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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萱-【貪戀俊總管(祥雲酒莊之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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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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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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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萱-【貪戀俊總管(祥雲酒莊之三)】《全文完》
綺萱 -
貪戀俊總管
(祥雲酒莊之三)
她等了六年、盼了六年,終於得知他的消息
原來他在同雲城的祥雲酒莊當總管,還經營得有聲有色
當初這男人不告而別,害她傷心欲絕
如今看他過得自在逍遙,就讓她一肚子火
她決定離鄉背井,特意選在同雲城開間酒樓
打算將他的客人搶過來,想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沒想到當兩人再度重逢
他居然完全不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
甚至到處在背後詆毀她、對她厭惡至極!
原來對他來說,她只是個麻煩,只是個累贅……
哼,從現在開始,她要為自己而活
再也不要理會那個沒心沒肺的臭男人!
作者: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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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關於創作這檔事
綺萱
身邊要好的友人,幾乎都知道我身兼言小作家的身分,不過還是有些朋友是最近才發現的,其中不乏許多對寫作有熱情的朋友,她們常常都會問我,關於寫作需要什麼竅門,我只是告訴她們,寫,就對了。
畢竟寫作沒有什麽捷徑,除了從寫作中去鑽研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了。或許有人是屬於天才型的作家,初試啼聲就一鳴驚人,但我相信有更多平凡的作者,得靠後天的努力才能成功,無論是哪一種人,最重要的還是要自我充實。
前陣子一位很久沒聯絡的高中同學,透過臉書發現我在寫小說,她就問了關於稿費、寫一本書需要的時間云云,然後最終下了一個結論:「這樣看起來還挺好賺的嘛!」
看了這句話,很莫名的一把火就升上來了,我記得我當初只回了一句:「一點都不好賺!」然後開始義正辭嚴的告訴她,寫一本書要耗費的腦力和時間,並不如想像中的簡單,找一份正職工作,甚至於比寫作還容易。
一本長達六、七萬字的小說,對於新手來說,或許會覺得困難,不過寫久了,就會覺得其實還好,重點是在於「新意」,老梗多的是,要如何寫出自己的東西,那就要靠功力了,關於這點,我還是一直在學習當中,優秀的前輩有很多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對於寫作的熱忱,只要熱忱還在,那麼就繼續的往前衝吧。
嚴肅的話題結束了,接下來就談談這本書吧。
好不容易把難纏的總管大人給出清了,對於這一對歡喜冤家,著實折磨了我許久啊!好幾次想胎死腹中,不過某個討人厭的傢伙,總是在午夜夢迴,一直在我耳邊碎碎唸。為了讓自己耳根子圖個清靜,只好替他配個美嬌娘,讓他閃邊去,別來擾人清夢了。(盧總管:喂,是妳自己太懶還敢怪我?宛菲本來就是我的,妳想把她配給誰呀?)
下一本不用猜也知道是寫誰的,當然是咱們最不負責任的老闆啦,然後系列最後一本就要這麼結束了,先前有公告說想來舉辦個贈書小活動,某萱再來好好構思要出些什麼題目來考考讀者大人們了,就先賣個關子吧。
不打擾大家看書的興致了,我們下回見囉。
作者: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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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楔子
位於同雲城的同雲大街上,有間外觀毫不起眼的酒莊,卻有著全天下最著名的好酒,就連皇帝老爺也為之著迷,指名要這間酒莊出產的酒,也替酒莊打響了知名度。
酒莊的老闆,聽說曾經是行走江湖的俠客,有感於江湖險惡,早早便退隱江湖,開起了酒莊,從一開始的門可羅雀,到現在的門庭若市,只花了短短一年的時間,成了同雲城裡的一段傳奇。
聽說酒莊裡,有個天才釀酒師傅,是讓酒莊一夕成名的主要原因。
聽說酒莊裡,有個精明的總管,是讓酒莊能在短短一年間擴大經營的主要原因。
聽說酒莊裡,有個機靈的俏夥計,是讓客人再度光顧的主要原因。關於這間酒莊的傳說,在同雲城裡一再被人傳頌,每個人都想知道,這間神祕酒莊成功的祕密,更想知道,那些看似平凡的酒莊成員,背後有著什麼樣的不平凡。
一切的一切,都要從「祥雲酒莊」開始說起……
作者: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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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一章
祥雲酒莊裡,一樣是座無虛席,盧泛霆站在櫃台後方,認真的翻閱著這個月的帳目,俊臉上一派神情專注,絲毫不受到外界打擾。
丁小蓉招呼完客人後,緩緩的走向櫃台,俏麗的臉蛋佈滿著汗水。
今年的夏天怎麼這麼燠熱呀!平時她都覺得挺涼快的,就算熱也不至於熱成這樣,現在她全身汗流浹背,熱得她都想跳到水裡消消暑了。
「盧大哥,我要休息。」再這樣下去,她要中暑了。
「嗯,去後頭歇會兒吧,記得找其他人來頂著。」他頭抬也沒抬地吩咐。
「你不熱嗎?」她用手搧著風,一臉佩服的看著他。
盧泛霆總算停下手邊的動作,抬眸凝視著她,他身上非但沒有半滴汗水,看起來甚至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簡直就不是人嘛!
「心靜自然涼,再說咱們這個月的業績又比上個月更好了,大夥兒又可以分紅了。」他笑咪咪的說。
對他來說,沒什麼比生意興隆更重要的了。
當初方祥雲找上他,說想開間酒館,讓原本在某間布莊當掌櫃的他興致勃勃的答應後,兩人從店面的設立一直到找尋適合的人才,從無到有,也花了將近一、兩年的時間。
只是方祥雲這傢伙只負責出錢,其他的管銷人事方面幾乎都是他在負責的,如果不是他真的把祥雲酒莊當成自己的家,他又何必這麼盡責?
所以他盡可能的把祥雲酒莊的名氣打響,想方設法推銷好酒給其他達官顯要,如今祥雲酒莊有這等規模,他可謂是功不可沒。
「盧大哥,我真是佩服你,滿腦子就只有業績業績的,難道你都不會想放自己幾天假,然後出去外頭放鬆一下心情嗎?」像是遊山玩水這種可以排除壓力的活動嘛!
對她來說,酒莊固然重要,但適時的放鬆心情也是很重要的,像盧泛霆這樣老把自己關在酒莊裡掙錢,未免也太可惜了。
「這妳就錯了。」他將帳冊闔上,一臉莫測高深的朝她搖頭。
「我人生的歷練比妳走過的路還多,該體驗的,我都體驗過了,我也懂得適時的休息,否則妳以為我是鐵打的嗎?」他向來懂得如何善待自己。
只不過近來祥雲酒莊裡的夥伴們一個接著一個找到自己的春天,休假的時間變長了,就連他們酒莊裡的王牌釀酒師也三不五時陪伴嬌妻出遊,幸好酒窖裡的庫存足夠,否則他豈不是每天都要著急死了。
至於丁小蓉,現在可是天地門未來的少夫人,雖說他們暫緩婚禮,但遲早她還是要離開祥雲酒莊的,屆時酒莊裡又少了一名俏夥計了。
唉……怎麼感覺有那麼一點淒涼呀?
「那這樣吧,我跟老闆說放你幾天假,讓你好好的休息休息,你覺得怎麼樣?」她好貼心的問。
「放假?那酒莊誰來管?」他挑眉問道,一點也不相信這些人。
丁小蓉笑得眉眼彎彎,毫不心虛的毛遂自薦。反正少了一個總管,酒莊照常營業,也不會因此而生意下滑,再說他們可都是老員工了,有什麼樣的狀況是處理不了的?
「當然是我呀!反正星斗要過來住個幾天,你不用擔心忙不過來啦。況且咱們酒莊裡幾乎是熟客,不會有什麼意外,你就安心的去玩吧。」
「妳這麼急著把我趕出去,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他顯然不相信她有這麼好心。
有一回,丁小蓉偷抱了一隻小山豬回酒莊養,就怕被他發現,硬是瞎掰了一些理由騙他出門,沒想到那隻小山豬不受控制,在酒莊裡四處逃竄,還不慎撞破了好幾罈酒,氣得他足足罰了她掃好幾天的地。
知道他在暗指哪樁,她鼓著腮幫子。都是陳年舊事了,有什麼好提的?再說後來她還不是認分的掃了好幾天的地,害她全身腰痠背痛的,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拜託,我才沒那麼雞腸鳥肚的,只是單純的看你這麼辛苦,想讓你好好放鬆一下,不過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樂得輕鬆。」她正好可以和星斗四處去閒逛呢。
看著她心花怒放的準備離開,他倏地開口喚住她。
「慢著!」
她步伐一頓,隨即眉開眼笑的回頭覷著他。早該猜到像他這樣精打細算的人不會讓自己吃悶虧的,難得有假可以放,不好好把握才是呆子。
「盧大哥,你反悔了嗎?」她笑咪咪的問。
他冷覷了她一眼。這丫頭擺明了就是吃定他不吃虧的個性,而這的確也是他的罩門,成天把自己關在祥雲酒莊,久了確實是有點悶。
「好吧,我就如妳所願,只是這記帳的工作,妳行嗎?」他實在是不放心把這重責大任交付給她。
「不過是記帳,有什麼難的?盧大哥,你真的很看不起我喔!」她柳眉微挑,一副很不爽的表情。
雖然她只是個小夥計,但最基本的記帳,她還是會的好嗎?再說星斗在這方面也很厲害,他未免也太多心了吧。
「我不是看不起妳,我只是不放心,我看我還是等星斗來再請假比較妥當。」嗯,就這麼辦。
「喂,你怎麼這樣?」她氣不過的扠腰怒罵。這分明太瞧不起人了嘛!
「不是要休息嗎?快去快去。」懶得和她閒扯,他敷衍的朝她揮手。
「你……」她忿忿不平的還想和他爭論,卻聽到甫進門的客人,興致勃勃的像是在討論什麼事情。
「小李啊,你知道咱們同雲城的紫英巷裡前陣子開了一間酒樓嗎?」
「酒樓?這全天下最好的酒就在這裡了,那間酒樓過沒多久肯定要關門大吉的。」被稱作小李的男人搖著頭,擺明了不看好那間酒樓。
「不不不,這你可就錯了,那間酒樓裡的酒雖然沒有祥雲酒莊的好,但也算是一絕,再加上老闆長得是嬌美如花,對待客人又是服務周到,價格也算平易近人,很多人都跑到那兒去了呢。」男人大剌剌的說,絲毫不怕引人側目。
盧泛霆不動聲色的仔細聆聽兩人的對話。說實在的,經營一家酒莊,也是需要時時刻刻打聽小道消息,畢竟無奸不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更甭論是同行了。
紫英巷裡前陣子是聽說開了一間酒樓,但經營的項目和祥雲酒莊有一定的差異性,所以他沒有特別注意,沒想到他一時疏忽的結果,反倒造成客源流失,這就是他的疏失了。
不過祥雲酒莊的主要貴客向來都是皇親國戚,一般老百姓消費的金額有限,雖然如此,但他對這後起之秀,可是感到有一定的威脅性。
「他們說的應該是那間金霆酒樓吧?上回我和阿榮去街上採買,紫英巷那裡的確是開了一間酒樓,很大一間呢!看起來典雅又漂亮,原本我還想進去參觀一下,可惜時間有限,就沒多做停留了。」丁小蓉偏頭想道。
「是嗎?」他輕撫著下巴,俊臉上揚起一抹笑容。
他倒想見識見識這間金霆酒樓究竟有多厲害,能讓這麼多人折服,甚至讓身為祥雲酒莊夥計的丁小蓉,也能出口稱讚,他若不親自走上一回,豈不是太輕敵了?
雖然他對自家的產品有信心,不過為了理解顧客的心理,這一趟他是非走不可了。
「盧大哥,你沒事笑得這麼可怕做啥?」笑得那麼陰森,好可怕!
「我想到我還有事情,今天妳就先替我看店,等我回來再請妳吃東西。」他笑容可掬的朝她吩咐著,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喂,盧大哥,我不是說我要休息嗎?你還教我看店?!」她惱火的對著外頭咆哮,一點都不怕引起客人的側目。
早知道她就別雞婆的說要讓他休假了,結果還不是累到自己?明明她都快熱到昏倒了,還得代替他坐在這兒記帳,她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盧大哥這麼急忙的衝出去,該不會是和那間金霆酒樓有關吧?
「姑娘,我要一壺醉貴妃。」一名客人大聲嚷嚷,打斷了她的思緒。
「行,就來了。」她機靈的應聲,隨即向其他人吆喝著,做起稱職的酒莊總管來了。
※※※※
金霆酒樓位於紫英巷正中間,高雅樸實的建築,讓人看了不會有違和感,反倒倍感溫馨。看著人來人往,酒樓裡幾乎是高朋滿座,盧泛霆站在門外好半晌,雙眼緊盯著大門上的匾額。
「天下美味?哼!還真是大言不慚哪!」他忍不住輕嗤了聲。
「這位公子,您是要上門用膳嗎?」瞧他站在門外動也不動,一名女子隨即上前招呼。
「姑娘,這天下美味一詞,是皇上親自封的,還是你們自個兒說的?」他揚唇問道。
女子怔愣片刻。這開門做生意,自然是要說自家的東西好吃呀!否則客人豈敢上門來?這個男人不會是存心來找麻煩的吧?
「公子,這牌匾雖不是皇上親賜的,不過咱們金霆酒樓的東西的確美味,不會教您失望的。」女子雖然滿心不悅,卻仍是堆著笑容向他解釋。
盧泛霆輕輕頷首。平時在酒莊裡當總管當久了,卻鮮少在其他地方用膳,他承認自己是個挑嘴的人,倘若這間酒樓做出的菜餚不合他胃口,那也就不足為懼了。
「那就有勞了。」他笑著請女子帶路,不再刁難。
一踏進大廳,只見清一色幾乎是男性顧客,而店裡的夥計卻完全都是女性,每一個都是中上之姿,難怪這裡男顧客多於女性。
他坐在角落的位置,環顧著整體環境,發現這間酒樓明亮寬敞,打掃得極為乾淨,看起來很單純就是間酒樓,就是難以理解為何只聘請女性當夥計了。
「公子,不知道您要點些什麼?」女子露出甜美的笑容問道。
「妳幫我介紹吧。對了,這兒的酒味道如何?」他狀似不經意的問。
只見女子揚起下巴,一臉得意洋洋的神情。別說她自誇,她們金霆酒樓的酒,可是遠近馳名的呢!
「公子,我瞧您面生得緊,肯定是第一次上門來吧?雖然咱們的名氣不比祥雲酒莊,可是咱們的酒絕對不會輸他們的,尤其是咱們特製的『滿園香』,那可真是香氣四溢,一等一的好酒哪!」她興高采烈的介紹。
瞧她自吹自擂的模樣,像是真有這麼一回事,他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但這間酒樓能釀出比醉貴妃更好的酒,他始終半信半疑。
醉貴妃可是王牌釀酒師風殘雪的招牌之一,近來也開始研發出其他獨具特色的美酒,但它的地位依舊屹立不搖,無人能出其右。
「既然如此,那麼就給我來上一壺吧,至於其他菜色,就請妳幫我張羅了。」他笑道。
「好的,馬上就來。」女子笑盈盈的前去張羅了。
他氣定神閒的觀察著其他客人的反應,發現他們對於桌上的佳餚,似乎是意猶未盡,尤其是桌上的酒,總是要來上好幾壺,莫非這間酒樓裡,真是臥虎藏龍?
「咦?這不是盧總管嗎?」一名熟客輕易認出他的身分。
盧泛霆俊臉微沉。他在同雲城裡這麼出名,被人認出也不是件奇怪的事,只是在人家的酒樓裡當客人,總是不太希望被認出來,以免被人拿來大作文章,砸了自家招牌。
他朝那人揮揮手,對方隨即湊上前去,只看見他湊近對方的耳根子,迅速交代了幾句。
「小王,別大聲嚷嚷,我不想讓人家知道我的身分。」
小王機靈的點頭,他笑得一臉暧昧,狀似熟稔的搭上他的肩。
「盧總管,我明白的,來這兒的男人,哪個不是為了這裡的美女呢?尤其是那個風騷老闆,簡直就是極品哪!也難怪你會丟下酒莊跑來這兒,一睹佳人的風采吧?」小王很上道的說。
「你是說,來這兒的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那當然,若真要喝酒,笨蛋都知道要上祥雲酒莊。雖然她們的招牌滿園香味道堪稱一絕,但和醉貴妃相比,還硬是差了那麼一大截哪!」這可是他們的真心話。
聽小王這麼說,他這才安心不少,只是打出美女牌的招數還真是厲害呀!想他祥雲酒莊不但有美女,還有俊男,可惜一個一個全都出清了,也難怪客人會選擇「琵琶別抱」。
不過真金不怕火煉,既然不是因為對方的酒比他們要來得好,他也不擔心會被人搶了生意,畢竟有他這個王牌大總管在,誰是他的敵手?
「盧總管,咱們都是男人,我懂你的心情的,不打擾你的興致,再會。」小王拍了拍他的肩,隨即坐到一旁的位置上。
不在乎被人誤會,反正他這人向來很懂得隨波逐流。
驀地,一名長相嬌麗的女子從大門走了進來,只見她穿著清涼,胸前甚至還露出大片肌膚,一身紫色裙裝看來神祕誘人,讓人不由得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金姊,妳回來了!」一名女子親切的迎上前去。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店裡還好嗎?」金宛菲揚起笑容,溫和的問道。
她是金霆酒樓的老闆,不但嬌美如花,更是親切可人,只見她先是聽著店裡的夥計報告著這幾日的狀況,然後輕輕頷首,美眸在店裡不經意的轉了一圈,卻在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時,不由得有些錯愕。
「大致如此,不過來店裡的客人幾乎都是男性。金姊,我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名喚碧玉的夥計有些憂心的提出建議。
金宛菲恍若未聞,只是緊盯著坐在角落,身穿藏青色衣袍的盧泛霆。他一如她記憶中的俊朗挺拔,臉上甚至多了幾分成熟的男性韻味。
六年不見,看來他似乎過得挺好的,想必也應該忘了她吧?
「金姊?金姊?」發現她毫無反應,碧玉忍不住多喚了幾聲。
「嗯?什麼事?」金宛菲猛然回神,臉上有著一抹倉卒。
「我瞧妳在發呆,是不是舟車勞頓,讓妳累壞了?妳還是先去歇息吧,店裡有我們幾個在,不怕的。」碧玉貼心的說。
「沒事,妳去忙吧,我只是在想些事情,所以分心了。」金宛菲溫婉一笑,將碧玉打發走後,目光灼灼的望著盧泛霆。
察覺到一股炙熱的目光,盧泛霆抬眸迎上,沒想到那名嬌美女子不但毫不掩飾,甚至還大方的朝他的方向走來,玲瓏有致的身段,就連見多識廣的他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原來是祥雲酒莊的盧總管,沒想到您會大駕光臨,真是本店的榮幸。」她媚眼如絲,直接坐在他的面前。
果然是有備而來啊!連他的底細都一清二楚。看這名女子年紀輕輕,氣勢不凡,肯定就是這家酒樓的神祕老闆了。
「不敢,只是耳聞同雲城裡開了間新酒樓,想說上門來光顧,順便交流一下。」他客套的拱手作揖。
「那麼不知本店的酒菜合您胃口嗎?」她指了指桌上剛送上來的菜餚。
「妳想聽實話嗎?」他故弄玄虛的睨著她。
看著他深邃迷人的黑眸,金宛菲心跳足足漏了一大拍,若不是憑著這一年來的人生歷練,她侷促的模樣肯定會讓他一眼識破。
都這麼多年了,她以為自己面對他時可以心靜如水,所以當她知道他是祥雲酒莊的總管時,便特意選在同雲城裡開間酒樓,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甚至將他的客人給搶過來,只是沒想到當兩人再度重逢時,她的心依然只為他悸動著。
「盧總管有話不妨直說。」她恬淡地笑道。
「菜餚部分的確是沒話說,讓我回想起家鄉的味道,尤其是這道紅燒獅子頭。」記憶中,有個女孩似乎也曾經做過這道菜讓他品嚐過。
聞言,她心頭一驚。就算他不記得她了,腦子裡還是對這道菜有印象,讓她心裡有那麼一丁點感動。
「那……酒呢?」她吞了口唾沫,隨口再問。
「至於酒嘛……」他薄唇輕揚,似笑非笑的覷著她。
瞧他擺明了賣關子的神情,害她也跟著屏氣凝神,嬌俏的臉蛋上,也難得有了一絲嚴肅。
看著她那張濃妝豔抹的麗容,不知道卸妝後的她,是不是也如同現在這般美麗動人?他在內心暗忖。
「這酒喝起來的確是齒頰留香,不過味道偏甜,適合一般女性飲用。」他倒也實話實說。
聽到他批評自家的酒,金宛菲不悅地皺起眉頭。這釀酒祕方,可是她向資深釀酒師要來的,豈是他這等門外漢可以批判的?
「沒想到盧總管喝不慣這種酒,不過你無法否認的是咱們酒樓裡可是人滿為患吧?」她輕哼了聲,圓潤的水眸裡,盡是挑釁。
「品酒端看個人口感,憑我在祥雲酒莊嚐過不少好酒,妳這酒的確還上不了檯面。」看她明顯老羞成怒,莫名的讓他心情大好。
「你……」她氣到一時說不出話來。
「還有,要讓顧客上門,主要還是要靠食材新鮮且美味可口,可不是靠美色就能長長久久的。時候不早了,我店裡還有的忙,告辭。」他放下一錠碎銀,隨即優雅的邁步離開。
被人反將了一軍,這口氣她哪裡嚥得下去?當初這男人不告而別,害她傷心欲絕,如今看他過得自在逍遙,就讓她一肚子火。
「盧泛霆,你還想逃多久?」
她出言喝斥,讓他步伐一頓。
「妳說什麼?」他挑眉,不解地看著她。
「你還記得六年前被你遺棄在紀揚城的未婚妻嗎?」她語調平緩,一字一句的訴說著。
未婚妻?他幾時有未婚妻來著?
「姑娘,妳可別胡說,我盧泛霆從未有過未婚妻。」他嚴正否認,俊眸閃過一抹不快。
「那麼你可還記得金宛菲?」她再下一帖猛藥。
「金宛菲?難不成妳……」他俊眸微瞠,像是想起了什麼。
只見她揚起絕美笑容,一派嬌美可人的望著他。
「沒錯,我就是金宛菲,那個被你遺棄的未婚妻。」她淡然的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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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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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什麼是青天霹靂,外加雪上加霜,盧泛霆這下總算是見識到了,當那個風騷老闆……不不,那個沒人性又滿口胡話的金宛菲,在金霆酒樓裡對著眾人喊出的那一席話,重重的打擊了他的完美形象。
「盧大哥,我沒想到你會是這種始亂終棄的人耶!」向來急公好義的丁小蓉,率先表達她的看法。
「喂,丫頭,妳可別捕風捉影,金宛菲只是我小時候的青梅竹馬,根本不是我的未婚妻,妳少詆毀我的清譽。」他替自己澄清。
金家和他家是世交,兩人也是青梅竹馬,只不過他向來對這個妹妹敬而遠之,因為他吃過她太多次悶虧了。
一開始,光看到她那張柔弱的嬌美臉蛋,任何人都會忍不住想呵護她,偏偏這丫頭是個貨真價實的鬼靈精,每回闖了禍在長輩面前就把罪過全數推給他,害他總是替她揹黑鍋。想起那段恐怖的童年,他就恨得牙癢癢的。
「我看那個金老闆不像會說謊的人呀!再說那天那麼多人在現場,一個正經姑娘家,不會隨口胡謅你是她的未婚夫吧?」怎麼看,還是他最有嫌疑。
他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金宛菲隨便一句話,每個人都選擇相信她,而他句句屬實,卻反倒被人當成了薄情郎,這也未免差太多了吧?
「丁小蓉,虧妳還喊我一聲大哥,我會是那種始亂終棄的男人嗎?」他行得正,坐得直,拋妻棄子的無良行為,他可做不來。
當初他爹的確是有打算讓他娶金宛菲,不過在他極力的反對下,這件婚事最後也是不了了之,再加上他六年前毅然決然離家外出打拚,偶爾和家裡還有魚雁往返,也沒聽說金宛菲會跑來同雲城裡開酒樓呀!
他現在十分肯定,金宛菲會出現在這裡,八成和他有關。
「可是金老闆態度堅決,一點也不像是假的,再說只有我相信你也無濟於事,全同雲城的人都知道你是負心漢了。」這可怎麼好呀?
每個上門的客人,總會對他曉以大義,有人甚至還羨慕他的好運,能娶個如花美眷,也有人咒罵他身在福中不知福,讓他難得心不在焉,甚至感到焦躁不安。
「這女人簡直是陰魂不散!」他憤怒的折斷手中的筆,嚇了丁小蓉好大一跳。
「沒想到我們的大總管也會有煩心事啊!」方祥雲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一派的神清氣爽。
「你又跑到哪裡鬼混去了?」看到這個掛名的老闆,盧泛霆一臉陰沉地質問。
「去聽八卦啊。」最近的八卦真有趣。
「什麼八卦?」丁小蓉興致勃勃的問道。
「還不就是咱們大總管抛棄未婚妻的八卦啊。」方祥雲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件八卦有如大火燎原般的在同雲城裡大肆流傳,讓原本形象極好的盧泛霆,此時卻成了負心漢,不但嚴重損害他的正面形象,甚至連祥雲酒莊的商譽也跟著受到影響。
不成,他得想個辦法滅火,否則他親手打下的酒莊名聲,會因此而毀於一旦!
「你不阻止那些流言蜚語,反而跟他們隨波逐流,是不是兄弟啊?」盧泛霆難得拍桌子咆哮。
兩人不約而同的怔愣了好半晌,平時盧泛霆囉唆歸囉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大發雷霆,可見這件事對他來說真的是人生最大的污點。
方祥雲清了清喉嚨。和盧泛霆相識許久,還沒見過盧泛霆會發這麼大的火,看來那位美女老闆,真的是把盧泛霆惹毛了。
「呃,兄弟,我是挺你的,只是你知道的,這話是從姑娘家口中說出來的,總是沒有一個姑娘會這樣詆毀自己的清譽吧?」意思是指,不是他不挺他,而是事實擺在眼前,教他要如何挺起?
「怎麼沒有?之前那個劉若琴,還不是向眾人宣稱她是星斗的未婚妻,結果不過是謊稱的。」誰說女人不會說謊來著?
只是那個金宛菲老是陰魂不散是怎樣?好不容易他都逃離她的魔掌了,跑到這個離紀揚城十萬八千里的同雲城來,沒想到她不但追來了,還開了一間酒樓騙他上門,簡直是太可怕了!
「那也是因為她太喜歡星斗了才會這樣呀,依我看來,金宛菲肯定是喜歡你的,否則她怎麼可能會說這種話?」丁小蓉做出最明確的判斷。
「喜歡我?!」盧泛霆像是被雷劈到,整個人瞬間僵直。
不理會盧泛霆的震撼,丁小蓉手中還拿著托盤,越想越覺得她的猜測是合理的。
「我想也只有這種可能。泛霆,你的春天到了,恭喜你。」方祥雲很大方的給予祝福。
春天?是他的冬天吧!
金宛菲對他來說有如一場惡夢,他恨不得從未踏進金霆酒樓,恨不得沒和她久別重逢。當年那個甜美清麗的小女孩,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一名嬌美如花的性感老闆,也難怪他一時之間沒認出她來。
「什麼春天?你們少胡說八道,金宛菲那女人可是碰不得的!我很愛惜我的生命。」盧泛霆老大不爽的解釋。
「我瞧你好像和那位金老闆糾葛很深哪,你們要不要促膝長談,把誤會給解釋清楚?」丁小蓉很好心的提議。
否則他老是選擇避不見面,任由那些流言蜚語傳遍大街小巷也不太好,就算是金宛菲對他有情意,至少他也應該去當面回絕人家吧?
「我會找她好好談一談。」再不談,想必他會被輿論給批死吧?
「是嘛,你們是該好好談一談了。」方祥雲點頭稱是,否則影響到店裡的生意也不好。
「既然話都說清楚了,你們兩個人也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吧?」盧泛霆俊眉一挑,不悅地下逐客令。
「呃……那個……」只見丁小蓉一臉為難,期期艾艾的不知該如何啟齒。
盧泛霆皺著眉。這丫頭莫非還想要替金宛菲說些什麼嗎?否則她一副侷促不安的模樣又是為了哪樁?
「還有什麼事?」盧泛霆不耐煩的問。
「你的未婚妻上門了。」方祥雲朝大門的方向使了個眼色,臉上有著莫測高深的笑容。
看來,有好戲看囉!
※※※※
甫踏進祥雲酒莊,金宛菲一眼就喜歡上這間遠近馳名的酒莊,古樸的擺設,一點也不譁眾取寵,倘若不是門外的招牌,她還以為她走到別家店來了。
不同於平時的清涼打扮,今日的她穿著一襲粉色深衣,外頭加了件淺紫色短襖,一頭長髮盤了個姑娘髻,精緻的花鈿將她妝點得更加嬌美動人。
她刻意將濃妝卸下,略施薄粉,少了冶艷,多了分清靈氣質,倘若不仔細觀看,還真認不出她是金霆酒樓的老闆呢。
盧泛霆沒想到她居然敢直接踏進祥雲酒莊,俊臉隨即蒙上一層陰霾。她該不會又想繼續羞辱他吧?
好歹他也不是被嚇唬大的,憑她一介女流,想和他鬥還早得很,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由她欺陵的盧泛霆了。
「金老闆,不知妳大駕光臨,敝店的酒恐怕不合妳的胃口,妳要不要回妳的酒樓去?」盧泛霆親自上前招待這位貴客。
金宛菲不怒反笑。早知道他會有這種反應,她老神在在的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
「傳聞祥雲酒莊專出好酒,這天下第一美酒就在你們店裡,我是特地來品嚐的,盧總管這樣趕客人不太好吧?」她睞了他一眼。
「咱們酒莊出的可是真正的酒,和貴酒樓像清水般的甜酒不同,金老闆怕是喝不習慣吧?」他反將她一軍,俊臉上有著沉著。
可惡!這傢伙的口才幾時變得這麼流利了?
以前他雖然機靈,但也總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尤其她仗勢著他家人寵她,總是故意把自己闖的禍往他身上推,讓他代替她受罰,雖然她的心裡有那麼幾分歉疚,但畢竟還只是個孩子,誰會想到那麼多?
再說當初他臨時起意說要離家出外打拚,讓盧伯伯氣得半死,而且也在沒有知會她的情況下離開,害她傷心難過了好久,畢竟她的一顆少女心,可是繫在他身上的。
可惜他不懂,以為她的捉弄是故意找碴,當時的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再加上女孩家的矜持,更讓她不知如何啟齒。
無妨,既然她決定離開家鄉,就是要找到他,和他一較高下,然後再慢慢讓他對她傾心,憑她的美色和能力,還怕不成嗎?
「這你就甭擔心了,雖然我偏好清淡的甜酒,但並不代表我不喜歡嘗試別種酒。」想打發她?門都沒有。
「既然妳這麼堅持,我也不好打斷妳的興致。小蓉,去拿壺醉貴妃過來。」盧泛霆朝身後的丁小蓉吩咐。
「馬上來!」丁小蓉動作迅速的跑去取酒。
留意到丁小蓉的絕麗面容,金宛菲不免有些自慚形穢,雖然她長得不差,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嬌豔,但和丁小蓉的傾城容顏一比,有如雲泥之別,倘若盧泛霆喜歡的是丁小蓉,那她還有勝算可言嗎?
察覺到她的靜默,盧泛霆索性坐在她面前,感覺到周遭的人皆用著好奇的眼光注視他們,他壓低音量,決定和她把話說清楚。
「我問妳,妳到同雲城裡來開酒樓,不會是故意想和我打對台的吧?」他倒也不客氣,直截了當地說。
「如果我說是呢?」收起遠颺的思緒,她不動聲色的回道。
聽到她坦承不諱,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這女人果真是存心來找碴的,不過他現在可不是泛泛之輩,在商場上鮮少有人能與他匹敵,更甭論是她這個從小被人捧在手心中呵護的嬌嬌女。
「那很好,我很樂意接受挑戰,不過妳的無的放矢卻嚴重傷害了我的清譽,請妳即刻對外澄清,妳並不是我的未婚妻。」他沒忘了正事。
就是因為她莫須有的一句話,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成了陳世美,他又不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娶這個小魔女當妻子。
他的否決,徹底傷了她的心,對他來說,她只是個麻煩,只是個累贅,難道他對她從未有過一點點的動心?
「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她用著水潤般的瞳眸凝視著他。
當她用著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眸望著他時,他登時感到心頭一緊,內心深處向來無人碰觸的某塊禁區,似乎有鬆動的跡象。
發覺自己似乎對她產生了憐憫,他硬是逼自己狠下心腸。當年她就是愛用這種表情博取長輩的同情,就算他對她稱不上討厭,但也絕對稱不上喜歡。
「金宛菲,我就說得直白一點吧!我們兩個人只能算是青梅竹馬,還是冤家那一種,往後最好別有任何交集,對咱們彼此都有好處。」他語重心長的對她說,就希望她能接受和平共處。
「盧泛霆,沒想到你會將咱們兩人的關係切割得如此清楚,不過我想你忘了一件事。」她一臉漠然的望著他。
她受夠了等待,機會是留給懂得把握的人,倘若她選擇留在紀揚城裡癡癡的等他回來,說不定等到她人老珠黃了,他壓根兒不記得她是誰。
「什麼事?」接過丁小蓉送來的醉貴妃,他一臉鎮定的問。
只見金宛菲菱唇微勾,挑起一抹醉人的甜美笑容,瞬間,他像是被蠱惑了般,俊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唇角的那抹笑容,那雙粉嫩朱唇,居然讓他有一親芳澤的瘋狂念頭。
該死的,他歷經大風大浪,環肥燕瘦哪種類型的美人他沒瞧過?
金宛菲充其量只能算是普通美女級的人物,哪裡能挑起他的注意?只是她那抹甜美醉人的笑容,卻該死的讓他被吸引住了。
「當初你要離家時,盧伯伯剛好答應了咱們兩人的婚事,我手中可是有你娘親自送我的信物。」這話可不是她信口胡謅的。
「妳說什麼?!」他一臉震驚的拍桌質問。
相較於他的震怒,她慢條斯理的從懷裡拿出一個白色布包,擱置在桌上,然後緩緩的將布包打開,裡頭一對色澤翠綠的玉鐲,就這麼呈現在兩人眼前。
盧泛霆動作迅速的拿起其中一只,看著上頭精緻的鳳形雕紋,就知道這對玉鐲是他盧家的傳家之寶,自古以來只傳媳不傳子,只是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沒人知會他?
「原本你爹要將錢莊的生意交給你管理,不過沒想到你會選擇離家去打拚自己的事業,當時你爹氣到差點昏倒,我則是傻傻的待在家鄉等你回來,誰知道這麼一等,卻等了六年。」她美眸微瞇,有些忿忿不平的瞪著他。
她等了六年,盼了六年,終於得知他的消息,原來他在同雲城的祥雲酒莊裡當總管,還經營得有聲有色,讓她決定離鄉背井,選擇和他在同塊土地上奮鬥,就是要讓他發現她的存在。
「不可能,這件事我爹娘從未向我提過,這東西該不會是妳偷來的吧?」他俊眉微攏,認為這個可能性更大。
聞言,一把無名火從胸臆間燒起,金宛菲拍桌起身。原來她在他的心目中居然是如此不堪!
「盧泛霆,注意你的措辭!我金宛菲會是那種盜取別人財物的卑賤小人嗎?」
看她大發雷霆,一張俏臉甚至因此而有些扭曲,由此可見他的指控對她來說有多憤怒,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話似乎重了些。
「抱歉,我一時沒想太多,是我的錯。」只要是他犯錯,他向來勇於認錯,這也是他在商場上會成功的原因。
「你說這句話分明是在污辱我的人格,憑我家的財力,有需要去盜取這對玉鐲嗎?」他把她看成什麼了?
這對鳳紋玉鐲看來雖然貴重,但也並非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她金宛菲又何必去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再說她家可是開鏢局的,幾時缺錢來著?
最讓她感到傷心的,就是他從頭到尾都不相信她的人格,甚至將她視為宵小,這樁雙方父母許下的婚約,對她來說真的適合嗎?
儘管她是喜歡他的,但他心裡分明沒有她的存在,她又何須執著?
「宛菲,抱歉,我不是有心要那麼說的,只是我爹從未在書信裡告訴我這件事,我一時激動,才會說出那席話,對不起。」於情於理,他都欠她一句道歉。
「算了,反正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婚約的事,就當我沒提吧!反正六年期限已過,這對玉鐲,就請你親自交還給你娘吧。」她心灰意冷,再也不想爭取不屬於她的東西。
「六年期限?什麼意思?」他的眉頭始終沒舒展過,太多的謎團需要他釐清。
金宛菲深吸一口氣,發現自己方才的舉動,早已引來所有人的注意,她有些羞赧的坐了下來,目光還湊巧和站在後方的丁小蓉對上。
丁小蓉朝她點頭微笑,似乎沒有被她失控的舉動嚇著,她清了清喉嚨。每天和這麼漂亮的夥計工作,心情不好也難,難怪他始終沒將她當一回事。
「當初你爹是想等你回來讓我們兩人成親的,不過你一去不回,為了怕耽誤我的青春,才定下六年之約,倘若你六年內沒有回來,這樁婚約便不作數,至於你不知情的事,是我不讓盧伯伯告訴你的。」
「這麼重要的事,妳居然讓我爹瞞著我?」這未免也太不尊重他了。
「我只是不希望這件事造成你的壓力,不過看來我錯了,這些年來讓你自在逍遙,而我卻得守著一個有名無實的婚約,不值得。」她冷然一笑,沒什麼比心寒更難受的了。
她漠然的表情,彷彿心早已枯萎,對這樁婚事感到心寒,原本他應該要如釋重負,但不知為何,他的心卻緊揪著,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開心。
他不喜歡她,可也不代表他真的厭惡她,只是對於陳年舊事,還是有那麼一點在意,畢竟被她欺陵了那麼久,怎麼可能對她毫無怨言?
只是和她成為夫妻這件事,他還需要一點時間消化,再說她將玉鐲交付給他,他若真還回去,豈不是換他娘哭給他看?
「宛菲……」見她傷心,他難得辭窮的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盧泛霆,從今以後,咱們就只是生意上的對手了,為我們未來的戰局乾杯!」她替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喂,妳不要命了?喝這麼猛,會醉的!」他可不想在酒莊裡撿醉鬼回去。
醉貴妃雖然芳香甘醇,卻有一股嗆辣感,不常飲酒的人,通常會無法適應而嗆咳,再加上酒量不好的人,不用一壺,不出兩杯就會醉倒在地。
喉間湧現的灼熱感,讓她難受的開始猛烈劇咳,盧泛霆趕緊替她倒了杯水,俊臉有著難得的擔憂神情。
「咳咳咳……這就是天下第一美酒?怎麼會辣成這樣?」她接過他遞來的水,全數飲下,還是無法消弭那股灼熱。
「所謂的酒,儘管香醇濃郁,但它畢竟是酒,該有的嗆辣感是不會消失的!」這才叫酒,她懂不懂?!
「我的滿園香才是好入喉的酒,和這醉貴妃相比,滿園香好喝多了!」她被嗆得眼淚鼻涕直流,還不忘稱讚自家的酒。
盧泛霆俊眸微瞇。這女人老是愛和他爭論些沒道理的事,都二十歲了,還不知變通,簡直是不可理喻!
「也罷,咱們祥雲酒莊的酒,是讓懂酒的人來品嚐的,既然妳不懂酒,那就滾回妳的酒樓去喝妳的甜水酒吧!」
「什麼甜水酒?」丁小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忍不住問著一旁看戲的方祥雲。
「好像就是金霆酒樓的招牌酒吧,叫滿園香的,上回我去喝了一壺,的確是像甜水,沒有任何酒味。」所以他拍拍屁股又回來了,不合他的胃口。
不過看他們向來冷靜悠哉的總管會暴跳如雷的和女人對罵,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就算今天不開門做生意,也值得了啦!
「只是那個金老闆真的是盧大哥的未婚妻耶!她沒有亂說話。」丁小蓉私心還是認為金宛菲說的是實話。
「不過妳沒聽她說六年期限過了,婚約也失效了嗎?現在只要他們不承認,就沒有任何關係。」方祥雲打了個呵欠,有點睏了。
「這樣金老闆不是太可憐了嗎?再怎麼樣,盧大哥也是耽誤了人家六年的青春呀!女人的青春年華可是不等人的。」要她才不願意浪費六年去等一個沒心的臭男人呢!
「小蓉,妳只要顧好妳的星斗就行了,至於這一對……」
方祥雲笑得一臉詭譎,讓丁小蓉看了也覺得陰颼颼的。
「未來肯定精采可期。」方祥雲拍著胸脯保證。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6 天前
第三章
頭重腳輕,也比不上心灰意冷,金宛菲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金霆酒樓的,她只知道當她回過神來時,碧玉和麗兒已經扶她到房裡歇息,甚至還貼心的準備熱茶給她散散酒氣,讓她倍感溫馨。
原本她是想逼他履行婚約的,不過聽他的冷嘲熱諷,讓她的滿腔熱忱,也成了刺骨寒冰,身為女人的傲骨讓她不允許委屈自己,就算要放棄他,也不許他瞧不起自己。
嘴裡還殘留著醉貴妃的餘韻,果真是好酒,連她這個不懂酒的人,也能感受到它的馨香和嗆辣,甚至讓她還有些微醺,她記得盧泛霆當時流露出的擔憂神情,恐怕是擔心她醉倒在他店裡吧?
哼!她可不是那種柔弱的姑娘,只懂得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好依賴男人的幫助,自從她毅然決然來到同雲城開店時,早已捨棄了那個嬌貴的自己,現在的她,可不是昔日的她了。
「金姊,妳還好吧?怎麼臉紅成這樣?是不是身體不適?需不需要我請大夫過來?」碧玉看著她過於紅潤的面頰,有些憂心的問道。
「碧玉,謝謝妳,我只是方才多喝了幾杯,不礙事的。」金宛菲強打起精神,不讓她的姊妹們擔心。
「金姊,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碧玉偷覷著金宛菲的神情,就怕惹得她不開心。
「有話就問吧,悶在心裡多難受。」金宛菲坐在梳妝台前,將頭上的髮飾一件件的拿下。
金宛菲人美,心地又善良,對她們這些生活困苦的人,不但大方的出錢改善她們的生活,甚至還請她們到金霆酒樓工作,薪餉優渥不說,還提供食宿,簡直就是她們的再造父母。
所以她和祥雲酒莊總管的婚事,更是她們關注的目標,只是感覺盧泛霆似乎不認同這樁婚事,讓她們擔心她會受到傷害。
「金姊,妳和盧總管的婚事,是真的嗎?」碧玉鼓起勇氣問道。
似乎沒料到碧玉會開口問她這件事,她先是怔愣了好半晌,然後拿起木梳,開始梳理一頭烏黑秀髮。
「怎麼妳會對這件事有興趣?」金宛菲不答反問。
「金姊,妳不要覺得我太多管閒事,只是盧泛霆可是祥雲酒莊最精明的總管,在他的腦袋裡,沒什麼比金錢利益更吸引他,況且他對妳……」語未竟,碧玉有些遲疑該不該說實話。
金宛菲停下手邊的動作,一張麗容上有著淡淡笑意。她怎麼會不明白碧玉想對她說什麼?
從盧泛霆的反應,再笨的人都猜得出來他有多麼震驚,驚嚇更勝於喜悅,當初她只是想爭一口氣,沒想到反倒讓自己陷入窘境。
「對我沒興趣是嗎?」金宛菲淡然接續未完的話。
深怕打擊到她的心,碧玉拚命的想找話來安慰她,但越急就越想不出什麼好話來,「金姊,妳條件這麼好,盧泛霆看不上眼是他的損失,妳就甭為他傷神了。」
「為他傷神?我幾時為他傷神了?」金宛菲皺著眉,不承認自己的確因為他而受到打擊。
看金宛菲柳眉微蹙,碧玉驚覺自己說錯話,她一臉驚慌。她就是嘴笨,安慰人反倒弄巧成拙了。
「哎呀,瞧我嘴笨,連話也不會說,總之,金姊,妳又不是沒人要,用不著委屈自己嘛!」碧玉懊惱的說。
知道碧玉是在為她打氣,而她的反應似乎嚇到碧玉了,她緩緩起身,嬌容上流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讓妳擔心了,不過妳說的對,我又不是沒人要,再說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妳不用把我和他的名字扯上邊。」
「真的嗎?妳是說,妳和盧泛霆沒有婚約關係了?」碧玉雙眸發亮,這樣她就不用擔心金宛菲受傷了。
在「嗯,想想我也年紀不小了,倒不如向外公開招親算了。」金宛菲玩笑似的說道。
「金姊,妳不是在開玩笑吧?」碧玉嚇得只差沒摔倒在地。
憑金宛菲的美色,只要她一句話,恐怕來提親的人都要踏破金霆酒樓的門檻了,那個盧泛霆是哪裡有毛病呀?居然敢嫌棄她們最敬愛的金姊!
「當然是開玩笑的,不過女人青春有限,我是該替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了。」再拖下去,只怕是人老珠黃,沒人要了。
「好,我就不相信憑金姊的姿色,會找不到一個懂得珍惜妳的好男人,這件事就交給我吧。」碧玉拍著自己的胸脯,只要金宛菲願意,她就不相信會沒人上門。
以為碧玉只是在替她抱不平,她也只是淡然一笑。愛情對她來說,已經佔據掉她太多的歲月,從現在開始,她要為自己而活,再也不要理會那個沒心沒肺的臭男人了!
※※※※
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
盧泛霆一大清早就開始巡視酒莊裡的環境,確認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這才安心的打算到同雲山去散心,畢竟這些日子以來的紛擾,讓他難得沒了心思在工作上,為了不破壞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他決定出去走走好提神醒腦。
「盧大哥,你要上哪去啊?」丁小蓉眼尖的發現他要出門,隨口喚住他。
「去外頭走走,如果我比較晚回來,再麻煩妳和星斗替我看一下店。」他一點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會給他胡搞瞎搞了。
看他一副沒精打彩的模樣,難道也是知道那件事後,打擊太大,所以需要出外去散散心?還說不在乎人家,結果一聽到這件事,還是會受到影響的吧!
「你是不是因為聽說金宛菲要對外招親,情緒才會這麼低落的呀?」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聞言,他俊眉微攏。雖說他對金宛菲沒有半點感情因子存在,但為何聽見她要對外招親,他的心情居然會有那麼一絲不悅?
「她要對誰招親都不關我的事,我走了。」他輕哼了聲,隨即邁步離開。
反正金宛菲對他來說只是一場惡夢,只不過當她將那對鳳紋玉鐲交付給他時,他承認他的確有幾分愧疚,畢竟那是他娘交給她的信物,而他卻誣賴她是偷東西的賊。
只是要他突然接受她是他的未婚妻,至今他仍感到有些不切實際,雖然她口頭上說要放他自由,但這畢竟是兩家長輩定下的親事,她說的話能作數嗎?
不過丁小蓉說她公開對外招親,直接消弭了他的疑慮,可她也用不著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來開玩笑,誰知道會招來一些什麼不倫不類,還是什麼三教九流之輩?不成,他得親自上門問問她究竟在搞什麼鬼。
步伐一轉,他往金霆酒樓的方向走,只見原本就生意興隆的金霆酒樓,門外聚集了眾多人潮,清一色幾乎是男的,其中還不乏許多熟面孔,尤其是祥雲酒莊的貴客——清王爺,居然也在其中!
「清王爺,怎麼今日獨自一人站在這裡,也沒瞧見您的貼身護衛?」盧泛霆忙不迭上前打聲招呼。
清王爺一見是他,隨即熟絡的搭上他的肩膀,剛毅的五官難得柔和,讓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適應。
「盧總管,原來是你呀!看來你應該也是聽聞這金霆酒樓的老闆要公開招親的消息了吧?」
「方才聽店裡的夥計提過,不過這些聚集在此的人,該不會都是來招親的人選吧?」這……人也未免太多了吧?
金宛菲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招來這麼多條件優異的對象?就他入目所及的,就包含了同雲城裡最有錢的富賈,還有一些達官貴族,最大的一個,就是站在他面前的這位,當今皇帝的二哥——清王爺。
「哈哈!難得有盧總管不知道的事,這金霆酒樓裡的金老闆,為人大方又爽朗,人長得更是嬌美如花,本王正好也欠一個紅粉知己,就前來碰碰運氣了。」他大方的說明自己的來意。
能讓王爺看中,即便不可能成為王妃,至少也是一名寵妾,多少女人等著攀上枝頭變鳳凰,倘若金宛菲勢利一點的話,就不會捨得放過眼前這條大魚。
「王爺真愛說笑,金老闆也年屆雙十,以姑娘的年紀來說也不小了,憑王爺的條件,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女人嗎?」盧泛霆微笑以對,直覺的不希望讓金宛菲和清王爺沾上邊。
待在同城的人都知道,這位清王爺花名遠播,只要是頗有姿色的姑娘,都是他網羅的對象,先前他見過丁小蓉的美色,驚為天人,甚至不惜重金也要將她收房,若不是方祥雲出面拒絕,恐怕她此時也成了清王爺的小妾呢!
好歹金宛菲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馬,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替她做點什麼,首要之計,就是替她篩選不適當的人選。
「盧總管,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金老闆年紀雖長,卻閱歷豐富,本王就是想找個能傾聽本王煩惱的解語花,這年紀自然不是問題。」清王爺爽朗一笑,手執一把摺扇搧風。
「其實我和金老闆算是舊識,有件事我不知方不方便說……」盧泛霆欲言又止,似乎在煩惱該不該吐實。
被盧泛霆挑起好奇心,清王爺濃眉微挑。既然事關金宛菲,他就沒有錯過的道理。
「盧總管但說便是。」
盧泛霆清了清喉嚨,刻意壓低音量,就怕被其他人聽見會壞了他的好事。
「金老闆表面上雖然嬌媚可人,但私下卻是隻母老虎,夜間就寢時還會發出震耳欲聾的鼾聲,你確定你還是想找她當你的紅粉知己?」
聞言,原本還勢在必得的清王爺,此時也變得有些猶豫。紅粉知己是好聽點的說法,如果真把金宛菲娶回去,肯定是希望她成為他暖床的女人之一。
他會看上她,就是喜歡她的那股騷勁,倘若真如盧泛霆說的那樣,他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
「金老闆真的有這麼糟?」清王爺有些質疑的問道。
「也沒那麼糟,如果王爺不介意,其實那些缺點也不算什麼了。」盧泛霆揚唇輕笑,很懂得利用人性的弱點。
他保證,不消片刻,清王爺絕對會推託有事,趕緊離開現場。
「那個……盧總管,本王突然想起府裡還有點要事,就不多留了。」
「王爺慢走,改日務必要到祥雲酒莊喝杯酒哪。」盧泛霆不忘做生意,俊臉上始終保持一貫性的笑容。
「一定一定。」清王爺客套的說著,隨即轉身離去。
這樣不就搞定一個了?
盧泛霆正想尋找第二個人選時,一道嬌柔的嗓音驀地揚起,讓他背脊一陣發涼。
「原來你都是這樣在背後詆毀我的?」金宛菲面無表情的瞪著他。
當初碧玉也不知道是怎麼解讀她的話,居然對外宣佈她要公開招親,近日酒樓幾乎座無虛席,其中要登門提親的更是佔了極大數,讓她倍感困擾。
只是她又不好責怪碧玉,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從這些人選中,挑選出一個她看得上眼的,可惜她心有所屬,其他人皆入不了她的眼。
而她適巧出外散心回來,就讓她撞見這個畫面,聽著盧泛霆的惡意中傷,她就滿肚子火,這男人就這麼厭惡她到這種地步嗎?
「宛菲?妳怎麼會在這?」沒料到當事人會在這裡,他當下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盧泛霆,你不想娶我,又不讓人家來提親,你就真的有那麼討厭我?!」顧不得這裡是大街上,她一古腦兒的把自己的不滿宣洩出來。
「妳小聲點。」她的嚷嚷,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怎麼?你怕讓大家知道你的惡行惡狀,破壞你完美的形象是嗎?」她冷嗤。
看她在氣頭上,說話的音量也越來越大,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想也不想的上前捂住她的嘴,大掌摟著她的腰,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被他攬在懷中,感覺到他健壯結實的體格,以前的他個頭雖高,但身形偏瘦,看來這六年來的歷練,讓他變得更加精壯了。
倘若不是他要制止她的嚷嚷,或許也不會如此貼近她吧?
拉著她走到街尾的角落,確認沒什麼人之後,他這才鬆開放在她嘴上的大掌,看著她氤氳的水眸裡有著難以言喻的神情,彷彿有一隻大手緊緊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呼吸困難。
不可否認,她是美麗的,或許不若丁小蓉那樣的花容月貌,但她卻多了份成熟的韻味,尤其是她那雙嫵媚誘人的眼眸,總是在無意間,勾起男人心底的慾望。
發覺自己深受她影響,他深吸一口氣,鼻腔裡卻盈滿她身上的清香氣味,驚覺自己的手還摟著她纖細的腰,他有些倉卒的鬆手,往後退離她一大步。
「怎麼?覺得我髒,所以不敢太靠近?」察覺他的舉動,她皮笑肉不笑的睨著他。
「妳剛有去踩到狗屎嗎?」他一本正經的望著她,讓她感到一頭霧水。
「當然沒有!你沒事問我這個做啥?」她身上哪裡有臭味了?
「那就是了,既然妳沒有踩到狗屎,哪裡髒了?」他莞爾輕笑,巧妙的化解尷尬。
她俏臉微赧。這傢伙永遠都讓人摸不著頭緒,以前她就覺得他的腦中永遠有許多想法,那是她所無法碰觸的地方,六年後的他,更讓她無法捉摸。
「那不是重點,你沒事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她沒忘了他們兩人此刻正在爭吵。
「妳真的公開對外招親?」他直接問道,一點也不客氣。
「那不關你的事。」她冷著臉,就算她原本沒打算這麼做,被他這麼一問,她隨便找個人,也要把自己給嫁了!
「宛菲,不要意氣用事,妳這樣還搞不清楚對方的人品,就胡亂把自己給嫁了,最後受傷的還是妳啊!」基於朋友的立場,他苦口婆心的勸說。
聽他關心的言論,沒來由的讓她怒火攻心。
倘若不是他,她現在也不需面臨如此窘迫的局面,全城裡的人都知道她和他有婚約,卻又因故解除,有不少人耳語都說是因為她年紀太大,他才看不上她的。
無論事實與否,傷害已然造成,現在他們兩人應當要形同陌路,他又何必管她的死活?
「盧泛霆,無論我嫁雞嫁狗那都不關你的事,也用不著你多管閒事。」她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他一手抓住。
「金宛菲,妳究竟在氣什麼?」他可以強烈感受到她的怒氣,但他卻不知道她在氣什麼。
婚約是由長輩所定下的,現在她片面取消婚約,對兩人來說應當是一種解脫,雖然對她的名聲或許會有些衝擊,但他的衝擊比她還來得更大,她又有什麼好氣惱的?
「我沒有。」打死她都不願意對他吐實自己的心意。
她暗戀他那麼多年了,始終沒有得到他的正眼看待,如今他卻因為她要把自己嫁掉,所以跑來纏著她,讓她哭笑不得。
「還說沒有?妳每回見到我,總是冷嘲熱諷,再怎麼說我還算是妳的兄長,哥哥關心自己的妹妹有錯嗎?」他凜著臉,正色的說道。
他將那些異樣的情緒歸咎於是兄妹情誼,況且金宛菲也是和他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他不可能放任她不管,至少也得盯著她,不能讓她做傻事。
「哥哥?哼!我承受不起。」她甩開他的手,氣他的不解風情。
看她視若無睹的轉身就走,他被她無視的態度給激怒了,向來沒有女人敢忽視他的存在,她卻一而再,再而三把他當成空氣,讓他著實嚥不下這口氣。
他抓住她纖細的臂膀,力道之大,讓她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後一跌,他順勢接住她,讓她躺在他的懷裡。
她怔愣的望著他,一顆心卻不由自主的急遽跳動著。
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那雙斜飛入鬢的濃眉下,有著一雙深邃,充滿神秘的黑眸,高聳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張寬厚適中的唇,剛毅有型的下巴散發著誘人的男性魅力。
盧泛霆絕非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但她就是把心遺落在他身上,就連現在這樣靜靜的看著他,都讓她覺得飄飄然,彷彿在夢裡似的。
「我們兩個人就不能平心靜氣的說話嗎?」他嘆了口氣,將她扶正。
「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她穩住身子,板起俏臉回道。
「撇去婚約的事不說,我應該沒做什麼讓妳生氣的事吧?」他挑眉問道。
「你不是想離我遠遠的,最好不要和我有任何交集嗎?現在如你所願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不悅地哼了聲。
她說的是事實,但他卻不想和她劃清界線,說他犯賤也好,無聊也罷,總之,他的心不容許他漠視她的存在。或許是因為他潛意識把她當成家人吧,一個還需要人呵護在掌心的小妹妹。
「我只是希望妳不要意氣用事,如果妳真的想嫁人,我會替妳物色好對象。」也不想見她病急亂投醫。
「什、什麼?!」她美眸微瞠,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像清王爺雖然是個皇親國戚,但他花名遠播,就不適合當一個好夫婿,那個王元富性好漁色,時常拈花惹草的,這個也不好……」他如數家珍的和她分析幾個有名的花花公子。
金宛菲越聽越火大。這男人不懂她的心情也就算了,還老是說些讓她生氣的話,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愛過他,至少也會讓自己好過一點。
「盧泛霆。」她板著臉,沉著喚道。
「怎麼了?妳也認同我的說法嗎?」以為她接受了他的說法,他喜上眉梢的問。
「你這個笨蛋!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她用力的踩了他一腳,然後頭也不回的轉頭就走。
沒料到她會來這麼「臨門一腳」,他抱著右腳在原地跳著,齜牙咧嘴的怒瞪著那早已遠去的倩影。
「該死的!她哪來的力氣啊?」腳上的痛楚讓他忍不住低咒著。
他好心要替她物色對象,她卻以「腳」相報,他是招誰惹誰了?
等待痛楚散去,他忍不住低咒著。她果然和他記憶中的小魔女一個樣。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去時,一抹熟悉的粉色身影,就蹲在某條小巷子裡。
那不是剛才那個氣焰高張的魔女嗎?是故意躲在那裡想襲擊他的吧?若是如此,他也是有備而來,不會讓她再度有機可乘。
他緩緩接近她,卻見到她的周遭圍繞著一群狗兒,而她臉上散發出的甜美笑容,卻不經意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知道她很美,但不曾見過她如此純真的一面,看她放下身段,手中拿著買來的包子餵食那些被人棄養的小狗,彷彿當牠們是朋友般和牠們閒話家常。
「狗兒們,可惜我沒辦法收養你們,只希望能有好心人收留你們,別再讓你們挨餓受涼了。」金霆酒樓不適合養狗,她那群娘子軍有人可是怕狗怕得要命呢。
「呦嗚……」狗兒們似乎聽得懂她的話,忍不住哼了聲。
她輕撫著牠們的頭,想起方才盧泛霆的話一顆心就隱隱作痛。她以為自己放下,就可以結束這一切,卻沒想到他的一句無心話語,便足以影響她的情緒,教她感到痛苦難當。
原來愛情不是想割捨就能割捨的,她花了好幾年的時間來愛他,難不成還要花上數年的時間來忘了他嗎?
「我啊,愛了一個男人算一算也有七、八年了……不,或許還要更久,我也記不得了,可是我卻以為欺負他,就能讓他注意到我的存在,沒想到他卻因此而畏懼我,視我如惡鬼,甚至躲了我六年,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可悲?」她苦笑。
躲在巷口的盧泛霆,心頭一凜,看著她有些凄楚的表情,彷彿也能體會她的痛苦。他深吸一口氣,向來清晰的腦袋,瞬間成了一片空白。
「不過無所謂,既然他這麼討厭我,我就選擇放手吧,或許忘了他,我反而會過得更好。」她嘆道。
她愛了許多年的男人,會是他嗎?
倘若真的是他,但他卻從來不知道她的心意,以為她小時候的捉弄是故意的,沒意識到那可能是她喜歡的表現,而他卻視她如魔女,避之唯恐不及,現在回頭想想,他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似乎顯得他不夠成熟。
再說撇去她對他惡作劇的事不說,以前的她也是溫柔善良的好姑娘,對於關照那些貧苦災民更是不遺餘力,時常主動要求她的父親發放米糧賑災,但他卻忘了這些。
其實,她並沒有他想像中的糟,是他的主觀意識讓他誤解了她。
仔細回想,他發現其實自己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厭惡她,否則他不會想和她來個「兄友弟恭」,甚至主動替她物色對象。
那麼他先前對她不友善的態度,肯定也傷了她的心吧?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我改天再來看你們,要乖喔。」她溫柔的向牠們告別,和牠們聊過之後,她的心情因此舒坦不少。
至少狗兒不會到處去說嘴,她的心事也可以永遠封存在心底,不讓人知道她愛得有多卑微,有多心酸。
當她走出巷子,一道偉岸的身影,就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她美眸微睜,難以置信的瞪著眼前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要死了,他不會聽到她說的那些話了吧?
先前解除婚約就已經讓她夠難堪了,若再讓他知道她的心意,她豈不是要無地自容了?
「被妳踩的地方一直到現在才不痛,我正準備回去,妳呢?」他故作無事,氣定神閒地回道。
「我……你剛剛沒聽到什麼吧?」瞧他的反應,似乎不像有聽到她的自白。
「我才剛走過來,就遇到妳從巷子裡走出來,怎麼,裡頭有什麼東西嗎?」他很上道的假裝沒聽到。
金宛菲這才鬆了口氣,俏臉有著淺淺笑意,似乎忘了方才兩人的不愉快,纖纖素指往巷子一指,只見一群狗兒正在那兒玩耍。
「那是附近的小黃狗生的,可惜沒人願意收養牠們,我擔心牠們餓著,才時常出來送些食物給牠們吃。」
「沒想到妳這麼有愛心。」他溫柔的稱讚。
聽到他的讚美,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兩人和平的相處,這似乎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我、我想到我店裡還有事,就不和你聊了,告辭。」她拎著裙襬,有些倉皇的逃離現場。
再待下去,她只怕會亂了陣腳,什麼該說和不該說的全都給說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離他遠遠的比較好。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6 天前
第四章
「泛霆,你現在是在做什麼?」甫從酒窖裡出來的風殘雪,一見到坐在石桌前,一臉正經八百的盧泛霆,不禁好奇的上前問道。
只見盧泛霆認真的審視著桌上密密麻麻的紙張,專注的程度,連他出言喚他都恍若未聞。風殘雪邁步上前,低頭審閱著紙張的內容。
「金銀錢莊老闆金多錢,二十九歲,嗜錢如命又愛好美色,陳記布莊新任當家王耀川,二十五歲,個性正直又溫柔體貼,可惜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你搜集這些東西做什麼?」清一色全是單身男性,讓人懷疑他的動機。
一聽到風殘雪的嗓音,他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倉皇的將桌上散落的紙張全給疊了起來。
「你……你怎麼一聲不響的站在我身後?」嚇得他冒出一身冷汗。
「我剛喚了你好幾聲,是你沒聽見。不過你搜集這麼多單身男子的資料做什麼?」風殘雪俊眉微攏。
依他看來,全同雲城的單身男子幾乎都囊括在內了,只是向來只著重酒莊利益的盧總管,幾時對這些未婚男子有這麼大的興趣了?
「沒什麼,還不就那個巷尾的李大嬸跟我說她女兒都快二十歲還嫁不出去,要我替她物色一些好的對象。」他隨口說道,就怕讓風殘雪識破他的動機。
「是嗎?我以為你是在替金宛菲找對象。」風殘雪薄唇微彎,一語中的。
不愧是風殘雪,連這種細微的地方也都注意到了,既然都被他識破了,盧泛霆索性也不再隱瞞,將桌上的紙張攤開,決定和他一同討論。
「兄弟,果然事情都瞞不過你的雙眼,我的確是在替宛菲找對象。」
「倘若我記得沒錯,你應該很討厭金宛菲,怎麼現在會替她找對象?」風殘雪納悶的挑眉問道。
「於情於理,我都算是她青梅竹馬的哥哥,看她對外公開招親,來了些名聲不佳的怪人,倒不如由我親自替她挑選人選。」至少他也可以安心些。
他不願點破她心有所屬的事實,無論那人是不是他,他所能做的,就是替她物色更好的對象,好彌補自己對她長久以來的偏見。
只是不知為何,知道她喜歡的人可能是他,他的心竟有幾分雀躍,這種異樣的情緒反應,讓他更加心浮氣躁。
看盧泛霆十足認真的看著那些資料,風殘雪頓時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味,以往的盧泛霆,絕對不會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如此熱心,就算要替金宛菲找對象,也應該交由旁人去辦,他未免熱心過了頭。
看來他對金宛菲絕對不如他所認知的那樣。
「這個呢?」風殘雪心不在焉的隨手指了某一號人選。
「宮志華?他不是縣官的兒子嗎?做人囂張跋扈,不妥。」盧泛霆拿著筆,在上頭畫了個大叉。
「那這個呢?」風殘雪又隨興點了一個俊臉上噙著一抹淡笑。
「龍陽?龍達鏢局的大當家,武功精湛,嫉惡如仇……這個看來是不錯,只是武林中人總是豪邁不羈,就不知道會不會善待宛菲。」盧泛霆俊眉微蹙,心中也有著盤算。
「泛霆,如果是你,我想金宛菲會很滿意。」風殘雪笑著做出這個結論。
只有盧泛霆自己看不出來,就算他替金宛菲挑了多好的對象,依然會被他雞蛋裡挑骨頭,最終還是全數遭到他的否決,而會讓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是他極有可能在不知不覺喜歡上了對方。
「我?!別說笑了,我當初可是當眾拒絕了這門親事,怎麼可能又把自己推入火坑?」他又不是腦袋有問題。
「或許你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喜歡上了她呢?」這個假設並非不可能。
「我會喜歡她?這怎麼可能?殘雪,你別說笑了吧?」就算金宛菲喜歡他,也不代表他會喜歡她。
「那你就別管她,她想嫁誰都是她的自由,就算她所嫁非人,那也都不關你的事。」風殘雪涼涼地說。
風殘雪說的沒錯,如果他真的不喜歡金宛菲,他就不該插手管她的閒事,但他卻潛意識的不想和她劃清界線,甚至還多事的想替她物色好對象。
只是想起她落寞的神情,他心頭的不捨又是為了什麼?
釐不清自己的心思,看著桌上的紙張,他索性將它們揉成一團。管她想嫁給皇帝還是乞丐,那都不關他的事。
「你說的是,我何必管她的死活,反正隨便她想嫁誰,我還是把心力放在酒莊上好了。」盧泛霆有些老羞成怒的說。
真是嘴硬,明明心底還惦記著人家,還打死不承認,這和他以前有什麼分別?倘若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那才會令人懊悔不已。
「而且你不用擔心,我聽說駱尉雲已經約了金宛菲到同雲湖上遊船賞景了,如果我猜的不錯,沒多久,駱家應當會派人上門提親。」風殘雪將甫聽來的小道消息,免費奉送。
聞言,盧泛霆心頭微沉,一顆心說不上哪來的難受,只覺得沉甸甸的,潛意識的不希望她和別的男人太過接近。
難不成真讓風殘雪說中,他其實心底是對金宛菲有感覺的?
不同於先前的激烈反駁,他穩住心神,開始認真思忖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看著盧泛霆沉默不語,風殘雪俊美的臉上有著輕淺微笑,他相信聰明如盧泛霆,絕對會很快釐清自己的心的。
「哎呀,你們還在這兒閒聊啊?」丁小蓉清脆的嫩嗓,打斷了盧泛霆的思緒。
「星斗,你也來了。」風殘雪朝跟在她身後的耶律星斗點頭致意。
「方才我和星斗到同雲湖賞花,適巧遇到金宛菲和駱尉雲呢,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的,還僱了艘畫舫在湖上談心。盧大哥,你的未婚妻就要讓人給搶了,你還有興致在這兒聊天哪?」丁小蓉一鼓作氣的將方才的事全盤托出。
「每個人都有交朋友的權利,妳同我說這些事做什麼?」不想承認自己的心情大受影響,盧泛霆仍是八風吹不動的坐在原位。
「我只是好心知會你,那個駱尉雲是『立揚商行』的大少爺,長得一派斯文俊逸,為人也算謙虛,算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男人了,如果金老闆選了他當夫婿,我想也不會令人感到意外吧?」雖然比不上她的星斗,不過駱尉雲的風評真的算不錯了。
「我和尉雲也算是舊識,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盧總管,如果你是擔心他的人品,我可以跟你保證,尉雲絕對是值得依靠的人。」耶律星斗笑著再補上一槍。
左一句駱尉雲,右一句駱尉雲,那個姓駱的就真的有那麼優秀嗎?
感覺火氣充斥著整個胸臆間,盧泛霆板著臉,整個心情低落到谷底。他們就是巴不得金宛菲能選到一個好男人嫁了是吧?
儘管這曾是他最大的願望,但不知何時早已變了調。只見盧泛霆倏地起身,鐵青著一張俊容,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他這是怎麼回事?」丁小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問道。
「大概是理出了一點頭緒來了。坐吧,有新的酒要讓你們嚐嚐。」風殘雪招呼著,一點也不擔心。
適時的刺激反倒能讓一個人更加容易釐清自己的心,就希望盧泛霆能好好把握屬於他自己的幸福了。
※※※※
「駱公子,湖邊景致很美,謝謝你的招待。」金宛菲嬌媚的笑道。
「金姑娘不需如此客氣,我不過是希望有個人能陪我遊湖散心罷了。」駱尉雲莞爾回應。
當駱尉雲找上她時,她還有些訝異,畢竟這位立揚商行的未來當家,在外頭風評極佳,不只是他為人謙虛,也長得是一表人才,不少城裡的姑娘都心繫於他呢!
只是像她這樣年屆雙十的老姑娘了,憑他這樣條件的男人,又怎會向她提出邀約,約她遊湖,這點也教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她還是來了,因為她的確需要散散心,好來沉澱自己紛亂的思緒。
一想到盧泛霆那日的話,就教她心灰意冷,他不想娶她也就算了,居然還說要替她物色對象!
去他的物色對象,憑她的條件,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駱公子心底有事?」她善於察言觀色,眼尖的看出他的沉悶。
「妳眼力真好,這樣也讓妳猜到了。」
他不但沒否認,甚至還大方承認,讓她對他的好印象倍增。
「好歹我也是間酒樓的老闆,察言觀色這等功力,我還是有的,只是不知道駱公子是在煩惱些什麼?」她替他斟了杯酒,貼心的問道。
駱尉雲不答反笑,似乎沒有對她傾訴的打算,她也不強人所難,畢竟她和駱尉雲也不算熟稔,要對一個全然陌生的人說出心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金姑娘不也一樣有心事嗎?依在下看來,許是有人讓妳煩心了。」他精明的看出她的心事。
他的話,惹來她的輕笑。原來他們兩人都是讓人給擾了心,此行遊湖,只怕是沒那等心思欣賞美麗的景致吧。
「既然咱們都有煩心事,不如就撫琴自娛,看能不能平復一下心情吧。」她坐在一張琴前,靈活的指尖輕撫過琴弦,發出清脆的音律。
錚蹤琴聲自畫舫緩緩流洩而出,傳遍了整個湖面,坐在另一艘小船上的盧泛霆,一聽到琴音傳出,也不由得怔愣了好半晌。
「這琴聲聽來動人不已,韻味十足,不知是出自哪位才人之手?」船夫也跟著附庸風雅起來了。
「琴聲來自那艘畫舫,船家,那艘畫舫上有誰?」盧泛霆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不用想他也知道那琴音來自於誰的巧手,金宛菲雖然是他童年的惡夢不可否認,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聰穎過人不說,還連帶把他給整得不成人樣,如果他沒經歷過那一段恐怖的歲月,或許他也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是他現在偷偷摸摸的跟在她的船後頭做啥?全怪風殘雪和丁小蓉兩人沒事胡亂刺激他,害他一時情緒失控,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在湖面上了。
「你說那艘畫舫呀?我記得好像是立揚商行那個大少爺,叫駱……駱什麼的,和金霆酒樓的金老闆一塊上船的。」船夫偏頭想道。
「就他們兩個?」好一對孤男寡女,居然毫不避諱的就待在同一艘船上,也不怕引人非議。
「反正金老闆現在也在對外招親哪!瞧他們郎才女貌很匹配,也沒什麼不好。」船夫中肯的說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什麼好的?靠近一點!」一把無名火瞬間燒了起來,盧泛霆老大不爽的要船夫將船靠離畫舫近一點。
「我是說真格的嘛!再說盧總管不是和金老闆沒有婚約關係了,做什麼還偷偷摸摸地跟蹤人家……」
船夫不怕死的繼續嘮叨,卻換來盧泛霆惡狠狠的瞪視。
船夫聰明的閉上嘴。反正拿人錢財,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還是別蹚渾水比較妥當。
當小船逐漸靠近畫舫時,金宛菲一曲彈畢,臉上綻放出一抹嬌美的笑容,讓盧泛霆一時看傻了眼。和她相處時,兩人總是劍拔弩張,幾時見她對他笑得這般燦爛了?
「金姑娘,沒想到妳的琴彈得這麼好。」駱尉雲忍不住讚賞。
「多謝駱公子,宛菲獻醜了。」她緩緩起身,朝他微微福身。
不料船身一陣搖晃,金宛菲身形不穩的踉蹌數步,眼看就要跌倒,駱尉雲眼明手快的一把扣住她的柳腰,讓她完好無缺的倒在他懷裡。
一見到她倒在別的男人懷裡,盧泛霆只覺得一陣光火,想也不想的跳上畫舫,一把將還倒在駱尉雲懷中的金宛菲給搶了過來。
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還搞不清楚發生何事,就看見盧泛霆泛青的臉色,她眨了眨眼。這傢伙不是應該在祥雲酒莊裡嗎?怎麼會出現在他們搭乘的畫舫上?
「男女授受不親,駱公子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盧泛霆惱火地咬牙怒道。
「盧總管?你怎麼會在這裡?」駱尉雲一臉驚訝地問。
「那不重要,我看你為人正派,沒想到居然也想對宛菲下手!」倘若不是他剛好跟來,誰知道這人面獸心的傢伙想做什麼?
聽到盧泛霆的指控,駱尉雲頓時感到啼笑皆非,他只不過是順手扶了她一把,就被人誤以為是登徒子,只是鮮少看盧泛霆這麼失控的模樣,莫非盧泛霆對金宛菲有著異樣的情愫?
「盧泛霆,你腦袋有問題嗎?剛才駱公子是順手拉了我一把,再說你沒事跟蹤我們做什麼?」金宛菲瞬間回神,不悅地推開他。
「我哪有跟蹤妳?只是我剛好來這兒遊湖,沒想到剛好會遇上你們,又剛好看到他摟著妳,基於朋友的立場,我才跳上來救妳呀。」盧泛霆有些不自在的隨口說道。
就算他真的是跟蹤她,也絕對不能讓她知道,要不然他的威信何在?
最好是有那麼多的剛好,這傢伙真的是存心來壞她好事,她和別的男人出遊,他也要疑神疑鬼的,如果真的那麼在意,當初又何必將她拒之門外,讓她成了眾人的笑柄?
「是嗎?還真是剛好啊。」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既然盧總管也來了,那咱們三人就一塊遊湖吧。」駱尉雲大方的提議。
「駱公子,這樣不太好吧?今兒個是咱們兩人的幽會,讓一個閒雜人等待在這兒,豈不是擾了興致?」她意味深長的覷了盧泛霆一眼。
被人說是閒雜人等,盧泛霆也只能悶不吭聲的默默承受,誰教他理虧在先,只是一見到她和別的男人過於親密,他的心裡竟有些不是滋味。
「看來妳動作也挺快的嘛,這麼快就挑好對象了,什麼時候成親哪?」過於尖酸刻薄的語氣,連盧泛霆自己也覺得詫異。
他說話向來圓融,就算金宛菲的身分特殊,他自認對她就如同兄妹,但這麽酸澀的語氣,彷彿他在吃他們的醋。
吃醋?!這怎麼可能?他沒事幹嘛吃金宛菲的醋?
難不成真如風殘雪所說的,他早就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喜歡上這個他曾經視為人生中最大的惡夢?!
「盧泛霆,你說話可不可以留點口德?我和駱公子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成親與否,也都不關你的事,請你離開。」她雙手緊握成拳,眉頭糾結,一顆心因為他的話而感到疼痛。
在他的心目中,她就如此不堪?抑或是他認定她是個豪放女,來者不拒,甚至可以隨便答應男人的邀約,和那些青樓女子沒有兩樣?
「我只是擔心妳。」盧泛霆知道自己話說得太重,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不用你擔心,請你離開。」她指著外頭的小船,美眸因怒火而熠熠生輝。
「宛菲,我……」
向來靈光的腦袋,難得變得不靈光,盧泛霆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讓金宛菲看了更火大。
「夠了,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她用力推著盧泛霆,一時力道過猛,整個人重心不穩的撲向他。
「當心!」盧泛霆接住她的身子,卻因為她的衝勁,船身一陣搖晃,兩個人雙雙跌進湖裡。
「啊……」她的驚呼聲傳遍了整個湖面。
她不會泅泳呀!
當她跌入水面的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就要成為水底冤魂了,不過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始終緊緊的扣住她,帶著她往湖面上游,兩人同時在湖面上探出頭時,她這才拚命大口大口的喘氣。
「妳沒事吧?」盧泛霆喘著氣問道。
吃了好幾口湖水,她頓時強烈的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她緊緊攀著他的身子,就怕他一時不察而鬆了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沒事。」她搖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只見他臉上露出安心的笑容,深邃的黑眸裡,也有著明顯的暖意,她微微一愣。以往他見了她,總是像見著了什麼嫌惡的東西一樣,但現在明顯的不同,那是某種關心的情緒。
是她的錯覺嗎?他怎麼可能會正視她的存在?
「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朝一旁的船夫招手,納悶的問道。
「你不是很討厭我嗎?為什麼會用這種關心的眼神看著我?」她也不矯情,直接問出她的疑問。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他啞然失笑,看著她濕潤的臉蛋,竟覺得美麗出塵。
腦海裡頓時想起那日她對狗兒的自言自語,或許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發現她並不如他記憶中的可怕,甚至是有一點天真帶著一點傻氣,或許是在那個時候,他就不由自主的喜歡上她了吧?
只是當他發現自己喜歡上她時,並不像他預期中的排斥,甚至還對未來充滿期待。
「不知道?這是什麼答案?」她不若先前的氣憤,語調反而顯得平和。
「可能是我覺得妳不像我記憶中的那般恐怖,甚至多了幾分女人味,有那麼一丁點吸引我。」他笑道,不打算告訴她。
畢竟連他自己都還模糊不清,倘若只是他一時意亂情迷,錯把迷惑當喜歡,到時傷害了她的純情少女心怎麼辦?
「你說什麼?」她心跳漏了一大拍,一臉震撼的望著他。
她沒聽錯吧?他的意思是,他或許、可能會喜歡她?
原本低落的心情,因為他的這番話,她頓時覺得像要飛上天了。所以他的過度關心,她可以視為是在乎她的表現嗎?
「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我也需要好好想想自己這陣子詭異的行為,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
「憑你精明的腦袋,這麼簡單的問題需要困擾你這麼久嗎?」她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堂而皇之的輕靠在他身上。
「什麼意思?」換他不理解了。
當船夫緩緩把船駛近,將落水的兩人都給拉了上船,金宛菲的衣裳全部貼合在她玲瓏有致的曲線上,尤其她胸前裸露出的大片雪膚,讓盧泛霆俊眉微蹙,二話不說就將身上的外袍脫下,直接包住她引人遐思的身子。
「你的衣袍也濕了,做什麼還讓我披上?」她秀眉微攢,不理解他的動機。
「要妳披上就披上,囉唆什麼?」他口氣微衝,發現自己的態度不好,不免有些懊惱。
若是之前,她肯定會因為他的態度和他吵架,不過現在不同了,她知道他是在關心她,甚至是對她有感覺,只是向來精明的盧總管,怎麼會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或許她得來替他推波助瀾一番,也好解除她這六年來的相思之苦哪!
「哈啾。」她打了個大噴嚏,身子微微發抖。
「怎麼了?著涼了嗎?」他一臉擔憂的問道。
「沒事,我……哈啾、哈啾。」
她一連打了兩個噴嚏,讓盧泛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還說沒事,雖然時逢仲夏,湖水也冷得緊,再加上妳身子浸了水,又吹風,不著涼才有鬼!船夫,快讓船靠岸,若她著涼了,我唯你是問!」他朝船夫開火。
「是是是。」為了性命著想,船夫使勁的將船划向岸邊。
看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金宛菲掩唇輕笑。這種被人在乎的感覺,她早就想了好久好久了。
不過她絕對不會讓他這麼好過,她會將這六年來她所受的苦,一併從他身上討回來!
作者: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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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前
第五章
霧氣瀰漫的澡堂裡,一名女子緩緩走了進去,只見她褪去身上濕漉漉的衣裳,白皙無瑕的肌膚,再加上玲瓏有致的曲線,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瘋狂。
她用腳尖先試探水溫,確認溫度適中後,整個人便走入池中,一頭長髮隨意盤起,她閒適的靠在池邊,享受著這靜謐的時光。
「金姊,妳要的玫瑰花瓣來了,需要我替妳洗頭嗎?」碧玉貼心的拿了一籃花瓣進來。
「嗯,那就麻煩妳了。」今天她實在累極了,有個人幫她也是好的。
「對了,金姊,妳和駱公子不是去遊湖嗎?怎麼會和盧總管一同回來,兩人還全身濕淋淋的?」將玫瑰花瓣撒在浴池裡,碧玉好奇地問道。
不只是她好奇,全酒樓裡的人都好奇,明明盧泛霆對金宛菲是避之唯恐不及,怎麽今日兩人同時出現在金霆酒樓裡?而盧泛霆還對金宛菲噓寒問暖的,就怕她哪兒不舒服,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哪!
金宛菲菱唇輕揚。面對他的轉變,她只當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求,讓他正視到她的存在,而現在她不會再傻傻的等待,她要主動出擊,將他手到擒來。
「我和他不慎掉進湖裡,是他救我上來的。」金宛菲輕描淡寫地說道。
「掉到湖裡?!天呀!金姊,妳沒事吧?」若是金宛菲出了什麼意外,她們可怎麼辦呀?
「妳沒瞧見我好端端的待在這兒嗎?」金宛菲忍俊不禁笑道。
碧玉鬆了一口氣。幸好那個盧總管在,要不然她恐怕見不到金宛菲了。
將金宛菲的長髮解下,碧玉拿起皂角替她清洗長髮,她閉上雙眼,任由碧玉的雙手在她頭上輕輕按壓,替她減輕不少疲勞。
「不過……金姊,盧總管在外頭等妳,妳要見他嗎?」想起那位堅持不肯離開的大總管,碧玉有些遲疑的問。之前金宛菲還為了盧泛霆傷神,她早就把他歸類為顧人怨的對象之一了,不過既然他救了金宛菲,算是大功一件,她就不同他計較,否則她早就把他給轟出去了。
「他在外頭等我?他沒回去換衣服嗎?」金宛菲皺眉問道。
方才他們兩人可是同時落水的,倘若他沒回去,現在豈不是還穿著濕衣裳?
「妳擔心他?」看她擔憂的神情,碧玉忍不住打趣道。
「很明顯嗎?」不再迴避碧玉的試探,她大方的回應。
「金姊,妳別被他騙了,雖然他救了妳,可是他對妳無心是事實呀!」為了怕金宛菲受到二次傷害,碧玉苦口婆心的勸道。
「碧玉,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不用替我擔心。」
過去六年,她只懂得等待,卻從未主動替自己爭取些什麼,可現在不同了,她決定主動出擊,讓盧泛霆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好吧,不過如果他真的做出什麼傷害妳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碧玉義憤填膺的說。
「謝謝妳。碧玉,我忘了帶乾淨的衣裳進來,妳去替我拿吧。」金宛菲溫婉一笑,朝她開口。
「嗯。」碧玉頷首,動作迅速的離開澡堂。
金宛菲將一頭烏黑秀髮洗淨後,起身坐在浴池邊,拿起皂角塗抹在身子上,門外傳來的細微聲響,讓她以為是去而復返的碧玉,她頭抬也沒抬地拿起一旁的毛巾,緩緩清理著身子。
盧泛霆走進煙霧瀰漫的澡堂,方才他送金宛菲回來時,原本想回祥雲酒莊換件乾淨的衣裳,剛好遇到一位姑娘和他說後頭有澡堂可以清洗,她還好心的替他張羅乾淨的衣裳,盛情難卻之下,他就過來了。
不過這間澡堂還挺寬敞的,祥雲酒莊如果也能蓋間這麼大間的澡堂,應該也是一種享受,回頭他再和方祥雲研議一番好了。
他迅速褪去身上的濕衣裳,整個人踏進池子裡,冷熱適中的水溫,讓他忍不住輕嘆了聲,看著池面上的玫瑰花瓣,他俊眉微挑,隨手撈起一朵花瓣。
「碧玉,是妳嗎?」聽到落水聲,金宛菲狐疑地問道。
熟悉的吳儂軟語,讓他心頭一震,方才他以為裡頭沒人,也沒留意周遭,一聽到聲音,他聞聲望去,就見到一幕教他血脈僨張的誘人畫面。
只見一副姣好的女性胴體,全身赤裸的呈現在他眼前,那頭濕潤的長髮適巧遮住了她胸前的圓潤豐盈,若隱若現的粉紅蓓蕾,讓他只覺得口乾舌燥,下腹一陣滾燙,胯間的男性有甦醒的跡象。
她白皙無瑕的美腿彎曲著,躲藏在腿心間的誘人幽壑,在裊裊煙霧中看不真切,而那張嬌美如花的美麗面容,徹底擊潰了他心底的最後一層防線。
「碧玉,我喚妳,妳怎麼不出聲?」金宛菲狐疑的抬起頭,望著水中背對著她的身影。
體形似乎魁梧了些,看碧玉這麼瘦弱,不像是這麼精壯的樣子呀,莫非是店裡其他人也來泡澡?金宛菲下了水,緩緩的走向對方。
感覺身後的人逐步逼近,盧泛霆強忍著想回頭抱她的念頭,決定出聲遏止她,「我如果是妳,我會停在原地不動。」
他過於瘖瘂的嗓音,讓金宛菲嚇了好大一跳。
「盧、盧泛霆?!」她刷紅了臉,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碰面,這傢伙分明是存心想佔她便宜的!
「抱歉,我不知道妳在這裡,妳先轉身,我會馬上離開。」他深吸口氣,試圖穩住紊亂不已的心。
說她不緊張是騙人的,況且她方才在池邊還清洗了那麼久,說不定他早就把她給看光光了,倘若她現在就放他離開,他咬定沒誤闖澡堂輕薄她,那她豈不是虧大了?
既然上天替她製造了這個絕佳的機會,她不好好把握才是笨蛋,反正她都賴定他了,也不怕他始亂終棄,而她有自信,他早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看著他寬厚壯碩的背,她伸出纖細的長指,開始描繪著他身上緊實的肌肉線條。
她的碰觸,一股電流瞬間在他體內流竄,那種強烈的酥麻感,讓他差點把持不住。
「不要玩火,我的定性沒有妳想像中的大。」他強忍著慾望,聲音有些微顫抖。
「我對你而言,這麼有吸引力嗎?」她大膽的從他身後環住他,整個身體全部貼在他背上。
成熟的女性嬌軀,讓他引以自豪的自制力蕩然無存,雖然他自詡可以抵擋任何美色的誘惑,但金宛菲不同,她對他足以造成巨大的影響。
想到她婀娜的體態,背後那兩團綿乳此時正貼靠著他,他低咒了聲,隨即轉身面對她。
他過於深沉的黑眸凝聚著一團火,她明白那是什麼,儘管心裡頭緊張的想轉身逃跑,但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男人不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動物,趁我現在還有自制力,妳最好馬上離開。」他呼吸急促,試圖將視線停留在她臉上。
她的芙頰因熱氣而熏得紅潤,一雙美眸添上一層水霧,當她用雙手捧住他的臉,甚至大膽的獻上她的唇,他幾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狂跳,身體也因為她而興奮。
「盧泛霆,記得我在落水時同你說過的話嗎?」她吐氣如蘭,撩撥他的心智。
盯著她誘人的紅嫩唇瓣,他俊眸微瞇,腦袋一片空白,壓根兒不記得她同他說過了什麼。
「什麼?」他有些茫然的問。
「憑你這麼精明的腦袋,難道不清楚你對我是什麼樣的感覺嗎?」她笑得千嬌百媚,徹底勾走了他的三魂七魄。
從未栽在女人手裡的盧泛霆,頭一回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這女人居然敢挑逗他,甚至是勾引他,莫非她對每一個男人都是這樣?
一想到有別的男人碰過她,他就沒來由的發火。這女人應該是屬於他的,就連他娘都將傳家玉鐲交給她了,誰還敢動她?!
「該死的妳,敢挑逗我,就必須承擔後果!」他低咒了聲,隨即低頭吻住她鮮豔欲滴的紅唇。
※※※※
他的吻比她預期中的還要炙熱如火,卻輕易地喚醒她體內的慾望,她主動的迎合他,承接他的吻,當他的舌如入無人之境般的闖進她的領域時,她的身子忍不住興起一股戰慄。
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她摟著他健壯的胸膛,和他親密擁吻。她拋開屬於女性的矜持,熱情的勾纏他滾燙的舌,雙手甚至不安分的撫摸他背部結實的肌理。
這妖女!被她撩撥得早已全身慾火焚身,盧泛霆略顯粗魯的啃囓她的唇,大掌罩上她胸前的兩團雪乳,豐盈的圓乳盈滿了他的手心,沒想到這丫頭還挺有料的。
「泛、泛霆……」他的搓揉,引起她的呻吟,那種奇妙的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舒服。
她的嗓音充滿誘人的韻味,他愛極了她喚他的名字。吻著她白嫩的頸窩,舔吮著她性感的耳珠,他幾乎不曾像現在這般渴望一個女人。
心中的那團迷霧逐漸清晰,就是因為他愛上了這個女人,所以他會為她擔憂,為她嫉妒,甚至對她的誘惑無法抗拒,整個人為她迷失。
「我喜歡聽妳叫我的名字。」他在她耳畔呢喃。
他灼熱的氣息,教她渾身一陣酥麻。沒想到自己如此放浪形骸,甚至大膽的在澡堂裡勾引男人,她忍不住羞紅了臉,卻不容許自己退縮。
「你是不是喜歡我?」她嬌聲問道,想套出他的心意。
「如果我說是,妳會怎麼樣?」他望著她,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似乎沒料到他會如此爽快的承認對她的感覺,她心頭一陣狂喜。等了六年,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我記得你很討厭我。」她開始翻舊帳。
「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了,他只覺得她整個人看來美得出塵,更能左右他的心智。
「可是如果我說我並不想給你機會呢?」她促狹的望著他。
在外頭歷練許久,看盡人間百態,她怎會不知道如何駕馭男人的心思?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她決定先給他吃點甜頭,再讓他嚐嚐思念一個人的滋味,這是他欠她的。
「女人,妳果然不了解我。」他薄唇輕揚,黑眸裡閃動著一抹精光。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心底在盤算些什麼?
好歹他在江湖闖蕩好幾年,就算她是金霆酒樓的老闆,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他想要的,從未有得不到手的,如果她想和他鬥,他倒是很樂意奉陪。
他的眼神太過銳利,讓她心跳登時漏了一拍,只見他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將她往上一提,她胸前的飽滿,便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
「你、你想做什麼?!」她忍不住驚呼出聲,一張臉漲得通紅。
「妳說呢?」他張嘴含住她誘人的粉紅蓓蕾。
一股酥麻感竄過她的四肢百骸,他居然吻她的胸!
他的舌尖在她的乳尖上來回兜轉,引發一連串的快感,她忍住想呻吟的衝動,緊咬著下唇,下腹湧現出一股熱流。
他的啃囓讓她覺得又酥又麻,原本是想惡整他的,結果反倒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看著他埋首在她胸前,那畫面有多煽情就多煽情,若此刻有人闖進來,豈不是百口莫辯?
「你……停手……」她嬌喘地遏止道。
「我沒動手,我只是動口,難道妳不喜歡?」他不忘抬眸觀察她的反應。
只見她芙頰酡紅,一臉嫵媚誘人的模樣,那雙美眸彷彿在對他提出邀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直想在這裡要了她,但外頭傳來的呼喊,教兩人嚇了一大跳。
「金姊,我替妳拿衣裳過來了。」碧玉在外頭喊道。
金宛菲嚇得六神無主,她差點忘了碧玉去替她拿衣裳,若是讓碧玉瞧見了,她的閨譽豈不是毀於一旦?
「糟糕,你快放我下來!」金宛菲忍不住低嚷著。
「有什麼關係?反正妳遲早會是我的女人,讓人撞見也沒什麼不好。」他反而樂得輕鬆。
「盧泛霆,我還沒有要原諒你,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金宛菲老羞成怒地說。
「我記得我給過妳逃離的機會,可是妳選擇靠近我,就別怪我不放手。」他可是給過她機會了。
聞言,她頓時辭窮。當初她只想到要利用這個機會套出他的真心,也篤定他絕對不會對她始亂終棄,誰知道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呀。
「金姊?不在嗎?」沒聽到回應,門外的碧玉有些納悶的再喚了聲。
「那個……碧玉,衣裳就替我擱在外頭吧,等等我過去拿。」她趕緊回應,就怕碧玉開門進來,那她就糗了。
「不好吧?還是我替妳拿進去,不然妳著涼了怎麼辦?」
「不、不用了!真的!」
她的聲音透露出驚慌,讓碧玉更加狐疑,難道裡頭有什麼不可見人的東西?
「我還是替妳拿進去好了。」不等金宛菲回應,她自顧自的推門而入。
金宛菲登時嚇得花容失色,不知打哪來的力氣,將盧泛霆給壓進水裡,然後轉身面對碧玉,臉上有著僵硬的笑容。
碧玉環顧四周,也沒什麼可疑的人,不過金宛菲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碧玉,我就同妳說過放在外頭就好了嘛。」金宛菲乾笑兩聲。
「金姊,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什麼聲音,這裡有其他人嗎?」
感覺身後的男人因為憋不住氣,正悄悄的探出頭來,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輕拂在她背上,而他那雙不安分的手,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這男人,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在吃她豆腐!
強按下想發脾氣的衝動,金宛菲握住他放肆的手,隨即揚起美麗的笑容,一派優閒的望著碧玉。
「大概是我在哼曲子的聲音吧,妳想太多了。」
「是嗎?」碧玉一臉存疑,但裡頭就這麼大,也沒什麼可以躲人的地方,興許是她多慮了吧。
他的手輕撫過金宛菲的大腿,探向她雙腿之間,讓她忍不住驚呼了聲,用力朝身後踹了一腳,只聽見一陣悶哼,讓原本打算離開的碧玉去而復返。
「我真的有聽到聲音!是誰在裡頭?」太可惡了,居然敢躲在澡堂偷看金宛菲洗澡。
「沒有,是我剛才不小心滑了腳,真的沒人啦!妳先出去,我也要準備起來著裝了。」
「那我來幫妳。」碧玉拎著裙襬,準備上前來幫忙。
「不用,妳先出去忙吧,我怕店裡人手不夠。」她搖頭婉拒,就怕碧玉發現她身後的不速之客。
「喔,好吧。」今天的金宛菲還真的有點怪怪的,不過她向來尊敬金宛儘管內心存疑,還是依言轉身離去。
好不容易確定閒雜人等走了,金宛菲這才轉身怒視著罪魁禍首,只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一點也不怕被人撞見,果然是有恃無恐。
「盧泛霆,你是腦子有問題嗎?就不怕被碧玉看見?」看他還打算繼續方才未完的事,她紅著臉,一手捶打著他。
看她俏臉緋紅,再加上這澡泡久了也挺暈眩的,這回就饒了她,下回他可不會這麼輕易就喊停。
「這不就是妳的目的?」他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你、你胡說什麼?」她心頭一震,難道他看穿了什麼?
盧泛霆但笑不語,只見他俐落起身,健美的身材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她眼前,尤其他胯間的堅挺,讓她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
他旁若無人的拿起乾淨的衣裳穿上,一點也不在乎她的目光。反正他又不是大姑娘,忸忸怩怩怕人家看,況且他對自己的身材向來很有自信,讓她欣賞又何妨?
她幾乎別不開視線,明明知道該迴避,畢竟她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可是他裸身的樣子好美,全身充滿力與美,和她想像中的瘦弱模樣差距甚遠。
尤其是他的男性象徵,更讓她羞紅了臉,直到他著裝完畢,她才猛然回神自己看著他發呆。
「今天算妳好運,下回可不會這麼幸運了。」他蹲在池邊,神采奕奕的朝她說道。
「你想說什麼?」她挑眉問道。
「妳不是想向我宣戰嗎?別以為我看不懂妳那點心思。」對他來說,她還嫩得很。
被人戳中心事,金宛菲柳眉微蹙。明明她隱藏得極好,他是怎麼看出她的計謀的?
「那又如何?我本來就是為了你才成立金霆酒樓的。」如果不是他一去不回,她又何必在外頭拋頭露面?
一個女人要開一間店談何容易?倘若不是她爹娘給她做後盾,讓她無後顧之憂的打拚屬於自己的事業,倘若不是他,或許她也不會如此獨立。
換個方向想,她還應該要感激他,只是她得讓他嚐點苦頭,讓他知道她不是那麼好惹的。
「是嗎?那咱們來打個賭吧?」他黑眸一亮,發現自己極愛看她憤怒的模樣。這樣的金宛菲,更加挑起他的佔有慾。
「什麼賭?」她一臉戒備的問。每回只要他露出這種神情,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不過她不輕易認輸,就看他葫蘆裡要賣什麼膏藥。
「只要一個月內,金霆酒樓的業績好過祥雲酒莊,我就無條件答應妳一個條件,反之亦然。」他爽快的丟下戰帖。
「你該不會想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吧?」像他這等奸商,若是耍手段,她哪裡勝得了他?
盧泛霆薄唇輕揚,低頭啄吻著她紅腫的朱唇,黑眸裡有著濃濃笑意。
「放心,一切都是公平競爭,就算妳想使用美人計也無妨,不過請妳記住,妳的人是我的,別想拿妳自己當籌碼。」他輕柔的給了她警告。
他的話,讓她一顆心有如小鹿亂撞,整個人怔然的目送他離開,唇上還殘留著他的餘溫,她甩甩頭,發現自己因為他的話而雀躍著。
他似乎真的把她當成他的女人了,一有這層認知,她的心情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愉悅。
這場比賽她會贏的,屆時她可要好好取笑他,讓他徹底嚐到失敗的滋味!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6 天前
第六章
「怪了,最近金霆酒樓時常人滿為患,生意看起來似乎比咱們還要好耶!」丁小蓉一臉狐疑的說道。
「當然啊,人家推出買一送一的大放送,一堆人全都擠過去了。」方祥雲涼涼地說。
難得今日祥雲酒莊位置沒坐滿,甚至還有些冷清,反觀金霆酒樓就不是這副情景了,聽說裡頭的女夥計,打扮得比往常更加妖嬌美麗,打美人牌果然有效。
盧泛霆氣定神閒的坐在桌前喝茶,難得今日生意清淡,沒什麼客人,剛好可以讓他偷個閒。
金宛菲使出的招數,他絲毫不以為忤,祥雲酒莊主要客群從來就不是市井小民,今日他才接了一筆來自皇宮裡的大訂單,就算祥雲酒莊休息一個月,大夥兒還是可以分到可觀的紅利。
「很不錯的促銷手法。」買一送一加上美人計,很像是金宛菲的作風。
當初金霆酒樓本來就是靠打美人牌才能闖出名堂的,再加上食物還算美味,就是那個酒難喝了些,短期內或許可以累積不少人氣,但時間拉長,就不一定奏效。
「你還有閒情雅致在這兒喝茶呀?人家都快把咱們的客人給搶光了,你不該做些什麼嗎?」丁小蓉氣急敗壞的質問盧泛霆。
若是平時,盧泛霆肯定會橫眉豎目的衝去金霆酒樓一探究竟,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從容,除非他老早就知道金宛菲會出這招。
「放心,有我在,祥雲酒莊不會倒的。」盧泛霆自信滿滿的說。
「泛霆,瞧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難道那個金老闆會出奇招,也在你的意料之中?」方祥雲一臉暧昧的問道。
「算是吧,我和她打賭,只要她在一個月內業績贏過祥雲酒莊,我就無條件答應她一件事。」盧泛霆不以為忤的說。
「什麼?!」方祥雲和丁小蓉不約而同的嚷嚷。
他們偉大的盧總管究竟在想什麼啊?
如果金宛菲真的贏過他們了,提出要祥雲酒莊關門大吉的消息,難道他就要乖乖遵守,讓他們這一干人等全去喝西北風?
萬萬使不得啊!
「我說泛霆,你這會不會賭太大了啊?倘若她要你把祥雲酒莊讓給她,你就真的要讓啊?」開什麼玩笑!他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這間酒莊的老闆,我記得不是我吧?」他笑咪咪的望著方祥雲。
「本來就不是你,不過你比老闆還像老闆。」丁小蓉很中肯的說。
「那不就得了?倘若我輸了,就算金宛菲提出這種要求,也不作數,畢竟祥雲酒莊當家的人可不是我。」他可不是笨蛋。
他沒輸過,但為了預防萬一,早已替自己留了後路,就算金宛菲想以此要脅他也沒轍,只不過這妮子腦筋動得挺快,他欣賞。
「泛霆,你應該打定金宛菲贏不了你吧?」方祥雲豪爽的問道。
肯定是盧泛霆早有了應變之計,才敢向金宛菲下戰帖,身為祥雲酒莊的老闆,對他這個夥伴應當要多點信心才是,他的江山可是盧泛霆親手為他打下的呢!
「我的確是有我自己的辦法,不過她會不會反敗為勝,這可難說。」盧泛霆愜意的品茗。
「我的媽,你就不怕她挾怨報復,到時要你全身赤裸繞城一圈怎麼辦?」丁小蓉忍不住大聲嚷嚷,這大概會引起全城大轟動吧!
「只要她敢要求,我就敢做。」重點是,他知道她不可能那麼做。
從兩人差點擦槍走火的那一日,他就看穿了她的心,確定她是喜歡他的,否則她不可能主動勾引他,甚至不排斥他的碰觸。想起她在他懷裡失控嬌啼的嫵媚模樣,就輕易地喚醒他深藏的慾望。
他知道自己欠了她六年,所以他主動提出賭局,就是想讓她一吐怨氣,只是他倒挺好奇她會要求他做什麼?
是將他綁起來狠狠毒打一番,還是要他當著全同雲城的人面前向她道歉?無論是哪一種,都徹底挑起他的好奇心。
不過既然她敢使出美人計,他就親自登門拜訪,看看她有沒有聽從他的警告,沒讓自己成了那些美人之一。
思及此,他豁然起身,站在一旁的方祥雲和丁小蓉登時嚇了一大跳,不過是說到全身赤裸的繞城一圈,他就這麼激動,那如果金宛菲真要他那麼做,他豈不是要拿刀砍人了?
「盧大哥,我只是打個比方,你不用這麼激動啦!」她忙著安撫他。
「激動?我哪裡激動了?我只是想上金霆酒樓去當個貴客,參考參考囉。」盧泛霆一臉溫和地說。
「你的意思是,你今天又要曠工了?」
「誰曠工?我是如妳所願,不把自己成天關在這裡,再說我是去刺探敵情,又不是去哪裡快活,緊張什麼?」他可是很盡忠職守的好嗎?
「也是,那你就快點去吧,反正今兒個客人這麼少,隨便打發打發就好了,總之,你可千萬別輸了,咱們祥雲酒莊可丟不起這個臉。」方祥雲朝他揮了揮手,要他趕緊辦正事去。
就算那間金霆酒樓再厲害,也比不過他們祥雲酒莊,倘若真讓人給拚下去了,那他這個老闆也該退隱江湖,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
金霆酒樓裡人滿為患不說,還有不少人在外頭排隊等候,今日店裡的夥計全都是精心打扮,個個嬌美如花,雖然沒有清涼打扮,但光看她們親切甜美的笑容,每個客人都感到值回票價。
金宛菲笑容可掬的端著招待的酒送到客人桌上,今天除了點特餐有買一送一的好康之外,凡是消費的顧客,都免費招待一壺滿園香,不少客人聞風而來,讓她們差點忙不過來。
「金老闆,最近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平時金霆酒樓也不曾像現在這般優惠,怎麼這回不但買一送一,還招待一壺酒哪?」熟客王士成忍不住笑問。
「王公子,平時常見你們上門來光顧,自然得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囉。」金宛菲四兩撥千金的笑道。
「哈哈哈!金老闆這句話深得我心,不過如果能娶到像妳這樣美麗又聰穎的賢內助,肯定更是好上加好哪!」王士成從不掩飾對她的好感。
像金宛菲這樣美麗又伶俐的女人,是許多男人心儀的對象,可惜她上回對外公開招親之後,似乎沒了下文,眾人皆猜測是那位駱尉雲擄獲了佳人芳心,兩人的婚期亦不遠矣。
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王士成對她的好感向來不掩飾,只是她卻一點也不喜歡這樣,那只會讓她覺得不自在,若不是盧泛霆,她也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全都是他害的!
「王公子,承蒙你不嫌棄,不過宛菲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沒有男人會喜歡像我這樣的老姑娘吧?」她只好自我解嘲,化解尷尬。
「不,金老闆太看輕自己了,年紀對我來說並非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找到自己的真心人。」他意有所指的望著她。
「像王公子這麼好的人,一定會遇到屬於你的真心人的。」她假裝視而不見,準備轉身離開,不料卻被他一手抓住。
王士成實在厭倦了她不正視他的舉動,每回只要他向她示好,她就急著想逃走,難道他就真的比不上那個駱尉雲嗎?
「宛菲,請妳不要漠視我的真心,難道我就比不上駱尉雲在妳心中的地位嗎?」雖然他不是家財萬貫,但日子也算過得優渥,總比她在外頭拋頭露面的好吧?
「駱尉雲?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她和駱尉雲早就沒聯絡了,沒事扯到他做啥?
「外頭的人都在傳說妳和駱尉雲的好事近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聞言,她只覺得啼笑皆非,若要傳,也該傳她和盧泛霆吧!怎麼會把駱尉雲也給扯進去呢?
「當然不是,是誰告訴你,她和駱尉雲有關係的?」一隻大掌輕易地拉開王士成的手,不讓他有機會碰觸她。
盧泛霆俊臉上有著親切的笑容,黑眸裡卻帶著濃厚的怒火。
這女人說的美人計就是這樣嗎?看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甚至還拉拉扯扯的,看得他一陣光火。
「盧泛霆,你怎麼來了?」她一臉驚訝,沒料到他會親自上門。
畢竟他們現在是正式開戰的期間,他應該要留在祥雲酒莊裡坐鎮招攬生意,怎麼沒事會跑來這裡?
「幸好我來了,不然要我眼睜睜看妳被騷擾嗎?」盧泛霆老大不高興的說。
「盧泛霆?你不是和宛菲沒有任何關係了嗎?現在來攪局是什麼意思?」王士成皺眉問道。
誰都知道當初金宛菲片面宣佈是盧泛霆的未婚妻,後來兩人還在祥雲酒莊裡談判,根據可靠消息來源,金宛菲把兩人的信物都歸還了,和盧泛霆沒有任何婚約關係,現在這傢伙又跑來亂什麼意思的?
「誰跟你說我們沒有關係的?」盧泛霆俊眸微瞇。這不識相的蠢蛋,是真的激怒他了。
「全同雲城的人都知道你們沒有婚約關係,現在任何男人想要追求宛菲,都用不著經過你的同意,盧大總管。」
王士成一副挑釁的嘴臉,讓他看了極度不爽。
之前他還沒認清自己對金宛菲的感覺,管他阿貓阿狗要追都無所謂,現在他可是認定她是他的女人,任何人想追她,還得經過他這關。
察覺他們的音量已經引來不少人的關注,金宛菲忙不迭的拉著一臉陰霾的盧泛霆。現在沒人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若被他這麼一個嚷嚷,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盧泛霆,你不回去顧店,跑來我這兒做什麼?」她拉著他到角落,低聲嬌斥。
「我聽說妳這兒生意興隆,特地過來參觀參觀,沒想到連妳的行情也挺看俏的嘛。」他意味深長地覷著她。
他的眼神太過銳利,讓她不由得有些心虛,然後想想,她行得正,坐得直,何必接受他的質詢?況且她又沒做出什麼不得體的行為,他是存心來嚇唬她的嗎?
「是呀,你不知道追本姑娘的人有如過江之鯽,現在知道自己有眼無珠了吧?」她抬起下巴,一臉驕傲的睨著他。
當初可是他親手將她推開的,現在他想回頭,還得先討她大小姐的歡心呢!
一有籌碼在手上,她的心情可是像隻小粉蝶般的輕盈,再加上最近酒樓裡的生意比平常還要好,連祥雲酒莊的客人都跑到她們這兒來了,也難怪他會先來刺探軍情了。
「是啊,我承認我是有眼無珠,不過妳應該記得我曾經給過妳的警告吧?」他湊近她,嗅聞著她身上的淡雅馨香。
沒料到他會突然靠近,金宛菲芳心怦然,整個人僵立在原地,有些懊惱自己對他始終無法淡然視之。
「什、什麼警告?」她腦袋一片空白,哪裡記得他曾經說過什麼?
「我說妳想使出美人計也無妨,不過別把妳自己當成籌碼。」看著別的男人對她毛手毛腳,他向來自詡的冷靜早已蕩然無存。
他這人平時對任何事物皆能淡然看待,不過只要是屬於他獨有的東西,他絕不容許任何人碰觸,尤其是在他認清自己的心之後,金宛菲就是他的所有物。
他的眼神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讓她背脊一陣發涼,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瞬間掠上心頭,此時她才猛然驚覺,自己對於他的了解其實不夠深。
她印象中的他,精明又有膽識,很有自己的想法,任何人都無法左右他的決定,但他對人向來和善,而且笑容可掬,一副牲畜無害的模樣,她才會忍不住想欺侮他。
沒想到她錯了,他不是沒脾氣,而是不輕易動怒,現在他會有這種表情,代表她真的踩著他的地雷了。
「我沒有,我很正當在做生意的!」她端出甜美的笑容,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是嗎?妳應該沒忘記妳是我的女人,不能和其他男人太過親近吧?」他勾起她一綹髮絲,湊近唇邊親吻著。
他的舉動太過誘人,讓她差點尖叫出聲,腦海裡自動回想著那日兩人在澡堂裡的情景,她的身子莫名的感到一陣燥熱,熟悉的熱度再度在她體內燃燒。
她打著哆嗦,感覺他的吐息輕拂在臉上,她本能的想後退,卻教他的大掌牢牢扣住。
「知道嗎?我最喜歡妳這種驚慌的表情了,那只會讓我更想欺負妳。」看穿她的驚慌,他輕佻的勾起她的下巴。
「我警告你,這兒人多,你可別想對我亂來。」她深吸一口氣,仗勢著這是自己的地盤,諒他不敢對她怎麼樣。
「只要我想,任何人都無法阻擋我,包括妳。」他扣住她的腰,將她帶往後院。
沒料到他對她家還熟門熟路的,就連拐個彎通到哪都知道,讓她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買通她的人,替他帶路。
他直接找到她的閨房,將她推了進去,甚至將門鎖上,俊臉上始終帶著意的神情。
金宛菲儘管內心驚慌,也不表露於外,這男人就是存心想嚇唬她的,她若是害怕,豈不就是稱了他的心?
「你沒事把我拉來這裡做什麼?」她從容不迫的望著他。
「金宛菲,其實妳是喜歡我的吧?」
他將她逼向牆角,灼熱的目光逼得她無法言語。
他是如何看穿她的心思的?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極好,即便那日在澡堂時,她的行為過於大膽,但他又是如何讀出她的心思的?
看著她一臉茫然又無措,和平時的精明幹練截然不同,此時的她,就像個誤入叢林的小白兔,讓他這個大野狼恨不得將她吃乾抹淨,讓她徹底的成為他的人。
「別傻了,我和你只能算是冤家,怎可能喜歡你?」她故作輕鬆地笑道。
即便她想粉飾太平,但她的眼神刻意閃躲著他,閱人無數的他,又怎會看不出她的那點心思?
幸好他的小女人心裡是有他的,否則這場仗,他恐怕會打得很辛苦。
「那日妳和那群狗兒的對話,我全都聽見了。」他直接揭穿她的心事。
沒料到他堂堂一個大總管,居然會做出偷聽的勾當來?一想到自己的心赤裸裸的攤在他面前,她就感到一陣難堪。
「盧泛霆,你怎麼能這麼卑鄙?」她柳眉微蹙,忿忿不平地嬌嚷。
「倘若我沒有聽到妳的那些話,知道妳愛了我很久很久,也等了我六年,我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察覺到自己的心意,如此一來,妳還會責怪我嗎?」
他輕撫著她細緻的臉蛋,光是這麼碰觸她,就喚醒他體內的慾望,黑眸微幽,他驀地一個俯身,低頭品嚐她誘人的紅唇。
原本還想激烈反抗的金宛菲,被他這麼溫柔的吻著,整個人都快要化為一灘春水,只能被動的順從他。
她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愛了他好幾年,好不容易她才盼到他的愛,她根本無法硬下心腸將他往外推,即便心裡還氣著他,但那也只是她一時脾氣,她還是喜歡他的呀!
他溫柔地吮吻,雙手環住她的柳腰,看著她沉迷在他的吻裡,他倏地結束這個吻,凝視著她醉人的神情。
金宛菲氤氳的水眸直勾勾的望著他,像是會勾魂攝魄般,輕易地撩撥他的感官,胯間的腫脹迅速堅挺,讓他再次見識到她的魅力。
「我知道妳氣我,所以我允諾妳的事,絕對不會食言,不過妳欠我的,我會一分不差的向妳討回來。」他湊向她耳畔,用著低啞的嗓音說著。
她身子猛然一震,熟悉的情慾瞬間回籠,她美眸微瞇,望著他俊朗的面容,她突然有種身處在天際般的不切實際感,彷彿這一切全是她的夢。
不同於在澡堂裡的那次,她可以感受到這回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而她竟也抱持著某種期待,這個發現,教她感到震撼且羞窘。
「我欠你什麼?」她始終都是被他佔便宜的那個,哪還欠他什麼?
「妳真的不知道欠我什麼?」他輕輕拉開她的腰帶,薄唇啃囓著她細嫩的雪頸。
酥麻的快感朝她席捲而來,她攀住他的身子,就怕自己雙腳發軟,丟臉的跌坐在地,只是這樣任由他為所欲為,豈不是證明了他說的是事實?
她微微掙扎,儘管她捨不得推開他,但為了日後還有抵制他的籌碼,她絕對不能在此時輸誠。
「盧泛霆,你別忘了你和我在比賽,若要索取報酬,也得等你贏了再來。」她喘著氣,試圖穩住心神。
盧泛霆壓根兒不吃她那一套,他們兩人的比賽是一回事,他想吃了她是另一回事,原本他沒打算這麼快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不過為了避免今日的事件再度重演,他有必要讓她正視自己的身分。
「親愛的,我想妳誤會了,咱們比賽是另一回事,現在是因為妳把我給惹毛了,我只是在進行我對妳的懲罰。」他揚起一抹邪氣的笑容,隨即扯下她寬鬆的外袍。
不知何時,她的腰帶早已落了地,就連身上的外袍都離了身,讓她嬌呼連連,忙不迭死守著身上剩餘的衣服,不讓他得逞。
「我、我警告你,別亂來喔!只要我沒出去,碧玉她們就會尋來的,屆時我只要大喊非禮,你的名聲絕對會比糞坑還臭!」她紅著臉,索性對他叫囂。
沒辦法,她一介女流,用武力也贏不了他,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就希望能對他起一點嚇阻作用。
不過盧泛霆可不是省油的燈,原本他就想將他們兩人的關係昭告天下了,既然她願意大聲呼救,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到時也不會有哪個白目的男人敢覬覦她。
「妳叫吧,最好喊到人盡皆知,如此一來,我可以讓大家知道我對妳的真心,妳覺得大家會相信我,還是妳呢?」他一臉牲畜無害的望著她。
誰都知道他是祥雲酒莊的大總管,處世圓融且和官商交好,說的話自然有分量多了,而她只不過是個弱女子,誰會相信她的說辭?
這男人分明是看準她好欺負,才故意耍著她玩的。
「你這個下流卑鄙的傢伙,如果你敢碰我,我就跟你沒完!」她惱火地朝他狂吠。
「宛菲,妳真的不希望我碰妳嗎?」他一本正經的問道。
難得看他正經,她一時怔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如果妳真的那麼討厭我,我也不是那麼自討沒趣的人,以後我也不會再來煩妳了。」他退後一大步,神情黯然的準備離開。
看他真的轉身就走,金宛菲嚇得六神無主。當初她可是吃定了他喜歡她,才故意拿喬想整他的,如果他真的對她死心了,那她這些年來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
顧不得自己的矜持,她衝上前,一把摟住他的腰,將臉深埋在他寬闊的背上。她不想教訓他了,只要他能真心待她,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別走!既然你都知道我等了你六年,愛了你不只六年,請你停下腳步,好好的看我一次,也好好的愛我一次,好嗎?」她幾近卑微的要求。
她知道她不知羞恥,但愛他的心澎湃得幾乎要淹沒她了,她不想再等待,她要的,是他給她未來的承諾。
盧泛霆輕嘆口氣。他知道是他負了她,之前他不懂何謂情愛,如今他如她所願的愛上她,就注定要陪她度過未來的每一天。
「我會如妳所願,好好的愛妳。」他緩緩轉身,低頭吻住她顫抖的朱唇。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6 天前
第七章
他們彷彿乾柴遇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盧泛霆像是不知饜足的獸,品嚐著屬於她的芳香甘甜,炙熱如火的舌,挑起她全身的感官,讓她不由自主的迎合他,貼近他。
盧泛霆不知何時早已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一件紅色肚兜和褻褲,她顧不得羞赧,主動環住他的身子,甚至動手拉開他的衣袍,恨不得和他融為一體。
對於她的「飢渴」,他著實感到好笑,卻又高興自己對她還有那麼一丁點吸引力,至少可以證明那日在澡堂裡,她試用過覺得還不錯,沒將他給判出局。
「這衣裳怎麼那麼難脫?」她有些懊惱地抱怨。
「需要我幫忙嗎?」他好笑地問道。
「不用,我可以的。」她逞強地抬起下巴,不想讓他看輕。
沒道理他兩三下就將她剝光,而她還搞不清楚怎麼脫他的衣服。
看著她忙得焦頭爛額,將原本營造好的氣氛給打斷,盧泛霆忍不住嘆了口氣,決定自己親自動手。
只見他沒兩下工夫,就將自個兒的上衣給剝得一乾二淨,賁起的肌肉看得她一陣臉紅心跳。她還記得那件長褲底下,他胯間的碩大,讓她想到都快腦充血了。
「等妳脫完,我想天都要暗了。」他忍不住揶揄道。
「瞎說!」被他調侃,她不由得漲紅了臉。
「妳希望我溫柔一點?還是粗暴一點?」他故意不正經地問著她,看她俏臉紅通通的,忍不住想逗弄她。
金宛菲一溜煙的躲到床上。哪有人這樣問的?她當然希望他溫柔一點呀!再怎麼說,她也是未經人事,聽聞那些丫頭們談論過男女交歡的事,總說初夜會疼得讓人掉淚,害她始終惦記在心底。
「我、我不知道啦。」她索性拿起棉被蓋住臉,不讓他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若讓他知道她緊張到全身發抖,豈不是會笑話她嗎?
看她把自己蒙進棉被裡,他好整以暇的坐上床沿,知道她在緊張,也不想強迫她,只是她若繼續把自己悶在被窩裡,他怕她會缺氧而昏厥,屆時要找人來救也不是辦法。
他一把拉開那條礙事的棉被,金宛菲美眸微瞠,直勾勾的盯著他猛瞧。
不打算和她浪費時間,他壓上她的身子,低頭就是一陣狂吻。
他的吻有如狂風驟雨,讓她瞬間淹沒在他的吻裡,原本的緊張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是某種歡愉。他的大掌開始在她身上游移,直到罩上她胸前的渾圓時,她才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他搓揉著她豐盈的雪乳,隔著肚兜揉捻著她挺立的蓓蕾,她渾身燥熱難耐,一陣快感湧上,讓她不由自主的扭動身子,嘴裡也逸出曖昧的嬌啼。
驀地,他用力一扯,將她身上的肚兜給拉下。
感覺身子傳來一股涼意,她驚呼出聲,直覺的想用手遮掩,卻教他給制止了。
「別遮,妳很美。」他真心的讚美。
「別說這種讓人難為情的話。」她紅著臉,一顆心就快躍出胸口。
她知道男人在這種時候,總會說出許多甜言蜜語,誰知道他是不是跟其他女人說過,而她只是其中之一?
思及此,她的心情就沒來由的感到煩悶。
「我從不說謊,妳瞧,它們剛好符合我的手掌,又這麼誘人,讓我忍不住想好好品嚐。」語落,他低頭含吮著她挺立的紅梅。
他的舌靈活的來回兜轉,挑起她體內的慾望,感覺一股熱潮在她腹部匯集,她忍不住興起一股戰慄,甚至希望他能愛撫她另一邊的空虛。
「你跟多少女人說過這種話?」她喘氣的問道。
就算此時她正陷入意亂情迷之際,也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望著她醉人的媚態,他不忘用手指夾弄著她另一頭的尖挺,看著她的眼神逐漸迷離,身子開始不安地扭動,他知道她已經被他撩撥起慾火了。
「親愛的,這句話我只對妳一個人說過,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了。」他給了她安心的答案。
他不沉迷女色,對於他的人生,從未想過和另一個女人共度一生,只是當緣分到了,他也理所當然的接受它,甚至主動把握它,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徒留遺憾。
而金宛菲就是他唯一認定的女人,這個他曾經避而遠之,如今卻想好好呵護且珍惜一生的女人。
「真的?你沒騙我?」她雙眸一亮,一臉欣喜地望著他。
「如果我騙妳,就讓雷公劈死我吧!」他可是句句屬實。
聽到他發重誓,她急忙用手遮住他的嘴,即便他將來負了她,她也不希望他被雷劈。
「這話別亂說,當心上蒼聽見,真劈了你怎麼辦?」
「那豈不是更好?我也不想當個負心郎。」若真如此,他也無顏苟活了。
不和她繼續廢話,他一邊吸吮著她誘人的果實,一手緩緩探向她的腿心,隔著褻褲輕撫著她的股間,甚至用指腹來回滑動,刺激著她腿心間的敏感。
「噢!別……」她羞赧的併攏雙腿,感覺一股熱流緩緩流出。
「噓,安靜點。」制止她殺風景的話,他繼續手邊的動作,讓她不安的顫抖著身子。
布料磨蹭著她敏感的花蒂,汨汨流出的蜜液沾濕了她的底褲,他用指尖戳刺著她若隱若現的幽徑,強烈快感瞬間湧上,她緊抿著下唇,雙手緊攢著被褥,就怕自己把持不住,叫出那種連她聽了都害羞的聲音。
「寶貝,妳都這麼濕了。」他揚唇笑道。
「你……就教你別說這種難為情的話。」她羞紅了臉,忍不住嬌嗔。
「這叫情趣,我以為妳比我還懂情趣,沒想到妳這麼保守。」他獎勵的輕啄著她的唇。
「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她老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知道她臉皮薄,他也不打算激怒佳人,否則現在搞得兩人慾火焚身,若她中途喊停,他可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他大掌用力一扯,將她身上礙事的褻褲給撕裂,不等她抗議,溫熱的大掌迅速探向她濕熱的腿心,長指撥開誘人的花貝,輕輕逗弄著那處凸起,比先前更強烈的快感再度侵襲著她。
她忍不住弓起身子,享受著這種欲仙欲死的快感。
他置身在她雙腿之中,甚至將她的雙腿張得極開,那充滿蜜液的誘人花徑,正赤裸裸的呈現在他眼前。
感覺自己像是俎上肉,任人宰割,她又羞又窘的想併攏雙腿。這男人居然敢堂而皇之的看著她的「那裡」,不會覺得髒嗎?
「盧泛霆,你別看……」她想抽回雙腿,卻被他握得死緊。
「害羞什麼?在我眼裡,妳全身每一吋肌膚都很美。」他一點也不覺得她醜。
「可是那裡很髒,你別看。」她試圖說服他,卻無法撼動他半分。
「哪裡髒?它很甜美。」為了取信她,他甚至低頭舔吮著她最私密的地方。
他的舌尖逗弄著她因興奮而凸起的花蒂,長指滑進她緊窒的幽徑裡,他輕緩地長驅直入,然後又緩緩撤退,強烈的快感伴隨著一陣酥麻,簡直要將她給逼瘋了。
當他的速度逐漸加快,她忍不住嬌喘著,腹部匯集著一股熱潮,隨著他的抽撤流洩而出。
看著她情難自禁地扭動著身子,全身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風情,他撤出長指,改用舌尖輕搗著她甜美的禁地。
濕熱的舌靈活地在她的花徑裡來回律動,她幾乎快承受不住,整個人弓起身子,感覺快感逐漸堆疊,就快要滿溢而出。
「泛霆……我好難受……」她緊抓著他的頭,淚眼矇矓的尋求他的幫助。
她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全身像著了火似的,某種無法言語的情慾,就快要將她給吞沒了。
「妳乖,我會幫妳的,嗯?」他自她的腿間抬起頭,薄唇還沾染著她的甜美。
看著這一幕,她俏臉染上一層薄暈。從沒和男人如此親密,但她卻不排斥他如此煽情的舉動,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虛感,正逐漸啃蝕著她。
「快點……」她頻頻催促,就希望他能替她滅火。
她擺動著身子,媚眼流露出誘人的神情,紅腫的朱唇微啟,彷彿在等待他的採擷。
感覺胯間的腫脹就快撐破他的褲子,他略顯粗暴的將長褲褪去,巨大昂揚的男性慾望,正直挺挺的呈現在她面前。
「我會滿足妳的,不過我有個條件。」他抬起她的粉臀,將他的慾望磨蹭著她濕潤的密林。
「什麼條件?」她美眸微瞇,身體的感官異常敏感,他無意識的搔弄,讓她忍不住挺身迎向他。
「往後妳只有我一個男人,妳最好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遠一點。」想起她和別的男人親密互動,就讓他一陣吃味。
金宛菲略微回過神來,聽著他充滿獨佔慾的口吻。敢情他是在吃醋?一有這層發現,她的心情就感到無比歡愉。
「你在吃醋?」她喜歡這個結論。
「是,我在吃醋。妳是我盧泛霆的女人,也是我的未婚妻,往後別再公開對外招親了。」看樣子他得先對外宣佈她的身分,省得夜長夢多。
「可是你不是已經否決了我的身分嗎?」當初解除婚約,他也是在場同意的。
她揶揄的神情,讓他有些下不了台。當初只能說他眼瞎耳聾,沒發現她的好,才會把自己逼到這步田地,如此他都對她掏心挖肺了,她還想裝聾作啞當不知情?
門都沒有!
「那是以前,從今以後,妳就是我盧泛霆認定的妻子。」他給了她承諾,也給她夢寐以求的答案。
再也無法忍耐對她的慾望,他虎腰一沉,直接貫穿她緊窒的幽徑,當遇到了輕薄的那層阻礙,他奮力一衝,徹底的佔有她。
強烈的痛楚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姑娘,初夜的疼痛,她曾聽人說過,只是就連她如此會忍痛的人都承受不住,可見這種痛有多麼椎心刺骨。
心疼她的不適,他好抱歉的吻著她的唇,只能置身在她體內靜止不動,就為了讓她適應,指腹溫柔的按摩著兩人的交合處,試圖減緩她的不適。
「抱歉,女人初夜都會如此,我不是有意弄痛妳的。」他朝她道歉。
金宛菲全身僵硬,臉上直冒著汗,看著他歉然的神情,她菱唇微揚。儘管身體疼痛,但她的心卻是幸福的。
她知道她總算得到了她想要的,也知道他有多珍惜她,比賽的輸贏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未來是兩個人一起度過。
「你道什麼歉?初夜總是這樣的,倘若不是你,換其他男人來也是一樣。」她慧黠的眼眸閃過一抹笑意。
「妳說什麼?」他眉峰一挑,被她這句玩笑話給激怒了。
「還不好好展現你的功力,如果你表現不好,換別的男人來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她挑釁的朝他笑道。
老虎不發威,她真拿他當病貓看啊?
「妳會為妳說的這句話付出代價。」他絕對會讓她下不了床!
※※※※
金宛菲不得不由衷讚嘆,她的男人真的是優秀到無人能敵!
他果真說話算話,在她痛楚逐漸消失之後,開始在她體內馳騁,時而快,時而慢,徹底攻佔她的身心。她緊攀著他的臂膀,隨著他每一次的抽撒在他身上留下抓痕,也體會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他拉開她的長腿,分別架在他寬闊的肩上,看著她吞吐著他的碩大,一種優越感油然而生。
他喘著氣,緩緩挺進,再緩緩撤出,讓金宛菲覺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
「快……快一點……求你……」這種折磨,逼得她就快要瘋了。
她的身體得不到滿足,只希望他能徹底的滿足她。
看著她低聲哀求,水眸還含著一層霧氣,他索性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臥在床背對著他。
感覺自己像狗一樣的趴著,她有些羞赧的想轉過身,卻被他緊扣著腰,雙腿被他的腿撐得極開,當他再次將他的碩大挺進她濕潤的花穴時,強烈的快感迅速朝她席捲而來。
他用力挺進,每一下都直入她的花心,讓她身子一陣痙攣,雙腿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他趴在她身上,大掌搓揉著她晃動的雪乳,舌尖還不忘舔弄著她敏感的耳珠。
過於刺激的姿勢,再加上他的律動越來越快,高潮迅速襲來,肉體撞擊所發出的聲響,讓她忍不住吟哦出聲,一股熱流隨著他的動作送進她體內,兩人雙雙陷入歡愉的餘韻裡。
她趴在床舖上,全身虛軟的喘著氣。沒想到歡愛是一件累人的事,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緊緊包圍著她。
她像是慵懶的貓,美眸微瞇,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盧泛霆側臥在一旁,撥攏著她散落的髮絲,看著她身上明顯的青紫吻痕,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還滿意我的表現嗎?」他沉聲問道。
「馬馬虎虎,還過得去。」她悶聲回道,才不想讓他得意忘形。
「是嗎?那待會咱們再戰一回吧,我保證讓妳讚不絕口。」他作勢摟住她的腰,卻遭到她強烈的反彈。
只見她一臉求饒,方才他的成果已經讓她疲累不堪了,若是再來一回,恐怕她今天都得待在床上了。
「別再來了,待會我還得去店裡,你這樣,我怎麼下得了床?」她埋怨地瞪著他。
「那就休息一天,店裡就算沒有妳,生意一樣興隆。」他都自動放自己一天假了,難道她不該捨命陪君子嗎?
「所以你是承認我酒樓的生意比你的酒莊好囉?」她柳眉微揚,神情愉悅地問道。
盧泛霆但笑不語,粗礪的指尖劃過她的背部,讓她全身興起一股戰慄,肌膚上泛起一顆顆的雞皮疙瘩。
「妳的確搶走我不少生意,看來小蓉的魅力還是敵不過妳的娘子軍團。」回頭他得要丁小蓉好好檢討了。
一聽到丁小蓉的名字,金宛菲這才有了危機意識。她差點忘了他店裡有個貌美如花的俏夥計,兩人感情甚至好得令人吃味,她應該要他離那個俏姑娘遠一點才是。
「我問你,那位丁小蓉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和小蓉?」他俊眉微挑,看著她一臉不悅,這才知道她是在吃醋。
「怎麼?妳吃醋了?」他輕捏著她的鼻頭,揶揄道。
金宛菲揮開他的手。這傢伙老是這樣不正經,她愛他,當然會在意他和丁小蓉的關係,哪像他老是逮著機會取笑她。
「我警告你,既然你現在已經歸我所有,就不許你和別的女人太靠近,尤其是那個丁小蓉,離她遠一點。」沒道理只有他要求她,她也要求公平。
「小蓉是星斗的未婚妻,我和她情同兄妹,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進一步的關係,妳多慮了。」他若真要追丁小蓉,早就追了,何必等到現在?
「你說丁小蓉是天地門少主耶律星斗的未婚妻?!」她詫異地問道。
先前她似乎有聽說耶律星斗有個未婚妻,沒想到會是丁小蓉,那她這個醋豈不是白吃了?
「這個消息不是全城的人都知道嗎?難得妳的消息這麼不靈通。」
「要你管!」她別開臉,才不想和他說實話。
她會來到同雲城,全是為了他,其他閒雜人等,她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既然她心頭的刺也被拔除了,這回就先放過他,倘若下次真被她抓到他有什麼不良行為,當心她會給他好看。
知道她在害臊,他扳過她的臉,低頭給了她一記纏綿悱惻的深吻。
被他吻得暈頭轉向,金宛菲喘著氣,臉上還有著瑰麗的色澤。
「宛菲,我說過我愛妳,妳永遠都不需要質疑我的真心。」他磨蹭著她腫脹的紅唇,深情款款地說道。
聽著他醇厚嗓音吐出來的愛語,讓她一顆心暈陶陶的,一想到這個男人真正的屬於她了,她仍像是在作夢似的不切實際。
「我不輕易相信人,可是我卻沒有理由不相信你,但公歸公,私歸私,咱們的賭約依然有效。」她沒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那當然,我也不會輕易放水的。」他笑道。
「那你是不是應該要快點回去鞏固你的客源了?」不然都被她搶光了,這場比賽還用得著比嗎?
「妳就這麼擔心我輸?」他黑眸有著濃濃笑意。
「誰擔心你輸?我只是不想勝之不武。」
「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容易被妳打敗的。」他自然有他的方法。
「那我就拭目以待囉。」她朝他眨了眨眼,風情萬種地說道。
見她赤裸著身子,還朝他頻送秋波,好不容易平息的慾火再度蠢蠢欲動。既然她現在也不可能出外見客,而他也沒打算這麼快打道回府,倒不如就讓兩人重溫舊夢,一同體會方才的欲仙欲死吧。
「在那之前,妳不介意我吃了妳吧?」他欺上她,俊容上有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想幹嘛?」她瞪大美眸,難以置信地問。
她現在還全身痠痛,這傢伙不會想再來一次,讓她真正的下不了床吧?
「親愛的,這種蠢問題就別再問出口了,我會告訴妳,我想幹什麼。」他吻住她微啟的紅唇,繼續將她吃乾抹淨的任務。
原本還在抗議的嗓音,逐漸轉換成一聲聲的淫聲浪語,屋裡的濃情密意,連在外頭準備想敲門的碧玉,也忍不住聽得一陣臉紅心跳。
看來她最崇拜的金姊,最後還是不敵盧總管的猛烈攻勢,在他懷裡徹底投降了。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6 天前
第八章
「瞧你春風滿面的,看樣子你的春天似乎來了。」丁小蓉觀察力十足,老早就發現盧泛霆的不對勁了。
這近一個月來,祥雲酒莊始終是門可羅雀,上門的幾乎是零星的客人,無聊到連丁小蓉都請假和耶律星斗回天地門玩了一趟才回來,情況依舊還是沒有改善,讓她擔心祥雲酒莊就快關門大吉了。
不過偉大的盧總管始終氣定神閒,一點也不擔心他一手打下的江山就這麼消失,反倒一臉春風,看樣子八成是墜入愛河了。
「有這麼明顯嗎?」盧泛霆坦承不諱,一點也不忸怩。
「對象是誰?」她瞇著眼,一副想探聽八卦的模樣。
「我周遭的姑娘,用十根手指數都數得出來,這樣妳還猜不出來嗎?」他挑眉覷著她。
聞言,她倒抽一口氣。難道他的對象會是金宛菲?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是金霆酒樓的金老闆吧?」這真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不妥嗎?」他沒否認,笑意盈盈的望著她。
丁小蓉著實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當初可是他直接拒絕人家的,現在又回頭去找人家,她越來越覺得祥雲酒莊的地位開始搖搖欲墜了。
「盧泛霆,你難道不知道當初是你拒絕了金宛菲,現在你又說你喜歡她,誰知道對方領不領情?」重點是如果他輸了,說不定得賠上整個酒莊呀!
雖說不是祥雲酒莊的經營權,但聲譽受損是有一定的影響,屆時若成了眾人的笑柄,她乾脆去天地門當少奶奶,也沒臉回來這裡見人了。
「妳這麼關心我們的發展?」他打趣地問道。
「當然!那攸關祥雲酒莊的生死,你還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別擔心,就算生意清淡,也不代表我們會輸。」
「話都是你在說的。」到時倘若輸了,她肯定會把他的頭砍下來當蹴鞠踢。
「那不然這樣好了,這段時日,我將酒莊交給妳,這樣妳就不用擔心我把酒莊搞垮了,如何?」他可是樂得輕鬆。
要是以往,教他交出總管的權力,肯定是要他的命,但是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他居然二話不說要把酒莊交給她打理,這就是中了愛情的毒嗎?
「萬萬不可!」方祥雲不知打哪出現,趕緊阻止這場鬧劇。
盧泛霆可是他們祥雲酒莊的支柱啊!倘若少了他,豈不是就像是少了他一條胳臂?再說現在是非常時期,相信憑盧泛霆的本事,絕對是勝券在握。
「老闆,你來了!」救兵趕到,丁小蓉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背負起攸關勝負的重責大任。
「泛霆,你可別亂開玩笑,祥雲酒莊的總管只能是你,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你的地位。」方祥雲趕緊灌米湯。
「行了,別擔心,我只是讓宛菲心裡有點優越感罷了。」他手中剛才還收到另一筆大訂單。
憑祥雲酒莊的名氣,會讓一間沒沒無聞的小酒樓給拚倒才是奇蹟,他將手中的訂單亮在兩人面前,只見原本還憂心忡忡的兩人,雙眸登時發亮,臉上再度有了笑容。
「哇塞!難怪你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原來是因為接了一筆大訂單啊!我看咱們乾脆歇業幾天,專心趕這批酒吧。」這主意真是不錯。
「不妥,若是歇業,對想上門喝酒的客人豈不是太失禮了?」盧泛霆頭一個反對。
「不過最近在外頭,我聽到一個消息,不曉得準不準確。」方祥雲搔著下巴,難得一臉凝重。
「什麼消息?」丁小蓉一臉好奇地問道。
「紀揚城的遠大鏢局,前陣子在運送一趟鏢時遇到山賊,在場鏢師全部罹難,財物也被搜括一空。」
「這麼恐怖啊?我還以為自從那些海賊之後,天下至少會太平一陣子呢。」丁小蓉柳眉微攏。
向來氣定神閒的盧泛霆,臉上頓時沒了笑容,難得一臉嚴肅的繼續追問,「知道罹難者有誰嗎?」
「聽說是全數罹難,但詳細身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調查。怎麼了?有你認識的人嗎?」方祥雲納悶的問。
「該死!」盧泛霆倏然起身,一顆心有著濃濃的不安。
遠大鏢局的當家,正好是金宛菲的父親金滿城,是紀揚城數一數二的大鏢局,旗下鏢師個個武藝高強,每回護送的鏢皆能順利抵達,也因此奠定了良好的名聲。
金宛菲的幾名兄長,也是遠大鏢局的鏢師,每回護送的鏢,她的兄長也會隨行,倘若真如方祥雲所說,在場鏢師全數罹難,那麼豈不是代表金宛菲的家人也遭遇不幸了?
她向來和家人感情甚篤,儘管她遠在同雲城,但既然連方祥雲都得知這個消息,金宛菲想必也知情了,一想到她會因此哭得肝腸寸斷,他的心就沒來由的感到沉重,恨不得此時飛奔到她身邊陪伴她,安撫她。
「盧大哥,你怎麼了?」看他表情凝重,彷彿發生了什麼大事。
「遠大鏢局是宛菲家開的,那些罹難的鏢師裡,我擔心有她的家人。」
「什麼?怎麼會這樣?!」丁小蓉花容失色,也跟著驚呼出聲。
「你趕緊去找金宛菲吧,至於罹難者的身分,我會替你查出來的。」明白他一顆心全繫在金宛菲身上,方祥雲善解人意地說道。
感受到夥伴的溫暖,盧泛霆莞爾一笑,朝他輕輕頷首,便立即衝出大門,碰巧遇上甫從外頭回來的風殘雪。
「泛霆?發生什麼事了?」看出他的不對勁,風殘雪俊眉微挑開口詢問。
「殘雪,我現在沒空和你解釋,你去問小蓉他們吧。」盧泛霆匆匆丟下便一溜煙的消失在大街上。
風殘雪一臉狐疑的走進大廳,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臉凝重的兩人。最近酒莊生意清淡,上門的客人很顯然的少了許多,不過釀酒的工作卻從沒停過,他著實搞不清楚盧泛霆究竟在搞什麼鬼?
「發生什麼事?連你們也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莫非是酒莊要倒了?
「殘雪,你知道遠大鏢局行經咒情山遇劫的事嗎?」方祥雲不多說廢話,馬上切入正題。
風殘雪俊眸微掀。雖說他脫離江湖許久,但有些消息還是比一般人要來得靈通,咒情山不知何時聚集了一批山賊,全是朝廷的欽命要犯,其中為首的馬烽,更是狠戾無情,凡是被他盯上的人,皆無活命的可能。
一般人都會盡量避免經過咒情山,但遠大鏢局的鏢師大概自詡武藝高強,不把幾名山賊放在眼裡,也才會導致這場悲劇。
「略有耳聞。」風殘雪淡然開口。
「那些山賊太過分了,遠大鏢局是宛菲家開的,盧大哥擔心那些遇害的鏢師裡,有她的家人。」丁小蓉慌張地說道。
「有常識的人都會懂得避開那裡,馬逢曾經一個人殺害三十六條人命,是朝廷亟欲緝捕的欽命要犯,近年來,他努力吸收和他一樣作奸犯科的人,盤據在咒情山,我預估不久之後,或許他們會開始攻擊附近的城鎮。」風殘雪俊容微凜,有條不紊的分析。
就如同他曾經殲滅的海賊那樣,只是海賊的目標是揚州城,山賊的目標或許不只是一個城鎮,以馬烽的野心,或許連位於京師要地的同雲城,也會成為他的目標之一。
「你是指,他們可能會攻佔同雲城?」方祥雲做出結論。
「不無可能。」這也是最近鳳如雲和他徹夜長談的原因。
「咱們不能坐以待斃,總不能等山賊入侵才有動作。朝廷方面有什麼計畫嗎?」方祥雲問道。
「暫時還不能透露。」他無法透露出他們的計畫。
畢竟隔牆有耳,他不能冒任何的風險。
「哎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希望宛菲的家人別因此而遇害才好呀!」丁小蓉由衷的打從心裡祈禱著。
※※※※
金霆酒樓依舊是高朋滿座,讓眾人忙得不可開交,金宛菲在櫃台裡看著帳冊。截至目前為止,營業額比上個月足足高出了一倍,讓她喜形於色,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金姊,瞧妳這麼開心,咱們這個月的營業額應該很可觀吧?」碧玉抽空走到她身邊笑道。
「那當然,足足比上個月多了一倍呢!」果然事實證明她還是有商業頭腦的。
「我看最近祥雲酒莊的生意很清淡,都沒什麼客人上門,連裡頭的夥計都還跑出去閒晃呢。」碧玉偏頭說道。
「是嗎?看樣子這次我贏定了!」金宛菲得意洋洋地笑道。
「贏什麼?」碧玉一臉茫然,壓根兒不知道她和盧泛霆的賭約。
「沒什麼啦,我只是想說如果能贏過祥雲酒莊,咱們金霆酒樓的名聲就會更大了。」金宛菲四兩撥千金地說。
她和盧泛霆的姦情……呃,是賭約的事,絕對不能曝光,否則碧玉絕對會照三餐對她嘮叨,她可受不了。
「說的也是……咦?那不是盧總管嗎?」看著從大街上一路狂奔而來的盧泛霆,碧玉忍不住開口說道。
金宛菲跟著探頭望去,只見盧泛霆火速衝到她面前,向來氣定神閒的俊容上,有著難得的嚴肅神情,她有些詫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泛霆,發生什麼事了?」金宛菲柳眉微蹙,擔憂地問道。
「妳沒事吧?」他皺著眉,仔細觀察她的反應。
她的氣色依舊紅潤,一雙水潤大眼沒有任何哭過的痕跡,清麗容顏上,絲毫沒有強顏歡笑的神情,有的只是一臉茫然和疑問。
「我好端端的待在酒樓裡,能有什麼事?倒是你十萬火急的衝過來,我還想問你發生什麼事了呢。」金宛菲好笑地說道。
「難道妳還沒有接獲消息嗎?」他神情凝重,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惡耗告訴她。
「什麼消息?」金宛菲眨著眼,納悶的問道。
盧泛霆在心裡掙扎許久。遠大鏢局遇到山賊的事情是真的,但罹難者不一定有她的家人,他是應該選擇隱瞞?還是據實以告?
望著她秀麗的容顏,他輕嘆口氣。倘若她是由別人口中得知這件消息,心情恐怕會更加難以平復,倒不如由他親口告訴她,最起碼他還能陪在她身旁。
「宛菲,我們到後院談談好嗎?」這裡人多嘴雜,不是個好地方。
「什麼事要這樣小心翼翼的?」金宛菲走出櫃台,柳眉微挑。
「待會我會告訴妳,不過妳必須跟我保證,妳絕對不要太傷心,好嗎?」他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感覺到氣氛的凝重,金宛菲心頭也不免感到沉重。若是平常,她肯定會將他的手撥開,不讓其他人有過多的聯想,但此時她也顧不得這麼多,只能任由他牽著她往後走。
一直到一處花圃前,他才停下腳步,鬆開牽著她的手,轉身面對她。
「你該不會是要跟我提分手吧?」她呼吸微窒,害怕他會提出這個要求。
好不容易她的戀情才能開花結果,在她把自己的身心全數交給他之後,她無法忍受失去他的事實。
「妳想都別想,這輩子我不可能放手。」他濃眉微蹙,對於她的猜測感到極度不悅。
她當他盧泛霆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以往他不重視她,是因為他根本還沒發現對她的感情,如今他承認自己愛上她,將她視為自己未來的妻,就不容許她有這種想法。
聽到他堅決的話,她的心感到一陣喜孜孜的,原本凝重的表情,也難得有了一絲笑容。既然不是要和她分手,那還有什麼事比這個還嚴重的?
「既然如此,你究竟想和我說什麼?」她問。
「妳先跟我保證妳會保持冷靜,不要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可以嗎?」他需要她的承諾。
「有什麼事會讓我失去理智的?」他越是這麼要求她就越感到惶恐。
難不成……是她的家人出了什麼事嗎?
「答應我,好嗎?」他握住她的雙肩,漆黑如墨的瞳仁緊盯著她。
她像是被人下了蠱,光是這麼凝視他的眼,她的心情就感到一陣平靜,她下意識的點頭,雙眸則是凝望著他。
盧泛霆深吸了一口氣。儘管知道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打擊太大,但既然遲早都要承受,長痛不如短痛,最起碼他還陪著她。
「前陣子,遠大鏢局護送的一趟鏢,在行經咒情山時,遇到山賊的突襲,運鏢的鏢師聽說全數罹難。」
聞言,她身形一震,原本紅潤的臉蛋,迅速刷白,她美眸微瞠,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彷彿他方才說的只是一段笑話。
「這個玩笑並不好笑。」她沉著臉,拚命的搖頭,拒絕接受這個令人難以承受的消息。
「宛菲,我不是會隨便亂開玩笑的人,再說我知道遠大鏢局是妳金家的產業,否則我不會十萬火急的趕來。」他一臉凝重,正經八百的說著。
金宛菲強忍著悲痛。她當然知道盧泛霆不是那種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只是她潛意識的不想接受這個消息,遠大鏢局裡的鏢師,有的是她的兄長,有的是看著她長大的叔叔伯伯們,任何一個人逝去,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打擊。
「知道罹難者有誰嗎?」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還有著哽咽。
「祥雲說還在查,目前狀況不明。」
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這種比死還難受的折磨逼得她幾近發狂。她一直以為大家武藝高強,以往護鏢也沒出過差錯,怎麼會遇到一群山賊就全盤皆輸?
她不能被動的待在這裡,她得回去一趟,親眼看到她的家人才會安心。
只見她拎著裙襬往另一頭奔跑,盧泛霆跟在她身後,深怕她情緒一時激動,會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來。看著她走向她的房間,拿了塊布攤在桌上,開始亂無章法的將幾套乾淨衣裳打包,拎著包袱就要衝出去。
「妳上哪去?」他攔住她,擰眉問道。
「我要回家。」她臉上傷心欲絕的神情,令他心頭一震。
「現在紀揚城的情況還不明朗,咒情山距離紀揚城不遠,我擔心——」語未竟,就讓她匆忙打斷。
「我說我要回家!」她顧不得危險,現在的她歸心似箭,恨不得能飛回家去。
看她堅決的表情,他輕嘆一口氣。早該知道她的脾氣有多執拗,否則她不會為了他,在同雲城裡開了間酒樓。
「我陪妳。」她一個人他不放心,有他跟著,至少還能保護她的安全。
「不用了,我一個人回去就好。」她知道他身為祥雲酒莊的總管,每天的雜事多如牛毛,她不想耽誤他的行程。
「到現在妳還這麼見外?」他氣惱的握住她的手,不悅地斥責。
他俊臉一沉,黑眸裡竄出濃濃怒火,看得出他現在十分生氣,她登時辭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妳聽好,我早就把妳當作自己的妻子看待,咱們差只差在一場婚禮,等這件事過去,我會親自登門提親,所以不許妳再把我當成外人看待,懂嗎?」他逐字逐句的對她說著。
他真摯的話語,打動了她的心,原本紛亂的思緒,此時也慢慢平靜下來。她菱唇微揚,上前摟住他的腰桿,將小臉深埋進他結實的胸膛,聆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她差點忘了自己不是一個人,以往她總是追著他跑,永遠趕不上他的腳步,如今他願意和她並肩同行,讓她感動不已,未來的一切也有他的陪伴,她總覺得就像是一場夢。
「泛霆,抱歉,我太心急了,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她悶聲道歉。
他輕拍著她的背,體諒她的心情,也不打算苛責她,只是那種被她摒除在外的感覺,還真是他媽的不好受,這下他總算嚐到被人忽略的滋味了。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我先回去祥雲酒莊交代一下,待會再過來接妳,嗯?」他柔聲說道。
「好。」她頷首應允。有他在,心情彷彿也安定不少。
她只希望一切只是訛傳,回去時,她的家人和叔伯們都安然健在。但願老天爺能聽到她的願望,別殘忍的奪走她的家人……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6 天前
第九章
遠大鏢局裡,坐在主位的金滿城一臉嚴肅,身旁坐著一名貌美如花的中年婦女,此時正哭得肝腸寸斷,手中的手絹早已濕透。
上回護送的一趟鏢,讓他們失去了一群好兄弟,也失去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大兒子,這個惡耗,幾度讓連杏柔差點支撐不住,昏厥過去。
「這群山賊不能讓他們這麼目無法紀下去了!」張狂憤慨地吼道。
他是遠大鏢局的鏢師,失去情如手足的夥伴,讓他恨不得奔至咒情山,將那群山賊給剷除,若不是金滿城阻止他,他說不定會帶著幾名兄弟報仇。
「只是連昊臣都打不過他們了,可見那些山賊的武功高強,咱們不會是他們的對手。」魯亮忍不住說道。
金昊臣的武功是他們遠大鏢局數一數二的好,連他都慘遭毒手,其他人去不過是送死的份,又何必白白去送死?
「看來只能暫時避開咒情山,等朝廷將那幫山賊給殲滅再說吧。」金滿城凝重地說道。
不是他不願意替兒子報仇,只是身為鏢局的當家,他必須考慮其他人的生命安全,若那幫山賊只會行搶經過咒情山的商旅或鏢局,那只要避開就好,就怕他們會轉移目標,隨機行搶,那可就防不勝防了。
「大哥,那幫山賊都在咒情山橫行許久,也不見朝廷出面圍剿,前些年在揚州城的海賊,也是由宰相鳳如雲領軍殲滅的,只是他現在已經不管朝政了,朝廷可沒有第二個鳳如雲。」魯亮直白地道。
「我聽聞當初鳳如雲會出奇制勝,將海賊給制伏,全是靠一名軍師統籌的,聽說他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可惜無人知曉那名軍師的身分。」張狂想起那個令人欽佩的英雄時,不免有些慨然。
「別說了!」
連杏柔倏地一吼,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夫人,妳怎麼……」金滿城一臉詫異的望著妻子。
「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不希望再失去其他人,倘若護鏢這麼危險,乾脆把鏢局收起來,咱們別做了成不成?」她嗚咽啜泣,梨花帶雨的面容,讓人看了不免心疼。
金滿城不發一語,只是靜默著。
其他人見狀,也不敢多吭一句,就怕引起夫人的悲痛情緒,讓她的情緒更加不穩。
甫從同雲城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金宛菲,匆忙抵達後,就見到眼前這副情景─—一臉凝重的大家,還有哭得梨花帶雨的母親。
「所以外頭的傳言都是真的?」金宛菲顫巍巍的開口。
「宛菲?」聽到熟悉的嗓音,眾人忍不住聞聲望向她。
「是誰遇害了?」金宛菲緩緩走向大廳,目光如炬的看著坐在上位的父親。
金滿城沒料到女兒會突然回來,當初她毅然決然要留在同雲城成立酒樓時,他可是頭一個反對的,畢竟她一個大姑娘,在外頭拋頭露面總是不好,偏偏妻子護女心切,拚了命的替她說話,他才勉為其難的應允。
只是他沒想到消息傳得如此之快,連遠在同雲城的金宛菲都聞聲歸來了,看來紙終究包不住火哪!
「宛菲,妳冷靜點聽我說,好嗎?」金滿城嘆了口氣,好言相勸。
「我沒有辦法冷靜,你怎麼能有辦法冷靜?!」金宛菲嗓音尖銳,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盧泛霆摟著她的肩,安撫她激動的情緒。他很清楚失去親人會有多痛,所以她的反應,他一點都不意外。
望著站在金宛菲身後俊朗有神的男子,金滿城眉峰微挑,見兩人親密的互動,看來這個男人應當是女兒的愛人了,原本他還以為金宛菲對盧家那小子有所眷戀,想來是他多慮了。
這樣也好,那渾小子一去不回,也耽誤了他寶貝女兒六年的青春,難得她想通了,也用不著他操心了。
「伯父、伯母,六年不見,晚輩來給你們請安了。」睽違六年不見,金氏夫妻似乎蒼老了許多。
「你是……」他說話的口吻,還有那雙充滿睿智光芒的黑眸,讓金滿城心頭一凜。這傢伙該不會是……
「在下盧泛霆,不知道伯父伯母還記得我嗎?」盧泛霆從容一笑,有禮的拱手作揖。
一記當頭棒喝,當場敲醒了金滿城,結果不是他女兒移情別戀,而是這渾小子根本就是盧泛霆!
想起金宛菲六年來的癡心守候,甚至還離鄉背井的到同雲城,全都是為了這個傢伙,他就沒來由的一肚子火。
「你這臭小子,居然還有臉敢回來!」金滿城惱火的拍案怒罵。
「老爺,你別這麼生氣,會嚇壞人的。」連杏柔止住淚水,忙不迭的安撫著金滿城。
「嚇壞他最好!也不想想他害宛菲流了多少眼淚,在外頭吃了多少苦,現在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走進咱們家門,不罵他,難消我心頭之火!」
「爹,你別罵泛霆,現在咱們兩人情投意合,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金宛菲紅著臉,不忘替愛人說情。
她早該知道向來疼愛她的爹會有這種反應,當年她的三位兄長也為她感到不平,原本想去找盧泛霆算帳的,在她的奔走說項之下,這才作罷,否則只怕盧泛霆再沒有機會見到明日的太陽。
「宛菲,妳是說……你們兩人好事將近?」連杏柔杏眸微瞠,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容。
「伯母,我知道是我耽誤了宛菲的青春,過去的事暫且不提,如今我愛她,想和她攜手度過未來的每一天,希望伯父伯母能夠成全。」盧泛霆握住金宛菲的手,俊臉上有著一抹深情。
「泛霆……」金宛菲喜極而泣,開心的抱住他。
看兩人一副深情款款,旁若無人的曬恩愛,金滿城不免感到一陣悵然。女兒養大了畢竟是別人的,不過只要她過得幸福,他什麼都無所謂了。
「罷了,既然宛菲選擇了你,我也不多廢話,只是最近咒情山的山賊襲擊鏢局的人,在事情還沒解決之前,你們的婚事必須暫緩。」
「這是自然,我和宛菲趕回來,也是想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
「唉!小子,連咱們鏢師都打不贏敵人了,你一介文人,能有什麼用處?倒不如趕緊回去還比較實在些。」張狂不看好地笑道。
饋「張叔,你別這樣笑話泛霆!」聽到別人這樣瞧不起盧泛霆,金宛菲忍不住替他辯駁。
「宛菲,他說的也是事實,畢竟我只不過是一間酒莊的總管,這種江湖之事,的確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盧泛霆倒也不介意別人怎麼看他。
「宛菲,這次的山賊非同小可,妳大哥都因此犧牲了,娘實在不希望再有更多無辜的傷亡了。」想起自己的兒子命喪刀下,連杏柔再次悲從中來。
金宛菲身子微微一震,她眨了眨眼,難以置信最疼愛她的大哥居然會慘死在山賊手下,她記得大哥身手矯健,是他們鏢局裡的第一鏢師,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大哥……大哥死了?」金宛菲啞著嗓音,震驚的問道。
「宛菲,妳大哥為了顧全大局,才會壯烈犧牲,他是個偉大的男人。」魯亮落下男兒淚,哽咽的說道。
原本金昊臣可以全身而退的,但他為了救其他人,才會陷入苦戰,最後被敵人暗算,其他人也跟著壯烈成仁。
「不……不可能的,大哥武功那麼好,他怎麼會死呢?他最疼我了,肯定是跟我在開玩笑的,他是不是躲在房裡想嚇唬我?」金宛菲搖著頭,怎麼樣都不願意接受這個惡耗。
盧泛霆摟住她的身子,感覺她劇烈的顫抖,那雙圓潤水眸,佈滿了淚水,她卻逞強的不讓它們落下,那張過於蒼白的菱唇,甚至還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知道她只是在抗拒這一切,但人死不能復生,她這樣只是在折磨自己,也連帶的折磨他的心。
「宛菲,妳冷靜點,昊臣死了,不會再復活了,妳必須接受這個事實,不要再逃避了好嗎?」盧泛霆搖著她的身子,逼她面對事實。
「你騙我!大哥不會死的!你怎麼可以詛咒他?」金宛菲激動不已,揚手甩向盧泛霆的臉。
清脆的巴掌聲在大廳裡響起,眾人錯愕的看著這一切,右手傳來的麻痛感,讓金宛菲微微清醒,看著盧泛霆左臉上明顯的指印,她既歉疚又著急,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動手。
她這一巴掌還真是夠清脆又響亮,幸虧他皮厚肉粗,這點痛他一點也沒放在眼裡,只要她能發洩,也不枉費他挨這一巴掌了。
「妳氣消了嗎?」盧泛霆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痛不痛?我讓你打回來好了。」金宛菲皺著眉,一臉憂心的看著盧泛霆臉上的指印。
「如果我真的打回來,我大概沒辦法活著走出去吧!」他可不想跟自己過不去。
「可是你的臉……」那五爪印,怎麼看都很痛。
盧泛霆輕捏她的俏鼻。這妮子就是這樣善解人意,他知道她心裡有多痛,但她卻擔心他的感受。男人為自己的女人受點傷,壓根兒不算什麼,如果可以,他甚至還想替她做更多的事。
「別擔心,我是男人,這點皮肉痛根本不算什麼,只是妳也不要太難過,我想妳大哥也不希望看到妳這樣。」
「為什麼那些山賊要殺人?他們難道不能只是搶劫就好嗎?」金宛菲柳眉糾結,淚水緩緩流下。
「這不是妳能決定的,咱們一路趕來,想必妳也累了,先回房歇息吧。」他還得釐清一些事情。
「那你呢?」金宛菲抬眸問道。
「我還得回家一趟,明天我再過來看妳,嗯?」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盧泛霆好溫柔地說著。
「嗯。」金宛菲點頭,經過連日來的奔波,她的確已經到達極限了。
「泛霆,你爹娘也時常唸著你,是該回去看看他們了。」連杏柔輕聲說道。
「我知道。」盧泛霆笑著說。
時隔六年,他是該回家了。
※※※※
月黑風高的夜晚,徐徐涼風吹來,盧泛霆穿著一襲月牙白的衣袍,坐在湖心上的一座涼亭裡品嚐著紀揚城的名酒,清香甘甜的酒味,和祥雲酒莊的酒還是有那麼些許不同。
「果然喝習慣自家釀的酒,別人的酒都喝不慣了。」這是嘴巴被養刁的緣故吧?
「我還當你想一輩子待在祥雲酒莊當你的大總管,再也不想回來了呢!」一名男子倏地現身,只見他穿著一襲玄色衣袍,冷冽剛毅的俊容上,有著一抹譏誚。
「何必這麼說?至少祥雲酒莊被我經營得有聲有色,皇室也都是我的忠實顧客呢!要不要來一杯酒?」盧泛霆氣定神閒的招呼道。
男子眉峰微挑。這男人永遠都是一派從容不迫的模樣,倘若不是耳聞盧泛霆回到紀揚城的消息,他也不會循線找來,約盧泛霆在這湖心亭見面了。
「我約你可不是來喝酒的。」他坐在椅子上,沒好氣的哼了聲。
「那是想敘舊閒聊囉?」無妨,他都奉陪,畢竟是老朋友了嘛。
方煜陽青筋微凸,殺氣騰騰的瞪著眼前這個死到臨頭的男人。當初這傢伙使詐整他,害他莫名其妙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烈焰門」門主,犧牲了他的自由不說,還得成天處理一些瑣事,讓他不勝其擾。
「我是想派人把你做掉!」方煜陽咬牙切齒的說。
「這樣不太好吧?我瞧你很適合擔任烈焰門的門主,武林大會上時有耳聞你們的豐功偉業,證明我的眼光是對的。」
「當初烈焰門的門主可是你,你以為把責任推給我就沒事了嗎?」
盧泛霆莞爾一笑。當初他會成為烈焰門的門主,也算是陰錯陽差。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他向一名老者習武,沒想到對方看出他資質頗佳,便將畢生所學全傳授給他,唯一的條件是要他接下烈焰門,成為新任門主。
他對武林毫無眷戀,卻又不想撒手不管,於是他接任門主短短的一百天內,又將門主的位置交給他的好友方煜陽,至此之後,他遠離江湖,最後輾轉到同雲城裡和方祥雲成立了祥雲酒莊,開始過他盧總管的生活。
他武功雖好,但遠不及風殘雪和方祥雲,再加上他習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對於那些打打殺殺,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方煜陽不同,他天生就是習武奇才,對於江湖上的事也十分熱衷,更重要的是,他擁有一身的正氣。
所以他相信烈焰門在方煜陽的治理之下,會走向另一片的清澈藍天。
「不然你想怎麼做?」
「知道馬烽這號人物嗎?」方煜陽問道。
「不就是朝廷的欽命要犯嗎?」盧泛霆不以為然地說。
「馬烽盤據在咒情山,吸收了一票同是朝廷欽命要犯的人馬,近日來頻頻襲擊行經咒情山的商旅和鏢局,就連遠大鏢局的金昊臣也難逃魔掌,死狀相當淒慘。」
聞言,原本還替自己斟酒的盧泛霆,瞬間停下手中的動作,俊臉上難得有著一抹嚴肅。他聽過馬烽的名字,卻不知道他和咒情山的山賊有關,倘若如此,那麼金昊臣的死,便和馬烽脫不了干係。
「憑朝廷的兵馬,想攻下馬烽並非易事,畢竟咒情山易守難攻,熟悉地形的馬烽自然懂得利用地利之便。先前鳳如雲能出奇制勝,只能說他招攬了一個好人才,但這次情況不同,即便鳳如雲再次率兵進攻,也不見得能贏。」
風殘雪上回能贏,也是憑他的智慧和一身的好本領,不過也差點讓他丟了一條命,這回的咒情山,可比揚州城一戰更加困難。
「你想怎麼做?」盧泛霆抬眸望著他。
「我擬定了一份計畫,不過這份計畫必須有你的參與。」方煜陽說。
「哦?看樣子你是想報當初的仇吧?」盧泛霆似笑非笑的揶揄。
烈焰門的高手如雲,壓根兒不需要他出馬,也能順利將馬烽那幫人繩之以法,只不過咒情山地形特殊,倘若不是對山況熟悉的人,恐怕會栽了個跟頭。
「雖然我是這麼想,不過我可沒那麼殘忍,咒情山的山況,你比任何人都熟,這計畫非你不可。
當年他就是在咒情山上遇到他的師父,在咒情山也有好些年的時間,他閉著眼都知道該怎麼走。那批山賊是該剷除了,他不想再看到金宛菲的眼淚,那只會讓他感到心疼。
他不輕易動武,但既然方煜陽將他給算計進去,為了金宛菲,就算再危險,他都願意去嘗試。
「好吧,不過我這麼多年來沒活動活動筋骨了,你確定我會活著回來?」盧泛霆薄唇微勾,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像你這樣奸詐狡猾的人,閻羅王也不會收你的。」
「說得我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一樣。」盧泛霆啞然失笑。
「你這趟回來,是為了金家那個小丫頭吧?」方煜陽挑眉問道。
當年金家丫頭老是惡整他,讓他敢怒不敢言,最後還直接逃離家中,到同雲城工作去了,沒想到兜了一大圈,他還是逃離不了金宛菲的魔掌呀!
「被你看出來了。」盧泛霆大方承認。
「唉!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她,沒想到繞了一大圈,你還是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真是男人的恥辱。
明白方煜陽的想法,盧泛霆只是朗聲大笑。別說方煜陽訝異,就連他自己也難以置信,以為金宛菲是他的惡夢,沒想到最後她卻成了他的美夢,一輩子都不願意和她分離。
這就是緣分吧?
「兄弟,等你遇到,你就知道了。喝杯酒吧?」盧泛霆替他斟了一杯。
「這酒好喝嗎?」方煜陽嗅了嗅味道。
「清香甘甜,好酒。」盧泛霆中肯地說。
「和醉貴妃相比呢?」
只見盧泛霆白了他一眼。這傢伙果然是不識貨的蠢蛋,拿天下第一美酒和這等劣酒相比,分明是污辱了醉貴妃。
「你這分明是把東施和西施拿來相比,你說呢?」盧泛霆皮笑肉不笑的覷著他。
「哈哈!改日我就到祥雲酒莊嚐嚐你的醉貴妃。」方煜陽爽朗地笑道。
「那有什麼問題?」屆時就讓他明白,什麼叫好酒!
兩人把酒言歡,在湖心亭上暢飲,殊不知角落裡躲著一抹倩影。
金宛菲柳眉微蹙。原來盧泛霆還瞞著她那麼多事。
她一直以為他是一介文人,沒想到他居然曾經是烈焰門的門主,更沒想到他居然要親自面對那批山賊,儘管有烈焰門的人相助,但她還是不希望讓他受傷啊!
不成,她絕對不能讓他涉險,即便知道他胸有成竹,她還是無法親眼見他去送死。
心中有了盤算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當她離去後,方煜陽這才若有所思的望著那抹粉色倩影。
「你不去攔著她好嗎?」
「由她去吧。」早在她跟在他身後時,他就知道了。
「她會阻撓我們的計畫。」
「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的。」盧泛霆笑道。
「當心她對你不諒解。」女人心,海底針,這點他老早就見識過了。
盧泛霆但笑不語。就算金宛菲對他不諒解,那也無妨,只要能將馬烽繩之以法,替她家人報仇,他相信她會諒解他的。
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回去安撫她,可別讓她壞了計畫,要不然恐怕馬烽還來不及剷除,他還得分心去搭救她。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不過等馬賊剷除後,你就給我安分守己的做你的門主,可別再來找我麻煩。」他醜話說在前。
方煜陽俊眉微挑。原本還想把盧泛霆攬進烈焰門,再使計拐盧泛霆接下他的門主之位,不過這傢伙總是快他一步,他想使詐也沒門。
只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來他只能摸摸鼻子,繼續幹他無聊的門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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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泛霆一大清早就特地來到遠大鏢局,卻難得的見到眾人齊聚大廳,一臉凝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他面不改色的走了進去,金滿城一見到他,有些倉卒的走到他面前,向來沉穩的面容,此刻也顯得焦躁難安。
「泛霆,宛菲昨晚有去找你嗎?」金滿城將最後一絲希望放在他身上。」
「宛菲?她沒回來嗎?」盧泛霆俊眉微擰。昨晚他和方煜陽一直聊到子時才走,金宛菲老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沒有,昨晚她說有事要外出,我還警告她外頭不安全,要她安分地待在家裡,誰知道她徹夜未歸。她沒去找你嗎?」金滿城憂心忡忡地說。
「沒有。」他選擇隱瞞,畢竟他和方煜陽交談的內容,絕對不能曝光。
「可惡!會不會是那些山賊把宛菲擄走了?」老二金昊煒忿忿不平的拍桌怒罵。
「若是如此,咱們就攻上咒情山,要那些山賊把人給交出來!」老三金昊文也跟著怒吼。
眼見情況越來越混亂,盧泛霆俊眉微攏。平時那些山賊是不會特地下山擄人的,只是金宛菲偏偏選在這種時間失蹤,莫怪會讓人多做聯想。
看來他的計畫得提早進行,先將馬賊一舉擒獲,至於金宛菲,只希望她是到別人家去作客,而不是被馬烽給擄走。
「各位,請先稍安勿躁,咒情山的地勢易守難攻,你們這樣貿然上山不過是自投羅網,再說宛菲還不確定是被山賊抓走,大家先冷靜下來,才不會誤了大事。」盧泛霆出言緩和大夥的情緒。
「盧泛霆,咱們可不像你那樣鎮定,上回那些匪徒才將大哥給殺害,這回又換小妹,就算要賠上我的性命,我也要將她救出來!」向來衝動的金昊文,也開始鼓譟起來。
「是啊是啊,絕對不能讓那些山賊以為咱們是好欺負的!」眾人激動的吶喊。
眼看情勢控制不住,盧泛霆也懶得多費唇舌。或許他們去,剛好可以把馬烽引出來,倒也替他省了一點事,只是就怕發生意外,屆時他難以向金宛菲交代。
倏地,一道銀光閃進,只見一只飛鏢牢牢的嵌在他身旁的圓柱上,上頭還夾帶著一張字條,他取下飛鏢,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黑影,頓時心中有了底。看來金宛菲的失蹤,和這只飛鏢上的字條有關係。
「泛霆,上頭寫些什麼?是不是和宛菲有關係?」連杏柔注意到盧泛霆凝重的臉色,輕柔的嗓音有著一抹慌張。
迅速看完字條裡的內容,盧泛霆一臉嚴肅,看著連杏柔蒼白的神情,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你別淨是不說話,是不是宛菲有下落了?」畢竟是母女連心,她有預感盧泛霆手中的字條和她女兒有關。
一旁的金滿城耳尖的聽到妻子的嚷嚷,隨即走了過來,見盧泛霆面色凝重,他索性將盧泛霆手中的字條搶了過來,看著上頭的內容,臉上有著難以接受的震驚神情。
如果想救金宛菲,就拿「金玉和鳴」來換,未時在咒情山腳下見,馬烽。
「果然是馬烽那個賊廝擄走宛菲的!」金昊文激動的咆哮。
「金玉和鳴是什麼?」盧泛霆沉著問道。
「是一種稀世珍寶,傳說是百年前,惠帝送給和妃的寶物,是由黃金和白玉交疊而成的鳳凰,我在一個因緣際會之下,向一位古董商購得,沒想到馬烽居然會知道我擁有這項珍寶。」金滿城忍不住嘆道。
「伯父信任我嗎?」盧泛霆倏地開口。
「當然,你可是我世交的兒子,又是宛菲心儀的對象,我自然信任你。」這是無庸置疑的。
「那就由我去吧。」盧泛霆薄唇微勾,毛遂自薦。
似乎沒想到盧泛霆會主動提議要去營救金宛菲,別說他不同意,相信全鏢局的人,也絕對不容許盧泛霆這種送死的行為。
「不成,你一介文人,就算聰明絕頂,也不敵馬烽等人的突襲,我不能讓你白白送死!」金滿城斷然拒絕。
「小子,我知道你一心想把宛菲救出來,但你這樣送死的行徑,宛菲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金昊煒也跟著勸阻。
「泛霆,你就留著吧,鏢局裡還有許多高手,再說馬烽的目標只是金玉和鳴,相信只要把東西交給他,宛菲會平安無事的。」連杏柔溫柔地勸說。
早該猜到他的要求會引起眾人反彈,誰教他平時就是一副弱質書生的弱雞樣,雖然他不打算讓人家知道他的底細,但為了救他心愛的女人,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
「你們當真以為馬烽會信守承諾,東西收了就放人嗎?」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金滿城擰眉問道。
「馬烽性好漁色,強搶民女姦淫一事時有耳聞,宛菲頗有姿色,若我是馬烽,肯定會先誘騙你們將金玉和鳴交出,之後要不要放人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他不是在恫嚇他們,而是根據可靠消息,馬烽就是這樣的人。
聞言,連杏柔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差點癱坐在地,若不是金滿城眼明手快,將妻子一把攬住,只怕她會跌個不輕。
「宛菲……我的女兒啊,如果她被玷污了,她會活不下去的!」自己女兒的性子有多烈,她豈會不知?
「該死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樣才行?」金昊文煩躁的抓著頭,早已亂了套。
「我有辦法,馬烽不認識我,對我不會有任何防備,只要趁他不注意時,將他一舉擒下,還怕其他小賊有什麼作為嗎?」盧泛霆淡然一笑。
「你就不怕死?」金昊煒濃眉微挑,對盧泛霆送死的行徑完全不苟同。
「二哥儘管放心,我保證我會全身而退,還會把你心愛的妹妹救出來。」
就算不是為了金家,為了他心愛的女人,即便他傾其所有,也會毫髮無傷的救她出來,因為這是他欠她的!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6 天前
第十章
金宛菲幽幽轉醒,感覺後腦勺傳來一陣悶痛,她看著全然陌生的環境,極盡奢華的房間,就連她躺的床,都是由上等紫檀木雕製而成的,上方鏤空的金色雕刻,她忍不住用手觸摸,發現全是純金打造。
昨夜她在湖心亭聽到盧泛霆和另一個男人的對話,讓她心情大受影響,一心只想趕回家,不料在半途中遇到兩名黑衣人,出手將她擊昏,之後她就沒有任何印象了。
如果她猜的沒錯,說不定擄她的人,和咒情山的那幫山賊有關,只是不知道他們擄她的目的是什麼,即便她內心感到惶恐,她也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做出絕佳的判斷。
正當她還在觀察這房間的擺設時,房門倏地開啟,她一臉戒備,仔細盯著來人,只見一名身形粗獷、長相猥瑣的男人,大步的走了進來,一見到她戒備的表情,便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
「不愧是遠大鏢局的一朵花,果然美得出塵,讓我心癢難耐呀!」
馬烽上下打量著她,讓她感到極度的不舒服。
「你擄我過來做什麼?」她強作鎮定,不想表現出她的恐懼。
「當然是為了妳家的金玉和鳴。上回本來想和金昊臣好好交涉一番,偏偏那小子不知變通,害我一時氣憤,不小心失手將他打死了,這回我想妳家的人應該不會那麼不上道,拿那個寶物來換妳的命吧?」他走近她,輕佻的用手勾起她的下巴。
金宛菲惱火的甩開他的手。原來全是為了那個金玉和鳴!
雖說那是父親的珍藏,但若可以救回大哥的命,就算把整個鏢局都給他也無妨,為什麼大哥就這麼想不開,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你這個噁心的殺人魔!別把你殺人的理由合理化,就算我家的人拿了東西來換我的命,你也會依約將我給釋放嗎?」她才不相信他有那麼守承諾。
「如果妳是金昊臣,我的確會這麼做,畢竟我對男人沒興趣,不過像妳這麼美的女人,就這麼把妳放回去,我可是會捨不得的。」他掬起她的髮絲,在鼻間嗅聞著。
他的舉動,讓她感到一陣隱隱作嘔。
盧泛霆這麼對她,她還會感到臉紅心跳,甚至心中充滿著期待,迫不及待想和他融為一體,成為他的一部分,但馬烽不同,他只讓她覺得噁心,恨不得砍掉他的手!
「果然賊就是賊,即便你坐擁金山銀山,穿得人模人樣,還是無法遮掩你身上的骯髒!」她忍不住朝他吐了一口唾液。
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馬烽抹去臉上的唾液,他咧嘴一笑,伸舌舔去手中的唾液,似乎對她的行為一點也不在意。
金宛菲柳眉微蹙,看著他噁心的舉動,她忍不住向後退去,直到後方的床絆住她的動作,她不穩的往後一倒,整個人跌坐在床上。
「金家的小妞果然就是個嗆辣子,偏偏我就愛這味的,待會如果妳家的人送東西來,看在妳的面子上,我會讓他完好無缺的回去,至於妳,就留下來當我的押寨夫人吧。」
「我寧願死,也不會當你的什麼鬼押寨夫人!」她不會讓自己受辱的。
她這輩子只認定盧泛霆一個人,倘若有別的男人敢碰她,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貞,她寧死不屈。
「這可由不得妳。」他露出淫笑,迫不及待的撲上她。
他濃濁的氣味朝她撲鼻而來,她強忍住嘔吐的念頭,死命的抵抗著,他扣住她揮舞的雙手,用大腿壓制住她的雙腿,讓她動彈不得。
「小美人,我會溫柔的對待妳的,妳不用那麼緊張,我保證妳會愛上這種欲仙欲死的滋味……」
當他的大掌用力拉扯她的衣襟時,她聽見絲帛裂開的聲音,緊接著是她的單衣,最後她只覺得胸前一涼,看著他伸手將要扯去她身上的紅色肚兜時,外頭倏地傳來一陣敲門聲。
原本馬烽還不予理會,無奈對方像是和他耗上似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他惱火的停下手邊的動作,決定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在這個節骨眼上壞他好事。
只見一名白衣男子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盤酒菜,他溫文儒雅的面容上,一見到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金宛菲時,俊目瞬間染上了一抹血腥。
他腳步一個踉蹌,將手中整盤的酒菜全數倒在馬烽身上,其中一盅滾燙的熱湯,不偏不倚的潑在馬烽的胯間,讓馬烽痛得頻頻哀號。
「你搞什麼鬼?連端個菜也端不好,是哪個混帳叫你來的?」馬烽看著眼前面生的男人,心裡頓時起了防備。
「我叫齊力,是甫進山寨不久的,方才二當家要我替你送些酒菜來,讓大當家和金姑娘共度良宵,不過全怪我一時手滑,不慎將飯菜打翻在大當家身上,請大當家恕罪。」盧泛霆說謊不打草稿地說。
「你這個混帳!笨手笨腳的。丁捷呢?叫他給我過來!」沒想到是個剛來的二愣子,找這個沒用的傢伙來做什麼?
他現在可是疼得想在地上打滾,偏偏為了身為大當家的威信,再怎麼痛,他也要強忍著,省得讓金宛菲笑話他。
「可是遠大鏢局的人在山腳下,二當家帶了一票人去和他們談判了,現在人不在山寨裡。大當家是不是傷著了哪裡?我瞧你臉色發白,小的略懂一些歧黃之術,需不需要替大當家看看?」
「用不著!你說遠大鏢局的人來了?那為什麼丁捷沒先來向我通報,就私自帶人下山?」胯間的灼熱感教馬烽心浮氣躁,狐疑的朝盧泛霆吼道。
嘖!這老狐狸,果然不輕易相信別人。他和方煜陽兵分二路,一路守在山腳下,一路則是由他直搗黃龍。為了確保金宛菲的安危,他只能單槍匹馬的直闖虎穴,幸好方煜陽暗中派了些人馬替他將一些障礙給清除掉,省了他不少時間。
「聽說遠大鏢局的人一來就大動干戈,殺害了不少弟兄,二當家十萬火急的趕去支援,才來不及通知你。」他早已想好一套說辭。
他的話沒有任何漏洞,眼神也澄澈透亮,一點也不像在說謊的樣子,看來金滿城的人也跟著沉不住氣,一心只想攻上來,不過咒情山是他的地盤,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攻佔的。
「哼!這金老頭還真不怕死,也不想想他的寶貝女兒還在我手上,就這麼硬幹,不怕我殺了她嗎?」馬烽強忍著痛楚,心高氣傲的說。
「你有種就殺了我!」金宛菲拉著殘破的衣裳,清麗的面容上有著憤怒的神情。
她壓根兒沒留意到進來的男人生得是圓是扁,她只知道自己差一點被這個禽獸所玷污,幸好他的手下及時出現,還潑了他一身酒菜,讓她還保有清白,否則她真的無顏面對盧泛霆了。
「殺了妳?等我玩膩妳了再說吧。齊力,你先替我弄些燙傷藥膏來,我待會還得趕到山腳下去看看情況。」馬烽走向他,漫不經心的吩咐道。
「其實你用不著特地趕到山腳下去的。」盧泛霆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怎麼說?」馬烽眉頭微挑,納悶的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一票弟兄應該都已經被人抓起來了,運氣不好的,大概也已經壯烈犧牲了,你確定還要下山去看看嗎?」他目光炯然的望著馬烽,手裡不知何時握著一把銀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馬烽的胸口。
馬烽還來不及反應,只感覺到胸口一陣刺痛,看著胸口插著一把利刃,他倒退數步,難以置信的瞪著盧泛霆。
盧泛霆黑眸微幽,掌心凝聚一股真氣,趁他不注意時,用力擊向他的胸口。
沒料到他的掌勁如此猛烈,馬烽整個人跌飛出去,感覺胸間一陣氣血翻騰,喉間湧出一股腥甜,馬烽用力一咳,吐出一口鮮血。
「這一掌是替金昊臣打的,接下來是替我的女人討的。」盧泛霆冷著俊容,再度向他進攻。
盧泛霆的攻勢又急又猛,即便像馬烽這樣的好手,也閃得有些狼狽,再加上他氣血翻騰,無法凝結真氣,只能憑著本能閃避盧泛霆的攻擊,不過在一陣攻防之下,他背部再中一掌,口中再度嘔出鮮血。
金宛菲看著這一切,從原先的目瞪口呆,到最後看清了動手的那名白衣男子是誰之後,她整個人激動不已。見盧泛霆毫不留情的使出狠厲的招式,打得馬烽節節敗退,她這才知道她根本不了解盧泛霆!
盧泛霆不但是烈焰門的前門主,還擁有精湛的武藝,她怎麼會蠢得以為他只是個市儈的商人,什麼武功都不懂呢?
「你……你是什麼人?」馬烽倒臥在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遭人暗算。
「我?我不是什麼人,只是祥雲酒莊的小小總管罷了。原本我對江湖事一點興趣也沒有,都怪你不長眼,不但動了我的女人,還動了她的家人,光憑這點,我就可以讓你碎屍萬段。」盧泛霆森然一笑,彷彿地獄來的修羅。
「金宛菲是你的女人?」他可沒聽說過金宛菲有個武功高強的男人啊!
「是啊,下回照子要放亮點,別人的女人可不能隨便碰,懂嗎?」盧泛霆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
「你不殺了我,難道不怕我逃跑嗎?」馬烽喘著氣,有些囂張的對他叫囂。
事實上,他筋脈俱斷,也沒力氣逃走了。
「你的武功全被我廢了,就算逃走,也無法東山再起,再說朝廷的人馬應該也快到了,我是得光榮退場了。」否則待會被那些傢伙纏著問東問西,可是麻煩死人了。
不理會馬烽的哀號,他疾步走向金宛菲,只見她淚盈於睫,身上裸露出大片肌膚,他脫下身上的外袍,將她包得密不通風。
「結果我還是害你身陷險境了。」她好懊惱地說。
原本她是想阻撓他,不讓他送死,沒想到她卻被馬烽的人給抓了,逼得他只能直闖虎穴。幸好他武功高強,順利的將馬烽給制伏了,否則她可是難辭其咎。
盧泛霆捧住她的臉,低頭給了她密密實實的一吻,他充滿熱情的吻,讓她身體一陣燥熱,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兩人翻雲覆雨的畫面。
「笨蛋,倘若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進來送死,妳以為妳未來的夫君有那麼不濟事嗎?」離開她誘人的紅唇,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俏鼻。
「我是以為你沒有那麼厲害啊。雖然你是烈焰門的前任門主,但我又沒親眼見識過你的武功修為,當然會害怕你來送死嘛。」她嘟嚷著。幸好是她誤判情勢,其實她的男人是很厲害的。
「咒情山是我練功的地方,沒人比我還了解這裡的地形,再說馬烽只是佔了地利之便,其實他的武功並非頂尖,否則只怕我也打不贏。」
他的武功不如風殘雪,但要對付像馬烽這樣的人,就必須動點腦筋,像他這樣機關算盡的奸商,自然不會讓自己吃半點悶虧囉。
「幸好咱們都平安無事,方才我還想說如果他真的輕薄了我,我就要咬舌自盡呢!」她含淚泣訴。
「傻瓜,就算妳真的被人輕薄了,我也不會棄妳於不顧的,無論妳變老變醜,妳還是妳,還是我愛的那個金宛菲。」這是他的真心話。
他動人的情話,讓她忍不住踮腳吻住他。
兩人濃情密意的擁吻著,讓趕來察看究竟的方煜陽大翻白眼。
這兩人是以為這裡沒半個人,所以打算就地解決嗎?
只不過看他們吻得纏綿悱惻,一副沉浸在愛河裡的模樣,就連他這個不懂情為何物的男人,也不由得羨慕起來了。
唉!他的春天會在哪裡呀?
※※※※
「嘖嘖嘖!想不到這回馬烽會被緝捕歸案,你居然會是最大功臣啊!」丁小蓉拿了板凳,開始審問起犯人來了。
「湊巧罷了。」精明的盧總管,繼續盤算著他的帳冊。
「我還聽說烈焰門的前任門主,居然是你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哪個蠢蛋說的?」他俊眉微挑。這件事不是祕密嗎?哪個多嘴的人去說的?
「我說的。」風殘雪從容一笑,一點也不擔心得罪盧泛霆。
原本圍剿馬烽一事,他和鳳如雲正在討論對策,針對咒情山地勢易守難攻,感到十分棘手,沒想到接獲線報,烈焰門的人聚集在咒情山山腳下,而遠大鏢局的人在後方協助,這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於是當他親率兵馬攻入咒情山時,赫然發現盧泛霆和方煜陽,而馬烽早已被五花大綁的晾在那裡了,盧大總管的真實身分,這才昭然若揭。
「殘雪,不是要你別多嘴嗎?現下我只是祥雲酒莊的總管,什麼烈焰門的,與我無關。」盧泛霆撇得一乾二淨。
「沒想到精明的盧總管,也有一流的身手啊!看樣子往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也只能勞駕你了。」風殘雪話中有話地說。
聞言,盧泛霆濃眉微挑。這回會大顯身手,純粹是為了救他的女人,其他人的死活一概與他無關,再說風殘雪武藝絕倫,哪還用得著他出馬?
「好說好說,在下乃是一名總管,哪有什麼好勞駕的呢?你可是郡主的相公,又是當今王爺的女婿,自然是身負重責大任,我哪有什麼好幫你的呢?」沒有利益的事,他盧泛霆才不屑做。
「我保證重重有賞,如何?」早抓準了盧泛霆的心態,用金錢攻勢,還怕盧泛霆不上鉤嗎?
「成交。」有錢好辦事,向來是他的座右銘。
「好沒節操喔!」丁小蓉隻手托腮,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不就是妳家總管的習性嗎?」方祥雲朗聲笑道。
當眾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數落自家總管時,一道粉橘色身影隨即閃了進來,金宛菲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手中還拿著一本厚厚的帳冊。
一見到貴客進門,眾人趕緊起身迎接,畢竟她可是盧泛霆的未婚妻,據說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替祥雲酒莊再次沾上一點喜氣。
「妳這麼迫不及待想見到我嗎?」盧泛霆莞爾輕笑,忍不住調侃道。
金宛菲才不理會他的揶揄。他們一個月的賭約已然結束,光是她上個月的營業額,就足足成長了將近兩倍,反觀祥雲酒莊,至今仍是門可羅雀,由此可知,她是大獲全勝。
「你沒忘了咱們的賭約吧?」她得意洋洋地問。
「那當然,這是金霆酒樓上個月的帳冊嗎?」盧泛霆揪了眼她手中的冊子。
「沒錯,這個月的營業額足足比上個月多了兩倍之多,你準備認輸吧!」一想到可以打敗盧泛霆,金宛菲就感到雀躍不已。
畢竟能打贏擁有「王牌總管」封號的盧泛霆,可是一件大事,還能替金霆酒樓打響知名度,她甚至還能要求他一件事,即便要他倒立吃甘蔗,他也不能拒絕。
思及此,她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哇!營業額真的比上個月成長了兩倍耶!」丁小蓉湊近細瞧,忍不住讚嘆道。
「很好,有進步。」盧泛霆大方的給予讚賞。
「宛菲,妳該不會是想要整個祥雲酒莊吧?」丁小蓉憂心忡忡的問。
「不,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泛霆去金霆酒樓當我的總管。」把這尊大佛給請回金霆酒樓坐鎮,就不怕金霆酒樓業績變差了。
果然如此!這妮子的心思還真單純。盧泛霆薄唇微勾,隨手翻閱祥雲酒莊這個月的帳冊給她細瞧,她不以為意的翻閱著,一見到上頭可觀的數字,忍不住刷白了臉。
「騙人!你這帳是假的吧?」怎麼可能?她明明看他這陣子沒什麼客人上門的呀!
「我這兒還有訂單,若妳不相信,儘管拿去看。」盧泛霆大方的將訂單雙手奉上。
祥雲酒莊原本主要客源就不在上門的散客,皇親國戚還有坊間有名的大戶,全是他們的忠實顧客,畢竟憑天下第一美酒的盛名,他們怎麼可能會生意慘澹呢?
看著帳冊上遠比他們還多上數倍的數字,金宛菲這才徹底認輸了。都怪她太過相信眼見為憑,沒想到還是有她沒看到的事,只能說她太大意了
「罷了,輸了就輸了,願賭服輸,你想要什麼條件儘管說。」金宛菲大方地認輸。
「妳確定要我在這裡公開嗎?」他是無所謂啦,就怕她會害臊。
「說就說,有什麼好怕人家聽的?」
「好吧,既然妳這麼大方,反倒顯得我太小家子氣了。我的要求很簡單,成親之後,妳每日都要和我共浴,還得親自替我服務……」
一隻白皙玉手迅速覆上盧泛霆的唇,不讓他繼續說些羞人的事。
「你這個下流的傢伙,滿腦子有的沒的!」金宛菲紅著臉,忍不住嬌嚷。
拉下金宛菲的手,盧泛霆溫柔的在她手心上烙下一吻,然後在她耳畔低喃,「我一看到妳就把持不住自己,可見妳的魅力無遠弗屆。」
「你……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啦!」金宛菲粉頰的紅暈越來越深。
「哎喲,好恩愛喔,真是令人羨慕。」丁小蓉噗哧一笑,忍不住出言調侃。
「泛霆,人家姑娘家臉皮薄,你們就關上房門,愛說什麼、愛做什麼就去吧。」方祥雲揮了揮手,好心的說。
「店裡有我們顧著。」風殘雪笑意盈盈,也跟著敲邊鼓。
看著大家上道的替自己製造機會,盧泛霆決定不辜負大家的好意,一把抱起美嬌娘,往自己的房間衝去。
他保證會給金宛菲一個難以忘懷的夜晚,不過在那之前,他得要求她必須履行約定,每日和他共浴,然後親自替他淨身,倘若他一時失控,她也不能拒絕。
一想到未來的美好,他就忍不住滿心歡喜,迫不及待的帶著他的準新娘,提前過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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