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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倌琯 -【霸君挑情】《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1:03     標題: 倌琯 -【霸君挑情】《全文完》

倌琯 - 霸君挑情

這該下熱鍋油炸的色魔,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她綁到這--
無一處不是黑的別墅,
說什麼要請她“做客”兩個月,
還放了三隻看門狗伺候,害她動彈不得,
他是黑道大哥大!女人串起來比肉粽還多,
這色魔怎麼收亂摸舌亂舔、頭愈來愈往下移...
她不要做壓寨夫人啦,
什麼?她不可能成為正室,
還連第三者都輪不到,隻能當第四者...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1:29



希望你們會喜歡
--倌琯

這是我的一本新稿子。

有點色、有點激愛,不過還不至于血脈僨張就是了,畢竟以文字表達情欲一事我是個生手,可是寫著寫著竟覺得挺好玩的……

其實寄出這本稿子之後我幾乎是整天提吊著小小心髒,好怕哪,雖然幸運的還沒有被退過稿,可是總編的嚴格尺度仍是令我衣帶漸寬,身上的小肥肉都快要消扁下去了。(嘻!這是最痛快的事。)

至於為什麼要用倌琯這個筆名?很簡單,一時興起,覺得好念好寫就OK了。可是原本我最想用的是“沈仙”這個筆名,因為姑娘我本姓沈,又因為“沈仙”和“神仙”諧音相近。

寫了幾行字,固然想到張小嫻,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雨絲綿綿……

張小嫻說,女人做的最好、也最失敗的事便是愛男人。

張小嫻說,愛一個人,是你必須要有一點點恨他,恨他令你無法離開他。

張小嫻說,最好的愛情,必然有遺憾,那遺憾化作裊裊餘音,長留心上。

唉,張小嫻還說,那些沒有愛情的日子,原來是最無憂無慮的……

我無法猜測當你們看《霸君挑情》這本小說是怎麼樣的心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們是青春的;因為青春,你們還能夠擁有夢幻的美好來享受小說裏的情愛纏綿。

滄海可以化為桑田,這個世上沒有誰少了誰而無法活下去,所以嘍,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椎心刺骨是件既無聊又無趣的事,一點兒也不燦爛。

讓我們在在乎與不在乎之間瀟灑自若,漂漂亮亮的活著!

就算是傷心掉淚也要選擇最美麗、最有味道的姿態!

希望這本小說能夠帶給你們小小的快樂。

下本小說,再見。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1:53

楔子

前言

震天盟

創幫幫主——雷震天

首任幫主——銀劍

五大掌堂——

犀狼——一人之下,眾人之上,運籌帷幄的厲害狠角色。陰美冷峻,寡情冷血。

鷹梟——武士總教頭。

暴龍——以暴製暴、以戰製戰的絕對信仰者。

黑蜘蛛——布局高手,令人聞之喪膽的神秘女子。

紅鶴——善於創造驚人財富,柔美得令人訝異。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2:12

第一章

冷裳想要尖叫!

哦,是的!如果她親愛的、美麗不減的奶奶繼續“折磨”她可憐的耳膜的話。

但是冷老奶奶正在興頭上,怎麼可能就此打住?隻見她依舊口沫橫飛的殷殷教誨——

“你已經老大不小了,老是不想嫁人,幹嘛啊?等著發黴啊!想當年我可是十七歲就上花轎,你的娘也是十八歲就跟我的兒子共同合作生下你的大哥。”

“現代人才沒那麼笨呢,快樂自由的生活不是……”

她的高論尚未發表完即被打斷,隻見一向慈眉善目、惹人喜愛不已的冷老奶奶在一瞬間由老古錐變成老巫婆……

“我和你娘都是古代人啊?就算我們跟不上時代,可你那個龍珀的女同學不是乖乖的結婚去了嗎?就你壞!任我這快進棺材的老太婆死說話就是不嫁,如果你是同性戀也就罷了,或者你是醜八怪也就算了,偏又不是嘛!”她愈想愈火,跳了七十年的心髒一下子急促起來。

冷裳隻有把頭垂得低低的,順便讓肩膀一聳一聳的顫抖,再擠出幾滴眼淚,以示她的極度懺悔。唉,自從她的好友關初靜出閣之後,她的奶奶就開始一天一小駡,三天一大訓,初一、十五或是黑煞星的日子更是可怕哩,奶奶每天吃飽閑閑,有的是體力和耐心對付她!

冷老奶奶的氣仍未消,但是很滿意的看見冷裳掉下幾滴清淚,她趁勝追擊地道:“裳啊,不是奶奶狠心硬是要把你趕出冷家大門,你那些哥哥們雖然沒一個人定下心來想娶老婆,可是他們是男人,男人啊不管是老小都吃香,但你是女孩家,女孩家的青春有限,揮霍不得啵你已經這麼老了……”

冷裳猛然擡頭,說異的瞪直眼睛,天呀,她冷裳今年芳齡二十一,已經列入老女人的行列了嗎?她不是才半朵花的年紀?!

呵呵呵,這丫頭片子的反應完全在她老太婆的意料之中,女人啊,就算是美若天仙也是怕人說她老的。

“憑著我們冷家的鬼氣哪裏怕找不到好人家擡花轎來迎接?這樣吧,你這丫頭片子索性書也別念了,幹脆相個親,找個稱頭的男人做丈夫吧,你不用煩心,一切全包在奶奶我的身上。”冷老奶奶拍拍胸脯表示“安啦”。

“No、No!”她才不要弄什麼鬼相親!人就隻有一輩子,不好好的談個轟轟烈烈的戀愛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她不是獨身主義者,隻是她命定的那個人還沒出現罷了嘛。

“你敢忤逆我?”冷老奶奶擡擡下滑的老花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眯得死緊,控訴不孝的意味頗是令人膽戰心驚。

“不是啦,奶奶你真是的!”龍裳又氣又笑地跺一下腳,連忙急中生智的反將一軍,“你和我那個帥帥的爺爺不也是談戀愛才定下終身的嗎?你的兒子和你的媳婦也是愛得要命結婚的嘛,為什麼我就要歹命的相親?這樣不太公平。”如果沒有愛得淒絕美絕她寧願孤老一生!

“說的有理。”可……可是她看不過去她的漂亮外孫“晾”在家啊,暴殮天物,是不?

“你要自己找丈夫也可以,但是不許給我談太久的戀愛,隨便談一談就好了,知道嗎?”她不是很忌諱愛請長跑的,冷然那小子的愛情長跑一跑就給它跑了十年,害她老太婆到現在還沒金曾孫可以抱,一想就氣!

“我談一下下的戀愛就心滿意足。”冷裳隻想趕快閃人,依她這一個月的痛苦經驗推論,親愛的奶奶可以“苦口婆心”到三更半夜。

但是冷老奶奶可不想輕饒冷裳,然而唇齒正要開啓的當口她的雙肩被人從後頭緊緊摟抱住,同時頭頂上亦飄來一串窩心的話語,“我好想念奶奶,為了世界上最美麗、最慈祥的奶奶我可是丟下一卡車的女朋友哦。”

冷浚,冷家老奶奶最喜歡的孫兒,也是最會撒嬌的惡心男;他和冷裳同年同月同日生,也就是雙胞龍鳳胎。

“浚兒啊!”冷老奶奶一看見是她的寶貝金孫,一眨眼的時間她的老臉立即爬上好幾條笑紋,幾乎是闔不攏嘴地呵呵笑著。

和他是雙生的冷裳自然曉得他想趁火打劫,為了快快擺脫冷老奶奶的叨念不休,她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暗暗比個OK的手勢,同意可以任由他敲竹槓,隻要他能夠搞定冷老奶奶。

這下冷浚可是使出渾身解數的技巧取悅冷老奶奶,他又是哄、又是嗔的硬是扶起她的尊軀想讓她早點休息去。

于是心花朵朵開的冷老奶奶將紅木拐杖往花崗岩的昂貴地板上敲兩響,權威十足的對著與冷浚一同進屋的冷堅命令道:“堅兒,你身為裳的二哥,好歹也說說她,我們冷家的男人一個比一個臭脾氣,我這老古董是說不動了,但是我這唯一的孫女可不能放著發黴!”

“裳,別讓奶奶為你擔心哦。”嘻嘻地詭笑一聲,可恨的惡心男冷浚扶著冷老奶奶上二樓繼續他擅長的舌燦蓮花。

“就隻會對奶奶甜言蜜語。”哼,虎落平陽被犬欺!冷浚就是那條不要臉的惡犬。

溫文儒雅的在家居士冷堅淺淺一笑,“奶奶的炮火開向你了?”他懂得這種被逼婚的難受滋味,因為他也曾經是受害者。

冷裳忍不住白他一眼。“誰教你們這些好條件的單身貴族死也不結婚!奶奶的日子悶得慌,所以我就可憐的成為荼毒的對象。”

“想要耳朵清靜就趕快找個丈夫堵住奶奶的嘴巴。”

“開玩笑,我才二十一歲,我還是學生呢。”一想到奶奶把她的青春芳華竟然說成老大不小,她就一肚子的悶鬱煩氣。

“小妻子的角色也滿可愛。”冷堅淡嘲道。

反正他是事不關己不痛不癢,她的二哥是最沒情沒緒,白白長了一張好看的麵孔罷了,他的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樣——又冷酷、又堅硬!

冷裳依然垮著臉,性感迷人的紅唇此時正呈現拋物綫往下滑墜。好苦哇!

冷堅好笑地凝睇著她,問道:“你想要什麼摸樣的丈夫?或者是情人?”與其讓奶奶將冷裳隨便打包推銷出去,倒不如由他精挑細選,好好的物色一下。

嗯……冷裳拚命地絞盡腦汁想著怎樣的男人才能夠擄獲她的芳心?

想到最後有點頭痛,聳一聳肩,她隨口說:“反正我討厭像你、像我們冷家的任何一個男生!”無趣哪,也許多得不可計數的女人都想一親冷家男人的俊容俏顏,可是自小到大她所麵對的都是這一類漂亮得要命的男人;在她的感覺裏男人還是要有男人的粗獷味才像男人,而且要看漂亮美麗的容顏她照照鏡子就可以看到了嘛。

“原來我們冷家男人所遺傳的好容貌令你非常不以為然。”他微微一哂,瀟灑翩翩的頎長身子往庭院走去,整個人沐浴在金黃色的陽光下。

冷裳也跟了出來,她娉婷纖纖的玉軀輕輕依偎著冷堅,對于這個氣質雅逸,長年漂泊海外的二哥她有著孺暮之情。兄妹倆靜默良久,直到一陣刺耳的煞車聲霸道的侵擾了這份寧馨的美好氣氛。

“金色的勞斯萊斯?”她最憎惡這種炫耀財勢的方式了,想必車裏頭坐著的男人十成十的俗不可耐!
東海 別墅這一帶幾乎都是所謂的貴族家庭,每一戶人家的車庫裏養著的都是價昂高級的進口車,但是似乎沒有人會囂張、愚蠢到這麼的明目張膽,尤其是治安敗壞的這個時候。

“他不怕成為危在旦夕的肉票嗎?”她冷冷地輕笑。

“這個世界可能沒有什麼能令他害怕。”當勞斯萊斯的司機打開後車座的門,一張凶狠霸氣的麵孔出現在他們麵前,冷堅的嘴角噙著一抹欣賞的笑意。

“他有三頭六臂嗎?”冷裳的笑容卻是不屑之至,然而當她的黑眸對上一雙深不可測、黑不見底的猛銳星芒……天!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她覺得空氣一下子稀薄起來,她好難呼吸呀。

這個陌生的男人絕對和英俊沾不上一點點的邊,他的臉上甚至留下一條長達十公分的可怕長疤!

他不會是體貼溫柔的好情人,也不可能是篤定善良的好男人,他的渾身上下強烈的傳達出一個明確的訊息——他絕非善類!

冷裳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想法,他不屬於任何女人,而他的血大概是冰涼的吧,像他這樣的男人最好是少惹為妙。

“他是雷震天,曾經是震天盟的創幫幫主。”冷堅忽然開口。

“很有那個味道。”一看就曉得是壞胚子嘛。

“他是個特別的人,當他最意氣風發的時候他隱退了,毫不戀棧的將震天盟的龍頭寶座傳給他人。據說他所積蓄的財富可以買下好幾個小王國。”

“富可敵國隻能更加證明他的無恥。”畢竟一個混黑幫的人唯一撈錢的門路一定是肮髒的不得了,不知是傷害多少人所換來的呢。也許他的雙手早已沾滿血腥,也許他的罪大惡極已是罄竹難書。

“他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種人。”

“總不可能是好人好事代表,或者優秀青年吧。”撇一下下垂的唇角,她還想再痛快的臭駡一頓,可是輕倚著車海的雷震天突地將瞳孔的焦距定向他們這邊。

沒來由得冷裳倒抽一口氣,這男人……這臉上刻著剛硬線條的可怕男人居然目不轉睛的盯住她瞧!

她與他之間至少有五十公尺的距離,可是她卻感受到他黑眸深處的狂野情潮。

應該狠狠地回瞪過去的,可是不知為何她竟羞於麵對這樣熱力熾熱的凝視?

她想一旦愛上他,或者招惹了他的女人大概是禍不是富。

“他的心一定很狠……”她一定、一定要很小心的別和雷震天有任何牽扯,否則會萬劫不複。

他的薄唇好像抿了抿,一絲似笑非笑的戲謔頗具深意的淺掛著。

冷裳不禁顫抖了下,她慌忙的躲到冷堅的身後、無力的企圖尋求一點點力量好讓她支援下去,好讓她不再手軟腳軟。

“討厭鬼!”懊惱極了,她怎麼會被他震懾住了呢,好沒出息!

******

他是她的。

斜躺在貴妃椅上的羌雲仙姿色撩人的吐出一口漂亮的煙圈。

她曾經是豔冠群方、酒國名花的第一把交椅,自十二歲起即接受一般人難以承受的魔鬼訓練,且所有訓練的目標隻有一個——即是徹底發揮身為女人的嬌柔嫵媚,懂得如何賣弄風情、如果蠱惑男人心,懂得如何令一個男人為她如癡如醉,為她生、為她死,不惜拋卻江山、不吝散盡錢財。

名花生涯的羌雲仙是成功的;曾經,她隻消一個眼波即可令男人臣服於她的石榴裙之下;曾經,多少顯貴的富家公子傾慕于她的琴棋書畫,震懾于她的才情沛麗……

即使隻是一個舉首投足她都必須花上一大段的時間去用心學習。

她也一直以為自己的魅力凡人無法擋,但是她遇到了他——

兩年前,他耗費巨金買下她,不容媽媽桑說不,更不容許她拒絕。

她沒有拒絕,甘心的成為他的情婦,或者是玩物。

羌雲仙見過太多、太多好條件的男人,然而卻隻有他令她願意匍匐於他的腳下。而他,亦是寵她的,但是隻有寵,卻非關情愛,縱然他對她百般好、千般好。

她對他而言隻是一個美味可口的床伴,是的,她隻配為他暖床,隻有滿足他生理欲望的份。

慧黠的她自然明白這一點,但這無所謂不是嗎?她深愛著他,愛到不敢苛求他的施捨憐憫……

誰會相信一雙玉臂千人枕的羌雲仙竟是個癡心人兒?

******

離開羌雲仙之後,雷震天駕著心愛的蓮花跑車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

他的濃眉原就像潑墨畫似的嚇人,這會兒由於緊緊鎖住,因此更是教人不敢逼視。

八成是見鬼了!否則這些天他的心情怎麼總是惡劣到極點?

隱約的他明白影響自己心情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看起來不經人事的小人兒。他真想一把擰碎她的脖子!!

盡管鬱悶火大到想撞墻,他仍是必須回家,他答應過小珈珞要每天陪著她吃晚飯——好爸爸的守則之一吧,他陰鷙的冷眼裏總算泛了點笑意。

一百六十的時速讓他很快的就到家了。按照慣例他的小珈珞一聽見車庫開啓的聲音一定會立刻奔到他的懷裏撒嬌。

果不其然,當他一進玄關,可愛的雷珈珞就賴進他的胸懷,笑咯咯的嫩聲要求,“爸爸,抱抱。”

雷震天不敢“怠慢”,他立刻“遵命”地把五歲大,卻已是鬼靈精怪的雷珈珞往半空中一丟,再狠狠地抱住,狠狠的把她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雷珈珞笑得更是開懷,她拚命地掙扎出雷震天的胸膛之外,再拚命地嘟高小嘴,想要把她的小嘴湊上去……

“爸爸,親親!”

她一個口令,雷震天就必須一個動作。

所以他乖乖地把他的酷臉俯下,讓她盡情的啃咬他的唇。

好一會兒,她氣惱地抱怨道:“爸爸的鬍子又長不出來啦,扎扎痛痛的耶!”難怪媽咪都不喜歡親爸爸!

看著她鼓著圓臉頰,他愛煞極地啄她一下,笑言,“不喜歡爸爸的大鬍子,還每天吵著親親?”

“爸爸是我的嘛,當然要親親嘛。”她義正辭言、一副理所當然的摸樣說。她雖隻有五歲半,但可是早熟得很呢,尤其是對她親愛的爸爸更是占有欲強烈,因為她認為她的爸爸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爸爸了,安親班的那些同學們的爸爸都比他雷珈珞的爸爸矮小呢。

“珈珞!別老是纏著你爸爸。王嫂你帶珈珞上樓洗澡。”雷珈珞的媽咪白蕷,她一麵推動輪椅,一麵說著。

“媽咪,人家還要和爸爸一塊玩嘛。”雷珈珞跳下雷震天的懷抱,小小的身子跪在白蕷的輪椅旁,好可憐地哀求。

“不行!你先去梳洗,等一會就開飯了。”

白蕷的語氣雖然輕柔,但是超齡的雷珈珞曉得媽咪不可能改變心意,隻好讓王嫂牽著往二樓走,反正等一下她的爸爸就是她一個人的,她可以求爸爸說故事給她聽。

“你對珈珞太嚴厲了。”雷震天接過推輪椅的工作,他將白蕷帶到花木扶疏的後院透透氣。

她搖搖頭,輕歎著氣,“我必須母兼父職埃”

“白蕷,你忘了我是珈珞的爸爸。”他加重“爸爸”兩個字的音調。

“但是實際上並不是啊!你隻是好心收留我,好心的讓珈珞有一個父姓,我欠你太多……”白蕷的螓首微低,淚泫于睫的哽咽著。

捧起她蒼白的小臉,雷震天痛苦萬分地道:“是我欠你、欠珈珞。如果不是我,皓白他不會身中數十槍,那麼珈珞不會失去她的父親,你也會有一個真正愛你的丈夫。”

他隻能盡他所能的給白蕷一切生活上的招呼,因為他對白蕷隻有兄妹之情,對於一個女人最渴望的愛情慰藉他無法給她啊!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需要這個鬼輪椅!”

忙捂住他的口,白蕷心碎地請求,“不要再折磨你自己,那不是你的錯啊,那隻是一個意外、一個遺憾。你已經為了這個遺憾背了五年椎心刺骨的十字架,夠了,真的已經夠了,皓白如果在天有靈他也不願意見你這樣啊,你是我們最敬重的結拜大哥,你是我們應該效忠的雷震天幫主埃”她也曾經是震天盟的人,她明白身為重情重義的江湖人的心……

“但是我永遠不能原諒我自己!”雷震天的黑眸盡是自責的沈痛之情,寬闊的額頭上浮現出一根一根跳動厲害的青筋,五年前那一幕震天盟被血洗的情景又再一次不留情地鞭苔他——

當時的雷震天已是名聞遐邇、叱咤風雲的震天盟幫主,由于他的豪情萬丈,許多肝膽相照、重情重義的好寒紛紛投效于他,而人稱賭神中的賭神歐陽皓白和享譽海內外的女神偷白蕷則是與他共創震天盟、與他出生入死不下數百次的結拜兄妹。

他們三個人是向老天爺上過香、獻血為盟的結拜兄妹,歐陽皓白和白蕷更是情誼篤實的青梅竹馬。血案那天白蕷的肚子裏早已孕育了歐陽家的骨肉……

他記得非常清楚,那天是個風雨雷電交加的台風天,他和死對頭青龍幫的頭頭野赫太郎正進行一場龍爭虎鬥的談判會議。
但是沒想到野赫太郎那個流著一半倭寇血液的日本鬼子居然使詐!
不隻在酒中下迷藥,還暗中埋伏突擊高手,以至于隻有幾個隨從的他誤入陷阱,皓白為了抵擋無數支衝向他們猛然掃射的烏茲衝鋒槍逼不得已隻好以自己的肉身當作槍靶子,就這樣,皓白在那一場鬼哭神號的惡鬥之中欲血而亡。

包括白蕷在內的所有的人則護衛他離開。雖然他們安全地避過一場死劫,但是挺著微凸小腹的白蕷卻在逃退的途中吃了一槍,不幸的那顆子彈竟深入她的背椎骨,嚴重的傷及中樞神經,雖然肚裏的胎兒保住了,但也因此她這一輩子都必須以來輪椅了。

為了情義,他堅持娶白蕷為妻,保護她、照顧她……

在孤兒院長大的白蕷原本就是身世堪憐、孤零零的刁然一人,她的生命中原隻有歐陽皓白,歐陽皓白是她不悔的摯愛,雷震天則是她最敬重的結拜大哥,她原想婉拒他的善意,可是嘗盡孤女辛酸苦澀的她,不忍心讓她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的羽翼護衛。

所以雷震天和白蕷結婚了,他們幷沒有大宴賓客,隻是簡單的辦個手續,因此道上知道他已為人夫、為人父的人極少。

因為歐陽皓白的死,雷震天毅然決然地把他苦心草創的震天盟交給他最賞識的鷹神——一個擁有三個博士學位的奇特男子。道上的草莽英雄因此笑說他是漂白過的商業大亨,也是最不屑權勢魅力的怪胎。

震天盟是何等的呼風喚雨,居然頭殼壞去的拱手讓人?!

哀慘的回憶一波波的席捲翻騰,雷震天的心被愧疚啃咬得疼痛難當。

“我能給你一個家,卻不能給你一個丈夫。”他和白蕷一直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震天。”她輕喚一聲,是他堅持她必須喊他的名字,總不能讓珈珞弄不清她的媽咪叫她的爸爸為“大哥”吧。她說:“真的不要再懲罰你自己了好不好?”

他苦笑。

“雲仙她……好嗎?”她躊躇著,仍是開口問了。

“應該好吧。”他隻是隨意回答。

“雖然我隻見過報章雜誌上的她,但是我相信她是一個好女人。”

“呃?怎麼說?”他倒是想知道白蕷為何做如是想。

“一個女人能夠在最青春燦爛的時候不求名分的跟著一個男人,她一定非常的愛你。”

“她的確是非常的愛我。”但是他不愛她……

“假使……”白蕷頓了頓,有些緊張的感覺到口幹舌燥,過了老半天她才鼓起勇氣說:“我想把雷震天夫人的身份給她好不好?”

雷震天隻是皺眉,臉上看不出半點想法。

難道他不希望和雲仙朝朝暮暮?不可能!白蕷立即打斷這種莫名的懷疑,倘若他對雲仙沒有絲毫的癡迷,當初他怎麼可能花那麼一大筆驚人的錢財替雲仙贖身?

或許他是顧慮珈珞?她已經虧欠他這麼多了,她不能再耽誤他的幸福啊!

“聽我說,珈珞不是問題,她永遠是我們的心肝寶貝,你不用考慮她的存在,而我,我心裏有愛,我心裏的愛讓我的人生豐美滿盈。”

“不!你和小珈珞是我一輩子的責任。”他絕對的口吻不容許任何質疑。

“我們是你的負擔……”天!皓白離她而去的時候她不該軟弱的把震天當作有力的臂膀,她太自私了。

“我們離婚吧,讓雲仙的愛情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我也是女人,我明白一個女人對愛情、對她的男人的那份熱切擁有。雲仙也快三十歲了吧,這個適婚的年齡應該十分渴望一個家,一個屬于她和你的孩子……”

“我買下她的時候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我是有婦之夫,而且我絕無離婚的可能,她要死心塌地地跟著我,可以!但是她隻是妾,隻能是滿足我床地欲望的女人。”這一點永不改變。

雲仙是個無懈可擊的完美情婦,她的天職就是迷惑男人的心,但是還不足以使他傾慕眷戀,他甚至懷疑這世上有哪一個女人能夠令他甘願的交付他的真情。

驀地一抹纖纖柔影湧上他的心頭。

又是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女人!他不悅地鐵青著臉,難道真的是撞邪了,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那可恨的小惡魔嚴重幹擾。

由于他背對著白蕷,因此白蕷幷沒有看見他那一臉的暴戾凶氣。她斟酌字句的苦勸著固執的雷震天。
“人相處久了也許會有感情的,皓白曾經說過,男女之情有的是轟轟烈烈,像煙火一樣的燦爛美麗,有的則是平淡平實,像細水一樣的長流,也許你和雲仙的感情會因為時日漸久而滋長增厚,如果真有那個時候我一定有成人之美,我會衷心祝福你們的。”

她太瞭解把情義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震天,所以她一定要把話說在前頭,免得他因為情義的牽絆而捨棄他的愛……這種失去所愛的痛楚她已經嘗過,她知道這滋味好苦、好苦,所以她絕對不要他也嘗這種苦。

見他不為所動,白蕷隻好苦口婆心的繼續說著,“又或者哪一天你遇到你命定中的那個女子,那麼請你一定要告訴我,讓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好不好?”

命定中的女子?他灑然落拓地揚聲爽笑。

活了三十五個年頭,從十三歲就出來打天下的他,見識過的天仙美人不知凡幾,他早已麻木不仁了,女人之于他不過是床上的伴,激情或許有,至于深刻的愛情他倒是還很陌生。

但是那個女孩……為什麼他一閉上眼睛就能清楚的勾勒出她的摸樣?為什麼一想起她總是令他焦煩不安?他可是在刀槍劍影之下討生活的黑幫老大啊,地盤之爭、牢獄之災……即使是可能危及生命的兄弟火拚他也依然能夠穩下心緒,從容對待……

她身旁的那個俊俏逸美的男子是她的什麼人?是她的……情人?!

突發的猜疑令雷震天心悸了下,如擂鼓的敲響在他的體內洶湧澎湃——他要她。是的!他雷震天要定了她!

或許她會是他一生一世唯一想要的女子!

至於她親密依偎的那個男人他會查清楚底細的。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2:32

第二章

茶香四溢的小包廂傳來悅耳的銀鈴笑聲。

“我的天呀,你們倆到現在還在槓啊?”將長到腰際的長發扎編成一條黑粗長辮的冷裳,東倒西歪地嘻嘻亂笑。

“不是槓啦,是我死命的求她,可是怎麼求也是沒用。”杜辰歆好沮喪地悶著聲頻頻抱怨,“月波大姐有她的顏家武館當靠山,她又有一身嚇死人的好工夫,可是她就是不要……”

“不要加入你的辰幫做大姐頭?”冷裳的眼眸閃著晶晶亮的笑。

“我他媽的冷裳你說對了嘛!從龍珀女高到現在龍珀女子大學我求她求了好幾‘兆’遍耶!就算她不屑小不拉幾的辰幫,那麼我們就搞個‘月幫’啊,月波大姐是幫主,我是長老一號。”

“長老一號?”剛喝下一口茶的冷裳差點嗆著了。

杜辰歆猛點頭。“人家那個天龍八部裏的丐幫不是有長老一號、長老二號?”

冷裳和關初靜不僅麵麵相覷,丐幫裏有的是執法長老、護法長老,可是好像沒有什麼一號、二號的嘛。

而一旁大剌剌地躺在塌塌米上的顏月波則是撇撇嘴,她是連駡人都懶了。算她倒黴,莫名其妙的被杜辰歆纏上,一天到晚無所不用其極的想“鼓勵”她成為幫派大姐大,依她看哦,杜辰歆八成是看漫畫看瘋了,要不然就是她這個富家千金閑得發慌,覺得生命太沒有意義,所以想弄個幫派組織好讓自己早點與上帝打招呼。

衰的是自己被她纏上了!哀哉!

杜晨歆仍在一邊喳呼不已。

“我的辰幫從龍珀女高的時候就有好幾個小嘍羅,現在‘轉戰’到龍珀女子大學,哈哈,小有規模了耶,隻要月波大姐點一點頭,願意坐上大姐大的寶座,嘿嘿,我他媽的跟你們保證將來辰幫一定是嚇嚇叫。”哇,她的眼前好像出現一幕好棒的景象,她的口水都滴下來了。

“搞幫派不是違法的嗎?”初為人婦,浸浴在幸福愛情裏的關初靜小小聲地問道。

“豈止是違法!”冷裳決定也加入批判的行列。“台灣的治安那麼壞就是因為有黑幫的存在,所以人人自危,生怕朝不保夕。黑道分子不是打打殺殺,就是賣白粉、賣雛妓,有的更是惡劣的取人性命……總之混黑社會的沒有一個是品行優良!”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頭竟又出現那一張絕對冷血、惟我獨尊的剛強臉龐……嗯,她一定是被那個人嚇壞了才會老是禁不住的想起他。

可是不該想他的!她和他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他的世界不是她走得進去的,何況他那種傲視群雄的人是把世界踩在腳下,他會把誰放在眼裏呢?

但為什麼她的心倏然一痛?因為他嗎?

“此言差矣。”杜辰歆一麵搖頭晃腦,一麵企圖咬文嚼字。“像什麼洪幫的那裏頭可都是英雄好漢,隨便一指都是高知識、高水準的人唷,他們講情、講信、講義,就相古代的丐幫不也是行善助人?我要搞的幫派組織就是像丐幫那樣的,才不會胡亂傷害善良的小老百姓!”哇靠!她杜辰歆也是有品有格的耶,雖然以前是小太妹啦,但是時移事往,現在的她是有大志向、大抱負的。

“這樣好不好……”她忽然無比興奮的甩甩她的九個耳墜子,雙眼發出亮光。“我們這些死黨幹脆成立一個‘龍珀大幫’,把龍珀的招牌弄響。”

“如果真的那樣,龍珀女高和龍珀女子大學的兩位校長可能會被你活活氣死。”一躍而下,顏月波伸手就是一劈,她的力道之強令杜辰歆哎啖哎唷地狠命尖叫。

“異想天開的蠢蛋。”顏月波沒好氣的咕噥一聲。

“初靜你人不舒服嗎?”心細如絲的冷裳關心的瞧著老同學捧胃的嬌弱摸樣。

“她害喜啦。誰教她一天到晚跟她老公‘愛愛’。”杜辰歆一麵揉搓痛斃了的肌肉,一麵悄悄地往廂房的木門移去——免得被K!

“你肚子裏有寶寶?”冷裳的注冊商標——水靈靈的美眸直直盯住關初靜依舊平坦的小腹。

“嗯,兩個多月了。”

“男寶寶還是女寶寶?”

“冷裳姑娘請你有點常識,OK?才兩個多月怎麼知道帶不帶把?”顏月波美麗的容顏完全是嗤之以鼻的神情。

“帥!”杜辰歆立刻吹一聲響亮的口哨,幷且以千分欣賞,萬分崇拜的眼光尊敬的直望著她的大姐大。

“別講這種難聽的話!”已為人婦的關初靜麵帶臊紅地輕輕苛責。那個“把”字好……好那個哦。

翻翻白眼,顏月波懶得再理會她這一票死黨姐妹,她決定繼續品她的東方美人,喝茶是也。

“鍾韶餘一定很高興,初為人夫呢。”

“可不是。”杜辰歆接下冷裳的話,迫不及待地發表她對帥哥的無限贊嘆,雖可惜已經是人家的老公。

“我他媽的哇靠!沒見過要當爸爸的人那麼興奮,簡直是反應過度,秀逗秀逗的。自從關初靜懷孕之後鍾大帥哥的自律神經和交感神經就互相‘打架’啦!他一會不準初靜吃冰,一會又命令她要吃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補品,還有奪命攝魂Call……”

杜大小姐的高談闊論上尉盡興,奪命攝魂Call已經追蹤而至!

關初靜按下隨身手機,隻見她的一張小臉立刻爬滿甜膩的微笑。

“嗯……好……我會乖乖的嘛……等一下下就要走了……吃了一點點核桃仁,呃,呃,好嘛好嘛……”

關機之後,羞答答的關初靜朝衆姐妹尷尬地笑笑,“我必須回家了,韶餘不準我在外麵待太晚,呃,他怕我……”

“怕你太勞累啦!”笑得花枝亂顫的杜辰歆絲毫沒有一點氣質。

“不是啦,是韶餘燉了一鍋人參鶏湯……”

“要你回去一人吃兩人補。”冷裳感到很好玩。

“好好耶。”不再笑得東倒西歪的杜辰歆滿心的向往,她近乎出神地喃喃細語,“有這樣的老公實在是Very爽!”

“思春了嗎?”顏月波很沒心肝的潑下一大盆透心涼的冰水。“憑你的德行大概隻有小混混才看得上。”

“我想也是。”頗有自知之名的杜辰歆黯然神傷的愁苦著臉,但是過了半晌後,她又開開心心地啃起瓜子來,因為他杜大小姐的志向是要成立一個叱咤風雲的大幫派,至于那些風花雪月的男女情愛……噢!再說吧。

“我要回家了。”關初靜一麵絞擰著群邊,一麵不安地小小聲輕道。她們會不會怪她重色輕友?

“散夥吧,否認人家的‘尤’又要氣我們老是和他搶人了。”對于鍾韶餘喜歡吃醋的“習慣”顏月波實在是沒耐性再領教了。

于是乎,四個小女人嘻嘻哈哈的走出古色古香的茶藝館。由于方才下過一陣大雷雨,習習的涼風吹拂得人心舒暢,然而原本笑鬧的四個女娃卻在下一秒嚇得差點休克昏倒!

那個男人……天哪,那個壯碩偉健得嚇死人的陌生男人,竟然就站在她們的麵前,那仿佛是刀削劍刻、不近人情的絕然冰臉此刻正冷冷地瞅視著她們。

深沈的黑眸射出攝魂的噬獵光芒,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侵略氣息曠野肆意地竄入每個人的骨髓裏……

好……好可怕哦……

最駭人的是他竟邁開大步朝她們而來——

他黑眸裏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很冷、很冷。

“你要幹麼?”哇靠!為了發出聲音,杜辰歆流了一身不怎麼香的香汗。

冷眸隱隱泛出一抹似乎不算友善的嘲笑,他的魔掌強悍地攫住冷裳的纖纖玉臂。

早已呆了的冷裳根本是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他拖著走。

好半天驚愕過度的衆人才回過神來,杜辰歆第一個嘰嘰呱呱的暴跳如雷,“他這是哪一條道上的作風啊?老鷹抓小雞啊?”

“他為什麼要把冷裳抓走?他會不會傷害……”關初靜好擔心死黨的安危。那個男人怎麼看都像是壞人哪。

“綁架!”杜辰歆掩嘴大叫,哀號的高分貝猶如待宰的豬仔。“冷裳她老爸和我的爹一樣有錢得花不完,這一定是綁架啦。”可是會有人這麼大剌剌地把肉票綁走嗎?難道現在的歹徒都是智障?

“他是雷震天。”顏月波若有所思的忖道。

“雷震——天?!”乖乖……那不是和竹聯幫幷駕齊驅,甚至足以威脅台灣各大小幫跑的龍頭老大!
“他應該不會對冷裳不利。”顏月波曾經聽武館裏的師父們提起過,傳聞中雷震天這個人非常 暴虐、非常無情,他可以用最慘無人道的方式置人於死地而不皺一下眉頭,但是他絕不傷及無辜,在她噬血的江湖人性格之中存在的是黑白分明的善惡之分,也因此武館裏的某幾位老師夫甚至暗暗地激賞他。

“是哦,雷震天又有錢又有勢,冷家的那一點點錢她應該不會放在眼裏,那麼他把冷裳‘劫’走……”眼珠子往左溜溜,再往右溜溜,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令杜辰歆起了一身鶏皮疙瘩,她緊張的猛打齒顫,“他是不是要霸王硬上勾,相中冷裳做他的‘壓寨夫人’?”

“可是冷裳又不認識他!”關初靜拚命的搖頭,她無法想像被劫走的冷裳將會麵對怎樣的遭遇。

“不過能夠做雷震天這種一等一黑道首腦的女人似乎也挺好的耶!嘿。”

“杜辰歆!”顏月波和關初靜異口同聲地譴責。

“我是說真的嘛,有的老大是俠骨柔情的耶。”她的雙眼開始泛出晶亮的迷幻光彩,噢喔!雷震天看上的女人怎麼不是杜辰歆呢?雖然她沒有冷裳的靈氣逼人,可是她的三十六、二十三、三十五的姣好三圍,他媽的有夠讓人垂漣三尺外加猛噴鼻血哩。

何況她仍是原裝的哦,玉潔冰清到連她家老太爺都不敢相信。“雖然雷老大看上的不是我,但是這種在大街上把佳人強行帶走的情節浪漫死了。”而且男主角也不難看,隻是令人很有壓迫感。

“我們要不要報警?”不擅長罵人的關初靜隻有求助於顏月波。反正杜辰歆本來就是怪怪小太妹。

顏月波沈思了下才說:“我想,我們還是先去冷家,也許沒多久他就會放了冷裳。”

畢竟冷裳是未婚女子,一旦她被震天盟的創幫老大劫走的事情曝了光,那種人言可畏的威力將是令人難以招架,無力澄清。

“那個人會不會‘強’了冷裳呀?”

口無遮攔的杜辰歆突又冒出這麼一句可怕的疑問,霎時顏月波和關初靜的臉色都黯下,簡直要比天上的烏雲還要凝重十分。

希望冷裳沒事才好,老天保佑!

但可能嗎?冷裳能夠清清白白的全身而退嗎?她們三人心中皆暗想。

******

她幾乎是被他以巨大的蠻力摔到黑色的大床上。

如果不是這張大床非常的柔軟,恐怕她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要散了!

也許是太過強烈的震撼,冷裳竟然忘記恐懼、忘記掙紮、忘記要大聲呼救,她隻是怔怔的望著雷震天的一泓深幽,這個令她隻見一眼即難以忘懷的男人。

而他也回以深深的凝視,然而如鷹似的銳光完全探測不出他的企圖為何。

淡薄的唇微微一抿,偉岸冷峻的他欺身向她。

隻一瞬間,冷裳來不及躲閃,他的身子突地壓上她的嬌弱。

“呀!”口中的輕呼方才逸出,他的熱唇已不留情地鎖吻住她微顫的香唇。

有那麼一刻她幾乎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暈暈然的她半是心悸、半是迷茫,直到被她擒捏住下顎傳來一陣痛楚。

“別!你別……”哀哀的求饒聲消失於他和她交纏的舌間。

雷震天猛地放開她,仿佛視她如蛇蠍似的立刻後退到門邊,他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精往床裏邊挨靠,清清楚楚表示畏怕的冷裳。

誰來救救她呀?這惡魔似的男人到底要把她怎麼樣呢?

他的臉上為什麼不滿狂風驟雨的神色?他眼裏的困獸氣息又為什麼那樣深沈複雜?

難道他想殺了她?!

一股陰森的冷氣直衝頭頂,冷裳再也忍耐不住了,飽受驚嚇的她終于放聲大哭。

雷震天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好男人,他和女人的關係通常隻有道義或是買賣的賓主之歡,因此對于小人兒楚楚動人的姿態他擺出來的是完全置身事外的漠然。

但是該死的!她的淚水仿佛出自永遠也流不完的大水壩,他的吻功如此差勁嗎?

看來他似乎必須好好的檢討一下了。

愛哭的小鬼,就讓她哭個夠吧。

雷震天轉身離開,否則他無法製止自己想要了她的瘋狂渴望。

“砰!”地關門聲打斷了冷裳的哭泣,她呆愕了下便立即跳下床,但是他竟然將房門鎖死住!

“開門開門!雷震天你不可以把我鎖在裏頭!開門……”

尖聲扯叫老半天,回答她的仍是無聲無息的寂靜,她頽然跌坐于地,不敢相信她竟成為惡魔的禁臠。
這個房間的四麵都是硬牆,根本沒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他為什麼要招惹她呢?

“奶奶……救我……哥哥救……”她將螓首埋進發軟的雙膝之間,孤立無援的慌怕使她的淚珠兒又成串成行的滑落粉腮。

******

當羌雲仙的眼簾乍然驚見雷震天的身影!她幾乎是喜極欲泣地衝入他寬闊的懷抱裏,汲取不該屬于她的溫暖。

“現在是晚餐時間,你不是應該回家陪你的小公主嗎?”俏臉微昂,紅艶欲滴的紅唇緩緩地噴出芬芳的熱氣,嬌嗔不已。

雷震天沒有回答,他一手掐住她的纖纖水蛇腰,另一大手則探入她的衣口內,擒握住隻屬于他一個人的豐腴美麗。

羌雲仙是稱職的情婦,她當然明白他黑眸裏深沈的情欲翻騰,雖然有一絲訝異,但是“識時務”的她仍然低垂下醉人的星眸,姿態撩人的將充滿玫瑰香味的柔軟身軀往他身上緊貼……

他將她壓下,以專屬者的高傲狂姿占有她。

嬌喘連連的她隻能物力地承受他的恩澤,然而高chao的歡愉令她不僅弓起背往上頂,幷且“訓練有素”地開始磨轉……

抗拒不了他硬挺的激愛,羌雲仙感到一波又一波的燥熱,淋漓的香汗不僅從毛細孔中鑽出……

之後他迅速抽離,完全不眷戀這一時半刻的消魂透骨,相反地他竟摸名的覺得虛乏,好像正個人被掏空了,一種很難受、很奇異的荒謬感受。

絕情的留她獨自品嘗那股餘波蕩漾、久久不散的高越情潮……

******

纏綿之後雷震天把他自己丟入沙發裏,一根煙接著一根地抽……

“震天你……”沐浴過,全身上下輕透出一股如蘭香氣的羌雲仙投入他的懷裏,她的欲言又止令他驀地淡出一抹微笑。

“你有什麼疑問嗎,問吧,我不是猛獅,不會伸出利爪傷你的。”

雲仙是唯一伺候他的床伴,更是他以一億台幣買來的所有物,雖然在外人的眼裏她是他縱欲取樂的可憐肉俘,但是隻要他自己明白當初他之所有巨資買下她,不是因為惑于她的美艶不可方物,他隻是純粹地想救她脫離人盡可夫的悲哀歲月,但是雲仙執意以身相許……

那時她以不可撼動的堅決說道:“我是一無所有的人,隻有我自己的身體是真正屬于我自己的,也是我僅有能夠報恩的‘回蠟,除非你認為我贓污不堪……”

唉,輕輕揉撫著她如雲的烏絲亮發,一種前所未有的寂寞殘忍的侵襲著他。他怎麼會感覺寂寞呢?

“沒什麼,隻是喜歡這樣依偎著你。”她不能問,敏銳地直覺令她小心翼翼地將懷疑深藏起,她明白一旦她開口問了,也許就是他決定離開她的時候了。

她應該隻能是他暫時的慰藉吧。

“你愛過人嗎?我是說‘真正’的愛過一個人?”

羌雲仙不僅悚然一驚,他的眼神太過幽遠、太過迷離,是她所陌生、所恐懼的……這種問話根本不該出自他這個絕無僅有、鐵錚錚硬漢的口中。

勉強接下刺骨的椎心痛楚,她不甚自然的輕笑,“我被你買下了,你是我的主宰。”她的人、她的心緊牽係著他一人,早已經容不下第二個男人了。

“深愛一個人的感覺好不好受?”他明白雲仙愛他,但他不明白他到底愛不愛那個因為和他親嘴、而哭得花容失色的小女娃。

尤其是自從他見到她的那時起他的情緒一直亂七八糟!

“怎麼說?五味雜陳吧,那滋味有時是很甜美,有時卻又是悵然若失。”

“悵然若失?”他的臉色非常駭人。

仔細回想這幾天內心的天人交戰。可能嗎?那種可笑的一件傾心真的發生在他的身上?!

“那個幸運的女子終于出現了?”羌雲仙幽幽地怨歎。她清楚她沒有嫉妒的資格,因為他以慶城的高價買下她的時候就表示得一清二楚了。

他對她隻有欲,沒有情……

當時他甚至“寬宏大量”地表現出磊落的恩德。羌雲仙哀傷地回想著那時雷震天的承諾——

“如果你有意中人,你隨時都可以離開,不過你的男人必須經過我的審核,隻要我相信他會善待你,我會送你一筆客觀的嫁妝,讓你將來的生活衣食無虞。”

可她的一種人是他呵!然而她卻必須小心翼翼的將這份情藏在心底。她隻渴望能夠擁有他的溫暖已足以安慰。

強壓下心中忐忑不安,她柔柔地笑著說:“如果那個幸運的女人真的出現了,我知道我應該則呢們做。”他一向明白她自己的位置在哪裏。

“剛剛,很抱歉……不該輕薄你。”該死的他居然和雲仙交歡之後滿腦子都是那個姓冷的小女人!

羌雲仙心碎了!

他竟然說抱歉!他和他的水乳交融在他的認知裏是一種輕薄!

“請別說抱歉,好嗎?”他的歉疚隻會令她心痛如刀絞埃

明白他始終不屬于她是一回事,可是要麵對這個殘忍的事實是需要無比勇氣的。

感覺到懷裏的女人輕打寒顫,他霸道地扳起她深深埋在他衣服裏的絕豔容顏,輕柔地為她拭淚。

“傻瓜!”他歎著氣責備她的幾許深情。

“我說過我們隻隻有賓主關係,我也說過我從為愛過女人,更不知道要如何去愛一個女人,你對我用青是自討苦吃。”

“但是那個令你深陷情網的女人已經出現了,不是嗎?”她的柔聲細語裏掩不住一絲幽怨的心痛。

“我是想‘要’她,至於愛不愛她……我並不清楚。”

雷震天威儀自生的絕冷臉龐,非常奇跡的泛出一抹為情所困的苦澀。

恐怕你已經愛得很深,不能自己了。這句話羌雲仙強忍噎下!沒有說出口。她不想太早點醒他,她自私的妄想再擁有他一段時日,哪怕是稍綜即逝、短短的也好。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2:53

第三章

羌雲仙“服侍”好雷震天,送他出玄關時已是華燈初上,絢麗的夜正拉開序幕盡情狂舞。

但是在車陣中急馳的雷震天竟是呆茫了好一會,縱欲之後的他異常的感到清冷。

方向盤猛地一轉,他決定到冷家親見冷家大家長。

******

此刻的冷家隻能以人心慌慌、淚流成河來形容——

冷老奶奶已哭濕了好幾條毛巾。

“冷堅啊,你說那個……那個黑社會的頭目真的不會對我的裳……”

“伸出魔掌?”多嘴的杜辰歆飛快地接下話。

冷老奶奶這一聽還得了,一張老臉因為過度哭泣而嚴重扭曲變形,幾十條皺紋爭先恐後的全爬出來了。

“我的小孫女可是冰清玉潔的黃花閨女,如果、如果……”一個氣險險提不上來,冷老奶奶的胸口緊疼得要命。

“雷老大不會霸王硬上勾的啦,冷奶奶你別擔心嘛。”

“你又知道?”忙著幫冷老奶奶派撫胸口的冷浚從鼻腔裏不屑的輕哼著。

“他是大幫主耶!”人家天龍八部裏的喬峰不就是有情有義的大英雄。“虧你還是大學生,一點都不曉得江湖上的道理!”

“杜辰歆!”獅吼聲來自正舉起手刀的顏月波。

“我們不可以擡槓,應該要想辦法把冷裳救出魔掌對不對?”她隻好拉上嘴巴的拉鏈了。

“還是報警好了!”冷老奶奶求助的眼光掃向沈思中的冷堅。

“不行啦!奶奶,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也許惡貫滿盈,也許EQ很低,一個搞不好……可能就把冷裳給‘做’了!”雖然冷浚一向和冷裳不對盤,但是畢竟他們是親姐弟。

“那怎麼辦啊?”我的心肝寶貝啊!

“冷裳應該不會有事。”冷堅突然淡扯出一抹幾乎微不可見的笑意,他以無比堅定的信心說道。

“雷震天是黑道上首屈一指的大人物,雖然外傳他的作風暴戾血腥,但是他從來不屑欺負弱小,隻有犯到他的人才會被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彼身施以最嚴酷的報複;冷裳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沒有理由傷害她。”

“可是他曾經是黑道的首腦,活在燒殺擄掠之中的人想傷害一個無辜的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冷浚說。

冷老奶奶已經哭幹的眼淚又泉湧而出,她的手顫顫然的抓住冷堅,聲音裏盡是恐慌和惶恐,“我們冷家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那個大頭目為什麼要劫走冷裳?他是不是要錢啊?不管他要的數目有多大,隻要裳平安無事……”

“不!他絕不可能為了錢!這也是令我想不通的原因。”

“二哥你就別再想了啦!那種人渣敢在大街上擄走良家婦女,擺明瞭就是目無王法!”

“或許他真的是鎖定冷裳為他的最佳壓寨夫人哦!”忍不住把嘴巴的拉鏈“拉”開一下下,杜辰歆仍是認為雷老大抓走冷裳隻有一個原因。

人家大幫主少了暖被的床伴嘛。

一時之間空氣變得好稀薄,幾乎令人窒息,直到一聲緊急刺耳的煞車聲響起。

當雷震天走進冷家大門的那一刻,大屋內的人個個噤若寒蟬。

雖然沒有見過雷震天陰狠的一麵,但是冷浚全身的細胞都戒備起來,相信再愚蠢的人也知道眼前這個惟我獨尊的人就是臭名遠播的雷震天。

那霸主似的狂野氣勢就是令人不自在!

“我是冷堅,冷裳的二哥。”趨前幾大步,氣質儒雅的冷堅逸出友善溫和的笑意。

“我知道你。”更確切的說法是他早已經派人調查過了,原來這個令他不舒服的人不是那小人兒的親密愛人。

這種近乎吃味的情緒令雷震天的臉色呈現頗不自然的薄紅,幸好他的膚色夠深,壓得住這難堪的可恥。

“就是你把我的寶貝孫女當街劫走?”想不到這渾小子竟然飛常、非常的有男子氣概。

尤其是他眉眼之間英氣的銳芒好像先她一步去和閻王爺喝茶聊天的先夫埃

雙手輕扶著老花眼鏡的冷老奶奶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梭巡”好幾遍之後,突然露出“見獵心喜”的笑容。

這混小子豈不是她一向最中意的孫女婿人選嗎?呵!得來全不費工夫!可是就不知道他對冷裳中不中意?

下顎微微一縮,雷震天粗嘎著低沈的磁性嗓音,“開學之前我會把她送回來。”

“開學?”冷浚倒抽一口寒氣,紫紫紅紅、青青白白的顏色頓時往他漂亮的俊容上相互交錯。“你以為你是老大就了得嗎?我們可以告你妨害自由!”這姓雷的實在是狂妄到令人發指的惡劣了!

“為什麼是開學?”拄著紅木拐杖緩步向前冷老奶奶打算要好生研究一下他的麵相才行。

雷震天眉間狠狠一鎖,黑眸裏深不可測的幽遠,半晌他才低俯下身,沈聲道:“想確定我是不是愛上……冷裳。”

“啊!”

“嘶!”頓時之間表示不可思議的各種驚嘆聲從每個人的嘴裏跑出來。屋子內的人都怔愕住了。

“哇靠!帥呆了!”杜辰歆真的是按捺不住雀躍的狂喜。

黑幫頭子劫走冷裳為的竟是要搞清楚他的愛情歸屬呀!這好像是電影和小說那種片人的東東才可能出現的情節嘛,更好玩的是雷老大居然臉紅了?!不過他臉紅的樣子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嚇人哩。

“好!”冷老奶奶將拐杖往地上敲敲,“我的心肝肉就‘借’你兩個月,開學之前請務必把她送回來。”

“奶奶?!”驚天動地的吼叫出自花容失色到已經一塌胡塗的冷浚,他又氣又慌的抗議,“他是聲明狼籍、無心無肝、薄情寡義、心狠手辣的黑道頭子耶!或許他殺過人、販過毒,也或許走私、賣嬰、逼良為娼……反正他這種人是偷鶏摸狗的事都做得出來!怎麼可以把冷裳交給他這種下三濫的社會敗類?就算兩個月後他守信諾的把冷裳帶回來,但、但是不一定表示可以‘完壁歸趙’埃”

“完壁歸趙的意思是冷裳可不可以保住她的處女之身?”

“對、對極了!”真意外,杜小太妹的頭腦填充的並不完全是泥漿。

“你可能染指我的孫女嗎?”冷老奶奶目光炯炯的不放過他。

“我不能保證。”冰眸裏的是完全的坦然無諱。

“你說的是什麼流氓話啊?”好想揍人,冷浚真的好想揍人,但是……唉,暫且放他一馬好了,誰教自己是腹有詩書的大學生。

“我唯一能保證的是她一旦成為我的女人,即使她斷手斷腳我也不會棄她不顧、絕不讓她遭受任何欺淩。”

“就這樣?”冷老奶奶似笑非笑的老眼裏有太多、太多的激賞了。這混小子的個性和她死去的丈夫多麼相像哦,同樣直言無懼,也同樣是言出必行的鐵漢。

“兩個月後我會派人送她回來。”回轉身,雷震天預備離開。他來冷家隻不過是多餘的告知一聲,事實上任何人的反對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等等。”冷老奶奶喊住他,皺巴巴的老臉因為意形擴大的笑意更加的扭皺了。

“你以為我們不敢報警?”

“她是第一個令我困擾的女人!即使千軍萬馬我也絕不放手。”

這可是感情的表白?呵呵呵,看來她要開始為她的寶貝孫女準備好豐富的嫁妝嘍。

“你可以走了。”兩個月之後的黃道吉日好像還不少咧。

“奶奶你……你……”呆望著雷震天昂藏挺拔得令人憎惡的背影,氣急敗壞的冷浚兩排牙齒互相打架的無法說下去。

“奶奶看人的眼光絕不會錯。”尤其是男人的好壞優劣!她有十足十的把握,兩個月後那個傲氣淩人的小子會恭恭敬敬地喊她一聲奶奶的。

“奶奶,你認為即使我們不答應,他也會不顧一切地囚禁冷裳?”冷堅問。

冷老奶奶的臉上竟泛出異常興奮的光彩,她一麵點頭如搗蒜,一麵口中念念有詞的輕喃,“今年的黃曆放哪兒去啊?”

“冷老奶奶你是是不要找個適合嫁娶的好日子?”杜辰歆問道。嘻嘻,冷裳快要變成黑道大哥大的愛妻……好、好羨慕哦。

“你不可以把冷裳往火坑裏送!那種惡棍搞不好會一天照三餐外加夜宵毒打冷裳!”一聽見杜小太妹的烏鴉嘴,冷浚立刻以超級大白眼伺候!

但是冷老奶奶幷不是會接納諫言的人,她一麵往樓梯間緩步走去,一麵碎碎叨念著,“就不知道雷震天的八字和裳的合不合?哎,怎麼粗心地忘記問他的生辰時日呢?”

“奶奶、奶奶呀。”大勢已失矣,冷浚隻好雙手捂住俊容,傷心的自我催眠著——

希望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隻是夢魘一場,他才不要個名聲比臭水溝還要爛臭的黑道頭子做他的姐夫哇。

惡夢、惡夢……一定隻是惡夢……嗚、嗚嗚。

******

當一個人莫名其妙地被劫走,並且被囚禁在一間大房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應該怎麼辦呢?

能夠怎麼辦呀?冷裳自問著。

這間一眼望去除了黑色的大房間居然連一個窗戶都沒有?而且她記得屋子是獨立於山坡上、唯一的住宅,那麼這意味著什麼呢?就是她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善心人士來解救她的!

那個震天盟的創幫幫主雷震天究竟為什麼要把她抓來?她跟他沒有任何瓜葛吧,他是滿手血腥、無惡不作的黑幫幫主,她是單純快樂的女大學生,她甚至不認識他呀,僅僅一麵之緣……

天啊!他一定是個瘋子!

是的,隻有瘋子才會選擇以黑色做為房間的主色調,嗯不,是唯一的顏色。

大床是黑色的、枕被是黑色的、茶幾是黑色的、垃圾桶是黑色的、衛浴設備也全是黑色的,而瓷磚也是大塊的亮黑……

他是真喜歡黑暗世界,或是耍酷呢?

早已抹幹淚,捧著凸扁的小肚子的冷裳快要餓昏了!

這一刻她竟然非常渴望見到雷震天那個令她心驚膽戰的男人。

也許他會大發慈悲的丟一些食物給她充饑……

噢!腸子又咕咕嚕嚕的翻攪不停了,過于纖巧的她可是沒有多餘的脂肪可以慢慢地耗損呀。

“雷震天……雷……震天……”幾乎呈現半昏迷狀態的冷裳不知不覺的開始呢喃起大惡魔的名字。

仿佛應和她的呢喃似地,緊鎖住的門竟奇跡似的開啓了。

冷裳的眸子突地睜圓,直愣愣的盯著銳光盡射的一雙寒眸。

幾乎有一分鍾之久,直到她的小肚子又發出嚴重的抗議聲。

“給你。”輕扯住兩個不怎麼溫和的語氣,雷震天將一碗味香料多的大鹵麵遞過去。

“嗯……謝謝。”總算還有一點良心,沒讓她成為餓死鬼……咦,且慢,剛剛他進來的那一刹那她怎麼沒瞧見他端在手上的食物?她可能是被他那迫人的邪氣給嚇呆了。

他,從來不笑的嗎?為什麼總是凶惡惡的像個惡魔?她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嗎?

如鷹似的冰眸迅速的閃過一抹極微淺的笑意——她,很喜歡發呆!

“從你的肚子發出來的聲音不怎麼悅耳,何況對著食物發呆的人看起來和小白癡沒什麼分別。”他涼涼地譏諷。

居然罵她是小白癡?!寒如霜雪的美顏立刻憤怒的飄上兩朵紅暈,如果他不是那樣的高大,她絕對會甩他一耳光。

他的冰眸卻因為她又氣又羞的嬌容而微眯,眸裏的笑意高深莫測,半晌,他竟可恥的威脅她,“如果你沒有胃口,這碗湯麵我就收走了。”

“你敢!”哼,她會跟他拚命的!

他但笑不語,然而由於尊客太過悍嚴,看在冷裳的眼裏隻覺得他麵目可憎,無情的很呢。

但是她仍是沒志氣的趕緊狼吞虎咽起來,決定對他的譏笑視而不見,討厭的黑幫老大!

當她將麵條和湯汁全數吃光光,空氣一下子又變得沈悶難受。 怪怪的,也不曉得是不是撞邪了,不然為什麼麵對他的時候她的心跳不是怦怦怦的加速就是少跳好幾拍?

“你看夠了嗎?”他竟然有一種想開懷大笑的衝動!多久了?自他懂事起他的生命中從沒有真正暢懷的時刻,有的隻是腥風血雨的氣味。

“啊?呃……對不起。”冷裳恨不得立即咬斷舌頭,幹麼跟他對不起呀?

“你認為我的長相如何?”他並不是對他自己的相貌在意,隻不過想逗弄她罷了。這個小他十來歲的小人兒令他感到十分有趣。當時那一刹那的傾心來得既凶且猛,難道他的感情歸屬真的和她相係?

“不算太難看,可是也稱不上英俊就是了。”她絕對不是故意打擊他的自尊。事實上她認為他可怕極了,那一雙仿佛沒有人氣的冰沈黑眸,那你濃墨還要深濃的劍眉總是陰鷙的微蹙著,還有左眉間那道顯示著他曾經噬血的搏命生涯,加上那一身渾然天成的霸氣、寒氣……

“你這種材料如果不混幫派真的非常可惜。”不想傷人的,可是她依然忍不住出口了。

冷眉一揚,他的唇角噙著的笑意突地令她心慌慌、意亂亂,他這樣緊鎖住她瞧是什麼意思呢?她的不知所措可以令他快慰滿足嗎?

可是自己幹麼要順他的心?冷裳不敢多加揣測,就當做自己是害怕觸犯龍顏因來殺機,所以才會猛抽寒氣。

“睡吧。”他淡道,回轉身離開。

“喂,你!”她急了,慌張的跳上前攀抓住他的手臂,大叫,“你放我回家呀,這麼晚了,我的家人會擔心、會……報警的。”

“我剛剛就是你家出來。”

“嗄?”

“你的奶奶已經答應讓你留在這裏‘做客’,你放心,開學之前我會派人送你回冷家,畢竟你還是學生的身分。”

晴天霹靂!

“你騙人!奶奶怎麼可能答應你這麼荒謬的要求?”天哪,她的頭好痛、好痛,幾乎要爆炸了!

“你可以打電話回家詢問。”他非常“慈悲”地將身上的手機交到她冰涼微顫的手裏。

此時此刻雷震天的臉色絕絕對對是令人不敢直視的峻嚴。

她這麼的怕他?難道她以為他會吃了她?!

但是真正令他的深眸飄上恐怖殺氣的原因卻是,人稱鐵麵硬漢的他居然在乎她對他的想法!可笑至極呵!

冷裳低垂著眼瞼按下那幾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緊張地等待著……

“奶奶!”甫出聲她的淚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電話那端的聲音是她所熟悉的叨念啊,可是……可是……

“那混小子奶奶很欣賞,你別哭,過一陣子他就會送你回來了,或許到時候你不想回來也說不定,二十一歲的大女孩了喹…”

“他是大壞蛋耶,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不顧她的安危?

“唉,奶奶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

斷綫了!冷裳無法置信地怒瞪著發出嘟嘟嘟無情聲音的手機,她親愛的奶奶不但不緊張她,竟然還興高采烈?好像她被大壞蛋劫走是一件很幸運、值得大放鞭炮、大肆慶祝的天大喜事?

他不是完美的白馬王子,而是殺人如麻的魔王埃

“相信了嗎?”將手機接過,雷震天皺眉,低下眼瞼眯眼瞧她。

她看起來好脆弱,仿佛風一吹就化例如似的。實壯的手臂不禁稍一用力,支撐住她幾乎整個癱瘓的嬌軀。

“奶奶竟然要我待在這裏?”她嚶嚶啜泣,“到底怎麼了嘛,一切都莫名其妙、難以理解!”她混亂極了,握起小拳頭想也不想的就往他的胸膛上捶打。

“你是黑社會的呀,奶奶怎麼狠心的不管我的死活!”

從不認為自己會憐香惜玉的雷震天竟然破天荒地心疼起梨花帶淚的她,粗魯地擁她進懷,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脊企圖安撫她低落沮喪的情緒。

但是安撫人實在不是他的專長,以至於他的手勁過強,拍打得冷裳好痛。

“想折磨人也不是這樣……”她立即跳開,靈秀漂亮的眉、眼、鼻、嘴一下子皺得死緊。

雷震天一愕。不動為什麼她看起來好像很難受?他隻是心疼她的傷心埃

趁他茫然的大好時機,冷裳飛快地衝向門外,她絕對不要屈服在他的殘暴專製之下。

倏地她撞上一麵鬆軟肥厚的肉牆。

肉墻的主人開口了,“小姐,大鹵麵好不好吃?”

“嗯,好吃。”冷裳傻傻地扯出微笑。

“那我就放心了。”肉墻的主人徑自開心的呵呵笑。

“你是……”奇怪,雷震天強擄她來的時候,她原以為這間層樓黑色房子空無一人呢。

“我叫楊美枝啦,是少爺命令我來伺候小姐你的啦,我以前在館子裏做過事喔,少爺說我的手藝不錯,小姐你安啦,我會盡心盡力的負責讓你身上的肉多長一點,你太瘦了啦,雖然現在流行什麼‘瘦身塑身’。可是女人家還是長點肉比較妥當,不然少爺晚上抱你的時候就不太盡興了啦。男人的愛啊和‘那一回事’脫不了幹係的……”

一連串嘰嘰咕咕聽得冷裳頭昏腦漲,要命的是最末的那幾句令她不自在的全身發燙。

“你誤會了,我和你口中的少爺根本沒什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同床共枕呢?

“年輕的女孩都是這麼害羞的啦。嘻嘻嘻……”肥肥的楊美枝一笑起來全身的肥肉似乎上上下下的跳動迪斯可。

冷裳曉得再如何解釋也是多餘,她隻想快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幹脆側身越過楊美枝的阻礙,直往大門玄關。

但是極其快速的突然又出現兩個大肉墻,糟糕的是這兩個大肉墻精壯得可恨,而更慘的是兩個大肉墻的主人身上好像都有槍……嗄?槍!他們居然公然帶槍?

“你們一定是雷震天的手下。”二哥不是說雷震天從不用保鏢的嗎?哼,原來他也怕死呀,大概是黑道混久了,樹敵不少吧。

“走開!”她輕斥。

“不,得罪了。”其中一個較高瘦的雙手抱拳,恭敬的彎腰說道:“我們是老大派來保護裳小姐的安全,因為這一帶人煙稀少、老大又忙,不能放小姐一個人……”

哼,說得好好聽哦,惡死了,什麼保護她的高調,根本就是囚禁她的看門狗!

“裳小姐,請回。你的房間在樓上。”

“如果我執意要走出大門呢?”難不成他們會把她殺了不成?

“就算裳小姐走出大猛也不可能下山,因為院子裏養了三隻經過嚴格訓練的大狼犬。”

嚇,恐嚇呀,欺人太甚了!雷震天真的是有病哦,把她像寵物一樣的關起來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一定有虐待狂。”在無可奈何之下冷裳一麵自言自語,一麵無力的往樓梯走去。唉,她覺得自己好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垂垮的雙肩的走進黑色的房間,那個有著虐待狂的冷血男人正好整以暇的以最舒服的姿勢躺在黑色的被單上邪笑睨她。

“我認輸了可以吧?”她沒啥好氣地瞟了他一眼。

“衣櫃裏的新衣服應該合你的身,包括新睡衣和新內衣。”雷震天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

冷裳好想驚聲尖叫。

“原來你是有預謀的。”她要如何抵抗這個誓在必得,狂妄膽大到目無律法的可怕男人?!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非要把我關在這裏的原因嗎?”想脫身似乎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要清楚一件困擾的事……”頓了一頓,他的神色突地嚴肅緊綳,不笑的他看起來好像是一隻凶狠的野獸,噬血的氣質無人可比。

冷裳的雞皮疙瘩緊急地全部豎立起來!她屏息以待他未完的話。

“我想要你……但是不清楚‘要’你的強烈渴望是暫時的受你吸引或是……一見鍾情?”

世界末日也緊此於次吧!欲哭無淚的冷裳真的是因為太過受驚嚇所以沒有任何反應,她的小腦袋瓜裏的氧氣一下子被抽光個精光,他是最最殘忍、以玩弄他人為樂事的惡魔啊!

“你不用擔心我會占有你,至少現在不會。”他決定給她時間去消化他的肺腑之言,當然他不認為他是不忍心逼迫她,他絕不是溫柔的人,他隻是覺得她目前這種呆呆的狀況應該好好的睡一覺。

他霍然起身,從她僵硬的身旁走過,在為她關上房門的霎時,他竟不自知的放柔了臉上慣有的霸硬綫條。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3:12

第四章

冷裳真的、真的成為任人宰割的禁臠了!

但是最最令她張惶無措地卻是雷震天丟下的那幾句驚心動破的話。

更恐怖的是,倘若她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懷疑他對她該死的有了感情?!像她這樣人人聞之喪膽的大魔頭也懂得愛嗎?

好可恨哦,他分明是尋她的開心,分明是把她當做可憐兮兮的小白鼠盡情戲弄、耍玩!而她,居然還愚蠢的感到心情悸動。

三天了!從他視她為犯人般的囚禁已經足足有三天的時間。

這三天她坐立難安,幾乎是夜夜失眠,她好怕他會忽然售獸性大發地將她占為己有。

她才不要貼上屬於他的印記呢,雖然心底隱隱的悸動……

“喂,裳小姐!你發夠呆了沒啊?算我們兄弟求你好不好?你塞一些東西進去你的肚子會死啊,如果老大回來看見你一身的皮包骨,我們可是會被老大拆骨揚灰的耶。”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

“我沒胃口。”冷裳道歉的笑笑。

“很不爽……喔……”比較矮壯的保鏢二號原就難看的五官凶狠狠的扭曲著,但是他也隻是威脅地嘿嘿發笑而已。這妞兒八成是老大的新歡,他們能怎麼樣啊,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想自找死路!

“你們兩個一定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嗎?”她覺得自己像是隻插翅難飛的小雛鳥。

“老大的命令埃”保鏢二號攤攤手,無可奈何的說。“你以為我們喜歡待在這山上啊?雖然你是手無縛鶏之力、最沒有用的小妞兒,可是老大交給我們的任務除了看住你以外,最重要的是要好好的保護你啦。”

“保護我?”落在雷震天的手裏已經是最大的災難了!

“唉,老大打下的功勛偉業很多,所以死對頭也多嘛,現在你是老大的女人,當然也是外麵那麼死對頭下手的對象埃”保鏢二號決定把冷裳丟給他的兄弟負責,他很久沒練練拳腳功夫了。

“我不是你們老大的女人。”冷裳不禁咬牙暗恨,是那個有病的大魔頭強擄她的呀。

“反正外頭的人一定認定你是給我們老大暖床用的啦。”就算這妞兒沒開苞,也沒有人會相信她和老大沒一腿的啦,嘿嘿,保鏢二號徑自齜牙咧嘴的亂笑一通,然後就搖擺著壯碩無比的身軀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反正大門邊站著的大玄也沒啥事可幹。

冷裳氣極了。但是她是難以逃脫的禁臠,隻要忍耐、忍耐……去他的暖床用的。

“小武他是從小混江湖的粗人,一向不懂禮數,請裳小姐原諒他的不是。”清瘦高個兒的保鏢一號非常 恭敬地向冷裳打了一揖。

“我沒有生小武的氣。”她氣的是那個人!

“謝謝裳小姐。”他跟在老大的身邊二十幾年了,也稱的上是震天盟的元老之一,雖然名義上他是老大的隨從護衛,但是老大待他的情分和親兄弟沒有差別。精明的他感覺到這位有著純淨氣質的裳小姐,對老大的意義不同於那些嬌嬌豔豔的胭脂俗粉。

“保鏢二號叫小武,你呢?”

“裳小姐你可以叫我大玄。”

“大玄!挺好玩的,雷震天的左右手一個是大玄、一個是小武……唐太宗的玄武門兵變?!”三天的緊繃戒備下來這是她第一次心情愉悅。

“是雷老大為我們取的名。”

“你們原本沒有自己的名字嗎?”她驚詫。

“我和小武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沒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出生日期。”

“我很抱歉。”是不是因為少了父母的溫情他們才會淪陷黑道?冷裳難過得不禁鼻頭一酸。雷震天他……也是個孤兒嗎?不知怎麼回事,恨他的心竟感到一絲苦澀的柔軟。

“裳小姐不用抱歉。”大玄的口氣很是雲淡風輕,“其實孤家寡人幷不可憐,反而落得輕鬆自在。何況親情也不是世上最珍貴的,有的親情嚴薄到令人齒寒。”

“你和小武很不一樣。”好像斯文了點,不太像殺殺打打的流氓。

“沒有分別,我們都是身在江湖。”適巧廚娘楊美枝經過,他交代了聲,“楊嬸,麻煩你為裳小姐泡杯參茶。”

“好,呵呵。”爽朗的楊美枝隨手放下剛剛在便利商店買來的幾本雜誌,便進廚房去忙。

“你們老大……呃,我的意思是……”咬著下唇,冷裳懊惱的不曉得應該怎樣開口,好半晌,她輕惱道:“算了,不幹我的事,那種壞胚子……”

“小姐關心老大的身世?”他微笑。

柳眉冷凝,她繃著俏美的小臉蛋,硬生生否認,“誰會關心那個討厭鬼!”

非常困難、非常困難的強抑住想取笑的衝動,他不能對小姐無禮呵,不過老大如果知道小姐的關心一定會很高興;為了避免得內傷,他必須快速離開現場!

目送大玄暗笑到似乎顫抖的背影,冷裳決定把這筆帳也算到雷震天的身上!

“小姐喝茶。”楊美枝的大嗓門嚇了呆怔的冷裳一跳。

“嗯,謝謝。”

“小姐你的教養真好,連跟我們下人都是客客氣氣的,真希望你快點成為少爺的另一半。”

“別亂講。”她不禁薄怒。為什麼所有的人總是把她當作雷震天的所有物?!

“呵呵呵,小姐害臊了啵”楊美枝很自然的認為冷裳麵頰上的霞紅是少女的嬌羞。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可以回你的房間嗎?”她實在是沒力氣再反駁楊嬸自以為是的論調。她一定要想辦法逃離虎穴,她討厭死了可恥、可惡、可恨、可憎的雷震天!

楊嬸離開後,客廳裏就剩下她一人,好幾次她企圖逃出生天,怎奈院子裏那三隻凶殘的大狼犬很沒人性地直朝著她狂噴怒氣,她嚇都嚇壞了,隻好乖乖地坐回沙發上,繼續扮演她禁臠的角色。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怎麼莫名其妙的把她當寵物似的豢養著。

屋子裏的一具電話都沒有,這意味著她連對外求救的一綫生機也毫無可能了。煩躁的冷裳大口大口地灌下參茶,拿起茶幾上的幾本雜志百般無聊的翻閱著。

驀地,其中一頁黑紅色調的圖片令她心悸了下。

圖片上的那人就是令她陷入如此悲慘的震天盟首腦雷震天!

那股將世界踩在腳下、一副王者之尊非他莫屬的領袖氣質,那深眸流露出的野心勃勃令人膽戰心寒……

他這樣的人怎麼看都是寡情寡義,他根本是沒有心肝的冷血動物。

可是自己為什麼還會為他心悸呢?噢不,那絕對與感情無關,一定是他太可怕了。而她是被他的傲然霸氣所驚嚇,她是痛恨、畏懼他的呀。

這本八卦雜志以飛龍在天或是亢龍有悔作為大標題,旁邊的一行小字惹人發噱,什麼百毒不侵、百無禁忌、不折不撓,但就是不百依百順、隨君所欲、難以搞定嘛!

不過圖片下方形容雄霸一方的雷震天,凡是他所想要的獵物一定是手到擒來,絕不放過。

是嗎?錯了!她是無論如何也絕不對他俯首稱臣。

他隻能囚禁她的身體、她的靈魂,她的感情是絕對的自主,她也有她的驕傲呢!

將近五大頁的報道上詳細地載明震天盟旗下的五大領袖——

犀狼是運籌帷幄的謀士軍師,陰沈、精銳的心思令人不得不小心七分、畏怕三分,算是震天盟的兵部尚書吧,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超重量級人物。

目光如炬的鷹梟有著萬裏鷹揚的大男人氣概!震天盟裏頭的上等手下皆是出自他非人的嚴酷調教。

排行老三的暴龍則是凶猛好戰,以暴製暴、以戰製戰的絕對信仰者,對待敵人的方式常常是教人冷汗直流、心髒衰竭的野獸暴行。

位居老四的是從不曝光的黑蜘蛛,她是一等一的布局高手,也是令人聞之喪膽的黑幫克星,據說她的血也是冰冷的。

而創造震天盟如今令人驚嘆的龐大財富,則是一向擁有震天盟財政部長之稱的紅鶴。

圖片上的她好美呵,那種美太柔、太柔了,幾乎是不食煙火,像被謫入凡間的仙子似的,怎麼可能會是震天盟的領袖之一呢?

但是上頭明白寫著紅鶴手腕靈活,扭轉乾坤的能耐無人可及……

冷裳突然對雷震天所打下的震天盟感到好奇,他到底是怎樣的心性?為什麼盡情噬血之後所得的天下甘願放手?

而震天盟的現任幫主從小到大都是資優生,三個博士學位使人驚歎,傳問他是人品一流、超級俊雅的美男子,為什麼他會願意接下震天盟幫主的位置?是雷震天對他有恩嗎?

不!冷裳立刻反駁自己可笑幼稚的推論,那種大魔頭不折磨人就已經是奇跡了,怎麼可能施恩于人?
所謂的黑道就是燒殺擄掠的代名詞,強力圍標、職業賭嘗酒色經營、販售軍火,甚至是假意漂白公開向民衆吸金,再以五鬼運裁的方式把公司整個挖空,對外宣布破產倒閉,幷且恐嚇投資人必須啞巴吃黃連不得報警的食獸行為,都是幫派生存的方式之一,雜志上可是清清楚楚的白紙黑字!

而其中壯大幫派財富的方法還可能包括以殺手為名,一條命換一疊鈔票、任意決定他人的生死……

冷裳愈想便愈不寒而栗起來。

這篇血腥味的報道仿佛將人帶到黑色的地獄裏,他為什麼要創立一個魔鬼似的黑幫呢?他不怕雙手染滿鮮血的氣味,不怕那許多無辜怨靈的哀號慘哭嗎?

雷震天的予取予求難道真的隻是為了貪圖一時的暢快滿足?

而她,天之可憐的塵寰感了他現時現刻意欲征服的游戲對象。

他隻是要她,要她卑微的跪在他的腳下,好證明他是驍勇善戰、無往不利的勇士。

冷裳雙手掩住蒼白的麵容,努力的不讓淚珠滑出眼眶,她絕不要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絕不,絕不!

******

日子是安然度過的,除了不能和外界聯係之外,冷裳幾乎是像個小王國的千金公式般嬌貴的被伺候著。她的禁臠生涯已經挨過七天了,然而強劫她的罪魁禍首卻是無影無蹤,大概是早已遺忘她這顆青澀無味的小幼苗吧。

這日的黃昏,狂猛的夏雨激烈的灑下大地,幾道閃電和響雷也頑皮的加入熱鬧的陣容。大玄和小武是一早就不見人影了,而楊嫂用完午飯便回她的工人房小憩片刻,可惡的是院子裏的三隻大狼犬精力旺盛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幾次闖關失敗的冷裳悻悻然地回到她的黑色房間,痛快地泡了一個舒服的溫泉澡。

沐浴一身的清香,她慵懶地走出浴室,然而一股危險的男性氣味直直衝入她的四肢百骸,她驚悚地張開微帶迷濛的幽眸,如遭雷擊般突地呆若木鶏。

“你是在引誘我嗎?可惜你的表情不夠魅惑,身體又太像幹扁四季豆了。”斜躺在黑色大床上的雷震天,像要耍弄玩具似的滿眼的興味盎然。

“你怎麼可以隨便進來!”冷裳憤憤地指控,完全忘了這是人家的地盤,她仍是人家的禁臠。

“這是我的房間,為什麼我不能進來?”他的黑眸閃過瞬間的激情,但隻是瞬間,隨即他已掌控住自己,平平淡淡的語氣絲毫聽不出任何曾經發生過的情潮波動。

“但是現在是‘我’的房間!”火大的她恨不得立刻捶死他,無恥的男人!什麼創幫幫主嘛,不過是個強盜!

“你太不溫馴了,應該抽你幾鞭。”

這姓冷的小女人是第一個膽敢凶他的女人,從他有記憶開始,女人對他不是極度的恐懼,便是極度的崇拜以及洶湧泛濫的情愛。白蕷和紅鶴她們對他更是孺慕的兄妹情深,就隻有她,把他當成殺父仇人似的恨意洶洶。

忍不住輕嘆了聲,他的眼底浮泛出一絲自我嘲謔的笑意。

喋血江湖、赤手空拳用一條硬命打拚出一片江山的他,怎麼會栽在這小小人兒的手上?!

“迫不及待想成為我的女人?”他煩躁地悶聲道。

雷震天的冰眸突然悶熾著兩把溫熱的火花,裏頭複雜莫名的神色令冷裳不禁揪心,她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而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話猛地轟炸向她,“對著一個姿色不差又三點全露的女人,你認為我會不會‘君子’的非禮勿侵?”

“你壞……”呀!三點全露?冷裳驚訝十分的螓首微低——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自己光裸的身體……她居然“這樣”的跟他叫囂老半天?!她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既羞且怒又慌亂的她連忙衝向衣櫃取出一件黑色的大袍子穿上,一股羞赧的熱燙從頭到腳迅速地流竄,她曉得她現在一定是像隻煮熟的蝦子遍體紅燒。

“你是大色魔、大強盜!”她轉身怒目瞪向霸占住整個黑色大床的雷震天,他的洋洋得意,一點也不羞恥的盡情顯露在唇角的那一抹邪笑之上。

“我可沒有興趣在這個時候就剝光你的衣服。”他相信如果小人兒的手上握有利刃,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砍了他。原來她生起氣的摸樣挺俏。這朵火玫瑰的確夠資格做他雷震天的愛人。

“我是泡澡泡太久才會忘了披衣,而且……而且……”而且她沐浴之後原就習慣不穿任何衣服的。

但是自己幹麼跟他解釋?他又不是她的誰!

“過來。”他像個霸王似的命令屬於她的姬妾。

“我偏不!”哼,高高在上的他隻能在他的震天盟呼風喚雨,她又不是他的女奴,沒有必要仰他鼻息或是承他歡心,他的狂氣還是留給別人去消受吧,她就是不要依他。

“過來!”雷震天深沈的聲音裏已經有了薄怒的意味。

其實她並不是不怕,隻是倔強地想保有她的驕傲。

“過來!”他非常非常不喜歡她對他的抗拒。這時小腿上剛包紮妥當的傷口,該死的傳來針刺的麻痛感使得他不禁眉間緊蹙,冰眸裏的溫度已經冷到極點。

如果她膽敢再頑強反抗,他一定會撕碎她!

此刻的雷震天看起來無情得很,她好像聞到殘忍的血腥氣味正緩緩的浸入四周……

奈何情勢比人強,稚柔的她根本不是大壞蛋的對手,就算她不乖乖的走過去他也可以用強的埃

冷裳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黑色大床……

雷震天手臂一伸,不怎麼溫柔地將她攬入他的懷裏,嚇壞了的冷裳差點尖叫出聲,她惱死他了,拚命的想掙扎出她的禁錮。

“你做什麼!”她控訴的憤慨幾乎隱沒,可恨的他把她像個布娃娃似的擠壓在他的胸膛上,他想害她窒息而死呀。

“放……放開我啦。”他的臂力強大到她覺得她快被壓碎了,吸入的男性氣味教她難受得想哭,他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她!

他的臂力放鬆了些,但仍是她無法掙脫的力道。

“你太吵了。”他輕笑。

他有虐待狂嗎?見她難受他的臭臉居然難得的爬上笑紋。

一道銀光閃電猛地畫過黑色大窗,就當她發怔的當口忽然又響起凶吼的打雷聲,冷裳大駭,想也沒想就往雷震天的懷中緊緊偎去,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想染指我?小色女。”恢複平靜之後他低低地悶笑了。

“誰……誰是小色女!”她隻是忽然嚇到,一時之間大腦小腦失去運作的能力才會借他的胸膛靠靠,他得意個鬼哦。

他的眼裏仍是盈滿嘲弄的淺笑和幾許不易察覺的疼惜,他喜歡她的倔,喜歡她的纖弱膽小,更是享受著小人兒依偎向他的窩心感覺。她的身體好香、好軟……

“我警告你,如果你對我怎麼樣的話我會跟你拚命的!”他的眼神好像想把她一口吃下去的樣子。

“‘怎麼樣’是什麼意思?”他會讓她成為雷震天的專寵,但不是現在。

三十五年的生命曆程裏她是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令他想用深情豢養的女子,他居然非常渴望當他的氣味充滿她的體內的那一刻,也是她交付真愛的時候。

這種期盼很陌生,很不可理解,但卻令他的心異常柔軟地安穩下來。

原來這世上也有令他在乎的感情……

懷中小人兒恨極了的俏摸樣真是可愛!

捏住冷裳的下巴,雷震天輕輕、輕輕地以食指指腹滑過那兩片不沾任何化學顏色,此刻正緊緊抿住的朱唇,他一下上下、來來回回的輕薄著,感覺到小人兒的輕顫和溫熱的馨香。

“睡一覺。”他的語氣淡然,卻仍帶有不容說不的命令意味。

呆呆看著閉上眼瞼的他,莫名所以的冷裳竟有一種想伸手撫平他蹙攏的眉頭的衝動……這人!惡霸到連睡著都是皺眉的悍樣。

剛剛……嗯剛剛他那麼對她算不算是欺淩弱小?可是為什麼她一點也不討厭那樣挑情似的下流舉動?她甚至感覺出他不言于外的珍寵。

這甜甜酸酸,像是青蘋果的奇異感覺令她害怕呵!

他似乎已經進入夢鄉,貼偎著他壯實胸膛的冷裳羞臊的想掙開,但是雷震天的手臂卻仿佛是兩條鐵鏈般牢牢地鎖住她。

一番徒勞無功之後冷裳隻得認命的把他的胸膛當作睡枕用,然而這樣親密的膚觸使得她昏眩不已,惱恨他的同時亦隱約感覺自己的心即將陷落。

可他是沒心肝、沒人性的黑幫幫主。居然連睡袍也是如墨的深黑色呢,怎麼會有一個人喜愛黑色到如此變態的地步?還真不愧是黑社會裏頭最出色、最最名聞遐邇的狠角色。

“你可以困住我的人,可是困不住我的心,我才不會沒出息的對你投降。”她旦旦的信誓似乎有點心虛。

雷震天的胸膛挺好用的,沒多久冷裳也和他一塊聽從睡神的召喚。

******

夜幕已下。

冷裳在雷震天的懷抱中醒來,一向淺眠的她這一覺睡得很沈,原來創幫幫主的懷抱具有安眠的效用。

“姓雷的你可不可以放開我?”她壞心地希望他放在她頸子下的右手臂又麻又酸,這是他狂妄的以她擁有者自居的活該代價。

可是他好像和周公的交情太過深厚,冷裳輕喊了幾聲,但他的眼瞼連眨都沒眨一下。

富可敵國、名震江湖的大頭頭居然沈睡得好像吞副好幾顆鎮定劑似的?!輕挪他已經力量放鬆的左手臂,再小心翼翼地離開他的胸懷,然後她用最快的速度換上短T恤和牛仔褲,躡手躡腳的越過黑色大窗,轉開門把的那一刻她忽然一頓,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向黑色大床上沈睡著的雷震天。

明明憎恨他的,可為什麼心頭竟湧上一丁點的戀戀不舍?!

“笨冷裳!伴君如伴虎哦,還不趕快逃出虎口。”一麵喃喃自語,一麵下意識地往自己的額頭敲打一下,她不能再膽小了,如果繼續被軟禁在這棟黑色的屋子裏,她可能會瘋掉。

雷震天是徹徹底底的頭號危險分子!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警訓,就是專為他這種燒殺擄掠的男人所設。

“再見了,黑幫幫主。”離去之前她嬌俏的朝黑色大床上仍然閉著雙眼入睡的男人揚揚小手,老天保佑這次她能夠順利離開魔窟。

當黑色銅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有一雙泛著笑意的星眸突地睜開,星眸的主人低沈的悶悶輕笑,“三分鍾之後我們就會再見!”

他已經下了一輩子的決定—

不管願不願意、恨不恨他,她的未來是擺脫不了他了。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3:38

第五章

暗夜寂靜的黑色大屋,靜得似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清清楚楚,天可憐見吧,院子裏的三條大狼犬竟奇跡似的沒有再對她嘶吼怒叫,幸運之神終于眷顧于她,那難纏的大狼犬此刻正各霸一方的俯趴著睡覺。

冷裳謹慎地站在玄關處,試探性的先丟一根她剛去廚房找來的大骨頭,好一會兒大狼犬一動也沒動的仍是安靜地俯趴著。她這才膽敢放心地跨出玄關門檻,不無緊張恐懼的輕放腳步往外走去……

“汪!汪!嘶……”其中一條大狼犬突然敏捷地一躍而去,目露凶光的朝她猛噴大氣。

“礙…”冷裳花容失色地直直撫住胸口,進退維艱的她快嚇哭了。

隻霎時另外兩條乍然清醒的大狼犬像是被激怒般的惡性大發,恍惚之間三條大狼犬直撲冷裳的身上。
“嘶!”

“嘶……”

以為小命不保,即將告別美好世界的冷裳,突然被一麵高大的肉牆撲倒在地,無法動彈的她隻能聽見三條大狼犬此起彼落的慘叫和氣喘籲籲的噴氣喘呼。

然後可怕的一切化為平靜。

壓在身上的肉墻移開了。驚魂甫定的冷裳虛弱地坐起身,驚顫的瞪看眼前的人。

“你逃不出我的魔掌了,小可憐。除非我不要你,除非是我想放你自由。”雷震天皮笑肉不笑地撫摸她微亂的長發絲。

“你……”是他救了命在旦夕的她!

她輕瞄一眼一旁全掛了彩的三條大狼犬,現在的它們正狼狽的軟趴在地上粗聲低喘。剛剛的人狗大戰一定是場麵壯烈。

“謝謝你。”雖然他是強劫她的可恨惡男,但是如果沒有他就算她大難不死恐怕也會遍體鱗傷,甚至可能鼻子會被咬掉呢。

“你有沒有受傷?”他的力氣大得嚇人,居然能夠以一對三重擊幾欲發狂的大狼犬。

可是事有蹊蹺哦,“你不是它們的主人嗎?它們怎麼連你也敢攻擊?”一晚的閃電雷雨難道把它們弄笨了?

雷震天隻是蹙眉,清冷的笑笑,不置一詞。

“我曉得你是黑社會的頭頭啦,不用這麼愛耍酷。”好像懶得理她似的,想想就有氣。

但是不經意的眼下一瞄,居然看見他的黑色睡袍微敞的下方血流如注。

“你受傷了!”她大驚。原來他的蹙眉不是不耐煩她,而是他正忍受傷口的撕痛。

沒有多加細想,冷裳將她長睡袍的衣角撥開,他的小腿上竟是血肉模糊,噢,他一定很痛!

“怎麼不吭聲呢?都已經皮開肉綻了。”她的淚水忍受不住的像小瀑布似的奪眶而出。

輕捏著她的下巴,雷震天的黑眸有深深的感動和喜悅。麵對大狼犬威脅的她雖然恐懼,但沒有掉一滴眼淚,然而現在已經平安無虞的她卻因為他的傷勢而心疼哭泣。

心弦一旦被撥動便再也無法冷心對待……

他蠻橫、幾近粗魯的壓唇向她,狂野的熱吻令她忘了規律的呼吸律動,也忘了要抵抗……

直到一陣猛然狂下的滂沱大雨驚擾綿綿激情。

全身柔軟無力的她掄起小拳頭拚了命似的捶打他的胸膛。她的初吻居然給他奪去!不是花前月下,不是兩情相悅,竟是在狂猛大雷雨的深夜!

她又氣又羞的拚命捶他,他卻當作呵癢按摩般的享受佳人的服務。

捶累了的冷裳輕靠在他的懷中,她的腦子昏沈沈的,陌生的顫麻酥軟令她不知所措。她曉得危險,但是沒有力氣去抗拒危險的侵襲。

她不要愛他的呀,一點點的心動也不想要,可恥的是他為什麼要這樣的壞,他的掠奪攻占強大到她難以招架了。

遇上他是她的幸福或是災難的開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相依偎的人之間是無聲勝有聲的甜蜜激蕩。

首先打破沈默的竟是獨霸專橫的雷震天低沈尷尬的咳嗽聲。

“大頭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這奇異的發現令冷裳忘了嬌羞,忘了他剛剛對她做的天大嚴重的事。

“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她膽敢奚落他!他是不是應該趁早抽身以免有成為繞指柔的危險?

“嗤……嗤嘶……”被擊倒在地的大狼犬低低的發出痛苦的申吟。

冷裳憐憫地看著被雷震天的手刀劈得慘兮兮的大狼犬,它們雖然差點咬死她,但是錯不在它們,它們隻是忠心耿耿的負責看守的任務罷了。

她突然疑惑地問他,“你不是它們的主人嗎?照道理它們不可能攻擊你埃”

“經過特訓的狼犬一向以靈敏的嗅覺分別敵我,因為我的腿部原本就有一口子的裂傷,血腥味道刺激使得狼犬無法正確分別。”

“你早就受傷?”原有的舊傷再加上被大狼犬撕咬的新傷口難怪會血流如注。

“你一點都不覺得痛嗎?”故意忽略心底那抹不忍的情緒,她生氣地質問。

“小意思。”驕傲的雷震天死不承認,但是它的濃眉深鎖卻是欠缺任何說服力。

“為什麼會受傷?”她不認為這是關心,她自欺欺人的努力表現出隻是好奇的摸樣。

“江湖恩怨。”他說。

簡單的四個字回答很瀟灑,好像完全困擾不了他。

“江湖恩怨?是不是電影裏頭演的那一套黑吃黑?可你不是已經不再是震天盟的頭頭了?”想到他可能是黑社會裏具有分量的大哥級人物,不曉得為什麼竟讓她心痛不已。

“該死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並且絕對是十倍奉還。”但是他從未傷過無辜的人,這是他的堅持。
然而雷震天語氣裏的狠勁令冷裳倒抽一口寒氣,她曉得他壞,可是親耳聽見他魔鬼似的坦白仍是難以接受。他一點也不想為他自己解釋什麼嗎?

“你在意我是不是無惡不作的黑幫人?”

“你的好壞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他並沒有被她言不由衷的嘴硬激怒,僅是淡淡一笑。但突來的一陣刺痛從他的小腿蔓延開來,雖然他極力忍痛但是在院子裏微亮燈光的照射下,他的兩道濃眉像是打結似的嚴重扭曲。

“去醫院好嗎?你的傷口需要縫合,而且被大狼犬咬裂的傷口也需要打消炎針。”原本古銅膚色的他因為大量失血的關係蒼白得可怕,她難掩焦急的關心。

“沒有必要。”他道。

她好想揍他一頓哦,難道他以為他是雷震天就天不怕地不怕嗎?她沒好氣的大身喊叫,“楊嫂、楊嫂!”

“不用費力了,楊嫂有事去南部兩天,這兩天隻有你和我,以及三條大狼犬。”

他竟得意的在笑?可恨!都這麼老的老男人居然忽然像個小孩子似的撒賴,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的對他產生一點點的感情,她才不會理睬他的死活,幹脆讓他流血流到暈倒算了。

見冷裳氣呼呼的噘嘴摸樣,雷震天淡淡地說:“房間裏有止痛劑和外傷急用藥品,你幫我將傷口消毒包紮即可。”從十幾歲闖江湖開始,他受的大大小小的傷少說也有上百次,除了被子彈打中以外什麼時候他不是咬咬牙就沒事。

“是,遵命。”她扶起高大偉岸的他往二樓的黑色房間慢慢地走。

待來到房間後,她讓他坐在黑色大床的床沿,她在浴室的隱藏櫃子內找到醫療用品,生手的她一陣忙亂才把他的傷口消炎上藥並且用繃帶包紮好。

“你的新傷和舊傷看起來很‘壯觀’。”她仍是無法放心。

“你是我所遇見過最糟糕的護士。”低頭瞧著那包扎得亂七八糟的綳帶,他困難地忍住笑意。

“我肚子餓了,下碗麵給我。”

“你是在命令我?”這人怎麼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呢?

“請你下麵和命令你下麵這之間有差別嗎?”

是沒差別呀,反正她就是必須為他下麵,是不?她無聲的輕歎,不懂自己為什麼不趁這個大好良機逃下山去,不懂為什麼要為這大魔頭包紮傷口,不懂自己幹麼像他的女奴似的為他洗手作羹湯。

“先提醒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我的廚藝不怎麼好,隻能把食物丟下鍋煮熟而已。”

“你別擔心,我已經餓得連你都能夠一口吃下去了,所以不管你煮的東西有多難吃,我絕對可以忍耐的吃完。”他一副好心腸地安慰她。

“你曉不曉得你真的很壞、很壞。”她應該把他下熱鍋油炸!

當她像個委屈的小媳婦認命的轉身下樓時,聽見的竟是雷震天爽朗響亮的大笑。

這人,真的是很壞,很壞!

******

“去把衣服脫下。”

“嗄?”正收拾剛用完的碗筷的冷裳,楞楞地呆著。

雷震天好笑地挑起冷眉,“難道你連睡覺也要穿著牛仔褲?”

姓雷的又要抱著她睡覺?哦,別想!她又不是布娃娃。

“我可以睡楊嫂的房間。”

“不準。”他喜歡抱著她舒服的感覺。

“你憑什麼不準?”

“憑你是我雷震天渴望的女人。”他的黑眸深沈的教人心慌意亂。

冷裳的麵頰像是抹上大片胭脂似的粉粉紅紅的,她有點生氣,有點害羞的扭動手指頭,想怒駡教訓他的無恥卻又不敢瞧他帶有濃厚情欲的熾眸。

“如果你想繼續扭動手指,我可以例外的幫你換上睡衣。”

“你敢!”這無賴怎麼像個大色魔老是要吃她的豆腐?

“你認為有什麼是我不敢的?”他的笑意漸漸擴大。並不想欺負她,隻是她的可愛使他依戀。或許之所以對她一見傾心的原因,是她純淨無邪的稚嫩氣質深深鎖住他一向浪蕩不羈、毫不留情的心。

“隻要我衝下樓跑進楊嫂的房間然後反鎖住門,你能怎麼樣?”她故意輕瞄一眼他受傷的左小腿,像是拿到糖果的開心小孩般的笑著。

“你以為這一點小傷可以困住我的行動?”呵!原來他的小人兒也有壞心的時候。

“這……”她猶豫了,其實她沒有十分的把握,而且……如果她真的違逆他的命令而衝出房間,他為了抓她回來一定會不顧傷口的疼痛,如果他的傷口扯裂開來怎麼辦?

“好心警告你,那三條大狼犬雖然被我製伏,但是一旦有陌生的氣味接近,它們的凶性還是隨時會被激發出來,所以你最好打消逃下山的愚蠢念頭。”

她的憂心瞧在他的眼裏以為她正打著逃下山的算盤,這令他怒氣騰騰的想揍她的屁股,該死的她就當真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

“謝謝你好心的警告。”他幹麼一副想撕碎她的樣子?不懂感恩的臭男人!一點也不感激她剛剛為他煮了一碗還不算太難吃的什錦麵。

“過來。”雷震天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像大冰塊似的不近人情。

冷裳瞪著冷冷的他,很討厭他又這樣冷淡地待她,好半晌她才不情不願的從衣櫃裏拿出一件款式最保守的棉質睡衣進浴室裏更換。

如果不依他的命令,像他那樣蠻悍的大男人,一定會寡廉鮮恥的為她更衣,她實在是害怕和他發生親近的接觸,雖然曾經不小心的讓他看光光……唉,二哥怎麼還不設法救她脫離苦海呢?

從浴室走出的冷裳已經換好衣服,而雷震天的難看臉色也稍稍和緩下來,他低聲沈道:“上床睡覺。”他方才吞下止痛劑,困意已逐漸包圍他。

冷裳噘著小嘴,想逃開又怕他會老鷹抓小雞用強的,她可不敢輕視受傷的他,百般不情願之下她悻悻然地聽從他的命令。

“這才乖!”擁抱佳人纖柔的身子,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恬適。

“你習慣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抱著女人睡?”他的懷抱溫熱,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是她居然暗暗地喜歡被他緊緊摟住的感覺。

“吃醋?”他低低的笑,輕吻一下她的眼睫毛。

“才不!我幹麼吃醋?你喜歡和多少個女人抱著睡覺那是你的事。”

可是一想到他可能有心上人不曉得為什麼她非常、非常的不開心?冷裳像拿不到糖果吃的小孩亂發脾氣,“像你這麼老的老男人除非是同性戀,否則怎麼可能沒抱過女人睡覺?”心裏怎麼酸酸的、好難受哦,都是他害的!

“三十五歲的男人是最具魅力的男人。”他的小人兒膽敢笑他老?!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常常和女人……嗯哼……上床睡覺?”

“為我暖床的女人的確是難以數計。”他誠實地說。伸手揉摸她柔軟烏亮的長發絲,他的眼神好溫柔好溫柔,柔醉得令冷裳的心底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她怔怔地呆看他寵溺的柔眸,這時的他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狂魔惡漢,壞壞的他怎麼可以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她呢?他不曉得他柔情似水的對待,她必須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勉強抗拒一些些呢?

雷震天一麵輕撫她的長大,一麵放柔聲音,“男人的性和愛可以是兩碼子事。”

取悅他的身體的女人太多了,他也一向樂于接受女人對他的俯首稱臣的嬌柔媚惑。但是仔細一想,他和她們居然隻有rou體的歡愉並沒有情愛上的水乳交融,這也難怪為什麼他總是習慣一個人睡覺。然而小人兒卻是輕易打破了他的慣例。

“男人的一生可以擁有許多女人,但是心裏的位置永遠隻有一個。”他意在弦外地說道。

冷裳的舌頭仿佛打上蝴蝶結似的說不出話來。

這算什麼嘛,對她表衷曲訴情意嗎?難不成他說他要她做他的女人是認真的,不是一時的龍心大悅?
他心裏唯一的那個位置真的是隻有她能擁有嗎?

冷裳迷惘了。

將她的小臉蛋壓下,藥劑似乎正在他體內大膽放肆地麻痺他清醒的意志,他倦乏的閉上眸,啞聲道:“不準你不愛我,明白嗎?我不允許。”狂猛洶洶的感情一旦放縱就是絕對的堅執不變!

“嗯。”她呆呆的應聲。

緊緊壓貼在他的胸口!她聽見他規律穩定的心跳節奏,沒來由得感到甜滋滋的喜悅。

“雷震天……”她想告訴他她也喜歡被他抱著睡覺的美好感覺。

以前她認為和一個男人同處一室,甚至是同床共枕是件可怕到極點的事,可是現在她不怕了,因為她曉得他雖然可恨,但是他絕對不會侵犯傷害她,除非她願意交出她自己。

他是珍惜她的,是不?

“我也喜歡你,雖然你是黑道幫主。”她小小聲的說。

******

“亨利一世、亨利二世、亨利三世!”

小武一看見院子裏三條大狼犬的淒慘摸樣,他立刻鬼吼鬼叫的猛拍他和大玄苦心訓練出來的亨利三兄弟。

“傷得頗重。”大玄蹲在身檢視它們被重擊的頸部和瘀血處處的四肢。

“嗚……”突然看見主人的大狼犬連忙嗚嗚的發出悲嗚聲。

“糟糕!樓上的小妞兒不會逃跑了吧?”那個小妞兒好像對老大很重要,如果真的不見了他和大玄怎麼有臉敢見老大?

小武三步作兩步地直衝上樓,來不及阻止他的大玄也跟著上樓。未上鎖的門把被輕易地轉開了。小武肥壯的身體卻呆呆的傻立在門口,好一會兒他才張口結舌的將門輕輕帶上,完全無視大玄納悶的詢問眼神,直抓住大玄的手臂走下樓。

一下樓小武的龐大身軀好像沒了氣的氣球似的頽倒在沙發裏,精敏的大玄推敲地問道:“老大也在?”

“咦?你怎麼知道?”

大玄淺淺一笑。

“裳小姐也在?”

搔援小平頭,小武仍然一副天塌下來的駭道:“你知道我看見什麼嗎?我看見老大抱著那個小妞兒睡覺耶。”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喂,你變笨了嗎?你不知道老大和女人做那檔子事後根本從不和她們同睡一張床的嗎?”他最崇拜的老大居然和妞兒一塊睡覺?簡直是天方夜譚,怪得很!

“凡事都有第一次。”大玄淡然。

“喂喂!這是非常嚴重的事耶,老大和大嫂結婚五年了喔,也沒有睡在同一張床上。”

“老大和大嫂的婚姻是為了道義,他們之間的情分是結拜兄妹。”

“但是羌雲仙咧?她是老大的情婦,老大跟她可不是有名無實,她盡心盡力的伺候老大也有兩年了,是跟在老大身邊最久的女人但是老大也沒和她過夜埃”

“你不高興裳小姐做我們的嫂子?”

“也……也沒啦。”小武的頭皮快被他搔破皮了,他煩躁不已。“那個妞兒很純啦,長得也挺漂亮的,但是她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

“老大已經把震天盟丟給‘銀劍’,現在的雷震天是正正當當的生意人,你和我也是。”大玄說道。

雖然他們最自豪的就是混江湖的打殺日子裏他們幷沒有作奸犯科,但是畢竟黑道的印記無法完全抹滅。唯一的憂慮是裳小姐的好人家出身對于她和老大之間可能是個障礙。

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裳小姐的存在對於老是老天爺天大的恩賜。

“笨大玄、笨大玄!你糊塗了啦,我們的雷老大怎麼可以愛上女人?女人是用來快樂而已,不用真感情吧?”他小武堅持反對到底。

“為什麼你這麼排斥裳小姐做我們的嫂子?”

“我哪有針對她?”死大玄居然用那種取笑的眼神瞄他!

“你自己明白。”他不想再和小武擡槓,轉身進自己的房間去,亨利三兄弟的傷口必須盡速處理。

“喂,你說的是哪一國的屁話啊!我……我是……”小武閉嘴了。精得跟鬼一樣的大玄最“了”解他了。唉,他真的想哭耶,本來以為老大隻是玩玩,沒想到老大居然來真的,

“那個妞兒小我他媽的十歲耶,居然要我恭敬地喊她嫂子?”天要罰他埃“我怎麼喊得出口!”小武欲哭無淚,無限悲傷。

當大玄拿出醫療箱走到小武的身旁時,他依然是哭喪的臉,呆滯的眼神令大玄好笑不已。

“難過完了嗎?亨利三兄弟的傷口你要放著不管?”

“咦?是誰那麼厲害能夠赤手空拳重傷亨利它們?”

“不可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裳小姐,那麼你認為還有誰?”小武是不是悲傷過度以至於腦子不中用?

“我們的老大啊?!”小武不無驚詫。但是老大怎麼會對亨利它們下手?

“你必須接受裳小姐是我們未來嫂子的‘殘酷’事實。”大玄走離小武的視線時,擱下語重心長的話。

“姓冷的小妞兒真的會成為我的小嫂子嗎?”嗚嗚!他忽然非常誠心誠意的向上蒼祈求,希望老大別太癡情,最好是玩膩了趁早把那妞兒丟到一旁涼快。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3:56

第六章

“小武,你失戀了嗎?”

“嗝屁啦!我連馬子都沒有怎麼失戀啊?”雙手掩住麵孔的小武從十根指頭的指縫中瞧見一張芙蓉麵,他駭然起身,雙手緊貼身側,額上猛冒汗珠地恭敬道:“裳小姐早安。”

剛梳洗完,一襲鵝黃洋裝的冷裳神情氣爽的愉快回應,“早,小武。”

“老大他……”

“你敬愛的雷震天老大還在夢周公。”有點詭異哦,胖小武怎麼忽然對她禮貌起來?

“你剛剛是不是偷偷掉眼淚?”她手指著她自己的眼眶,表示小武他的眼眶是濕的喔。

“沒……沒啦。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學你們女人動不動就開水龍頭。”糟!他又對裳小姐口無遮攔了,如果這小妞兒真的成為他的小嫂子,難保他的無禮不會被老大訓斥一頓。

“可是我明明瞧見你哭得很慘,好像受委屈的樣子。”而且他壯壯的肩膀還因為哭泣而一聳一聳的抽動著呢。

“那是……”麵對未來的嫂子他既不能發脾氣又不能置之不理,他隻好撒謊道:“我是因為亨利它們的傷在難過啦。”千萬不能讓她知道他的心是因為她可能即將成為他的嫂子這檔子事,而在痛苦滴血哇。

“那三是隻大狼犬是被雷震天的拳頭揍昏……”

“老大?!”小武丟給她一記難以置信的眼神。

“因為雷震天的腿受傷了,可能是血腥味的刺激或者是昨晚的大雷雨,反正就是它們搞不清楚雷震天是它們的主人,所以它們對雷震天攻擊……”

“老大沒事吧?”

“我幫他的傷口包扎好了。”

“謝謝你,裳小姐。”他彎腰對她行一個九十度的日本禮。

“小武,你怪怪的,為什麼突然對我必恭必敬?”

“嘿嘿,因為你是……”唯一被老大抱著睡覺的女人!但是這話有失規矩。

“因為我是什麼?”她問,一晚的狂風驟雨好像改變很多事哦。

見他猶豫不語,冷裳又開口,“我還是習慣原來的小武。”意思就是要他別這麼別別扭扭的。

“我是老大的右護衛,裳小姐是和老大睡覺的女人,尊卑有禮的規矩當然要守埃”他哇哇啦啦地脫口而出,來不及閉嘴了。

“我才沒有和雷震天睡覺……呃……是有睡覺,但不是你想的那種‘睡覺’……”好難解釋哦,她快急死了,猛搖雙手,“我跟雷震天之間真的沒有什麼!”

“喔。”

“你不相信?”他那一臉如果真的什麼也沒有,他的頭就剁下來讓她當球踢的表情,真是令人氣煞!

這時黑色木版的樓梯間傳來緩慢沈重的腳步聲,雷震天冷冷淡淡的命令伴隨而來,“小武,去弄早餐。”

“是。”訕訕然的小武摸著鼻子往廚房去了。

“你怎麼了?”雷震天捧起冷裳低垂的小腦袋瓜,皺眉睇她。

“哼!”他這個討厭的罪魁禍首還敢問她怎麼了?如果不是他硬要她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小武就不會用那種曖昧不明的眼神對待她。

“我不喜歡你的態度。”他的濃眉愈攏愈緊,臉色是風雨欲來的危險。

想撥開雷震天鉗製住的大手,但是他的冷眸令她不敢造次,隻好撇開眼表示她的小小憤怒。

“老大。”手提醫療箱走進玄關內的大玄,訝異地瞧著這兩個相互對峙的冤家。他清清喉嚨,盡量控製嘴角濃濃的笑意。

“一塊用早餐。”緊縮下頷、抿薄唇綫的雷震天看起來像是怒極的君王。

雷震天一點也不紳士地握住冷裳掙紮的小手,不容反抗地將她抓到餐桌旁坐下。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人身自由?”她側過臉瞪住他依然狂暴的龍顏。

一旁坐著的大玄為了平息一場即將展開的冤家大戰,連忙插話,“亨利兄弟的傷口我處理過了。”

“是他把它們打傷的!”冷裳小人的打小報告,完全忘了雷震天是為了誰才和大狼犬打鬥,更糊塗的忘記雷震天是這個地方的真霸主。

“你到底在慪什麼氣?”雖然她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女子,但也不許如此放縱。

“因為你很討厭!”一想到小武或是其他的人以為她是他的床伴,她就恨不得能咬他一口。

雷震天突然開懷地笑了。

“我還在生你的氣,你怎麼可以大笑?”她用力捶他一拳。

“因為你生氣的樣子很甜美。”

“嗄?”不隻冷裳呆住,推著小餐車進來的小武更是嚇得差點休克昏倒。

他最欽佩、最崇拜的老大居然會對小妞兒甜言蜜語?!完了、完了!

“老大你玩真的啊?”

“注意你的分寸!”大玄冷喝道。

碰了一鼻子灰的小武隻好拉上嘴巴的拉練,安靜的把小餐車上的食物分別擺放好,然後坐于另一旁,安靜的低頭吃著屬于他自己的那一份。

“我飽了。”預備起身的冷裳讓雷震天按壓下,他二話不說的將他自己盤中的牛小排分別放到她的盤子了。

他的舉動惹來冷裳的抗議,“我自己盤子裏的蒜皮土司都吃不完,你還丟給我牛小排?”

“你的胃跟小鳥一樣嗎?難怪皮包骨。”她看起來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的嬌弱,令他不放心她的健康。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你沒有權利管束我!”姓雷的隻有沈睡的時候是可愛的。

他低低地輕笑,“不用多久你會知道我是你的什麼人。”

晴天裏一道可怕的霹靂也不過爾爾吧,他這樣算是示愛嗎?

小武的肥下巴好像快掉下來的樣子使冷裳覺得好羞臊,她紅著小臉丟下餐巾紙,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樓梯,衝進黑色房間。

“那小妞……我是說裳小姐是不是真的會變成我們的小嫂子?”小武的食欲一下子沒了。

這回大玄幷沒有製止他的無禮,因為他也等待確切的答案。

“你們跟了我近二十年,我也應該給你們一個‘名副其實’的嫂子讓你們端茶敬禮。”

大玄愉快地笑著。

小武的臉皮卻僵掉似的隻能扯出一點可憐的笑容。唉,山下那一攤吳神算給他批的流年還真神準,說什麼他今年運逢財破,無喜恐有禍……

“今天我會下山辦些事,楊嫂明白才會回來,午、晚餐交給你們。”雷震天說。

“青龍幫的野赫家族又找麻煩了?”

“為什麼這麼認為?”雷震天欣賞地看著一向內斂沈穩的大玄。

“老大的腿傷不全是亨利它們惹的禍,所以屬下大膽猜測老大昨天可能遇到埋伏才會受傷,加上最近青龍幫的小動作不斷,屬下認為伺機而動的他們快沈不住氣了。”他早就發現老大黑袍下擺顯露出來的綳帶,但是礙于裳小姐的存在他不敢隨便談論道上的事。

“青龍幫那一夥人不足為懼。”如果不是他的心思放在冷裳的身上,他絕不可能被暗箭傷到一分一毫。

“我們老早就隱退江湖,青龍幫的雜碎還亂找岔啊?幹脆把他們全宰了。”

“真正犯到我的是野赫太郎,對他我是絕不會手下留情,但是其他的人不過是奉命行事。”傷及無辜的作為他不屑為之,小武護主心切的義氣必須收斂些。

“是。”他小武的命是老大的,老大要他往左他就不能往右。

“老大你要辦的事和青龍幫有沒有關係?”小武問道。

“青龍幫的事犀狼可以處理妥當。”

素有諸葛稱號,以陰狠出名的震天盟大軍師的犀狼,這段時間也太過于優閑清心了,是丟些事情讓他充實一下日子的時候。

既然他已經認定冷裳是他用不放手的女人,那麼他在要了冷裳之前的當務之急就是和雲仙做個徹底的了斷。

他不能讓他的小人兒受任何委屈!

******

下了一晚的雷陣雨,憑窗而立的羌雲仙幾乎是一夜無眠,微涼的冷意穿過她的蕾絲薄紗。她雙手交疊緊貼著上忐忑不安的胸口。

震天已經有好幾天沒來她這兒了。其實他來她這兒小憩的時間屈指可數,寂寞的滋味她一點也不陌生。

但是她幷不怨他,當初是她執意要跟著他,他隻是被動的沒有拒絕她罷了。

她還能夠擁有他多久呢?

“怎麼變得多愁善感?”

“震天!”她驚喜的輕呼道,旋而轉身投入他的懷中。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我已經在你身後至少站了三分鍾。”

“想你。”她癡情的擡眼望他。她深愛的他依舊穿著潑墨色的萊卡襯衫,敞開的衣領將他致命的吸引力完全顯露無遺。

“幫我煮杯咖啡。”他說。

“好的。”唇角、眼底泛起幾許柔媚的淺笑,她順從的走到小廳堂用酒精燈燒煮咖啡。

好一會,濃烈的咖啡香氣立刻彌漫整個空間,她和他一塊細細品嚐。玻璃窗上小雨滴淅瀝淅瀝的敲打著,倍增一分淒美的浪漫。

“雲仙。”雷震天的黑眸盯著窗外的人工造景,聲音暗啞,“記得我說過我和你隻是‘一段’嗎?”

心坎上像是刺上一根小針隱隱作痛,羌雲仙盡量以平順的口吻回答,“你是當代梟雄,我是出色的名妓,我們倆的關係可以是‘一段’,也可以是‘一輩子’。”

“我不是容易愛人的人。”

“我明白。”羌雲仙黯然地歎息。

“原就是我自作多情,是我甘願委身於你。”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是她自己投懷送抱,用天性的好本錢誘使他和她發生雲雨情。

“記得我說過有一個小女人令我很困擾嗎?”

“記得。”她走到他身後,纖纖玉臂環抱他的腰際。她需要他的溫暖慰藉,他說的話令她膽戰心驚。她將失去他了,是不?

“她很美,但是不及你的萬種風情。”可他無情的心卻因為那個她有所改變。他的神色柔和下來,眸裏已有眷戀的深意。

羌雲仙深深一震,輕啓朱口,“就算她沒有我的嬌艶、沒有我的風情,但是你為她動心了。愛情很純粹的,不需要什麼條件……”

“她讓我有想‘定’下來的念頭。”不過小人兒可能會極力反抗,她不是一直認為他是不可饒恕的魔鬼惡煞?他突地浮現一抹淡笑。

走到他的麵前,螓首微昂的羌雲仙不發一語地與他相對。好半晌,她心痛地顫抖著聲音說道:“那個小女人可以使你開心。”這是她一直努力卻達不到的目標。

“她也使我發怒……”萬般不願意承認他的喜怒哀樂,居然可以被一個小人兒輕易操控。

“震天,我……還可以擁有你的人嗎?”即使隻能是卑微的做他床上的女人她也願意埃

“從來沒有人真正的擁有過我,”冷裳是他生命中最不可思議的例外。“你是聰明的,不可能不知道。”

“當你用驚人的金錢買下我卻不想要我的那個時候,我已經明白。”難道她擁有他的日子即將結束了?!

淚花在眼眶裏轉呀轉,她想聽他親口告訴她他決定不再要她的服侍……

雷震天的大手輕緩地撫摸羌雲仙一頭大波浪的柔軟黑發,他的眼底沒有任何的眷戀。

他對她好,不曾惡意相向,不曾頤指氣使盡情取樂狎玩,一開始他即明白告訴她他沒有多餘的感情給她,是她苦苦相求,請求他請她陪他一段。

所以她不能怨怪他啊!既然他不曾對她用情那麼就沒有所謂的負心。

“你放心,我不會完全不管你,隻是我們的關係必須單純化。”他說。

“我羨慕也妒嫉那個蒙你深愛的幸運兒。”她的淚水已經濕了他的黑襯衫。

“傻雲仙,你有你的好,總有一天你會遇到值得你用心去愛的男人。”

“愛一個人……不是容易的事。”她的心已經給了震天,雖然她和他的纏綿繾綣隻限于肉欲交歡之上,可是感情這檔子事好難收放自如。

他的冷眉淡淡一蹙。“我傷害你了嗎?”

“不。”她輕搖螓首,離開她一向依戀不已的胸懷。勉強笑了下,努力以輕柔的口吻說著玩笑話,“你說過如果我要嫁人了你會為我準備一份厚的嫁禮,這話還算數吧?”

“當然。”他希望雲仙能夠快樂。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哦。”羌雲仙俏皮地朝他眨眨眼睛,可是一會兒的時間她還是忍受不住的又滑了一粉腮的清淚,她投進他的懷裏,哽咽道:“我捨不得你,好……捨不得呀……”仿佛是割肉剮骨一樣的痛不欲生。

“讓我多擁有你一會好嗎?至少現在我還能夠感覺你的溫熱。”

******

“奶奶,你真的一點點的擔心都沒有?”冷浚說得口水都幹了,他的老奶奶還是恍若未聞的不理不睬。

“你好吵,讓我安靜一下,沒看見奶奶在忙嗎?”

忙?冷浚的眼珠子快瞪凸了,他發著悶氣,“人家說老太和小孩的智商差不多果然是真的!”

“你又咕咕噥噥著什麼?”

“奶奶,那個雷震天的名聲很難聽,如果真的把冷裳嫁給他我們會被親戚朋友笑死的。”

“笑什麼笑啊?”冷老奶奶的眼睛可是開心的笑成一直綫。“我對那小子可是滿意得不得了,他啊和你們死去的爺爺簡直是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好有個性!”

翻個白眼,冷浚握拳往自己的額頭上重重一捶,他大叫,“那種壞胚子不是有個性,他是沒人性!”

“去!”冷老奶奶輕斥一聲。小孩子不懂事嘛,她老人家雖然有老花眼,但是她對人的直覺從來沒出過錯。

“冷堅啊,”她叫喚坐在一旁好似事不關己不痛不癢的寶貝孫子。“你倒是幫奶奶想想還有什麼人給漏掉沒有,你們的爸媽早死,這個家我最大,我說了就算,裳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孩,她的婚禮不能粗簡,來,瞧瞧奶奶擬的名單少了誰。”

“拜托!”老天爺幫幫忙吧,冷浚好想把桌上那一大叠的喜帖燒光光。

“奶奶,冷裳是不是願意嫁給雷震天仍是未知之數。”冷堅淡笑。

“姓雷的也沒說要娶冷裳做老婆啊,搞不好他老大隻是說說好玩。”冷浚連珠炮似的附和道。

“我對我的寶貝孫女有信心。”她的裳二十一歲了,女孩家早點嫁人生子的好,有丈夫的關愛、子女的圍繞才算幸福。

“一定是千禧年的關係才會這麼瘋狂!”冷浚幹脆把自己丟在沙發椅內,他知道他的抗議根本和放屁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二哥!”他忽然跳起來大叫,“我們報警吧,把冷裳救出火坑啊,順便告那個姓雷的拐人……”嘿,最好把姓雷的送進苦牢坐坐。

“浚兒你別胡來!我相信我未來的孫女婿不會虧待裳的!”

人的眼睛最無法隱藏,騙不了人的,她瞧那小子的眼睛就知道他不壞,那種眼神哦不愛人便罷,一愛了人可是會用性命去保護去珍惜……她死去的丈夫、孫子的爺爺就有這樣的眼睛。

“奶奶你幹麼掉眼淚?!”冷浚莫名其妙地問。

“我想起你們死去的爺爺,他在世的時候什麼都依我,把我當寶的疼著……”

“MyGod!”冷浚沒撤了,奶奶已經走火入魔;她眼裏的雷震天竟然和爺爺一樣無可挑剔?!

原來二哥不是不管,而是他深知他們親愛的奶奶奇異的心情。

“我認了。”如果他真的不幸成為雷震天的小舅子了。

這個暑假有夠給他難捱!

******

另一個空間裏冷裳徹底發揮她難得的壞心性,她嘲笑的瞅著小武,“你說你難過了老半天是因為我可能會變成你和大玄的嫂子?”

“是的。”小武的臉皺得歪七扭八的,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在二十歲出頭的小妞兒麵前恭敬有禮,實在是有些淒慘。

她不禁於心不忍,小武的樣子好像是天塌下來也沒這麼嚴重。她安慰的說:“你不用這樣傷心啦,你還是做你的保鏢二號,我隻不過是你們老大一時無聊擄劫來的可憐小肉票。”

“是嗎?”他會相信才有鬼哩,老大對女人的態度一向是可有可無,但是對他這未來的小嫂子就是有那麼一些的不尋常。

“我們老大從來不會抱女人睡覺,他習慣一個人睡的。”他還是大嘴巴的說出來了,幸好大玄下山購物,不然他鐵定又會被狠訓一頓。

“你亂說……”冷裳的臉好燙,她羞恥地想鑽下地洞裏去。

“裳小姐,我小武的人是粗了些,也沒念什麼書,但是我從不說謊話。”

“可能是雷震天的腿受傷所以他才會莫名其妙的,哎,反正我跟他真的什麼也沒有,你不能亂想也不可以胡說八道。”

“喔——”小武的臉上清楚表示她和雷震天有沒有“什麼”是遲早而已的意思,“裳小姐,你的人現在在老大的手上,就算我們老大放你回去,你也不能再嫁別人了。”人言可畏哩。

“你別故意嚇我!”

她曉得她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雷震天……也許不隻是一點點的喜歡,可是理智告訴她,他也許隻是暫時對她有興趣,她沒有把握他對她的感情是天長地久。

何況他也沒給她任何山盟海誓啊,他隻會對她使壞!那樣理直氣壯的把她軟禁起來。

“你八成愛上我們雷老大,別死鴨子嘴硬了。”糟!又對裳小出言不諱。

“才不!”心虛的感覺好強烈,難道她對雷震天真的動心了嗎?

“我們老大擱下話了,他說他要給我們一個‘名副其實’的嫂子好奉茶,那個‘名副其實’的嫂子就是裳小姐你。我是俊杰所以我會識時務的啦,反正我已經想通了,‘論輩不論歲’也是可以的啦。從現在、就這一刻開始,我小武對裳小姐你一定不敢造次,有時候我這人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容易得罪人、說錯話,可是恭敬的心和大玄是一樣的,請裳小姐多多關照。”

冷裳後退幾步,又羞又亂的不知所措,什麼名副其實的未來嫂子嘛,她也許真的可以和雷震天談個小戀愛,可是她才不要當上黑道頭子的另一半呢。

無可奈何成為禁臠已經是很痛苦的意外,如果又被迫和黑道頭子糾纏一輩子豈不是慘絕人寰?!

然而心底深處卻有一個蠢蠢欲動的聲音背叛了她的矜持,也許做雷震天的愛人也不賴哦,至少他是高難度的天大挑戰呢。

******

“你的體溫好高……”依戀在雷震天懷裏的羌雲仙擔心地驚呼。

“沒事。”雷震天微一攏眉,小腿上熱麻麻的偶爾傳來斷斷續續的疼痛。

“發燒嗎?我這兒有退燒藥。”

“可能是傷口發炎,忍一忍就行了,不用費事。”

“你受傷了?”好不氣惱!為什麼她隻顧她自己的心碎情傷,竟沒注意到震天受了傷?

“你受了傷怎麼還為我站著這麼久!”她太粗心了。不該眷戀他的懷抱,他的懷抱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呀。

“這是我僅能給於你的安慰。”

她離開他的溫暖安慰,淚痕猶濕的麵容抹上的是悲哀的神色,以及努力表現出來的少許堅強。

“你不會再來我這兒了,是不?”羌雲仙勉強擠壓出一朵淒涼的微笑。如果這是她和他的最後一麵,她留給他的必須是美好的記憶。

她是受過嚴格訓練,最為出色的名妓,撒潑刁蠻不是她做得出來的事。

一個男人的眷顧不是用一哭、二鬧、三上吊可以換來的呵。

“我說過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天晚了,你回去吧,你的傷需要多休息。”

她深愛他,所以她不願意因為她麵帶給他沈重的負荷,情愛之所以淒美或許即是這一分不能相偕白首的感傷吧。

雷震天是她羌雲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即使是分道揚鑣她仍是深深祝福他。

“如果哪一天你想念起我燒煮的咖啡香,歡迎你隨時來我這兒。”

“我會的。”雷震天頷首允諾。

淚泫於眶的幽眸中看見的是他絕情而去的昂藏挺拔……再見,我的深愛。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4:21

第七章

子夜十分。

熟睡中的冷裳被擁進一具強悍的男性身體,乍醒的她睜圓一雙惺忪睡眼用力瞪向侵擾她清夢的罪魁禍首。

“你又要抱著我睡覺對不對?”

冷裳的控訴引來雷震天低沈暗啞的邪笑。

“這是我的床。”他喜歡她的柔軟,喜歡她的甜美氣味。

“男女授受不親。我不是你的玩偶,你不可以這樣為所欲為。”

她已經決定和他保護適度距離,否則她不能保證她不會深深陷進他的魔力情網。她已經抗拒得好艱難。

“這床是你的那麼就留給你,我去窩客廳的沙發。”她的手使勁想掙脫他的懷抱,卻在肌膚接觸的那時意外發現他的體溫熱燙得嚇人。

“你發燒了!”無形中,她也感染他平日皺眉的習慣。

“大概是傷口發炎。”他毫不在乎地輕描淡寫道。

“楊嫂回來了,大玄和小武也在,我去叫他們!”她的關心和緊張無法掩飾的完全表現在她擔憂的小臉蛋上。

“我不需要他們!”雷震天的神情幾乎猙獰,極不悅的悶聲道:“我有你就夠了。”

“可是你在發燒埃”冷裳著急中也有些生氣,這人怎麼忽然像個孩子似的鬧脾氣?

“我隻要你!”他依然堅持,並且不理會她的推拒,粗蠻地將她抱進他的懷裏。

“別抱那麼緊,我會窒息……”他的熱燙體溫烘得她頭昏腦脹。

“好。”破天荒的,雷震天順從她的意思,兩臂力道放鬆了不少。但隨即他開始發揮他的色魔天性竟吃起她的嫩豆腐。

他的大手肆意地撫過冷裳純淨無暇的身體,那一分極熱切的放縱和需索深深的酥麻震駭住未經人事的冷裳。

“你別……”別欺負她呀。冷裳無力的蠕動著身軀企圖擺脫他的激狂情騷。

暈黃床頭小燈之下的雷震天,眼底盡是深沈的欲望,他的黑眸隻看見她,他的世界也隻剩下她。

那樣赤裸裸的撩撥令她羞赧,她害怕極了,帶著哭泣的聲音可憐的哀求她,“我們不可以亂來……”

他吻住她因為害怕而咬得死緊的香唇,沙啞的柔聲哄她,“我不會傷害你,你是我愛的人埃”壓抑已久的情愛欲火在高燙體溫的引爆下狂野燃燒,幾乎灼痛了他。

“你的傷口發炎……不能……”頭昏腦脹的她快要甘心臣服在他的掠奪攻勢之下。

“大魔頭,你壞!”夾帶著含羞帶怯的小小怒恨的她,張口想咬住他的肩膀。

欲火仿佛燃燒的原野一發不可收拾,非常迅速游走在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的雷震天,卻趁這大好時機將他的熱舌探進冷裳微啓的憤憤紅唇……

“讓我愛你!”溫柔纏綿的熱吻之下依然是霸氣的命令式低吟。

他吻著她,那樣專心專情的狂愛烈欲在他的深眸底處洶湧泛濫,承受他偉岸碩實的身體重量的冷裳,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火熱即將爆炸,而他正痛苦忍耐著,幷且似乎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她曉得他要定她了,因為這個認知她忍不住輕顫。

當他熾灼的舌唇,殘忍地挑逗在她粉淺小乳暈的周圍緩緩畫圓的那一刹那,冷裳不禁狠狠的倒吸一口寒氣,天呀,她的睡衣是什麼時候被他剝下的?!

然而殘酷的他依然肆意縱情的汲取她至今仍舊無人侵略的每一寸嬌柔芬芳。

如果不是被他輕壓在床,此時此刻腦部嚴重缺癢、膝蓋發軟的冷裳,恐怕會跌落下地。

她強烈的感覺如果他再不停手她可能會就此死去。

他的吮吻已然攻向她的小小肚臍,像是待宰羔羊無力逃脫的冷裳隻能任他盡情愛撫,她平坦的小腹隨著他的舔弄而急促起伏不定……

無法置信的情欲排山倒海向她襲來,他帶給她的是怎樣難耐的狂喜呵,那樣的品嘗偷香使得她激烈地扭動身軀,輕喘的嬌吟聲幾乎成了瘋狂的尖叫,一麵希望他饒過她,一麵卻又不禁渴求更多……

“裳……”擡起眼,他撫摸她泛出淡淡紅暈的小粉腮,饑渴的氣息在她臉上吹拂著。

他要他的小人兒為他綻放!

爆發性的低吼一聲,一個強悍的衝刺,他進入了她!

撕裂的痛楚蔓延開來,一雙迷濛幽眸裏頭盛裝的是極度的慌張和初為女人的羞澀,她緊緊環抱住他,此刻的他是她僅有的依靠。

而她的輕顫盈弱令他又愛又憐,多想將她揉進他的身體內埃

“別怕哦,有我。”哄小孩似的他將聲音放得很柔很柔。

“嗯。”不爭氣的眼淚已經滑下冷裳的頰畔。

雖然狂情難耐,但是怕她疼痛的不舍令他極力控製男性的欲求,他一麵纏綿的親吻她微濕的眼睫毛,一麵緩緩的與她結合。

初時的痛感漸去,當他們相屬於彼此她感覺到他的靈魂也刺進她的心裏,霸道地要她隻屬於他一人,霸道的要她的熱情奔放隻能為他……

他的每個擺動、他的每個暫停像是對她的折磨又仿佛是對她的癡癡愛戀。他將她帶到激情的顛峰,讓她不由自主地往下跳,她的柔情也不再抑製的全部托付予他。

他將是她生命中不可違抗的主宰!

酥快的愉悅隨著他的激愛慰藉從下腹湧向全身……

當他撫愛她滴淚的粉腮,當他緊緊擁抱她依然微顫的嬌弱身子,當他深不見底的黑眸流露出寵愛疼惜的星芒的時候,她曉得身為禁臠的她已經奪取了他的深情。

這是她最初的貪歡呵。

******

嗯哼!這個大抱枕真是舒服極了。

唇角綻放一抹嬌艶的冷裳,忍不住又往大抱枕鑽去……

“太陽曬屁股了。”隨著低沈的悶笑聲而來的是一記響亮的拍打聲!冷裳的小屁股受災殃了。

“別吵。”嘟噥著嘴唇的她隻覺的全身的骨頭又酸又疼,好像被嚴酷鞭打過的難受極了。

“再不起床休怪我‘又’欺負你!”甚是威脅的無恥喊話繼續幹擾愛困的她。

“什麼?”帶著濃重困意的她呆呆的揉揉雙眼,乍然映入眼簾的是雷震天噙著玩味笑意的可恨嘴臉。

“你!”她的反射動作是趕緊離開她以為舒服透頂的人肉抱枕,幷且立刻跳下黑色大床。

可是一下床的她卻又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鴕鳥鑽進沙堆裏去。

她很是懦弱的隻好跳上黑色大床,然後狠狠地抓緊黑色棉被把自己包裹得緊密扎實。

“你身上有幾斤幾兩的肉我都一清二楚,不用白費力氣了。”端著一張凶惡麵孔的雷震天,內心其實快笑岔了氣,但是他極力忍耐住以免小人兒大發嬌嗔。

“你怎麼可以這樣取笑我?”

冷裳幷不知道她帶著薄怒的嬌顏紅艶艶的別有一番動人韻致,惹得雷震天必須以超人的意志才能勉強壓下再次要她的欲念。他不希望嚇壞了初經人事的她。

“昨晚我的‘表現’你滿不滿意?”他傾身過去,在她的唇上輕呷了下。

這人怎麼動不動不是喜歡抱著她就是吃她的豆腐!她的嘴巴很好吃嗎?

“你知道你說的話惡心嗎?”有點怨恨自己居然愛上這樣狂妄的大色魔!

挑起潑墨似的濃眉,他不以為然的駁斥道。

“魚水之歡是世界上最美的事,哪裏惡心了?”看來他的小人兒需要好好教育,他想他會很有耐心用一輩子來教導她兩情相悅的奇妙。

他下床,預備開始一天的繁忙。

“啊!”冷裳高分貝的尖叫聲驀地嚇了他好一大跳。

“你怎麼了?”他不解地掰開她用雙手捂住的小臉蛋,逼迫她麵對他的困惑。

“你羞羞臉!”她氣惱的怒目欲瞪,然而緊張失措的眸子隻敢盯著他的麵容。

隨著她的滿麵通紅害臊的可愛模樣他明白了,原來他的小人兒被他赤裸的身體嚇壞了。

他開懷大笑,將她抓過來用力把她抱進他的懷裏。

“我的身材保持得很棒吧?”

“厚臉皮。”她隻能輕聲咕噥,他把她抱得好緊,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慢慢地你就會習慣了。”他意在弦外的笑著。

“什麼‘習慣’?我才不要!”她當然知道他所謂的‘習慣’指的就是昨夜他占有她的那種舉動。

“趕緊把你的睡衣穿上啦。”她低嚷。

羞死人了!在他懷抱裏的她的姿勢剛好是曲膝跪在床上,所以她的臉蛋被迫和站在床沿邊的他的腹部緊緊抵觸,以至于她必須閉上雙眼否則他那沒有任何遮掩的男性象徵則會盡入她的眼底……

“看著我的眼睛。”將她臊紅的小臉蛋捧起,他一個轉身她的身子就被他橫抱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黑眸晶亮得仿佛是天上的星星,閃閃爍爍的似乎在訴說著他對她的無限愛意。

麵對這樣的款款柔情,冷裳一時被怔懾住了。他的霸王氣魄令她討厭但也心折,而他這難得的溫柔更是教她心裏頭甜滋滋的、酸酸的……軟軟的……

“喜不喜歡我?”他眸中的星芒一瞬也不瞬的盯緊她。

“喜歡。”無法抗拒地隻能誠實回答。

“愛我嗎?”他知道他現下的表情一定是非常的嚴肅,因為他竟然感到緊張!她最好說她愛我,否則他可能會大狂。

“我……”如果坦白她老早就為他動心了他會不會很得意?

“說!”因為過於在乎,他忽然暴躁起來。

“我想想看嘛。”就隻會凶她!人家說小女人遇到老男人通常都會備受呵寵的啊,可是這個“通常”的定律好像不是百分之百哦?

多麼渴望他能夠永遠溫柔的憐惜她……

“不準說不愛!”雷震天一手環抱她,另一手輕輕掐住她的玉頸,威脅的薄怒道。

為了保護寶貝的小命她據實以告,“愛。”哎,她的貞操都被他奪去了,他幹麼還要斤斤計較她愛不愛他?

“有多愛?”該死的,他竟然在乎她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

“多愛?”眨巴著剪剪美瞳,她歪著頭很慎重地想了好久才說道:“一點點愛吧。”他太霸道了,連愛她也是這樣的霸道!

“一點點?!”極不悅的他看起來好像是要掐死她似的殺氣騰騰。

“原來你最生氣的時候,你左眉下的那道淺淺的把很也會跟著‘扭曲’起來!”冷裳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研究起震怒中的他,幷且還意猶未盡的高興的說著,“你這兩天沒刮鬍子對不對?你的胡碴都長出來了,難怪……刺癢癢的!”

沒說出來的話是當他狂吻她太過熱情的時候,他的胡碴就會發揮刺癢癢的效用。

“你到底有多愛我?”他大吼,簡直被她東扯西扯的嘰嘰呱呱給惹氣了。

“很愛很愛,愛死你了啦!這樣可以了吧?”她也大聲吼回去。

“這樣才對。”原本的衝天怒氣一下便消失無蹤,他滿足的眉梢、眼底、嘴角、臉容都溢滿了笑意。

什麼震天盟的創幫幫主嘛,他不是應該沒心、沒肝、沒感情的恐怖分子嗎?怎麼忽然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子!冷裳呆呆的瞪著微笑的他。

突如其來的他驀地低下頭和她親嘴,幷且輕輕的用牙齒啃咬她的下唇。

哇!這種動不動就喜歡親她嘴的大色魔根本就是防不慎防!

“你吃夠了沒有?”難道她的嘴巴抹了蜜汁?

瞧著佳人像是撒嬌又像是嗔怨的可愛模樣,他的欲望竟又蠢蠢欲動。

他必須立刻放開她,否則他肯定會再要她一次。

“起來梳洗,下樓用餐。”將她的發絲亂揉一邊之後,他將她放在大床上,徑自進浴室去了。

“其實他的嘴巴也挺好吃的……”不自覺的,冷裳竟恍惚地回味著他一向以為的輕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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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用餐的氣氛怪怪的,尤其是小武那胖家夥的眼光更是曖昧。

趁著雷震天和大玄正經八百地談論事情的空檔,冷裳把小武拉到玄關旁悄聲問他,“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埃”

“放羊的小孩,一大早你和大玄就猛盯著我瞧還說沒事?”害她亂不舒服的!

“你問的是那個礙…”小武的眼睛裏開始有了“很了”的賊笑,在冷裳的逼問之下他附耳過去,“很愛、很愛、愛死你了啦,這樣可以了吧?”

“喂你!”小姐脾氣即將發作的當下,她忽然怔然驚住,小武的話怎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裳小姐你對我們雷老大的愛情宣言埃”

“是雷震天逼我的……咦,你怎麼曉得?”

“拜托!你也幫幫忙,你小姐喊得那麼大聲,好像和人吵架一樣。當時我正才喝咖啡耶,聽見那種激情的表白還差點把咖啡噴到大玄的臉上。”他們是混江湖的沒錯啦,但是他們隻對打打殺殺在行!那種你愛我、我愛你的實在是有夠給他恐怖。

老大也真是忽然給他轉性的樣子,女人不是需要的時候拿來用用就可以了,幹麼和愛情扯在一塊?一想到抱著個女人愛得要死要活的,他小武就不能控製的全身泛出鶏皮疙瘩。

“大玄也聽到了?”冷裳不禁驚呼。

“何止是大玄,楊嫂那時也被你嚇了一大跳的從廚房衝出來。誰知道小姐你會一大清早像唱軍歌一樣的大吼大叫,好像怕全世界不知道你和我們老大打得有夠火熱的樣子,搞不好亨利它們也被你的愛情宣言給嚇壞了喔。”

低低垂首,啞口無言的冷裳拚命似的猛扭著手指頭,簡直是羞死她了!

難怪大玄和楊嫂的眼光也有點可疑,尤其是楊嫂的笑容幾乎沒斷過的一直咧得大大的……

“身體不舒服嗎?”一隻大手在她的長發上撫摸騷擾。

冷裳不用擡頭也曉得是昨夜和她肌膚之親,奪走她的純潔的那個大色魔。

“不用你管!”她就是不要擡頭,就是不要讓他瞧見她的紅臉蛋。

“老大,是小武該死啦,小武剛剛對裳小姐說話沒有分寸、沒有規矩。”

“你說什麼?”雷震天神情一冷。

小武求救的眼光連忙轉向旁邊的大玄,但是他的兄弟依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死樣子。

這時楊嫂肥壯的身體從樓梯上搖搖晃晃的下來,雙手捧著黑墨色的被單,笑紋爬滿整張老臉的朝他們走來。

“少爺,可以讓小武載我下山嗎?你和少奶奶的被單弄髒了,雖然被單是黑色的,不過上頭幹掉的血漬還是要送洗的啦。”五十開外的楊美枝大剌剌的一點也不避諱,她認為這是喜事咧,她終于有了少奶奶可以服侍了啵

“什麼幹掉的血漬?”首先提出質疑的小武隻消十秒鍾便明白楊美枝的意思。原來昨晚老大已經把裳小姐給吃了……

“老大,我剛剛說的話和楊嫂說的差不多,我想我和大玄的嫂子茶應該可以奉了啦。”

雖然未來嫂子小他小武十來歲,不過論輩不論歲的道理他已經想通了,何況老大對未來嫂子的態度和對其他女人完全是相差十萬八千裏,用膝蓋也知道老大有多麼在意她。

“少爺和少奶奶要白頭偕老哦,多生幾個白胖胖的小少爺和粉嫩粉嫩的小小姐。”楊嫂早就笑得忘記嘴酸的滋味了。

什麼白頭偕老、什麼白胖胖的小少爺……他們亂起哪門子的哄呀?冷裳的頭已經垂到不能再低的弧度了,但是雷震天龍心大悅的笑聲令她的心兒怦怦地跳。

雷震天說了,“明天就擺奉嫂茶宴。楊嫂麻煩你準備一下。”

“好的、好的。”楊美枝連連點了好幾個頭。

“擺奉茶宴做什麼用?”冷裳霍地擡頭,焦急的眼光瞪向雷震天。

“這是幫裏的規矩。擺了奉茶宴以後我和大玄還有震天盟的所有兄弟,連同現任幫主在內以及五大掌堂都要喊你一聲嫂子,如果有人敢對嫂子你不敬就提頭來見!”小武忙不叠的插話道。

天!她冷裳竟然成為黑道頭子的壓寨夫人?

“裳小姐你應該要開心得不得了才對喔,十幾年來有好幾卡車的女人妄想做我們的稻子,但是那些多得數不完的女人隻配為我們老大叠被熱床啦,裳小姐你可是我們第一個奉茶的真正嫂子!”大剌剌高談闊論的小武突然噤口,因為他想起白蕷畢竟是名分上的雷太太。

雷震天瞧著粉臉淡淡泛紅,有著嬌羞小妻子味道的冷裳,一股愛憐油然而生,他微俯下身,在她耳邊悄聲細語。

“乖乖待著,今晚我會晚些回來,你先睡。”說完他不禁啞然失笑,什麼時候他變成向女人報告行蹤的男人了?

不過這種感覺不算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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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天回到天雲別莊,一眼望入的是正在享受陽光洗禮的白蕷。

他走過去,雙手撫住特製輪椅的把手,好一會他次開口道:“不怕是宵小歹徒闖入?”

白蕷依然輕闔眼瞼,微笑道:“我知道是你。”

“知夫莫若妻?”他玩笑道。

白蕷卻抗議,“我可不承認你是我的丈夫,在我的心中,皓白是我不變的摯愛。”

“但是你不能否認你身份證上的配偶欄的名字是雷震天三個字吧。”他的心情很輕鬆、很愉悅,因此也和他的好妹子說起玩笑話來了。

心思纖細、敏銳的白蕷立時睜開眼,偏側著頭,盯住他的黑眸。

“你好像一身的春天氣息?”

不料這一探問使得一向剛強的雷震天的臉上浮上一抹近乎靦腆的笑意。這令白蕷更加好奇了。

“該不會是你終于有了愛一個人的心情?”

“你太聰明瞭!皓天怎麼會愛上你?”雷震天低低咕噥道。

“我很想認識那個令你打開心扉的女人。”俏皮的眨眨眼睛,白蕷的心情也因為雷震天尋覓到真愛而舒展開來。

“她很孝很純真,而且不怕我!”想到小人兒和他鬥氣時的嬌嗔,他的眸裏不自覺的多了一絲溫柔。

“是那個你強擄來的小女孩?”

“你知道?”他皺眉,緊眯一下眼。

“紅鶴告訴我的。”她的笑容幾乎快收不住了,他這前所未有的緊張真的教她這個跟在他身邊十多年的妹子老婆吃驚。

“紅鶴?”他忍不住低悶幾句,“看來震天盟的財政對她而言太小兒科了,所以她才會吃飽閑磕牙。”

不知銀劍這個新幫主是如何放任五大掌堂?雖然震天盟的幫訓和紅門如出一撤,皆以俠義心腸獨霸江湖,但是這一陣子五大掌堂一個個不是雲游四海就是像女人家一樣亂串門子,實在是應該痛斥一頓!

讀出他的心語的白蕷笑開了臉。

“大哥,創幫的當初可是你自己定下‘濟貧劫富’的旨意,現在的震天盟橫跨陸海空三大運輸,甚至連金融也玩起來,而這些財經、企管對紅鶴他們來說費不了多少心力。”言下之意就是他這個創幫幫主的情愛故事比較吸引五大掌堂的注意。

“是嗎?”如墨潭深邃的眸光邪魅地一笑。那幾個堂主,甚至包括銀劍在內如果真的想玩,他倒是不吝奉陪,反正仍是單身的他們總有一天也會淪陷情網。

“聽說明天要擺奉嫂茶宴?”白蕷問道。

“又是紅鶴的碎嘴?”嘖!不愧是他提拔栽培的手下,辦事效率挺不錯。

“沒法子啊,誰教你這人從不對任何人動情,所以一有風吹草動他們自然是好奇得緊。”

其實自從震天破天荒的強擄那個小女孩起,五大掌堂就密切注意整個情事的發展程度,但是因為害怕他大發雷霆以至于所有的“注意行動”都是偷偷進行。而她這個掛名的嫂子不可避免的聽見不少的小道消息。想到這兒她不禁噗嗤一笑。

“白蕷!”他低吼。

“真的不是故意取笑,隻是想想剛剛小武對掌堂以及每個長老所說的……”

“那家夥胡說了什麼?”他會扭斷小武的脖子!即使小武是他的隨侍護法。

“他說,我們老大已經‘吃了’未來的小嫂子了。”白蕷又是一陣銀鈴的輕笑。

“混帳!”什麼時候小武膽敢背著他嘰嘰喳喳?!

白蕷忽然斂住笑容,端肅起來。

“有件事跟你商量。”雖然他們有著夫妻的名分,但是幫裏的人明白她和他之間的兄妹情誼是一輩子也不可能改變的。

“你說!”

“當時我們會注冊完全是因為我肚子裏的那塊肉,而如今那塊肉已經長成會跳會跑的孩子,我想現在也該是我們簽下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事實上那兩份她已經簽好名、蓋妥章的離婚協議書一直放在書房裏,就等他簽字了。

“皓天臨死前我親口對他說我會一輩子照顧你和你們的孩子。”他的承諾從不打折。

“珈珞快六歲了。”她歎息。

“雖然小珈珞和我不是骨肉之親,但是感情上她是我雷震天的寶貝,我絕不會棄你們於不顧。”

“震天!”白蕷的心隱隱作痛,這問題他們已經爭執了數回,她真的不希望她和珈珞的存在成為他的累贅埃

“你有沒有想過,對一個女人而言什麼是最重要、最珍貴的?”不待他的思索她又接著說道:“一個女人最渴求的無非就是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和她臍帶相連的孩子!這是人性,是每個平凡的女人都無法抵抗的盼望埃”

一向堅強的白蕷忍不住濕了眼睛,她哽咽道:“難道你不希望滿足你最愛的人的盼望?難道你忍心看她傷心?愛一個人不是應該站在她的立場為她設想嗎?”

“但是……”

“但是你必須重情、重義、重承諾!震天,這幾年你為我和珈珞所做的相信皓天在天之靈也會深深的感激。”

“我不會讓冷裳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但是你不能給她雷太太的名分啊!”緊緊盯住他痛苦滿溢的深眸,她的淚水滑了下來。

“當她對你的感情愈是加深一分她的傷心亦會跟著愈加深一分,除非她夠瀟灑。可是一旦沾上愛情是很難瀟灑起來的,請你將心比心好嗎?如果你最愛的她有一個丈夫……即使隻是名分上的丈夫你作何感想?你會瘋掉的——”她也是女人,女人的感情世界是專一、純粹、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她覺得她掛著雷太太的名分對那個小女孩是非常殘忍的!

“冷裳擁有我全部的愛!何況一張薄薄的紙能夠代表什麼?那和打契約有何不同?”

他相信他到八十歲還是隻對冷裳一個人情有獨鍾。

白蕷抹去淚痕,微微一笑的反問道:“既然結婚證書不算什麼,那麼我們之間的那張紙應該可以廢除了吧?”

雷震天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他嚴聲道:“我說過,你和小珈珞是我一輩子的責任。”

“結束我們之間的婚姻關係,你依舊可以負起你所謂的道義責任埃”唉,真是頑石!她忽然同情起那個蒙他眷顧的小女孩了,就不知那小女孩要如何忍受他的大男人霸氣哦。

“但是小珈珞……”雷震天幾乎要被她說服了。

“你還是她的爸爸啊,還是可以疼愛她,何況珈珞得到的關心比起其他的孩子多得太多。 別的不說,光是震天盟的長老們對待珈珞簡直是溺愛得不像話,我還擔心大夥會把她給寵壞呢,你根本不用怕她沒人疼。”

“那麼我這個爸爸的身份不就可有可無?”他竟露出哀傷的神色。

“你現在才知道啊!”白蕷被他給逗笑了。紅鶴說得一點也不誇張,那個二十一歲的小女孩對震天而言的確是無可替代的,一向難得歡愉暢懷的震天居然因為她而有了說笑的興致。

“找銀劍吧,他拿的可是哈佛的學位。”

“這麼急著想甩開我這個老公?”他笑。

“你是我最尊敬、最崇拜的大哥埃”她也是滿眼沒臉的笑意燦爛。

“銀劍白白頂著律師的博士學位,卻是從來沒有辦過事,我隻是認為何不由我們為他‘開張’。雖然這種離婚的小事實在有辱他的哈佛學位。”

“說到銀劍……”他撫撫下巴的胡碴,邪笑的黑眸閃現玩味的整人銳芒,“銀劍似乎把震天盟當作偶爾玩玩的無聊游戲,‘據說’他又進深山采藥了,我看應該是命令軍師把他找出來的時候了。”免得其人樂不思蜀!

“爸爸、爸爸。”幼嫩的童稚聲音由遠而近,隻見可愛的雷珈珞跑了過來。

雷珈珞張開短短肥肥的手臂,緊緊抓住雷震天的腿,一邊扭轉頭,一邊嘟著嘴說著,“爸爸你壞!你要打屁屁!珈珞好久沒看見爸爸了耶!”

雷震天將撒嬌的小女兒一把抱進他的懷裏,郎笑道:“爸爸最壞了,對不對?”

“對!”雷珈珞咯咯地笑著點頭,“爸爸有好多、好多天沒和我還有媽咪一塊吃飯了,你吃了會肥喔。”

“吃了會肥?”他的寶貝女兒說得是哪一國的語言?

白蕷為他解惑。“是食言而肥。”

“安親班的王老師開始教我們念詩了唷,我已經學會好多、好多個成語了呢。”雷珈珞好驕傲的微昂鼻尖。

但是不一會兒她的圓圓臉便垮了下來,小嘴唇嘟得老高,鼻孔也猛噴著氣,很不開心的瞪著她最親愛、最喜歡的爸爸。

“小珈珞怎麼了?”雷震天點一點寶貝女兒的小鼻尖,逗著她玩。

“哼!”她要生氣了,于是把小腦袋轉向左邊,不想理睬。

可是沒一下下她就忍不住控訴雷震天的罪行。

“你為什麼沒和媽咪睡在一塊兒?我昨天去陳美美家玩,午休的時候陳美美的爸爸和媽咪睡在同一個房間耶。”

“媽咪的腿不方便所以必須睡在樓下埃”雷震天將女兒的小臉蛋扳過來。

“是這樣的嗎?”雷珈珞狐疑的又是攏眉、又是皺皺鼻尖。她的媽咪也是這樣跟她說的。

可是不對!

“那麼爸爸可以也睡樓下啊,媽咪房間裏的床很大的!”

“我習慣一個人睡。”白蕷輕輕地笑著,然而眉梢、眼底的淡淡哀愁卻是掩飾不祝

雷珈珞一會兒盯住白蕷瞧,一會兒又看看雷震天的酷臉,她來來回回的轉動眼珠子,老半天她才人小鬼大的發表結論。

“爸爸不愛媽咪對不對?”她曉得爸爸對她、對媽咪都很好,可是她從來沒看見爸爸和媽咪親親,電視裏演的爸爸、媽媽都會抱著親親的。

“珈珞為什麼這樣想?”白蕷強逼自己微笑,然而她的心卻是連連發疼。如果皓天不死的話……

“你們大人最喜歡欺騙我們小孩子了。”

“不準任性!”雷震天怒聲喝道。

一向受寵的淚珈珞呆住了,她的爸爸怎麼可以對她凶?他是世界上最棒最棒的爸爸呀。她好難過哦,她不要跟他好了。

一邊小手猛捶,她要掙開壞爸爸的懷抱!

雷震天一將雷珈珞放下她立刻哇哇哭著跑進屋去。

“你別和珈珞鬥氣,她隻是個孩子。”白蕷媦歎。

“我是氣我自己。”他也嘆息了。

“別這樣,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

他搖搖頭,自責的意味顯而易見。

“雲仙呢?我知道你和她斷了。”雖然雲仙是風塵女子,雖然震天對雲仙隻是憐惜,但是她明白做為一個失愛的女人的寂寞傷痕。

“我幫她辦了移民手續,過一段日子她會去澳洲。”他無法給雲仙她所渴望的情愫,他隻能盡棉薄之力為她遮風避雨。

“或許這對雲仙是最妥當的安排。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應該可以減輕一些傷痛。”她說。

“明天不是要擺奉嫂茶宴嗎?你應該早些回去。”希望那個二十一歲的小女孩能夠安慰震天孤寂的心。

“你要趕為夫的我啊?”他淡淡的笑。

“我不但要趕你走,而且迫不及待想休夫哦。”她一道陰霾的漾開笑意。

“這麼無情?!”

似乎為了印證他的笑言,她閉起眼睛,表示他的存在已經幹擾她的日光浴享受。

佳人如斯決絕,昂藏男子漢的他隻好將寂寞還予她……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4:42

第八章

奉嫂茶宴究竟是怎樣的場麵?

一早,冷裳變任由楊美枝找來的化妝師努力裝扮打點。

好半天之後她從長鏡裏看見的自己是一個盤著髻,一身白紗洋裝,粉妝淡抹的俏佳麗。

“真像個新娘子喔。”一旁的楊美枝頻頻讚歎。

冷裳靦腆的微笑,心裏甜甜的。

化妝師又為她戴上珍珠項鏈,幷且在發髻上圈掛一小圈的珍珠鏈,鏡中的人兒更是出塵絕柔了。

“少奶奶是我見過最水當當的新娘子呢。”楊美枝不住地呵呵笑。

“我不是什麼新娘子。”冷裳小小聲否認,可是心兒怦怦地跳動得好生厲害。

“哎呀,隻是早晚啦。”反正待會兒喝了茶,你就算是少爺的那口子了,以後再去注冊也是一樣的。

半晌——

冷裳被眼前的一字排開的衆人嚇了好大一跳。

“你就是我們的小嫂子啊?”一個兩鬢雪白、約莫六十開外的男人嚴厲地瞪住她。

她無措的看向雷震天。

今天的他好俊,挺拔卓群的身型在合身西服之下,竟然有一種風采翩翩的斯文味道。

他輕捧起她戴著白紗長手套的手,溫柔地對她咬耳朵。“這家夥是震天盟的護法長老,他的臉色一向難看,你不用理會。”

“嗯。”輕輕應聲,她曉得隻要有他,天塌下來也壓不到她。

“來。”他捏捏她的手心,將她帶到眾人麵前。

“她是冷裳。是你們的嫂子。”他道。

“嫂子好!”衆人一致喊聲。

“你們好。”她緊張的連忙微笑回應。

她隻敢用眼角餘光暗暗打量麵前的人群,不無意外的發現居然和她想象中的完全兩樣!

原以為黑道的人一定是凶神惡煞的壞嘴臉,萬萬沒料到麵前的幾個人出色得不得了,令她大大的震懾住了。

“嫂子請坐。”一人擡來一張檜木製的古典椅子。

“謝謝。”冷裳像個洋娃娃似的坐下。

“奉嫂茶端上。”另一人喊著。

“是。”楊美枝以及幾個僕人樣的壯漢立刻捧著茶盤。

“我先。”其中最為陰美,但有一雙寒冰似的深眸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這位是犀狼。他的奸詐狡猾無人可及。”雷震天往犀狼的肩膀上重重一擊,笑聲爽快。

“謝謝大哥的謬讚。”犀狼的眼神依然像是冰凍櫃裏的大冰塊。

“嫂子,請。”犀狼轉向楞楞呆視著他的冷裳。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他的表情也是淡然得仿佛麵對的是不相幹的陌生人。

“謝謝。”接過茶碗,冷裳與犀狼一同飲下熱茶。

然後一個高大威猛,足以和雷震天相媲美的男人站了出來,他的嗓門極大。

“小嫂子你好,我是暴龍。我這個人恩怨分明,是朋友的話可以兩肋插刀在所不惜,如果是敵人,我就給他來個碎屍萬斷。”

“暴龍!”犀狼的眼神一冷下,暴龍遂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嫂子,來,喝下這碗茶,以後你就是我們的主子,雖然雷大哥已經退出江湖,也不管幫裏的事了,但是我們這些兄弟、永遠效忠。”一口氣說完,暴龍立刻率性的一仰而盡,仿佛他喝的是酒,而不是清茶。

“我是紅鶴。年紀很輕哦,隻大你幾歲而已。”柔美得像是畫中仙子的飄逸女子,對冷裳展開一個甜美友善的笑靨。

冷裳不禁訝然!她曉得紅鶴是個美人胚子,可是萬萬沒料到紅鶴的絕美竟然如此傾城傾國,天呀,如果她是男人,她想她絕對抗拒不了紅鶴的美顏麗貌。

“你好。”隻消一眼,她就喜歡紅鶴了,原來人的外貌真的能夠左右別人的好惡感覺。

然而冷裳很不解的是像紅鶴這樣姿色的年輕女孩,怎麼可能是震天盟的掌堂呢?

但是不待她細想,雷震天已然握住她的柔荑往旁走去。

“黑蜘蛛,你夠冷血,和犀狼是天生一對。”他說。

螓首微昂,冷裳注視著噙滿笑意的雷震天。

她覺得她對他的情愛愈加深濃了,此時此刻的他完全沒有初相遇時的寒氣逼人,也少了幾分可怕的暴戾,甚至她在他的眼裏看見了他對她的嬌寵。如果他再溫柔一點點,噢,隻要一點點就好,她想她會非常甘心做他的女人的,不管是他的愛侶,或隻是床伴。

“請不要把我和犀狼相提並論,他那個根本是沒心少肺。”黑蜘蛛的話引來眾人的悶笑,但因為大夥害怕會被犀狼射來的冷光嚇死,所以隻敢低著頭盡量憋住笑。

被指稱沒心沒肺的犀狼仍是一副沒啥感覺的模樣,他的神色簡直是不在乎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冷裳幷不明白黑蜘蛛和犀狼之間是怎麼一回事,她隻能淺笑以對。

一身黑衣黑褲、垂腰的長發用黑發束圈起的黑蜘蛛,帶著冷漠的豔麗風姿。

其實黑蜘蛛和犀狼的冷漠是不相上下的,當她抿緊薄唇,咖啡色的眼眸一黯,那抹不近人情的疏離真的是教人膽怯。

“嫂子,我敬你。”黑蜘蛛的聲音和犀狼一樣沒啥感情的溫度,聽不出友善與否。

如果不是雷震天的分量夠重,他們大概懶得理睬她這個平凡無奇的女學生吧,冷裳一麵喝著茶,一麵暗忖。

“我是鷹梟。”說話的男子輪廓極深,像是雕刻出來的希臘美男子,他淺抿一下唇,算是微笑,然後便清茶一口飲荊

“震天盟的護法、侍衛,和一等一的武手全是鷹梟一手教導訓練,他精通各家拳法。”雷震天笑說,但隨即他的眸光一斂,環顧眾人。

“銀劍還在深山裏混日子?”他問。

五大掌堂沒有任何反應,其他長老則是麵麵相覷,生怕創幫幫主發起虎威。

不過雷震天似乎不以為意,不但不發怒。並且淡笑道:“銀劍是震天盟的現任幫主,他還有一個鷹神的外號。外界對銀劍充滿好奇,以為他是三頭六臂的恐怖分子,其實銀劍非常的溫文儒雅,是個教養好、性情好的乖寶寶。”

“幫主燒得一手好菜,而且很有愛心,光是幫主帶回來的流浪狗就有三、四十隻。”一旁的小武加以解釋。

“哦?”那樣的好男人居然手執幫裏大權?!冷裳迷惑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認識銀劍那小子。”雷震天輕手將她垂下的一綹發絲攏在她的耳後,他的黑眸含笑、情意深深。

“至于這些老家夥,”他掃一眼旁邊幾個所謂“長老”的人,“你們一塊向嫂子奉茶吧。”

雷震天有一股想將佳人狠狠抱滿懷的衝動,他忽然覺得後悔,這個奉茶宴似乎太麻煩了,如果真讓他們一個一個的奉茶,他可能會憋壞!

好不容易長老們和幾個組織內的重要幹部全都奉了茶,正當他要和佳人相依偎的時候,紅鶴卻不識時務地殺出來。

“大哥,我想‘借’小嫂子一會,可以嗎?”

“你認為呢?”他冷著臉笑。

“我會有分寸的。”紅鶴眨眨眼,連忙將冷裳帶到院子裏。

然而背後射來的寒光真的是足以把人嚇慘哦!紅鶴輕笑出聲,盯住冷裳。

“大哥這回真的是動真情了。”

冷裳微紅著臉。

“你也動真感情了嗎?”紅鶴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緊冷裳。此刻的紅鶴少了那股飄逸仙子的柔,多了幾分俐爽的味道。

“是的,我愛他。”她的身子是心甘情願給他的,不是嗎?

“想嫁給大哥嗎?”

“我還在念書。”結婚的事好像還很遙遠呢。

“大哥的背景……”紅鶴字斟句酌地問道:“你可以完全不介意大哥和幫派之間的過去?”

“我曾經介意。可是他現在已經不再是震天盟的幫主了是不是?”

“如果有一天恩怨仇敵找上了你,你以為你能夠承受嗎?”

冷裳隻是個單純的女大學生,而且出身嬌貴,大哥要了她這樣的女子豈不是自找麻煩!難怪犀狼下達全麵警戒保護的命令。

“你也隻不過大我幾歲呀。”冷裳輕聲抗議。

“我們和你不同!黑蜘蛛是被丟棄的孤女,她受過許多的苦,這個世界的黑暗無情傷不了她。我的父兄全是紅門的,從小我所接觸的黑白兩道多得你無法想像。最重要的是我們經過最魔鬼的訓練,而你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你不喜歡我和雷震天在一起?”冷裳小心翼翼地問。

紅鶴卻眯眼笑了,“大哥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也從來沒有人有膽反對,何況男歡女愛是兩個人的事。”

“那麼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話?”

“算是提前給你的心理建設吧。”

紅鶴說的雲淡風輕,冷裳卻覺得有點詭異,她想開口詳細詢問,可是不耐久候的雷震天已經介入她們之間。

他薄怒斥道:“你說隻借一會,這個‘一會’未免太久了!”

“這就把小嫂子還給大哥。”絕美麗顏討好的彎嘴猛笑。

雷震天可不吃她迷人的那一套,抓住冷裳的手腕立刻往大廳內走去。

“你把人家弄疼了。”冷裳輕嗔。

然而雷震天依然緊抓住她,幷且罔顧衆人的注目禮,居然帶她步上樓梯!

“你要丟下他們?”他這個人也太我行我素了吧。

“多希望他們立刻消失!”雷震天幾乎是咬著牙暗恨,他低聲在她耳旁說道:“我迫不及待想要剝下你的衣服!”

他的眸底盡是激情的火焰,令她全身發燙起來。

“你好色。”現在是大白天哪。

然而他不但不覺羞愧,居然還龍心大悅的低低輕笑,“你應該慶幸你將會非常的幸福。”

帶色的雙關語令她招架不住的又臉紅了。

“討厭鬼。”她的右手用力的想掰開他牢牢抓緊她的大手。

小人兒如此不馴,他索性一使力,將她橫抱起。

“我要辣手摧花了哦,小潑婦!”他邪魅對她一笑,麵對小人兒怨瞪的美眸他不但不以為意,而且非常享受屬於他的女人的嬌羞嗔怒。

當雷震天和冷裳的身影消失字樓梯間的時候,廳堂內幾位混跡江湖數十載的長老們全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阿天就這麼把我們丟下啊?”

“他可能喝了小嫂子的茶水,不然他根本是不甩婦道人家的啦。”

“我們這些老家夥他好像理都不理,雖然他是創幫幫主,可是總也得顧顧我們的老臉皮埃阿天和阿劍一樣都是沒良心的人。”

“安靜。”一向少言獨行的犀狼冷冷的朝嘰嘰喳喳的老人們看去。

瞬間,一片鴉雀無聲,沒人敢再吵鬧。

“犀狼也是沒良心的人,一點也不懂得尊重長輩。”有人仍是忍不住暗暗咕噥著。

于是震天盟的首次奉嫂茶宴就這麼的完成了。

冷裳正式成為震天盟創幫幫主的女人。

她大概永遠也脫離不了雷震天的禁臠的角色了。

******

“那個姓冷的小女人是雷震天的新歡?”

“是的,總舵主。”身著黑色武衣的人必恭必敬的行九十度的鞠躬禮。

“不過是另一個羌雲仙。”宮本武藏徑自把玩手中的武士刀,笑著搖搖頭。

“根據我們青龍幫所布下的情報網的回報,雷震天已經把那個女人歸為他的羽翼之下,而且震天盟也已經擺了奉嫂茶宴,連同五大掌堂都出席了。”

“哦?”把玩著的武士刀在手中轉了幾圈,宮本武藏細長的銳眼閃了閃,玩味地笑著,“犀狼他們也出席了?”

“是的!因此屬下認為那個女人對雷震天而言是特別的。”

“那麼羌雲仙不就是被遺棄的爛貨了?”

宮本武藏尖銳地笑著,他的手腕一使勁,手中的武士刀隨即射飛出去,刺入軟沙發內。

“屬下大膽建言,隻要我們把那個姓冷的女人抓來,不怕雷震天不屈服。”

“是嗎?”雷震天不是一向無情的嗎?

“這五年來我們好幾次精心設計的伏擊行動都慘遭失敗,雷震天身邊那兩個護衛很難纏,而五大掌堂都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所以雷震天的命多活了五年!”宮本武藏咬牙怒笑。

“有句話屬下不得不冒犯。”黑衣人單腳跪下,“其實雷震天法律上的結發妻子白蕷是很好下手的對象。”

“不行!”宮本武藏厲聲喝祝

“總舵主,難道你忘了我們幫主是在雷震天的仇殺之下被炸成半身不遂嗎?這個大仇我們不能不報。”

“太郎的仇當然要血債血還!但是五年前那一場欲血槍戰已經死了一個歐陽皓白,白蕷是歐陽皓白的女人,那場激鬥中她不但失去她的男人,也因此而不良于行,我們欠她的血債也還不起,難道要再毒害她?”

“混江湖的有哪一個不是背著幾條血債?總舵主……”

“住口!”宮本武藏的厲眼緊盯忠心耿耿的下屬。“我和太郎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這個血海深仇難道我會忘記?這個世界上最想要雷震天的命的人就是我了!”

“那麼……”

宮本武藏手一揮,不耐的斥道:“鐵衣,你最好牢牢記住!關於白蕷,還有白蕷的女兒雷珈珞你最好不要妄動心機,如果她們少了一根寒毛我會要了你的賤命!”

宮本武藏是個反覆無常的人,他可以今天和你做兄弟,明日卻毫不留情的取人性命,但是鐵衣跟著他的這五年最疑惑的就是他始終堅持不可對白蕷下手。白蕷和雷震天有法律上的婚姻關係,她和雷震天的兄妹感情更是人人皆知,精幹的他為什麼捨得放過白蕷這個上好的釣餌?

對於主子的命令鐵衣不能不從,但是報仇心切的他哀哀懇求道:“總院長決定對姓冷的女人下手嗎?”

宮本武藏摸著鬢角的毛發思索著,“你以為雷震天真的會為他的新歡什麼也不顧嗎?”

“是的!如果屬下推測不假的話,雷震天甚至可能為了她結束他和白蕷之間有名無實的婚姻關係。”

“羌雲仙那樣嬌艶的大美人豈不是傷心欲絕?”可惜呀,多少男人奢想沾一沾羌雲仙的女人味哩。

“那個姓冷的女人比得過羌雲仙?羌雲仙可是生來就要誘惑男人的超級尤物,她的每一分肉、每一根骨頭都是上等貨色!雷震天居然捨得丟棄?”

“當時我們沒有對羌雲仙動手是對的!”鐵衣仍是單腳跪立。服從是青龍幫的首要幫規。

“錯了!雷震天雖然不愛羌雲仙,但是一旦她落在我們手裏他一樣會把她救回去。之前我反對他們行動是因為震天盟的五大掌堂盯著青龍幫的一舉一動。我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宮本武藏忽然將軟沙發內的武士刀拔起,他用刀刃的邊緣輕輕劃過自己的手臂,淡淡的血絲浮現出來,他陰險的咬牙嗤笑,“雷震天是活不了多久了。”

“總舵主的意思是……”

“通知各個堂口,我要雷震天看不到今年中秋夜的月亮。”

至於那個姓冷的小女人隻能怨怪她自己紅顏薄命,誰教她跟的男人是雷震天。

可憐呀,小寡婦不知會不會跟著香消玉殞?哈哈……
******

“拿條大毛巾來……”雷震天喊著。

剛剛午睡醒來的冷裳仍是困意倦倦,半睜著迷濛雙眼從大衣櫃裏取了黑色的大毛巾走進浴室。

“呀!”當她遞過毛巾,半睜的眼裏看見的是他全裸的身體。

她想也沒想,轉身欲逃。

雷震天卻一把抓住她,在她的奮力掙紮之下兩個人一塊兒滑入大浴池內。

“我的睡袍濕了。”她指控他的惡行。

“正好!”多餘的衣服本來就應該去除。

他開始動手打開她衣袍上的鈕扣。

“不要!”拚命扭動身子的冷裳困難的想避開他的魔掌。

“聽話。”低沈的聲音似乎有種魔力。

她放棄了白費力氣的掙扎。

“這才乖!”嘉獎似的他在她的粉臉上輕呷了下,半晌!仿佛忍耐不住的他又在她的粉臉上輕輕啃咬著。

“你又要‘亂來’了?!”他眼裏的色情她最熟悉了。

“幫助你血液循環埃”他樂不可支的笑得開懷。

他的小人兒在他的調教之下愈來愈有小婦人的嬌嫵媚情了。他實在是愈來愈愛她了。

“哼!”他一天不要她會很難受嗎?

冷不防的她倒抽一口冷氣,他的魔掌居然狂妄地在她的底褲外摩擦壓揉。

低下螓首,她瞧見已經被剝得幾乎光溜溜的自己,臊意不禁爬上兩頰……

雖然已經是他的人了,可是她依然感到羞赧。

他將她扎束起的馬尾鬆開,她的烏亮黑發立時被洩下來,大浴池內的溫水把她的及腰發絲濡濕,輕濺起的水珠令她的素顏倍增一分動人的韻致。

雷震天的眉梢、眼底溢滿了對她的疼寵,他的唇角漸漸地泛開一個男人對于心愛的女人的萬分憐惜。

“裳兒。”他情不自禁的嘶啞低喚。“我要你叫我的名字!”幾乎是權威式的命令。

“震……天……”她依然羞怯的想閃躲他專注的眸光。

雷震天強烈的想要給她最高chao的歡愉。

將她的底褲褪至腳踝,他讓她舒服地靠在他的胸前,雙手溫柔的撫過她每一寸滑嫩肌膚,他極緩慢、極緩慢的揉摸著,像是有魔力似的令她的體內湧起一波又一波的激越情潮……

她禁不住的低吟喘息,偏側著身子想躲開他的撩撥……

“這隻是開始,乖,放鬆些。”他誘哄著,想解除她的緊張。

大浴池的水浮載著他和她的重量,無助的的她像是放掉空氣的氣球軟弱無力的隻能依偎著他。

“喜歡嗎?”他輕問。

“震天!”不能自己的她一聲又一聲低吟著他的名字,當他的撫弄使她再也克製不住的聲聲浪吟。

“求求你,別……別這樣……”她抓住他的手臂,指尖深深陷入他的臂肉。

“我要你愛我!深深的愛我!”她微顫的眼睫毛、她脆弱的依違令他瘋狂的想立刻占有她,但是必須再等一等,他要她忍耐不住,他要她臣服在他的愛憐之下。

“震天!”她想求饒,卻又想要更多。

小人兒的迷亂,小人兒的喘息幾乎令他投降,但是他不能!

將她的嬌臀托起,他讓她坐在大浴池的邊緣上,欣賞眼前的美景。

“別瞧!”冷裳想也不想的伸手捂住他的黑眸。

他笑著撥開她的小手,“你是我的女人,隻有我能夠看你,你也不可抗拒,懂嗎?”

冷裳張口結舌,不知所措。雖然她的貞操已經給了他,可是那時的光綫昏暗朦朧,現在的燈光卻是高瓦度的亮白,她覺得好羞恥、好恐怖!

“小傻蛋!”掐掐她的鼻尖,他決定不理會她的驚惶無措的水眸。

俯下身子,他已用口代替雙眼愛撫她的全身。

恍遭電擊一般,冷裳全身輕顫不已……

像是品嘗絕佳獵物似的,他一會用唇親吻,一會又以他的舌尖輕舔掏弄,或是唇舌交替幷用的在她的全身轉圈移動……

冷裳已經抵抗不住了,她的身子微微往後傾斜,雷震天一手摟抱住他的纖腰,心滿意足的看著他的小人兒為他激情難耐。

“我喜歡你的味道!”他可能永遠要不夠她了。

“停止……”她嬌喘著。

“舒服嗎?”他輕輕啃咬她的香唇。

“嗯。”她誠實回答。

“小色女。”嘶啞道:“你身體內的‘水水’快要淹沒我了。”

“呀!”

那是她身子的歡愉迎合啊!

她嬌羞地朝他淺笑。

以為他對她的品嘗已經結束,然而意猶未盡的他卻猛地又埋首向她……

“我受不了了。”她的浪吟已經轉為努力壓抑的尖叫激喘。

不曉得為什麼她居然好想哭,可是她不是難過、也不是傷心,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動。

他這樣霸悍的一幫之主居然這麼溫柔的待她……看著埋首向她的雷震天,她深刻的體認到身為一個被愛的女人有多麼的幸運!

她已經完全舒展開來,全然的迎接著他。

于是他挺身進入那潮濕的溫暖……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5:01

第九章

冷裳半躺在雷震天的懷裏,大浴池內的水高至腰。由於這是個按摩浴池,因此浴池內的水溫一直保持的微熱的溫度。

激情過後的他們小憩了片刻,當冷裳起身的時候,雷震天從後擁抱住她。

“我們來洗鴛鴦裕”他扶著她走下大浴池。

他讓她坐在一張中間有著凹陷的小板凳上,拿起一塊香皂往她的身上塗抹均勻。

雷震天的動作很輕柔,仿佛冷裳是她疼入心坎裏的寶貝,捨不得碰痛她。

他的大手一會在她的手臂上、一會在她的胸脯上揉搓著,他一麵盡情的愛撫她的每一寸肌膚,一麵帶笑看她。

“這是示範,以後你要每天為我刷背,服侍我沐浴更衣。”

“你當我是女奴啊?”她扭轉身子想避開他不規矩的魔掌。可是他的愛撫好舒服呵……

“妻子服侍丈夫是天經地義的事,這就叫做琴瑟必鳴!”

雷震天雙手握住冷裳的ru房,滿手滑溜的泡沫不停的左右揉搓,在他色情的動作之下,那兩個飽滿渾圓的乳尖幾乎投降了。他非常滿意地看著已然挺立的乳尖。

他繼續逗玩著無力抵抗的乳尖,幷且在粉紅乳暈的邊緣輕畫圓圈,邪魅的愉快笑著,“你的身體告訴我你非常喜歡我的戲弄。”乳暈旁突起的小疙瘩即是最佳證明。

“嗯哼!”自己怎麼會變得這樣可恥?

雷震天輕捏起她那高傲堅挺的乳尖,眉梢一蹙,“我好像忍不住想再要你一次……”

“下流!”她拍開他的魔掌。

他卻樂不可支地大笑。

“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對你下流。”而且他大概隻對她一個人有“下流”的興趣了!

他沾滿香皂泡沫的魔掌來到冷裳美麗小巧的肚臍眼,他忽然像個孩子似的朝她眨眼微笑。

她正疑惑著,他的魔掌突地伸進她兩腿之間……

她輕呼,瞪直眼睛。

震天的笑容看起來好可恨呵。

然而最最無恥的是他竟然附在她耳邊悄聲道:“這裏的甜美滋味我剛剛嘗過了,實在是回味無窮,欲罷不能。”

“你好髒!”雖然床第之歡她已經懂了,可是仍是覺得羞恥不已。

雷震天收斂起吊耳郎當的邪笑,他的神情非常的認真,鷹銳的黑眸直直勾住她的芳心。

他說:“男女交歡不是肮髒的事,除非是動物性欲的發洩。”他要了她幷不是當她是他的玩物,她對他而言是全世界!

冷裳一時慌了,他好像非常非常的生氣……當他強擄她上山的時候雖然也是暴君式的冷血寡情,可是她從來不怕……

她舉起小手,怯怯的抓住他的手臂搖晃著。

“別生氣,好嗎?”她可憐兮兮的哀求,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他卻鐵了心腸似的一臉狂風暴雨。

“對……對不起嘛!”她握住他沾滿香皂泡沫的大手,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了。

他終究是不忍心,唉,是哪個活得不耐煩的家夥說過的,鐵漢柔情?!他雷震天真的是栽在這小人兒的手上了。

“以後不準再對我無禮,嗯?”他的大手反手握住她的小手。

“嗯。”冷裳連連猛點好幾下頭。

“這才乖!”他點點她的鼻尖,忽而笑了。

冷裳不禁皺皺鼻子,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又龍心大悅?

“起來。”他雙手將她抱在半空中,讓她麵對鏡子裏的自己。

她一愕,鏡子裏的自己的鼻尖上有一大圈的香皂泡沫,看起來有多麼滑稽,就有多麼滑稽!!

“這人是不是有虐待狂啊?”她隻敢暗暗咕噥,怕又惹惱他了。

“來!幫我刷背。”他將她放下,他自己則坐在小板凳上。

反正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且又活該倒黴的愛上他,能怎麼辦呢?隻好乖乖順從他的命令。

她跪在地上,為他刷背,認命的扮演他的女人,以及屬于他的女奴的身份。

過了一會兒,雷震天站起身,他拿過她手中的豬鬃毛刷,主僕易位的開始為她刷背。

“舒不舒服?”他扶起仍然跪在地上的冷裳。

“嗯。”真的好舒服呵。

“當一個男人很愛他的女人的時候,自然隨時隨地喜歡和他的女人有親密的接觸,包括燕好!”他不是崇尚精神愛的柏拉圖,軟玉溫香抱滿懷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明白嗎?”他走到她麵前。

“明白。”如果他永遠不膩煩的話!

他滿意的笑看佳人的嬌羞,須臾,他跪下身來幫她刷洗腳踝、腳背,以及每一根腳指頭和之間的細縫。

他仔細、專注地一下刷洗、一下用手掛揉她的腳趾。冷裳看著、看著,感動極了。

他是個黑道頭子啊,手下多的是一大票的兄弟供他使喚,然而現在他卻這樣待她,她覺得她已經徹徹底底被他征服了。

“大雷雨的那晚你為什麼要了我?”

“那晚……大概是傷口發炎,頭昏昏的所以要了你。”

“你……”無法相信他的無情,但惶怕的心隨即安穩了,因為他帶笑的黑眸裏有深深的、濃濃的疼愛。

他起身,坐在浴池的邊緣,並且命令式的讓她坐在他的兩腿之間,他道:“你太瘦了,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從今天開始我會盯著你吃飯。”

原本以為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書和廢紙沒什麼分別,原本固執的認為隻要他愛她就夠了,但是當他愛她的心愈來愈熱烈,他竟迫切希望成為她的丈夫,擁有她的一切!

或許他真的要好好考慮白蕷的建議,結束他們這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關係,至于小珈珞,他永遠是她的守護者,是她最依賴的爸爸!

“想回家嗎?”也該讓小人兒出去透透氣了。

冷裳不無詫異地瞪圓眼睛,不敢置信地問他,“你願意放我回去?不是尋我開心?”他真的不再囚禁她了嗎?

“你懷疑我的話?”他用手摸一下劍眉。

“我怕……”她低下頭,囁嚅著,“我怕你隻是說說而已……”她更怕他是不是厭倦她了?不想要她了?但是這疑問她不曉得應該怎麼說出口。

雷震天用力地抱住冷裳!將她的小腦袋緊緊壓在自己的胸口上,說道:“隻準你回去一天!我讓大玄陪你。”

懷中的小腦袋搖呀搖的,他聽見她悶悶的聲音。

“可以讓我一個人回去嗎?我不想要隨行保鏢。”

仿佛是怕他不允許似的她連忙又苦苦哀求,“你不用擔心我不會乖乖回來,如果我不回來你可以派人把我硬抓回來埃”

“的確!”他抿唇微笑,抱住她的臂力不自覺又加重幾分。

“如果你真的敢不回來,我絕對會千軍萬馬四方追捕!你啊,隻能認命死忠的跟我一輩子。”

******

冷浚一瞧見冷裳立刻哇哇大叫,“奶奶、二哥!你們快快下來啊,冷裳回來了!”

“你還是那個沒啥氣質的惡心男耶,虧你長得這麼好看!”冷裳把她自己丟在沙發裏,睨眼淺笑。

冷浚衝上前去,用力握住她的雙手,眼珠子骨碌碌地在她的身上打轉。

半晌,他又是皺眉又是撇嘴的破壞帥哥的形象大聲嚷嚷,“你有沒有把那些壞蛋毒打?他那種十惡不赦的大魔鬼肯放你回來?走!我們現在就上警察局讓那壞蛋去蹲苦牢!”說著,他便使勁企圖拉起窩在沙發裏的冷裳。

“你抓痛我了啦。”她仍是賴在沙發裏,不動如山。

“喂,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和你就算不是姊弟情深,可是我們畢竟是親手足,而且還是同月同日生的耶,你被擄走的這一段時間我又氣、又急、又擔心、又煩惱、又……”

“裳!我的寶貝心肝兒,”冷老奶奶在冷堅的攙扶之下緩緩從樓梯走下,她老人家的身體發著微顫,老花眼鏡已經是迷濛的一片淚霧。

“奶奶。”冷裳立刻起身扶住冷老奶奶的右肩。

“讓奶奶瞧瞧、讓奶奶好好地瞧瞧!”她摸摸冷裳的臉頰,又摸摸冷裳的頭發。“好、好!平安就好!奶奶每日每夜的掛念著你唷!”老淚縱橫的冷老奶奶拚命的吸著鼻子,又忙著拭去淚水。

“奶奶不隻每日每夜掛念你,她老人家還每日每夜的翻閱農民曆。”冷堅淡著一抹笑。

“農民曆?”冷裳的疑問眼光投向一旁“碎碎念”的冷浚帥哥。

“奶奶想幫你找婆家找急了,居然要你和那個什麼創幫幫主的魔頭湊成一對!”冷浚 比手畫腳的誇張言詞。

“呀!”冷裳的唇圈成一個小O。

冷老奶奶在瞬間笑得闔不攏嘴,她拍拍冷裳的手臂,呵呵笑著說:“就是可惜忘了問那小子的生辰八字,不過不打緊,我已經把今年下半年和明年的好日子全抄寫下來。還有哦,所有親戚朋友的名單我也準備好了,保 管給你弄個體體麵麵的婚禮。”

“你你你……”冷裳不曉得應該笑或是哭,她是愛著雷震天,也一千個一萬個願意成為他的專屬女人,可是奶奶不介意他曾經混跡黑道嗎?

了然于心的冷堅為她釋疑,他道:“奶奶很喜歡雷震天。”

“怎麼可能?”她輕呼。

“哎呀,為什麼不可能!”冷老奶奶像是皺緊一臉的笑,眼睛都笑成一道彎月了。

“那小子很得我的緣,而且我看人的眼光一向錯不了,我是非常、非常放心把我的寶貝孫女交給他。”

“奶奶居然說姓雷的大魔頭有爺爺的味道。”這點最是教冷浚不服氣。

“我是堅持報警抓他的,可是連二哥都反對,說什麼姓雷的絕不會傷害你。”他漂亮的眼睛發出憤怒的光芒狠狠地射向他的二哥。

冷堅隻是笑了一下,“雷震天將你困在山上一棟獨立的房子,他的左右護衛也破例的成為你的保鏢,可見得你在他的心裏有著特別的地位,何況這是他三十五年來第一次的失控,他雖然曾經聲名狼籍,但是二哥相信他是條硬漢。”

“二哥你怎麼曉得這些?”

“雖然我相信雷震天的磊落人格,但是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還是不能完全放心,所以托了幾個特殊的朋友查探。”

“來、來,先坐下,別淨杵著說話。”冷老奶奶忙喊著廚娘沏茶。

“告訴奶奶,那小子對你可好。”

“嗯。”

“你對那小子可有情意?”

她親愛的奶奶居然這麼直截了當?冷裳舔舔口水,覺得口幹舌燥得厲害,羞意直上心頭。

“完了啦!冷裳的心一定是被大魔頭拐去了啦!”冷浚氣唬唬地跳了起來。

“你喳呼什麼?什麼拐不拐的!那叫郎有情妹有意,是好事、喜事,你就快要有一個姊夫好叫嘍。”應該要找那小子問問八字才行。

“奶奶!”冷裳不依地表示抗議。

“嫁了人你還要不要念書?”冷老奶奶的心裏已經開始琢磨著她所盼望的金曾外孫女。

“又沒有人跟我求婚!”她曉得震天渴望她,可是他從來沒有說過要娶她的話啊!

“那小子如果要了你,就得做我們冷家的乘龍快婿!你們可別學那些新潮派隻談戀愛不論婚姻的古怪作風。”

“奶奶你別一天到晚催著我嫁人,女人的生命曆程又不是隻有嫁人生子。”可是如果有人捧在手掌心裏呵護寵愛是不是更接近幸福一些些?她的臉頰透出粉嫩的薄紅。

“我是冷家的大家長,你們的父母早逝,我說了就算數,由我作主。趕明兒叫那小子過來拜見我這個冷老奶奶,也好跟他要個八字命盤算算,不過也不用算了,依奶奶瞧啊,你們倆毫無疑問的一定是六合婚,上上大吉、恩愛一世!”好不容易那小子得她老人家的緣,怎麼可以任由小倆口沒名沒分的過下去?

“你別回去了啦,我們可以請更厲害的人保護你啊,就不相信姓雷的大膽到上門要人!”冷浚盡力想化解和雷震天掛上姻親關係的危機。

“我隻能出來一會,等一下我和月波她們聚一下下就得回去了,這是我答應震天的。”

“你心甘情願跳進‘火坑’啊?”冷浚惱氣到口不擇言。

“小倆口正熱戀哦,奶奶準你回那小子的身邊去!”怒目瞥向她一貫疼愛的寶貝孫子。

一會,冷老奶奶的臉忙不叠又堆上滿滿的笑容,她慈愛的拍拍寶貝孫女的手背,呵呵笑說:“過幾天叫那小子來見奶奶,別讓做奶奶的我等太久知道嗎?奶奶我的一顆心啊現在全在你們小倆口的身上,那小子也真是的,哪有人這樣談感情的?居然先是把看上眼的女人囚禁起來……我們那年代哪有人這樣強悍的,怕不驚世駭俗哦……”

******

“禀告總舵主,雷震天的女人現在從她自家門口走出來,屬下小心跟著,她隻有一個人,可以對她下手了嗎?”一名畏畏縮縮的平頭男子用極輕的氣音對著高科技的電子通訊器發聲。

“還不是時候,震天盟的五大掌堂今天下午才會離開台灣。”電子通訊器所發出的聲音,隻有附耳細聽的掌機者才聽得分明。

“你先跟著她,但是千萬不可輕舉妄動!過了今晚那妞兒就是我們的籌碼。”

“授命。”收起通訊器,平頭男子繼續亦步亦趨地跟在冷裳的身後。

然而隱身另一處有一道犀銳無比、近乎邪魔的冷殘眼神銳閃了下,眼神的主人的唇角正逸出一絲噬血的殘酷笑意。

“宮本武藏!你以為你動得了我大哥的女人?既然你按捺不住了,我犀狼就陪你玩玩,舒活調劑一下!”

******

好久沒見月波她們了,自從那一天從茶藝館出來她被震天擄走以後,她們一定為她擔心極了,可能也嚇壞了吧,冷裳不禁靦腆的柔笑著。

“嗨。”肩膀被人輕拍了下,她回頭,瞧見一身飄逸靈氣的紅鶴。

“嗨。”依然難以相信這樣出塵的女子,竟是震天盟的五大掌堂之一。

“紅鶴姊姊!這位姊姊跟你一樣漂亮呢。”脆脆的童音討人喜歡的揚起。

冷裳這才瞧見紅鶴的手裏牽著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

“大姊姊你好,我叫雷珈珞!現在念大班了呢。”

不知為何冷裳的心跳漏跳好幾拍,腦中的氧氣好像被人抽光似的昏昏暈暈。

“珈珞最聽話了對不對?紅鶴姊姊有話要和這為漂亮姊姊說,你先和叔叔們去吃鬆餅好不好?”紅鶴微彎腰身軟言輕哄。

“可是你們不可以說太久哦,我還要買凱蒂貓的貼紙,而且紅鶴姊姊你等一下下就要和暴龍哥哥他們坐飛機了呢。”

“一言為定。”紅鶴和小女孩勾勾手指,笑容燦爛。

“漂亮姊姊,你們說完話以後我再找你玩哦。”

冷裳僵麻掉的臉頰硬生生擠出少得可憐的笑來,看著雷珈珞開心的跑開了。

紅鶴就近找了一處幽靜的包廂茶坊,落坐之後滿連驚疑的冷裳居然不曉得應該從何問起。

她的慘白、她的微顫全部落在紅鶴的眼裏,紅鶴劈頭就是直刺入心扉的殘忍,“雷珈珞是大哥的女兒。”

冷裳握起拳頭,十指指甲緊紮著掌心,她深深吸一口長氣,強迫自己冷靜,屏息低問:“震天是有婦之夫?”

“是的!”就名義上而言。

冷裳緊閉雙眼,天旋地轉的感覺令她難受。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她的語音細若遊絲。

紅鶴盈盈輕笑,“男人三妻四妾是震天盟的慣例,就像許多有錢有權的男人一樣。”

冷裳淒苦一笑,睜開的幽眸異常清亮,沒有半點淚光。也許真正傷心的時候反而麻木無感了吧。

“我也沒想到在這種情形之下會遇見你,而且讓你知道珈珞的存在。”

“大概是老天爺的意思,他不忍心讓我蒙在鼓裏。”但是她已經是足深陷泥沼,難以抽身了。

“你令我刮目相看!”這個活在無暇世界裏的小女子居然還撐得住?她是真的堅強,或是欲哭無淚?

“謝謝你的贊美,不過令你刮目相看幷不值得我驕傲。”冷裳努力維持平淡自然的語氣,可是胸口好緊、好疼、好難呼吸呀。

“我對你沒有惡意。”

她隻是想測試一下大哥深深迷戀的女子所抉擇的會是什麼?冷裳可能甘心成為大哥的情婦嗎?最令她好奇的是大哥在乎冷裳的程度,是不是已經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

“我還有事……”如果不快快離去,她怕她會崩潰。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紅鶴按住冷裳扶著桌沿的顫顫纖手。

******

五分鍾之後,紅鶴帶著冷裳來到一處林木茂盛的大屋前,她放低聲調,輕道:“我不確定我們會看見什麼畫麵,你要記住的是你絕對不可以衝動,不可以哭鬧。”

“你到底要我看什麼?”

“大哥的情婦。”

情婦?好刺耳的字眼,好像是在諷刺她目前的身份!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破壞別人的家庭啊,她隻是愛一個男人,隻是莫名其妙、無助地愛上一個男人而已啊!

“雷震天對他的……妻子……還有感情嗎?”一想到另一個女人冠上雷太太的名分,她竟然痛不欲生,整個人快爆炸了!

“大哥和白蕷的感情當然很深厚埃”紅鶴想也不想、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是嗎?”露出一抹慘慘的神色,冷裳緊緊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心疼如絞得好想大叫。

“他和他的妻子有了孩子……那麼他當然是愛她的,沒有感情怎麼可能生下寶寶呢?他是愛她的,原來他心裏還有別人!那麼我呢?我在他的心裏算什麼?”

“不是每一個生命的誕生都是所謂的‘愛情結晶’,有時候隻是血氣方剛,或是不小心有了……”紅鶴笑得好生燦爛,但是她驀地收口,冷裳的喃喃呢語使她不禁揪心。

“他是愛她的……他愛……他的妻子……”

天哪!這個初陷情網的小女孩竟是這樣的脆弱?她是不是太殘忍了?這時的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可是天可憐見她紅鶴絕不是破壞者,她隻是非常好奇一對深深戀愛著的情人之間所能夠承受的撞擊究竟能有多重。

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而她的好奇心居然殺人於無形?她真的好後悔哦。

“我們回去吧,這兒沒什麼……”

“不!”冷裳咬緊牙根,斷然拒絕。既然已經痛了,就痛個徹底。

紅鶴想用手刀劈昏冷裳,可是大屋的灰鐵門在這時打了開來,從裏頭雙雙走出的是婀娜多姿的羌雲仙和一身霸氣倔傲的雷震天。

“他身邊的女人就是他的情婦?”那樣麗絕豔絕的姿色不是她這種青澀無味的小女生可以與之一別苗頭的。

難道他是玩膩了滿身女人味的嬌美情婦才換換口味?!

“羌雲仙是大哥豢養的女人,其實大哥對她隻是憐惜。”衆所周知當初大哥之所以為羌雲仙贖身幷不是對她動了凡心,大哥隻是可憐苦命的她。

“憐惜?!”好甜蜜、好令人心碎的兩個字!

雷震天對他的妻子也是萬分憐惜嗎?對她冷裳……是不是也有分憐惜?

“珈珞還待在鬆餅店裏,我們走吧。”冷裳用異常平靜的淡然口吻說。

紅鶴想解釋什麼卻無從說起。

此時遠處的雷震天正低首和羌雲仙竊竊私語,而冷裳的人卻已經飄然離去。

“我是不是真的錯了?”希望她一時的任性不要壞了大哥的終身大事。

作者: 鈞蝦逵人    時間: 2025-4-30 00:05:22

第十章

“怨不怨我?”

“你是我的恩人,我對你隻有感激,隻有……眷戀。”

“傻瓜!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愛你,我不過是混江湖的草莽。”

“也許我到了紐西蘭以後會找個牛仔談個溫柔的戀愛。”

“怨我對你不夠溫柔?”黑眸裏是坦蕩蕩的笑意。

“你不曾愛過我。”她陳述的是事實。

怕他放心不下滿懷情傷的她,她故作瀟灑的撩撥她的長卷發,笑說:“不愛我是你的天大損失,我可是對我自己的魅力深具信心。”

“我想我要開始為紐西蘭的牛仔禱告了,免得他們為了你爭得頭破血流。”

這兩年雲仙在他的羽翼下沒人膽敢妄動她的鬧竟,但是離開他的羽翼,雲仙的致命吸引力恐怕會招惹許多蜂蝶。

“大哥,羌小姐的行李小的都整理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飛機是不等人的。”一個拖著兩大箱行李的壯碩男從鐵門裏走出來。

“你先去開車。”雷震天道。

“是。”壯碩男將行李放在地上,遵命地往小鐵門旁邊的地下道跑去。

“原本我是想見見你的小天使,或許是女人的小心眼,也或許是妒嫉,我是真的羨慕那個蒙你所愛的小天使。”微抿唇綫,她幽幽地輕嘆。

“你不用羨慕或嫉妒,因為我那麼無可救藥的愛上她是非常莫名其妙的事。”唉,就是不能自己的栽了。

看著雷震天帶著無可奈何,卻是洋溢滿足的自我嘲笑,羌雲仙在這一刻真正的釋懷了。不是她不夠媚,也不是她抓不住男人的心,隻是愛情這玩意兒原就是難以捉摸,沒個準兒的……

當她真正捨下這份情的時候,或許另一個幸福正在等著她!

“如果我真的愛上紐西蘭的牛仔,你會不會吃醋?”嬌俏地朝他微眯一下眼,須臾,她輕輕捂住他的薄唇,玩笑道:“可別說你一點也沒感覺,否則我會傷心的。”

鷹銳的黑眸柔和許多,不再冷了,也少了不近人情的霸氣,他隻是微笑,心疼她對他的情深意濃,更心疼她的堅強。

這時黑色奔馳已經從地下道滑開出來,壯碩男走下車,將兩大箱行李放入後車廂內,恭敬的打開後座。

“我們就在這兒……分手吧。”羌雲仙滿臉陽光似的粲笑。她的衣裙翩翩,她的發絲飄飄,然而她仍是掌控不住的濕了眼眶,那抹晶瑩閃爍的淚光代表的是她向她的深愛作最後的告刖。

我永遠愛你。她無聲的在心裏歎道。在他深邃無言的眸光之下她上了黑色奔馳,完完全全離開他的世界,她不再是他豢養的女人了。

******

“為什麼不告訴我雷震天是有婦之夫?”

“啊?少奶奶你現在就是少爺的那口子啊,不是已經喝了奉嫂茶了嗎?”楊美枝愣愣地傻笑。

“你們不用再哄我了。”冷裳的麵容蒼白得可怕,他的眼裏泛住淚光,“什麼奉嫂茶?根本就是騙我這個大笨蛋!你們早就有一個嫂子了,而且是名正言順的嫂子!我隻是頂著你們嫂子的可笑名稱。”

“少奶奶你在說什麼啊?我真的是有聽沒有懂啊!”奇怪唷,少奶奶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怎麼淨說些她不懂的話。

冷裳的冷箭轉而射向一旁膽戰心驚的小武,她逼到他麵前,冷冷地怒問:“你呢?你跟了雷震天十幾年,不可能不曉得他早已經注冊結婚了!”

“哎唷!少爺結婚了?怎麼會這樣咧,小武你倒是說個明白埃”楊美枝不禁焦急催促著,她的老臉不停的冒出汗珠來。

“這個……這……老大他……”小武的汗水也不比楊美枝少。

“雷震天的女兒叫雷珈珞,對嗎?”冷裳悲哀的沈聲問。

“小嫂子你都已經知道了啊!”小武不無驚訝。

“什麼?!”楊美枝高分貝的尖聲驚叫。“少爺什麼時候冒出老婆又冒出女兒來?我怎麼都不知道?!”

“你是少爺新找來的廚婆怎麼會知道?”小武沒啥好氣地回衝著。好死不死的,大玄被長老們使喚去,麵對小嫂子的逼供他要怎樣招架啊?幹脆宰了他比較爽快!

“雷震天是不是金屋藏嬌?他的情婦就住在大墩路的別莊。”

“這個你也知道?”小武不禁拍拍他自己的後腦勺,覺得他簡直是倒黴鬼投胎!

“原來雷震天真的隻是玩玩我!我算什麼?!”握緊拳頭她用力往胸口上猛捶,痛苦的哀哀低泣,“為什麼要相信他虛偽的溫柔呢?他是黑道頭子哪,他根本沒有心的冷血動物,隻有我才會傻傻的把他的矯情當作愛情,哈哈哈……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要把自己交給他的……”

“少奶奶!你別這樣……”楊美枝擔心得沒了分寸。

“老大對你真的是不一樣的啦,那個羌雲仙,還有老大的掛名老婆都隻是……隻是……”小武也慌了,恨不能把他蠢笨得可以的舌頭咬掉。

“我不但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而且還是第四者!”多可笑哪,她連第三者都排不上。

她不要再看見那個奪走她的貞操、奪去她的靈魂的魔鬼!

她也不要再為他掉一滴眼淚!

“告訴雷震天,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冷裳大聲叫喊,然後轉身衝出這間囚禁她身心的黑色大屋。

楊美枝和小武兩人先是發怔,片刻之後楊美枝扯開喉嚨大叫,“你還不趕快把少奶奶追回來,小心少爺剝你的皮!”

“對!對喔,用強的也要把小嫂子扛回來!”小武三步作二步的衝出去,到了院子裏見到三隻懶洋洋的大狼犬他忍不住狠踢幾腳,粗聲惡駡,“你們有夠沒用,也不會看人臉色,早知道就別把小嫂子的氣味讓你們熟悉了。”

如果小嫂子鐵了心決定和他們斷個幹幹淨淨,天啊,他的皮可真的會被老大剝光!

******

當冷裳以決然的姿態離開令她肝腸寸斷的黑色大屋的時候——

冷不防兜頭罩下一個大麻袋將她包困住,她奮力掙扎,卻聽見狠勁十足的威脅,“別浪費力氣了,你已經是我們的籌碼了。”

“喂,你們……”慢一步趕到的小武立刻衝上前,可是一記暗槍射中他的臂膀,兩名大漢隨即架住他。

“把這胖子也帶走,早瞧他不順眼了。”帶頭的惡棍厲聲吆喝。

“你們敢傷害我的小嫂子的話,我鐵定把你們剁了拿去喂豬!”

“胖子,省省力氣吧,你以為我們青龍幫真的不敢怎麼樣啊?哈哈,你的老大就快被我們解決了,兄弟,把胖子和把妞兒一塊帶走!”

******

冷裳和小武被帶到一處密室。

小武的右臂上流著血,他用左手緊緊勒住傷口的上方以減緩血流的速度。

“都是我害了你。”已經被除去麻布袋的冷裳難過地愧歉道。

“小嫂子你別說這種折煞人的話,是小武沒有用,不能保護你的安全,小武該死!”

“抓我們的那些人……和震天盟有仇?”他們是不是雷震天的死敵對頭?如果他們要對付的人是他的話……她狠抽一口寒氣!

“那些雜碎十成十是宮本武藏的手下!”

“宮本武藏?”冷裳緊張的想明白她所陌生的黑道恩怨。雷震天他……會不會有危險?!

“宮本武藏是青龍幫的現任頭目,以前帶頭的野赫太郎是他同母異父的兄弟,他們身上流著一半日本鬼子的血啦。因為野赫太郎變成半死不活的植物人,所以宮本武藏要為他的兄弟報仇,但是野赫那家夥本來就該有報應,如果不是那家夥,歐陽皓白就不會死,我們老大也就不用為了道義、為了責任和白蕷嫂子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

“雷震天和他的……他們兩人不是真正的夫妻?”他不愛他的妻?!

“廢話!”糟糕,怎麼又出言不遜?

“就算沒有愛也可以擁有‘愛的結晶’呀,雷珈珞是活生生存在著的,怎麼可能是有名無實……”為什麼一想到雷震天和另外一個女人擁有共同的骨肉竟是這樣的椎心刺骨?!

“雷珈珞不是老大的女兒,她是白蕷和歐陽皓白的啦,就是為了要給她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我們老大才會和白蕷登記注冊,這件事震天盟的長老們和上得了太麵的主事都一清二楚,雖然我們也喊白蕷一聲大嫂,可是沒人敬過茶,幫裏的規矩是要敬過奉嫂茶以後才承認是頭子的那口子。”小武呼呼嚕嚕的說著,忍不住傷口的疼痛他拚命的狠狠吸氣,痛死他了!

“那麼他的情婦呢?雷震天對她難道沒有一點點的感情?”冷裳的心好亂、好亂。
“老大對她也不完全沒有感情,因為老大對她也是很照顧的,但是不是你們女人家以為的那種愛得很厲害的啦……”迅速失血的緣故使得小武頭暈暈腦呆呆,他一麵困難解釋,一麵憤憤咒駡那些存心要他血枯而死的懶雜碎!

******

“再說一次!”雷震天咬牙冷喝。

“少奶奶她……她跑掉的時候說她恨……恨死你了……”楊美枝全身發抖,五十外開的她可是從來沒見過這麼教人害怕的臉色,尤其是少爺的眼神……好像要殺人的樣子!

“為什麼發生這種事?”雷震天的黑眸罩上極冷的寒霜。

“我也不太明白……”楊美枝的膝蓋依然發軟,她快站不住了,少爺的模樣嚇死她了。

她的牙齒咯咯地打著冷顫,“少奶奶一會說少爺有一個女兒,一會又說什麼情婦……我隻知道少奶奶她很傷心、很生氣……”

“該死!”雷震天恨恨地握拳重擊,霎時,酒櫃的大片玻璃碎裂開來。

“啊,少爺!你的手受傷了!”楊美枝的心髒幾乎要跳出來了。

“下去。”他的神情像是邪魔鬼魅。

不堪驚嚇的楊美枝已經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下。

“可惡!”雷震天的獅吼可怕到連院子裏的亨利三兄弟都縮成一團了。

他要親自抓她回來!

那小人兒簡直把他氣炸了!他非要痛揍她一頓不可!

“竟敢懷疑我對她的感情?!”他一個三十五歲的大男人居然被一個二十一歲的小女人拋棄?!

他說過要和她過一輩子,他把他的話當做空氣嗎?

“可惡、可惡!”愈想愈氣,他唯一的承諾居然不被重視?!

隨身手機在這時候很不識相地響起,怒火猶熾的他惡狠狠地按開通訊鍵。

霎時一聲尖銳的中性嗓音發出嗤笑,“雷大頭子你的心情是不是很壞啊?”

“宮本武藏?!”犀狼的情報組織果然厲害!那個中性人真的從日本滾回來了。

“好耳力。”中性的嗓音轉為冷硬無情的冰冷。

“聽說大名鼎鼎的雷大頭子動了真情?真是奇跡埃”

雷震天倏然一驚,敏銳如鷹的他屏住氣息問道:“冷裳在你的手裏?”

“不愧是震天盟的創幫老大,我的話還說不到三分鍾全讓你摸透了。”

“你敢!”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上雷震天的心頭。

“我為什麼不敢?你的女人是死是活可是由我決定!不過雷大頭子一向風流倜儻,多的是投懷送抱的女人爭著抱你的大腿,或許那根稚嫩的清蔥你已經沒胃口了吧?”

“宮本武藏你給我聽著!如果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會要你整個青龍幫陪葬。”

“唉唉,據說你從來不會傷害無辜,難道我的情報錯誤?或者是雷大頭子難過美人關?”

“我要冷裳的人!”雷震天的霸王氣勢絲毫不因為屈居下風減弱一分。

“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輕易把人交給你,原本我不打算這麼快動手,隻是你的女人哭得好可憐,我于心不忍呵。”

“你的條件?”他不想多說廢話,裳兒的安危令他史無前例的感受到害怕的滋味。

足足有十秒鍾的靜默,宮本武藏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要、你、的、命!”

雷震天冷然地笑了,他毫不猶豫地沈道:“如果你要得起的話就拿去。告訴我冷裳在哪裏?”

“聽著!一個鍾頭以後到青龍幫十一堂口,隻能你一個人來!不過鬼神也怕三分的犀狼和你得意的掌堂也派不上用場了。 哈哈。”

“原來震天盟最近所發生的‘麻煩’是你搞的鬼,目的就是要我一人赴約。”

“隻可惜你的心都在姓冷的女人身上,所以後知後覺……雷大頭子,我等候你的大駕!拿你的命來換你最深愛的女人吧。”

******

同一時刻——

被關在密室裏頭的冷裳生著她自己的氣,也惱氣雷震天對她的隱瞞。

已經講得口幹舌燥的小武快要沒力氣了,他氣若游絲地苦苦哀求,“我們老大真的挺愛你的啦,我不是說了嗎,老大從來沒有抱過其他女人睡覺,老大習慣一個人睡的……”他說的睡覺是真正閉眼睛睡覺的那種。

“就算你剛剛說的全是事實,可是、可是……”可是他從來沒有說過要娶她的話啊,他隻說他要她一輩子跟著他。

“可是什麼嘛?我的祖宗嫂子!你和羌雲仙不同啦,我小武可以用性命擔 保,如果我們老的隻是玩你的,那麼我小武現在就會失血死掉!”女人不是普通麻煩的動物耶,他都已經解釋這麼多、這麼多了,她還是不了啊?

“你們還是先擔心你們的小命吧。”

密室突地開啓,幾名身著黑色武道服,打扮得像是日本武士的男人走了進來,為首一位麵帶笑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你是宮本武藏?”小武曾經在震天盟的檔案資料庫裏見過這麼一張臉孔。

“還算是有點見識。”宮本武藏眼神一閃,幾個黑衣人紛紛拿著繩索捆綁住冷裳和小武的手腳。

宮本武藏上上下下把冷裳徹底看個仔細,然後輕薄地淺笑了。

“你知道雷震天為了你連命也可以不要嗎?”

冷裳的心霍地一盡,仿佛幾百根細針刺入心坎似的。

原來他們抓她當籌碼的意思為的就是要震天的命!

“我很抱歉,失禮至極。”宮本武藏忽然彎下腰身,對她行禮致意。

“變態的日本種!”小武擺出不屑的表情。

“無禮!”一名黑衣人上前往小武的肚子痛打幾拳。

“鐵衣,把他們兩人的嘴巴貼上膠布。”宮本武藏的眼裏已經滿是噬血的銳光。

青龍幫十一堂口

手腳被繩索牢牢捆綁住的冷裳和小武,被架高在粗木樁上,兩人的嘴巴已被貼上大塊膠布。

青龍幫所排出的陣仗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對付一個雷震天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嗎?冷裳感覺到一股傷人心脾的寒氣從她的腳底緩緩蔓延。

她和小武的四周團團圍了幾十個著黑衣黑褲的青龍幫兄弟。他們的身上一律是職業武鬥的完善配備,除了新式短槍以外,所有青龍幫分子居然還戴上東洋劍道的鋼鐵頭軍,她懷疑他們是不是也穿上防彈衣嚴陣以待?

小武已經暈過去了,中彈的傷口仍未包扎。冷裳一麵擔心他的安危,一麵暗暗祈禱雷震天千萬別自投羅網。

這樣殺氣騰騰的陣仗她不是不怕,隻是她所有的心思全放在那個令她愛、令她怨的震天盟創幫幫主的身上。

宮本武藏輕輕嗤笑了起來,他輕揮一個手勢,瞬地,所有聽命于他的手下全部單腳跪下,幷且掏出短槍。

冷裳惶惶然地看向前方,隻見一抹極高大的身影朝她這兒昂然走來,那雙冷酷到極點的寒眸在望向她的時候閃現了難能可貴的似水柔情。

他的眼神幾乎擰碎她的心。

她不怨他、也不恨他了,隻要他平安無事她什麼都可以捨棄!

她願意做他的小妾,願意沒名沒分跟他過一輩子,她會努力的乖乖的,她會盡可能的討她歡心……

當雷震天的眼光和她迷濛的淚眼膠著住的霎時,他感到心神俱裂。

宮本武藏竟感將他的小人兒捆綁在木樁上!他要宮本武藏後悔莫及!

“嘖!鼎鼎大名的黑道頭子居然肯為一個女人死啊,原來你真的這麼在乎這顆小青蔥啊?”宮本武藏愉悅地笑著。

“放下她!”雷震天冷喝。

“你應該知道你必須拿你的命才能換回她的安全。”

“說!你要我怎麼做?自我了斷?”雷震天往前跨出一大步。

不由自主地,宮本武藏連連後退兩、三步,雷震天的霸強氣勢總是強勁到使人屈服。

“如果我隻是要你的命,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才行動,我要在你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以前受盡折磨!我要你體會什麼是生不如死!”

“當初留下野赫太郎的命已經是我少有的慈悲,他犯下的罪行死不足惜。”

“住口!你以為你是誰?審判官?死了一個歐陽皓白有什麼了不起,竟然要我哥哥要死不活地靠著氧氣罩……”宮本武藏突然拔出短槍,他的雙眼發出不尋常的瘋狂光亮,槍口一轉,竟對住被捆綁在木樁上的冷裳。

“你敢!”雷震天狠狠咬牙,黑眸底處冷芒畢現。

“你以為我敢不敢?哈哈哈,雷震天,如果你跪在我麵前向我磕三個響頭,或許我會放你的女人一條生路。”他倒要瞧瞧從不對任何女人留情的雷震天,這回是真的逃不出情關或隻是一時昏了頭。

嘴巴被封貼住的冷裳又急又氣,她隻能拚命搖頭、用力搖頭。他是震天盟的龍頭呀,從來隻有別人跪他,冷裳的眼淚像斷綫的珍珠成串成串的滑跌出來。

“跪不跪啊?鐵漢。”宮本武藏原有的沈穩氣質,因亢奮的情緒早已消失殆荊他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眸中冷眸一斂,雷震天暗吸一口長氣,雙腿膝蓋骨微曲的他握緊手指關節。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雷大頭子居然為一顆小青蔥向我下跪,我們……”齜牙咧嘴的宮本武藏忽然僵掉似的呆立不動,半晌,他整個人直挺挺的往前趴倒。

“總舵主!”吼叫嘶喊的同時槍聲四起,一陣瘋狂掃射之後是死寂般的沈靜。

一切是那樣的電光石火、那樣的迅雷不及掩耳,緊閉雙眼的冷裳害怕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人已經從木樁上被救下來,封口的膠布也被撕下。

她的呼吸有點困難,因為她的整個身子被雷震天使力懷抱住,他抱她抱得死緊,幾乎要把她體內的空氣全都擠壓出來……

“大哥!小嫂子快要被你抱暈了。”甜柔的嗓音出自于震天盟的財政部長紅鶴。

雷震天把冷裳的小臉蛋扳正,他的黑眸惡狠狠地瞪住她,好像要把她吞了似的。

“如果你敢再有離開我的念頭,我一定狠狠的處罰你!”多想吻去小人兒粉腮上的淚珠啊,但是她的任性妄為令他怒氣勃發。

一副好可憐、好委屈的冷裳低下螓首,表示再也不敢忤逆高高在上的雷震天了。

可是為什麼一下下的時間情勢整個逆轉過來?她芒然擡起頭。

偌大的空地上平躺了幾十個青龍幫的兄弟,包括為首作惡的宮本武藏在內。

紅鶴瞭解冷裳因何困惑,她說道:“宮本武藏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以為弄幾個大麻煩就可以把我們引開,幸好我們睿智無雙的犀狼,神機妙算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他老兄早就部署妥當,硬是派了幾個人混進青龍幫的核心,你眼前所看到這一大堆像死屍一樣昏迷不醒的青龍幫分子啊,早就被下了迷藥了,簡直蠢呆得可以!”

“他們沒事吧?”冷裳不希望有血腥的事發生。

“安心!小武也救下了。除了幾個受外傷的倒黴鬼以外,大部分的人都隻是昏倒而已,你以為我們是無惡不作的大壞人啊!”笑得甜美的紅鶴忽然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她為她的存心作弄感到好抱歉哦。

甫定心魂的冷裳這時才發現震天盟的五大掌堂居然一個不缺,全到齊了。

英姿颯爽的鷹梟,令人望之卻步的粗漢子暴龍,以及端著寡婦臉色的黑蜘蛛正百無聊賴的候著,仿佛他們剛剛所經曆的不是黑幫對決的恐怖場麵。

陰冷俊美到幾乎沒有人氣的犀狼,施恩似的薄薄一笑便率先飄逸而去。

緊跟著離開的是四位掌堂和其他嘍囉們。

“我要你永遠跟著我,聽到沒有?”耳邊忽然傳來雷震天的厲聲大吼。

“你要我做你的小老婆?”她輕問。她不是非要做他的妻子不可,因為她已經曉得他是多麼深愛她,隻要他的心放在她的身上她就滿足了。

“你做我的‘攜老婆是做定了!我不介意用強的使你屈服。”他所謂的小老婆的意思指的是她的年紀校

早在送走雲仙之後,他就簽下白蕷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他將風風光關把他的小人兒娶回家做太座!

“你必須乖乖伺候我的日常起居,認命吧。”

他狠狠吻住她的香唇,不容許她吐出任何抗議不從的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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