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卻三 -【我只想做一隻狗】《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17:16     標題: 卻三 -【我只想做一隻狗】《全文完》

卻三《我只想做一隻狗

做窮人家的娃,不如做富人家的犬,母親這句話說的真是沒錯。

餓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滿天的陽光都成了白米飯,樹葉成了盤中綠油油的菜,而滿街的東西都變成了美味佳餚,到處亂竄的雞熱騰騰地滿身金黃地塗著油躺在盤子裡,鴨子身上的毛拔光了,正等著進鍋,還有狗,狗肉真是香啊,父母在世的時候吃過一次,只有一點點肉,母親用辣子蒜葉炒得紅通通香噴噴的,連他的兩個姐姐麥大米和麥小米都吃得滿臉放光,他最後把碗還舔了一遍。

那時,真是他這一生最快活的時候。

“不要舔,還沒洗乾淨!”一個頭上梳著高高的飛雲髻,滿身金光閃閃的貴婦牽著條白狗過來,小白狗朝旁邊的蘋果舔了一口,那攤主正要發作,貴婦趕緊拉住小狗那金色鏈子,沖攤主說道:“你把這些全部給我包起來,我回去瞧瞧我家白將軍愛不愛吃。”

攤主臉色變了變,還是笑嘻嘻地把蘋果全部稱好,貴婦身邊的青衣丫頭連忙來付錢,把蘋果裝到籃子裡,貴婦把狗一抱,用溫柔得滴水的聲音說:“白將軍,你累了吧,咱們回去吃東西去。”

“讓我做一隻狗吧!”這個聲音在他心裡響著,不由自主大聲說了出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18:09

1

做窮人家的娃,不如做富人家的犬,母親這句話說的真是沒錯。

餓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滿天的陽光都成了白米飯,樹葉成了盤中綠油油的菜,而滿街的東西都變成了美味佳餚,到處亂竄的雞熱騰騰地滿身金黃地塗著油躺在盤子裡,鴨子身上的毛拔光了,正等著進鍋,還有狗,狗肉真是香啊,父母在世的時候吃過一次,只有一點點肉,母親用辣子蒜葉炒得紅通通香噴噴的,連他的兩個姐姐麥大米和麥小米都吃得滿臉放光,他最後把碗還舔了一遍。

那時,真是他這一生最快活的時候。

“不要舔,還沒洗乾淨!”一個頭上梳著高高的飛雲髻,滿身金光閃閃的貴婦牽著條白狗過來,小白狗朝旁邊的蘋果舔了一口,那攤主正要發作,貴婦趕緊拉住小狗那金色鏈子,沖攤主說道:“你把這些全部給我包起來,我回去瞧瞧我家白將軍愛不愛吃。”

攤主臉色變了變,還是笑嘻嘻地把蘋果全部稱好,貴婦身邊的青衣丫頭連忙來付錢,把蘋果裝到籃子裡,貴婦把狗一抱,用溫柔得滴水的聲音說:“白將軍,你累了吧,咱們回去吃東西去。”

“讓我做一隻狗吧!”這個聲音在他心裡響著,不由自主大聲說了出來。

“麥苗!”他的耳朵被兩隻手拎了起來,大姐麥大米的粗嗓門在耳邊好似炸雷,“我的蠢弟弟,你就打消你那傻念頭吧,你二姐的娃不行了,你快過去看看!”

他終於醒悟,今天大姐二姐兩家人都忙得人仰馬翻,二姐的兒子小牛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兩腿一伸就暈厥過去,到現在還沒醒來,村裡的神婆說他是中邪,在家裡嗚哩哇啦地跳神,跳得像被燒了尾巴的老鼠,這個時候,肯定是沒人來關心他的肚子的,他只好趁著一團亂來外面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一口吃的。

他的運氣向來不好,大姐麥大米說他頭尖尖,屁股尖尖,這輩子都是倒楣的命。為了這話他很是苦惱了一陣,甚至每天用木板把頭壓一壓,把屁股打一打,希望能把尖的地方打回去一些。當父親知道他的企圖時,氣得拿起木板追了他幾條壟,說早知道他這麼蠢就乾脆把他丟到河裡溺死算了,省得他長大了丟人現眼。

是的,村裡養不活的女娃娃都丟到河裡溺死了,他偷偷去看過別人溺娃娃,那哭哭啼啼的女人還想把娃娃多抱一會,就被男人搶過來,把娃娃身上的包布剝了,光溜溜地丟到河裡,因為布包還有用,不能浪費在這個沒用的小傢伙身上。那扔到水裡的娃娃開始還哭兩聲,很快就沒聲沒息了,等那兩夫婦走了,他扒開水一看,那娃娃睜著眼睛靜靜浮在水面上,旁邊聚集了許多肥碩的魚,正一點點吞食她的身體。

那娃娃有雙漂亮的黑眼睛,可惜再沒有光亮。

這條河裡的魚特別肥美,村裡人從來是不吃的,一是因為這裡的魚都是吃娃娃長大的,一是這是村裡人唯一的生財之道, 也是因為如此,村裡的稅又多了一項,打魚稅。

他記得小時候餓極了,撈了魚纏著母親做,母親差點把他打得爬不起來,罵著,“你差點就去喂魚了,你還敢吃!”罵著罵著,母親突然淚流滿面。



活著太艱難,大家都是沒有辦法。

按當時的價錢,牛能賣十吊錢,而男娃娃能賣九吊,女娃娃只能賣一吊錢。

養這個女娃娃,用的錢遠遠不止一吊。因為買一斤豬肉都要半吊錢。

即使再蠢的人都知道打這個算盤,兩斤豬肉=一吊錢=一個女娃娃,而一個女娃娃養到能賣要吃多少東西。



即使女娃娃再勤快,比如像他大姐和二姐那樣整天忙個不停,也沒辦法讓家裡每天都有飯吃。

因為,稅好像永遠都交不完,人頭稅屠宰稅開荒稅種田稅砍樹稅什麼的名目繁多,抽稅的天天都到家裡來翻箱倒櫃,一有值錢的東西就馬上抄走頂稅, 那些稅官戴著紅紅的大帽子,公雞一般在村口叫嚷著,“各家各戶注意了,今月的稅要交清了,國家法制嚴謹,不交的要到牢裡去關,那時可不是幾吊錢能解決的事了!”

幾吊錢,村裡大多數家裡連一吊錢都從來沒見過。



大姐麥大米的腳步飛快,她頭上的竹釵搖搖欲墜,那亂七八糟挽起的頭發散了一肩,他連忙把那釵扶了扶,“大姐,你頭髮亂了,慢點走啊。”

大姐回頭摸摸他剪得狗啃般的頭,頭頂剪得太短了,連青青的頭皮都隱約可見,大姐歎了口氣,看來自己的手藝還得多練練,麥苗這個樣子還真沒法見人。她在心中長長歎了口氣,把她的亂髮隨便捋了捋,從懷裡掏出一個糠麩饅頭,“弟弟,我們今天都忙,沒顧得上弄東西給你吃,這是剛才路上別人給的,你快吃吧!”

麥苗摸摸腦袋,饅頭在他眼中放大成了一個大白麵饅頭,他高高興興接過來,剛想往嘴裡送,見大姐喉嚨動了動,連忙把饅頭掰成兩半,塞了一半給大姐。大姐接了過去,一口就塞了下去,噎得直拍胸脯,麥苗連忙幫忙順順,大姐噙了汪眼淚,朝自己刷了個耳刮子,“真沒出息,三百年沒吃過東西似的!”

兩人哈哈笑起來,二姐家在一個小山沖裡,雖然兩個姐姐都嫁在大河村,北河把全村分成南北兩個部分,二姐嫁在北河這邊,經常會到南河的娘家和大姐家這邊來幫忙,她的娘家只有麥苗一個人了,兩個姐姐又不好把他帶回去住,只好時常來娘家為他做事,好在村裡雖然窮,民風還是很淳樸,她們的夫家見麥苗孤零零一個怪可憐的,倒也沒說她們什麼不是。



到了二姐家,小牛仍然睡著,大姐夫常年在外面賣魚,也算見過世面的人,他掄起巴掌拍向神婆,“你不是說驅完邪就能醒嗎,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神婆面如土色,汗水涔涔而下,“這個……這次中的邪太厲害了,我法力太淺……”

大姐夫大喝道:“給我滾!”



二姐和她的婆婆撲到小牛身上哭個不停,二姐夫是個老實人,搓著手到大姐夫面前討主意,“姐夫,你看這可怎麼辦啊?”

大姐忙去勸著二姐,回頭道:“還能怎麼辦,只能去請個郎中來瞧瞧,這樣下去可不行呀!”

二姐夫也快哭出來,“請郎中!我們哪來的錢啊!”

大姐夫歎了口氣,“我家的錢剛才也全都交了稅,那些稅官可真狠,連一個銅子都沒給我剩下,我也沒有辦法!”



看著一屋子人哭成一團,麥苗默默走出門外,腹中咕咕叫了起來,他狠狠捶了捶肚子,“你現在吵個什麼勁,沒看到大家都這麼傷心麼!”他心裡痛得好似有人拿鋤頭在鎬,淚水一會就迷了眼睛,那個念頭又湧到他腦子裡,“我想做一條狗,一條富人家的狗,可以每天吃得飽飽的,可以不用交稅,可以不為孩子的病痛發愁……”

他腦子裡靈光乍現,拉著大姐大叫道:“你等等,我去想想辦法!”說完拔腿就往鎮上跑,陽光漸漸強烈,烤得他頭頂冒出白花花的油,在青色的發根上隱約可見,他的腿漸漸沒了力氣,滿天的陽光好似春蠶吐出的絲,一層層把他包裹,他無法呼吸,腳步越來越慢,當他走到鎮上南街牌坊下的市場時,他抱著牌坊腳的石柱,慢慢地跪了下去。

牛豬羊和人的各種糞便味道讓這個地方臭氣沖天,南街就是鎮上活物的交易場所,活物,除了牛羊狗豬這些畜生,自然包括人。

在麥苗心裡,畜生和人並沒有兩樣,甚至比人還要過得舒坦,等腦子裡清醒了些,他隨便找了根草標插在頭上,可惜頭髮太短,沒辦法插穩,大姐怪他的頭髮裡長蝨子,幾剪子把他的頭髮剪成這個德性,還好人們對他這個醜樣子見怪不怪,他今年十五了,竟然還跟人家十歲的娃娃一般高,又瘦得驚人,全身上下稱不出半兩肉,賣肉的老花笑他做排骨都沒人要,說要找出肉得從骨頭縫裡剔。

想起老花的話,他突然有些憂心,把草標夾到耳後,找了個最顯眼的位置跪下,正午的陽光太毒,鎮上的人很少這時出來,街上的客人很少。那些插著草標來賣的娃娃大多縮到屋簷下,三三兩兩坐在一起打屁。



他耳邊響起親人們的哭聲,不顧那陽光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把身體跪得筆直,不住得對過往的客人說:“買我吧,我什麼都會做,買我吧,我給您做條狗……”

娃娃們在後面大笑,“別浪費口水了,現在這麼熱,這些人都縮在家裡歇涼了,哪裡會有人出來買!”

他沒有搭理他們,又把頭抬了抬,用可憐巴巴的目光鎖住每一個行色匆匆的路人,不住地重複著那幾句話。



太陽近乎瘋狂了,他汗水淋淋,好像聞到了自己身上的焦味,周圍的牛羊時不時發出拖長了聲音煩躁叫聲,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成了一條熱鍋上的魚,掙扎著蹦跳著,不時地搖動自己的尾巴,可惜再不會有冰涼的水。



他的頭再也無力抬起,喃喃地重複著,“買我吧,我給您做條狗……”一個突兀的笑聲在他耳邊響起,“大哥,這個孩子真有趣,好好的人不做要做狗!”

“三弟,你快點挑,這裡實在太臭,我已經快憋死了!”有人悶悶地說。



他驚喜萬分,猛地撲倒在兩人腳下,“買我吧,我什麼都會做……”這時,後面的娃娃見有人來買,飛快地朝這邊撲來,邊搖著手大喊著,“買我,買我……”

兩人見勢不妙,一人一邊拖住他,腳下一點便騰空而去,麥苗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口張得大大的,連“啊”的一聲都發不出來。兩人把他丟到地上,他緊緊閉著眼睛,渾身瑟瑟發抖,有人敲著他的頭,吃吃笑起來,“大哥,你說這個孩子是不是嚇傻了,怎麼這麼一會都沒回過神來,咱們還是把他扔回去吧!”

他渾身一個激靈,眼睛睜得如銅鈴,“不要,我沒傻,小的給主人請安!”他擺正身子,朝兩人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你賣多少錢?”冷口冷面的大哥發話了。

“九吊,”他連忙抬起頭來,被他眼中的淩厲嚇了一跳,“男娃賣九吊,女娃賣一吊。”

“這樣,跟我打聽的差不多,算你還誠實。喏,這是九吊錢,你現在跟我們走,我們的小廝半路死了,你路上服侍我們的吃飯穿衣,做事勤快點,少不了你的好處!”

“謝謝主人!”他頭壓得低低的,輕聲道:“可是,我能不能現在拿錢回去請個郎中給我外甥看病,我們家沒錢……”

“麻煩!”大哥眼看要翻臉,弟弟連忙攔住他,悄聲道:“他也是一片好心腸,咱們不是出來視察民情的嗎,正好跟著他去看看!”

當麥苗帶著郎中和兩個氣宇軒昂、衣著貴氣的公子出現在大河村時,大姐和二姐一人提著他一邊耳朵,差點沒把他從地上提起來,他連連擺手,“姐姐,我沒做壞事,我把自己賣了,賣了九吊錢,他們是我的主人!”

大姐和二姐面面相覷,這才把手鬆開,兩人擦了把眼淚,大姐連忙趕回家給他打包袱,二姐則翻箱倒櫃要找吃的招待客人,當兩碗黑糊糊的糠粥出現在兩位公子面前時,兩人嚇得差點拔腿就跑,二姐端得手上青筋直跳,燙得十指通紅,見兩人不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勁往兩人面前遞。

麥苗連忙把糠粥接過來,大姐夫賠笑道:“兩位公子,不是我們怠慢客人,咱們村裡吃的都是這個,請兩位千萬不要見怪!”

這時,麥苗羞赧地把碗送了送,“主人,你們真的不吃嗎?”

兩人連忙擺手,麥苗笑嘻嘻地把碗往面前一端,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湊上去喝了一大口,把剩下的遞給二姐,“姐姐,咱們幾個一起吃這碗,剩下的留給他們。”見二姐直搖頭,便把碗端到二姐夫面前,二姐夫接過去喝了一口,摸摸他的頭道:“你今天跑了一天,還是你先吃吧,我們在家什麼都沒做,不餓!”

麥苗又小心翼翼地端回來,一頭栽到碗裡,三兩口就喝了個底朝天,見他意猶未盡地舔著碗邊,二姐摸摸他的頭,滿臉淚水,“弟弟,你在外面可別這樣舔了,別人會說你像狗。他們都是好人家,一定有飽飯吃的,你要好好服侍,不能調皮……”

這時,大姐跑得氣喘吁吁回來了,把一個藍布包袱遞到他手裡,“弟弟,我收拾了些你的衣服,只有這幾件勉強能穿,你在主人家裡要勤快些,不要睡懶覺。”

兩位公子默默看著他們,不由得眉頭都皺緊了。

大哥滿臉凝重道:“你們平時就吃這些東西,不是說大河村盛產大河魚嗎,大河魚在京城都很有名,你們怎麼會窮成這樣?”

大姐夫歎道:“我們就是因為大河魚才弄成這樣,我們打魚要交很重的稅,不打又不行,不光打的魚,連平時種的糧食都貼到稅錢裡去了,這不,我剛把這個月的稅錢交完,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還不知道明天要怎麼辦呢!”

二姐忿忿道:“我家不也一樣,我丈夫這個月魚打少了點,欠的稅錢就是下個月都沒法還,我們家剩的一點糧食都被他們抄去頂稅了,小牛又病成這樣,這日子真的沒法過,還不如不住這鬼地方了。”

“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裡不都是一樣,苛捐雜稅重如山,再這樣下去,老百姓遲早要反……”大姐夫的嘴被大姐堵住了,她埋怨道:“好好地你說這個做什麼,難道想砍頭嗎!”

“皇上不是下令減免了嗎,怎麼還會搞成這樣?”一臉溫和的男子問。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再加上官官相衛,皇上的話頂什麼用,他還不是只會坐在金鑾殿上被人說點好聽的話哄哄。”大姐夫不理大姐的白眼,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眼看著那大哥的臉色越來越黑,他的弟弟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兩人起身正要出去走走,小牛的呻吟聲傳來,郎中一臉微笑,“這孩子其實沒什麼病,只是吃得不夠,一下子昏睡過去,我給他紮兩針就緩過來了,你們帶孩子可不能這麼帶,得給他多吃些好的,再這樣下去孩子養不大的。”

二姐看著二姐夫,他也正在看著她,然後長歎一聲,端起剩下那碗糠粥走進房間,麥苗抹抹眼淚,把一吊錢放到郎中手裡,剩下的八吊一個姐姐手裡塞了四吊,兩人不肯要,又把錢塞了回來,正在推來推去,面色鐵青的大哥不耐煩了,他站起身來,哼了一聲,對兩個姐姐說:“錢你們先收著,這個月內我就會讓你們有飽飯吃!”

屋裡的人都愣住了,麥苗正摸著腦袋,見兩人徑直告辭走了出去,連忙跟住他們的腳步,大家在後面齊聲道:“麥苗,你要保重,以後記得回來看我們!”

二姐悄悄走到大姐身邊,“姐,你說這事情該怎麼辦,弟弟會不會有事?”

大姐握住她的手,“那兩個人很不簡單,應該不會這種小事找他的麻煩,你放寬心吧,弟弟他肯定沒事的!”

“你說他們是什麼人,我怎麼覺得那人看人的時候腳底嗖嗖地冒寒氣出來。”

“我想他們應該是好人,他們看弟弟的時候目光中有些憐憫,特別是那個滿臉微笑的男子,他們一定不會虧待弟弟的!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18:29

2

夜很漫長,漫長的,還有從千河鎮客棧天字第一號房傳出的那斷斷續續的呻吟。

“哥,你輕些,麥苗還在房間呢!”伴隨著低低的呻吟,一個男子輕柔的聲音響起。

“不用管他,早晚要讓他知道的,咱們正好多個人伺候。”沉重的喘息聲中,一個男子悶聲道。

“再深些,對,用力……哥,親我……”他的聲音很快被堵住,呻吟聲好似被削尖了的竹子,一下下刺著人的耳朵。

又快到十五了,月亮好圓好亮,像個糯米粑粑,麥苗把身體縮成一團,塞到靠門口的角落,耳朵裡時不時被那奇怪的聲音捅著,原本耷拉著的眼皮吃飽飯般又撐了上去。

他知道這是什麼聲音,家裡的房子是用幾塊破木板搭的,一有什麼動靜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他那用門板做的床就在父母的房間隔壁,半夜總聽到床被搖得吱呀響,母親壓抑著的呻吟聲中,好似非常痛苦,又好似非常快樂,還有父親沉悶的喘息聲,兩人弄到興起時,母親的聲音再也不會壓抑著,而是突然拔升,好像被捉住脖子的鴨子,不,鴨子可沒這麼快活,等屋裡的動靜停止,母親還不時會發出滿意的哼哼聲,兩人吧嗒吧嗒的親嘴聲,經常讓他忍不住全身燥熱,口水直流。

後來便是大姐,大姐出嫁時他才十歲,他們洞房時他也跟著許多男人一起去聽了牆角,大姐嗓門大,那哼哼聲也頗有氣勢,連大姐夫也好似很享受地哼哼起來,兩人的聲音隨著同一個節奏起伏,聽牆角的人們都面紅耳赤,有媳婦的男人都飛快地竄了回去,沒媳婦的男人也很快躲到一旁在自己下身搓弄著什麼東西,最後只有他一個人堅持到大姐夫打鼾才回去。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像今天這麼圓,他孤伶伶地從大姐家回來,看到河上一片白花花的月亮,突然覺得心裡什麼東西被掏走了,他蹲下來嗚嗚大哭,河裡的魚最是可惡,嘩啦啦跳著看他出醜,他氣得撿了石頭去打,打了幾個石頭心情才好了些。

二姐第二年也嫁了,那天晚上村裡的男人要他去聽牆角,他聽到兩人吧嗒吧嗒的親嘴聲就默默走開了,結果心裡還是痛,便又去了河邊,又撿來石頭打魚。

他七歲時就父母雙亡,是兩個姐姐把他拉扯大,從小他就知道自己在麥家的地位是不同的,村裡人都說他是麥家的獨苗苗,是要給麥家延續香火的。

女娃是賠錢貨,村裡人這樣說,男娃才要緊。

如果能和兩個姐姐永遠在一起,他寧願不當男娃。北河的水養人,把女人養得水靈靈的,男人都養得壯碩異常,要不是村裡實在太窮,大河村的姑娘小夥走出去沒人不歡喜的。姐姐的胸脯好軟,他特別喜歡摸,晚上睡覺前總要吸兩口才能好好睡,兩個姐姐拿他沒辦法,他哭鬧的時候也把咪咪塞給他玩,兩個姐姐出嫁後他專屬的權利被別的男人奪走了,後來等姐姐的孩子出世,看著她當眾掏出乳房來喂娃娃,他恨不得沖上去也吸兩口。

他真不想長大,長大了就得自己一個人睡那風吹得到處嘩嘩響的房子,半夜醒來的時候總覺得身上發冷,每一天每一夜都很漫長。

白天要弄飽肚子,晚上要獨自面對河水中那幽幽的黑眼睛。

做人這樣無奈,為什麼不讓他做一條狗呢。

“麥苗,打點熱水過來!”

“麥苗!你睡死了!”見他沒有反應,有人吼起來。

“大爺,我這就去!”麥苗慌慌張張爬起來,從那雕花黑檀木架子上拿了木盆就跑,他踉蹌著把水端進來,身上已經潑得濕淋淋的。他把水端到床榻上,把棉布帕子絞幹,跪到床榻上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過了多久,帳幕裡影影綽綽的兩個重疊的人影終於分開,一雙骨節突出的大手把帳幕掀開了,兩人都是未著寸縷,下身竟還連在一起,麥苗直覺得一股火苗從腳底竄上來,燒得他全身難受,他不敢再看,低頭把帕子雙手遞了進去。

“蠢東西,你怎麼伺候人的,難道要我自己動手!”大爺惱怒地給他一巴掌。

他被打得眼冒金星,身體晃了晃,連忙拿起帕子去擦他那壯碩的胸膛,他的頭又挨了一下,“誰要你給我擦,先服侍好二爺!”

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把淚水憋了回去,顫抖著抹到二爺背上,二爺閉著眼睛,臉上竟有一抹奇異的紅暈,他的背上全是瘀痕,一點點如他小時候出疹子。

大爺碩大的兇器終於從二爺的身體裡退了出來,他俯到二爺耳邊,“剛才好不好?”

二爺臉上的紅暈更深,沉默著點了點頭。大爺突然把他身體一翻,捉住他仍然堅挺的那根,麥苗腦子裡轟地一聲,見大爺把那根面對著他,握在手中套弄起來。

麥苗拿著帕子呆住了,大爺瞪了他一眼,“繼續做你的事情!”麥苗連忙把帕子朝他胸膛探去,二爺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呻吟,身體拉得筆直,大爺加快了速度,二爺低吼一聲,從那根碩大的東西裡噴出奶白的汁液,大部分噴到了麥苗臉上,麥苗不敢去擦,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的東西,吧嗒兩聲,不由自主說道:“好吃!”

床上的兩人不約而同看著他,他圓溜溜的眼睛眯了起來,目光中全是滿足,大爺哈哈大笑,把手伸到他面前,“這裡還有。”麥苗二話不說,就著他的手一點點把那白色乳汁舔乾淨,二爺暗暗捶了大爺一下,大爺嬉笑著含著他的耳垂,“咱們好像真的買了條小狗。”

等麥苗把兩人的身體擦完,大爺抱著二爺對他說道:“你今晚別睡地上了,把鋪蓋放到床榻上來睡吧,咱們叫你也快。”

“謝謝大爺!”麥苗高高興興地把鋪蓋卷好了放到床榻上,大爺和二爺親了一會嘴,二爺突然問道:“麥苗,你今天吃飯的時候怎麼吐成那個樣子,是咱們的菜不好吃嗎?”

“不,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對了,大河魚不是你們村的特產,怎麼都沒見你動過筷子,是不是吃膩了?”二爺聲音懶懶的,好像春風吹著人的臉。

“我們村從來沒人吃魚。”

“為什麼,因為要賣了換錢嗎?”

“不全是,因為……那些魚是用死娃娃喂的。”

“死娃娃?”大爺和二爺同時問道。

“咱們養不起女娃娃,各家生的女娃娃很多都送到河裡溺死,夭折的娃娃也丟到河裡……”

大爺捂著嘴起來,沖到那木盆邊吐得一塌糊塗,麥苗慌了手腳,從床榻滾下來跪倒,不住地朝他磕頭,“大爺,我說錯話了,你饒了我吧……”

二爺披著衣服下來,把麥苗抓起來,苦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別怕,這是他自作孽。”他慢慢把他拉到床榻坐下,“你們村很快就會變好的。”

“是大爺說的有飽飯吃了嗎?”麥苗忐忑不安。

“不止如此,你們還會養得起女娃娃。”二爺笑眯眯地看著他,滿室的月光讓他的身上如披了件亮閃閃的銀色衣裳。麥苗看呆了,心中的話脫口而出,“二爺,你好漂亮!”

“真是個傻孩子!”二爺哈哈大笑,指著大爺道:“他吐完了,送些水去。”

麥苗騰地站起來,顫巍巍地把茶端到大爺面前,大爺冷冷看了他一眼,麥苗嚇得正要跪下,大爺把茶端過去漱漱口,又把杯子遞給他,麥苗連忙又去倒了杯水來,大爺把茶杯接過去,突然哼了一聲,把杯子捏得粉碎,麥苗嚇得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沒出息的東西!”大爺提著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提起來,一頭扔到床榻上,他的頭在床邊磕得直響,他捂著腦袋,看著二爺笑眯眯地摟住大爺,“別氣了,咱們早就該好好收拾他們了!”

二爺把大爺安撫住,回頭在麥苗臉上抹了一把,“這點事就哭了,真是個孩子!”

二爺的手上有淡淡的香氣,從麥苗的鼻子裡一直鑽到心裡去,他渾身暖了起來,把淚水一擦,嘟噥道:“我不是孩子,我都十五了!”

大爺和二爺都笑起來,兩人擁著又把嘴巴貼到一起,那唇邊的口水拖著長長的絲,在月光下熠熠發光,麥苗臉上一熱,趕快乖乖地縮到床榻上,在一陣溫馨的香氣中睡著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18:45

3

滿天白麵饅頭在飛,滿天焦黃的鴨子在飛,滿天……二爺的臉……在飛……

“二爺,您怎麼起來了?”麥苗流著口水看著面前那張驚人美麗的臉,說男人美麗真是罪過,大爺知道了會肯定會打死他,每天對著這樣又美麗又溫柔的人,麥苗他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

二爺笑呵呵地捏捏他的臉,“沒見過睡覺口水流成這樣的,你自己瞧瞧,你前面的衣服都濕了。”

麥苗又一次被幸福擊中,身體好像要飄到雲朵中,天上的白雲朵朵,每一朵都幻成二爺的笑臉……

“還不快給我起來,難道要我們來伺候你麼!”麥苗的春夢還沒做完,就被人一腳踢到地上,他滾了幾滾,正好滾到昨晚大爺那嘔吐物旁邊,“糟了,該做的事情全都沒做!”他連滾帶爬地起來,端起木盆就沖了出去。

“他有十五嗎?”大爺悶悶地問,順便在二爺唇上吃了一口,“我們十五的時候要比他高一截。”

二爺含羞帶怒地瞥了他一眼,“不要老是親來親去的,讓別人看見不好。”他擋住他伸到他胸膛的祿山之爪,“麥苗從小吃不飽,當然會這麼瘦小,咱們小時候吃的是什麼,他怎麼能跟我們比。”看著大爺剛未得逞,一臉惱恨的樣子,二爺笑道:“我要在這兩三年裡把這小瘦狗喂成個胖子,你就要賞他點差事做。”

大爺嘿嘿一笑,靠在他的肩頭,“一切遵從三弟旨意!”

二爺這才滿意,沒把他伸進衣襟口的手打回去。麥苗端著水跌跌撞撞地沖進來,見二爺滿臉通紅,又被大爺壓到身下,好似吞了只蒼蠅般難受,轉念一想,這個世上可能只有大爺這樣威風凜凜的人才配得上他,這才把那只蒼蠅消化了,換上滿臉怯生生的笑容,“大爺,二爺,洗臉了!”

大爺扭頭道:“過來!”

麥苗剛絞了帕子遞過去,大爺霍地坐起來,“這是昨晚那個盆嗎?”

麥苗連忙點頭,伸出三個指頭,“我洗了三遍!”

大爺把帕子扔到他臉上,“混帳東西,換一個!”

“我都不嫌,”二爺懶懶地勾住他的手,“你嫌個什麼勁啊,我們出門在外肯定沒有在京城方便,可咱們本來就是微服私訪的,難道你想弄出個大陣仗出來不成!”

“沒錯!”大爺嘴一抿,眼中的墨色沉沉,“我準備就地把這些狗東西給辦了!”

“不行!”二爺收斂了那懶洋洋的神態,滿臉肅然,“你難道不記得了,我們前幾天剛遇伏,小毛還為此送了命,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如果現在暴露目標勢必會遭到追殺,只怕我們還沒動手我們項上人頭就飛了。大哥,你不要衝動,我們現在馬上趕回京城,你在朝堂之上的力量總比在這荒野之地要強!”

大爺憤憤道:“我大昭王朝一半都成了老二的,我坐在那鬼朝廷有什麼用!”

“不是還有一半是你的嗎,”二爺微笑著依偎著他,“還有我暗中安排的棋子,只等你一聲令下就可以為我們衝鋒陷陣。”

“之麟,你讓我說什麼才好,一直以來都是你暗中扶持我,我竟然連一個朝堂之位都沒辦法為你安排……”

大爺的嘴被他捂住,“哥,父皇嚴令我不准入朝,既然有他的道理,我現在做個閑雲野鶴不是也很好嗎,而且我暗中培植的力量可不輸你的半個朝廷。”

大爺抓起他的手,一根根舔弄著那指頭,二爺臉色緋紅,倒在他懷中,麥苗又端著水進來,跑得滿頭大汗,全身都被潑得濕淋淋的,當他跪到床榻上,大爺和二爺看他一身狼狽都笑起來,麥苗松了口氣,兩人這才下床收拾,麥苗剛端了饅頭和粥上來,大爺又差他去找馬車,說馬上要離開,可憐的麥苗只好屁顛屁顛地奔忙,聽說要去京城,車夫都搖頭不幹,麥苗把價錢加了又加,才有一個跑過京城的老劉心動了,願意接這趟活。

舒舒服服地坐到車裡,大爺和二爺找了個好位置並頭坐下,麥苗饑腸轆轆,縮頭縮腳地靠著車門處看風景,他又不敢出聲,昨天晚上那頓真是太好吃了,可惜他看到中間那盤魚,頓時沒了胃口,只隨便扒拉兩口飯就走開了,晚上還害得大爺吐成那樣,他肯放過自己就是天大的恩情,反正他有絕招,於是,他睜著眼睛做起了白日夢,那滿地的青青麥子都成了白麵饅頭,路邊的樹葉搖晃著飄入油鍋中,再放一把辣子就成了好吃的菜……

“ 饅頭啊……”他衝口而出,真的眼前出現一個大大的白麵饅頭,他揉了揉眼睛,那饅頭還冒著香氣,“真的饅頭!”他大叫起來,撲上去狠狠咬了一口,那饅頭竟然會動,一點點縮進車裡,“饅頭不要走!”他大喝一聲,撲了上去。

“哈哈……”大爺和二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麥苗把饅頭兩三口就啃完了,又把那手上的饅頭味道吮吸乾淨,才發現自己竟趴在大爺的腿上,而那饅頭原來抓在二爺手上,自己正抱著他的手指在吮吸。

“好吃嗎?”二爺沖他擠擠眼睛,麥苗心跳得完全找不到節奏了,他戀戀不捨地放開他的手,二爺的手指真漂亮,每一根都如蔥白般水嫩,而且又細又長,難怪大爺老是喜歡吃,麥苗喉嚨裡的蒼蠅又開始冒出頭來,他狠狠把它吞了回去,羞紅了臉縮回門邊,二爺從包袱裡又拿出一個饅頭,“給你,傻小狗,我知道你早上沒吃。”

這回的饅頭特別難以下嚥,因為麥苗的喉嚨被什麼一直要湧出的東西堵住了,他小口小口嚼著,淚好像那流不完的河水,二爺遞給他一塊白絹帕子,麥苗不敢接,連忙把袖子往臉上抹,誰知袖子也是黑的,他的臉頓時抹成了一個大花貓,大爺和二爺又笑開了,麥苗看得有些呆了,原來男人的笑容可以這樣陽光明媚。他的心怦怦直跳,再去咬饅頭時,才發現饅頭裡有不同的味道,看兩人笑得抱成一團,二爺把白絹遞到他鼻子下麵。

一滴,兩滴……白絹上的紅色暈開了,成了一片片鮮豔的梅花,他捂住臉,恨不得把頭塞進自己褲襠裡去。

丟人丟到家了,原來自己流鼻血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19:05

4

幾天幾夜奔波後,他們一行到了素以盜匪聞名的野豬林,這裡是上京城的必經之路,是一個低矮的山坡,遍植松樹,山坡後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進可攻退可守,盜匪搶掠財物後哄散入森林,就是再多官兵也毫無辦法,這裡一直是各路盜匪猖獗的地方,官府拿他們束手無策,乾脆跟他們暗中勾結,有什麼要人通過提前通知,而一般的平民百姓就遭殃了,一時間方圓百里除了盜匪竟杳無人煙。

從京城出來往南走,耿之龍一行三人就是在這裡遇伏,一般盜匪自侍無人能動,都是光明正大出來搶人掠物,那天的一幫黑衣人明顯訓練有素,而且都蒙著面,只有兩隻眼睛冒著凜冽寒光,進退都聽從號令,號令一發便是一陣淩厲的攻勢,兩人自顧不暇,小毛在馬車中被亂刀砍死,耿之麟見勢不妙,砍倒一人,搶了他的馬拉著耿之龍便走,追兵將至時,喂了他們一把五香松筋粉才狼狽逃脫。

他們迅速改變南下線路,避開官道,從一個個小鄉村小鎮往南走,沒想到這次的收穫更是驚人,如果說官道兩邊的小鎮小村還算過的是人的日子話,那些偏僻村落裡過的簡直豬狗一般,重稅酷吏逼迫下,能吃飽飯的地方已經寥寥。

兩人幡然醒悟,巨大的暗流已經在民間湧動,再沒有措施疏導,這暗流將以摧枯拉朽之勢把大昭王朝覆滅。

改革勢在必行。

當馬車一步步走近,麥苗發現大爺和二爺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平時喜歡把二爺摟著親嘴的大爺完全失去了興致,他們一人一邊盯著車門外的動靜,手中緊緊握著劍柄,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麥苗看著兩人異乎尋常的淩厲表情,不由得發起抖來。

大爺瞥見他那窩囊樣子,差點一腳把他踹下車來,二爺攔住他,把一柄短刀塞進他手裡,“等下有危險記得自保,我們可沒功夫管你,你最好現在開始求菩薩保佑。”

麥苗幾乎哭出聲來,把滿肚子疑問吞了下去,拿著刀瞪著外面的草木,生怕從裡面飛出個人來取他小命。

臨時抱佛腳有沒有用,問麥苗就行了,他把阿彌陀佛在心裡念過許多遍後,一幫蒙面黑衣人仍是如期而至,領頭的一聲口哨,十幾個人把馬車團團圍住,明晃晃的刀徑直朝馬車招呼過來,老劉嚇得屁滾尿流,還來不及縮到馬車下,就被人一刀把頭砍飛,那血從頸項裡噴濺而出,麥苗嚇傻了,那刀光劍影裡哪裡還有活路,乾脆縮在馬車上念阿彌陀佛吧。他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在馬車的角落裡瑟瑟發抖。

大爺和二爺早竄下去和他們纏鬥起來,眾人見兩個正主出現,竟放過馬車,對兩人分別圍攻,戰況慘烈之至,不時從兩團亂影裡冒出一股鮮血,或者是一支斷臂,大爺久戰不退,腦中焦躁起來,使出最淩厲的殺招,把劍舞得密不透風,劍光織成白色大網,想迅速解決這些人,誰知眾人好似早有準備,胸有成竹地紛紛退開在劍網外遊走,等劍光中的殺機一過,複又沖上來纏住,這招式最耗損內力,大爺漸漸不支,被人一刀砍到肩膀。

聽到大爺大吼一聲,麥苗又是一陣戰慄,從馬車的窗戶裡望去,大爺步伐漸漸亂了,劍招也沒有剛才那樣漂亮,麥苗揪住自己胸口,原來他看到大爺的肩膀正汩汩往外冒著鮮血。

二爺這邊也正苦戰正酣,吃了上次的虧,蒙面人根本不讓他的手有休息的機會,幾把刀同時往往同時落到他身上,讓他招架不及。二爺聽到大爺的吼聲,額頭滲出汗來,一聲斷喝,把兩把刀架住,從戰團中飛出,到大爺身邊相救。

麥苗第一次知道心痛的滋味,大爺傷了,二爺肯定會傷心,二爺傷心,自己也會傷心,他腦子一團亂,再也不敢想下去,念了幾聲阿彌陀佛後,一手握著刀小心翼翼地抓住韁繩,他一刺馬臀,馬筆直朝前方那戰團狂奔而去。

趁著眾人愣神間,二爺一拉大爺,雙雙飛到馬車上,麥苗又朝馬臀刺去,馬沒命地跑起來,二爺飛快地摸出幾把五香松筋粉撒向追兵,眾人慘叫著紛紛跌落,麥苗抓穩韁繩,把馬飛快地趕出野豬林。

路上再沒人敢耽擱,麥苗悶頭趕車,聽二爺在後面笑道:“麥苗,好樣的,你求的是什麼菩薩,這麼管用。”麥苗第一次被人誇獎,臉頓時紅到脖子根,從胸膛生出一股豪邁之氣來。大爺包紮好傷口,捂著鼻子叫道:“馬車裡這是什麼味道,這麼臭!”

二爺也捂住了鼻子,“奇怪,好像是糞便……”

“哎呀!”麥苗從馬車上蹦了下來,“對不起,我剛才嚇得……全弄到褲子上了……”他慌慌張張翻了條褲子躲到旁邊換,回老時滿臉紅得要滴出血來,頭幾乎縮到脖子裡,再也不敢回頭看他們一眼。

大爺和二爺面面相覷,哈哈大笑起來,大爺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二爺連忙為他察看,大爺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不要管,小傷而已,我大概知道埋伏我們的是什麼人了!”

“什麼人?”二爺愣了愣,“你怎麼知道的?”

大爺眯起眼睛,眼中的紅色如魔火,“你等著,到時候自然見分曉!”

二爺身體顫了顫,偎到他懷中,“大哥,你回去能不能給我一道免死金牌?”

“你要那東西做什麼,難道怕我對你動手?”

“你救過我多次,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你什麼時候拿去都行。”二爺頓了頓,在他懷中幾乎撒起嬌來,“你到底給不給?”

“好,我答應你就是,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就是要這大昭的江山我也一定雙手奉上。”

二爺有莫名的感動,在心中長長歎息。

“麥苗,你歇會,讓我來趕吧!”趕了一天一夜的車,麥苗幾乎從車上栽倒。二爺連忙從他手裡搶過韁繩,把已經迷糊的他塞進馬車裡。

大爺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軟化,在身邊挪了個位置,悶聲道:“快睡,睡醒來去趕車!”

麥苗心裡繃著的最後一根弦松了,一頭栽倒,沒數到二就呼呼睡去。

聽到大爺惱恨的聲音,二爺回頭一看,呵呵笑起來,原來麥苗不知不覺抱著大爺的腿,還把臉貼了上去,二爺摸摸他的一頭亂髮,“這小傢伙挺有趣,明明自己嚇得半死還知道趕車來救我們,真有點膽識!”

大爺哼了一聲,“說出去真丟人,咱們竟然被這麼個小狗一樣的傢伙救了,要是他敢居功自傲到處亂說,我可饒不了他!”

“大哥,你錯了,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得我們什麼好處,他說得沒錯,他確實跟小狗一樣,你對他好他就會對你搖尾巴,絕對忠實可信。”

“朝廷裡那幫東西連狗都不如,他們吃的是我的俸祿,拿的是人民的血汗,可每個人都貪欲難填,又都是蛇蠍心腸。我回去後要好好整治他們一番,讓他們知道到底如何做官!”

“你早就該動手了,要不然也不會養虎為患,使二哥的半邊朝廷成了氣候,你的政令難行,這天下百姓就受苦了!”

“我知道,希望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麥苗吧嗒兩下嘴巴,口水把大爺的褲腿都弄濕了,大爺無奈地笑笑,“這個傢伙,真拿他沒辦法!”二爺看著他從未有過的舒緩表情,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酸酸漲漲,他看了睡得不醒人事的麥苗一眼,回頭高高揚起鞭子。

“我怎麼覺得我們不像買了個奴才。”耿之龍把正在夢中滿天找烤鴨的麥苗瞪了又瞪。

可惜某人絲毫沒有知覺,猶自抱著鞭子邊釣魚邊流口水,二爺笑嘻嘻地摸摸他的頭,他的頭髮非常柔軟,真像這個乖得不可思議的孩子,“他還只是個孩子,這幾天沒日沒夜地趕路,實在辛苦他了,等咱們到了京城我得好好讓他休息幾天。”

“你想要他?”耿之龍眼睛瞪得更大了。

“難道你要他?”耿之麟瞥了他一眼,“你把他放到宮裡沒幾天就被人整治壞了,他有沒有命出來還不知道呢!”

耿之龍長歎一聲,“我真的太姑息這些狗東西了,竟然敢在我睡榻前作亂,二哥在宮中的眼線眾多,勢力已經盤根錯節,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把他們連根拔起。”

“算了,只要把宮外的勢力剷除,宮裡自然好對付,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就要到京城了,那邊的人自然沒膽子在天子腳下動手,我看著路上的動靜就成。”

耿之龍突然把他抱在懷中,蹂躪著著他有些乾裂的唇,他的嘴角滲出絲絲鮮血,耿之龍慢慢舔著,聲音突然有著誘惑的嘶啞,“我好想要你……”

耿之麟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升起紅雲,他狠狠回咬了他一口,低聲道:“給我乖乖養傷,等你傷好了隨便你怎麼弄都成!”

“真的,”耿之龍驚喜交加,“你可不准再不理我,這些年我真的很痛苦,你老是對我不理不睬,我還以為你是恨極了我,我知道我母親對你和你母親做了許多錯事,可她現在已經死了,以後由我來補償你,好嗎?”

“不要再說這些,過去的事就算了,我歡喜你,你歡喜我,這樣我就很滿足了。”耿之麟輕輕靠在他胸膛,“哥哥,我很感激你這些年的照顧,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是個死人……”

“不要說這樣的話,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不會再受苦了!”耿之龍堅定地說。

麥苗頭上被狠狠敲了一記,他剛想驚叫,嘴卻被人捂上了,他驚恐地看著面前的男子,耿之龍朝他搖搖頭,指指馬車裡睡得正香的人,麥苗頭一縮,連忙坐正趕車,耿之龍又回到他身邊,看著他美麗得不似真人的睡顏,不覺癡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19:24

5

冷冷的月光透過碧窗,在地上撒下斑駁的影,又模糊了所有東西的輪廓,連二爺的臉都好似有一層光暈,淡淡地,如同夢中那雲中的仙人。

麥苗翻了個身,偷偷瞟了一眼羅帷帳裡那人影,二爺睡得很淺,一有動靜就能驚醒,平時大爺抱著他睡覺,老是動都不敢動,早上起來要他揉半天肩膀,即使如此,大爺每次也一定要摟著他睡才安心。

麥苗歎了口氣,回到京城已經七八天了,大爺還是沒有露面,好像忘記二爺的存在了。二爺吃的本來就少,到現在連他在旁邊插科打諢都吃不下什麼東西,他明顯瘦了下來,眼中更不復原來的神采,麥苗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恨不得在地上滾上兩滾,逗他展顏。

到了二爺府麥苗才知道,自己交了多大的好運,被皇上和安王爺買下來。二爺,也就是安王爺,他的府第在皇宮左邊,據黃總管說是當年皇上寵愛二爺的母親,她不喜歡住在皇宮高牆之內,皇上便在皇宮外建了府第,修了地道,每天從皇宮內走過來陪她,早晨又從這裡回去上朝。

這是王府的秘密,洩露出去要殺頭的。說這話的時候,黃總管的兩撇黃色鬍子一翹一翹,本來的滿臉嚴肅變得十分滑稽。

麥苗真的笑了出來,結果被黃總管打了兩巴掌。黃總管本來是要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知道安王府裡要聽誰的,二爺一見他的臉腫得老高,把黃總管找來,只淡淡笑了聲,“你把臉也弄成這樣,自己動手!”

當黃總管終於成功地把自己的臉變成白麵饅頭,二爺把麥苗拉到身邊,讓他坐到自己腿上,對目瞪口呆的黃總管說:“他是我的人,你們如果要動他先問過我!”

二爺的舉動宣誓了麥苗在王府中的地位,從此所有的人都對他畢恭畢敬,再也沒人敢欺負他。

可是麥苗不快樂,因為二爺不快樂。

麥苗想了又想,不知要如何讓二爺能像以前那樣笑,輾轉間,他聽到床上傳來壓抑的呻吟,他連忙爬起來,撲到床上,正要掀開帳幕,二爺喘息著輕聲道:“不要看,你在外面等著!”

麥苗急了,“二爺,您哪裡不舒服?”他跪到榻上,雙手抓緊了涼涼的帳幕,手心冒出汗來。

二爺的喘息聲粗了些,麥苗實在忍不住了,探頭進去,他胸口有股火苗轟然冒起,只見二爺捉著身下那根紅紅嫩嫩的玉棍正上下套弄,他緊緊閉著眼睛,額頭涔涔冒出汗來。

麥苗捉住他的手,輕聲道:“二爺,我來吧!”二爺愣住了,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直鉤鉤地盯著他。

麥苗被他眼中那氤氳的水汽迷惑了,心頭如有幾頭牛在混戰,亂哄哄一片,還不時被戳得陣陣地疼,他慢慢爬上床,跪到他的兩腿只間,虔誠地把那仍拉著透明的絲的玉棍含進嘴裡,雙手則輕柔地捧住玉棍下的兩個腫起的小包,把所有都珍寶般護衛住,二爺呻吟一聲,把他的頭按住,一點點深入他的口腔。

不知道抽插了多久,二爺一聲悶吼,把乳汁般香甜的東西全部噴湧到他喉嚨,麥苗吞了下去,又細心地舔乾淨那玉棍上的黏液,順便把兩個腫起的小包也清理了一遍,二爺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呻吟,“對,那裡再舔一下,輕輕含住……”

看著二爺的手慢慢摸到胸前,麥苗悄然爬到他身邊,輕柔地去舔那手下那突出的兩點,二爺捉住他的頭,把他的臉捧住,深深吻住那仍帶著他自己味道的唇,麥苗只覺得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探到自己嘴裡,勾著他的舌頭一起活動,他忘記了如何呼吸,口水立刻流了下來,整個人都快暈了。

在他暈倒前的一刻,二爺終於放過他,拍拍他的臉大笑,“你不要把自己憋死了!”

“二爺,您別怪我!”麥苗把頭埋在他的臂彎,臉上好似被開水燙過。

“我怎麼會怪你呢,我高興還來不及,你別睡榻上,以後就跟我睡吧,我身邊有個人睡得比較安心!”

“那大爺怎麼辦?”

“等他來了你再到一邊伺候就是,你是我的人,諒他也不敢說什麼!”二爺的笑容裡有些惆悵,“如果沒有估計錯,他明天也該來了。”

第二天,二爺心情突然好轉,練了劍回來才把麥苗叫醒,叫他陪著自己到京城裡轉轉,麥苗一聽這話高興得差點蹦到屋頂,大叫著,“京城,美麗的京城,有烤鴨的京城,我總算可以瞧瞧你了……”

對他的胡言亂語二爺似乎已經習慣,麥苗手忙腳亂地給他擦了臉,剛想張羅些東西給他吃,二爺摸摸他的頭,笑道:“你難道不想吃京城裡的大肉包嗎?”

“大肉包!”麥苗的眼中開滿了鮮花,“就是裡面夾著肉的饅頭?”

“不錯,比饅頭好吃幾百倍。”二爺把絲絹拿出來給他擦了擦口水,“獎勵你昨天晚上的工作。”

麥苗的臉紅到了脖子根,把絲絹推了推,“二爺,髒……”

二爺的興致又來了,微笑道:“別動,讓我好好吃吃你的嘴。”說著,他把他的臉捉住,一寸寸舔著他的嘴唇,麥苗呆若木雞,這把火燒到腦子快糊了的時候,他的舌頭竟又探了進去,二爺眼看著他身體軟了下來,把他摟到懷裡,吃吃笑道:“跟著我做,呼氣……對,吸氣……對,再來……”

麥苗很快緩了過來,哭著撲進二爺的懷裡,“二爺,我不想死,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喜歡您,不該去吃您那裡,您饒了我吧……”

二爺大笑起來,眼中亮光如燦爛星辰,“傻小子,我也是喜歡你才這樣對你,你別怕,咱們再試一次。”

被二爺那喜歡兩個字熏得暈陶陶的麥苗完全忘了剛才幾乎窒息的那幕,連忙立正站好,把嘴巴張得大大的,等著他繼續來吃,二爺溫柔道:“從現在開始,你什麼都不用想,只記得跟我一起呼吸就好。”

當二爺的舌頭又探到他的嘴裡,麥苗不由自主地學著他糾纏上去,二爺的口水真香,他不住地吮吸著那人間美味,雙手早已摟上他的脖子,二爺氣息漸漸急促,扳著他的下巴把他拉開,臉上紅暈連片,“你小子怎麼這麼饑渴,我舌頭都差點被你吃了!”

見懷中的人沒反應,二爺低頭一看,麥苗眼中氤氳著層層迷煙,墨色隱約中,仿佛有晶亮的寒星兩點,二爺心頭一暖,又送上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輕聲道:“你不想吃大肉包了麼?”麥苗從溫柔鄉里驚起,“想,想吃大肉包!”

二爺戴上一頂遮臉紗帽,眼中笑意盎然,“那還磨蹭什麼!”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19:43

6

今天真的是麥苗出生以來除了吃狗肉那天外最快樂的一天,他吃到了大肉包,吃到了烤鴨,吃到了黃金糕……如果肚子能裝下,他真想把所有看到的新鮮玩意統統裝回來,當他躺在椅子上摸肚子的時候,二爺紗帽下邊的皮膚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眼中的笑意倒是未減。

吃太飽了,走不動了,在京城最大的招香樓裡,麥苗斜掛在椅子上,小狗一般楚楚可憐地看著二爺,二爺的扇子敲到他頭上,“豬!”麥苗縮縮腦袋,不敢吭聲,二爺無可奈何,把他一把抱起,放到用屏風隔成的廂房臥榻上,靠著窗戶欣賞街上風景。

他聽到身後的奇怪聲音,才發現麥苗不知什麼時候已淚水漣漣,美麗的女子這樣可以稱上梨花帶雨,換到麥苗身上全糟蹋了,他臉上一塌糊塗,鼻涕眼淚滿臉都是,二爺又好氣又好笑,見他又要拿袖子去抹,連忙從懷裡掏出塊絲帕塞到他手裡,麥苗哭聲更大了,“二爺,我沒想到我能吃飽飯,還能吃上這麼多好吃的東西,還有新衣服,還有……”

二爺歎了口氣,把他攬進懷中輕聲安慰,小二聽到動靜,急匆匆地跑來,見一個青衣的俊秀小男孩正偎依在一個白衣公子身邊,公子正與他絮絮低語,那公子用紗帽遮了面容,露出的眼睛卻是柔情滿溢,而且美麗惑人,小二吐吐舌頭,連忙退出,暗忖:大昭男風頗盛,看樣子這又一位貴公子和他養的臠童。這些人也真好命,只要把褲子褪了在床上搖兩下就有好吃好喝,哪裡像他這麼起早貪黑還有挨打受罵的勞碌。他摸摸臉,再次憤恨爹娘沒生個好皮囊出來。

兩人在京城最熱鬧的禦街上到處轉了轉,麥苗有了剛才的教訓,再也不敢吃了,乖乖地跟在二爺身後,眼珠子好似看不夠似地,骨碌著四處亂瞅,二爺知他好奇,有心讓他過癮,便緩下腳步,慢慢地朝禦街頭的朝山書房走去。

正看得起勁,一人一騎從禦街那頭狂奔而來,路人驚叫連連,紛紛閃避,有的老人孩子躲避不及,那馬竟也不知人命關天,朝著他們直踏而過,一時間禦街傷者無數,罵聲四起。麥苗正蹲在街邊瞧人家捏泥人,瞧得嘴巴都笑的合不攏,哪裡注意那馬蹄催命般而來。

二爺眼看馬就要踩到麥苗,抄起摺扇便朝那馬扔去,那騎手身形一變,躲過摺扇,一手把它接住,正要責?,見扇子上的方印,立刻色變,翻身下馬,把摺扇雙手捧上送到他面前,“安王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剛才衝撞了您,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小的這一次!”

二爺冷哼一聲,從他手裡接過摺扇,“你是哪個府上的?”

“回安王爺,小的是康王府的帶刀侍衛,今天康王爺令我送急信,我不敢不快馬加鞭。”

“送信?”二爺眉頭一皺,“什麼信?”

“小的實在不敢說!”

“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你把這路上踩傷的人都料理好再去吧,以後如有再犯,我絕不輕饒!”

到了朝山書房,二爺和掌櫃打了個招呼,徑直走到裡面,吩咐麥苗在外間休息,麥苗吃飽喝足,當然又是一頓好睡,而且生平第一次沒夢見饅頭和烤鴨,等他被人揪著耳朵提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麥苗早早在房間佈置好酒菜,還按照二爺的吩咐從黃總管那拿了兩壺大昭最好的酒天上人間來,看著麥苗燦爛的笑臉,連二爺都愣了愣,沒想到這毛小子收拾出來還挺好看,難怪剛才那小二臉上的表情怪怪的,他自嘲地笑笑,自己還是太寂寞了,一點點溫情就抓緊不放,哪裡管那人是何人。

在麥苗的伺候下,他默默地沐浴更衣,嫋嫋的檀木香味把他的思緒引到遙遠的地方,先是母親丟下年僅七歲的他下了黃泉,而後便是皇后和二皇兄的母親德妃一次次的刺殺,試毒的太監宮女死過無數,他母親死後一直病著的父皇終於察覺,可事態已經無可挽回,朝政已經完全把握在那兩個女人和外戚手中,父皇只好擬旨,三皇子永不得入朝。

即使這樣,仍不能熄滅那兩個女人的妒火,皇后和德妃源源不斷地派殺手前來,太子和二皇子耿之祿見難以阻擋母親的復仇之路,只得陪伴在他身邊,一直陪伴了十年。

不論什麼時候,兩人一定要有一人在他身邊,連睡覺都是三人共枕,而他,便成兩人中間那個爭搶的人樣娃娃。

他們用自己稚嫩的肩膀,為他擋去了多少災難。派來的刺客沒辦法通過兩人聯合劃下的保護疆界,皇后和德妃氣得咬牙切齒,也拿自己的親兒子沒辦法。

父皇三年前駕崩,下旨所有妃子連同皇后一起殉葬,當後宮一片鬼哭狼嚎時,安王府才真正從黑壓壓的雲層中透出一小口氣來。

他的小命,在兩個兄長的保護下,才能延續到今天。

可是,父皇久病,德妃和皇后兩邊的外戚干政多年,太子繼位後,對朝廷盤根錯節的勢力無可奈何,德妃的父親聯合一干臣子扶助二皇子,本來和睦的兄弟關係出現了裂痕。

是他,是這個裂痕發展到無以彌補的地步。

那天,當二皇子為他獵來一隻鷹,興沖沖地送到安王府,正好看見他與皇上赤裸裸在糾纏,皇上的整根分身全部沒入他的身體,而他正呻吟著索取更多。

當他的目光與二皇子的對上,他從那裡面發現了濃濃的仇恨,皇上也有些赧然,迅速從他身體裡抽離,二皇子拔劍瘋狂地朝皇上撲去,大吼著,“你說過不碰他的……”

情急之下,他擋在皇上面前,二皇子的劍收勢不及,在他胸口留下一個劃痕,他把劍一扔,嚎啕而去。

從此,他的二哥再沒有出現在他面前,朝廷多了一個喜怒無常的康王爺,與皇上處處針鋒相對,坐擁半邊朝廷。

他慨然長歎,自己終究還是錯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19:58

7

“哥,親我……”

“哥,快啊……”

麥苗在屋簷下釣魚釣到半夜,突然聽到從屋子裡傳來什麼聲音,他戳破了窗戶紙看進去,才發現大爺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正和二爺瘋狂地糾纏。

夜明珠清冷的光芒中,紗帳裡朦朧一片,二爺已經全身赤裸,大爺連衣服都未來得及褪,只趴在他身上拼命衝刺,一會,他把二爺翻身過來,把他的腿架到自己肩膀,一邊和他親吻一邊在他身體裡衝撞。

麥苗這才知道二爺備下酒菜的意思,這才知道為何他早早把自己攆了出來,他心頭酸痛難奈,一抹臉,才發現自己早已滿臉淚水。

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暗罵,“二爺那仙人般的人物,哪裡是你這種狗東西能碰的,他心腸好,給你好吃好住,你竟想那種下流心思,你還是不是人……”他邊罵邊哭,見兩人氣喘吁吁地停下來,連忙跑去端了熱水來,等他們的召喚。

果然,大爺把紗帳一掀,大喝道:“麥苗死哪去了!”他飛快地把水端了進去,見二爺脖子上胸前背上全是鮮紅的印記,緊閉著眼睛,癱軟在大爺的懷抱裡,大爺把他扶起身,讓他仍堅挺的分身露到麥苗面前,冷冷道:“聽說這幾天你伺候得不錯,你弄給我瞧瞧,要是他不滿意我可饒不了你!”

二爺掙扎起來,“哥,你別為難他,他還小,不懂事……”他的嘴被大爺堵個正著,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麥苗見到那粉紅的堅硬的東西,腦子裡轟地一聲,好像全身的血都湧到胸口,他跪到床榻,小心翼翼地捧住它,輕輕放到口中,它的味道真香,除了二爺身上特有的檀香,還有一股芬芳的奶香,他一點點享受著這誘人的味道,從那扯著銀色絲線的鈴口開始,環繞過那凹陷的一條,再一圈圈地吃到有著黑色毛髮的根部,把那兩個圓球細細舔弄後,他循著剛才的路徑而返,又回到分泌更多蜜汁的鈴口,用舌尖鑽進去,想吸取更多。

二爺不由自主呻吟起來,身體在大爺懷中不停扭擺,大爺看得目瞪口呆,發現自己剛軟下的分身又堅硬起來,他把二爺擺正,扶著他的腰,一邊含住他的舌頭,在他的吟哦聲中再次進入他的身體。

二爺受到雙重刺激,嗯了一聲捉住麥苗的頭,麥苗知道他已經到了邊緣,連忙一口吞到根部,讓他把那乳汁射入他的喉嚨,大爺一個衝刺,幾乎把二爺的分身穿破麥苗的喉嚨,他被嗆得連連咳嗽,二爺又被後面的力量刺激得幾乎瘋狂,一口咬住大爺的嘴,大爺一聲悶喝,抓著麥苗的頭髮把他塞進雙腿間,麥苗連忙抱住兩人的腰,讓二爺的分身得到更多關懷。

當大爺緊緊抱住二爺的腰停下,三人都已經汗流浹背,二爺更是渾身發紅,如醉倒一般癱臥在他懷中,大爺憐惜不已,附在他耳邊絮絮說話,麥苗絞了棉帕過來,正要為二爺擦拭,大爺一把接了過來,把他全身細心擦乾,二爺雪白的皮膚下好似藏了一層雲霞,妖豔媚惑,把麥苗看呆了。大爺見他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心頭火起,把棉帕往他臉上一扔,喝道:“過來伺候我!”

麥苗絞好帕子,剛跪到榻上,大爺掐著他下巴,把他的嘴捉到自己分身,麥苗連忙張大嘴,把他的分身含了進去,二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睛,摸著他的頭溫柔道:“好好伺候皇上,他可把你們那裡的賦稅全免了,你的親人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麥苗不敢置信地抬頭望了他一眼,咕噥了一聲“皇上……”大爺敲了敲他的頭,“看什麼看,這裡沒皇上,只有大爺二爺!”他縮了縮頭,連忙捧住他那仍有三分硬的分身,淚水漣漣地吮吸起來。

大爺突然失去興致,把他頭一抓,悶聲道:“算了,我再弄下去明天腳都軟了,你去把酒溫一溫,我要同你二爺喝酒。”

麥苗答應一聲,抹了抹臉,笑嘻嘻地把水端走,回來時見兩人已經穿好衣服坐到八仙桌旁,大爺正拿了一個金色的東西給二爺。

“喏,這是你要的免死金牌,這只能保一個人的命,你可要小心著用。”大爺微笑著攬著二爺,指著麥苗道:“像這些阿貓阿狗就不用浪費在他們身上。”

二爺摩挲著手中的免死兩字,笑道:“我可記得某個人還欠那阿貓阿狗一條命!”

大爺突然有些惱怒,“我當然也記得,你好好栽培他,我以後給他個官做。”

“麥苗,你想做什麼官?”二爺把麥苗扯到懷中,指著大爺笑道:“你救了大爺的命,他以後要賞你一個官做。”

麥苗臉紅成了熟透的番茄,低頭道:“我很沒用,什麼都不會……我不要做官,要一輩子伺候大爺和二爺。”

兩人面面相覷,都笑起來,二爺諄諄誘導,“當了官就天天好吃好喝,還能到處逞威風,你難道不想嗎?”

“不想!”麥苗堅決地說:“只有跟著二爺吃飯才香!”

大爺的臉色煞是好看,紅了又綠,綠了又白,見二爺的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芒,又不忍心呵斥,把酒全數倒在口中,酒壺往麥苗手裡一塞,喝道:“還不快斟酒,狗奴才,給你點顏色就想開染坊,想討打麼!”

二爺吃吃笑起來,把麥苗鬆開,麥苗連忙把酒倒滿,執壺默默站到一旁,大爺含了口酒,把二爺拉到懷中,嘴對著嘴灌了下去,兩人親了好一陣才戀戀不捨分開,大爺得意地瞥了麥苗一眼,見他嘴巴張得大大的,口水從嘴角流成一條銀色的線,頓時心情大好,拍著桌子大笑起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0:20

8

當太陽曬屁股的時候,麥苗被一陣芬芳熏得忘乎所以,從臥榻滾了下來,他慘叫一聲,卻沒有預料中的疼痛,才發現二爺笑吟吟接住他,他一頭縮進他的懷裡,羞得連頭都不敢抬,“二爺,對不起,我又睡懶覺了……”

二爺摸摸他長了許多的頭髮,“別賴了,我渾身酸痛,現在抱不動你了。”麥苗連忙跳了下來,把他拉著坐下,又是捶肩膀又是捶腿,二爺看著他忙前忙後,笑道:“昨天大哥告訴我,他下旨免了三年的賦稅,結果康王爺不答應,大鬧朝堂,說什麼軍隊糧草緊缺,國庫空虛,還要加重賦稅徭役,他的手裡握有重兵,大哥拿他沒辦法,只好把你們那個縣的賦稅先減了下來,罷了府台和縣令,這才把事情平息下來。”他沉吟著,把他稍長的頭髮在手指上纏繞著,“不過只怕康王爺不會善罷甘休,他習慣與大哥作對,大哥每次都讓他幾分,這次大哥十分堅持,只怕他已經躍躍欲試,想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麥苗還是沒弄明白什麼狀況,呆滯半晌,被二爺敲了一下腦門,才傻笑道:“二爺,這是對百姓都好的事情,為什麼康王爺要反對呢,大家都能吃飽飯多好,我們就不用把女娃娃淹死,就不會每天罵皇帝和那些當官的,他們沒人罵,不也會很高興嗎?”

二爺長歎一聲,沒有回答,他思考良久,抬頭看著麥苗晶亮的眼睛,把他摟進懷中,悵然道:“你說得對,我不能再害百姓了。事情因我而起,也應該由我來解決,逃避不是辦法,可是,解決這個事情會有很多麻煩,甚至會有生命危險,你願意跟我去麼?”

麥苗鄭重地點點頭,“二爺,你對我這麼好,我一定會一心一意伺候你,我爹說有恩不報非君子,除非你不要我,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二爺大笑起來,“我怎麼捨得不要你呢,我還從來沒這麼喜歡過一個小傢伙呢,對了,你要不要跟我認些字,以後幫我做事?”

“要!”麥苗拼命點頭,看著他的眼睛,二爺有種錯覺,他看到的仿佛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那裡的天空澄澈如洗,那光芒灼灼逼人,他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疼了一下,好似有溫熱的血湧了出來,溫暖了他全身。

他不由自主地朝那最亮的地方吻了下去,麥苗縮成一團,擋著他的嘴,羞紅了臉,“二爺,我還沒洗臉……”說著,他從他懷裡鑽了出來,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麥苗開始了艱苦卓絕的與筆墨紙硯的鬥爭生涯,毛筆在他手裡永遠沒有在二爺手中那麼聽話,你看,他磨好墨,滿手都成了黑色,鋪好紙,即使再小心,那紙上還是會沾染上點點墨蹟,等他把毛筆抓到手中,他的臉已經成了花貓,等開始寫的時候,毛筆仿佛有了生命,在紙上瘋狂舞蹈。他寫得汗水淋漓,旁邊的二爺笑得東倒西歪,不過,這也是他唯一的安慰,自己吃苦受累不要緊,二爺天天有好心情才最重要。

大家都看著眼裡,自從那個一頭雜毛的清秀小童進了安王府,一直沉默寡言平靜無波的安王爺好像換了個人,每天都是笑容燦爛,對下面的人更加溫和可親,整個王府其樂融融。連開始想給小傢伙下馬威的黃管家也發現,這個小傢伙毫無心機,他的眼睛純淨得好似嬰兒,連他面對時都會覺得自己在照鏡子,隱隱照出自己的不堪,而且他對每個人都是笑嘻嘻的,讓人如沐春風,他暗暗下令,把小傢伙看作第二個主子,一定要細心招撫,不得怠慢。

當麥苗千辛萬苦把《千家詩》《三字經》讀完,總算能在二爺幫助下磕磕巴巴讀簡單的信箋和書籍,二爺又多了一個樂子,把麥苗捉在懷裡為他讀書讀信,他很喜歡撥弄他的頭髮,也許是他經常玩的原因,麥苗的頭髮長得飛快,很快就能學著他的樣子把頭髮束起,用根絲帶綁著,頗有了些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安王府的生活並沒有表面上那樣悠閒,只有麥苗知道,大爺經常會從房間的秘道過來,兩人談話的神情越來越凝重,似乎有烏雲壓在他們頭頂,暴風雨,正從天際滾滾而來。

安王爺也會經常帶麥苗去朝山書房,仍然同第一次那樣,把他扔到外面睡覺,自己進去談事情,他每次一去就是一天,讓麥苗在外面自己找樂子。

當麥苗睡飽了才發現,掌櫃是個冷冰冰的青年男子,極斯文有禮,是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有禮,他的目光更是冷得如冰淩銀針,好似能穿透人的身體。

等得無聊時,麥苗便會找他說話,不過他實在少言,用麥苗的話說就是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要逗他說話真的比讓啞巴開口還難,麥苗是個愈挫愈勇的性子,乾脆纏上了掌櫃,小身板在高大威猛的他身後閃來閃去,把他氣得直磨牙,可伸手不打笑臉人,要對滿臉可愛笑容的麥苗生氣還真是會招天譴,當麥苗第一百次問他的名字時,他才悶悶回答:“千峰!”

有一便有二,麥苗本著閑著也是閑著的心態,終於打聽出重要情報,掌櫃叫千峰,現年二十三歲,尚未娶妻。

而且,千峰是武林高手呢!

這個消息是二爺告訴他的,某天二爺要離開,見麥苗在千峰身邊蹭,千峰一臉隱忍的樣子,連忙把麥苗拉開,回家後肅然道:“以後不要去惹掌櫃,他武功極高,連我都懼他三分,我怕他不小心出手傷到你。”

二爺不說還好,這下把麥苗心裡那好奇的火堆撥得更旺了,武林高手,武功高強,多麼神奇的事情啊,麥苗下定決心,一定要跟著千峰,讓他收自己為徒——以後保護二爺!

麥苗的拜師計畫正式開始!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0:38

9

“千峰,千峰大哥,千峰大俠……”千峰脆弱的神經折磨得快崩潰了,自從那次安王爺帶他回去後,這個小矮子就老是跟前跟後,只要答他一句,他那煩死人的笑臉就湊上來,纏著他要學武功。

於是,當那小牛皮糖荼毒了他的耳朵一千遍後,他終於忍不住了,橫抓著他那瘦小的身子,大吼一聲,把他扔了出去。

沒有到安王手下做事前,千峰在江湖上人稱“魔刀”,因為他脾氣暴躁,動輒就要跟人決鬥,見過他出刀的人非死即傷,後來他被人下毒被擒,虧得安王爺搭救,才保得性命,為了報恩,他藏身這安王爺的朝山書房,協同其他幾人訓練和管理安王爺手下的一批死士。

可憐的麥苗哪裡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麼人,還眼巴巴地盼望他能教自己兩招,二爺一進去就是一天,他閑著也是閑著,乾脆纏住千峰,希望能把他逗笑了,在他的心目裡,所有的人都是一樣,只要對他一直笑就能被打動,回應他一個笑容。就連凶巴巴的大爺也漸漸對他好了,除了愛敲他的頭,平時都不會下重手打他。

等麥苗輕飄飄地飛出去,千峰被怒火沖昏的頭才反應過來,見他如斷線的風箏般落到地上,又急又悔,一個閃身就竄了出去,麥苗吐了口鮮血,仍然朝他露出個笑臉,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看著他那燦爛的笑容,千峰眼睛一紅,差點一掌拍到自己天靈蓋,他連忙運功護住他的心脈,手一觸到那胸前,又是嚇得不輕,他定了定神,把他抱起來,二爺聽到外面的動靜,飛快地趕了出來,見麥苗臉色慘白,嘴角鮮血不停湧出,又驚又怒,抄起摺扇就朝千峰打去,“你對他做了什麼,他還只是個孩子,你怎麼忍心下這麼重的手!”

千峰沒有躲避,生生受了他一下,他的真氣灌到麥苗心脈,他只覺得渾身暖暖的,漸漸蘇醒過來,見二爺又要打,連忙護在千峰胸前,斷斷續續道:“二爺……千峰是跟我鬧著玩的……”

千峰把他抱得更緊了,二爺伸手過去,喝道:“給我,我帶他去治傷!”

“我自己會治!”千峰冷冷說道,竟繞過他朝書房內走去。

二爺氣得七竅生煙,又拿這個強人沒辦法,正想撥開人群跟在他後面回去,突然感覺後面兩道目光如芒刺在背,他猛地轉身,不遠處,一匹汗血寶馬上的一個紫袍男子正注視著他,當兩人目光交匯,二爺慌了心神,下意識地往他走去,誰知那男子冷冷瞥了他一眼,一夾馬腹,馬嘶鳴一聲,箭一般朝前沖去。

“二哥……”二爺把沒來得及喊出的聲音咽進了喉嚨。

失魂落魄地回到朝山書房,千峰竟然把門給關嚴了,說正在為她療傷,任何人不得入內,二爺這口氣差點嗆暈過去,只好坐到房間外面等著,朝山書房的于夫子連忙泡了壺龍井來,邊和二爺扯些野史故事,二爺聽得三心二意,他講得也滿頭惱火,恨不得把那火龍千峰抓來割上兩刀,你動誰不好,偏偏要去跟那屁大的孩子過不去,這孩子還是二爺的開心果,被他惦記在心尖的人物,打狗還有看主人,要是別人哪裡還有命。

兩人絮絮說著話,不時看著那房門,頭上都冒出熱氣來,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千峰冷著臉出來,跪倒在二爺面前,悶聲道:“千峰甘願領罪!”

二爺驚得魂飛魄散,顫聲道:“你的意思……麥苗沒救了?”

千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是!”

二爺長長舒了口氣,“算了,人救活了就算你功過相抵,你下次出手別這麼衝動,麥苗那幾兩骨頭經不住你這樣摔!”

“王爺……”千峰欲言又止,麥苗扶著房門,軟軟地叫了聲,“千峰大哥……”他一回頭,看著那清亮的眼睛,讀出那眼中卑微的乞求,他眼中一黯,見二爺奔過去把他抱在懷中,輕言細語道:“你在王府好好休養,等傷好我帶你到皇宮看牡丹去。”

麥苗蒼白的臉上透出些淺淺的粉,抓著二爺的衣袖,激動萬分。千峰走到他身邊,把他散了的束髮絲帶正了正,“你的傷還沒全好,不要亂跑亂跳,這三天每天我都會幫你療傷,等你傷好了我再教你些基本的武功,看你一捏就要碎的樣子,我可賠不起!”

此話一出,二爺和于夫子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二爺很快笑出聲來,把懷裡麥苗的頭髮揉了又揉,“快去拜師!”

麥苗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撲通跪到他面前,千峰把他提了起來,附在他耳邊道:“跟著我的時候嘴巴閉緊點!”

“是,師父!”麥苗眉頭一皺,捂著胸口彎下腰去。千峰把他撈進懷裡,把房門一關,焦急道:“我再看看,你們等等!”

門外,二爺和于夫子面面相覷,于夫子見二爺臉上陰晴不定,連忙把茶奉到他面前,賠笑道:“王爺請用茶!”

二爺冷冷瞥了他一眼,還是接著茶坐了回去,于夫子也沒了心情,默默坐到旁邊等候。

屋子裡,千峰把麥苗的衣服拉開,臉頓時紅得好似喝了兩斤天上人間,麥苗怯生生看著他,他不敢看那乾淨得如孩童般的眼睛,伸手把他的臉捂住,他沒有躲閃,溫熱的呼吸噴在他手心裡,從那裡一直癢到心中,他摒卻雜念,用另外一隻手覆到他胸前,源源不斷地把自己的真氣灌到他身體,麥苗的身體越來越熱,額頭開始涔涔冒汗,他連忙把他圈到臂彎,輕聲道:“如果以後沒人要你,我會負責!”

麥苗從混沌中睜開眼睛,甜甜地笑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0:54

10

“師父,我好累……”一個軟軟的聲音在朝山書房的小院裡響起,麥苗蹲成個奇怪的姿勢,用一隻腳撐著全身重量,斜著腦袋看著坐在亭中翹著二郎腿喝茶的青衣男子。

“這是基本功,你連馬步都紮不穩,我以後怎麼教你武功!”千峰瞥了他一眼,把茶杯裡的茶葉撥了撥,一口灌了下去,暗忖,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這麼喜歡喝茶,每次都要慢慢泡,一點都沒有白開水解渴。

見千峰沒有鬆口的意思,麥苗換了只腳來撐身體,仍舊歪著腦袋道:“千峰大哥,那我可以喝點水嗎,我渴得厲害。”

千峰見他滿頭大汗,沒奈何地笑笑,這個小傢伙果然撐不住,他拿著杯悠閒地踱到他面前,拿著杯在他眼前晃了晃,二爺和于夫子正好走出來,于夫子驚恐地瞟了一眼身邊的二爺,見他也是一臉微笑,這才放下心來,暗暗又為千峰捏了把汗,“你怎麼現在這麼喜歡逗弄麥苗呢,難道不知道他是二爺的人嗎!”

麥苗的身體跟著杯子搖晃著,早就頭昏眼花的人哪裡站得住腳,一頭朝前栽去,二爺驚呼一聲,千峰已經把他接到懷中,笑眯眯地把水灌到他口中,陽光有些刺眼,麥苗眯著眼睛笑笑,“謝謝師父!”

千峰有些呆滯,是不是今天太熱的原因,怎麼會覺得全身的血都沸騰起來。

“你還是不要練了吧,反正我也沒指望你能做什麼。”二爺心疼地給他擦擦汗,“你每天想法子讓我高興就成。”

“那還不容易,”麥苗從千峰懷裡蹦出來,他雙臂一空,連帶著心裡都空了下來,只見麥苗攀住二爺的手甩著,“我每天都學小狗叫,學烏龜爬,學小兔子蹦蹦……”

看他說得興高采烈,二爺忍不住去摸摸他的頭,“你呀,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吃這麼多東西都沒見你胖過,早知道我還不如拿去喂狗!”

“不要,還是喂我吧,反正我就是小狗呀!”麥苗把頭往二爺懷裡直蹭,邊汪汪叫了兩聲,把大家逗得笑成一團。

千峰沒有笑,冷著一張臉,拂袖而去。

從朝山書房出來到安王府這一路是麥苗最歡喜的時刻,他東張西望,每天都看不夠似的,路邊的生意人他都熟了,邊走邊響亮地和他們打招呼。走到禦街牌坊,一頂八抬大轎停在二爺面前,一個身邊一柄青龍刀鞘的男子遠遠迎上來,朝二爺深深拜了下去,“安王爺,我們王爺請你入轎一敘!”

二爺看著臉色驟變的麥苗,叮囑道:“你在這裡等我,哪裡都不准去,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叫我,懂嗎!”

麥苗被他凝重的臉色嚇得幾乎哭出來,拉著他的衣袖不肯放,二爺摸摸他的頭,轉頭問道:“我的小朋友不肯放手,請你去問你們王爺一聲,能不能帶他進去。”

那侍衛冷冷看了眼麥苗,到轎邊低低問了一聲,回頭道:“王爺請兩位一起進去。”

“別來無恙,三弟。”康王爺耿之祿與大爺有著極為相似的輪廓,只是目光中多了幾分陰鷙,臉色比大爺也要差許多,眼下是一片青色的浮腫。他冷笑著,“你的眼光越來越差了,連這種貨色都能上你的床,看來你還真是饑不擇食啊!”

“二哥,你要罵就痛快地罵我一次,不要老躲著我好嗎,我真的不想我們的關係變成這樣。”二爺和他面對面坐著,無奈地歎道。

康王爺把麥苗一把拉到身上坐著,掐住他的下巴,“你是靠什麼迷惑我那仙人一般的三弟,是因為你在床上很浪嗎?”

麥苗瞪大了眼睛,康王爺眼中一片通紅,如噬血的鬼魅,他連連搖頭,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二爺輕歎道:“二哥,我不是仙人,我是你的弟弟,你保護了十年的弟弟,你不要為難他,他只是個孩子,喜歡變著法子都我開心。”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哥,我還以為你眼裡只有那個混蛋大哥呢!”康王爺手一松,麥苗掉到地上,他連忙爬到二爺腳邊,瑟縮著看著兩人。

“二哥,你別這麼說,這幾年你一直不肯見我,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可你再不認我,我還是要叫你一聲二哥的。”二爺有些悵然,“二哥,我們三兄弟如果能像以前那樣多好。”

康王爺怒吼道:“當年是你們背叛我的,難道隨便說聲對不起就行了麼,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二爺眼神複雜地看著康王爺,“二哥,即使你不願聽,我還是要說一句對不起,我知道……你一直忍耐著不碰我,大哥也是,可那天大哥在宮裡被人下了春藥,所以我們才會那樣做,你要怪就怪我,我是個應該遭天譴的人,竟然被兩個哥哥喜歡,要不這樣,我的命本來就是你們的,你如果想要就拿去吧!”他從靴中拔出柄短劍塞到康王爺手裡,拉開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

“二爺!”麥苗擋在他面前,怒視著康王爺,“不准你殺二爺!”

康王爺一掌把他劈暈,拿著短劍站了起來,二爺閉上眼睛,康王爺顫抖著摸了摸那如緞的肌膚,把劍一扔,吼道:“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騙到我,我一定要把那個混蛋趕下皇位,你等著,我要靠我的本事把你奪過來!”

“二哥,你不要這樣,你原諒大哥吧!”二爺苦苦哀求,康王爺低頭狠狠親在他唇上,二爺不敢動彈,感覺整個口腔都充滿了血腥的味道,康王爺猛地抬起頭來,長長地吸了口氣,掐著他的脖子道:“我就是要讓那混蛋瞧瞧,我雖然動手比他晚,可我決定不會輸給他!”

“二哥……”二爺一開口,嘴唇又被溫潤的異物長驅直入,他幾乎無法呼吸,任由他採擷口中的血腥和甜蜜,康王爺終於滿足,慢慢走出轎外,大聲道:“你們先送安王爺回府!”

二爺擦了擦嘴,只覺得太陽穴那裡鼓漲不已。他把麥苗拉了起來,麥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撲到他懷中嗚嗚哭起來,“二爺,你還沒死,太好了……”

“傻瓜,二哥怎麼會捨得殺我呢,我只是使個苦肉計,讓他原諒我們,結果沒想到弄巧成拙,這下我到大哥那邊真沒法解釋了。”二爺擦擦他的臉,愁眉深鎖。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1:12

11

“麥苗,你今天睡你自己的房間去,這邊不用你伺候,還有,這裡有任何動靜都不要過來!”

麥苗坐在二爺身上,左看看他的臉,很嚴肅,右看看他的臉,一本正經,二爺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微微一笑,把長袍一掀,把酒壺塞進他手裡,戲謔道:“好好侍弄我的東西,用酒!”

麥苗拿著酒壺不知如何是好,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他,二爺歎了聲,“真笨,這都要我教!”把他的下巴一捏,麥苗的嘴打開了,二爺喝了一小口,全部灌到他口中,麥苗正要吞下,二爺笑道:“不准吞下去!”說著,把他按到自己胯間,示意他把那軟軟的一團一起含住。

麥苗總算明白過來,跪到地上,一口含住那分身,分身一被刺激,立刻漲大,一會就充斥了他整個口腔,麥苗一見那粉紅的顏色,心裡煞是歡喜,酒沿著他的嘴角慢慢流下,因加入了他的唾液而變得粘稠,成了一條細長的銀色絲線,二爺一手抓住酒壺,一手抓著麥苗的肩膀,眯縫著眼睛,喉嚨裡發出動人的聲音,麥苗聽來仿似天籟,又加快了速度,二爺把他捉了起來,又灌了一口酒,把他按了下去,邊用絲帕為他擦擦嘴角,麥苗雙手捧住他分身下面兩個鼓鼓囊囊的袋,深吸了一口氣,把他分身一點點沒入喉嚨,又一點點退回到前面那流著透明液體的鈴口,二爺微笑著撫摸著他的臉,聲音有些嘶啞,“對,就這樣,再快一點!”

麥苗加快了速度,二爺輕輕呻吟著,朝口中又倒了一口酒,送到麥苗口中,即使沒有讓他喝酒,麥苗仍是咽了幾口,他本就不勝酒力,幾次後,小臉變得通紅,二爺突然閉上眼睛,抓住他的肩膀,麥苗知道他已經快要射出,連忙加快了速度,當二爺那熾熱的乳汁射入他的喉嚨,他用力吮吸起來,二爺嘿嘿直笑,“你想榨幹我麼!”邊把他拉起來,又含了一口酒,灌到他嘴裡。

麥苗眼前的二爺漸漸模糊,二爺看著他迷離的眼神,仍不肯放過他,把他橫放在自己膝上,又去灌他酒,麥苗突然抱住他的脖子,舌頭探進他口中,瘋狂地與他糾纏,想從那裡吸取更多,二爺被他吻得喘息不止,抱著他走到隔壁的房間,生生把他拽了下來,他如八爪章魚般纏繞上來,二爺苦笑連連,“真是個熱情的小東西!”

麥苗很快進入夢鄉,二爺拿了床緞面薄被為他蓋上,輕輕掩了門出來,又回到房間喝酒,圓圓的月亮從烏雲中探出頭來,把世間萬物籠罩在一片清冷中,二爺背著手站到屋簷下,安王府是一個幾重的回字,最裡面就是他所在的主院,這裡機關重重,連滿院桃花都是當年父皇找人設的陣法,為的是保護他們母子。可惜即便如此,該來的總會找到這裡,如果不是兩個哥哥護衛,他早就在數次刺殺中命喪九泉。

等兩個要他命的人被父皇帶走,他乾脆深藏於此,許久都懶得踏出一步,他無疑是幸福的,兩個哥哥輪番哄他開心,直到……那一次。

他得到了皇上的眷顧,失去了兩個疼他的哥哥。

他甚至有些憎惡自己,如果不是他的一著錯棋,事情就不會演變成今天這個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兩個哥哥都喜歡,也知道兩人都愛著自己,可三個人是沒可能走到頭的,他勢必要有所選擇。

於是,他選了皇上,肩膀最硬的這個,因為,他害怕再過那樣提心吊膽的日子,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都會恐懼萬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卻仍是錯了。

院子裡空空蕩蕩,無果的桃樹葉子倒是長得挺好,每一棵都密密叢叢,連月光都透不過來,徒勞地把片片綠色上塗抹上自己的印記,桃樹下的陰影如猙獰的獸,傲然向天長嘯。他喜靜,加上皇上時常會來,為掩人耳目,把所有護院都留在外面,連管家沒有通報都不能入院一步,他很放心,朝廷的兩大勢力都不會害自己,就這樣冷清而平安地過了三年。

真的希望能永遠冷清下去。

“你在想什麼呢?”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二爺渾身一顫,心中長歎,“該來的還是會來。”

“大哥,我在等你喝酒。”他換上慵懶的笑容,靠上他的胸膛,耿之龍哼了一聲,“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大哥,你別生氣,我今天見到二哥了……”他的話音未落,就被他捉住手腕,“說,你見他做什麼,是不是早就想跟他!”

“怎麼會,大哥,你難道還不相信我麼?”二爺摟住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他胸膛,耿之龍猛地捉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齒道:“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你的嘴是怎麼回事?”

“這……是今天麥苗喝醉酒咬的……”二爺送上自己的唇,耿之龍揪住他的衣襟,“你還要騙我,麥苗一個小毛孩能做這種事!”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今天老二已經派人告訴我了,說你們在轎中相會,濃情不減……”他哈哈大笑起來,“竟然連你都想背叛我!”

二爺心中慌亂不已,正色道:“大哥,你別相信他,我們是在轎中相會,可我們什麼都沒做……”

耿之龍一巴掌打到他臉上,二爺怔怔看著他,月光下他的臉扭曲地?

月光下他的臉扭曲地有些猙獰,他猛地抓住他的頭髮,倒拖著回到房間,把他往床上一扔,立刻撲了上去,二爺連忙放鬆自己身體,但沒有經過任何潤滑的進入還是讓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他悶哼一聲,頭上冷汗直冒,死死抓住冰冷的被面,耿之龍瘋狂地抽插著,見他雙手如鉤扣在床上,撈起他的腰帶就把他縛住,把他身體一提,倒吊在床頂上,他一邊奮力抽動,一邊不停怒吼,淚水滴到他赤裸的背上,二爺輕輕閉上眼睛,那背上冰涼的液體加劇了他的痛,一直延伸到心裡。

隨著腰帶的擺動,耿之龍的動作更激烈,他突然停了動作,從床下摸了一陣,二爺愣住了,驚叫道:“大哥……”只見他從床下摸出一個匣子,打開匣子,拿出一個紅色小瓶,二爺驚恐萬分,聲音有些顫抖,“大哥,你知道……”

耿之龍冷笑著,“我有什麼不知道的,你這個還是我派人採買的,你以為你那點小心計能騙倒我,你不就是想要我嗎,我正好成全你,所以將計就計,每天吃你一點媚藥,反正有你這個漂亮的身子為我解,我也不虧!”

二爺心中一片冰涼,慢慢垂下頭,耿之龍三兩下就爆發出來,射在他體內,他猛地抽出自己的分身,倒出一些紅色粉末,塞進他的後庭,接著,用一把帶鞘的短刀塞住洞口。

耿之龍拍了拍手,慢慢穿好衣服站到床邊,二爺眼中漸漸狂亂,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滴下,他身體扭動著,哀求地看向身邊的人,耿之龍把他拉到床邊,這個動作讓他的汗滴得更快,他全身的皮膚由粉變得通紅,斷斷續續呻吟著,“大哥,不要,求求你……”

耿之龍近乎噬咬般吻住他的唇,他立刻貼了上來,用舌與他瘋狂糾纏,耿之龍退了一步,端著他的臉細細品嘗,可這樣哪裡能解決他的需要,他口中無意識地嗚咽著,不停湊到他面前,想要索取更多,連那腰帶被他扯得深深勒進肉裡都沒有察覺,耿之龍坐到八仙桌旁,拿起酒壺往口裡倒去,邊冷笑著看著他。

“大哥,給我……”二爺急得滿臉淚水,身體裡好似有股熱量東奔西突,找不到釋放的出口,他不停扭動著,乞求對面的人能到自己身體裡來。

耿之龍把酒壺一扔,慢慢走到床邊,把他的身體撈進懷裡,拿著那柄短刀抽插起來,邊冷笑道:“賤貨,你叫大聲點,讓我的刀好好疼愛你!”

二爺淚水又湧了出來,隨著那撕裂般的痛楚,體內的熱量倒真是緩慢地釋放出來,同時釋放的,還有硬物帶出的淋漓鮮血。

看著短刀上那顆寶石上的紅色液體,耿之龍心裡一陣抽疼,突然停止了動作,二爺扭動著身軀,把臉湊到他面前,迷糊著說:“大哥,快……不要停……”

耿之龍把刀一扔,飛快地把他解了下來,二爺在他懷裡已快暈厥,喃喃地說:“大哥,不要停……大哥,對不起,我不想提心吊膽過日子……”

“我知道,別說了,”耿之龍低嚎起來,迅速把自己剝光,把又堅挺的分身插入那血淋淋的洞口,瘋狂地抽動起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1:32

12

“麥苗,你可知道欺君是要殺頭的!”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大爺手上一把明晃晃的劍,耀得人睜不開眼睛。“麥苗,我沒想到,連你也要騙我!”二爺痛心疾首地指著他,轉頭拂袖而去。

“不,我不是有意要騙您的……”麥苗從床上蹦了起來,已是初冬天氣,他竟連內衣都汗濕了,他摸摸身上,長長舒了口氣,清晨的陽光仍有幾分清冷,他飛快地把被子疊好,躲到屏風後換了衣服,又就著紫檀木盆架上的冷水漱口洗臉,他用力哈了口氣,發現自己呼吸裡仍有濃濃的酒味,發了會愣,到房間拿了幾片幹薄荷葉子嚼了嚼,這才滿意出來。

二爺的房門還沒開,他偷瞄了一眼,發現床上的紗帳還沒拉起,他頓時有些成就感,難得有天起得比二爺還要早,等下可以好好邀功,他打來熱水,輕手輕腳把門開了,坐到床榻上看床上那仙人般的男子。

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二爺的被褥上怎麼到處血跡斑斑,他的心怦怦直跳,輕輕把帳幕掀開,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幾乎驚呼出聲,二爺嘴邊全是紅色印跡,手腕淤痕道道,有的甚至仍滲著絲絲鮮血,他猛地把被子掀開,二爺赤裸的身體瑟縮了一下,仍沉睡不醒。

看到二爺臀上腿間的烏色血跡,麥苗淚水湧了出來,他狠狠打了自己兩巴掌,“你這只豬,還說要保護二爺,自己睡得像個死人,二爺被人弄成這樣都不醒!”他絞了帕子,輕輕為他擦拭,二爺微微睜開眼睛,迷糊說了聲,“麥苗,別管我……”又昏睡過去。

不知換了多少盆水,二爺的身上才擦乾淨,麥苗找了去淤生肌的傷藥來,把能看到的青紫都塗了一遍,等塗完外面,他才想起二爺的後庭,把他翻了個身,挖了一坨抹上,二爺不由得呻吟起來,雙手把他牢牢抱住,在他身上扭動,他力氣哪及得上他,竟被他壓到身下,二爺的吻近乎瘋狂,麥苗的口裡全是被他蹂躪出的血腥,暈暈乎乎間,他只覺得身下一涼,二爺竟把他的褲子扒了下來。

“二爺,你醒醒,你怎麼啦……”麥苗哭叫起來,拼命去把褲子拉住,二爺眼中漸漸有了些清明,他怔怔看著身下的淚臉,突然放開了他,翻身過去,甕聲甕氣道:“你快要人送桶冷水來!”

麥苗連忙把褲子拉好,飛一般跑出去要黃管家送了冷水來,黃管家見他嘴角仍流血,臉上淚痕斑斑,只道他被二爺吃了,歎著氣要他以後好好伺候,二爺一進浴桶,麥苗立刻把床單被褥換了,這些一送到外院,黃管家直心疼,命人馬上弄些補身體的湯藥送來給他喝。

二爺洗完冷水,臉色更顯蒼白,麥苗扶著他躺回去,伺候他勉強喝了點東西,他從床邊的抽屜拿出一個白玉觀音,塞到麥苗手中道:“你拿著這個去朝山書房,要千峰晚上來見我!”說完又昏昏沉沉睡去,麥苗一摸他的頭,才發現他額頭燙得嚇人,他急得團團轉,連忙找到黃管家,張羅了碗發汗藥給他喝下,這才揣好玉觀音,向朝山書房飛奔而去。

“麥苗,你這是怎麼啦?”千峰把跑得氣喘吁吁的麥苗撈進懷裡,眉頭深鎖,“你的嘴是怎麼回事?”

麥苗回想起早晨那幕,鼻子一酸,把臉埋進他胸膛,嗚嗚哭了起來,千峰已然明白,心頭酸楚難奈,聲音溫柔下來,“別哭,你本來就是二爺的人,他要你是遲早的事,他沒有怪你就算你命大了,以後小心伺候,他的心腸是我見過最好的,一定也會對你好的。”

麥苗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覺得心裡憋著一股悶氣無從發洩,他狠狠捶了他兩拳,千峰把他雙手握住,看著他淚光閃閃的眼睛,整顆心就此沉淪,萬劫不復。

氣氛突然變得尷尬,麥苗這才想起二爺的交代,把白玉觀音拿給他看,輕聲道:“二爺要你晚上去見他!”

看著這個印信,千峰心頭一沉,暗忖:“安王爺猶豫這麼久,難道真的要動手了嗎,這下朝廷又要掀起血雨腥風,不知道對百姓來說是福是禍,他宅心仁厚,只怕這一次也是被逼無奈。”

麥苗見他沉吟不語,有些急了,“你聽沒聽到啊?”

千峰第一次見他皺眉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有心捉弄,“你陪我喝酒就去。”

麥苗只怕自己的話沒帶到,連忙點頭,“好,我一定陪你喝!”

千峰哈哈大笑,把白玉觀音塞進她懷裡,碰觸到那溫熱的皮膚,他心頭又酸漲起來,麥苗有些失神,喃喃道:“師父,你笑起來真好看!”

千峰的臉唰地全紅了。

“天上人間就是香!”麥苗使勁聞了聞,看看二爺正迷迷糊糊歪在臥榻,偷偷往嘴裡倒了一點,二爺窺到,嘴角悄然彎起。

已經深夜了,風聲漸漸淒厲,天空掛滿了星星,好似也有些畏寒,不停搖晃著身體。麥苗坐在門檻,等得差點睡著了,一回頭,見二爺凝視著天空,看得幾乎癡了,他小心翼翼縮到二爺身邊,二爺把箍到懷裡,在他口中搜索一陣,吃吃笑起來,“你嘴裡的味道好香!”

麥苗赧然地把頭縮進他臂彎裡,見他沒有責問,這才露出臉,認真道:“二爺,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不讓別人欺負你!”

二爺把他抱得更緊了,雙手幾乎勒進他小小的身體。

兩人相擁一陣,二爺突然輕笑道:“快去熱些酒菜,千峰要來了!”麥苗連忙起身準備,他剛把酒菜布好,千峰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口,見二爺斜斜躺在臥榻,稀微的星光下,他的臉透明如玉,嘴角有淡淡笑意,眼中卻是濃濃傷悲,他在心中長歎一聲,拜道:“王爺,您儘管吩咐,我就是把命送了也要完成任務!”

麥苗斟酒的手一抖,撒了滿桌,他慌手慌腳拿抹布擦乾,聽二爺沉聲道:“千峰,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知道我培養他們的目的,我把計畫告訴你,你全權調派人手去做,我不要過程,只要結果,明白嗎?”

千峰低頭道:“王爺,我明白!”

二爺松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一顆淚珠悄然滾落,“我今天身體不大好,我要麥苗陪你吃點東西吧,這小傢伙知道你今天要來,晚上也沒吃什麼,你負責把他喂飽,”他輕笑道:“最好把他灌醉,不要老是老煩我!”

“二爺,我哪有煩你!”麥苗嘟起嘴巴。

“沒有嗎,那剛才是誰塞到我身邊來的。”二爺戲謔道。

千峰笑眯眯地看著兩人鬥嘴,把麥苗拉到身邊坐下,悄聲道:“你今天答應了我什麼。”

麥苗朝他聳聳鼻子,把酒杯送到他面前,千峰瞥了眼正閉目養神的二爺,張大了嘴,麥苗把杯子連酒塞了下去,吃吃笑起來,千峰若無其事地把杯子拿出,斟滿了酒遞給他,麥苗就著他的手一口幹掉,吧嗒吧嗒嘴巴道:“真香……”

“小酒鬼!”千峰見他的眼神很快迷離,趴在桌上搖搖晃晃,連忙護住他,麥苗攀住他的手臂吃吃直笑。二爺悄然睜開眼睛,微笑道:“千峰,我看你很喜歡他,他也挺喜歡你,乾脆你今天就要了他吧,我還沒動過他,你別傷了他就是。”

千峰猶豫著把他抱在懷裡,聲音有些顫抖,“王爺,他不是你喜歡的人麼?”

“就是喜歡才給你,你馬上就要為我做事,能不能回來都不知道,我也不想你留什麼遺憾。”二爺淡然道,“我只想讓你清楚,他對我也很重要,你對他溫柔些。”他慢慢閉上眼睛,想極力壓抑心頭那痛楚。

“他的房間在隔壁,你快帶他去吧!”二爺用最後的力氣說出這句。

千峰看了看懷中昏昏欲睡的人兒,飛快地起身,道了聲“謝謝王爺!”便帶著她閃身出去。

他的身後,二爺雙手成拳,握得骨節都已發白。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1:50

13

星光清冷,寒風凜冽,這小小的房間卻熱浪滾滾,麥苗束髮的絲帶不知什麼時候掉了,齊肩的長髮散落下來,絲絲縷縷沾在凝脂般的肌膚上,微微的熱汽從她額上冒出,她不安地扭動身體,想從千峰滾燙的懷中逃開。

“師父,好熱……”她推了推那緊貼的胸膛,翻過身去。

千峰支起身子,慢慢撥弄著她的長髮,剛才那一幕一直在心中翻騰,他抱著麥苗離開的那刻,他分明看到王爺那握得骨節突起的拳頭。

他深深歎了口氣,他這是奪人所愛啊。那人,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他要如何抗拒這張甜美的笑臉,和這散發著芬芳的身體,他內心天人交戰,想到自己即將做的事情,狠下了心,把她的身體扳了過來。

麥苗嘴角的傷口剛結了痂,是暗紅的一小塊,他托住她的頭,一點點舔濕那有些乾燥的唇,她似乎很渴的樣子,也不嫌熱了,口唇馬上糾纏上來,想從他口中得到更多滋潤。

一股熱流從腹中一直湧到他胸口,他猛地把她衣服扒開,雙手顫抖著,摸向她胸前那白色布條,她身上的熱氣散了些,舒服地咕噥一聲,雙手打開讓他繼續。

當長長的布條落到床下,他屏住呼吸,生怕驚破這美麗的一幕,冷冷的星輝中,她的身上好似籠著淡淡的煙霧,因為這些天吃得很好,她的胸前已隆起如小小山丘,那兩點紅暈如招魂的旗,讓他忘乎所以。沿著玲瓏的曲線而下,便是她的秘密花園,稀疏的卷毛被她不老實的雪白大腿遮了一半,他剛伸手過去,她一個翻身,把他的手夾在中間。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捂在她那溫暖的花園,一手兜住她的脖子,把她帶到懷裡,他有種想把她揉進胸膛的衝動,近乎瘋狂地吻住她。她嚶嚀一聲,輕輕環抱著他,他把腰帶一解,脫下長褲,把久待著衝鋒陷陣的分身暴露出來,他托起她的腰身,慢慢在她洞口摩擦,用鈴口的液體先讓她完全濕潤,減少她的痛苦。

“二爺……”當他的吻結束,她閉著眼睛輕輕叫了聲,把他抱得更緊了,他好似被人兜頭澆了一瓢冷水,一直涼到心裡,他已是箭在弦上,一咬牙,挺身便要進入她,這時,他突然捕捉到窗外一聲聲悠長的歎息,他飛快地撲到窗邊,看到王爺孤獨地立在中庭,仰望著北方那最亮的星,他僅穿著一件長袍,背影在凜冽風中蕭索而悽愴。

他的分身軟了下來,他沉默著回到床上,為麥苗穿好衣服,緊緊抱住她,聽著那均勻的呼吸,直到……東方微明。

那悠長的歎息,陪伴了他整夜。

麥苗突然有個認知,經過那天之後,日子過得越來越漫長,二爺從此不再出門,總是愁眉深鎖,千峰再也沒出現,好似從這個世上憑空消失。大爺許久才來一次,來的時候二爺也不再讓她伺候,總早早把她灌倒,她總是要等到第二天從二爺身上的吻痕得知。

梅花落了,杏紅殘了,桃花謝了,這樣的日子,竟過了半年,當安王府墨池裡的荷花綻開嬌羞的笑臉,府裡的下人開始傳遞一個消息,康王爺氣數已盡,眼看就要被皇上殺頭了。

這是一個酷熱的天氣,傍晚時分,下人們三三兩兩在墨池邊乘涼,麥苗提了冰塊給二爺弄酸梅湯,聽他們說得起勁,把自己手裡的東西都忘了。

麥苗從他們口中得知,先是康王爺的外公無敵將軍蕭遠得了急病歸西,接著是他的大舅雄威將軍蕭南在自己府邸被刺,身首異處,支持康王爺的勢力一下子就沒了主心骨,皇上立刻全力招撫,拉攏了一批人,以康王爺扶植起來的左丞相等人還在觀望,左丞相許勿又在出門上朝時墮馬而死,康王爺府裡豢養的小童又連連被殺,京城捕頭天天在康王府查案,康王爺一時焦頭爛額,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皇上趁他前去弔唁蕭遠和蕭南,帶著文武百官沖入康王府,從他的床下搜出龍袍玉璽,定了他一個謀逆之罪,即刻押進天牢,三日後問斬。

大家說得繪聲繪色,麥苗聽得心驚膽戰,慌慌張張就跑去問二爺,二爺長歎一聲,“這個你不要再管,也不要再問了!”說著邊把她攬進懷裡,沉默著撫摸著她紅紅嫩嫩的臉頰,麥苗眼睛紅了,“二爺,你好久沒這樣抱我了。”

“是麼,原來你喜歡我這樣對你?二爺見她一臉委屈,不由得微笑起來,摸著她柔順的長髮道:“這些天我心裡有事,可能沒顧上哄你,以後我天天這樣抱你親你好不好。”

麥苗羞紅了臉,二爺心頭一動,沒想到這小傢伙這麼快就長大了,看來那晚千峰確實花了些心思調教,他捉住她的下巴,悄聲道:“想不想吃我?”

“想!”麥苗興高采烈地回答,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好想好想!”

“你們在做什麼?”大爺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麥苗瑟縮一下,他哈哈大笑,“真沒用,怎麼一見我就嚇成這樣,過來,我也好久沒見到你了,讓我敲敲你的腦袋有沒有變硬!”

麥苗怯生生地看了二爺一眼,被他的微笑鼓勵,一步步朝大爺挪去,大爺笑眯眯地把她捉進懷裡,仔細看了兩眼,敲了敲她腦門,“這小傢伙比以前瞧著順眼多了,就是腦袋的聲音還是沒變,空空空!”

兩人大笑起來,大爺抱著她走到二爺身後,從後面抱著他的身體,輕歎道:“三弟,這些天真的謝謝你,如果沒有你運籌帷幄,要扳倒老二實在困難。三弟,老二一死,從此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真的要趕盡殺絕嗎?”二爺把麥苗拉到懷裡,輕輕摩挲著她的長髮,輕聲問道。

“三弟,你難道想給他翻身的機會,你又不是不知道,軍隊受蕭家統領多年,只要他稍加努力就能讓我們功敗垂成,你安排了這麼多次刺殺,那些死士損失殆盡,這都是你多年的心血,難道要他們白死了麼!”

麥苗心頭一陣慌亂,把探詢的目光投進二爺的眼睛,那深幽的清潭裡平靜無波,只有麥苗知道,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別說這個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把朝廷清理乾淨,從此後我要好好治理國家,不讓天下再有人餓死凍死,三弟,以後你一定要幫我!”大爺渾然不知他們的波動,仍然興奮不已。見二爺久不介面,猛地把他擁到懷裡,在他的耳垂和後頸留下一個個細碎的吻。

二爺吻住懷中的人兒,低聲道:“想要嗎,我們一起教你。”大爺愣了愣,把兩人一起抱到床上,嬉笑道:“也好,她現在長大了,我不在的時候有人伺候你。”

麥苗驚呆了,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二爺輕輕吻住她,溫柔道:“別怕,我小心點就是。”大爺有些不耐煩,扳過他的身子,和他邊吻邊互相脫了衣服,等兩人都全身赤裸,二爺指了指縮成一團在床角瑟縮發抖的麥苗,兩人一邊一個把她拖了過來,開始去解她的衣服。

麥苗緊緊閉上眼睛,等待謊言被戳破後幸福的終結。

“王爺,千峰幸不辱命!”在麥苗成為安王府侍妾的第二晚,一個一身青色長袍的男子出現在安王府。

“師父……”麥苗仍是渾身酸痛,二爺早早就讓她睡下了,她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猛地掀起紗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披散著頭髮,穿著條曳地長裙,飛快地跳下床,朝千峰飛奔過去。

第一天穿長裙的緣故,她一腳踩到裙邊,一頭朝前栽去,千峰連忙把手忙腳亂的小女人扶起,她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臉,大叫道:“我不是在做夢,你真的回來了,師父,你好狠心啊……”

她撲在他懷中嗚嗚哭起來,千峰見她從二爺的床上下來,又換上了女子衣服,自是明白一切,他心如刀絞,把她扶正道:“你長大了,以後不要這樣毛毛躁躁,不能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出去會丟王爺的臉,知道麼?”

麥苗連忙點頭,拉著他的衣服悄聲道:“師父不是別的男人,不會丟王爺的臉!”千峰哭笑不得,二爺微微一笑,“麥苗,你先去睡,我跟你師父說點事。”

麥苗答應一聲,一步一回頭往床邊走,“小心!”二爺和千峰同時喊道,閃身到她身邊,一邊一個接住她又踩住衣裙跌倒的身體,麥苗這一踩把腰帶扯松了,那松松穿上的長裙散了開來,整個胸前春光畢露。

麥苗驚叫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邊一隻手伸過來,把她衣襟捂上,當兩隻手在胸前交疊,二爺和千峰交換一個眼色,千峰迅速收手,黯然走開。

二爺把麥苗攔腰抱起,送到床上,麥苗怔怔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輕聲道:“二爺,不要再讓我師父做危險的事情了,好嗎?”

門口的千峰渾身一震,差點落下淚來。

二爺親了親她臉頰,強笑道:“怎麼會呢,別想那麼多,等下我抱你睡覺。”

等他的腳步聲遠去,麥苗把身體蜷成一團,一口咬住被子,淚流滿面。

“千峰,那天晚上你沒有動麥苗嗎?”二爺歎道,“你不後悔嗎,她現在成了我的女人,只怕你以後沒機會了。”

千峰沉默不語。

“我要你為我做最後一件事,不管成功與否,做完就不要回來了。”

“王爺,什麼事?”

“明天晚上你跟我到天牢裡去救一個人。”

“康王爺?”

“對,他也是我的哥哥,我不想讓他死!”

“我明白,什麼時候動手?”

“明天晚上子時,你帶人找到關押的地方,把人救出來,我帶人接應你。”二爺肅然道,“記住,如果找不到人或者遇伏立刻撤出,千萬不要耽擱,後天我再想辦法。”

“後天?後天午時三刻不是要問斬麼?”

“我自有辦法,這你不用擔心!”

“明白,那我告辭了!”千峰轉頭要走,聽到身後一個清冷的聲音,“她就在我床上,你現在要她還來得及。”

他腳步一頓,心幾乎沖出胸膛,他沒有回頭,甕聲甕氣道:“她是個人,不是隨便可以送人的小貓小狗。”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二爺悄然松了口氣,又有些悵然。他想起床上的小人兒,微微一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白衣翩翩的身後,月光在桃林裡穿梭,織成一個密密的大網,把人間歡樂愁苦結在其中。

“二爺,你不要老灌我酒,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保證不跟!”麥苗縮在二爺懷裡,小心翼翼舔弄著他的紅莓。

“這可怎麼辦,我的小傢伙變聰明了,以後我怎麼制得住你呢!”二爺嘿嘿笑著,仍是捉住她的下巴,含了口酒送到她口中。

“二爺,你哪次灌我酒後沒事情發生,”麥苗臉又開始發燙,靠到他胸膛聽那如雷的聲響,笑眯眯道:“二爺,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真想一輩子跟你在一起,一輩子對你好!”

二爺眼中有簇火苗閃動,輕輕吻住她,把她的衣襟拉開了些,吃吃笑道:“還是穿不慣抹胸嗎,以後要學著穿。還有,你整天這樣披頭散髮的不太好,要下人幫你梳個髻,這才像個女人,知道了嗎?”

“我學了,可挽好的髻跑兩下就散了,好麻煩!”

“你還好意思說,以後走路不能蹦來跳去的,你看你全身摔得沒一處地方能看,你不疼我都心疼!”二爺的手伸到她衣服裡,輕柔地揉捏著她的柔軟,麥苗挺了挺胸,讓他的手更深入些,二爺附到她耳邊,“這麼想我嗎,那先喂我喝酒。”

麥苗臉頰的紅暈越來越濃,含了口酒送到他口中,他沒有咽下,俯身含住她那已經挺立的蓓蕾,麥苗呻吟起來,慢慢癱軟在他懷中,二爺拿起酒又灌了一大口,全部送入她口裡,麥苗已經昏昏沉沉,毫不猶豫地一口吞下,二爺輕笑著,“麥苗,我們上床去吧。”

“上……床……”麥苗嘟噥一聲,完全失去意識。

“真是個麻煩的小東西,”二爺好笑地看著她的睡顏,“也是我可愛的小東西。”他輕輕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為她蓋好薄被,放下紗帳,又鑽進去吻住她的唇,順著她的脖子吻到蓓蕾,麥苗抱住他的脖子,喃喃道:“二爺,快來……”

聽到這天籟般的聲音,他渾身燥熱起來,想起等下要做的事情,他心頭一凜,連忙把她的手放進被子,到隔壁房間換上一套黑色夜行衣,拿起劍飛快地離開。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2:07

14

子時的更鼓一敲響,五個黑衣人循著牆根摸到了皇宮西面的天牢,領頭的黑衣人有雙細長淩厲的眼睛,他把手一揮,四人分成兩隊,飛快地踩著牆壁走了上去。

等四人一進去,他撒了一把白色粉末,也跟著飛身而上,當他們的身影剛消失,另外三個黑衣人疾步奔至,領頭的黑衣人眼中如有兩點星辰,他一點點摸到剛才那撒了粉末的地方,和另外兩人分別躲到牆垛後面。

先前進來的黑衣人剛潛行到第二重圍牆,剛越過高牆,還沒落地,就被亂箭織成的網籠罩,最先下來的兩人即刻被射死,其他兩人見勢不妙,掩護著領頭的黑衣人迅速朝後退去,領頭的黑衣人悶哼一聲,舞起手中的刀,不退反進,兩人連忙跟上,邊擋著箭雨邊朝第三重圍牆沖去。

好不容易沖到牆下,領頭的黑衣人見箭雨更急,他們手忙腳亂,連忙要他們越過圍牆,自己斷後,兩人的腳剛踏上牆面,只聽轟然一聲巨響,牆壁竟埋了炸藥,兩人頓時化成一堆四散的血肉。

外面的三人一聽,連忙飛進,沒想到早有高手埋伏在牆角,把三人團團包圍,三人全是以一敵十,險象環生。從裡面撤出的一個黑衣人迅速加入戰局,把中間一人的敵手擋住一半,低喝道:“快走!”

那人目光一閃,借著他兇悍的刀法幫助拔地而起,脫出重圍躍上圍牆,眾人連忙去追,黑衣人大吼一聲,竟不顧身後明晃晃的刀鋒,撲上去截住大家的去路。

刀鋒落到血肉之軀,鮮血淋漓而下,那人一個踉蹌,迅速穩住身形,回頭一刀,把身後幾人砍倒在地,牆上那人似乎不太放心,回頭瞥了一眼,驚得雙眼發紅,舞起長劍,飛身躍到他身邊,那人狠狠瞪他一眼,和他背靠背繼續戰鬥。

慘叫連連中,他們的同伴先後倒斃,戰團越縮越緊,兩人全身都已濕透,血水汗水淋漓而下,受傷的黑衣人眼前開始模糊,他暗道不好,摸到袖中的一袋東西,大吼一聲,變幻刀法,騰空旋轉一圈,把兩人周圍的敵手擊退幾步,趁著淩厲刀風,迅速把袋中的粉末散出,拉著同伴飛身離去。

麥苗睡得正香,被一個焦急的聲音吵醒,“麥苗,快來幫忙,千峰受傷了!”她驚得從床上一躍而起,一手拉住敞開的衣襟,跟著一身黑衣的二爺朝隔壁房間跑去。

千峰趴在床上,背上一條長長的刀口,從肩膀延伸到背部中間,深可見白色的肉,他額頭冷汗涔涔,白色的床褥被子全染上深淺的紅色,觸目驚心。




他咬著牙不肯喊疼,一見麥苗,他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別哭……”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麥苗定了定心神,擦了把淚,去端了熱水來,在二爺幫忙下把他上衣褪去,等她擦完,二爺把幾小瓶白色粉末盡數倒在他傷口,很快把血止住,麥苗找來白色布條,讓二爺把他身體稍微抬起,一圈圈為他包紮好。千峰咧嘴一笑,“這是不是你綁胸的?”

一直凝重的氣氛被他沖淡,二爺拍拍他肩膀,連連歎息,“這次真是對不起你,我沒想到皇上把大內的侍衛都調派到天牢。”

“我的天,你們去劫天牢!”麥苗瞪圓了眼睛,一邊擦去二爺臉上的血跡。

二爺把她環到懷裡,輕聲道:“你的師父傷成這樣,你不會怪我吧?”

麥苗連忙搖頭,委屈地看著他,二爺苦笑道:“以後再也不會了,你放心!”

二爺回到房間拿了一個紅漆嵌著寶石的小匣子出來,拿出兩個黑色丸藥遞給千峰,“這是御用的外傷聖藥,是當年千手神醫所制,只剩兩丸了,你今明兩天各服用一丸,包你幾天就能好。”

丸藥一下肚,千峰只覺得渾身都暖了起來,真氣在丹田悄然凝集滋長,暗忖,千手神醫是百年前傳說能起死回生,他的藥果然厲害,可惜被我糟蹋了。

看著千峰吃下,他又拿出一個白色藥瓶,“這個是補藥,用人參煉出的,你把整瓶都吃了吧!”

千峰笑起來,“王爺,我這點小傷不用這麼費心,我命硬,以前也經常受傷,都沒死成。”

“以後不同,你受傷有人會心疼。”二爺淡淡道,把正在為他擦汗的麥苗拉住,輕笑道:“是不是,麥苗?”

麥苗長長的睫毛上沾了兩顆露珠,隨著撲閃的黑翼瞬間滑落,她低下頭去,憋著嘴不敢開口,二爺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只覺得心中陣陣抽疼。

等小匣裡的藥一一介紹完,二爺把麥苗拉回房間,從床下摸出一個小木匣,拿出一個紅色瓶子,放了些到茶杯中,微笑道:“你今天晚上可要好好照看千峰,不能打瞌睡了,你把這個喝下,這個可以提神。”

麥苗就著他的手喝光,二爺一狠心,又倒了些到水中,灌到麥苗口裡,把她急急往外一推,“快去千峰那邊,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

他清楚地聽到隔壁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麥苗喚了一聲,“師父,二爺要我來照看你。”

他迅速換好衣服,把那免死金牌放入懷中,繞到屏風後,把一幅唐伯虎的畫移開,一個洞口出現了,他飛快地爬了進去。

“麥苗,你身上是什麼味道?”麥苗剛一走近,千峰不禁皺起眉頭,在江湖行走多年,他對異常的氣息十分警醒。

“我怎麼沒聞到,對了,二爺怕我睡著,要我喝了點提神藥。”麥苗嘟起嘴巴,“二爺說過不讓你去做危險的事情,他食言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就別苦著張臉了,你笑給我看我就不疼了。”千峰恢復了力氣,笑眯眯地逗弄她。

“真的嗎,原來你也喜歡看別人笑,我也是呢。”麥苗坐到床榻上,把頭枕在雙手,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師父,二爺說帶我去御花園瞧瞧,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吧,大爺……就是皇上現在心情很好,應該不會罵我們的。”

千峰挪了挪身子,和她面對面趴著,兩人開始大眼瞪小眼,千峰捏捏她的鼻子,苦笑道:“我傷好了馬上就要離開,你要好好伺候王爺,以後自己要保重,千萬不要去惹皇上!”

“我哪敢,我躲都來不及了!”麥苗悻悻道,怎麼這麼熱,她把衣襟扯開了些,抹抹額上的汗水。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千峰發現有些不對勁,把她拉了起來。他的氣息噴到她臉上,讓她全身的血都沸騰起來,聲音透著撩人的嫵媚,“師父,我好熱……”

千峰頓時明白過來,又好氣又好笑,“笨蛋,你剛才亂吃了什麼東西!”他連忙把她放下,麥苗嬌軀柔若無骨,糾纏著不願離開他的懷抱,他只好把她抱起,沖到隔壁找二爺。

千峰愣住了,房間裡空空如也,剛換下的黑衣在屏風上掛著,麥苗瘋狂扭動起來,把自己衣裳迅速扒光,用滾燙的身體在他身上不停擦動,口中發出讓人銷魂的呻吟,千峰體內的欲火熊熊燃起,把她往床上一扔,撲了上去。

“我要……”,麥苗意識已經模糊,死死摟住他脖子,用胸前的豐滿貼在他胸膛,千峰一摸她下體,那裡的液體已經氾濫成災,連裙底都濕了一大片,他輕輕托起她的腰,把堅硬的分身一戳到底,“啊……”麥苗尖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緩緩流下來,她體內的躁動終於有所舒緩,歎息般說道:“師父,好舒服……”

千峰貼到她耳邊,“以後不要叫我師父,叫我的名字!”

“千峰……快動,好熱……”麥苗又閉上眼睛,不安地扭動身體。

千峰哪裡受得住這種活色生香的刺激,稍稍撐起了身體,托住她的腰狠狠衝刺,每一下都撞到她的花心,隨著他的動作,她漸漸瘋狂,不停叫喊著,指甲深深掐進他手臂的肉裡,當那股熱流湧到鈴口,他緊緊抱住她,她四肢如蛇,纏繞在他汗涔涔的身體,也發出嘶啞的喊聲,“千峰,我要死了!”

兩人仿佛一起到了天上。

兩人累極了,頭頸交纏著昏沉睡去,雞的第一聲啼鳴後,一個白衣翩然的男子從屏風後走出,把一封信放到桌上,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走到門口,對護院道:“小夫人要睡覺,今天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要去吵她!”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2:32

15

天色微明,街道上已零星有人走動,趕著糞車和采水車的人們甩響了鞭子,飛快地穿過一條條街巷。

已是上早朝的時候,紅漆大門上的金色門環一動,大門緩慢打開,下人們從各個深宅大院裡沉默地走出來,把馬喂好,趕到門前,拴在各種獸形拴馬柱上,著各色官服的男子打著哈欠走出來,上馬緩行而去,隨行的下人倒沒有這麼輕鬆,一左一右護住大人,警惕地四處張望。

當早朝的鼓聲敲響,大人們已經陸續聚集在未央宮外,宮門一開,太監引領著眾人進,通過漢白玉鋪成的兩條文武路徑朝金鑾殿走去,大家一進金鑾殿,立刻分列兩班,靜靜等著皇上駕臨。

隨著一個尖細的聲音,耿之龍一身明黃龍袍,在七八個太監的簇擁下走上同樣明黃的鑲金嵌玉的龍椅,他神情輕鬆,眼中有抑不住的笑意,他迅速掃了眼眾臣,心中長舒一口氣,朝廷總算清理乾淨,不會再有人隨時跳出來對他指手劃腳,處處掣肘。

剛宣佈早朝開始,一個太監慌慌張張跑進殿內,顫抖著道:“皇上,不好了,安王爺要入朝,誰都擋不住……”他的話音未落,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子一腳邁過高高的門檻,他的神情肅然,嘴角竟還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群臣譁然,大家不約而同想到先皇的旨意,“安王爺不得入朝,若有違背,立斬!”

老臣們看著這面如冠玉的俊逸男子,不禁回想起當年驚鴻一瞥中的美麗面容,紅顏總是薄命,他的母親絕代芳華卻遭天妒,聖眷正濃卻無福享受,還連累這小小的孩子一路坎坷。

皇上從龍椅上霍地站起來,眼睜睜看著他走到階前,他遙遙指住那身影,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耿之麟把下擺一掀,跪到中間,俯首道:“皇上,臣弟是為康王爺求情,請皇上饒他一命!”

“混蛋!”皇上雙手成拳,氣得渾身發抖,“你憑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走進這裡的後果?”

“臣弟知道,”耿之麟淡然道,“臣弟懇請眾位大臣做個見證,用我手中的免死金牌換他一命!”

他從懷中掏出免死金牌,左右各現一次,讓大家看個清楚,便把金牌遞到階前伺候的太監手上。

皇上終於明白過來,把金牌往他身上一砸,喝道:“好……原來一切都在你算計之內!”他大笑起來,眼中卻水光氤氳,“好,我成全你!”

“謝皇上!”耿之麟長身而起,對眾臣拜道:“謝謝各位!”

群臣不敢受禮,紛紛拜倒,竟無語凝噫。

麥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那凝重的面容,“師父!”她猛然驚醒,剛想起身,才發現自己未著寸縷,渾身酸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千峰連忙把她攬進懷中,她羞怯不已,一直往他胸膛鑽,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背,那絲般的觸感讓他心旌神搖,她似乎餘毒未清,竟舒服地呻吟起來。

“你忘了麼,要叫我的名字。”千峰的手順著那光滑的背脊而下,一直滑到她的翹臀,她輕輕顫抖著,“千峰,我這是怎麼啦,我覺得渾身都很熱,下面很難受……”

千峰的手順著她的臀溝滑了進去,她的雙腿間又是一片濕潤,他把她緊緊捂進胸膛,苦笑道:“昨天你太熱情,我實在沒有辦法了,用手幫你好不好。”說著,他用手掌捂住那仍冒著透明粘稠液體的洞口,試探著塞了一根手指進去,她身體一僵,把那手指牢牢包裹,眼神迷亂地扭動起來,千峰歎了口氣,輕輕吻住她,她的口舌立刻糾纏上來,他不由得全身熱血沸騰,把手抽出,提起分身就進入她饑渴的身體。

畢竟身體未復原,千峰很快就敗下陣來,麥苗滿足地靠在他胸膛,腦中漸漸清明,抬頭四處看了一眼,頹然道:“千峰,二爺會不會生我氣?”

“不會,二爺把你交給我了。”千峰苦笑著,“我晚上再帶你走。”

“什麼,二爺不要我了!”麥苗幾乎哭出聲來,掙扎著爬起來,越過他的身體就要去找人,千峰把她抱起,坐到桌邊,指著攤開的信沉聲道:“你看看這個。”

“二爺真的不要我了!”麥苗看著那熟悉的筆跡,淚水大顆大顆滴落,把黑色暈成一團團淺淺的印記,如雲霧中的山巒如聚,明明近在咫尺,卻仿佛遠在天邊。

“不要哭,以後我照顧你,你做我的妻子,我們生一堆胖娃娃,你看,二爺早就為我們準備了禮物,江南水鄉的一棟大宅,只等我們去住了,多好!”

“一定是我做錯事了,二爺才不要我,”麥苗哭倒在他懷中,“我要去跟他認錯,求他原諒,我發誓要一輩子陪他的。二爺其實很不開心,經常在夜裡歎氣,只有我能逗他笑……”

聽著她絮絮說著二爺的事,千峰的眉頭越擰越緊,他有種絕望的感覺,自己終究比不上那個人,她的眉間心上全是他的影子,這只不過是他再次發善心後的施捨,她本就已筋疲力盡,一哭一鬧後,很快縮著頭睡著了,他輕輕把她抱到床上,最後看了她一眼,決然而去。

已近中午,陽光白花花地撒了一地,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千峰又出一身汗,覺得頭昏眼花,才想起腹中空了多時,他隨意找了個小店坐下,要了些酒菜,埋頭苦吃起來。

“你知道嗎,今天朝廷出了件大事,一直隱居的安王爺今天入朝去為康王爺求情,用一塊免死金牌把馬上就要問斬的康王爺救了下來,可惜他自己卻被送進天牢,只等皇上一聲令下就要處死!”

旁邊一人的話驚得千峰目瞪口呆,他迅速閃到那人面前,厲聲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那人被嚇了一跳,抖索著道:“當然是真的,今天很早就下朝了,是那些官員們說的,現在滿大街都在傳……”

他的話未說完,只見眼前人影一閃,千峰已經不見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千峰腦子一團混亂,王爺把麥苗託付給他,自己甘願赴死,把自己的哥哥救出來,他想得真是周到,考慮了所有人,就是忘了自己。他在心中大吼著,“千峰何德何能,得到王爺這般照顧!”

“二爺怎麼可以這樣做!”麥苗聽那哭哭啼啼的使女說完,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在心裡一直盤旋著這句話。

她好似忘了身在何方,木然地起來,木然地被使女套上長裙,系上墜玉腰帶,又木然地坐到菱鏡前,由兩個使女挽了個雙飛髻,吃完一碗不知什麼味道的熱粥,黃管家急匆匆跑來,“小夫人,這可怎麼辦,王爺進了天牢,我們得想辦法救他出來啊!”他喃喃道:“這下全完了,怎麼會這樣呢,明明跟他無關的事情,他為什麼要出這個頭,把自己也搭進去……”

“黃管家,可不可以讓我去見見二爺,他這麼聰明,一定會有辦法。”麥苗終於理清頭緒,暗忖:“我還要去求大爺,二爺對他這麼好,他怎麼可能忍心殺他!”

不知是不是皇上特別交代過,黃管家一說她是小夫人,馬上就有一個官員出面,派人帶她探視。經過了許多重門,麥苗被陰森森的氛圍嚇得有些瑟縮。麥苗前面冷口冷面的男子終於出聲,“小夫人,王爺在這裡!”

如豆的燈光中,二爺的臉好似有一圈黑色輪廓,他聽到外面的動靜,視線從手裡的書慢慢移開,和麥苗淚光閃閃的眼睛對上,他怔怔看著她,突然微笑起來,把書一放,朝她伸出雙手。

麥苗撲到他懷裡,大哭著拼命捶打他胸膛,二爺突然捂住胸口,“好痛……”麥苗連哭都忘了,連忙扒開他的衣服看,二爺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戲謔道:“昨晚還不夠嗎?”

“二爺,”麥苗嘴巴一癟,怯生生地看著他含笑的眼睛,“你是不是生我氣,不準備要我啦?”

二爺苦笑道:“你不喜歡千峰麼?”

“喜歡,”麥苗點點頭,“可也喜歡二爺,如果沒有二爺我不知道要怎麼活!”

“傻孩子,我都為你們安排好了,你難道要讓我的苦心白費嗎?”二爺讓她坐到膝上,見她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輕笑道:“算了,別管我,以後好好和千峰過小日子,千峰脾氣不好,你不要惹火他,小心他又把你扔飛起來。”

“二爺,我不要離開你,”麥苗緊緊貼在他胸膛,哽咽道:“你那麼聰明,一定有辦法把自己救出來的,你告訴我,我馬上去做!”

二爺長歎一聲,輕輕吻住她的唇,她血液中的某種讓人燥熱的東西又開始蠢蠢欲動,讓她渾身激動起來,不由自主地摟住他的脖子,想探求更多。

二爺拉開她的衣襟,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吻痕,心頭一酸,輕輕包住她的柔軟,麥苗眼中燃著誘惑的火,整個身軀水般化到他身上。

“昨晚千峰沒侍弄好你嗎?”二爺呼吸急促起來,壓抑著自己的欲火,淺笑道。

麥苗輕顫一下,慢慢鬆開他,怯然道:“二爺,昨天你給我喝的什麼,我……有些不對勁。”她把裙子一掀,“你看,我下面又濕了,而且渾身酸軟,一點力氣都沒有。”

二爺暗暗吞了口唾液,若無其事地把她裙子整好,微笑道:“沒關係,這說明你長大了。你記住,你現在已經是千峰的人,一定要對他好,不能老把我掛在嘴上,你以後不要來了,天牢不是好玩的地方,你趕快跟千峰到江南去,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會去找你們的。”

“不!”麥苗擦擦頭上的汗,堅決地看著他滿是傷痛的眼睛,“二爺,我不要離開你,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陪你去,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我爹說黃泉路上很不好走!”

二爺不再說話,狠狠地吻住她的唇,麥苗只覺得有什麼冰涼的液體落到自己臉上,她閉上眼睛,任那鹹鹹苦苦的味道從口中深入心底...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2:47

16

月華如練,桃林仿佛披上了銀色紗衣,在這溫柔的呵護中,綠色的枝葉也沉沉睡去,在地上留下濃淡的影,如同偎依著樹的孩子,怯弱卻執著。

千峰一籌莫展地回到院中,麥苗已要眾人退去,披了件二爺的長衫站在簷下等他回來,雪白的長衫拖到地上,她婷婷如月下的仙子,神情迷惘而哀傷。

千峰從後面環住她,他的下巴正好可以放在她頭頂,她貼在他胸膛,輕聲道:“你傷好了麼?”

他沒有回答,把她往懷裡又按了按,她悠悠歎道:“千峰,如果……二爺死了,我不跟你走,你會怪我麼?”

“不會,”千峰沉聲道:“可我會跟你走!”

“千峰,你知道我要去哪裡麼?”麥苗的聲音顫抖起來。

“不管你去哪裡,就是下黃泉我都會陪著!”他斬釘截鐵說道。

“千峰,我們要怎麼辦,二爺一個勁催我們走,就是不肯告訴我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自己,黃管家說我們根本沒有資格求見皇上,而且皇上把求情的大臣都轟了出來,還宣佈身體不適,要罷朝休息……”她握住他的雙手,淚水撲簌而落,“千峰,我們到底要怎麼辦?”

他把她的身子轉過來,輕輕吻幹那淚水,“康王爺被皇上直接送到京城外的避暑離宮,我今天去找過他,他在朝中軍中仍有一定勢力,聯合起來應該能保住二爺,他告訴我已經在想辦法,要我稍安毋躁,等皇上那邊的動靜。”

他的聲音近乎囈語,“麥苗,不要哭,事情會有轉機的,只要一見到皇上,他們就能把二爺聯合保下來。”

麥苗猛然醒悟,“對,我記得大爺老是從密道過來,我們應該也可以密道找到他!”她高興起來,拉著千峰往二爺房間跑去,“大爺每次都是從這間屋子過來的,我們找找看!”

於是,兩人四處翻起來,床下,書櫃,壁櫥,衣箱……在幾乎絕望的時候,麥苗繞到屏風後,沿著牆壁敲擊,在一張唐伯虎的畫後,敲到不同的聲音,千峰猛力一推,牆面陷了進去,出現一個僅容一人出入的洞口兩人交換一個會心的眼神,順著地道往前走,大約走了一柱香功夫,到了另一邊的洞口,千峰猛力推開,眼前豁然開朗,四處燈火輝煌,竟是皇上的寢宮。

皇上愁眉深鎖,正坐在案前看一幅畫像,口中喃喃說著什麼,麥苗示意千峰躲在屏風後,自己悄悄走到他面前,跪倒道:“大爺,求您放過二爺吧!”

他悚然一驚,這才看到麥苗,他拍案而起,“麥苗,這裡是你能來得的麼?”

麥苗低頭道:“皇上,我知道錯了,可是二爺沒錯啊,他為您做了這麼多事,難道您不能網開一面嗎?”

“他沒錯?他竟然闖上朝廷,威脅我把老二放了,我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個機會,你可知道縱虎歸山的後果!”他拂袖道:“算了,你這個笨丫頭哪裡會懂。我問你,你今天去看他,他對你說了什麼沒有?”

“他沒說什麼,皇上,我雖然笨,可我也看得出來,二爺喜歡您,也喜歡康王爺,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他過得好,所以我想他喜歡您多一些,才會一直幫你,可他也喜歡康王爺,肯定不想他死,所以他寧願自己死,也不想看到你們兄弟相殘,就像我寧願自己死,也不願看到千峰和二爺有人死傷,”麥苗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那樣比自己受傷還要痛,還要難過!”

屏風後,千峰只覺得有無數根鋼針刺入胸口,他有種痛呼的欲望,渾身一陣顫慄,悄然往角落裡退了一步。

皇上幾乎沉入那清澈的目光中去,他久久不語,又看了看面前的畫像,抬手道:“麥苗,你過來!”

麥苗連忙走上前去,皇上把她拉到懷裡,指著那畫像道:“你說這個像不像你二爺?”

麥苗凝神看了看,搖頭道:“不像,二爺不是這樣的。”

“哦,那你說二爺是什麼樣子的?”皇上捉住她下巴,眼中戾氣乍現,“你是什麼東西,難道會比我更瞭解他?”

麥苗肅然看進他眼底,“二爺非常不開心,沒人的時候老是歎氣,晚上經常披著衣服在屋簷下看月亮看星星,我不知道為什麼,所以我很認真地哄他開心。他對每個人都很溫和,可只有我才能逗他大笑,我知道,那才是他真正的笑容,眼睛很漂亮地彎著,還有些調皮,像個小小的孩子。” 

皇上心中一慟,腦海中出現一張笑得眼睛彎彎,有些調皮的臉,就是因為這張笑臉,他和二弟不顧母親的阻撓,毅然住進了安王府,兩人誓言保護那小小的孩子,這美麗純真的笑容。他幡然醒悟,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看到這種笑容,總是一味地索取,從沒想過他真正要的是什麼,最後讓成了他身後一個淡淡的影子,微笑地存在著,心卻慢慢凋零。

他看著懷中的小女子,緊緊把她揉進胸膛,繞到最後,她才是三弟最珍惜的那個,而且,她真的值得珍惜。

她的髮髻散了,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臉頰脖頸和肩膀,他第一次發覺她竟是如此美麗,捉住她的後頸,深深吻了下去。

她有些慌亂,不由自主地抓緊了他的衣襟,他把她一把抱起,平放在案上,一把拉開她的衣裳,當那兩個似曾相識的豐滿山丘跳出,他一手捉住一個,用力吮吸起來。

當他的吻延伸到她唇上,他定定看著她眼睛,“我如果保住他的命,你們兩個能不能一直跟著我,永遠不要離開。”

他的神情悵然,似乎在乞求著什麼,眼底有從未曾出現的傷感,麥苗一陣心酸,伸手把他的頭抱在懷裡,聲音軟了下來,“大爺,二爺不快樂,您困著他有什麼用呢?”

他掙脫了她的懷抱,把案幾一推,怒吼道:“好,你們都不開心,就是我開心,你們都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外面的太監聽到動靜,在門口跪了一地,喊道:“皇上,您有什麼吩咐?”

他大喝一聲,“都給我出去,沒我的話不准進來!”

麥苗被他隨著案幾推倒,在地上滾了幾滾,一個人影從屏風後竄出,把她抱在懷裡,皇上愣住了,喝道:“你是什麼人?”

麥苗連忙擋在他面前,“大爺,他是二爺身邊的人。”

皇上挑了挑眉,“是麼,三弟說他手下有個叫千峰的就是你嗎?”

千峰一抱拳,“正是在下!”

皇上點點頭,“你為我做了不少事,也是有功之臣,你想要點什麼賞賜?”

千峰撲通跪倒:“只請皇上饒王爺一命!”

“三弟果然沒找錯人!”皇上頷首道,眼神突然淩厲起來,“如果……我讓你為我效命呢?”

麥苗慌忙跪到千峰身邊,“皇上,不行啊……”她的衣裳淩亂,胸前有掩不住的春光,看得皇上心頭一熱,幾乎把她拖到身邊來。

千峰把她往後一拉,順手整理好她的衣裳,又把她的散發捋順,皇上眉頭一皺,“麥苗,你過來!”

麥苗怯生生地走到他面前,被他帶進懷裡,附耳問道:“千峰跟你是什麼關係?”

麥苗臉紅了,千峰不卑不亢道:“皇上,王爺昨天把她許給我了!”

皇上勃然大怒,“他還真捨得,竟然把最喜歡的女人許給你!”

千峰深深看了他們一眼,“皇上,因為王爺已決心赴死,想讓他最喜歡的女人幸福!”

“混蛋!”皇上大罵,把懷中的人勒緊,麥苗幾乎喘不過氣來,低喚一聲,“皇上,好痛……”皇上抓住她衣襟,眼中通紅,“他想死是嗎,我偏不讓他如願,先皇遺旨算什麼,現在是我說了算,明天我就上朝,接受那些大臣的求情,把他從天牢裡放出來。千峰,我從叔伯親族裡給你找個姑娘,你就等著做我大昭的駙馬吧!還有,我會即刻封你為朝天將軍,以後為我效命。至於麥苗,我會以照顧幼弟的名義把你和你二爺一起接到我後宮,明天就把寢宮旁那昭然宮賜給你們!”

“皇上……”麥苗和千峰同時驚呼起來,看著她驚恐的眼睛,皇上哈哈大笑,“麥苗,你果然能讓人開心,以後我會好好招撫你和你二爺的。你下來,照以前那樣來伺候我吧!”

麥苗轉頭看了看千峰,又看了看皇上有些猙獰的笑臉,從他懷裡慢慢鑽出來,皇上躺到四腳鎏著金龍的臥榻上,支起上身,目光在兩人身上不斷逡巡,看著千峰皺得越來越緊的眉頭,他邪邪一笑,懶懶道:“麥苗,我已經答應放二爺了,你是不是要盡心些。”

麥苗跪到他腳邊,慢慢解開他的腰帶,把他褲子褪下,小心翼翼地趴到他身上含住那軟軟的一團肉,他舒服得長吸了口氣,伸手撥弄起她的烏髮,他的分身很快就堅硬了,麥苗費力地吞吐著,嘴角牽出長長的銀色絲線,千峰早已垂頭不語,口水和肉棍相接觸的聲音如響在他耳邊的炸雷,皇上被刺激得心癢難奈,揪住她的頭髮讓她停下,把分身飛快從她口中抽出,繞到她身後,把她的裙子一掀就進入那緊窒的地方。

麥苗體內早已熱浪翻滾,她趴在臥榻邊,被他近乎發洩怒火般的衝刺弄得眩暈起來,她連連哀求,“大爺,慢些,求求你……”這哀求伴隨著她無意識的呻吟讓他更加瘋狂,他把她的腰又托高了些,麥苗起初還能配合他的抽插,一會後身體便軟了下來,皇上瞥見呆跪在一旁的千峰,喝道:“千峰,過來給我撐住她!”

“不要……”麥苗軟軟趴在臥榻上,身體扭動起來。皇上又叫了一聲,千峰慢騰騰地站起,默默走到臥榻旁,把麥苗的上半身摟進懷裡。她的腰撐高了些,皇上更好用力,雙手握住那纖腰又是一陣猛衝。

在翻滾如滔滔巨浪的情欲中,麥苗看著面前那沉沉的兩點墨色,心中一點點冷了下去,她伸手抱著他的脖子,在腦中最後一絲清明的時候呼喊道:“我喜歡你!”

皇上眉峰一擰,猛地扣住她腰,把火熱的欲望射進她身體,他迅速抽出,千峰用衣裙裹住她,把已經暈厥過去的小人兒緊緊抱在懷裡。看著面前相擁的兩人,皇上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件世上最可笑的事,於是,他真的笑起來,聲音無比淒厲。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3:04

17

“大哥,你讓他們倆走吧,以後我每天陪你還不成麼?”二爺細細地吻著他的胸膛,把最後的目標落到左邊的紅莓上,大爺把玩著他堅挺的分身,冷冷道:“我這不是為你著想麼,麥苗是你心尖肉,你捨得我還不捨得呢!”

“大哥,那你讓千峰走吧,他是江湖中人,受不了朝廷這麼多規矩,你難道想把他逼瘋麼?”二爺歎道:“再說他也不喜歡你挑的那姑娘,不要再害了他們吧!”

“這種高手不為朝廷所用不是太浪費了麼?”大爺閑閑笑著,把帳幕一掀,“麥苗,你怎麼這麼慢?”

“來了來了。”麥苗跑得氣喘吁吁進來,手忙腳亂地把那剛梳的墮馬髻護住,二爺連忙把她拉到身邊,從她懷裡掏出絲帕擦擦她的臉,柔聲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麥苗把紅撲撲的臉貼到他胸膛,嬉笑道:“我剛見到千峰了,他說明天要帶一些皇親國戚去坤山打獵,問我要帶些什麼回來。”

大爺哼了一聲,“你看他現在過得不是挺快活!打獵!虧他們想得出來,坤山到處是懸崖峭壁,一不小心就葬身山谷,要是他帶的人有個閃失我看他拿什麼賠罪!”

二爺悄然一笑,吻住麥苗芬芳的唇,麥苗也摟住他赤裸的身體,兩人旁若無人地吻起來,大爺有些忿然,把麥苗的衣服脫下,把手伸到她胸前揉捏那兩點突起,二爺結束了這長吻,手往她下身一探,她那裡果然又濕答答的,他嘿嘿笑起來,把手上的黏液送到她面前,麥苗嬌嗔地瞪他一眼,把頭埋進他胸膛。二爺讓她雙腿打開,用分身對著那洞口,把她跨坐到自己身上,她低低呻吟起來,大爺也扳過她的頭,從她口中索取甜蜜的液體,兩人吻了一陣,大爺欲火難奈,站起身來把分身塞到她口中,她連忙捉住,讓舌尖探尋過那粉紅肉棍的每一個角落,二爺也加入了她,舔弄著兩個圓圓的肉袋,兩人不時交換一個吻,把大爺鈴口的銀絲拉得好長,大爺的分身在她口中吞吐一陣,突然僵直了些,大爺連忙捉住她的頭髮,把那股熱流噴進她喉嚨,二爺竟捧住她的臉,慢慢探尋著她口中的一切,兩人又吻得如膠似漆,隨著二爺的動作,她不時發出一聲聲嬌吟,大爺坐到一旁看著兩人,突然覺得有些氣餒,轉到二爺身後,在他裸背上留下一個個紅色印記,在二爺的引領下,麥苗的呻吟越來越急,兩人相擁著達到頂點。

看著這一幕,大爺的分身很快又起來,把二爺壓到身下,摸到後庭,麥苗怕他動粗,連忙拿出潤滑藥膏,二爺的分身仍在她身體裡捨不得抽出,當大爺進入他的身體,二爺撲到她身上,含住那昂然聳立的乳尖,隨著大爺的動作,他的分身滑了出來,麥苗捧著他的臉,在他額上寫下自己的滿足。

大爺悶哼一聲,終於爆發在他體內,麥苗飛快地起身,把他後庭裡的液體清理乾淨,大爺拍拍她的屁股,笑道:“你這麼勤快做什麼,留一會再洗也不遲啊!”

麥苗頭也不回地回答:“二爺會生病!”

二爺鼻子一酸,把頭埋進枕頭裡。

大爺看著兩人,把二爺攬進懷中,二爺翻了翻身,把麥苗拉到懷裡,麥苗親了他一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就去和周公下棋了。這一夜,除了麥苗,誰都沒辦法入睡。

“好無聊啊……”昭然宮的花園裡,一個梳著雙飛髻的美麗女子正在歎氣。她一身粉色綢布長裙,腰帶上繡著朵朵荷花,尾部除了瓔珞還墜了塊白色玉佩,她的腳上是一雙粉色繡花鞋,整個人看起來生氣勃勃。

“小夫人,你怎麼每天都喊無聊,安王爺對你多好啊,還有皇上,每天都要來看你們。”她身邊一個太監尖著嗓子道。

“你不知道外面多好玩,街上有許多賣小玩意的,還有人吐火,還有人耍把式,你知道嗎,我上次還看到有人砍了自己一刀,那血流了有一大碗,結果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那人還端著碗到處要賞錢呢……”麥苗說得手舞足蹈,把頭上束髮的珍珠鏈子一拉,大小均勻的粉色珍珠掉了滿地,那太監大驚,“我的小夫人,我的祖奶奶,這可是皇上剛賞給你的南越國貢品,你把它拿來當頭飾就罷了,現在還弄斷了,這可是要殺頭的……”

“什麼要殺頭,一個小玩意,用得著這麼緊張嗎?”二爺笑眯眯地從屋裡走出來,“麥苗,你又做了什麼壞事?”

麥苗吐吐舌頭,把剩下的兩顆珍珠遞到他面前,“二爺,我瞧這個好看,就拿來當頭飾,剛才被我拽斷了。”

二爺把珍珠接過去,對那小太監道:“你把地上的撿起來,和這昭然宮的一人一個,不夠的再來找我,麥苗,這個顏色確實很配你的裙子,我再去找皇上要,看他還有沒有,再給你找兩串來。”

“王爺,哪裡還有,統共只有這一串,還被小夫人弄斷了……”小太監嘟噥著。

“算了,反正我也用不慣,還是別麻煩了。二爺,你身體好些了嗎,要不要再歇會,我去做哨子吹給你聽。”麥苗在他身邊蹦跳著。

二爺微笑著摸摸她的頭,“以前是你老睡得像只小豬,到了這宮裡我們倒換過來了,別忙了,我去跟你畫像。”

麥苗的笑容垮了下來。

因為有人老是動來動去,畫像當然不成功,二爺也不生氣,乾脆把她捉到身上來一起看書,他的懷抱有種特別的力量,她看了一會,昏昏沉沉睡著了,看著她的睡顏,二爺滿臉頹然,在心中久久歎息。

“王爺,不好了,千峰出事了!”一個太監匆匆忙忙跑進來,二爺懷中的麥苗頓時驚醒,攀著他的手臂探出頭來,“出了什麼事?”

對兩人這樣親密的動作早已見怪不怪,太監抬頭道:“千峰在坤山打獵的時候跌落山崖,生死未蔔,只怕是已粉身碎骨!”

“不可能,千峰武功高強,怎麼會跌下去呢,二爺,他們一定弄錯了……”麥苗搖晃著他的手臂,乞求他給出一個不同的答案,二爺為她擦去淚水,輕柔道:“生死有命,你要想開些……”

麥苗撲進他懷裡,嚎啕痛哭。

“大哥,你不要吵她,她今天哭了一天,剛剛才睡著。”二爺拉住大爺作亂的手,把麥苗往胸口緊了緊。

大爺歎了口氣,呆呆看著她的睡顏,輕聲道:“她曾經說過,如果你和千峰受傷,她會比你們還要痛苦,她寧願自己死,也不願看到你們有事。”他淒然微笑,“你真的撿到寶了!”

“我也這樣覺得,”二爺在她額上輕輕烙下一吻,“她一直盡心盡力哄我開心,出盡百寶,不把我逗樂了決不放棄。”

他臉上滿足的笑容是大爺從未見過的,大爺心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他小心翼翼地把她臉上的髮絲撥開,在她唇上輕吻著,二爺輕笑道:“別鬧她,到我後面來吧。”大爺爬到他身後,二爺褪下半邊長衫,大爺阻止他的動作,從後面擁住他,輕聲道:“今天心情不好,我抱著你睡覺就行了。”

二爺悄然一笑,很快進入夢鄉。

“胡說,王爺的病怎麼會沒法治,我養著你們這些東西做什麼的!”皇上握住二爺的手,怒視著跪了滿地的太醫。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把趴在床前哭泣的麥苗拉起來,麥苗抽泣道:“這些天二爺老犯困,我還以為他是累成這樣,今天早上我怎麼叫都叫不起來,這才找了太醫來瞧,沒想到真是病了……”

白髮蒼蒼的太醫令低頭道:“皇上,王爺面色恍白,是明顯的虛證,其舌已全無血色,是燈盡油枯之兆,而且他的脈象頗為奇怪,時快時慢,散亂無序,脈在筋肉之間,乍疏乍密,如解亂繩,類似老臣師傅所說的解索脈,老臣斗膽直言,此為腎與命門之氣皆亡之象,只怕活不過年關。”

“混蛋!你們這群庸醫,我三弟身體一直很好,怎麼可能會死,你們快去商量治療之法,不把他救回來我統統要你們陪葬!”皇上拂袖而起,眼中戾色濃集。

眾人唯唯而去,二爺緩緩睜開眼睛,把麥苗的手握住,“麥苗,別哭,生死有命,每個人都有這樣一天,我只不過是提早了些而已。”

“不准你說這樣的話!”麥苗回頭一看,大爺眼中血紅一片,狠狠盯著那蒼白的笑容,“我不會讓你死,我就是把全天下的大夫都請來為你看病,我就不相信沒人能治好你!”

“大哥,我求你一件事,我以前答應過麥苗帶她去江南看看,可我現在這個樣子……你能不能讓我們現在就離開,我怕晚了來不及。如果我死了……就把我葬到那天水山下,你巡遊的時候記得去看看我……”

“你不會死……”麥苗哭倒在他懷中,“二爺,你把病治好我們再去!”

大爺踉蹌著走出房間,迎面吹來一陣冷風,他才發現自己滿臉冰涼。他默默地站在廊柱旁,那哭聲斷斷續續鑽進他耳中,如銷骨的毒,一直蝕到心裡。

他一抬頭,滿園的花都開敗了,葉也開始飄零,黃葉在空中飛舞著,把秋天的陽光織成金色的紗幕,籠罩著一地悲傷。

秋天快走了,冬天已經不遠,這一年,飛快地就過了。

他伸出手去,想抓住些什麼,一片樹葉從他手邊飛過,總是什麼都留不住,即使自己身為天子。

陽光很溫暖,他的心很涼。

太醫令滿頭大汗趕來,跪到他身旁道:“皇上,臣等剛才商量過,如果能找個氣候宜人的地方,用大補之劑精心調理,讓王爺平安度過這冬天,說不定王爺的身體會有起色。”

他眼中火花乍現,“那好,你即刻把藥方開出來,馬上把藥備好,我命人準備車馬送他們去江南,你隨侍左右,如果能把王爺治好,我封你為侯!”

太醫令又開始冒汗,“微臣不敢居功,微臣一定盡力而為!”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3:20

18

從一陣顛簸中醒來,二爺慢慢睜開眼,車窗的簾布蕩開了,陽光投瀉到身邊一個蜷曲著女子身上,讓她全身似乎有奪目光彩。他心裡湧出一陣暖流,剛想起來,才發現她緊緊抱著他的胳臂,他輕微的動作把她驚得一躍而起,她仍睡眼惺忪,慌慌張張道:“二爺,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二爺頓時有些後悔,她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連他出恭都要呆在一旁守著,還不時問著,“二爺,你有沒有不舒服?”害得他想出恭老是要讓人把她找去說東說西,要不然真會被她問得幾乎崩潰。

他在她臉上摸了一把,她又瘦了,下巴尖了許多,竟有些像他初見她時那模樣,眼睛下面一圈濃濃的黑影,眼中卻仍是那純淨無瑕的光芒,在這陰影中更顯得明亮逼人。

麥苗怕他累著,連忙把臉湊到他面前,讓他好好摸個夠,她永遠這樣體貼且善解人意,從沒把自己考慮進去。他輕輕撫摸著她有些乾裂的唇,輕柔道:“麥苗,你告訴我,你有什麼心願?”

麥苗仔細想了想,“我想讓二爺快些好,想讓千峰活著回來,想讓大爺不要老是生氣,想讓我大姐二姐他們都有飽飯吃!”

二爺笑起來,“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麥苗愣住了,嬉笑道:“我知道了,我想一輩子陪著二爺!”

“傻孩子!”二爺的手沿著她的唇摸到雪白的脖子,麥苗咽了下口水,把身體趴到他手邊,把衣襟扯開了些,露出胸前兩個渾圓,二爺笑眯眯地捉住一個,用指尖輕輕撥弄那突起的一點,麥苗連連吸氣,嬌聲道:“二爺,你身體不好……”

二爺把那渾圓一拉,把她帶進懷裡,翻身把她壓到身下,戲謔道:“咱們試試我的身體還行不行。”說著,先把自己的束縛解除,把她腰帶解開,褪去褻褲,用分身在她洞口摩擦一陣,分身陡然長大,她連忙挺了挺臀,讓他順利進入,當他的分身終於整根沒入,他口中發出近乎歎息的聲音,“許久沒要你,真的好想啊!”

麥苗吃吃笑著,雙腿盤到他腰間,用力迎住他的進攻,在馬車的顛簸中,他的衝撞似乎更加猛烈,麥苗怕別人聽見,不敢發出聲音,把下唇咬得緊緊的,二爺連忙以嘴堵住她的嘴,把她的呼喊淹沒在唇舌交戰中,在一次次的高潮中,麥苗身體越來越軟,當他低吼著扣住她的腰,深深射進她體內,她終於露出個甜蜜的笑容,昏睡過去。

二爺微笑著抽出來,為她擦拭乾淨,用自己的披風披風裹住她的身體,然後從隨身的布袋裡拿出一粒黑色藥丸,一口吞下,抱著她沉沉睡去。

麥苗這一覺睡得真久,醒來時,馬車已經停在天水山下的寺院裡,天水山歷來是佛教聖地,多年的誦經聲讓這裡氤氳著一種平靜祥和的氣氛,山上參天古樹密密叢生,寺後的竹林根根都粗壯無比,有直插雲霄之勢。

太醫令先去拜望了方丈,方丈早就接到官府密令,把後院騰了出來,隨行侍衛搜尋一圈,和太監們一起把後院清理一遍,眾人正要接王爺下車,王爺卻說小夫人尚未睡醒,命人原地待命。

麥苗做了個甜蜜的夢,夢裡二爺和千峰都活得好好的,兩人拉著自己的手,對自己微笑。她滿足地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陽光燦爛的笑臉,二爺摸摸她頭髮,“快起來,我們到了!”他聲音突然輕柔,“你難道還覺得我身體不好?”

麥苗回想起那一幕,頓時滿臉羞紅,二爺扯開披風,拿了衣裳給她穿上,兩人慢騰騰走下馬車,二爺附耳道:“你裝作扶我!”麥苗連忙摟住他的腰,扶著他慢慢朝後面走去,邊走邊看著他吃吃直笑,二爺瞪了她一眼,“再笑我就真病了!”麥苗吐吐舌頭,滿心歡喜。

一個月後,京城紛紛揚揚流傳著一個讓人扼腕的消息,安王爺因病而逝,小夫人殉夫而死。在王爺的要求下,兩人合葬在天水山下。

昭然宮裡,皇上淚流滿面,對著兩幅畫像咬牙切齒痛?,“兩個混蛋,竟然敢撇下我……”,這時,一隻鴿子飛到昭然宮裡,他悚然一驚,這是二爺臨走時和他約定的傳信方式,他連忙把鴿子腳上的紙條取下,打開一看,拍案而起,“耿之麟,你竟敢騙我!”

他又看了一遍,直到每個字都刻在心裡,他頹然坐下,喃喃道:“三弟,你還算有良心……”

鴿子撲騰著翅膀又飛了出去,他眯起眼睛看著那白色的影子,腦海中出現信中的字句,“大哥,這樣的自由我已渴望已久,如果沒有麥苗,我也許會強迫自己默默承受,憔悴而死,可現在我有了她,不願她再和我一樣變成籠中鳥,於是才出此下策。我也不願讓你傷心,還是告知我們的消息,如你再次強逼,我們只有寧為玉碎!”

“請放過我們,我們永遠歡迎你到揚州謝橋邊麥府做客。”

他慢慢踱出昭然宮,把紙條撕得粉碎,撒在風裡,樹上最後一片黃葉掙扎了一會,終於隨風而去,他擰緊了眉頭,把雙手緊緊握住,狠狠砸到廊柱上。

風中依稀傳來一個女子銀鈴般的笑聲,和男子爽朗的笑聲交匯在一起,他眼前出現一張調皮的笑臉,眼角漂亮地彎著,仿佛天上的月牙兒。他的怒火一點點熄滅,這麼多年,他真的再沒看過這樣的笑臉,那人總是淡淡的,溫和如煦暖春陽,他想當然地以為這就是他,可原來是他錯得離譜。

他淒然一笑,“三弟,麥苗,你們等著我,我馬上就去看你們!”

千峰剛走到一個紅漆大門門口,一個粉紅的身影從柱子後面竄了出來,她飛快地朝他跑來,踩到自己的長裙,朝前撲倒,他連忙一把抱住,苦笑道:“麥苗,你就不能好好走路麼!”

麥苗把散亂的頭髮往後撥了撥,拉著他的袖子不肯放,“千峰,不要走好不好?”

千峰摸摸她的頭髮,“你和二爺好好過日子,我過些日子再回來看你們!”

這時,一個僕人匆匆忙忙跑來,“舅爺,老爺說要為你餞行,他在梅園裡等你!”

千峰呆楞半晌,拉著麥苗往後院走去。

小小的庭院裡,一叢嫩綠的竹子在幾塊太湖石壘成的屏障後探頭探腦,一株梅樹已然開了幾朵粉色的花,在如枯木般青黑的枝頭傲然而笑,庭院中的石桌上,一壺天上人間正冒著熱氣,麥苗坐在二爺身上,正夾了菜往他口裡送。

二爺接了過來,麥苗連忙拿起帕子給他擦擦嘴,二爺看了看對面那坐得僵直的男子,漫不經心道:“千峰,你真的要走麼?”

“什麼?”麥苗的筷子掉了下來,“千峰,你為什麼要走,我們好不容易才團聚,你難道捨得離開我們!”

二爺微微一笑,“千峰,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嗎,你詐死回到江南這裡等我們,我們找機會來跟你團聚,以後一起生活,你難道想出爾反爾?”

千峰不敢看他們的眼睛,低頭道:“王爺,不,二爺,千峰是個漂泊不定之人,難道二爺這樣看得起,給了千峰一個落腳的地方,千峰真的感激不盡,哪裡敢再有什麼奢望!”

二爺沒有看他,轉頭喝了口酒,送到麥苗的口中,麥苗連忙一口吞下,他斜眼一看,千峰臉色緋紅,手足無措,眼睛正直直地看著他們。他舔掉麥苗嘴邊的酒漬,微笑道:“麥苗,你想不想讓千峰走?”

麥苗拼命搖頭,“不想!”

“為什麼不想?”二爺諄諄誘導。

麥苗臉紅了,低頭不語。二爺附耳道:“聽我的話去做,把他留下來!”說著把她放下來,“我累了,你到千峰身上坐去!”

千峰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麥苗慢慢挪到他身邊,二爺鼓勵地朝她點點頭,麥苗一屁股坐到千峰腿上,千峰連忙把她抱住,身下的某個異物悄然長大。

麥苗感覺到他的變化,在二爺笑吟吟的目光中不知該如何是好,二爺把酒壺搖了搖,“我去弄些酒來。”說著就走開去。

千峰雙臂如鐵箍,狠狠把她箍到自己懷中,麥苗聽到他雷鳴般的心跳,輕聲道:“千峰,不要走好不好,我和二爺都不想你走……”

她軟軟的語調如重錘,一下下捶打在他心上,他恨不得把這小小的身子揉碎,融入自己的血裡肉裡,他嘶啞著聲音道:“那天……你說你喜歡我,是不是真的?”

麥苗把頭埋進他胸膛,“是真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怎麼會怪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千峰眼中的墨色越來越濃,“我也喜歡你,可你是二爺的人,上次我已經對不起他,這次不能再錯了。”

“你們在聊什麼?”二爺笑吟吟地回來了,千峰頓時如坐針氈,二爺倒了杯酒塞到麥苗手裡,“喂給千峰喝。”

麥苗含了一口,送到千峰唇邊,他有些愣神,看了看二爺的笑臉,一口接了過去,麥苗面如紅霞,又連喂了幾口,頭漸漸昏沉起來。

“二爺,你酒裡……”千峰只覺得渾身燥熱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二爺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千峰,你說心裡話,你想留下來跟我們一起生活嗎?”

“想!”千峰毫不猶豫地說:“可是我不能這樣做,我受二爺的恩惠太多,不能再……”

“我要你這樣做呢!”二爺打斷他的話,“麥苗對你的感情我一直看在眼裡,她從來只會為我著想,從不曾考慮過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既然要你,我就一定要把你留下來,因為你也喜歡她,這也不算委屈你。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不要留下來?”

“千峰……好熱……”麥苗在他懷裡扯起自己的衣裳,千峰體內的火苗迅速竄上來,幾乎把他燒成灰燼,他凝視著二爺期待的眼睛,“二爺,我答應你!”


“真是,早說不就行了,浪費我那麼多好東西!”二爺閑閑地笑著,“快動手吧,你難道想兩人都血管爆裂而死!”

千峰腦中最後的清明已被趕跑,他把麥苗放到桌上,握住她的腰,把她裙子一掀,迅速進入那濕淋淋的地方,麥苗嘶喊起來,看著兩人瘋狂的動作,二爺不由興起,起身吻住她的唇,邊揉捏著她胸前的豐滿,麥苗一手拉住一個,激動得淚水從兩邊流成了清亮的溪流,千峰悶吼一聲,把種子深深播種到她身體,二爺把她扶起來,千峰連忙抱住兩人,把仍然昂然的分身拔了出來,麥苗呻吟起來,“熱……還要……”

“看來這藥對她比較有效。”二爺瞥了千峰慢慢垂下的分身一眼,千峰赧然道:“我是被師父用各種毒藥澆灌長大的,所以很快就能解。”

二爺搖頭道:“你抱住她,我再來弄一下。”千峰連忙把她橫抱在懷裡,把她的腰托給二爺,二爺撂起長袍,把早已堅挺的分身塞入她洞口,那裡頓時冒出白色乳濁液體,千峰連忙用絲帕擦去,不小心碰到二爺的圓球,又是一怔,連忙撇過臉去。二爺正在奮力衝刺,喘息道:“沒關係,以後經常會碰到的,你把她上身抱高點,她喜歡這個姿勢。”千峰連忙摟住她的上身,麥苗嬌吟著抱著他的脖子,和他瘋狂地親吻起來。

當二爺終於停下,他喘息著趴到她身上,千峰把兩人同時抱起,飛快地朝房間走去,二爺為了騙過皇上,長期吃毒藥耗費自己真氣,現在雖然沒有再服用,可武功和氣力畢竟大不如前,動不動就能睡上一整天。千峰把兩人並排放好,二爺攬過昏睡著的麥苗,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很快也昏昏入睡。

千峰為他們蓋上被子,正要離開,麥苗斜裡伸出一隻手,拉住他的衣角,“千峰,不要走……”他微笑著把那手拉住,她仍不肯放開,他想了想,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把兩人牢牢護住。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2025-10-2 14:23:43

19

梅花開過後,竹林裡羞答答冒出一個個小筍尖,披著褐色外衣,頭上還頂著白色小帽,麥苗多了件事情,每天早上一起來就要去查點又鑽出來多少小東西。她從街市上買了許多盆蘭草回來,在石邊排了一圈,挖好坑一株株種了下去,每天澆水施肥忙得不亦樂乎。

等把蘭草種好,她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條卷毛小白狗,給他脖子上系了個鈴鐺,每天跟著她到處跑,於是揚州謝橋邊的人們都認識了一個叫麥苗的小個子美麗女子和一隻叫小白的狗,她經常會同夫君,一個面如冠玉,溫和可親的男子出來,有時會同她的兄弟,一個高高壯壯,神情嚴肅的男子出來,又或者三人一起出來逛街買東西。從女子臉上燦爛的笑容就可以得知,這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春風一來,滿街的桃樹好似從大夢中驚醒,急匆匆地把嬌媚的容顏現出,謝橋邊的楊柳早已抽出嫩綠的枝條,隨風漫舞著,給整個揚州增添了許多歡樂。

隨著一陣鈴鐺聲,麥府深深庭院裡正忙活的兩人停下了動作,兩人交換一個眼色,不約而同歎了口氣,千峰剛打完一套拳,赤著上身,渾身熱氣騰騰。二爺把衣服往他身上一扔,“快去洗洗,等下把她也弄得一身臭汗。”千峰赧然一笑,往水井走去。

“小白,快快快……”麥苗的聲音很快出現在門口,她穿著一身紫色衣裙,腰身已經隆出來,她頭上用紫色絲帕綁著,因為跑得太急,幾縷頭髮從絲帕跳了出來。她撲到二爺身邊,把頭伸到他的書上瞧了瞧,又趕快縮了回去,二爺一把捉住她的腰,嬉笑道:“你是不是又要告訴我買了什麼好東西?”

“是啊!”麥苗坐到他身上,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條紅色繩子,“剛才那人說這個是月老的紅線,拴住了就一輩子不會跑了!”

“那好,反正我是跑不掉了,你去拴千峰吧!”二爺笑得燦爛。

看著她蹦跳著跑進去,二爺皺起眉頭,“這可怎麼辦才好,她自己都還沒長大,以後怎麼做娘,我可真是命苦。”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後的悲慘生活,不由得微笑起來。

千峰橫抱著她出來了,沉下臉狠狠打了她屁股兩下,麥苗哇哇大叫起來,千峰看了眼二爺,罵道:“你昨天答應我們什麼,你明明知道自己有身孕,每天還到處亂跑,你如果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就早說,我弄碗藥給你一了百了!”

麥苗可憐巴巴地看著二爺,二爺扭頭過去,悶笑起來,麥苗見沒了救星,攀著他的手臂哭起來,“千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一高興就忘了……”

千峰瞪著她,“不准哭,給二爺去認錯!”

麥苗乖乖地走到二爺面前,“二爺,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跑了,每天都在家裡陪你們。”

二爺回頭看了看千峰,他悄悄朝她努努嘴,二爺拉著她的手,“麥苗,以後要出門一定要有人跟著,還有,不能老是用跑的,小心你肚子裡的孩子。”

麥苗低頭摸摸肚子,微笑道:“知道了!”

千峰坐到他們身邊,麥苗一躍而起,撲到他懷裡,他作勢要罵,麥苗知道不妙,早就把頭塞到他懷中,二爺哈哈大笑,千峰實在拿她沒辦法,把她的頭捉出來敲了兩記,也笑起來。

“你們還真是開心呀!”一個冷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二爺悚然一驚,飛快地站起來。

門口,一身青衣的皇上正把手上的桃花掐得粉碎。那汁液順著他的手指流下來,染得他滿手的紅。

千峰把麥苗放下來,迅速擋到他們面前,二爺拉住他,低聲道:“你帶麥苗先出去一下,我跟我大哥說點事情。”

“你們倒是一家和睦,其樂融融,聽說麥苗懷孕了,是你還是千峰的?”皇上慢慢踱到他們面前,“你們也不用躲我,我要處置你們早就動手了,不會現在才來。”

二爺低頭道:“大哥,我知道你對我們好,我們真的很感激……”

“我要你的感激做什麼,你知道我在宮裡過的是什麼日子麼,你知不知道,我好幾次想下令把你們捉回來,就是現在,我都恨不得把你們全部關在昭然宮!”皇上咬牙切齒道:“你們果然很逍遙快活!”

“大爺,二爺說過你要是想我們就馬上來,我們隨時都歡迎!”麥苗從千峰身後探出個小腦袋,那紫色絲帕的一角垂到鬢旁,“又亂了!”她懊惱地叫了聲,手忙腳亂地把頭髮塞進去。

看著他的笑臉,大爺悄然松了口氣,伸手道:“麥苗,過來讓我瞧瞧。”

二爺從他眼底發現了笑意,神情輕鬆起來,把麥苗拉到他面前,“大爺好久沒見到你了,讓他看看你胖成什麼樣了!”

“我沒胖,是孩子占地方!”麥苗憤憤不平,大爺微笑著把她拉到懷裡,摸著她的肚子,“原來這麼大了,什麼時候生?”

“誰知道呀,他一點也不老實,力氣還很大,老是踢我!”麥苗苦著臉道。

三人面面相覷,大笑起來,大爺揪揪她圓圓的臉,麥苗眼中閃過一道明亮的光,拉著他的衣袖道:“大爺,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這兩個壞傢伙取的名字一個難聽一個難念,而且還整天吵,我快被他們煩死了!”

“我的天,麥苗還長脾氣了呢!”大爺把她擁到懷中,輕輕撫摩著她柔順的發,對兩人道:“這件事你們會不會跟我爭?”

兩人拉長了臉,同時搖頭。

月明星稀,謝橋邊的一個靜寂院落,晚風悄然潛入,把竹葉的清香和蘭草的幽香混合在一起,加上香醇的天上人間,讓世間萬物都沉沉醉去。

麥苗很早就困了,吃完飯就搖晃起來,千峰把她抱在懷中睡著,一邊和兩人喝酒,酒過三巡,二爺眼神有些迷離,“大哥,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

“你知道就好!”大爺哼了一聲,和他幹了一杯。

“我當然知道,要不我們怎麼這麼容易在這裡落腳,還沒有任何官府的人來找麻煩。”二爺歎道,“大哥,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看我們,正準備跟他們商量一下,等孩子生下來送給你瞧瞧,說不定是你的。”

他看著千峰,赧然笑道:“是我太不留神了,小傢伙的月信總是不准,我也沒放在心上,還是千峰發現她食量大增,找了大夫一看,才知道她有了身孕,而且已經好幾個月了。”他歎了口氣,“我竟一直以為她長胖了!”

“也難怪你們,”大爺哈哈大笑,“我宮裡那些女人一有身孕都連動都不敢動,連吃飯都嫌費力氣,你看她每天跑來跑去,一刻鐘都不肯停,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你們兩個也不會說說,真有閃失可怎麼辦!”

“我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管教她,可她生來就是那個脾性,我們也沒辦法!”千峰幫她擦了擦汗,滿臉無奈。

“千峰,你身上有這麼熱嗎,她怎麼流這麼多汗?”大爺愣住了,看著那汗涔涔的小臉,覺得有些不對勁。

二爺一步就竄到她身邊,臉色變得煞白,他搖了搖麥苗,“快醒醒,你哪裡不舒服?”

麥苗的眉頭揪緊了,在空中無意識地抓了一把,二爺連忙把自己的手送上,她一把抓住,手指根根如鎖,千峰也握住另一隻手,只見她臉色蒼白,斷斷續續呻吟著,“二爺……千峰……好痛……”

大爺目瞪口呆,“我的天,不會是要生了吧……”二爺回頭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找大夫!”

大爺拔腿就往外跑,走到門口才醒悟過來,“這是要找接生婆吧?”

“管你找什麼人,快找人來就行了,快去!”二爺幾乎吼了起來。

大爺掉頭就跑,隨手抓到一個僕人道:“快帶我去找大夫,不,接生婆……”

等大爺汗水淋漓地帶著接生婆趕回來,二爺已經抱出一個血淋淋的孩子,接生婆把手一洗,連忙接過來,把他倒過來拍他屁股,孩子哇地一聲大哭起來,眾人頓時松了口氣,千峰仍握著麥苗的手給她擦汗,突然看到下面又冒出一個小頭,大叫道:“快,還有一個!”

眾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接生婆把胞衣清理出來,長舒了一口氣,笑逐言開道:“恭喜老爺,夫人生了對龍鳳胎。這下有兒有女,老爺和夫人真有福氣。”

送走了接生婆,大爺抱著先出來的男娃娃,看著他小臉皺成一團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小傢伙,生孩子都比別人快,還一下子生兩個,真是厲害!”

二爺把懷裡的女娃娃遞到千峰手裡,千峰手足無措地接過,身體僵硬起來,生怕弄壞了這一團嫩生生的肉,二爺嘿嘿直笑,輕吻著麥苗道:“你辛苦了,快休息,等下想吃點什麼我叫廚房送來。”

麥苗有氣無力道:“生孩子這麼痛,我以後不生了,要生你們生去!”

眾人大笑起來。

忙活了一陣,兩個孩子一前一後哭叫起來,大爺哄不停,把孩子往二爺懷裡一塞,捂著耳朵掉頭就走,千峰焦急地看著二爺,他苦笑著,“別看我,我也不會帶,咱們得趕快請幾個女人回來。”

麥苗睜開眼睛,看著兩人抱著孩子笨拙地搖來搖去,抿著嘴悄然微笑。

“再吃一口,最後一口!”二爺趴在床上哀求著把領口捂得緊緊的小女人,千峰一手抱著一個孩子進來,竊笑道:“孩子他娘,兩個小傢伙剛才都喂過了,你看他們睡得多香!”

二爺朝他擠擠眼睛,麥苗大叫道:“千峰,你太過分了,我這裡漲得要死,你去抱給奶媽喂!”

千峰嬉笑道:“我們請奶媽本來就是喂孩子的,難道你想讓她們光吃飯不幹活!”

“好漲!”麥苗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衣服拉開,“快來幫忙!”

二爺二話不說,捉住漲鼓鼓的一個就吸起來,千峰把孩子放到搖籃,也趴到她身邊,把她上身墊高了些,也開始吸著,麥苗一手攬住一個,惡狠狠地罵,“兩個壞蛋,每次都給你們吃了,孩子連邊都沾不著!”

“捨不得,這麼好的東西,我們自己吃都不夠!”二爺嘟噥著,順著她豐滿的胸吻到她的唇,柔聲道:“孩子他娘,咱們許久沒弄了,我們都憋壞了!”

麥苗臉上飛起紅霞,慢慢把腰帶拉開,兩人交換一個眼色,迅速把自己剝光,千峰把她翻過身來,用分身的粘液在久未相逢的洞口摩擦一陣,挺身進入,二爺躺到她身下,麥苗雙手握住那堅挺的分身,一口含了進去,兩人同時發出舒服的呻吟,在千峰猛烈的攻勢中,麥苗潰不成軍,含著那分身不停叫喊,卻仍不敢停止吞吐的動作,千峰飛快地抽出來,二爺連忙和他換了個位置,當千峰的堅挺被她一吸,他悶哼一聲,全數射到她口中,二爺把她翻過來,讓她的腿盤到自己腰間,朝她的身體最深處沖去,麥苗眼神一片迷亂,捉住千峰的分身吮吸起來,千峰把最後的殘餘都清空了,滿頭是汗,抱著她捨不得放手,二爺大叫一聲,也全部射入她體內,喘息著趴到她身上,捉住她胸前一個繼續吮吸,千峰撫摸著他的裸背,二爺感到那粗糙的掌紋,渾身一震,千峰把兩人拉到懷裡,在他額頭親了一口,囁嚅道:“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

麥苗微笑著摟住千峰的脖子,二爺仍沒回過神來,千峰一咬牙,狠狠吻上他的唇,二爺不由得把他緊緊抱住,麥苗惡狠狠地揪住兩人耳朵,“從實招來,二爺你喜歡他多久了,千峰喜歡他多久了?”

兩人迅速分開,千峰有些赧然,“從他要我留下來那天!”

“從他救我那天!”二爺一句話沒說完,已經撲到麥苗身上,“小傢伙越來越凶了,敢騎到我們頭上作威作福,我得給你點教訓!”

千峰把她摟在懷裡,和二爺交換了一個真正的吻,麥苗吃吃笑著,湊過去舔弄他們的舌,千峰和二爺相視而笑,把她捉到兩人中間,一邊一個吮吸起來。麥苗被吸得漸漸癱軟,如水般化到兩人強健的肩膀。

他們的身旁,兩個孩子瞪圓了眼睛,正搖晃著小手小腳要抱。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