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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筠 -【火爆親親】《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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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仲子
時間:
前天 08:45
標題:
唐筠 -【火爆親親】《全文完》
唐筠 -
火爆親親
打他出娘胎,沒見過如此刁的小蠻妞,
他想在自家土地蓋辦公大樓幹她啥事?
莫名其妙撕了他的建築藍圖還畏罪潛逃,
先捉她回總統套房「共同沐浴」一番再說,
瞧她一副怕他吃了她的模樣,好玩!
乾脆來個純純的「桃色交易」,
只要她討他歡喜,他便不追究她的惡行,
哪知她學習力超神的,一轉眼像只風情萬種的小貓咪扒住他不放,
還熱情的以口喂他烈酒……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前天 08:46
第一章
每天每天,湯曉諭都一定要對著窗外的一大片綠地深呼吸,望著那一望無際的綠色地毯迎風搖曳,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愉快或鬱悶,都會一掃而空。
但是,誰也不知道她心中有個夢想,總希望那片綠色地毯中間可以多出個花園,花園中種著各種不同種類的花朵,在四季中爭妍鬥傃地綻放著。
但,幻想了十八個年頭,眼前的綠地依舊只是片無垠的綠地。
可今天一早打開窗戶,她卻看到那片綠地開始築起圍墻,甚至破土動工起來,她遠遠望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在指揮一票工人,手中拿著一張大大的紙張,她猜那是建築藍圖。
心中湧現一股衝動,她衝下樓,想去探看究竟,可是卻和迎面而來的父親撞上。 等不及她道歉,湯富生就開始劈哩啪啦地罵著,“你胡闖亂撞的幹啥?趕死啊?”
“對不起!”她一個勁地賠著不是,心底卻只想著去探看那片綠地究竟要被怎麼改造?她非常期待可以看到美麗的花園。 “你也給我學學你姊姊和哥哥,花錢給你補習,你卻每天心不在焉的,今年要是再沒給我考上大學,你看我怎麼整治你!”
大學、大學,沒上大學又不代表一輩子都沒有出息,沒上大學天更不會塌下來,路是人走出來的。但是解釋是沒有用的,她老爸的頭殼像糊了水泥一樣,硬邦邦,想對他洗腦,實在是比登天還困難。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有,有啊。”湯曉諭點點頭,眼光直往外飄。
“那還不回房間去看書,想幹麼?”
“我的頭有點昏昏的,想出去透透氣,馬上就會進來看書。”她嘴上答應著,心底卻在想,看書、看書,看了還是輸,那何必看呢?
但她可不想找罪受,況且,父母賺錢不容易她也是很能夠體會的,所以即使明知道希望不大,她還是很努力的想要考個好成績。
湯富生嚴厲的道:“不行,偷懶的藉口一堆,快給我上樓去看書。”
她一臉哀怨,忤在原地不動。
“你還在蘑菇些什麼?”
父親聲聲的催促使她不得不提起步伐往樓上走,兩只腳卻好像重如千斤,移動得格外困難。
“又怎麼了?”
她的手正巧摸上肚子,就隨意找了個藉口,“我餓了。”
這是很好的藉口,老爸雖然很粗線條,而且聲大如雷公,但還是挺怕他們這些小孩沒吃飽穿暖,讀書固然重要,餓了總得要吃飯,她親愛的媽又恰巧不在家,所以沒有煮飯。
“去買些吃的,你媽不在家,順便把中餐一起買回來,買好就快點回家,別在外頭逗留太久。”
接過父親手中的鈔票,湯曉諭飛快的點頭道謝,並且一再的應允,“我會很快回來的。”
“別跑跑跳跳的,都十八歲了……”
十八歲不可以這樣、十八歲不可以那樣,她已經聽多了老爸、老媽在耳邊的嘮叨,他們總是說,十八歲算是個大人了,要成熟些,但是每每出門又把她當成小孩看,這個不許、那樣不該,門禁永遠都是七點半,補習完就得要回家。
所以十八歲到底該怎樣?她真的不知道。
在這塊父親認定為地理風水都很好的農地上蓋辦公大樓,嚴浩文清楚知道這將會再度引爆他與自己親生父親的戰爭,父親看不起他這個商業的投機者,而他則不屑進譚家大門,就算死了也要和父親鬥到底。
父親一味的想要他這個私生子繼承家產,極力反對任何人在這塊土地上蓋房子,可是他卻在繼承的隔天就在這裏破土動工蓋辦公大樓,想必父親聽到消息又要氣得跳腳。
他不承認他們是父子,但是不可以否認的,他確實是繼承了父親的火爆脾氣,愈是不被讚同的,他愈是高唱反調,他總覺得他那票兄弟只是同情他,其實心底還是認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野種,他則瞧不起他們只會在父親的庇護下茍延殘喘地過日子。
當然,那些兄弟並不真的是不學無術,其實,他們全部繼承了父親的衣缽,一個個才高八鬥,年紀輕輕就頂著博士的頭啣位居高職。
只有他,大學畢業,不去當學究,卻以並購別人的公司為職業,在父親的眼中,他是最叫人頭痛的人物,管了嫌煩,不管怕出大紕漏,而他那些兄弟更因為怕他終有一天會自食惡果,所以紛紛把財產都推到他名下,以防他有天沒飯可吃。
“浩文少爺,這樣真的可以嗎?在這裏蓋大樓,要是老爺子知道這個消息,只怕會火冒三丈高呢!”
阿榮是譚永生收養的孤兒,長大了就被譚永生硬塞給他當司機,可是那只是一個幌子,其實是派阿榮來當鷹爪的,不過阿榮生性老實,所以不會吃裏扒外,而他自然也不在意自己的行蹤偶爾被那個高級學究父親掌握在手。
嚴浩文不以為杵地勾動唇角,冷冷地笑說:“他不就是怕他那群兒子不長進把地給賣了,才讓我繼承這塊地嗎?既然他交給了我,這塊地就屬於我,我想要幹什麼他應該管不著,至少我不會像他那些兒子那麼不爭氣,把地給賣了。”
“你不要那麼說大少爺他們嘛!他們都很關心你的。再說,你也知道老爺子最討厭你蓋高樓大廈,如果你真的想蓋,也可以蓋別墅,那總比蓋辦公大樓好嘛!”
“別墅?蓋給誰住?”嚴浩文嘲諷地笑問:“你難道忘記我的家在哪裏?你不會真的希望我回來定居吧?”
“老爺子一定很希望你回來臺灣定居,你也可以考慮討個臺灣姑娘當老婆。”
討臺灣姑娘當老婆?
他想都沒想過,更覺得阿榮的提議很可笑,他和臺灣最多就是生意關係,來來去去從來不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要不是因為母親三不五時以死威脅他回來,他很想不要踏上這塊土地。
“別說了,我根本沒想過找固定的女朋友,更不曾想過結婚這種高難度的問題,我寧可多想想怎麼賺錢比較重要。”嚴浩文把頭低下,再度看著藍圖,“在這裏蓋辦公大樓是勢在必行的,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來阻止我。”
“蓋辦公大樓?”
這尖銳的驚叫聲,絕對不是來自阿榮的,嚴浩文相當篤定,卻也很錯愕。
湯曉諭也很錯愕,沒有花園別墅就算了,還要從此阻斷她看美麗風景的樂趣,這叫她怎能夠不大叫呢?
而且,為了確定自己所聽無誤,她飛快的搶過嚴浩文手中的藍圖,看不懂也很努力的看著。
“你說這裏要蓋大樓?”
“你是誰?”嚴浩文不答反問,一雙眼上上下下打量湯曉諭,在他眼中的她活脫脫是個野丫頭,他伸出手對她說:“要玩去別處,把藍圖還給我。”
還給他就代表這裏即將會被破壞,她再也看不到美麗的綠色地毯,更不會有爭妍鬥傃的花朵來美化她的視野。
基於這個認知,她握緊藍圖,甩著半長不短的頭發,堅決地說:“不給,除非你不在這裏蓋大樓。”
“什麼?”
這可真好笑,他老爸都沒能夠阻止他,她想要阻止?
“你不覺得自己很唐突而且不自量力嗎?”嚴浩文再度伸手向她,問著,“你要不要把圖還給我?”
“不給!”湯曉諭不僅不給,還拔腿就逃。
沒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嚴浩文一時愣住了,當他回過神來,她已經飛奔到遙遠的彼方。
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覺得不可以讓她這樣逃走了,一定要把她追回來,可是,當阿榮自願要去追人的時候,他卻阻止阿榮,“我自己去追,你去告訴那些工人,說……”說什麼呢?他有點不確定的猶豫著。
“說什麼?”阿榮狐疑的問他。
“先停工,等我決定了再說。”
這一定不是真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卻一心只想抓住那個野丫頭,至於抓到之後怎麼處置呢?
拔腿追去之前他的心底有了答案,他非要毒打那丫頭的屁股一頓不可。
另一方面,湯曉諭沒命似的奔跑著,不過,她可不曾忘記要觀看後頭的追兵,在這樣一心兩用的狀況下,她看到一輛車子迎面向她衝撞而來。
慘了!她的腦袋瓜子很快地閃過這個不吉利的用語。
可是,她發現自己被人給用力一扯,開始往一旁滾動了起來。
“啊……”一邊滾、一邊尖叫,她的眼睛不敢睜開,怕一睜開發現自己缺只胳臂、斷條腿。
可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的身體停止了滾動,而那抓著她的手卻仍緊緊的圈著她的身體。
或者該說,那具軀體很直接的貼著她的背環抱著她。
湯曉諭知道有人救了她,可她還是怕自己好死不死破相了,更怕救她的人有個三長兩短,所以她始終緊閉著眼睛。
不過那可不代表耳根子可以清凈,那個幾乎和她親上的卡車司機在車上破口大罵著,“要找死也不要選我的車!”
找死?誰會那麼笨,十八歲是很美麗的一個年紀,會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發生在這個時候,此時走絕路是很可惜的!
“我才不想死呢!”湯曉諭使盡了力氣抬頭,反駁卡車司機的尖酸言語。
旁邊,她的救命恩人卻說,“我倒是比較讚同卡車司機的看法。”
“哪有……”她轉頭,決定要反駁到底,就算對方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可以這樣指控她,可是轉過頭才發現那張臉帥得不像話,而且有點眼熟。“我們在哪裏見過嗎?”
她撞壞了頭嗎?還是被嚇傻了?
“敢情你是得了失憶症,把剛剛發生的事都給一筆抹煞了?”嚴浩文瞪著她,噴著氣問。
“失憶症?應該沒有吧,我記得我自己是誰啊。”她敲敲頭,很認真的說,“但是你那麼說,表示我們真的見過,是不是?”
可她想破了頭,就是想不出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帥哥,照理說沒有多少人見過這種人會遺忘掉才對,可是她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何時看過。
“把藍圖還給我。”
嚴浩文伸過手,想搶過她緊抓在手中的藍圖,沒想到他的舉動反而提醒了湯曉諭,所有的記憶突地跳上她的腦際。
她想起來他是誰了,就是那個拿著藍圖準備要破壞那片綠地的家夥,只是當時她顧著拔腿逃逸,沒看清楚他的長相,所以才會把這張俊俏的臉給遺忘了。
忘記了自己仍被壓在地上,也忘記了壓著她的他有多重,她只顧著掙紮想要閃躲他的搶奪,甚至揚言抗議,“我不許你破壞那塊土地。”
不許?呵!她以為自己是誰來著?他老媽還是他老婆?憑什麼她一句莫名其妙的不許,他就得要乖乖聽話?
“我幹麼要聽你的?我連我老爸的話都不聽了,你認為我會聽你的?”
“不聽?”湯曉諭瞪著他再度詢問。
“沒必要聽。”嚴浩文回以一個冷淡的回應。
“那就不要怪我了。”
不要怪她什麼?
嚴浩文來不及問,就見她刷啦啦幾聲,把那張藍圖一撕再撕,一下子便成了一堆細碎的亡魂。
望著那些紙張緩緩隨風飄動然後紛紛落躺在地上,他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囂張的女孩子,竟然敢如此目無王法地破壞他人的物品,難道她不怕他去告她?
“該死的臭丫頭!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湯曉諭回以同樣的嘴臉,一臉神氣活現的瞪著他說:“你錯得非常離譜,我想要長命百歲呢。”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告得身敗名裂?”他以她的行徑判斷她一點法律概念都沒有,為了要處罰她的任性而為,他決定好好的嚇一嚇她。
當然湯曉諭不是真的一點法律概念都沒有,她只是一時失去理智,聽到人家要告自己,她的理智覺醒了。
但,當她望向那一地的廢紙,她懷疑後悔有何用處?
“很好,你還有一點概念的樣子。”他撐起手,緩緩站起身,並且將她打地上拉起,繼續說著,“我們現在就去警察局。”
聽到警察局,湯曉諭嚇得臉色發白。
“你也會怕嗎?早該想到自己那麼做的下場的不是嗎?”
怎麼也不能去警察局,要是被她老爸知道,她不被打死才怪,情急之下,她緊張的大喊,“我還沒有滿十八。”
“喔,未成年啊?”那又怎樣?他可不認為那些殺人放火的小孩該得到諒解,如果每個人都認為未成年可以胡作非為,那麼那些受害者,如他,豈不是要自認倒楣?他不這麼以為,而且決定給她適度的懲罰,“那麼我們就去見你父母,我想看看教出你這種刁蠻女兒的父母長什麼樣。”
那更不成,只怕還沒踏出門,她就會變成肉餅,而且,她老爸可能氣得一命嗚乎。
湯曉諭牙一咬道:“不必找我父母,一人做事一人當。”
“呵,好有骨氣唷!”嚴浩文故意嘲諷的說,從她認真的眼神看來,她似乎真想要一人做事一人當呢。
打他出娘胎,沒碰過這麼棘手的麻煩,可放過敵人不是他慣有的作風,以牙還牙雖然會看情況,但是他可沒有那種吃虧就是佔便宜的偉大情操。
“在我想到要怎麼懲罰你之前,你得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反正他破土動工的興致已經被破壞殆盡,而這種鳥不生蛋的鄉下地方更找不到什麼趣事可以打發時間,看來他們倆耗上了。
一輩子……雖然只有十八年,但是這輩子湯曉諭沒見識過所謂的總統套房,所以初看到這樣的套房時,她為它的華麗感到一陣炫目。
不過當嚴浩文拿著領帶把她綁在浴室中掛毛巾的鐵欄桿時,她不禁恐懼的瞪著他問:“你想幹什麼?為什麼把我綁住?你可千萬不要亂來……”
“閉嘴,我只是想要洗個澡。”
“洗澡是你自己的事情,幹麼把我綁在浴室裏?”她還是覺得他在欺騙她。
“以防你趁我洗澡的時候逃逸無蹤。”
騙誰啊!哪裏不綁偏偏綁在浴室裏頭,說給誰聽誰也不會相信吧。
“你不要以為我會乖乖的讓你欺負,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我絕對會拿刀閹了你。”
“對你動手動腳?”嚴浩文趁勢拉開她的領子,從那縫隙中瞧向她的胸部,旋即狂笑道:“你得了吧,發育不良的家夥我才沒興趣。”
好過分喔!偷看她的胸部竟然還說那麼傷人的話,雖然她的胸圍是七十,可也是B罩杯,才不是他說的發育不良。
“你有種放開我,我要挖了你的眼珠子。”
“等我洗好澡再給你那個機會吧。”
湯曉諭氣得牙癢癢,雙眼瞪得大大的,不肯從他的臉上轉移。
但……不會吧?他竟然當著她的面就脫起衣服來?
“哇!變態,快點把衣服穿上!”她閉著眼不斷的尖叫,可是,他那健碩的胸膛已在她閉上眼之前烙上她的記憶,即使她閉著眼還是清晰可見。
“變態?你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嗎?連花花公主想要找我去拍她們的封面都被我拒絕,你有幸看到該偷笑了。”嚴浩文一副便宜了她的模樣。
“隨你愛怎麼罵就怎麼罵,不過等會不要偷看就好了。”
還需要偷看嗎?他大咧咧的在淑女面前寬衣解帶,還怕人看?那絕對是騙人的,鬼才信他的鬼話。
“變態狂,我警告你快點把我放開,要不然我一定會去告你綁架。”
“那我正好請員警來評理,順便問一問怎麼處理搶劫犯。”
嚴浩文一邊說一邊入浴,高度不及他大腿的大浴缸,只能夠遮住他身體的一丁點,重要部位反而暴露在外。
湯曉諭滿臉通紅,這下子,不該看的全都看了,不長針眼才怪。
“怎麼,我以為你們現在的小孩都很敢,高中生發生性關係的比比皆是,情人節過後就是墮胎潮,雖然你看起來像個國中生,但是不至於連A片都沒看過吧?”
真是欺人太甚了,說她看起來像國中生,還把臺灣女生扁得無一處是好,拜託,純情女生也是一拖拉庫的好不好!
“你這種人,遲早會死在女人手中的。”嘴巴那麼壞,死有餘辜。
話一說完,她隨即後悔自己挑釁成功,因為她看到他轉過身跨出浴缸,朝她走過來。
不知道怎地,她是想要閉上眼睛的,可是怎麼努力就是閉不上,所以只能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光溜溜地朝她踱過來。
湯曉諭心想著,死了、死了,這家夥不知道要怎麼蹂躪她?她支吾不清地威嚇著,“不……不要過來……”
突然,她的下巴被他掐住,他扳著她的臉強迫她面對他。
她的臉瞬間扭曲成一團。
“你幹麼?”嚴浩文好像看戲似的打量著她的臉。
打他出娘胎,還沒見過有人臉部表情變化這麼大的,真可以說是瞬息萬變,如果有這樣的女孩在身旁,日子肯定不會無聊。 突然,他興起一股把她留在身旁的念頭。 但看她發育不良的身體,他忍不住擔心她真的未成年。 “你多大?”
“不是告訴過你未成年嗎?所以你不要亂來喔,非禮未成年少女的罪會更重的,況且像你條件這麼好的男人,不會找不到女人的,漂亮妹妹滿街都是,我還可以幫你介紹我的學姊,她們都是時代新女性,高材生外加身材辣。”
她幹麼?他只不過想知道她多大年紀,她咕噥一大串做什麼?
“就算你學姊是F罩杯也不幹我的事,我只問你幾歲。”
“當然是還沒有十八。”這當然是謊言,重考生的她是不可能未成年的,說謊是為了讓他有罪惡感而不敢膽大妄為。
但顯然他並不是很在意她是不是未成年,瞧他說什麼來著?
“要不要留在我身邊?”
湯曉諭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話,她瞪大眼猛搖頭,“不要。”
“我不是問你,是在和你談條件。”
“你明明就是問我,否則幹麼用選擇方式?”她吹毛求疵地反問著,“你是不是不懂臺灣的法律?你這樣強押著我來這裏可是犯法的,你最好在我善心大發不打算告你的時候放我走,要不然……”
“那麼我們可能得先解決一下藍圖的問題。”
“大不了重畫,多少錢我付給你嘛!”她兀自又往下介面,“不過要先欠著,因為我是重考生,還沒有能力還你錢。”
“很好。”嚴浩文笑得狂妄。
她一點都不覺得哪裏好笑,他那種笑,讓她感覺恐懼,好像鬼壓身一樣。
“重考生?那表示你已經成年嘍?”
啊!她真是該死的大嘴巴,這下子真的禍從口出了。
湯曉諭很想給自己一巴掌,打死自己算了。
總算等到嚴浩文把澡洗好,但是湯曉諭卻苦了,不論她如何閃閃躲躲,怎麼想避開養眼鏡頭,都還是會隱隱約約看到他一絲不掛的模樣,更慘的是,即使閉著眼她還是會去想像他光裸著身體的樣子。
現在她總算明白為什麼漫畫老是畫男生噴鼻血,看到裸體的確夠血脈噴張的,如果不是他適時穿上衣服,她肯定會七孔流血至死。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什麼時候放我走了吧?”
“你不洗個澡?”嚴浩文穿著浴袍,一走動就會露出光裸的雙腿,現下又說那麼曖昧不明的話,嚇得她閃得更遠了。
“不必了,我們快點把話說完,然後你讓我回家。”
“喝杯酒?”
“那更不必了!”酒會亂性,她可不想有那種一夜情,尤其是和他。
“你那麼緊張幹麼?”
“你可不可以說重點?”她瞪著他,一臉防備的模樣。
嚴浩文逗夠她了,才為她松綁,走到客廳後在沙發坐下,拍著身旁的位置說:“過來坐下,我不習慣有人比我高。”
不習慣有人比他高?他以為他是皇帝還是天老爺?
湯曉諭嗤著鼻息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難不成你要每個高過你的人都矮你一截?”
“沒錯!”他輕描淡寫的回應著她的問題。
她卻反駁他的狂妄自大,“那是不可能的。”
“讀書的時候,沒有人成績比我好,工作的時候,長得比我高的人必然在職位上矮我一截,我就是那個人外人、天外天。”
“狂妄自大的家夥!”
“我是。”他笑著接受她的諷刺。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絕對不是她能夠應付得了的,搶他手中的藍圖是非常不智之舉,如果能重新選擇,她會選擇不去招惹他。 但現在,她也只能夠面對現實,別無他法可尋。
不過,她選擇了離他最遠的地方就座。
“你想那樣也無所謂。”嚴浩文微聳肩,無所謂地說著。
“說說看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他笑著反問。“你想我怎樣做?”
“你不會照做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多浪費唇舌說出自己的意見,她是這麼想的,因為他否決過她的提議,之後她就不再認為他是遵從民主主義者。“說吧,我不想這樣耗著,我家裏的人會擔心的。”
“來我身邊。”
“什麼?”
“來我身邊,只要你討我歡心,讓我喜歡你,那麼我可以不告你,也可以不蓋大樓。”嚴浩文犀利的望著她問:“你會撕掉我的藍圖,是因為不想讓我在那裏蓋大樓吧?”
“嗯,但是……”那是很誘人的條件,但如果他的要求是上床,她豈不是一輩子見不了人?
“放心,我說過我對不豐滿的女孩沒興趣,我只是覺得你可以為我的生活帶來一丁點樂趣。”
“樂趣?”她不懂這個男人,也許她大小了,所以不懂大人的世界。
“你不必想太多,只要回答我你想不想接受這個交換條件,如果你不答應那也可以,不過我會訴諸法律途徑。”
湯曉諭可以想見他是說到做到那種人,因為他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麼的……冷漠無情,也許她還得要感謝他一時興起,否則肯定會被抓進警察局。
“但是,我爸不是那麼好說服的。”
“那麼就不必說服了。”
“嗯?”她不懂地抬眼,想弄清楚他的意思,卻很難理解他的思考模式。“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讓他知道,那麼就不需要說服。”畢竟他又不是想要討老婆,沒必要把一家子都牽扯進來,麻煩愈少愈好。
可是湯曉諭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如果他不打算說服她父親,她如何能夠和他在一起?不說服,難不成他要她當他的玩物? “你不要太過份喔!”
“要不要隨你,如果你想表示自己很有骨氣,大可以拒絕我的提議,但是,如果你爸爸知道你做事不用腦子,而且犯了法,我想他也不會高興的。”
湯曉諭氣得鼓起腮幫子,他吃定她了,篤定她一定會乖乖的讓他牽著鼻子走,她是很有骨氣,很想要一走了之,很想要大喊,犯法就犯法,了不起去關個幾年嘛!
但,她不忍讓父母傷心難過,所以不得不壓抑下自己過多的骨氣,妥脅於他那不合情理的提議。
“只要讓你喜歡上我就夠了吧?”
“沒錯。”
“那時候我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
“沒錯。”嚴浩文再度點頭,卻又給她一句很NB468的話,“但是,我想你可能沒有那種能力。”
他真的很瞧不起人耶!就算她年紀小小,但女人天生的本能是絕對不容許男人忽視的,湯曉諭大聲強調,“我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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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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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進門之前,湯曉諭就想到自己肯定得到少不了一巴掌,所以她總是戰戰兢兢的移動著步伐,生怕迎面就挨上一巴掌。
果不其然,她才拉開門板,老爸就揮手過來,然在她閉上眼準備承受懲罰之前,她望見一隻手從她的背後高高揚起,替她擋住老爸的巴掌。
湯富生瞪著好管閒事,管事管到他家裏來的青仔叢,十分火大的怒問:“你是什麼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幹麼莫名其妙動手打人呢?”
雖然嚴浩文桀騖不馴,有點大男人主義,但是他也很討厭動手動腳打女人的男人。
“我管我女兒,還用你來幹涉嗎?”湯富生把視線轉向,瞪著躲在嚴浩文身後的湯曉諭,逼問著,“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和你一起回來?你說謊說要出去買東西,其實是和這個男人出去鬼混吧?”
好冤枉,她出去時的確是說了點小謊,但用意只是想去看看前面那塊地將會被蓋成什麼樣子,並不是為了要去私會任何人,而晚回家得要怪眼前這個家夥,要不是他,她也不用這樣被指控。
“爸,您聽我解釋,我不是去鬼混,我是因為……”
嚴浩文替她介面說下,“因為差點被車撞了,我救了她,所以就晚回來些,而我也不是什麼不良少年,我是前面那塊地原來主人的私生子。”
沒有人會故意把自己的汙點說得那麼大聲的,以致湯家父女倆都有些錯愕將視線定格在他的臉上。
嚴浩文更清楚的道:“私生子,就是我媽未婚生子。”
湯曉諭有些心疼地扯了他一下,阻止著,“不用解釋那個啦!”
為什麼心疼呢?她也不是很清楚,剛剛,她好像發現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憂傷,同情心便油然而生。
“有什麼關係,你們瞧不起私生子?”
“我們沒有那種意思,對不對,爸爸?”
湯曉諭猛向父親眨眼套默契,但顯然湯富生正為另一件事困擾著,所以全然沒把她的擠眉弄眼看進眼裏。
“你說你是前面那塊地主的兒子?”
“我是不知道他是怎麼看我的,不過法律上是那樣沒錯。”嚴浩文以一種很不以為意的語氣回答。
湯富生臉色愈來愈尷尬,繼續問:“那麼你就是浩文集團的總裁,是不是?”
嚴浩文感興趣地挑高眉宇,好奇的看著他,“您也知道浩文集團?”
“我爸在浩文集團上班。”湯曉諭視線來回於父親及嚴浩文之間,臉色難看的想著,這下更慘了,怎麼她好死不死去惹到老爸的老闆,要是他一個不高興,他們家不是要喝西北風了嗎?
“這麼巧?”嚴浩文臉上的玩味興致更濃了些,他好整以暇地問:“那麼伯父是哪個部門的呢?我怎麼沒有看過您?”
“別問這麼多了,謝謝你救了我,天色已經很晚了,你快點回去吧,我們不留你多坐了。”不想令自己的父親更加難堪,湯曉諭動手推起嚴浩文來。
“曉諭,你在幹什麼?好歹請人家坐一下喝杯茶,這點禮貌我沒教過你嗎?”
“但是……”他夠欺負人了,要是讓他知道她爸爸其實只是基層員工,他肯定更瞧不起人,她不想自己惹了禍還拖親人下水,這也錯了嗎? “總裁請坐,曉諭,還不快點去泡茶。”
“喔。”湯曉諭悶聲應了一句,緩緩移動步伐轉往廚房。
她真不懂大人的世界,更不懂為什麼老爸一開始那麼生氣,還認為她和嚴浩文在鬼混,對他就如同面對敵人一樣,可是,一知道嚴浩文是自己的上司之後,態度就一百八十度轉變,難道這就是大人的世界?情緒可以收放得如此自如?若是,那麼她真的不得不承認,十八歲還不算是大人。
湯曉諭以為躲過了一劫,沒想到想睡了耳根子還不能夠清靜,她晚歸的老姊一聽到她由老爸的老闆送回家來,就纏著她追問一堆問題。
“說說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吧!”湯曉玟興致高昂的問著。
湯曉諭卻興趣缺缺的偏著頭,想了老半天也想不懂老姊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麼東西?“你要我說什麼呢?”
“就說他的長相好了,他長得怎樣?”
“怎樣?”湯曉諭再度偏頭,很久才悶聲說出一句,“很帥吧!”
“什麼叫做很帥吧?”
“就是說應該算是長得不錯看。”
每個人的欣賞角度不同,情人眼中出西施,醜的都會變成漂亮的,可是她知道,酷酷的男人還是挺吃香的,而嚴浩文可以算是上上之選,只可惜心眼太壞,所以她補充道:“長相好看也沒用,一個人重要的是心腸,心腸不好,長得好看也枉然。”
“心腸不好?人家不是才救了你,你怎麼可以那樣形容自己的救命恩人?”
“為什麼不可以?”心腸若好,就不會威脅她。
“那麼他怎麼心腸不好了?”
“那個……”想到約定,她打住了話,反問:“你問那麼清楚幹什麼?人家是老爸的老闆,關係也就這樣,他長得好不好看都和我們無關,不是嗎?”
“你真的很遲鈍耶!”湯曉玟動手戳了湯曉諭一記,嘲諷著,“我真不知道怎麼你和我們那麼不同。”
是指頭腦比不過她和大哥吧?這點她有自知之明,但是身為姊姊,這麼諷刺自己的妹妹,算什麼嘛!
她不喜歡姊姊的自視過高以及目中無人,但是,姊姊是父母眼中優秀的女兒,樣樣都好,嘴甜、成績好,長相又漂亮,父母總是以她引以為傲,所以即使她晚歸,也可以理所當然的被原諒,她覺得好不公平。
湯曉諭無精打彩的道:“我很累,你不睡嗎?”
“先不要睡啦!我還沒有問完。”湯曉玟抓著她,不肯放過地繼續追問:“他和爸爸談得來嗎?”
“大概還成吧。”
“那麼,他有沒有說要是你有空可以去找他玩之類的話?”
有,而且還威脅她得隨Call隨到,要不然就要把她搶了他的藍圖的事情告訴老爸,現在更狠,以老爸的工作為威脅,逼得她不得不向他妥脅。
但,這是他們之間的協定,他不許她說出去,否則老爸還是難逃被裁員的命運。
湯曉諭無奈的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湯曉玟一臉狐疑。
“你不信幹麼問我?”
湯曉玟甩甩頭,說道:“也不是不信,我只是覺得不該會那樣,等等,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太小,所以引不起人家的注意,不過,我想還會有機會的。”
她真不明白老姊發什麼神經,“你說的機會是什麼?”
“認識他的機會嘍!”湯曉玟大咧咧的說著,“機會難得,說了你也不會懂的啦!”
她是不懂,但問了一定會被笑笨蛋,所以她也不想知道老姊到底有什麼計劃,“那麼可不可以讓我睡呢?”
“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了。”
湯曉諭受不了的嘆口氣,“那就快點問吧!”她今天夠累了,一連串的問題讓她筋疲力盡。
“他明天會不會到工地來?”
“工地?什麼工地?”她變成鸚鵡了,只能附和姊姊的話。
但不能怪她,是老姊今天不對勁,平常都懶得和她這個笨蛋說話的,所以,她會聽不懂姊姊的話也是很正常。
“就是你說的那片綠色地毯啊,他會來吧?”
“我哪知道。”
“一問三不知,那你到底是怎麼和他認識的?”
戲劇化的相識,戲劇化的變化,但是,她只能說:“沒有特別之處。”
湯曉諭知道這麼回答,姊姊絕對不會給她好臉色看,果然,湯曉玟投來一記衛生眼。唉,她心裏清楚,在家人眼中,被大學之門拒絕的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今天是假日,可以不去補習,所以湯曉諭理所當然的偷懶想要睡個飽,但是,好夢正甜的她卻被湯曉玟從被窩中挖起來。 “姊,別吵我嘛,讓人家睡覺啦!”
“睡什麼睡,快點起床,給你五分鐘刷牙洗臉。”
刷牙洗臉只給五分鐘?搞什麼,又不是在當兵,就算是當兵也有輕松的差,時間沒有這麼趕,就像她們那個正在當兵的大哥,每天只需要在辦公室幫長官處理文件,過得輕松自在得很咧。
“有什麼事情等我睡飽了再幫你做好不好?”
“不好,你現在就給我起床,都已經九點了。”湯曉玟繼續吵她,她是另有目的的,“你再不起床,等你弄好人家早走了。”
“人家?誰?”
“老爸的老闆。”
原來是那個帥帥的壞蛋。
“天,連星期日都不給我好日子過啊?”湯曉諭咳聲嘆氣地扶著頭。
湯曉玟瞪著她問:“你不起床給我嘀咕些什麼東東?”
“我是說,你想見他自己去就好了嘛!我想睡覺。”
“不成,你認識他,當然由你介紹比較不會那麼唐突。”
“爸爸也見過他,讓爸爸幫你們介紹不是更好。”
湯曉玟扯起她,生氣的問:“你到底要不要起床?”
不起床就有罪受了,她是很懂面對現實的,尤其是在老姊發飆的時候,她更懂得識時務。
“這不是起來了嗎?”湯曉諭慢吞吞的坐直身子,緩緩下了床,接著穿上鞋子再走到浴室,這樣已經用去了五分鐘的二分之一時間,所以,五分鐘刷牙洗臉換衣服,真的是很嚴苛的要求。
“快點好不好?小鳥下蛋都比你快。”湯曉玟在一旁催促著。
“你那麼怕他走掉,幹麼不自己先去攔人?”她搞不懂,老姊怎麼對那個嚴浩文那麼感興趣?“姊,你為什麼想認識那家夥?他又沒什麼好,長得是好看一點,可是
NB468得二五八萬,而且,他又是老爸的上司,要是他不高興,老爸還會丟飯碗,那種高高在上的家夥,應該少惹為妙不是嗎?”
湯曉諭一邊刷牙、一邊支吾不清的發表高論。 湯曉玟再度揚聲大罵,“你只管快點刷牙洗臉,我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自有我的用意在。”
“老爸一定不會高興的。”
“我已經問過老爸了,他不反對。”
“不反對什麼?”
“小孩子不需要問那麼多,你快點刷牙。”
又說她是小孩,那她幹麼找她這個小孩當介紹人?再說,她也不過大她三歲而已,沒必要講得好像自己就是大人啊! 她猜測的問:“你想去他公司上班嗎?”
“如果他願意,我當然也不介意。”
“但是要進公司總要經過正常管道,一般不都是這樣嗎?”
湯曉玟推了她的頭一記,哼聲笑她,“只有小孩子才會那麼想,就算文憑掛帥,這個社會還是很講求走後門的,有門路總是爬得比較快。”
當然,她的用意不在那,她只是想找更多的機會在嚴浩文身旁,女人找個好老公可比找份好工作重要得多了。 “那家夥不會喜歡人家走後門的。”雖然才初識,但是,湯曉諭總覺得自己夠瞭解嚴浩文。 “你又知道了?”湯曉玟推了下她的頭,嗤鼻說:“不過是昨天才認識他,你以為自己有多瞭解他?”
“我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瞭解他,但是,那家夥很NB468,在他底下工作會很慘的。”因為沒在他手下工作的她都吃足了苦頭,替他做事肯定沒好日子過,她們到底是親姊妹,她可不想自己的姊姊被欺負。“你還是不要有那種念頭比較好喔!”
“別忘記爸爸就在他底下工作。”
“拜託,他們離得一萬八千裏遠好不好!”湯曉諭險些昏倒,“爸爸和他並沒有直接的接觸,我說的是那種在他身旁的幹部或者秘書、助理之類的。”
“我比你大,懂的不會比你多嗎?”
又說大,胸部大不代表腦袋大,但是姊姊是,胸部大、腦袋好,連身高都比她高挑,偏心,老媽把營養都給了老姊,沒辦法,她確實是比較“小”,比上比下都比不上老姊,只得乖乖認份聽話。 “我知道了,你想怎樣我管不著,因為你比較大。”
湯曉玟挽上湯曉諭的手,笑說:“那麼走吧。”
“走?”
“別又發問,跟著我走就是了。”
不走也不成,她長得又沒姊姊高大,被拖著的時候,不走是絕對不成的。 “嗨,小不點,你看起來氣色很好喔!”
湯曉諭一邊瞪著白眼,一邊想著,別挖苦人了好不好,她的氣色哪裏好來著?腮幫子明明鼓得像氣球,這個嚴浩文不僅是NB468而已,還很會睜眼說瞎話呢!
“她是大懶蟲,還沒睡飽呢!”湯曉玟笑著給她吐槽。 湯曉諭再度翻了一記白眼,想不通自己幹麼要在這裏惹人嫌。 看她那模樣,他不禁笑著道:“小不點,你不替我們介紹一下嗎?”
“每個人都有嘴巴,自己不會介紹。”湯曉諭不悅的咕噥一聲,跟著抗議,“不許叫我小不點。”
“你是小沒錯啊!”嚴浩文笑著把她拉向自己,強壓著她的頭說:“你瞧,自己在我身旁有多麼渺小。”
覺得湯曉諭氣鼓鼓的臉很好玩,嚴浩文更口沒遮攔的逗起她來,至於旁邊的高挑美女,他可一點都沒看在眼裏。 美女他看多了,舉凡模特兒、女明星,或者是名門淑女,他那個老爸和老媽及那些兄長,為了要讓他安定下來,總是千方百計的想要介紹她們給他,在那些對象中,大有傾國傾城的美女,但是他認為美麗不過是一種假像,這樣的女人玩玩可以,談感情就免了,他不想被束縛住。 湯曉玟有些不悅,這樣擺明著被人忽略可不是她能夠忍受的,她所認識的男人中,哪個不是把她捧在掌心中呵護,怎麼可能有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她不信這個邪。 “嚴先生你好,我是曉諭的姊姊,聽說昨天你救了曉諭,我在這向你道謝。”
“是嗎?”嚴浩文一把扯住想逃逸的湯曉諭,斜睨著眼問:“但是你的臉好像沒有感激之意,反像是來討債的喔!”
“我是……”湯曉諭扁著嘴想回嘴,但是沒機會說下去就被湯曉玟給搶走了對白。 “她是沒睡飽,有下床氣,嚴先生不要介意。”
“我當然不會介意。”
“我媽讓我請嚴先生留在家裏吃個便飯,她已經上市場準備了。”
湯曉諭忙叫,“哪有……”
湯曉玟打斷她的話,介面道:“是你睡昏頭了,媽當然有交代我要請你的救命恩人在家裏吃頓便飯,好好的謝謝嚴先生啊!”
“不用那麼客氣了,我等一下得回公司開會。”嚴浩文輕描淡寫的婉拒了湯曉玟的邀請,卻又問湯曉諭,“你有沒有事情?”
“我……”
湯曉玟再度打斷湯曉諭的話,笑咪咪的問:“她沒事,我也沒事,嚴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不敢麻煩湯小姐,不過我倒想要借用一下小不點。”
“借她?她只是小孩,我想她也許幫不上你什麼忙。”
湯曉諭難得與湯曉玟的想法雷同,一個勁的點頭讚同她的話,“對啦!對啦!我這麼小,工作也幫不上忙,更不懂那些大人的事情,如果可以,我想我姊姊願意代替我幫嚴先生你的。”
“你很不願意的樣子?你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嚴浩文直視著她,眼中雖帶笑意,卻是話中有話。 湯曉諭明白他擺明瞭是在威脅,她要是不點頭,那麼搶了他的藍圖又撕毀的罪行將會訴諸法律途徑解決,他的眼神是那樣說的。 她只好不情不願的說:“知道啦!”
“那就走吧。”
“不會吧!你說現在?”
“當然是現在。”嚴浩文轉頭對湯曉玟說:“可以麻煩你幫個忙嗎?”
“當然。”以為他改變主意要她同行,湯曉玟樂意的點頭應允。 “那就麻煩你轉告一下令尊和令堂,小不點借我一天,我會安全的把她送回來。”
湯曉玟頓時傻眼,愣愣的反問:“就這樣?”
“是的。”
可是她的妹妹是個醜小鴨。她望著他們轉身離去的背影,心底喃喃自語著,滿心不服氣。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前天 08:47
第三章
“這裏是哪裏?”湯曉諭望著眼前的高樓大廈,心裏納悶著,她有些老大不願意的移動著步伐。實在是因為上一回九二一地震震得人心惶惶,不能怪她有懼高症,現在她都對這種高樓大廈都是敬而遠之。
“我的公司之一。”
“你帶我來這裏幹麼?我又不會辦公,也不會算帳,更不會喝酒應酬。”
“誰告訴你要你做那些事情來著?”嚴浩文望著她反問。
是沒有人說過,不過他帶她來這裏總有目的吧?
她沒好氣的說:“那你總不會只是帶我來晃晃而已吧?”
“就是那樣啊。”
“可是你明明跟我姊說你要我幫你的忙,還拒絕我姊的好意,死老頭,你整我啊?”湯曉諭口沒遮攔的大罵起來。
嚴浩文臉上頓時出現好幾條陰影,他活到這個年紀還沒有被人叫過死老頭,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真是太大膽了。
“我有那麼老嗎?”
“是啊,大叔!”湯曉諭認真的點點頭。
要不是今天是假日,公司上下都放假休息,在大樓外被這個小鬼這樣大叫,他的臉肯定丟光了。
可過路的人也不算少,就算沒有人認出他是誰,也夠丟臉了。
一把扯起湯曉諭的手臂,嚴浩文飛快的把她拉進大樓,快步朝總裁專用電梯走去。
“臭老頭,你要拉我去哪裏?”
“你再繼續臭老頭的叫個不停,等一下看我怎麼修理你!”他一把把她塞進電梯,在她想要奪門而出的時候以身體擋住,直到電梯門關上。
“臭老頭,你閃開啦!我要出去,我不要到頂樓去啦!”看到電梯門關上,湯曉諭開始恐懼,怕電梯突然停止、怕突然地震,更怕停電時的黑暗,總之她怕黑又有懼高症,一進電梯就開始全身緊繃。
嚴浩文發現她的不對勁,忙抓住她問:“小不點,你沒事吧?”
“我要下去……”她抖著聲音低喃。
“天啊,你不會是怕高吧?”
“是、是,我就是怕高。”她恐懼的大叫,“快點停止,讓我下去……”
沒想到慘的是她所害怕的事竟然真的發生了,電梯突然停止,整個電梯內頓時被黑暗所籠罩住。 “啊!”
湯曉諭什麼都無法思考,恐懼把她整個思緒佔滿,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上前抓住唯一的“安全物體”。
嚴浩文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他被她緊緊的環抱住,明知道她是因為恐懼才有這樣的舉動,但是他發現自己竟然因為這意料外的接觸而血脈噴張。
感覺她柔軟的胸部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嚴浩文猛吸了好幾口氣。
可是,他感覺得到湯曉諭的恐懼,在這種時候乘人之危可是下流極了,雖然他向來就不認為自己是紳士,可是對一個小女孩出手,也絕對不是他的作風。
隱忍下體那緊繃的痛苦,他柔聲安撫她,“別怕,等一下電就會來的。”
“我要下去……我要下去……”什麼骨氣都不管了,湯曉諭把滿臉的淚抹在他的襯衫上,現下的她只曉得他的胸膛是唯一安全的地帶,所以死也不肯放開他。
“不要一直想可怕就不會可怕了,想想有趣的事情,不然你猜猜我現在的表情,你絕對想不出來的。”
她明明就很怕高,可奇怪的是,聽到嚴浩文那溫柔的聲音後,恐懼的感覺逐一散去,她甚至真的猜想起他此時會有的表情。 “你在笑我對不對?”
“不對。”他一點都笑不出來,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那我可以摸你的臉嗎?”湯曉諭天真的想著,摸摸他的臉該可以察覺點什麼,所以說出這樣的提議。
“摸?”嚴浩文不認為那樣可以感覺到什麼,但是好不容易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他不想讓她再次想起恐懼的感覺,所以答應了她。他拉起她的手,放上自己的臉,“看看你可以摸出什麼來。”
但是,他發現這是個極大的錯誤,當湯曉諭把手放在他的兩頰,緩緩在他的五官認真探索起來時,他的血液沸騰得更加狂妄放肆了。
他緊張的抓住那雙探索的手,想要阻止。
但是湯曉諭卻輕斥他,“不可以說話不算話,我還沒有猜到答案呢!”
“嗯!”他悶哼一聲,垂下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腰際。
“你有很挺的鼻樑呢!”湯曉諭認真的把自己的觀察告訴他,“但是,太頑固了,而且高傲。”
“是嗎?”嚴浩文哼著氣,隨意附和著。
“你的眉毛很濃。”她的手移到他的眉毛處,感覺著他濃而密的眉毛以及他的眼睫毛,“你的眼睫毛也好長。”
“那又怎樣?”他悶聲問。
“眉毛濃表示很幸福,可以受到祖先的庇蔭。”
那倒是,譚家很有錢,他大可以坐享其成而不必努力,可是他不屑當那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所以自己闖出了天下,不過父親卻從來不曾讚賞過,這算好還是不好他也不知道,但可以確信的一點是,他情願走自己選擇的路,也不要繼承祖先的遺產。
“好,算你對,那麼睫毛長又怎麼樣?”
“表示脾氣不好。”
呵,那說起來沒有一處是好嘍?嚴浩文還想要抗議,卻發現湯曉諭的手已經抵達他的唇瓣,害得他到口的話頓時停止。
他親過無數女人,卻沒有被一個小女人這樣碰觸過自己的嘴唇,沒想到親和碰有這麼大的懸殊之處,只是輕輕的碰觸,竟然撩起他內心深處的渴望與情愫。 真是見鬼了!他感動個屁啊?
“夠了!”他粗魯的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下去。
“還沒結束呢,怎麼可以半途而廢?”湯曉諭不肯死心,拂開他的手,繼續著自己的探索,她沿著他的唇角開始撫觸,感覺他的唇瓣是薄而剛毅的。“你的嘴唇很薄。”
“怎樣?”
“人家說嘴唇薄的人比較無情。”
“我是。”
湯曉諭自顧自地說:“我卻覺得,有很多人情願讓人家以為自己很無情,也不願意讓人看出他的多情處。”
一個小小女子,看得倒是挺透徹的,但是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更不認為自己如她所說,是屬於那種多情種。
“別瞎說了,結果答案是什麼?”嚴浩文終究還是無法忍受讓她繼續下去,在他失去控制之前,阻止了她的探索行動。 “結果……”湯曉諭正在思索答案,燈光卻霎時亮起,兩人同時錯愕的愣住,四目相望,而她的身體依舊抵靠著他,他的手抓著她剛剛停佇在他唇瓣的柔荑。
電光石火只怕也不及形容此時此刻的狀況,兩人觸電似的跳開,臉上掛著既驚又恐懼的表情。
所幸恢復動作的電梯赫然停止,到了頂樓。
“到了。”嚴浩文轉過身,慶幸著電梯給了他一個好臺階下,他跨步領先走出電梯,卻發現電梯門在他身後赫然關上,然後一路下降。
湯曉諭在他的身後逃走了。
如同後頭有豺狼虎豹在追著她索命似的,湯曉諭一路狂奔逃命。
她無法理解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覺得嚴浩文的手有電呢?又為什麼她會為他那緊抿著的唇瓣感到心疼? 她想不通,一點都想不通,更無法理解自己那蔔通、蔔通猛跳的心是怎麼一回事?
照理說,她該討厭那家夥的才對,他不但心眼壞,而且冷血,更氣人的是,他拿她的弱點來威脅她得對他唯命是從,但是,剛剛她卻心疼他的剛毅。
“那一定是錯覺。”不知幾時,她已經返抵家門口,心中卻還為著剛才的感覺憂煩不已。
突然,一個聲音喝住了她,嚇得她跌坐在地。
“你幹麼神經兮兮的?”湯曉玟狐疑的睨著她問,“你不是和嚴先生出去嗎?他呢?”
“不知道。”現在她不想聽到有關於嚴浩文的事情,因為那只會讓她的心更加混亂。
“什麼不知道?你們一起出去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湯曉玟一點都不滿意這樣的回答,繼續追問著,“他讓你幫他什麼忙?他怎麼沒送你回家?他不是說過會安全送你回來嗎?”
“人家是大老闆,哪有那個閒工夫,再說,我去了根本還沒幫到忙就回來了。”
她實在想不通,姊姊到底哪根筋不對勁,以前理會她都嫌煩,現在卻對她這麼關注,還真讓她感到受寵若驚!
“我要去圖書館,我是回來拿書的。”湯曉諭隨口說。
“你和他約好的嗎?”
“和誰?”
湯曉玟瞪了她一眼,“廢話,當然是嚴浩文嘍!”
她愣了一下,隨即說:“我怎麼會和他約好,是他不需要我幫忙,要我先回家,也是我自己要去圖書館看書的,你沒忘記我是考生吧?”
“反正你也沒什麼希望。”
哪有姊姊這麼瞧不起自家妹子的,就算姊姊聰明,她愚笨,但是,這麼傷人的話還是不該出自自家人口中。
湯曉諭賭氣的道:“是啊,我浪費錢嘛!”
“不想浪費錢就用功點,多用點心在上頭,少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我能想什麼?”胡思亂想的是她嗎?不過,誰規定考生就不可以有夢想?人家不是說,人因夢想而偉大的嗎?她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變成家裏頭最聰明的一個,那麼就不會有人瞧不起她了。
不過,她有自知之明,這個夢想是很難實現的,因為她的頭腦永遠不及姊姊好,人家記一分鐘她得花十分鐘才記得起來,怎麼追都追不上。
“那個嚴浩文……”
“怎樣?”湯曉諭淡然的反問。
“我喜歡他。”
“喜歡?”她今天所受到的衝擊還真不少,剛剛才遇到停電,現在又來個炸彈消息。
湯曉玟幹脆明白的說:“我喜歡他,所以,希望你可以幫我。”
“幫你?”怎麼幫?愛情她不懂,更不知道女生該怎麼追男生,“你要我幫你送情書嗎?”
“送情書?”湯曉玟聽得哈哈大笑,什麼形象都沒了。
“怎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都什麼年代了還寫情書,我是要你幫我們製造機會在一起,他好像很疼你,所以一定會常常來找你,當他找你的時候,你就把機會移轉給我,這樣我就能夠追求他了。”
這是她那個心高氣傲的姊姊嗎?是那個讓男生捧在掌心中呵護的湯曉玟?
湯曉諭不敢相信,因為她不認識這樣的湯曉玟。
“姊,你真的要追求他嗎?”
“對,我要追求他。”
“可是,都是男生追你的不是嗎?”
“那又怎樣,現在都快二十一世紀了,女生也該有自主權選擇自己喜歡的人,他是個好對象,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湯曉玟很認真的握住湯曉諭的手問:“你是不是我妹妹?”
“是啊。”
“那就幫幫姊姊的忙,好不好?”
能說不就好了!湯曉諭無奈的點頭應允,說不出半句話來。
連著一個星期,嚴浩文都沒有出現在對面的那塊綠地,湯曉玟巴望著湯曉諭替她牽紅線,可是,他卻像失蹤了似的。
“你知道他的電話吧?”
湯曉諭搖著頭說:“不知道。”
現在是她最重要的時刻,再過不久就要聯考了,可是她的姊姊似乎忘記了這等重要大事,成天纏著她追問嚴浩文的消息。 “那去找他。”
“姊,你太抬舉我了,我們和人家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冒然去找他,人家會怎麼說泥?”
“可是……”
“沒什麼可是,爸爸不也說了,原本是工作狂的他連工地都沒去,可見人家是真有其他的大事得做,再說,也許……”
可以說嗎?條件那樣好的男人會沒有女人嗎?她可不信,可是又不忍心潑姊姊的冷水,又或者該說,她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告訴自己,他不是那種男人。
“也許什麼?”
“沒事。”把注意力再度投注於書本上,她慢吞吞的開口,“我說,我快要聯考了,再不專心點,爸爸會更生氣的。”
“如果我和他有結果,那麼就算你沒考上大學,也不怕沒出路了。”
“什麼結果?”湯曉諭抬起頭,天真的問著。
湯曉玟斥道:“笨蛋,當然是結婚嘍!女人最終就是要找張長期飯票。”
那女人可真是可憐的動物,吃飯還要靠別人,自己的人生不能夠自己掌握,那有什麼好可言?
湯曉諭以為姊姊是高知識分子,應該是那種會想要靠自己的女人,但是,最終還是和一般舊式思想的女人沒兩樣。
“你有沒有想過,人家也許有女朋友或者有對象了呢。”她還是不得不潑姊姊的冷水,夢,還是不要太遠太比較實在,畢竟這世界上夢想成真的不多。
她終於也不得不承認,人不是真的因為夢想而偉大,夢想太多就變成不切實際了啊!
她不敢有夢,更不敢去想有關那家夥的事情,怕想多了,失望也會更多。
可是,湯曉玟卻不肯放過她,“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
“你說什麼嘛,我為什麼會見不得你好?”
“因為我比你會讀書、比你美麗、比你更得父母疼愛,所以,你不想見到我幸福,對不對?”
也許她曾羨慕,有時候也會有些嫉妒,但是若說她希望自己的姊姊不幸,那可真是很過份的指控,她才不是那麼壞心的女孩。 “不對!你是我姊姊,我當然希望你獲得幸福。”
“那麼就幫我,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幫我了。”湯曉玟再度握住她的手,很認真的央求著。
可湯曉諭卻不知道自己可以幫上什麼忙。
“我幫不上忙的。”
“你可以,只要你願意。”湯曉玟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好……好吧。”為什麼湯曉玟是她姊姊?為什麼她不能狠心點拒絕?她好討厭這種軟弱的態度,真的很討厭!
再度來到浩文集團,望著那高聳的建築物,湯曉諭鼓不起勇氣踏進大門,更沒勇氣告訴櫃臺小姐自己想要找嚴浩文,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勇氣搭電梯。
想起停電那一天,多可怕啊!要是再度停電,那怎麼辦?
可是,姊姊還在等她的電話,為了親愛姊姊的未來幸福,雖然她不認為和嚴浩文扯上關係會有真正的幸福,但是,既然姊姊認為那是她的幸福,那麼身為妹妹的她也只好硬著頭皮當那個紅娘了。
緩慢的移動著步伐,她終於抵達了櫃臺前頭,但是聽到櫃臺小姐叫她小妹妹時,她差點昏倒。
“小姐,我都高中畢業了好不好,不是什麼小妹妹。”她扯著唇角,掛上有點牽強的微笑解釋著。
櫃臺小姐也扯動唇角,給她一個歉然的笑,並說著,“那真抱歉,你看起來真的很年輕。”
“感謝。”嘴上雖這麼說,湯曉諭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老是被當成小妹妹,誰會高興?
“請問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找人,為什麼這麼難開口呢?不過就是找人,很簡單的一句話,但是她真的開不了口。
“如果你是來應徵工作的,那麼請搭電梯到十樓,如果你是找人的,請在上頭登記一下你的名字,我好替你打內線上去。”櫃臺小姐把她面前的本子挪向前一些些。
湯曉諭接過櫃臺小姐遞過來的筆,杵了好久才寫下自己的名字。
“湯小姐,你沒寫你要找的那個人的單位和名字,我恐怕幫不上你的忙唷!”櫃臺小姐提醒她。
好吧,反正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她一口氣寫出自己要找的人的名字,結果,反而是櫃臺小姐愣住了。 “你要找我們總裁?”
有需要那麼吃驚嗎?湯曉諭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寫出要找的人之後,櫃臺小姐會那麼吃驚。
“對,我要找你們總裁,麻煩你通報一下,還有請他自己下來,我在這裏等他不上去了。”望著那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的電梯門,她想自己還是在樓下比較好。
但櫃臺小姐非但沒有通報的意思,反而板起臉來說:“小姐,你不要開我玩笑好不好,我們總裁很忙的。”
“我也很忙。”忙著準備重考,大考在即,要不是為了她親愛的姊姊,她才懶得來找嚴浩文那壞蛋呢!“拜託你幫幫忙,替我打個電話上去,還有人在等我聯絡呢!”
“那你和我們總裁有約嗎?”
“約?沒有。”
櫃臺小姐突然掛上一抹冷笑,用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語氣說:“那真抱歉,沒有約我是不能夠幫你的。”
湯曉諭難以理解的問:“那我現在和他約不成嗎?”
“湯小姐,你真是愛開玩笑呢,我們總裁那麼忙,怎麼可能隨你想約就約得到,至少也要排到下個月才輪得到你。”
下個月?那她不被姊姊煩死才怪!
湯曉諭心想不成,等待是一種很消極的作風,她沒那個耐性等下去。
一旦下定決心,她拔腿轉身就走,在櫃臺小姐來不及反應之前衝向剛好開啟的電梯,並且按下記憶中那個數字。
但這實在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她太過衝動了,所以忘記自己有懼高症,而好死不死,浩文集團平常的電梯是透明玻璃,一進去就可以觀望到外面景觀那種,所以,她一眼望下去,整顆心像是快跳出來一樣。
湯曉諭滑坐在地,雙手緊抱著頭,尖叫聲隨即充斥著整個電梯。
這個樣子持續了多久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快要昏倒了,頭腦昏昏沉沉的,而且很想吐,最後她真的昏了。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前天 08:47
第四章
活了二十七個年頭,嚴浩文還沒有見過有人像湯曉諭這樣,膽小到會在電梯裏頭昏倒,他一聽櫃臺小姐通知有人闖進來要見他,又得知那個人的名字是湯曉諭,他就直覺的認為大事不妙。
哪知道,等了許久才開門的電梯竟然送來一個昏倒的女孩,老天可真會開他玩笑。
想必底下那些職員有得傳了,從他親自從電梯裏把湯曉諭抱出來,又拒絕讓旁人照料她開始,那些人的眼睛便瞪得老大,活像見鬼似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誰叫他以往的形象是個冷血的工作狂,人生只以賺錢為目的,而女人只當作是買來的衣服,不喜歡便換新的,他從不曾對哪個女人和顏悅色過,更別談照顧女人了。
但,這個算得上是女人嗎?
不!
論身材,她真的像個沒長大的小孩,雖然不是特別矮,可是,小小的臉蛋像個洋娃娃,所以,絕對和女人畫不上等號。
可是,她卻總是有辦法讓他失去理性,第一回見面時他追著她跑,之後,因為她不經意的擁抱而熱血沸騰,現在,她更讓他莫名其妙湧起一股保護的欲望,這些都是他萬萬料想不到的結果。
“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過就是個小女生,沒道理會為了她亂了方寸,這一點都不像我。”他的自言自語在發現湯曉諭的眼皮眨動時緊急煞車,見她似乎清醒了,他關心的湊近臉。
湯曉諭微微眨了幾次眼之後睜開雙眸,突然間入眼的臉部特寫讓她嚇了一大跳。
她掙扎地起身,並且努力移動自己好拉開與嚴浩文的距離。
“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又忘記了嗎?”望見她眼中的疑惑,嚴浩文猜想她又遺忘了某些事情,忍不住逗起她說:“你的名字該不是叫做湯雪花吧?”
“什麼啊!”湯曉諭當然清楚那是挖苦的話,眼睛不自覺瞪得老大。
“你在電梯裏頭昏倒了,記得嗎?”
對喔,她有懼高症,她記得自己嚇得半死,而且非常想吐,之後便昏昏沉沉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這會兒她又想吐了。
快速的拔腿跳下沙發,她恐懼的詢問著,“洗手間在哪?”
“那……”嚴浩文才舉起手而已,湯曉諭已經以跑百米的速度衝進洗手間,然後大吐特吐起來。
他跟過去一望,忍不住驚呼,“小不點,你沒事吧?”
湯曉諭難過得半死,哪還有心力回答他的問題,半蹲著吐完之後,她覺得自己又快要昏倒了。所幸,一只手迅速的扶住她的腰,讓她免於跌倒。
“你明知道自己怕高,為什麼還要搭電梯?”
湯曉諭抬頭望著他,眼神中寫滿了埋怨的意味。
嚴浩文不認同的問她,“該不會是我的緣故吧?我可不認為自己有那個魅力讓你不要命的跑來找我,就我有的記憶,你應該是非常討厭我的不是嗎?”
“是,我是不喜歡你。”可是,她真的慘了,這一昏倒不知耽擱了多少時間,想起姊姊還在等候她的電話,她緊張的抓住他的領子詢問:“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下午四點半,怎麼了?”
“下午四點半?”湯曉諭的臉黑了一大半,喃喃自語著,“死了、死了,這下子我肯定會死得很慘。”
“你在念什麼東西?”嚴浩文扳正她的身體,讓她不得不面對他,“你在擔心什麼呢?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的忙。”
“對,非得你不可。”就算他不肯,用拖的也要拖他走。她打定了主意,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種力量,非但拖不動他,恐怕連掙脫他的懷抱都是個問題,因為剛剛吐得很沒力,而且,與他這麼貼近更讓她腳軟,“你……放開我……”
“然後讓你跌跤?那樣你恐怕會恨得想要拿刀砍我。”嚴浩文沒有放開她的念頭,只是調侃著。
她紅著臉說:“不會了,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你確定?”
“非常確定。”
“好吧,但是別太逞強,你的臉色不太好,等一下我忙完了手邊的工作再送你回去。”
這算是溫柔體貼嗎?專屬於她?她可不敢那么想,只好告訴自己那是他的同情,因為她是個小孩,所以,就算他有千百個不情願,都不想讓人家認為他是個冷血動物,而且對小孩親切有助於他企業家的形象。
“怎麼了?還不舒服?”
湯曉諭搖搖頭,問著,“你還要忙多久?”
“你趕時間?”
“嗯。”湯曉諭緩緩點頭,“可不可以送我去一個地方?”
嚴浩文蹙著眉頭問:“現在?”
“嗯。”
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又看了一眼湯曉諭,在取舍之中,嚴浩文選擇了她。
“好吧。”
在約定的餐館等候湯曉諭許久沒等到人已經夠叫湯曉玟火大,結果回到家又正好看見嚴浩文送湯曉諭回來,她更惱得快爆炸,所以一送走嚴浩文,她就氣得甩湯曉諭一巴掌。
“湯曉諭,你存心耍我是不是?”湯曉玟氣呼呼地吼著。
湯曉諭撫著被打的臉頰,很無辜的解釋著,“我不是在耍你,我是昏倒了,等我醒來趕過去找你,你已經不在那裏了,我也打過電話回家,更不斷撥你的行動,可是就是找不到你……”
這些解釋對正在氣頭上的湯曉玟而言根本就推托之詞,她認為妹妹根本沒誠意幫她的忙,“你壓根就是想搶我喜歡的,對不對?”
“我沒有那種意思。”
“你有,從小你就羨慕我樣樣比你強,所以,現在有個男人對你好,你又知道我喜歡他,所以故意讓我傷心難過,就是那樣!”
嚴浩文對她好?這一點湯曉諭並不是很確定,可是,她絕對不像姊姊說的那樣,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孩,她很努力的想要幫姊姊的忙,如果她不是那麼窩囊昏倒,就不會讓姊姊等那麼久,更不會讓姊姊產生這么大的誤解,所以錯還是在她。
“姊,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幫你的忙,如果你真的喜歡嚴浩文,那我會再替你們制造機會的。”
“你會嗎?只怕你會想盡辦法讓我接近不了他才是。”
“不會的,他是你喜歡的人,我不會和你搶,更不會喜歡上他的。”
湯曉玟一臉懷疑的問:“真的嗎?你真的不喜歡他?”
“是真的,我很抱歉因為我昏倒讓你等那麼久,但是請你相信我是真的有努力過要幫你,以後,我也會想辦法幫你的。”
“你要我相信你?”
“我知道今天讓你很失望,要你相信我,那是有點勉強,所以我會用行動證明自己並沒有意思要和你搶那個男人。”
“好吧,那麼你就給我離他遠一點。”
遠一點,多遠?這麼一來她也無法替他們制造機會了。
“怎麼,你做不到?還是你根本當我是三歲的孩子那麼好騙?”
“可是你不是要我幫你?如果我離他遠一點,就無法幫你們制造機會了。”湯曉諭用心良苦的解釋,只想讓姊姊相信她絕對沒有破壞的意思。
湯曉玟絲毫不領情,“制造機會就不必了,要等你幫我制造機會,只怕那時候浩文集團的總裁夫人已經有內定的人,我還是靠我自己,不過你呢?”湯曉玟瞄了湯曉諭一眼,嫌惡地說:“你就好心的給我離他遠一點,那樣我才能夠相信你不是別有居心。”
別有居心?湯曉諭心想,自己那麼討厭那家夥,躲他都來不及,還會故意找機會親近?既然姊姊這么不領情,她再好心就給人當驢肝肺了。
離嚴浩文遠一點,或許這是個不錯的主意,讓姊姊自己去想辦法,她沒必要趟這一淌混水。
“好,我會離他遠遠的,反正我本來就不喜歡那家夥。”
“那最好,別叫我看見你偷偷見他,你知道我的個性,我最討厭人家背著我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尤其你是我妹妹,如果你犯了這點,該知道後果會怎樣吧?”
“我不會讓那種狀況發生的,只要見到他我就會閃得遠遠的,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暫時相信你。”
只是暫時,這個姊姊好難伺候,但是,誰叫她姓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終於有點明白曹植的心情了。
但是,多遠才能夠不招惹是非呢?她可一點都不清楚,不過也只能夠努力了。
這算得上是一頓團圓飯,譚家全員到齊,上至他們的大家長譚永生,下至老大譚浩辰、老二譚浩威、老三譚浩承,然後就是他嚴浩文。
可是,一家子譚姓人,混著他一個姓嚴的,感覺還是挺奇怪的,然而這一家子人卻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好似他本來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嚴浩文碗裏頭的菜已經快要滿出來了,譚浩辰還是拚命夾菜給他,口中念念有詞的說著,“你是不是最近都沒有吃飯?公司撐不下去了嗎,否則怎麼瘦了一圈?”
“烏鴉嘴,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所以故意挖苦我?”嚴浩文冷冷的抬眼,掃視眾人,心想這樣可以讓這些家夥乖乖的閉嘴。
但是他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一張臉可以嚇壞底下千百個員工,卻嚇不倒這屋子裏頭的任何一人。
譚浩威也附和起譚浩辰的話,語重心長的道:“做生意還是要腳踏實地些比較好,你這樣子老是吃下別人快倒的公司,會被說成是投機份子的。”
嚴浩文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是你們說的吧,我花錢買下別人經營不下去的公司,讓那些快要失業的人得以有飯吃,這樣哪裏錯了呢?”
“沒錯、沒錯,但是不要硬撐,有問題要來找我們,我們是你的哥哥,一定會盡全力助你渡過難關。”譚浩承忙著打圓場,但說的話卻也夠氣死嚴浩文八百回。
他怒吼,“誰要你們幫忙,不要說得好像我的公司快要倒了好不好!”
和這家子人吃飯肯定會消化不良,明明不喜歡和這些人混得這么熟,但是卻一混就混了二十幾年,他也搞不清楚,為什么他們能夠這麼大方的接受他這個搶了他們老爸的女人的兒子!
“你們找我回來吃飯就為了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嗎?”
“當然不是。”
一聲話下,桌面上就紛紛擺上上百張照片,選美也沒這麼熱鬧。
“幹么,你們腦子開竅要辦臺灣美女選拔賽嗎?”嚴浩文忍不住挖苦眾人。
“選美哪有我們家選媳婦重要,選個你比較喜歡的吧。”譚浩辰提議。
他防備的睨著那個悶不吭聲的大家長,也就是他老爸,“你們幹麼?想算計我啊?是你的意思嗎?”
譚永生板著臉道:“是我的意思又怎樣?你不要以為我會任你為所欲為,我聽說你換女人像換衣服,都是些什麼樣的女人我也想像得到,肯定沒一個正經可以當譚家媳婦的,那些照片都是你哥哥們替你物色的,找一個認真的交往,然後結婚。”
老爸終於開口,但是說的話足夠悶死他,這麼多年他都沒有改姓,就是不想受他的支配,所以以後更不可能。
嚴浩文冷笑一聲,提醒道:“老先生,你不要忘記我姓嚴不姓譚,我要什麼女人由我自己決定,不勞你們費心了。”
“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哥哥們和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好,好得沒話說,但是又不是我求你們的,可不可以請你們幹脆不要管我呢?”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兄長對他好,只是,心底就是很別扭無法接受,或許潛意識中他就認定自己是個外來的破壞者吧,所以總是故意和他們唱反調拉開距離。
“說來說去你就是嫌他們雞婆就是了。”譚永生氣急敗壞的拍桌子說。
嚴浩文不知死活的回嘴,“是啊,你們是很雞婆沒錯。”
“你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存心氣死我是吧?”
大家長動火了,高齡老父可禁不起折騰,眾人紛紛上前安撫,“爸,您不要生氣,浩文是比較直一點,但是他絕對不是故意的,請您不要動怒。”
“年紀那么大,火氣還不收斂點,小心不要引起高血壓,到時候我就要落個氣死老父的罪名。”嚴浩文挑釁的話語依舊,不見收斂。
這一激,卻反讓譚永生冷靜下來。
“想把我氣死了沒人管你?你想都不要想,在你沒做出一件讓我滿意的事情之前,我可不會心甘情願的閉上眼。”
“沒事了,沒事了。”三兄弟笑著坐回原位。
譚永生再度開口說道:“你不喜歡大家幫你物色的對象也無所謂,但是你得自己帶一個回來。”
“幹麼,陪審團啊?”嚴浩文沒好氣的悶吼一聲。
“為免你錯一輩子。”
那是什麼話,說得好像他很沒欣賞女人的眼光似的!
“想都不要想我會聽你們的。”這飯他可吃不下去了,光氣就氣飽,“以後這種難以消化的飯局不要叫我來。”
“等等,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嚴浩文加快步伐,一點都不打算留下來繼續聽譚永生訓話,反正聽來聽去都是那些話,他選擇的路老爸永遠都不會讚同,而他也從來就不想做老爸眼中的乖兒子,在甩上門板之前,他丟下一句,“你有三個乖兒子,夠了。”
湯曉諭和湯曉玟有約定,能離嚴浩文多遠就離他多遠,所以一看到他從綠色地毯那方筆直走向他們家,她原本跨出的腳馬上就往回縮,快速的奔回房間。
但是,顯然她閃得不夠快,因為她聽到嚴浩文在樓下大喊著,“不用躲了,我老早就看到你在家裏,快點給我下來。”
他以為他是誰啊?天皇老子還是她老爸?什麼都不是,竟然敢這麼放肆的在他們家橫行霸道,真是囂張的家夥!
她聽到老媽以和悅的語調問著,“嚴總裁,我家那丫頭是不是得罪了你?如果是,請你原諒,她向來就少根筋,我和她爸都覺得她很沒大腦,但是,那孩子心地不壞的,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那也絕對不是故意的,我代替她向你賠不是,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湯曉諭,你要讓你媽替你收拾爛攤子嗎?”
這人真的囂張得過火了,在人家家裏頭大吼大叫的,他真以為自己是天皇老子,可以為所欲為?
湯曉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可是,她又想到自己答應姊姊的承諾,跨出去的腳再度收了回來,繼續假裝自己不在。
拿她沒辦法,嚴浩文客氣的問:“湯太太,可不可以容許我去叫她下來?”
“那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事情?”湯沈秀容開始緊張,怕極了湯曉諭無心得罪這個大老板,更怕一個不小心,他們一家就要喝西北風,“我代替她向你賠罪,請你不要和她一般計較,等一下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
讓母親這樣低聲下氣實在愧為人女,湯曉諭想像得到母親那逆來順受的表情,卻無法想像那個囂張的家夥會是哪種德行。
她正想衝下去大罵特罵一下嚴浩文時,門外卻傳來陌生的腳步聲。
她知道嚴浩文正走上樓,而且很快抵達她的房門外。
“小不點,我知道你絕對聽得到我在說話,不要躲了,這樣躲著是不想要我把你做的事情都扯出來呢?”
就會威脅她,她並不是怕事的人,只是怕父母傷心失望,而且,若不是姊姊那么喜歡他,她會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哪容得了他這樣對待她的家人。
“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告訴你媽了喔!”
躲並不是辦法,她知道要是自己不面對現實,那家夥肯定不會罷休的。
在不得已的狀況下,她只得拉開門。
“很好,你終於知道躲不過我是嗎?”嚴浩文望著她冷笑著,算定了她怕他,“我以為你打算當只縮頭烏龜呢!”
“你不要太過份,我並不是怕你,我只是……”
“是誰答應我提出的條件的?是你,記得嗎?但是,我看你並沒有打算履行承諾的樣子。”
“我湯曉諭並不是縮頭烏龜,一人做事一人當,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那么就做給我看,表現出你的誠意,我嚴浩文也是個說一是一的人,你要敢再給我躲著不見面,我會讓你知道,我不會心軟,即使你是個小孩子。”嚴浩文伸手掐住湯曉諭的下巴,冷冷的警告著。
他是認真的,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他是那種被逼急了會趕盡殺絕的冷血動物,她不該小看了他,更不該以為躲著他就可以避開一切,她錯得非常離譜。
“我……放開我,你想讓我媽懷疑嗎?如果我家人知道了這件事,那麼交易就不算數了,你要的是那種結果嗎?”
遊戲還不能結束,因此,嚴浩文略微松開手,不過也因而讓湯曉諭有機可趁,順利的逃離他的鉗制。
“我不懂你為什麼非得扯著我一起玩遊戲,是因為討厭我?那不是該離我這個討厭鬼遠遠的才對嗎?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呢?”她不懂,以他的條件,可以找到一拖拉庫的女人心甘情願為他赴湯蹈火,實在不必把時間浪費在她這種小女生身上。
“我高興,你只要記得,這是你唯一可以走的路,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走法律途徑,但是想想,你的父母會多麼傷心?我實在替你父母感到難過,養個女兒到這麼大,卻要去坐牢,多不值得啊!”
“夠了!不要再說了!”湯曉諭緊張的望了門外一眼,確定母親沒有上樓才松了口氣,“我告訴你,你不要太囂張。”
“很抱歉,我就這副德行,你不高興也得受,這是你欠我的。”
那她欠的人一定很多,才會這么淒慘,真是悲哀哪!
“找我幹麼?”湯曉諭認了,與其躲避,還不如反擊,她絕對不會乖乖的束手就縛,“要出門嗎?請出去,我要換衣服。”
她突然變得這么乖還真叫人難以接受,但是,他不討厭,也不認為以她小小年紀能夠耍出什麼把戲來。
“衣服不需要換了,換了也不會吸引我的注意力,這樣就可以了。”
不給湯曉諭換衣服的時間,嚴浩文拉著她就走,下樓的時候只對湯沈秀容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我帶她出去吃飯。”
望著母親呆愣的臉,湯曉諭相信自己有一天一定會拿刀砍了眼前這個惡霸。
戲裏都是這麼演出的,多金的男主角總喜歡帶著他的女人到高檔的服裝店找另一個女人幫她打扮,湯曉諭以為這種老掉牙的戲碼只有在小說或電視上看得到,沒想到如今竟然發生在她的身上。
因此,望著眼前的服裝沙龍,她不顧形象的一個勁猛笑個不停,笑到肚子痛站不起來。
沒見過這麼神經質的女孩,嚴浩文瞪著笑得很誇張的她問:“你被點了笑穴啊?”
平常他只要帶女人來買衣服,每一個都是拚命猛挑衣服,不敲他一筆誓不罷休,哪有這種只知道笑,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怪女生。
“你以為這是八點檔還是文藝小說?”湯曉諭很沒情調的說著,“不會連設計師都剛好是你的女人之一吧?”
真是很不知道感恩的女孩,這麼挖苦他,但是,他幹麼要忍受這個刁蠻小孩的嘲諷?連他都變得很怪呢!
“話那麼多幹麼,挑你的衣服。”
“你不找你的紅粉知己來幫我打扮一下?”
“什麼紅粉知己?少運用你的想像力。”嚴浩文忍不住敲了她一記,然後給她意想不到的答案,“這裏的設計師是男人,你想要人家來對你上下其手的話我也不反對,要嗎?”
“要你去死!”湯曉諭紅著臉罵,隨手抓了件衣服就朝更衣間走去,嘴上還不肯認輸的喃喃叨念著,“是你要我買的,那我就買到讓你荷包大出血。”
“如果你有那種能耐。”
意思是說他錢多得花不完?真囂張,但,或許他真的有囂張的本事,因為老爸說他事業做得很大,不賺錢的公司到他手中都能夠起死回生,是不容小覷的商業界黑馬。
不過,小看她的人,她可不準備給他好過!
進更衣間之前她對他說:“行動借我一下。”
“幹麼?”
“當然有用處,衣服都肯讓我買了,不會小氣得連行動都不肯借我吧?”
“別說笑了。”嚴浩文把大哥大遞給她,笑說:“這支電話就是特地為你辦的,哪有怕借你的可能。”
“什麼意思?”
“只有你知道電話號碼。”
意思是說她很特別?聽他這麼一說,湯曉諭突然臉紅,像是打翻了番茄醬,心跳得快要蹦出來。
但隨之她告訴自己這只是男人哄女人的把戲之一,他不過是想要和她玩遊戲,所以什麼天花亂墜的話他都說得出來,信他的話就中了他的伎倆了。
很快的恢復了理智,她笑著接過大哥大,並且說:“我建議你去寫小說,肯定會很暢銷的。”
“你……”
“不許偷看。”湯曉諭在他發飆之前把更衣間的門關上。
“偷看?我需要偷看?”嚴浩文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望著那扇門,他竟然還真有點變態的想偷看呢!
湯曉諭在更衣間偷偷打了電話給湯曉玟,要她無論如何都要趕過來和她會合,這就是她借大哥大的用意,可是,打完電話之後,她卻覺得自己的心情很沉重,好像胸口被重石壓住了,甚至有想哭的念頭。
為什麼會覺得很難過呢?她不停的在自己的心底問著這個問題,但是還找不到答案,門外就傳來敲門聲響。
嚴浩文很沒耐性的問:“你下蛋啊?換個衣服需要換那麼久嗎?”
她不得不收拾起奇怪的思緒,拉開門板後,又掛上氣鼓鼓的臉,“你催魂啊?”
嚴浩文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她,她這才想到自己現在穿的衣服是有一點點暴露的無袖洋裝,被他這麼盯著,她全身開始不自在的忸怩起來。
“不要那樣看我啦,我知道很奇怪,我這就去換回來。”
“不要。”他伸手拉住她,阻止著,“這樣很好。”
“很好?”好懷疑,若是很好,他的眼神幹麼那樣奇怪?“真的很好?”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轉頭對櫃臺小姐說:“麻煩你幫湯小姐找幾套不同類型的衣服給她試穿看看。”
“不要啦,換衣服很麻煩的,我要換回我自己的衣服了。”其實是她不習慣花別人的錢買東西,尤其是男人的錢。
“你不是要把我買垮?”嚴浩文笑問。
“那個是氣話好不好,我要真買回去會被打死的。”而且人家搞不好會以為她是被男人包養當小老婆,她才不要。
“我買的沒人會說話的,你要不放心我可以去找你爸媽說明白。”
那更糟,他們一定會追問為什麼他要買衣服給她,更會問她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老姊肯定會認為她是表裏不一的妹妹因而恨死她的。
想到這裏,她才想老姊幹麼現在還不出現?
“你看什麼”嚴浩文順著她的視線往外望,“外頭有誰嗎?”
“誰?”怕露出馬腳,湯曉諭慌忙說:“沒有人。”
“欲蓋彌彰,剛剛你打電話給誰?”嚴浩文拿起大哥大開始按來按去。
沒用過電話,所以湯曉諭並不清楚裏頭會有電話撥出記錄,看到他的臉色變得很奇怪,收起大哥大抓著她就往外走,不禁奇怪的問:“喂,你幹麼?不是要我買衣服?現在又要帶我去哪?”
“那就要問你了,你打電話給誰?”
“打給一個……同學。”她胡亂的找一個借口。
“找同學需要支吾嗎?是找你姊姊吧?”因為上頭顯示的是她家裏的電話,所以他試探的問。
湯曉諭錯愕的瞪大眼問:“你怎麼知道?”
嚴浩文哼了一聲,“我就知道!”
完了,不打自招,湯曉諭恨死自己的愚蠢,她硬被塞進車座,在車子緩緩前進時她看到湯曉玟正跳下一輛計程車,她心想,這下完了,回家肯定要被分屍了。
但,有一剎那,她忍不住要想,姊姊跟嚴浩文還真的是很無緣哪!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前天 08:47
第五章
“你給我老實說,你是不是想要搶你姊姊喜歡的人?”
“我沒有。”
不給湯曉諭解釋的機會,湯富生一巴掌就揮上她的臉頰。
痛的不只是皮肉,而是內心哪!
愚笨的女兒永遠比不過聰明的女兒,湯曉諭雖不曾刻意去計較受寵的程度,但是她可以明顯感覺到父母對姊姊的疼愛遠遠勝過她,不過,她萬萬沒料到父母會為了姊姊來對她興師問罪。
難道笨的女兒就不是女兒嗎?還是聰明的女兒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不知道自己在父母心中到底有沒有份量,只知道自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定罪了。
原來做個乖女兒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她為什么一直想要當個乖女兒呢?她怎麼都想不通哩?
現在,她發覺一切都很可笑,為了父母要重考,為了姊姊要做個隱形人,下一回又要為了誰做什麼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
突然間湯曉諭好想大笑,為自己愚蠢的討好感到可笑。
“你那是什麼臉?不服氣我教訓你嗎?”湯富生氣呼呼的問。
“我是不服氣!”
“你說什麼?”他氣極的想再度揮出第二巴掌,但是卻叫湯曉諭閃開了,這更加激怒他,他氣急敗壞的大罵,“反了!真的反了,我講的話都不聽了,還敢給我閃避,看我不打死你!”
“那就打死算了,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錯,你為什麼連問清楚都沒有就打我,為什麼總是這樣呢?”
好像她不是親生女兒,有時候她難免會這樣想的,因為他們實在太過偏心了。
“我不懂,我是有想幫姊姊,是她和嚴浩文無緣,怪我做什麼呢?”真是狗咬呂洞賓,真心換來無情。
湯富生怒斥,“你還敢頂嘴!”
“為什麼不?我又沒有做錯事,就算姊姊喜歡人家,那關我什麼事?而且是那個人來糾纏我的。你們總是護著姊姊,好像她才是你們的女兒而我不是,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女兒?”
“你這死丫頭,還敢給我說些有的沒有的,小小年紀學人家談戀愛,你以為自己多大,連姊姊喜歡的對象都想搶,那麼以後是不是到處搶人家的丈夫呢?我看我現在就打死你,省得你以後給我丟人現眼。”
湯曉諭感覺自己的心死了,她從來就不想爭什麼寵愛,就算父母討厭她這個不聰明的女兒,她都可以忍受下來,沒人愛就多愛自己一點點,但是現在她連愛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覺得這個世界一點快樂都沒有。
“既然你們那麼討厭我、那麼想打死我,我也無所謂,反正我是你們生的,你們是有權拿走我的命。”
湯富生氣得抽起皮帶鞭打她。
她不躲了,反正躲也沒有意思,她認命了,也死心了,所以即使父親的皮帶無情的揮打在她的腿上、手上,她也不覺得痛。
但終究她還是他們的女兒,所以湯沈秀容搶過湯富生手中的皮帶,勸阻著,“別打了,你還真想把她打死啊?”
湯富生氣憤的吼著,“打死省得教養。”
“說說她就好了。”
“說了她會聽嗎?”
“你還不快點向你爸認錯,告訴你爸說你會乖乖的聽話,快說啊!”
不管母親怎麼勸導,湯曉諭就是不想開口求饒,真的一點都不想。
“你看她那德行,真不知道像了誰,我們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兒?”
湯曉諭冷冷的想著,偏偏就是啊,任他們想要否認,她都是存在的,也許對他們而言真的是很殘忍的現實,她是一個劣質品。
“我告訴你,從這一刻開始,除了補習之外不許你給我出門,聽到了沒有?”
父親的吼叫聲如雷貫耳,她卻一點都聽不進去,唇角勾勒起一抹笑,心卻是死的,沒有任何感覺。
翌日,湯曉諭照常出門,帶著書卻不去上課,而是和一些男生跑到酒吧鬼混,以前她想都沒想過要喝酒,但是現在卻和一堆剛剛認識的男生喝酒哈拉,她知道這樣很危險,而且一點都不好玩,酒是苦的,她的心也是苦的,所以喝起來一點味道都沒有。
“你以為你幾歲?跟人家喝什麼酒?”
她望著搶走她桌上的酒的嚴浩文,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曉得她在此。
“你跟蹤我?”
“我跟蹤你?”嚴浩文嗤鼻哼道:“我還沒有那種閒工夫。”
他剛好和朋友來這裏談生意,就見到湯曉諭和幾個看起來像混混的男生在哈拉,更誇張的是她把酒當成了開水,一杯一杯灌下肚,要不是他用錢打發了那群渾小子,只怕她等一下就要變成惡狼嘴中的小紅帽了。
“幹麼喝酒?”
“你管我。”湯曉諭瞪著他,突然想到,要不是他,她會那麼慘嗎?只因為他的糾纏,害得她有苦難言,硬是被當成了浪蕩女。
突然一股氣衝上來,她不假思索端起酒杯就往嚴浩文的臉上潑過去,霎時,他成了落湯雞,臉色難看得像是誰欠了他八百萬。
他好像要殺人了,但是她正想死,所以連閃都不閃的直視著他。
“呵,今天膽子很大嘛!”照理說他是該生氣的,但是望著她那絕望的眼神,卻只覺得心疼萬分,“好了,想喝酒我可以陪你,不必找那些不入流的小子糟蹋自己。”
湯曉諭哼著氣說:“你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什麼?”
“把酒還給我。”她不解釋,把手伸過去命令著。
“想喝酒到我那裏,你不適合在這種地方。”
“在哪裏喝是我的自由。”
嚴浩文卻強硬的說:“看你要選擇去我那裏喝,或者是我送你回家,兩條路選一條。”
“我不回家。”
“那好。”嚴浩文一把扯起她,“跟我走。”
“你不管你的朋友了嗎?”
他扯著她走向自己的位置,對著那些客戶稍微解釋,“很抱歉我要先走一步,我女朋友在鬧別扭。”
“誰是你女朋友?”湯曉諭瞪了他一眼,然後嬌媚地對那些男人說:“你們別聽他胡言亂語,人家我還是自由之身,各位都有機會的唷!”
嚴浩文稱不上溫柔的扯住她的手臂,警告著,“湯曉諭,你敢再胡言亂語下去,等會看我怎麼整治你!”
“我說的是實話,你沒權力管我。”湯曉諭不認輸的吼回去。
旁邊的一堆人看傻了眼,誰也沒見過有女人敢這樣對待嚴浩文的,一個個開始相信湯曉諭是嚴浩文的女人的事實,也很體諒他,“嚴總裁請忙你的吧,我們會再把企劃案送到貴公司去的。”
“那就這樣了。”嚴浩文向在場的所有人點頭致歉,然後拉著湯曉諭離開酒吧。
“不要拉我啦!”一路上湯曉諭還是很不安份的掙扎著,甚至還大動其口咬了他抓著她的手臂。
“你給我安靜點!”他不喊痛,一路扯著她到達停車場。
“你要帶我去哪裏?”
“你說呢?”
“帶出場要給錢吧?”湯曉諭口沒遮攔的說著。
“憑你的身材還不夠格讓我帶出場。”嚴浩文仍不忘記挖苦她。
是啊,那為什麼不放過她呢?為什麼要把她的人生搞得亂七八槽?他的無心害得她萬劫不復,這不是更加可恨嗎?
突然,她腦中生起一股想要報復的念頭,他讓她如此的痛苦,她怎能讓他快樂自在?
在他坐進駕駛座之後,她側過身子攀上他的肩膀,用魅惑的眼神望著他笑問:“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那是事實,所以嚴浩文陡地愣住。
“被我猜中了?”
湯曉諭的笑容加深了些此刻因為酒精的作用,超乎她年齡的成熟風韻,讓他意亂情迷起來,但是,事實上她還太小,就因為他一直這麼認為,所以想得很痛苦卻遲遲不敢有所行動。
如今她動作這麼親密,簡直就是在玩火自焚嘛!
“你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嘆著氣,心想自己是不是快要變成神父了?過去想要就上,管她是名門淑女還是歡場女子,只要他想要,無一可以逃過他布下的獵傃之網,可是,對她他卻只能當個帶發和尚,能看能想不能碰,真可謂苦不堪言哪!
“坐好!”
湯曉諭不聽勸,硬是在他身上動手動腳,存心挑起他體內的欲火,“這是你要的不是嗎?你要我想辦法讓你喜歡我,這樣我就可以得到自由,我們的交換條件不是這樣嗎?”
“夠了,我要的不是這種方式,要找男人玩,等你二十歲再說。”嚴浩文抓住她不安份的小手,乘機油門一踩,讓車子在最短的時間內上路。
湯曉諭對眼前這棟別墅不陌生,這裏是嚴浩文的家,她曾來過,“你還說你沒那種意思,那為什麼帶我回家?是不是你不喜歡在外面做那種事?”她沒放棄報復他的念頭,即使酒醒得差不多了,但是體內熊熊怒火卻沒有熄滅。
不過她有另一個想法,趁嚴浩文上洗手間的時候打電話給湯曉玟,要她在最短的時間內趕過來。
這是報復,也算是再給姊姊一次機會,如果這回又錯過了,那麼表示姊姊和嚴浩文之間真的沒有緣份可言,而她也將不會再扮演輔助角色,她要從這場混亂的感情中逃脫,也要從那個不給她立足之地的家逃脫。
在湯曉玟出現之前,她又想盡辦法讓嚴浩文喝下幾杯烈酒,心想這樣一來他或許會錯認湯曉玟,不過要讓他喝酒似乎並不是那麼容易,最後她只好來個口對口,強迫他接受來自她口中的烈酒。
吞下她傳遞過來的酒,嚴浩文悶聲罵了一句,“該死的!”
現在就罵她該死,那要是他知道她在酒裏面放了足以讓人意亂情迷的春藥,以及她心底的打算,八成要恨死她了。
剛才在來這兒的途中,她騙他說自己胃痛要到藥房買藥,其實是想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買到春藥,結果竟然真的給她買到了,這一來她的復仇計劃便可以進行得更順暢。
雙手攀上嚴浩文的頸項,她沒有放過挑起他體內欲火的舉動,在姊姊抵達之前,她要讓他欲火焚身,接著當然就由姊姊取代她來滿足他的需求。
不過她懂的非常有限,畢竟當乖乖女當了十八年,而且是個處女,突然要放浪是很困難的,體內那根深蒂固的道德觀念緊緊束縛著她,使得她笨手笨腳的。
嚴浩文痛苦的隱忍著下體的緊繃,她的確是最能夠引發他體內欲火的一個小女人,即使她的動作笨拙,卻帶給他奇妙的感覺,以往他和別的女人上床時,從未有過這種感覺,興奮得好像全身的細胞都要跳起來似的。
“你這麼不想給我嗎?”小說看多了,不會做也會說,湯曉諭輕易的把書上寫的那一套派上用場,可卻是憋著笑進行的。
嚴浩文抓住她下滑的手,問;“你真的想要?”
“當然,你不想?”她笑著掙脫他的手,手再度下滑,很快的接觸到他最敏感的部位,也因為她這一碰觸,他粗重的吸了口氣,看起來很難受,她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你好像比我更想喔!”
嚴浩文又低咒一聲,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身體底下,語氣粗重的罵著,“你既然這麼想玩我就陪你玩,反正我已經警告你很多次了,是你自找的!”
“幹要這麼心急。”目的達到後,湯曉諭推了他一把,笑說:“該先去洗個澡才對吧?”
嚴浩文氣得在心底大罵,這死小鬼,又想玩什麼把戲了?
“洗個澡幹凈些,這是禮貌吧?”
“那好,一起洗。”
一起洗,那金蟬脫殼之計就進行不下去了。
她推了他一把,搖頭說:“你先洗,我等一下。”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這麼不信任我?”
“是不很信任。”嚴浩文很坦白,“你有太多回的不良紀錄。”
是啊,所以被懷疑也是很正常的。湯曉諭很怕這回騙不過他,正想著,他卻拍了拍她的頭,笑說:“唬你的,我才不怕你玩把戲,反正你怎麼玩也玩不過我。”
“這麼自信?”
嚴浩文自信滿滿的說:“你若是孫悟空,我便是那如來佛,你怎麼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但是,再大的手都會有空隙,而他若是天,她將要做那個天上天。湯曉諭在心中暗忖。
“快點去洗。”
“如果你逃了,我就去你家把你抓回來。”嚴浩文轉身前丟給她一句警告。
他不想等也不想玩遊戲了,一切就順其自然。
她笑著點頭應允,在他進入浴室之後,電鈴響了,她前去開門。
“你總算趕來了。”
湯曉玟氣呼呼地吼著,“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我說過要幫你就會幫你,我已經給他吃下春藥,大概等一下就會發作,現在他是你的囊中物了,想要怎樣對待他就由你來決定。”她知道這裏的隔音設備很好,不怕浴室裏的嚴浩文會聽到,但是,等她離開之後,他肯定會恨死她,也許會恨她一輩子。
“春藥?你哪來那種東西?”
“那你就不需要管了,要不要他是你的自由,我能幫的就是這樣了,以後你自己看著辦。”
“那你趕快回家去,老爸氣得跳腳了。”
“我不回去了。”說著湯曉諭已走到門口。
“不回去要上哪?”湯曉玟追出門來詢問。
她頭也不回,只是笑著揮手說:“天涯海角。”天下之大總有她立足之地,沒有讀大學不代表世界末日來到,她深信條條大路通羅馬。
洗澡並未能降低身體的熱度,這不像是醉酒的樣子,反倒像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一邊洗澡,嚴浩文就有一股不妙的感覺,出了浴室,看到站在他房間裏的湯曉玟,他明白自己真的栽在一個丫頭片子的手上。
但他還是明知故問,“你為什麼在這裏?”
“對不起,我妹妹好像又做了什麼蠢事,我代替她向嚴大哥道歉。”湯曉玟一個勁的往他靠過來,又甜又柔地說:“你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我扶你坐下好嗎?”
嚴浩文揮手拒絕她的好意,自顧自地走向小冰箱,拿出礦泉水,一古腦喝下了半瓶,隨之將它扔到一旁。
“你可以離開了。”
“可是你需要人……”差點就說溜嘴了,湯曉玟倏地打住,轉口說:“你看起來真的很不舒服,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是留下來滿足我吧?”嚴浩文冷漠地指正她的話,“你妹妹做了什麼好事你不會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你更清楚對不?但是你弄錯了,我嚴浩文雖然喜歡拈花惹草,但是絕對不是來者不拒。”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呢?曉諭做什麼事情都與我無關,我怎麼可能會要她這麼對待你?你不可以把她所犯的錯歸罪到我身上,這是很不公平的。”
湯曉玟柔聲抗議,但是,她的身體卻釋放出邀請的氣息,和那些想從他身上挖寶的女人是同一個類型,是那種可以為了物欲出賣身體與靈魂的女人。
“如果你真要我替妹妹犯的錯做出補償,那我也願意,到底她是我妹妹。”
“意思是和我上床也無所謂嗎?”雖然體內的火勢愈燒愈熾,而且湯曉玟也的確比湯曉諭美麗,但是,他現在卻一點都不想要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只想活活把那個下藥的壞丫頭掐死。
“你想的話我也不會反對,事實上我還想告訴你,我是喜歡你的,為了喜歡的男人付出一切我心甘情願。”湯曉玟大膽的貼近,愛慕之意表露無遺。
嚴浩文不解風情的推了她一把,冷酷的說:“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可以走了。”
湯曉玟實在無法相信,他竟然會這樣對待她,他情願自己痛苦的忍著體內熊熊的欲火,也不願意讓她幫助他。
她不死心的柔聲道:“你又何必這樣呢,我的條件不比我妹妹差吧?”
“沒錯。”
“那麼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湯曉玟信心十足的說:“我相信我是上得了臺面的,即使我沒有富裕的成長環境,但是以我的條件,成為你的女人也不算辱沒了你高貴的身份,而曉諭卻樣樣不行,她是個笨丫頭,書讀得不好,長相又沒我漂亮,我更相信,我在床上的表現絕對不會比她差,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嚴浩文冷眼望著她問:“你這麼急著想要當我的女人?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
“是喜歡我的錢吧?”他憤怒的從口袋中拿出皮夾,抽出一疊鈔票,冷酷無情的一拋,“如果你認為自己可以賣,那么我就用錢跟你買,沒有任何的喜歡成份,純粹只是交易,你要嗎?”
這樣的羞辱不是高高在上的湯曉玟可以接受的,但是,當她想到這也是一個接近嚴浩文的機會,也許可以讓他喜歡上她,又若是她懷了他的孩子,那麼他不想認也會認了吧?
這樣一想,她便不覺得這是個羞辱,反而當作是一次機會而決定把握住。
“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喜歡你,能夠躺在你的懷裏是我唯一的願望。”
夠惡心,但是又何妨,閉上眼睛,女人都是一樣的。
壓上湯曉玟的軀體時,嚴浩文的腦子裏是這樣想著的,但是,過沒多久他便發現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因為即使他的身體火熱無比,他的心卻是冷的。
他是需要沒錯,但絕對不是身下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在將要一舉攻陷湯曉玟之前,他推開了她的身體,惱怒的嘶吼,“拿著錢滾出我的視線!”
好像一股熊熊烈火被猛澆了一桶冷水,湯曉玟呆愣了好久,等她回醒過來,嚴浩文已經穿好衣服。
“嚴……”
“就當作你已經賣給我,那些錢你拿走,但是我不許你再出現在我的眼前,還有,叫你妹妹出來解決問題,她要敢躲著不見面,我就讓你們的爸爸失業,把我的話轉告給她。”
那個小不點竟敢在如來佛面前使詭計,膽子是不小,但是他要讓她知道,想和他鬥,還早八百年呢!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前天 08:48
第六章
果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這一晃眼就過了三年,想起三年前發生的事情,嚴浩文到現在都還恨得咬牙切齒,他以為自己夠狠、夠精,但是,卻萬萬料想不到耍了他的是個丫頭片子。
這三年來,他沒有放棄過要討回一個公道,而且湯曉諭欠他的,他打算加倍討回來,可是,他整整找了她三年,她還當真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既沒有回家,也沒有和家裏頭聯絡。
那一天,他為了要保持清醒的思緒,所以拿刀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之後他忍著丟臉的窘境打電話向當醫生的大哥求救,結果這成了他們兄弟間喝酒聊天的樂子,每每喝酒,他們就要取笑他一番。
“結果你有沒有找到那個女孩?”譚浩威好奇的問道。
“關你們什麼事?”嚴浩文沒好氣的將酒一飲而盡,抓著酒瓶又想倒酒,卻被譚浩承阻止了,“幹麼?怕我喝啊?”
“怕你醉死!”譚浩辰沒好氣的罵道:“你快要變成酒鬼了。”
“對了,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嚴浩文翻了下白眼,瞪著說話的譚浩威反問:“什麼什麼時候開始?沒頭沒腦誰知道你說啥!”
譚浩辰搖搖頭,嘆了口氣,“脾氣改一改,要不然找到了還是一樣的結果。”
譚浩威補充的說:“我是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酗酒成性的。”
“那個女孩的影響力真的不小呢!”譚浩承跟著附和。
嚴浩文望著三個哥哥,沒好氣的說:“你們到底是兄弟,一搭一唱挺順的嘛!”
譚浩辰揚起一抹曖昧的笑,瞅著他問:“你打算怎樣?”
“什麼怎樣?”
“找到人的話有什麼打算?”
“你認為呢?”嚴浩文想了想,緊跟著又開口,“不掐死她一百遍我不會甘願的。”
是啊,他這輩子呼風喚雨,卻栽在一個小丫頭的手上,這口氣他可不準備摸著鼻子吞下肚,找到她就以牙還牙,他一直都是抱持著這個念頭的。
“不準備娶她過門嗎?”
“娶她過門?”他狂妄的大笑起來,活到這把年紀,這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誰說過我要娶她來著?”
“費那麼多心血找她,不就是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旁?”
嚴浩文再度瞪大眼,很不客氣的說:“老二,你以為你是愛情顧問啊?我找她是為了要討回公道。”
“什麼叫做公道?”譚浩承笑了笑,一臉有所保留的模樣。
“幹麼笑得那麼曖昧,你以為怎樣?”他到現在還是不喜歡這些兄弟,一個個都愛自作聰明。“不和你們抬槓了,我和人約好了。”
“又是女人?”譚浩辰蹙起眉宇,很不讚同的說:“你這樣變本加厲是想要遺忘什麼呢?”
“遺忘個屁,我只是想要證明我很有魅力,可以吧?”
“你的魅力只在於金錢,你還不懂嗎?那並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快點收收心,那麼找到她才有意義。”
這些家夥太愛管閒事,又太愛自作聰明瞭,他實在很受不了,“我說過,我找她只是要討回她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再無其他。”
嚴浩文拚命的強調,但只見三個哥哥仍一味的笑著,這一來,反倒像是他在自欺欺人。 “夠了,以後不要找我一起喝酒了。”
“你可以不來。”他們笑說。
嚴浩文氣悶的皺起眉,是啊,事實就是那樣,他可以拒絕參與他們的聚會,但是,往往都是說歸說、做歸做,一張嘴巴說討厭,然而每次電話一來,他就會準時赴約,難怪他們會這樣瞧不起他。
一雙眼專注的注視著熒幕的轉變,一雙手不停的敲打著鍵盤,電腦已經成為湯曉諭的生活重心,三年了,三年前她只帶著自己郵局的提款卡離開家,然後放棄了聯考,進入這家電腦公司上班,從一開始什麼都不懂到現在能夠獨當一面,果真是應驗了那句條條大道通羅馬的諺語,她在公司的成就證明自己並不是笨蛋。
現在的她是這家電腦公司的主任,小小年紀就跳上主管級,是鮮少有人做得到的,但是她卻做到了,而且在兩年前,她開始把錢轉入母親存款的帳號,因為她知道父親失業了,而她是那個罪魁禍首,對於這一點她感到很對不起父親,但是,她還是沒有因此而回家。
她不回家還有另一個因素在,那就是她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嚴浩文;每每想起他可能在藥效的驅使下和姊姊發生關係,她就覺得胸口很痛,一開始她不明白那痛是怎麼一回事,漸漸的,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缺了一角,而整顆心全被他給佔據了。
所以她不可以回家,她甚至不敢問家人姊姊有沒有和嚴浩文交往,她把自己全部的心力都投入電腦的工作,以努力換來現在的職務,還有上司的信任和下屬的擁護。
內線突然響起,喚醒了她的思緒,也打斷她的冥想。
拿起話筒,她應著,“哪位?”
“曉諭,麻煩你進來我辦公室一下。”話筒那端傳來她的上司的聲音。 “好的。”掛斷了電話,她起身走出自己的辦公室,約莫一分鐘後,她抵達了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敲了幾下後,等著對方的應允。
“進來。”裏頭傳來上司的聲音,她才推門而入。
“總經理有什麼交代嗎?”
看到她進入,她的上司劉士華快步起身,朝她踱了過來,用略帶緊張的語調說:“曉諭,有件事情要麻煩你。”
“總經理請說,有什麼問題,我會盡我所能去做。”當初便是他破例收下她這個門外漢,從不懂慢慢的教導她,對他,她有著很深的感激之情,所謂受人點滴當湧泉以報,所以別說是工作上的問題,即使是個人的私事,她也會義無反顧的點頭答應幫忙。
“是這樣的,美國方面有筆生意想請你跑一趟。”
“美國?”她瞠眼咋舌,錯愕萬分的重復著他的話,懷疑的問:“那筆生意一定很大吧,我可以勝任嗎?”
“一定可以的。”
“到底是什麼生意非得要跑到美國去呢?”看來好像很重要,萬一搞砸了,她會覺得愧對劉士華的。
“是一家珠寶代理公司的展示會,他們看過你替士倫公司設計的安全程式,覺得你是很了不起的人才,所以要我無論如何都要放你過去一趟,這是一筆不小的生意呢,聽說對方有意把在臺灣的公司的電腦程式都交給我們來設計,所以,這個忙可要請你幫到底才成。”
愈說她的壓力愈大了,她或許是學有所成,但對她而言,三年的資歷到底還太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怎麼輪得到她班門弄斧。
“總經理,公司比我能幹的還大有人在,這種重責大任交給我實在是……”
劉士華打斷她的話,介面說:“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可不可以我還會不清楚嗎?你是足以擔負這個重責大任的人,就不要推辭了好不好?對方還等著我回覆呢。”
“總經理,你這有點強人所難耶!都沒給我考慮的時間就要我決定嗎?”湯曉諭很為難,她覺得壓力太大了,珠寶公司的東西動輒千百萬,上億都有可能,為他們設計安全程式是得負擔相當大的責任,她做得到嗎?
“我也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是你想想,現在的電腦業這樣競爭,想要刮分這塊餅的人滿街都是,如果可以做成這筆生意,我們公司說不定可以拓展海外市場,機會難得,如果你拒絕了,說不定我們就再無機會揚名國際了呀!”
揚名國際,湯曉諭想都沒想過,但是看得出來劉士華很在意這筆生意,對方也表明非她不可,這麼一來,她拒絕了就等於置公司的發展於度外,將十分對不起栽培她的他。
“我知道了,我去。”知恩總是要圖報,哪怕前路充滿荊棘,她也只能義無反顧往前衝去了。
抵達美國之後,來接湯曉諭的招待員直接把她帶到公司,她這還是第一回到珠寶公司,和一般公司果然不同,門裏門外都有守衛,而且關卡重重,所有防備都是為了防止搶匪闖入。
但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裏的負責人架子那麼大,她大老遠跑來,都還沒有休息就被帶過來,結果客人到了,主人卻遲到,這太說不過去了。
她隱忍著自己的火氣不爆發出來,因為事關一筆為數不小的生意和以後的合作,而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她不高興,也不能砸了老闆的希望。
但是,也未免太久了吧?居然讓她這個飛越太平洋的客人等了兩個小時,咖啡都續了一、兩杯,主人還不見蹤影,這種合作太不夠誠意了。
“請問你們總裁什麼時候到?”湯曉諭盡量壓抑自己的火氣,但是,火苗已經開始滋長,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忍多久。
“總裁他現在正忙著。”
忙什麼?如果他那麼忙,可以等忙過了再找她來,幹麼讓她下了飛機就直奔這裏?這是整人還是在給她下馬威?不管哪一種可能都夠叫她火大。
“正忙著?那就是說他在這裏嘍?”
“他的確在。”
她還是搞不懂,在就在,忙著就忙著,那招待員幹麼一臉尷尬?難不成他老闆正在做著什麼足以叫人臉紅的事情?
基於好奇心,也因為氣不過,她直截了當的說:“請告訴我你們總裁在哪裏,我直接去找他。”
見那招待員面有難色,顯然不敢做那種事情,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強人所難了些,因此稍稍退了一步,“那麼請告訴我,我還要等多久可以吧?”
“這我也不清楚。”
“那麼等你們總裁忙完再通知我好了。”
湯曉諭簡直快受不了。分明就是整人嘛!大老遠從臺灣把她找來,卻給她這樣的待遇,大老闆就這麼NB468嗎?
她還以為美國人比較重視時間觀念,看來她的想法錯誤。
“珊妮小姐,實在很抱歉,事實上你抵達的時候,我們總裁和他的女朋友正在辦事,所以他並不知道你的到來,我想秘書很快就會報告總裁你來了,請無論如何再稍等一下。
”招待員客氣的稱呼著她的英文名字,一臉歉意。
天,她聽到什麼荒唐事來著?他們總裁正在和他的女人辦事,是指工作還是上床?如果是上床也未免太久了吧!一想到人家正在做那種事情,她也不由得尷尬的紅了雙頰。
但,更氣的是,她等了兩個多小時,人家卻在辦事,她是被邀請來協助工作的,理應受到禮遇不是嗎?為什麼會被這麼對待呢?
“告訴我你們總裁在哪裏,我要去見他。”
“珊妮小姐,這不好吧?”招待員一臉惶恐的搖著頭,“我們總裁脾氣很不好,公司上下沒有人敢招惹他不高興。”
“但是我不是你們公司的人。”是他拜託她來的,不是她自願跑來,這有著相當大的差距,“請帶路。”
“珊妮小姐……”
“如果你不帶我過去找你們總裁,我現在就搭下一班飛機回臺灣,你想要哪一個結果呢?”一向工作至上,湯曉諭靠的就是這一點走遍電腦業界。
湯曉諭隨著招待員來到總裁辦公室外,門敲了好久都沒回應,她很懷疑做愛需要花那麼久的時間嗎?而花那麼久的時間又可以做幾回呢?好誇張,難怪總是聽說外國人很愛做愛,而且還不挑地點和時間,但居然在辦公室裏頭就開始了,真的夠誇張,難怪翻譯小說常描寫他們在大自然底下做那種事,讀書的時候她搞不懂,但後來女同事告訴她,那樣比較刺激。
不過,那可不關她的事情,她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研究外國人是不是很愛做愛,她不放棄的繼續敲門。
“珊妮小姐,我看我還是先送你到下榻的飯店好了。”
她很氣的瞪著說話的招待員,問:“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帶我去飯店?一定是很急需我馬上投入工作,不是嗎?”
“但是總裁……”
“我會叫到他開門為止,如果他因此生氣,我會馬上回臺灣。”
門終於被拉開一道小縫隙,裏頭露出女人的半張臉來。
“你是誰?”金發美女以英文一臉不悅的問她。
“臺灣來的電腦程式設計師。”簡單的英文是難不倒她的,因為要學習電腦,而設計電腦程式又需要用到英文,所以,她為了聯考努力的英文倒是派上了用場,另外,她還到語文中心學習會話,所以面對外國人,恐懼自然比別人少。
“有什麼事情?”金發美女又問。
“我特地來見卡特·嚴總裁,麻煩請通知他。”
“他正忙著呢。”
“你是嚴總裁的代言人嗎?”湯曉諭很氣的怒問,“如果嚴總裁不準備重視這個合作案,那麼我可以馬上回臺灣,但你是他的代言人嗎?”
金發美女被她惹怒了,一臉猙獰,準備開始破口大罵。
但,她的肩膀突然多出一隻手來,緊跟著,小小的門縫出現了一張湯曉諭長久以來一直想遺忘,卻狠狠的佔據著她的整顆心的熟悉臉孔。
為什麼是他?湯曉諭恐懼的退了一大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然而這一切卻又那麼真實。
門裏的嚴浩文也怔愣了好一段時間,她依舊是那張娃娃臉,但是不可否認的,她更有女人味了,稚嫩中透著一抹成熟,三年給她的改變全部寫在那雙眼眸中,唯一不變的是她那張嘴,永遠是那麼理直氣壯。
忍不住的,他笑了,因為這樣的巧合,因為他們的見面總是這樣火爆。
“卡特,你怎麼了?”金發美女納悶的轉頭問他。
“貝蒂,你先走。”
“什麼?你不是要帶人家去看珠寶的嗎?”貝蒂不依的嗔道。
嚴浩文拍拍她的粉臉安撫著,“今天有工作,改天再帶你去挑。”
貝蒂滿心不情願的瞪了湯曉諭一眼,眼神中充滿敵視的光芒,卻又乖乖的轉身,片刻後,她已經穿好衣服走出總裁辦公室。 臨走之前她還不忘提醒,“你說過要給人家珠寶,不能騙人唷!”
“我從來不騙人。”只要不是給心,錢買得到的東西他都可以給,而女人要的正是錢。
貝蒂走了,湯曉諭卻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望著眼前這個掛著一臉邪笑的討債鬼,她是該逃的,再不逃就來不及了,但她就是無法動彈。
“你想讓大家看笑話還是要單獨和我談談?”嚴浩文語氣尖酸,帶著嘲諷意味的問著她。
湯曉諭發現原本不能移動的腳已經開始自動往前,可是她卻是滿心不情願。 “凱,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他隨意的交代招待員之後,門即被帶上。
好像經過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的私人辦公室內一點聲音都沒有,低迷的氣氛讓人窒息得想逃,湯曉諭的心惴惴不安,但她已經逃避三年,結果還是沒能逃掉,那麼在他眼前的這刻,她又怎麼能夠妄想可以全身而退?
所以,她選擇了面對現實,冷靜的問出第一個問題,“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嗎?”
“設計好的?”嚴浩文思索了一下她的問題,隨即冷笑道:“你太高估我了,我可不及你的心機深沉,至少在你來到這裏之前,我並不知道你就是那個程式設計師,不過……”
他想說什麼呢?雖然他還沒有說,但是她知道那肯定不是她愛聽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果然,不挖苦她他豈會甘願。
但他在此,身旁又有其他女人,那姊姊呢?是不是也在美國? 湯曉諭把心中的疑問問出口,“我姊姊呢?”
“什麼你姊姊?”嚴浩文反問,不等她開口就自己接下話,“喔,你以為我會和你姊姊在一起啊,因為你使出那麼下流卑鄙的手段,所以認定我那時候一定會要了你姊姊對不對?”
是,她承認自己的手段很卑鄙,但是他呢?要不是他苦苦相逼,她會弄到離家出走的地步?
“你不是向來來者不拒?”
嚴浩文被她的漠然給激怒了,一把扯起她的手臂,憤怒的吼著,“很可惜,我沒有要了你姊姊,我是買下了她,但是她提不起我的興趣,所以我叫她拿著錢滾蛋。”
湯曉諭瞠大了眼,難以相信他會那麼殘忍的傷害一個喜歡他的女人。
“怎麼,不信?要不要打個電話向你姊姊求證?又或者她跟你說我和她風流快活了一整晚呢?”
他下流無恥的話讓湯曉諭聽得連耳根都發熱,“夠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根本沒有回過家,你們之間怎麼發展我也沒有興趣,如果你找我來是要羞辱我、報復我,那麼你大可以讓我的老闆開除我,若不是,那就放我走。”
“放你走?”嚴浩文一直瞅著她,許久才哼出一聲,“那是不可能的。”
他說過,一旦讓他找到她,他要掐死她三百回不止,但現在,他想到更好的法子了,馴服這個女人也許會挺有趣的,“你這麼急於逃離我?很抱歉,不能如你所願。”
這個男人很危險,一旦被他掌控,她就難以逃離他了,況且,她還深深的愛著他,可他呢?那眼神只有恨,再無其他了。 湯曉諭很清楚知道,現在不逃就太遲了。
一個轉身,她飛快的奪門而出,但是,嚴浩文的動作像豹一樣快速,立即抓住她這個獵物,然後將她鉗制在自己懷裏,給予她一個很嚴厲的警告,“不要想逃,三年前你逃了,害得你父親失業,三年後你再逃,你將會害另一個男人破產,若你想要這樣的結果,就逃吧!”
他放開她,但是,她卻只能無力的癱在地上。
望著高高在上的他,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傻,竟然以為自己可以逃得過他,那簡直是癡人妄想哪!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前天 08:48
第七章
飛越了太平洋,又馬不停蹄的被帶到公司,現在,連給她一頓飽飯的時間都沒有,就又帶她來到這擺著一個接一個玻璃櫃的建築物中,湯曉諭已經不敢寄望嚴浩文會對她多好,不這樣折磨她只怕他是無法痛快的。
“這裏就是珠寶即將展示的地點,每個點都設有安全線路,就等著你把安全係統設計出來。”嚴浩文一本正經的說明,並把契約書拿給她看。
湯曉諭看完契約書之後,便和他簽了約。她忍不住想,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之間將只會有正常的工作關係?如果是那樣,那麼她或許還有希望全身而退,可是,在她小小的心底,卻透著一股失望。
“我會盡快把程式設計出來,但是希望你不是期望我今天就能交出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我需要充分的休息。”
“當然,為了讓你得到舒適的休息,我安排了一個安靜且寬敞的環境。”
他會那麼好心?他曾有過的溫柔又跳上她的記憶,也許,是她把他想得太壞了也說不定,但是在她對他做出那麼過份的事情之後,她實在不能夠期望他會多麼和顏悅色。
“很感謝,我希望可以合作愉快,等完成了工作,我會盡快消失在你眼前。”
嚴浩文牽動唇角,不懷好意的笑問:“幹麼那麼著急?為了要趕回去見你的男人?”
“什麼男人?請不要用那麼低級的言詞,我沒有男人。”話一出口,湯曉諭才發現不對,這有點像在解釋,說明她依然小姑獨處,所以她忙又補充說:“我是說,男人嘛,多幾個挑才能找到最好的。”
“是嗎?原來你已經有條件到把男人當成備胎了呀!”
他那看透她似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加上一整天的勞頓奔波,她的頭開始抽痛起來,“很抱歉,我想我需要馬上就休息,我頭疼得厲害。”
“是我的話題讓你不舒服,還是說到男人太敏感?”嚴浩文既沒憐香惜玉也不打算放過她,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她的另一個藉口。
“隨你怎麼說,我只想快點到下榻的飯店好好睡一覺。”
“如你所願,我會馬上帶你去你下榻的地方,但是,我想知道程式何時可以設計好。”
“在契約約定的時間內會完成。”
“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完成?”
這個男人,不把她氣得吐血他大概不會痛快,但是,她豈會這樣任他瞧不起,“你不就是因為相信我有那種能耐才大老遠把我請來嗎?又或者這一切都是圈套?”
“要玩一個人我會光明正大的玩,不像某人,專幹些偷偷摸摸的勾當,是不是呢?”嚴浩文笑著掐了把湯曉諭的下巴,玩味頗濃的說:“玩我的人都會死得很慘。”
在見到他的面的時候,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我相信你公私分明。”
嚴浩文放開她,狂笑著往外走,並且嘲諷的說:“那真是感謝你那麼看得起我,衝著這句話,就讓你高枕無憂半個月吧!”
那半個月之後呢?誰知道,湯曉諭只能苦笑以對。現在怕只能過一天是一天了。
實在是不該太相信嚴浩文這個男人的,他哪會真的讓她高枕無憂過日子,早該知道他不會那麼好心讓她去住飯店,但她就是笨,從來不會想那麼多,現在同住一個屋簷下,日子肯定很難過。
更誇張的是,他竟然才送她到門口,就迫不及待的跳上前來等候他的紅發美女的香車,這是在給她下馬威嗎?還是有心傷她?不管是哪一個答案,他都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她的心確確實實在淌血。
湯曉諭實在不懂自己怎麼會對這種男人念念不忘?他根本就不值得她花費太多的心思的呵。
紅發美女一待他坐穩,就攀上他的頸項開始猛烈親吻,簡直把她當成隱形人,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裏。
嚴浩文也很爛,真的來者不拒,人家攀上去,他不僅沒有推開,還熱情的接受並且回應那個熱吻,氣得她胸口直噴火。 “今晚恐怕要你自己獨守空閨了。”嚴浩文朗聲笑說:“又或者你肯低聲下氣的拜託我為你留下來,那我會認真考慮的。”
真是該死的家夥,他以為她是誰?深閨怨婦啊?就算是,她也不打算讓他得意忘形。
“謝謝了,我只想圖個清凈!”
“真的不需要?”
紅發美女等得不耐煩,又聽不懂他們的對白,一個勁的催促著,“卡特,你不是要陪人家去兜風,難道要等到天亮才出發?”
嚴浩文沒有理會她,自顧自的對湯曉諭說:“給你我的行動電話號碼吧,要是你突然改變主意想念我,給我個電話,我會考慮為你飛奔回來的。”
湯曉諭笑了,覺得他並不像外表那麼“成熟”,反而像個小孩,以為用這招就可以讓她感動嗎?
她把他遞過來的名片塞進包包的最底層,笑說:“謝謝你,但是我想我今晚會睡得很熟,一夜到天亮,絕對用不著它的。”
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女人,給她那麼多機會開口留下,他,她卻毫不領情,嚴浩文氣得火冒三丈。 “那麼就祝你有個好夢了。”雖然是夜晚,但他還是戴上了墨鏡,粗啞的對著紅發美女低吼,“把油門踩到底。”
見他負氣的模樣,湯曉諭不禁啞然失笑,她實在不曉得嚴浩文到底在氣啥?該氣的是她才對吧?
看著那瘋狂的車速,她開始緊張,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車子快速的向前滑動,揚長而去。
“他到底在氣啥?”她還是不懂。
想要好好的睡一覺實在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每隔半個小時,電話就會響,當然都是嚴浩文打給她的,因為一直沒好好的休息,所以湯曉諭的頭劇烈的抽痛著,偏偏她又找不到頭痛藥,最後她把氣都出在他身上。
“你鬧夠了沒有,想我死就直截了當的說,不要玩這種小孩子把戲,你不嫌無聊,我還嫌幼稚可笑呢!”她握著話筒大吼大叫,頭痛得更厲害了。
“你是怎麼回事?我還沒有說半句話,你鬼吼什麼東西?”
“普拿疼!”
嚴浩文被她沒頭沒腦的叫囂給搞糊塗了,“什麼普拿疼?”
超級大笨蛋,湯曉諭在心底一直罵,嘴巴念念有詞的說:“不是普拿疼沒關係,有什麼止痛的藥都可以,總之不要讓我繼續頭痛就好了。”
“你頭痛?”
這惡棍,分明就是有女人沒人性,她早說過她頭痛,他顯然是沒有聽進去。
想到別的女人的重要性遠遠勝過自己,她的火氣又提上來,“算了,這就是你的計謀,讓我痛死了你更樂。”
憤怒地甩上電話,湯曉諭痛苦的躺回床上,繼續忍受著頭痛的煎熬。
電話這頭,聽著嘟嘟的斷話聲響,嚴浩文迅速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匆忙往外走。
“卡特,你要上哪去?”紅發美女黛娜顧不得身上衣裝不整,快步的上前攔住他的去路。
嚴浩文未做答,只說道:“你的車子我先開走,明天一早我讓人開過來還給你。”
車子事小,就算送給他,她也不會心疼,因為到時候一定可以再得到一部比現在更新更的車,但是他這一走,她的戲就唱不下去了。
“不成啦,你讓人家一個人怎麼過這一夜呢?”
“怎麼過你都有辦法的。”嚴浩文笑著拍了下她的臀部,不以為意的說,“看成人影片,或者是貼小白臉,我想你有得是法子可以度過這短短的一晚。”
黛娜嗔嚷地叫道:“好過份喔,人家就只要你而已嘛!”
“別任性,我有急事。”
“什麼急事非得這種時候去解決呢?”黛娜緊緊挽著嚴浩文的手臂,大有不放人的態勢,她明白他急著想見的必定是個女人,這是女人的直覺。
“我們好像約法三章過不過問彼此的私事吧?”
“是啊,但是你這樣丟下人家不管,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唷!”
“這次珠寶展過後你可以挑一套你喜歡的配件,這總足以彌補你了吧?”
他相當大方,要從他手中得到任何有價物都不困難,但是她還是最想要他的心,可惜那似乎比登天還困難。
“到底怎樣的女人才可以綁住你的心呢?”她哀怨的睨著他問。
他聞言只是狂笑,扳開她的手,外套往肩上一甩,快步的朝車子走去。
黛娜不死心地尾隨其後,對著他的背影追問:“卡特,你笑什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做到那件事。”
他雖這麼說,然而黛娜一點都不那麼認為。
這是很難過的頭痛經歷,湯曉諭從來不曾感受過這種錐心般的痛苦,如果只是因為疲憊所引發的,定不會這麼嚴重,她翻來覆去想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與嚴浩文的相遇重重衝擊了她的內心,所以疼痛感才會排山倒海襲來。
她相信這會兒嚴浩文一定抱著那個紅發美女翻雲覆雨,又或者因為得知她的痛楚而狂妄竊笑。
或許這就是她的報應吧,一開始違背了對他的承諾,又使出那麼卑劣的手段讓他出醜,恨她那是很理所當然的心態,她似乎沒有埋怨的立場。
突然,她發現有人將她扶坐起,一股恐懼感從她四肢百骸流竄上來,她惶恐的轉頭,望見了自以為很恨她的嚴浩文。
“為什麼回來?”她不懂,為什麼在她以為他打算讓自己自生自滅的時候他又出現?
嚴浩文未做回答,只是扶著她,讓她坐直了身子,然後把一顆藥丸放到她的嘴邊,憐惜的說:“把這藥吃了你會好過一點。”
湯曉諭從沒見他這麼溫柔過,她感到難以置信,那個她以為的冷血動物竟然會為了她的頭疼特地帶藥回來,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對她的恨並不是那麼深呢?她可以期待嗎?
“張開嘴,還是要我喂你吃?”
他的威脅有些曖昧,她不點就通,知道他喂藥的方式絕對稱不上合乎禮教。
雖然頭痛依舊劇烈,但是她卻頑皮的想知道,他是不是真會如他所說,喂她吃藥,所以故意緊閉著自己的唇不肯張開。 “真是麻煩的家夥。”嚴浩文悶聲罵了一句,接著含了一口水及藥丸,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湊上嘴。 湯曉諭掙紮了一下,才難過的把他喂的藥給吞下肚子,這也讓她想起三年前自己對他做的壞事。
“記得三年前你是怎麼對待我的嗎?”
她深深地望著他的眼,心想他倒是記得挺清楚的。
他挑起一道眉,若有深意的笑了下,“我當然不會喂你吃春藥。”之後他又追加一句,“要你欲火焚身我自己上場就夠了。”
她這才想到,自己正緊緊貼著他的胸膛,而他的手環抱著她的腰。
緊張使得她忸怩的掙紮起來。
嚴浩文加重在她腰上的手勁,強調著,“放心好了,我對病人沒興趣。”
“意思是你還是會動我?”
“那就難說了。”他笑得很神秘。
湯曉諭忍不住提醒他,“別忘記你說過對我這種身材的女孩子沒興趣,再說,放著大魚大肉不要卻選擇我這種青菜蘿蔔,劃得來嗎?”
“不要激我。”
“我只是在告訴你事實罷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大概是藥效發作的關係,頭舒服了些,眼皮卻開始沉重起來。
“好了,什麼都先別說,乖乖的閉上眼睛睡一覺,明天還有很多工作等著你呢!”嚴浩文把她放回床上躺好,並且替她蓋上了棉被。
她閉上眼睛,笑著罵他,“好殘酷,就不能讓我休息一天嗎?”
“你想得美。”嘴上雖這麼說,但他打算她若是沒好一點就要帶她去看醫生,不過他並不想讓她知道他很緊張她,“好了,要鬥嘴也要有力氣才成,所以快點給我恢復正常吧!”
之後,湯曉諭隱隱約約還聽到嚴浩文說了一些話,但是,昏昏沉沉的她並未聽清楚,最後在藥效的催使下進入夢鄉。
一整夜,她都感覺到有雙溫暖的手在照顧她,不時的探她的額頭、替她蓋被子,睡夢中的她猜想那是天使,只有天使才會有雙溫柔如母親的手,但是一覺醒來,她看到躺在身旁的嚴浩文,頓時明白了一切。
看著他合衣而睡,就明白他一晚都在照顧她,為此她感動了老半天,而望著他熟睡的俊俏臉孔,她還得壓抑著想碰觸他的衝動。
難怪他可以左右逢源,長得這樣帥氣,他確實是有讓女人瘋狂的本錢,連她都難以抵擋他所散發出來的魅力,即使他醒著的時候那麼霸道,她還是無法把遺落的心從他那裏收回來。
但是她很清楚,這樣一個玩世不恭的男人,是不能夠指望他會把心留給任何一個女人的,她不敢傻得去做那個不切實際的夢。
她輕手輕腳的移動身子,不想吵醒睡夢中的嚴浩文,為了還他照顧她一夜的人情,她想做一頓豐盛的早餐來回饋他。
“我還以為是誰這麼勤快,一早就弄得滿室香。”
湯曉諭太過專注於做早點,所以連嚴浩文靠近都不知曉,被他這麼一說,她嚇了一跳,險些就讓手中的熱食燙傷了手。
驚魂未定,她喘著氣埋怨道:“拜託你,要出現之前先弄點聲響成不成,這樣嚇人好玩嗎?”
真冤枉哪!他並沒有想要嚇她的意思,但是,既然她那樣認為,他決定不做任何解釋,反而嘲諷她,“我哪知道你膽小如鼠,連這樣都會嚇到,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心裏有鬼呢?”
“見鬼的有鬼。”湯曉諭悶聲咕噥,“你只有睡著了那張嘴才會饒人。”
“是啊。”
一早的好心情又因為這一鬥嘴而弄得很僵,她原本想要向他道謝的,但是一接觸到他那戲謔的眼神,她就無法拉下臉和他和平共處。
嚴浩文倒是好興致,兀自拉了把椅子坐下,不等她招呼就自己動手吃起早餐來。從他來美國打天下開始,就不曾像這樣在家裏好好的吃頓早餐,更好笑的是,女人何其多的他,從沒有女人主動為他準備早餐過。
他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稱讚,“看不出來你的手藝還滿不錯的,嫁人肯定沒問題了。”
“說那什麼話,我會弄吃的不是為了要嫁人當黃臉婆。”而是三年在外的時間訓練出來的,一個人不比在家,什麼事情都得要自己來,沒有人可以依賴了。
“你一個人在外頭三年,過得怎樣?”嚴浩文突然開口問。
怪了,他也會關心她的死活?還是又想拿話來挖苦她呢?
“如果你要問是不是有男人養我,那麼我可以告訴你,男人我可以有很多,但不是要他們養我。”
“看得出來。”關心人的話他到底是說不來的,索性就讓她誤會到底。
湯曉諭不想再和他聊些有的沒的,遂轉移話題,“我今天會開始工作,但是我需要絕對安靜的空間,還有隱私。”
“今天我們先到別的地方,暫時不工作。”
“又怎麼了?要我今天開始工作的是你吧?”她覺得奇怪。
嚴浩文淡然的回應,“我改變主意了。”
“一句話說變就變,你整人嗎?”
“我是老闆。”
是啊,她該有這個認知的,卻老是學不乖的喜歡和他鬥法,又或者該說,不這樣針鋒相向,她就不知道該怎麼隱藏內心的感情。
“我知道了,老闆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
“很好,你總算是學乖了。”
“鑽石恆久遠!”沒見識過鑽石的美的人很難體會這句話的可信度,但是,看過了鑽石的美,就很難讓人忘記它閃閃動人的光澤。
湯曉諭並不特別喜愛珠寶,對鑽石更是沒有研究,但是,欣賞美的事物一向是人的天性,她依然被鑽石璀璨的光芒所吸引。
“喜歡嗎?”
“很美,可惜我買不起,所以你不必鼓吹我去買。”她從來就沒有那種奢求,美的事物看過就夠了。
但是,裝飾女人使她更美,卻也是嚴浩文最引以為傲的,他樂於讓女人美麗。 “只要你看中意的,我都可以送給你。”
“條件呢?”湯曉諭淡然笑問。
“什麼條件?”
“那些得到你的好處的女人,沒有一個不陪你上床吧?那麼送我厚禮的條件又是什麼呢?”
嚴浩文笑了笑,攬上湯曉諭的肩頭,硬把她拉向自己的懷抱,而後貼著她的耳際鼓動她,“你想我也不反對。”
可惜她不想成為他後宮三千佳麗的其中一個,女人最最可悲的就是用身體換物質的享受,更可悲的是錯把男人的施捨當成愛情。
她理智的推開他,離開他的懷抱,“很可惜我對珠寶沒興趣,也和你不來電,你的珠寶就等著送紅粉知己吧。”
嚴浩文又拉了她一把,將她困在自己懷裏,“既然不來電又為什麼要急著逃離我呢?”
他看透她小心翼翼收藏的情感?
即使湯曉諭很小心的不讓自己表露出任何情感,卻無法阻止因為與他接觸而狂擊的心跳。
只要他有心,大概很容易發覺到。
“你不過太過份。”她真的很怕被嚴浩文發現自己對他的愛意,因為那無非是多給了他一個挖苦嘲諷她的藉口,沒有任何好處。
“這麼熱嗎?你額頭直冒汗呢。”
“不必你假好心,只要你放開我我就會很好。”湯曉諭漲紅了一張臉。
嚴浩文緊緊抱著她,內心掀起前所未有的心動,好像三年前的感覺再度回到體力。
他渴望能夠品嘗她那不點而朱的紅唇,更想讓她在他的佔領下大叫,三年前他就想那麼做了,只因為礙於她年紀太小,現在他體內的細胞因為渴望擁有她而跳躍著。
輕輕的,他把唇貼上她的紅唇,感覺著她的柔軟,他從來不知道親吻也可以這麼美好。
現在他才明白,這個小女人早已嵌在他內心深處,所以三年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撼動他的心,更沒有人可以在他的心湖上激起一丁點漣漪。
現在,他清楚的知道,他要她,今生今世都要她留在他的身旁。
“我要你。”嚴浩文的眼眸閃耀著欲望之火。
湯曉諭很想就這樣成為他的女人,但是理智又提醒她,男人要女人的理由向來簡單,就是滿足自己的私欲,那其中絕對沒有愛字存在。
所以,這不是她要的。
“我不想要你。”費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才推動他分毫。
“別欺騙自己了。”
“別自以為看透了我。”湯曉諭憤怒的開始反擊。
她痛恨自己被當作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反擊是為了掩飾內心的痛楚。 “承認自己受我吸引有那麼困難嗎?”
“事實上我並沒有受你吸引。”
“那麼看著我對我說你厭惡我的碰觸,說啊!”嚴浩文攬著她的腰,使壞的催促著。
拒絕他確實很困難,她多少可以體會到那些飛蛾撲火的女人的心情,但是她不能也不想成為那些可憐的女人之一,因此即使必須昧著良心說出天大的謊言,她都要擺脫這可怕的夢魘。
“我是厭惡你碰觸我,所以請你行行好,離我遠一點,我只想和你維持工作上的關係。”直視著嚴浩文的眼,湯曉諭頭一回發現,說謊也會讓人心痛。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前天 08:49
第八章
湯曉諭終於如願的擺脫掉嚴浩文的糾纏,他們每天碰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工作的時候都是由公司的專車來接她,下班之後回到住處,也往往不見嚴浩文的蹤影,連要和他討論都是透過助理,或者是以電話溝通。
照理說,她應該松了口氣才對,但是,和他通電話時她都會聽到女人的喘息聲,以及隱隱約約的呻吟,那些聲音曖昧得讓人輕易作出聯想,叫人臉紅心跳,她發現,心底的失望和痛楚更深了。
譚浩承再三叫喚發著發呆的湯曉諭,仍然沒有得到回應,他只得走向前拍拍她的肩,“對不起,請問你知不知道住在這裏的嚴浩文到哪裏去了?”
“你是?”湯曉諭終於有感覺,見屋子裏突然多出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她嚇得從沙發上滑落在地,恐懼的胡亂猜測著對方的身份,直覺的認為他是闖空門的,所以語無倫次的嚷嚷,“你不要亂來,這裏四周都有監視係統,你千萬不要亂來……”
譚浩承愣了一下,恍然明白自己被當成賊或者是搶匪,一時啼笑皆非的自嘲,“天哪,我看起來像賊嗎?賊會穿得這麼整齊嗎,”
但是賊也不會在自己臉上寫賊吧?湯曉諭防備的睨著他,心底這樣想著。
“我找應該住在這裏的人。”
“找人。”她半信半疑地打量他,看起來斯文的他還有幾分像某人,雖然她想不出來像誰來著,但至少不是賊頭賊腦的。“你找誰?大門應該有上鎖才對,你是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拿鑰匙打開大門進來的。”譚浩承笑容滿面的問:“你是不是浩文的新女朋友?”
“不是。”湯澆諭很激動的否認。
譚浩承再度愣住,隨即安撫她,“不是就不是,不需要那麼激動,我只是好奇問一問罷了,那個……浩文在這嗎。”怕又激怒她,他小心翼翼的問著。
“不在。”
“不在是不住在這裏的意思嗎?”
“他是住在這,但是常常不在就是了。”
“那他……”譚浩承看了湯曉諭一眼,心裏想著要不要問她是誰,最後他還是問了,“可以請問你是浩文的什麼人嗎?還有怎麼稱呼你呢?”
“我是誰和你有關係嗎?”湯曉諭淡然的反問,“你才該說你自己是誰才對吧,突然進來人家的家裏,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是嚴浩文的朋友。”
譚浩承連忙解釋,“我不是他的朋友,是他的三哥。”
“他的三哥?”那不就是他們家前面那塊地主的兒子?難怪她老覺得眼熟,兄弟嘛,他和嚴浩文是有幾分相似之處,她竟然沒有看出來,看來她真的是被嚴浩文搞瘋了,連眼力都變得遲鈍起來。
“你不信?”
“信。”
“信?”
“當然信,你們長得有點像。”
譚浩承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
湯曉諭不解的瞅著他問:“你笑什麼?我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那家夥最討厭人家說他像我們兄弟了,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那樣說,要不然他可能會把你趕出去唷!”
她不以為忤的說:“那我是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你希望他趕你出去?”這還是他頭一回聽到有人想閃躲他那個萬人迷弟弟,女人當他那個弟弟是蜂蜜已經不足為奇,把他當瘟疫這倒是新鮮事,看來他們兩人的關係頗有看頭,“你是東方人?”
“我們還是鄰居。”
“嗯?”這怎麼說?他從來不曾見過她,何以有鄰居之說?
“你們家那塊風水地就在我們家前面。”
呵!這一說,他可就有印象了,莫非那個浩文找了三年的女孩就是她?
這下更有趣了,他們還以為弟弟還在自暴自棄,沒想到他已經把人家拐回家了,“那家夥找到你也不說一聲,我們還擔心他最近都躲在美國是過著非人的生活呢!”
“他找到我又沒有什麼好稀奇的,反正他那種人一定無法忍受別人在他身上佔便宜,所以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愛你?”
他愛她?這可夠了,她想,如果勁爆的消息繼續這麼傳來,她的心臟遲早會罷工。
愛情常常讓人失常,讓人心痛,讓人無所適從,它老是愛跟人們開玩笑,叫人愛恨嗔癡卻又無怨無悔。
一整天,湯曉諭都在發呆,只因為譚浩承說的那一句話,到現在她都還沉浸在那巨大的震撼中無法自己。
因為譚浩承的一通電話,嚴浩文回來了,但是他身旁依舊黏著一個美女,這回是個東方美人。
他身旁似乎永遠都不缺美麗的女人,左右逢源到處吃得開,這樣的他會愛上她?她實在不敢相信那會是個事實。
嚴浩文掃了她一記,冷淡的詢問:“你一直看著我幹麼?”
“沒事。”湯曉諭把臉轉開,甚至開始移動身體,不想繼續讓愛不愛那個問題困擾自己的思緒,但是走沒兩步,譚浩承攔住了她。
“你先不要走。”
“什麼事?”她防備的問。
這裏根本沒有她立足的空間,留下來幹麼?自取其辱嗎?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她決定快點完成自己的工作好離開這裏。
譚浩承問:“你不想弄清楚真相嗎?”
嚴浩文心底警鈴大響,一股不好的預感讓他緊張地追問:“弄清什麼真相?你又想搞什麼花樣?”
“我是你哥哥,怎麼會搞花樣,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心底有鬼?”譚浩承笑容滿面,絲毫讓人瞧不出他心中有什麼打算。
湯曉諭直覺的認為這個譚浩承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她也認為,夾在他們兄弟間肯定沒好事,還是早點逃為妙。
譚浩承伸手扯住欲逃離現場的她,笑問:“你幹麼?”
“我說過我很忙,請放手。”
“事關於你,你這個女主角當然要在場。”
“事關於我?”她不憧,卻有點害怕,“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是啊,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拿把刀在人家的胸口戮呀戮的。”嚴浩文口氣很壞的低吼。
至於他身旁的美女正乖乖的依偎著他,像只小綿羊,但湯曉諭卻不認為那個美女真的如外表的表現那樣溫馴,因為她接受到她不時投遞過來的挑釁眼光。
實在是無意捲入嚴浩文的後宮紛爭,湯曉諭再度把視線轉開,催促道:“拜託你快點說吧。”
“我是想知道,浩文是不是真的愛上你。”
譚浩承輕描淡寫的說,但是他投下的無疑是一顆已經引爆的定時炸彈,在場除了他以外的三個人都震驚到心跳一百。
“你有膽再把剛剛的話說一次看看,我不宰了你我就不姓嚴。”嚴浩文一臉猙獰,好似真的會殺人。
湯曉諭連忙上前阻擋,怕他真的釀成大錯,但她的行動卻讓嚴浩文打翻醋壇子,憤怒之火張揚得更旺,“你那麼怕他受傷害?是因為他在你心中地位崇高?”
什麼跟什麼?那跟譚浩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啥關係?她不過是不想因為這可笑的大誤會而導致他們兄弟針鋒相向,真不懂他為什麼要扭曲這麼簡單的道理?
“不管你怎麼想,我不希望你們兄弟反目成仇。”
“是啦,浩文,這根本毫無意義可言,你不可能愛上她的嘛,這麼簡單的問題我代替你回答就可以了。”原本靜立一旁的美女揚著虛偽的笑打圓場。
湯曉諭也苦笑的附和,“是啦、是啦,你哥哥只不過是在開玩笑。”
譚浩承卻火上加油的強調,“我可不是開玩笑,他找了你三年,如果不是愛,那是什麼呢?”
“你給我閉嘴!”嚴浩文氣得想要衝上前一把掐死譚浩承那個大嘴巴,卻又因為秘密被揭穿而羞惱得臉紅脖子粗。
“我為什麼要閉嘴?如果你對曉諭沒有意思,那麼我可以追求她吧?”譚浩承非但沒有閉嘴,還發表了驚人之語。
湯曉諭來不及思考,身子已經跌入嚴浩文的懷抱,至於那個美女,這會兒不知怎麼的已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了。
“浩文,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一直以來盧曼琳以為只要表現出溫柔婉約的樣子,嚴浩文這個情場浪子就可以手到擒來,而且她也確信自己遲早可以坐上嚴太太的寶座,這會兒卻落個狗吃屎,她心中的不滿頓時全數爆發出來。
但嚴浩文沒有閒工夫理會她的埋怨,他只知道他的兄弟正打算從他身邊搶走唯一讓他心動過的女人,無論如何他都要爭到底。 “譚浩承,她是我的人,所以即使你是我兄弟,一樣想都別想打她的主意。”
這樣的宣言算什麼?她是他的人?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約定的?她從來不知道,更無法接受他狂妄自大的霸氣。
一把推開他,湯曉諭憤怒的低吼,“你說我是你的人我就是嗎?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你後宮嬪妃之一嗎?嚴浩文,你實在太瞧不起人了!”
“你有什麼不滿?”嚴浩文瞪著她,對於她的不識好歹非常憤怒,“還是你想接受那家夥的追求?”
她猜,他永遠都不會懂得尊重是怎麼寫的吧?而她好傻,竟然會喜歡上這個連愛情都不懂的男人!
她痛心的吼道:“我寧願接受全天下男人的追求,也不會接受你的施捨。”
嚴浩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譚浩承隨侍在側,這兩兄弟簡直是玩人玩上癮了,以為這樣好玩嗎?但是湯曉諭卻不打算當任何人的玩具,更沒有意思要和譚浩承交往,說那些話不過是想撇清她與嚴浩文的關係罷了。
“你可千萬不要誤會了,我並沒有意思和你交往。”這是她的習慣,沒有感覺的就盡早表明立場,不讓人有任何想像的空間,在她離家三年的期間,她都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拒絕男人的追求,而且都可以明哲保身不受到騷擾。
不過,她比誰都清楚,拒絕別人的靠近,主要還是因為心底的某個重要角落被人佔據,所以,再無法容下他人,即使譚浩承是嚴浩文的哥哥,也引發不起她心湖一丁點的漣漪。
“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打擾我工作?”
“那可不可以請你不要那麼冷漠?”
湯曉諭終於放下工作,正視著譚浩承,直截了當的說:“我對你沒有興趣,所以你大可以不必浪費任何時間,我想早點把工作完成好回家去。”
“回家?哪個家?我記得你已經三年沒有回家過了。”
這個人知道得還真多,湯曉諭很不喜歡這種被人偷窺的感覺。
“你最好不是調查我。”
“那真的很抱歉,我們是調查過了。”譚浩承很坦白的承認並且道歉。
這反叫人生氣不起來,她有些洩氣的問:“你到底想玩什麼遊戲?”
“你要不要加入這個遊戲,很好玩的唷!”
“你以為你幾歲?”湯曉諭斜睨他一眼,看著譚浩承的笑臉,突然有點明白,“那些話該不是你故意說給嚴浩文聽的吧?”
“好聰明喔!我愈來愈喜歡你了。”
她板著臉說:“但是我卻愈來愈不喜歡你,你想惹麻煩不要拉我一起,我不想被你玩死!”
“不會的啦,哥哥不會害你的。”譚家沒有女生,而且一個個都是光棍,譚浩承老早就想要有個妹妹,可惜老四又是個男生,所以他老覺得人生有些遺憾之處,不過,未來的弟媳也可以算是半個妹子,而且嚴浩文的女人中,就湯曉諭最有他的緣,所以不摻一腳拉攏他們倆他可不甘心。“你要是不想一輩子後悔,聽我的準沒錯,怎樣?”
“聽起來挺動人的,但是怕聽了才有錯。”湯曉諭再度埋頭工作,下起逐客令,“對不起,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工作,要不然我只好請人來請你出去了。”
“喂,別這樣不通情理嘛!有很多女人希望我可以摻一腳拉攏她們和浩文在一塊的。”
“可惜我不是那其中的一個,所以謝謝你的好意。”
這女孩真的很不識好歹唷,難怪可以把他那個玩世不恭的弟弟給氣得半死,正因為這樣,他更得要賣力點撮合他們才成,因為他深信只有湯曉諭能夠壓得住他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
“好吧,我不吵你,但是你可以再考慮考慮。”他不會死心的,這個忙他幫到底了。
歷時兩個星期,湯曉諭終於照契約約定,設定好了所有的安全程式,除了每件展示品都有強化防彈玻璃隔開之外,每一個展示點都設有不同的密碼,而且知道密碼的人只有嚴浩文與湯曉諭兩人。
“如果出了狀況,電腦程式會自動發出警告訊號給保全,而且另一組電腦程式會自動開啟,將展示品下降到地底保險庫,全部的警備係統都不成問題,但是也因為全部的設定都與密碼相關,所以除了總裁本人之外,最好不要有第二個人知道密碼。”
湯曉諭公式化的說明,自從決定要退出混亂的局面之後,她就以這樣的態度面對嚴浩文,而他也從她那回的宣告之後變得異常冷淡,身旁的女人不再更換,時刻由盧曼琳伴隨左右。
這會兒,衝著她的話,盧曼琳挑釁的問:“湯小姐不就是那第二個人嗎?”
女人總是為了愛想盡辦法為難女人,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男人,但是當局者迷,近愛者癡,不可怪罪。
湯曉諭很坦然的面對這個挑釁,笑說:“我是設計人,如果總裁不放心大可以派個人跟著我到展示結束為止。”
“就這麼辦。”
沒想到嚴浩文竟然會這樣當眾羞辱她,湯曉諭臉上頓時失去血色,她或許可以面對外界任何人的懷疑眼光,卻無法相信連他都不信任她,這讓她的心嚴重受了打擊。
“看吧,不只是我不信任你,連浩文都有所顧忌,到底這事關幾億元的珠寶,要是出了差錯可不得了。”盧曼琳幸災樂禍的叨念個沒停。
嚴浩文厭煩的掃了盧曼琳一眼,卻悶不吭聲。
對於自己的傻,湯曉諭很想要一笑置之,但是她一點都笑不出來,發現愈想要忘記的人事物,愈是清晰明確的刻印在心版,像一種殘酷的刑罰,深深的烙印,既痛且深刻。
“這是我的大哥大,現在開始到展示結束,我不會主動和外面聯絡。”
“又不是這樣就沒事了。”盧曼琳繼續找麻煩的說:“那如果有人主動和你聯絡呢?”
“你們可以電話監控。”她已經失望到底,卻又無法一走了之,因為事不關她一人而已,嚴浩文當年可以因為報復她而開除她爸爸,現在當然也可能會因為惱羞成怒而把她的過錯算在劉士華身上,對於一個苦心栽培她的恩人,她是無法那樣對待人家的,所以,她乖乖的承受了盧曼琳百般的羞辱。
盧曼琳並未就此作罷,繼續刁難,“你身上的手提電腦呢?”
湯曉諭掃了嚴浩文一眼,見他不語,她便取下肩上的手提電腦,“這個不開機就不會有問題,不過你們既然不放心,那麼就暫時放進保險箱中,等到展示結束我再來取回。”
“不必了。”嚴浩文終於開口,但是,卻面無表情的說:“我相信湯小姐是可以信任的,就我和她兩人知道密碼,只要有個人二十四小時跟著她就夠了。”
“浩文……”
“我決定了就不會改變,你不是想要先看看目錄?”他一把攬過盧曼琳的腰,笑著轉移了話題。
人家卿卿我我,她在場顯得很礙眼,湯曉諭心想他們兩人大概也那樣覺得,所以轉身想要回避。
“請留步。”嚴浩文叫住她。
“嚴總裁還有什麼指示?”公式化、公式化,她一再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公式化,否則眼底的淚就要瓦解潰堤了。
“和我們一起看看目錄。”
“那應該不需要。”她極力要自己繼續公式化的回應,並且公式化的微笑。
嚴浩文故意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現,冷酷的強調,“我堅持你要在場。”
然後好繼續羞辱她?
看來,他對她的恨真的很深很深,深到非得要把她傷得遍體鱗傷不可的地步,深到他想要一次討回她所欠他的。
“是。”湯曉諭面無表情的點頭,公式化的做一個沒有靈魂的應聲蟲,只因為她欠了他。
夜很深了,他們三個人看完了珠寶目錄,又去聽歌劇,只因為嚴浩文說在還沒有找到可以保護她的人之前,她得和他們在一起,保護是說得比較好聽,其實就是跟監。
所以,即使到了盧曼琳的住處,他們還是三個人。
但是她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誇張的當著她的面開始親熱起來。
一開始是盧曼琳去碰觸嚴浩文的胸膛,緩緩愛撫,跟著就當著她的面熱吻他,而嚴浩文並沒有拒絕她的親吻,還熱情的回應起來。 眼看他們兩人愈來愈熱,衣衫也變得淩亂,她難過得想要吐,想要逃避,但是,嚴浩文一聲令下,喝住了她的步伐。 “我說過,在我找到人來代替我保護你之前,你得在我的視線之內。”
這個男人一定是惡魔的化身,用人身肉體來迷惑世間女子,讓她們陷入永劫不復之地,也讓她困在水深火熱之中。
“你對我的恨當真那麼深?深到非得要這樣羞辱我到體無完膚才肯罷休?”眼中的淚再也抑止不住地滑落湯曉諭的臉頰,她再也無法強撐,無法假裝自己毫不在乎。
望見她的淚,嚴浩文再也演不出冷血無情的角色,更何況還得忍受他根本不喜歡的女人的磨蹭。傷了她又怎樣?他並未得到任何快樂,有的只是更多的心疼。原本他是想要看湯曉諭卸下偽裝,卻沒料到這樣的惡行只是讓他們更加痛苦。
看著脆弱不堪一擊的她,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太在乎她了,在乎到不知所措的地步,所以才會用這般幼稚可笑的行為來報復她。
但是這樣的行為不但沒有逼她到他的懷抱,反而讓她離他更遠,他不想繼續無意義的報復了,只要她在他懷中,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
一把推開賴在他身上的盧曼琳,嚴浩文起身朝哭倒在地的湯曉諭走去,緊緊把她擁在懷中,安撫著,“別哭了,小不點,我知道我做得太過火了,來,我們回家。”
盧曼琳看到嚴浩文這般寵溺湯曉諭,積壓的不滿頓時爆發,發了瘋似的緊抓住他,阻止道:“浩文,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那只是她的伎倆,你不要被她騙了,你說過女人的眼淚是最不值錢的,你說過的。”
“曼琳,夠了,我終於知道自己很愚蠢,我喜歡她,這輩子我只想要她。”
“你絕對不是認真的,我知道她楚楚可憐,不過你絕對要看清楚,那真的只是她的手段,女人最會使手段了,這也是你說的。”
嚴浩文坦承自己的愚昧,苦笑道:“我承認自己曾經很不屑女人,但是我知道那是很愚蠢的。”看著因過度激動而陷入昏沉的湯曉諭,他對自己過去的行為悔恨不已。他感慨的對盧曼琳道:“你再找個好男人吧。”
“不,你不能走,你要女人,她沒辦法滿足你的,我知道你要什麼,只有我知道啊!”盧曼琳努力的擠出兩行熱淚,苦苦的哀求著。
“我很抱歉,我得送她回去。”
“為什麼你就只看得見她的眼淚,卻看不到我的?我認識你那麼久,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付出多少真心嗎?”
嚴浩文略帶愧疚的說:“也許說了有點不負責任,但是當初我們說好了,在一起只是遊戲,我們彼此滿足對方,不帶任何情感,對你抱歉,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對我認真,而我無法給你你想要的,但是就物質上而言,我向來都不曾缺少過你什麼,也不曾吝嗇過,所以我們是互不相欠的,畢竟我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也不是唯一的男人,這點你必須承認。”
盧曼琳撲上前,攀著嚴浩文的肩膀哭嚷,“你不要這麼無情,你雖然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卻是我最愛的,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要我改變成你想要的樣子我也可以接受,請你不要走。”
“不可能的。”
“難道你愛上她,不愛我了?”
“我從來就只愛她而沒有愛過你,這點你很清楚。”
嚴浩文抱起湯曉諭大跨步往外走,盧曼琳卻撲上來攔阻去路,她歇斯底裏的拉扯著他,害他懷中的湯曉諭險些掉到地上,他不禁火大的怒吼,“你夠了沒有?不要以為我不清楚你拿著從我這裏挖走的好處去貼小白臉,如果你想要更難看,我會給你的。”
被他這麼一吼,盧曼琳停下了動作,恐懼的望著發怒的他。
“我說得很明白了,以後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如果你還不知好歹,那麼我有辦法讓你擁有所有,也有辦法讓你再度變為一無所有,我從來不喜歡用這樣的方法對待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如果那麼做也是你逼我的。”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前天 08:49
第九章
“打開看看。”
從湯曉諭醒來開始,嚴浩文就很溫柔,總是刻意的討好她,他的轉變很明顯,雖然她曾經期待他能夠轉變,但是早在他當著她的面和女人親熱,極盡所能的羞辱她時,她就放棄等待他轉變了。
哀莫大於心死,現在她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冷眼望著他遞過來的紅絨盒,她始終不為所動。
“看看你喜不喜歡。”嚴浩文打開了紅絨盒,亮出一套美麗的珠寶。
湯曉諭想要來個視而不見卻沒辦法,她知道那套珠寶是此番展示中最昂貴的一套,可是她仍然不為所動的冷眼看待。
“送給你。”
“用它來收買我?”她冷淡的掃了他一眼,冷冷笑著。
“只是膺品。”他不想讓她認為這是用來收買她的,更不想讓她有負擔,所以自我解釋著--“我準備了一些當贈品,你是安全係統的程式設計師,所以送你一套,沒有其他意思。”
為什麼要解釋?她不懂,只覺得他愈解釋愈傷人,送她膺品是不是意味著她連配戴真正的鑽石都不夠資格呢?
既然如此又何必對她百般溫柔?
她實在不懂他。
“我幫你戴上。”見她不再拒絕,嚴浩文拿出鑽石想替她戴上。
“不必了。”湯曉諭倉皇地推開他的手。
“還在怨我?”
怨他?他給過她那種權力嗎?她覺得好笑,因而笑了出來,卻發現心是悲愴的,這實在是無止境的折磨,愛上一個人怎麼也收不回感情,那滋味太苦太澀。
“你若是真想我好,放我走吧!”
“不。”這輩子,他唯一做不到的就是放開她,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真心所愛,放開她只怕下半輩子都將要孤獨過一生,他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不想再錯過,即使被她怨恨,他都要把她留下。“我什麼都可以依你,就是不能夠讓你離開。”
“為什麼?”
“因為……”愛,但是她大概不會信,所以嚴浩文欲言又止,決定用下半輩子來表達那個愛字。“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不,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要回家,放我走,我求你放我走,放我走!”不走她會瘋狂的,因為愛、因為嫉妒,她已經變得不像自己,而且恨意橫生,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瘋狂的模樣,“請你放過我!”
嚴浩文狠下心來拒絕湯曉諭,“很抱歉,我不能夠讓你走。”
“嚴浩文,我恨你!”她痛苦的低吼,內心矛盾不已,她真的很恨這個她愛著的男人。
嚴浩文只能以沉默來回答。
嚴浩文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跟隨著湯曉諭,很顯然的,他就是那個監視者。
雖然已經猜到了,湯曉諭還是想要求證,“你不是想要自己監視我吧?”
“是保護。”嚴浩文笑著解釋。
好似他們之間已經沒有隔閡一樣,真是臉皮超厚的男人。湯曉諭沒好氣的吼他,“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你可以風流成性,我卻不想被人唾棄,想監視我就找個女人來。”
嚴浩文笑著靠近她,貼著她的臉說:“你在怕什麼?”
怕他挑逗她,現在就是,意圖非常明顯,他的氣息吹呼在她的臉蛋上,用意在讓她亂了方寸,但是她極力的保持鎮靜,不讓他得逞,更不叫他看出她正因為他的接近而緊張。
天哪!再這樣下去她也要變成欲求不滿的女人了。
“我什麼都不怕。”
“是嗎?”
嚴浩文輕輕將她一拉,往自己懷裏帶,嚇得她尖聲大叫,結果引來了住在隔壁的譚浩承猛烈的敲門。
“我們在玩,你別來攪和。”嚴浩文對著門大吼,心底暗罵著沒見過這麼不識相的家夥,根本就是存心破壞。“那家夥還有沒有糾纏你?”
湯曉諭嗤鼻嘲諷,“你二十四小時跟著我,他還有那種機會的話,那你八成把他當成異形。”
“說的也是,不過還是不可以大意,那個家夥是老頭子的間諜,他什麼事情都會報告老頭子。”
“你是怕譚伯伯會逼你娶我?”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她也不願意,所以她告訴他,“你大可放心,八人大轎來抬我我也不嫁。”
“你喜歡八人大轎?”嚴浩文笑著向她欺近,語帶玩味,滿眼寫著看透了她似的神情。
湯曉諭踢了他一腳,緊張的大叫,“你滾開,你這樣把我拘禁在你的房間,人家會怎麼想?我還要不要做人?”
的確,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住在同一間房間,說沒事世人也會用有色的眼光看待他們,但是,他可一點都不在意。
“最好成真。”
“你敢!”她瞪著他威脅。
“是,我不敢,隨便說說你都那麼緊張,真好玩!”
又說她好玩,湯曉諭氣憤的指著他罵,“你不要老是當我是你的玩具,我警告你,你馬上放開我,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
“你放是不放?”
“不放。”
“那我……”湯曉諭準備大叫非禮,電話卻響了。“你的大哥大響了。”
嚴浩文望了一眼大哥大上頭顯示的來電號碼,發現是盧曼琳打來的,他立刻按下拒聽按鍵。
“為什麼不接?”
“今天不工作,我們出去走走。”嚴浩文拉起她,“我們從來不曾約會過,今天就好好的去玩一天吧!”
“那是工作上的電話嗎?還是女人打來的?”湯曉諭沒打算讓他這樣打混過去,反而冷靜的說:“你大可以不必管我,我說過了,我恨你,就算你對我再好,都無法改變我對你的恨,所以你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沒用的。”
他笑道:“有沒有用要做了才知道,浪費時間也是我自願的,你大可不必理會我。”
“你的臉皮為什麼那麼厚,我都說我恨你了你還……”
嚴浩文突如其來的靠近她,在她抗議的紅唇上親了一記,並且托著她的臉蛋讓她不得不面對他,然後告訴她,“就因為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更要留下你,因為我一定要化解你心中對我的恨,直到那裏……”他頓了一下。
湯曉諭不耐煩卻又滿心期待的問:“為什麼又不說了?”
“直到這裏再度充滿愛。”他的頭一低,將唇貼上她的胸膛。
他真的非常囂張狂妄,但她竟然無力推開他。湯曉諭的心狂烈的悸動著。
就如嚴浩文所說的,這次算是他們第一回正式約會,以往他們都是針鋒相對,雖然現在的狀況也沒有改善多少,但是經過剛剛那令人臉紅的接觸,湯曉諭想發飆也飆不起來,更何況對上的都是滿臉笑容的他,她更不知如何是好。
觀賞過幾個景點後,他們來到紐約時代廣場,看紐約客怎麼度過他們的一天,眼前的男男女女來來去去,腳步匆忙,湯曉諭發現這裏和臺灣一樣,忙碌似乎是不會改變的步調。
紐約猶如一座巨大的熔爐,融合了各國的人,各色人種穿梭其間,形成一股特色,而且這裏的街道非常美麗,處處可見爭妍鬥傃的花草,甚至還有櫻花。
看著美景,人的心情頓時放鬆不少,湯曉諭發現到這樣與嚴浩文比鄰而坐其實感覺還不錯,她甚至開始想起以前他對她的好,也開始能相信,自己愛的男人其實還不壞,他只是笨拙的不懂得愛人與尊重罷了,現在他開始在學習,這是個很好的現象。 待了好一會兒之後,嚴浩文又載著湯曉諭繼續尋找下一個景點。
“怎麼不說話?”嚴浩文趁著停紅綠燈時,轉頭問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帶你去看的景點?”
“喜歡。”她點頭坦承,“每個地方都很美麗。”
似乎是有些訝異於她的坦承,嚴浩文愣愣地望了她許久。
湯曉諭把視線調開,望著窗外對他說:“別那麼看我,我只是說出實話,事實上,只要你表現得正常一些,我也不會故意和你唱反調。”
“那意味著我很有希望嗎?”
“別想得太遠,我只是想維持這種和平時刻,不要蓄意破壞它。”
他雙手半舉,妥脅著,“好,算我沒問,還想到哪裏去?”
想了片刻,她才想到自己答應要替同事帶禮物,還有想送家人的禮物到現在都還沒有買,“麻煩轉到附近的血拚摩兒,我想去買些禮物。”
“買禮物送誰?”
再度給予嚴厲的表情,她瞪著他問:“我需要一一向你報告嗎?”
“是,不問,只管照辦。”嚴浩文再度妥脅,心中為自己的舉動大感不可思議,他居然會寵一個女人寵到如此順服她! 發覺自己口氣不太好,湯曉諭收斂起跋扈,用較緩和的語調說:“如果你不願意,可以讓我到附近下車,我並不勉強。”
放她一個人在外逗留?他可不放心,雖然表面上他像在監視,事實上他是想保護她,擁有珠寶展示會上安全程式密碼的只有他們兩人,他不敢保證不會有人因為覬覦那一批珠寶而對他們出手,他一個人還可以應付,卻不想她也跟著掉入危機之中。 不過,當他亦步亦趨的跟著湯曉諭之後,他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好好的追求她,讓她心甘情願愛上他。
“喂,綠燈了。”湯曉諭拍了拍他,拉回他神遊他方的靈魂,“希望你的神遊不是在想算計我的方法。”
倣佛心事被人偷窺,嚴浩文一臉發窘的紅了雙頰。
她發現到他臉紅了,這是很不可思議的,向來臉皮厚到子彈打不過的他竟然會臉紅?是不是被她猜中了?
“你不會真的在想算計我的方法吧?”
嚴浩文連忙將視線投向前方,一個勁地訕笑道:“沒的事、沒的事。”
才怪!但是湯曉諭沒打算繼續追問,等著看他葫蘆裏賣什麼藥。
車子緩緩轉入地下停車場,湯曉諭很不喜歡這裏的冷清氣息,總覺得是犯罪的溫床,才想著,在他們停妥車子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闖出兩名持槍的歹徒拿槍抵住她的頭。
“不要亂動,照我說的做,要不然我就轟掉這女人的腦袋。”歹徒狠狠地對嚴浩文下達命令,又示意湯曉諭坐進後座,隨後兩名歹徒也分別坐入前座和後座。
“你們若是要錢可以拿走我們身上值錢的東西,但請不要傷害她。”嚴浩文正想要掏錢包打發兩人,卻被一旁的歹徒用槍背敲了一記。
“你們不要打他。”湯曉諭緊張的央求,“要錢可以拿走,那是你們要的吧?”
“把我們看成那種沒大腦的搶匪?”前座的歹徒呵呵笑說:“你們太小看我們了,我們兄弟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大到可以吞下一批幾億的珠寶。”
這麼說嚴浩文和湯曉諭都懂了,這兩人不是一般搶匪,而是衝著即將展示的珠寶來的,只怕也是一路跟蹤他們到這裏來的。 “開車,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裏。”
“要我開車可以,放她下車我就帶你們去拿珠寶,要不然想都不要想我會跟你們妥脅。”
後座歹徒把槍抵向嚴浩文的頭部,粗魯地叫罵,“操你媽的,死到臨頭還想當英雄,再不聽話我讓你當狗熊。”
怕子彈真的朝嚴浩文的頭部穿過,湯曉諭慌忙揚言警告,“你敢動他就別想要知道密碼。”
“你們要的是珠寶,但是能夠拿到珠寶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若想要拿到珠寶就放了她。”嚴浩文再度出言宣告。 要她棄他不顧一人逃命?不,她做不到,雖然她曾說過她恨他,卻是因為愛得太深,如果他因為要保護她而自己出了事,那她會生不如死的。 “我不走。”
“你別傻了,他們要珠寶,而我是珠寶的所有人,我一個人陪他們去就夠了,你去做什麼?”嚴浩文氣急敗壞的吼道,怕歹徒不同意他的交換條件,他威脅的說:“你們要是不放了她,我保證你們休想拿到珠寶,我寧願死都不會告訴你們密碼。”
“我說過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湯曉諭仍然堅持。
嚴浩文火大的開罵,“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你當真以為我對你認真了嗎?別傻了,你沒聽說過得不到的比較珍貴嗎?我就是那種心態,事實上我根本不可能對任何女人認真的,你想拿命來陪葬太不值得了。”
“別想用話激我走,我管你對我是怎樣的想法,叫我放著你不顧,自己逃命,除非我死,否則我做不到。”
這兩人一來一往,吵得不可開交,反倒叫歹徒錯愕萬分,感到非常棘手,“大哥,你看到底怎麼辦?”後座的歹徒詢問著。 前座的歹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他突地大叫,“都不能放,一放他們就會去報警。”
“你們不放人,我就讓你們拿不到鑽石,你們最好想清楚。”
“你放心,只要拿到鑽石我們就會放人。”
後座的歹徒點頭附和道:“對,所以你們最好乖乖的配合。”
看來要他們放人挺困難的,而要湯曉諭自己逃命,那似乎比要歹徒放了她還不可能,但是她的堅決感動了他。
嚴浩文正色的問:“你不怕沒命?”
“你覺得我像短命相嗎?”湯曉諭笑著自我解嘲。
“不像。”
她點頭,也說:“你也不像,所以我相信我們不會有事。”
後座的歹徒哈哈大笑,自認幽默的道:“對,你們根本不會有事,有事的是鑽石,所以你們只要給我們鑽石就沒事了。”
對於這種無聊的幽默,嚴浩文和湯曉諭都冷眼以對,而且他們也沒打算讓歹徒如願拿到鑽石,早在之前湯曉諭就把這種突發狀況給計算在內,只是歹徒不知道,在他們出發之前,她便偷偷發出求救訊號,求救訊息已經傳達到員警單位去了。
抵達珠寶展示中心後,為了不打草驚蛇,嚴浩文和湯曉諭假裝什麼都不知情,湯曉諭拚命的阻止嚴浩文輸入電腦密碼,他卻義無反顧的打開每一個保護罩,他當然無所謂,因為保護罩內的珠寶都是倣照原鑽設計的假鑽,在還沒有正式展示前真鑽是不會輕易擺在裏頭的,這是為了防止百密一疏而做的安排,甚至連湯曉諭都不曉得這個秘密。
不過顯然兩名搶匪對珠寶也不在行,看著閃閃發亮的假鑽展現在眼前,兩人四目驚訝得閃閃發光。
“大哥,有這些就夠我們吃喝一輩子了。”
“對啊,不過好像還少了一組。”被稱大哥的歹徒用力把槍口抵向嚴浩文的後腦勺,粗惡的逼問著,“應該還有一組最貴的吧,在哪?”
嚴浩文佯裝不知,“都在這裏了,哪還有最貴的,那些價值好幾億。”
“不對,還有一組最貴的,你連女人都捨不得送的那一組。”
湯曉諭臉色陡地一黯,明白歹徒所說的正是嚴浩文送她的那一組膺品的原鑽,別說這裏的鑽石價值幾億,夠他們吃上一輩子,光是擁有那一組就夠吃上一輩子還有剩餘,她還記得當初盧曼琳曾經看中,卻被嚴浩文拒絕了。
可是,歹徒怎麼會知道嚴浩文捨不得把鑽石送出去呢?這其中大有蹊蹺,要是得救非弄清楚不可。
她掃了現場一眼,確實沒有發現到那一組鑽石,心裏猜想八成是嚴浩文放到別處去了。
“你知道對不對?”歹徒突然扯起湯曉諭的手臂,惡行惡狀的追問:“說,那組鑽石放在哪裏,”
“她又不是老闆,怎麼可能知道放在哪裏。”嚴浩文輕易的轉移了歹徒的注意力,朗聲笑說:“你們問錯人了,該問我才對。”
湯曉諭把視線轉向嚴浩文,蹙著眉想要猜透他心中到底做何打算?她不明白他怎麼能那麼輕松自在,就算員警已經埋伏在外,但是歹徒手上有槍,能不能夠渡過這一關還是未知數,況且那些鑽石價值幾億元,丟了可不是小數目,他應該想辦法保住才對。 “要我說也可以,但是我也有問題要你們回答。”
歹徒不悅地瞪眼,雷似的吼著,“你還想要和我們談條件,不要命了嗎?”
“反正槍在你們手上,會不會放過我們很難說,說不定我們不說也是死,說了也是死,既然死活是個未知數,那我豁出去了,你們可以不要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會告訴你們鑽石的下落,不過我要是死了,那就誰都找不到了。”
嚴浩文老神在在的回應著歹徒,看在湯曉諭眼中,反倒覺得被算計的是那兩個歹徒。
“你想我們會不會渡過這一劫?”她玩味的詢問。
嚴浩文氣定神閒的反問她,“你害怕了嗎?”
“怕就不會來了。”有他在,她覺得一切似乎沒什麼好怕的,不知為什麼,以前明明很討厭他的玩世不恭,也總是怨他傷她那麼深,但是,現在和他在一起,她卻有著很泰然的心情。
“那如果我們逃不過這一劫,怎麼辦?”
“反正黃泉路上我們有伴,不會太寂寞的。”
嚴浩文同意的點頭笑說:“我讚同你的話,有你相伴,的確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可惜有個心願未了。”
“什麼心願?”
“討你當老婆。”
“你在開玩笑?!”湯曉諭以為他只把她當成他那些後宮嬪妃的其中之一,卻沒想到他會在這節骨眼向她求婚,所以愣住了無法反應。 嚴浩文扳過她的臉,與她面對面,萬分真誠的詢問著,“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像,一點都不像,那雙眼盛著滿滿的深情,是她所期望的,一直夢寐以求的,但是她覺得恍如身處夢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當真?”
“一直都當真。”
“那代表你將不能夠再和其他女人牽扯不清,我不喜歡拈花惹草的男人。”
嚴浩文漸漸向她靠近,將唇貼向她的耳際,輕柔的宣告著,“從再度和你相遇開始,我就不曾想過其他的女人。”
“騙人……”
“天地為證。”他信誓旦旦的說:“我願意用下半輩子來向你證實我對你的愛有多深。”
他愛她,恍若等了一輩子,她終於等到他說出這句話。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湯曉諭喜極而泣,“那也要等我們否極泰來。”
“我們會的。”嚴浩文把視線轉向一旁,注視著兩名歹徒。
那兩名歹徒好像在討論什麼,過了許久還討論不出答案,似乎很矛盾,看起來像是頭一回當賊的小混混。
湯曉諭心中突然有個念頭,她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們手上的槍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股念頭讓她奮勇起身,想也不想就衝上前抓住其中一名歹徒,歹徒被她的舉動嚇到,衝動的扣下扳機,結果如她所料,槍是假的,是內裝BB彈的假槍,不過被打中還是有點疼。
嚴浩文差點被她衝動魯莽的行動給嚇破膽,怕另一名歹徒傷害她,他也奮不顧身衝上前和對方扭打起來。發現到槍是假的的時候,他確實大大的松了口氣,可是胸口的怒火依然旺盛,他除了把氣出在歹徒身上,還對著湯曉諭大罵,“你這個魯莽的家夥,等回家去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你一頓。”
“是、是,要修理我也等擺平了這兩個家夥再說吧!”論力氣她是打不過歹徒的,所以只能繞著展示中心逃命,但還是結實的挨了好幾記拳頭。
而嚴浩文打起來就顯得得心應手,歹徒對上他的硬拳頭,才知道他是個道地的練家子,根本招惹不得,沒了槍當護身符,歹徒很快的便招架不住,癱在地上求饒。
“喂,這裏還有一個啦!”湯曉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好奔向嚴浩文向他求救。
嚴浩文攔住差點衝過頭的她,一拳揮向追趕她的歹徒,不悅的吼著,“我未來老婆的臉你也敢打,去死吧!”
這一拳打得歹徒頭冒金星,終於不支倒地。
員警這時才浩浩蕩蕩的進來,輕輕松松替兩名歹徒拷上手銬。
“員警來得還真迅速。”湯曉諭嘲諷的道。
“是太慢了。”嚴浩文攬上她的腰,不管旁人,他一記親上她的唇,笑說:“但這回就不計較了。”因為他贏得了一位美嬌娘,他甚至還覺得很感謝那兩名兩光歹徒呢!
搶案並未落幕,雖然嚴浩文認為兩名歹徒愚蠢得可憐,更覺得他們是促使湯曉諭接受他的感情的恩人,但搶劫是犯法的行為,而且他直覺的認為背後一定還有個主謀者在指使這兩名不用大腦的家夥。
一一過濾了可能的人,再回想歹徒綁架他和湯曉諭那天的對話,他發現盧曼琳是最大的主嫌,因為只有她看過那組高價位鑽石,而且索求不成。
在嚴浩文的堅持下,警方同意放長線釣大魚,故意讓兩名歹徒逃走,然後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
如他所想,兩名歹徒是直腸子的人,說到底就是有點笨,一出了監牢,就迫不及待找上盧曼琳。
“你們是笨蛋啊!這種時候還來找我幹什麼?想害死我啊?”盧曼琳緊張的聲音從竊聽器中傳達到嚴浩文與幾名警政高官的耳裏。
“可以去抓人了。”
“等等,讓她再多說一些。”嚴浩文阻止員警馬上行動,他想要知道,盧曼琳何以膽大妄為到主謀一樁搶案。
“我們是為了你才去綁架那家夥,還有搶鑽石的。”
“那是你們自己做的好事,不要牽扯上我。”盧曼琳十分現實,一概不認帳,語氣極壞的謾罵,“我怎麼這麼倒楣會認識你們這兩個兄弟,愚蠢到去搶劫?”
“曼琳,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是你說你很不爽那家夥對你始亂終棄,要我們讓他大大損失一下,還說非得要拿到他最捨不得送人的那套鑽石。”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你們不要胡說八道,快點走,這件事情與我無關,以後你們也別找我了。”
對於盧曼琳的翻臉無情,歹徒兄弟感到非常錯愕與不滿,其中一個開始火大的吼,“原來你只是利用我們而已,還說什麼要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竟然笨得相信你這個婊子說的話!”
“隨你們怎麼說都好,總之快點離開這裏,我不想和你們牽扯在一起,你們會連累我的。”
“你別想打發我們走,被抓到了我們會向員警說是你指使我們去做的,也是你提供我們展示中心的所有路線圖,更是你要我們去抓安全程式設計師,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你們別想拖我下水,我跟你們拚了!啊--”
竊聽器突然傳來盧曼琳尖銳的大叫,從她的叫聲聽來,鐵定是遭到歹徒兄弟的攻擊,帶隊的警官飛快的跳起來說:“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會出人命。”
嚴浩文扯下耳機,點點頭,“我知道,請便。”
作者:
蔡仲子
時間:
前天 08:50
第十章
鑽石的光澤如夜空中的星鬥,晶光閃閃在整個展示會場上繽紛的閃耀著。
“湯小姐,你身上戴著那套鑽石真美,應該是這裏面價值最高的一套吧?”
記者們對湯曉諭身上配戴的鑽飾非常好奇。
她頑皮的笑著回答所有的記者,“這當然是假的,是贈品用的假鑽。”
“贈品?有贈品嗎?”
“應該是有吧!”她也不確定,逛遍整個展示會場,她也沒有看到與她配戴的這組一樣的鑽飾,若沒真品,哪來的膺品?她狐疑的轉頭問嚴浩文,“這一組的真品呢?”
“送你了。”
嚴浩文的話引起一陣嘩然,雖然大家都曾聽說過他的慷慨,但是這麼大手筆送出一套價值不凡的鑽飾,可是不平常。
“什麼意思?”湯曉諭一臉不解。
記者群紛紛提出猜測,“這是不是代表著湯小姐是嚴總裁的新歡?”
“是最愛吧?”
“還是兩位有喜事要宣佈?”
“嚴總裁,大家對你會選擇怎樣的女性為結婚對象很感興趣,可不可以乘機在這裏告訴大家呢?”
記者你一言、我一語讓會場顯得非常嘈雜,每個人都想要搶獨家新聞,不肯退讓,就怕得到的資料不夠確實詳盡。
嚴浩文不得不揚聲高喊,“各位,請安靜一下,讓我說一句話好嗎?”
在他這一聲高喊之後,會場終於安靜下來,底下眾多眼珠子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等著答案。
“我的確已經向湯小姐求婚了,所以那是我送她的定情之物。”
湯曉諭非常震驚,這才知道自己又被騙了,但是更叫她緊張的是,她竟然戴著價值連城的鑽飾,萬一又來個搶匪怎麼辦? “你怎麼可以騙我是假的?”
“不這麼說你肯定不肯戴上。”
等不到真確的答案,記者又開始騷動,“請問,兩位打算什麼時候步入禮堂?”
嚴浩文笑著攬住湯曉諭的肩頭,將她摟進懷裏,當著眾人的面,深情款款的對她說:“當然是愈快愈好。”
“湯小姐的意思呢?”
“一定與嚴總裁心有戚戚焉吧?”
她也想點頭,把自己交給他,但是想到自己離家三年,又想到他開除了她爸爸,她擔心父親可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不會原諒她這個不孝女及曾經讓他蒙羞的他。
所以,在問題尚未解決前,她無法安心點頭。
“很抱歉,日期未定。”這是湯曉諭目前唯一可以給的答案。
好不容易珠寶展示終於落幕,湯曉諭卸下了肩上重擔,搭上直飛臺灣的班機,但她身旁卻多出一個人,他就是嚴浩文。
這會兒,他還在為湯曉諭出爾反爾,想要將婚事往後延而不滿的抗議,“還要等?你明明就答應過我,為什麼還當著記者的面說日期未定?”
湯曉諭轉過頭,在他抗議不休的唇印上一吻,藉以擾亂他的思緒,阻止他的抗議,並不是她大膽,而是只有這個方法可以阻止他火爆的脾氣爆發。
“我並沒有說不嫁,只是得再等等。”
“等多久?”嚴浩文最怕等,他想起曾失去她的消息三年,便覺得坐立難安,“等你三年還不夠嗎?你可知道我每天都度日如年?而且還要忍受我那幾個哥哥的嘲笑,他們老早就看透我,知道我不能夠沒有你,現在你要延緩婚期,無異是給他們更多機會笑話我。”
“不會的。”原本該坐離他們老遠的譚浩承突然從他們背後冒出來,嘻皮笑臉的說:“我們只會幸災樂禍,很高興見你終於踢到鐵板。”
“該死的,你不會滾遠一點嗎?”嚴浩文氣惱的低吼。
“那怎麼成,我好不容易和人家換了位子。”
“那就閉上你的嘴巴。”
“浩承哥,你就不要逗他了,等一下我們被趕下飛機怎麼辦?”怕吵到旁邊的人,湯曉諭小小聲的說著話。
“等等,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婚事要延期呢?”嚴浩文把險些被轉開的話題再度扯回來。
錯過了三年,他可不想再活在等待中,況且,只是親親嘴巴哪能夠滿足他,每每夜深人靜,他都好想趕快要了她,但是她總說一定要等到結婚之後,為了尊重她,他同意了,這是破天荒頭一次,他為了一個女人欲求不滿。
“請你嫁給我好嗎?如果你對我還不放心,我可以對天發誓。”嚴浩文摸著飛機的透明窗子,真誠的說:“離天這麼近,發誓一定很靈驗的。”
果真是當局者迷,譚浩承忍不住罵他,“笨蛋,你就不會往別處想嗎?她要是不信你會洗心革面,才不會答應嫁給你。”
“你再罵我,我就把你從飛機上丟出去。”嚴浩文口氣很壞,但是他想知道自己為什麼被罵,“那你說,她有什麼理由要延緩婚事?”
“想想她多久沒有回家了?要結婚總要請她父母來主婚吧,難不成你打算讓她瞞著親人嫁給你?”
“是喔,我差點就忘記你已經三年沒有回家,是該回去看看。”
回家,說得容易,做起來好難,離家出走的小孩還會被父母所接受嗎?湯曉諭很怕,怕回家會被父母趕出來。
“我怕……”
嚴浩文摟住她,輕輕道:“我會陪你回家,所以你什麼都不用害怕。”
但是湯曉諭卻沒那麼樂觀,因為他開除了她爸爸,爸爸會接受他這個女婿,出面替他們主婚嗎?
“你在擔心什麼?”
“我擔心一波剛止一波又起。”
譚浩承笑了笑,“但是人生沒有風浪就太乏善可陳,對不對?”
“說得對。”嚴浩文笑著躺回椅背,附和他的話。
所以才有人衝浪,享受乘風破浪的快感。只要去面對問題,沒有不能克服的,事實上,她所擔心的問題早就不是問題,不過他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想不到接機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親以及大哥,湯曉諭看到三年不見的他們,淚水便像洪水一樣迅速滑落雙頰。
忘卻了自己身處何處,她二話不說就跪在母親面前,殷殷請求著母親的原諒,“媽,對不起,女兒不孝,請媽原諒女兒好嗎?”
“快點起來。”湯沈秀容伸手拉起她,眼眶紅紅的。想當初她自己也有錯,說沒有偏心是假的,大女兒聰明會撒嬌,所以她和丈夫都較為偏愛,總覺得小女兒資質沒大女兒好,愚鈍而且散漫難管教。
但自從大女兒畢業變了個樣之後,她的看法完全改觀了,女兒就是女兒,沒有好壞之分,只要不作姦犯科,當人父母就該放心才是,所以愚蠢的是她和丈夫,而不是這個讓他們逼得離家出走的女兒啊!
“是媽不好,沒有好好聽你說話,從來不知道你心裏想些什麼,你也原諒媽好嗎?”
湯曉諭搖了搖頭,掛著淚笑說:“是女兒不對,不該任性的離家出走。”
“你們都沒有錯,錯在我。”嚴浩文插口,真心誠意的說著,“但是我願意用一輩子來彌補大家。”
譚浩承推著行李,對三人道:“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吧,誰想補償誰都可以,反正就要成為一家人了,還怕沒時間嗎?”
湯曉諭的大哥湯佑銘附和的點點頭,“對啦,爸爸在家等著你們回去,他還說要親手煮一桌好菜替你們洗塵接風。”
“爸爸?”湯曉諭很緊張也很錯愕,怎麼,爸爸不氣她離家出走嗎?“爸肯原諒我?他真的肯原諒我?”
“你爸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他知道以前對你太嚴苛,總之,我們都知道錯了,過去我們對你的要求太不合情理,總是認為你非得要像姊姊、哥哥一樣出色,事實上你是很出色的,我們都知道你走出自己的路,事實證明你並不笨,只是你用不同的方式來表現你的聰明,我們都以你為榮。”
“媽……”這是湯曉諭第一回覺得存在很有價值,不是外在的成就,而是家人的認同,沒有什麼比家人的肯定更能夠讓她動容。“我們快點回家,我要回家。”
“好,我們馬上就回家。”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著。
湯曉諭回到家才知道,當初嚴浩文在盛怒之下,的確將她爸爸給革職了,然而冷靜下來後他就覺得自己太意氣用事,所以事後他又做出彌補,請她大哥去管理分公司,並且以退休的名義配股給她爸爸,讓他永遠享有股東權益,即使不上班也不用擔心沒飯吃。
事實上他們的家境比以往更好、更安穩,但是,她卻一直被蒙在鼓裏。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我還一直以為爸爸失業了之後家裏一定會過得很苦,所以……”
“所以你便把你的收入匯到你媽的帳戶?”湯富生笑她的傻,卻也感動於她的孝心,從她匯到她媽媽的帳戶的錢看來,她把三分之二以上的薪水都交出來了,大概是想扛起整個家的重擔,“你每回打電話回來都只是問你媽好不好,也不給你媽時間把事情說清楚就掛掉,我們根本無從告訴你整個事情的發展。”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但是你是我女兒,是不是也要爸爸對你說對不起呢?”
“當然不是,爸爸是長輩,你教訓我都是為我好,是女兒太任性……”淚水再度決堤,洶湧泛濫,回家後的她變得有點愛哭,可都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她從來不敢妄想自己與父母的距離可以拉近,但這已經不是夢,而是真實的,怎不叫她高興呢!
湯富生拍拍她的肩頭,笑哄著,“都快要結婚的人了,還這麼愛哭,像個長不大的小孩,怎麼當人的媳婦、快點把眼淚擦幹。”
“爸,你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你到了美國之後浩文就打電話回來。”
現在她終於明白媽媽和哥哥為什麼會跑去接機了,看來這一切都是嚴浩文的安排。
“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她故做不滿狀,想讓嚴浩文急一下,誰讓他這樣捉弄她,所有的事情竟然都瞞著她進行。“好啊,我看我大概得重新考慮我們的婚事才成了。”
嚴浩文垮下臉,緊張的解釋著,“我並不是故意要瞞你……一開始或許是有點報復心態,因為你從我身邊逃離,所以……但是後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請你媽和你哥去機場接機是為了要給你個驚喜,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相信我……”
“她相信你啦!”真的是當局者迷,譚浩承望見湯曉諭臉上掛著一抹竊笑,就知道她是裝生氣。
“你怎麼知道?”嚴浩文瞪著他,有點吃醋的問著。
“連這種醋你也吃?”譚浩承忍不住怪叫地對湯曉諭說:“曉諭,看來決定重新考慮是正確的,他簡直就是醋壇子,嫁給他你會毫無自由唷!”
“譚浩承,你找死啊!”
頓時一屋子笑聲不斷,熱鬧非凡,直到門板被拉開,原本熱鬧的氣氛立即被沉寂所取代,眾人紛紛把視線望向推開門進入的湯曉玟,她手上抱著一個孩子,身子還挺著大大的肚子。
看到湯曉諭,湯曉玟馬上把手上的小孩丟給跟在身後的丈夫,衝上前抱住她,開心地罵著,“死孩子,你總算知道要回家了!”
“姊,你結婚了嗎?”她原本還很擔心這回她們姊妹相見不知道會有怎麼樣尷尬的場面說,結果居然是這樣美好。
“是啊,不過真想打你一頓,居然沒有回來參加我的婚禮。”
“對不起!”
“算了、算了,你回來就好了,要不然我老是會想是我害你離家出走的。”湯曉玟頓了頓,難過的說:“我才要請你原諒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一個人出去吃苦那麼久,你會原諒我吧?”
湯曉諭臉上掛著淚,又哭又笑,“我們是一家人,不需要說抱歉的。”
“是啊,我們是一家人。”湯曉玟也落下感動的淚水。
一場美麗的婚禮即將展開,過了今天,湯曉諭就成為嚴浩文的妻子,在她的堅持下,嚴浩文不得不答應請他的父親出面主持婚禮。
“我告訴你,是曉諭的意思,不是我自願請你主持婚禮的唷!”嚴浩文像個孩子似的,一再地在譚永生面前強調此番請他出面的人是湯曉諭不是他。
譚永生板著臉問:“請我主持婚禮會丟你的臉嗎?”
“我可沒有那麼說,我還擔心你認為我丟你的臉呢,我既沒有按照你希望的人生道路走,更沒有娶你想要的那種名門淑女當媳婦,還有……”
“媳婦是我挑的,我當然知道她好不好,你有什麼不滿的嗎?”
“什麼意思?媳婦是你挑的?”嚴浩文的眼神變得銳利,一副不打破砂鍋問到底誓不罷休地追問著,“你說清楚,為什麼你說媳婦是你挑的?”
“要不然你以為我幹麼把那塊地留給你?”
“難道……”他實在不敢往下想,自己一輩子都在和老頭子抗爭,不按照他的希望做個學者,推拒了所有老頭子挑的所謂名門淑女,執意尋找自己想要的最愛,到頭來卻還是被算計了,這叫他怎麼受得了?
“人家剛出生的時候你就嚷著要給你當老婆,雖然只是戲言,老爸可是很認真呢,倒是你自己好像忘記了!”譚浩威推了推眼鏡,笑著看向新弟妹,丟出讓人摸不著邊際的話。
嚴浩文愈來愈搞不清楚了,“你又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沒有胡言亂語,還記得你第一回到家裏嗎?老媽正巧帶了一個小娃娃回來,你看到就直要人家把娃娃給你,你要帶回去自己養,你想那句話有沒有意味著你要她當你的老婆呢?”
愈聽嚴浩文的頭皮愈麻,也愈不敢往下想。
“拜託,那時候我才多大,我是鬧著玩的,何況那又不是曉諭。”他紅著臉低吼。
譚永生看著湯曉諭,朗聲笑說:“就是曉諭,他們的媽生了三個小蘿蔔頭後就一直想要女兒,所以每次看到別人的可愛女兒就會央求人家給她帶回來帶幾天,過過有女兒的幹癮,那時候你看到的女娃娃就是曉諭。”
“不會吧?”嚴浩文垮下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都把人家看光光了,長大當然要娶人家,男子漢就是要負責任,不是嗎?”譚浩威曖昧的笑著,撞了撞嚴浩文的手肘。 “不會吧?”湯曉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想到從小自己就被看光光,她的臉馬上紅得像熟透的番茄,怎麼都抬不起來。 嚴浩文攬著她往外走,一個勁地安撫,“不是那樣的,你別聽他們亂說話,我只不過是幫你換尿布罷了!”
“換尿布還算罷了?”讓自己的老公換過尿布,那夠丟臉了好不好!
“別想得那麼復雜,那時候你只是個嬰兒,我也只是個小孩。”
但是他那時候就想把她帶回家,可見他打小就對女人有感覺,而且不分大小,想及此,湯曉諭忍不住低聲罵他,“變態!”
“變態?我幫嬰兒換尿布哪算是變態?聽我說,你不能夠那麼想的……”
她捂住耳朵,直至坐進車內還在低嚷,“變態!變態!”
“那我就變態到底好了!”不想解釋了,嚴浩文湊過頭去,印上湯曉諭的紅唇,以吻阻止她的叫罵,反正,他有得是時間解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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