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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席 -【南十字星戀曲(鬼驚一族之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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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標題:
唐席 -【南十字星戀曲(鬼驚一族之一)】《全文完》
唐席 -
南十字星戀曲
(鬼驚一族之一)
從沒聽說過肉票會自動走到綁匪前面的,
她耿心就是那創金氏世界紀錄的第一人!
也不知道大家幹嘛那麼怕他,
說到底,還不是只披著“總裁”皮的“神偷”狼,
寶物偷不到居然“偷起人”來了!
但當他的肉票就是要讓他一口口的“咬”嗎?
那他可不可以先“喂飽”她再來啊……
世界上沒有他“薔薇怪盜”偷不到的東西,
唯一失敗的一次就是栽在這小妮子手上!
從沒見過像她一樣那麼“肉腳”的偷兒,
但是她又是那麼該死的好運氣,
幾乎所有的“寶貝”都被她歪打正著的到手,
就連他這個身價億萬的康斯坦財團總裁也……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楔子
耿家,人稱“鬼驚一族”,是世上最神秘的家族。
偷拐搶騙是他們的看家本領,無法無天則是對他們最適切的恭維。
法紀對他們而言,等同於翠玉白菜裏那只懵懂小蟲,至於司法單位,則只能用來提高他們的知名度。
耿家屹立世上五百餘年,以高要價和手法俐落聞名,服務物件除了黑道、名流外,連警方偶爾也得借助他們鏟奸鋤惡。
由於酬勞非千萬不接,以致外界紛紛揣測,鬼驚一族的身家,遠勝過世上十大巨富的十倍財產總合。
甚至有心人臆測,耿家人是世上唯一有能力買下一顆星球,並研究出各種方法,在星球上進行規劃、建設的人。
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地球再也無法居住,耿家將是唯一可以移居太空的家族。
至於耿家人是否已經著手進行,不得而知,只知他們在地球各地進行各種任務或……遊蕩。
反正地球又還沒要毀滅。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一章
耿心是耿家排行最小的女兒,也是最蹩腳的偷兒。
“不准說我蹩腳!”耿心氣呼呼的來回跳腳。
“叫你偷個名畫,卻拿個撕畫回來,不是蹩腳是什麼?”桌上的棉紙撕畫是最確鑿的證據。
“我是宇宙世界超級厲害的女神偷!”耿心再次糾正哥哥們的話,眼睛卻不敢面對桌上那幅畫。
“小妹,我敢打賭你又偷錯家了。”另一個哥哥加入取笑的行列。
“才沒有,我確認過很多次。”
耿心最氣人瞧不起她。
雖然她常偷錯東西,但也沒損失,不是嗎?
“我跟你賭五百。”更狠的是另一個哥哥。因這賭注單位是萬。
“我也賭了。”
“加我一個。”
幾個沒同胞愛的哥哥,不問耿心的意願,逕自成立賭局。
誰教她前科累累?
要她偷個億萬鑽墜,結果偷個小鑽表;要她偷個千萬名瓶,卻偷回五十塊可買到的假壺;要她偷木乃伊,她竟抱錯棺木……
而最常有的情況是——“哥哥,我的腳扭到了”;“哥哥,畫壓住我”……狀況層出不窮。
但最令人扼腕的是,她的運氣好到讓眾人捶胸頓足、哭喊天地無眼的地步!
她常常偷借東西,但一經確認,又總是歪打正著,讓人哭笑不得。
這種神奇的事,若讓她知道,他們就少個取笑的對象了——他們老是擔任救火員的工作,搶搶她的功勞和酬勞,一點都不為過嘛。
“賭就賭,誰怕誰?”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她才不要被哥哥們瞧扁。
“依你的財力根本付不出錢,那可怎麼辦?”一副傷腦筋的樣子。
“我還沒輸!”耿心趕緊搶白。
“不如這樣吧,如果你輸了,就洗手在家作羹湯,伺候我們。”這是兄弟們最良心的建議。
與其因照顧她而疲於奔命,不如“拐”她做家事。
“不——要!”
耿心尖叫著拒絕。
這幾個沒良心的傢夥是豬耶——自己的房間無時無刻像颱風過境就算了,還把客廳弄得像剛被洗劫,更慘的是,每個管家都待不過五天。
到目前為止,他們共換過三十幾個管家,從此以後便惡名昭彰,沒人敢來。
像現在,他們也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才騰出一張乾淨的桌子來。
若再講到吃,他們對吃的挑剔,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滿漢全席擺在他們面前,竟嫌棄得讓主廚跑去撞壁!
想讓她替這幾個缺德、苛刻的哥哥做家事?門兒都沒有!
“我就知道,小妹對做家事最沒信心了。”
“不用你管。”
耿心扮個鬼臉,“告訴你,我還沒輸,你們把錢準備好就是。”而且就算她是家事高手,也不會笨到去當他們的女傭!
“誰去證實有沒有偷錯家?”
“當然是一起去。”
她不去,難道白白被哥哥們坑?
“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
“好。”
既然約了明天晚上,耿心當然得趁今晚去確認一下,否則怎能保證穩贏一千五?
一入夜,耿心把一切打理好,即開著破爛福特到昨天的偷竊現場。
全臺北只有這麼一間尖塔教堂,她怎麼可能跑錯呢?真是笑死人。
這座教堂占地廣大,除了高聳的禮拜堂外,還有四間較矮的塔堂,而外面則是廣大的菜園、庭園。
關掉引擎,耿心躡手躡腳的翻牆進入,只是腳一落地,就引來驚天動地的狗吠聲。
“救命啊——”耿心發出慘叫,隨即拔腿快跑。
媽呀,她最怕狗了。
“什麼人?什麼人?!”一群持槍警衛沖出來,迅速地搜尋不速之客。
“哇,不要追我——救命啊!”耿心沒命的亂闖亂撞,只希望那群兇惡的警犬放她一條生路。
慌亂之餘,看見前面有間破倉庫,耿心不假思索火速鑽進去。
“出去!”才剛鑽進去,就聽見一句低沉喑啞、腔調特殊的悶吼。
“讓我躲啦。”
耿心硬把自己往烏漆抹黑的裏頭塞。
倉庫裏窄得要命,她跟那男人簡直是貼在一起。
“滾!”更冷更兇惡的耳語傳來。
“你如果不讓我躲,我就告訴外面那些人,這裏躲了一個賊!”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
難不成這膽小女人不但是個偷兒,還是個惡霸?
外面那群狂吠不已的狗,已經追到倉庫門口,隨後是警衛。
“叫它們走開啦,我最怕狗了。”耿心怕死的往那人身上縮。
“你這樣也算是賊?”一聲很不給面子的嗤哼。
賊與狗不兩立,連小小的狗都擺不平,她還想當賊?哼!
“我……我只是怕狗而已。”如果蟑螂、老鼠、壁虎、貓都不算的話。
太可惡了,這戴著蝴蝶面具的男人,怎麼這麼刻薄?
說到老鼠,倉庫正是老鼠的大本營。
“啊——”她又嚇得尖聲大叫。
“閉嘴!”男人捂住她的嘴,“你想被狗咬死,還是想被轟成蜂窩?!”
這個白癡女人!
外頭,警衛已經鎖定了這座倉庫。
男人張望一陣,在右後方那堆柴的後頭,找到一扇小窗戶,隨即動手排除窗下的障礙物。
想不到那沒用女人,居然拉住他的衣服不放。
“嗚,有老鼠。”她最怕老鼠了,如果蟑螂、壁虎、貓、狗都不算的話。
“放手。”男人悶吼。這膽小女人,真是個賊嗎?
身後的負擔一消失,男人矯捷地鑽出小窗,很快就溜上屋頂,體格、身手之好,讓人無話可說。
“你敢丟下我,我就告訴他們,你爬屋頂逃走了。”耿心趕緊威脅。
“自己上來!”男人不耐煩的悶語。
這女人到底是不是賊?大腦不管用、膽子這麼小、動作又遲鈍……
不,收回前言,她的動作並不遲鈍。
才一轉眼的工夫,她已經和他站在同一個屋頂上了。
咦,星星都出來了,好漂亮。
哇,她找到她最喜歡的南十字星了——那是她最喜歡的星星,像鑽石一樣明亮、耀眼,怎麼看都不厭倦。
“發什麼呆?”
“人家在看南十字星,傳說只要向它許願,就可以美夢成真……”
她許願可以找個很愛、很愛她的人,不再是希望哥哥們別再找她麻煩,或讓自己更進步。
男人根本不理會她在講什麼。
男人壓低身子,以腳尖迅速行走,很快就到旁邊小塔堂的屋頂,耿心也毫不落後地緊跟著。
兩條黑影一前一後在屋頂上疾行,直到狗吠聲愈來愈遠。
“不要跟著我。”男人聲音低沉,充滿警告意味。他不想給自己找個麻煩兼包袱。
“是順路。”
耿心回答。路只有一條,又不是她的錯。
“再見。”
男人躍上尖塔,只想甩掉這專找麻煩的笨賊。
“很抱歉,我們同路。”耿心也躍上尖塔。
男人有份驚訝,想不到她竟能跟上他的速度。接著他們一前一後地抵達了所有尖塔中最高的禮拜堂。
“喂,不要突然停下來!”耿心一分心,無預警地撞上他,整個人馬上因重心不穩,往下滑去。
他幹嘛突然停下來?
“機伶點。”男人反射性地動手拉住她,她也用盡全力攀上來。
他不是刻意救她,只是反射動作。
“噢。”耿心發現,他身上有種迷人的氣味,是別人身上找不到的。
而且他身材很好,肌肉緊實、骨架勻稱……
咦,她摸到了什麼東西……
“拿來。”男人冷寒的命令。
想偷他的東西,門兒都沒有!
“呵,對不起……”耿心把手中的小東西放到他伸出的手中。
哇,想不到他這麼敏銳,不過,為了防範萬一,她不會只偷一樣東西的。
“還有。”男人伸出的手沒有收回。
這忘恩負義的女人,他該把她推下去,任警衛轟成蜂窩!
“呵呵……”
耿心又拿出一支在倉庫裏摸走的鑽表。
小偷的反射動作嘛!他是同行,應該體諒她這種職業病。
“走!”男人仿佛天經地義般趕她走。這女賊是來偷他還是偷教堂?莫名其妙!
“不要,我的事還沒做。”難道他以為她千里迢迢來這裏,是為了被狗追?
“不想走,就機伶點。”男人斥一句。
男人察看四周後,俐落地推開屋頂的紅瓦,從裏頭射出光。
耿心聽見三個修女的交談聲。
“前天的小偷偷到偽畫還好,想不到昨天那個小偷,居然知道我們把真畫藏在小朋友做的棉紙撕畫裏……”
“該死。”男人無聲的悶吼。他正是前天偷走偽畫的人。
耿心暗中得意,她不但沒偷錯家,還歪打正著的偷到了真畫,這下子,一千五百萬確定進賬了。誰教笨哥哥們瞧不起她,活該!
“唉,沒想到藏了這麼久,畫還是被偷走了。”
“‘鳶尾花’那幅畫裏藏著天大秘密的事曝光,立刻引起眾人爭相搶奪,據說加州美術館裏的那幅偽畫,早就失竊。”
“想不到連真畫在這裏的事,也會曝光。”
真畫流到這裏,是五十年前的事,已經不知是誰送的了,本以為是仿畫,沒想到是真的。
“唉,也許是緣分盡了。”
“外頭已經沒聲音了,大概賊已經走了,你們快去睡吧。”
“那畫裏的秘密是什麼?”其中一名修女問。
“快說快說,我也很想知道。”耿心太過興奮的結果是忘了放輕力道,只見眼前的瓦片往下墜,順帶將她的身子急速向下帶。
“救命——”耿心沒命地驚呼。
男人在千鈞一髮之際,及時拉住她的腳踝。
唉,他就知道碰上這女笨賊,只有一堆天大的麻煩。
下頭的修女們,被從天而降的瓦片和尖叫聲,嚇得四處逃竄。
“啊,沒事、沒事,你們繼續。”耿心吊在半空中,對她們傻笑。
“快點上頭的大哥,快把我拉上去,不然,我就告訴他們你是誰!”
雖然她看不清他的面貌,也不知道他是誰,但威脅一下,聊勝於無。
在警衛們對她開槍之前,耿心已經強迫男人帶著她逃命去了。
半裏外的濃密老樹下,停著一輛新型敞篷跑車,車上的兩個男人收起瞭望遠鏡。
“就知道她今晚會先有動作。”了然於胸的嘲笑。
“怎麼,不去救那笨小妹嗎?”
“安啦,有個男人在呢。”
“他是誰?”
“聞名歐洲的‘薔薇怪盜’。”光看那華麗的蝴蝶面具就知道了。
“捉弄小妹很好玩嗎?”
“好玩。”
“好玩到害我們各輸了五百?”
“小妹這回是瞎打誤撞走好運,剛好聽見修女的對話。”如果修女沒提,贏錢的還是他們。
他們早就知道她偷到的是真畫了,打賭只是找點樂子逗逗耿心,排遣生活的無聊。
“但願好運會隨時眷顧她,讓我們也輕鬆一點。”
“也許那個男人就是我們的好運。”
“……不如我們給自己製造丟開燙手山芋的機會?”其中一個男人指指耿心的車。
“有何不可?”
於是,其中一個男人開著耿心的車,跑了。
那沒天良的偷兒迅速地把耿心丟出教堂,要她自己走人。
“我的車子呢?”看見原本停車的地方空空如也,耿心急得跳腳。
可惡,居然有人敢偷神偷的座騎!
黑暗中有車聲由遠而近,耿心無助的大眼投向疾駛過來的名車,心一橫,就跨腳往路中央站。
名車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煞住。
“東西沒偷著,就想死?”方才那狠心把她丟出圍牆的男人探出頭來。
“這位好心的大哥……”耿心擺出楚楚可憐的受難美少女姿態。
他變好心的大哥了?三分鐘前,當他把她丟出圍牆時,她還對他大罵特寫呢!此刻,男人心中的預感簡直是糟透了。
“這位好心的大哥,你忍心看一名弱女子,深夜逗留在這荒郊野外嗎?”也不管人家答不答應,耿心直接跳上車。
“下車!”
男人悶吼,這個不問人意見的惡霸女!
“你不送我回家,我就……大喊強擄民女!”她平常都是這樣威脅哥哥們的,只不過最後那四個字是“欺負妹妹”。
“下車!”男人直接把她攆出車外。
“這位好心的哥哥,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計較我剛才威脅你,也知道你是史上最熱心、最有俠義心腸的好人。”耿心又動作迅速地跳上去。
“事實上,你看錯人了。”男人用那對幽深的眼,相當不耐煩地掃視她,再次把她轟下車。
“帥哥……”
耿心放軟音調,使上色誘一計。
這回,男人沒有多說廢話,俐落地把她攆下車後,揚長而去。
“棄弱女子於不顧,你會有報應的!”耽心朝那揚長而去的車尾跳腳。
果然,那輛車一頭栽到路旁的大樹上。
“活該!”
耿心幸災樂禍的扮鬼臉。
哼,誰教他想棄她於不顧?活該!
耿心誤打誤撞的完成了鳶尾花案件後,耿家的兄長們,願賭服輸地各吐出五百萬來,讓耿心的存款,瞬間從三位元數,竄升為八位數。
但,他們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心服口服。
“傳說中,這幅畫裏藏著天大的秘密,如果你真夠本事,就把這秘密查出來。”這才是他們偷這幅畫的真正目的。
這幅畫的價碼當然毋庸置疑,但神秘家族總有些怪癖,他們其實是沖著畫裏的秘密而來。
“多少酬勞?”耿心問。
耿心邊擺出本事比天高的得意模樣,邊披荊斬棘地從已淹到腰的雜物堆中走出來。
老天爺,她願意花十倍的酬勞請管家,拜託哪個本事高強的人,快來救救這棟快被淹沒的可憐建築物。
“酬勞?這還用得著談嗎?當然好處全歸你。”哥哥們難得的爽快。
別說畫裏的秘密,光那幅畫,隨便開個天價,也有一堆人來搶。
“我聞到陰謀的味道。”耿心難得提高警覺。
大詭異了,哥哥們過去總是不擇手段的勒索接送費、救命費,剝削她的酬勞,這會兒,怎這麼慷慨?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哎呀,你可以獨當一面了嘛,有拿完整酬勞的資格了。”他們暗中互使眼色。
既然讓她執行任務,只會給自己找來一堆麻煩,倒不如派個輕鬆安全的偵探工作,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放逐到邊疆去。
事實上,內行人都知道,所謂秘密,說不定只是黑市哄抬價格的伎倆。
她如果真從那幅畫中找到財富,那也是她的運氣。
“哼,你們到現在才知道?”耿心得意的嗤哼。
“是啊,我們以前有眼無珠,還請女神偷大人大量。”大灌迷湯。
女神偷三個字,把耿心迷得茫醺醺,當下就拍拍胸脯答應了。
“這種小任務,交給我就好,這世上沒有我這個大神偷偷不著的東西,更何況只是個小小的秘密。”
就這樣,耿心一頭栽進哥哥們的陷阱裏。
像無頭蒼蠅般,邊忙邊玩地過了半個月,秘密全然沒有斬獲,全球性的大日子倒是接近了。
哥哥們很忙,耿心也很忙,但都忙得很興奮。
“巴黎的收藏品展示季快到了,也是我們出動的時候了。”那是偷兒們的旺季,哥哥們整裝待發。
“哈哈,我當然也會去。”耿心亮亮手中的護照。
“唉,你不是該去找秘密……”他們可沒想要這麻煩精同行。
“也許那裏找得到什麼線索。”
哥哥們的額上不約而同的墜下五條黑線。
就這樣,女神偷耿心,興致勃勃地往巴黎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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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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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二章
耿心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那個吝嗇、愛記恨的蝴蝶面具男,沒想到,才隔一個月,他們就在法國冤家路窄地重逢了——在巴黎一個收藏品展示會上。
這回主要展示的是法國大革命時代的古董,來來往往的,全是貴氣十足的人物。
耿心最喜歡逛這種地方了,一來可以增廣見聞,二來可以物色寶貝。
“這就是路易十六最後所戴的戒指,和不久前被薔薇怪盜盜走的鑽鏈是一式的設計,合稱‘凡爾賽玫瑰’。”優雅專業的導覽員解說。
“啊,薔薇怪盜,那個只偷路易十六遺物的怪盜。”
“這麼說,薔薇怪盜,也許會來。”
他們對薔薇怪盜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傳聞中,他來去無形,從未被目睹過廬山真面目,也從未傷過任何人,他不可捉摸的行事風格,在人們心中,留下了神秘色彩。
而警方當然早已布下天羅地網,要緝拿這神秘人物歸案。
耿心偷瞄手腕上的鑽鏈,暗中和櫥窗中央的鑽戒比較。
這條超乎價值的古典鑽鏈,正是從那吝嗇、愛記恨的男人那裏摸來的。
她把項鏈纏成手鏈,成天帶著到處炫耀。
相傳這條凡爾賽玫瑰鑽鏈,是路易十六上斷頭臺前,暗中托侍女送給秘密情人的紀念品,因此被世人傳為真情摯愛的見證。
櫥窗裏戒指中心的晶鑽,與她手腕上的晶鑽,閃爍著同樣的粉亮色澤。
“啊,不愧是極品!”觀賞人群無不發出驚歎。
當然是極品。她寶貝的藏好袖中瞎打誤撞摸來的手鏈。
那蝴蝶面具男的眼光還不錯,懂得盜這稀世珍寶,但若說那苛刻男人是名聞遐邇的薔薇怪盜,那實在是太抬舉他了。
“啊,對不起。”想著想著,一不小心失了神,和一個男人撞在一起。
耿心用非常蹩腳的法語道歉。
“沒關係,我也有不對。”對方也回以禮貌而紳士的答禮。
這腔調、這氣味……他是那個蝴蝶面具男!
儘管使用的語言不同,耿心心中卻無比肯定。
只是,那個沒風度、沒惻隱之心的爛小偷,怎麼會在這裏?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暗中臭?他,想不到會在這裏遇上。這回,她不要再暗罵,要光明正大的罵。
只是不知為何,她的心,此刻卻是紊亂難以整理。
先偷偷抬眼瞄他,如果好欺負,再開罵——
哇!那張臉好帥,帥到讓她忘了要做什麼!
溫柔的五官、溫柔的表情、溫柔的唇線、溫柔的動作……十足是個浪漫性感、溫柔多情的法國紳士。
這個溫柔的紳士不可能是那個吝嗇、愛記恨的傢夥!
絕不可能!耿心自作主張地推翻心中的想法。
“這位可愛的東方姑娘,我可以和你做個朋友嗎?”紳士非常禮貌的親吻耿心的手背,還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她的手鏈一眼。
原來凡爾賽玫瑰鑽鏈,是被這個破壞他車子的膽小偷兒摸去了。男人的唇角浮起“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弧度。
“呃,當然可以。”耿心雙頰緋紅,心中小鹿亂撞。
這麼溫柔又體面的法國男士要和她做朋友,豈有不好的道理?
“這是我的名片,我的名字叫韓俊·康斯坦。”溫柔男人禮貌的自我介紹。
耿心假裝仔細地看著手中的名片,除了一堆法文和數字外,再有就是韓俊兩個中文字,想必那是他的中文名字。
“呃,我叫香塔兒。”耿心臉紅心跳的回答。香塔兒是她的法國名字。
她在身上找東找西,終於在衣服上找到一條可以與他交換名片的絲巾,正想拿給他,卻看見他手中有件眼熟的東西。
“見面禮的話,我想就用它吧。”男人用流利的中文在她耳邊說。
她手腕上的凡爾賽玫瑰,不知幾時已經落到他手上。
他就是那個吝嗇、沒風度的爛男人!
虧她前一秒鐘還給他一百分,現在只剩零分!耿心跳腳不已。
“還來!”她欺身去搶。
“這只是物歸原主。至於你破壞我車子的賬,我就不計較了。”男人悠然地讓身。
“它剛才的主人是我。”神偷的世界裏,誰有本事偷到它,誰就是它的主人。
“如果你想讓所有巴黎高層,都知道你是賊的話,儘管動手沒關係。”韓俊目光炯然地“告訴”她,氣勢十分驚人。
“呃……”耿心似乎在他一瞪眼的瞬間,失去了呼吸能力。
“那就謝謝你了。”他瀟灑而優雅地接過她的手,在手背上留下一吻。
“你……”可惡,得了便宜還賣乖!耿心氣呼呼地瞪著他,小腳很不服氣地往他的腳大力踩去。
只可惜非但沒踩到他的腳,反而弄疼自己的腳丫子。氣死人!
韓俊充滿警告意味的看她一眼,又讓她呼吸困難。
可惡啦,這個人仗著他氣勢強,就欺負她這個弱女子!
沒關係,他得到項鏈,她就要得到戒指,反正她也不會輸。
哼!
耿心還在想法子欺負韓俊,就被一陣風掃開去。
“康斯坦總裁,難得你大駕光臨,真是稀客。”收藏館的主人快步疾行而來。
一些原本只是指指點點的仕女們,此刻全發出了驚呼。
“啊,原來他就是以設計鑽石起家產業橫跨全球,身價超過億萬法郎的康斯坦財團總裁……”
傳聞中,康斯坦是十八世紀來的法國貴族,因法國大革命而流亡在外,有的流亡到美洲,有的在亞洲,韓俊是中歐混血兒。
“哇,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他!”
“哇,本人比電視上的更年輕英俊……”
在一堆驚歎聲中,耿心被人群擠開了去。
那個男人是康斯坦的總裁?耿心不禁打個寒顫,這個名稱所代表的財勢,雖然不能和鬼驚一族比,但也不是她能想像的。
至於康斯坦的總裁怎會作賊?她實在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理由。
“勞倫斯先生,很榮幸獲得你的邀請,你的收藏品之豐富,令在下一飽眼福。”韓俊禮貌地稱讚館主的收藏。
為什麼他明明是個小偷,說出來的話,卻誠摯得讓人不得不相信?耿心忍不住遠遠的偷聽他說話,偷瞄他的儀態。
唉,他實在是全巴黎最帥的男人。
“最令人擔心的,還是薔薇怪盜。不過沒關係,我們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只怕他進得來,出不去。”勞倫斯對保全系統非常有信心。
“哦?”韓俊一揚嘴角。
“不瞞你說,今天這場盛會,是專為薔薇大盜而設計的。”勞倫斯說。
“哦?那你可真要小心點。”韓俊輕應一聲,充滿關懷。
我的天呀,他明明是個賊,怎麼會有這種親善大使的臉孔?韓俊所露出的笑容,和周遭那些無知女性的崇拜,讓耿心很想一頭撞死。
算了算了,再看下去,她鐵定會當場吐死,不如快想法子偷那玩意兒。
於是耿心悄悄往場中央移動。
唉,凡爾賽玫瑰真是漂亮得不得了。
正暗中盤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切開防護玻璃,小手不小心碰到警戒線,警鈴立時驚天動地的響起,把她自己狠狠嚇了一跳。
現場立即一陣兵荒馬亂,待所有人弄清楚狀況後,不約而同地把責難、好奇的眼神投向她。
“啊,對不起……”耿心連忙兩手平舉與肩齊高,表示自己是無心的。
警衛將她列為高度可疑人物,正想趨前檢查,沒想到——
“她是我的朋友,第一次來巴黎作客,不太懂規矩,還請勞倫斯先生見諒。”韓俊開口為她解除那尷尬的氣氛。
他這麼做,並不是對那破壞他車子的女賊有好感,他只是……想借機笑話她而已。
不要你雞婆!耿心以唇語抗議他傳遞過來的嘲訕眼神。
“是,既然康斯坦先生這麼說。”勞倫斯示意警衛退下。
只是賣他一個面子而已,可不表示若真出事,不會懷疑他。
就在同時,展示場內的燈光突然全面熄滅,參觀人群驚叫逃竄。
“是薔薇怪盜,薔薇怪盜來了!”
不知有多少人想目睹薔薇怪盜的真面目,但人們只能被推擠著湧出展示館。
“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耿心樂不可支地用手上的戒指劃開玻璃。
正想取走鑽戒,赫然被另一隻手搶了先,她不落人後的欺身去搶。
“把東西留下。”兩強相爭,又有第三者介入。
三方人馬在黑暗中龍爭虎鬥,不巧的是,這兩方人馬,都是耿心認識的。
“哥哥,你們幹嘛搶我要的東西?”其中一方是她的哥哥。
“這是任務。”耿家人只想拿了東西走人。
“喂,你不是什麼大公司的總裁嗎?跟人家當什麼賊?”另一個是康斯坦財團的總裁,也就是韓俊·康斯坦。
“興趣。”韓俊壓著嗓子回答。
“無聊。”吃飽撐著。
“東西我們拿走了,拜拜。”
黑暗中,場面一片混亂,只知耿家人搶到了寶物。
“可惡,哥哥們又拿走東西了。”混亂中,耿心退而求其次地想隨手帶走一件東西,割個玻璃卻割了老半天。
“笨蛋!”韓俊見她還在磨菇,替她把玻璃敲破,還順手撈她一把。
這個笨蛋!不趁現在跑,難道她以為電源修好後,帶著那不值錢的東西,走得出這裏嗎?笨蛋!
“喂,放人,你想綁架我嗎?!”耿心凶巴巴的抗議。
雖然很感激他助她一臂之力,但這更顯得她沒用,令她氣短。
“閉嘴。”沒長眼的鬼才綁架你這麻煩精!
韓俊當然可以把她丟在現場,只是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法放這天真的笨賊不管,於是耿心便被韓俊迅速擄離現場。
展示館在經過幾分鐘的搶救後,燈終於亮起,只是犯人全都不見了。
而現場則像剛發生過一揚大地震,狼藉不堪。
“東西被拿走了。”相關人員發出惋惜的喟歎。
“不,被拿走的是贗品,真品在這裏。”勞倫斯得意地伸手往另一個破碎的展示窗內摸。
可惜,他只摸到一堆玻璃,志得意滿的表情立時變成不敢置信。
“連真品也被拿走了!”他終於瞭解殘酷的真相。
清理現場後,遺失的,只有這兩件,不過沒關係,他還有保護措施。勞倫斯鬆口氣。
事實上,真品被偷走,正中他下懷,他要親手捉到薔薇怪盜,變成人人崇拜的英雄。
耿家兄弟在旅館裏,有的跺腳,有的翻箱倒筐,有的躺在床上冥想,大部分的時間,他們在各說各話。
“我們居然中計了!”
“小妹呢?”
“有沒有人看見我新買的斗篷?”
“小妹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綁架?”
“那可惡的勞倫斯老頭,居然擺了假貨!”
“這什麼爛斗篷,簡直是瑕疵品嘛,我要抗議!”
“糟糕,說不定小妹真是被綁架了。”
“可惡,我非把真品拿到手不可!”
“說不定真品是被薔薇怪盜竊走了。”
“對了,小妹呢?”各說各話了老半天,他們終於有了共同的焦點。
面面相覷了半晌,又各自分開。
“我知道,她真的被綁架了。”
“搞不好真品又被小妹摸走了。”
“退貨、理論這種事,還是女人去做比較恰當。”
於是他們有了共同目標——尋找耿心。
豪華房車沿著塞納河向西疾行,經過凡爾賽官後,往更偏遠的郊區駛去。
車子行得很安穩,韓俊卻開得心驚膽跳,因為他沒忘記車上有個毀東西於無形的麻煩精。
“喂,韓俊,你真的是薔薇怪盜嗎?”這是耿心被丟上車後,第十五次問這個問題。
“你夠膽就破壞我的油門。”這是韓俊第十五次悶吼。
若不是莫名其妙的惻隱之心作怪,韓俊早就把她丟進塞納河。
耿心無聊亂動的手,乖乖地縮回來,認分地放在座椅上。
“不准動我的車子。”上次的慘痛經驗,夠他永生難忘。
“喂,你這綁架犯是罪人耶,那麼凶幹嘛?”耿心不服氣的凶回去。
罪人憑什麼比善良老百姓大聲?呃,好吧,她也不是什麼善良老百姓。
“你是肉票,安分點。”韓俊冷冷地命令。
“你到底綁我做什麼?難不成偷不著東西,就綁人出氣?”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沒錯。”這倒是好理由。拿她要脅鬼驚一族,算是順手之勞,這使他氾濫的惻隱之心不至於太令人嫌惡。
“我看,你大概是想拿我威脅哥哥們吧?”耿心雖然迷糊,但可不笨,必要時,腦袋還是會動的。
“沒錯。”韓俊不否認。
“你錯了,他們大概已經拿到酬勞,開香檳慶祝去了,哪管我的死活?”耿心對他們實在太清楚。哥哥們才不會管她的死活,否則怎會任她被綁走?
“他們不來贖,就由你來賠償我的損失。”韓俊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深邃幽藍的雙眸,散發出魔幻色彩,震懾人心。
耿心在那動人的藍眸中,只覺意識迷離,思緒飄忽。
怎麼會有人的氣息這麼迷人?隨著他的靠近,那氣息全面籠罩她,令她完全無法思考。
他知道,沒有女人在他的注視下,不臉紅心跳,但從沒見過有人像她的眼眸這樣澄淨晶瑩。
他這才看清她的臉蛋。
東方女人特有的典雅細緻、柔美婉約,全都在那勻淨的五官中。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秀,朱唇皓齒,吐氣如蘭……
她比他所見過的頂級晶鑽更誘人……他的心裏,似有什麼在隱隱悸動。
這麼誘人的美鑽,他怎可能不留在身邊,好好把玩?
“你覺得,要怎麼賠才好?”拇指不自禁地輕撫那微啟的朱唇。
他令她整個人怪怪的,還要她回答問題,不是強人所難嗎?耿心攢起困惑的眉心。
臉不知何時靠考這麼近的,他在她的唇畔呵氣,她情不自禁地仰起頭。
那曼妙的紅唇就在眼前,他心中擺蕩著濃濃的渴望,仿佛要帶領他到不可知的境地,然不喜歡失控的他,終於還是控制了自己。
“嗯,很性感。”他露出極其惡質的輕笑,退開身體,借此整理自己的心緒。
“啊?”聽見他可惡的聲音,耿心全身火速竄紅。
天啊,她怎麼會自動貼上來?她到底露出了怎樣的花癡表情?老天爺,讓她死了吧!
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可惡,你不要再靠近我,更不要再碰到我!耿心捉起手邊的東西,往韓俊身上丟去。
可惡,這可惡的惡人,可惡透頂!耿心發誓,再也不讓他靠近自己一步以內。
“你就跟著我,直到我想到怎麼賠吧。”韓俊輕笑著加速往山區前進。
她的反應既坦率又單純,捉弄她,實在太有趣了。
“你休想!”耿心氣呼呼的吼,只差沒把車頂吼飛掉。
她想打開車門跳離這惡棍,卻不知怎麼回事,車子竟彎來扭去,讓她在車內摔來撞去,連門把都捉不住,直到車子煞住,耿心的三魂七魄才慢慢歸位。
“到了。”他的話中掩不住笑意。
她才打算逃而已,怎麼賊窟就到了?
望著眼前這高聳入雲、城堡般古老的白色建築物,和其後那座幽深黑暗的森林,耿心的背脊,一寸一寸地涼了起來。
耿心平常迅速俐落、無所不往的腳,在這巍峨的古老建築物前,抖個不停。
老天,這種古堡簡直就是中古世紀,吸血鬼最愛住的地方!
“走吧。”韓俊一派紳士的“請”她進入。
“好。”耿心爽快的答應一聲,雙腳卻往反方向溜開。
“森林裏的猛獸們,吃飯時間大概到了……”韓俊若有似無的低喃。
耿心溜開的腳,馬上又朝反方向跑回來——媽呀!她敢保證這裏肯定沒有野生動物園的遊園車。
這荒郊野外不會有便車經過,也不會有計程車招客,更不會有地鐵或捷運剛好通過!
“請。”見她自動回來,韓俊的唇角牽出一道穩控全局的弧度。
“主人,小姐。”年輕管家已在門口靜候多時。
“啊!”耿心看見那管家,嚇得雙腿發軟,除了攀住身邊唯一的支柱外,再也無法移動半步。
那金髮碧眼的管家,膚色白得像影集裏的吸血鬼,碧藍色的眼珠更令她頭皮發麻,只怕他稍稍一笑,就會露出吸血獠牙。
救命啊!她才二十歲,可不想被吸光寶貴的血呀!
“晚餐準備好了?”韓俊不以為意的問管家。
這女人的膽小,他不是第一次見識了。
“是的,主人。”管家恭敬地以標準好聽的法語回答。
“我們進去吧。”說罷,他舉步走入古堡。
耿心則仍拖著他的腰,躲到遠離管家的另一側,艱難地把腳挪進去。
她死命地拖住韓俊,並怕死的緊閉雙眼,生怕古堡中,有吸血鬼、吸血蝙蝠,或者更嚇人的鐘樓怪人。
“你不睜開眼,怎麼參觀我的城堡?”韓俊以低沉好聽的聲音提醒。
“喔。”耿心遲疑著,先小心地睜開一眼,沒發現異狀,再小心地睜開另一眼。
“哇!”她驚訝的嘴合不起來了。
目不暇給的壁畫、浮雕深深震撼她,讓她誤以為自己闖入了時光隧道。
一百坪左右的空間裏,牆壁、石柱都精細地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浮雕,連壁爐也不例外。
四周環伺著希臘古神像,渾然天成地洋溢著歐洲文藝復興時代的細緻與典押。
手工織就的波斯地毯,自旁邊兩座螺旋梯的底層往上延伸,消失在高處的轉角。
這建築物雖然古老,震懾人心的力量卻絲毫不減!
“哇,你怎麼有辦法蓋這種城堡?”無意中抬起頭,耿心才發現他們的距離近的危險。
“喂,我說過不准靠近我!”她喳呼著跳開,把方才拖著他不放的手藏到身後。
“是你自己抱著我不放。”他無所謂的揚揚眉,但心中卻有了新的念頭——也許這個小女人,不只是有趣而已。
“那個……反正不許靠近我。”耿心很心虛。才不是她愛抱他,他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韓俊瞟她一眼,便轉身爬上右邊的螺旋梯。與她體溫相觸的感覺很不錯,誇張的反應更讓人想逗她。
耿心看他往上走,左顧右盼找不到半個人,心底又發起毛來。
雖然這裏很漂亮,但空曠的好象住了不少鬼……
“不要丟下我拉。”趕緊追上去,扯住他的衣服。
韓俊暗暗露出微笑神情。
不知爬了幾級,韓俊轉入一道典雅精美的長廊,打開其中一扇門。
耿心也小心翼翼地跟進去。
“哇!”她再次發出驚歎。
眼前所見,是一面光可鑒人的湖——就像童話裏,獨角神獸居住的美麗湖泊!
此刻,山霧薄薄地籠罩著湖面,美麗的夕陽正緩緩沉入湖中。
“好漂亮!”耿心稱奇地流覽眼前的美景,接著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可以一百八十度眺望湖景的圓弧陽臺。
“你可以放開我了吧?”韓俊調侃她。
耿心這才又羞又愧地放開因緊張而汗濕他衣角的手。
“好漂亮、好漂亮!”看著夕陽把湖面暈染得五顏六色,她開心地又叫又跳。
而陽臺的另一端,一張長桌上,佈滿了佳餚。
望著滿桌叫不出名字的珍饈,耿心的肚子立刻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
“上座吧。”韓俊唇角的嘲笑意味更濃了。
“只會笑人家。”耿心暗瞪他一眼,拉開豪華花雕椅坐下。
隨後,就有兩名穿著白袍的僕人,出現在她與韓俊身側。
耿心渾身不自在。怎麼吃頓飯也要兩個人監視著?
“小姐,請用餐前酒。”一個僕人捧著一瓶酒過來,在她的高腳杯中倒了一些。
琥珀色的液體,光是看著,就教人醺醉。
接著,那兩個僕人動手替她鋪排餐點、切分主菜。
一聲悠揚的小提琴聲嚇到她時,耿心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型弦樂團。
“一頓飯有必要吃成這樣嗎?”耿心咋舌。
偶爾為之好像不錯啦,但她現在已經開始想念臺灣的路邊攤了。
韓俊挑眉不語。她那沒見識的模樣,滿足了他的成就感。
夕陽不知何時已完全沉入水面,水晶燈照得滿室通亮,弦樂加上蟲聲唧唧,儼然成為天籟,涼風陣陣吹拂,直逼人間仙境。
耿心這會兒又變心,不再想念臺灣,只想以這陽臺為家,全心賴在這裏。
“喂,你這麼有錢,幹嘛要當小偷?”耿心舉起雞腿邊啃邊間。
“我有我的理由。”韓俊半晌才回答一句。
這女人,怎麼這種吃相?不會拿刀叉嗎?韓俊擰起眉,看她唇角黏著肉絲,心中又發噱。
“你上回為什麼出現在臺灣的教堂?”耿心邊吃菜邊問。
耿心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答案。
他是不是聽力或思考能力有問題?個性急的她忍不住臆測。
“當然有理由。”用餐告一段落時,韓俊回答。
“你是不是聽力慢半拍,還是語言能力有障礙?不然怎麼這麼久才回答?”耿心很不解的問。
“你不知道‘用餐時不交談’的禮貌嗎?”韓俊瞪她一眼。
忘了告訴她,問得這麼直接,也很沒禮貌,嘴邊帶“便當”,則更不雅觀。
“你的態度才沒禮貌。”耿心啐他一句,要是雙手得空,她一定會送他一個大鬼臉。只可惜廚師煮的食物太好吃,害她的手沒空,只好對他吐舌頭。
“喂,你為什麼要當薔薇怪盜?”她是不知道薔薇怪盜有什麼豐功偉業啦,不過在巴黎,好像也和康斯坦財團一樣有名呢。
“你在別人面前提起這件事一個字,我就殺你滅口。”韓俊軟軟的一句話,在空氣中掀起陣陣殺氣。
“呃,好啦。”耿心趕緊縮緊脖子。若因探人隱私而葬送小命,可一點都不值。
可是不說話的話,氣氛很尷尬耶,而且,她還有很多話要問他說……
耿心小心地察言觀色,尋找替自己解惑的時機。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闖了進來——
“表哥、表哥,怎麼沒有告訴我,你回來了?!”
一個洋娃娃般美麗的女孩跑進來,親昵地環住韓俊的肩膀。
韓俊不動聲色地推開那雙手。這惹禍精是他的表妹,瑪依。
她變成電燈泡了?耿心突然覺得不是滋味。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三章
見到那個女孩子,耿心才算真正懂得“美人胚”這個形容詞。
她的美非常法國——白淨的膚色、出眾的五官、貴族般的裝束,宛如生活在城堡中的公主,再加上氣質出眾……呃……
“表哥,這黑抹抹、醜不拉嘰、沒氣質的八婆是誰?!哪里來的醜女?”
是的,她一開口就“氣質出眾”得跌破眾人眼鏡。
“喂,你給我搞清楚,本小姐是宇宙天下世界無敵第一美少文——香塔兒!”土可忍,孰不可忍!居然說她醜?
耿心一口氣咽不下,丟開手中的食物,跟虛有其表的美少女對罵起來。
她法語學得不好,但罵人的話,可半句也沒漏掉。
“哼,說你沒氣質,還不承認。”瑪依上上下下打量耿心一回,充滿不屑。
耿心低頭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腳,很不淑女的踩在漂亮高雅的花雕椅上。
旁邊服侍她吃飯的兩名僕人,嚇得連連出汗。
韓俊從沒打算在耿心身上,看到禮貌和教養這兩個高雅名詞,因此根本不以為意。
“沒氣質就沒氣質,那又怎樣?至少我名副其實,誰像你——只、可、遠、觀!有本事,你學我呀。”耿心很技巧地加重那四個字,接著更頑皮的在椅子上跳來跳去,對瑪依扮鬼臉。
“表哥,你看她啦。”瑪依向韓俊告狀、撒嬌。
韓俊不想理會,只給她們一個“有點分寸”的眼神,逕自是屋裏去。
瑪依是個惹禍精,他能不理則不理;至於耿心,頂多是只淘氣的猴崽子,惹不出多大的麻煩。
“看什麼看?我這叫表現真實,多學著點。”耿心更用力地譏諷她。
撒嬌如果可以行遍天下,她哪需學這堆本事?白癡一個!
“你……你別以為表哥不管你,就得寸進尺。”瑪依氣不過,跑過去修理她。
韓俊任這醜女如此囂張,表示她和以前那些女人不同,令她嫉妒。
“打不到、打不到。”耿心跑給她追。她的速度可是連哥哥們都追不上的,要是她追得到,那真是有鬼。耿心頻扮鬼臉。
“你……”瑪依氣得吹鬍子瞪眼,開始拿東西丟她。
現在韓俊不在,她就不用顧忌形象或氣質。
“丟不到、砸不到,麻煩你看准一點。”對耿心來說,應付這種小女孩,簡直就像耍小狗。
正得意的同時,不知怎地,她腳一滑,居然整個人跌出陽臺外,直直掉進湖中。
“救……”還沒順利呼救,她已經被水淹沒。
“有人溺水了,表哥,她溺水了!”瑪依怔愣半晌,終於知道要大聲呼救。
然後,她看見一條人影,直接撲入水中。
這女人,果然是個麻煩精!以為她惹不出什麼大麻煩,現在卻跳到水中去!縱身躍入湖中的韓俊咬牙切齒。
放這麻煩精淹死,頂多浪費一塊地埋她……可不知為何,他怎樣也無法置之不理。
唯一的解釋是——他撞邪了。
那個死小鬼,居然害她掉入湖裏!耿心在水底詛咒瑪依。
這點水根本沒被她放進眼裏!她可是連鬼都怕的“鬼驚一族”,從小到大受的訓練不知有多少,如果連游泳都不會,不如撞豆腐自盡算了。
噗通!
咦?有人下來救她耶?好神奇。她以前溺水N百次,都沒半個哥哥理會,難得這回有人要英雄救美,她就配合演出,假裝溺水好了。
於是,她開始有模有樣的掙紮,並在水中呼救。
在水中呼救的難度可真高,湖水不斷地湧進喉嚨,幾乎要嗆到她。
“討厭,救命……”
就在她努力不被水嗆到時,強壯的臂膀從背後扶住了她,一張嘴含住了她的嘴,阻止不斷灌進來的水。
這個氣味好熟!這個胸膛也好熟!
口中有什麼溜進來了,耿心忍不住好奇的伸出舌頭去觸碰,想不到引來激烈的糾纏。她的雙手下意識地後舉,摸索那溫熱的軀體,身子也情不自禁地轉過來,尋求更自然的貼近。
他的嘴好暖、好甜,深深吸引她,令她無法自拔。
“活了?”他帶著笑顏。
她身上有某種吸引他的特質,也許這就是他撞邪的主因。
耳邊飄過低啞的嗓音時,耿心才自意亂情迷中醒過來。
“哇,你為什麼離我這麼近?”耿心連忙把韓俊推開,一個用力過度,也使自己彈開去。
“救命——”她驚慌地向韓俊求救,忘了自己會游泳。
“你不是說我離你太近?”韓俊迅速地把她拉住。
這下子,耿心落得被他拉也不是,甩開他也不是。
一個分心,水侵入喉嚨,嗆得她猛咳不已。
“別這麼來。”韓俊粗魯地扳過她的頭,再次用嘴封住她,“把水吞下去。”
“不要亂吻人家。”她聽話的把水吞下,悶著聲抗議。
雖然這是不使自己被嗆到的好方法,但彼此的距離太近,讓她緊張、心跳加速、渾身不對勁。
“你想溺死?”韓俊一揚俊眉,又情不自禁地吻住她。
這麼說,他是為了不讓她溺死,才吻她的?可是,要救她,應該先把她拉上去才對吧?
唔,不行,他害她腦中空白,什麼也不能想。
“表哥,這女人要睡到什麼時候啊?人工呼吸不是已經做過了嗎?”
直到瑪依狐疑的聲音竄入耳膜,耿心才知道自己沉醉於熱吻的餘韻中,沒發現已經被救上岸。
老天,她怎麼這麼花癡,一個吻就忘了今夕是何夕?
“大概她喜歡人工呼吸吧?”韓俊嘲謔的聲音,刺醒耿心。
一想到那缺德鬼正在取笑她,她就想跳進水裏淹死了事。
不行,淹死不划算,她還是先溜出這裏,再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好了。
耿心小心地睜開一隻眼,瞄見韓俊已經換了套休閒服.瑪依正纏著要他答應,今晚讓她住在這裏。
雖然她看瑪依不是那麼順眼,但,若有她來纏住韓俊,自己“瞬間移動”的成功機會,倒是高出許多。
看來,還是先繼續裝死,等待機會好了。
“哈啾!”冷不防地,耿心打一個噴嚏。
打噴嚏是人體自然反應,他們應該不會發現她在裝死吧?
不期然地,一條毛巾飄到她臉上,害她鼻子好癢。
“喂,你把我當掛勾啊?!”耿心扯開毛巾,跳起來抗議,完全忘了剛剛決定要裝死。
韓俊的唇角掛著深深的弧度,眼底閃耀著放心,還有看不清的異樣光彩。
啊……她不是要裝死的嗎?被他看穿了嗎?她怎麼覺得情況很不妙咧?
耿心縮在房間的棉被裏。
身上的衣物都濕了,她換上僵屍管家給她的睡袍,順便檢查隨身東西是否健在。
唯一掛掉的是手機,其他如戒指、項鏈、手環等寶物,都還完好如初。
“幸好這寶物還在。”耿心喜滋滋地用棉被擦拭今天摸來的項鏈。
那是個有著超大紅寶石墜子的項鏈,雖然比不上凡爾賽玫瑰,但也算有所收穫,戴在身上,想必貴氣十足。
說到那條凡爾賽玫瑰鑽鏈,她就有氣。
“都是韓俊那個偽君子,如果不是他冒充紳士,那鑽鏈怎麼可能被他偷走?”她愈想愈不服氣,決定想法子去偷回來。
於是,她赤腳溜下床,探頭探腦地推開雕花木門,躡手躡腳地走上長廊。
長廊上只剩壁燈發出微弱光芒,暈黃的燈光映著紅色地毯、磚紅色雕花牆,比白日更添幾分古老、鬼魅氣息。
耿心的腳在顫抖,因為這陰暗、仿佛永無止盡的長廊,讓她想起歌劇魅影、鐘樓怪人、吸血鬼、恐怖幽靈……
牆角好像有鬼影閃過!耿心腳一軟,咚地一聲跌在地上。
“啊。”她趕緊捂住嘴,不讓自己被嚇得尖叫出來。
幸好地上鋪了地毯,否則她這一跌豈不驚天動地?耿心拍拍心口,安撫受驚的心臟。
東張西望一陣,確定沒有鬼,她才敢直起抖個不停的雙腳。
“從長廊的盡頭出去後,左轉第五個門,然後右轉,出去後第七個門,出去後就可以找到螺旋梯……”她偷偷記下了路線。
但是韓俊的房間在哪里呢?
管他的,先找到螺旋梯再說。
說起來,這城堡的結構很奇怪,螺旋梯的平臺上有門,門裏有長廊,長廊的兩側有門,門裏還有長廊,長廊裏還有門……
幸好她聰明,否則就算這裏沒有鬼,光在裏頭晃,搞不好還沒餓死,就迷路累死了。
耿心很聰明的轉過彎,並打開第五個門,再轉個彎,打開第七個門……
咦?怎麼不是長廊?
那是一間很奇怪的房間,不論是地上擺的、桌上放的、牆上掛的,全是梵穀的鳶尾花。
“哇,這個人是鳶尾花迷?”耿心走走、摸摸、看看,“怎麼這麼喜歡收集仿畫?”
她可沒指望在這裏找到真畫,因為真畫在臺灣,她的房間裏。
“他到底想查什麼?難道他知道鳶尾花的秘密?”她很快就想到這一點。
也許問問他,她就可以完成哥哥們派給她的任務。
“不行,不能去問他。”耿心連忙搖頭否決心中的想法。
開玩笑,他那麼奸詐,萬一被他知道真畫在她那兒,不摸走才怪。
咦,水晶櫥裏有一本日記。窺人隱私的好奇心發作,耿心偷偷的翻開日記。
“哇,是梵穀的日記?寫的都是一個叫香塔兒的人?跟我的法文同名耶。”筆跡很亂,她只看懂兩個名字。
合上日記,她看見房間的另一邊還有一扇門,神偷的直覺告訴她,裏頭有更寶貴的東西。
她好奇地推開門——
哇!裏頭金碧輝煌的陳設令耿心大大地吃驚。
“路易十六的權杖、皇冠、珍寶、衣服……”裏頭滿滿地陳列著路易十六的遺物。
“咦?又有日記?”耿心懷疑韓俊是個日記收集狂。
風雨不能阻
雷電無法擋
密林中的城堡即將完成
它將佇立千年萬年
見證我對你的依依眷戀
我摯愛的香塔兒
殺戮不能欺
冰火不能侵
那是我們的秘密愛巢
想不到路易十六還是個詩人。
“又是個名叫香塔兒的女人,難不成韓俊對香塔兒這名字有偏愛?”
耿心對日記和韓俊的嗜好沒多大興趣,注意力很快就被燦爛奪目的珠寶吸引過去。
“哇!”耿心愈看愈開心,神偷的職業病發作,經過哪里,那裏的東西就失去蹤影。
直到全身上下沒有地方藏寶,耿心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搜括,小心翼翼地拉門走出去。
“嘿嘿,滿載而歸。”耿心開心極了,哼著歌曲,在長廊上踮著腳尖跳舞。
跳了不知多久,她很不妙的發現,她忘了算門,也忘了算路。
她的心瞬間涼掉。
“怎麼辦?迷路了。”她慌了起來,開始循著印象往回走,可是愈走愈覺不對勁。
“好像出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鳶尾花那一間。”搞不好她從一開始就開錯了門。
“討厭啦,為什麼他要把這裏蓋得像迷宮?”耿心愈往前走,心裏就愈害怕。
“嗄!”
一個聲音狠狠地敲入耿心的腦門,令她整個人彈跳起來,尖叫差點脫口而出。
“嗚……是什麼?”她縮著脖子,把臉藏在雙掌中。
許久沒聽到動靜,才敢扳開一根手指頭,偷偷觀看。
“呼,嚇死人。”拍拍心口,繼續往前走。
忽見前方一個又黑又大的影子在移動,耳邊又聽見“嘎、嘎、嘎”的聲音。
“啊!”她雙腳一軟,咚地跪倒在地毯上。
“我不是壞人,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呃,如果偷東西是虧心事的話……我不是自願的……”耿心邊喃喃告解,邊把頭埋在地毯上,匍匐移動。
那東西是什麼?以前戍守這裏的武士?一直以來住在這裏的幽靈?還是地下室的魅影?耿心愈想愈恐怖,動作也愈忙亂。
“砰!”她一頭撞到牆上,把頭頂撞出一個包。
“嗚,好痛。”她抱著頭,在地上打滾,但一想到前方有個“不明物體”,說不定正對她虎視眈眈,所有疼痛就可以暫緩。
而且,她一定要很小心,遇見鬼固然恐怖,但如果被發現她又盜了不少寶物,韓俊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轉個圈,改變方向,她以比老鼠快的速度前進。
“咚!”這回是一頭撞在一扇門上。
“哈,得救了。”來不及撫額頭,她火速推開門。
“半夜不睡覺,在玩貓捉老鼠?”
這個聲音傳來時,她只覺頭頂生涼。
嗚……老天無眼,一點都沒有眷顧她。
耿心狼狽地抵著門板,癱坐在地上。
外有惡鬼,內有惡人,她真是世紀第一大衰女。
“說啊。”韓俊從床上坐起,投給她等候答案的表情。
半夜不睡覺,把自己嚇得像剛從閻王殿逃回來,很好玩嗎?
這城堡裏發生的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也一點都不在乎她把城堡當迷宮玩,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堂而皇之地打擾他的睡眠。
“對不……”她想開門快逃,雙腳卻抖得不聽使喚。想求他收容她一下下,卻又討厭他嘲謔的嘴臉。討厭啦,她到底該怎麼辦?
咚咚咚!
門板上突然傳來敲打聲,耿心嚇得拔腿一跳。
這一跳,居然跳到韓俊赤裸的懷中來。
“嗚……你的城堡裏,怎麼住了那麼多鬼?”耿心隱忍多時的眼淚飛迸而出,抱住他肩的雙手抖個不停。
“誰?”雙手環住耿心小小的身子,韓俊朗聲問。
除了瑪依,沒人有膽在半夜敲他的門。
“表哥,是我,我在門外發現有趣的東西。”瑪依在門外回答。
瑪依?是她?耿心無比錯愕,這對表兄妹,怎麼都這麼缺德?
氣死人,她扮鬼嚇她,她也要把她嚇得屁滾尿流。
耿心衝動地想跳出去,先修理她一頓,卻感覺到韓俊用力按住了她。
咦?他們幾時靠得這麼近的?
“你離我——”火雞般的叫聲還沒成形,就被一隻手硬生生地掩去。
“有話明天再說。”他不耐的告訴門外的瑪依,也以眼神警告耿心別輕舉妄動。
耿心接收到那嚴厲眼神,心中一窒,天大的氣焰也潰不成軍。
“表哥,是關於你最喜歡的路易十六,我撿到權杖,還看見賊躲到這裏……”瑪依仍不死心。因為她看見她的死對頭,躲到表哥的房間裏了。
“呃,那個……”耿心急著推託。權杖被瑪依撿去了?她怎麼那麼大意?
“睡覺去。”眼神憤怒地瞅著懷裏的耿心,語氣則不耐地吼著門外的瑪依。
“好啦。”瑪依再怎麼不情願,也不敢得罪韓俊,只好訕訕地回房去。
“你拿了什麼東西?”韓俊不懷好意的把手探向她。
“我……我自己來。”耿心緊張地擋住他伸過來的手。
呃,他們這種距離、姿勢都曖昧得令她緊張,她還是自動把身子移開好了。
只是一移動,她就發現更不對勁的事情。低下頭去,她看見——
“啊——你怎麼沒有穿衣服?色狼、變態、不要臉!”她會長針眼啦。
“閉嘴。”韓俊悶吼。他習慣裸睡礙著誰?是她來破壞他的睡眠的。
“走開、走開,變態、大色狼!”耿心慌亂的推他。
“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把東西交出來。”韓俊洞悉一切的睿智眼神直瞅著她。
這女人膽小歸膽小,他可沒忘她有時精得要命。
什麼?被他看出來了?耿心的動作和表情僵住。
快,快改變策略。
“咦?奇怪,這些東西什麼時候跑到我身上來的?”耿心佯裝驚奇地“變出”珠寶、首飾,“是不是大衛變來的?”先擺明不是她偷的。
韓俊一點也不驚訝她飛快的變臉速度,靜靜等著看她還有什麼把戲。
呃,他半點也沒相信耶,那……就算她講了個冷笑話好了。
“唉呀,我想到了,是剛才在門口撿到的,物歸原主,我算拾物不昧。”賣乖。
“還有沒有?”他的臉色冷峻不悅。
“呃……”那跟鬼有得比的臉色令她更害怕,她只好乖乖地拿出最後幾樣。
韓俊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但雙眼仍盯著她的脖子。
“這是我自己的。”耿心尖著嗓子,護住今天摸來的紅寶石項鏈。
韓俊看了看,才收起充滿威迫力的眼神。
“滾下去。”他威言命令。
現在是他的睡覺時間,誰都別想吵。
“好。”耿心第一次這麼聽話。因為和他靠這麼近,害她的心亂得不知所措,更別說他的氣息使她多緊張。
呃……不過,他很溫暖耶,她才走開,就覺得有點冷了。
韓俊不發一語的倒頭睡去。
啥?哪有他睡覺,她在旁邊看的?
正想“請教”他待客的禮貌,就轉念想到,這不正好可以開溜?
嘿嘿,沒錯沒錯,溜出他的勢力範圍,永遠是她的第一志願。
心念一轉,耿心看韓俊睡得熱,賊頭賊腦地推開門,只是她才小心翼翼地把右腳伸出門外,後頭就響起一個聲音。
“過來。”韓俊微眯著眼低喚。棉被突然變得太冷,讓他不容易入睡。
“我……”耿心的腳,心虛地收回來。
他不理她,又不讓她走人?
“過來。”他的音量提高。
耿心心中一驚,快手快腳地走到他床邊去。
韓俊二話不說的把她掩倒在床。
棉被突然變冷的原因果然是她。
“啊,你這個色狼、變態!”身子一觸到他赤裸的軀體,耿心就沒命的喳呼,手腳齊用的想逃離那張床。
天啊,他可不可以穿件衣服?
“別吵。”韓俊不悅地把她捉回來,命令道。深更半夜,她非得這麼吵嗎?
“嗚……”耿心害怕的低咽。
她的雙手被他揪住,腰又被他攬住,他奇怪的部位抵著她奇怪的部位……
嗚,他到底想做什麼?她不要變成變態手下的犧牲品啦!
“嗚嗚……”耿心細碎地輕哼,聊表抗議。
他奇怪的部位變得好奇怪,害她也變得好奇怪。
“別吵。”這回他沒有命令,而是眸光氤氳地吻住那太吵的嘴。
“嗯。”她出乎意料的覺得他的吻很舒服。
奇怪,太奇怪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四章
他的吻肯定有天大的魔力,能唆使她情不自禁地與他糾纏。
耿心無法思考,更無法理解這一切。
他的大手在身上爬行的感覺癢癢的,同時也讓她發熱輕顫。
她在他眼中看到一絲溫柔,就像他的動作那樣,溫溫雅雅。
“嗯……”他輕咬她耳垂時,她敏感地發出第一聲呻吟。
她的聲音甜甜軟軟,比新鮮的葡萄酒更醉人,更容易衝垮男人的理智,韓俊眯起雙眼,極力克制四竄的躁動。
從沒人能如此準確而迅速地掀起他的欲望。
隨著韓俊在她身上布下粉紅色吻痕,耿心的身子愈來愈熱。睡袍不知何時失去蹤影,她下意識地偎近韓俊。
他體格強壯、肌肉結實,令她忍不住想去觸碰。
他的動作愈親昵大膽,眼神就愈狂野,耿心的反應也就愈熱情。
“嗯,啊……”當他啃蹌乳尖,耿心忍不住拱起身子,發出銷魂的呻吟。
這迷人的吟哦直搗韓俊的靈魂深處,嚴重威脅他的自製力。
“人家……”她不解地瞅著他,身子不安地扭擺蠕動。
“噓。”他暖暖地吻她的眉睫,最後停在那微啟的唇。
他的吻令她放鬆、安心不少,卻讓她的身子更熱、更焦躁……
“嗚……”她目光濕潤地望著他,身子下意識地閃躲。
她好害羞,可身子卻好像在迎合他似地,不斷地泌出火熱的汁液……
想閉攏雙腳,他的身子卻占在中間,讓她無法隱藏那令人羞怯的部位。
“第一次?”韓俊的表情寫著淡淡的驚訝。
“嗯。”耿心輕應一聲。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溫柔地對她說話。原來他不生氣時,聲音這麼動人,仿佛一陣春風吹過心田,耿心覺得心口甜甜的。
“很好。”韓俊的唇角浮起了有始以來最深的弧度。
他喜歡完整的東西——完整的鑽石,完整的女人。
“你……走開……”她好害羞,他可不可以走開,別看她那裏?
很好,這女人終於有這種表情。韓俊的唇上彎起促狹的弧度。
“你確定嗎?”
可惡。韓俊暗暗詛咒一聲。他還想從容地捉弄她一番,誰教她發出這種直接刺激性欲的聲音?
看來,要順利控制自己的性欲,得先把她的嘴封起來。
韓俊火速吻住她的嘴,不再讓她發出丁點聲音。可是她的唇舌熱情地與他糾纏,更加威脅他的理智。
唇舌逗引她的熱情,雙手不停地探索她的敏感地帶,加上肌膚若有似無的摩擦,企圖引起她的饑渴。
耿心禁不住這綿綿攻勢,身子不由自主地蠕動,雙手也忘情地纏上他。
“深呼吸。”他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語。
“嗯。”耿心擰著眉輕應一聲。
這回沒有那麼可怕,只隱約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渴望。
“痛?”他咬著她的耳垂,進而將她全然充滿。
“啊……”她無法回答。身子被強行擠壓的感覺難以形容,只覺得一股熱力蔓延開來。
她太好太甜,他亢奮的跳動著,想一騁為快。
“不……不要動……”在體內跳動的巨物嚴重威脅她的神志,她責難地看著他。
“噓,輕輕的。”他輕輕地繞著圈。
“啊……”耿心的神志至此已潰散得一點都捉不住。
看著那逐漸迷亂的性感表情,韓俊很得意。在這場角力中,他是贏家。
他開始蠢動,不動聲色地抽動、進出。
“啊!”那觸動身子深處的感覺,令她難以招架,“不要……”
“真的不要?”在一個又深又猛的進攻後,韓俊欲擒故縱。
“呼。”耿心驚喘著放鬆下來。
他聽話是好事,可是,她怎麼覺得很難受?很想再叫他進來?
“嗚……你要負責啦,人家……人家……”她備受煎熬地拱起身子。
韓俊輕笑著欣賞她欲求不滿的表情。
“人家……人家……”耿心哭喪著臉,就是無法將話說出口。
“想要?”他一貫嘲謔的笑意。
“哼哼……”她哼著鼻子,不知如何回答。
“過來。”她的聲音嚴重壓迫他的自製力。
見她遲遲沒有行動,他一把將她拉過來。
“喔……”那漸漸埋入的動作摩擦內壁,令她神志迷離,幾乎要昏厥。
“讓我看看你有多想要。”說著,他以行動指引她主動尋找快樂。
“啊,不……不行……”她無法遵從他的指令,因為每動一下,那深刻的刺激都令她無法承受。
“不是想要嗎?”他嘲笑。
“啊,不行。”他每往上頂一下,她就尖叫一聲,就更死命抱住他。
“這麼輕描淡寫,怎麼會舒服?”唉,對她實在不該抱持太大的期望。
“喔!啊……”耿心發出激越的?喊和呻吟。
衝刺的動作愈來愈快,也愈來愈狂,耿心完全無法思考,只能跟隨他的律動,載沉載浮。
來不及體會天堂的美妙,耿心在劇烈的抽搐顫抖後,昏厥過去。
韓俊愛憐地將她攬進懷裏,忽然,有個東西自她身上滑落。
“紅寶石項鏈?”他俯身撿起不知何時扯掉的項鏈。
他沒忘這是耿心害怕被他奪走的那條。
他用食指搓著項鏈上的大紅寶石。
這顆寶石大得太離譜,色澤也很怪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裏頭大有文章。
果然在他的搓弄下,原本不該有接縫的紅寶石,裂成兩半。
空心的寶石裏,放著凡爾賽玫瑰鑽戒和追蹤器。
“勞倫斯果然是只老狐狸!”韓俊把追蹤器丟出窗外,把鑽戒收好,再把寶石,恢復原狀。
勞倫斯狡猾,他韓俊也不是泛泛之輩,一點也不介意陪他玩玩。
傾身躺回床上,手臂自然而然地環上耿心赤裸的肩。
居然給她撈到鑽戒,這麻煩精的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好。
她是他的了。手臂攏了攏,心不再那麼空蕩,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耿心掙紮著醒過來,是在天亮之前。
之所以醒來,是因為胸悶,呼吸困難。
窗外漆黑如墨,經驗告訴她,那是黎明的前兆。
稍微動了動,原來橫在她胸前令她胸悶的,是一隻結實的手臂。
看見手臂主人的那張睡臉,她迅速地想起她曾莫名其妙地渴求他,甚至還很沒用的昏過去。
當下,她鬱卒得想一頭撞死。
不行,撞死根本一點效益、好處都沒有,白癡才做這種笨事。
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個缺德鬼,而且得在他醒過來嘲笑她之前!
念頭一轉,她縮縮身子,順利溜出韓俊的手臂。只是一下床她就被自己的睡袍絆倒。
“哎喲。”她哀叫一聲,隨即機伶地掩住嘴。不能驚醒任何人,否則她就溜不成了。
小心地挪動身子,穿上睡袍,明亮的雙眼突然看見一扇窗。
哎呀,神偷爬窗是天經地義,她怎麼沒想到呢?
當下,她撩起太長的裙擺,小心地踩上床,跨到窗臺上去。
用力拉開窗戶,只見外頭樹影幢幢如鬼魅。
“啊——”她趕緊捂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
老天,誰把樹種得像鬼影?管他鬼還是什麼,先逃再說。
不管三七二十一,耿心快樂地往外一跳。
可是,詭異的事發生了!
她沒有如願地跳到地面上,而是吊掛在窗外。
“可惡,是誰啦?!”
不知是睡袍的裙擺勾到什麼還是怎樣,她吊在五樓半的高度,進退不能。
“既然你想開嗓又想練功夫,就在窗外練吧。”韓俊低啞的聲音從視窗傳來。再怎麼說,他起碼是個活人,怎可能不被這麼多噪音吵醒?
“韓俊,放人家下來。”耿心氣急敗壞的喊。可惡,他怎麼醒了?
韓俊看她一眼,搖搖頭,逕自睡覺去。
“不然……不然你拉人家上去嘛。”反正她就是不要被掛在窗外。
久久不見回音,耿心破口大?。
“韓俊,你這個惡魔、壞蛋、變態……”
可惡,他怎麼可以這麼惡劣?現在她到底該怎麼辦?
天啊,她為什麼會這麼倒楣?
老天無眼,她被掛在窗外,已經超級倒楣了,森林裏還常有動物發出一堆恐怖的聲音,把她嚇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耿心被睡飽的韓俊拉進城堡時,就是那副模樣。
僵屍管家把洗好烘乾的衣服拿給她時,還暗中笑了一下,而那個最可惡的罪魁禍首,居然還敢盯著她猛瞧。
“看什麼看?如果不是你沒腸沒肚沒良心的虐待人家,人家會這麼慘嗎?”耿心邊擦眼淚,邊數落韓俊的不是。
韓俊只是伸手揉揉她的發,嘴角掛著饒富興味的弧度。
“別亂碰我。”她被風吹得亂翹、打結的頭髮,好不容易才梳齊的。
“誰在表哥的房裏亂叫?”瑪依聽見大吼大叫的聲音,循聲跑過來伸張正義。她表哥的房間,豈容人囂張?
原來是那個東方醜女!瑪依在門口看見耿心,怒氣馬上增加數十倍。
“喂,醜女,有點分寸,誰叫你跑到表哥的房裏……呃……表哥。”她這才看見韓俊,高漲的氣焰一下子消失無蹤。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女人在表哥的房裏?為什麼表哥會縱容她在屋裏大吼大叫?一份強大的威脅感瞬間籠罩她。
不,表哥是她的,她不甘心被別人搶走!
她氣呼呼地跑進去,把耿心拉離韓俊的視線,反手就賞她一個耳光。
“醜女,你憑什麼在這裏?說,你是不是自動跳上表哥的床?”許多覬覦表哥的女人,都是被她這樣趕跑的。
耿心豈是任人欺負的軟腳蝦?手一抬,也迅速回敬她一巴掌。
“無聊。”一定要提這件讓她嘔得要死的事嗎?吃大虧的是她耶!
“你……”瑪依不敢置信地捂著臉頰。
向來只有她修理別人,豈見過她被修理了?她愈想愈不甘心,跺跺腳,跑去向韓俊告狀。
“表哥,那個女人打我,你看,就是這裏……”瑪依一時哭得洗禮嘩啦
韓俊並不相信瑪依,他太瞭解她反白為黑的個性。他逕自把眼神投向耿心,看見她紅腫的左頰時,眉心不自覺地攏起。
“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耿心攤攤手,走出房間。
如果因此可以不受這惡魔管轄,她簡直求之不得。
韓俊越過瑪依,大跨步追上去,從背後摟住耿心的腰。
“離我遠一點。”耿心像被激怒的火雞般,哇啦啦直叫。
“別吵。”她背後傳來韓俊低啞嚴酷的嗓音。
“表哥……”被韓俊當隱形人,瑪依難過無比。
“喂,這是什麼鬼東西?很冰耶!”耿心肯定他有虐待狂,否則;不會在一大早就拿冰塊捉弄她。
“敷著。”他要她把冰塊敷在左頰。
“雞婆。”她瞪他一眼,卻還是聽話的照辦。
身後的瑪依瞪著受寵的耿心,心裏愈來愈氣。
吃過豪華的早餐後,韓俊居然要耿心一起出門。
“你說我是肉票,為什麼我要跟你出門?”耿心跳腳。
虧她還很聰明的想到,一旦他去上班,她就可以在城堡裏為所欲為,甚至落跑,這下子,計畫豈不泡湯了?
“叫你走就走。”韓俊把她推進車內,車子飛快的往山下急駛。
他當然可以把她丟在城堡,只是萬一真被勞倫斯那老頭找到,她恐怕只有被捉進牢去監禁一途。
這女人這麼笨,他怎麼可能放她被關進牢裏?
“我要大喊救命,然後告你綁架。”耿心才這麼說,機會就來了。
路旁有穿著制服的員警在臨檢。
韓俊那雙銳眼倏地咪起,隨即想到這是勞倫斯的把戲。
這座山平常罕見人跡,更沒人知道裏頭有座城堡,若非昨天那枚追蹤器,根本不會有人在這裏出現。
“救命,救命哪,員警先生,救救我,我被綁架了!”耿心誇張地揮舞雙手。
車於果然被攔下來,員警上前盤問。
“她是我朋友,正在排演話劇。”韓俊簡單的解釋。
全巴黎的黑白兩道都認得他,沒人敢與他正面衝突。
“他是綁架犯,他綁架了我!”耿心趁機求救。
員警注視耿心半晌,目光更在她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停留了一下。
那是他們奉命尋找,也是把他們引來這裏的東西。員警無比肯定,但礙於韓俊的身份和影響力,而不敢有任何動作。
“請。”只好先放他們走,再暗中聯絡,商討接下來的計策。
凡爾賽玫瑰和薔薇怪盜,他們都誓在必得。
但身份顯赫的韓俊,會和這兩件事有關嗎?
“喂喂喂,難道你們就這樣見死不救?”耿心氣死了,這些沒良心的員警。
“坐好。”韓俊知會一聲,油門突然踩到底。
“啊,救命——”車速突然加快,耿心沒命的求救。
她生平最怕的玩意兒,就是雲霄飛車。
後面果然來了追兵。韓俊從後照鏡看見起碼有三輛車追著他們。
急拐一個彎,車於駛上另一條小徑。
“砰!”耿心在車內撞來撞去,即使系著安全帶,還是抵擋不了那強大的勁道。
“哇,放我出去,我要出去。”耿心邊抱著頭,邊哭喊。
這不是簡單的雲霄飛車,而是奪命快車。
“過來。”韓俊解開她的安全帶,將她帶到懷中來。
耿心坐在他的膝蓋上,死命地抱著他的肩。
後頭的車緊追不捨,甚至還有人朝他們開槍,嚇得她更止不住地連連尖叫。
“啊——槍!”她討厭那練了三年還打不到靶的玩意兒。
車頭一拐、車尾一甩,車子駛入另一條街,緊接著,又是一個急彎。
“啊——”耿心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幸好她改變位置,否則難保不撞出一堆包。
“吻痕。”在這節骨眼,韓俊還有心情尋她開心。
不管是她的膽小還是坦率,都令他心情很好。
這個只會嘲笑人的缺德鬼!耿心氣呼呼把自己扔回副駕駛座,用力把領口拉緊。
誰知那可惡的惡魔又突然急轉,瞬間把她甩得暈頭轉向、七葷八素。
“嗚……”一逮到機會,耿心就哭喪著臉爬回韓俊的膝蓋。
好啦,她承認被他嘲笑,比撞得血肉模糊好。
膽小笨女人!韓俊的唇角,一貫維持著興味盎然的弧度。
疾速行駛的車子突然緊急煞住。
車尾狠狠甩了一下,差點把毫無心理準備的耿心甩出去,幸好韓俊及時按住她。緊接著是急速倒車,再突然往前沖。
“啊——”耿心發現,她能活著尖叫,實在是上天恩德。
不知拐了多少彎,倒車了幾次,飆了多遠,在耿心嚇昏前,車子終於安穩地停住。
“我現在知道你的車子,性能有多好了。”耿心驚魂甫定所做的結論。
她慶倖自己的五臟六腑、四肢五官沒有移位。
“下車。”韓俊打開車門,等她出去。
耿心勉強地動了動,卻遲遲無法將腳伸出車外。
“人家……腳軟……”
“再不下車,就把你丟出去。”韓俊威言恫嚇。
果然,不到三十秒,耿心毫無上訴機會的被丟在地上。
“很痛耶,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人!”
在丟下她後,車子又往前開。
這是否意味著,她自由了?意識到這一層,耿心樂不可支。
舉目四望,這是個一望無際的工業園區,完整的綠地規劃、新穎的後現代建築,連動線都設計得很流暢。
最神奇的是,這裏頭的每一棟大樓,都有著同樣的標誌。
呃……是象徵康斯坦財團的浮雕。
她喪氣的發現,韓俊那傢夥,實在夠有錢的,說不定他一生氣,就用錢把她活生生淹死。
管他的,有多少錢是他的事,她的腳一能走,就要找輛合意的車,光明正大的走人。
她開始物色停在一旁的高級跑車。
左邊那輛紅色的敞篷蓮花不錯,後面那輛寶藍色的愛快羅蜜歐也是頂級貨,右邊那部銀色的凱迪拉克也挺贊的……
呃,她不是要偷,只是借用一下而已。
對了,說到偷,她好像又順手從韓俊那裏摸了幾件東西,她笑著清點戰利品。昨天的凡爾賽玫瑰鑽鏈和……咦,這枚戒指,是凡爾賽玫瑰鑽戒耶!
到頭來,是他偷走,不是哥哥們拿去了?韓俊真是神乎其技。
不過,最後還是落到她這偉大的神偷手上,是不是算他倒楣?呵呵。
耿心愈想愈得意,完全忘了自己被他綁架的理由。
甩甩腳,好像沒那麼軟了,耿心快樂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又蹦又跳地跑向她中意的吉普車。
“去哪里?”韓俊的聲音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後頭響起。
“呃,”耿心狠狠嚇了一跳,“回家。”
他……他不是放她自由了嗎?
韓俊劍眉一揚,黑眸就那樣鎖定她,無聲地警告,她是只被獵槍盯上的小動物。
難道他改變主意了?
一看到他這種臉,她不用問就知道結果。
喔,他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麼凶的眼神瞪她,這令她很害怕,也讓她沒用的腳想自動過去耶。
不行,耿心,你再沒用也不能示弱。這世上沒有肉票自動走到綁匪面前的,你無論如何都要快逃。
她再三深呼吸,告誡自己,才蓄足了膽子和力量,拔腿快沖。
她快,韓俊比她更快,不管她往哪個方向,他都能堵在她面前。
既然跑不出去,她乾脆不跑了,賭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韓俊也不跟她多廢話,二話不說地拎起她,往其中最漂亮的一棟建築物走去。
“喂,放我下來。”他居然連問也不問,就把她當小貓拎著走?!
氣死人!氣死人了!他是不是不把她當回事呀?不然怎麼什麼都不說,就逼著她配合他的行動?
可惡,他怎麼可以這麼獨裁霸道?
討厭,她要跟他嘔氣,用一張很臭很臭的臉,臭死他。
耿心就這樣氣呼呼的負著手,任他拎進辦公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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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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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五章
“總裁好。”
辦公大樓內,所有見到韓俊的人,全敬畏又崇拜的哈腰鞠躬。
“想不到總裁居然來了,能見他一面,我此生足矣。”
“唉,總裁這麼帥,不知我們有沒有機會?”
耿心還聽見不少耳語,全是關於韓俊的豐功偉業和女性主管對他的愛慕。
這氣派宏偉、新穎先進的大樓是很驚人啦,但她就是要嘔氣,就是不讓驚奇表現出來。
現在她徹底的知道,比財勢,她落後他十萬八千里;比力氣,她輸他一大截;比氣勢,她根本望塵莫及……知道自己什麼都比不上,令她更嘔。
“那個東方女孩是誰?總裁的新女友?”耿心還聽到這種耳語。
“瑪依小姐說,總裁的新女友不但是個賊,還是個暴力分子,我看就是她。”
瑪依除了是韓俊的表妹外,還是這家公司的總機小姐。
“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讓總裁動手拖進來。”
“她到底有哪里可以讓總裁看上眼的?”
“本小姐也很不願意!”輕視的耳語愈來愈多,耿心忍不住反唇相稽。氣氛馬上充滿劍拔弩張的煙硝味。
韓俊的眼神,比任何人說什麼都有用,只見他目光一掃,所有長舌婦就像被毒啞了一樣,噤若寒蟬。
“總裁,會客室有幾位訪客,自稱是臺灣的鬼驚一族。”秘書前來報告。
“哈,是哥哥。”耿心聽到鬼驚一族,馬上跳起來要去找他們。
只是沒跳出兩步,就被韓俊撈回來,
“讓我去、讓我去。”耿心用力掙紮。
雖然哥哥們向來沒啥良心,但她就知道他們不會見死不救。
然而,韓俊卻把她往另一個方向帶。
“喂,我要找哥哥。”耿心焦急地喳呼著。
正急著掙紮,前方有扇門打開來。
“嘿,小妹。”一張熟面孔映入耿心眼簾,隨後又露出三張熟面孔。
昨天看見耿心與韓俊在一起,他們來碰碰運氣,想不到真給他們碰到了。
“哥哥。”耿心飛快的朝那面孔跑去,“他欺負我。”搶第一時間告狀。
“小妹,我問你。”哥哥們朝她簇擁過來,把她團團圍住。
“啥?”有事要問她喔?她就知道他們還是很仰賴她這個神偷的。韓俊冷眼旁觀,看這些人在玩什麼花樣。
“你昨天在展示館……有沒有順手撈走什麼東西?”最後這一句,是耳語。“有啊。”耿心也小聲的回答。
“在哪里?”哥哥們急著問。
“這裏。”耿心把脖子上的墜子秀給他們看。
“賣給我們。”這裏頭可能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先買再說。
想不到她真的順手撈了寶物。
“五千萬。”耿心隨口一提。
“好。”哥哥二話不說的答應。
耿心大笑起來,“這東西值五百萬就偷笑了,你們五千萬也買?”
這幾個哥哥不是瘋了,就是……耿心腦中很爭氣地閃進一個念頭。難不成這墜子裏有他們要找的東西?
這麼說,她從韓俊身上摸來的鑽戒,有可能就是他從她的鑽墜裏找到的?哼,居然沒告訴她,那個人好詐!
“買,當然買,妹妹開的價,哥哥豈有殺價的道理?”反正無論如何,一定要買下。“好,賣了。”耿心很豪爽的答應。
飛快的取下頸間的項鏈,交給哥哥。
這其間,她順手將整套的凡爾賽玫瑰,放到其中一位哥哥的外套內袋。
她相信,只要放到別人身上,韓俊就找不到、摸不走。
“你們要快點把錢匯進我戶頭。”耿心交代。
“回去就匯。好了,沒事了,我們走了。”一行人就那樣轉身欲走。“等一下,我跟你們走。”耿心小跑步跟上。
韓俊伸手攔腰把她撈住,只剩她的雙腳懸空漫步。
“放我下來,我要跟哥哥回去。”耿心用力掙紮。
“我看,你還是繼續留在巴黎,尋找鳶尾花的秘密好了。”哥哥回頭看了一眼,回答。
那男人的表情動作,在在闡明——他要這傢夥。
獨佔的意圖太清楚,不容違背的姿態太明顯,他們知道,只要那男人不放手,就算千軍萬馬也無法把小妹帶離一步。
既然這男人自願替他們看管麻煩精,他們何苦堅持給自己找罪受?哥哥們揮揮手,走人。
鳶尾花的秘密?韓俊露出難得一見的認真神情。
“哥哥——你們怎麼可以棄我於水深火熱,你們……”耿心眼睜睜看著希望破滅,氣得連罵也罵不出來。想不到他們這麼絕情!
“鳶尾花的秘密是什麼?”他嚴肅的問。那是他在找的東西,也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不知道。”耿心沒好氣的回答。
她現在很生氣、很生氣,任何問題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那幅畫是不是你偷走的?”他更嚴肅的問。
她那麼蹩腳,以致他從沒考慮到她身上,如今仔細一想,以她的幸運,可能性比任何人更大。“不知道。”耿心賭氣。
“要怎樣才知道?”他不接受這種答案。
“不知……道。”在韓俊的怒氣下,耿心有些氣短,但她決定嘔氣到底。
“真的不知道?”韓俊的手掌不知何時爬上她細細的脖子。
“不……”他還沒認真用力,她就嚇得心臟快停了。
“不說?”他加重力道,威脅她。
即使呼吸愈來愈困難,耿心仍賭氣地別過頭。活了二十年,第一次這麼有骨氣。“我的耐心有限。”韓俊下最後通碟。
好痛!耿心覺得她極有可能死在他手下。但是她吃了秤砣鐵了心,決定不再向他屈服。反正橫豎一條命,早死早超生,總比一輩子和他糾纏不清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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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啦,這個人奪走她的初次就算了,怎麼連她這條弱女子的命也要?討厭,人家還沒談過甜甜的戀愛……
耿心愈想愈委屈,眼一熱,晶瑩的淚水就那樣滾下來。
嗚……死就死,反正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她伸直脖子,閉起眼,視死如歸。
果然,他的手指在她的脖子上移動,尋找最脆弱的部位。
嗚,自己就要死在他手中了。她怎麼這麼倒楣,碰上這個沒人性的惡魔?她愈想愈覺悲慘,熱淚掉得更凶。
咦?是什麼熱熱的東西,在她臉上爬行?
咦?是什麼貼上她的唇?
咦?有東西溜進她嘴裏了?!
耿心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覺腦中暈暈的,全身熱熱麻麻的,連站都站不住。
這甜得膩人的吻,讓她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會被完全融化。
“嗯……”她發出一句嚶嚀,伸出藕臂攀住健碩的身軀。
韓俊全身一緊。她楚楚可憐的淚雨,開發他鮮為人知的惻隱之心,讓他連多使一點力都捨不得。而她銷魂的呻吟,嚴重考驗他的自製力。“東西在哪里?”他整飭理智輕問。
“在……”耿心意亂情迷,完全無法管理說話能力。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耿心被敲醒一半。
“在哪里?”他用足以迷眩人的嗓音又問一次。
叩叩叩。敲門聲愈來愈急。
“不知道!”耿心及時醒過來,受傷地甩開頭。
可惡,太可惡了,他怎麼可以用這種可惡至極的方法套話?虧她還以為他是喜歡她、心疼她,才吻她的。
可惡,這個該下地獄的惡魔!
耿心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一個惡魔這麼傷心……
“什麼事?”韓俊繃緊全身所有神經,和蠢蠢欲動的欲望。
“總裁,勞倫斯先生來訪,正在第二會客室等你。”秘書隔門板回答。
“說我不在,叫他留話。”他沒必要見每個來訪的人。
“總裁,勞倫斯先生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想見你和小姐。”秘書又說。
“什麼重要的事?”韓俊雙眼盯著耿心。
他沒忘她多會捅摟子。
“看什麼看?”耿心生氣的別開臉。好像所有天災人禍都是她的錯似的,她生平最氣人瞧扁她、不由分說的將她定罪。
“他說有件東西,可能是小姐昨天遺落在展示館的。”秘書恭敬的語調傳來。
“我們馬上去。”韓俊立即改口。他就知道,跟她有關的,絕對沒好事。
“去把臉抹一抹。”他指給她化粧室的方向,不想她掛著兩條淚痕出去見人。
耿心砰地一聲,把自己關進化粧室。
關在裏頭的耿心,愈想愈傷心。
他剝奪她跟哥哥們回家的自由;套不出話就想掐死她;現在又把她當頭號笨人、一級罪人……
討厭,她很討厭這樣,說不出為什麼,就是很討厭。
耿心坐在馬桶上,委屈的感覺一直湧上來。
外頭的韓俊看她許久不出去,心中升上一股莫名的不安和慌張。
“在做什麼?怎麼那麼久?”他不耐地動手拍門。
她該不會在裏面做什麼笨事吧?
“哼。”耿心傷心得不想回答。
“出來,耿心!”忽然,他心裏升上一陣莫名的急恐,生怕她會變成他無法掌控的一部分。
可惡,才多久的時間,這傢夥就在他心裏,種下一堆綿密糾纏的陌生情緒。
“嗄!”耿心嚇了一跳,心臟因這專橫的聲音揪緊,也讓她的反抗意識更強烈。
“不要!”篤定他進不來,她壯著膽子喊。
“什麼叫不要?!”砰一聲,他撞開門,巍然站在她面前。
“啊!”耿心嚇了好大一跳,連眼淚都忘了掉。
韓俊負手瞪她。
耿心別過頭,以為不和他的目光接觸,就不會那麼怕,誰知一顆心仍顫抖得快力竭身亡。
“你又在幹什麼?”韓俊渾身漲滿威逼氣勢。
她是不是非得這樣氣他才甘心?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也不要看見你。”她面對馬桶旁的牆壁。“為什麼?”她這麼決絕的口吻,猛然扯緊他的心。
“因為……”耿心要鼓起天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口,“因為你沒有把我當成跟你一樣的人看!”
“你跟我,本來就不一樣。”韓俊從來沒想過他們是一樣的。
“一樣!我跟你一樣不要被誤會,也不要被瞧扁,更不要失去自由……我雖然沒你高,但也沒有比你小很多號!”
耿心一鼓作氣的說完,但怒氣和恐懼仍在心裏翻騰,令她抖個不停。
“你跟我不一樣!你是人質,如果我要把你當奴隸,你也只能是奴隸!”這傢夥想違逆他?門兒都沒有。
“我不是!”耿心不屈服的大吼。
“我說你是,你就是!”韓俊的氣勢有如泰山壓頂。
“我不是,也不要!”耿心倔強的反抗。
“你是,因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韓俊抵著她的鼻子悶吼。“你……”耿心還想抗拒,卻在那淩人威勢下,完全找不到勇氣。
耿心徹底絕望了,不管是他現在的宣示,或是之前的事實都證明他是對的。
“我不要……”耿心愈覺委屈,把臉埋入手心,任熱呼呼的眼淚掉個不停。
“認命的話,就乖乖的,別惹我心煩。”他勾起她的下巴,要她接受事實。“嗚……”她才不要當這麼可憐的人。
“不准哭了!”他命令。
“哼哼。”耿心吸吸鼻子。“不會對人家好一點嗎?”
“如果你表現得夠好,不再愚蠢得想逃走的話,我會慎重考慮。”他對她,還不算好嗎?
耿心垂下頭。反正不管怎麼說,她都翻不了身了。
“把臉擦一擦,出來見客。”韓俊把架上的毛巾丟給她。
耿心只好胡亂抹抹臉,認命的離開廁所。
韓俊領著耿心去見勞倫斯那只老狐狸。
他一言不發地握著她的手,耿心掙不開,也就放棄了。
“康斯坦總裁。”等在會客室的勞倫斯禮貌地起身,一雙眼卻老往耿心瞄。
那眼神讓耿心覺得不舒服,雖然不怎麼願意,她還是往韓俊身後縮。
“勞倫斯先生不遠千里而來,不知有何指教?”韓俊禮貌性一問。口頭上雖禮貌,那對銳利的黑眸,卻不怎麼友善。
“既然康斯坦總裁如此豪爽,我也就直說了。”勞倫斯正式把懷疑的視線投向耿心。
誰也不敢拿韓俊開刀,但要動這東方女人,他還綽綽有餘。
“凡爾賽玫瑰鑽戒在昨天失竊了,事後,展示鑽戒的櫥窗上,勾著這條絲巾,經過一番調查,證實是這位小姐衣服上的裝飾品。”勞倫斯把手中的絲巾秀給他們看。
“喂,那是我在觀賞藝術品時,不小心掉落的。”耿心跳起來。
雖然她放棄掙紮,但要她乖巧,還不如拿泥漿來把她灌成雕像還快些。
是她打算跟他交換名片的絲巾?韓俊劍眉一挑。當初沒收下,還真是個錯誤。
“所以,小姐已經承認這條絲巾是你的了?”無比狡猾的好笑滑出勞倫斯的唇角。
“當然是我的。”耿心伸手去搶。
她的裙子上少了個裝飾品,不是她的,難道是鬼的?
“對不起,還不能還你。”勞倫斯不讓耿心搶走絲巾。
“小偷、強盜。”耿心撇著嘴罵兩句。
“勞倫斯先生,我相信你是來物歸原主的。”韓俊簡單而清楚的“命令”。他雙眼閃爍的銳利光芒,在在告訴他,最好照辦。
“康斯坦總裁,這點恕難遵從,這位小姐方才已經承認凡爾賽玫瑰是她偷竊的了。”勞倫斯直接將耿心定罪。
“喂!”耿心心驚的跳起來。
這個老頭有沒有大腦?她偷走東西,會留下物證嗎?況且。那展示櫃裏的東西,根本就是假貨。
“所以,為了不牽連無辜,請閣下不要插手。”勞倫斯說得恭敬。
畢竟想在巴黎生存,都得對韓俊有所顧忌。
“這位帥氣的伯伯,你覺得像我這種弱女子,當得了小偷嗎?”耿心扮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姿態。
這種糟老頭算帥氣?韓俊儘量不讓唇角勾得太明顯。
稱他帥氣,連耿心都覺得惡,她最想稱這老頭的是——沒大腦!
“這恐怕要請你去問檢察官了。請。”勞倫斯一副“請起駕”的姿態。
“可是人家真的沒偷。”耿心趕緊跳到韓俊身後。
她要是去吃免錢飯,一定會笑掉鬼驚一族所有人的大牙。
“光憑一條絲巾,就將人定罪,似乎有點勉強。”韓俊撇撇嘴角。
說者雲淡風清,聽者如臨深淵。
氣氛僵了良久,勞倫斯才清清喉嚨說道:“呃,在下也只是想尋回失物而已,並不是真要送誰進監獄……”
不得已,只好把態度放軟。
“那你去找回失物啊。”耿心天真的建議。
哇,韓俊說一句話,就差這麼多喔,早知道就拿他當靠山。耿心忘了方才的抗議,心裏又蹦出奇怪的想法。
唉,反正她最大的優點和缺點,就是健忘。
“只因小姐的絲巾是現場最直接的證物,我們又毫無頭緒……事實上,只要找回東西,我可以完全不計較。”勞倫斯說得誠摯。
只要他們把東西交出來,就是證據確鑿,到時還怕康斯坦財團不垮?
“找東西?你要拿多少錢當報酬?”耿心直接談起報酬來。
假貨嘛,找哥哥們要就成了。
“全法國能幫你找東西的單位非常多,恕我們無能為力。”韓俊伸手把耿心勾過來,直接回絕。
麻煩精替老狐狸做事?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喂,他不幫你,我幫你,三天內幫你找出來,報酬一百萬法郎就好。”耿心自告奮勇。
耿心不喜歡被人瞧扁,只要有表現機會,就不會放過。
“喂!”耿心答應得很快,韓俊連阻止都來不及。
“一百萬法郎嗎?”勞倫斯喃喃自語。
他沒料到必須和人談價碼。也罷,康斯坦財團比一百萬法郎值錢多了。
況且,屆時他佈局來個人贓俱獲,再怎樣也損失不到他。
“那麼,我三天后來拿東西。”勞倫斯一口答應。
韓俊的臉色令他膽寒,同時也覺得大快人心,不過還是快走比較實在。勞倫斯躬身後離開。
“好,再見。”無知的耿心對他揮揮手。
回頭看見韓俊的臉色僵硬而冷寒,耿心嚇得倒抽一口氣。
他對別人和言悅色,對她卻是這種臉,根本就是差別待遇嘛。
“你去哪里找東西?”她這麼笨,他實在臉色好不起來。
“你管我。”耿心啐他一句。
“你根本沒有他要的東西!”韓俊的聲浪提高。
真貨在他手上,她要去哪里找?
“別瞧不起我。”他以為她什麼事都做不成嗎?
他愈瞧不起她,她就愈要跌破他的眼鏡。
敏銳的韓俊突覺耿心這麼有自信,實在有異。
“東西呢?”原來她又從他身上摸走了凡爾賽玫瑰,難怪這麼自信滿滿。
“我要去賺錢了,別攔我。”耿心準備閃人。
假貨能賣一百萬法郎耶,開玩笑。
“你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打發那只老狐狸?”韓俊出言咄咄。
跟他打交道,自己都得再三琢磨,這笨女人以為她能應付?
“用不著你管。”耿心拉開門,準備走人。
“好,用不著我管。”她行,她很行!他就看她怎麼走出這裏。
“你就交出東西,變成現行犯吧。我敢說他在附近布下了千軍萬馬,把你轟成蜂窩綽綽有餘。”
說的人事不關己,聽的人背脊生涼。仿佛下一步就有地雷,耿心連腳也不敢抬。
“慢走,不送了。”韓俊毫不在意的把頭甩向一旁。
“嗚……你怎麼可以這樣?”耿心落入進退維穀的困境。
他怎麼不早告訴她啦?現在她上當了,怎麼辦?她好生可憐的回頭望他。
“還不過來?”韓俊揚眉。
這笨女人!這麼怕死又迷糊,教他怎能狠心拿她當奴隸?怎麼狠心不管她?
仿佛得救了,耿心迅速飛撲到他身上。
“現在……怎麼辦?”她嗚嗚咽咽,滿臉淚痕。
“先把眼淚擦幹。”她一哭,他冷靜的大腦就不管用。
“哼哼。”這算什麼好計策?
韓俊全身一僵。她這嬌弱的聲音,精准地挑起他的性欲。
“你先告訴我,真品在哪里?”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很難冷靜地想出什麼好計來。
“不要。”耿心一口回絕。
哼,他只想套出真品在哪里,好摸走它而已。
他不計危險收容她,恐怕也是為了凡爾賽玫瑰吧。她愈想愈生氣。
“有了。既然不能出去,我就別出去嘛,任何人找我,都說我生重病,不宜見客。”對呀,她怎麼沒想到這招?
說完,耿心馬上躺到長沙發去當睡美人。
韓俊沒有阻止,這倒是權宜之計,起碼她不會貿然行動。
叩叩。敲門聲又傳來。
“什麼事?”
“總裁,開會時間到了。”盡責的秘書前來提醒。
“好。”韓俊拔腿走出會客室。
“拜拜。”耿心很可愛的向他揮手道別。
聽到那嬌嬌細細的聲音,韓俊的鼠蹊部又迅速充血。
“記住外頭很危險。”他再三提醒。
外頭天災人禍都沒他的事,她才是他的危機。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六章
韓俊去開會,耿心難得有獨處的機會,在小睡一番後,她精神抖擻地到處溜達。
“喂,你這頭號醜女怎麼在這裏?”與她正面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瑪依。
瑪依見到耿心,簡直像仇人相見。
“你這衰女在這裏,才稀奇。”耿心反唇相稽。
“你!”瑪依馬上暴跳如雷,“告訴你,這裏將是我的公司,你給我滾出去!”
她討厭耿心,因為她嚴重威脅到她的夢想。
“你的?你是韓俊的女兒?”耿心認真的問。
她想不透,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怎麼會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兒?
“我將是總裁夫人!”瑪依大吼。
氣死人、氣死人,難道她一點也沒看出她的總裁夫人架式?
她是要嫁表哥的,這女人有沒有長眼睛?
“笑死人,憑你的氣質也想當總裁夫人?”耿心仰頭大笑起來。
“你!”瑪依氣不過,揚手就想甩她耳光。
耿心記得她的伎倆,機伶閃過。
瑪依不服氣,氣急敗壞的追上去。
“短腳鴨,呱呱呱,追不到、追不到。”耿心邊扮鬼臉邊跑給她追。
她跑步的樣子實在太好笑了。
“你給我站住!”瑪依的五臟六腑都在冒煙。
“短腳鴨,小心跌倒唷。”耿心很仁慈的提醒。
她開心地在樓梯的扶手上表演特技,然後大笑著自扶手滑下去。
瑪依見她那麼靈巧,簡直氣死了,不服氣的想學她,卻跌個難看至極的狗吃屎。
“哇,好痛。”她摔倒在樓梯間的平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喂,做不來就別亂學。”耿心很好心的伸出手,想拉她起來。
“用不著你雞婆。”瑪依惱羞成怒地用力推開她。
“喂你——”
也不知怎麼搞的,耿心就那樣滾了下去,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喂,你有沒有怎樣?”瑪依哽咽的探出頭,沒看到人。下樓後,發現她倒在兩樓下的平臺,頓時嚇得臉色發白。
“嗚……我的腳,好像斷掉了。嗚……”這回換耿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你不要動,我去叫表哥來。表哥——”瑪依忍住眼淚,跑去找韓俊。
韓俊氣急敗壞地丟下會議趕到現場時,耿心正淚如泉湧。
既然還有力氣哭,就沒什麼好擔心了。韓俊提吊的心松放了下來。
至於罪魁禍首瑪依,則得到他責備的眼神。
“起來。”他伸手拉耿心。這女人,他才離開一下子,就給自己找了麻煩。
“嗚,好痛。”耿心是很想讓他拉啦,可是她每動一下就很痛,根本動不了。
“快起來。”韓俊捺不住性子,伸手去抱她。
“小力一點啦,好痛耶。”他碰到的每個地方都痛。
“跌傷哪里?”韓俊擰著眉問。
陰暗的樓梯間根本看不出傷勢,韓俊為她的唉唉叫心煩。
哼,惹禍精跟麻煩精湊在一起,果然沒好事。他再瞪瑪依一眼。
“哼哼,不知道。”她就是覺得全身都痛嘛。
“別哭了。”韓俊啞著嗓音低吼。她這撒嬌的聲音,真要命。
“人家受傷了,你還這麼凶。”耿心可伶兮兮的埋怨。
“要不要看醫生?”他低啞地問,小心地克制自己的躁動。
“哼哼。”耿心不知如何回答。
每次看醫生都沒好事,可是沒看醫生,又好像不會好……
“起來。”總得先把她弄到醫務室。
“好痛、好痛啦,不要動人家……”耿心雞貓子鬼叫。
韓俊毫無預警地湊近,驀然吻住她的嘴,這才使她安靜下來。
不知是不是他施了什麼魔法,她不但忘記了疼痛,雙手甚至自動伸去抱他。
甜甜暖暖的吻,把她帶入另一個沒有疼痛的世界。
韓俊眷戀不已地邊吻她,邊將她抱到醫務室。
如果情況允許,他比較想直接把她抱上床,宜泄那與時俱增的渴望。
“哇……”辦公大樓裏響起了前所未有的驚呼。
“我敢說她不只是總裁的女友。”
“也許會變成總裁夫人。”
“總裁的真命天女出現了。”
隨著這些驚呼,瑪依的臉色愈來愈鐵青。
總裁夫人的寶座是她的,誰也別想來搶!
耿心知道自己置身何處,是在韓俊停止吻她時。
白色的醫務室裏,全是醫療用品。
“這裏痛嗎?”醫生已在耿心的腳上做了初步的處理,現在則以按壓方式,進行簡單的檢查,以判斷病情。
“很痛!”耿心痛得想把腳縮回來。
這個醫生怎麼這樣?明知人家痛,還那麼用力。
她求助地望著韓俊,韓俊則回以一抹不以為然的眼神。
“這裏呢?”醫生又問。
“還好。”他總算有點良心,沒往她的傷口撒鹽。
醫生又試了幾個地方,還檢查她的膝蓋、手肘,終於做出結論。
“初步判斷,她的腳踝扭傷、膝蓋和手肘有等級二的擦傷……小姐,可以麻煩你把衣服脫下來,以便做更詳細的檢查嗎?”年輕醫生禮貌的問。
他擔心她的背或哪里還有傷口。
“不可以!”耿心沒命地拉緊衣服,邊把眼睛瞪向韓俊。
誰都別想叫她在男人面前脫衣服,尤其是在韓俊面前。
“我們會請護士做檢查,沒有男人會在場,小姐不用拍。”醫生補充說明。
“不要。”她相信醫生,但不相信韓俊。看,他的表情有多好!
“小姐,你的傷算來挺嚴重的,最好做個詳細的檢查,擦擦藥,才不會留下疤痕。”醫生力勸。
“反正我就是不要。”叫她在韓俊面前裸胸露體,門兒都沒有。
“小姐……”醫生覺得很困擾。
“我沒事了,再見。”煩死了。
只是腳一著地,她就抱著疼痛不已的腳,哇哇大哭起來。
“好痛、好痛啦。”逼不得已,她只好又坐國床上,豆大的淚珠掉個不停。
嗚,這麼痛只是扭到嗎?她怎麼覺得腳好像斷了?
“不是要走嗎?再見啊。”韓俊露出幸災樂禍的嘴臉。
“沒良心!”耿心朝他罵。
“哼,就知道你走不了。”韓俊輕哼一聲。
“醫生,你幫我擦藥然後告訴我,什麼時候會好。”耿心賭氣地積極配合。她要快點好,追趕跑跳給沒天良的韓俊看。
“好,我請護士來。”醫生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從他們之間的互動,他隱約明白這女孩對他家總裁有不凡的意義。
醫生請了護士進來,等醫生走出診療室,韓俊才跟出去。
“悉心療養的活,扭傷的腳半個月就會好,至於身上的傷,若勤於擦藥,一個星期會見起色。需不需要派一位元元護士跟隨照顧?”醫生邊寫診療單、開藥,邊恭敬的問。
“不用。”韓俊隨著裏頭此起彼落的尖叫,顯得心神不寧。
“那麼,這是腳傷和擦傷的藥,每天至少擦一次。”醫生盡忠職守的把幾瓶藥膏、藥水和幾卷繃帶交給韓俊。
“哇,很痛啦……小力一點……救命……”
在哭天搶地的叫了老半天後,勞苦功高的護士終於出來了。
“背部和肩膀有等級三的瘀紫和輕微出血,已經做了適當的治療。”護士報告。
原來還有那麼多看不見的傷,難怪稍微動一下她就叫。
韓俊拔腿走了進去,只見她露肩又露背地側靠在牆上,背上和肩上散佈著大大小小的瘀紫,擦傷的地方,塗了淡黃色的藥。
“嗚……她欺負我。”耿心淚漣漣的告狀。早知道醫生和護士都沒良心!
韓俊小心地檢視傷口,處理過後情況不惜,最傷腦筋的,是她那張愛哭的臉。
他想到了一個不讓她繼續哭的法子——
“哇!”耿心摹然從韓俊遞過來的鏡子中,看見好醜的自己,狠狠嚇一大跳。
“繼續哭,變得更醜一點。”韓俊壞心的把鏡子移到她面前。
“要你管。”可惡啦,他只會嘲笑她。
耿心不服輸,哽咽地強忍住眼淚,氣嘟了嘴。
可是不管她怎麼忍,心裏還是氣得要命,眼淚還是拼命想跑出來。
“好了,好了。”韓俊撫揉她的發。
把自己漲得像顆隨時會破的氣球,比剛才更醜。他拿她沒辦法。
“走開,不要亂碰我。”耿心凶巴巴的推他。
這個缺德鬼,她才不要他碰。
韓俊又揉她的發。
“不要亂摸我!”耿心氣得大聲抗議。
看她生氣,很好玩嗎?她氣得連眼淚也忘了掉。
“回去了。”韓俊小心的抱起她。
“放人家下來。”耿心不依地掙紮。
“再亂動,就把你從窗口丟出去。”他嚴重的威脅。
耿心立刻停止掙紮,還怕死地用力摟住他的脖子。
“沒良心,人家受傷,你還要把人家丟出去。”她在他胸口悶哼,所以沒看見韓俊那張微笑的臉。
這小妮子,實在太好捉弄,也太有趣了。
瑪依當天下午就被處分。
“在樓梯間追趕,導致人員受傷,記懲戒兩次。”
這個處罰是有史以來最重的一個,瑪依再怎麼說情撒嬌都沒用。
下班後,瑪依一路纏著韓俊回古堡,跟前跟後的討好,韓俊還是像以往一樣,理也不理。
用過晚餐,韓俊坐在搖椅上看書報。
整個客廳安靜得只聽見壁爐的火,嘩嘩剝剝的聲音。
扭傷的腳稍動一下就痛得要命,耿心只好乖乖坐在古典沙發上。
背傷和肩傷使她無法穿衣服,僵屍管家不知打哪兒找出一件材質柔軟的露背薄紗裙給她穿。
有衣服穿固然很好,可是難道沒有別的顏色或材質嗎?這種薄紗質料很透明耶,而且她稍微一動,布料就會往下溜,讓她每次搶救都很驚險。
“討厭啦。”耿心小心的咕噥,第三十一次搶救急速往下滑的衣服。
韓俊稍稍把眼神投向她,隨即又回到書報上,臉上的線條繃緊了幾分。
接收到他淡漠的視線,耿心朝他扮鬼臉。
“表哥,我準備了你最喜歡的乳酪蛋糕,還泡了你愛喝的愛爾蘭咖啡。”
瑪依端出一個託盤,託盤上裝著剛出爐的蛋糕。
她花了兩個小時才做出令自己滿意的糕點,想向韓俊賠罪,請他網開一面。
韓俊抬眼看瑪依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書報上。
“你可以回去了。”只從齒縫擠出這句。
“表哥,這蛋糕……”瑪依還想強調蛋糕是自己親手做的。
耿心看見盤子上美麗的蛋糕,兩眼發亮、口水直流。
“我要吃蛋糕。”
那蛋糕好像很好吃耶。無論瑪依要回去哪里,她都希望她把蛋糕留下。
瑪依瞪耿心一眼,她辛苦做的蛋糕,可不是要給她吃的。
“我要吃、我要吃蛋糕。”耿心孩子氣的喊。
怕瑪依和韓俊把蛋糕吃光,她趕緊強調自己的存在。
瑪依用嚴厲的眼神瞪耿心。她這麼吵,要是害表哥心情不好,她辛苦做的蛋糕豈不白費?
“瑪依姐姐,請給我蛋糕吃。”耿心看瑪依瞪她,連忙用小女孩的聲音裝可愛。
她這麼可愛,就沒人捨得不讓她吃好東西了吧。
韓俊再次把眼光投向耿心,臉上的表情更繃緊,仿佛極力忍住什麼。
瑪依見韓俊臉色轉壞,有大難臨頭的恐慌。
“不要吵啦,表哥快生氣了。”瑪依連連對耿心使暗號。
“蛋糕、蛋糕。”耿心沒把瑪依的警告當回事。
愛生氣是他不想長命百歲,誰管他?如果因此而緊張兮兮,太劃不來了。
呃,她也老是怕得要命啦,但一切等他真正生氣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吃蛋糕。
“給她吃。”韓俊告訴瑪依,一副不勝其煩的樣子。
“嘻嘻。”耿心很快樂地露出甜甜笑容。
瑪依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再準備另一個碟子,切一塊蛋糕給耿心。
“咖啡、咖啡。”耿心又開心的說。
瑪依在韓俊催促的眼神下,也只好專程給她泡杯苦咖啡。
“表哥,這是用最新鮮,也是你最喜歡的巴西乳酪做的。”料理好耿心之後,瑪依終於有機會討好韓俊。
她把一大塊蛋糕放在他手旁的茶几上,但他只是毫無表情的看了一眼。
“好吃、好好吃。”她開心的邊吃蛋糕,邊晃著身子,哼著不成調的歌曲。
“你也吃嘛。”耿心對韓俊說。
瑪依做蛋糕是要給他吃的,他好歹也吃一口嘛。
而且她站在旁邊,像只等待主人讚美的哈巴狗,看起來好可憐。
“表哥,試試我的手藝嘛,如果你不喜歡,我會改進的。”瑪依趕緊附和。
好難得,那個愛吃鬼居然會幫她說話,她當然得趕快順水推舟。
朝俊終於叉起一小塊來吃。
“怎樣?表哥,好吃嗎?也喝一口咖啡嘛。”瑪依興奮的等他讚美。
“你可以回去了。”他面無表情的下逐客令。
“表哥……”瑪依希望落空,表情變得很苦。
韓俊的嚴酷表情告訴她,再說什麼也沒用。
“你不愛吃嗎?”瑪依那樣真的很可憐,連耿心都看不下去。
韓俊瞥耿心一眼,剛好瞥見她若隱若現的胸脯,一股氣血直沖腦門,強力壓抑衝動的臉色更難看了。
“那……我走了。”瑪依看情況毫無轉還的餘地,只好摸著鼻子走人。
“他不識貨,我識貨,你真的做得很好吃唷。”耿心趕緊安慰瑪依。
“不用你雞婆。”瑪依沒好氣的把剩下的蛋糕倒進垃圾桶。
“喂,不要倒——”耿心緊張地去搶救好吃的蛋糕,一時忘了受傷的腳,立時痛得齜牙咧嘴,眼看就要跌個難看的狗吃屎。
韓俊連忙起身撲救,幸好沒讓慘劇發生。
瑪依不知情況怎會變得這麼複雜,嚇得臉色蒼白。
“走!”韓俊低吼。
闖大鍋了!瑪依丟下盤子,慌急地跑出去。
“嗚……蛋糕……”耿心雙手抱著腳踝,淚漣漣地望著吃掉蛋糕的垃圾桶。
腳痛成那樣,還一心只掛記著點心,貪吃鬼。韓俊一把抱起耿心。
“嗚……你害她把蛋糕丟掉,還害她傷心。”耿心抗拒著想推開他。
她討厭欺負女人的男人!
“別亂動。”韓俊悶吼。
這笨女人有善良到邊哭疼邊同情別人的地步嗎?她哭的是那塊蛋糕吧。
“她對你那麼好,你卻對她那麼凶……”耿心不敢亂動,卻有一堆牢騷。
都是他亂生氣,害她沒蛋糕吃。
“拿去。”
耿心還在怪他,卻見他把茶几上,只吃了一口的蛋糕端給她。
“啊?”耿心伸手接過盤子,又開心地一口一口吃起來。
果然!她捨不得的是蛋糕。
“啦啦……”
耿心邊吃邊哼歌,快樂得不得了。
唔,好奇怪耶。她為什麼要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肥皂香是很好聞啦,心跳聲不難聽,體溫也比她高一點,可是,這樣太近了耶。而且這搖椅也好像太擠了點。
“那裏,我要坐那裏。”她指指沙發。
發現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上,她全身發熱又發緊,心跳就不規律了。
“不用。”他悶哼。
“這裏太擠。”讓她變得很怪。
“不會。”他否定她的說法。
“那我……”耿心移動身子,想溜下他的膝蓋。
“別忘了你受傷的腳。”他悶聲提醒。
她亂動什麼?這只會讓他爆發得更快。
幸好有他提醒,她剛剛的確是忘記了。
“快把蛋糕吃完。”韓俊催促。
等她吃完,就換他吃了。
“噢。瑪依做的蛋糕很好吃耶,你為什麼要生她的氣啊?”耿心悶悶的問。
“她礙眼。”
韓俊簡潔的回答。
“啊?我也礙眼。”
耿心說著,就想溜下他的膝蓋,走人。
如果瑪依為他做蛋糕、泡咖啡還礙眼的話,她這個受傷又老愛抗議的人,豈不更礙眼?不行,要命就快逃。
但是,腳尖才剛著地,就被韓俊拉回來。
“看來,你已經吃飽了。”他把她手中剩一半的蛋糕放到茶几上。
“那個……”他眼中飽含危險氣息,令她心顫得想逃。
“終於換我吃了。”熾熱的唇迫不及待地往那驚慌失措的小嘴吻去。
他已經強忍一天了!
“啊……”耿心有大難臨頭之感。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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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七章
當韓俊熾熱的唇舌糾纏耿心時,她覺得頭昏昏的,身體熱熱的,心兒也怦怦跳得好快。
“嗯……”耿心薄醉地發出一聲呻吟。
也許是方才吃蛋糕的緣故,她覺得他的吻甜甜的。
“可惡。”韓俊悶哼一聲。
她細軟的吟哦,嚴重挑戰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
好,算她夠本事,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大手悄悄地移到那半遮半掩的胸脯,隔著薄紗輕撚慢揉。
“唔……”耿心受驚似地全身僵直,禁不起這深刻的刺激。
她的雙手盡力推拒著,卻猶如蚍蜉撼樹。
嗚……他一碰到她,她的身子就變得好熱、好奇怪,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終於,韓俊放開她的唇,轉而攻擊她敏感的耳垂。
“唔,不可以……”她用力蠕動身子,想自他邪魅的手中逃脫。
“別亂動,不然椅子倒了,我們兩個都會摔下去。”他咬著她的耳垂恫嚇。
“嗚……”耿心只好怕死地不再掙紮。
他又想佔有她嗎?為什麼?
韓俊很滿意她現在的乖馴,她是他所完全掌控的一部分。
“嗚……人家要談戀愛,要找到很愛我、很愛我的人……”耿心嗚咽。
她的身子失去了氣力,連聲音都飄忽不定,只知道自己不想在沒有愛的情況下,被人完全佔有。
終於,他吻了她,她立即以前所未有的熱情回應。
她的唇舌主動糾纏、身子狂野扭擺,卻只覺心中的缺口愈來愈大。
“嗚嗚……”她發出焦躁的嗚咽,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愛我嗎?”他突然問。
這女人居然想找人談戀愛?她以為他這麼縱容她,是什麼原因?
耿心的淚眼怔住。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說就算了。”
只是在逼迫她時,他的身心也都受到難以言喻的考驗。
“啊,不要……”她不明白自己此時的急迫。她的身子變得連她也不認識,且無法控制了。
“想要就說愛我。”他在她的耳畔低語,順便吹了一口熱氣。
“啊!”耿心敏感地發出一聲呻吟,身子更熱、心也更熱了。
她的身子純真地貼著他,急切地尋找一種舒緩或慰藉。
“說你愛我。”他在她的耳畔催促。
對他而言,得到一個女人的愛與崇拜太容易,他不屑為之。
但是耿心不一樣,他破天荒地想要她的心。
“嗚……”耿心說不出口。
心裏火一般的欲望折磨著她,身子裏原始的想望催促著她,但她就是怎麼也說不出那個可以獲得解放的字。
也許她的身體此刻需要他,但她真的沒想過自己愛不愛這個壞心眼的缺德鬼。
“想要嗎?”
“要……”她純真地索求。
“啊!”她好得難以言喻,他舒暢地發出滿意的讚賞。
這全然的佔有帶來一種安心和踏實感——他佔有她最私密的部分,更佔有她的全部,她是他的!
他的欲望在體內跳動,每一下都深刻刺激她的感官,令她難以承受。“喔……不行……不行……”耿心連聲驚叫。
韓俊緩緩地移動腰杆,噙著笑意欣賞她欲死欲仙的性感表情。
“不可以……”耿心驚喘著,招架不住地昏了過去。
“沒用的傢夥。”他嘲笑。
看來,他得想法子把她叫醒。
“醒來……”
耿心在半夢半醒間,聽見了這溫柔得不像人間會有的聲音。
如果可以和這溫柔嗓音的主人談戀愛,不知有多好。正當她的心裏這麼想的,就被一股力量驚醒。
“啊……喔……”
連她自己都要害羞的輕吟,傳入耳中。
“醒了?”那個溫柔的嗓音嘲謔的輕笑。
是那個壞心眼的缺德鬼!耿心的心馬上亮起警示燈。
太可惡了,都是他害的,人家都已經說不行了,他還要那樣,害她又昏了過去。耿心索性繼續袋昏。
“醒來……”那個溫柔得讓她想以身相許的聲音,又飄過耳畔。
緊接著,她感覺到臉頰、鼻子有什麼在摩搓,她的唇上,也間歇印上柔柔的吻。
然後,她意識到自己的姿勢。
還沒結束?天,怎麼會這樣?怎麼這麼久?
“喔……”呻吟的聲音逸出唇畔,讓她害羞得想鑽到地心去。
“我知道你醒了。”韓俊繼續用鼻子摩她的臉,感受她細緻的肌膚。
耿心執意裝昏。
“我會讓你醒的。”說著,就是一輪狂野的猛攻。
“啊,不行——不可以——”那要命的刺激讓耿心激越的?喊起來。
“啊,不可以——”
終於,她全身一陣激烈的顫慄,從身子深處釋出大量蜜液。
一股前所未有的安適、幸福感,立時團團圍繞了耿心。
“呼。”她虛脫般地伏在韓俊強壯的胸口。
早知道感覺這麼好,就努力不讓自己昏過去。她後悔的想。
“你真的認為不可以?”他嘲笑。從來沒有女人對他說過這三個字。
“哼哼。”耿心不服氣地發出貓般的輕哼。
即刻性的,耿心感覺到他好不容易釋放的欲望,又在她的體內復活。
“你扇起的火,就要負責滅。”他奸笑。
“哇——”不算、不算,她剛剛想的都不算。
“就算你再說一百次、一千次不可以,我也不會放開你了,你最好覺悟。”絕對獨裁的宣示。
他激狂的吻住她,在那甜美的體內盡情馳騁。
“唔……”
救命啊——
古堡裏,這一個星期來一直很熱鬧,連僕人管家都看出韓俊的心情很好,才會常把耿心逗得雞飛狗跳。
“不要亂碰我!”耿心一如往常的尖叫。
韓俊老愛揉她的發,這個習慣動作使她生氣。
“不碰你,碰誰?”韓俊的唇角噙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喜歡逗她,因為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反應這麼有趣的人了。
“碰……啊,救命,有鬼!”耿心自己嚇自己,莽莽撞撞地和盔甲武士倒在一起。
韓俊忍住笑意,搖著頭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誰教你把這種東西放在這裏?”耿心翹著嘴抱怨。
陰森的古堡已經很驚人了,居然還在轉角放盔甲武士,活人都會被嚇死。
“是你笨。”韓俊嘲笑。這麼多天了,還沒把古堡摸熟,不是笨是什麼?
“我是受害者耶,還笑我笨,要是我被嚇死了,你怎麼賠!?”耿心大嚷。
“會被嚇死的只有沒長膽的閒雜人等,不會是你這個罪魁禍首。”韓俊嗤哼。
別人沒被她的尖叫聲嚇死就不錯了。
“你……”耿心氣得火冒三丈。
這個人的擺設害她嚇一大跳,難道一點都不內疚嗎?
“你就只喜歡看人家出洋相!”耿心氣得話都說不出。
她就知道他只是喜歡看她出糗而已,就連在床上時也一樣!
一直逼她說愛,他自己非但沒有半句甜言蜜語,也一點都不疼她、寵她,叫她怎麼愛!?
況且,要說愛,為什麼他自己不先說?在她看來,他最想說的不是“我愛你”,而是“你好笨”!
耿心愈想愈生氣,拄著拐杖,甩頭走開。
韓俊從後頭扶住她的腰。
“走開啦,你一點都不疼人家、寵人家!”扭擺腰肢,她不要他碰。
“又在說什麼笨話?”他這不叫疼她?怎樣才算疼?
“對啦,我就是笨,只有你最聰明!”又笑她笨!耿心更氣了。
“一大早的,在鬧什麼彆扭?”韓俊的眉心攏起。
“不知道。”耿心甩頭,氣呼呼的走人。
太生氣的耿心,一時不察,拐杖壓住裙擺,狠狠地被絆倒。
“嘖。”韓俊靈敏地接住她。還敢逞強?沒人在旁邊跟著,她明明連路都不會走。
“放開人家!”他除了取笑她外,還會做什麼?耿心正在生大氣,不要地碰。
韓俊很聽話的垂手放開,她立刻像件衣服般,直直滑落地上。
“人家是傷患耶,你這個沒良心的惡魔,真的放人家跌下去。”耿心索性原地原姿勢哭起來。她已經夠委屈了,他還這樣對她。
“是你叫我放手的。”韓俊淡淡的回答。
“是啦,我叫你放開就放開,我叫你讓我走時,為什麼不讓我走?”耿心任性的嚷。
心裏的委屈找不到名目發洩,只好隨便抓一個。
“你再說一遍!”韓俊驀然握起她細弱的手腕,一雙發狠的眼像刺,直直刺入她的瞳仁。
他恨她說要離開,更恨她不愛他!
他陷進去了,他知道,也許早在初見面那個夜晚,他就陷入了愛的漩渦。
他知道自己愛她,更知道自己迫切地想成為她唯一的愛,他想確定她永遠不會在他一個閃神,消失不見。
但是,在他泥足深陷時,這傢夥卻在想些什麼!?
耿心嚇得忘了呼吸,面臨世界末日般的惶恐使她渾身僵直。所有系統罷工。
“我……本來就是。”耿心害怕得忘了掙紮,全身上下只剩一對無比惶恐的眼眸還能運作。
“你說什麼!?”韓俊咬著牙,強忍住把她掐死的衝動。
“本來就是,你只會叫人家愛你,不會自己先愛人家;只會笑人家笨,都沒有看到人家的優點;只會這麼凶,一點都不疼人家……”把心裏的委屈說出來,讓她很痛快。痛痛快快的死,總比死了還心懷怨恨好。
“你再說一遍。”韓俊陰狠的低吼,大手更殘忍地加重力道。
這女人,難不成把他的寬厚和疼愛當作驢肝肺?
“我說……”痛得快斷掉的手使耿心難受的扭動著,小臉漲成豬肝色。
就在此時,僵屍管家跑上來。
“主人,你的電話。”僵屍管家恭敬的說。
“我去接。”韓俊告訴管家。
該是勞倫斯那老頭打電話來的時候了。
“在我回來以前,你最好已經想清楚.你說的那些是不是事實。”韓俊咬著牙低吼一聲,放開耿心,去接電話。
僵屍管家也下樓去。沒有韓俊的命令,他不敢在樓上逗留。
“你這個大惡魔!”耿心倒在地上痛?。
他那樣還算疼她嗎?他只想扭斷她的手!太可惡、太可惡了。
耿心倒在地毯上,握著差點斷掉的手,覺得好委屈、好委屈
咚咚咚咚。
過不知多久,又有人上樓來。
耿心以為是韓俊,甩開頭,不理會。橫豎一條命,他要就給他。
“喂,醜女,地上又沒黃金,趴在那裏做什麼?”
結果,來的是好幾天沒出現的瑪依。
瑪依還是看耿心不順眼,見到人就想吵架。
“要你管。”耿心沖著她叫。她心情差得要死,她是來討罵挨喔?
“我就是要管。”瑪依心頭上的火旺了起來。
耿心用力把自己從地上撐起來,以免屈居劣勢。
“你這個醜女到底幾百年沒照鏡子了,憑那張臉也敢纏著表哥!”瑪依見耿心沒回嘴,乘勝追擊。
“豬女,你以為我喜歡呀?有本事你叫韓俊放了我。”瑪依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提她最嘔的事。
什麼她纏著韓俊,她剛剛才差點變成殘障人士耶,這只會窮攪和的豬女,除了氣她外,還會什麼!?
“哼,臭美。你閃遠一點就沒事。”瑪依不信耿心的說詞。
她的意思是表哥纏著她?憑表哥的財勢、本事、氣質,哪需要纏著女人?
想死纏表哥的女人早就繞外太空一周了,她怎麼有這麼厚的臉皮講這種話呀!?
“喂,我們不要再吵架了。”耿心訕訕的提議。吵這種沒建設性的架,實在太難看。
“不吵架難道打架嗎?”瑪依說著,卷卷袖子。
她可是求之不得,一點也不怕落個欺負傷患的罪名。
“打架有什麼用?贏了又沒什麼好高興的。”耿心撇撇嘴,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韓俊等一下出來,還要找她算賬耶,她哪有空陪她吵架。
“不然你到底要怎樣?”瑪依仍充滿挑釁。
“要怎樣?”這倒真的難倒耿心了。
要怎樣才不會太難看,又能讓彼此有收穫?
“喂,既然你看我不順眼,我也不想待在那惡魔身邊,不如你助我逃走,怎樣?”耿心的腦袋瓜難得這麼聰明。
瑪依眼睛一亮,“你說的是真的?”
耿心快快點頭,再認真不過。
瑪依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番,最後停在那包得像根柱子的腳上。
“可是你的腳傷還沒好耶。”瑪依不以為那是可行之計。
行動不便怎麼逃?難不成要她背?那可不行。
耿心賊頭賊腦的張望一陣後,神秘兮兮的告訴瑪依。
“偷偷告訴你,我的腳傷早就好了。”聲音很小,但再清楚不過。
他們鬼驚一族的成員,從小就要學一堆複健、護理知識,尤其中醫的推拿針灸,更達到專業水準。經過她這幾天的推拿、護理,扭傷和擦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之所以隱藏事實,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
“你!”居然連表哥也騙,她命不要了!?瑪依幾乎要佩服她的勇敢。
“噓……”耿心要她小聲點。
這千萬不能讓韓俊那惡魔知道,否則她就慘了。
“怎樣?要不要合作?”耿心滿懷希望。
瑪依看了她幾眼後,搖搖頭。
她是不喜歡耿心,但她更怕表哥找她算賬。
“怎麼這樣啊?你不是很不喜歡我留在這裏嗎?”耿心搞不清她的想法。
“可是我怕得罪表哥啊。”他生氣是很可怕的,她不想惹禍上身。
“那……”怎麼有人這麼矛盾啊?“你去纏著他,我自己跑。”
“纏著他?”這她不太有把握,因為她從來沒有成功過。
“哎喲,就是不管用美人計、苦肉計,還是三十六計,都別讓他走出那扇門。”
這種事也要人教嗎?
“好,我試試看,可是,如果沒成功,別說我跟你串通好的。”瑪依事先聲明。
“一言為定。”耿心很豪氣的答應,她也不想拖無辜的人下水。
“不過,你可不可以先把那個僵屍管家支開?”他無時不刻地看著門,她怎麼溜?
“好啊。你千萬不能說我跟你串通喔。”瑪依再次強調。
“好啦好啦,快點。”耿心催促。
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可要好好把握。
“管家先生,我想和香塔兒、表哥喝咖啡,可不可以請你替我做一個慕斯蛋糕?”瑪依很禮貌的拜託僵屍管家。
“好的,表小姐。”
僵屍管家露出禮貌性的笑容,鑽進廚房。
“Yeah,溜了。”見僵屍管家進入廚房,耿心飛快地丟掉拐杖、解下繃帶,跳上樓梯扶手,一路溜下樓。
門外剛好有一輛法拉利,耿心跳上車,三兩下打開引擎,猛踩油門疾駛而去。
哈哈,如此一來,就不用面對韓俊的質問了。
電話果然是勞倫斯那老頭打來的。
他這禮拜已經打第二次了。
“那件事是她答應的,我不插手。”韓俊嚴峻的重複。
勞倫斯那老頭,千方百計的想把凡爾賽玫瑰事件嫁禍給他。
“但她畢竟是你的朋友……”
“她是她,我是我,請別混為一談。”
他想用這藉口把他拖下水,誰看不出來?那老頭以為他會蒙著眼跳入這個天大的陷阱?白癡一個。
“這麼說,就算我們採取法律途徑,也沒關係嘍?”
“你……”韓俊有誤中歹計之感。
“香塔兒小姐雖然受傷,但嚴格來說,已經毀約兩次了,如果三天后仍無法完成約定,在法律上,大概……”
勞倫斯那只老狐狸!韓俊有愈來愈不妙之感。
“既然香塔兒小姐與康斯坦總裁無關,那麼,是否可以請康斯坦總裁告知香塔兒小姐的下落?”自從那日看見他倆離開後,他的手下再也找不到他們。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的下落。”韓俊冷冷的回答。
只要她不走出這裏,就沒有人能找到她。
“那麼,我們可以合理推測,她帶著價值連城的凡爾賽玫瑰潛逃,我就可以訴請警務人員通緝她。”
這奸詐陰險的老狐狸!韓俊咬著牙,極力忍住滿腔怒火。
“請便。”他從齒縫擠出這兩個字。
“那麼,打擾了。”勞倫斯掛了線。
只要捉到那個東方女孩,就不難把康斯坦拖下水,方法雖然不同,結果卻是一樣的。勞倫斯打的就是這種如意算盤。
凡爾賽玫瑰已經被鬼驚一族帶走了,想必是帶回臺灣,他得想個法子,拿回東西,也逃過勞倫斯的追緝。韓俊心中精打細算。
幸好他在翻遍全公司也找不到東西後,調錄影帶出來看後到了耿心的小動作。
這也被她摸去?他只能說那迷糊笨女人,真得幸運女神眷顧。韓俊一想到她,嘴角就浮起愉快的弧度。
突然耳邊傳來車子呼嘯而去的聲音。
表妹今天居然沒來煩他,倒還真難得。他聽出那車聲是瑪依的法拉利。
韓俊坐在書桌前,沙盤推演勞倫斯那老頭的戰術,還有自己該採取的行動。
“表哥。”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有……
瑪依的聲音!?韓俊瞬間從椅子上跳起來。
瑪依還在,那開走車子的是誰?
難道是……耿心!?
韓俊豁然拉開門,扯著瑪依就問:“她走了?是她走了!?”
瑪依被那殺人氣勢嚇得聯手中的託盤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該死的!”韓俊氣急敗壞的推開瑪依,迅速下樓,開著車飛奔而去。
那該死的女人!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八章
耿心開著車在森林裏繞圈。
奇怪,路不是只有一條嗎?怎麼她老是在原地打轉?
討厭啦,是誰把樹種得像迷宮,她到底要怎樣才能下山?再不下山,萬一那個缺德鬼追來,她恐怕連命都沒了!
耿心踩緊油門,在森林裏胡沖亂撞。
森林裏樹多路窄,法拉利撞得滿目瘡痍,但仍無所畏懼的向前跑。
“剛剛是右轉,現在,左轉。”耿心一轉方向盤,車子輕快的轉彎。
咦?那是……
耿心看見前面路上,有輛眼熟的黑色跑車飛奔而過。
“啊,他追來了。”耿心嚇了一大跳,猛打方向盤、踩煞車、油門,車輪在地上發出尖銳刺耳的巨響。
這麼大的聲音,怎逃得過韓俊靈敏的耳目?他馬上就發現了她。
“耿心!”韓俊倒車,朝耿心直沖而來。
“快逃!”耿心用力打方向盤,也用力踩下油門。
“給我停下來!”韓俊緊追不捨。
“不要!”被他捉住,只怕小命不保,為了珍貴的小命,還是快逃。
“哇——”想不到才拐個彎,前面就出現一塊巨石。
眼看連踩煞車也來不及了——
南無阿彌陀佛……耶穌基督……聖母瑪利亞……
耿心只能在心中祈禱,連尖叫都來不及。
“在做什麼!?”韓俊的車頭猛然一拐,就把法拉利撞開,趁法拉利減速時,準確地擋在它面前,迫使它停了下來。
“想自殺!?”他殺氣滕滕的吼,跳下車來。
“啊——”耿心這才想到要尖叫,而她伶俐的身手,也不負所望地展開逃跑行動。
太可怕了!他的殺氣自然而然地激發她的求生本能。
“站住!”
耿心全力向前跑,韓俊全力在後頭追。
終於,在追了三十米後,歹命的耿心被韓俊逮個正著。
“想去哪里!?”他吼。該死的,她最好有很好的理由!
他早就知道她的腳傷好了,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會逃走。
“嗚……”耿心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韓俊的態度,好像她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強制的氣勢逼得她心虛。
“給我說清楚!”韓俊扯住她,不讓她有任何逃避的機會。
“我討厭你!”耿心豁出去的大吼,聲音比他更大。
韓俊巍然冷顫。她討厭他?
“你只會把我軟禁起來,吼我、笑我笨、欺負我……人家想出去亂闖,出去遊蕩,更想找到很愛我、很愛我的男人!”耿心鼓起天大的勇氣,頂著他的鼻子吼。
“該死的!”韓俊咬牙切齒,“別忘了你是人質!”
可惡,她還是沒弄清楚,自己得到怎樣的優厚待遇。
“對,我是人質,你有本事,就在這挖個洞把我埋了。”耿心不知幾時向天借了膽,竟能置生死於度外。只是說完後,她就強烈的後悔了。
老天,她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如果他真的把她埋了,挖那個洞的,就是她自己。
嗚,她怎麼這麼笨啦!
“好,你說的,我不但會達成你的願望,還會讓你很痛快。”韓俊粗暴地把她拽上肩。
“放人家下來啦,人家……”耿心害怕的在他的背上哭嚷。
“想死的人還怕什麼。”韓俊的口氣極端冷峻。
“人家……人家開玩笑的啦!”耿心趕緊修正之前的口誤。
“現在才這麼說,已經來不及了。”他仍沒有松緩的跡象。
他還以為她幾時變得英勇無雙、視死如歸,原來只是虛張聲勢。韓俊在心裏輕啐。但他喜歡的也是這麼可愛的她。
“人家不要死了,放人家下來,人家答應再也不跑了啦。”耿心胡亂晃動雙腳。
“別亂動。”韓俊打一下她的小屁股。
“嗚……你又欺負我。”耿心又害怕又委屈的嗚咽。
老天不公平,為什麼他永遠第一名,她永遠最後;他永遠是最強的一個,她卻是最弱的那個。
“閉嘴。”韓俊悶吼一聲,把她塞進車內。
車子開往市區。
耿心從他的側臉看見他的臉繃得好緊,心中怕得要命。
“我們要……去哪里?”看他史無前例地開往市區,耿心掛著濕濕的淚痕問。
他不會氣得想把她載去丟掉或賣入人肉工廠吧?想像力太豐富的腦袋瓜,自動放映慘絕人寰的畫面。
嗚……她的肉一點都不好吃,沒人會買的啦。
韓俊不回答,他想再嚇嚇她,當作懲罰。
“我……我要跳車!”不知哪來的勇氣,她決定“不成功,便成仁”,起碼好過被賣去屠宰場。
她用力扭動門把,扭不開,就用力撞、用腳踹,只是不管她扭斷手、踹斷腳,門窗還是完好如初。
“不可以這樣啦,不可以把人家賣給屠夫。”耿心徒勞無功,驚急的喊。
“閉嘴!”他低吼。誰要把她賣掉?電影看太多。
車子轉個彎,開入地下停車場,不斷地在樓層間迴旋。
“啊,幹嘛要把人家送到地下室?人家不要啦。”耿心驚慌的哭鬧。
嗚,他是不是吃錯藥了?以前她惹他生氣,他都沒把她送到這麼可怕的地方來。嗚,她再也不敢了啦。
韓俊沒有吃錯藥,相反的,他的腦筋清楚無比。
那狡猾的勞倫斯老頭,使出了必殺絕招,最好的應對之道,就是在對耿心的通緝令頒佈之前,出外去。
“出來。”韓俊簡潔的命令。
“嗚……”耿心東張西望。這裏好陰森喔,到底是地下幾層?
“走。”韓俊說著,拔腿向前走。
耿心小心的看著他的背影,趁他不注意,沒命地竄入黑暗中。
韓俊聽見腳步聲,迅速轉身追去,終於,他在牆角捉住了她的手腕。
“好病,放手啦……”
耿心痛得猛抽鼻子。
“再跑,就把你像狗一樣鏈起來。”韓俊威言恫嚇。
他氣死了,這個女人,除了跑,還會什麼?
“嗚……你欺負我,我要告訴哥哥。”耿心抹著不斷湧出的淚,好傷心。
“快走。”韓俊拉她進電梯。
電梯直接將他們送上熙來攘往的機場大廳。
“啊?機場?”耿心一臉錯愕,所有的眼淚凝在眼睫。
難道她哭錯了?
她轉頭詢問韓俊,得到他一個很可惡的表情。
“噢,你怎麼這樣!”耿心哭笑不得。
可惡啦,這個沒良心的人,怎麼這樣嚇她?
她的表情變化果然可愛又精彩,讓韓俊的心情很好。
“我們……要去哪里?”他要帶她出外去玩嗎?她行李都沒帶耶。
韓俊到服務台去取方才用電話訂的兩張機票,火速帶耿心走入登機門。
“請……請把機票借我看看好不好?”耿心難得這麼低聲下氣。
她覺得一切還是問清楚的好,以免自己白白哭瞎眼。
韓俊只管把機票放進襯衫口袋,不理會她難得的好教養。
“喂,人家那麼禮貌的問你,你是沒聽到呀!”耿心氣不過,又故態復萌。
她又恢復原來的樣子了。韓俊揉揉她的發,唇角上有了一抹弧度。
“不要亂摸我。你……你怎麼會有我的護照?”
唉,這是白問。他也算是個賊,偷個護照,有什麼難的?
“康斯坦總裁,你好,請跟我來。”雖然他吩咐要保密,空姐還是特別禮遇,畢竟他是法國首富。
機票是用假護照買的,目的是躲開勞倫斯那老狐狸。
看韓俊迅速鑽入機艙,耿心也趕緊跟進去。
她可不想搭錯飛機,被載到奇怪的地方。
耿心迷迷糊糊的睡著時,韓俊正在看第十份報紙,但她醒來時,他已經睡著了。
之所以會醒,是因為她翻身時,感覺到被一股力量摟緊。
她記得自己睡著時,只枕著他的肩膀。
“是你喔。”她咕噥一句,又窩入他的胸口。
打從她受傷開始,他就這樣摟著她,讓她傷重的背朝天。她掙紮,他埋怨她哭哭啼啼影響睡眠。
雖然不情願,倒也不是太難睡。尤其她總是睡著睡著,就把他當超級大抱枕。
睡了香甜好覺,每天醒來都神清氣爽。
而且他的心跳很好聽,體溫好暖和,像個超級大暖爐,冬天一定更好抱。
他如果把愛生氣換成愛說話,把什麼事都告訴她就好了,她就不用每次都氣得要命了。
還有,他如果不那麼愛嘲笑她,就好了。
如果他的個性好一點,就好了。
如果他對她好一點,就好了。
耿心了無睡意,又翻個身,感覺到身後那只手,收緊了幾分。再翻個身,她幾乎要融入他的胸口。
他是個怪人,對她不好,卻又把她捉得這麼緊。
耿心心裏抱怨著,嘴翹著,卻忍不住偎了偎。
韓俊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若有似無的摩著。
他睡著的時候還比較親切可愛,她喜歡這張睡臉,和這雙不放心的手。
她也喜歡他喚她起床的嗓音,那總讓她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韓俊的頭壓下來,在睡夢中吻她。
“唔……”耿心把他推開。
這個色狼,連睡覺也要吻她!雖然她愈來愈喜歡他的吻,但他也不能……
她喜歡……她喜歡!?
這個認知太令人驚惶了。
她喜歡他!?
再確認一遍,發現體內只有看見他才有的心律不整。
不可以,她怎麼可以喜歡他!?
他只是愛玩弄她、愛看她出糗而已,她又不是被虐狂,怎麼可以因此而喜歡他?
“為什麼心跳這麼快?”他閉著眼,用鼻子摩擦她的臉。
“沒……沒有。”耿心驚喘。
她的新發現絕對不能被他知道,否則一定會被他嘲笑至死。
“真的?”他不相信的睜開眼,鷹隼般的銳眼鎖定她。
“真……真的。”耿心的心跳變猛、喘息加快,小嘴不斷地呼出熱氣。
這種眼神,比被一百枚核彈瞄準,還令她害怕。
“沒事瞞我?”他絕不讓她有脫離他掌控的可能。
“沒……”耿心害怕得快哭了。
韓俊把她摟進懷裏。
“不准有任何事瞞我。”他低喃,口氣軟了些。
耿心屏住氣,嚇得不敢吭聲,只能任身子,在他懷中不斷地輕顫著。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時,韓俊不知去了哪里。
耿心倉惶四顧,無比害怕恐慌,突然覺得好孤單。這種感覺,比被他嘲笑、恫嚇,更令人心驚。
原來醒來時,發現身邊沒人,感覺有這麼討厭。
廣播系統裏播報著什麼,她一點也沒聽進去,只用一雙眼,巴巴地尋找他的身影。
韓俊帶著兩杯果汁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幾乎要感激涕零。
他遞給她一杯。
耿心伸手接過,眉心打了個結。
耿心,你太沒用了,居然沒看到他就緊張得想哭。
耿心,這個缺德鬼老是讓你氣得要命,跟他在一起,你別想長命百歲。
總之,你不可以喜歡他,不可以依賴他。
“別亂想。”他替她把杯子湊近唇,又揉揉她的發。
耿心輕啜一口。
他只是想把你喂飽,好把你吃掉而已,根本不是真的照顧你。她心裏出現這個聲音。
這些她都知道,問題是,她的心已經陷下去,十列捷運也拖不回來了。
嗚……她怎麼這麼命苦啦?
他是個會放她哭瞎眼睛,也沒半句安慰的人耶,她怎麼喜歡上他啦?
她連這班飛機要去哪里都不知道,說不定他會把她送到西西里島,去當黑手黨的押寨夫人……
果真如此,她喜歡他,有個屁用!?
“又在想什麼?我說過不准隱瞞我任何事。”韓俊神色不定的低吼。
她變得太安靜,令他心慌。
“沒……什麼都沒想。”耿心忙不迭地揮手。
韓俊眯起眼來。她比平常怕他,也沒跳起來嚷嚷……太詭異了。莫非她正進行著什麼遠離他的必勝計謀?
“給我說!”他扯著她的領口,命令。
他不會讓那種事發生,她休想棄他而去。
“沒……真的沒……”耿心顫巍巍。
嗚……他怎麼又用這麼可怖的臉嚇她?這會讓她以為自己是愛上惡魔,沒藥可救的被虐狂說……
耿心的顫抖還沒停止,韓俊就狠狠地把她壓倒在座位上。
“啊——你要做什麼?”耿心驚呼。手中的果汁,傾倒一地。
他好可怕,像頭猛獸。
“讓你知道違背我的下場。”他大手撕爛她的衣服。
在他眼中,她此時的每個表情動作,都寫了“心虛”兩個字。
“不要——不要這樣——”眼淚飛迸而出。
大手執拗地侵入了她脆弱、毫無準備的核心。
“嗚。”耿心疼得連叫都叫不出來。
憤怒的欲望狠狠地擠入她乾澀的甬道。他討厭不瞭解她的想法,更恨無法掌握她,他要知道她的每一絲、每一寸,就像她的每一分、每一毫都屬於他。
“不——”耿心痛得全身抽筋。
“把你心裏的想法吐出來,否則……”他陰狠地盯著她,警告。
“嗚……”耿心咬緊牙關,忍住那割剮般的痛楚,空白的腦中一陣暈眩。
“說!”他狠心的衝刺。
“人家……人家只是發現,自己悲慘地愛上你了……”還沒意識到自己究竟吼了些什麼,耿心就痛昏過去。
眼看她昏了過去,韓俊怔住。
她說……說發現自己愛上他了?而且還用了悲慘這個形容詞?
韓俊急急退出她的身子,深深把她擁進懷裏。
這個笨丫頭,以為愛上他是悲慘的事,所以自己發愁嗎?笨蛋!
“嗚……”耿心疼得在昏睡中發出嗚咽。
“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韓俊像哄小孩般,輕搖著她。
“痛……”耿心還是哭個不停,眼淚也流個不停。
“不疼,不疼,我知道錯了,乖。”韓俊搖著她,首次產生懺悔的情緒。
這個女人,輕易地逼他失控,又輕易地逼他認錯,他到底該拿她如何?
耿心像個小孩子,看見空姐送來霜淇淋後,就把所有大事、小事、好事、壞事,全拋到腦後去了。
但是真正讓她開心的理由是——韓俊沒有再擺臭臉給她看,而且跟她說話都輕聲細語。
呃,好啦,認真算起來是不理不睬,但,這表示她可以做很多自己高興的事耶。
多棒啊!她也不要求什麼,只要他別吼她、嘲笑她就好了。
“各位旅客,本客機將在十分鐘後,降落在臺灣桃園中正機場,當地氣溫是攝氏二十三度……”
耿心聽到這段廣播後,望著韓俊,整個人都傻住了。
她到臺灣了,原來他們是回臺灣喔?
“回臺灣、回臺灣。”耿心好開心,原來他不是要把她送到西西里島。
她回臺灣了耶,她終於回來了。還是自己的家好!
“快把霜淇淋吃完。”韓俊催促。
“好。”耿心狼吞虎嚥,三兩下就把霜淇淋吃光光。
韓俊看她這麼雀躍,心中百味雜陳。
她是因為回到自己的土地,就能順利離開他而興奮嗎?
“我回臺灣,你為什麼也來?”耿心的笨腦袋瓜想不透。
“我有一半臺灣血統。”說正確點,他的法國血統是隔代遺傳。
再說,是他來臺灣,不是她回來。
“噢。”耿心總算瞭解他出現在臺灣的原因。但是……
“你來臺灣做什麼?”他好像沒回答這問題耶。
韓俊習慣性的揚眉瞪她一眼,隨手把西裝外套丟在她身上,掩住破爛的衣衫。
她問太多了。
耿心發亮的小臉黯淡下來。他又不替她解惑了!
他老是嫌她囉嗦,害她亂想亂哭亂鬧,再回頭來笑她笨,真討厭。她沮喪的嘟起嘴。
好吧,反正一到臺灣,她就要跟他分道揚鑣。
她要躲起來,讓他把地球翻過來一百遍也找不到。
哼!
“找鬼驚一族。”遲來的答復。
好吧,算他讓步,只要她別再露出那種不開心的小媳婦臉。
“啊?”耿心吃驚得忘了把嘴合起來。
他居然回答她的問題,太令人訝異了,這恐怕是破天荒第一次。
“找回我的凡爾賽玫瑰。”韓俊簡潔的補充。
韓俊可沒忘她把東西塞進某人的口袋裏。
“呃……”耿心難掩心虛。怎麼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啊?他可不可以別這麼厲害?
“你會帶我去找他們。”唇角的弧度微微揚起。
耿心覺得自己變成了戰俘。
對啦,她本來就是人質,是他對她太好,讓她忘記了。呃……他這樣算好喔?耿心有點錯亂。
雖然他什麼都很厲害,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但他並沒有綁她、修理她,還讓她吃山珍海味,百般照顧她……她這樣還算人質嗎?
算了,想破頭也沒結果,說不定他只是要凡爾賽玫瑰而已。
她的心情莫名地Down到穀底。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九章
一走出機場,耿心就感覺到渾身不對勁。
“為什麼到處貼著你的照片?”韓俊的口吻慍怒。
對了,這就是她不對勁的原因——走到哪里都被相片中的自己瞪,不嚇死才怪。
“不知道。”八成是哥哥們的傑作。
“上頭寫了什麼?徵婚啟事?”韓俊心裏的怒火,不安定的跳動起來。
“厚,還寫芳齡二十歲,目前存款六千五百萬,身高、三圍……”耿心忍不住為哥哥們對她的瞭解咋舌。
“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韓俊走到看板前,一手撕下那張印刷精美的海報。
“大概是因為哥哥們無聊吧。”耿心聳聳肩,不以為幾張傳單,對她有什麼重大影響。
“不是你唆使、答應的?”韓俊相信,只要她敢做這種事,自己就會失手扭斷她的脖子。
“我才沒那麼無聊。”只有無聊的哥哥們才會做這種事。
小時候,他們還曾貼出大大小小的告示,要把她像小狗般送人咧。
“那很好,我們就去找這些無聊人士算賬。”韓俊發狠地把機場附近的海報撕個精光。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啊?”耿心不明所以。
相片被貼出來的是她耶,又沒被畫鬍子,他氣什麼?
況且,比起他那麼費力撕海報,她比較想拿唇筆在上頭畫畫。
計程車一路駛向耿家洋樓。沒多久,耿心和韓俊就站在那棟平凡無奇的樓房前。
耿心原本想直接沖進去,大聲告訴哥哥們,她回來了,要他們替她洗塵,最後,卻在門外裹足不前。
“開門!你不開,我開。”韓俊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他親自動手。
那些無聊傢夥,他非要他們搞清楚狀況不可。
“不要——”開字還沒出口,從屋裏湧出來的雜物就將他們滅頂。
這就是耿心遲遲不敢去拉門的原因。
“什麼鬼東西?”韓俊詛咒著把耿心拉出來。
“早就叫你不要亂開了。”耿心低喃。
果然如她所料,一樓已經淹沒。這下子,除了飛簷走壁外,是無法進屋了。
“嗨,小妹,你回來了呀?嗨,康斯坦先生。”肖豬的哥哥們,在二樓朝耿心揮手。
看那樣子,二樓也已堆到腰了。
“我的中文名字叫韓俊。誰准你們替耿心發什麼徵婚啟事?”
韓俊氣死了,她是他的,他們誰向天借膽想把她推給別人?
“呃……”哥哥們被那氣勢嚇得不敢回答。
把麻煩精潑出門,造福自家兄弟,不是太罪大惡極嘛……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耿心追討寄放在他們那裏的東西。
她可沒忘記那美麗耀眼的凡爾賽玫瑰。
“什麼東西?”哥哥裝傻。
她交給他們的東西可多了,除了那個假的大項鏈外,還附贈了他們在找的鑽戒,和另一個成套的鑽鏈。她問的是哪一個?
再說,寶物既然入袋,豈有掏出來還的道理?
“對了,小妹,我們已經替你把喜帖設計好了。”哥哥從二樓丟下一張喜帖,以轉移注意力。
“誰的?”耿心不明所以的撿起來,看見上頭的名字,“我自己的!?你們怎麼會有我的喜帖?”她嚇一大跳。
才剛看到徵婚啟事而已,這會兒連喜帖都印好了?
“哎呀,小妹,哥哥們看你二十歲還沒人要,就替你廣發徵婚啟事,前來面試的男人都還不錯,所以就順便把喜帖弄好了。”
呃,那個韓俊先生,他們想嫁的是妹妹,不是你的誰,請別用那種殺人的眼光瞪人。
“還有、還有,連婚紗公司都談妥了,你就準備當新娘吧。”
哥哥們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努力忽視韓俊的殺氣。
只要想到從此不用再為這麻煩精收拾善後,他們就樂得想開香擯慶祝。
得罪韓俊又怎樣?夠本事他就替他們保管她。
韓俊臉色丕變。該死的,居然有人想從他手中搶走耿心!
“你們怎麼可以做這種事!?”耿心氣得猛跺腳。
怎麼辦?怎麼辦啦?她才不要隨便找個阿貓阿狗嫁。
“小妹,聽哥哥的准沒錯,風風光光的嫁掉,總比沒人要好。”
“是啊是啊,趁年輕快嫁,總比老了行情跌停好。”
“耿心不會嫁給任何人,她也不需要費這些神,任何人都別想動她!”韓俊大吼,攔腰把耿心勾走。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耿心一如往常的喳呼。
不過她心情可不錯——他在乎她,是吧?
那兩個人走後,哥哥們有陣交談。
“小妹又被他叼走了耶。”像獅子叼著可憐的小鹿那樣。
“沒關係、沒關係。”
“照這情形看,小妹這回恐怕嫁不成了,怎麼辦?”他們不知又要為她瞎忙多久。
“別操心、別操心,已經有人要替我們保管她了。”
“有嗎?誰?在哪里?”
“當然是叼走小妹那個人。”
“原來你在戲弄他們。”
“誰教戲弄小妹那麼好玩?”
“看來,那人麻煩大了。”
“別擔心,反正有麻煩的不會是我們。”
公認的麻煩精是耿心,麻煩只會跟著她。
呵呵。
耿心一路被叼進一條隱密的巷弄。
巷弄古老而殘破,不知是不是他又從哪本日記中,找到了什麼被遺忘的豪宅古跡。
耿心發現,他真的喜歡收集古代名人的日記,然後從日記中搜尋到不為人知的寶藏。
最好的例子,就是那座古堡。
巷子到了盡頭,是一座比人還高的古老圍牆。
“主人,你來了。”打開門,馬上有個管家模樣的人跑來打招呼。
門才打開,撲鼻而來的桂花香,直讓耿心醉倒。
“哇!”被韓俊拉進宅院,耿心止不住心中的讚歎。
好大的庭院,庭院裏規劃了玫瑰園、桂花園、菊花園、繡球花園,好漂亮的花……
沿途有小橋流水、鳥語花香,仿若人間仙境。
而坐落在園中深處的宅院,散發著深宮內院的神秘。
“這……”這是誰的屋子?怎能建得這般豪華遼闊?
耿心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只有找機會到各處去摸摸,看有沒有類似日記的東西。
“哇,好漂亮,好想住在這裏。”耿心發出由衷的感歎。
她要是能住在這裏,一定會變成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就給你住。”韓俊簡短的說。
“什麼?”耿心嚇得跳起來。
他說什麼?要把這裏給她?這不是真的吧?是不是他又有什麼不良居心?
“呃……我說說而已。”耿心趕緊拒絕。
無功不受祿,千萬別輕易拿人家什麼好處。
韓俊與她握在一起的大手,有明顯的僵緊,氣勢使背影也跟著改變。
連這樣也生氣喔?害耿心也緊張起來。
對了,他為什麼一直握著她?
“放手啦。”她把他的手甩掉,“我不是小孩子,會自己走。”
韓俊回頭看她一眼,得到耿心的鬼臉。
看來她心情不錯。他毫不計較地轉頭往前走。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我應該是和哥哥們在一起耶。”再怎麼說,她家也在那邊吧。
“你那麼想嫁人嗎?”聽她想回那群豺狼虎豹那裏,韓俊心中有氣。
“啥?嫁?”耿心愣了一拍。對喔,哥哥們不擇手段要把她嫁掉。
“還沒弄清楚?”如果有天她被賣掉,韓俊一點也不會驚訝。
“哥哥們是不是很奇怪啊?好像怕人家嫁不出去似的,居然張貼徵婚啟事。”討厭,他們是不是恨不得快把她掃地出門?耿心想著想著,憂鬱起來。
如果能找到像韓俊這麼帥的人就好了……不好,就算長得像他,也不是他,一點都不好。也許,她該嫁韓俊就好……
不好,她根本看不出他喜歡她,更看不出他愛她,恐怕就算她倒貼,他也不要。
嗚,她的命怎麼這麼淒慘啦!
說不定她隨便找個人嫁,還比韓俊愛她、疼她。
“我不會讓你被隨便嫁掉的。”韓俊把她按入懷中。
耿心聽著他的心跳聲,心情安定了下來。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連結婚,都得經過他的同意嗎?
那和被哥哥們嫁掉,有什麼不同?耿心的臉,愈來愈愁苦…
耿心住在大宅院,雖然沒像在古堡般,走到哪里都有嚇一跳的危險,但心裏上的壓力卻大得許多。
因為對韓俊而言,那張徵婚啟事所造成的威脅,比勞倫斯的追殺埋伏,大上幾十倍。
第二天,韓俊就動用所有勢力,把街上、媒體上、網路上、報紙上……所有徵婚啟事的消息一夕之間全封殺掉。
出去吃個飯、逛個街,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三歲小男孩,所有多看她一眼的人,都會得到他刺人的白眼。
第三天,整個臺灣已經乾乾淨淨,好像從來沒發生過那件事,就算走在街上,也沒太多人拿她亂看了。
韓俊像個專制的君主,替她決定一切,而她也想多賴在他身邊。
因為她知道,一旦他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所以,她儘量避免談及凡爾賽玫瑰。
也因此,他們才能像現在一樣,悠閒的在大宅院裏曬太陽、下圍棋、談天說笑。
“不算、不算,你摸走我的黑子。”這已經是耿心輸的第五盤了。
“輸了還不服氣!”韓俊取笑她。
“不行,你要讓我啦。”耿心任性的耍無賴。
雖說韓俊專制,她卻同時感覺到他比往常溫柔,不像之前那樣陰晴不定,也不像以前那樣,老愛惡意嘲謔她。
“你手中這一大把白子,不算讓嗎?”韓俊把她撲倒在草地上,要她放開手中那堆白子。
他的棋子在緊要關頭失蹤的情況,每盤都有好幾次。
“不夠、不夠!要讓到我贏。”耿心邊大笑不停,邊在地上滾來滾去。
“你這個女惡霸。”韓俊的牙咧嘴地搔她癢。
“哇,不敢了、不敢了。”耿心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不敢就好。”他咬著她的耳垂,然後吻上她的唇。
耿心很快就迷醉了,她喜歡他溫溫柔柔的吻她,這讓她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心緒正纏綿、氣氛正旖旎,管家尷尬的聲音傳來。
“主人,外頭有位自稱是表小姐的人來訪,她說她叫瑪依,是從法國來的。”
香甜的吻被打斷,韓俊頭上垂下五條黑線。那個惹禍精!
“說我不在。”韓俊不想被她打擾。
“瑪依?太好了,快叫她進來。”耿心樂不可支,最喜歡看到熟人。
“別讓她進來!”韓俊趕快阻止管家放人進來。
只可惜晚了一步,那惹禍精早已不請自來。
“嗨,表哥。”瑪依很嫻淑地向韓俊打招呼。
她那天等不到人,就以韓俊的名義向航空公司調錄影帶,看見他們兩個一起到臺灣來了。
“嗨,瑪依,你好嗎?”耿心很快樂地跑過去挽住瑪依。
她助她逃跑,又“借”她法拉利的功勞和用心,令她銘感五內。
“我不好。”瑪依驕恣地甩開耿心的手。
她仍然看到耿心就討厭。
“怎麼了?你生病了嗎?”耿心上下打量她。
“我的車子到現在還沒修好,保險公司說有盜領保險費之嫌,不理賠。”瑪依咬牙切齒。車子修起來,要花她一個月薪水,很貴耶。
而且,她是要她遠離表哥,不是要她和表哥比翼雙飛,放她一個人在古堡等人。
“噢,對不起啦。”耿心很內疚地道歉,“不然這樣,我帶你遊臺灣,當作賠罪。”
耿心克盡地主之誼,拉著瑪依,就打算去玩個痛快。
“慢著。”韓俊把她們拎回來,“先說清楚,那個女人是誰?”
原來在瑪依身後,還跟了一個女人。
“噢。”瑪依輕哦一聲,“我先說那件大事好了。”
“你們兩個被通緝了,警方和勞倫斯先生,已經把巴黎翻過來N次了。”瑪依一副稀鬆平常的模樣。
勞倫斯那老頭看誰不順眼,就會做這種事。
韓俊則是一副“早料到如此”的表情。
“啊?為什麼?”只有耿心嚇一大跳。
她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變成巴黎的通緝犯了?真的假的?
“罪名是偷竊和畏罪潛逃。”瑪依覺得挺無聊的,難道他沒有更好的藉口嗎?
“啥?”耿心更吃驚了,她幾時做過這種事?
把眼神投向韓俊,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她愈覺其中有鬼。
“你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耿心跳到他面前。
韓俊一聳肩,這問題沒什麼好回答的。
“跟人家講啦,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會變成通緝犯?”耿心纏著韓俊。
難不成他早就知道,所以那天才“順便”把她帶回來臺灣?
“先聽她把話講完。”韓俊用嘴角撇撇瑪依。
“好了,第二件是……她懷孕了。”瑪依指著她身後的法國美女。
韓俊銳利的雙眼眯起。栽贓?
“懷孕?”耿心一跳跳到美女面前,“一定很辛苦,要保重喔。”
“是表哥的孩子,已經三個月大了。”瑪依等著看耿心氣炸。
一如韓俊所料,她是帶人來栽贓的。
“哇,恭喜你要當爸爸了。”耿心跳到韓俊面前,很認真地向他恭喜。
結果氣炸的不是耿心,是韓俊。
“瑪依,帶著你的朋友給我滾出去!”韓俊大發雷霆。
那個沒大腦的女人,居然恭喜他要當爸爸了!?
瑪依見事情的發展不如預期,趕緊夾著尾巴快逃。
“表哥,孩子是你的,你要負責。”臨走前,她不忘強調這件事。掀起一點戰火也好。
“滾!”韓俊吼。
瑪依和那法國美女,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喂,你們怎麼走了?我也要走,慢一點啊,小心肚子。”耿心心一急,也拔腿想追出去。
韓俊一發脾氣,她就下意識地想躲得不見人影。
“別走。”韓俊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閃人。
“媽媽懷孕是很辛苦的,你要當爸爸的人,卻這麼凶……”耿心認真的對他抱怨。他對她壞就算了,居然連對孕婦也這麼凶。
“難道你除了一口咬定我快當爸爸外,沒有別的話說?”韓俊嚴重懷疑她的腦袋瓜裏,裝的是豆腐渣。
“你快當爸爸,就是……”耿心看著他,腦袋瓜轉了幾轉,終於明白這個名詞的含義,隨即豆大的眼淚像斷線地掉了下來。
“你跟別人結……結過婚了。”她立時哭得肝腸寸斷。
只有結婚,才能當爸爸。
這個女人……韓俊覺得他的頭快破了。
“嗚……跟別人結婚了,還……嗚,我不會當第三者的,嗚……”耿心邊哭邊抹淚,走出韓俊的別墅。
“耿心!”韓俊追上去。
“嗚,我要去找個愛我的未婚男人……”耿心執拗地甩開他。
“是她隨便栽贓的,你……”
就算韓俊想解釋,現在這種情形,也只會愈說愈糟糕。
“人家要回家,找個愛我的人嫁……”耿心邊抹淚邊往外走。
“管家,送她回去。”韓俊只好找人送她走。
他不想把事情愈描愈黑,只好等過一陣子再說了。
只是她哭得那麼淒慘,挺讓他擔心的。
又是瑪依這見不得天下太平的惹禍精!她最好別讓他找到,否則這筆賬有她受的了。
耿心邋邋遢遢地穿著睡衣,在房間裏研究梵穀的鳶尾花。
這是她的任務,也是分散她注意力的唯一一件事。
但這鳶尾花的秘密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二十四小時盯著它東看西看、前看後看,就是看不出什麼玄機?
只是偶爾有份錯覺,覺得這畫中,藏著韓俊的影子。
有時,她會在無意中看見畫裏藏著韓俊的輪廓,愛嘲笑人的嘴臉、生氣的模樣、少之又少的笑容……
“唉!”她歎口氣,把自己丟上床。
“想不到他快當爸爸了。”腦海中浮現韓俊和那金髮美女拉著一個可愛的孩子的情景。
唉,沒想到想起別人家的天倫圖,心裏會這麼苦。
“以後喜歡上別人之前,要先問人家結婚了沒。”她告訴自己。
“他果然不愛我,難怪從來沒說過喜歡我。”耿心覺得自己真是太笨了。
討厭,他現在一定和那個金髮美女有說有笑吧?會牽手在街上散步吧?會一起想“替小孩取什麼名字”吧?
討厭,為什麼別人都那麼幸福啊?
他一定跟那美女說過愛她吧?否則他們也不會結婚,更不會生小孩……
討厭,他害她心裏好難過,哪里都不想去,什麼事都不想做。
討厭!
韓俊找到瑪依時,已經是三天后,她正與那名法國美女在京華城敗家。
瑪依看到他時,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表……哥……”瑪依怕死地縮著脖子。
想不到她想氣死眼中釘,卻惹到最不能惹的人,真是倒楣透頂。
韓俊怒氣勃勃地盯著她。
“我……我是開玩笑的,我們……是伊蓮說想認識你……”
見韓俊的臉色沒變好,瑪依更慌了。
“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說她跑掉的事,不是我支開管家,也不是我主動把車子借她,更沒有和她串通……”見韓俊不作聲,瑪依更急。
耿心會落跑成功,原來是瑪依的傑作。
“我沒有討厭她,更沒想故意惹她生氣,也沒有叫伊蓮真的生個孩子,更沒有連孕婦裝都買好……”瑪依見韓俊眉心愈擰愈緊,心裏愈緊張。
原來她還做了這些事。
“我也沒有告訴勞倫斯你們在臺灣!”瑪依嚇得連最大的秘密都抖出來了。
“該死,你什麼時候說的?”韓俊揪住瑪依。
“我要來的……前一天……”瑪依嚇得連連發抖,幾乎要屁滾尿流。
“該死的!”韓俊甩開瑪依,火速前往耿心的住處。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十章
韓俊的“快當爸爸”並沒有令耿心傷心多久,她一看到哥哥們,就想起漂亮的凡爾賽玫瑰,很快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不用多久的時間,耿心便又俐落地從哥哥們那裏摸回了凡爾賽玫瑰。
那麼漂亮的晶鑽拿在手上,她就更沒有不開心的理由了。
於是,她戴著亮晶晶的鑽戒、鑽鏈,開心地在臺北各大名勝中獵夫——既然韓俊快當爸爸了,她當然要勤奮點尋找自己的幸福,以免被他以為沒人要。
這幾天來,她精心打扮,讓每個看見她的人讚不絕口,更讓一堆男人上來搭訕。
梳著歐洲貴婦頭、穿戴巴黎夢幻派新推出的復古新品,走在故宮博物館,更讓路過的人驚為從歐洲歷史走出來的天人。
耿心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外國人士上來攀談,更有攝影師央求拍照,令她開心極了。
“謝謝,請問可否請問你的位址和電話,等相片洗好,寄到你府上。”
這會兒,耿心正讓一位奧地利來的攝影師拍了一卷底片。
“呃,好啊。”耿心以德語回答。
正寫著,眼尾掃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咦?韓俊?他這麼急要去哪里?
然後,她看見有漂亮的美眉央求他替她們拍照。
他居然和顏悅色的答應了。
他那麼輕易就對陌生人好,為什麼就不對她好一點?明知沒有吃醋的資格,一股醋酸味仍在耿心心裏急速發酵。
“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們去吃個飯吧。”她沖著奧地利攝影師甜甜一笑。
無論如何就是想氣氣他。耿心的眼尾瞄見韓俊想沖過來,卻被那些女孩子拉住,她心裏大呼驚險,同時也很不是滋味。
過來!
耿心看見他專橫的神態和唇語。
才不要。耿心給韓俊一個大大的嘴型,故意挽起攝影師的手。
“這是我的榮幸。”攝影師樂不可支,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
“你很有才華,說不定我會喜歡上你。”耿心甜甜地說。
她是故意說給韓俊那惡棍聽的。
她想氣死他,誰教他“快當爸爸”,還來騙她。
“我也很喜歡你。”攝影師喜孜孜地回答。
“那我們走吧。”說完,挽起攝影師的手臂,一同離開。
至於韓俊那可惡的惡棍,去死好了!
韓俊從瑪依那裏得到勞倫斯知道他們在臺灣的消息後,就馬不停蹄地尋找耿心。
“你們知道耿心去哪里了嗎?”這回他聰明地不再拉開那扇門。
“她說要去獵夫,可能到各大名勝去了。”二樓的男人回答。
“哪個名勝?”獵夫?她居然真的想去找人嫁?韓俊快氣死了。
“陽明山吧。”
於是他在陽明山找了一天,不見佳人蹤影。
第二天,他在淡水跑了一天,沒有半點下落,然後,第三天,他終於在故宮找到她,她卻想跟別的男人約會!
韓俊氣得想追上去,卻被那群女學生絆住。
隨便拉個男人打發,他火速追上去。
“請問你拉著我老婆,有什麼事?”韓俊硬是把耿心從那男人的手臂上拉開。
奧地利攝影師不明就裏的看著韓俊,韓俊用英語和德語重複一遍自己的話。
“誰……誰是你老婆?”又喜又憂的心情,令耿心言語不順。
耿心看見韓俊,心中躍上欣喜。但看他那麼臭的臉,心中又忐忑不安。
他說她是老婆,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不,她不能上當,他已經結過婚了。
“我們走,我不認識他。”耿心拉著攝影師就走。
“你再不放開他,我要報警了。”韓俊瞪著奧地利男人說。
這種小事,讓員警去解決就好,不需要他動手。
攝影師看看韓俊,又看看耿心,怕被仙人跳,於是說聲抱歉,先走為快。
“這位帥哥,想不想和我結婚啊?”
韓俊銳利不好惹的眼神才從奧地利男人身上移開,又聽到耿心這句直令他吐血的話。
才不過一轉眼的工夫,她就又找人搭訕了。
“我很有錢,還會八國語言,跟我結婚不會吃虧喔。”耿心不厭其煩的用八國語言重複。
“你在做什麼?”韓俊趕緊把她拉到一旁去,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嫁掉了。
“徵婚啊,你沒看見喔。”耿心瞥他一眼,繼續以拉丁語重複那句話。
“你是哪根筋不正常了?”韓俊悶吼。
故意氣他,也不是這種氣法。
“這樣算不正常喔?那……請問有沒有人要跟我一夜情啊?”她朝身後看熱鬧的人群問。
就是故意氣他,怎樣?
“跟我回去。”韓俊扯著她就走。可惡,居然當著他的面,找人一夜情!?
“為什麼我要跟你回去?你已經結婚了耶。”耿心不依的嚷。
“閉嘴!”韓俊盛怒地回頭瞪她一眼。
“好……好啦……”耿心立刻把頭縮起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韓俊一路把耿心載回他的別墅,耿心則縮著脖子,連氣都不敢吭一聲。
韓俊的別墅位於陽明山上,是他在世上唯一花錢購置的住處。
裏頭裝潢得氣派豪華,比博物館毫不遜色。
韓俊領耿心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一副“只要萬事俱備,就開始拷問”的模樣。
嗚……氣氛很險惡,她想快溜。原本靠近的腳尖,小心地往外滑。
“說,你是什麼意思!?”
還沒溜出半步,韓俊的吼聲就兜頭罩下。
“我……”耿心被吼得腦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如何作答,唯一正常的,是她迅速縮回的腳尖。
韓俊坐在她的面前,就像偵訊室裏的警員在盤問十惡不赦的犯人。
她只是想找人嫁而已,就天怒人怨了嗎?
“說,為什麼迫不及待地想嫁掉?”韓俊強捺著怒氣。
“人家……我……”耿心腦中還是一片空白。
嗚……快想想自己欠了他什麼,讓他氣成這樣。
“鄭重警告你,不准再到處找人約會,更不准隨便找人一夜情!”韓俊問吼。
該死,她要是真找人一夜情,他就拿刀去宰了那個男人。
“人家把東西還你就是了啦,不要再吼人家。”耿心火速摘下脖子上的鑽鏈和手指間的戒指,遞到韓俊手中。
這樣她就沒欠他了吧?她就可以走了吧?耿心偷瞄他的臉色。
誰知不瞄還好,這一瞄,幾乎把她的膽子嚇破。
嗚……他變成大惡魔了……
韓俊的怒氣,瞬間有如火山爆發。敢情他吼了這麼久,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她以為他會為這種東西,生這麼大的氣?
“你給我聽清楚,不准你再和任何男人走在一起!”韓俊氣得拎住她的耳朵大吼。
可惡,他向來穩控一切,為什麼對她,卻有不得要領之感?
“人家還沒有結婚,可以跟任何人交往。”耿心被吼得耳朵好痛,怕他沒聽見,也大聲吼回去。
但看到他氣憤的表情,又怕死的把脖子縮起來。
“我不准!”韓俊怒氣騰騰,“你是我的,不准被任何男人碰!”
“我不是你的,你已經結婚,已經有妻子了!”他那麼說,是故意惹她傷心嗎?他會害她想起自己愛他耶。
“瑪依那惹禍精說的話你也信?”韓俊暴吼。
“她……”耿心跟她又不熟,怎麼知道她說的話可不可信?
“如果我結過婚,瑪依那惹禍精怎麼可能讓我在古堡跟你過快活日子!?”用點大腦好不好!?
“瑪依……”對喔,瑪依想當康斯坦的總裁夫人。
這麼說,他是真的沒結過婚嘍?
“我知道了,原來你未婚生子!”耿心恍然大悟地指著他。
想不到他做了更不應該的事。
“喂!”韓俊氣得吹鬍子瞪眼。她到底把聰明的腦袋擺到哪里去了?
“快結婚喔,不然小孩子會很可憐的。”耿心開始同情起那未出世的孩子來。
“閉嘴!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你去獵夫。”韓俊真被她氣得腦充血。
“你自己快當爸爸了,卻連獵夫也不准人家去……”耿心委屈的抱怨。
“你聽好,我沒有別的女人,也沒有什麼快出生的孩子!”韓俊難以克制地狂吼“命令”她相信。
“還有不准你跟任何男人交談,更不准去約會,否則……”他把指節握得喀喀作響。
“哪有人這樣的?會害我嫁不出去耶。”耿心抗議。
就算他沒結婚,沒孩子,那又怎樣?他又沒說要和她結婚。
“你才二十歲,急什麼?”韓俊瞪她一眼。
她真的以為自己沒人要嗎?眼前就有一個男人會把她當寶貝,她知不知道?他遲早會被這沒長眼又沒大腦的女人氣死!
“啥?”耿心傻氣的表情怔住。
對呵,她才二十歲耶,又不是七老八十。
原來她根本不用急喔?早說嘛,害她那麼緊張。
“沒聽清楚嗎?你到三十歲再來煩惱這種問題還差不多。”這個笨女人。
“是喔?”耿心終於想開了。他說得沒錯,她可以到三十歲再來擔心這問題,在那之前,她還是當個快樂的神偷好了。
既然他也還沒結婚,那她不如就和他談個長長的戀愛好了。
心情一好,耿心就甜甜的笑起來,小腳也不自覺地晃起來。
“笑什麼?”韓俊窘迫的吼。
可惡,看他為這點小事氣成這樣,她很樂嗎?
“沒有。”耿心搖搖頭,仍笑得很甜。
這可是個秘密,她自己知道就好。
“沒事不准亂笑。”韓俊低吼。
這女人,一個小小的神情,就會把他變成另一個陌生的人。
“嘻嘻。”原來他也會害羞耶。發現這一點,令她心情大好。
哎呀,糟糕,連這種小事也這麼開心,她真的愈來愈喜歡他了。
怎麼辦?如果她愈來愈喜歡他,他卻一點都沒動心,怎麼辦?她會愈來愈悲慘的。
才一轉眼,她又皺著鼻子,露出可憐兮兮的悲慘表情。
“怎麼變臉啦?”韓俊為她的瞬息萬變,歎為觀止。
“人家會愈來愈悲慘啦……”她哭喪著臉。
如果他一直不喜歡她,那她連快樂的神偷也當不成了。
“因為你發現自己愈來愈喜歡我了?”他挑挑眉。
她所說的意思令他很高興,但有必要用那兩個字嗎?
“啥?你怎麼知道?”耿心怔住,眼淚掛在眉睫。
老天,他是她肚裏的蛔蟲嗎?怎麼連這種事也知道?她不記得自己告訴過他呀!
果然如此!韓俊從她的表情得知答案。
這個可惡的女人,只有在這件事上,會用“悲慘”這兩個字。
難道喜歡他,真的這麼慘絕人寰嗎?
“嗚……”他微慍的表情,使耿心更加覺得自己不幸。
“又怎麼了?”韓俊弄不懂她為什麼反而大哭起來。
“人家的命好苦啦。”耿心毫不客氣的提出控訴。
“命苦?”韓俊湊近她。他倒想聽聽她哪里命苦。
“愛上一個不愛我的人,難道命不苦嗎?”耿心說得理直氣壯。
“你是說,我不愛你?”韓俊的眼睛打量似地眯起。
她是哪只耳朵聽見他說過這句話?
“不然你愛我嗎?”耿心噙著淚問。
這根本是白問,她早就知道他一點都不想疼她、愛她了。
“我不愛你……”
話還沒說完,耿心就嚎啕大哭起來。
“我就知道你不愛我,人家本來還想存有一絲幻想的,現在說得這麼白,連幻想都沒有了。嗚嗚……”
冤枉啊,他的話根本還沒說完。
“我是愛你的。”韓俊吐出他的真心話。對他而言,要說出這句話並不容易。
“我會自己找人愛的,你不用勉強安慰我啦。”耿心抹抹淚。
“你……”韓俊啼笑皆非。這女人的腦筋,到底算管用還是不管用?
“走開啦,我要去獵夫了。”耿心邊哭邊往外走。
沒什麼比這更讓耿心難過,她的動作,迅速得連韓俊也跟不上。
韓俊看她這回真的很傷心,一路追著耿心回家。
回到耿家,居然發現耿家失火了,哥哥們一一往外跳,並不忘朝裏頭大叫。
“小妹,失火了,快出來,失火了!”
“小妹,快起床,失火了!”
唉,一樓整個被雜物淹沒,不失火也難。韓俊搖搖頭。叫消防隊,恐怕只會勞民傷財,還不如燒個乾淨,省得整理。
事實是,也沒人想去滅火。
“哥哥,我在這裏。”耿心拉拉哥哥的衣袖。
“咦?”哥哥們很吃驚,她怎麼逃出來的?不是還在睡嗎?
“我一大早就出門了。”耿心解釋。
“難不成是去獵夫?”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
“獵到沒?獵到沒?”
“要不要哥哥也替你物色?”
哥哥們興致高昂,沒人理會韓俊愈來愈陰沉的臉色。
一夥人正興起,有輛車疾駛而來。
“她,就是她,那個就是偷竊古董又畏罪潛逃的香塔兒,另外那個是她的共犯,康斯坦!”
車子還沒停呢,一串法語就迫不及待地傳來。
然後,勞倫斯和三個人一起下車來。
“康斯坦,你以掩護竊賊的罪名被逮捕了。”勞倫斯大嚷大叫,要員警快拷住韓俊。
“唉,原來是勞倫斯先生,好久不見,近來可好。”韓俊熱情的和勞倫斯勾肩搭臀,讓員警沒機會拷住他。
“哎呀,勞倫斯先生,你好啊,上次的合作很愉快,是不是又有什麼事要委託呀。”耿心也很活潑的和勞倫斯打招呼。
她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看見韓俊不動聲色地把什麼東西放進他的衣服裏。
“什麼合作愉快!?你們根本就是聯手偷了東西。”勞倫斯跳了起來,他們在說什麼?
“勞倫斯先生,將人定罪要有證據,你無憑無據這麼說,我們可要告你譭謗。”韓俊老神在在的“提醒”他。
耿心也很有默契地露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表情。
“你和竊賊是一路的,機場的錄影帶可證明你掩護竊賊離開巴黎。”勞倫斯言之鑿鑿。
“勞倫斯先生,別忘了,是你委託香塔兒小姐尋找凡爾賽玫瑰,怎能把她當盜賊呢?我與她同遊臺灣,怎麼會是掩護逃亡?”韓俊露出誠實的無辜百姓模樣。
“勞倫斯先生,你怎麼可以反咬我一口?”耿心很合作的吸吸鼻子,一臉委屈。
“是,沒錯,我請她尋找凡爾賽玫瑰,但她非但沒把東西交給我,反而逃亡到此。”勞倫斯一口咬定耿心偷了東西。
“勞倫斯先生,我已經將東西當面交給你,恐怕是你忘記了。”耿心一副無辜少女姿態。
“不可能,你根本沒有交給我。”勞倫斯跳起來。
他是來捉賊的,怎可能反而被擺一道?
“這我可以作證,她真的把價值連城的東西交給你了,難不成……你想私吞?”韓俊提出合理猜測。
同行的員警狐疑地看著勞倫斯。韓俊的聲望比勞倫斯好,他們比較相信他。
“相信那麼重要的東西,勞倫斯先生一定是隨身攜帶著的,不如你找找看。”耿心提醒他。
“不可能!”勞倫斯像被幾百伏特電到般大吼。“我願意讓你們搜身,以證明我的清白。”
警官以懷疑的眼神看著勞倫斯。
“勞倫斯先生,勸你別那麼做,如果真的在你身上,會很丟人的。”韓俊已經在恥笑他了。
“如果在我身上找到,我就在巴黎時報頭版登一星期的道歉啟事,以示賠罪;但是若沒找到,就表示你和竊賊同夥,得回去認罪。”勞倫斯不惜賭上聲譽。
反正他敢以人頭保證,東西不在他身上。
“沒問題。”韓俊仍笑著,眼中閃著奸計得逞的光芒。
於是,員警開始對勞倫斯搜身。
果然——
“勞倫斯先生,很抱歉,我們在你身上找到了你宣稱被盜的凡爾賽玫瑰。”剛正不阿的警官宣佈。
一切就像韓俊所設計的一樣。
“不可能,一定是假的,我要求鑒定。”幸好他怕要回的是假貨,因此特地請了鑒定專家隨行。
“對不起,勞倫斯先生,這是真品。”鑒定結果使勞倫斯的聲譽完全掃地。
“你……”勞倫斯氣急敗壞地渾身抖個不停,讓人唯恐他會心臟病發。
“就算被你逃過這一劫,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好看!”反正他們是死對頭。
“我等著。”韓俊一點也不以為意。
“康斯坦!”勞倫斯氣得咬牙切齒。
“快走吧,路上請小心。”韓俊輕拍他的肩,聊表同情。
“啐!”勞倫斯很沒風度的甩掉他的手,卻不知凡爾賽玫瑰,又被他偷走了。
“勞倫斯先生,謝謝你老遠來看我們,祝你回程一路順風。”耿心只差沒講出“可別搭錯飛機”。
打了一場勝仗,耿心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哥哥們也在一旁竊笑。
“對了,小妹,那幅畫呢?”
送走勞倫斯,才有人想起那幅價值連城的鳶尾花。
“在……天啊。”耿心二話不說的拔腿沖進屋裏,不顧火勢已不可收拾。
“耿心!”韓俊緊急把她拉回來,“在哪里,我去拿。”
煙霧這麼濃,她還想沖進去,是不是命不要了?
“二樓,那個房間。”耿心指著二樓靠右的窗口。
“好,我去。”
韓俊觀望一下附近,居然找到一條前端綁著十字鉤的繩子,只見他往上一拋,十字鉤就準確地勾住三樓窗戶,人也身輕如燕地爬上二樓。
在濃煙中瞥見畫架上的鳶尾花,韓俊迅速用床單把它包好,背在背上,又順著繩子滑下來。
這一切連續動作完成在兩分鐘內,動作之迅速準確,令人大開眼界。
“哇,幸好它完好無缺。”耿心開心的接過落尾花。
“既然房子燒了,耿心就由我保管,至於她的婚姻大事,不勞各位費心。”韓俊摟著耿心就走。
“喂,等等……等等……”耿心覺得有些不妥,卻只能被拖著走。
“拜拜。”哥哥們向他們揮手。
“小妹又被他叼走了。”但是他們一點也不在乎。
“忘了跟他說不用還。”
“別擔心,小妹的下半輩子,他已經自願負責了。”
“最好是那樣。”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尾聲
韓俊把耿心帶回滿園花香的大宅院,令她心情大好。
日子過得輕鬆愜意又快活,天天都快樂極了。
大好的天氣,耿心在蓮花池畔曬太陽兼戲水,韓俊則把畫架架在她身後,費力尋找傳說中鳶尾花的秘密。
“你真的未婚,也未生子嗎?”耿心側頭問。
她之前決定了,談戀愛前,要先問問對方的婚姻狀況。
“我說過,那是瑪依騙你的。”韓俊回答一句,又專心研究鳶尾花。
“她為什麼要騙我?”
有什麼好處嗎?
“你以後再慢慢問她。”
反正她們見面的機會多得是。
“以後?”耿心弄不懂。他們非親非故,為什麼以後還要見面?
事情已經結束了,若不是不小心燒掉房子,她沒理由在這裏,也沒理由與他見面,跟瑪依,就更不用說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韓俊不高興的嗤她一句。好像壓根兒不想再見面似的。
“根本沒有以後。”
耿心嘟著嘴,抬眼覷他。
“閉上眼睛。”
“不要,你會把我推下去。”
她可沒忘他有多惡質。
“保證不會。”
她未免把他想得太壞。
“好吧,就算被你推下去,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了。”耿心乖乖地閉上眼。
能在這裏曬太陽、賞蓮,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討厭,他害她感傷起來。
有什麼東西輕輕掛上了她的脖子,然後,還有一枚戒指套進了她的無名指。
“如果看見這個,你還那樣想,我就真的要打你屁股了。”韓俊難得輕鬆的口吻。
耿心睜開眼,看見脖子上、手指上戴著的,正是象徵“真情摯愛”的凡爾賽玫瑰。
南十字星的傳說靈驗了!?她心中有好強烈的預感。
“咦?這是……”難道他的意思是……耿心半羞半惑的翹首望他。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韓俊若無其事地揉揉她的發,然後別開臉,只覺得脖子好燙。
太噁心的話他說不出口,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他連耳根都紅了耶,原來他也會害羞,嘻嘻。耿心好開心,她發現他的秘密了。
還有,原來他揉她發,是疼愛的表現,這麼說……是從很久以前,他就疼愛她了?
“可是……真品不是被勞倫斯帶回巴黎了嗎?”她親眼看見的。
“我後來拍他肩時,又摸回來的。”這種事對他而言,簡單透頂。
“果然是賊。”
耿心笑得好甜,“那我是不是要嫁給你啊?”
韓俊瞪她一眼,一副“你不嫁給我,就要你好看”的模樣。
“可是你不是說,我可以三十歲再結婚嗎?”
耿心天真的問。
韓俊立時有被自己搬的大石砸中之感。
“那是為了阻止你亂找人嫁。”
韓俊咬著牙悶哼。
“那樣喔……”
意思是,她要馬上嫁給他嘍?
她是一點都不介意啦,可是他這樣算求婚嗎?怪怪的耶。
“可是鳶尾花的秘密還沒找到……”她還是等他求婚好了,以免到頭來,是她想太多。
她的意思是,只要他解出來,就嫁他?很好。
“我會找到它的。”
韓俊又回去鑽研那幅畫。
不只如此,他有句很重要的話還沒講。耿心想著,繼續戲水。
蓮花池裏有一對漂亮的鴛鴦,一前一後地遊過她手邊,又到池中的假山去棲息,那形形不離的儷影,令人豔羨。
如果她嫁給韓俊,是不是也會有這種幸福光景?她抬眼偷偷瞄他,再看看手中的鑽戒,一顆心漬得好甜。
“找到了。”
韓俊興奮地把耿心拉到畫架前。
“真的?”耿心興奮的雙眼瞪得好大。
他好厲害耶,果然無所不能。
“你瞧,就這樣把畫倒立,然後視線偏十七度,再加上這樣的陽光……”
看著畫中的變化,耿心怔住。
在光影與角度的配合下,那幅倒置的鳶尾花,慢慢浮現出一個法國仕女的側臉。
那光華的色澤、柔美細緻的輪廓,不管是筆觸或勁道,都讓人感覺到一份強烈的愛……
畫這幅畫的人,是深愛畫中之人的!
那份愛小心地珍藏在畫裏,一百年、兩百年的流傳下來,以後還會繼續流傳下去……
畫的右下角有梵穀的親筆簽名,還有幾個字:摯愛——香塔兒。
“原來,這就是鳶尾花的秘密啊。”耿心的熱淚在眼眶中打轉,心裏好感動。
“相傳她是梵穀鍾愛一輩子的女人,梵谷自殺後,她也在某個小鄉鎮尾隨而去了。”韓俊說。
這些訊息並沒有文字記載,經由口耳相傳傳到現今,知道的人並不多。
“好感人。”原來這裏頭,隱藏著可歌可泣的故事,耿心吸吸鼻子。
隨著光影的變化,畫中隱藏的那位仕女,漸漸模糊,終至完全不見。
“除此之外,你還知道鳶尾花所代表的意義嗎?”韓俊摟著耿心,以唇輕觸她的臉。
“是什麼?”耿心好奇的轉過頭,雙唇正巧送入韓俊等著的唇。
它所傳遞的訊息是:我愛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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