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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水草櫻 -【多情公主】《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標題: 水草櫻 -【多情公主】《全文完》

水草櫻 - 多情公主

花心何罪,女人又招又逗的,無非是愛上了;
專情無罪,男人又哄又騙的,非愛不可!

公主出嫁了!嫁哪裡?聽說是嫁到鳥不生蛋的北皇國去,
也難怪了,皇雪宸雖然貴為公主,可生娘不過是個宮女。
在宮中不但沒有地位,就連皇上都沒多看她幾眼,
就因為這樣,皇雪宸才不想傻得真嫁到北皇國去。
既然皇上都不要她了,那她不逃婚才怪,
為此,堂堂公主出嫁當天竟然半路失蹤了……

秦慕恆,喜樂鏢局的少爺,魁梧俊朗,正直義氣,
愛慕他的女人,幾乎要踏破鏢局大門,
可不動心的他,連正眼都懶得瞧上一眼,直到皇雪宸出現在他面前,
儘管她一身狼狽,可那姣好美麗的外貌還是引他側目。
從未心動過的他,生平頭一遭有了小鹿亂撞的蠢動,
只是,還來不及萌芽的好感,竟然因為一碗酒釀給毀了!
因為酒醉而上錯床的皇雪宸,只著單薄肚兜喊熱,
這春色,看得酒醉的秦慕恆慾火直竄,猛地往床上撲去…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第一章

  「公主出嫁了、公主出嫁了!」

  隨著一聲聲的吆喝,皇城的大街上一下熱鬧起來。許久未見皇家車輦的百姓們全都興奮地圍在街邊,目送車隊遠行。

  「哪個公主出嫁了?」人群議論紛紛。

  「好像是……好像是什麼……晉陽公主。」

  「我朝還有這個公主?」

  「唉,還不是個雜草公主。要真是金枝玉葉,皇上捨得把她嫁到那個鳥不生蛋的北皇國去?肯定是皇上一夜風流在哪裡隨便留下的種。」

  「噓噓,說不得,說不得,你不怕被殺頭嗎?」於是他們的聲音低了下去。

  這時,位於車隊最中間的一頂金絲軟轎中,傳來一聲冷哼。

  「哼,大膽刁民,聲音這麼大,真當本公主是聾子嗎?」

  皇雪宸氣得扯下蓋頭,捂嘴大叫,發洩憤怒:「嗚嗚……本公主不嫁!本公主不嫁啦!」

  南朝晉陽公主皇雪宸,雖然她的父皇正是當今聖上沒錯,但母妃卻只是一名普通宮女。正因為如此,皇雪宸可謂皇室之中身份最低的一名公主,民間幾乎都不知道有這個公主的存在。所以當北皇國向大南朝請求和親時,皇上連想都沒想,就把皇雪宸指婚過去。

  母妃地位不高,使皇雪宸沒有享受到多少公主的特權,但好歹她從小在皇宮長大,就算住一輩子冷宮,也比去那什麼北皇國茹毛飲血強多了吧?

  「公主,注意儀態,不要丟了國體。」轎外一人騎著高頭大馬靠了過來。

  他叫宮清廉,是這次陪送隊伍的總指揮,官宦出身,父親是威名赫赫的護國一品大將軍,所以朝野內外都習慣尊稱他為「少將軍」。

  他比皇雪宸大三歲,幼年時兩人不打不相識,吵過幾次架後就成了青梅竹馬的好朋友。

  「哼,我已經都捂嘴叫了,還不夠注意儀態嗎?」皇雪宸拔下簪子在坐墊上一陣亂戳。

  要是真想大失國體的話,她早就揭開轎簾,向那些亂嚼舌根的刁民河東獅吼了。

  宮清廉深知她暴躁的性子,低聲勸慰道:「公主稍安勿躁,等會兒出了城門,下官找個寬敞的地方,讓公主叫個痛快好不好?」

  「好,你要說話算話。」皇雪宸可不跟他客氣。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宮清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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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陪送的隊伍,宮女侍衛加起來,總共三十多名。除了兩名貼身侍女會與公主一起留在北皇國外,其它人送完行後,都會返回大南朝。

  出了城門後,車隊向著北皇國的方向,在荒原上慢慢行駛。

  正午時分,隊伍休息。

  宮清廉果然依照約定所言,帶皇雪宸來到一個空曠的地方,任她發洩。

  皇雪宸扯下蓋頭,雙手合在嘴邊,對著遠方一片寬廣無垠的荒原,用盡全力大吼道:「豬頭皇帝!要嫁你去嫁!本公主不嫁不嫁不嫁不嫁不嫁不嫁不嫁不嫁不嫁!不、嫁!」一連喊了十多遍,喊得嗓子都嘶啞了,這才停下來歇歇氣。

  「公主,發洩夠了嗎?請回轎吧。」宮清廉走到她身邊,溫文爾雅地笑了笑。

  「哼,本公主還沒有發洩夠。」皇雪宸瞪他一眼。心想宮清廉真可惡,眼看著自己這個青梅竹馬的朋友就要被嫁到那個鳥不生蛋的北皇國去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嗚嗚……本公主命苦呀,本公主交友不慎,居然交到宮清廉這個冷血漢。

  不過皇雪宸並非沒有打算,她早就想逃婚了。

  皇宮之內禁衛森嚴,她根本逃不出去。但現在既然已出京城了,身邊又只有區區幾十雙眼睛盯著自己,還怕逃不走嗎?現在更是大好時機,因為只有宮清廉一個人守著自己,其它人都還在遠處休息呢,沒有留意這裡。

  所以,只要打倒宮清廉,自己就可以成功逃婚了。

  以前在皇宮,閒來無事之時,她就經常和宮清廉過招,雖然從來沒有贏過他,但這次情況特殊,關乎重大,就算勝利的希望再渺茫,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怎麼也要拚死一搏。

  思及此,皇雪宸提了一口氣,內力凝於掌心,一掌拍向宮清廉的心窩,大喝一聲:「穿骨神掌!」

  「唔,啊……」宮清廉避之不及,被擊中要害。

  只見他痛苦摀住心窩,連連後退了三步之後,才終於穩住身形。

  「你……你……」宮清廉臉色蒼白,看起來就快不行了。

  「不會吧,原來我這麼厲害?難道我的穿骨神掌已經練至第八層了?」皇雪宸又震驚又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掌,不信它居然這麼威不可擋,只一擊就把宮清廉打得只剩半條命了。

  「清廉,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絕對不可能打死你的,你一定不會死的……你千萬不要死、千萬不要死,不過……我、我先走了,我們後會無期,就算你作鬼也不要找來我……」一邊說,一邊踉踉蹡蹡地向後逃去。逃得太慌,差點跌倒。

  每逃兩步,就回頭擔心地望一望身後直不起腰的宮清廉。

  清廉,你福大命大,一定死不了……我不是故意的,千萬不要恨我……皇雪宸一邊為宮清廉祈福,一邊越逃越遠。

  望著她匆忙遠去的身影,宮清廉的嘴邊浮起一絲奸笑:「哼,笨丫頭。」

  直到皇雪宸已經完全消失在荒原之中,宮清廉才直起身,不慌不忙,氣定神閒地向遠處休息的隊伍走去。哼,就憑皇雪宸那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就想傷他,別做夢了。

  回到陪送隊伍後,宮清廉宣佈道:「公主逃婚了。」

  「什麼?」所有人都嚇得屁滾尿流。丟了公主,他們全都人頭不保。

  宮清廉早有預謀,不慌不忙地指了指陪嫁的宮女道:「沒關係,不是還有陪嫁的侍女嗎?我們就來一個偷龍轉鳳,讓侍女嫁到北皇國去當王子妃。」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一個方法了。

  無奈的侍女只好坐上公主的轎子,隊伍再次起程,向著遙遠的北皇國行去。

  路上,侍衛們小聲議論道:「聽說少將軍暗戀公主,他該不會是故意把公主放走的吧?」

  「噓,小心毒啞你。」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是宮清廉故意放水,公主怎麼逃得掉呢?

  與此同時,騎在馬上的宮清廉輕輕歎了口氣。要不是別無他法,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雪宸,等我把假公主送到北皇國後,一定會回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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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以為自己順利逃婚的皇雪宸脫下霞帔,把滿身的金銀首飾全都包了進去,充當這次逃婚的盤纏。由於滿身紅衣太鮮艷,她就在地上滾了幾圈,把衣服滾得髒兮兮的。然後又捧起泥巴,在自己臉上擦了擦,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這樣就不會引人注目了。

  這四周十分荒涼,除了泥巴和草還是泥巴和草。皇雪宸毫無目標地走了大半日,累得筋疲力盡,但就是不見人跡,更別提找間客棧住下來休息了。

  忽然,耳邊響起一陣馬蹄聲。循聲望去,竟是大約十多人的馬隊向自己奔來。

  糟糕,該不會是土匪吧……

  皇雪宸急忙把頭埋低,但這時馬隊已經來到她的身後。

  「姑娘。」這聲輕柔的低呼顯然是衝著皇雪宸而來。

  皇雪宸嚇得心跳如打小鼓,抱緊懷中的盤纏,怯生生地問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喜樂鎮喜樂鏢局的鏢師,正好路過此地,見姑娘隻身一人,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說話人比皇雪宸略長數歲,面相和善,頗為英俊,不像是為非作歹之徒。

  「鏢師?」皇雪宸低聲重複,暗想鏢師不就是拿人錢財替人送貨的人嗎?不知道可不可以搭他們的順風車,盡快離開這京畿之地,有多遠就逃多遠,越遠越好。

  思及此,皇雪宸問道:「大俠,你們這趟鏢送到哪裡呀?」

  那人答道:「鏢已送到,我們正在回程途中。」

  皇雪宸想起他剛才自報家門時,說是什麼喜樂鎮喜樂鏢局的鏢師,看來他們是回喜樂鎮去。不過喜樂鎮是哪裡?從小沒有離開過京城的皇雪宸對地理一概不知。

  算了,管它是哪裡,只要能夠離開京城,去哪裡都行。哼,本公主跟定你們了。

  「大俠……」皇雪宸撲通跪倒,拚命眨眼擠眼淚,把自己偽裝得淒慘可憐,「大俠……求大俠救民女一命……」

  見她雙眼含淚,模樣淒楚,似是真的遇到什麼難事。

  那年輕的鏢頭忍不住起了惻隱之心,下馬扶起她,問道:「姑娘,有話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皇雪宸一邊抹眼角,一邊抽咽道:「我乃是一名農家女,哪知卻被惡霸看上,要強佔……強佔民女為妻……嗚嗚……我不從他,他便打死我爹,嗚嗚……」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

  皇雪宸恨恨地想:哼,臭皇帝,居然敢把本公主送到北皇國去,就讓你被惡霸打死。

  偷偷瞟了鏢頭一眼,見他雙眉緊促,目露怒意,看來真是一個仗劍江湖的熱血男兒,聽不得惡霸強搶民女之事。

  於是皇雪宸更加賣命地演出,淚光閃閃楚楚可憐地凝視鏢頭道:「民女好不容易從花轎之上逃了下來,但舉目無親又身無分文,如果被惡霸的狗腿追回去,不要說貞潔,只怕……只怕……只怕連性命也不保了……」說到這裡,就又泣不成聲。

  雖然她的霞帔裡面藏了不少金銀珠寶,但這些都是皇室首飾,如果在這風頭浪尖賣出去,怕是只會洩露自己的行蹤。所以這些金銀暫且不能外露,等到風平浪靜之後才能拿出來用。

  所以,金銀滿懷的皇雪宸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窮人,如不能騙取這群鏢師的同情,讓他們收留自己,只怕今晚連個投宿的地方都沒有。

  那年輕鏢頭眉目凜凜,英姿勃發,一看就知道是鋤強扶弱的英雄好漢。他見皇雪宸一身嫁衣,風塵僕僕,好像真是從惡霸那裡逃婚逃出來的,於是好心地安慰道:「姑娘,你帶我去找那惡霸,我幫你討回公道。」

  呃……皇雪宸心裡撲通一跳,心想自己真是遇上江湖好漢了。不過,那個要強娶自己的「惡霸」可是北皇國的大王子,遠在千里之外,怎麼能去討回公道呢?

  於是皇雪宸只好道:「大俠垂憐,民女感激不盡。不過那惡霸財大勢大,民女不想害大俠捲入流血風波。現在民女無家可歸,只在喜樂鎮有一個嬸嬸。大俠可否行個好心,送小女子去喜樂鎮投靠親戚?」

  既然這支鏢隊正在返回喜樂鎮的途中,那麼說自己在喜樂鎮有親戚就正好和他們順路,他們應該不會拒絕自己吧?

  「這……」那鏢頭有些猶豫,「我們一群大男人,怕污了姑娘名聲。」

  還不等皇雪宸開口,鏢隊裡面的其它人就已喧然起哄:「少主,不怕不怕,我們都是頂天立地的人,從不做那些苟且之事。」

  看來這些鏢師也對皇雪宸垂涎不已,很想與她同行。

  「你們都是一群王老五,想討老婆了吧!」鏢頭扭頭一聲大喝,殘酷無情地揭穿他們。

  那些小鏢師害羞地呵呵笑著,不說話了。

  這時皇雪宸趁熱打鐵,又求道:「大俠……請你無論如何要救民女一命……」

  「這……」鏢頭受不了她的眼淚攻勢,敗下陣來,「如果姑娘不嫌棄,就請上車吧。」

  他們剛送完鏢,鏢車已經空了,正好可以坐人。

  皇雪宸剛剛坐上鏢車,那些小鏢師們便馬上圍過來,爭先恐後地搶著推車。

  落魄的皇雪宸雖然灰頭土臉,又淚漬斑斑,但仍然遮不住她的天生麗質,難怪這些小鏢師們都好像蜜蜂聞到花香似的,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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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這支鏢隊行了半日,傍晚時分,終於來到一個小鎮。

  鎮上冷冷清清,幾乎沒有行人。街道兩旁鋪子上掛的招牌,也都搖搖欲墜,殘破腐朽,和京城的富饒繁華相比,真是天壤之別。但對於皇雪宸來說,這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事一樁。

  因為所到之地越是偏僻,就意味著她離京城越來越遠,也就越來越安全了。

  她隨鏢隊投宿在鎮上一間普通的客棧裡。那鏢頭對她體恤有加,為了她開了一間上房。

  用過晚膳之後,皇雪宸正在房間休息,忽然聽見敲門聲響起。

  開門一看,來人正是那位好心收留她的鏢頭。

  這麼晚了還來找她,難道是對本公主有什麼不軌的企圖?

  皇雪宸雖然有些擔心,但轉念一想,自己武功蓋世,一招「穿骨神掌」把宮清廉那個自命不凡的少將軍都打趴在地了,難道還怕這個區區鏢師不成?

  如果他敢動自己一根手指,自己就一拳揍飛他,再把他的財物洗劫一空,溜之大吉。

  反正自己逃婚已是大罪一條,不怕再加一個打家劫舍的罪名。

  思及此,皇雪宸開門把鏢頭請了進來,還斟了一杯清茶奉上,溫柔婉約地道:「大俠救命之恩,民女沒齒難忘。恨只恨民女一無是處,真不知該如何報答大俠的大恩大德。」

  那鏢頭擺了擺手,豪爽地道:「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掛在心上。我還恨不能替姑娘手刃惡霸,討回公道呢。對了,姑娘的親戚姓什麼?也許在下認識。」

  「大俠,叫『姑娘』見外了,叫我『雪宸』吧。」皇雪宸在他身邊輕輕坐下,送去一抹勾魂攝魄的迷人微笑。

  她今天灰頭土臉的時候,就已經把那群鏢師迷得昏頭轉向了,現在臉上的泥土都已洗淨,而且還換了一身光鮮的衣服。這一笑,真可謂是傾國傾城,國之佳人。

  「雪宸……」輕聲低喃這兩個字時,那鏢頭竟臉紅了。

  他盯著皇雪宸的笑容看得兩眼發直。

  「大俠,怎麼了?」皇雪宸明知故問。

  那鏢頭髮自內心地讚歎道:「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

  皇雪宸得意起來。哼,這麼容易就被本公主迷住了?那就再誇你幾句。

  「大俠行俠仗義,光明磊落,實乃天下之英才,國家之棟樑。民女今日能得大俠相助,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積德。大俠如不嫌棄,民女願意作牛作馬,一生伺候大俠。」

  最後一句「作牛作馬」是假的,他可千萬不要點頭,皇雪宸在心底不停默念。

  鏢頭仔細端詳了皇雪宸一遍,似疑似驚地說道:「姑娘出口成章,實在不像農家女。」

  糟糕,皇雪宸表情微微一僵,這才發現自己賣弄過頭了,急忙補救道:「雪宸以前伺候過大戶人家的小姐,小姐溫柔淑德,知書達理,還教過民女讀書習字。剛才那些話都是亂說的,說錯了大俠可不要笑話。」

  「哦,原來是這樣。雪……雪宸姑娘……」鏢頭試著直呼皇雪宸的名字。

  直呼「雪宸」令兩人的關係顯得親密了許多,那鏢頭臉皮薄,竟又紅了一層。

  「大俠,什麼事?」皇雪宸甜甜地笑著,分外動人。

  這鏢頭倒真有意思,明明是個跑江湖的男兒,偏偏不敢和姑娘講話。自己對他笑一下,他就看得癡一下;自己悠悠看他一眼,他便嚇得急忙移開視線。

  就連叫自己名字,也都叫得結結巴巴。

  「雪……雪宸姑娘,你以後也不要叫我大俠了,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叫秦慕恆。」

  「慕恆。」試著念了一遍,心想這名字倒取得不錯,文縐縐的,看來父輩應該是個念過書的文人,沒給兒子取什麼「秦豹子」「秦霸天」之類的好漢名。

  秦慕恆道:「雪宸姑娘,我們萍水相逢也是一場緣分,你就把我當大哥吧。有什麼麻煩、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大哥商量,大哥一定幫你想辦法。」

  也不知道那人是同情心太氾濫了呢,還是人面獸心另有圖謀,不過就衝著他這句熱心熱腸的話,本公主倒真該感謝他一聲。

  思及此,皇雪宸張嘴就道:「謝謝大……」

  話未說完,就見秦慕恆微微扳臉,「嗯?」了一聲。

  皇雪宸立刻會意,急忙把未出口的「大俠」嚥回去,改口道:「謝謝慕恆哥。」

  「嗯。」秦慕恆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口又問,「對了,雪宸,你還沒說你那個嬸嬸到底叫什麼呢。」

  兜了一個圈子後,話題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上。皇雪宸只好瞎掰道:「姓……姓黃。」

  秦慕恆尋思起來:「難道你是賣豆芽的黃大嬸家的親戚?沒聽她說過呀……或者是磨豆漿的那個黃大嬸?……再或者是……」

  皇雪宸見他想得都快腦袋冒煙了,急忙道:「許多年沒見,我也不記得了。」

  「唉,算了,等到了喜樂鎮,大哥再帶你一家一家地慢慢找吧。」

  「謝謝慕恆哥。」皇雪宸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秦慕恆起身告辭道:「那大哥就不打擾了,雪宸你早點休息吧。」

  皇雪宸把他送到門口:「慕恆哥,雪宸讓你費心了。」

  想必今晚他一定會把全喜樂鎮裡姓黃的人都列個名單吧?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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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恆離開後,皇雪宸打了一個呵欠,睏意襲來。明明已經很想睡覺,但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滿是逃婚的事情。

  宮清廉被自己擊了一掌,不知道傷勢如何?不會真的掛了吧?

  陪送隊伍發現自己逃婚後,是不是在到處尋找自己?如果不小心被他們逮回去,是不是會被五花大綁地押到北皇國去和那什麼大王子完婚呢?

  想到這裡,她心煩意亂地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逃婚的事。

  但剛把逃婚的事擠出腦海,秦慕恆那張有些溫柔又有些憨實的臉又浮現出來。

  哼,看他那色瞇瞇的眼神,就知道他對本公主有意思。

  本公主天生麗質,顧盼生輝,難怪他會動色心。但就算時運不濟,本公主虎落平陽,也不能隨便被一隻土狗輕薄吧?

  想到這裡,皇雪宸心中警鈴大響,再也睡不著了,跳下床去,檢查了一下門鎖牢了沒有,然後又把桌子搬過來頂在門上。覺得還不保險,於是又藏了一把剪刀在枕頭底下。

  剛想倒床再睡,忽然聞到一股香氣從房外飄了進來。

  這香氣帶著一絲酒味,讓人一聞就醉。不過……真的好香呀,到底是什麼?

  受這股香氣引誘,就算皇雪宸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了,索性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這麼香。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第二章

  把剛才費了一股勁才移到門口的桌子又搬開,皇雪宸玉臂嬌柔,累得肩膀發酸。

  「唉……沒想到本公主竟淪落至此……」

  以前在皇宮時,雖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但好歹也有宮女跟前跟後伺候著,吃飯穿衣都不用自己動手。誰知道那個豬頭皇帝,就像養豬似的,把自己養肥了以後就往屠宰場送,任人宰割。還好自己及時逃婚,不然只怕被送到北皇國那個野蠻之地後,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發出一陣低聲歎息,皇雪宸順著台階走下樓去。

  真不知是什麼香味,整個樓道裡都被那好聞的氣味填滿了。

  皇雪宸就像聞到花香的蜜蜂,輕盈地飄至那股香味傳出處,廚房。

  「姑娘,這裡不能隨便進。」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攔在門口。

  皇雪宸不願為難他,就道:「不進就不進,那你告訴我,你們廚房裡面在煮什麼好吃的?」

  那小廝道:「正在給老闆煮酒釀湯圓。」

  「原來是酒釀湯圓?難怪有股香醇的酒味。」

  沒想到這個窮鄉僻壤,也有這麼好吃的東西。皇雪宸的饞蟲被勾了出來,只見她擠出一個討好的笑臉,問那小廝道:「小哥,你們這湯圓多少錢一碗?」

  「姑娘,這湯圓不賣,如果你餓了,就盛幾個嘗嘗吧。」說罷便盛了一碗,端給皇雪宸。

  一聽說不要錢,皇雪宸忙不迭地接過來,甜甜地笑道:「小哥,你人真好。」

  鄉間小鎮人都純樸,一聽美女讚揚,那小廝搔搔頭,靦腆地笑了起來。

  皇雪宸輕輕咬了一口湯圓,汁液流濺,甜美無比,再配上絲絲酒味,簡直是人間美味。

  「姑娘,慢點,別燙著。」那小廝話音剛落,皇雪宸就已經把湯圓吃得精光,甚至把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把倒不出一滴水的空碗還給小廝後,皇雪宸滿足地擦了擦嘴,告別廚房。

  但怎知剛剛走了兩步,忽然發覺眼前一陣晃動,就好像地震似的,竟站不穩了。

  咦,這到底怎麼回事……皇雪宸雙手扶在牆壁上,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方挪動。

  為什麼眼前天旋地轉?為什麼什麼都看不清了?而且身子輕飄飄的,就像變成一縷青煙似的,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重量。耳邊傳來的人聲也很模糊,如同夢境般虛幻飄邈。

  糟糕,難道自己醉了?

  皇雪宸本來就是那種沾酒就醉的體質,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一碗酒釀湯圓也能讓自己醉成這樣。唉,真不該貪嘴……怎麼辦?還是快點回房休息吧……

  她甩甩頭,本想把醉意甩走,誰知把頭越甩越昏。

  要不是還有牆壁支撐著,她早就軟成一堆爛泥了。

  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爬上樓梯,迷迷糊糊摸到自己的房前。輕輕一推,門開了。看見眼前那張柔軟的大床後,就像看見救星似的,連門都忘了鎖,撲到床上蒙頭大睡。

  那碗酒釀湯圓的後勁太強,皇雪宸剛睡了一會兒便已香汗淋漓。不僅頭暈,而且身子開始陣陣發熱。她被熱得呼吸困難,迷迷糊糊地脫了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

  「嗚……好熱、好暈……好難受……」早知道就不貪吃了。隨著一陣含糊不清的嘟嚷聲,她的意識漸漸模糊,不多時便進入夢鄉。

  殊不知,她已經糊裡糊塗地走錯了門。這裡根本不是她的房間,而是秦慕恆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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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秦慕恆這邊,他離開皇雪宸的房間後,就被幾個鏢局的兄弟拉去喝酒。

  他們江湖中人喝酒向來豪爽,都是用碗喝的,而且不醉不歸。直到喝得沒有一個人能站起來後,這才叫來小二哥結帳,然後各自回房。

  秦慕恆身為少主,又是這次跑鏢任務的老大,自然被灌得最凶。

  一頓飽飲之後,他已醉得雲遊太虛,分不清東南西北。要不是盡職盡責的小二哥一路扶他上樓,只怕他今晚只能躺在地上睡一宿了。

  「客官,房間到了。」小二把爛醉如泥的秦慕恆扶到門外。

  一推門,只聽「吱」的一聲輕響,門居然開了。

  「咦,客官,你沒鎖門呀?」小二無意間問了一句,但也沒有深想。

  醉得只剩最後一絲意識的秦慕恆掏出幾塊賞銀,塞進小二的手裡道:「好了,扶我到這裡就可以了,你回去吧。」他醉得實在厲害,一連塞了好幾次,才終於找到小二的手。

  小二拿到錢後,自然滿臉堆笑地告辭了。

  秦慕恆搖搖晃晃地走進房間,關上門。他定了定神,模模糊糊的視線在地上掃了幾下,忽然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花花綠綠的,到底是什麼?

  他跌跌撞撞地走近以後,蹲下來一瞧,這才發現那堆花花綠綠的東西,竟是一堆衣物。

  而且還是女人剛脫下來的衣服,裡面還透出幾縷怡人心脾的清香味。

  秦慕恆本已醉得神智不清,但聞道這一縷清香之後,竟恢復了一些知覺,下意識轉頭向床上望去。不過他醉眼迷離,視野晃得厲害,除了看見床上亂糟糟的以外,什麼也看不見。

  奇怪,難道有人進來過?

  他喝醉以後根本沒有冷靜思考的能力,警覺感一閃而過,很快就在酒精的麻痺下蕩然無存。

  算了,懶得多想……秦慕恆頭暈目眩,站也站不起來了,連衣服也不脫了,一頭倒在床上。

  這一倒可不得了,只聽身下傳來「嗯……嗯……」的一陣呻吟。

  這聲音又輕又嬌,柔弱無力,聽得人連骨頭都酥了。

  秦慕恆實在醉得睜不開眼睛,就只能朝著聲源處一摸,居然摸到一具柔軟的嬌軀。

  這、這是什麼……就算醉得再厲害,憑手感也知道那是一個女人的身體。

  他努力睜開眼睛,試圖看清床上之人的廬山真面目。但一切都只是徒勞而已,大腦處於強烈麻痺之下的他,根本無法在一片昏暗之中辨出枕畔之人的真實身份。

  「啊……唔……」身下人好像被他牢牢壓住了,難過得不停發出誘人的呻吟。

  一雙纖纖柔荑纏了上來,在秦慕恆的肩膀上輕輕推動著。

  「好重……好重……」皇雪宸發出夢囈般的低吟。

  剛才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不知從哪裡突然壓下一團重物,壓在她的雙腿上,怎麼推也推不動,壓得她的腿都快斷了。

  她的痛吟雖然支吾不清,但秦慕恆居然聽懂了,微微移動身子,還她雙腿自由。

  直到這時,皇雪宸還沒有完全醒來,依然沉浸在半夢半醉之中。她不知道自己身邊已經多睡了一個人,只聞到鼻尖傳來一股誘人的酒香,就像剛才吃的那碗酒釀湯圓似的。

  雖然那碗湯圓害她醉得不淺,但聞到這股酒香之後,湯圓的美味又在唇邊若隱若現。

  她抵不住饞蟲勾引,身體不自覺地向那誘人的酒香靠去。

  「唔……唔……」伴隨著這陣難過而又熱情的呻吟,皇雪宸的兩隻小手不停在秦慕恆身上摸來摸去。由小腹摸到胸膛,再由胸膛摸到肩膀,最後竟來到脖子處,兩臂一收,緊緊抱了上去。

  她總算找到那股酒氣的源頭了,嫩蔥般的指尖輕輕在秦慕恆的唇邊拂動。觸到他那柔軟的唇瓣後,自己的心間也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好像被什麼撩撥了一般,喉嚨有些燥熱。

  暈頭轉向之間,皇雪宸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的雙眼睜開一條小縫,癡癡地望著眼前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男人。不知怎麼回事,竟被他微微呵出熱氣的唇瓣誘惑了,僅憑直覺一口咬了下去。

  湯圓?……我咬,我吸……我舔……好吃……

  在他唇邊輾轉反側,來來回回侵犯了好幾遍,繞著那條滑膩的舌頭交纏起舞。

  「唔……」秦慕恆被吻得發出一陣呻吟,找不到呼吸的節奏。

  酒醉之後,他的心跳本就比平常快了好幾倍,略經挑逗之後,全身都已沸騰起來。他下意識抬手摟住了皇雪宸那不贏一握的纖纖細腰,在那柔軟的臀部和大腿附近撫摸起來。

  「啊……啊……」皇雪宸被他摸得全身酥麻無力,伏在他的胸膛陣陣低喘。

  真奇怪,到底怎麼了?不僅頭暈目眩,就連皮膚的熱度也在對方親密的撫摸下,升得更高更快,幾乎快把自己興奮的身體引燃。

  她的外衣早已除盡,全身上下就只剩褻褲和肚兜而已。

  秦慕恆的雙手毫無阻隔地在她皮膚上肆意撫摸,那炙熱和掌溫和略帶粗糙的觸覺,就像一劑毒藥似的,讓她頃刻之間,就已染上毒癮,輕輕扭動嬌軀,迎合著對方的撫弄,並且不停在對方耳邊發出情慾的喘息。

  「啊……嗯……」一起一伏的呻吟,就像兩人的心跳一樣,在這個充滿酒氣和迷醉的空間中斷斷續續發出,更顯出幾分放蕩。

  秦慕恆摸著摸著,自己的身體也有了反應,下腹迅速脹大起來,緊緊頂在皇雪宸的腿上。

  未經床事的皇雪宸根本不知道那頂住她的硬物是什麼東西,只本能地覺得有點不舒服,垂下手去,想把那硬物移開。

  但誰知她的指尖剛一觸及那團物體,身下之人立刻發出一聲興奮的低喘。

  「唔,啊……」秦慕恆覺得舒服慘了,身體快要爆炸似的。這個要命的人兒,居然敢在自己的命根子上摸來摸去,也不怕惹得自己狼血沸騰,獸性大發。

  什麼理智都沒有,警戒頃刻崩潰。

  就算這個緊緊纏上自己的女人是吃人的黑山老妖,他也忍不住要和她溫存一番。

  在肢體緊密的交纏之間,秦慕恆拚命睜開眼睛,只想看她一眼。

  可惜視野一片昏黑,除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外形之外,就什麼也看不見。隱約覺得應該是個美人,但美人為什麼對自己投懷送抱呢?又為什麼主動躺在自己床上等自己抱呢?

  唉,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吃虧,就當只是一場春夢吧……

  秦慕恆不再遲疑,急躁地除去了自己的衣服,抱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具柔軟嬌軀,兩人雙雙滾到床的中央。

  對方身體散發出那絲絲誘人體香,早已將他的慾火引得熊熊燃燒。他情不自禁地壓住她的乳峰,不顧輕重地揉捏起來。

  「啊……」皇雪宸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湯圓這麼大,這麼重,而且還會亂摸自己?那她不吃了……

  皇雪宸側過身去,在秦慕恆的身下發出微微的抵抗。

  但已被她撩起慾火的秦慕恆又哪容她抵抗,緊緊抓住她不停推打的小手,牢牢壓至枕邊。

  兩具赤裸的身體不留一絲空隙地緊密相貼,甚至連體溫都變得相同了。

  秦慕恆脫下她身上那最後一層阻礙,望著她光滑美麗微微泛紅的精美胴體。只可惜醉得太深,雙瞳之內根本沒有焦點,視線完全都是渙散的。

  算了,既然看不清就不看了……秦慕恆直接在那具精美的身體上撫摸起來。

  「啊……啊……」皇雪宸被摸得酥麻難耐,忍不住發出一聲又一聲高亢的呻吟。

  明明就已熱得發燙的身體,在對方的愛撫之下,又增加了幾層熱度。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毫無記憶、毫無反抗能力,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皇雪宸,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來自秦慕恆的注視和撫摸,卻讓她的身體微微戰慄。

  頭暈目眩的她,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卻本能地感到對方接下來會對她進行的侵犯。

  這一刻,她才有些清醒地認識到,壓倒自己的根本不是一顆酒釀湯圓,而是一個充滿野性和危險的男人。

  「啊……」嬌媚的呻吟自唇邊流溢,因為乳尖被他含入口中不停深吮。

  濕潤的水澤聲不停從他的唇舌間傳來,蔓延在自己的每一寸皮膚上。

  陌生的快感迅速席捲全身,本就模糊不清的意識更是墮入一片混沌。

  對方那美妙的舌尖,所到之處都激起一片酥麻和電流,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之間流竄湧動。

  「啊……」皇雪宸已經完全喪失反抗能力,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

  身體在他的撫弄之下變得柔軟無力,就連聲音也變得性感嫵媚,根本不像自己發出來的。

  秦慕恆伸手摸向皇雪宸的下體,那窄小的入口此時早已濕潤無比。他只輕輕一插,整根手指就已完全沒入她柔軟的體內。

  「啊……」異物闖入的瞬間,皇雪宸抓緊秦慕恆的肩膀,發出一聲難過的低喘。

  身體最私密的地方,在男人的搗弄之下漸漸敞開,不停向外流出蜜液。

  「你也很想要是不是?」秦慕恆說著把自己的下身移到皇雪宸的腿間。

  皇雪宸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輕輕扭了一下,發出微弱的抵抗。

  但這時秦慕恆的下腹卻狠狠向前一挺,把自己腿間勃起的硬物,擠入她緊窒的體內。

  「啊……」隨著一陣急促的低呼,皇雪宸的雙眼頃刻之間紅了起來,一排細齒緊緊咬住下唇,忍受著身體快被撕裂的痛苦。

  而秦慕恆則沉浸在對方身體帶來他的快感之中,又一個挺身,插入她體內更深的地方。

  皇雪宸再也忍不住了,張開嘴發出「啊」的一聲痛嚷。

  身體彷彿被貫穿似的,硬物在體內抽動起來。

  體內那層薄薄的阻礙也在對方的強硬擠入之下,徹底破裂。

  秦慕恆更用力抱緊了她的腰部,有節律地撞擊起來。

  那炙熱的內壁緊緊包裹著他碩大的性器,舒服得彷彿就要融化一般。

  但皇雪宸的表情卻痛苦不堪,十指在秦慕恆的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啊……啊……」

  在他的侵犯之下,皇雪宸遊離天際的意識才被拉回一點。身體不受控制地隨著他的律動而起伏,承受著一下又一下猛烈的撞擊。

  「乖……不要叫,讓我做……」秦慕恆不知怎麼才能安撫她,就用熱情的親吻堵住她的一切呻吟。

  「唔……」雙唇再也無法發出聲音,在醺醺酒氣之中,自己好像又醉了一遍。

  秦慕恆從她的嘴唇吻到下巴,然後來到脖子和鎖骨,一寸一寸啃咬著她細膩光滑的皮膚,就像要把她整個人都吞進去似的,在她身上到處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嗯……嗯……」

  說不清是舒服還是痛苦,下體傳來的劇痛和上身酥麻的快感就像兩條毒蛇一般,緊緊纏繞著自己燥熱的身體。

  其實在身體被刺穿的那一刻,皇雪宸的眼睛就已完全睜開了。不過對方隨之而來的愛撫,卻又令她再次陷入半昏迷的暈眩之中。

  天……這究竟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竟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

  情亂之中,根本看不清男人是誰,也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幾乎快把身體撕裂的劇痛,令她在秦慕恆的身下拚命掙扎起來。

  已經插入一半的秦慕恆怎麼也不願拔出,緊緊壓住皇雪宸的肩膀,不准她亂動。

  「放開我……放開……唔……」抗議的叫嚷剛剛發出一般,就又被對方堵上來的唇舌封入口中。

  「唔……」

  在激烈的熱吻之下,皇雪宸剛剛清醒的意識又陷入一團迷霧,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明明知道應該掙扎和反抗,但男人強大的力量卻令她無從抗拒。

  插入體內的硬物就像一根燒紅的鐵棒,不停燃燒著自己。

  秦慕恆被情慾填滿的雙瞳中,只剩下身下完美的嬌軀。焚身的慾望猶如野獸一般狂躁起來,根本拉不住韁繩,在炙熱的體內快速進出著。

  「啊……不要,好痛……」和著陣陣嬌喘,剔透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那雙霧氣朦朧的眼睛實在惹人憐愛,秦慕恆不由放慢了闖入的速度,低頭含住她粉嫩的唇瓣,把她痛苦的呻吟全都堵在口中,不准發出。

  真的這麼痛嗎?她的呻吟和眼淚都令自己心碎。

  秦慕恆把陽物輕輕抽了出來,重新用雙手和唇舌在她的身體上愛撫。

  手掌撫過她高聳的雙峰和纖細的腰部,似是要摸得她全身融化般,把自己燥熱的體溫傳導給她。一陣子的愛撫後,感覺到那密穴又濕潤了一層,這才試探性地重新把陽物插入深處。

  這次比剛才順利多了,很快就已深入底部。

  雖然皇雪宸依然痛得發出一陣嬌呻,但雙腿卻緊緊盤繞在秦慕恆的腰上。

  「啊……」

  侵襲全身的酥麻,掩蓋了最初的疼痛。皇雪宸情不自禁地扭動起來,配合著他節奏。

  秦慕恆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水,隱約望見她的眼神無比嫵媚,就像一隻修煉千年的狐妖一般,早已將自己的靈魂全都吸了過去。

  「你……到底是誰……」

  明明知道不會得到答案,但還是情不自禁地問出這個問題。醉意太深,眼皮根本抬不起來,只能跟隨身體最本能的衝動,佔有著這個神秘女人美妙的身體。

  她是人是妖都不重要了,只想沉溺在這一刻春宵的歡愉之中。

  秦慕恆一手緊緊摟著她的後腰,一手在她兩抹酥胸之上來回撫摸。

  在他溫柔的愛撫之下,皇雪宸的痛苦終於漸漸減輕。表情由最初的痛苦變得興奮,身體迎合著對方的衝撞而劇烈起伏。

  最初的那陣痛楚在這一進一出的律動中消失,轉而被絲絲興奮所取代。

  「嗯……啊……」自己的呻吟聲連自己都覺得面紅耳赤,但即使緊緊咬住下唇,還是止不住那嬌媚的呻吟從唇邊溢出。每當他輕輕抽出時,體內就變得非常空虛,似乎正等待著他的再次進入和填滿。

  皇雪宸緊蹙的雙眉漸漸鬆開,眼神也變得更加迷離興奮。

  秦慕恆見她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存在,便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喘息聲和呻吟聲就像興奮劑一樣,讓兩人的身體都猶如萬馬奔騰般控制不住。

  「啊……啊……」皇雪宸的呻吟更加高亢,控制不住體內燃燒的慾望和興奮。

  身體越來越奇怪,說不出的熱流竄遍全身。已經無法思考,身體已經完全被對方掠奪,不再屬於自己。皇雪宸緊緊抱住秦慕恆的身體,令兩人更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好熱……熱……」

  全身都在發燙,兩人的皮膚上都染上了情慾的紅潮。

  兩具肉體激烈撞擊在一起的聲音,讓人興奮得渾身戰慄。

  「不要了、不要了……」皇雪宸不停發出急呼,但對方的動作卻沒有一點減緩的意願。

  結合處的水聲更加激烈,秦慕恆完全陶醉在衝刺之中。

  最後深深一挺,伴隨著秦慕恆的一聲低吼,熱流在皇雪宸體內迸發。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第三章

  終於結束了,兩人氣喘吁吁地抱在一起,沉浸在高潮之後的餘韻之中。

  得到滿足以後,慾火都漸漸平息。皇雪宸更是渾身戰慄,幾乎陷入半昏迷之中。

  痛苦和美妙,麻痺和快感,同時交纏,辨不清哪個多哪個少。即使已經結束,身體的熱潮還是緊緊包裹著自己,擺脫不掉剛才那情慾的迷醉。

  她不停地深呼吸,良久之後,才終於找回一絲清醒的意識。

  天……這究竟怎麼回事……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和這個陌生的男人做了什麼?

  皇雪宸如同岩漿般沸騰的大腦此時終於徹底冷卻下來,思考著這項行為的嚴重後果。

  其實她醉得不深,做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但對方的侵犯和愛撫,卻令她再次沉浸在快感的暈眩之中,以至於直到現在,才幡然醒悟,知道後悔。

  一股酒味的男人還壓在自己身上,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皇雪宸捧起男人的臉仔細一看,差點嚇得心跳停止。

  居然是秦慕恆!可惡,他果然對自己圖謀不軌。

  皇雪宸想起自己還在枕頭底下藏了一把剪刀,專門對付欺負襲擊她的色狼。

  哼,秦慕恆,你玷污了本公主,就算本公主不殺你,也要閹了你報仇。

  但奇怪的是,皇雪宸在枕頭底下摸來摸去,就是沒有摸到那把早已藏好的剪刀。

  她把枕頭拿起來一看,不要說剪刀,就連蚊子也沒有一隻。

  咦……這到底怎麼回事?察覺到異樣的皇雪宸又仔仔細細地環視了屋內一圈,這才看出一絲端倪。

  雖然客棧之內每個房間的陳設和佈局都差不多,但這個房間桌椅傢俱的擺設卻與自己記憶中的左右顛倒。難道……這裡不是自己的房間?難道……自己走錯門了?

  皇雪宸腦中轟然乍響,陷入一片空白。她呆呆在床上坐了好久,意識才終於恢復,慢慢回憶起今晚的事。

  自己被酒香吸引,去了廚房。誰料吃了一碗酒釀湯圓後,就醉得昏昏沉沉。她迷迷糊糊地爬上樓梯,隨手一推,進了一個房間後,倒床就睡。

  天……難道……是自己脫了衣服主動躺到秦慕恆的床上任他褻玩的嗎?

  皇雪宸低頭呆呆地盯著躺在自己腿邊的秦慕恆,已經不知該作何思考了。

  秦慕恆醉得比她厲害數百倍,此時早已全無意識,睡得不省人事。

  望著對方那張純樸天真的睡臉,皇雪宸不禁迷惑起來,到底是自己侵犯了他,還是他侵犯了自己?或者是他們互相侵犯,等於和奸……

  羞恥之心,人皆有之。本來還想閹了對方報仇的皇雪宸,忽然覺得內心有愧。

  要不是自己走錯了門,主動引誘,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醜事了吧?

  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吃了一碗酒釀湯圓後就醉得七葷八素,還主動睡上男人的床,這個臉就丟太大了。唉,正所謂賠了夫人又折兵,皇雪宸也只能自認倒霉,不能忍也只能忍了。

  虧本公主防狼工作那麼周全,還藏了一把剪刀在枕頭底下,但結果呢……結果卻是自己走錯房間,倒在秦慕恆的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個酒釀湯圓實在是害人不淺!

  越想越氣,算了,不想了。

  皇雪宸試著坐起來,但誰知雙腿都好像斷了似的,根本不停使喚。

  無奈之下,只好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個多時辰,待體力恢復後,才疲憊不堪地爬下床去。

  她忍著下身傳來的劇痛,咬著牙把衣服穿好。隨後又從自己房內取來床單,把這條染血的床單給換了。她搞出這麼大動靜,但秦慕恆居然還睡得像頭死豬似的,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這次算我倒霉,吃了啞巴虧。但你不能白白要了我的身子,總該給我一點什麼補償吧?」皇雪宸拍了拍秦慕恆的臉。知道他不會醒,就拍得更重。

  本公主既已逃婚,就不再是什麼公主。皇宮已經回不去了,只想找個安寧的地方平平靜靜地生活一輩子。你毀了本公主的清白,讓本公主嫁不出去,你……你就該負責!

  就算你不娶我,也該養我一輩子。好,本公主說到做到,跟定你了。

  皇雪宸暗下決心,握了握拳,發誓一定要像八爪魚一樣牢牢抓住這隻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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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當秦慕恆醒來的時候,早已日上三竿了。他鏢局的那幫兄弟昨晚也都醉得不輕,所以沒人來催他這個鏢頭起床。

  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秦慕恆沒有一絲記憶,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美妙的夢,夢中有個非常迷人的女子。除此之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之後,忽然想起皇雪宸來。不知道她吃過早膳沒有?

  於是秦慕恆特意向小二打聽了一下,小二哥說皇雪宸一早就醒了,卻什麼都沒吃。

  聞言,秦慕恆便一片好心地端了一碗湯圓來到皇雪宸的房門外,給她送飯。

  此時的皇雪宸正坐在窗邊發呆,一會兒想想逃婚的事,一會兒又想想昨晚的事。但越想越亂,越想越覺得自己倒霉透頂,一定是被人下了詛咒。

  正想破口大罵老天爺不長眼的時候,卻聽見敲門聲突然響起。

  「誰呀!」心情不好,導致她的嗓門特別大,態度也十分惡劣,就像悍婦罵街似的。

  秦慕恆還以為自己敲錯門了,在門外楞了一下。他左右望了望,確認自己沒有敲錯門後,才應聲道:「雪宸,你還沒用早膳吧,我幫你送來了。」

  糟糕……居然是秦慕恆……此時此刻,皇雪宸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但他偏偏找上門來。

  聽他那淡定從容的語氣,就知道他肯定早已把昨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如果自己對他的態度稍有轉變,豈不是會惹他起疑?

  不想讓自己昨晚醜事暴露的皇雪宸,只好擠出一張笑臉,開門把秦慕恆迎了進來。

  「慕恆哥,又讓你費心了。」皇雪宸接過碗來一看,居然是一碗湯圓,恨得差點摔碗。

  要不是昨晚貪吃,怎麼會糊裡糊塗地進了秦慕恆的房間,又怎麼會糊裡糊塗地做了那些事?皇雪宸早已把湯圓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吃了。

  「雪宸,你昨晚沒睡好嗎?」秦慕恆注意到皇雪宸眼下掛著黑眼圈,不由關心地問。

  哼,你還好意思問,就是因為你,本公主才沒睡好。不僅被你吃得一乾二淨,還要忙著換床單,毀滅罪證。你倒好,睡得面色紅潤,神清氣爽,一看就知道做了春夢。

  氣歸氣,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小家碧玉的靦腆微笑,輕聲歎道:「唉,最近厄運纏身,煩惱的事情太多了,怎麼也睡不著……」

  「雪宸,你放心,我們鏢局的兄弟個個英雄好漢,那個惡霸絕對不敢欺負你。」

  唉,怕只怕本公主不是被惡霸欺負,而是被你這個「英雄好漢」欺負。

  「對了,慕恆哥,你昨晚睡得還好吧?」皇雪宸別有深意地問,偷偷瞟了秦慕恆一眼。

  秦慕恆不疑有他,如實答道:「昨晚喝多了,睡得不省人事,現在頭還有點痛。」

  「那……你昨晚作夢了嗎?」皇雪宸繼續套話。

  「作夢?」秦慕恆實在不懂她的意思,答道,「哦,對了,我夢見雪宸你了。」

  「什麼?」你還真好意思說出來!

  「我夢見找到你的嬸嬸了。」秦慕恆開心地說,「雪宸你放心,我從小在喜樂鎮長大,一定可以幫你找到親人。」

  哼,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說這種笨拙的笑話來安慰自己,真當自己是無知幼童嗎?

  想歸想,表現上還是擠出一個笑容,溫溫柔柔地答了一聲:「謝謝慕恆哥關心,只要有慕恆哥在,我相信我一定能與嬸嬸重逢。」

  秦慕恆笑了笑,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擾了,雪宸,趁熱把湯圓吃了吧。」說完便轉身向門邊走去。

  出於禮貌,皇雪宸決定把他送到門口。但誰料剛剛走到兩步,突然覺得眼前發黑。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竟連路也有些走不穩了。

  「啊!」的一聲尖叫,皇雪宸腳下一滑,向秦慕恆撲去。

  秦慕恆乃練武之人,反應非常敏捷。在皇雪宸倒下的瞬間,雙臂一張,順勢就把皇雪宸摟入懷中。待兩人的動作都停下來,這才發現他們已經曖昧地抱在了一起。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輕薄你。」秦慕恆手忙腳亂地放開了皇雪宸。

  皇雪宸的心口撲通跳個不停。被他一碰,昨晚那些血脈賁張的畫面又都回憶起來。

  「沒……沒關係……」皇雪宸小聲地說,低頭望著腳尖,不敢看秦慕恆一眼。

  被他一碰就心跳加速,被他一摟就血液倒流,從小到大第一次有這麼奇怪的感覺。

  這個怪男人,昨晚那麼壞,今天又對自己這麼好,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雪宸……」秦慕恆的態度有些奇怪,叫了一聲後就吞吞吐吐起來。

  「怎麼了?」皇雪宸疑惑地望著他。

  「不,沒什麼……」秦慕恆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搖了搖頭後離開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嘛……」望著他逃似的背影,皇雪宸扁了扁嘴。

  此時秦慕恆心亂如焚,扶著樓梯,跌跌撞撞地走下樓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摟住皇雪宸的那一瞬間,記憶中的某根輕弦竟被撥動了……

  令他想起昨晚夢境中的那名美麗女子。

  在雪宸的身上,有著和夢境中同樣的幽香。但如果讓雪宸知道自己昨晚夢見了她,她一定會把自己當成色狼吧。正因為如此,秦慕恆剛剛才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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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皇雪宸又跟著鏢隊趕了三天路。這三天裡,鏢隊中的每一個人都對皇雪宸照顧有加。特別是秦慕恆,更是把皇雪宸當親妹妹似的,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令皇雪宸自己都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們。要不是自己欺騙他們說自己被惡霸欺壓,恐怕他們就不會這麼關心自己了吧?

  自己不僅騙吃騙喝,還騙取了他們的同情心。久而久之,皇雪宸自己都覺得有些愧疚,於是便盡自己所能地幫鏢隊做事。

  大事她笨手笨腳的不會做,但比如盛飯端菜這些小事,她倒是做得得心應手。

  和鏢隊的人混熟以後,大家都喜歡開她玩笑,而且特別喜歡開她和秦慕恆的玩笑,一聲一聲「嫂子」叫個沒完。

  剛開始時,秦慕恆還會叱喝幾聲,但時間長了,知道眾口難封,便不再管了。

  從小鏢師們的玩笑話中,皇雪宸知道秦慕恆尚未婚配,又是秦家的一棵獨苗,所以家中兩位老人早就在催促他的婚事。不過秦慕恆平時跑鏢繁忙,根本無暇顧及男女之事。

  皇雪宸暗暗盤算,如果自己能討好秦家的兩名老人,說不定就能賴在秦家不走了。

  思及此,她偷笑起來。哈哈,秦慕恆,本公主賴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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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喜樂鎮。這裡是喜樂鏢局的所在地,也是鏢師吃住的地方。他們之中有人是這裡土生土長的,有人則是從外地來的。如果細細算來,都至少在這裡生活四五年了。所以當他們看見驛道邊寫著「喜樂」二字的熟悉酒旗時,都掩不住臉上的開心,不停高嚷「快到了,快到了」。

  但對於皇雪宸來說,這裡卻是一個沒有一絲感情的陌生地方。

  不過只要不是嫁到北皇國那個荒蕪野蠻的地方去,哪裡都可以忍耐。這裡雖然不及京城繁華,但街道之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十分熱鬧。剛剛進鎮不久,皇雪宸就喜歡上了這裡。心想如果能夠順利賴在鏢局,在這裡住一輩子也不錯。

  喜樂鏢局和秦府是個二合一的大院子。從前門進就是喜樂鏢局,接待賓客招攬生意的地方;從後門進就是秦府,休息住宿的地方。

  喜樂鏢局總共有七八十名鏢師,他們也都住在秦府裡面。

  喜樂鏢局的生意不錯,秦家家境殷實,庭院也修建得別具雅致,算是中等偏上的人家了。

  難怪秦慕恆雖是江湖中人但卻不顯粗魯,看來從小受的家教不錯。

  「雪宸,在找到你嬸嬸之前,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東廂還有不少客房,我讓丫鬟給你收拾一下。」秦慕恆把皇雪宸當貴客似的。

  皇雪宸本就抱定賴在秦府不走的打算,聽見秦慕恆的邀請後,心裡高興得簡直就像開了花,但嘴上卻不停道歉道謝,半推半就耽誤了好半天才勉強答應下來。

  隨後,秦慕恆又帶皇雪宸去見了秦家二老。

  秦家二老見秦慕恆帶了一個標緻溫婉的美女回府,先是面面相覷,隨即喜笑顏開。心想自己這個呆滯木楞的笨兒子,總算知道「男不能無女,女不能無男」這個道理了。

  早就想抱孫子的秦家二老,見到皇雪宸後,簡直把她當成兒媳婦似的看待,不僅噓寒問暖,還旁敲側擊地打聽她準備什麼時候過門。

  他們越問越露骨,什麼「你們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籍貫哪裡」、「家裡還有什麼親人」之類的問題,也都一股腦的問了出來。問得皇雪宸稍顯尷尬,只得乾笑應對。

  秦慕恆急忙替她解圍道:「爹,娘,你們別問了,我和雪宸什麼事都沒有。有惡霸看上了雪宸的美貌,想強擄她為妻,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正巧她又在喜樂鎮有親戚,我想大家也算同鄉一場,所以才把她帶回來暫住。」

  「哦,既然如此,那就暫住吧。」秦母臉上掛著一抹曖昧的微笑,拉過皇雪宸的手說,「我們家慕恆雖然腦子笨,但心地善良,人也可靠,好些媒婆上門說媒,他都因為太忙而沒有回應。難得這次他帶姑娘回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

  「雪宸謝謝老爺夫人收留,秦家都是好人,肯定會有善報。」皇雪宸嘴角含著一抹低柔的淺笑,給秦家二老纖纖行了一禮。

  她細細咀嚼方才秦母的話,什麼「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難道自己住一輩子他們也答應?

  看來這秦家二老對自己的印象不錯,只要攻下秦慕恆那道最後難關,自己賴在秦府不走的千年大計,就可以宣告成功了。

  隨後,秦慕恆又帶皇雪宸在秦府裡面參觀了一圈。綠草如茵,園林別緻,雖然比不上皇宮深苑,但也算是富甲一方。如果能留下來,當個少夫人也不錯。

  皇雪宸越想越美,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

  「雪宸?」秦慕恆見她神色奇怪,忍不住輕喚一聲。

  皇雪宸立即回過神來,慌張應道:「怎麼了?」

  「剛才我爹娘亂說話,你不要放在心上。」秦慕恆好像急於與皇雪宸撇清關係似的,一絲不苟地解釋。

  皇雪宸悻悻地想要不是本公主無家可歸,才不會投靠你呢,你還真當本公主稀罕你嗎?那天晚上你酒後亂性的大仇,本公主還沒有討回來呢!

  「雪宸,如果哪裡住得不習慣,一定要立即告訴我,千萬不要客氣。」

  「慕恆哥言重了,雪宸只需有個歇腳的地方就夠了,哪會有什麼不習慣的。」皇雪宸急忙和他客氣起來。為了自己的長遠大計,一定要讓秦慕恆迷上自己,捨不得把自己趕出去。只要能夠留在大南朝,即使是嫁給秦慕恆這塊木頭也好呀。

  況且這木頭看久了,也別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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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皇雪宸在秦府住了下來。

  秦府的丫鬟和僕役都把皇雪宸當少夫人般伺候,不敢有半分得罪。秦家二老也對皇雪宸百般疼愛,照顧得無微不至,好像生怕這個准媳婦逃了似的。

  秦慕恆也把皇雪宸的來歷向爹娘講清楚了。

  知道皇雪宸的身世後,他們不但沒有嫌棄她,還對她更加關愛,簡直比疼愛自己親生骨肉還要疼愛皇雪宸。

  從小在皇宮倍受冷落的皇雪宸,在秦府暫住的短短幾日,終於真正感受到了家庭的溫馨和父母的關愛,越住越不想走了。

  這幾日,秦慕恆一直在用心幫她打聽那位憑空杜撰的嬸嬸下落,當然一無所獲。

  秦慕恆覺得自己非常沒用,幫不上忙,不停在皇雪宸面前道歉。

  某天,他倆在院子裡遇上了,秦慕恆又開始自責起來。

  而皇雪宸則只能裝出一副溫柔婉約的樣子安慰他道:「慕恆哥無須自責,秦家待我有如親女兒般,我一生一世都不足以報答秦家大恩大德。」

  「但是我答應過你,要幫你找到那位嬸嬸……」秦慕恆是那種言出必行的人,既然他答應要把皇雪宸找到那位嬸嬸,就一定要找到。

  但他哪裡知道,那個嬸嬸根本只是皇雪宸胡謅的一個人物。

  見他如此自責,皇雪宸心中愧疚,只好把錯全都攬在自己身上道:「慕恆哥,也許是我記錯了,我那嬸嬸不是住在『喜樂鎮』,而是住在『溪樂鎮』或者『習樂鎮』之類的什麼地方,所以你不用再費心找了。」

  「這怎麼行!那可是你唯一的親戚,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秦慕恆義正詞嚴地說。

  皇雪宸在心中暗暗叫苦,難道非要撒謊說嬸嬸歸西了,才能勸服秦慕恆不再尋找嗎?

  「慕恆哥,你就這麼急著把我送走嗎?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嫌棄了?」皇雪宸拚命擠出幾點淚光,楚楚可憐地望著秦慕恆,試探他的口風。

  秦慕恆最怕女人的眼淚,一下亂了手腳,急忙安慰道:「雪宸,你多心了,我哪敢嫌棄你,要氣只氣我自己無能,不能幫你找到那位嬸嬸。」

  「慕恆哥,你為雪宸做的一切,雪宸看在眼裡,感動在心裡。就算找不到那位嬸嬸,秦府也讓雪宸猶如找到新家一般……」說到這裡又擦了擦淚,用眼角餘光瞥了秦慕恆幾眼,偷看他的臉色。

  本公主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再聽不懂就真沒辦法了!

  其實這句話暗含的意思就是,即使找不到嬸嬸也沒關係,我住這裡不也一樣嗎?

  但恨只恨秦慕恆這個木魚腦袋楞是沒聽懂,傻乎乎地問道:「雪宸,難道你不想見你的那位嬸嬸嗎?」

  「想是想……但是……但是……」皇雪宸表面冷靜,但心裡早已急得野火亂燎。

  秦慕恆,你這個大笨蛋,讓你說一句「我願意一輩子照顧你」就這麼困難嗎?

  「慕恆哥,雪宸與嬸嬸久未聯繫,也許……也許……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雖然秦慕恆也早已有此猜測,但聽到皇雪宸親口說出,還是忍不住露出痛心的表情。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第四章

  皇雪宸趁熱打鐵,索性使出殺手鑭,又擠了幾點淚花出來。凝視秦慕恆,深情款款道:「慕恆哥,如果嬸嬸也已過世的話,雪宸在這世上…就孤苦伶仃,再無親人了…慕恆哥,只有你待雪宸最好,雪宸願意一輩子追隨在慕恆哥的身邊,為你作牛作馬,聽憑差遣……」話剛出口,就把皇雪宸自己酸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天啦,自己怎麼說出這麼肉麻的話?

  但貌似效果還不錯,只見秦慕恆憐惜地望著她,勸慰道:「雪宸,你千萬不要灰心。無論是死是活,不打聽到你那位嬸嬸的消息,我們就絕下放棄!」

  天,不會吧……難道你還想找下去,皇雪宸氣得差點翻白眼。

  哼,看來下使出最後的殺手鑭,你是不肯把本公主留下來了。

  於是皇雪宸咬一咬牙,暗下決心,裝出一副貧血的柔弱樣子,軟軟倒人秦慕恆的懷中。

  「雪宸?」秦慕恆略吃一驚,下意識伸手攬住她綿軟的身體。

  「慕恆哥……我……我……」別說出幾個字就已氣喘吁吁,渙散的目光之中露出一絲暈眩的徽兆,好像真的已經虛弱到連站也站不起來似的。

  秦慕恆抱緊她不敢鬆手,生怕一鬆手,她就要滑到地上去。

  「慕恆哥,我…我頭好暈……」皇雪宸倚在秦慕恆溫暖的胸膛上,微微仰頭,用迷離的跟神望著他。而且還故意把粉嫩的雙唇微微張開。一開一合地發出誘人的挑逗。

  秦慕恆,只要你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就絕不可能招架得住本公主的色誘大法。

  只要給你吃點甜頭,把你勾得心癢癢的,你肯定就捨不得攆本公主走了。

  皇雪宸見秦慕恆把她抱得緊緊的,捨不得鬆手,不由得意起來。

  其實秦慕恆不是捨不得鬆手,而是不敢鬆手。皇雪宸虛弱得就像三個月沒吃飯似的,如果他把手鬆開了,豈不是要害她摔個屁股開花?

  「雪宸,你不要緊吧?我扶你坐一下。」

  正好旁邊就是一座六角小閣,裡面環了一圈紅木凳。秦慕恆急忙把突患軟骨症的皇雪宸扶過去,安頓她坐下,不停詢問道:「雪宸?好些了嗎?還暈不暈?」

  既已有了座位,再黏在秦慕恆身上好像有些太露骨了,皇雪宸只好微微直起身子,摀住自己的額角,痛苦地搖了搖頭,低聲道:「不礙事了……已經好多了,謝謝慕恆哥……」

  「雪宸,你是不是病了?我讓丫鬟請大夫給你看看?」秦慕恆雙眉緊蹙,看來真被皇雪宸劇才的演技騙了,沒有看出她是故意裝病。

  「慕恆哥,我胸口好悶,喘不上氣」說著輕輕抬手,撫上心口,還故意大口喘氣,讓自己胸脯有節律的起一伏,看上去頗有「波濤洶湧」之勢。

  哪知秦慕恆不但不趁機輕薄,還突然站起身來。

  見他轉身要走,皇雪宸急忙喊道:「慕恆哥,你去哪裡?」

  秦慕恆回頭道:「雪宸,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請大夫?」

  什麼?皇雪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通常情況下,這時候男人不都應該故作正經地一邊問「哪裡不舒服?我幫你看看吧」,一邊對自己上下其手嗎?

  這個秦慕恆真奇怪,放著有油不揩,居然拔腿而逃,去找什麼大夫。

  枉費自己一番苦心地進行色誘,居然半點效果都沒有,真是氣煞人也。

  不能眼睜睜放他跑了,皇雪宸輕輕拉著他的袖子,挽留道「慕恆哥,這是老毛病,不礙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用去請大夫了。」

  秦慕恆見她目光清晰,呼吸順暢,好像真的沒事了,這才長吁一口氣道:「沒事就好,雪宸,你剛才真是把我嚇出一身冷汗。」他目光真誠,一點也沒有非分之想。

  皇雪宸心想,這秦慕恆,倒頗有當年柳下惠坐懷不亂之風,剛才自己那樣挑逗,他竟沒有趁機亂摸。不知是自己魅力不夠,還是他定力超強。

  思及此,不禁有些灰心。難道自己會錯意了?他不是對自己有意思,而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好人,見不得別人受苦?

  不會吧……秦家上下都把自己當准媳婦了,如果過不了秦慕恆這關,自己當少夫人的美夢豈不是要宣告破滅?不,絕不能就此認輸。

  皇雪宸暗暗給自己打氣,重新整頓精神。一計不成,還有二計;二計不成,還有三計。

  這第三計,就叫做「以退為進」。想要他留自己下來,就先要提出告辭的要求,不然他就不知道自己的寶貴,進一步意識到失去自己的可怕。

  於是皇雪宸道:「慕恆哥,雪宸在府上叨擾的時間太長了,再住下去怕有不妥……」

  「可是……還沒有找到你的親人。」

  看吧,上鉤了,捨不得放自己走了吧?皇雪宸在心底竊笑不已,但臉上卻是一副憂心仲仲的表情,哀怨說道:「雪宸與慕恆哥萍水相逢,非親非故實在不便叨擾下去。所以雪宸決定離開秦府,自謀出路。」哼,就不信你不留我。

  「但你只是一名弱女子,能謀什麼生路?」秦慕恆擔憂地問。

  「只盼有個好人家肯娶我……」皇雪宸循循善誘,引導秦慕恆向婚嫁方面思索。

  果然,秦慕恆的臉紅了一下,不知道聽出皇雪宸的弦外之音沒有。他侷促地低頭望地,結結巴巴地說:「雪宸……我,我……」

  快說娶我!快說娶我!快說娶我!皇雪宸的心跳比平時快了兩三倍。

  誰料秦慕恆卻令她大失所望:「雪宸,我可以一直照顧你,直到找到你的親人為止……」

  唉,說了半天,你還要去找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嬸嬸。真是死腦筋,怎麼就不開竅呢!

  皇雪宸使出渾身解數,也未能騙秦慕恆說出「我娶你」這三個字。兩人兜來兜去,足足兜了好幾個大圈子,還是沒把話題上升到「談婚論嫁」的高度。

  方法用盡的皇雪宸徹底死心了,喪氣地想,算了,順其自然吧,本公主不逼你了。

  反正現在秦家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趕她走,她就暫時心安理得地住在這裡吧。

  等到哪天有人要趕她的時候,再想方法應對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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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皇雪宸在秦府裡面住滿了整整兩個月。

  不僅秦家二老對她很是喜愛,就連喜樂鎮上的鎮民們也都把她當成秦家少夫人般看待,但就只有秦慕恆不思進取,就像一塊楞木頭似的,絕口不提娶妻一事,由始至終只把皇雪宸當妹妹般看待。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秦府上下都能看出秦慕恆對皇雪宸有愛慕之心。

  但不知為何,秦慕恆始終不肯開口表白。

  所以他和皇雪宸的關係,就只能停留在「兄妹」之上,原地踏步。

  眼看兩個月都過去了,皇雪宸早巳習慣秦府的生活,儼然已經成為秦府的一份子。除了一個妻子名分外,簡直和秦家少夫人沒有什麼兩樣。

  急於想抱孫子的秦母,見秦慕恆和皇雪宸許久不見進展,心中非常著急,於是找來秦慕恆說教。

  「兒子,你真笨,雪宸的心思娘都看出來了,她就等你說要她,你怎麼就這麼笨呢。」

  第一次聽見有人把話當面說穿,秦慕恆顯得有些吃驚,害臊地低下頭去,不好意思地道:「娘,你誤會了。」

  「娘是過來人,怎麼會誤會,慕恆,娘只問你一句話,你對雪宸動心了沒有?」

  在親娘面前,秦慕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雖然難以啟齒,但還是說了實話:「動心是動心……」

  可是……可是……可是說不得……」

  「有什麼說不得的?你喜歡她嗎?」秦母急得掐了這個笨兒子一下。

  「喜……喜歡…」秦慕恆結結巴巴地說。

  「這就對了,那還有什麼說不得的?」

  「雪宸無依無靠,如果這個時候娶她,豈不是趁人之危?至少要找到她的親人,上門提親才對吧。如果就這樣把娶她過門,和強佔民女有何區別?」

  原來秦慕恆一直糾結在這個問題上,秦母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

  「慕恆,娘明天就和雪宸去說說這事,把她討進秦家來。」

  「娘,不要……」

  「婚姻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兒,娘幫你作主了。」

  看來秦母主意已定,秦慕恆再說什麼也是枉然。

  「娘……你別嚇著她……」秦慕恆小聲叮囑。這句話,其實已經相當於同意提親。

  「娘知道分寸。」秦母拍拍秦慕恆的手背,頗為狡黠地笑了笑。看來自己這個笨兒子,一早就看上雪宸了,不過礙於江湖大俠的面子,不好意思提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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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恆本想回房休息,但途徑皇雪宸房間的時候,忽然聽到裡面傳出一點奇怪的聲響。

  那聲響由小到太,越來越吵,由最初拍巴掌的「劈劈啪啪」變成鑼鼓喧天的「嘁哩匡啷」。

  秦慕恆納悶起來,雪宸在房問裡面幹什麼?莫不是遭賊了?

  思及此,急忙拍起了門,焦急地問道:「雪宸?雪宸?怎麼了?」

  「啊!……啊!」房間裡面有一聲沒一聲地傳來皇雪宸的尖叫。

  秦慕恆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危險,顧不上多想,撞門衝了進去。

  「雪宸!你沒事吧?」

  「慕……慕恆哥,我沒事。」皇雪宸的聲音結結巴巴的,隱約帶著一絲哭腔。

  只見她站在凳子上,手上舉著幾冊書,正想向牆角砸去。房間裡面亂糟糟的,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不少盒子之類的小東西。看來她的房間中闖進了什麼東西,她正在奮力驅趕。

  「雪宸,到底怎麼了?」秦慕恆向她走近。

  皇雪宸指著牆角,哆哆嗦嗦地說:「那裡……那裡……」

  秦慕恆忙向她指的方向望去,除了看見一堆砸得東倒西歪的瓶瓶罐罐之外,什麼也沒看見。

  皇雪宸站在凳子上的兩隻腳都有些發抖,她幾乎是用快哭出來的聲音嚷道:「喵……喵…有只黑貓突然鑽進來了,現在就在櫃子後面……」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喵」的一聲,一團黑影從櫃子後面竄出來,就像過街老鼠似的,一滴煙藏到床底下去了。

  沒想到一隻貓就把皇雪宸嚇成這樣,秦慕恆下由笑了起來,說道:「雪宸,你先下來,不要害怕,我這就幫你把它趕出去。」

  秦府的院子又大又寬,難免會有幾隻迷路的野貓闖進來,秦慕恆早已見怪不怪了。

  「嚇死我了,我剛才正在看書,忽然看見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從視窗跳了進來。」皇雪宸驚魂未定地撫著胸口,輕輕從凳子上跳了下來,躲在秦慕恆身後。

  秦慕恆安撫了她幾句後,揭開垂地的床單,伏在地上「喵喵」叫了幾聲,似乎想用叫聲把那隻黑貓引出來。

  這時,皇雪宸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慌慌張張地攔住他道:「慕恆哥,我不害怕了,我來趕它走。」說罷還把被揭開的床單重新蓋了回去,好像生怕秦慕恆看見床底似的。

  其實床底黑漆漆的,一點光線也沒有,什麼也看不見。

  那只黑貓渾身漆黑,躲在床底後,根本看不見一絲影子,已經完全與黑暗融為一體了。

  「雪宸,你等我去找根棒子,把它趕出來。」

  「慕恆哥,不礙事,你去忙你的去吧,我自己應付得來。」皇雪宸好像生怕秦慕恆在此地久留一般,推著他向門外走。

  「可是你剛才被嚇成那樣,真的不要緊嗎?」

  剛才皇雪宸嚇得臉色蒼白,連聲音都帶著幾絲顫抖,看來真的很還怕那只黑貓。留她一個人在房間中應付那只黑貓,秦慕恆還真有放心不下。

  但皇雪宸一再堅持,已經把秦慕恆推到了門口,嘴裡直說:「慕恆哥,你別管啦,別管啦。」

  見她神色慌張,秦慕恆隱約猜出她好像有什麼事隱瞞著自己,但卻沒有多問,只道:「那好吧!但你要小心一點,野貓對人都不友善,你若把它惹急了,它會抓你的。」

  「知道了。」皇雪宸把秦慕恆推出門去。

  但就在這時,只聽「喵嗚」一聲,那只黑貓竟從床底鑽了出來。不僅鑽出來,腳上還纏了一圈什麼東西,金光燦燦,煞是奪目。

  皇雪宸和秦慕恆兩人同時楞住了,盯著那只黑貓腿上的金鏈子,雙眼一眨下眨。

  皇雪宸更是緊張得連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因為那黑貓腿上纏的鏈子,不是別的,正是她逃婚之時,身上佩戴的那些珠寶首飾中的其中一樣。

  她本已把首飾都用霞帔包好,藏在了床板底下,但誰料現在這只瘟貓,竟把那鏈子全部都拖了出來,讓事情敗露了。

  皇雪宸偷偷瞥了一眼秦慕恆的臉色,開始盤算怎麼為自己辯解。

  秦慕恆楞了一會兒後,推開攔在他身前的皇雪宸,重新走入房間。

  見他來勢洶洶,黑貓被他嚇得弓身一躍,從敞開的窗口逃了出去。

  秦慕恆沒有追貓,而是伏身趴在地上,探頭向那黑得不見五指的床底望去。

  這次,他看見了一些金光閃閃的東西,伸手一摸,竟摸到一塊包袱皮之類的東西,那正是皇雪宸用來包珠寶的霞帔。

  他拖住霞帔,向外一拉,只聽「嘩啦」一聲,什麼金鐲子、銀鏈子、寶石環珮、玉玲瓏,全都散了出來。

  「這是什麼?」望著那滿地的金銀珠寶,秦慕恆徹底傻眼。

  「我、我不知道。」皇雪宸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敢說你不知道,這塊紅布難道不是你的嗎?」

  糟糕……沒想到秦慕恆記憶這麼好,還記得當初自己抱著這團包袱向他求救的情形。

  皇雪宸第一句話就現了原形。再想狡辯就難了。

  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但什麼都沒說清楚。事情太突然,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再加上秦慕恆表情嚴肅,雙眼瞪得就像銅鈴似的,和乎常那個溫柔的大哥簡直判若兩人。

  皇雪宸已經被他剛才那句高聲大吼嚇楞了,腦中一片空白,什麼辯自之辭都想不出來。

  她的支支吾吾,更證明她在說謊。

  秦慕恆很失望地望著她,搖了搖頭。

  他那充滿懷疑的冷漠目光,令皇雪宸切切實實感受到什麼叫心涼如水。

  皇雪宸什麼也不想解釋了,狡辯的話已經在嘴邊凍住,什麼也說不出口。

  「這是從哪來的?」秦慕恆瞥了一眼地上的珠寶,用質問的口氣盤查。,

  「這……這……」皇雪宸秀眉緊蹙,心想是不是到了該揭曉自己真實身份的時候了。

  但如果讓他知道自己乃是當朝公主,而是還是逃婚的戴罪公主,他會作何反應呢?會不會把自己趕出去?只要想到他會對自己說出的冷漠言語,皇雪宸的心中就有如刀割。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不僅僅是貪戀秦府的安寧,而是想和秦慕恆一直住在一起。

  她費盡心思想逼秦慕恆說一聲娶她,並非只是想為自己找塊遮雨的屋頂而已,而是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和他的呵護。把他對自己的好都當們理所當然,依戀他,依戀到捨不得離去。

  但現在,當謊言面臨被拆穿的危險,當自己面臨被驅逐的困境,皇雪宸想的不是狡辯,而是希望得到他的諒解。

  應該把一切告訴他嗎?他會相信自己嗎?他會諒解自己嗎?

  皇雪宸的猶豫下決,在秦慕恆眼裡看來就是理屈詞窮。他冷笑一聲,又失望又痛苦地說:「雪宸……這些珠寶都是從你這包袱裡散出來的,難道你就不對我解釋一下嗎?」

  從相遇第一天,他就看見皇雪宸抱著這個紅包袱跟寶貝似的,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

  直到兩個月後的今天才終於知道,原來裡面裝的全是金銀珠寶。

  既然皇雪宸擁有這些珠寶,那麼當初她說什麼被惡霸欺壓強娶之事,肯定都是一派謊言。那什麼唯一的嬸嬸。想必也是她信口胡謅的吧?難怪找了兩個月都未能找到一絲線索,原來……原來……

  想到這裡,秦慕恆不由發出一陣大笑。其實他並不想笑,只想痛哭一場。

  自己給了她絕對的信任,然面到頭來才知道那只是一場騙局。自己就像一個拙劣的小丑,被她玩弄於掌心之間。

  當謊言已被撕裂,暴露在眼前的,只是一個殘忍的真相,皇雪宸從頭到尾欺騙了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秦慕恆就像公堂之上審訊犯人似的大聲喝問。

  皇雪宸心醫一沉。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正視對方冷列的目光,反問道:「我說了你就信嗎?」

  如果你說你信,我就把一切全都告訴你。包括我就是晉陽公主的事,包括我打傷高官逃婚的事,我全都原原本本一滴不漏地告訴你。

  但是……秦慕恆的答案卻令她失望了。

  只見秦慕恆嫌惡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冷漠地道:「你現在還有資格和我談信任?從頭到尾,你一直都欺騙著我。要不是今天這只野貓讓你露餡,你還會一直欺騙下去吧?」

  他的冷言冷語和每一句諷刺,都像把把尖刀,一刀一刀地割在皇雪宸的心口。

  皇雪宸幻想過自己謊言被揭穿後的情形,但她作夢也不會

  想到,秦慕恆竟會用這樣的表情和這樣的態度來斥責她。算了……反正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不是自己說謊在先,他也不會失望至極。

  皇雪宸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已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千錯萬錯,錯的都是自己。他的憤怒和他的失望都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什麼解釋都不需要了,說得再多也只顯得自己心虛而已。

  「你還是什麼也不說嗎?」秦慕恆銳利的目光在皇雪宸的臉上狠狠剜了幾刀。

  皇雪宸心問一陣劇痛,垂下了頭,一聲下吭。

  見她由始至終不肯說話,秦慕恆也氣得幾近瘋狂,指著地上那堆珠寶,聲嘶力竭地嚷道:「今晚收拾東西,明早給我滾出去!」

  拋下這句話後,只聽「砰」的一聲,秦慕恆就已甩門面去。

  只留皇雪宸一人望著地上那堆閃閃發亮的耀眼珠寶。

  她的肩膀輕輕聳了幾下,只聽「啪嗒」一聲輕響,一滴眼淚重重砸落在地。

  皇雪宸摀住臉,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為什麼心會這麼痛?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耳邊迴響不絕……

  今晚收措東西,明早滾出去……滾出去……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第五章

  已是夜深人靜時分,皇雪宸的房間裡還亮著一盞燭台。

  她面無表情地望著那一點如豆殘光。思緒早已飛到九霄之外。她有什麼可收拾的?來的時候,只有一人加一個包袱。走的時候,也只有一人加一個包袱。

  望著地上那堆散亂的金銀珠寶,皇雪宸連一根指頭也不想動。

  如果自己一開始,就把這堆珠寶扔在來喜樂鎮的途中,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其實不是她貪財,而只是忘了處理這堆財物而已。

  如果可以用這堆珠寶換她繼續留在秦府,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拿它們去換。但只可惜天下沒有這樣的生意,她也只能不停後悔而已。

  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走嗎?

  忽然想起相遇之初,在客棧的那天晚上。秦慕恆對自己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自己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悶下吭聲地忍了下來。但是現在,他卻像個正道英雄似的,對自己大聲苛責。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太冤。

  好,秦慕恆,既然你想跟本公主玩什麼撕破臉皮不認人,就別怪本公主玩得比你狠。

  你先不仁,就別怪本公主不義。

  皇雪宸雙手握拳,站了起來。她擦了擦臉龐淚漬,目光陡然變得冷冽起來。

  哼,秦慕恆,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反正本公主住定這裡了!

  誰讓你毀了本公主的清白,又傷了本公主的心。

  本公主要把新帳舊帳加起來,連本帶利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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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分析一下現在的形勢,雖然秦慕恆知道自己說了謊,但是秦家二老並不知道。只要讓他們知道秦慕恆對自己做過那些下流事,以他們善良的為人,肯定不會把自己趕出去。

  而皇雪宸現在要做的,就是製造無可抵賴的證據,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被秦慕恆輕薄了。

  半夜三更,四下無人。皇雪宸躡手躡腳地向秦慕恆的房間走去。

  她打算趁秦慕恆昏迷的時候,脫了他的衣服,把他拖上床去。然後自己也脫了衣服和他躺在一起,待他快要醒來的時候大聲尖叫,引來秦府的人前來察看情況。

  接著再惡人先告狀地誣陷秦慕恆,說是他把自己迷昏了後再拖進房問施暴。哼,到時候眾日暌睽之下,人證物證俱在,看他還怎麼抵賴!

  這個計劃的實施,難就難在第一步。怎麼讓秦慕恆昏迷呢?

  通常要讓一個男人昏倒的最好辦法,就是在酒裡加迷藥,灌醉他。但現在秦慕恆正在氣頭上,怎麼會接受皇雪宸送來的迷魂湯呢?

  所以只好採取另一個更加便捷的方法,那就是用木棒直接打昏他。

  皇雪宸背後藏著一棍木棒,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秦慕恆的房間。

  時間已經很晚了,秦府上下所有人幾乎都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本來皇雪宸還尋思著該用什麼方法叫秦慕恆起床,但當她離目標房間越來越近後,卻發現根本沒有那個必要。因為秦慕恆的房間還亮著燈光,他和自己一樣,都還醒著呢。

  本公主大半夜睡不著是因為心煩,難道你也心煩嗎?

  在這兩個月的相處中,皇雪宸早己對秦慕恆暗生情愫。但只可惜,今天秦慕恆無情斥責她的那一大串言辭,已將她對他的愛苗徹底冰凍。

  現在的皇雪宸,一心只想報仇雪恨,讓秦慕恆嘗到比自己更痛的痛苦。

  他越是想把自己趕走,自己就越不走,氣死他!想到這裡,皇雪宸已經來到秦慕恆的門外。

  秦慕恆是練武之人,聽見門外響起腳步聲後,立即發出一聲低喝:「什麼人!」

  皇雪宸嚇了一跳,急忙把拿著木棒的手背到身後,吸了一口氣,柔聲道:「_…是我。」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後,秦慕恆竟沉默了短短一瞬,隨即又問:「你來幹什麼?」他的語氣聽上去不僅嚴厲,而且戒備重重。看來早已豎了一道心牆,把皇雪宸隔絕在外,不讓她的一言一行闖入自己心中。不然,只怕又會被她騙得七葷八素,摸不著頭腦。

  「慕恆哥,我……我是來向你辭行的。」皇雪宸怯怯地說。

  但其實她握緊木棒的剛硬動作,卻與她怯懦的聲音截然相反。

  聽見秦慕恆向門邊走近的腳步聲後,皇雪宸提了一口氣,把木棒高高舉起,全神貫注地等待秦慕恆開門的瞬間。

  秦慕恆哪裡知道皇雪宸是有備而來,毫無防備地把門一開。

  只聽「砰」的一聲,還沒看清皇雪宸的人影,當頭就挨了棒。

  這一棒可打得不輕,就算秦慕恆是習武之人也抵擋不住,被敲得眼冒金星,搖搖晃晃。

  「你……你……」秦慕恆指著皇雪宸,恨得咬牙切齒。但無奈挨了剛才那一棒後,連站都站不起了,更別提逮住皇雪宸報仇。

  皇雪宸見他還不昏,於是狠下心,又補了一棒。

  又是「砰」的一聲脆響,這下,早已雙眼發黑的秦慕恆更是頭暈腦脹,摀住高高腫起來的額頭,軟綿綿地向牆壁倒去。

  皇雪宸怕他摔倒時發出聲響,急忙竄上去扶住了他。

  而這時的秦慕恆早已喪失意識,墮入一片沉重的昏迷之中。

  皇雪宸「啪啪」拍了他的臉頰幾下,見他連眼皮都不抬,料定他算是徹底昏迷了,於是自言自語道:「哼哼,秦慕恆,你不仁我不義,是你逼我的。」

  她費了好大功夫把昏倒的秦慕恆搬上床,三下五除二地脫了他的衣服。

  當秦慕恆被剝光的上身出現在皇雪宸眼前時,她竟羞得臉紅耳赤,不敢低頭去看這個昏迷的男人。兩個月前,在客棧發生的一景一慕,又都生動地浮現在自己眼前。

  特別是聽見秦慕恆平緩的呼吸聲後,皇雪宸競情不自禁地盯著他的嘴唇發呆。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應該非常討厭這個男人才對呀,為什麼看見他的睡臉之後,竟忽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但只要想起他今天對自己說過的那些冷酷話語,胸口就傳來一陣憋悶。他居然叫自己收拾東西滾出去……哼,自己就偏不滾。不但不滾,還耍死死賴在秦府,氣死你氣死你。

  思及此,皇雪宸也脫了自己的衣服,爬上床去,鑽進被子,和秦慕恆躺在一起。

  對方已經昏迷了,什麼都不知道。但皇雪宸還醒著,這樣赤身裸體地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起,還是第一次。不,不是第一次,兩個月前在客棧時,他們連更親密的事都做了。

  只是那時兩個人都醉醺醺的,做了什麼全都不知道。但現在不同,現在自己可清晰著呢。可以聽見他均勻的呼吸,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甚至還能聽見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天,皇雪宸身體竟然燥熱起來,為什麼會覺得這樣和他睡在一起。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幸福感?

  今天下午秦慕恆那橫眉怒目的樣子,確實狠狠傷害了她的心。但現在看見秦慕恆這樣人畜無害地躺在自己身邊。時間就好像又回到謊話未被拆穿之前。那時候的秦慕恆,對自己多麼溫柔,簡直把自己當成心肝寶貝似的細心呵護著,讓自己被他感動,漸漸對他迷戀起來。

  但結果呢……只因一包珠寶就對自己橫加指責……

  如果當自己問他那句「我說什麼你都相信嗎」的時候,他的回答是肯定的話,那麼自己早就把一切都告訴他了。

  管他接不接受自己是晉陽公主的事實,管他經不經受得起這個打擊……

  如果他肯相信自己,自己就對他坦誠一切。

  但遺憾的是,他並未給予自己信任,而是用一句冷酷的諷刺擊碎了自己坦白的勇氣。

  在痛苦和難受之中,皇雪宸的心也冷卻下來。

  既然他以為自己是個江湖騙子,那麼自己就如他所願,當一回江湖騙子好了!

  想到這裡,皇雪宸原本有些動搖的決心又堅定下來。

  她偏頭看了看身旁陷人昏睡之中的秦慕恆,明明應該很恨他,但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心底有個最柔軟的地方,早已被他佔據了。

  也許自己根本不是想找他報仇吧,電許自己……只是單純地想留在他身邊,不擇任何手段地留在他身邊吧……

  皇雪宸自己也不懂,只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很奇怪,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算了,反正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就再無退路可走。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皇雪宸強迫自己冷靜下米,默默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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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到了下半夜的時候,秦慕恆的身體輕輕動了幾下。

  迷迷糊糊的皇雪宸驀然驚醒,轉頭盯著秦慕恆的一舉一動。

  見他的眼皮輕輕抖動了幾下,嘴唇也微微翕動著,像是快要醒了。

  皇雪宸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得就要撞破胸腔蹦出來了。

  糟糕,為什麼到了關鍵時刻,自己竟然緊張起來?

  他就要醒了,怎麼辦?他會不會太罵自己?會不會揮拳把自己暴扁一頓?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怕雖怕,但皇雪宸豁出去了。按住自己撲通跳個不停的胸口,微微直起上半身,緊張地盯著秦慕恆慢慢張開的跟睛。

  「唔……」睜眼之前,秦慕恆首先發出一陣難過的呻吟。

  看來他腦門被皇雪宸擊傷的地方還沒有復原,剛一醒來,立即就感到頭上那股劇痛。

  「慕恆……哥?」皇雪宸壯起瞻子,很小聲地喊了他一聲。

  聽見皇雪宸的聲音後,秦慕恆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就像半夜聽見鬼叫似的,簡直嚇得魂下附體。頓時什麼瞌睡什麼昏迷都沒有了,雙眼睜開,驀然清醒過來,驚愕萬狀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皇雪宸。

  「你……你……」秦慕恆竟嚇得說不出話。

  他緊張地環視了房內一圈,發現這裡是他自己的房間,而半棵的皇雪宸正躺在他的枕畔。

  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過度緊張竟讓他忘記了頭頂的疼痛和皇雪宸敲他的那兩下棒子。

  他驚訝地低吼起來:「你怎麼在我床上?」

  不在你床上的話,怎麼等人捉姦呢?真到了趕鴨子上架的最後關頭,皇雪宸反倒不緊張了,一副悠然自得地模樣,嘴角還噙著一抹壞壞的奸笑。

  皇雪宸奸詐的表情令秦慕恆冷靜下來,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皇雪宸半夜前來說是辭行,自己去給她開門。誰料剛把門一打開。迎面而來就是一棒。自己被打得眼冒金星,跌跌撞撞。接著她又補了一棒,才把自己徹底敲暈。

  然後……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睜眼時,就已經和她像夫妻般親密地躺在床上了。

  看看皇雪宸,她只圍了一件肚兜,肩膀脖子全都露在外面。再看看自己。更是一絲不掛。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秦慕恆就像被惡徒強暴的黃花閨女似的,急忙用被子遮住自己裸露的身體,向床沿縮去。

  皇雪宸又好氣又好筅,白了他一眼道:「喂……你這話反了吧?」

  這種情況怎麼說都是女方吃虧,怎麼他一個佔了便宜的太男人,反倒像個小姑娘似的躲著自己?哼,還真以為自己想吃他豆腐嗎?

  「你……你快把衣服穿上!」秦慕恆臉頰早已漲紅,就像一個熟透的蘋果似的。

  皇雪宸潔白細膩的皮膚,若隱若現的胸部,都令他腦中轟然炸開,血流加速。

  見秦慕恆比自己還緊張數萬倍,皇雪宸不禁得意起來,用勝券在握的優越性眼神瞥了秦慕恆一眼道:「哼,別以為這樣就是正人君子了,秦慕恆,你對我做過的事,這輩子都還不清。」

  「我對你做過什麼事!」秦慕恆氣得都快爆炸了。哪有姑娘半夜偷偷爬上男人的床,這還成何體統?

  「你做過,就是做過!」皇雪宸見他把那晚在客棧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不由氣得陣陣胸悶。

  為什麼他什麼都忘了?為什麼他可以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明明那晚就是一隻色狼禽獸,對自己為所欲為。但現在卻是這副偽善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了就覺得火冒三丈。

  「你不要血口噴人!快把衣服穿上!」秦慕恆已經開始咆哮了。

  「我偏不穿,你怎麼低著頭不敢看我,我很難看嗎?」皇雪宸故意向秦慕恆爬去。

  秦慕恆已經退到床邊了,再向後退就要摔下床了。

  「你……你不要過來……」他抓住皇雪宸的肩膀,阻止皇雪宸的繼續靠近。但手掌剛剛觸到對方肩上那光滑如緞的皮膚,心臟就快要爆炸似的,狂亂無章地激烈跳動起來。

  見他已經快要噴出鼻血了,皇雪宸故意刺激他似的,用嫵媚撩人的嗓音輕輕喚道:「慕恆哥,慕恆哥……」

  「怎麼了?不是讓你穿衣服嗎!」秦慕恆一不敢看她,二不敢碰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皇雪宸偏偏不停向他靠來,故意在他的身上輕輕蹭來蹭去。他們兩人都幾乎不著絲縷,皮膚貼著皮膚,親密無問地挨在一起。秦慕恆被她一碰,就像觸電似的全身汗毛倒立。

  「慕恆哥,你不是喜歡我嗎?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看著我……」皇雪宸的兩手輕輕撫在秦慕恆肩上,用柔情萬種的目光凝視著他,微微張開的唇辦散發出無限的誘惑。

  秦慕恆果然最受不了色誘這招,就像喝了一罐辣椒水似的,臉一直紅到脖子根。

  見他窘成這樣,皇雪宸忽然有種報仇雪恨的快感,於是變本加厲地向他靠去。

  原本撫在秦慕恆肩上的手慢慢收緊,最後緊緊抱住了他僵硬的脖子,把自己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兩人胸膛貼著胸膛,中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肚兜。

  「雪……雪……雪宸……」秦慕恆連說話都結巴了。感覺到皇雪宸那柔軟的雙峰後,自己的身體竟不自覺地產生了反應,好想把她緊緊抱入懷中。

  「慕恆哥…」皇雪宸的聲音又甜又嗲,勾魂攝魄的目光從秦慕恆的臉上輕輕掃過,那兩辦粉紅色的柔軟唇辦輕輕張開。呵出絲絲熱氣,簡直快把秦慕恆逼瘋了。

  皇雪宸輕輕握住他的手說:「慕恆哥…你不是很喜歡我嗎?你不是很想摸我嗎?……我就在你身邊,你想摸就摸個夠吧。」說著硬把秦慕恆的手往自己的胸脯上放。

  「雪宸!雪宸!」秦慕恆發出一陣大吼,他最後一絲理智尚存,沒有做出任何有違道義的事,而且一掌推開了幾乎快與他融為一體的皇雪宸。

  皇雪宸輕蔑地笑了一聲:「你不敢嗎?」

  明明那天晚上在客棧你什麼都做了,為什麼偏偏現在又做出這幅未經人事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了就來氣。如果本公主現在告訴你,本公主早就被你輕薄了,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肯定還是以為本公主說謊吧?

  「雪宸,你到底在幹什麼!」辜慕恆幾乎不認識眼前的皇雪宸,他從床上翻了下去,用氈子裹住重點部位,一直退到牆邊,和皇雪宸保持三步以上的安全距離。

  「慕恆哥我們已經發生這種關係了,難道你還忍心把我趕出去嗎?」

  「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秦慕恆暴跳如雷。

  「嗚嗚……」皇雪宸什麼也不多說,只是轉過身去,發出陣哀怨的假泣。

  果然,秦慕恆最受不了姑娘的眼淚,一見皇雪宸哭了,急忙順著她說:「好吧,發生了……發生了…你先別哭,我們從長計議……」

  就算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但僅僅是兩個人脫光了睡在一起。就已經足夠害皇雪宸嫁不出去了,所以秦慕恆只好承認。

  「慕恆哥,我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你…你娶了我吧!」皇雪宸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了。

  「你別開玩笑!」秦慕恆差點吐出一口血來。明明就是她一棒子打暈自己,把自己脫光了扔在床上,自己才是受害者,為什麼還要如她所願地娶她?

  皇雪宸哪裡知道,其實秦慕恆早就有向她求婚的打算,如果不是那包珠寶突然被發現,也許秦母早就向皇雪宸提親了。

  只可惜天意弄人,讓皇雪宸只得使出這等技倆,徹底顛覆了她在秦慕恆心中那溫柔如水的美好印象。

  這下,秦慕恆更是說什麼也不肯娶她了!

  「雪宸,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人?」秦慕恆戒備地盯著她,那目光就像在盯江洋大盜一樣。

  皇雪宸偏偏不告訴他真相,顧影自憐地道:「我乃是一名農家女…」

  「你還嫌騙我沒騙夠呀!」不等她說完,秦慕恆就狂暴地打斷了她。

  於是皇雪宸又改口道:「我乃是峨眉山上一朵冰清雪蓮,凝天地之靈氣,聚日月之精華,修煉成人……」

  「你乃是市井地攤上寫書賣錢的騙子吧!」秦慕恆已經快被她逼瘋了。

  這哪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雪宸姑娘,這明明就是一個厚顏無恥的女流氓。

  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人了嗎?難道自己真的被騙了嗎?

  「嗚嗚……我說的都是實話……」皇雪宸直接採取眼淚攻勢,博取同情,她知道這招對秦慕恆來說最管用,屢試不爽。

  見皇雪宸哭得淒慘萬狀,秦慕恆再想冒火也只得忍下脾氣,壓低聲音問道:「你一棒子打昏我,身手倒是不錯。難道你是女飛賊?那些財寶都是你偷來的?」

  這個推理倒是很合理,正好點醒了正愁找不到退路的皇當宸。

  於是只見皇雪宸雙眼一亮,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神采飛揚地道:「沒錯,我就是一個女飛賊。

  既然我的真實身份被你知道了,我……我就只好……」

  還以為她要說殺你滅口。誰知道脫口而出的卻是:「我只好……只好嫁給你!」

  說了半天,還是想逼自己娶她,秦慕恆哪肯中計,惱怒地喝道:「我怎麼會娶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女魔頭!趁我沒有發怒之前,你最好馬上消失,不然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皇雪宸全身一涼。難道他打算用武力把自己趕走嗎?

  「我不管,反正我的身體被你看見了,你就要娶我為妻。我倆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現在生米煮成熟飯,你不能不要我!」皇雪宸耍起賴來。

  秦慕恆氣得連聲音都嘶啞了:「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哼,什麼害你,本公主願意嫁給你是你祖上積德。

  皇雪宸擦擦眼角根本下存在的眼淚道:「難道…難道你想抵賴嗎?……你可是堂堂喜樂鏢局的少爺,如果不對我負責任,可是會被全江湖的人恥笑的!」

  「你……你一定是在騙我。如果真的有了那種事,我不可能一點記憶都沒有。」秦慕恆聽皇雪宸說得錚錚有力,好像真有其事似的。不由信了幾分。

  難道自己真的對她做了無可挽回的事?難道自己真要娶這個來路不明的女魔頭為妻?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第六章

  「我怎麼知道你一點記憶都投有,反正我們就是已經……已經……嗚嗚……」此時無聲勝有聲,直接用哭聲攪得秦慕恆心亂如麻。

  皇雪宸暗想:反正我們在客棧那晚,你還不是一點記憶都沒有嗎?我也不算冤枉你!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一聽見皇雪宸的哭聲,秦慕恆就真像做了什麼壞事似的心虛起來。皇雪宸那一副梨花帶淚的樣子,真是讓他窩心的疼。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明明知道這可能又是這個女魔頭設下的陷阱,但自己卻無法抗拒地掉了下去。

  「那你是不是答應娶錢了?」皇雪宸擦了擦眼淚問。

  秦慕恆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呆了好半天,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出一個可以讓皇雪宸自己知難而退的法子來。

  見他嘴角台笑,隱約透出一絲奸詐的味道,皇雪宸不禁心口撲通一跳,心想他是不是想到什麼歪點子來整自己了?正想著,只見秦慕恆已經向她走來。

  「你……你……你想幹什麼?」皇雪宸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向牆邊躲去。

  為什麼剛剛秦慕恆還是一副正人君子惱羞成怒的模樣,現在卻換上了一副色狼的表情?特別是那雙下流的眼睛,盯著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放肆打量,和調戲婦女的地痞根本沒什⼳兩樣。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被揩油的皇雪宸,身體輕輕哆嗉起來。

  秦慕恆故意試探她道:「昏迷時候做的事情我不認帳,如果你真想讓我娶你,就在我倆都清醒的時候,讓我再做一次。」

  「什麼?」皇雪宸兩隻眼睛頓時睜得就像彈珠一樣。她沒有聽錯吧,這個無恥之徒,居然還想和她再做一次?

  秦慕恆見她嚇得花容失色,不禁又露出一抹奸笑。其實他並非真想占皇雪宸的便宜,而是以此令皇雪宸知難而退。如果皇雪宸剛才騙他,一定不會同意。,

  皇雪宸騎虎難下,已被逼上絕路。她咬了咬牙,瞪著眼前秦慕恆那張可惡的笑臉想,真沒想到你這麼卑鄙,侵犯了本公主一次不夠,還想再來第二次!

  「怎麼?你不答應嗎?」秦慕恆高深莫測地瞥了皇雪宸一眼,「那就別叫我娶你。」說罷撿起地上扔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冷漠無情地扔給床上的皇雪宸道:「快把衣服穿好,趁早回去收拾東西,天一亮就滾出秦府去,不然我就報官叫人抓你了。」

  「你…你……」皇雪宸氣得眼睛都紅了。為什麼他總是這樣若無其事地說出傷害自己的話?

  為什麼他總是一遍一遍地叫自己滾出去?

  哼,你不是就想要我一次嗎?好,本公主就成全你。反正如果日後本公主真嫁給你,遲早也有這麼一天。本公主……本公主豁出去了!

  思及此,皇雪宸咬了咬牙,雙手一鬆,那條遮在胸前的被子順著她的身體滑了下去,露出僅圍了一條肚兜的精美胴體。

  潔白的皮膚在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胸脯處那曼妙的曲線更是看得人血脈賁張。

  沒想到她真願意答應自己剛才的要求,秦慕恆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皇雪宸提了一口氣,微微揚起下巴,與秦慕恆正面交鋒道:「秦慕恆,反正我早就是你的人了,要殺要剮隨便你。但你不要忘記你剛才說過的話,你……你要……娶我為妻。」

  表面看來她大膽無畏,視死如歸,但其實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天知道她現在抖得連話都沒法說了,牙齒咯咯打顫,身體陣陣發冷,部快凍成冰塊了。

  「你認真的嗎?」秦慕恆一邊問,一邊爬上了床,慢慢向躲在牆邊的皇雪宸靠近。

  「當……當然是認真的……」面對越來越近的秦慕恆,皇雪宸剛才的氣勢一下減了半截,聲音愈發結巴起來,剛說出幾個字就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如果你是認真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音一落,只見秦慕恆抓住皇雪宸的肩膀向下一按。

  皇雪宸只覺眼前一花,連叫都沒能叫出來,剛回過神就已被秦幕恆壓在身下。

  噗通……噗通……耳邊只剩下自己的心跳了,皇雪宸緊張得喘不過氣,差點窒息而死。

  眼前那張充滿憤怒和戲譫的臉,令她感到無比陌生。

  這個人真的是秦幕恆嗎?真的是自己熟識的那個慕恆哥嗎?為什麼現在的他這麼恐怖,就像一隻野獸似的,用那充滿獸性的目光瞪著自己。

  「你……你……」皇雷宸已經被嚇傻了。明明是她自己挑逗秦慕恆在先,但為什麼到了關鍵時刻,卻忍不住害怕起來。

  「怎麼?後悔了嗎?已經晚了。」秦慕恆冷笑一聲,壓住皇雪宸兩隻試圖反抗的手。

  「啊……」一聲尖叫,手腕痛得快被折斷似的。

  「放開我!放開……嗚……」抵擋的話語剛剛說到一半,就被對方的迎面蓋下的激吻吞滅。

  「晤……唔……」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了,痛苦的喘息和呻吟都被對方探入口中糾纏的舌尖打亂。

  不同於當初醉酒的那晚,現在的秦慕恆清醒並且霸氣十足。被他牢牢壓於身下的皇雪宸,不要說推開他逃跑,就是連扭一下脖子的機會都沒有。

  那堵入口中的舌尖不停捲動,竭盡一切可能地侵犯可以侵犯的空間。激烈的強吻下,皇雪宸幾乎窒息,找不到呼吸的節奏。舌尖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似的,被對方糾纏著不停捲動。

  「放……放……唔……」試圖推開身上這個瘋狂的男人,但每一次反抗,都只喚回更加牢不可破的禁錮。皇雪宸的手腕上,已經被扼出了幾圈鮮明的紅痕,不過卻一點也不覺得疼痛,因為全身神經都已集中在被對方瘋狂索取的唇間。

  除了口腔中那激烈而又炙熱的糾纏外,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濡濕的舌尖在每一次捲動中發出濕澤的水聲,無法吞入口中的唾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唔……唔……」皇宸的反抗漸漸減弱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像她襲來。

  正當她微微閉上眼睛,沉浸在對方的親吻中時,秦慕恆的動作卻忽然停止了。

  「怎麼?你不反抗了?」帶著一絲冷笑的質問,就像一盆冷水似的,潑到皇雪宸臉上。

  「我…我……「重獲自由的嘴巴,不知為何卻說不出話。

  面對秦幕恆那冰冷如霜的目光,皇雪宸渾身的炙熱都冷凍下來,忽然覺得自己放蕩不堪。明明是被強迫,但卻忍不住回應他,縱容了他的侵犯。他一定很得意吧,因為自己剛才在他身下發出了舒服的呻吟。那下流的聲音,一定會成為他加倍嘲弄自己的理由。

  「我剛才吻得你很舒服嗎?」秦慕恆依舊是那一副冷笑的臉孔,抬手輕輕摸了摸皇雪宸濕潤的嘴角,那裡還留著他倆剛才交纏時的津液。

  皇雪宸委屈地望著他,眼眸上升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秦慕恆在她唇邊摩挲的指尖忽然用了用力,順著唇縫插人皇雪宸的口中,按在那柔軟的粉舌之上。

  「唔……」皇雪宸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忽然覺得有些反胃。

  秦慕恆坐在她的腿上,一把拉下她身上最後那件肚兜。

  「啊!」皇雪宸嚇得大叫,但剛叫出一聲,就被秦慕恆緊緊摀住了嘴。雪白的胸脯露了出來,弧形美好的雙峰上,兩顆誘人的紅點微微挺立著,再配上她此時那淚光濛濛的眼神,簡直露出十足的嫵媚。

  秦慕恆嚥了嚥口水,目光竟不敢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天,這小妖精……未免太撩人了吧?自己只看了她一眼,身體就不自覺地有了反應。

  皇雪宸也感覺到了他頂在自己腿上的硬物,不舒服地輕輕移動了一下身子,那一雙淚光盈盈的眸子裡,映出說不出的委屈,就好像被人硬拖上床似的。

  見狀,秦慕恆不禁有些惱火。明明是她引誘自己在先,為什麼現在卻變成自己強迫她了?

  「你該不會後悔了吧?」秦慕恆明知故問,一來是嚇唬她,二來也提醒自己保持冷靜。

  沒錯,提出要在清醒時和她再交歡一次的人是自己,但自已絕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下來,而且還把遮在胸前的被子放下,撩撥自己,勾引自己。

  這個小妖精直咎田自己是聖人嗎?美色當前,有幾個男人能忍住。

  現在就算她後悔,但自己已經停不下來了。

  秦慕恆的身子又伏低了幾分,熾熱的唇辦貼在皇雪宸細嫩的頸部,柔和親吮。

  「嗯……」皇雪宸輕輕發出一聲嚶吟,那聲音說不出的嬌媚。

  聽見這聲嬌吟後'辜慕恆竟冒起火來「你是妓女嗎?這麼隨便!」

  看到她那副醉心情慾的臉孔,秦慕恆頓時什麼性質都沒有了,恨不得一個耳光摑過去。

  被他出言羞辱後,皇雪宸從迷亂之中回過神來,瞪著秦慕恆嚷道:「你才是妓女呢……我……我……」只說到一半,眼眶就氣紅了,如果對方不是你,本公主才不會讓別人亂碰。

  你倒好,佔了本公主的便宜,還反過來罵本公主是妓女!

  「既然你是妓女,就叫得更放蕩一點,讓大爺今晚好好爽一下。」秦慕恆的膽子更大了,濡濕的舌尖順著她頸部的曲線慢慢下移,來到鎖骨處輕輕啃囁。

  很快,皇雪宸那雪白的皮膚上,便多了幾塊紅色的印記。

  其實這時秦慕恆心中早已清楚,剛才自己在昏迷之時絕未和皇雪宸發生任何關係。不然,她的身體不會如此乾淨,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難道,她為了留在秦府,竟不惜獻出自己的身體嗎?

  想到這裡,秦慕恆下自覺地皺緊雙層,忽然覺得身下的皇雪宸污穢不堪。

  一個正經的姑娘,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和男人上床?在自己之前,究竟有多少男人擁有過她?

  自己是她第幾個男人?秦慕恆越想越亂,越想越氣,動作不禁粗爆起來。

  他的掌心貼在皇雪宸的乳峰上,狠狠揉捏起來。

  從未被男人選樣對待過的皇雪宸痛得發出尖叫,直喊:「不要……不要…」

  她的模樣楚楚可憐,但這般模樣並未引起秦慕恆的同情,反而令秦慕恆覺得更加厭惡。明明就是一個個人盡可夫的蕩婦,偏偏裝出這般處女般的清純表情,真是不知廉恥。

  「慕恆,好痛……輕點……」皇雪宸在他身下扭動掙扎,但身體的痛苦卻並束減輕。

  秦慕恆的一隻手已向地的腿間摸去,褪去最後一層褻褲,覆蓋在那一片黑色的私密地帶。

  「啊…」皇雪宸下意識夾緊雙腿,拚命想要隱藏自己的隱秘部位。

  而秦慕恆卻偏偏扼住她的腳踝,把她的雙腿向外扳開。

  「不要裝出可憐的模樣,找絕對不會心疼你。」說著就像是要證明自己的無情似的,把一根手指向皇雪宸的體內插去。

  「啊,啊…」皇雪宸痛得連臉都變形了,緊緊抓住秦慕恆的肩膀,向他搖頭求饒道,「慕恆……不要,不要……好痛……」

  秦慕恆冷笑了一聲:「哼,痛嗎?我還以為你很喜歡。」說著輕輕把手指抽動起來,那個蜜穴之內果然湧出了很多濕液。

  「你看…你的這裡早就濕成這樣了……」

  「不要……啊…啊…」羞恥感和快感同時襲來,皇雪宸的身體已經漸漸酥麻。

  「看你的反應,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秦慕恆重新伏在她的身上,在她光潔的皮膚上反覆親吮。最後咬住胸前那顆堅挺的紅點,就像喝奶似的吮吸起來。

  「嗯……嗯…」皇雪宸被他吻得飄然欲仙,情不自禁地發出陣陣呻吟。雖然擠入體內的那根手指依然帶給她無限痛楚,但上半身被愛撫的地方都籠罩在情慾之中,說不出的興奮。

  「還想要嗎,雪宸?」秦慕僵輕輕用舌尖挑逗著她的乳尖,把插入的手指增加到兩根。

  「啊…」突如其來的侵犯令皇雪宸發出尖叫。

  秦慕恆霸道的強吻幾乎在同一時間覆蓋上她的半開的嘴唇,把她的痛吟全都堵入口中。哼,就是這種叫聲,就像一個蕩婦一樣,除了自己之外,肯定還有其他很多男人聽過。

  想到這裡,手指插入的動作更快,順著那狹窄的雨道,一下就刺入了最深的地方。

  「晤……」皇雪宸嘴唇被封,無法發出叫嚷。就只能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秦慕恆在她的唇上輾轉侵犯,吻便所有可以吻的地方。

  情慾在激吻中迅速上升,秦慕恆胯下的硬物也越來越脹大。他把手指抽了出來,把陽物移到她密穴的入口處輕輕摩擦。

  感覺到危險逼近的皇雪宸睜開眼睛。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要叫得太大聲。」秦慕恆發出聲冷笑,輕蔑地瞥了皇雪宸一眼,皇雪宸又恐懼又興奮,臉頰緋紅。喘息不已,露出十足的媚態。

  秦慕恆蹙了蹙眉,發誓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蕩女。於是再次把她的雙腿分得更開,毫不留情地將自己的陽物刺了進去。途中沒有碰到任何阻礙,一鼓作氣地挺人最深的地方。

  看來,自己果然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看來,她真的只是一個不折下扣的蕩婦而已!

  秦幕恆不禁發出一絲冷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對她的信任。為什麼直到剛才最後一刻,都還抱著一絲渺小的期望、希望可以撞到那層薄膜,知道她只屬於自己一人。

  但是,事實卻令他痛心。令他絕望……只要想起自己曾經那樣全心全意地關心她,愛護她,甚至還想娶她為妻,就覺得自己簡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男人。呵呵,原來只是中了她的圈套而她根本只是一個騙子,一個裝成溫婉如水的樣子騙取自己的真心真情。

  「慕恆……好痛。真的好痛……」皇雪宸怯怯地望著他,泛出紅暈的身體格外淫靡。

  秦慕恆搖了搖頭,再也不管她的感受,放任自己挺動腰部,就像報仇似的瘋狂掠奪著她,侵犯著她。一次又一次深深的結合和撞擊,在皇雪宸嘶啞的哭聲中更加激烈。

  你這個騙子……騙子…

  撞擊,就像是要撞破她在自己心中那美好的幻影一樣,每一次都冷酷無情。

  「慕恆……慕…恆……」皇雪宸痛苦的叫聲越來越小,身體隨著男人的律動而上下起伏,就像一片浮在風浪之中的葉子一樣。時而被大浪打入海底,時而又被浪潮推上半空。

  秦慕恆緊緊抱起她的腰部,在她體內抽送,發出粗重的喘息。在快感帶來的暈眩中,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忽然覺得這樣的情景好像以前發生過……

  但又說不上來究竟什麼時候發生過。那只是一個猶如夢境般飄邈的影像罷了。

  被情慾籠罩的秦慕恆,根本無法仔細尋思那奇妙的熟悉感來自何方。

  「慕恆,慢點…慢點……」皇雪宸痛苦的呻吟中夾雜著幾分性感,她緊緊抓住了秦慕恆的肩膀,隨著他的動作而律動起來。

  「雪宸…雪宸…」秦慕恆的視野模糊了,皇雪宸美麗的面龐擊碎了他堅固的心。他緊緊抱緊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好想把她融人自己體內好好疼愛。

  明明他也很想對她溫柔,很想拭去她臉上的淚珠,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要說謊?為什麼她要騙他?她究竟是什麼人?

  究竟隱藏著什麼?

  沉重的懷疑令秦慕恆變得失常,變得暴躁,只有通過不停佔有對方的身體來填滿自己荒蕪的心。如果沒有那些謊言和欺騙,如果沒有看見那包珠寶…

  再多假設都是枉然,事已至此,當他看見身下人染滿淚漬的臉,心又痛了起來。

  「慕恆……慕恆,啊……啊……」皇雪宸的呼聲越來越微弱,淚光盈然的雙眸中已經失去了焦距,就像即將陷入昏迷一般。

  然而即將進入高潮的秦慕恆早已忘了皇雪宸的感受,依舊不停重複著抽插的動作。在劇烈的律動之下,他的汗珠順著額頭滑下,滴落在皇雪宸的身上。

  「幕恆,啊……啊…」在這既痛苦又嫵媚的呻吟下,秦慕恆也忍不住發出一陣悶哼,把自己深深埋入她炙熱的體內,爆發出一股白色的濁流。

  「啊……」皇雪宸的叫聲忽然沉了下去,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虛弱的呼吸。

  終於解脫後的秦慕恆漸漸冷靜下來,凝望著身下臉色蒼白的人,胸口也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悶。雖然徹徹底底得到了她,但卻沒有一絲滿足。雖然已經把她折磨得幾欲昏厥,但還是沒有填平心中被她欺騙的痛苦。

  「雪宸,雪宸…」手背輕輕拂過她滿是淚漬的臉龐,深深蹙眉,問道,「你為什麼騙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一定要我娶你?」

  皇雪宸沒有回答,只是用那雙幽深的眸子望著他。

  「雪宸……」聽不見她的回答。秦幕恆的雙眉鎖得更深。

  「我、我……」皇雪宸的嘴唇輕輕翕張著,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

  秦慕恆緊緊繃著臉,盯著她,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我,我……」皇雪宸的臉上忽然掠起一抹苦笑,任性地說,「……我,我就不告訴你。」

  誰讓你什麼都忘了,誰讓你罵我是妓女。

  本公主要讓你以為自己娶了一個妓女,氣死你,這是本公主對你的懲罰。

  她狠,但秦慕恆比她更狠。只見秦慕恆輕蔑地冷笑一聲道:「既然你還是什⼳都不肯招,就別怪我反悔。」

  「反悔?」皇雪宸一楞,表情變得呆滯。

  秦慕恆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地道:「我不會娶你……」

  「什麼!」要不是身體軟得實在坐不起來,皇雪宸早就跳起來給他一耳光了,「你剛才明明說……明明說…」

  「哼,那全是騙你的。」辜慕恆翻身下床,漫不經心地穿衣服。

  「你、你……」皇雪宸不可置信地瞪著他的背影,腦中轟然乍響,不敢相信他竟然出爾反爾。

  那麼剛才的行為又算什麼?只是被他徹底玩弄了一次而已嗎?」

  秦慕恆依舊冷冷地道:「你騙我一次,我再騙你一次,我們算是扯平。」

  「扯平?」皇雪宸發出一陣痛苦的大笑。這算什麼理論?這樣就能扯平嗎?

  「你很恨是吧?」秦慕恆轉過身瞥了她一眼,「你現在知道被人騙的滋味了吧?」

  皇雪宸竟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娶自己,他把自己騙上床,然後用一句「互相扯平」就一筆勾銷。自己居然這麼蠢,居然相信他。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第七章

  「秦慕恆……你會有報應的!」皇雪宸惡毒地咒罵他。一想到自己居然喜歡過這種卑鄙下流的男人,就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報應?就算有報應,也是先報應你這個女騙子。」

  「沒錯……我承認我是騙了你,但是你有損失嗎?我害過你嗎?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你隱藏身份,在我家住了整整兩個月,吃穿住行哪一樣讓你掏過銀子?秦家上下都把你當親人一樣對你,然而你呢?你只頂著一張可憐而又偽善的臉,騙取我們的同情,最後竟不惜用身體來做交易…難道你就不卑鄙,不下流了嗎』」

  「我、我……」皇雪宸被他駁斥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錯,最卑鄙最下流的人是自己…

  如果不是貪戀和他相處的時光,貪戀得捨不得離開這裡,自己也不會出此下策

  但無論自己做什麼,在秦慕恆心中,永遠只是一個騙子而已。

  心臟陣陣抽搐著,從未感受到這種痛楚。就算當初被父皇一句話指婚到北皇國時,也沒有這麼傷心過。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總是被這個男人刺傷…

  他的一言一行,甚至一個表情,都像把把利劍似的,把自己刺得鮮血淋淋。

  「秦慕恆!我看錯你了!我看錯你了……」皇雪宸嘶啞的聲音發出陣陣哭吼。

  自己真的看錯了人,被他溫柔的表現欺騙,甚至對他產生了感情。沒想到他把面具撕開以後,露出的竟是這樣一副齷齪骯髒的真面孔。

  秦慕恆咬了咬牙,喉嚨哽動著。此時此刻,他也只能緊緊握拳,才能抑制身體的顫抖。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狠狠傷害了皇雪宸。但如果他不這樣說。就無法讓自己狠下心來。

  看到皇雪宸那痛苦得快要泣血的表情,他的胸口也緊窒得喘下上氣。

  但他不能安慰她,不能對她流露出哪怕只是一點的關懷和不捨。他必須斬斷自己的情根,割捨自己已經付出的感情。不然,就只會被這個女人欺騙,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下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維持著那張冷酷無情的面孔,漠然說道:「我與你的關係到此結束,你不要妄想我娶你,如果你還賴在秦家不走,休怪我不念舊情,把你送官府。反正你有幾分姿色,去和別的男人睡覺,讓他們娶你好了。」

  「秦慕恆,你住口!」皇雪宸舉起床上的枕頭向他砸去。她多麼希望現在自己手中握著一把尖刀,這樣就可以一刀殺了他,為自己出了這口惡氣。

  「你不要在這裡胡鬧了,趁我沒有惱怒之前,快點滾出去。」秦慕恆來到門邊,為皇雪宸打開了門。

  冷風從門口瞬間灌入,凍得皇雪宸打了一個哆嗦。

  其實最冷的不是風,而是秦慕恆剛才說出的那些話。

  如果不是皇雪宸夠堅強,早就被他氣得噴血了。

  「快滾,我不想再看見你。」秦慕恆靠在門邊,冰冷無情地發出最後的驅逐令。

  「好……」皇雪宸心如死灰,再也不對秦慕恆抱一絲幻想。

  她慢慢從床上爬了下來。撿起地上的衣服裹在身上。她很想就這樣一頭衝出去。然後再也不回來,徹底消失在秦慕恆的世界裡。但是,酸軟的雙腿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她只有扶在床邊。才能勉強站起來。

  「怎麼還下走?你還想要什麼花招?」秦幕恆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以為皇雪宸的痛苦都是裝出來的。

  「辜慕恆,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會留下來了!我恨你!我恨你!」皇雪宸用嘶啞的聲音向他發出最後的狂吼。

  她的臉上、脖子上,甚至肩膀上,都已沾滿淚水。

  淚水乾涸後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乾裂而又緊繃的痛,就像此時此刻她的心臟一樣。

  「你想恨就恨吧……」秦慕恆看似平靜的這句話,卻是忍受著剜心般的痛苦,才終於說出了口。他把頭微微扭開,不忍也不敢再看皇雪宸那痛苦欲絕的感情。

  「在你心中……難道我就真的只是一個女賊而已?…僅憑一包珠寶,你就認定我是喪盡天良的江洋大盜嗎?」皇雪宸又哭又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殘酷的秦慕恆。

  「你想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了?」秦慕恆抬起頭來。眼中閃出一點光亮。

  那光亮是對皇雪宸最後的期待。他多麼希望可以聽到一個答案。

  其實在秦慕恆心底深處,也很想相信皇雪宸的無辜。但是。皇雪宸的拒下解釋卻令他不得下做出最壞的推斷。秦慕恆在心中默想,如果你解釋,我就相信你。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可能性,哪怕會再次被你欺騙,但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解釋,也許我就會放下防備地相信你。

  然而,皇雪宸卻再次令他失望了,不但沒有解釋,還露出抹自嘲的笑容說:「不……我什麼也不會說……既然你已認定我是一個騙子,那我就是一個騙子……」

  「既然如此,你就趁早消失。」希望破滅之後,秦幕恆的表情更加冷酷。

  「你放心,我現在就走…」皇雪宸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緊緊捏住自己的衣襟。

  她的衣服根本就沒有穿好,只是亂七八糟的裹在身上而已。她滿頭青絲凌亂,皮膚上還點滿紅色的印跡,那淒楚的模樣,真是慘不堪言。

  「把衣服穿好了再走。」秦慕恆雙眉緊鎖,低沉的發出這道命令。

  「不用你管!」皇雪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像故意和他賭氣似的,偏要這樣衣衫不整地往外衝。

  衝到門邊時,秦幕恆下意識伸出手,在她腰上攔了一下。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皇雪宸的跟前忽然變成一片漆黑。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覺頭部奇重無比,就像一顆鐵球似的下停下墜。

  「雪宸?雪宸!」一時之間,秦慕恆也嚇得慌亂無神,下意識抱住了皇雪宸癱軟的身體。

  「放……放、放開我……」皇雪宸生氣地想要推開他,但身體卻再也使下上力。

  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就在這樣不停的自問中,皇雪宸慢慢閉上了眼睛。

  「雪宸?雪宸?」秦慕恆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她的名字。輕輕搖動她的肩膀。

  但此時的皇雪宸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意識完全被黑暗吞噬,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

  迷迷糊糊醒來時,耳邊非常吵鬧。聽不見他們到底在吵什麼,只覺得好像身邊圍了下少人。

  每個人的音量都很大,好像要把自己的耳朵震聾似的。

  真是的,你們到底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呀?!

  皇雪宸在半夢半醒之間蹙了蹙眉,拉起被子,遮住腦袋,翻身面向牆壁繼續呼呼大睡。

  但忽然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快看,她醒了,醒了!」

  這個聲音非常熟悉,略顯蒼老,好像是寨家老爺的聲音。

  皂雪宸依舊迷迷糊糊,意識不清。聽出那是秦慕恆爹的聲音後,也沒多想他為什麼會在自己房間裡,只是把身子又綣小了一點,拉住被子,試圖隔絕外界的一切吵嚷。

  但是事與願違,這次不僅是聲音,還有一個人坐在床邊,伸手搖了搖自己的肩膀

  「雪宸……雪宸,你沒事吧?」伴隨著這個熟悉的聲音。那個伸手搖她的人居然拉開了她的被子,把她藏在被子祗下的腦袋拉了出來。

  皇雪宸聽出這人正是秦家夫人,也就是秦慕恆的娘。

  這次,迷迷糊糊的她總算察覺到一絲異常了。為什麼秦家二老都來到她的床前,喚她起床了?

  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偉大到這種程度了呀……

  「雪宸……雪宸……」秦母見皇雪宸半天沒有反應,喚聲竟變得悲愴起來,絲絲斷腸。

  皇雪宸納悶了,不就是睡個懶覺嗎?為什麼聲音淒慘得就像哭喪似的……

  「都是你這個混賬東西!」秦老爺忽然爆發出一聲怒罵,接著只聽「啪」的一聲,秦慕恆就挨了一記耳光。

  「爹……」秦慕恆的聲音冤枉極了,但卻不敢反抗。

  這時躺在床上的皇雪宸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她想起來了,她全都想起來了。自己根本不是在睡覺,而是在昏迷!

  那天晚上秦慕恆對她說的狠話,對她做的事情,對她發出的那些侮辱和詆毀,全都一幕一幕地在腦海中迅速滾動。她只記得自己當時很氣很氣,氣得恨不能一刀殺了秦慕恆。但就在她衝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腦袋一重,身體也不聽使喚了,軟綿綿地向秦慕恆倒去……

  在意識消失的那一刻,她聽見了秦慕恆十分焦急的呼喊。

  當時她明明很想推開他,但是……卻那樣毫無防備地昏了過去……

  現在自己總算醒了,但秦家二老怎麼會在自己床前?秦慕恆已經把自己說謊的事告訴他們了嗎?他們也把自己當成一個無法無天的女飛賊嗎?

  不對……如果他們真把自己當成一個女飛賊,剛才秦老爺為什麼打了秦慕恆一記耳光?

  皇雪宸越想越怪,越想意識越清醒,什麼睡意都沒有了。

  只見她慢慢轉過身,望著身後的三個人,雙眉深鎖的秦夫人,怒不可遏的秦老爺和最可惡最混蛋最下流最卑鄙的秦慕恆!

  秦夫人的雙眉深鎖,大概是因為自己久未醒來;而秦老爺的怒不可遏,大概是因為秦慕恆做了什麼惹他生氣的事。目光一瞥,瞥見秦幕恆臉上那鮮紅的五指山,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哈哈,秦慕恆。你就該打!讓你爹替我好好教訓你!皇雪宸恨恨地想。

  「雪宸,你好些了嗎?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秦夫人關切地問。

  皇雪宸揉了揉眼睛,沒覺得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只覺得好像睡得很沉,沉得差點不省人事了。

  對了,如果硬要說身體哪有不舒服的話,就是昨天下半身還留著與秦慕恆歡好的痕跡。

  「夫人。我怎麼了?」看秦夫人的臉色略帶焦急,好像自己出了什麼大事似的,皇雪宸非常迷惑a

  秦夫人道:「你昨晚突然昏迷,請大夫來診了一下,說你……說你……」

  吞吞吐吐好半天,也沒能把這句話說完整。秦夫人不停回頭去看秦老爺及秦慕恆的表情,好像有什麼顧忌似的。

  秦老爺搖頭歎息,不知是急是氣。

  秦慕恆的表情就更是複雜了,夾雜著屈辱和憤怒,但不知為何卻不敢爆發,只得強忍,所以整張臉都快憋成青色的了。

  皇雪宸更加迷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才一夜而已。能發生什麼重大的變故?

  難道……難道自己的身份被他們發現了?他們知道自已是逃婚的公主了?

  想到這裡,心底驀然沉了一下。

  不,不對……如果自己的身份被發現了,那和大夫有什麼關係?剛才秦夫人確實是說,請來大夫為自己診過了。那⼳問題一定就出在大夫的診斷結果中。難道……自己得了絕症?

  猶如一道霹靂在頭頂乍響,皇雪宸頓時懵了。她緊張地追問秦夫人道:「夫人你快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大夫到底說了什麼?

  「唉……」夫人說不出口,只好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時,秦老爺終於發話了:「雪宸……有老夫給你作主,這個小畜牲…這個小畜牲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沒有!」說著還用食指重重戳著秦慕恆的太陽穴,好像想把秦幕恆的腦袋戳穿似的。很顯然,他話裡的那個「小畜牲」指的正是秦慕恆。

  「對我做過什麼沒有…」低聲重複著秦老爺剛才的話,皇雪宸心中有些明朗了。

  「雪宸。」秦夫人輕輕拉過皇雪宸的手,安慰她道,「雪宸,你說實話,不要怕……」

  「難道我,難道我……」右手不知不覺覆上了自己小腹。

  「雪宸,是我們秦家對不起你……」秦夫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難道我真的……真的……」怎麼也不敢相信。多麼希望是自己會了錯意。

  誰知秦夫人卻字字清晰地告訴她:「雪宸,你懷了我們秦家的骨肉,已經兩個月了。」

  「什麼!」皇雪宸的耳邊轟然乍響,一片嗡嗡聲盤旋不去。

  放在自己小腹上的那隻手忽然抖了一下,天哪…自己居然有了身孕……而且已經兩個月了……

  秦慕恆咆哮道:「娘!她肚子裡的孽種不是我的,你要我怎麼說你們才肯相信!」

  「混帳!」不等秦慕恆說完,秦老爺的一記耳光狠狠刮了過去,大喝道,「還敢說不是你的!大丈夫敢作敢當,你真當我和你娘都是瞎子嗎?」

  昨夜皇雪宸突然昏迷,秦慕恆匆匆把她安置在自已的床上,就去請大夫。

  秦家二老聞訊趕來,看到皇雪宸衣杉不整地躺在床上,肩膀和脖子上到處都是紅痕。發生過什麼事情,簡直一目瞭然。

  在秦老爺的一頓暴打之下,秦慕恆總算是承認和皇雪宸有過關係。

  但得知皇雪宸懷有兩個月身孕的消息後,秦慕恆卻怎麼也不肯承認那孩子就是他的。

  於是秦家二老只有等皇雪宸醒來後,再直接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

  「雪宸,你說實話,是不是慕恆他……他……輕薄你了……」秦夫人滿懷愧疚。

  皇雪宸說不出話,似乎覺得自己置身夢中,怎麼也無法接受懷有身孕這個事實。

  腹中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而兩個月前,正是自己逃婚剛剛遇見秦慕恆的時候。

  自己的處子之身就是被他在喝醉酒後奪去的,然後昨晚,自己又與他有了一夜之情。

  孩子的父親……除了秦慕恆還能有誰?

  但是,只要一想到剛才秦慕恆大吼而出的那句「她肚子裡的孽種不是我的」,心就無可抑制地痛了起來。沒錯,在秦慕恆心中,自己只是一個和誰都能交歡的妓女而已…

  「雪宸,你倒是說句話呀?」秦夫人輕輕搖了搖皇雪宸的肩膀。

  皇雪宸這才回過神來,微微扭頭,望著床邊一臉憤然的秦慕恆。

  看來秦家二老已經認定自己腹中懷的就是秦慕恆的孩子,但秦慕恆卻認為這是自己兩個月前和別的男人留下的孽種。如果自己點一下頭,就算秦慕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思及此,皇雪宸在心中暗笑起來。

  哼,秦慕恆,你想趕我走是不是?好,現在天賜良機,本公主不僅不走,還要留下來,讓你眼睜睜看著本公主把孩子生下來,而且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個孩子就是你的親生骨肉。

  本公主就要讓你普蘭輩子的王八,活活窩囊死你,以消本公主心頭之恨!

  「雪宸?」秦夫人又開始催促了。

  這次皇雪宸主意已定,嘴角掠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這笑容秦老爺和秦夫人都沒看到,但卻被秦慕恆準確地捕捉入眼。他料定皇雪宸又有了什麼壞主意,立刻緊張地大喊道:「你這個女騙子不要胡說八道!我、我……」

  「啪」的一聲,秦老爺一個耳光蓋下來。

  「爹……」秦慕恆半張臉都被打腫了。

  「畜牲,你給我閉嘴!」秦老爺不容秦慕恆有半句辯解。

  皇雪宸見秦慕恆挨打,心中有說不出的暢快。哼,被打了吧。打得好,誰讓你對本公主做出那麼過分的事,這就叫報應。真是老天開眼呀,哈哈。

  心底雖然早就樂翻天了,但外表卻偏裝得淚跟漣漣,博取同情。只聽皇雪宸「哇」的一聲大哭,撲入秦夫人的懷中,抽抽搭搭地道:「夫人……夫人,我……我……我腹中的孩子確確實實是慕恆哥的……」

  「什麼!」秦慕恆差點又要爆發,但被秦老闆一瞪,立刻嚇得不敢開腔。

  於是只聽皇雪宸一人悲痛欲絕地控訴道:「兩個月前,我好不容易從惡霸手中逃生,誰知剛出虎穴,卻入狼窩。我以為慕恆哥是好人,想跟他一起回喜樂鎮投靠親戚,誰料與他相識的第一天晚上,他就……他就……將我推倒在床……輕薄了……」說到這裡,早已泣不成聲。

  秦夫人聽得喉嚨哽咽,什麼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只得輕輕抱住皇雪宸,不停歎息。

  「娘,你不要聽她胡說,我根本……我根本就沒有……」

  「孽子!你還敢狡辯,我們秦家丟不起這個臉,你給我跪下來!」秦老爺朝著秦慕恆的膝蓋就是一腳。

  秦慕恆吃疼,身子斜了一下,半跪在地。

  秦老爺死死按住秦慕恆的肩膀,不准他起來,對皇雪宸道:「雪宸,是這個小畜生對不起你,如果你不嫌棄我們秦家,不如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讓他娶了你,給你們母子一個名分。」

  「爹……」

  「住嘴!」在秦老爺的叱喝之下,縱使秦慕恆有天大的委屈,也無處申冤呀。

  皇雪宸等的就是秦老爺的那句話。

  既然秦家已經打算娶她過門了,她又有何理由拒絕呢?

  於是擦了擦臉上的淚漬到:「老爺,夫人……你們的大恩大德,雪宸永生難忘……其實慕恆哥並非有意輕薄雪宸,只是情難自抑,一時失控而已……雪宸早已傾心於慕恆哥,能與慕恆哥此生相伴,也是雪宸前世修來的福分……」

  「雪宸,以前是慕恆對不起你,你過門之後,秦家一定會好好補償你,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秦夫人輕輕拍著皇雪宸的肩膀,在她耳邊發出輕柔的許諾。

  皇雪宸聽得心中一暖,覺得無比溫暖。但同時,罪惡感也油然而生。

  唉,自己又說謊了……

  不過這次謊言的成分卻有大半都是真的,她腹中的孩子確實是秦慕恆的,所以秦家娶她為媳婦,給她一個名分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這麼一想,罪惡感才稍微減輕,心也寬了不少。

  「老爺,既然雪宸已有兩個月的身孕,那婚事就早點辦吧。」秦夫人提議。

  秦老爺立刻回應道:「對,越早越好,我這就去翻翻黃歷。」說完便急匆匆地推門而出,生怕慢了半會兒皇雪宸就會變卦似的。

  「老爺。」秦夫人叫了一聲,也緊跟著追了出去。

  他倆離開之後,房間中就只剩下秦慕恆和皇雪宸兩個人。

  秦慕恆的目光沉得嚇人,就像一隻豹子似的,閃閃發亮。

  皇雪宸被他嚇得縮了縮脖子,不停向床角里縮。

  天啦,這可怎麼辦,老爺夫人,你們可不要扔下我一個人和這隻野獸在一起呀!只怕本公主還沒有等到成親之日,就被這隻野獸撕成碎片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第八章

  「你…你不要過來!」皇雪宸生怕秦慕恆對他施暴,瞪了瞪眼,發出鄭重的警告。

  秦慕恆氣到極點,反倒平靜了,不但不對皇雪宸動粗,還壓低聲音用比較和善的語氣道:「現在你滿意了吧?你總算可以進我們秦家大門了。」

  「別以為我真想嫁給你,我……我…我只是為了懲罰你!」

  「懲罰我?」秦慕恆不禁發出一聲冷笑,「你這個表裡不一的騙子,只怕是想混進秦家騙錢的吧。」

  「騙錢?」這兩個字眼簡直是侮辱了皇雪宸的出身。

  她可是堂堂大南朝的晉陽公主,雖然母妃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但父皇卻是當今聖上。她自小就在皇宮深闈長大,最不缺的就是銀子。況且她逃婚的時候,滿身都是金銀珠寶。這些財寶都足夠她用三輩子了,她又何必要貪圖秦家的那些家財?

  「哼,小毛賊,別以為你的奸計可以順利得逞,我總有一天會揭穿你的真面目。」秦慕恆惡狠狠地瞪了皇雪宸一眼。那精光進現的駭人目光,簡直快把皇雪宸撕碎了似的。

  「好,我們走著瞧!」皇雪宸可不怕他。

  大不了一屍兩命,本公主豁出去了。如果他想害自己,也會害了他自己的孩子。

  秦慕恆,你想不到吧,本公主懷的正是你的骨肉,但你卻罵他孽種!你真混帳!

  只要一想到這點,皇雪宸就氣得咬牙切齒,發誓絕不原諒這個可惡的男人。

  婚事定在三天之後,親家二老張羅好了一切,不容秦慕恆有半句怨言。

  他們對皇雪宸好得就像親女兒似的,每天燉一隻雞,說是要讓她好好補身體。

  反觀他們對秦慕恆的態度那簡直就像對奴才似的,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秦慕恆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和爹頂嘴,所以只好忍氣吞聲地憋著,憋了一肚子火。他唯一的發洩對象就是皇雪宸,當然,他不敢當著其他人的面對皇雪宸怎樣,不然又會被他爹暴打。

  他只有把皇雪宸拉到沒人的地方,才敢發洩怒氣。大吼大叫。

  眼看離大婚之期只有二天了,秦慕恆總算逮到機會,把皇雪宸拉到後花園沒人的角落。

  「放開我!放開我!「皇雪宸怕他對自己動粗,為求保命,只有用盡全力反抗到底。

  但論力氣,她畢竟不是秦慕恆的對手。幾拉幾拽之下,就被秦慕恆拖到了沒人的角落。

  「你…你想幹什麼?我要叫人了!」皇雪宸被秦慕恆一掌推到牆上,後腦勺在牆上狠狠撞了—下,疼得她眼淚在眼眶裡直打滾。要不是不想在秦慕恆面前示弱,她早就痛哭了。

  秦慕恆緊緊按住她的肩膀,肅顫地逼同道:「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皇雪宸被他按得死死的,根本無法逃脫。兩隻肩膀被他捏於掌心,疼得都快碎掉似的。

  哼,這個可惡的男人,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憐香惜玉?就算自己是女飛賊,但好歹也是一個女人吧。好想大聲質問他一句:難道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但你憑什麼恨我?被你奪走清白,還懷了你孩子的倒楣蛋可是本公主呀!

  秦慕恆越是凶,皇雪宸就越要和他作對,不但下求饒,反而惡狠狠地反問道:「什麼跟什麼?放開我!不然我真的叫人了!」

  「你叫吧,我好歹還是秦家的大少爺,這裡好歹還是秦家的地盤,沒人敢對我指手畫腳!」

  「你……」皇雪宸吸了口氣,明明有滿腔的怒火,但又不得不強忍下來。想想也是,這裡畢竟還是秦府,除了秦老爺和秦夫人以外,就算自己喊破喉嚨恐怕也不會有人來救自己。

  見皇雪宸終於收斂起剛才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秦慕恆歎了口氣,又急又怒地逼問道:「你就是想騙錢對不對?你想要多少銀票才肯走,只要你開個價,我傾家蕩產都給你!」

  「哼,我才不稀罕你那幾個臭錢!」皇雪宸恨不得揮他一耳光。為什麼他就認定自己是騙錢的呢?要比錢,本公主什麼寶物沒見過?金山銀山擺在跟前都不瞧一眼,還貪你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秦慕恆也不想把皇雪宸想成以色騙財的淫婦,但現在皇雪宸的態度和行為,無法不讓他產生這樣的推斷。

  其實他也很希望皇雪宸大聲反駁自己大罵自己有眼無珠,大罵自己侮辱她詆毀她。但每次期待最後都失望落空,皇雪宸始終不肯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管得著嗎?」這次也是如此,皇雪宸給他的答案就是冷冰冰的這句話和一個白眼。

  秦慕恆,本公主就想要你當一輩子的王八!當然,這句話只能在心裡想想,絕不能說出口。

  不然,秦幕恆不就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肉了嗎?

  不就當不成王八了嗎?皇雪宸可不能便宜了他。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誰?混入秦家想幹什麼?」秦幕恆壓低雙眉。

  「哼。」皇雪宸冷哼一聲,把臉別向一旁,根本不理他。

  「我念在你是女流之輩,才對你客客氣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我……」秦慕恆爭得說不出話,看見皇雪宸那篤定他不敢拿她怎麼樣的表情,他就感到一陣火大,為什麼自己不敢對她發出狠話?為什麼自己捨不得一巴掌打下去?為什麼一碰上皇雪宸,就像被點了死穴似的,被她吃得死死的,根本連翻身的餘地都沒有。

  「既然你不想怎麼樣,那就不要耽誤我的時間,我還忙著呢。」說罷皇雪宸推開他,轉身想走。

  「你給我站住!」秦慕恆急得伸手一拉,竟把皇雪宸拉入懷中。

  「放開我!你想幹什麼?皇雪宸就像被貓踩住尾巴的耗子似的,急得抱頭亂竄。

  但她越是掙扎,秦慕恆就把她抱得越緊,低聲發令道:「不要動!不要動!」

  「放開我!你這個色魔、色狼、色情狂!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怎麼樣!」皇雪宸有過兩次悲慘遭遇,她可不想再碰上第三次。

  所以只要一被秦慕恆碰觸,那痛苦的回憶全都一幕幕地浮現出來,令她無法克制自己的恐懼和慌亂,所以只能不停地嚷叫和掙扎。

  而秦慕恆呢,看見她那面紅耳赤奮力掙扎的模樣,暗笑一聲,心想,哼,總算找到你的弱點了。原來你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被人吃豆腐。既然你害怕,那就更要好好教訓你一下。

  思及此,秦慕恆又把皇雪宸抱緊了幾分。環住她纖細的腰桿,故意在她側腰附近的敏感部位上輕輕撫摸。

  游移不定的掌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到皇雪宸的皮膚上,讓那早已熟悉他愛撫的身體,迅速產生反應,泛出一片微熱和淺紅。

  皇雪宸知道自己推不開他,索性不再掙扎了,任他抱在懷中,冷冰冰地問道:「你又想幹什麼?

  你不是很恨我嗎?為什麼……為什麼對我動手動腳?」

  「沒錯,我是很恨你,恨你騙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但我卻從未說過我討厭你的身體……」

  說著手掌慢慢上移,覆蓋在隆起的胸脯上輕輕揉捏起來。

  「啊……」皇雪宸被他一碰,全身都軟了,整個人向後倒了倒,完全靠入他的胸膛。

  秦慕恆繼續揉弄著她柔軟的乳峰,湊在她的耳邊說:「……不但不討厭,我還喜歡得很。」

  皇雪宸的心跳陣陣加快,又急又怕,不知道如何是好。推又推不開他,打又打不贏他,只有任他為所欲為。敏感的身體在他的愛撫下,已經泛起陣陣熱潮。自己的面頰也越來越紅,喉嚨處細微的呻吟啞動著,斷斷續續發出,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非常下流。

  「你這個小蕩婦,你是不是喜歡得很?」秦慕恆見她這麼快就有了回應,不禁有些生氣。故意加重了手掌揉按的力度,在那小小的紅粒上使勁捏了一下。

  「啊!」突然收到懲罰,皇雪宸痛得發出一聲輕叫。

  但下巴卻幾乎同一時間被他霸道地抬起,一個料之不及的吻就蓋了下來。

  「唔……」難過得只能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音節,皇雪宸不停捶打秦幕恆的胸膛。但那兩隻胡亂揮動的粉拳,卻被對方鐵一般的雙手箍住,壓向牆壁。

  唇舌間激烈的交纏和吮吸,很快就奪走了皇雪宸的思維,令她昏然欲死。

  秦慕恆的掠奪和強佔已經侵佔了她口腔之內的全部空問,令她自己的舌尖都找不到位置,被迫隨著他的吮吸和捲動而糾纏起來。

  一直吻到兩人都快斷氣了,秦慕恆才慢慢鬆開。

  那根本不是親吻,而是一種強制性的懲罰。

  秦慕恆似乎是想用這樣的行為,對皇雪宸發出威脅。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明顯佔據上風,不然就只會被皇宸的倔強和嘴硬氣得無話可說。

  「哼。」皇雪宸滿臉怒氣地瞪著他。

  而秦慕恆的目光卻落在皇雪宸那微微腫起的唇辦上。為什麼無論何時,都覺得她那粉色的嘴唇如此誘人。特別是現在,唇辦上都被吻濕了一層,透明的唾液似的唇辦閃閃發亮。

  秦慕恆競看得微微發怔,喉嚨裡感到一陣乾燥。

  「你這個色魔!」皇雪宸低聲罵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她還能不知道秦慕恆在想什麼?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神盯著自己,肯定又在想一些下流的事情。

  「你還不是一副慾求不滿的表情?」秦慕恆反唇相譏,一臉訕笑,捏起皇雪宸的下巴輕輕摩挲著,「既然你已經有了我的骨肉,那麼…應該不介意我對你做這些事吧?」

  「放開我。」皇雪宸倔強地拍開他的手,轉身想走。

  但剛剛邁出一步,就又被秦慕恆拉人懷中,緊緊拖了起來。

  「你還有完沒完?我叫你放開我!放開我!」皇雪宸在他懷中拳打腳踢,但就是傷不了秦慕恆一下。

  皇雪宸就像被抓住蟹殼的螃蟹一樣,無論怎麼揮舞那兩個大夾子,也拿身後的人沒轍。

  「既然三天之後我們就是夫妻了,你再這麼違抗我可不行。」秦慕恆低頭在皇雪宸的側頸慢慢輕咬。他知道這裡是皇雪宸的敏感部位,只要輕輕被舔動一下,就會渾身乏力。

  果不其然,剛才還下停反抗的皇雪宸忽然安靜下來。

  但這並不代表她已經默許了秦慕恆的行為,而是拚命捏緊雙拳,抑制身體的顫抖。因為她知道,秦慕恆是在故意戲弄她,所以她不能心浮氣躁,不然就正中秦慕恆的下懷。

  「哼,別以為我嫁給你就是你的人了。我每天帶把剪刀睡覺,如果你敢亂來,我就閹了你。」

  皇雪宸威脅秦慕恆。

  秦慕恆冷笑起來:「哦,你就不怕我把你綁在床上嗎?到時候你連動都動不了,還怎麼拿剪刀,」

  「你敢!」

  「我怎麼不敢,你想不想試試?如果你真的嫁給我,我可不會對你客氣。」

  「你……你這個衣冠禽獸。」皇雷宸除了罵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但現在秦幕恆的臉皮好像已經被她罵厚了,怎麼罵都沒反應,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看她笑話的表情。

  秦慕恆指給她一條明路道:「你現在反悔來來得及,快點收拾東西滾出秦家去。」

  「請神容易送神難,本姑娘就是不走!」反正現在你爹娘都站在我這邊,看誰怕誰。

  「你真不怕?」秦慕恆一掌把她推到牆上,只聽「嘶」的一聲皇雪宸的衣襟被撕裂了一條口子,露出雪白的一片酥胸。

  皇雪宸嚇得花容失色,急忙捏住裂開的衣服,喝道,「你瘋了,在這種地方你想幹什⼳?」

  秦幕恆可不怕她聲音大,一手撫上她的側腰,在那裡來回撫摸著。而且還故意用充滿霸氣和誘惑的聲音冷漠威脅道:

  「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這裡又是我家!一「放開我!」皇雪宸一掌推開他。

  「你給我回來。」秦幕恆可毫不留情,一把抓住皇雪宸的肩膀,又把她壓回原位。

  眼看他低頭又要強吻下來,情急之下,皇雪宸競口不擇言地犬聲喊遭:「我警告你,我可是……可是…可是殺過人的!」她指的是被她打了一掌就差點斷氣的宮清廉。話音剛落,秦幕恆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呆呆立在原地。

  皇雪宸剛才的話還在他耳邊不停迴響:殺進人……殺過人……殺過人…

  一直以來,秦慕恆只當皇雪宸是個寶石大盜之類的小賊頭,萬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人,居然是個殺人犯?

  「你說什麼?」意外的衝擊令秦慕恆陷人一片混亂,他緊緊抓住皇雪宸的肩膀,非要逼她說個明白。

  皇雪宸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又氣又急,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是不停掙扎著太喊:「放手!放手,你再下放手我就不客氣了!」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下客氣。」秦慕恆捏緊皇雪宸的兩隻手腕,把她牢牢禁錮在自己懷中,「今天你一定要把話說清楚,你殺了誰?怎麼殺的?不然我就把你送官府。」說著還真拉著皇雪宸向外走。

  皇雪宸就像一個秤砣似的緊緊墜著他,死活不肯邁步,聲嘶力竭地尖嚷道:「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你可以,但你必須向我交代清楚,你到底殺了誰?」秦慕恆把皇雪宸困在雙臂之間,下給她留任何逃脫的空隙。

  被逼至絕境的皇雪宸索性全都招了:「那……那只是一個意外,我不小心……一掌劈過去,就把那個人給劈死了,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作夢也沒想到,我的穿骨神掌竟然練到那種境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著就陷人一片混亂之中,仿鑾忌識已經回到她打傷宮清廉的那天。

  「穿骨神掌?」嘉慕恆的挑了挑眉,根本不信皇雪宸的這一套鬼話。

  他可是從小就在鏢局習武,結識過不少武林豪傑。穿骨神掌是套什麼功夫?怎麼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就算天底下這有這套厲害的掌功,但他死都不信皇雪宸可以一掌劈死括人。

  如果皇雪宸真有這麼厲害,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那麼自己那夜…又怎麼可能得逞呢?得逞之後,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呢?不早被惱羞成怒的皇雪宸一掌劈死了?

  「你打我一掌試試。」秦慕恆放開皇雪宸,向後退開一步,給皇雪宸留下運功的空間。

  「我真的很厲害的……」皇雪宸好意提醒他。

  「那你先用一成功力。」小心起見,秦慕恆提出這個要求。

  「好吧,如果把你打傷了,你可不能賴我。」一邊說,一邊運了運功。

  看到她那又誇張衛搞笑的運功動作,秦慕恆忍不住笑了一聲。就她這三腳貓的功夫,也能殺人?那不是連蚊子都能咬死人了?

  皇雪宸向秦幕恆的胸口劈了一掌。秦慕恆根本沒有半點感覺,說道:「再用五成功力。」

  皇雪宸又用了五成功力,但秦慕恆還是下痛下癢,於是道:

  「再用九成。」

  皇雪宸又打了一掌,秦幕恆依舊站得端端正正,沒有半點不適。

  「用全力!」秦慕恆發出一聲頗具威懾力的低喝。

  「好,既然你我死,我就成全你!」皇雪宸深深提了一口氣把全身氣流全都調集起來,集中在掌心部位,然後運氣推出。只聽「啪」的一聲,秦慕恆的胸口大穴上重重挨了一掌。

  「你…你沒事吧?」見秦慕恆挨掌之後一動不動,皇雪宸不僅心慌起來。

  她打傷宮清廉的時候好歹是在郊外,棄屍而逃非常容易,但現在可是在秦府,如果把秦慕恆打死了,自己也怕難逃被砍頭的噩運。

  正在皇雪宸提心吊膽之時,秦慕恆僵直的身體忽然動了動,皇雪宸嚇得向後連退兩步。

  「是不是很痛?我都說我很厲害了…是你自己讓我打的…」皇雪宸生怕被懷恨似的急忙撤清關係。

  秦慕恆瞥了她一眼,輕蔑地道:「就你這幾掌,連蚊子都拍不死,還想拍死人?」

  「什麼?你真的沒事呀?」皇雪宸聽秦慕恆的聲音中氣十足,還有力氣罵自己,應該沒有大礙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自己也納悶起來。真奇怪,為什麼宮清廉被自己拍了一掌就只剩半條命了,但秦慕恆被自己連拍四掌都毫髮無傷呢?

  宮清廉也是武學奇才,不可能比秦慕恆修為低呀……

  正想著,只聽一個丫鬟匆匆跑進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皇雪宸和秦慕恆兩人不約而同地向旁連退開兩三步,和對方保持距離。

  那丫鬟跑近後,氣喘吁吁地道:「少爺,有客人來了。」

  「客人?」秦慕恆蹙了蹙眉,沒有半點頭緒。這個時候,誰會找他?有什麼客人會來?

  「是一位富家公子,和少爺你年紀差不多。」小丫鬟只說了這一句話,就羞得滿腔通紅了。

  見狀,秦慕恆和皇雪宸的心裡都已猜到,看來來的這位客人…是位美男子。

  秦慕恆問丫鬟道:「他有沒有報上姓名。」

  丫鬟急忙回稟道:「報了,說是姓『宮』。」

  「宮?」秦慕恆不記得自己有姓宮的朋友。

  「宮!」皇雪宸的雙瞳頓時放大,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跳了出來。難道這位客人……就是那個差點被自己打死的宮清廉?他是來抓自己去北皇國和那什麼大王子成親的嗎?

  「你認識嗎?」秦慕恆從皇雪宸的臉色上已經看出端倪。

  「不認識、不認識,絕對不認識!如果他問起我,你也千萬不要說你認識我!」皇雪宸急得就像熱火上的螞蟻團團轉。真想變成一隻鼴鼠,打個地洞把自己好好藏起來。

  見皇雪宸急成這樣,秦慕恆不僅更加懷疑:難道這個意外的訪客和那包珠寶有關?

  剛才丫鬟也說了,對方是一位「富家公子」。難道……皇雪宸偷的就是他家的珠寶?現在人家找上九來,就是為了討回被盜的財物?如果真是這樣,就讓他和皇雪宸對峙,這樣就能揭穿皇雪宸身為江洋大盜的身份,父母也不會再逼自己娶她為妻了。思及此,秦慕恆一把抓住皇雪宸,硬把她向前拉去:「跟我去見他。」

  「不要,放開我…」雪宸在一串哀嚎之中被硬拉走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第九章

  那位「宮」姓的訪客,正是當初護送皇雪宸前往北皇國和親的少將軍,宮清廉。

  現在,宮清廉已把假公主成功送到了北皇國,北皇國的皇親國戚也沒發現新娘被掉包了,婚禮順利舉行。

  任務完成之後,宮清廉就率領送親隊返回京城,向皇帝覆命。

  接著,他便私下到處查訪真公主皇雪宸的下落,勢必要把公主找回身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探聽到公主的下落,一直追到喜樂鏢局。

  直到兩個月後的今天,才終於與皇雪宸得以重逢。

  但皇雪宸以為對方是來捉拿她去北皇國和親的,嚇得根本不敢出來見他,一直怯怯地躲在秦慕恆身後,恨不得抓一把泥巴塗在臉上,教宮清廉認不出她來。、

  一路生拉硬拽之下,皇雪宸百般不願地被秦慕恆押到了客室中。

  宮清廉早已等候多時,聽見腳步聲後,立即循聲望去。

  皇雪宸一直躲躲藏藏地縮茬秦慕恆身後,秦慕恆死死拉著她的胳膊,把她向宮清廉拉去。

  「公子,你好生看看,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秦慕恆把皇雪宸拉到宮清廉面前。

  「不要……不要……」皇雪宸把臉藏在秦慕恆的肩膀上,怎麼也不肯抬頭見人。

  誰料宮清廉的眼力奇好無比,剛瞥見皇雪宸的半張側臉就立刻把她認出來了,興奮地高聲喚道:「公……」主字還未出口,就聽見皇雪宸發出一陣堪比殺豬的慘叫聲。

  「畦啊!」這一聲餘音繞粱三日不絕的慘叫之後,皇雪宸索性也不藏了,直接從秦慕恆的身後跳出來,緊緊摀住宮清廉的嘴巴。

  如果讓他叫自己一聲「公主」,那麼自己辛苦隱藏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

  這時宮清廉也意識到自己差點喊了漏嘴,急忙改口道:「雪宸……」

  雖然剛才「公主」的「主」字並未喊出來,但那個「公」字卻準確無誤地傳人秦慕恆耳中。

  秦慕恆低畔道:「公……什麼?」

  皇雪宸急中生智地解釋道:「是『宮』是『宮』,我也姓『宮』,和他一樣。」

  說著指了指宮清廉。真是天助她也,「宮」和「公」恰巧同音,正好讓她糊弄過去。

  秦慕恆一直都只叫她「雪宸」,還真不知道她姓什麼。聽她這麼一解釋,不由信了幾分,真當她的全名叫做「宮雪宸」。

  想到這裡,秦慕恆的目光又在皇雪宸和那位陌生的公子身上來回打量了幾圈,暗自思忖:既然他倆人都姓「宮」,難不成…是什麼親戚?

  正想著,就見皇雪宸緊張地拉著宮清廉問道:「清廉,你怎麼來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我……我不和你回去……」

  還好來的只是宮清廉一個人,而不是一群衙役。官清廉自小就很照顧她,什麼事情都順著她。

  所以在宮清廉面前,皇雪宸可以耍一些小性子。

  久別重逢,宮清廉見到皇雪宸後不禁有些興奮,又關切又擔心地問道:「雪宸……這兩個月你有沒有受委屈?你瘦多了,是不是沒有吃好?」

  皇雪宸心想,吃倒是吃得好,但就是每天要受秦慕恆的惡氣,自己肯定是被氣瘦的。

  「雪宸……我這就帶你回去……」宮清廉忽然扼住皇雪宸的手腕。

  皇雪宸就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急忙把手抽回去,立場堅決地道:「我不回去…」

  官清廉見她誤會了。急忙解釋道:「雪宸,那件事已經處理妥當,不用擔心了。」

  「那件事」指的就是「和親」的事。

  「什麼?真的?」皇雪宸聽後不禁雙眼放光。雖不知宮清廉是如何處理的,但既然已經處理妥當,那麼自己就不用去和那什麼北皇國大王子和親了。自己就是自由之身了。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忙又確認了一遍:「這麼說……我不用……不用去『那個』了?」

  「那個」指的當然還是「和親」,但礙於秦慕恆在場。皇雪宸不敢明說。

  宮清廉面帶微笑,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道:「嗯,不用了。」

  「太好了!清廉!」皇雪宸興奮過頭,一下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撲進宮清廉的懷裡。

  佳人投懷送抱,宮清廉自然而然地抱住了她。

  「對了,清廉,我不是打傷你了?傷勢怎麼樣?好些了嗎?」

  「就你那一點功力,怎麼傷得了我?」

  「什麼?你當時…當時……明明被我打得就快斷氣了呀!」

  「那都是裝的,不然你怎麼有機會逃跑呢?」

  「你…你…你騙我!」皇雪宸生氣。

  「咳咳。」秦慕恆見他倆人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咳嗽兩聲以示提醒。

  聽見秦慕恆的咳嗽聲後,皇雪宸這才從興奮狀態中稍稍回過神來,輕輕推開宮清廉,和他保持了一步左右的距離,問道:「清廉,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來找我?」

  不等宮清廉回答,不願再當透明人的秦慕恆插嘴向皇雪宸問道:「你們說了半天,他到底是誰?」說著用目光瞟了宮清廉一眼。宮清廉衣著光鮮,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一股貴族之氣,像是名門貴胄。但如果雪宸和這樣的貴族公子是親戚的話,難道雪宸也……

  其實從皇雪宸剛才的話裡,秦慕恆早已暗自推測出事情始末。

  想必是皇雪宸離家出走的途中,遇到宮清廉阻攔。

  皇雪宸出手攻擊宮清廉,宮清廉放她逃走,故意假裝負傷。而皇雪宸則以為自己真把宮清廉打傷了,所以才說什麼殺過人,其實只是一場誤會而已。

  而那些珠寶……難道是皇雪宸離家出走時從自己家裡帶出來的?

  難道她不是什麼江洋太盜,而是富家小姐?難道自己真的冤枉她了?

  想到這裡,秦慕恆的心中不由忐忑起來。

  回憶起自己對皇雪宸說過的那些重話,做過的那些錯事,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殺了謝罪。

  皇雪宸眼珠一轉,信口胡謅道:「他……他是我遠房表哥……」

  秦幕恆早就有此猜測,所以聽見這個答案後,並未多想就相信了。

  宮清廉不知皇雪宸和秦幕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既然皇雪宸說自己是她表哥,他也不好拆台,只好順著皇雪宸的話道:「在下官清廉,正是雪宸的遠房表哥。這兩十月來,雪宸在貴府叨擾了,我這就帶她回家。謝禮過些時日,自會有人送來。」

  宮清廉早在來秦府之前,就早已打昕清楚,這兩個月來,皇雪宸一直住在秦慕恆家中。秦府對皇雪宸照顧有加,為了表示感謝,宮清靡打算差人給秦府送幾箱珠寶。

  「你要帶她走?」秦慕恆的聲音驀然提高。

  「為什麼不能?」宮清廉聽出秦慕恆的語氣中大有幾分不願放人的意思,不由沉了沉眉。

  皇雪宸見兩人針鋒相對,大眼瞪小眼,好像就快吵起架來似的,急忙小聲地拉著宮清廉道:「清廉,我……我……我就要和他成親了……」

  她的聲音小得就像蚊予叫,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垂著頭,一眼也不敢看官清廉的臉色。

  「什麼?」聽見那「成親」兩字後,宮清廉頓時驚得臉色蒼白。他什麼都打聽清楚了,但就是沒有打聽到皇雪宸要和秦慕恆成親一事。

  「還…還有三天就是婚期了……」皇雪宸用更小的聲音補充道。

  「什麼?」官清廉向後倒了一下,差點昏過去。

  他辛辛苦苦找了兩個月,沒想到當他找到皇雪宸時,對方竟然還有三天就和別的男人成親了。

  那他當初辛辛苦苦幫助皇雪宸逃婚有何意義?雖然僥倖逃了北皇國大王子的婚,但轉眼又要嫁給另一個陌生的男人,結果不都一樣嗎?

  「雪宸,現在還來得及,把婚退掉。」宮清廉絕不允許皇雪宸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嫁人。

  「可是……」皇雪宸怯怯地看了秦慕恆一眼。

  本以為秦慕恆會很開心地說:好呀,退婚就退婚,反正我從未想過要娶你。

  但事宴並非如此,此時此刻秦慕恆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混合著不捨、不甘、後悔和留戀。

  除此之外,還有一絲懷疑。他似乎已經察覺到宮清廉並非皇雪宸的遠房表哥這麼簡單。

  皇雪宸心想,秦慕恆不是一直很想把自己趕走嗎?現在正是一個大好機會,為什麼他卻像個啞巴似的?

  難道……他不忍眼睜睜看到自己隨宮清廉離去嗎?

  難道……他對自己還有幾分眷戀和幾分情意嗎?

  難道…難道…--他會有那麼一點點地……喜歡自己嗎?

  想到這裡,皇雪宸使勁搖了搖頭。不,不行,絕對不能對這個男人抱有任何一絲幻想。因為他每次都只會做出令自己失望的事,當聽見他說出的那一聲聲「滾出去」和「蕩婦」的時候,皇雪宸就告訴自己。此生此世絕不能再相信他。

  但為何…看到他這般為難和下捨的表情後,心中卻忍不住想安慰他,想陪在他身邊呢?

  「對不起,清廉……」皇雪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起莫太的勇氣,向宮清廉坦白道,「我不能跟你回去……因為我……我已經懷了他的骨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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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清廉作為皇雪宸的遠房表哥,暫時在秦府住了下來。

  直到夜幕降臨,一日終結之時,宮清廉的精神依舊有些恍恍惚惚,彷彿作了一場噩夢。

  耳邊不停迴響著皇雪宸的那句話,我已經懷了他的骨肉了……懷了他的骨肉了……

  天,這究竟怎麼了?僅僅兩個月時間而已,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和她眷屬,沒想到卻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雖然當皇雪宸說出「我懷了他的骨肉」後,秦慕恆大聲反對。但宮清廉卻已經震驚得什麼也聽不見了,耳邊只剩下那句「我懷了他的骨肉」了。

  要怪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放她逃婚以後,就任她自生自滅,沒有守護在她身邊。如果這兩個月裡,陪在她身邊的人是自己,也許……結局就不同了吧?

  想到這裡,宮清靡的神色又暗淡下來。自己留在秦府幹什麼,難道是為了參加三天後的婚禮嗎?難道是為了眼睜睜送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人拜堂嗎?

  越想越氣,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和輕輕的呼聲「清廉。」

  是皇雪宸的聲音。宮清廉立即起身去給她開門。

  其實宮清廉也正想去找她問清楚,她和秦慕恆到底怎麼回事。見皇雪宸登門前來,他立刻迫不及待地拉她問道:「雪宸……這兩個月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他強迫你的?我可以幫你出頭,你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

  皇雪宸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委屈,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接著,皇雪宸便把這兩個月裡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了宮清廉。包括她是怎麼和秦慕恆相遇的,怎麼喝得迷迷糊糊誤闖了秦慕恆的房間,怎麼和他發生那一夜的關係。

  其實秦慕恆根本沒有強追她什麼,而是她自己怕丟臉,所以才不敢聲張。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因那一晚的事情而懷孕了。

  只可惜秦慕恆早巳認定自己是一個欺人騙世的女騙子。就算自己說出真相,恐怕秦慕恆也只會以為自己是在誣陷他吧?與其那樣,還不如就這樣一瞞到底,瞞他一輩子。

  「雪宸,你為什麼這麼傻呢……」聽皇雪宸受了這麼多委屈,宮清廉心如刀絞。

  「清廉,我已經想好了。既然我已不再是什麼公主,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也不錯。」

  「但是…如果那個秦慕恆一直以為你是騙子,他就絕不會給你好臉色。」

  「我本來也騙了他……」

  想起那晚秦慕恆侵犯了自己的身體,卻說出「你騙我一次。我也騙你一次,我們兩個算扯平」這種謬論。那時自己才真正感受到,被真心信任的人欺騙,是一件多麼難過,多麼痛心的事……

  回憶起與秦慕恆相處的這兩個月時光,雖然短暫,但卻讓自己真的感受到了一種幸福。那時候自己心中真的有過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生活,一輩子住在喜樂鎮,和他生兒育女,共享天倫。

  但只可惜,那包珠寶被他發現了,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在那一刻瞬間破滅。

  他對自己的呵護沒有了,那些溫柔也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鄙夷的笑容和輕蔑的眼神。

  當聽到那一聲聲責罵和侮辱,當看到他淡然玲漠的表情……心就很痛。

  但在心底深處,卻有些不忍怪他。也許…錯不在他,錯在自己……

  因為自己騙了他,所以他才那麼生氣,氣得性情大變…想到這裡,皇雪宸的眼眸之中又浮起了一層灰色的陰影。

  忽然,她的雙手被宮清廉緊緊握住了。

  「清廉?」皇雪宸心臟漏跳一拍,竟有些緊張起來。

  宮清廉緊緊握著她的手,真摯地說道:「雪宸,如果你真的決定嫁給他,就必須把事情說清楚,不能讓他這樣一直誤解你。不然……你就跟我一起回去。」

  「跟你回去?回哪兒去?」皇雪宸試圖把手從宮清廉的掌心抽出來,但卻被握得更牢。

  「回京城,將軍府,我有辦法把你藏起來,不被任何人發現。」

  「為什麼?」皇雪宸的眼神有些躲閃,不知為何,她競不敢抬頭直視宮清廉的目光。因為此時宮清廉的眼神很認真,認真得令她感到有些陌生。

  「雪宸,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宮清廉的聲音有些哽咽,有些嘶啞,露出一種無奈的心痛感,「…這麼多年,我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偷偷放你逃婚,又冒著生命危險讓婢女假扮你嫁人北皇國,就是為了可以讓你脫離皇室…和我在一起。」

  「清廉?」這是皇雪宸第一次聽見宮清廉對自己說這種話。在這之前,她一直只把宮清廉當作最好的朋友。但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對方一直是用不同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雪宸,我喜歡你,我愛你,你跟我一起回京城好不好?」

  「我……我……」皇雪宸競說不出話來,她從未想過宮清廉會對她表白。

  「雪宸,全皇宮的人都知道我喜歡你,也只有你這個笨蛋不知道。」宮清廉的心中陣陣緊窒。

  皇雪宸現在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目光,彷彿已令他體會到被拒絕的痛苦。

  他不得不向她表白,因為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也許她就真要嫁為人妻了……

  但即使說了,又有幾分勝算能把她從秦慕恆手中搶回來呢?

  其實宮清廉一直非常清楚,自己在皇雪宸心中的地位是什麼。她只把他當朋友,當兄長,卻一直來用注視男人的目光注視過自己。

  「全皇宮都知道…」低聲重複著宮清廉剛才的話,皇雪宸真的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雪宸,難道我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未被明確拒絕之前,官清廉怎麼也不肯死心。

  「清廉……我……」皇雪宸為難地看著他。

  他刷才說的那些話太突然了,令皇雪宸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應付。

  「雪宸,你就不能認真考慮一下我嗎?我比他更熟悉你,比他更瞭解你……」一邊說,一邊伸手把皇雪宸抱入懷中。

  皇雪宸嚇得急忙從他懷中掙脫,向門邊逃去。

  「宸!」宮清廉急得大喊起來。

  「太……太晚了……我、我先回去了……」皇雪宸連頭也不敢回,提著裙角就跑了。

  呆果地望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官清廉發出一聲苦澀的輕笑。

  太晚了?什麼太晚?不知是時間太晚。還是自己告白得太晚……無論什麼,都太晚了…自己已經被拒絕了……

  沒有任何親戚皇雪宸居然多了一個表哥,而且這表哥看上去十分闊氣,和皇雪宸這個被惡霸欺凌的孤女形象相差太多,所以引起不少人的懷疑。

  疑心最大的,要算秦幕恆的母親。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怎麼想都覺得這個表哥有古怪。

  第二天一大早,秦母便悄悄對秦慕恆說道:「慕恆,娘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宮清廉怎麼不像是雪宸的表哥,他倆人在一起時,氣氛曖昧得不得了。那宮清廉到底是個什麼人?慕恆,你再去打聽清楚一點吧?」

  其實秦慕恆心中也早有懷疑了。昨天聽見皇雪宸自稱姓「宮」以後。就先入為主地以為他倆是親戚。但後來靜下心來仔細想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如果宮清廉真是雪宸的遠房表哥,那為什麼得知皇雪宸即將成親的消息後,不但不為表妹感到高興,還顯得十分哀傷?

  宮清廉注視皇雪宸的目光中,明顯含著深深的戀慕。

  這種戀幕,絕不是表兄對表妹的愛。而是男女之問的愛。

  難道……秦慕恆的腦中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又可怕的想法。

  難道,雪宸腹中的孩子……是宮清廉的?難道他倆不是兄妹,而是情人?

  思及此,秦慕恆再也坐不住了,逕直奔向皇雪宸的房間,發誓要向她問個清楚。

  眼看還有兩天就是他們的大婚之期,絕不能娶一個滿身是謎的女人過門。

  時候還早,皇雪宸剛剛起床不久,正坐在窗邊發呆,思考著秦慕恆和宮清廉的事……

  但這時只聽「啪啪」幾下敲門聲傳來,震得她耳朵都快聾了。

  「誰呀!」忍住怒氣,扭頭向門口喊了一聲。但話音剛落,立刻反應過來。這秦府之中,除了秦慕恆,還有哪個人大清早就跑來這裡拆房子呢?

  「來了來了,別敲了。」皇雪宸生怕他把門砸爛了,急忙小跑過去給他開門。

  門剛一打開,就被秦慕恆一把捏住手腕。

  「好痛……」皇雪宸發出一聲低吟。要不是秦慕恆的臉色黑得嚇人,她早就和他大吵起來了。

  正因為秦慕恆的表情太可怕,竟嚇得皇雪宸不敢開了。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辜慕恆開門見山地問,把皇雪宸推向牆邊。

  「清廉嗎?他……他是我表哥呀……」皇雪宸繼續裝傻。

  「胡說八道!那個宮清廉氣宇軒昂,一身富貴,絕非等閒之輩,怎麼會是你的表哥?」

  「難道我就獐頭鼠目,賊頭賊腦了嗎?」皇雪宸忽感一陣胸悶。

  為什麼每次和秦慕恆說話,總是能氣得她渾身發抖。

  「還有兩天就是婚期了,你還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究竟成何體統!」

  「什麼勾勾搭搭?你哪只眼睛看見了?」昨晚剛被官清廉告白後的皇雪宸,現在心裡還亂得很。聽秦慕恆問得這麼直接,不禁有些心虛,目光游來移去,始終不敢與秦幕恆對視。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5 天前

第十章

  見皇雪宸不敢正視自己,秦慕恆對她更加懷疑,加重語氣問道:「你和他到底什麼關係?」

  「哼,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和他的關係?難道你吃醋嗎?你不是不想娶我嗎?」

  「那也不代表你可以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秦幕恆劈頭蓋臉吼過去。

  皇雪宸嚇得縮了縮脖子。完了,秦慕恆好像真的很生氣,他會不會氣得揍自己一頓?

  見皇雪宸嚇得不敢吭聲,秦慕恆歎了一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問道:「你老實交代清楚,你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怎麼會是他的!」皇雪宸尖口叫起來。

  天…怪不得今天秦慕恆這麼暴躁,原來他以為宮清廉是自己的姦夫。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皇雪宸剛想反駁,卻聽身後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就是我的。」簡單明瞭的四個字,就像一顆炸彈似的。在秦慕恆和皇雪宸之間引爆。炸得他倆人全都陷入一片死寂,不僅說不出話,就連意識也都呈現出一片空白的狀態。

  而說出那話的人,卻不緊下慢地走進房來,拉開秦慕恆的手,把被困住的皇雪宸解救出來。

  「雪宸,你沒事吧?」宮清廉見皇雪宸的手腕上已經多了幾條紅印。說不出的心疼。

  這時皇雪宸才終於回過神來,記得暴跳如雷,高聲嚷道:「清廉!你亂說什麼!誰說孩子是你的!誰說孩子是你的!」

  官清廉任性地道:「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哼,果然如此……」剛剛從呆愕狀態中恢復過來的秦慕恆,發出一聲冷笑。

  「不是……不是……」皇雪宸下意識地不停搖頭,但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秦慕恆指著皇雪宸的臉,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喝道:「既然如此,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就快點從我眼前消失!滾出秦府去!」

  姦夫淫婦?宮清廉可受不了這四個字的侮辱,威脅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對誰說話?」

  「清廉!」皇雪宸急忙向宮清廉擠了擠眼,生怕他暴露他們的身份。如果讓秦家知道自己就是逃婚的晉陽公主,那就天下大亂了。

  於是宮清廉忍了下來,改口道:「好,我馬上就帶她離開,永遠不會出現在你眼前。」說罷便拉著皇雪宸向外走。

  但皇雪宸死括不依他,拚命掙扎道:「放開我!清廉,放開我,清廉!」

  皇雪宸反抗得太激烈,宮清廉根本拉不走她,只好放開她道:「雪宸,你何必要留下來受他的窩囊氣!我也可以給你幸福!」

  「不,我不和你走……放開我……」皇雪宸推開他,向牆角躲去。

  「雪宸…」宮清廉痛苦地看著她。無法相信,那個一直依著他,賴著他的皇雪宸,竟然像避蟑螂似的避著自己。

  「夠了,清廉,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什麼都不想聽!」皇雪宸摀住耳朵大聲咆哮。

  為什麼…明明可以當一輩子最好的朋友,但他為什麼偏偏要打破兩人之間這種純潔關係?

  說什麼自己的孩於是他的,難道他還嫌現在的情況不夠亂嗎?

  宮清廉也不想惹皇雪宸傷心,他沒想到自己剛才的一句承認,竟會令皇雪宸如此痛苦。

  「雪宸……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你是因為有了他的孩子,別無選擇才嫁給他的嗎?雪宸……你不是別無選擇,你還有我呀……即使不是我的親身骨肉,但只要孩子出世,我也會把他當成親身骨肉一般疼愛。雪宸……跟我回去吧…」宮清廉向皇雪宸伸出了手。

  但皇宸依舊緊緊摀住耳朵,不停搖頭,什麼也不想聽。

  一旁的秦幕恆更加迷惑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為什麼宮清廉一會兒說孩子是他的,一會兒又說不是他的?

  「事到如今,我索性把話和你說清楚。」官清廉回頭瞪著一臉茫然的秦幕恆。如果下把事實說穿,那麼以宸的個性,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告訴秦幕恆真相。

  「不要,清靡!」皇雪宸衝過去,著急地想要摀住宮清廉的嘴。

  但秦慕恆卻先她一步,把宮清廉拉走了,急迫地追問道:「你要說什麼?」

  秦慕恆有種預感,宮清靡一定會告訴他非常驚人的事實。以前那些他怎麼也無法從皇雪宸口中逼同出來的事實,此時此刻,官清廉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清廉!清廉!」在皇雪宸焦急而又嘶啞的吼聲中,宮清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從容下迫地對秦慕恆說道:「雪宸腹中的孩子,確確實實是你的。」

  「清廉!」真相已被講破,皇雪宸渾身發軟,絕望地坐在地上。

  秦慕恆彷彿被人當頭敲了一棒似的,差點摔倒。他訥訥地道:「不、不可能……」

  宮清靡鎮靜地道:「沒有什麼不可能。你還記不記得兩個月前,你和雪宸第一天見面的那個晚上。你喝醉了,迷迷糊糊回到房內,看見床上躺著一名女子。你藉著酒興,就和那名女子有了一夜之歡。而那名女子……正是雪宸。」

  秦慕恆驚得向後一退,正好靠在妝櫃上,差點把櫃子上的小盒子小瓶子全都撞下來。

  自己辛辛苦苦瞞了兩個月,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都沒有講出的事,卻教宮清靡在一瞬之間全部說破。宮清廉……你太可惡了,枉我把你當朋友,什麼都告訴你……你居然背叛我。

  其實宮清廉並非背叛她,而是覺得單純的隱瞞不如實話相告更能化解誤會。

  不然,任由他們這樣彼此猜忌懷疑下去,就算真的結婚生子,也不會有幸福的未來。

  「雪宸……」秦慕恆回過神來,跌跌撞撞地向蹲在地上的皇雪宸走去。聽了剛才宮清廉的郡一大串話後,他腦海深處好像浮現出一絲隱約的回憶。那晚發生的一切,在他眼前呈現出模模糊糊的印象。沒錯……他喝醉酒的那晚……好像真的有個女子與自己一夜春宵……

  但第二天醒來之後,發現只有自己一人躺在床上,房間中也無任何異狀。所以他自當自己做了一場荒謬的春夢,而沒有想到…原來那並非夢境。而是真實……

  「雪宸……他說的都是真的嗎?」秦慕恆抓住皇雪宸的肩膀,輕輕搖了起來。

  難道雪宸腹中的孩子,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既然一切都已真相大白,皇雪宸索性也不隱瞞了。她擦了擦眼角擠出來的淚花,吸了一口氣,鎮定地道:「好吧,既然清廉什麼都說,我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不過那次純屬意外,你不要以為是我暗戀你才和你做出那種事……事發當天,我也是酒醉了才會誤入你的房間。」

  「你為什麼不早說?」秦慕恆抓住她肩膀的手驀然收緊。

  心痛、焦慮、後悔一時之聞全都湧上心間,令心頭五味陳雜,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皇雪宸揮開他的手,冷冷地道:「我有機會說嗎?你一口咬定我就是騙你財產的女飛賊,我說什麼你會信嗎?」

  「雪宸……」秦慕恆喉嚨哽咽得無法說話。回想起自己曾對她說過的那些氣話,那些侮辱她的激烈言辭,真的覺得自己犯了無可饒恕的大罪。

  皇雪宸也和他算起帳來:「你還說我腹中懷的是孽種,既然是孽種……好,我才不告訴你真相……讓你以為自己穿破鞋。一輩子都憋著氣,心裡不痛快……」

  這算哪門子的復仇方法?秦慕恆真想看看皇雪宸的腦袋裡裝的是不是豆渣。

  就算這樣報復了自己,但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她不也照樣會難過,會痛苦嗎?

  既然孩子的秘密已經說破,那麼皇雪宸的身上,就還剩下最後一個未解之謎。秦慕恆趁機問道:「雪宸……那麼那包珠寶又是怎麼回事?是從哪裡來的?」

  「這……」皇雪宸面露難色,不敢開口,不知道該不該讓秦慕恆知道自己公主的身份。

  「這還不能告訴你。」宮清廉搶先把話截斷。

  既然如此,秦慕恆也不追問了。一場猜忌,讓他差點痛失愛人。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他不能因為另一場猜忌,又讓皇雪宸從自己指間溜走。

  他重新抓緊皇雪宸的肩膀,起誓般道:「宸,我不管那包珠寶什麼來歷,我也不會再追問了。我相信你有難言之隱,我不會再懷疑你了。我對不起你,你可以……可以原諒我嗎?」

  皇雪宸胸口一緊,被秦幕恆說動了心。明明當初恨得那樣咬牙切齒,但現在被他用這般真誠的目光注視著,心便不禁軟了下來,忍不住想原諒他…

  「你說什麼都晚了!」宮清廉直接替皇雪宸回答。

  他可不願看到皇雪宸和秦慕恆兩情相悅。拉起皇雪宸,逕直向門外定去。

  「放開她!」秦慕恆一聲怒吼,起身衝去,一把抓住宮清廉的肩膀,向後一拉。

  眼看一記重拳就要砸到宮清廉的臉上,但宮清廉偏頭一躲,不但化解了秦慕恆的厲害攻勢,還反手劈了一掌,打在秦慕恆的肩上。

  宮清廉好歹也是少將軍,皇宮禁軍統領,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擊倒的人。他的掌法可不像皇雪宸那幾招花拳繡腿,那一掌劈下來,劈得秦慕恆口中湧出一股熱液,直接噴出血來。

  「慕恆!」皇雪宸已經嚇傻了,不敢相信,宮清廉竟然出手這麼狠。

  「不要緊,這是我該揍的……」秦慕恆擦了擦嘴邊的血漬,追上前來,緊緊拉住皇雪宸問道,「雪宸…你能原諒我嗎?你能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嗎……」

  只要可以留住皇雪宸,就算再被宮清廉劈三掌他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因為他覺得自己犯下的錯,遠不是被劈幾掌就可以化解的……

  「我……」皇宸望著他嘴角那怵目驚心的紅色血跡,又擔心又害怕,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只下意識在身上掏了掏,希望可以掏出一張手絹來為他擦一擦嘴邊的血漬。宮清廉見不得皇宸對秦慕恆流露出半分同情,硬把她向門外拉去,邊拉邊說:「和他有什麼好說的,跟我走。」

  皇雪宸就像一根被狂風捲飛的稻草似的,身不由己地被宮清廉拉走了。

  「雪宸……雪宸……」秦慕恆在他們身後發出一聲聲悲痛欲絕的慘呼。他摀住受傷的肩膀,趺趺撞撞地向外追去。但無奈傷勢太重,剛剛追出兩步,便被門檻絆倒。

  「啊……」只聽一聲悶哼,秦慕恆直直摔倒在地,全身骨頭疼得都快散架了。

  「不要…清廉,放開我……放開我……」皇雪宸很想回去扶起秦慕恆,但卻怎麼也無法掙脫宮清廉的束縛,急得眼眶通紅,聲音中也染上了一層濃濃的哭腔。

  「雪宸!雪宸!…」在秦慕恆聲嘶力竭的叫聲中,皇雪宸被宮清廉拉走了。

  雪宸……秦慕恆渾身發冷,就像被人扔進了冰窖一般。

  他不敢抬頭,因為不敢擊看皇雪宸越來越遠的身影。

  心中好恨……不恨宮清廉,不恨皇雪宸,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被嫉妒侵佔的醜惡的心,恨的是自己下分青紅皂白的懷疑和猜忌。

  為什麼沒有珍惜她?為什麼要那樣傷害她?為什麼不能包容她,理解她,相信她……

  如果當初自己可以更冷靜,更寬大地聽她解釋。而不是因為一包珠寶就斷定她對自己的欺瞞都是惡意……也許,就不會做出那錯事了……也許,早就和她心意相通了……

  但現在,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卻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挽留……覺得自己不配愛她……

  ★  ★

  「放開我!」

  隨著這聲大吼,已經快被宮清廉拉到秦府大門口的皇雪宸,總算找到一絲空隙,使出全身力氣,從宮清廉的桎梏中掙脫出來。

  「雪宸,該說的話都和他說清楚了,我現在就要帶你回京。」

  「我不能和你走。」皇雪宸轉過身,向回跑去。

  「為什麼?雪宸,我愛你……」宮清廉街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她。就像抱住一件至寶似的,此生此世,不願鬆手。

  「清廉……但是我不愛你。」皇雪宸的聲音絲絲顫抖,但卻忍住沒哭。

  她不知道怎麼才能向宮清廉解釋清楚,但當她被強制拉離秦慕恆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發現,自己心裡裝的,自己真心愛的,不是宮清廉或者其他任何一個男人,而正是那個令她傷心欲絕,也令她痛不欲生,但在這之前,卻令她小鹿亂撞,臉紅心跳的男人——秦慕恆。

  即使被他傷害過,即使對他怨恨過但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就是會因為對方的一聲求情和一句挽留而心軟,會想原諒他,想給他機會…

  想……重新開始。

  「難道你真的那麼喜歡那個秦慕恆嗎?」宮清廉的胸口彷彿壓著一塊巨石,以至於說出來的話都顯得異常沉重。

  「我…我喜歡……」皇雪宸狠下心來,使勁點了點頭,她已經不想再逃避了。

  「他那樣對你,你還喜歡他嗎?」宮清廉嘶吼起來。

  皇雪宸替秦慕恆解釋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剛才不是也說了?他已經不在乎我的身份了,也不在乎那包珠寶的來歷了,他願意相信我……所以我……我也願意相信他……」

  「雪宸……」

  不等他說完,皇雪宸就打斷他道:「不必說了,清廉。我感謝你對我的好,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但是……我真的不喜歡你,」

  「我有哪點比不上他?」宮清廉今天一定要問出一個究竟,不然他不死心。

  「清廉,你什麼都比他好,但我喜歡的是他,不是你。」

  「就因為他得到了你的身體嗎?我也可以!」除此之外,宮清廉想不出任何理由。難道就因為秦慕恆搶先佔有了皇雪宸的身體,才從他身邊搶走了他最愛的人?

  宮清廉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冷靜,他扳過皇雪雇的身子,咬住她的雙唇一陣強吻。

  然而只聽「啪」的一聲,一記響亮而又清脆的耳光落在宮清廉的臉上,把他徹底打醒。

  「清廉,我看錯你了!」

  看見皇雪宸泛紅的眼眶,宮清廉幡然醒悟,認清自己剛才行為的大錯特錯。

  「雪宸,對不起……」宮清廉訥訥地說。

  「清廉,你回去吧……我決定留在這裡,我決定嫁給他……」留下這句話後,皇雪宸頭也下回地向秦慕恆的所在地跑去。

  既然已經認清自己的真心,就再無任何疑惑。也許那些痛苦的回憶,都是上天對他們愛情的考驗。既然現在塵埃拂盡,撥雲見月,就又是一場嶄新的開始……

  因為愛的那個人是他,所以才無法放棄,所以才無法離開,所以才注定要繼續糾纏下去。

  皇雪宸與秦慕恆已兩情相悅,傷心透頂的宮清廉在一聲歎息後,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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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皇雪宸回到原處時,秦慕恆還一動下動地趴在地上,似乎沒有聽見她回來的腳步聲。

  皇雪宸輕聲靠近,在他身邊蹲下,但他還是沒有抬頭。

  此刻的秦慕恆,正陷人深深的自責和自我厭惡之中,完全不知道皇雪宸已經回來了。

  看到他這幅消沉慘澹的模樣,皇雪宸也根是心疼。手指輕輕在他染著幾點血跡的臉龐上撫摸著,低聲遭:「你流血了……我扶你進房吧……」

  直到這時,秦慕恆的身體才驀然一震,從迷失狀態中抬起頭來,怔怔望著出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影,木訥地喊出她的名字:「雪宸……」

  皇雪宸向他點了點頭,輕輕一笑說:「我要留在你的身邊。」

  秦慕恆還以為眼前的皇雪宸是他的幻覺,不敢眨眼,怕一眨眼皇雪宸就不見了。

  這時皇雪宸用手緝輕輕擦了擦他嘴邊的血漬,那熟悉的觸覺和溫度,一下令秦慕恆振作起來。

  這絕不是幻覺,真的是她……她沒走,她真的回來了……

  一把抓住皇雪宸的手,秦慕恆結結巴巴地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留下來?」

  難道她就不恨自己,不怨自己嗎?明明自己做了那麼過分的事,說了那麼過分的話……

  皇雪宸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有些俏皮地望著他道:「難道你不知道嗎?難道你真的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我有多麼喜歡你嗎?不然也不會忍受著你的侮辱和冷眼,死皮賴臉留在秦家下走吧?其實什麼報仇,什麼要讓你當王八都是藉口。讓自己留下來的理由很簡單,就是不願離開你,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你不恨我嗎?」秦慕恆站起來,但肩部的傷口,卻令他苦不堪言。

  「恨,當然恨。所以才要你用下半輩子好好補償我。」

  見她說得咬牙切齒,有模有樣的,秦慕恆忍不住笑了起來。

  皇雪宸緊緊挽著他的手臂道:「慕恆哥,我就是喜歡你。你……你……你要不要我?」

  一聲久違的「慕恆哥」,令秦慕恆被烏雲籠罩的心終於重見天日。

  他高興地摟住皇雪宸,在她耳邊親膩地道:「要,當然要。」

  「那小的呢?」皇雪宸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沒忘記他罵過的那聲「孽種」。

  「一起要。」秦慕恆緊緊抱住了她,「雪宸,我做了好多錯事,說了好多錯話。你打我吧,打到氣消為止。」

  「穿骨神掌!」皇雪宸提了一口氣,一掌劈向秦慕恆的胸膛。

  「你……你還真打……」秦慕恆傷上加傷,差點又吐血。

  「哼,誰跟你客氣。」皇雪宸得意洋洋地揚了揚頭。

  誰讓他笑話自己是三腳貓功夫,這下總該知道厲害了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自己。

  ★

  又過丁兩天,婚札照常舉行。秦府上下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宴席之後,醉意濃濃的新郎官來到新房,新娘坐在床邊早已恭候多時。

  秦慕恆挑了她蓋頭,問道:「娘子,令天總該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了吧?」

  「你不是說你不在意嗎?」皇雪宸扁了扁嘴。

  「唉…你不想說就算了。」秦慕恆可不想在新婚第一天就惹新娘生氣。

  但今天皇雪宸心情好,索性揭曉謎底道:「相公,實話告訴你,我乃晉陽公主是也。本該嫁到北皇國去和親,但逃婚之後卻遇見了你。那包珠寶不是偷來的,而是本公主的嫁妝。」

  「什麼?」秦慕恆瞪大眼睛,今時今日才總算知道皇雪宸的底細。

  皇雪宸又道:「相公,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本公主受過專門的婚前指導,為了不讓我在北皇國大王子面前丟臉,嬤嬤們教會我各種床第之事,魚水之歡。如果你不想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呵呵,那就不要輕易嘗試哦。」

  秦慕恆聽得直冒冷汗,爬上床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又不是第一次了,她除了會哭會叫以外還會什麼?

  紅帳慢慢垂下,掩去一片旖旎春光。

  從此天下再無晉陽公主,只有一位名喚「雪宸」的秦家少夫人。

  紅帳之內,光線昏暗。藉著微薄的月光,只能隱約看見模糊的人影。

  秦慕恆奉就有些醉了,看見新娘後,更是醉了八分。

  「雪宸……我終於娶到你了。」秦慕恆把皇雪宸攬人懷中,輕輕解開她的嫁衣。

  「你不是不想娶我嗎?」皇雪宸推了他一掌,故意做出怒氣騰騰的樣子。

  秦慕恆心中有愧,見她生氣,只好賠笑著討好道:「雪宸……以前是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以後我會慢慢補償你的。」

  「如果不原諒你就不會嫁給你了…」皇雪宸扁了扁嘴,目光幽幽地飄向一旁。

  反正以前的事,本公主也有錯。見你這麼有認罪的誠意,就勉強原諒你了吧。

  「雪宸……你真的是公主?」

  雖然第一次見皇雪宸就覺得她不似平常人家的女兒,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和驕傲,但秦慕恆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遇上的竟是出生帝王家的大南朝晉陽公主。

  「才說了會相信我,你又開始懷疑我了?」皇雪宸生氣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不准他解自己的扣子。哼,如果你還敢懷疑本公主,本公主絕不讓你碰一根頭髮。

  秦慕恆緊緊摟住她,貼在她耳邊解釋道:「不是懷疑……只是好奇,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問了…對了,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好不好?在宮裡,嬤嬤到底教了你什麼呀?」

  其實秦慕恆非常在意皇雪宸剛才說的……

  皇雪宸頗為狡黠地笑了笑,有些得意地炫耀道:「其實也沒什麼,她們就給了我幾本『春宮圈』,讓我自己鑽研……」

  「什麼?」秦慕恆嚇得頓時石化。那種書他一個大男人都沒敢碰,沒想到皇雪宸卻早就研究過了。皇宮究竟是什麼地方呀?為什麼讓堂堂公主碰這些污穢之物!

  皇雪宸倒沒覺得什麼,只當在講件稀鬆平常的事,繼續道:「嬤嬤們可嚴格了,每看完一本,就要本公主寫一篇八百字的心得。寫不深刻還要重寫,寫粗俗了也要重寫。」說著重重地歎了口氣,彷彿是回憶起了過去那絞盡腦汁撰寫心得時的艱辛和痛苦。

  秦慕恆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皇雪宸了。想笑笑不出來,想哭哭不出來。他實在不明白,「春宮圖」的心得要怎麼寫才能寫得高雅而不粗俗……

  皇雪宸的話匣子打開了,滔滔下絕地講道:「那種東西,讓本公主看可以,但是寫心得…唉,實在寫不出來,於是只好找別人幫忙。但本公主身邊除了宮女就是太監,小宮女們一個個全部臉皮薄,膽子小,不好意思看。車公主不忍心逼她們,便讓小太監幫著看了。然後由小太監口述心得,本公主再寫一遍,上交嬤嬤檢查,這才矇混過關。」

  「你居然讓太監看那種血脈賁張的東西,你就不怕看得他們腦溢血呀!」秦慕恆差點口吐白沫,昏倒在床。不知道皇雪宸這招,這可不可以列人「南朝十大酷刑」之中,專門對付太監。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本公主寫不出來嘛……」皇雪宸聳了聳肩,很是無奈。

  「那你到底練出什麼本事了呢?秦慕恆的聲音漸漸沙啞,似是已經有些忍不住了,摟住皇雪宸的肩膀,和她一起倒入床中。

  這時皇雪宸的上衣已經教他解開大半,裡面未穿一層多餘的布,扣子一解開便是一片雪白的酥胸。看得秦慕恆一陣興奮,忍不住把手探人她的衣中輕輕撫摸。

  「娘子,你好色呀…穿得這麼薄,連脫衣服的時間都等不及了?」

  秦慕恆把她的上衣輕輕向外一剝,皇雪宸使已全裸狀態呈現在他眼前。

  「是、是、是你娘讓我這樣穿的…」皇雪宸漲紅了臉,急忙轉身把自己的胸脯藏起來。要不是秦母偷偷向她提議,她才不會這麼大膽呢,沒想到秦慕恆居然以此取笑她。

  「娘子,我想好好看著你。」秦慕恆輕輕推了推皇雪宸的肩膀。

  「不…你……你要笑我……」皇雪宸鬧起彆扭,說什麼都不肯乖乖讓秦慕恆看。

  「你不准我笑,難道還想看我哭?」秦慕恆在她光溜溜的手臂和肩膀上輕輕撫摸起來。

  皇雪宸被他摸得一陣酥癢,身子徽微扭了幾下,不停嚷道:「別鬧了、別鬧了。」

  「娘子…你好美……」秦慕恆俯身在她的細膩的肩膀上柔柔地親了起來。雖然已經和她有過兩次關係,但第一次,自己沒有半點記憶;第二次,又深深傷害了她……

  所以今晚,一定要好好愛惜她,疼愛她。

  皇雪宸差點被他肉麻出一身雞皮疙瘩,但心裡卻是美滋滋的,動了動肩膀道:「喂……你想不想讓本公主來伺候你?」秦慕恆下意識「唔」了一聲,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皇雪宸話裡的意思。

  但皇雪宸卻以為他答應了,於是轉身面向他,正好嘴唇碰到他的胸膛上,伸出舌尖在那裡輕輕舔了舔。

  秦慕恆被她舔得一陣戰粟,忍不住抓住她的肩膀道:「雪宸……你幹什麼?」

  「你乖乖躺著就好了。」皇雪宸狡黠一下,在他的腰上推了一掌,令秦慕恆平平躺在床上,自己則慢慢下移,來到秦慕恆的雙腿之間,握住那早已勃起的火熱陽物,慢慢含入自己口中。

  「啊……」巨大的刺激,令秦慕恆忍不住悶哼起來。

  天……雪宸……你在做什麼……本想發問,但卻什麼也問不出來。對方那靈巧的小舌,已經繞著他的陽物輕輕移動起來,把他撩撥得幾乎快要融化了。一股熱流迅速湧入下腹,集中在那被含住的地方,快要噴發。

  「相公…舒服嗎?」皇雪宸畢竟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缺乏經驗,所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對了沒有,只好通過秦慕恆的感覺來確認。

  她這句無心的話,恰恰成了秦慕恆的催情劑,令秦慕恆舒服得就快登仙了。

  「相公…你這裡好熱呀……」

  感覺到舌尖傳來的陣陣熱浪,皇雪宸也忍不住興奮起來,雙頰染上了一片迷醉的酡紅色。

  本來她還可以用嘴唇包裹住那根壯碩的硬物,但隨著溫度的升高和體積的膨大,已經漸漸含不住了,只能用嘴唇在莖身上溫柔地輕輕吮吸。

  「雪宸、雪宸……」秦慕恆已經被她吻得全身都軟了,只有腿問的那根物體堅硬無比。

  他情不自禁地垂下一隻手來,輕輕撫摸著皇雪宸的頭髮,下停低聲念著她的名字,意識漸漸模糊。真沒想到,她倒真有幾分本事,能把自己伺候得這麼舒服。

  其實皇雪宸也只是按照「春宮圖」上的樣子而已,沒想到能令秦慕恆對她刮目相看。聽見秦慕恆那斷斷續續,已經沒有節律的呼吸聲後,她知道自己的表現還算下錯,於是更加賣力地捲動舌尖,沿著對方莖身上浮現出的那些青筋慢慢吻了上去。

  「宸,夠了……已經……已經……」秦慕恆的下腹傳來一陣緊窒,急於噴射的慾望令他烈焰焚身。如果在這樣下去,只怕他會弄髒皇雪宸的臉和嘴巴。

  此時此刻,皇宸也陶醉其中,停不下來。她那溫熱的嘴唇順著莖身慢慢下移,來到根部,慢慢含住那顆丸狀物,吞吞吐吐地吸咬起來。

  「雪宸……」秦慕恆已經快要被她逼瘋了。這個蠢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相公……你的聲音都啞了……」皇雪宸忙裡偷閒地輕輕說了一句。

  笨蛋,那全是被你害的!秦慕恆的大腿內側已經繃得就快抽筋了,但對方偏偏不知道輕重,還在他的敏感部位不停的挑逗。

  皇雪宸還沒有回過神,就被秦慕恆抱了起來,跨坐在他的腿上。

  「雪宸……」秦慕恆一邊激烈地吻著她,一邊伸手摸向她的腿間。對方的私密處也早已潤濕了,指尖順利地插入底部。

  皇雪宸痛得輕輕叫了一聲,抱緊秦慕恆的肩膀,不停喊著:「相公……相公……」

  秦慕恆被她嫵媚的叫聲激得都快射了,握住自己的陽物,移向她的腿間,向著那個濕熱的部位插了進去。

  「啊……」兩人的呻吟聲重疊在一起,秦慕恆的陽物已經擠入了皇雪宸的體內。

  沒有經過前戲的甬道之內顯得有些緊窒,陣陣疼痛令皇雪宸不敢直接坐上去。

  「雪宸……我是不是弄疼你了?」秦慕恆的指尖輕輕拂開她微微皺起的雙眉。今天自己最大的心願就是不讓她有半點難過,但誰知卻還是心急地弄疼了她。

  「相公……」皇雪宸緊緊抱住了他,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秦慕恆覺得她似乎在邀請自己,便用力向上頂了一下。

  這次他終於深入底部,兩人的身體親密無間地緊緊結合在一起,一點空隙都沒有。

  「啊………」皇雪宸發出一陣激烈的低喘,身體在秦慕恆的懷中輕輕戰慄。

  「雪宸……雪宸,痛嗎?」秦慕恆輕輕抬起她的臀部,不讓她感到太痛苦。

  皇雪宸不停在他耳邊說:「相公,不要停,我……我願意……啊……啊……」

  得到她的允許後,秦慕恆在她的體內衝撞起來。

  皇雪宸的身體也隨著他的動作而不停搖動,兩人在床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天地間都旋轉起來似的,心和身體都墮入一片無邊的沉倫。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啊」的一聲哼叫,秦慕恆終於深深射入了她的體內。

  皇雪宸的身體整個軟了下來,倒入秦慕恆的懷中。秦慕恆撫住她沁出細汗的後背,柔和地低聲說道:「雪宸…我愛你,我愛你……」

  皇雪宸本想回應他的愛語,但實在累得說不出話,只能不停地發出興奮地低喘。

  高潮之後,兩人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待呼吸終於平順以後,秦慕恆忽然問道:「雪宸…你看了那麼多本『春宮圖』難道上面只有這一招嗎?」

  皇雪宸渾身一顫,立刻警覺起來,尖嚷遭:「你想全試呀!」

  秦慕恆溫柔地摟住她的纖腰,在她耳邊輕輕留下一吻,曖昧不明地說道:「娘子,不急……我們來日方長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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