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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舒潔 -【迷亂(現代紅娘之三)】《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1:22     標題: 舒潔 -【迷亂(現代紅娘之三)】《全文完》

舒潔 - 迷亂(現代紅娘之三)

她再跑給他追試試看!
這女人肯定是貓兒來投胎的,
每次見面總愛來上一段「躲貓貓」才甘心,
都躲了幾年了?她不累他可煩斃了!
這個沒心沒肺沒感情的女人,
早在幾年前偷走他的心後就不見人影……
既然有種偷,就得要有心理準備!
瞧──這下子總算是讓他給逮到了不是?
呵呵,老天爺困然沒瞎了眼,
不需他動動小指頭,這躲在老鼠洞的貓兒就自動送上門,
這麼久的「老朋友」,他理該要好好的「招待、招待」,
這貓兒不是都愛偷吃「腥」的嗎?
他不介意拿他的床來給她當「餐桌」,
當然更不介意由自己親自上菜「人體沙西米」,
「生」吃才夠「腥」鮮嘛……!

男主角:霍昆霖
女主角:何筱優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1:41

楔子

  阿寶拿著一個精緻的金制小算盤在手中把玩著。

  她的眉頭鎖得緊緊的,手指則是在小算盤上不停的撥動,那種樣子活脫脫就像是個小錢嫂一般。

  沒錯!她是這附近赫赫知名的大錢鬼。

  為人小氣,專愛做無本的生意,只要有錢……嘿,什麽都沒有問題。

  她什麽嗜好都沒有,就愛錢。

  走在路上,她光靠鼻子就可以聞到哪裡有錢。而更厲害的是——她的「火眼金睛」,有錢沒錢她一看就知道了。

  為了錢,她可以昧著良心將幾個好友的照片拿去賣錢、穿著七年前的高中生制服陪無聊男子純喝茶、純聊天……反正,只要有錢就好了咩。

  而她的願望也沒有什麽啦,只是希望自己的床是純金打造的,每天早晨在黃金的擁抱下大聲的說:「牛嘸奶。」這樣而已。

  但是,基本上以她的存款來說,這個願望還離她好遠好遠,因為她連一根床角都還沒有買到……

  最該死的,她竟然三天沒進帳了!

  「怎麽了?又在玩金算盤了啊?」席巧兒從她的面前走過去,坐在她的身旁。

  弄不懂耶!那金算盤這麽小,玩起來不但手指會痛,一不小心還會去閃到,有什麽好玩的?一抬頭見到阿寶的眼珠子比算盤珠子還金光閃閃……挺……挺嚇人的,還是……還是坐遠點!

  「嗯哼……」阿寶沒有回話,只是用鼻孔哼了幾聲。

  「真搞不懂你,每天撥那個算盤你就快樂了啊?」何筱優無力的搖頭。

  「是啊!這是我最大的嗜好。」

  「去!根本是錢鬼一個。」林靈依笑駡道。

  「我突然覺得好害怕……和一個錢鬼一起生活,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被賣掉的危險?」尹彤音原是開玩笑的口氣,卻不知道自己居然一語成讖。

  「去你的,我像是那種會『賣友求財』的人嗎?」阿寶聽到尹彤音的話,十分不爽的對四人說道。

  四人聞言,十分有默契的用力點頭。

  「哇咧,你們欠扁是不是?」

  「這麽凶……」

  「是啊!」

  「對啊,對啊……太恐怖了,何時被她賣了都不知道……」四人誇張的抱在一起顫抖。

  阿寶翻了翻白眼,「喂喂喂,你們四個夠了沒?我說你們唱雙簧唱夠了沒?」

  「阿寶,我們有四個人……」生性內向,總是被吃得死死的尹彤音,怯怯的說

  禁不起如此的調侃,阿寶有些惱羞成怒,「我要你們四個全都給我閉嘴!」她眯起了眼,走到了四人面前。

  「你們四個也不想想,平時吃我的、睡我的,還敢這麽囂張?」

  「阿寶,我們有繳房租給你啊!」席巧兒急嚷著。她總是忘了,在阿寶講話時,千萬別插嘴。可她這回不但插了嘴,還不怕死的敢糾正阿寶!真是浪費了那張臉,那性子……哎!哎!哎!

  其他三人只能在一旁暗示,再三的猛翻白眼。

  「別說了啦,否則等一下阿寶真的會把我們給賣了……」尹彤音拉著席巧兒的衣服說道。她絕對相信阿寶是那種會賣友求財的錢嫂。

  瞬間,尹彤音的話像一道閃電直接照亮了阿寶的腦子。

  只見她的身子顫動了一下,接著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哇哈哈哈……」

  很好,非常好,簡直好極了!

  三天沒進帳,現在有辦法可以賺錢了,而且是她最愛的「無本生意」。

  四個人一看到阿寶狂笑的表情,再次有默契的知曉——事情不妙了。

  阿寶只有在發現哪裡有賺錢的機會時才會露出這號表情,對她來說,「錢」這個字就是讓她快樂、高興的所有泉源。

  「阿寶、阿寶……你……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猜是想錢想瘋了!」

  須臾間,阿寶斂起笑容,扯出了一記算計的笑容,然後看了四人美麗的臉龐一眼,再分別拉開四人的衣領,朝裏頭望瞭望。

  「啊……」這突來的驚人舉動教四人驚叫連連,尖聲此起彼落。

  「嘖嘖,你們四人還挺有料的,的確有一點利用之處。」她點點頭,摸撫著優美的下顎弧線,滿意的說道。

  「阿、阿寶,你到底想做什麽?」尹彤音紅著臉揪緊自己的衣領,心裏的不安愈加擴大。

  「該不會想將我們給推入火坑裏吧?」

  「阿寶,我們當雛妓太老了……」

  「對啊,當制服美少女,或是援助交際,人家一定會嫌我們不夠幼齒……」

  四人紛紛想著各式各樣的理由試圖說服好友,很努力再加用力的想打消阿寶利用無辜的念頭。

  霍地,阿寶的利眼掃向她們,駭然的四人又連忙抱成一團,縮至一旁去。

  「你、你、你還有你……」她伸出了食指,指著四人。

  「我……我們怎麽了?」

  連聲音都在發抖,真是沒用。

  「告訴你們,我想到一個很好的工作!你們四個全都是我底下的小雛妓……」

  「啊……不會吧?你真的要把我們給推入火坑?」

  橫亙在尹彤音胸臆間的不安在阿寶的話跌出她的口中後,終於爆炸了!

  「阿寶,這……根本太瘋狂了,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握著僅存的一絲希望,只是似乎也很渺茫,四人眼帶期盼的盯著她。

  「不管你們怎麽說,反正你們的反抗都是徒勞無功,所以我勸你們別白費力氣了……我打算開一間『婚姻介紹所』,你們四人就充當裏頭的小姐及女客人吧!」阿寶不容置駁的說道。

  「啊?人家不要啦……」

  「怎麽這麽惡霸……」

  阿寶不理會好友們的哀嚎抗議,逕自道:「而且我連婚姻介紹所的名字都想好了,哇哈哈……」

  「叫什麽……名字……」被驚慌壓擠出來的淚水,已經在尹彤音的眼眶打轉著。

  誰說眾志成城,團結力量大?!她們四人的反對聲浪用來對付阿寶一個人,微薄得可笑,根本沒辦法打退她荒唐的主意。

  「名字就叫——『錢來也婚姻介紹所』!」阿寶手叉腰大聲的宣佈。

  「哦……聳擱有力!」

  「不愧是阿寶想的。」

  「可惡!沒想到我這麽老了,還得被她拿來當斂財的工具……」

  「嗚……」

  整間客廳,所有的人全都哭了,只有阿寶是笑著的,因為——她已經聞到錢的味道了,哇哈哈哈……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2:06

第一章

  「筱優等等我,筱優——」霍昆霖追逐著不遠處的白衣女子。

  從咖啡館裏倉促跑出的曼妙少女聽到他近在耳邊的叫喚,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怎麽會是——怎麽會是今生以為再也無緣相見的他?

  見她毫無緩意,霍昆霖一個箭步抓住了她的手,使力的將她拉進懷裏緊摟著。

  「你這是做什麽?快放開我!」過往的記憶使得她驚恐的環視四周,深怕某人就在左右觀看。

  「不,我再也不放手了。」他緊緊摟著懷裏水漾般的可人兒。

  這一生他放棄她太多次了,這次說什麽他也不再鬆手。她是他的,她註定是他的。否則,何以在遠離了日本那個是非地後,又在此巧遇了她這個悄然離去的摯愛。

  「你別這樣,快放開我!」她好怕、好怕再有人因她而不幸、因她而痛苦。

  「休想我會再放開你!」他宣誓著。「除非我死了,要不這一生我絕不再放手。」

  今天的巧遇是上天可憐他多年來的癡心,既是如此,那麽他就再也不要讓他們倆成為彼此的過客。

  曾經蹉跎過的時光,他可以假裝無悔、可以假裝無怨,但前提是緣分不可以再次錯過。

  「你放開我,我們這樣是不行的——」他身邊的人,她不可以再次傷害。

  「為什麽不行?」霍昆霖知道她在顧慮些什麽,但那早已不是問題了,不是嗎?更或許那從來都不是問題。「如今我們兩個都是自由之身,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何筱優掙紮著要離開他懷裏。「你怎麽知道我身邊沒人?」她不要再受這樣的折磨了,她不要再日日夜夜的想念他了。

  為什麽上天總是要這樣捉弄她?在她的心好不容易稍稍平靜之後,為什麽又要讓他出現在她的眼前?

  難道是嫌她還不夠痛苦嗎?要不為什麽再次把他帶到她的生命裏?

  「如果你身邊有人,你會來相親嗎?」他不信她會那麽做,以她水晶般的玲瓏心,她不可能做出傷害別人的事。

  「我——」何筱優一時詞窮。

  她該怎麽告訴他,她不是因為身邊沒有人才去相親的?她該如何啟口她是因為要幫好友的忙,才答應當她甫開的婚姻介紹所的女客?她到底該怎麽說才不會令他生氣,因為她又做了那種他最討厭的「爛好人」。

  「別再離開我,好嗎?」他緊壓著她小巧的頭顱。「別再叫我去過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行嗎?」

  你為什麽總是要破壞我的幸福?你為什麽總是要搶奪我的愛?

  我恨你,何筱優我恨你——我永遠恨你——

  他的話讓她憶起午夜夢回時的夢魘——

  「不……我不是有意的——不是的——」她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推開了他。

  霍昆霖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件事。

  「筱優你別這樣,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霍昆霖拉下她緊摀著雙耳的手。「你別再自責了,那不關你的事啊!」

  「你不懂的,要是沒有我,那樣的悲劇是不會發生的——」她甩開了他溫柔的手,再次往前奔去。

  「筱——」他不加思索的就要追上前去。

  阿寶上氣不接下氣的拉住了他。「你——給——我——等一下——」

  呼……差點累死她,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沒事幹嘛一前一後的衝出咖啡館?害她追得要死。

  「你放手,讓我去追她。」她纖細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人海中。

  「不,除非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舊識?」她懷疑他是令筱優失魂落魄二年的男人,要不溫柔可人的筱優是不可能不發一語,像逃難似的逃離有他在的咖啡館。

  「該死,你快給我放手。」眼前的她已失去蹤影,就像二年前一樣遠離他的生命。

  「不放。」對於霍昆霖的怒眼相對,阿寶雖害怕卻仍是硬著頭皮,不死心地追問:「除非你告訴我真相。」

  「我為什麽得告訴你?為什麽得把我們兩個人的事告訴你這個第三者?」她也只不過是個介紹人而已,他有義務要告訴她,他們兩人之間的糾葛嗎?

  他的怒氣也引起她的不滿。「你必須告訴我,因為我是真的關心她,我不要也不願再看見她了無生氣的模樣。」

  記憶中的筱優雖然不似自己的活潑,但也不是像現在這般的漠然——就像是再也沒什麽事物,可以引起她那顆玲瓏心的注意。

  「那你應該有她的住址對吧?」他怎麽忘了,他可以找她要筱優的住址啊!依她的職業來看,她該是保有顧客資料的。

  「嗄?」怎麽話題一下子轉變了?

  「給我!」他不耐地伸出手。

  「給你?給你什麽啊?」

  「筱優的住址啊!你一定有的,別想騙我。」

  看見他眼底的寒霜,阿寶打了個寒顫,不怕死的要求道:「要我給你可以,除非你告訴我你們的過往。」

  「你——」霍昆霖的眼神倏冷。

  「我真的是筱優的至交好友,所以我想幫助她重拾往日歡笑,你就相信我吧!我不會害你們的。而且你把你們的問題告訴我,說不定我還能幫得上忙。再說筱優現在住在我家,由我從中協調不是更方便嗎?」

  「你說的是真的?」霍昆霖冰冷的盯著她看。

  「字字不假。」為了筱優,就算被眼前的霍昆霖給冰傷、凍傷,她還是樂意的。

  他緩緩的開了口。「我高中時和筱優在朋友的生日宴會中相識,當時已經有女朋友的我,還是忍不住的對筱優一見鍾情,筱優也傾心於我。起初她並不知道我已經有了女朋友,所以我們兩個人感情發展的很迅速,就在我和對方分手沒多久,筱優得知了消息,誤以為我身邊還有人,所以就開始避著我。

  碰巧那時因為家裏突然發生了點事,使我必須離開北海道。當我再回來時,她早已不知去向。我們再次見面已經是三年後的事了。然而,對彼此的心意卻還是沒變,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們又在一起了。但好景不常,正當我們決定論及婚嫁時,她的室友自殺了。

  她的室友原本就討厭筱優了,總是認為筱優動不動就搶走她喜歡的人,而會引發自殺的原因是因為她發現,她一直不敢開口說喜歡的我和筱優是男女朋友,有著輕微被害妄想症的她,在被發現自殺送醫的那一刻,還怪罪著筱優。

  筱優也因為我們兩個人的戀情,三番兩次受阻而害怕會再給更多人帶來不幸,於是她悄然的離開了日本、離開了我。」

  「她真是個大傻瓜。」聽完了他的敍述,阿寶忍不住罵道。

  她就是這樣子的人沒錯。

  總是為了別人而傷害自己,原本她以為對於自私的愛情,筱優可能不會這樣做,沒想到她還是老樣子不改。

  難怪——每當她提起為什麽不把日本大學的最後一年念完,她總是一臉傷心欲絕的模樣,真是個傻瓜。

  基於她身為好朋友的立場,這次說什麽她也不讓筱優再白白的放棄這段美好的愛情,她要幫不敢爭取的筱優,爭取她應得的愛情。

  「喏!」阿寶從包包裏拿出了一支鑰匙。「這支是我公寓的鑰匙,你去找她吧!住址是——」她又拿出了紙和筆。

  「你一定要努力追到她這個一再放棄幸福的傻瓜喔!」她叮嚀著。

  「謝謝。」霍昆霖急忙的要離去。

  「喂,等一下。」她叫住了他。

  「還有事?」他不耐煩的問。

  「門板上插著紫色薰衣草的,便是筱優的房間。」

  「謝謝。」

  霍昆霖三步並作二步,快步地往阿寶所寫的地址奔去。深怕慢了,她又像空氣一般消失無蹤。


  當他進到阿寶的屋內,他擔憂的梭巡客廳,四處都沒有她的蹤影,心急如焚的來到插有紫色薰衣草的房門前,害怕的旋開未上鎖的房門。

  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怕見著的是一屋子的空蕩。

  「嗚——嗚——昆霖——嗚——」入眼的是她摀著臉痛哭的面容,霍昆霖高懸的心稍稍放下了。

  她還沒走,她還沒離開他的視線,一切都還可以挽回。

  「我不是故意的——嗚——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嗚——嗚——可是——可是命運不允——許——我愛你呀——我不能自私的傷害——別人——呀——嗚——」何筱優哭得傷心不已。

  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家族甚至是朋友的事呀!會傷人的愛情她真的可以擁有嗎?她真的可以不顧是否會傷及他人而愛他嗎?

  不行,她不能。

  她該怎麽辦?沒有他的世界就像是沒了空氣般,她要如何生存下去?這樣痛徹心扉的遺憾她該如何接受、釋懷?

  滿滿的情感、空空的心房她要如何去排解?

  她好累、好累,每愛他多一點,她的心就像負擔不了似的沉甸甸,壓得她幾乎快要窒息——

  想忘也忘不掉,她該如何自處?

  「所以……你選擇傷害我?」他苦澀的問道。

  何筱優猛然抬頭,他眼裏的痛楚刺痛了她。「我……」

  「說啊?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他不再心軟,每次他的心軟只會造就她離開的決心。

  「我……」盛滿淚水的眼眶負荷不了過多的重量,一一掉落。

  她——傷害了他。

  為什麽會這樣呢?她明明誰都不想傷害,為什麽還會傷害了最重要的他?

  「你說啊。在你這樣一再的以離去來傷害我之後,你怎麽會說不出口?」她淚眼迷蒙,讓他心生不捨,但過多的縱容,只會得到教他承受不起的離別。

  何筱優悲戚的道:「你知道的,我不想傷害你,我真的捨不得傷害你,可是——」

  「你捨不得?」他悲淒地笑。「呵,你要是真的捨不得,還會這樣一再的傷害我嗎?」

  這樣悲傷的他是何筱優從未見過的。「你別這樣……」

  「我別這樣?」他苦笑。「那我要怎麽樣?你總是在為別人著想,卻從沒為我想過,這樣的你,對我是多麽的殘忍,你知道嗎?

  你知道當你一次、二次的從我眼前消失不見時,我是多麽的痛不欲生嗎?你知道面對著有你影子的空氣,我是多麽的怨恨嗎?

  這些你從來沒想過,也從來沒看過,你只是自以為是的退場、靜靜的離開,你太自私了,把這些傷痛全留給我一個人舔舐。」

  「我沒有。」她不停的搖頭。

  「你有的。」他走近她,搖晃著她羸弱的身軀。「你一向都是這樣子的。」

  「我沒有……」她感覺到一滴滴滾燙的液體落在臉上。「你……哭了。」她怯生生的將手撫向他的臉龐。

  何筱優不敢置信的注視著他的淚水,思考著他的話。

  或許她真的是太自私了,只會替別人著想,卻從來沒想過比她痛苦萬倍的他。

  她一再的想逃離是非之地,卻總是撇下他一個人獨自面對痛苦,這樣公平嗎?

  愛情是不可以勉強的,她卻總是要他去愛他不愛的人,只為了逃避那接踵而來的痛楚,這樣實在是太自私了。

  霍昆霖鬆開了放在她肩上的手,轉而壓住撫在自己臉上的小手。「你會……為了我心疼嗎?」

  他小心翼翼的問話,讓她忍不住抱著他痛哭。「嗚——嗚——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嗚——傷害你的——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嗚——我怎麽會捨得傷——害你呢——嗚——」

  什麽男兒有淚不輕彈,對現在的霍昆霖來講,根本是狗屁,只要能讓兩人在一起,就算要他哭個三天三夜他也願意。

  「那你還要離開我,讓我一個人傷心嗎?」

  「不,我不要再離開你——嗚——我要永遠的和你在——一起,就算——嗚——再遇到什麽事——嗚嗚——我也不離開你了——我——要和你一起去面對——」她想通了,她已經為別人傷害了他二次,這次說什麽她也不要再傷害他了,即使會再次傷到別人。

  「真的?」他眼裏的憂鬱驀地一掃而空。

  「真的。」她用力的點著頭,像是要保證什麽似的。

  「不騙我?」

  「騙人的是小豬。」她破涕為笑。

  「耶!」霍昆霖將她抱起來滿天轉。「我的老婆答應不離開我了——耶——我的老婆答應了。」

  「討厭,人家又不是你的老婆。」她嬌嗔的說。

  「就快是了。」他輕啄她的紅唇。

  「我才不嫁給你咧!你自己再去找阿寶幫你相親。」她開始翻起舊帳。

  還說什麽愛她咧!二年不見而已就要變心娶別人。

  「老婆大人你誤會了。」霍昆霖將她抱至腿上。

  「誤會?我才沒有!」她嘟著唇說。

  「你真的誤會了,我會去相親其實是陰錯陽差的,原本要相親的是我的朋友何清霖,結果他人臨時不舒服,才要我代他去的。」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決定要在一起的她誤會、反悔。

  「是嗎?我不相信。」她的唇角勾起笑意。

  「那就算了,反正我去相親是事實。」他聳聳肩。

  「喔,你這是什麽態度啊?」

  「本來就是這樣的呀!而且你不也是我相中的物件嗎?」他輕含著她的耳垂。

  「討厭,你占我便宜。」她舉起粉拳輕打著他。

  「老婆別打啊!打傷我的話,晚上就沒人陪你努力了。」霍昆霖不正經的對她眨眨眼。

  紅潮立刻染上了她姣好的面容:「你……討厭,不理你了啦!」

  「真的嗎?」他搔起她的癢。「真的不理我了?」

  「呵——別這樣,人家怕癢啦!」何筱優狼狽地閃躲著他伸來的魔爪。


  「停車、停車。」何筱優拍打著霍昆霖置於方向盤上的手。

  霍昆霖猛然煞車,轉過頭來看她。「怎麽了?」

  何筱優不發一語的推開車門奔向黑黝的海邊。

  「筱優?筱優?」

  霍昆霖喊著她的名字,見她連理都不理自己一逕地跑向車道旁的海邊,他也急急忙忙的下車,跟著跑了過去。

  「筱優,等等我——」霍昆霖追著不遠處的白點喊道。

  不理會他的叫喊,何筱優依舊向前跑著,直到腳碰到了海水才停下來。

  在後面直追的霍昆霖並不是很清楚的看到她停下腳步,只知道她正跑向一望無際的海邊。

  看到她似乎已經跑到海水中了,霍昆霖慌恐的叫道,深怕她發生什麽意外。

  「何筱優你給我回來,立刻給我回來,聽到了沒有?」

  等霍昆霖接近自己時,何筱優立即掬起海水潑向他。「流很多汗了吧!我幫你消消暑。」

  一接觸到冰涼的海水,霍昆霖身上的火氣狂竄。

  「你究竟在幹什麽?」霍昆霖怒氣衝天的大喊。

  「沒幹什麽呀!」何筱優無辜的聳聳肩。「只是想玩海水而已呀!」

  她不疾不徐的回答完後,順手又舀了一掬海水,往他身上潑了過去。

  明白霍昆霖深愛自己也憐惜自己,所以何筱優根本就不怕他那如紙老虎般的憤怒。

  霍昆霖用力地甩甩頭,把身上殘留的海水給甩出去,眼露精光。「你想玩?」

  這個該死的女人,想玩海水幹嘛不早說,害他在她身後擔心個老半天。

  他非得給她一點教訓不可,讓她知道他在生氣了。

  何筱優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吃到他不斷潑灑過來的海水。

  「嗯——哎呀!」何筱優被那些海水給潑得睜不開眼,一不小心竟被席捲而來的小海浪給絆倒了。

  一看到何筱優跌落在海中,霍昆霖立即停下一切戰火,要把她給扶起來。「筱優,要不要緊?」

  「我的腳好像扭到了。」何筱優做了一個爬不起來的動作。

  「真的嗎?那我抱你起來。」霍昆霖憂心仲仲的彎下腰,要把她給抱起來。

  誰知何筱優竟用力拉他的手,使他重心不穩的也跌入海中。

  「哈……哈哈……大笨蛋。」銀鈴般響亮的聲音從何筱優的嘴裏不斷地逸出。

  一聽到她的笑聲,霍昆霖立即明白自己被他心愛的女人給耍了。

  「你竟敢一再的耍弄我。」霍昆霖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笑個不停且已經從海裏爬起來的女人。

  「要你又怎麽樣?我就喜歡耍著你。」何筱優不怕死的又掬起水潑他。

  「何筱優。」霍昆霖大叫著,並且迅速的爬了起來,要抓住眼前淘氣的女友。

  何筱優也不是傻子,一看到他爬起來,連忙的拔腿就跑向沙灘。

  「有膽你就別跑。」霍昆霖在她身後追著。

  「我才不要聽你這個呆瓜的話咧!」何筱優笑得更加倡狂。

  「我是呆瓜?該死的女人,你就別讓我追到,否則——看我怎麽懲罰你。」該死!只差二步。

  「你才追不到我咧,呆瓜。」絲毫不知道他距離自己還有多遠的何筱優,不怕死的再一次捋虎鬚。

  「好,我就讓你知道我追得上還是追不上。」霍昆霖向前一躍。

  「哎——」何筱優被身後突如其來的重力給壓倒了。

  「你說我追得到你,還是追不到?」霍昆霖在她耳後吹氣。

  「呃——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我這一次好不好?」何筱優想盡辦法為自己求情。「我下次不敢了。」

  「我是大人沒錯,但你不是小人,所以我不能饒過你。」霍昆霖三言兩語就堵住何筱優的口。

  「那不要大人也不要小人了,你可不可以原諒我小小小的錯誤?」何筱優不抱期望地開口。

  「小小小的錯誤?!」霍昆霖冷哼。

  讓他追個半死、擔心得快死,只是小小小的錯誤?

  「對呀,小小小的錯誤。」似乎還有轉圓的餘地。

  「你想要我原諒你?」他傭懶地一笑。

  「嗯。」何筱優不敢做任何動作,因為從二人彼此都濕透的衣服,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堅挺。

  「好,我可以原諒你。」霍昆霖非常乾脆的答應。

  「真的?」何筱優不怎麽相信的問道。

  「你不相信。」他挑高了眉。

  「沒有,我相信你。」何筱優急急忙忙的辯解。

  「是嗎?但是我不相信你,所以我現在不打算原諒你了。」霍昆霖舉起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秀髮。

  「那——那你——想怎麽樣?」何筱優輕顫的問道。

  霍昆霖在她纖細的脖子印下一吻,意圖明顯的問道:「你說呢?」

  「不行。」明白他的意思,何筱優堅決反對。

  現在這裏雖然沒人,但是如果突然有人來的話,那不就——更何況這裏是公共場所,真的和他在這做那檔事,豈不是羞死人。

  「為什麽不行?」他輕吻著她的髮。

  其實他也知道她為什麽說不行,就因為她想歪了嘛!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何筱優羞怯的大叫。

  「我說行就行。」

  霍昆霖迅速的轉過何筱優的身體,低頭吻住那還想開口講話的小嘴。

  遠處突然有隱約的人聲傳來。

  「就是這裏。」女孩子的聲音漸漸的傳了過來。

  「好久沒來了。」男孩子聲音也清楚傳了過來。

  何筱優一聽到有陌生的聲音,立即掙開霍昆霖的擁抱。

  「這一次算你好運。」霍昆霖指著未完成的親吻道。

  「還說咧,好在這裏有人,要不然,我這個小紅帽不就被你這個大野狼給吃掉了嗎?」何筱優等陌生的情侶越過後才小聲的說道。

  「只不過要你一個道歉的吻,你竟然可以把它形容成這個樣子。」霍昆霖搖頭。

  「一個吻?」何筱優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有那麽簡單嗎?

  霍昆霖不悅的蹙眉道:「要不,你以為我會在這裏和你做愛嗎?」

  「我——」何筱優知道自己想歪了,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難不成你真的把我想成是淫魔?」霍昆霖懲罰性的更加用力摟緊何筱優的腰。「是那種不管場合、不在乎對方,只要自己想要就做的急色鬼?」

  「對不起嘛!」

  不理會何筱優的軟言柔語,霍昆霖滔滔不絕的說道:「我不是那種不在乎和別人分享女人的男人,更不用說是自己愛的人,所以我不可能在有人的地方做出令人大流口水的事情,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女伴心生尷尬,更何況你還是我最親密的愛人——」

  「我懂,真的。」何筱優摀住他的嘴。

  「真的?」霍昆霖拉下她的手,蜻蜒點水般的親了她一下。

  「真的。」她肯定的說著。

  過了一會,何筱優掙開他的懷抱,站起來走向海邊看海。

  「你喜歡海?」

  「還好。」

  何筱優順著自己雜亂的頭髮,輕聲的道出。

  「既然不是很喜歡,那為何剛剛一看到海水,就直嚷著要我停車?」

  「因為——」何筱優轉過身看他。「熱戀中的男女總是會到海邊來——像是剛才的那一對。」

  「但是我們不是熱戀中的男女啊!」他故意挑她的語病。

  「你說什麽?」她怒目相瞪。

  「本來就是了嘛!我們明明就是熱戀中的『准夫妻』,你幹嘛硬是要說成『男女』。」他皮皮的說。

  何筱優羞紅了臉。「討厭,我又沒說要嫁給你。」

  「遲早的事。」他很有自信的說道。「對了,你就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就叫我停車?」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何筱優皺起眉來,他的口氣似乎頗不以為然。

  「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讓你叫我停下車?」他再次問道。

  「難道這個原因不值得讓你停下車?」何筱優按捺住滿腔的怒氣,卻忍不住尖銳地質問。

  「是不值得。」霍昆霖狀似不經意的答道。

  何筱優一聽到他的回答,火氣忍不住的節節高升,伸手就要甩他一個耳光。

  該死,他怎麽可以那麽不重視她苦心經營的戀情?怎麽可以?

  霍昆霖輕輕鬆鬆的接住何筱優落下的手,親吻著。「是不值得,因為不論我們去到哪裡都是在熱戀,即使是在餐桌上、即使是在客廳……我們的感情只會一秒比一秒深、一分比一分多,所以我們不需要去抄襲別人熱戀的地方。」

  何筱優仰首凝視他。「你真的那麽想?」

  「真的,你不用也不需要去猜測我的心。」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唇。

  從他的眼眸裏何筱優看到真誠,她依靠在他肩上。「我相信你。」

  「你當然該相信我。」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在我們經歷過那麽多的風風雨雨後,如果你還不信我,那我還不如去死了——」

  何筱優摀住他的嘴。「不許這樣說,我討厭那個字。」

  就因為這個「死」字,她曾被迫離開他;就因為這個無情的「死」字,她曾傷心欲絕。

  霍昆霖憶起她上次離開自己的原因。

  「我也討厭這個字,但是我更討厭你那個犯花癡的室友。」如果不是她的室友,他們也不會多浪費這二年。

  「別那麽說。」她輕搖著頭。「她只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清楚她的菩薩心腸,霍昆霖也不想跟她多爭辯些什麽,只求她不要再離開自己就好了。


  「我不要去啦!你不要這樣子——」何筱優阻止著他的動作。

  「不行,今天你非跟我走不可。」霍昆霖不加理會,依舊將她櫃子裏的衣服放進皮箱裏。

  「你別這樣,我是真的不想去。」

  又來了,她就知道他的溫柔體貼持續不了幾天,果然,他那霸道的個性又出現了。

  從以前兩人交往時,她就非常討厭他這一點,原以為經過了那麽久,他的大男人主義應該減退不少,誰知,這根本是奢望嘛!

  「不行,你今天非跟我走不可。」他受夠這種生活模式了。

  想見她一面就得「千裡迢迢」的花十分鐘車程到她這裏,有時候甚至連面也見不著,因為她臨時被屋裏的另外四個女人給架出去玩了。

  這樣的生活他絕對不要再過了,他要她像從前一樣,時時刻刻留在他身旁,而不是像這樣中間還隔著一群人。

  「我真的不想去嘛!你別勉強我。」何筱優苦著臉說道。

  沒名沒分的就住在一起,要是被別人知道,她該如何自處?

  「我是為了我們兩個人好。」連親熱也要挑阿寶她們不在的時候,太麻煩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這裏呀!」

  「為什麽?」

  「我們這樣公然的同居,會被人說閒話的。」

  「說閒話?有什麽閒話好說的?更何況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誰還那麽無聊?」

  「哎呀,反正我不要去就對了啦!」

  要是讓遠在桃園的家人知道她和男人同居,不打死她才怪。

  「不行,你非去不可。」他還是忙著收拾。「更何況你住我那邊,上班不就方便多了。」她的公司離他家比較近。

  「我不要啦!你讓我繼續住在這裏好不好嘛?」她撒嬌的說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撒嬌也沒用。」

  「討厭,你都不為我想一想,我這樣沒名沒分的和你同居,別人會怎麽說、怎麽看待我?而且如果我家裏的人來臺北玩,發現了我們的關係,你要我如何解釋?」

  「如果你是擔心這種事的話,你大可放心。」霍昆霖輕捏她柔嫩光滑的臉頰。

  「怎麽放心?」她皺起眉頭百思不解。

  霍昆霖朝她神秘的一笑。「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

  「時候到了我自然就會——」何筱優錯愕的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要娶我吧?」

  霍昆霖瞪了她一眼。「你那是什麽表情啊?該不會是不想嫁給我了吧?」

  「不是啦!只是這樣會不會太快了點?」他們相逢才半個月而已,就論及婚嫁,太快了!

  「怎麽會快呢?我們都已經認識好多年了,也曾經討論過這件事啊,你忘了嗎?」

  「但那是從前啊!」當初他們的確已經交往了好一陣子。

  「什麽從前、現在的。」他不以為然地道。「主角還不都是我們兩個嗎?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趕快結婚?免得夜長夢多。」最後一句他近似耳語的道出。

  老實說,他是真的很害怕舊事重演,很怕她又突然留下他一個人,所以他想早點定下這件婚事。

  「你說的是沒錯啦!但是我還是覺得不要那麽急,一切慢慢來就好了。」

  愛情或許是很甜蜜,但婚姻畢竟不是兒戲,怎麽可以那麽隨便的就決定?更何況有時候她真的很受不了他的大男人主義,要是在他還沒改變之前就結婚,她怕兩個人婚後會天天為這件事吵架。

  霍昆霖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是不是另外有喜歡的人了,否則怎會百般不願意?」

  「你別亂想。」她不算小力的敲了他一下。「我只是不希望我們那麽快就步入禮堂,我還想多感受一下戀愛的甜蜜滋味。」

  「真的?」

  「我真不明白你在擔心什麽?」何筱優好笑的搖搖頭。「是擔心我有其他的男人?還是擔心我會反悔和你交往?如果是前者的話,你就真的想太多了。」她拉低衣襟給他看。「你看你在這裏印了那麽多所有權章,誰還敢碰我?」

  「說的也是。」望著她胸前的風光,霍昆霖咽了口哽在喉嚨的口水。「不過為了防止所有權章淡掉,我看我再多補些比較妥當——」

  話還沒說完,高昂的慾火就迫使他壓上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她。

  「別這樣,阿寶她們——」

  「我剛才聽到她們出去的關門聲了。」他撒著小謊,不願讓她們再成為兩人的滅火大隊。

  他早就說她們礙事了不是嗎?

  「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

  他靈活的舌熟稔地撬開她的貝齒,溜進她馨香的朱唇裏,挑逗旋弄的誘惑著她。

  在他不斷地以唇舌誘吻下,何筱優的思緒漸漸渙散,醉人的呻吟聲隨之逸出她口中——

  身上的羅裳也在不知不覺中全被他巧妙的褪去,唯一可以蔽體的便是他那遊移的雙手。

  「啊——嗯——」不算陌生的嬌吟,在他的撩撥下傾洩而出。

  她覺得她的身子彷佛不是自己的,壓抑不住的熱流在她體內不停地撞擊,激起一波波止不住的浪潮。

  霍昆霖探出狂炙的舌頭,舔弄她富有彈性的高聳渾圓。

  大掌緩緩地來到她神秘的三角地帶,粗糙的手指在其上來回撫弄著。

  「啊——呀——」她意識蒙朧地順著感覺吐出嬌嗔。

  霍昆霖滿意的將手再往下一寸,緊捏著逐漸濕滑的花瓣,揉探著細緻的甬道口,長指插入充滿愛液的蜜穴裏,感受著不斷收縮的內壁——

  「昆霖——啊——」

  觸電般的酥麻感緊緊的刺激著她。

  「喜歡這樣嗎?」

  他嘎聲詢問,甬道中的手指加快速度的抽動著。

  「喜——啊——喜歡——」

  體內翻滾的慾火交雜著歡愉和難耐的空虛,排山倒海的熱潮逼得她極欲解脫。

  「想要嗎?」炙熱的氣息拂上她滾燙的肌膚。

  「嗯——要——我想要——」

  存心要引她發狂似的,霍昆霖只是輕笑了聲,並未給予她滿足。

  霍昆霖抬起了她白嫩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肩上——

  「啊!」

  驚覺自己的私處正赤裸裸的面對著他,何筱優不安的抵抗著。

  「別怕,沒什麽好害羞的。」

  霍昆霖制止了她的動作,安撫著她的情緒,將薄唇往她不停抽搐的幽谷湊去,恣意的舔弄——

  「不要——」這——太羞人了。

  從未嘗試過這樣的她,心臟猛烈地跳躍起來。

  她想躲,卻推不開他加諸在她腿上的力量。

  霍昆霖邪氣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把舌頭探進她濕濡的美豔花徑中——

  「啊——」

  她的快感因他這個動作又攀升了不少。

  顫動的胴體在他的唇下不住地搖晃,蜜汁也不停的從接觸點緩緩滲出——

  「昆霖——昆——呀——」

  霍昆霖注視著她泛起情慾的氤氳眼眸,感受著她蜜唇內的收縮——

  她越益頻繁的痙攣讓他再也忍不住要和她共赴巫山的慾望——

  霍昆霖迅速地解開褲頭,將她的雙腿環住自己的腰際,讓早巳昂挺的灼熱碩大,頂入她濕漉漉的花穀裏。

  「啊——昆霖——」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2:24

第二章

  「資料我幫你送來了——」何筱優推開辦公室的門,對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霍昆霖原本不絲一苟、冷硬的辦公室被裝潢成溫馨、夢幻的模樣。

  原本寬敞明亮的房間全讓黑布給籠罩,黑布上閃耀著點點的銀光星星,就像是在漆黑的夜晚賞星星般,美的不可思議。

  天花板上放眼可及的是一顆顆繽紛亮眼的心型氣球,圍繞在碩大的塑膠鑽石模型上。

  模型鑽戒的中央擺設著鋪有粉色桌巾的小圓餐桌,站在鑽戒下的是她今生的摯愛——

  「你——這——」何筱優不知所措的茫然以對——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他的辦公室全換了個樣?

  「喜歡嗎?這是我為你特地請人來佈置的。」捧著她最愛的紫色薰衣草,他慢步到她跟前。

  「為我?」

  「對,為了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霍昆霖將花送給了她,輕執起她的柔荑步入閃爍著光芒的玻璃鑽戒裏。

  醉心於絢麗的佈景下,何筱優的腦筋一時還轉不過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霍昆霖捧起她發燙的臉龐,說出目的。「嫁給我,筱優請你嫁給我。」

  惑人的魔法在瞬間破滅。「你知道的,我不想那麽快就結婚。」

  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在進這個房間的同時她就該知道了。

  他那麽精心佈置為的不就是向她求婚嗎?她怎麽會那麽遲鈍的沒想到。

  不知跟他說過了多少回,她還不想那麽快結婚,她還想多多享受一下這失而復得的戀情,不想那麽快就踏入婚姻裏。

  為什麽他就是不懂她的心思?為什麽就要那麽迫不及待的想結婚?

  不是她反對結婚,而是她總覺得——時機未到啊!

  聞言,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我知道你不想那麽快結婚,但是我不想再活在可能會失去你的恐懼裏了!」

  他不要讓任何人有機會介入他們兩人之間,他不要何筱優再為了別人而捨棄彼此。

  「我說過的,我不會再為了任何人、任何事,犧牲掉我們之間的感情。」為什麽他就是不相信她?

  「我相信你的話,但是我不相信命運啊!」只有將她印上他的所有權章,這樣才不會再有人來打斷他們的緣分。

  「命運算什麽?只要我們打定主意,我相信沒有任何事可以再將我們分開。」何筱優朝霍昆霖吼道。「我們要相信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張薄薄的紙!」

  「你說的沒錯,但是你在那張薄薄的紙上簽個名、蓋個章又何妨?」他回吼著。「就算是讓我安心,可以嗎?」

  他不懂,兩人的生活儼然就像對夫妻般,為什麽她就是不肯再加道手續,讓這一切更加名正言順?

  他討厭聽別人喊她何小姐,彷佛她不是他的。

  他更討厭她總是以單身女子的身分自居。

  她是他的!他不要除了他以外,還有人有資格追求她。

  「結婚真的可以讓你安心?」她軟下了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搞的,為什麽面對他,總是沒辦法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和和氣氣、淡然以待。

  直到聽到他那句「就算讓我安心,可以嗎?」她才猛然發現,她對他向來是自私的可以,不論是從前或現在。

  「沒錯。」霍昆霖用力的點頭。

  「那——我們就結婚吧!」想起霍昆霖為自己吃了那麽多苦,為他放棄自由那又何妨?

  「真——的?」他微微顫抖地再問了一次,深怕他聽錯了。

  見向來霸氣的他,竟為了自己是否要與他結婚而膽顫心驚,她覺得好歉疚——畢竟他是那麽不可一世的偉岸男子。

  「真的。」她微微的露出笑靨。

  何筱優的答案令霍昆霖的唇角漸漸的揚起,「太好了,你終於答應嫁給我了,太好了,霍太太——」

  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令她改變初衷,但那又怎麽樣呢?反正她已經親口允諾要嫁給他了,其他的事他管那麽多幹嘛?

  被擁在他懷裏的何筱優螓首嬌羞地低垂著。

  「我愛你,霍太太我永遠愛你。」他興奮地親吻著她的眉間、鼻尖、唇瓣——

  「我也永遠愛你。」何筱優低哺著。

  「啊!對了。」霍昆霖稍稍的推開懷裏的人兒,掏著口袋。「差點忘了給你這個。」

  霍昆霖將從口袋取出的絨布盒打開,拿出了裏面那枚璀璨的十克拉鑽戒,遞到她眼前。

  晶瑩剔透的鑽石因燈光而折射出來的光芒,就像是顆真正的星星般耀眼。

  霍昆霖輕巧的舉起她的手,將耀眼奪目的戒指套入她纖細的手指。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深情地望著她。

  何筱優感到眼眶濕濡。「昆霖——」

  兩顆心從此緊緊相依、相偎,再也不分離。

  正當兩人都沉溺於這樣美好的氣氛時,悅耳的結婚進行曲緩緩傳出,滑過兩人盈滿愛意的心頭。

  「恭喜總裁、恭喜何小姐,好事將近。」霍昆霖的秘書陳雨雨,歡天喜地的推著小餐車走進來,將有著一對新人的心型小蛋糕以及幾道美味佳餚、香檳放置在圓桌上。

  「謝謝。」霍昆霖滿足的擁著何筱優向她道謝。

  陳秘書輕點了個頭,識趣的退出房內。

  「她——」丟死人了,這下子他們公司的人,不就全部知道霍昆霖為自己做的事了嗎?

  「她是我事先安排的。」他將她抱至大腿上。

  「那資料——」她瞥了眼不知何時掉落在地板上的資料袋。

  「那也是。」霍昆霖輕吻了她一下。

  難怪他不讓秘書回家拿,硬是要她拿來公司給他,為的就是這一個求婚進行曲。

  長久以來她都認為他沒什麽浪漫的細胞,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來在他的霸氣下,有著教人心動的浪漫。


  身穿一襲鵝黃削肩禮服的何筱優,陪著霍昆霖參加了一場台商聯誼晚會,毫無預警的碰上了他的母親。

  「媽,我來向你介紹,這位是何筱優小姐,」

  「伯母好。」

  毫無心理準備的她怯生生的向她打了聲招呼。

  「表哥。」悅耳的聲音插入他們的交談中。

  「思琳,你也來了啊!」霍昆霖愛憐的揉著何筱優直順的髮絲。

  「是啊!我陪姑姑來參加這場宴會。」黃思琳注意到他挽著的人。「這位是?」

  「何筱優,你未來的表嫂。」

  「表嫂?表哥,你的意思是說——」她的臉色刷地一陣慘白。

  霍昆霖轉頭深情地凝視著何筱優。「我們打算儘快結婚。」

  「昆霖,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沒告訴我?」霍母震驚的問。

  「媽,你先別生氣。」他好生安撫著。「我本來就打算在這二天帶筱優回去的,只是碰巧在這兒遇到你,所以才先說出來。」

  「可是我本來打算讓你娶思——」

  「姑姑。」黃思琳暗地裏拉了她一把。

  知道她的意思,霍母轉頭問道:「何小姐在哪裡高就?家住哪裡?有什麽人?父母做什麽的?」

  對兒子的另一半她要求不高,只要是家世、品德配得上她們霍家的,那麽她都可以接受。

  「媽,你身家調查呀?問的那麽清楚。」霍昆霖好笑的看著母親嚴肅的表情。

  「沒關係的。」何筱優搖搖頭。「我家住在桃園,家裏還有一個比我大三歲的哥哥,父母是公務員,至於我,日前已辭掉秘書的工作——」

  「這麽說來不就是小康家庭?」她尖聲打斷她的話。

  「是的。」

  「既然如此,你憑什麽想要和我們霍家做親戚?」

  從不知道母親是一個那麽重視門當戶對的人,霍昆霖急忙摟住筱優,深怕她會反悔不嫁了。

  「媽,你在胡說什麽?」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兒子不贊同的表情並不能讓霍母閉嘴,反倒更增添她不少怒火:「沒錢、沒勢,一副窮酸樣也想嫁入我們霍家?」

  「媽,我不認同你的話,筱優她們家有沒有錢,根本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兩個情投意合。」

  「怎麽會不重要呢?沒錢沒勢的,她能幫你的事業什麽忙?」娶妻就要娶像思琳這種家中有著雄厚資產的千金小姐。

  「以我們霍家的實力,還需要外力的資助嗎?」就算需要,他也絕不娶何筱優以外的女人。

  錢算什麽?沒了再賺就有,而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筱優,要他為了錢放棄她,他做不到。

  「沒有人嫌錢多的。」

  「有沒有人嫌我是不知道!但是如果要我選擇的話,我非選擇筱優不可。」沒有人可以叫他放棄她。

  「她有什麽好?」兒子養大真的是別人的?「只不過是長得漂亮些而已,這也值得你迷戀?」

  「我愛她的全部,不只是她這張臉而已。」他的眼神愈發冷絕。

  「我不管你是愛她的全部還是那張臉,反正我就是不許你娶她。」霍母逕自下了命令。

  「辦不到!」霍昆霖再也耐不住性子,勃然大怒的吼道:「你要是想要我在你們兩個人之間做個選擇,那麽你就得接受你將失去我這個兒子的事實。」他火大地撂下狠話。

  「你——你說這是什麽話?」霍母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實話。」霍昆霖拉著她。「筱優我們走。」

  「可是——」這樣好嗎?她遲疑了。

  「你說過不再為了別人犧牲我的。」即使那個「別人」是他的母親,他都不許她再離開自己。

  「我——但是——」

  「別說了,走。」他硬是拉著她離開這教人窒息的宴會。

  他絕對不讓她因母親的話離自己而去,絕對不許!就算是要斷了母子關係,他也在所不惜。

  「反了,都反了——」霍母怒氣難平的瞪著兒子離去,卻不敢追上前說些什麽。

  她明白兒子那種說一是一的個性,所以就算再怎麽不願意,她還是得讓那個女人進門。

  「姑姑,你別生氣,我相信表哥一定會回心轉意的。」一直都靜心觀看情勢的黃思琳說道。

  「思琳啊——」霍母輕拍著她的手掌。「為什麽昆霖會沒注意到你呢?唉——」

  像思琳那麽好的人選在眼前,她那個笨兒子竟然會沒注意到,真不知是該怨還是該歎啊。

  「姑姑,你別這樣,該我的就是我的,跑不掉的。」她的眸光閃著決心。


  回到家,何筱優忍不住問道:「為了我,你真的要和伯母鬧僵嗎?」

  「如果這是和你在一起的代價,我願意付。」

  「可是——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她不想要傷害任何人。

  霍昆霖抱住她。「因為這樣而失去你的代價才大。」

  何筱優微蹙著秀眉。「我真的不希望你們母子為了我翻臉,這樣子的罪過我承擔不起。」

  「筱優,你可不可以不要擔心我和我媽的事?我不希望她成為你又離開我的藉口,我再也無法忍受被你拋下的孤寂。」

  她也是,但只為了得到自己的幸福而去傷害別人,她做不出來啊!

  何筱優的不語讓他害怕。「你答應過我的,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離開我,你答應過的。」

  霍昆霖恐懼的眼神,緊揪著她的心。「我——不會再離開你的。」

  她已傷了他那麽深,她不忍心再讓他難過了。相信他的母親總有一天會理解他們愛戀的心。

  「筱優——」從她的眼裏,他欣慰地看到她的決心。

  過多的感動,他只能用身體來傾訴。

  霍昆霖吻著她小巧的紅唇,將不斷湧出的激情,透過唇瓣傳達給她。

  他撩起她身上的裙擺,將累贅的衣物脫下,直到她全身赤裸的立在他跟前。

  霍昆霖的手停留在她渾圓的胸脯上撫觸,揉捏著她傲然挺立的頂端,滾燙的吻落在她白皙的頸上、鎖骨、胸口,含住了粉紅色的蓓蕾吸吮、挑逗著——

  情不自禁的何筱優壓下他黑色的頭顱,將熱漲的胸口往他靠去——

  「昆——霖——啊——」

  霍昆霖眼微微眯著,仰首望著她迷醉傭懶的神情。

  何筱優嫣紅的雙頰、紅腫的朱唇,使得他體內翻騰的慾火更加熾熱地焚燒。

  他的手滑至她的三角地帶,以食指繞著她的小山丘勾撚著——

  「哦——啊——昆——霖——」

  他得意的一笑,他就知道她無法抗拒這惑人的攻勢。

  霍昆霖的手指溫柔地愛撫著她濕濡的股間,輕撫壓擠——

  「啊——啊——」

  他強而有力的手指徘徊在她的蜜穴外逗弄著,令她不禁逸出渴望又期待的吟哦——

  「昆——霖——啊——」

  霍昆霖將邪惡的指頭,滑進她腿間那晶瑩的花穴裏刺探著幽秘的花徑,他的另一隻大掌擰住玫瑰般的乳頭,輕柔的挑逗著。

  被霍昆霖夾捏住凸挺的椒紅,以及被修長的指頭穿刺著的幽穴,傳來陣陣飛天的快感,折磨得她渾身慾火狂燃——

  「嗯——嗯——」

  感受到身下的人兒劇烈的顫抖和花唇的收縮,霍昆霖手指的抽動加快,迅速的在她濕黏的甬道內插轉。

  「啊——啊——」過多的快感使得何筱優的思緒呈現空白,剩下的只是本能的反應。

  薄汗滲出的胴體在他高超的技巧下搖擺著,火熱的股間更是使勁的晃動,花穴內壁明顯的抽搐——

  「嗯——昆——哦——霖——」

  她激情地哦吟蕩漾在耳邊環繞不去,霍昆霖再也忍不住胯間脹得快爆炸的壯碩物——

  他抓握住自己下體灼熱的硬挺,對著她早已為他敞開的雙腿間猛力一送,嵌進那蜜汁汩汩的幽穴內——

  「喔——吾愛——」

  「昆霖——啊——」

  在結合的那一刹那,相愛的兩人同時感受到銷魂的歡愉,不約而同的呐喊著彼此。

  隨著他強而有力的抽送,何筱優的指甲因承受過大的喜悅而戳進他的背部,被填滿的甬道也隨著他狂烈的沖剌搖盪著。

  一陣痙攣後,緊窒的蜜穴內流溢著他爆發後的熱流——

  激情過後,霍昆霖急忙的翻過身,深怕壓著懷裏的她。

  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他又連忙的起身走向梳粧檯拿起一瓶藥罐,倒了杯水走向她。

  已累得昏睡過去的何筱優,被他吵的微睜開眼。「做什麽?」

  「吃藥了。」他倒出罐內的藥丸。

  「又要吃?不吃可不可以?」她苦著臉說。

  「不行,要是有了怎麽辦?」他堅持道。

  「有了就有了啊!反正我們就快要結婚了。」何筱優起了身,接過他手上的避孕藥以及白開水。

  「不行。」他板起了臉。「我不希望你那麽快就懷孕,我還想過這種兩人生活,不想生個小孩來煩惱。」

  其實生不生小孩都無所謂啦!只是他們才重聚沒多久,他不希望因為懷孕的關係,使得兩個人不能盡興地做愛做的事。

  她也知道他的用意,只是吃藥好麻煩喔!「那你下次戴保險套嘛!吃藥好麻煩的。」

  「怎麽會?」他監視著她吃下藥。「戴保險套才麻煩咧!還得踩煞車才能繼續,太不方便了。」

  「可是我不喜歡吃藥。」

  「為了我們的『性福』,你還是乖乖的吃比較好!」

  「為什麽不說你『乖乖』的戴?」

  「筱優——」他沉聲警告道。

  她不怕死的繼續抱怨:「本來就是嘛!幹嘛不許人家說?每次都要人家聽你的。」何筱優嘟著小嘴抱怨:「你偶爾聽人家一次會怎麽樣?」

  每次都這樣一意孤行,根本不管她的反對,像是要她搬來跟他住、還有辭掉工作的那幾件事,都不准她有意見。

  太霸道了!她是獨立的個體耶!

  「哪有每次?」

  「還沒有每次!」何筱優生氣的瞪了他一眼。「那我搬家,還有工作的事怎麽說?」

  「那——那也只是偶爾而已。」

  「偶爾?那上次的——」

  霍昆霖突然吻住她欲語的朱唇,纏繞著她滑溜的舌頭。

  何筱優趁彼此換氣時,氣呼呼的說:「又來了,每次說不過人家就用這招,太奸——嗯——」

  他再次吻住她嘟囔的唇。「閉嘴。」

  女人,就只有這招可以叫她閉嘴了。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2:41

第三章

  「昆霖——等一下啦!」何筱優伸手拉住他,忐忑不安的望著五步遠的家門。

  「怎麽啦?」霍昆霖發現從他昨天說今天要先來拜訪她的家人後,她的情緒就很不穩定。

  「我——我們改天再來好不好?」她囁嚅的說道。

  「為什麽?我們都已經來到大門口了。」霍昆霖不解的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

  「因為——因為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雖然她昨天就已經打電話告訴家人,說今天會帶朋友回去,可是她並沒有說明目的,她怕一時之間他們會很難接受這個消息。

  長久以來家中兩老都以為自己沒有喜歡的物件,如今她說嫁就嫁,這樣的消息對他們而言太難以消化了,她還真怕他們會誤以為她是奉子結婚。

  「沒有心理準備?」這好像應該是他要說的話,怎麽會變成她呢?究竟他們現在是要拜訪誰的父母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啦!我也知道自己有這種想法很奇怪,但是對我的父母而言,他們連我們何時談戀愛都不知道,我們現在一下子就跳級說要結婚,我怕嚇壞他們——」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相信他們不會因為這樣而生氣的。」霍昆霖安撫地拍拍她冰冷的手。

  「可是——」她還是擔心。

  「走吧!不會有事的。」霍昆霖執起她的手。

  何筱優拉住他欲走的身影。「不如我們先告訴他們說我們在戀愛,過陣子再說要結婚好不好?」

  「不好。」他恨不得馬上娶她進門。

  她愁眉苦臉的看著他。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霍昆霖輕捏她白嫩的臉頰。「說不定他們會很高興啊!畢竟你的年齡都一大把了。」

  女人對年齡敏感的天性,使得她暫時忘記擔憂。「我還沒二十五歲,還算年輕,你不要把我講老了。」

  「是,你還年輕。」霍昆霖點著頭應和。「只不過我怕我們的婚事要是再拖下去的話,你就得做高齡產婦了。」

  「我不要做高齡產婦。」她才不要人家誤以為她是孩子的奶奶。

  「那就快點結婚啊!要不然你就真的得做高齡產婦了。」她就是經不起人激。

  「那我們快點回家跟爸媽說。」何筱優拉著他進入家門。

  何筱優被霍昆霖激起的勇氣,在見到父親坐在客廳閱報時,就點點滴滴的逐漸散去。

  「爸——我們回來了。」

  「回來啦!」李見越過頭大聲叫著在廚房忙碌的妻子。「銀花、銀花,丫頭回來了。」

  「筱優回來了?」李母從廚房走了出來。

  「這位是你說要帶回來的朋友啊?」李母打量著霍昆霖。

  她還以為女兒電話中說的朋友是女的——

  「坐啊!怎麽都站著呢?」李見越招呼著。

  「謝謝伯父。」霍昆霖不卑不亢的道謝。

  何筱優絞著手,不安的坐在父親對面。「爸,這位是我大學時代的朋友——霍昆霖。」

  霍昆霖示意要她向父母表明他的真實身分。

  「嗯——嗯——」收到他催促的眼神,何筱優口吃立即犯得厲害。「哥呢?怎麽沒看到哥哥?」

  霍昆霖皺起眉,神色間多了絲怒火。

  這個該死的笨女人竟然敢違背他的話,回家看他不好好修理她才怪。

  「還不就是又跑去國外拍些沒用的照片。」李母歎了口氣。

  有時候她還真是懷疑建達是不是抱錯的,要不怎麽都沒有遺傳到他老爸追自己的工夫呢?

  與其白白的把時間浪費在那些冰冷的攝影上,不如拿來追求筱優,否則等到哪天筱優被別人追走了,他要哭也來不及了。

  明明兩個人又沒血緣關係,也不知道他是在顧慮些什麽,總是不敢把心裏的話說給筱優聽,只會用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直瞅著她看。

  唉——想來也是可憐啦!都暗戀筱優十幾年了,女主角一點也沒發現,反倒是讓他們兩老看得一清二楚,為他窮擔心。

  「媽,你怎麽說哥哥的照片是沒用的,那可都是哥哥的心血啊!」她為唯一的兄長辯駁。

  「與其把心血花在那上面,不如趕快娶個老婆讓我和你爸抱孫。」

  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李見越開口問道:「丫頭啊!怎麽會突然帶朋友回來呢?是有什麽事嗎?」

  平常也沒見她帶什麽男生回家裏玩,怎麽今天那麽突然?

  「我——嗯——」她的結巴又犯了。

  霍昆霖怕她又舊技重演,乾脆自己說。「伯父,是這樣的,其實筱優這次帶我回來的目的是——」

  「爸,改天我們一家人去陽明山賞花好不好?」何筱優插口說道。

  「好,看你和建達什麽時候有空。」李父點了頭。「昆霖你繼續說。」

  「爸,我——」

  李父舉起手。「筱優,爸爸在跟昆霖講話,你怎麽一直在插嘴呢?沒禮貌。」

  「對不起。」她委屈的嘟起唇瓣。

  「沒關係的,伯父。」霍昆霖微笑的說。「其實我這一次來是為了向您提親的。」

  正端起茶杯的李母聞言,驚訝的手顫了下。「你——你說——」

  「老婆。」李父示意讓他發問。「你是說你這趟是專程來提親的?」

  「是的,不過我這次來只是先向兩位表明我的立場,過二天我會再與家父、家母一同登門正式拜訪、提親。」

  「你說的是真的?」李父的表情凝重。

  「是的,請您把女兒嫁給我。」霍昆霖做了九十度的鞠躬。

  「你們認識、交往多久了,怎麽都沒聽筱優提起過?」

  「爸,我們——」空氣的凝結令她覺得怪異。

  雖然她早猜到父母會對昆霖突如其來的提親吃驚,但——她總覺得爸媽怪怪的。

  「讓我來。」霍昆霖握著她的手。「伯父,我和筱優在日本念書時就認識了,我們交往也有好多年了,至於筱優為什麽沒同您說,我想您也非常明白筱優的個性,她是害怕讓你們白高興一場,所以才遲遲未說。」

  霍昆霖將事情真相稍稍隱瞞了些,不願將事實全盤托出,是擔心李父對他的印象會不好,進而不同意他和筱優的婚事。

  「筱優,是這樣嗎?」李父嚴肅的說。「如果是另有隱情你儘管說不用怕,爸爸會為你作主。」

  霍昆霖緊握著她的柔荑。

  「爸,昆霖說的都是事實。」她深吸了口氣,不習慣欺騙撫養她長大的父母親。

  她明白昆霖不說出全部的事情真相,是擔心這樁婚事不能順利,而她也是,畢竟結果重於過程,不是嗎?

  反正她和昆霖已經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又何必耿耿於懷那不完美的過程呢?所以善意的謊言是必要的,她希望得到父母的贊同,而不是擔心、反對。

  「你真的願意嫁給他?」李父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要嫁女兒的欣喜。

  「我愛他,我希望可以和他白頭偕老。」何筱優轉過頭和霍昆霖對望。

  見女兒這般,做父親的除了祝福還能說什麽?「我和你媽祝福你們。」唉——他那個傻兒子沒希望了。

  「爸——您的意思是——贊成我嫁給昆霖?」太過美好的事實,令她一下子覺得不真切了起來。

  「你是我和你媽最愛的寶貝女兒,我們尊重你的想法。」李父點了點頭。

  「爸,謝謝您——」何筱優起身緊緊抱住父親:「我愛您。」

  「乖女兒——」李父哽咽不能語。

  想當初從孤兒院把嬌小的她帶回來的記憶猶新,沒想到歲月不饒人,如今他懷裏的小女兒就要嫁人了——

  這叫他如何不傷感呀。

  何筱優又抱住了母親。「媽謝謝您,我永遠愛您。」

  本是沒什麽哀戚的感覺,這刻全湧了上來——

  嫁了人,她就得離開這個養育她多年的家、就得和這一切說再見了,這教她如何捨得啊。

  「筱優,媽媽的乖女兒。」李母用力的抱住她。「媽媽捨不得啊——」

  人都有私心,而她也不例外。長久以來她都希望筱優能嫁給建達,這樣她就永遠是她們家的女兒、這樣她就不用和別人分享她親手哺育成人的寶貝,但——如果筱優能幸福,那在不在她身邊也無所謂,只要她幸福。

  至於兒子那邊——就只能說無緣了。

  誰教他自己不爭氣呢?和筱優相處了那麽久竟然攻不下她的心房。

  「媽——」她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如果可以,她多麽希望永遠不要離開這個哺育她成長的家、多麽希望可以永遠留在這。

  他們對她的情,她永遠記在心中、永遠不忘。

  「別哭了,媽的寶貝女兒怎麽可以隨便掉眼淚呢?」李母望著女兒晶透的淚眼說道。

  「媽,我捨不得你們——」

  「傻孩子,嫁了人還是咱們家的女兒啊!有什麽好不捨的?」李母強打起精神,不願壞了她要為人妻的喜悅。

  「是啊!丫頭,就算你嫁了人,這還是你的娘家啊!」李父走過去摟住她的肩。「要是昆霖對你不好,你儘管回家告訴爸爸,爸爸一定會幫你出氣的。」

  霍昆霖打趣的說道:「伯父,要是我被筱優給欺負了怎麽辦?」

  「那你就得乖乖接受。」他才不讓女兒受苦咧!

  「沒錯。」李母也幫腔,「而且,我相信我們家筱優絕對不可能欺負你的,因為她有顆溫柔憫人的心。」

  「對了,昆霖你剛才叫我什麽?」

  「伯父啊!」有什麽不對嗎?他從一進門不都是這樣叫的嗎?

  「該改口叫爸爸了。」李父說道。

  「爸——」何筱優不依的喊道。

  「小新娘害羞啦?」李母也加入逗弄的行列。

  「討厭啦!你們全都在欺負我。」何筱優羞得直跺腳。

  霍昆霖連忙撇清。「我可沒有喔!對不對,爸媽。」

  「昆林。」連他也嘲弄她。「不理你們了啦!我要上樓了。」

  望著她氣呼呼的背影,李父說道:「小夥子還不快上去?」

  「是!我馬上上去。」他做了個童子軍的動作。

  兩人甜蜜的背影讓在場的李見越、李王銀花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怎麽你也歎氣?」

  知夫莫若妻的李母說道:「還不是和你一樣,為建達惋惜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我們總不可以為了自己的私心,就活活拆散他們這對金童玉女吧!所以說啊!真要怪就只能怪我們建達沒這個福氣。」

  「說沒福氣也未必,只能說是他太過顧慮了,要不然說不定這會兒高興的就是他。」

  李父不以為然的橫了妻子一眼。「他能不顧慮嗎?共處在一個家裏就算沒血緣關係,愛意要是說出來不被接受,那不就非得有一個人走才不至於尷尬嗎?」

  女人家就是短視近利,全然沒顧慮到後果,好在兒子像他,不然啊!這會兒家還像個家嗎?

  「對喔!我怎麽都沒想到。」

  「等你想到,太陽都下山了。」李父淡淡的說了句,便攤開報紙繼續閱讀方才沒看完的文章。

  「哪有那麽誇張。」李母走進了廚房。

  沒多久,李母便把煮好的飯菜端上桌,吆暍著大家吃飯?

  「昆霖啊!多吃些……紅燒魚,這可是媽拿手的好菜喔!」李母又挾了塊魚肉給他。

  「謝謝媽,我自己來就好了。」

  「來,這道四季豆你媽今天炒得剛剛好,不會太老也不會太生,很好吃的喔!」李父也挾了菜到他高聳的飯碗裏。

  「爸、媽你們別再挾菜給昆霖了啦!他的碗就快裝不下了。」何筱優酸酸的道。

  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怎麽她家連丈人也疼起半子了?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麽大家都忘了她這個女主角咧?

  「是啊!我吃不了那麽多的。」霍昆霖將碗裏泰半的菜挾給生氣的准老婆。「還是多挾些給筱優,讓她吃胖點,她實在是太瘦了。」

  「對、對、對,筱優你多吃點。」李家夫婦明白冷落了女兒,連忙挾菜給她。

  噗哧一聲,何筱優笑了出來。「我騙你們的啦!我怎麽可能為了這種事生氣。」

  「丫頭,不可以頑皮。」

  「是,老爸!」何筱優朝父親行個禮。

  「媽,你知不知道哥哥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她正色的問道。

  「他沒說耶!怎麽,找他有事啊?」

  「我怕他會趕不上我的婚禮!」如果哥哥不能來,那多可惜啊!

  李母喃喃自語。「沒趕上也好,免得多傷心——」

  「媽,你說什麽?」怎麽說得那麽小聲?

  「沒、沒什麽。」她這個大嘴巴差點把事情說出來。「我是說沒趕上的話就太可惜了,要不他也可以幫你們拍照。」

  「我好希望哥哥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哦!不過並不是為了要他這個國際大師幫我拍照,而是哥哥向來那麽疼我,如果他沒能來參加的話,對我而言真是種遺憾。」

  「可不是,你這個哥哥呀!對誰都淡淡的,唯獨對你這個寶貝妹妹好的不得了。」

  說起兒子,他也去國外工作好久了,應該要回來了吧!

  「所以我才希望他來參加我的婚禮呀!對了,哥哥這次去哪裡工作?」

  「喜馬拉雅山,好像說要去拍禿鷹還是什麽的,我記不得了。」

  「會不會有危險呀?」

  就這樣,時光在大家的閒聊中過得更是快,轉眼間夜色已籠罩整片美麗的天空。

  「爸,過二天我再帶我爸媽來拜訪您。」霍昆霖搖下車窗,向車外的他們說道。

  「好。」李父向他們揮揮手。「開車要小心點喔!」

  「我知道,爸、媽再見。」

  「筱優呀!要常常回來知不知道?」

  「媽,我會的,你和爸要保重哦!再見。」

  「再見——」

  車子在他倆的道別聲中滑了出去,直到霍昆霖的車子消失在天邊的那頭,夫妻兩人才慢慢的步入家門。


  當霍昆霖將父親以及勉為其難答應他們婚事的母親,帶到何家正式提親後,結婚的日期、事宜一切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

  「筱優你真是我見過最優雅、美麗、脫俗的新娘了。」身為伴娘的阿寶順著何筱優潔白無瑕的裙擺,由衷的說道。

  「這一切都得感謝你。」何筱優握住阿寶忙碌的手。「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怎麽會有今天的我。」

  「你不要那麽說啦!」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蛋。「我只不過是誤打誤撞蒙著的,嚴格說來,還是因為你們二個有緣,所以才能做成夫妻的。」

  「你別那麽謙虛嘛!如果不是你恰巧開了婚姻介紹所,又請我當女客,我和昆霖怎麽可能再次碰面。」阿寶的這份恩情她永遠不會忘記。

  明明就是自己為了事業硬逼筱優去相親的,怎麽被她這麽一說,她由先前的錢嫂,變成了她眼裏的大恩人?

  這個頭銜——她還真是承受不起呀!

  「這——呵呵——」阿寶乾笑了二聲,迅速的轉移話題。「對了伯父、伯母怎麽還沒到啊?」

  知道阿寶的用意,她也隨著她,反正感激又不是非得從口說出。「可能是塞車吧!要不然他們不可能還沒到。」

  今天早上她拜別父母出發時,也是在路上塞了大半個鐘頭。

  「可是未免也太久了吧!」她剛才出去倒茶時,看見新郎的母親似乎已等得不耐煩了。「我怕,再晚會拖到吉時。」

  「再等一會吧!說不定他們馬上就到了。」

  「嗯。」

  等伯父、伯母她是很樂意,只不過她擔心筱優的婆婆會因為她父母遲到,延了時辰,而不喜歡她。

  霍母推門而人,臉色不是很好的問道:「筱優,你的父母到底是要不要來呀?吉時都要過了。」

  「伯母,你放心啦!筱優的父母一定會來。」阿寶搶著回答,不希望婆媳為了這事兒不開心。

  「那要再等多久?神父還有另一場喜宴要趕耶!」做人家父母的,連女兒結婚都會遲到,太不像樣了。

  「媽,你先別著急啦!筱優的父母說不定就快到了。」霍昆霖見母親離席就趕緊跟了過來。

  「怎麽能不急?都等半小時了,人卻還沒到。」霍母的聲音愈吼愈大。「我告訴你們,我再多等他們五分鐘,五分鐘後不管他們究竟是到了沒,你們都得給我到神父的面前宣誓,聽到了沒?」

  見母親氣呼呼的離去,霍昆霖還是停留在原地。「筱優,你別理我媽的話,我們再等,等到你爸媽來了,我們再舉行婚禮。」

  「謝謝你。」何筱優朝他甜甜的一笑。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先出去了,待會兒見。」他轉身離去。

  「嗯。」

  又過了十分鐘,何筱優的父母依舊還沒到場。

  「筱優,我看我們別等了,先舉行婚禮吧!」尹彤音走了進來。「外面的賓客已經紛紛騷動了起來,新郎的父母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是啊,先舉行婚禮吧!我相信伯父、伯母不會見怪的。」伴娘之一的林靈依也勸道。「畢竟你都已經等那麽久了。」

  「不,我非等到他們來才要舉行婚禮。」何筱優堅持的道。

  「何必這樣子呢?」席巧兒也加入遊說行列。「要是為了他們打壞了你在你婆婆心中的印象,這可得不償失啊!而且我相信他們不會為了你沒等他們來就舉行婚禮而生氣的。」

  「是啊!你還是先舉行婚禮吧!」她覺得筱優的婆婆不太好惹,所以還是順著她的意,趕快舉行婚禮吧!否則,說不定她以後都會為了這件事來叨念筱優。

  「不行,我是爸媽唯一的女兒,如果她們沒看到我披著婚紗嫁人,肯定會很遺憾的,所以為了他們,說什麽我也要等下去。」

  「可是……」尹彤音還是覺得不安。

  「別說了。」何筱優舉起戴著白手套的手。「你們想想,他們收養了我十多年,如今連我要嫁人都沒辦法讓他們看到,那不是很不孝嗎?」她知道父母對她向來沒什麽要求,只希望能看到她披著白紗,嫁給心愛的人。

  如果連這麽簡單的願望,她都沒辦法幫他們實現的話,那還談什麽要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呢?

  「筱優——」四位伴娘異口同聲的輕喚。

  神父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何小姐,你究竟是要不要舉行婚禮呀?我可是不能再等你了,還有另一場等著我證婚呢。」

  「對不起,婚禮馬上舉行。」席巧兒代她回答。

  「那你們快點。」神父像陣風又離去了。

  「巧兒,你怎麽可以替我回答。」何筱優不諒解的瞪著好友。

  「我知道你的孝心,但是你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這段好姻緣可能就會散掉。」

  「沒錯,我也覺得巧兒說的很有道理。」林靈依幫她將頭紗蓋下。「雖然霍昆霖可以無怨地等你,但是他媽就不一定了,為了你的幸福,你不能再等了。」

  「否則等到伯父、伯母來的時候,這場婚禮說不定已經取消了。」

  「然後他們就會自責自己誤了你的婚事。」

  「為了不讓他們自責,你就乖乖的舉行婚禮吧!」阿寶拉起她的婚紗催促著她。「走吧!」

  聽著好友們的分析,何筱優也覺得有道理。「好吧!」

  「太好了。」四個伴娘簇擁著她走向禮堂。

  在結婚進行曲的伴奏下,何筱優滿臉嬌羞的捧著美麗的花束,踏上鋪著紅毯的地板,往她幸福的歸宿走去——

  盡頭彼端是她心愛的男子欣喜的模樣,等待著她的是無止盡的幸福美滿。

  此刻,萬般情感湧上她的心頭——曾經經歷的苦澀、煎熬竟變得那麽渺小、那麽微不足道。

  從不敢想像與他也有這麽一天,直到這幸福的空氣蕩漾在這溫馨的教堂——

  刹那間,坐立在紅毯二側的人群不見、消失了,寬敞的教堂裏只剩下自己與他二人——

  耳邊傳來的不再是無聲的祝福、眼睛看到的也不再是滿滿的人潮,而是挺俊的他、以及他傾訴愛意的聲音——

  「筱優——」

  阿寶著急的叫喚聲打散了她的思緒,何筱優不解的轉過頭。

  「筱優——」阿寶快步地跑到了正走到紅毯中間的她身邊,低聲訴語。

  「不——不——哥——」何筱優手上的捧花無助的掉落,來不及思考的她,撩起笨重的白紗裙,立刻往門外沖去——

  「筱優——」霍昆霖大聲喚著丟下婚禮、扯下頭紗的她。

  原本被阿寶的叫聲給凝住了雙眼的賓客,一一回過神交談著,不解新娘為何丟下婚禮離去。

  霍昆霖顧不得被打斷的婚禮,急忙的要衝出去追他突然跑掉的新娘子。

  「昆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賓客全部湧向他,以及還停留住原地的阿寶。

  「對不起,我改天再跟你們解釋——借過。」一心想追上去的霍昆霖被包圍的動彈不得。

  在場的記者,手上的照相機也紛紛朝他照個不停——

  現場是一片混亂——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2:57

第四章

  何筱優上氣不接下氣的沖進醫院,喘息地問著坐在急診室門外的父親。「爸,哥現在怎麽了?」

  「很——很危險——」李父聲音顫抖的說道。

  「建達,你不能死呀!建達——」李母雙手緊握,祈禱兒子平安。

  「媽,您別擔心,哥哥不會有事的、不會的……」何筱優把就要掉下的淚水給逼回眼眶,安慰著母親。

  「筱優——嗚——」李母抱住女兒痛哭著。

  「老伴,你別這樣呀!兒子不會有事的。」擔心到慘白了臉的李父輕拍打著妻子的肩:「不會有事的。」

  「你不——」

  這時急診室的紅燈熄了,醫生和護士們魚貫的走出來。

  領頭的白袍醫生詢問著他們。「你們哪位是李建達的家人?」

  「我——我們都是他的家人,他現在怎麽樣?要不要緊?」李父著急的上前揪著他。

  「目前還算不要緊,只是——」

  「只是什麽?」何筱優心裏七上八下的。「您就快說啊!」

  醫生把他的病歷簡略地做了交代。「你們知道他得了胃癌嗎?」

  「胃癌——」李家夫婦以及何筱優聞言皆倒抽了口氣。

  「是的,而且已經是末期了。」

  「末期。」李母感到一陣暈眩。

  「媽——」

  「老伴——」李父扶住她。

  「我——我沒事——」李母深吸口氣強作鎮定:「可以開刀嗎?」

  「我們不建議這麽做,因為癌細胞已擴散到他全身,就算開刀或是治療也是於事無補。」

  「那——他還——可以活——多久——」

  「要是沒發生奇蹟的話,頂多再活一個月。」從醫多年,他還是沒辦法漠視病患或家屬的哀痛。

  「一個——月——」李母抖著聲說道。

  「醫生,可不可以請你千萬別告訴他他的病症?我想——我想讓他無憂的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他不想要兒子到死都還牽掛著他們兩老。

  「這沒問題的。」說完,醫生就轉身離開。「啊,你們知不知誰是筱優?」他突然憶起病人昏迷時,口中喚著的名字。

  「我就是。」

  「病患在昏迷中都還喚著你的名字,我想你對他而言,應該是很重要的。」

  何筱優的心頓時感到亂糟糟的。「哥哥他——怎麽——」

  李母叩的一聲跪在她的面前。「筱優——」

  何筱優花容失色的拉著母親。「媽,你這是在做什麽?快起來。」

  「老婆你這是幹嘛?」

  李母淚流滿面的哀求著。「筱優,媽求你、媽求求你好不好?」

  「媽您別這樣,起來說話呀!」究竟是什麽事,讓母親跪在自己的面前哀求。

  「不、我不起來,除非你答應我,要不,我這輩子都不起來了。」李母老淚縱橫的哭泣著。

  「您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女兒承擔不起您這樣子啊!」

  李母喜出望外的說:「你真的願意答應我嫁給建達?」

  何筱優捉住母親的手,突然就像是被電到般倏地放手。「媽——」

  「老伴,你是在胡說些什麽啊?」他們不是說好要讓筱優去追求她所想要的戀情及幸福嗎?

  怎麽她又說這種自私的話?

  「我沒有胡說,我是認真的。」李母朝著丈夫大聲吼道。「我是非常認真的。」

  「你是嚇昏了頭是不是?淨說些蠢話。」李父使勁的拉扯著緊跪在地板上的她。「起來、你給我起來,別再胡鬧了。」

  「我不要,我不要起來。」

  「啪!」

  「爸——」何筱優驚叫了聲。

  李父心痛的給了妻子一巴掌。「你別再鬧了、別再為難大家了。」

  「我鬧?」李母摀著被打的臉痛哭。「我哪有胡鬧,我只是想要我的兒子在剩下的少許時光裏過得快樂,這也有錯嗎?這也有錯嗎?」

  妻子的用心他哪會不懂,但他們不可以那麽自私呀!「難道你忘了,筱優已經嫁給昆霖了,今天就是他們結婚的日子呀。」

  「我沒忘,但他們可以離婚呀——」

  「老伴,你別這樣為難我們心愛的女兒可以嗎?」他無奈的說道。

  李母不理會丈夫,依舊苦苦哀求著自己親手帶大的養女:「攸優你答應媽好不好?你答應好不好?」

  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滾。「媽——建達是我的哥哥,我怎麽可以嫁給他——我不行呀——」

  更何況,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已經等了那麽久,痛了那麽久,她不能再傷害他、不能再次背叛他呀——

  她答應過的,她答應不再為了別人犧牲掉他的,她答應過的呀!

  「你行的。」李母自私的決定,故意忽略她眼中深深的哀痛。「你們又沒血緣關係,你當然可以嫁給他。」

  「媽——不只這個問題啊——我愛昆霖、我答應過不再離開他的——我不能、我真的不能丟下他——」何筱優美豔的容顏轉變成蒼白無助。

  「筱優我求求你,你答應我吧!」李母大力的朝她猛磕頭。「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答應一個做母親的想為兒子做的最後一件事啊——我求求你。」

  「媽,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她哽咽的說道。

  「筱優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李母的頭磕得滲出血來:「你就算報答媽媽養育你多年的恩情好不好?救救我的兒子、讓奇蹟出現好不好?」

  她相信只要筱優留在兒子的身邊,兒子一定會有想活下去的意念,這樣說不定奇蹟就會出現。

  「報答——」她艱困的說道。

  女兒失神的模樣讓李父不捨的摟著她。「筱優,你媽在發瘋,你別理她,爸爸不要你報答、不要你用一生的幸福來報答。」

  「老伴,你不能這樣子、你不能——」李母拍打著他的腳。「你不能讓筱優嫁給霍昆霖、你不能不顧我們的兒子。」

  她是該報答父母的恩情不是嗎?如果沒有父母的再造之恩,怎麽會有現在的她、怎麽會有遇上昆霖的自己——

  長久以來她不都苦於無法報答父母的恩情而煩惱嗎?如今機會來了,她還在猶豫不決什麽?

  難道無視於母親的哀求,自私的嫁給所愛的人就是她的報答?

  她該怎麽辦?

  是該為了報恩而再次傷害今生的摯愛,還是該為了愛情而自私地不顧恩情?她該怎麽選擇、她又能怎麽選擇?

  你總是在為別人著想,卻從沒為我想過,這樣的你,對我是多麽的殘忍你知道嗎?

  你知道當你一次、二次的從我眼前消失不見時,我是多麽痛不欲生嗎?你知道面對著有你影子的空氣,我是多麽怨恨嗎?

  憶起他痛徹心扉的話,何筱優的心再次被狠狠的揪了起來。

  「筱優、你答應我好不好?好不好?」

  何筱優的思緒被母親的哀戚聲給拉回來。

  「媽——我——」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直直的掉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嫁——給——哥哥——」

  「太好了、筱優太好了。」李母站起身,抱住哭個不停的女兒。「太好了。」

  李父不語,傷心的看著女兒慘白的泣容。

  手背手心都是肉啊!他幫得了誰?


  「筱——筱優——」李建達不安的夢囈著。

  坐在床側守侯的何筱優緊握著他的手。「哥,我在這裏。」

  半夢半醒間,李建達彷佛聽到筱優沙啞的聲音,他努力的掙開沉重的眼皮。「筱——優——」

  「哥,我在這兒、我在這兒。」看著哥哥不斷掀動的眼皮,何筱優高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

  方才看見哥哥動也不動的昏躺在病床上,整個身體纏滿了紗布,她好怕他就這樣睡著了,再也不醒過來,直到此刻——

  「筱……優?」李建達定定的望著眼前晃動的倩影。

  「是我、是我——」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開始掉落。

  她開始不停的後侮自己的自私。

  她怎麽可以為了愛情而不顧這個可能因她續命的哥哥?怎麽可以那麽自私的不顧母親的哀求?

  如果不是母親說起對自己的養育之恩,她是不是就會不顧哥哥而選擇霍昆霖?

  「別哭、別哭——」本想伸手拭掉她晶透淚珠的李建達,發現自己竟無法舉起手來。「我——我怎麽了-!」

  「哥,你忘記你從山崖摔下來了嗎?」

  她的話讓李建達想起一切。

  從喜馬拉雅山拍照回來後,他又迫不及待的跑去阿裡山拍日出,連家門都沒踏進一步——

  會跌下山崖的原因是因為他突然覺得腹部疼痛得難受,不小心踩了個空,所以才——

  「那——這裏是醫院?」

  「是啊!」她點頭說道。「還好,碰巧有人經過你跌落的地方,好心的把全身是血的你送來醫院。」

  「爸媽呢?他們是不是很擔心——」

  「他們現在回家去幫你拿盥洗用品,你不用擔心。」

  他的頭好昏、好重。「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筱優你回來啦!」霍昆霖聽到開門聲連忙跳了起來,迎向來人。「你哥怎麽了?」

  「昆霖,我很抱歉,早上沒跟你說一聲就匆忙的跑開。」

  「沒關係的,我相信你哥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你才會這樣慌慌張張的沖出去。」

  「嗯,我哥從山崖上摔了下來——」

  霍昆霖打斷她的話,抱住她:「我很抱歉,沒能陪在你身邊。」

  當他甩開擁上來詢問的人後,阿寶早已消失不見,就連他打電話到她的婚姻介紹所也沒人接聽。

  再撥電話到筱優爸媽家也是沒人接,所以他只能擔憂的坐在這兒等她回來。

  「這怎麽能怪你呢?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她該怎麽同他說,她決定改嫁了?

  她該怎麽做才不會傷害到他?

  「你哥的傷要不要緊?」她口氣脆弱得讓霍昆霖不捨,以為是她哥哥傷得很嚴重。

  「不幸中的大幸,他只傷了表皮,手脫臼而已。」

  她沉重的語氣令他不解。「那你為什麽憂心仲仲的?」

  她的淚水再次滑落。

  「哥哥——他得了癌症——時日不多了。」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只是加強手勁讓她知道不論發生了什麽事,都還有他可以陪她一起度過。

  「嗚——昆霖——我對不起你——」想起要傷害他的話,何筱優痛哭出聲。「我對不——你——嗚——」

  「別哭了,我不是說沒關係了嗎?」他溫柔的抹掉她串串的淚珠。「反正婚禮也只是種形式而已,有沒有都沒關係。」

  「不——不只婚禮——」何筱優抱住了他。「我真的——很對不——嗚——起你——真的——我也不想——嗚——可是——命運不允——許我想啊——」

  不好的預感湧上霍昆霖的心頭。

  「你——在說什麽?怎麽我都聽不懂?」

  淚水無助的刷過她發白的唇,微顫的嘴角勾起淒涼的笑容。「我說,我要和你解除婚約。」

  毫無防備地接收到她無情的話,霍昆霖險些跌倒。「你、你說什麽?我是不是聽錯了?」好端端的怎麽說要解除婚約?

  何筱優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的臉色由關心轉成錯愕。

  她的心也隨著他的表情揪緊、泛疼——

  她知道她又再一次傷害到他,又再次將他推入深不見底的痛苦裏。

  「你沒聽錯,我說我要相你解除婚約。」何筱優抬起臉,霧色的眸子對上他震驚的眼瞳。

  「你——你在說笑——對不——對?」他捧住她梨花帶雨的臉,笑意扭曲的說道。

  雖然她再認真不過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全是真的,她是真的決心要離開他的,但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她會再次離開自己。

  她曾親口允諾過,永遠不會再離開他的——所以他不相信——

  他寧可當她在說笑——即使——一切是那麽的透徹。

  「你知道我是認真的。」何筱優殘忍的否定掉他的鴕鳥心態。

  「別再——別再說笑了,否則我真的要生氣了。」

  耳畔傳來他止不住的抖聲,何筱優覺得自己是最殘忍的劊子手。

  傷了他,也傷了自己。

  「別再自我欺騙了。我們都知道,我是說真的。」她斂下眼瞼,不願再看他傷心欲絕的表情。

  「我不信,你在說謊、你在說謊——」霍昆霖的表情變得猙獰,氣急敗壞地搖晃著她羸弱的身子。

  「這輩子——算我對不起你——」她喃喃的說著。

  從未見過他失控的模樣,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從前她無聲的離開,對他而言是多麽痛苦的折磨呀!

  她多不願意傷害他呀!但——她不能丟下命在旦夕的哥哥——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不要——」他痛徹心扉地吼道。

  霍昆霖心碎般的俊容,讓已傷痕累累的何筱優更覺疼痛,做出這種決定,她不只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他。「對不起——」

  「我說了,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你收回你的話,你懂不懂?」

  她悲淒的說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收回我的話。」

  他臉色鐵青。「那你就收回你那該死的話呀!」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那麽自私——」

  自私二字,讓霍昆霖想到她每每離去的原因。

  「你說,你為什麽要離開我?」他的眼中進生憤恨。「是不是又為了哪個該死的人?」

  她下意識的回嘴。「我哥哥不是該死的人。」

  「你這次要離開的原因是為了你哥哥?」等不及她的回答,他的怒火就爆發了。「為什麽你總是要為了別人而離開我?」

  「他不是別人,他是我哥哥。」

  「我不管他是不是別人,總之我不會讓你再為了別人而離開我。」他神情冷峻。

  「我非走不可,我已經答應嫁給他了。」

  「你竟然要改嫁,該死的你——」他陰霾的瞪著她,怨恨席捲而來。

  他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她憑什麽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當他是一個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傀儡娃娃嗎?

  他真的受夠了,他再也不任她隨意的擺佈,他要讓她知道,她是他的,他說一就是一,說不能離開,她就是不能離開!

  他吻住了她毫無防備的唇瓣,,不顧她的抵抗強行的扯破她身上的衣服,大掌用力地握住她的飽滿——

  痛!

  何筱優被他毫無不溫柔的粗暴行為嚇到,抗拒的行為更是明顯。

  霍昆霖生氣的抓緊她胡亂揮舞的手,架到她的頭頂上。

  他不能理解、也不能理解,她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在嫁給他的當天馬上說要改嫁?怎麽可以變心變得那麽快?女人——

  這個女人傷害他太深、太多次了……他不會原諒她的,永遠都不會再原諒她的。

  「你休想我會放你自由,永遠都不會!」已被恨意沖昏頭的他,再也見不著他滿滿的愛意。

  此時此刻,她再也不是自己深愛的女人,而是個只會不停傷害他的女人。

  「放開我,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子——」何筱優哭喊著。「你這個惡魔,放開我——」

  眼前這個神情殘暴的他不再是深愛自己的霍昆霖,不是——

  「我是惡魔?」霍昆霖的手緊掐住她細緻的下顎,要她看見他眼裏的怨懟。「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知道什麽是惡魔。」

  她不該在承諾他永遠不再離開後,又冷心絕情的說要走——

  她不該不停地傷害著他!

  「放開我、你放開我——」

  何筱優恐懼地看他詭譎的笑著。

  「我不是說過了,我永遠都不會再放開你的。」

  霍昆霖無視她滿臉的害怕,俯下頭近乎殘暴的蹂躪她的雙唇。

  過多的怨氣和不諒解蒙蔽了他的眼眸,撕裂了他那顆溫柔的心。

  她不斷湧出的淚水也無法喚回他已喪失的理智,現在的她對他而言,只是羞恥的代表。

  一想起過往曾為她心碎的次數,他的怒火又高漲了幾分

  問世間,誰能像他這般,被同一個女人拋棄了那麽多次?

  他恨、他怨、他氣啊!

  突然,他停下所有粗暴的動作,瞪著眼前帶淚的她。「你咬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誰教你要強迫我——」何筱優顫抖著聲指控。

  「你這個賤人。」他咬牙切齒的咒駡,決心不讓她好過。

  霍昆霖粗魯的扯掉她僅存的底褲,將自己胯間的硬挺朝她私處頂去——

  察覺到他的心思,何筱優推阻著。「你不要這樣——不——」

  不管她的意願,霍昆霖一意孤行的讓胯間的硬挺,深深剌入她乾涸的甬道,激烈的、重重的往她的核心衝撞著——

  「不、不——」何筱優嘶啞的叫道,下體的疼痛讓她幾乎暈厥過去。

  待他的怒火得到宣洩後,何筱優已像個殘破的洋娃娃般,無力的躺在地板上——

  她空洞無神的模樣,讓回過神來的霍昆霖備感歉然,他輕撫著她的髮絲。「筱……優,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

  何筱優揮開他的手,漠然的起身走向房間——

  「筱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霍昆霖尾隨而入,只見何筱優迅速的穿戴整齊,拿出行李箱,將她的衣物放進。

  「筱優你別這樣——」霍昆霖闔上她的行李箱,不讓她離去。

  「讓我走。」何筱優冷眼的看著他,淚已流盡。

  「我不會讓你走的。」

  「如果我執意要走,你是不是又要再次侵犯我?」她尖銳的詢問,恨意布滿眼眸。

  「我——」他放下無力的手,深知自己做得過分了些。

  「我們算扯平,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她冷聲的說道,並將鑽戒脫下放置於梳粧檯上,提起行李,越過他的身邊。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霍昆霖悔不當初,卻不敢再追上去,畢竟他傷害她是事實,她有權——不理他的——

  就在她走出房子後,耳邊傳來的是房內的乒乓聲。

  她的淚水再次撒下——

  何筱優並不怨恨霍昆霖給自己帶來的羞辱,畢竟這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他。

  是她自己說話不算話,傷透了他的心,他才會對自己做出這種事,所以她可以諒解,只是——她很抱歉用了那些無情的話去傷害他,但為了哥哥,她必須狠下心的逼他放手讓她離去。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3:12

第五章

  「筱優,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李建達這一問,教正在削蘋果的筱優險些削到手指。

  「再二天吧!」

  李建達打量著她怪異的表情。「為什麽我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還要住院?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怎麽可能,你別胡思亂想啦!」

  「那你幫我叫醫生來,我要問他為什麽我還要住院。」他的身上也只不過是些擦傷而已,需要住那麽多天嗎?「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你真是愛擔心呢!醫生是怕你的傷口會發炎?所以才留你在醫院多觀察二天。」她掩飾的假笑了聲。

  「是這樣嗎?」他總覺得從他住院後大家都怪怪的。

  「當然。」何筱優乾笑二聲。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要出院。」

  「嗄?」她愣了下。

  「不行嗎?只是怕傷口發炎而已,那住家裏不也一樣嗎?」

  李建達懷疑的眼光令她不得不答應。

  「對了,建達我有事想跟你說。」

  「什麽事?」

  住院這幾天他一直都深感不解,原本都喊他哥哥的筱優,怎麽突然改口叫他的名字了。

  「我——我——」何筱優難以啟齒要他娶自己。

  他溫柔的望著她的欲言又止。

  「有事你就說啊!」

  「你知道我為什麽突然改口叫你的名字嗎?」

  李建達搖搖頭。

  「那是因為我發現——我發現我再也無法把你當哥哥看待了。」何筱優看了他一眼。

  李建達不語,只是用眼神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在得知——在得知你從山崖摔下來的時候——我終於發現我的心意——我是愛你的。」何筱優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粉色的臉蛋也漸漸蒼白。

  她知道,當她把話說完的同時,她已經喪失了愛昆霖的資格——她已經不能再愛他了——

  但為了報恩——她別無選擇。

  李建達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筱優,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我在說什麽,我是真的愛你的。」為了不讓他看見自己眼角滑落的淚水,她投入他的懷抱。

  「筱優?」受寵若驚的李建達不敢置信的看著懷中的她。

  「愛我好嗎?建達我求你愛我,好嗎?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啊!」她的淚水掉得更急了。

  與霍昆霖的過往已離她越來越遠——

  「你是說真的?」被淌濕的衣服在在讓他信以為真。

  「我是說真的,我求你這輩子別再離開我、我求你——」

  「筱優……」李建達收緊手臂,牢牢的把自己愛戀多年的她鎖在懷裏。「我也好愛好愛你,從你第一次到家裏時,我的心就已經被你那雙清澈無邪的大眼睛給懾去了心魂——」

  李建達因她突如其來的告白,忍不住也洩露出他長久以來的心意,讓不知對或錯的她,更覺得她的犧牲是必要的,因為她真的可能激起他活下去的意願。

  推門而入的李母聽到他倆的對話,高興得闔不攏嘴。

  「這樣太好了,我們李家要辦喜事了。」李母拍著手掌,歡喜的說道。

  聽到來聲,擁抱著的兩人,迅速的分離。

  「媽,我們沒那麽快結婚啦!」李建達不贊同的叫了聲,擔憂母親的話會嚇壞初向他告白的筱優。

  「怎麽會沒有,你不知道喜歡就要趕快定下來嗎?」李母轉問著女兒。「筱優,你說媽說的對不對?」

  「媽說的很對!」她不自然的笑道。「而且我也想早點嫁給你,我不想再等了。」

  何筱優說出早巳和母親說好的決定。

  「真的?」李建達的眼裏閃耀著興奮與欣喜。

  如果筱優真的同意,他恨不得立即娶她進門。

  「真的。」何筱優閃避著他熾熱的眼神說道。

  「既然你們兩個都想早點兒結婚,那我馬上就幫你們安排良辰吉日,讓你們儘早結婚。」

  太好了,看兒子那喜不自勝的表情,連她這個做媽的也為他高興。

  站在門外的阿寶喚了聲。「筱優。」

  「阿寶——」何筱優吃了一驚。「你怎麽來這裏?」

  「我剛才去你家找你的時候,正好遇到伯母要來醫院,所以我就跟來了,我真不敢相信——」

  何筱優打斷了她的話。「媽、建達,我和阿寶出去一下。」

  「好、好、好,你們去喝個咖啡再回來。」李母見阿寶的模樣連忙答應,深怕阿寶把筱優已訂過婚的事實道出。

  她真是老糊塗,竟然忘了阿寶不知道她們的事就帶她來了,要是這個當口她說溜了什麽,那可就糟糕了。

  「那我走了。」

  何筱優拿起皮包,拉住呆愣在原地的阿寶離去。

  「阿寶我——」

  「筱優,我真不敢相信,你是這種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人。」她甩開筱優的手。「前幾天才說嫁給霍昆霖,今天又說要嫁給你哥。」

  「阿寶你先別激動,聽我說——」筱優又拉住阿寶的手。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想欺騙我嗎?」她再次揮掉她的手。

  「阿寶,事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她軟著嗓子說道:「這一切我都可以解釋的——」

  「夠了,何筱優,我不想再聽你的藉口。」她大吼著。「你真的太傷我的心了。」

  此時的阿寶想起和霍昆霖初識時,他曾說過的話,著實為他心疼不已,也越益為他氣憤不已。

  早知筱優是這種女人,當初她就不會幫忙撮合他們,害得霍昆霖現在得為她的水性楊花傷心。

  「你聽我說可以嗎?」知道好友誤會了,何筱優急於解釋。

  「我不聽,我再也不聽你說的任何一句話,我們的友情就到此為止。」阿寶摀住耳朵。

  「阿寶,你別這樣,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過大的壓力使得她痛哭了起來。

  見好友掉淚,阿寶急忙安慰著,憤怒已拋在腦後。「筱優,你別哭嘛!我聽你說就是了。」

  多年的交情讓阿寶不捨見她流淚。

  「阿寶——」何筱優抱住了她,痛哭失聲。「我也不想傷害昆霖,可是——父母的恩情我——不能不報啊!」

  「好、好,我知道了,你別再哭了。」阿寶輕拍著她起伏不定的背.心系著她的淚水,渾然不管她說了什麽。

  「你不知道的——我真的——不想傷害昆霖——但是——哥哥將不久人世了——我得讓他走得安心——快樂呀——」

  她那句哥哥「將不久人世」,讓阿寶驚叫出聲。「你說什麽?」

  不理會阿寶的話,何筱優哽咽的訴說著多日來的傷心。「媽跪著求我——救救哥哥——讓奇蹟出現——做人家女兒的——可以說不嗎?

  更何況——她們對我的恩情大過天——如果沒有他們——怎麽會有我何筱優?

  所以說什麽——我也得答應——嫁給哥哥——我也很捨不得傷害昆霖——但這是命運的捉弄——我不可以——也無力抗拒呀!我知道——我傷害他很深——可是這也——不是我所願呀!」

  從她的啜泣聲中阿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敢相信李母竟會那麽自私。

  「筱優,你別怕,我去幫你和李建達他們說清楚,要他們不可以為難你、要他們放你自由,讓你回到霍昆霖的身邊。」

  「阿寶——你還不懂嗎?不是他們不讓我走——而是命運呀!」

  「筱優。」阿寶握住她的肩,兩人四眼相對。「命運是人掌控的,你不需要再為任何人犧牲。」

  從以前她就非常不贊成筱優這種只為別人著想的個性,所以今天說什麽她都不再讓她像往常般,為了別人犧牲掉自己,她要她為自己而活、為自己爭取幸福。

  「你怎麽都不懂?他們不是別人,是我最愛的家人啊!」她苦笑的說道。

  「就沖著你這句『最愛的家人』,那他們就不可以破壞你的幸福。」

  「如果可以,我相信他們會給我全世界的幸福。」

  「但是現在他們不僅給不起你全世界的幸福,反而要破壞你好不容易編織的美夢啊!」她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說著。

  「筱優,別再為別人著想了,現在該是你得到幸福的時候啊!我相信老天爺不會怪你負了李家。」阿寶依舊不放棄地勸說著。

  「就算沒人怪我,我也會怪自己的,我也會快樂不起來的。」何筱優幽幽的道。

  「你……別那麽傻氣好嗎?」她轉身離去。「不行,我得去告訴李建達,我相信他會讓你走的。」

  「不,你不能去。」何筱優擋在她身前。

  「為什麽?」

  「他得了癌症,活不過一個月了,我可能是他活下去的動力,所以我不能讓你去破壞我已決定的事情。」

  「筱優。」

  阿寶真的快被她那只為別人著想的傻瓜行為給氣哭了。

  「阿寶,算我求你,別傷害他好嗎?」

  「為什麽你要這麽可憐兮兮的為別人哀求?為什麽?」阿寶淌下強忍的淚水。

  「是我欠他們的,我無怨也無悔。」她的星眸一瞬也不瞬的說道。

  「那——霍昆霖呢?難道你就不欠他嗎?他為了你傷心了那麽久、心碎了那麽多次,你還忍心傷害他嗎?」如果筱優的心真的要為誰犧牲,那也該是為霍昆霖呀!

  「欠他的——」她咬緊了下唇。「我只有來生再還了。」

  「筱優,下輩子你還會再遇到他嗎?還會再相戀嗎?」她啞著聲說道。「這都是未知數呀!你真的能保證還得了他今生的情嗎?」

  何筱優震了下。

  是啊!這都是未知數,她怎麽忘了?她怎麽能保證——

  「別等下輩子了,這個情就在這輩子做個了結,好嗎?」阿寶握住她發冷的

  「阿寶,我懂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一不管有沒有來生,這輩子我負定他了。」她哀戚的說。「幫我,別讓哥哥連奇蹟出現的機會都沒有。」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返回醫院。

  在她身後的阿寶流著淚,看著她顫抖的身影,消失在綠草如茵的盡頭——

  阿寶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她不知道如何救起筱優越益沉溺的心——

  還是她真的就得這樣袖手旁觀,望著筱優將自己逼人痛苦的沼澤裏,永無翻身之日!

  唉——她要怎麽做才能救她?

  她要如何才能保全筱優為救建達的目的,同時也救回她與霍昆霖的緣分——

  她要如何幫助深陷泥沼的好友——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3:32

第六章

  「筱優,你覺得這只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何筱優回過頭望著他。

  「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李建達放下手上的戒指,將手掌探向她的額際。

  「我沒怎麽樣!」她閃避著他探過來的手。「你剛剛問我什麽?」

  見她似乎真的沒事,李建達才拿起鑽戒說道:「我是問你喜不喜歡這個鑽戒。」

  「鑽戒——」

  依稀中,她從眼前這個閃耀光芒的鑽戒裏,看到昆霖向自己求婚時的景象——

  「我愛你!霍太太,我永遠愛著你。」他興奮地親吻著她的眉心、鼻尖、唇瓣——

  他將從口袋取出的絨布盒打開,拿出了裏面那枚璀璨的十克拉鑽戒遞到她眼前。

  晶瑩剔透的鑽石,因燈光而折射出來的光芒,就像真正的星星般耀眼。

  霍昆霖輕巧的舉起她的手,將耀眼奪目的戒指套入她纖細的手指。

  「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筱優,你怎麽了?」李建達注意到從她眼角淌下的淚珠。「怎麽哭了?」

  「沒、沒什麽。」

  知道自己失態,她連忙抹掉已滑落的淚水,要自己的心忘懷過往。

  「我不信,你今天實在太反常了,一下發呆、一下掉眼淚的。」李建達轉過她的身。「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你告訴我,我去幫你討個公道。」

  「我哪有受什麽委屈,你別亂想。」

  她勉強擠出一抹微笑。「那是因為這個鑽戒太漂亮、太耀眼了,我一時震驚於它的巧奪天工,所以才不自覺地掉淚。」

  李建達相信了她的說法。「那我們的結婚戒指就買這個吧!」

  「不要。」她反射性的說道。

  只要看到鑽戒她就會開始想念霍昆霖,她不想這樣。

  至少在她是李建達的妻子時,她不能背叛他,即使是思想,她都不能。

  「為什麽?你不是很喜歡嗎?」

  「呃——我的意思是說,結婚戒指不需要那麽貴的,普通的就很好了。」她不自然的說道。

  「傻瓜。」李建達愛憐的揉著她的髮絲。「你不用替我省錢的,這幾年我賺了不少錢,這個戒指的價碼不會造成我的困擾。」

  他將鑽戒拿給了服務小姐。「請幫我把它包起來。」

  知道他誤會了,何筱優也只好接受這個結婚鑽戒,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將手續都辦好後,兩人便到一家餐廳吃飯:

  「筱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李建達端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

  「我?」她比了比自己,隨即搖搖頭。

  「可是我總覺得你這次和我上次看到的截然不同,就像是——」李建達找尋著適當的形容詞。「帶著淡淡哀愁的少婦。」

  李建達的話正中紅心,讓她不禁一怔。

  「我說的對不對?」

  這趟回來,他真的覺得筱優不太對勁,比從日本留學回來時更寡言、更少歡笑,有時候他甚至有種錯覺,認為筱優根本不愛他。

  但——這又不可能,因為是筱優主動示愛的呀!

  那為什麽她的眼底總是帶著淡淡的愁緒?有時還會不經意地流露出傷悲?

  「當然不對,我又還沒嫁你,怎麽算是少婦?再者我也沒有哀愁的理由。」

  「真的?」他質疑。

  她深覺好笑的笑了聲。「我發現一件事!」

  他摸不著頭緒的問:「什麽事?」

  「自從你回到家之後,動不動就問我『是不是真的』……活像不那麽問,就不能確定是否真實似的。」

  他不好意思的搔著頭。「我是怕忽略掉你的傷心、你的快樂。」

  「不會的,你那麽關心我,怎麽可能忽略掉我心情的變換呢!」她強顏歡笑的說。

  「可是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你想太多了。」何筱優轉移話題。「趕快吃飯吧!等一下我們還要去拍婚紗照。」

  「嗯——」他憂心忡仲的點頭。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吵死了,找誰?」霍昆霖粗聲粗氣的將門打開。

  「你——」

  阿寶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多日前意氣風發的霍昆霖。

  失戀——真的教他改變好多。

  「你什麽你啊?沒事的話就給我滾開。」霍昆霖醉眼蒙朧的倚在門邊,指著她吼道。

  聽到他要自己滾開,阿寶立即表明身分。「你忘了我嗎?我是筱優的朋友阿寶啊!」

  「我管你寶不寶啊!沒事就給我滾。」他欲闔上門板。「還有,別在這兒攀親戚,我不認識何筱優這個女人。」

  他不意識的甩上了門,不願再聽到有關何筱優的任何事情、見到和她有牽連的人。

  「砰!」的一聲,阿寶被他阻隔在門外,不死心的她,繼續按著門鈴,但不一會兒,門鈴聲就停了,她懷疑是霍昆霖把開關關了。

  「霍昆霖,你開門啊!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開門啊!」阿寶拍打著門板。

  「求求你開門啊——」

  「吵死了,你究竟想幹嘛?」

  霍昆霖再度開門,不同的是這次他手中多了瓶喝去泰半的洋酒。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非跟你說不可。」

  「有話快說,我沒時間理你。」霍昆霖搖搖晃晃的走進客廳,身上的酒氣沖天。

  尾隨在後的阿寶不敢相信眼前的杯盤狼藉,而且還都是以空酒瓶為主。「你就這樣成天喝酒?」

  聽出她口中的關心,霍昆霖只覺得反感。「關你屁事啊!有屁就快放,沒事就給我滾。」

  未再次出手轟她,他心知肚明自己為了從她口中得知筱優的近況,但他無意理會她的關心。

  他恨、他恨他無法真的如自己方才所言,不去聽、不去看有關何筱優的任何事物。

  「你不該再喝酒的。」阿寶奪下霍昆霖對著口的酒瓶。「否則你會醉得救不了筱優。」

  「救?堂堂一個何大小姐會需要人救她?」他冷哼了聲。

  霍昆霖死鴨子嘴硬,但心思卻已明白表示,畢竟他沒再喝酒了不是嗎?

  「她要嫁給她哥哥了。」阿寶說著昨晚和筱優聊天時無意間發現的事。

  「這已不是新聞了。」他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是這檔子事。

  霍昆霖打開另一瓶洋酒,又喝了起來。

  「這不是新聞,但你很關心不是嗎?」他額間冒出的青筋隱藏不了他的在意。

  「笑話,我堂堂『英傑』的總裁,會去在意穿過的破鞋要嫁給誰?!」他仰天大笑。

  「她是不是破鞋你自己心知肚明,但我勸你要三思是否要丟棄這只『破鞋』。」

  「三思?我能有幾思?」他狂飲著穿腸烈酒,就像是喝白開水般,不怕死的直灌著。

  她會聽他的嗎?不會。

  所以想再多又有什麽用?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想?不如喝酒算了,至少還有酒可以陪伴孤獨的他。

  「你別再喝了。」她受夠他的自艾自憐。「你以為你這樣不怕死的喝著烈酒,筱優就會回到你身邊嗎?你太傻了,只會站在原地等侯,卻不會主動出擊。」

  被看透心事,霍昆霖惱羞成怒的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不用你趕我也會走,只不過不是現在。」阿寶走進他的廚房舀了勺水,再從他的冰箱拿出大量的冰塊放在勺內。

  「你給我清醒點,別再逃避事實了,否則筱優這一生就真的毀了。」阿寶毫不留情地將冰塊水往他熱暈的頭上倒下去。

  刷——的一聲,霍昆霖全身已濕透。

  「你在做什麽?」酒意已醒四分。

  「讓你清醒。」阿寶說得理直氣壯,絲毫不怕霍昆霖氣得七竅生煙的雙眼瞪視著她。「否則,你這樣做的了什麽事?連走路也搖搖晃晃。」

  「不要你管,你給我滾。」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這樣對他,要不是見她沒有惡意,他就給她一頓飽拳。

  「你還沒清醒嗎?要不要再來一盆?」

  「你——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用你、你、你個下停,我有名有姓的。」

  「滾、你給我滾。」難道他不想再理會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也要得到她這個紅娘的批准?

  「說完我就滾。」阿寶的火氣也上來了。

  如果不是為了好友,她根本不願再留在這,看霍昆霖這個沒用的男人喝悶酒。

  「今天下午三點,筱優要和她哥哥在你們上次舉行婚禮的教堂結婚。」她恨恨的說,表現的全然不像自己說得如此雲淡風輕。「我不管你是不是在意,至少我已經將消息傳達給你了,要不要去挽回未逝的姻緣那是你家的事。」

  「但是我相信,筱優只有留在你身邊,她才快樂得起來,因為她愛的依舊是你這個酒鬼。」說完,她就如陣風似的離開。

  「筱——優——在——今天真的要嫁給——她哥哥了——」霍昆霖消化著阿寶的話,雙眼瞠大。「不——不——我不能讓她再嫁給別人。」

  雖早已知道她會嫁給她哥哥,但——當事實放到眼前時,再多的理智也阻擋不了他慌亂的心思。

  他不能讓她嫁人,他不能——

  霍昆霖急忙沖出家門,努力往教堂跑去,一心只掛念著今生的最愛,渾然忘了他可以開車或是搭計程車到達目的地——


  「何筱優小姐,你願意嫁給李建達先生嗎?」

  「我——」何筱優望著眼前的神父以及四周的景物——

  這裏全然沒改變,依舊和她上個禮拜嫁給昆霖時的景象相同,誇張的是,連神父也還是上次那個——

  這是上帝對她的嘲諷嗎?否則,何以改變的只有身邊的「他」?

  說好不流淚的,可是淚水卻又緩緩的升起,幾乎要迷蒙了她的視線——

  「何筱優小姐,你願意嫁給李建達先生嗎?」神父再次開口詢問。

  「我願意——」對或錯已不關她的事了,如今的她只能照著劇本嫁給哥哥,直到他身亡的那天——

  過往的愛只能——付諸流水。

  「願主祝福你們,新郎、新娘可以交換戒指了。」

  套住彼此的今生後,李建達含笑輕巧的掀起蓋住她美麗容顏的白色頭紗,將吻緩緩——

  當霍昆霖好不容易跑到教堂時,就見著李建達要吻她的情景,他大聲的呼喚著她。「筱優——」

  在場的李家夫婦倒抽一口氣,轉過頭,看著已成為「過去式」的女婿。

  昆霖?何筱優不敢置信的轉過身,望著背光的他——

  刺眼的光芒險些讓她睜不開眼,但只要想到這——也許是今生最後的一面,她便不畏強光的睜大美眸——

  距離十多步外的他,是那麽的狼狽不堪,向來整齊清爽的他,下巴長滿了短短的髭須,黑髮濕淋淋的垮在頭顱上,眼睛紅絲滿布,更別提因未著鞋履而滲滿鮮血的裸足——

  見他這般,她的心好痛、好疼的整個揪住,她不值得他為自己這般頹廢呀!不值得他為自己傷神呀!

  她只是個不識好歹、殘忍的女人,不值得他傾心呀!

  「筱優!」霍昆霖伸出大掌,邀著滿面傷心的她。

  「筱優!?」李建達不解陌生男子的舉動。

  何筱優就快飛奔而出的心,再次被李建達的叫喚給抓了回來。

  她哀切的深深望著霍昆霖無聲的蠕動唇瓣,隨即轉過身——

  遲鈍而不解風情的神父,並無認出突然出現的男人和今天的新娘,便是上個禮拜舉行婚禮的新人,只是重訴著。「新郎、新娘交換彼此的承諾。」

  雖有滿腹疑問,但李建達還是將唇往抬起下顎的她吻去——

  霍昆霖好不容易黏合的心,再次因她無聲的「對不起」而粉碎。

  「不、我不要再離開你——嗚——我要永遠的和你在——一起就算——再遇到什麽事——我也不離開你了——我——嗚——要和你一起去面對——」

  憶起她許過的承諾,霍昆霖無聲的嘲笑自己是最多情的笨男人,且發誓今生他再也不會原諒她,再也不會讓自己當個癡情的傻瓜。

  就在他僵硬地轉身離去的同時,閉上眼接受李建達親吻的何筱優眼角也淌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水。

  相愛的兩人,今生真的——錯過了——

  「筱優、筱優——」李建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嗄?」何筱優茫然的看著他。

  「怎麽了?累壞啦!」

  回過神的她,仔細的看看四周。「婚禮呢?」

  「早就結束了,你忘啦?」他擔心的望著新婚妻子。

  從教堂那個打斷他們婚禮的男人出現後,他發現她的心恍惚得可以,就連離開禮堂到達宴客的地方時,她整個人還是茫茫然,直到現在,還是如此。

  她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我沒忘,我只是有點累——」

  「那你先去洗個澡好了,把身上厚重的禮服給換下來。」

  洗澡——何筱優強壓下想跳起來的衝動,微笑的說道:「好,那我先去洗個澡。」她站起來走向衣櫃,拿出換洗用品。

  一走進浴室,何筱優旋開了水龍頭,讓不停洩下的強勢水柱包圍著她全身,倚著牆壁滑下無力的身軀,她摀住自己的嘴巴痛哭失聲!

  她該高興的不是嗎?她再次成功的傷害到他——

  她該大聲的歡笑不是嗎?從此兩人形同陌路再也無交集可言,這不是她的希望嗎?

  那她為什麽掉淚?為什麽心就像被捏住般的疼痛?為什麽還要對他不死心?

  她已是哥哥的妻子了,她憑什麽再去想那段逝去的愛情、憑什麽因為哥哥的話而感到心驚?

  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嗎?既然如此,就算兩人有親密的行為也是正常的,她憑什麽想要逃避?

  「別再想了,都過去了。」何筱優看著鏡中的自己,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踏出浴室。

  她走到梳粧檯前坐下,拿起吹風機吹著濕淋淋的黑髮。

  李建達走到她身邊。「我幫你。」

  「不用。」她飛快的回答,像是覺得自己答得太過僵硬似的,她又補充道:「我自己吹就行。」

  「別客氣,讓我來吧!」他接過她不捨得放下的吹風機。「記不記得小時候,我也都是這樣幫你吹頭髮的?」

  「記得,那時候你都會邊吹邊說,我是你最心愛的小公主。」聽他談起往事,何筱優高懸的心悄悄放下了些。

  「是啊!只不過小公主長大了,變成我最心愛的王妃了!」他撥弄著她細軟的髮絲。

  「是——是啊。」她尷尬的道。

  李建達望著鏡中的她。

  「今天的這一切,就像作夢一般不真實,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你已經嫁給我了。」

  何筱優逃避他深情的目光。

  「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她多希望這真的如他所說的只是場夢,這樣她就不會傷害到昆霖了。

  聽到她的話,李建達咧嘴笑了,愉快的神情就像是吃到糖的小孩般,那麽的真、那麽的滿足。

  他輕輕的在她的額上印下神聖的一吻。

  「我愛你,我永遠都不會辜負你的情、你的愛。」

  「你該吃藥了。」何筱優不解風情的說,唐突的起身繞過他。「我去幫你拿白開水。」

  直到,李建達等到快睡著了,才見她緩步走進房間。

  「家裏的白開水沒了,我又重煮過,所以才會那麽慢進來。」何筱優眼睛眨也不眨的說著早已想好的藉口。

  「沒關係。」他接過她端過來的茶杯。

  手與手不小心的互相碰觸到,何筱優就像被電殛似的,緊縮回手指,這一切李建達全看在眼裏,但他卻不以為意,只當她是小新娘的羞怯,殊不知她根本是害怕他的觸摸。

  李建達拿起早從抽屜取出的藥包,不解的問道:「我的傷都已經結痂,有的甚至都掉疤了,為什麽還要吃藥?」

  聞言,何筱優說得膽顫心驚。「還要吃藥是——是因為——」

  他突然問起,讓毫無準備的她,不知如何回答。總不能照實說這是為了防止他發現他的病情,而請醫生開的止痛

  「是因為什麽?」

  他總覺得爸媽和筱優怪怪的,每次只要他提起他的病情,還是相關的事情,她們總是想了好久支支吾吾地說不所以然,就像有事瞞著他一樣。

  嗯——是因為什麽呢?猛然間何筱優想不出個理由。「是因為——是因為你的血壓過高,所以才要繼續吃藥。」

  「沒騙我?」

  「我怎麽可能騙你。」何筱優笑著說道,一顆心忐忑不安的跳躍,擔心他會不相信她的話,跑去醫院查證。

  「說的也是。」筱優從來都不會欺騙自己的。

  見他相信了自己的說辭,筱優大吐了一口氣。

  吃完藥的李建達盯著坐在床沿的她。

  不知是房內的燈光太過柔和了,還是她身上不斷散發出沐浴後的淡淡幽香誘惑了他,總之,就是教他再也克制不住早已心猿意馬的思緒。

  情不自禁地走向她,伸出手臂攬她進懷

  早巳給自己做了多次心理建設的何筱優,還是沒辦法控制的推開壓著自己的他——

  「筱優?」他疑惑的望著從身下溜走的她。

  「嗯——嗯——」何筱優美麗的水眸不安的看著四周,就是不敢直視他。「你還沒洗澡。」

  她蹩腳的說著推開他的原因。

  「嗄?」

  「我——嗯——我——」知道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但她也沒辦法。「我看書上說洗完澡再做——再做——會比較好。」

  看出她的緊張,李建達溫和的說:「你去洗澡時我已經去客房洗過了,你沒發現我穿的是睡衣嗎?」

  「我——」何筱優絞著手指,幾乎要哭出來了。

  她沒辦法、她真的沒辦法和昆霖以外的人做親密的事,更不用說是她一直稱作長兄的他。

  太噁心了——要她和昆霖以外的人做——這實在是太噁心了。

  做愛這種事不是應該只和心愛的人才行嗎?她要如何和不愛的他做?她辦不到呀!

  「怎麽了?」李建達勾起她的下巴。「害怕嗎?」

  「我——我——沒——」

  何筱優拿出了畢生的勇氣要告訴他自己的問題,未料——見到他關心的眼神,她卻什麽話也吐不出來。

  她不是已經和他結婚了?那麽她就要接受他呀!這是她該有的心理準備呀!

  那她怎麽可以推阻呢?

  哥哥的身體不好,如今家裏除了他以外,再沒有人可以傳遞李家的香火了——

  她是該盡做他妻子的義務,讓李家的香火可以藉由他存活的剩餘時光,延續下去的不是嗎?

  她怎麽可以自私的只想到自己,不顧李家多年來的養育之恩?

  「我沒事——」她痛苦的吐出話語。

  「真的?」

  「真的。」

  何筱優閉上眼睛,勇敢的抬起頭來準備接受他——

  「需要那麽緊張嗎?」李建達好笑的看著她像領死般的僵硬。

  何筱優睜大了盛滿惶恐的眼眸,心口不一的否認。「不緊張、不緊張,我一點也不緊張。」

  「都抖成這樣。」李建達撫上她顫抖不已的臉蛋。「還叫不緊張呀?」

  「冷氣太冷了,所以我才會發抖。」對上他不信任的眼,她心一橫。「不信,我自己脫衣服給你看。」

  「別這樣,我相信你就是了。」他覆上她解扣的手,蜻蜓點水般地吻著她的額間、她的眼臉,將她抱上床。

  何筱優忍著想奪門而出的欲望,緊抓著床巾,承受著他的動作——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3:47

第七章

  正想按門鈴的黃思琳恰巧注意到門並未闔好,她推門而入。

  「表哥、表哥你在家嗎?」

  一進屋子她就聞到沖天的酒氣。

  「該死的何筱優,你以為沒有你我就會死嗎?你作夢——」

  黃思琳聽到霍昆霖的叫駡聲以及玻璃的破碎聲,她連忙走向聲音來源,原先她以為是霍昆霖夫妻兩人在吵架——

  走近一看,才知道是霍昆霖指著已跌破在地板上的碩大結婚照咒駡著,整個人顯然因喝酒過多而使全身肌膚泛著酒紅色、衣裳也全然不整,地板上更是一堆怵自驚心的碎酒瓶——就連白淨的牆壁上也都是一塊塊乾涸掉的酒漬——

  「改嫁就改嫁嘛!有什麽了不起的,以為我會哭著哀求你回來嗎?」霍昆霖並沒發現有人站在房門口,依舊拿起一旁的洋酒牛飲猛灌,連聲咒駡著照片中那個巧笑倩兮的女人。

  看得目瞪口呆的黃思琳隱約知道,霍昆霖的新婚妻子又改嫁了——

  「我恨你、我恨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突然霍昆霖發現了門口的人影。

  「你是笨蛋呀!不會進來服侍我啊?」他比著不遠處模糊的人影。「你們應召站的老闆是叫你來這兒看我表演的呀?」霍昆霖誤以為黃思琳是他叫來的妓女,大呼小叫的指使著。

  自從何筱優當著他的面改嫁別人後,他心痛的只能用酒來麻痺理智,讓自己活得恍惚,不用清醒的面對她已嫁為人婦的事實。

  但又為了要解釋這一切都不是因她所致,所以他每天都找女人來填補空虛,表示沒有她他還是活得很快樂,他要的女人也不是非她不可。

  「嗯?」黃思琳還是呆愣在原地。

  「我叫你過來你是聽不懂啊?」

  霍昆霖一個箭步跨至她面前,粗魯地拽起她的手腕。

  「該死的笨女人,你究竟有沒有出場過?」霍昆霖怒不可遏的罵道。

  女人,全是群該死的笨蛋!何筱優如此、眼前這個女人更是如此。

  他真不懂是這個世界變了還是他落伍了,否則怎麽連個妓女都得他親自指揮才會動。

  「我——」

  黃思琳見霍昆霖醉得分不清誰是誰,一個點子隨即湧上腦海。

  她何不利用這個機會讓他變成自己的?這樣說不定她就有機會坐上「英傑」總裁夫人的寶座——

  再者,她也愛他好多年了,只是都苦無機會表示,如今機會來了,她還要放棄嗎?

  不,她絕對不放棄,而且說不定,今生也只有這次機會可以那麽的靠近他。

  「你什麽你啊?還不快替我服務。」

  「是,我馬上替你服務。」

  打定主意的她,解下霍昆霖身上的扣子,親吻著他裸露出的胸肌,巧妙的挑逗著——

  一手更是忝不知恥的放在他的健勇上捏弄,感覺他逐漸的硬挺——

  頓時,霍昆霖的呼氣越來越粗重。

  「哼!剛才還在那兒裝淑女,怎麽一下子就變成技巧高超的妓女。」霍昆霖出言諷刺。

  黃思琳不理會霍昆霖的出言不遜,專心的在他身上下工夫,粉紅的小舌在他的乳頭上舔弄、並用牙齒輕輕的啃囓。

  同時間,在霍昆霖褲襠上的手順勢解開了他褲子上的鈕扣、拉鏈,讓褲子滑落在地——

  淫蕩的手掌探進他下身僅存的三角褲裏面揉捏

  「女人,你就只有這點能耐嗎?」被撩起的慾火無法再滿足於這種隔靴搔癢的逗弄。

  「誰說的。」

  早有了多次性經驗的黃思琳,決定使出全身解數,讓霍昆霖屈服在她的身下。

  她邪媚的拋了個秋波,在他的注視中緩緩的蹲下,停留在他鼓脹的白色內褲前,伸出紅唇裏滑溜的舌尖,吻弄著內褲裏挺立的龐然大物——

  直到他逸出輕吟、白色的內褲濕成隱約的透明,黃思琳這才脫下他的貼身底褲——

  將伶俐的手指徐緩地蓋上他的灼熱,輕輕的撫摩、性感的刷弄——

  「這樣做才對嘛!」對於她愈漸高超的技巧,霍昆霖讚賞的說。「不枉費我花了那麽多錢在你這個妓女身上。」

  黃思琳將他的男性象徵捧起,頂在她紅鬱的唇前,探出舌頭輕舔,不一會兒便將整根往口中吞進,吸吮著——

  霍昆霖抓住下體前的頭顱,讓她更深入的含著脹痛的男根。

  隨著他粗魯的動作,黃思琳吸吮得更深,幾乎到了喉嚨——

  霍昆霖呼之欲出的衝動,就在不斷的摩擦中噴出——

  黃思琳吞喝著爆發在口中的透明液體,舌頭吻舔著少許溢出唇角的汁液。

  「好喝。」她滿足的說道。

  她惑人的神態、言語,使得發洩過後的他立即又挺立了起來。

  「妓女就是妓女,說得那麽下賤。」霍昆霖猛力的拉起跪在跟前的女人,將她摜王床上。

  「啊——」黃思琳因他的動作,驚呼了聲。

  「那麽愛叫,我等一下就讓你叫個夠。」

  他欺上她的身,拉扯著她完好的衣物,連身的排扣禁不住他的力道,「刷!」的一聲全掉落在地面上。

  霍昆霖滿意的看著身下清涼赤裸的女體,伸出長指,毫無預警的往她底褲內的花穴剌入,她穴內的熱液立刻包住他乾澀的指頭——

  「果真是個下賤的妓女。」霍昆霖撇撇嘴說道,「我什麽都沒做就濕成這樣。」

  「討厭,怎麽這麽說人家。」黃思琳發浪的搖擺著下體,感受著他隨波逐流的指頭,享受著自己創造出來的快感。

  「我的指頭都沒動,你就忍不住的搖,不是下賤是什麽?」

  霍昆霖將甬通中的指頭更往裏面深剌,薄唇吸吮著她從胸罩內掙出的一隻蓓蕾。
  「小力一點,會痛啊!」

  霍昆霖過於張狂的動作,叫她的身體吃不消。

  「哼,憑你這副淫蕩的身體,還想要我輕一點?」霍昆霖輕蔑著說道。

  懶得再理她的霍昆霖抽出手指,拉下她的底褲毫不溫柔的將亢奮往她的洞口送。

  「啊——啊——」

  黃思琳雖然不滿意他沒多做些前戲就長驅直入,但漲滿谷間的快感讓她只想好好的享受他的勇猛,其他的就算了。


  「嗚——嗚——」

  霍昆霖的頭像是被千萬隻牛踩踏過,他不舒服的醒過來,緊閉著眼睛,等待著教他痛不欲生的宿醉散去。

  但不知為何他的耳邊就是傳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教他無法不睜開眼看個究竟。

  「嗚——嗚——」

  霍昆霖不敢相信的看著在身側哭泣的她。「思琳?!你怎麽會在我的床上?」

  「嗚——嗚——」

  「別哭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努力的想著醉倒前的情景,但卻喚不回絲毫的記憶。

  「昨天-!昨天——」她哽咽的說道:「我幫姑姑來詢問——表嫂——結婚那天究竟為了——什麽——事——丟下婚禮——結果——表哥——表哥就誤以為我——是妓女——強——強迫——我做——」

  「我強迫你做了什麽?」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黃思琳哭得更大聲了。「哇——我不要活了——這樣子的我——嫁不出去了——哇——」

  「我——我很抱歉——」從她的語氣,霍昆霖已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事。「我——我會負責的,你別擔心。」

  黃思琳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表哥——你會娶我嗎?」

  霍昆霖神色凝重的搖頭。

  「為什麽——你不是說——你會負責的嗎?更何況——表嫂不是已經嫁給別人了?那你為什麽不娶我?」她嗚咽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你表嫂嫁人的?說,你怎麽知道——」難不成是她到處宣揚,否則思琳怎麽會知道。

  「表哥——你捉得我好痛——」黃思琳扯著被他捉住的手腕。

  「說,你為什麽知道!」他的眼神森冷瞪著她。

  不由自主的,黃思琳咽了口口水:「昨天——你昨天喝醉時說的。」

  霍昆霖鬆開對她的箝握。「抱歉。」

  她小心翼翼的問。「表哥,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不娶我?」

  霍昆霖冷瞥了她一眼。「結婚只是種形式,有沒有都一樣,重要的是彼此的心意。」

  一直以來他都誤以為,只要和何筱優有了婚約,她便再也不會為了別人犧牲掉彼此,直到最近——

  他才明白,重要的是心而不那張薄薄的紙,否則他也不會再次失去她。

  「那——我可以永遠留在你身邊嗎?」

  「你想留就留吧。」

  除了何筱優他根本不想讓任何人留在他的身邊、取代了她的身分,但——畢竟是他做錯事,誤了思琳——他該扛起這個沉重的責任。

  「真的?」她深覺不可思議的問道。

  「真的。」他澀然的點頭。

  「太好了,表哥、太好了——」黃思琳擁住他僵硬的身體。「對了,我以後不能再叫你表哥了,否則人家會誤以為我們亂倫呢!」

  真是太好了,一切都照著她的劇本走。

  雖然有不能如願當上「英傑」總裁夫人的小小遺憾,但至少能留在他身邊,這樣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隨便。」他隨手又抄了瓶洋酒。

  「昆霖。」黃思琳阻止著。「你不能再喝酒了,要不然總有一天你會變成酒鬼的。」

  他又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如果你想待在這兒,最好不要管我的事,要不然你就給我走。」

  「好嘛!好嘛!我什麽都不要管。」

  「這樣才聰明,對了,我和你表嫂離婚的事,你不准告訴任何人。」

  「為什麽?」她不依的嚷著。「這樣子不知情的人會誤以為我是你們婚姻的第三者耶!我不要受這種委屈啦。」

  不讓人知道他已經離婚了,那不就代表著連姑姑都不能說?那她原先打算要利用姑姑來逼迫他娶自己的計畫不就泡湯了?!

  「隨便你,大門你是知道怎麽走的。」他威脅的意味濃厚。

  「你別這樣,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啦!」黃思琳裝得可憐兮兮的。

  「這樣最好。」

  霍昆霖起身,走向浴室。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4:04

第八章

  半個月後

  李家三口聚在李建達的墓前向他告別。

  「筱優,謝謝你。」李母感激的握著她的手。「謝謝你為了我們做父母的自私,陪建達走完他人生的最後一程。」

  「媽,您別那麽說,建達也是我哥哥啊!我那麽做是應該的。」

  李父幫腔的說道:「不,是我們兩老太自私了。」

  「爸,怎麽您也這麽說。」

  「因為我們真的是太自私了,為了建達竟然要你犧牲掉你得來不易的幸福。」

  李父說完便跪在她面前。

  「爸,您這是在做什麽?快點起來。」她驚呼了聲。

  李母也跟著跪在她面前。「筱優,媽媽實在太對不起你了。」

  「媽,您跟爸別這樣、女兒承受不起啊!」她拉著二老。

  「筱優,你別阻止我們,這是我們欠你的。」李母不顧她的阻撓,朝她磕了個響頭。

  「沒錯,是爸爸不該讓你吃那麽多苦的。」李父也磕了個頭。

  「爸、媽,你們起來呀!別這樣,嫁給哥哥是我心甘情願的,不關你們的事呀。」

  「筱優——」聽到女兒那麽貼心的話,李母再也忍不住淚水,抱著女兒痛哭。「是媽不好,讓你吃了那麽多苦。」

  「媽,您別哭,女兒沒吃苦呀。」

  「筱優——你為什麽那麽歹命被我們家收養,否則,你大可不理會我們,快樂的做昆霖的妻子呀!」

  聽母親提到他,何筱優的淚水也跟著滑落。「媽,如果沒有你們的收養,我怎麽可能能去日本留學,又怎麽可能遇到他,所以我的快樂是你們給予的,你們別自責呀!」

  「筱優——」李母抱緊懷中的女兒,不捨她如此自貶。

  「老伴、筱優,你們別哭了。」李父擦拭掉自己縱橫的老淚。

  「我怎麽能不哭,女兒好好的姻緣被我破壞殆盡——」

  「所以你現在不能哭啊!我們要好好補償女兒,讓她再回到昆霖身邊。」李父說道。

  何筱優聽到父親的話,抬起淚臉。「爸,您不用為我費心了,我的事我自有打算。」

  她知道霍昆霖這輩子再也不會原諒她了,所以自己是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畢竟她傷他太深了。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在教堂時他受傷的表情和冷絕的黑眸——

  李母不理會她的話說道:「對,我們該讓筱優再回到他身邊去,這樣至少可以稍稍補償我們對他和筱優的虧欠。」

  「媽,我不會再嫁的。」

  這一生,她已嫁過了一次,不想再多增添一次,即使——對像是最愛的他——

  「我們又沒有叫你再嫁,只是要你回到他的身邊繼續做他的妻子。」這二者可是不同的呀!

  「是啊!筱優,這是我們欠你的。」

  「爸,我已經和他離婚了,還有什麽立場可以回到他身邊?更何況我傷他傷得那麽重,他不會原諒我的。」

  「這——」她說的話不無道理。

  「這點你別擔心,讓媽來處理。」

  她相信只要自己出面將事情同霍昆霖講清楚,他一定會諒解他們自私的行為,再次接納女兒的。

  「媽——」

  「這事就這麽說定了。」李母拍拍何筱優的手。「媽媽一定會讓你重新得到幸福的。」

  「可是——」

  就算他真的原諒自己,她也無顏再待在他身邊呀!

  「沒什麽好可是的,擇日不如撞日,我和你媽這就帶你去他那兒,看他怎麽說。」李父拉起母女兩人。

  不容何筱優再多說,李家夫婦硬是將她帶到霍昆霖的家門口。

  李父舉起手要按電鈴。

  「爸——」何筱優叫了聲。「還是算了吧!」

  看著熟悉的家門,她是怎麽也踏不進一步——

  「筱優,你是不是還在怪媽媽的自私?」

  「媽,您別亂想,我只是不想——」自取其辱罷了!

  「那你就答應讓媽媽為你爭取被我破壞的幸福好嗎?」李母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母親的自責她是看在眼底,但她更害怕待會兒霍昆霖若是出言傷害了他們,那該怎麽辦?

  「這事就那麽決定了。」李父按下電鈴。

  要出門的霍昆霖正巧把門打開。

  「昆霖,我把筱優給你帶回來了。」李父望著女婿呆愣的臉說道。

  霍昆霖不語,只是冷冷的打量著穿著素衣的她。

  何筱優以為他在生氣,於是連忙拉著父母要離去。「爸、媽我們回家吧!別在這——-」

  「筱優。」李母斥責了聲,又轉身一臉笑意地看著女婿。「昆霖,媽知道自己是自私了點,在你們結婚的當天硬要筱優改嫁給建達,但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呀!建達愛戀筱優那麽多年,又命在旦夕,我這個做母親的說什麽也要想辦法完成他唯一的心願——」

  霍昆霖打斷她的話。「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重新接納筱優的,你們別擔心。」

  李母喜出望外。「真的?你沒騙我?」

  「我怎麽會騙你呢?」霍昆霖嘲弄地揚起唇來。

  愚蠢的老婦。

  他都還沒找他們算帳,就自動找上門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嫵門闖進來。

  何筱優注意到他對父母的用語不再是那麽尊敬,再者他回答得也太快了,所以她直覺的認為——他根本不會重新接納她。

  她想離開,但對他,她終究是有所虧欠,所以她不能離開,她該把欠他的還他,即使他會傷害她,那也是她罪有應得,怨不得他。

  更何況為了讓父母安心,她也不能離開。

  「那我的寶貝女兒就拜託你了,希望你能給她幸福。」李母高興的將女兒推到他身邊。

  「我會的。」

  「那我和你媽就先回去了。」李父牽著老伴的手。「筱優就麻煩你了。」

  「再見。」他冷淡的說。

  「對了,筱優,如果有什麽事的話,你隨時可以回家,爸媽永遠敞開手臂歡迎你。」李父說道。

  「嗯,爸、媽再見。」何筱優點頭答道。


  「怎麽?才剛死了男人就耐不住寂寞,回頭來找我填補呀?」

  「別拿過世的人開玩笑。」

  「開玩笑?」他冷哼了聲。「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雖早已是預料中的事,但她還是不禁問道:「既然你不肯原諒我,那為什麽又答應讓我回來?」

  「你說呢?」他悶悶的笑了。

  見他這樣,何筱優心疼得緊。

  她垂下眸子。「如果你覺得我的存在會令你不舒服,那我可以離開——」

  他轉過身箝住她的手。「既然想離開,又何必回來?」

  望著他的眸子,何筱優不敢說是為了他,因為她沒立場、也喪失了說愛他的資格。

  「爸媽——希望我幸福,而他們認為只有你給得起我所要的幸福,所以——」

  她怎能那麽殘忍,連一絲的欺瞞都不肯給他?

  「所以你就回來。」霍昆霖恨不得捏碎她纖細的手腕。「為了讓他們安心,而再次回到這個你曾經捨棄的家?!」

  其實,他要的並不多,只要她一句「為了你」,那他就可以為此忘懷她再次背離的椎心之痛,甚至可以為她捨棄全世界,但——為什麽她就是不肯說?為什麽就是不肯給他希望?

  又為什麽,她玻璃般細緻、憫人的心從不能為他著想?為什麽,可以為任何人犧牲的她,就是不能為每每因她而受傷的自己說句善意的謊言?

  哈、哈、哈——愛到這般,他還有自尊可言嗎?

  「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想傷害你。」何筱優意指上次的離開。

  霍昆霖以為她是因他猜測正確而道歉,惱怒的將她拽向地板。「何筱優,我恨你。」

  說完,便氣衝衝的沖出家門。

  何筱優看著他氣憤難平的背影無聲的說道:「我知道。」


  凌晨三點,喝得醉醺醺的霍昆霖踩著不穩的腳步,東倒西歪的走進家中,大聲的嚷著。

  「何筱優你給我滾出來、馬上給我滾出來,你聽到了沒?」

  在客廳等他等到睡著的何筱優因他的叫喚而立即清醒了過來。

  「怎麽喝得那麽醉?」她走過去扶著渾身酒氣的他。

  「怎麽,不行啊?」他大吼著。

  她大歎了一口氣。「不是不行,只是別喝那麽多,酒喝多了容易傷身。」

  「呵、呵……」他的笑聲中有著濃厚的空虛。「原來,我改嫁的小妻子還會關心我這個前夫啊!」

  何筱優不與他爭辯。「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不用。」霍昆霖大力的推開她。「誰要給你這個讓入睡過的婊子扶,誰要——」

  「你別這樣。」

  婊子——對他而言她真的是個婊子嗎?還是,這只是他無心之話。

  「閉嘴,我的事不要你這個婊子管,永遠都不要你管。」他轉過頭,正巧看見她清澈的眸子盈滿悽楚。

  「你這是什麽臉?是嫌我對你不好?」霍昆霖捏緊她的下顎。「還是在想念你那個死鬼老公?」

  「沒有,我什麽都沒想。」早已蓄滿的淚水垂下。

  「那你幹嘛哭?幹嘛掉淚?」抓著她下巴的手,力道加重。「你是不是在想念他,是不是?」

  「沒有,我真的什麽都沒想。」過大的力氣幾乎快讓她的下巴碎掉。

  「你騙我!」霍昆霖的眼,眯成一線。「如果你真的沒想又何必那麽慌張、害怕?」

  已讓酒精相恨意主控的霍昆霖,再也容不下眼前這個不完美的女人,生氣的打了她一巴掌。

  「下賤,連在我身邊也想著別的男人。」

  何筱優摀著發燙的臉頰。「沒有,我沒有。」

  「沒有?沒有幹嘛哭、幹嘛心虛?」霍昆霖拉扯著她的長髮。

  她顫著聲回答:「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相信你?」霍昆霖冷晦的看著她。「你認為我還會再犯上次的錯?」

  她搖頭說道:「不會的,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不會再離開我了,上次你也那麽說,結果呢?你還不是走了,這次你休想我會再被你同樣的把戲給騙了。」

  霍昆霖拉著何筱優的頭髮,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放開我,你別這樣,好痛的——」何筱優痛得努力掙紮,想脫離霍昆霖粗暴的手。

  「痛?你的痛怎麽比得上我的心痛?」不管她的叫喊,霍昆霖執意拉著她走向房間。

  一到了房間霍昆霖便將她的四肢綁在床上。

  「放開我,放開我——」何筱優拉扯著被綁住的四肢。「你放開我呀——」

  「吵死了,我都說不會放了,你是聽不懂呀?」霍昆霖打了下她的手腕。

  「昆霖,你放開我好不好?我保證不離開——」她哀求著。

  「夠了。」霍昆霖的冷眸射出了殘忍的光芒。「我聽夠了你的保證,這一生我再也不想聽了。」

  霍昆霖跨坐在她的腹部,冷冷的笑著,將剛打過她的大掌緩緩撫上她美麗柔嫩的脖子。「我要讓你閉嘴,永遠的閉嘴。」

  何筱優不解的眨了眨水眸,突然她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想殺我?」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還算聰明嘛!」他撇撇嘴的說道。

  如果他真的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那就殺了她吧!至少這樣就不用再互相傷害了。

  「請自便。」她闔上眸子,等待著美麗的結束。

  早就明白他不會原諒自己,所以對於他今天異於往常的行為,她也不是非常的驚訝!

  只是沒料到,他會恨她,恨到非殺了她不可——罷了,反正活著也沒什麽意義了,死在他手下不可不謂是種幸福——

  至少她的心不用再為彼此的一再錯過而空虛、遺憾。

  再者,對他,她虧欠的比誰都還多,如果殺了她能洩他心頭之恨,那何嘗不是種彌補?就當是她唯一能給他的——

  畢竟如他所言,這一生她對他太殘忍了,總是為別人而犧牲掉他,所以她決定將自己最珍貴的生命給他。

  何筱優視死如歸的表情令他訝異。「你——你不怕?」

  「怕,但死在你手上很值得。」她睜開眼說道。

  「為什麽?」

  「因為這是我欠你的。」

  「我不要你以這種方式還,我不要。」他要的只是她的不捨棄,為什麽給得起生命的她會給不起這個?

  霍昆霖狂亂的吻著她,攏在她脖子的手探進她的衣擺裏,藉此感受著她存在的真實感。「不要再離開我了,永遠都不要。」

  「不會了,我真的不會再離開你了。」

  霍昆霖吻住她的馨香小口,滑溜的舌頭攪弄著芬芳的汁液。

  修長的手指掐弄著何筱優酥胸上的硬蒂,亢奮的股間抵著她裙內的三角地帶磨蹭。

  「嗯——昆霖——啊——」

  霍昆霖將整張臉埋向已抓起衣物、赤裸的蓓蕾上,以舌尖輕挑著立起的紅頂,含吭著。

  「啊——嗯——嗯——」何筱優媚眼如絲,嬌嗔吟哦。

  他的大掌探到何筱優柔嫩的神秘地帶,滑過已拉下底褲的隆起,挾捏著粉紅圓潤的珠蒂。

  食指毫無預警的刺入何筱優蜜汁滿溢的幽谷,性感的撫觸著甬道內的狹壁紋路。

  「啊——昆——嗯——霖——啊——」何筱優狂亂的搖晃著身軀。

  霍昆霖的手指以誘惑人心的速度抽送著,激發起她純真的快感。

  「嗯——啊——啊——」

  他火熱的手上下撫弄著何筱優染滿紅暈的嬌軀,使得她無法控制滾滾而來的情潮。

  「昆——啊——啊——」

  不知何時已滑下身子的他,舔弄、吮吸著先前挾弄的珠蒂,粉色的珠蒂在他雙唇間抖顫著,愛液像是洪水氾濫般溢出幽谷——

  他將注意力移到愛液流出的谷穴中,讓靈巧的紅舌往穀內探個究竟,深淺不一的探刺著。

  「啊——嗯——嗯——昆霖——」何筱優的頭腦愈益發熱、發燙。

  霍昆霖將她的臀端捧起,讓挺立的硬挺猛然往前沖,直到整個陷入黏稠的甬道裏——

  「啊——」她歡愉的放聲尖叫。

  霍昆霖急遽的抽送嵌在甬道內的肉棒,一進一出的享受著愉悅……直到最後才猛然使力,將熾熱的津液宣洩在她緊窒的體內。

  當霍昆霖一早醒來時,便發現自己竟睡臥在地板上,不解的他起身下意識的望了床上一眼。

  不料卻見到日夜思念的她,一身狼狽的睡在床上,昨日的種種如浪潮襲來。

  他連忙解開綑綁住何筱優的細布,不捨的看著被布巾烙紅的痕跡,抓起被單,蓋上她發冷的嬌軀——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何筱優滿身的傷痕,後悔萬分的撫著她紅腫的臉頰,暗暗發誓今生再也不喝酒了。

  他打開了床頭櫃,拿出急救箱裏的消腫軟膏,輕柔的幫她上藥。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4:22

第九章

  何筱優拿了一張報告,從婦產科緩緩地走了出來,她輕撫著自己已懷孕二個多月的肚子。

  想著和霍昆霖的點點滴滴,深信肚內的小孩是上天派下來幫助她和霍昆霖欲振乏力的膠著感情。

  她相信當他知道自己已經懷有兩人的愛情結晶,一定會原諒她的過錯,甚至是結束現在的風花雪月,準備做一個好爸爸。

  母性的光輝全然在她的身上、周遭散發了出來。

  迫不及待的她想立即告訴他這個佳音,舉起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往他的公司去。


  「總裁夫人。」霍昆霖的私人秘書陳雨雨恭敬的和她打聲招呼。

  何筱優點了個頭。「總裁在嗎?」

  「在——只是——」

  何筱優只聽到她前面的一句話,就在陳雨雨還來不及告訴她下一句話時,興奮地走進了霍昆霖的辦公室。

  「總裁夫人,請等一下。」

  何筱優在她阻擋前就已旋開了房門,她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的一切。

  「出去。」霍昆霖頭也不抬的對來人喊道,和黃思琳糾纏的動作絲毫不減。

  何筱優摀住想要尖叫的衝動,心碎地看著霍昆霖與背對著她的女郎的火熱動作。

  從自己再次回到他那兒不久後,她便發現他同時和好幾個女人交往,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

  當時因為沒親眼看到,心裏只覺得悶悶的,如今卻——

  她終於可以貼切的感受到當她改嫁時,他悲慟的情感了。

  「是,我立刻叫……請夫人出去。」

  聽到陳雨雨的稱呼,霍昆霖僵了下,連忙抬起了頭命令道:「陳秘書,你先出去。」

  「是,總裁。」

  「你——你——」何筱優整個人像是傻掉般。

  背著她的女人,轉過了身。「唷,這不是已經和你離婚的表嫂嗎?」

  「你們——你們竟然——亂倫——」何筱優在見著黃思琳的面時說道。

  「你可別亂說呀,我們二個只是乾表兄妹而已,哪來的亂倫?」

  霍昆霖有些尷尬此時的場面。

  但思緒一轉,他和何筱優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那他另外交其他的女人又如何呢?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怎麽可以。」何筱優覺得心碎了,碎成一片片的。

  「男未婚、女未嫁怎麽不可以。」黃思琳代他答道。

  本來他是有意拿黃思琳來傷害她的,但——自從她被自己折磨得傷痕累累後,這個念頭早就打消了。今天是他在她搬回來之後,首次和黃思琳見面。因為在她搬回來之前,原先住在家裏的黃思琳恰巧去法國,參與一場為期不短的模特兒服裝秀。

  而剛才筱優所見兩人糾纏的景象也是因為她突然撲上來,而他來不及阻止才造成的。

  「昆霖,我們將以前的不如意全忘了,重新來過好不好?」何筱優不理會黃思琳,自顧自地哀求著霍昆霖,為了寶寶也為了自己。

  雖已無意再傷她,但她給自己帶來的傷害實在太大了,他無法原諒她、永遠無法——

  「重來?」霍昆霖不客氣的冷笑質問著。「從你說要嫁給我之前,還是嫁給李建達之後?」

  「從現在開始,好不好?」

  「從現在?」他為之失笑,覺得她天真的近乎愚蠢。

  看著他似乎沒有太反對,何筱優鼓起畢生的勇氣說道:「對,從現在開始、從和我們的寶寶一起重新開始。」

  「寶寶?」霍昆霖的臉乍然變色,像雪一般冷然嚴寒。

  「對,寶寶。」見他似乎有絲軟化,何筱優高興的直點頭。

  「寶寶?」霍昆霖狂笑了一番,推阻著腿上的女郎。「思琳,你先回去。」

  「討厭啦,人家不要。」她的手緊緊環繞住霍昆霖的脖子,她才不要走咧,她還想看戲。

  「回去。」看她依舊沒有想走的跡象,霍昆霖撂下狠話:「現在不走也行,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

  一看到霍昆板起臉來,黃思琳也只好乖乖的離開。「那我先走了,你要來找我哦!」她決定先回家,免得惹得他不高興。

  一待她出去,霍昆霖冷沉的口氣令人不寒而慄。「你在搞什麽?」

  「我沒有在搞什麽?只不過是你快做爸爸了。」一想到肚子裏的寶寶,何筱優忍不住展開笑顏。

  「我要做爸爸?」

  「對呀,你要做爸爸了,剛才我去婦產科拿檢查報告,已經證實我有二個多月的身孕了。」何筱優皺起眉頭,發覺他似乎不是很高興。

  「二個多月的身孕?」霍昆霖猛然站了起來。

  「你高興嗎?」何筱優撫著還不明顯的肚子問。

  「我該高興嗎?」他旋然走向何筱優的面前,狠狠捉起她的手。

  「你抓痛我了。」何筱優扯著被他抓住的手。

  「痛?你也知道痛?」霍昆霖氣紅了眼。

  「昆霖——有寶寶你不高興嗎?」何筱優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的神情。

  「高興?!戴了頂綠帽子我有什麽好高興的!」霍昆霖說著就要把她給拽到一旁。

  何筱優看出他的心思,急急忙忙的叫道。「不行、你不可以。」

  「不可以?」他眯起了眼。

  「對,不可以,否則寶寶可能會受傷的。」

  「誰管他受傷?」他冷鷙的說道。

  霍昆霖原本是氣憤的要將她拽向一旁,但是又怕會傷到懷有身孕的她而作罷。

  「他是你的小孩,你不可以這樣對他。」原以為小寶寶可以讓兩人重修舊好。看情形是不可能了,因為昆霖似乎恨著這個小寶寶。

  「我的小孩?」他怒瞪著她,過了一會兒又狂笑起來,笑得很悲愴淒涼。

  她慌張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奇怪的舉動。「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怎麽了?」霍昆霖拉近了和她之間的距離。「你竟敢給我戴綠帽子。」霍昆霖放開緊捉住她的手,轉而勒住她白皙的脖子。

  「昆霖——放手——放手。」何筱優努力地想掙開他緊勒住自己的手。

  「很難呼吸,是嗎?」他低下頭殘忍地問。

  霍昆霖不敢相信,她竟硬要把李建達的小孩推給他,要他重戴這頂早戴過的綠帽子,一想到這裏,勒住她脖子的手又多了幾分力道。

  何筱優無力擺脫他的手,只能對上他灼熱憤恨的眼。「昆——霖——」

  一看到她就快被自己給勃死了,霍昆霖連忙的回神放開她。

  他是不想要小孩沒錯,但大人他還要。

  「咳、咳、咳。」何筱優咳個老半天,氣才通順了點。「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和寶寶?」她不解的望著他。

  難道只因她改嫁別人嗎?那幹小孩什麽事?小孩是無辜的呀!

  「不要再跟我提起寶寶的事。」他大吼著。

  何筱優頓時覺得受傷,他不要寶寶?

  「為什麽?他是你的骨肉呀!」

  她能理解他不肯愛她的理由,也多少能明白他的痛楚,但是她不能明白為何他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難道他的恨比她想像中的還深?

  「他不是、他不是。」他邪戾的瞪著她。

  「他是、他是、他就是!」她也跟著大喊。

  霍昆霖只是靜靜的盯了她幾分鐘。「去把他拿掉吧。」

  何筱優聽到他的話,傻了眼。「拿掉他?不,我不能、我不能拿掉你和我的骨肉。」她神色惶恐的說著。

  「去拿掉,我不要看到李建達的孩子出世。」霍昆霖怒吼著。

  「這不是哥哥的。」她搖著頭說道。

  「怎麽不是?二個多月前你嫁給他,現在又懷了二個多月的身孕,不是他的,難不成是我的?」更不用說,他們每次歡愛都有做保護措施。

  「這小孩千真萬確是你的。」知道他誤會了,她解釋道:「照日期推算,是我告訴你我要嫁給哥哥時,你生氣的和我做愛的那一次。」

  沒錯,那次他的確沒有讓她吃下避孕藥,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我不相信!」

  「你相信我好嗎?」

  「我不會相信的,除非你去把小孩拿掉。」

  他不要她愛的女人懷著別人的小孩,他不要。

  「要是這個小孩是你的,怎麽辦?」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只能算他跟我們無緣。」他冷酷的說道。

  「你——」何筱優刷白了臉。「不論寶寶是誰的,我都不會拿掉他的。」

  他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她?寶寶真的是他的。

  「我早該知道的。」他冷諷的一笑。「你從不會為了我犧牲掉別人,即使只是個未出世的孩子。」

  「你錯了。」何筱優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至少我會為了你,捨棄掉自己的生命。」

  「再見了,霍昆霖,這一生我們的緣分真的走到盡頭了。」何筱優飛奔而去。

  他不要寶寶,沒關係,她要。

  即使再怎麽苦,她也要把寶寶生下來。


  「要走你就走,我不希罕!」霍昆霖將桌面上的文件全數掃落地面,憤怒的搥打著空無一物的桌子。「我一點也不希罕——」

  孩子是他的?

  哼,這種蹩腳的謊言她也說得出來?!真是太不要臉了,也不想想她陪李建達睡了多久,竟敢說小孩是他的?

  一想到她曾和李建達歡愛過的事實,霍昆霖的心幾乎要被嫉妒給撕裂——

  是他傻、是他癡,否則怎會讓何筱優這個傷透他的女人,再次回到他的身邊,再次無情的傷害他?

  再見了,霍昆霖,這一生我們的緣分真的走到盡頭了。

  霍昆霖憶起她臨走前的話,大聲的笑著——

  「我們早就走到了——」

  早在她無情的改嫁他人時,兩人的路已全然不同了,如今她再次提起這算什麽?想挽回他的心?不嫌太慢了嗎?

  他所能給的早就被她全拽向地板踩踏得面目全非了,如今他還能給得起什麽?她又憑什麽來要求他給予?小孩嗎?

  哈,想用別人的野種來鞏固她的地位,不嫌用錯方法了嗎?

  如果她答應打掉那個未成形的孩子,那不就可以繼續留在他身邊嗎?

  霍昆霖猛然發現,自己所推想的事情有多數的矛盾之處——

  如果何筱優是想保有她從前的身分,那她大可不必拿那個他不承認的小孩來逼迫自己承認啊!

  難道——難道她所言句句屬實?

  但——這、這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還是說她早料到他的個性,所以故意反其道而行?想讓他接受那個別人的小孩?

  「啊——」霍昆霖抱著頭大叫。

  他已猜不透她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

  昆霖,我愛你,今生不渝

  這輩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霍家的魂——

  如果有來生,我願意做你生生世世的妻子;如果有輪回,我世世代代是你的人——

  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昆霖,原諒我,我沒辦法自私的為了自己而傷害別人——

  這輩子——算我對不起你——

  這一生我們註定要錯過了,但來生、來生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

  「不、不——」霍昆霖痛苦萬分的抱著自己的頭慌亂的大叫著,過往的回憶不停的湧上,令他的心感到疲憊與困頓。

  他還要擁抱著多少、多重的怨恨走過失去她的歲月?

  不、不——他不要,他不要再次過著沒有她的生活、他不要再活在失去她的世界裏。

  小孩、怨恨算什麽?這些算什麽?

  只要有她,再多、再重的苦難他都可以承受。

  就算是要他撫養李建達小孩,他也可以甘之如飴,只要何筱優留在他的身邊,只要她是他的。

  想透一切的霍昆霖,急忙的沖出辦公室,尋找她美麗的倩影——

  霍昆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駭人的一幕,如排山倒海般湧來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懼,緊緊的纏繞著他幾乎停擺的心——

  「筱優——」霍昆霖悲愴的哀嚎聲,隨著柔弱的身影被車撞到的那一刻響徹雲霄。

  何筱優羸弱的身軀被身側快速沖來的藍色自用小客車,狠狠的撞飛出去,嬌小的白色身影無法控制巨大的撞擊力,往一旁的行道樹飛跌了過去。

  霍昆霖慘白著臉,全身血液逆流,三步並作二步的飛奔到淌血的她身邊。

  「筱優、筱優,你不要嚇我——」霍昆霖全身抖顫著,輕柔的將她置於懷中,呼喚著意識蒙朧的她。

  「我——我——」何筱優呼吸困難的喘著氣。「我——寶——寶——」

  「別說話,你別說話。」霍昆霖的淚水淌下,深怕氣息微弱的她會命歸九泉。

  「我——我——」她痛苦不已的將手覆蓋住自己的肚子。「寶——寶——是你——的——寶——救——救——寶——」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他摀住她已溢血的口,不願她將力氣花在說話上。

  「昆——霖——」她艱困的移開他的大掌。「我——愛你——這一——生我只——只愛——你一個——」

  「別說,你別再說了。」他狂亂的搖著頭,深怕她就這樣永遠離開他。

  「讓我——讓我——說——我怕——再不——說——再——」她的眼皮好重、好重,身體也好痛。「也——沒機會告——訴你了——」

  「有機會的、有機會的。」他顫抖著拭去她口中不斷滲出的鮮血。

  「寶寶——是——」她的話未落完,整個人的意識已渙散,隨後昏昏沉沉的闔上了努力掙聞的眼,腹上的手也無力的垂落。

  「筱優,你不能丟下我啊,筱優——」霍昆霖還緊緊抱住她癱軟的身子。「救護車、叫救護車啊——」


  「昆霖,筱優怎麽了?」李家夫婦沖進普通病房詢問著女婿。

  「大人、小孩都平安。」他訴說著上午醫生告知他的消息。

  李母不捨的望著女兒慘白的臉。「那就好——」

  「寶——寶——」

  低喃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筱優。」霍昆霖歡喜的喚著美眸緊閉的她。

  「寶——寶——」何筱優疼痛難耐的睜開眼睛。

  「這——這裏是——寶寶、寶寶要不要緊?」她憶起昏迷前所發生的事情。

  「寶寶沒事,你別擔心。」霍昆霖將手覆蓋上她撫著肚子的冰冷柔荑。

  她鬆了口氣。「寶寶——寶寶沒事——」

  「筱優,是我對不起你,要不然你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是意外,不關你的事,別自責。」

  「筱優,你願意原諒我嗎?願意和我重新來過嗎?」他執起她的手,撫向她的臉龐。

  「我——」她當然願意,但——「寶寶——」

  明白她的顧慮,他由衷的說道:「不論寶寶是誰的,我都願意把他當做自己親生的來看待。」

  何筱優的眼裏閃耀著淚光。「真的?」

  雖說她是百分百肯定寶寶是他的親生骨肉,但如果他願意用這種方式來接納寶寶,她也樂見其成,反正等寶寶出生後,她再讓他做DNA比對,到時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真的。」他親吻著她的手掌。

  何筱優原本閃耀光采的眼眸又黯淡了下來。「那——你那些紅粉知己怎麽辦?」

  「為了你,我會跟她們分手的。」

  反正他本來就有這個打算了,而且這一生他只愛筱優,也只想守護她一人,所以那些人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勉強只能說是筱優的替代品。

  「包括你表妹?」

  「當然包括她。」他理所當然的說道。

  一旁的兩老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也為相愛的他們高興。

  「啊!對了。」李母把手上的信交給女兒。

  「這是?」何筱優不解的問道。

  「這是我今天幫建達整理遺物時,發現他寫給你的一封信。」因為臨時接到霍昆霖的電話,以致順手將來不及放下的信給帶出來。

  「李建達?」霍昆霖的妒心四起,他奪過何筱優手上的信,打開來閱讀。

  「昆霖,你怎麽可以這樣?」何筱優不認同的看著他野蠻的行為。

  「你大病初醒,不適合看信,所以我幫你閱讀。」他解釋著自己的行為,但實際上是為了看已過逝的李建達又寫了什麽要拐他的老婆。

  筱優,今天偶然間我從爸媽的談話中得知了一切真相,所以有件事我想我應該跟你說個明白,免得誤了你日後的幸福,那就是結婚至今我尚未與你行房,起初是因為我發現你太過緊張了,所以常常做到一半昏倒,後來是因為不小心聽到爸媽的話,我覺得我不該那麽自私,所以——

  筱優,我希望你能原諒我,並沒有在得知一切真相時和你離婚,因為我實在是很期望能和你白首偕老,即使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

  在此,我祝福你永遠快樂。

  自私的哥哥建達絕筆

  「哥哥寫什麽?」

  「是啊!建達寫了什麽?」李家夫婦異口同聲的問道。

  霍昆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一則是因為他差點扼殺了自己的親身骨肉,另一則是因為過度欣喜李建達並未沾染他美麗的妻子。

  霍昆霖歡喜的吻了她的額際。「老婆我發誓,我這輩子會好好疼惜你、不再讓你受苦。」

  何筱優全然不解他的話。「我是問你,哥哥的信寫了些什麽呀?」

  「你自己看。」他興奮的將信遞給她。

  「這——這——」看完信的何筱優不知如何言語。

  「筱優,建達究竟是寫了什麽?」李母著急的問道。

  「媽您自己看。」

  李家父婦閱讀著兒子的信,感歎的說:「唉——從建達的信,我真能體會一句古語,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果真強求不來。」想他們為兒子費了多大的心力,結果全是徒然。

  李母向女婿道歉。「昆霖,我們很抱歉——」

  「媽,別說了。」霍昆霖誠心的說道:「只要筱優在我身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昆霖,謝謝你。」李母說道。
作者: 阿良車輪餅    時間: 2025-9-13 00:04:35

第十章

  叮咚!叮咚!

  「來了。」霍昆霖心不甘、情不願的爬下床,離開何筱優的身畔,打開大門。

  「昆霖。」黃思琳沖進他的懷裏。

  霍昆霖皺起眉頭。黃思琳?!她來幹嘛?

  黃思琳不理會他努力掙開的手,執意膩在他懷裏。「人家好想你哦!為什麽你都沒來找人家?」

  霍昆霖冰冷的望著眼前的黃思琳。「我這裏不歡迎你,如果沒事請離開。」

  黃思琳一臉受傷的離開他的懷中。「昆霖,你怎麽能說那麽無情的話?」

  他輕瞟了她一眼。

  「我相信陳秘書已經將分手費拿給你了。」打從和筱優說好要和她們分手後,他就立即打電話要陳秘書幫他處理掉這些鶯鶯燕燕了,怎麽,她是沒接獲消息嗎?

  「哪!」黃思琳掏出皮包內的一仟萬支票,放置在桌上。

  他臉色不悅的瞪著支票。「這是什麽意思?」

  「我只要你,不要錢。」她將來意道清楚。

  「只要我,不要錢?」他冷冷的笑了聲。「你最好是識相一點,乖乖的收錢滾蛋,要不就別怪我什麽都不給。」

  他是看她好歹也做了自己的乾表妹好幾年,所以才沒叫警衛上來轟走她,但這可不表示他得容忍她爬到自己的頭頂上撒野。

  見他無情的模樣,黃思琳怒火中燒,但卻反其道而行,嚶嚶的啜泣了起來。

  「昆霖,你別這樣對我嘛!我是真的愛你的——」

  「黃思琳,我不想看你演戲,要什麽你就直說,別浪費我的時間。」

  聞書,黃思琳杏眼一瞪:「你——」

  「快說!」霍昆霖不耐煩的問。

  「你——好。」她吞下欲吐出的怒氣,不再演戲的直訴著目的。「我只要你。」

  「很簡單的要求,只可惜我給不起。」

  聽他這樣的嘲諷,她生氣的大吼:「我不管你給不給得起,你就是非給不可,誰要你毀了我的清白。」

  霍昆霖冷冷的一瞥。「在我碰你之前,你早就破身了。」

  當初會答應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是因為她佯裝一副被他吃了的模樣,但事後他漸漸的想起那一天她的主動,再加上她熟稔的技巧,讓他更確定了那天所發生的情形。

  「你亂講,我自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男人。」

  「是嗎?」他不屑的說道。「如果在我之前你都沒別的男人,那為什麽對做愛這檔事,你是那麽的駕輕就熟?」

  「我——我——」黃思琳明白自己無法在這一點上爭論,所以她提出了另一項可以讓她坐上「英傑」總裁夫人位子的事實:「你說的沒錯,但是在你之後,我就沒有別的男人了,而且我現在懷了你的孩子,你更不可以趕我走。」

  「我的孩子?」他輕蔑的問道。「你真的確定那是我的孩子?」

  「當然。」其實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是你在法國走秀時和別的男人有的?」

  「你——你——」黃思琳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怎麽會知道她在法國和別的男人交往的事?她明明就很保密呀,甚至連媒體都不知道。

  「我早就猜到你不可能死心的,所以我花錢請全國數一數二的『登雨』偵探社,調查了你近三年來的交友狀況。」

  與黃思琳認識也不是幾天的事,他豈會不明白她不死心的個性。

  黃思琳不敢相信他竟然請偵探調查自己的事。「你——就算你說的都對,但我有小孩這件事是千真萬確的。」

  「這一點,我也知道。」他無所謂的點頭。「不過我並不認為他是我的。」

  「但他還是有可能是你的。」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她也要爭取。「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我要直接去找姑姑,請她老人家幫我作主。」

  黃思琳相信向來疼她的霍母會站在她這邊。

  「去啊,你儘管去。」他的眸中綻出危光。「只是——你最好能確保小孩生下來是我的種,要不然你們黃氏企業就等著倒閉吧!」

  「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告訴你事實,畢竟我都有做防護措施,所以這個小孩不是我的機會大於是我的。」

  就算真的是他的,他也不要,這一生他只要筱優替他生的小孩。

  「你——」她怨恨他的翻臉無情。

  「黃思琳,識相點,將這一仟萬拿回去。」

  看出大勢已去,她要求著:「再給我二仟萬,我保證不再對你糾纏不清。」

  雖然她家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但上次的金融風暴確實也為她家帶來不小的傷害,所以從他這兒多拿點錢也不無小補。

  至於當初愛他的心,早就在她於法國走秀時蕩然無存了,畢竟他的冷漠、無情全然比不上熱情如火的法國男人,所以——她早已移情別戀了,對他的糾纏全然是為了他富可敵國的家世。

  「小孩呢?」

  她輕哼了聲。「我才不會傻到為了個小孩,放棄我的模特兒生涯。」

  「成交。」他爽快的答應,拿出支票簿開了張二仟萬的即期支票給她。

  只要她不再和自己這樣糾纏不清的惹筱優傷心,多花點錢也值得。

  「謝啦!」黃思琳走出他家。

  霍昆霖轉身朝臥房叫了聲。「筱優。」

  何筱優一臉擔心的走了出來。「對不起,我偷聽你們講話。」

  「沒關係。」霍昆霖抱住了她。

  打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她躲在牆邊,原本他是有意喚她出來,但思緒一轉,也許讓她在暗處觀看自己與黃思琳的對話會比較好,畢竟誰也料不到黃思琳會不會因為見到她而妒心四起的傷害了她。

  「昆霖……你說……她肚裏的小孩會不會真的是你的?」她憂心仲仲的望著他。

  「不會!」他肯定的說道。

  「如果小孩真的是你的……」

  霍昆霖摀住了她的嘴。「就算小孩真的是我的,那也只能算他運氣不好,怨不得別人。」

  她的眼眸漾滿了不忍。

  看出她的憂心,霍昆霖說道:「筱優,別再為別人著想了,要不然下一次,說不定我們真的會分離。」

  一想到要再次承受那無止盡的痛苦,何筱優急忙的說道:「不、我不要再離開你。」

  「即使傷害到別人?」他沒信心的問道。

  「即使傷害到別人。」

  如果黃思琳肚裏的小孩真的是昆霖的,那她也只能跟她說抱歉了,因為她真的無法再為了別人而傷害自己、傷害霍昆霖。

  「筱優——」他激動的擁吻著她。

  這一次,霍昆霖是真的相信何筱優不會再為了任何人、任何理由離開自己。

  因為這次她不顧會傷害到一個無辜小生命也要和他在一起,所以他相信她是真的將兩人的幸福擺在第一位了。


  春去秋來,何筱優的預產期也一日日的迫近,這日深夜何筱優就被一陣陣過大的痛楚給震醒。

  「昆——昆霖——昆——」何筱優疼痛難耐的將手探向丈夫,無力的叫喊。

  「嗯——」霍昆霖睜開了朦朧朧的眼,心神恍惚的轉過頭。「怎麽了?」

  「我——我——」何筱優強忍著一波波的痛楚,努力的張口說道:「我——肚——肚子——痛。」

  本來還在半夢半醒間的霍昆霖一聽到她的話,所有的瞌睡蟲立即驅去,神智全都清醒了。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瞧見何筱優冷汗涔涔的容顏,以及身子一陣陣的抽搐。

  「筱優,你怎麽了?是不是要生了?是不是?」霍昆霖著急的撫著她九個月多的肚子,慌亂的問道。

  「不——不知道——」她吃力的說道。「只是——肚子——好痛——」

  從未生產過的何筱優,無法解釋現下的陣痛是否是因為要臨盆了。

  「肚子痛?那肯定是、肯定是了。」霍昆霖手忙腳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出他的緊張和不知所措,何筱優提醒他。「送我、送我去醫院。」

  「醫院?」他僅僅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對,我該送你去醫院。」

  霍昆霖顧不得二人身著睡衣,連忙的抱起大腹便便的何筱優。「走,我送你去醫院。」

  走沒二步他又停了下來,他想起岳母曾說過的話。「等等,我得先幫你洗個頭,要不等到生產後足足一個月都不能清洗。」

  「洗——頭?」她無力的望著煞是認真的他。

  雖能明白他初次要當爸爸的緊張,以及聽從母親過來人的話,但——這時候她真的不想洗什麽頭呀!因為她的肚子快痛死了。

  「是啊!我得幫你洗頭。」他將她置放在多月前為了便利她洗頭而買的洗頭椅上,旋開蓮蓬頭試著水溫。

  「昆霖——可不可以——先送我去醫院?」她感到陣痛的時間越來越短。「我可能——要——生了。」

  霍昆霖霸氣的打斷她的話,否決了她的意願,執意要聽從岳母曾說過的話,而且岳母也說過陣痛來時不會那麽快生,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不行,你非得先洗頭不可,要不然等生產過後,你一定會耐不住頭癢,吵著要洗頭。」

  所以他絕對不讓她將來因為坐月子洗頭的關係,得到頭痛的毛病。

  「昆霖——」現下她的肚子痛得快死了,他怎麽還那麽固執?而且她在他未醒時就已痛上好一會了。

  「別吵,我幫你洗頭。」霍昆霖將水柱刷上她冷汗滲透的髮絲清洗著。

  就當他快速的洗完她的頭時,何筱優也感覺到下體流出一股溫液,過度的害怕使得她無法完整的說完話。「昆霖,我的、我的——」

  她害怕下體的濕黏是流產的現象。

  霍昆霖隨著她的目光望了下去,只見她的睡衣裙擺全濕成一片,並未見著血跡。「該死,羊水破了。」

  何筱優重重的吐了口氣。「還好不是流產。」

  霍昆霖快速地將她的髮絲用布巾包裹起來,連忙的抱起她火速沖向醫院,所有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絲毫沒有多浪費時間。

  「哎——唉——」過大的疼痛使得何筱優尖叫連連。

  「筱優你別怕,不會有事的。」霍昆霖不捨的拭著她的汗珠,一邊大叫著醫生。「醫生快來,我老婆要生了,快點來呀。」

  幾個月來都為何筱優看診的婦產科醫生,指揮著護士群連忙的將已開三指的她送入接生房。

  「哎——呀——」

  陣陣的哀戚聲從接生房裏傳到走道,霍昆霖擔憂的直踱步,此時一句台語古諺湧上他的心頭——生的過是雞酒香、生不過是四塊板。

  這一刻他開始怨恨自己竟然讓心愛的筱優冒著生命危險生小孩。

  雖知目前婦女生產已不像早期那般危險,但他的心還是感到不安。

  他開始想像著何筱優可能面臨的危險,好比胎位不正、體力不支抑或是血崩……

  霍昆霖大力的打著自己的頭,暗暗發誓再也不讓她面臨這樣的險境,他甚至還杞人憂天的想著,等會要是生產房裏的護士、醫生問他說要小孩或大人,他一定要答大人。

  畢竟何筱優只有一個,小孩再生就有了。

  霍昆霖越想越擔心,整個心臟砰砰地跳得異常的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突然,一名護士從生產房走了出來,詢問著他。

  「霍先生,你——」

  霍昆霖見她是和自己說話,害怕何筱優的情況如自己所猜想般,於是狂亂的搖晃著護士的肩,打斷她末說完的話。「我要大人,請你們一定要保住大人。」

  護士小姐錯愕的望著他。

  「快、你快進去向醫生說我要大人不要小孩。」霍昆霖推擠著她。

  回過神來的護士啼笑皆非的說道:「霍先生你冷靜一點,大人、小孩目前都平安沒事。」

  「那你出來做什麽?」他還是不相信她的話。

  護士小姐微笑的說道:「是這樣的,剛才我們手忙腳亂的忘了請你進產房,所以我現在是來請你一同進去看寶寶的誕生。」

  「進產房?」

  他憶起上次何筱優的檢查是由岳父、岳母代他來的,也想起岳父曾說過這一回事。「好、我馬上和你進產房。」

  就在護士的帶領下霍昆霖來到了產房內,他緊握住何筱優的手,低聲呢喃的為她打氣。

  疼痛之余,何筱優望著比自己還緊張的他說道:「昆霖,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霍昆霖的臉早巳因她次次高亢的痛呼聲而剛白,他朝她勉強的擠出一抹微笑,呼吸困難的扯著領口。

  「啊——」何筱優放聲尖叫。「啊——」

  握著她手的霍昆霖也越益緊張。

  突然一聲響亮的哭聲響起。

  護士小姐將何筱優甫生下的小嬰兒抱到他們的面前。「霍先生、霍太大恭喜你們,母子平安、生了個小男嬰。」

  霍昆霖一聽到「母子平安」四個字,二眼一翻,砰的一聲往後倒去。

  「昆霖——」何筱優大叫了聲。

  本來準備走出產房的醫生、護士連忙的走向昏倒在地的他,將他架到另一空閒的床上,觀看著他的情況。

  「霍太太你別擔心,你先生只是因為心情突然放鬆,所以才會昏倒的。」醫生轉過頭告訴體虛的她。

  像霍昆霖這類的男人他看多了,每每昏倒都是因為在太太生產時過度緊張,所以等到確定大人、小孩皆平安時,就會因心情突然的放鬆而昏倒。

  聽到醫生的解釋何筱優這才放下心,慢慢的沉入因生產導致疲勞的夢境裏,嘴角微微的揚起。

  好笑的發現,原來——女人生產時最緊張的不是自己而是愛自己的另一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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