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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席 -【北極星戀曲(鬼驚一族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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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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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標題:
唐席 -【北極星戀曲(鬼驚一族之二)】《全文完》
唐席 -
北極星戀曲
(鬼驚一族之二)
北極星集團總裁又“做菜”了!
但他每做出一道菜卻都會釀成一場火災,
害她這個火警鑒定長就得疲於奔命,
四處奔波為他“滅火”,
不行!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
她一定要拿出她的使命感,
去幫那個縱火犯“消火”!
得知道要他堂堂北極星集團總裁“做菜”,
可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
只是每當他完成一項任務要消滅證據時,
就要可憐那個小妮子來收拾殘局了,
想到每次都要她來幫忙“滅火”,
他也挺過意不去的,
為了表示謝意--
那他就幫她來“消除全身疲勞”吧!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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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序
北大武山之一
唐席
嗨,唐席又來談爬山了。
唐席知道爬山所需的裝備後,就去找人問、找商店,那時正好Lanew出一款登山氣墊鞋,唐席就興匆匆去看了。
在店裏,遇到一位小姐,她在猶豫要買休閒鞋,還是登山鞋。
碰到登山愛好者,唐席有說不出的興奮,連忙問:“你們要去登哪座山?”
“我們要去爬北大武山,但沒有要攻頂,只走到檜穀山莊而已。”那小姐回答。
“既然要爬山,價格又只差幾百,當然是買登山鞋。”唐席理所當然的回答。
“但是登山鞋只能登山時穿,休閒鞋在平地也能穿。”
唐席想想,也有道理,買東西當然要買用途廣泛的。
當時,唐席並不如道,自己的第二座百嶽會剛好是北大武山,否則就不會認同她的話了。
為了不在爬玉山時,因體力不濟或裝備不全被扛下來(玉山海拔3952,可不是亂開玩笑的),唐席和朋友都決定在攻玉山之前,先爬別的大山,累積經驗、鍛鏈體力,並試試自己的裝備是否適用。
於是在各大登山社中挑來揀去,朋友挑上關山(十峻之一,3666),唐席選列北大武山(五嶽之一,3092),兩個人錯開了。
因為大背包還不錯的關係(唐席發現,某些登山社會兼賣裝備,報名時可以一起買,雖然不便宜,但在活動時若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他們,這比自己胡亂摸索,花一堆錢買了不好、又沒人教怎麼用的東西好多了,等到自己累積足夠經驗了,再去找門路買好用又便宜的東西),十幾公斤在背上,並沒有很重的感覺(起碼比唐席自己背十幾公斤練習時,輕多了),只是,路好“精采”。
各種在平地看不到的路況都出現了,斷崖、碎石、山谷……唐席總是一邊走,一邊低喊“好可怕、好可怕”。
這才想起,那個小姐買的休閒鞋,要怎麼穿到這種地方來?忍不住替她捏把冷汗,希望地回去後,登山嚮導有給她最好的建議(有些登山社有規定,若裝備不適用,禁止前往——這是很好的規定,否則若凍傷、受傷或發生意外,那就不好了)
唐席爬山的經驗不夠多,一邊爬一邊喘,背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檜穀山莊。
比起同隊的那對夫妻,唐席覺得自己真是遜到最高點,他們連喘都不喘,也很少停下來休息,走起來,就像在散步一樣,唐席那喘得像跑了馬拉松一樣的情況,真是令人難為悄極了。
那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夫妻,老公總不忘在上坡時拉妻子一把、下坡時扶妻子一把,危險地形時則更小心。
那妻子總是說:“我怎麼覺得這回爬起來特別輕鬆?”然後又自己回答,“我知道了,那是因為你的關係。”
令唐席聽得好感動!
後來,聽他們談起,才知道他們很少一同出來爬山,這次是因為剛好清明節,所有往來客戶、廠商都休息的關係,才特地央求登山社,無論如何都要辦這次活動,所以,即使天氣不理想,他們也還是出來了。
唐席總算是見到一對真正的深情愛侶了。
那位大哥很有趣,有時會講些很好笑的笑話,讓人笑得沒打氣繼續走下去。
那位大嫂則很神,除了注意腳下的路外,還能抬頭看頭上的杜鵑花、山崖邊的高山植物,大哥則戲稱,若別人爬山有如看一部電影,她則可以看兩部。
那是一次很有趣的經驗,還有很多難得的見識,以後再慢慢與大家分享。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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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楔子
耿昂遇見了一個很有趣的生物。那個穿著橘紅色消防衣、胡亂紮著馬尾的女人。
“誰?誰在辦公大樓設廚房,還鬧出火災?”那個女人激動地吼叫著,一副巴不得將罪魁禍首就地正法的模樣。或者更明白的說,那焦急的神態,讓人幾乎以為失火的是她家。
“負責人呢?負責人怎能允許員工這樣亂來?”
“我就是。”耿昂看了她的名牌——火警監定長:鐘荷。
“你就是罪魁禍首?你這樣胡作非為,怎麼向老闆交代?如果有人員傷亡的話,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鐘荷劈裏啪啦的曉以大義。
“就算沒有人員傷亡,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是難辭其咎。在這裏簽字,然後叫你的老闆來,看他要不要告你……真是倒楣透頂,第一天上任,就碰到這種事……”她繼續碎碎念。
耿昂但笑不語。她一定沒在看報紙,所以不認得他。
“這棟大樓叫什麼?北極星是吧?老闆是耿昂?你快去找他出來,但如果他有心臟病的話,你最好去找個能負責的。”
“我就是老闆。”耿昂氣定神閑,很確定自己沒有心臟病。
“什麼?”
耿昂發誓自己會永遠記得她此刻的表情。
她訝異地瞠大眼,怔愣了整整一分鐘,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嘴也忘了闔上。
“放心,我不會告我自己,你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煩。”直到他簽好名字,把資料夾遞到她手中,她才回過神來。
大部分的女人,此時只會心醉於他的風度、外貌與財勢,可是她卻不然。
“就……就算你是老闆,也該為員工著想,不該製造危機,讓員工身陷險境……”
這世上大概只有她敢對他訓話。
這麼有趣的生物,不但能排遣無聊,還能突顯出他刻意塑造的文弱形象,不逗逗她,真是太可惜了。
鐘荷,他記下了她。
鐘荷這輩子還沒遇上討厭的人,除了他之外!
那個人是北極星集團的總裁,但在她看來,只是個愛玩火的無賴!
從她上任開始,他一共燒掉辦公室十次、別墅七次。有錢也不能這樣,這世上無家可住的人多得是,他別墅多,不會捐出來啊?
更可惡的是,害消防員疲於奔命,他居然一點都不內疚。
“沒關係嘛,辦公室再建就有。”他以為火災案件,這麼簡單?
像這種不愛惜身家財產、不顧慮員工生命安全的人,怎麼可能是個好總裁?她替北極星集團的員工,默禱致哀。
但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他那副嘴臉,好像天塌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似的。
他們忙著滅火,他這個肇事者卻在一旁閑嗑牙,尤其每次要他認簽,那自戀的噁心模樣,就讓她倒盡胃口。
她發誓,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再跟這個老愛惹她,又惡質嘲笑她的惡棍打交道!
而悲慘的事實是——只要輪到她值班,跟不跟誰打交道,好像不是她能控制的。
老天真是無情啊!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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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一章
北極星集團是全臺灣善事做最多、行事風格最詭譎、業務市場最混淆、企業格局最龐大的集團,沒人摸得清它的未來走向,也沒人敢預言它的發展。
只要是公益活動,北極星集團的標誌一定出現在協辦單位的首位,儼然成為企業界的童子軍;只要是經濟走向預測專家,都不敢對北極星集團的未來妄加推斷:而北極星集團到底有多少人力、財產、投資,全球又有多少市場佔有率,居然無從得知。
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樣一個神秘難測的集團,竟然由一個長相斯文俊秀、有一雙淡藍色眼珠、身材瘦弱得好像一根手指頭就能扳倒,看起來陽光且無害的愛下廚男人一手創立。
大眾之所以知道這個男人愛下廚,全是拜媒體所賜,他的特殊興趣,使臺北的火災案件居高不下。
到底這個只適合和消防人員一起待在廚房的男人,是如何創造出一個大集團的?
“總裁,開會時間到了。”秘書許平恭敬的行禮。
那是個對耿昂無比忠心的男人。
“是嗎?再等等,等我做好這道菜。”耿昂笑著回答。
總裁辦公室的後頭,有一問大廚房,耿昂只要沒事,就會窩在那裏。順利的話,做出一堆難以下嚥的菜來“慰勞”員工;不順利的話,可憐的廚房就付之一炬。
“是。”許平恭敬地說,眼睛依然盯著地板。
唉,總裁辦公室又要遭殃了,不知對面那棟大樓,是否趕得及在這棟被燒光前蓋好?
“來,過來嘗嘗。”耿昂興高采烈的端著一盤難以辨認的菜過來。
“是……”許平猶豫著。
總裁的心情似乎非常好,八成又有大買賣入帳了——每隔一段時間,耿昂的私人帳戶,總會有一筆?款從全球各地的銀行匯入,這次八成也是。
唉,總裁的好心情願意與他分享,他當然要領之、受之,只是以這方式……
許平還等不及儲夠勇氣,後頭就冒起了濃煙,緊接著,火從鍋子底下竄出來。
“啊,總裁,失火了!”許平趕緊去滅火,誰知火竟愈燒愈旺。
“哎呀,快叫消防隊。”耿昂司空見慣的喊。
時間控制得剛剛好,等一下就會有好消息進來。這一切都在耿昂的算計之中。
“是。”許平拿出手機,按下設定的第一組號碼。
他怎麼也搞不懂,只是個小小的廚房之火,為什麼每次都弄不熄?
“快,我們快到外面去。”耿昂拉著許平就跑。
辦公室外的職員,一看總裁和秘書急著跑出去,馬上就猜出發生什麼事,於是趕緊拎著重要公文,逃命去了。
嗚——嗚——
消防局裏警鈐大作,廣播系統緊急播報火災地點。
“東區北極星大樓、東區北極星大樓發生大火,值班人員請緊急出發。”
消防局裏的人開始動員,攜帶裝備和器具,迅速又確實。
“又是北極星!”
“那個愛試新菜的總裁!”
“那個有錢人既然這麼愛玩火,為什麼不自己養支消防隊?”
一等全員到齊,消防車咿嗚咿嗚的出發。
“這次的監定長又是鐘荷呀?是不是你跟耿大總裁有緣,不然怎麼老是你?”
“閉嘴!”鐘荷氣呼呼的吼,“這回我非叫他把廚房蓋在水底下不可。”
鐘荷是少數幾個女性火警監定幹部之一。對她而言,這輩子最倒楣的事,莫過於北極星這半年來的十幾次火災,全是輪到她出勤!
她寧可調職,也不願做這種毫無挑戰性的調查報告!
她的志願是當個明察秋毫、屢破奇案的監定員,和她在國際案件偵查局的同胞姊姊一樣神氣,而不是偵辦這種不負責男人造成的廚房火災!
消防車很快就來到北極星大樓,消防人員乘著雲梯車,把水柱往火場裏頭澆。
跟以往一樣,只花了二十分鐘,就滅了這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火災。
“耿大總裁!”鐘荷沒好氣的晃到耿昂面前,只差沒賞他個大白眼。
任何把火拿來玩、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人,都惹她討厭,就算是大總裁也不例外。
“嗨,鐘監定長,很高興又見到你。”耿昂露出笑容,向鐘荷打招呼。
“很高興?”鐘荷咬牙切齒的重複。
“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好久不見。”耿昂露出友善無害的笑容。
稍稍一逗,她就氣得咬牙切齒。
“好久不見?”鐘荷恨得牙癢癢。
誰想與縱火犯常見面?又不是吃飽撐著。
“呃,我是說……別擔心,裏面的員工都很習慣了,不會有人傷亡的。”他露出小孩般天真的笑容。
“是,你最大的貢獻,是培養了一群擅於自火場逃離的員工。”鐘荷沒好氣的諷刺。
露出那種迷倒眾生的笑容做什麼?想迷惑她嗎?門兒都沒有!
“是,這點很重要。”耿昂認真的附和,“別生氣嘛,只不過是一場小火災。”
“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內疚?”鐘荷對他那不把火災當一回事的態度,氣得五臟六腑冒煙。
氣死人、氣死人,什麼叫“只不過”?就算他不重視自己的身家財產,也得顧慮員工生命安全和辛苦的消防人員!
“別生氣嘛!”耿昂露出安撫的表情。
不知有沒有人告訴她,她跳腳的模樣,像屁股著火的猴子,讓人很難不笑?
“哼!叫我別生氣除非你把廚房建在水底下,永遠不再弄出火警,否則……簽名。”鐘荷氣呼呼的把一份監定筆錄塞給耿昂。
起初,她會認真進火場尋找蛛絲馬跡,但經過這麼多次同樣的結果後,她索性連現場也不進去了。
“偉大的警官,如果你能替我設計一個水底廚房,我會感激不盡的。”耿昂邊耍嘴皮子,邊接過筆和資料。
“自己想辦法!”想賴她?門兒都沒有!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耿昂把東西還給鐘荷,轉身去接手機。
還真是個大忙人!鐘荷沒好氣的接過東西,心中大犯嘀咕。
“是,烏奇這道菜很成功,很好……”
不期然的把眼光投過去,她卻瞬間失了神。
他的態度,不再是吊兒郎當;他的口吻,不再是迷糊打混;他的眼神,更不是平常的輕佻;就連他身上,也散發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氣勢……
他變成一泓神秘、深不見底的幽潭,散發出吸引她去探索的強烈力量。
一定是她看錯了!鐘荷甩甩頭。
那個弱不禁風、輕佻隨便的男人,不可能有這種氣勢!
“臺灣時間七月二十日,午夜十一點五十九分?沒問題,我會替你做好這道菜。”耿昂收了線,調回注意力時,剛好看見鐘荷的眼神從自己身上抽開。
“嘿,警官,是不是愛上我了?”耿昂又恢復吊兒郎當的德性。
當然知道她不可能愛上他,只是問來消遣她而已。
“鬼才愛上你,快簽名!”臭美,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會對他發花癡?
哼,果然是她看錯了,他根本不可能變成卓爾不凡、氣勢出眾的男人,
“瞧,人帥就是不得了,連字也帥得要命。”耿昂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謝謝你的合作,我會把罰單寄到貴公司。”鐘荷沒好氣的搶回東西。
跟這淨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富豪多在一起一秒鐘,她恐怕要全身過敏掛急診。
“監定長,既然事情辦完了,一起去喝個下午茶如何?”耿昂輕佻的問。
當然知道她不會答應。他只是想看她氣得“噗噗跳”的樣子而已。
“喝個鬼!如果蓋好你的辦公大樓還有剩的話,就把錢捐給公益團體!”
鐘荷甩頭走人。跟他喝下午茶?她又不是吃錯藥!
“那……慢走嘍。”耿昂朝她揮揮手,又給她一個迷死人的飛吻。
“吊兒郎當的傢夥!”鐘荷對他就是沒好感!
“歡迎再來玩。”耿昂朝她的背影喊。
“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
報紙上刊載著一則駭人聽聞的國際消息——
恐怖分子組織首領——烏奇,於上週五命喪義大利貧民窟。
烏奇是個無惡不作之人,被國際警務組織列為頭號通緝犯,其犯下的罪行,足以被槍斃一百次。
幾年前,他因綁架俄羅斯總統的女兒而被下格殺令,然而,動員了全俄羅斯的員警,居然無法動他一分一毫。
去年,他又犯下巴黎銀行搶案,巴黎警務單位亦拿他莫可奈何。
是以,烏奇喪命的消息轟動全球,吸引世界各國法醫組團前往驗屍,結果令人大喜過望,此人果真是惡貫滿盈的烏奇。
世界各地正積極查訪為民除害的無名英雄,有人猜測為情治單位、國際刑警、黑手黨,但呼聲最高的,是見首不見尾的鬼驚一族。
多年前,就有人認為,這世上唯一能取烏奇性命的,只有神秘莫測的鬼驚一族
耿昂把國際報紙放回桌上。
“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這些人就愛大驚小怪。”那種角色,他也不過部署半個月而已。
這條命值美金十位數,俄羅斯員警真是大方。
任務愈艱難,他的行情就愈水漲船高,Case就接得愈多,而最近又要研究新新菜了。
當然,當他忙碌的時候,他的員工就不能閑著。
“許平。”他按下內鍵。
“是,總裁。”許平迅速走進來。
“我改變主意了,昨天所企畫的並購案,現在開始著手進行,殺他個片甲不留,另外,要企畫部趕緊做出企業新生計畫。”這陣子會很忙。
“是。”許平很快的記下他交代的所有事。
他知道總裁又要人顯身手了,他最欣賞的,就是這樣的總裁。
“這件事二天內完成,然後,不管有事沒事,都別來吵我。”他會很忙。
“是。”許平鞠躬敬禮。
又是這樣,大顯身手之時,就是他失蹤之時。詭異!
“好了,下去。”
外界如果看到耿昂現在的神態,看還會不會用斯文、弱不禁風來形容。
“是。”許平鞠躬退下。
許平退下後,耿昂拿出手提電腦,連上網路,輸入一串符號,定位系統立即找出他要的位置。
“就是這裏。”滑鼠一按,所有資料從印表機裏跑出來。
“好極了。”耿昂閱讀那些資料,腦中也開始構思如何動手完成任務、
不管殺一個人,還是救一個人,對他而言,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七月二十日啊,是他的生日前夕呢。”
計畫已經開始進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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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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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二章
鐘荷出生於警務世家,父親是歷任總統的隨扈、母親是女警隊的主任,家族裏有一半的伯伯叔叔在警署任職,大多數的表兄弟、表姊妹的職稱,也都與警字有關。
這是與表姊妹們半個月一次的例常眾會,除了聯絡感情外,也是互通有無的時間。
燈光、氣氛都很好的包廂裏,桌上擺著大大小小的點心,表姊妹們或坐或臥,尋找最放鬆、舒服的姿勢。
“最近都還好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發表工作近況。
“忙,忙翻了,要暗中對所有出入境的旅客警戒。”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全球第一大惡人掛點了,他的左右手卻不見了……全球都在密切留意。”
“唉,一直找不到某大財團的?額款項來源。”
“最近的火災真多呀,小荷,你們忙翻了吧?”
“再怎樣也沒有你們忙,反正那個耿昂是有錢人。”鐘荷撇撇嘴,開始數落那個愛玩火的有錢人。
“咦?耿昂呀?”大家有志一同的把注意力移到她身上。
“怎麼了?你們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像她是什麼好吃的蛋糕似的。
“我們想……現在掙飯吃這麼難,不如你去嫁個有錢人,造福我們這些親朋好友。”
“喂,你們爭氣點好不好?講這種話,太丟員警的臉了。”鐘荷跳起來喳呼。
這是花瓶或敗家女才會有的想法耶。
“不會啦,一點都不丟臉,讓自己的下半輩子溫飽,是每個人奮鬥的目標,跟耿昂搭上,就等於找到一條捷徑,這種事怎麼會有人感到丟臉呢?況且,他看起來很好說話呢。”
“你們把我當什麼?”祭品嗎?
“小荷,你可要想仔細,多少女人爭先恐後、費盡心思想見他、獲得他的青睞,都不得其門而入,你可是擁有天大機會的幸運兒!”
“說不定,他對你也很有好感,你的機會最大呢!”
“是啊,機會梢縱即逝,若不好好把握,可後悔莫及喔。”
只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下半輩子就不用火裏來,水裏去了,當個衣食無缺的富家少奶奶有什麼不好?只有鐘荷這個傻子,不懂捉緊榮華富貴。
“這種機會我寧可不要。”哼,一個愛玩火、沒責任感、不把人命當命看的不良分子,誰與他扯上關係,誰就倒楣!
“很多女人爭先恐後唷,如果你不加把勁……”某位表姊妹話一出口,便挨了鐘荷一個白眼。
“不然這樣吧,北極星集團你最熟、和耿昂接觸的機會你最多,就利用職務之便,暗中替我們調查。”這當然是替鐘荷找機會。
反正日久會生情,擦撞會出火花,鐘荷多往那邊跑,搞不好某天當真成了北極星總裁夫人。她們愈想,愈覺這點子不錯。
“你替我杳查,他公司裏的神秘?款是怎麼來的。”
“他發生火災的時間,跟某些國際案件發生的時間,有某種程度的吻合,你也替我注意看看。”
“查查北極星集團跟國際頭號殺手北極星,有沒有關係。”
耿昂不但是國內神秘人物排行榜的榜首,還是人人最趨之若騖的鑽石單身漢,而對警務單位來說,則是超級棘手的調查對象。
“喂喂喂,你們這是把工作丟給我耶。”鐘荷忍不住跳腳。
“既然我們近不了他的身,當然是由你代勞。”表姊妹們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大家心中了然。
“我直接告訴你們答案吧。”鐘荷忿忿地說,“他公司裏的帳永遠不會有問題,因為他除了耍嘴皮子和放火外,什麼都不會;案件時間的吻合純屬巧合,因為他失火是不看時辰的;北極星集團跟殺手北極星,不會有關係,因為耿昂那傢夥,懦弱到沒膽養殺手!”
她是不知道他懦不懦弱啦,但她就是生氣呀!她已經夠討厭他了,他還給她找來這堆麻煩。
“嘩,你對他還真瞭解。”瞭解得這麼透徹,不送作堆,太可惜了。
“告訴你們,以他的辦公室失火頻率,就算真有什麼商業機密、對手檔案,早就化為灰燼了……”鐘荷想再強調在耿昂身上永遠查不出什麼時,卻見現場沉默不來。
下一秒,令鐘荷大呼不妙的話題立刻湧出來。
“說不定這正是他那經常失火的原因。”表姊妹們居然不理會鐘荷的用意,開始認真的討論起來。
“喂,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鐘荷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隨口說說,居然引起大家的認真討論。
“用失火來湮滅資料和證據,倒是很好的方法。”
“喂,那只是種比方……”鐘荷力勸大家別當回事,以免被她誤導方向,可是卻什麼效果都沒有。
“對了,我們的鐘大火警監定長,請問你在監定耿昂的火警時,有沒有什麼重大發現?”
“重大發現?廚房失火能發現什麼?”鐘荷極力回想,是隱約覺得有絲怪異,但又想不起哪里怪。“你們別再胡亂聯想了,我是瞎說的。”
“我們覺得你的話很有道理,你就利用現場還原術,替我們查查失火的媒介,不然,替我們探探失火前的火災現場,看他是不是真的燒掉重要資料。”
“那是你們的工作耶,不會自己去做嗎?”鐘荷不高興的跳腳。
“要是我們做得到,用得著拜託你嗎?你不是想建奇功?這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建奇功這幾個字的確令鐘荷心動,但是耿昂?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作奸犯科的人。
“說不定耿昂是個經濟罪犯、情報間諜、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不可能!”聽她們愈說愈不像樣,鐘荷激動的跳起來否定。
不可能,照顧弱勢團體不遺餘力的耿昂,不可能會是罪犯,更不可能是個殺手,他根本不會做壞事!
“你對他這麼有把握?”懷疑的眼光,一個接一個投向她。
“他……他那種人,怎麼會是壞人……”鐘荷有些支吾,就怕洩露了心底某些連她自己都尚未察覺的秘密。
“壞人是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的……哦……”
“哦”聲此起彼落,好像找到了某項天大的秘密。懷疑的眼光,慢慢變成曖昧的眼神。
明明對他這麼袒護,還說討厭他,這不是拿她們當三歲小孩騙嗎?這個鐘荷,想故弄玄虛呀?
“哦什麼哦?好人也不會把好字寫在臉上。”鐘荷牽強的搪塞。
她們“哦”得她好心虛,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我們當然知道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把喜歡寫在臉上嘛!”她們笑得更曖昧了。
“莫名其妙。”鐘荷負手背過身去,不再理會其他人了。
不知為何,她的臉頰一直悶燒著,好像有什麼令人害羞的事被她們說中了。
“小荷,你去猜測下個起火點,先幫我們調查一下吧。”她們決定用全力把鐘荷推向北極星集團。
“我要是知道下個起火點,不就跟神一樣了嗎?”根本就不可能嘛,她們還是打消這些奇怪的念頭吧。
“我們有耿昂的所有資料,你應該比我們有更大的機會,找出所有人所要找的東西。”事實上,這半年來,她們費盡心思接近耿昂,這才知道他看起來斯文無害,實際上卻非常難搞。
“這……”要鐘荷不遲疑根本不可能,因為這不但替自己增加更多額外的工作,還增加了被那個不良分子活活氣死的機會。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我們靜待你的好消息。”表姊妹們居然自己三讀通過、拍板定案了。“下次再見嘍。”
“喂,什麼叫“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你們等等,怎麼可以這樣就把工作丟下來?”老天,這不是強迫中獎嗎?
“我們是這麼決定了,愛做不做、做到什麼程度,就隨你嘍。”這麼說的原因,是閑為知道鐘荷是個爛好人,“對了,替我們向鐘蓮問好。”
“喂,你們……”
大家走得一乾二淨,把滿桌的狼藉杯盤留給她。
這些人,擺明瞭就是不讓她有好日子過嘛。
鐘荷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心緒被她們搞得亂七八糟。
—堆莫名其妙的人和一堆莫名其妙的事!她決定把今晚的事,當作全部沒發生!
離開聚會的包廂,鐘荷走在熱鬧的臺北街頭。
到底該不該替表姊妹們調查耿昂?雖然決定不理會,她心中仍不由自主地懸著這個問題。
她並不是特別討厭他,只是討厭他對她說話時那氣死人的自戀調調,和那種愛惹禍的德性,如果去除這兩樣的話,她其實沒理由討厭他。
他做人彬彬有禮,有一種天生的雍容氣度,及天塌下來也不怕的從容,更有一股凡事都在掌控中的自信……想到這裏,她心裏泛起一股特殊感覺。
其實,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行止很優雅、笑容很動人……如果他少放點火,他們的關係好一點,她肯定會對他心動。
啊……這豈不是被那自戀狂說中了嗎?她對他心動,她愛上他?天啊,她的臉又燒起來了。
噢,不不不,那是在與現況相反的情形下才有可能發生的事,實際上,她討厭他都來不及。
可是,表姊妹們都說,她是最有機會的人……她的心又跳得張狂,聲音之大,連她自己都聽得到。
討厭啦,她們幹嘛把他跟她扯在一起?害她胡思亂想。
她們的目的,還不是要她替她們偵查,但問題是,有那麼容易嗎?
那些人,說的比做的容易,如果真有那麼容易,她們自己去查不就得了?
算了,不管她們。
仰頭伸伸懶腰,看見眼前的辦公大樓,居然覺得有點眼熱。
“咦?北極星大樓?”太巧了吧?她怎麼會走到這裏來?
既然來了,那就順便上去看看吧,說不定真被表姊妹們說中——他的廚房裏,藏著亟待燒毀的機密資料——唉,反正她就是爛好人。
於是鐘荷決定摸黑溜進北極星大廈。
嚴格說起來,她這半年已經進出這棟大樓五次左右,對它的結構,清楚得不得了。
脫掉高跟鞋——她們那群表姊妹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聚會的日子,一定要把最漂亮的家當穿出來,否則會被人嘲笑至死——因此,她現在全身,都是最不宜夜襲的行頭。
脫掉高跟鞋後,再把長窄裙撕成短裙,然後把針織小外套綁在腰上,頭髮則用窄裙撕成的布條系住,至於那個香奈兒小皮包,就先丟在大門外吧。
北極星大廈的防火系統其實做得不錯,不但有灑水系統,還有防火巷、防火梯,消防栓更不在話下,只是沒人知道為什麼還會失火。
鐘荷沿著防火梯往上爬的,幸好防火梯通常做在不顯眼的地方,減少了被發現的顧慮。
爬防火梯並不容易,跳上去的動作像只八爪蜘蛛,往上爬時,則像逃命的蜥蜴,扭腰擺臀不說,還要小心閃到腰。
但她一點也不在意,現在引發她鬥志的,是大樓內的秘密。
上次火災之後,總裁辦公室栘到了八樓。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去後,竟只能望著眼前的玻璃帷幕發呆。
“原來防火梯是用來應付安檢的。”鐘荷真是氣歪了。
做這種防彈帷幕,簡直就是自殺的行為,別說失火逃不了,就連地震、風災,也只有死在一起的下場,要這防火梯做什麼?
“不,一定有打開它的方法,否則,這棟大樓燒了這麼多次,不會沒有人員傷亡。”鐘荷不死心的用手在玻璃帷幕上摸摸、拍拍、撞撞。
裝這種貴得要死的防彈玻璃做什麼?就算防得了子彈,也未必能防所有天災人禍。鐘荷邊碎碎念,邊不死心的尋找隱藏在黑暗中的開關。
北極星大樓並不是真的沒人在,起碼總裁辦公室裏就有兩個人。
而這兩個人,正在為一筆九位數的帳談不攏。
“這筆小帳,讓我賒一下又會怎樣?”這人是耿鈺,鬼驚一族的成員,長得斯文秀氣,外加一副坑死人不償命的娃娃臉。
“一天十分利。”耿昂清楚明快的開出利息。
“你土匪呀?我只不過先挪用一下而已,十天后就還了。”耿鈺不服氣的抗議。
若非不得已,他絕不跟耿昂有金錢上的往來,因為耿昂向來吃人不吐骨頭,只怪他一時忍不住,先把錢花掉了。
“這筆錢是我們長久以來合作所得到的報酬,本來就該弄清楚,你不該挪用我的份。”錢是用來花在刀口上的,耿昂從不隱藏他的鐵公雞本性。
“只是借用一下……”九位元數字,對耿昂而言,根本是九牛一毛。
“十分利。”耿昂再次申明。
錢,當然要拿來賺錢。這樣算起來,十天后耿鈺還的利息,剛好讓他在下一季的公益投資穩居首位,維持一貫的好形象。
“算了,算了,我後天會籌出來還你。”耿鈺寧可向別人借,也不願欠他。
“十分利。”就算只有兩天,也要算。
“黑店!”耿鈺快氣死了。
耿昂嘿嘿一笑,誰教他膽敢挪用他的錢?
這時,大廈的警報系統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警戒聲響。
“看來,你有訪客。”閉路電視上,正精准的放映出訪客的所在位置及動態,“而且還是個很蹩腳的訪客。”
掛在防火梯上的姿勢,實在很好笑。
“鐘荷?吃飽了撐著?”畫面拉近一點,耿昂很快就看出是那個稀有人種。
“你的客人很有趣,有門不走,偏爬防火梯,她不知道那不是客人該走的嗎?”耿鈺撇著譏誚的嘴角。
如果是他,就一舉把耿昂偷光光。
“這就是她的特殊之處了。”耿昂輕輕一笑。
北極星大廈並沒有守衛,也沒有明文規定不歡迎客人夜訪,她不會大大方方的推門進來嗎?
監視器裏她的身影,還真是愣頭愣腦呢!是誰教她當小偷要穿窄裙、拎高跟鞋的?
“她確定她能偷到任何東西?”耿釭嘲諷的笑著。
“不如我們放她進來問問?”耿昂提議。
有個人可以逗逗,是不錯的。
“也好。”耿鈺附議。
於是耿昂按下玻璃帷幕的開關,放鐘荷進來,另外按下一個開關,偌大的布幕升起,幻燈機開啟,整個辦公室馬上變成天文臺,滿天星斗耀眼輝煌。
外頭的鐘荷樞得正興起,玻璃帷幕居然動了動,迅速地收入牆壁裏,整個牆面立時消失了一半。
“嘩!”好先進的科技!鐘荷嚇一大跳後,興奮的爬進大樓裏。
如此一來,她就可以查查耿昂的底細,繼而證明耿昂不是犯人了。
“總裁辦公室在那裏。”憑著印象,她很快就辨識出方位。
雖然烏漆抹黑,卻一點也難不倒她,當一個火警監定長,培養在黑暗或濃煙密佈、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出入的本事,是必要的。
她很快就找到總裁辦公室,發現辦公室的門只虛掩著,從裏面傳出交談的聲音。
“辨認星座,得先從北極星開始,再由北往西一一找出其他星座……”這是耿昂的聲音,有點專業、有點威嚴,跟他一貫的形象不符。
“這麼說,北極星是個指標?”另一個聲音問。
“北半球的恒星似乎是圍繞著北極星穩定地旋轉,因為北極星位於地球的自轉軸延伸線上,換句話說,北極星統馭著半個天球的星座。”
鐘荷從門縫裏偷看進去——
哇,我的天,整個辦公室變成龐大的天體,成千上萬的星星在眼前閃耀,仿佛置身於浩瀚的外太空。
那景象太懾人,鐘荷驚得大退一步。
“誰?”屋裏的兩個人同時發現屋外的人。
“喵喵。”鐘荷很不恰當地學貓叫。
“你以為貓會到這裏來散步?”
鐘荷正想找地方躲,卻發現耿昂不知何時擋住了她的去路。
“呃……呃……大總裁,你好……”鐘荷心虛的傻笑,怯怯的走進偌大的辦公室。
置身這片星空下,她很難忽略那令人心窒的壓迫、茫然感。
“好久不見了,鐘監定長,我這位朋友很想知道,你認為你能偷走什麼。”耿昂笑著問,“或者,你的目的是我的心?”
“誰……誰要偷你的心?”她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這個,為什麼她會心虛得結巴?鐘荷覺得自己窘透了,連忙改口,“你的心,送給狗,狗連看也不看。”
耿鈺抿嘴一笑。她簡直是來替他罵耿昂的,而耿昂也怪,就任她罵,不發火?
“當然,那不是狗的食物。”耿昂笑著反駁,她的任何表情都很好笑。
“是嫌它臭吧。”鐘荷吹鬍子瞪眼。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在罵他?
哇喔,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這樣罵耿昂。耿鈺幾乎要對鐘荷膜拜了。
“不然呢?你想偷什麼?”耿昂也只是輕輕一笑,“我的現金簿?想知道我養不養得起你?”
“誰要讓你養?”鐘荷氣得跳起腳來,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會來巴著他?“我是來偷偷檢查你的廚房的,要趁它起火前,看你有沒有急著湮滅的秘密!”
情勢讓她覺得,她得把來意講清楚,才能駁倒這個驕傲的自大狂,但不自主地,她卻把所有秘密都抖出來了。
哪有人“偷偷檢查”,還說得這麼大聲的?唉,她的嘴還真不牢靠。
“哦?”耿昂挑挑眉,“那你找到什麼了?我的情婦?”想抓到他的把柄,得有高強的本事才行。
“你別老往自己臉上貼金!”鐘荷氣得想賞他一個大鍋貼。
耿鈺覺得很想笑,為耿昂的閒情逸致,也為這女人誇張的反應,
不知耿昂發現了沒,他們之間,有幾分打情罵俏的意味呢!
“我們正在研究太空,難道我會把重大秘密送到外太空去?”耿昂笑著調侃,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鐘荷反唇相譏。
“那倒是,這世上沒有我做不到的事。”他忍不住用手指梳理她的亂髮。
像個瘋婆子般跑到別人的辦公室來發威,她果然是有趣的生物。
“喂,你在做什麼……”他只要梢梢觸碰她,就令她全身起雞皮疙瘩,“哇,我怎麼……”她終於發現自己的狼狽了。
她急得像只無頭蒼蠅,在原地轉來轉去,窘得好想鑽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老天,她在任何人面前出糗都可以,就是最不想在他面前出糗,丟死人了。
“我要回去了!”鐘荷覺得快溜才是上上之策。
“嘖,你這身打扮走出這裏,恐怕……”耿昂露骨的打量她。
鐘荷低頭一看,才知道自己的裙子只是歪歪斜斜的掛在腰上,露出大腿和被勾破不少洞的絲襪,而針織小外套不知掉在哪里,身上那件絲質襯衫也有幾顆鈕扣已經掉了,裏頭的蕾絲胸罩若隱若現。
“啊,色狼——”鐘荷掩著胸口,拔腿快逃,卻在偌大的辦公室裏迷了路。
漫天漫地的湛藍星海,讓她迷惘了,好像不管她怎麼逃,都逃不出這一望無際的星空。未知和茫然,驚得她又慌又亂。
她現在要往哪里去?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老天,再沒有人來救她,她懷疑自己會因害怕而死!
“你知道嗎?北極星是所有迷航人的指引。”
耿昂冷靜的聲音傳來,鐘荷好像迷航中的船隻見到燈塔,找到了希望。
她站在那充滿壓迫感的滿天星斗中,開始尋找耿昂的身影,果然,她在右手邊找到他。
仿佛找到救星,她差點就要朝他狂奔而去!
但她只是逕自整理慌亂的心緒,穩健的走過去——她沒忘記他是個只會嘲弄人的缺德鬼。
“大色狼!”她沖著他喊。都是他害的,害她差點就出糗。
“是你勾引我。”他笑著。
“哼!”鐘荷又氣得吹鬍子瞪眼,“我要去你的廚房找秘密,好把你打進監牢。”這是很好的藉口。
“廚房在那裏,請自便。”耿昂大方的把廚房指給她。
“哼!”鐘荷冷哼一聲,揚頭走進廚房。
找秘密是其次,她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快溜。
到了廚房,她也不找什麼鬼秘密了,打開窗戶,就往外頭跨出去。
“怎麼?才挑剔你兩句,就要回去換漂亮的睡衣了?”送走了耿鈺,耿昂信步跟到廚房,一眼看見她把一隻腳掛在窗外。
“啊!”鐘荷聽到他的聲音,心一急,整個人朝外翻去。
“嘿!想在我這裏表演空中飛人嗎?”耿昂迅速的把她拉回來。
“呼……”鐘荷躲在他的懷裏喘氣。嚇死人,八樓耶!好高喔。
嗚……他怎麼這麼壞啦,害她出糗,又害她差點跌得粉身碎骨。
“很好,看來你改變主意了,軟玉溫香抱滿懷,大概指的就是這種情況。”他猜想她這次會跳多高,嗯,大概會撞上流理台。
鐘荷聞言,驚訝得兩眼瞠大,大跳一步,撞上旁邊的流理台。
“好痛。”喔,她的屁股不瘀血才怪。
事情完全如耿昂所料,他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
“缺德鬼!”鐘荷氣嘟了臉。
“我救了你一命,卻被你罵缺德?”耿昂撇著嘴:心裏卻覺得好笑。
“那個……”鐘荷窘得不知該如何回嘴,“你害我差點摔死,還不缺德嗎?”
他害得她心慌意亂,不叫缺德叫什麼?
“你見到我,就變得那麼慌,該不是因為太喜歡我吧?”耿昂故意朝她逼近,就愛看她手足無措。
這個自戀狂,不這麼自戀會怎樣?鐘荷又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知道啦,他就愛看她跳腳,她就偏偏不跳腳,看他怎樣!
她負手、昂著頭、嘟著嘴看他,一副要和他杠到底的模樣。
耿昂看到這挑戰的姿態,心中又忍不住發噱。
她向他挑戰,難道他會卻步嗎?他刻意以曖昧不清的表情,望著她噘起的唇、
不過,大概是他太累了,也大概是他一時腦袋不清醒,或者……只是一時恍惚,他居然下意識地,朝那噘得很難看的紅唇,輕輕一吻。
然後,她的表情變了,雙眼驚訝的圓睜,嘴也張得足以吞下一粒包子,
他得意的輕笑,又往那太誇張的嘴一啄,又一啄,再一啄,直到她的眼神變得迷蒙,表情變得溫柔性感。
那美麗的神情深深打動他,吸引他情不自禁地將薄唇,貼黏在那誘人的紅唇
唇上的觸感令人心顫、令人悸動,她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抽身跳開,也無法使力推拒。
鐘荷幾乎忘記呼吸,他特殊的古龍水味,緊緊地籠罩她,耳邊心臟跳動的聲音、手掌心傳來的他的溫度,都令她眩然不知所措。
口中有什麼溜進來了,她驚得心臟忘了跳動,全身的血液逆流,腦中有什麼轟然炸開來,身子也漫上一股奇異的感覺,眼前仿佛有個奇異的漩渦,讓她心甘情願的深陷,即使萬劫不復也無所謂……
他的舌好熱,糾纏著她,好像也把她的體溫撩高了……
不,她突然感到一陣恐慌!她該離開他,停止這件奇怪的事。
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唇被放開了,急著喘過一口氣來,卻看見耿昂面露惡質的笑容。
“笑什麼笑?”這登徒子太可惡了。
“沒什麼,只是對你的反應很滿意。”耿昂保持著一貫的笑意。
當然,他自己有某些反應完全在計畫和動機之外,但那根本不是重點。
“你……”鐘荷氣得完全找不到一句罵他的話。
那是她的初吻耶,他怎麼可以這樣啊?
可惡啦,她珍貴的初吻,怎麼可以被這惡棍、惡魔、惡霸、惡人、惡鬼奪走?!鐘荷愈想愈委屈,心裏就愈氣。
“我不會虧待你的。”耿昂說,這句話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
“不希罕!”鐘荷大喊,“我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她踱踱腳,跑出總裁辦公室,大剌剌地搭電梯離開北極星大廈。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她發誓再也不要見到他!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三章
事情總是不如人願的,鐘荷再次見到耿昂這個愛玩火的不良分子,是在半個月後,一個別墅失火的深夜。
這半個月來,她費盡心思的調職、排班,用盡一切方法要閃開北極星大廈的火災,誰知那不良分子居然敢在半夜玩火,讓她逃無可逃、閃無可閃。
想躲耿昂,是因為她太氣、太氣了,氣他那吊兒郎當的德性,更氣自己居然把他當一回事。
她一直想忘掉那天晚上的事,誰知非但忘不掉,記憶還愈來愈鮮明,有時甚至會想不顧一切的沖去和耿昂見上一面。
她氣自己的沒用,而她之所以會這麼沒用,都是他害的,所以,她更氣他!
“你這回又做了什麼?”她沒好氣的問,只想趕快完成任務走人。
“鐘小姐,你好嗎?”耿昂向鐘荷打招呼,一點也不為驚動他人而內疚,
“很不好!你打斷了我的睡眠。”難得她破天荒想睡個美容覺,雖然明知會像之前那樣睡不著。
“如果長痘痘、皮膚暗沉、害你沒人要,都是我的錯。”耿昂就是愛逗她。
這半個月來,時間好像走得比過去更慢,難道是因為沒有她調劑的關係?
“給我閉嘴!”鐘荷立刻冒火的大叫起來。
果然,看她氣得像火雞般咯咯叫,能令他心情大好。
“沒關係,如果沒人要你,就來投奔我好了。”耿昂張開雙臂,擺出擁抱的姿態。
“到路邊去等吧!”鐘荷眺開一步。
好可怕,他一碰到她,全身就升起嚴重的雞皮疙瘩,這種有錢的無賴,離她愈遠愈好。
“喔,你好無情,枉費我們已經有那麼親密的接觸。”耿昂不放棄的伸出雙手想抱她。
“誰……誰跟你有親密的接觸?”鐘荷很心虛,本來想跳開,卻在在行動之前,被耿昂摟個正著,又慌又亂的她,沒發現自己“碰巧”躲過一件不明物體。
來了!想不到真能找到這裏來!對那突來的暗器,耿昂心中有譜。
上個星期他就得到密報,烏奇的左右手找來了,不過這個左右手也未免太肉腳,居然連瞄準都有問題。
“你這個無情的女人,枉費我這麼想你,難道你一點都沒有為我神魂顛倒?”耿昂露出責難的表情。
她又要跳起來了,真有趣。
“誰要對一個縱火犯神魂顛倒?”鐘荷用力把耿昂的手拍開,一點也沒察覺自己差點變成命案的女主角。
“別這樣嘛,我只是想弄個宵夜,誰知……”火燒得比平常旺,把他的別墅燒個精光,當然包括他早已閱覽完畢的重要資料,和研發失敗的炸藥。
“幹嘛不出去買,或找管家替你做?弄個宵夜就燒掉別墅,很划算嗎?這已經定你燒掉的第八棟別墅了。”鐘荷用力譏刺他。
如果錢這麼多,為什麼不去做做公益?這人真是不知民間疾苦。
“唉呀,原來鐘監定長這麼注意我,連我燒掉多少別墅都記得一清二楚,我真是太感動了。”耿昂露出一貫的輕佻調調。
“你……”鐘荷如果有心臟病,恐怕已經發作幾百次。
“別生氣、別生氣,難得我們在午夜相會,一起去吃宵夜吧?”耿昂露出笑臉。
大半夜,精神還這麼好,真是太難得了。
“沒空,今天被你半夜吵醒,本小姐很火大,決定到現場去監定一番,把事態寫得嚴重一點,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說著,鐘荷氣呼呼的轉身往起火現場走。
當然,除了監定外,趁機替表姊妹們找找所謂的秘密,也是動機之一。
“別這樣嘛,會害我被罰得很慘耶。”耿昂亦步亦趨的跟著。
她的每個表情和動作都誇大而精采,真是有趣的生物。
“幾千萬的別墅燒掉,你都不心疼了,貢獻一點罰款給國庫,又有什麼關係?”像他這種人,該多罰一點。
“別墅被斷水斷電了耶,你進去的話,什麼都看不到,不如明天再來。”耿昂挽住她的手,往外拖。
開玩笑,外頭有一流的殺手伺機而動,她進去裏面,只有死路一條。
喔,他可不想被捲入煩死人的刑事案件。
“喂!”鐘荷不客氣的甩掉他的手,“男女授受不親。”
他因碰觸而傳遞過來的溫度,他因過分靠近而飄散過來的氣味,極易令她想到不願想起的事和感覺……而她討厭極了。
反正,只要與這個不良縱火犯有關的,她都超級討厭。
“真的嗎?授受不親?”他的表情和語氣,在在惡質地提醒她,他們那二次親密的接觸。
她又全身僵硬了!如果他是野獸的話,她勢必只有等著被吃掉一途,這真是太有趣了。有時他甚至想像野獸一樣,咬細皮嫩肉的她一口。
“喂,你這個縱火把,給我保持距離!”隨著他的逼近,鐘荷尖叫著跳開。
“唔,聽說只要是女人,都不想跟我保持距離呢!”耿昂撇著戲譫的唇角。
“少臭美!”鐘荷胡亂揮手甩腳,好像他是某種嚇死人的細菌。
她同手同腳空踢空揮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耿昂開心極了。
“看什麼看?我要走了。”鐘荷轉身快走。再跟他相處一秒鐘,她鐵定氣死。
嘟……耿昂的手機響起。
“喂?”耿昂接起手機,眼神仍追著鐘荷。
“事情已經如期完成,分毫不差。烏奇的左右手拉克,正積極的找您。”
來電的是他的全球情報網,他們有極緊密的聯繫。
“已經來了,我會注意。”不過是只躲在地洞的老鼠罷了!
“下個目標是……”
鐘荷逕自走過草坪,走向收隊中的消防車,還藉著月光,記錄這起火災。
正寫著,黑暗中突然襲來一股力量,把她牢牢捉住。
天!發生什麼事了?
對方的威脅一近身,鐘荷反射性的舉手阻擋,只可惜她的身手像螳臂擋車,脆弱得一點用處都沒有。
“誰?放開我!”鐘荷的脖子被緊緊掐住,可能喪命的恐慌緊緊攫住她。
那人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好像要徒手將她的氣管揪出來,口中並大聲說著她聽不懂的外文。
“耿……”她向耿昂求救,但見平常不怎麼樣的耿昂目光如炬,激射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冷芒,令她為之一震。
那與平常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輕佻又不正經的耿昂,簡直判若兩人。
“北極星,烏奇是不是你殺的?”來人正是拉克,他操著一口俄語。
北極星是耿昂的暗號。這三個字在國際上所代表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殺手。
“不關她的事。”耿昂以同樣的語言回答,低沉的語調中,充滿不可違逆的威嚴。
他的全身充滿戒備,任何人都無法傷他一根寒毛,同時,他也不希望傷及無事。
“喂,你在搞什麼?快叫他放開我!”原來是找耿昂的。
找他就找他,為什麼要拿她當人質?
“把東西交出來。”拉克嚴峻的吼。
他是來要東西的——烏奇的最後一件交易物。
“先放人。”沒錯,東西在他這兒,只可惜他們這行,沒有物歸原主的先例。
唉,那笨女人,他剛剛才助她避過一劫,怎麼轉眼又自動送入惡人手中?
“先交東西。”拉克加重力道。
“呃……”鐘荷覺得自己就快死了。
就算再怎麼討厭耿昂那無賴,她還是無法不將求助的雙眼投向他。唉,誰教方圓百公尺內,只有他一個人?
“不交,就等著替她收屍。”拉克沒有別的方法,只好出此下策。
耿昂的眉心擰起。
現在的情況是,她渺小的命換這大惡人一命,死後搞不好會被蓋國旗、策封英勇戰亡,但話說回來,說不定她並不喜歡被蓋國旗。
得問問她才行。
“鐘荷,你仔細考慮清楚,想不想被蓋國旗?”耿昂用中文問。
“蓋什麼國旗?我還不想死!”鐘荷用盡全身的力量朝他吼。
說那什麼話,她才二十三歲,還想見到以後每一天的太陽。
“唔。”耿昂點頭,算是聽到答案了。
“既然她不想死,你就不能殺她。”
話聲才落,耿昂大手一揮,兩道冷光迅速射向拉克,他隨即放開雙手,痛苦的捂住眼睛,連聲哀嚎。
“我不會罷手的。北極星!”甩掉鐘荷,落敗的拉克在黑暗中失去了蹤影。
“咳咳咳……”新鮮空氣再度灌入肺部,鐘荷咳個不停。
“不知道消防水能不能暍?”耿昂又恢復那漫不經心的調調。
“咳……閉嘴!”她到底是招誰惹誰?受苦還被他譏諷。
“你的運氣實在很背,說不定他把你當成我的誰了。”耿昂一貫輕佻的口吻。
那些人也真是的,以為每個在他身邊的人,都可以拿來當作籌碼。
“他哪只眼睛看見我跟你有瓜葛?”鐘荷這輩子最不想有瓜葛的,就是這個大色狼兼縱火犯!
“我也懷疑他有透視能力。”耿昂聳聳肩,“不過,你好像被捲進來了。”
恐怖組織的邏輯是很可怖的,他們可以毫不眨眼地毀掉一座島,只為殺一個人。
“去叫他把眼睛擦亮一點,本小姐跟你非親非故。”氣死人,什麼透視能力……鐘荷這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被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足。
“我也想建議他別亂看水晶球。”耿昂其實也懶得跟人有關係,
“再見!”鐘荷頭也不回的走人。再跟他攪和下去,她只會氣死。
他那是什麼態度嘛,一下子透視能力,一下子水晶球的,好像在逼她回想起她最不願提起的那件事。
被無端扯入奇怪的案件,鐘荷真是氣歪了。她打算到警署去備案,請刑事局多派些人手保護她。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那個人叫拉克,想活命的話,最好請打不死的機器人保護你。”耿昂隨口提醒。
“叫他快走就沒事了,他是來找你的,是你的責任。”鐘荷沒好氣的回答。
對了!她想到一件事,走開的步伐又轉了回來。
“他來找你做什麼?你怎麼會認識這麼可怕的人?”還有,他剛剛變得和平常完全不一樣,是怎麼回事?
想起方才那威棱四射的強烈氣勢,鐘荷忍不住心顫。
“這就是我的事了。”耿昂毫無破綻地露出親和的微笑,“還是,你已經開始愛上我了?”
耿昂知道這能轉移她的注意力。
“臭美,誰會愛上你!”鐘荷跳腳,擦著腰走開,“麻煩你清楚的告訴他,我跟你不熟!”
開玩笑,她可不想為這個自戀的痞子被暗殺。
“慢走嘍,鐘監定長。”耿昂朝她氣憤的背影揮手。
她果然是世上最有趣的生物,才挑弄兩句,就把重要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耿昂目送消防車離開後,立即迅捷地消失在黑暗中。
燒掉一棟別墅,他一點也不在意。
真正重要的是——他的任務又完成了。
呵,九位元數字的美金。
第二天,鐘荷去警局尋求保護,員警答應對她住的地方加強巡邏。
也許是這個緣故,這幾個禮拜來相安無事,她也就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漸漸鬆懈到幾乎忘了那天差點喪命的恐懼。
奇怪的是,耿昂從那天起,也沒再鬧出火災。
雖然沒人惹她生氣使日子好過不少,但,好像也有些無聊……唉,老實說,她其實有點想他……
況且,她心中還有疑惑,關於耿昂是否有多重人格——玩火其一,精練的總裁其二,冷酷的殺手其三,吊兒郎當的紈?子弟其四……
對了,她還忘記問他,那天拉克怎麼會突然痛苦得夾著尾巴逃掉?他拿什麼對付他?
對她來說,那天像場混亂的夢境。
她怎樣也忘不了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精練、冷酷。他變得氣勢淩人、身手俐落,像個高深莫測的男人。
他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面貌?
唉,想到他,就會想到那個吻,想到自己從非常氣他,變得有點想念他。
唉,如果說她對初吻的追悼變成了回味,會不會顯得太輕浮?當然啦,這種念頭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
“嘿,鐘荷在發呆。”消防隊員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鐘荷才發現自己居然失神了半天。
“哪、哪有?”鐘荷心虛的跳起來。
“下班後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同事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好啊。”鐘荷一口氣答應。
與其在這裏胡亂發呆,還不如和同事眾餐、聯絡感情。
“大家一起去吧。”鐘荷開朗的向大家吆暍。
於是,大家開始頻頻看表,抱怨時間定得太慢。
當時間愈來愈逼近,大家的心情也開始沸騰起來時,一件東西打破窗戶玻璃,準確而迅速地穿過鐘荷的肩窩。
鐘荷來不及吃驚,即應聲倒地。
“怎麼了?鐘荷?發生什麼事了?”鐘荷發出的巨響引起辦公室的恐慌,隊友們紛紛過來查看。
這才看見鐘荷倒在地上,血從肩窩不斷地湧出來,而窗戶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彈孔。
鐘荷來不及反應,就痛昏過去。
“快,打電話報警。”局長趕緊發號施令。
救護車和警車很快就來了,鐘荷被火速送進醫院,刑警展開現場勘驗和調查,追查到底是什麼人對鐘荷下毒手。
醫生花了將近六個小時的時間,才從鐘荷體內挖出那顆最新型的小彈頭。
那顆罕見的彈頭馬上被送到刑事局,刑事局不曾見過如此新型的武器,於是找來國際偵查局一同研究。
偵查局一眼就看出了那個彈頭所代表的意義。
“是烏奇的恐怖組織。”
“傳聞拉克在尋找殺害烏奇的兇手,難道他找來臺灣?”難道殺害烏奇的兇手在臺灣?國際偵查局的人憂心忡仲。
拉克到任何地方,都極有可能造成腥風血雨,為了全球的安寧,全世界的警務單位,都在極力追捕。
“拉克?上回鐘小姐來報案時,提過這個名字。”刑事局的幹事找出一個月前的備案錄。
“她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偵查局的人非常訝異。
雖然拉克在國際警界已經人人耳熟能詳,但為了不造成人民的恐慌,消息一直被封鎖著,以致連國內最高警務單位都所知有限,鐘荷怎麼會知道?
“不知道,上回她受到狙擊時,說是這人所為。”
“上回?這麼說,這不是偶發事件?”
而鐘荷居然沒死,這實在是史上最大的奇跡。
“應該是蓄意而為。拉克手段兇殘,最慣常的手法定把一切夷為平地,極少有單挑的前例,”
“也許他正在儲備戰力,以掀起更大的風暴。”
“非常有可能,我們要在更殘忍的事發生前,逮到他,”
話是這麼說,但問題是,就算全世界的警力加起來,恐怕也動不了他分毫。
“除了鐘小姐外,與這件事相關的人還有誰?”
“也許和北極星集團的耿昂有關。她上次被狙擊的地點,就是他的別墅。”
“北極星的耿昂?我們先去拜訪他。”
國際偵局幹部面面相覷,這個北極星集團,跟那個北極星殺手,有關嗎?
如果耿昂能瓦解拉克的攻擊,那麼,也許他就是世上唯一能解決拉克的人,那麼,他就極有可能是神秘的殺手——北極星。
這不禁使人要聯想烏奇的離奇死亡,也極有可能和他有關。
國際偵查局的人,第二天就來到北極星大樓,見到了耿昂。
那斯文、瘦弱的外型,輕佻、流氣的態度,大大地粉碎了他們的期待。
“幾位是來查逃漏稅嗎?在下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商人。”耿昂微笑著。
他當然知道國際偵查局是做什麼的,想從他這裏挖到情報?算便宜點,七位數子就好。
不過,他們不像是來交易的。
“還是想來試試在下的新菜呢?”他最近正在研究另一道拿手好菜。
“鐘荷小姐受傷住院了。”
“她?難不成是從雲梯上掉下來?”耿昂睜大雙眼,“怎麼不小心點?”
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裏也多少掛記鐘荷,但能不惹麻煩就不惹麻煩是他的原則。
“不是,是受到襲擊。聽說鐘荷小姐曾經遇襲,你知道兇手是誰嗎?”偵查員試探的問。
“她遇襲,就去問她呀,我怎麼知道兇手是誰?”他一副“如果我是目擊者,恐怕早就出現在報紙頭版”的表情。
“你聽過烏奇這個人嗎?”再次試探。
“聽過,國際報紙登了好大的篇幅。”耿昂點點頭。
“那你聽過拉克這名字?”再怎麼繞圈子,也套不出所以然,只好單刀直入。
“拉克?你希望以這名字當作我下道菜的名稱?”耿昂笑著問。
這是與他交易的暗號。既然有名字了,當然要問問做不做。
“我說的是人名!”
“唔,看來他的父母取得不好,不然你不會這麼討厭這名字。”耿昂又笑。
想和鬼驚一族打交道,得知道門路和暗號才行,否則會不得其門而入的。
沒錯,他正是連鬼都怕的——鬼驚一族的一分子。
“他是恐怖分子!”他們覺得把眼前的耿昂,跟鬼驚一族的北極星聯想在一起,根本是錯誤的判斷。
“什麼?恐怖分子?那臺灣會發生恐怖事件嗎?”耿昂裝出怕得不得了的模樣。
如果真有恐怖事件要發生,鬼驚一族的情報網會告訴他。
“非常有可能。”
“那……那怎麼辦?”
聯手都在抖了,說不定他們再形容一下,他就會跪下來求饒。偵查員發現,耿昂非但不可能是他們期待的那個人,恐怕還比一般人更懦弱。
“別擔心,我們會盡力阻止這種事發生的。”在這種懦夫面前,偵查員儼然變成捍衛和平的正義使者。
“那,謝謝,謝謝你們。”他忙不迭的道謝,幾乎要把他們當菩薩膜拜。
“我們走了。”偵查員無功而返。
要阻止恐怖事件的發生,唯一的方法,還是找出那個人。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既然耿昂不是鐘荷說的那個人,那麼,他們得派人去問個清楚。
鐘荷的身家資料中,是不是有個在偵查局工作的姊姊?
“慢走。”耿昂客氣而尊重的送客。
他對自己的演技滿意極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四章
鐘荷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傷勢已經略有起色。
這半個月來,不斷有隊員、偵查員來采病,桌上的水果、鮮花都滿到地上了,讓她深深感受到人情的溫暖。
“小妹,聽說你中槍了?”
“姊。”鐘荷看見來人,馬上笑了出來。
“我看看。”鐘蓮對著她的傷口猛瞧,只可惜繃帶纏得太密,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雖然醫生說差幾公分就打中心臟,但結論是我運氣好。”鐘荷笑著回答。
“如果運氣能好一輩子就算了,問題是,根本沒人敢擔保這種事。”鐘蓮邊說著,邊從桌上挑出一顆大蘋果,大剌剌的咬起來。
“你在說什麼啊?”鐘荷拿出一張紙來給她吐皮。
鐘蓮有個怪癖,一緊張就會拚命吃東西。
“我說,你幹嘛去招惹沒人敢惹的恐怖分子?”
這件事,在警務界早已不是秘密。
“誰?誰是恐怖分子?”鐘荷一頭霧水。
她招惹了恐怖分子,怎麼沒人告訴她?
“拉克啊,還會有誰?被打一槍,還不知人家的來歷!”鐘蓮很快就解決了一顆大蘋果,又找來另一顆。
“什麼?他是恐怖分子?怎麼沒人告訴我?”鐘荷大吃一驚。
“你到底是怎麼招惹上這種人的?”若不是同事再三肯定,鐘蓮打死也不相信人際關係單純的鐘荷,會和國際恐怖分子扯上關係。
“難怪他說要打不死的機器人,才能保護我。”鐘荷的表情好苦,“都是他啦,幹嘛去招惹這種人,也把我扯進去。”
一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成為恐怖行動的犧牲品,鐘荷愈想愈生氣,如果有一天她死於非命,肯定是耿昂害的。
“誰?那個害你有生命危險的人是誰?”鐘蓮也很想去海扁那人一頓。
“耿昂啊,還有誰,那個北極星集團的總裁!如果我被殺了,一定跟他有關。”
說到耿昂,她就生氣,氣他讓本來討厭他的自己,變成老是想著他……都是他的錯啦!
“既然如此,那就趁活著,去叫他負責啊!”鐘蓮理所當然的說。
“我不要跟他打交道。”鐘荷二話不說的否決這項提議。
好不容易才讓自己不那麼想他,她可不要再那樣發癡。
“為什麼?”
“那個人很討厭!”對他,她有滿腹的罕騷。
“討厭兩個字,可以讓你寧願選擇死亡?”鐘蓮直逼問題核心。
“誰要死?我已經向刑警備案,他們也說要保護我了。”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和耿昂兩個人。
“如果他們保護得了你,我就不用這麼擔心了。”鐘蓮歎口氣。
轉眼間,鐘蓮已經吃掉三顆蘋果、兩顆橘子,而她手上還有半顆梨子。
聽鐘蓮這麼講,鐘荷心中升起很不好的預感。
“你知道拉克是什麼來歷?他是烏奇的手下,號稱全世界最兇殘的殺手,只要被他鎖定,只有死路一條,就算國際刑警,也對他忌憚三分。”
“嗄?”鐘荷現在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烏奇這名字,她在報上看到過,至今仍有人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對了,拉克幹嘛要來找耿昂?”鐘蓮問。這可是個大消息。
難不成耿昂正是殺了烏奇的全球英雄?
“可能是耿昂欠他錢吧。”鐘荷猜。
“耿昂欠他錢,卻來追殺你,未免太奇怪,更何況還經過這麼久。”這件事瞭解得愈深入,愈匪夷所思。
“說不定他養傷養很久。”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別的理由。
“養傷?”這可是個大消息,因為鐘蓮還沒聽過世上有誰傷得了這頭號惡人。
“是啊,那天耿昂不知向他丟什麼,他才落荒而逃的。”不然,她恐怕早躺在公墓裏了吧。
“那你就更該去找耿昂,因為他是史上第一個打跑拉克的人。這件事太稀奇,我得想法子查查耿昂的來歷。”
“那一定是巧合,他不可能這麼厲害。”愛玩火的輕佻男人,有什麼好期望的?查他?別查出一堆縱火前科就好。
在這同時,鐘荷心裏掠過耿昂不經意顯露的神秘氣質,瞬間她對自己的觀感無比懷疑。
說不定,她在潛意識裏,替他隱瞞什麼……
“如果他能讓拉克畏懼,他就有這麼厲害。”鐘蓮心中有類似旁觀者清的了然。
雖然同事說耿昂不值一信,要她再來探探口風,但她現在反而覺得是他們判斷錯誤。
高手如果那麼容易被看穿實力,就不算高手。
“不管,反正我不要去找他。”她討厭他都來不及,怎可能去找他保護?
這會害她不知如何面對自己,也不知如何面對他。
“好吧,我能說的已經說盡了,你不想多活幾年,我也沒辦法。”鐘蓮聳聳肩。
“哪有人這樣說的?你是我姊姊耶,總該表示一點擔心,替我想想法子吧?”鐘蓮說得好像她鐵定會死一樣,讓鐘荷緊張起來。
“我已經替你辦了留職停薪,你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直到拉克一命嗚呼吧,但我要提醒你,拉克是無所不能的。”鐘蓮已經替妹妹做了最需要的事。
“躲起來?那我不就變成地洞裏的老鼠,他不死,就永遠不能出來?作惡多端的是他耶,哪有好人躲起來的道理?”講究正邪分明的鐘荷,怎麼想部覺得沒天理。
“事實是,他沒死,你就有生命危險,而這世上還沒人能殺他,除了找耿昂想法子外,你躲起來,活幾天算幾天,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就算警方對她做了保護措施,能藏多久,還是個天大的問題。
聽起來好悲慘,但實際情形是——她能活到現在,真是萬幸。
“什麼活幾天算幾天?”好像他隨時能取她性命似的,說得鐘荷好緊張。
“那是事實。我能說的,都說完了;該想的,也想完了,決定權在你。”鐘蓮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姊。”鐘蓮說得她恐慌極了。
“如果你死了,我會定時給你燒香的。”說著,鐘蓮走出病房。
但願她會去找耿昂,保護她自己,也間接收拾拉克那惡徒。
“姊!”鐘荷只能眼睜睜望著門被關上。
到這時候,她才真正認真思考起來。
她真的命在旦夕了嗎?如果當時,她沒有剛好栘動身體,那她現在躺的,就是冷冷的棺木了……
她不要這麼早死!
她絕對不要死!
可是,不死的代價是必須去求那個她討厭的人,面對她自己最私密、最不想正視的心事……
心中萬般揪扯掙紮,眼尾無意中飄向窗外,赫然瞥見對面那棟大樓上,有張足以嚇死她的面孔!
“媽呀!”鐘荷嚇得從床上滾到床下,而窗戶也隨即被打出幾個洞,床板上嵌入幾顆子彈。
嗚……是拉克……
快嚇死的鐘荷當機立斷——就算用爬的,也要爬去找耿昂!
鐘荷在痛下決心的當晚,帶著被嚇得重傷的心和那個肩傷,去找耿昂。
站在他僅存的別墅前,鐘荷的臉色很難好得起來。
她找到不讓自己太卑微的方式——不是來“求”他救她,而是來問他,為什麼要害她。
“嗨,鐘監定長,我記得火災還沒有發生呢。”耿昂自己出來開門,因為別墅失火的速度太快,他來不及請管家。
“我不是來救火的,是來問你,為什麼要、害、我?”他依然令鐘荷心跳加速,但那不當一回事的表情,令她又氣得跳腳,完全忘了身負重傷。
結果,傷口痛得她熱淚漣漣。
“我好像沒有害過你。”耿昂努力憋住笑。
連受傷也這麼不安分,她實在太好笑了。
看到她,令他心情大好。
“我被狙擊、暗算,今天又有幾顆子彈飛進病房裏,還說你沒害我?”
說到這些,她心裏就一把火。
“我只能說是你倒楣,不然,為什麼別人不會遭暗算?”他本來就不是太有良心的人。
“你……”鐘荷氣得咬牙切齒,“你不能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她巴不得賞那張天下本無事的笑臉一個大鍋貼。
氣死人,氣死人了,虧她之前還對他朝思暮想,他竟不把她當一回事,難不成與一個女人接吻,對他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
可惡,他讓她覺得,自己又笨又蠢。
“我真的不以為自己該負什麼責任。”耿昂一臉不解。
拉克又不是他買的殺手。
“你起碼要叫他離開這裏,別讓我時時有生命危險。”鐘荷氣瘋了。
要怎麼做隨便他,就是別再讓她嚇破膽,還有,別讓她來找這個討人厭的傢夥!
“你在跟我談生意嗎?”耿昂似笑非笑。
“那是你的責任!”鐘荷氣得想捉他去撞牆。
“如果你付錢的話,我就替你作這道菜。”說說而已,他要的價碼,她付不起。
“別再作菜!你已經沒有別墅可以燒了,我們也沒閒工夫陪你玩。”鐘荷只要在耿昂口中聽見作菜這兩個字,職業病就會發作。
耿昂也只是笑。她果然是個門外漢。
“你害我變成惡人追殺的物件,就要想法子負責我的安全,既然你無法叫他離開臺灣,我就要住在這裏!”鐘荷覺得再跟他囉嗦下去,她鐵定瘋掉、
但再怎麼百般不願意,為了活命,她還是要賴下來。
“你確定住在這裏,就沒有生命危險?別忘了,他真正的目標是我。”耿昂指著窗上子彈穿過的痕跡,
地上也有一些彈頭,其中幾顆,正躺在鐘荷腳下。
“媽呀!”鐘荷像踩到地雷般,用力一跳,居然直直跳進耿昂懷裏。
呃……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往他身上跳?難不成她已經欲求不滿了?否則怎麼會像無尾熊抱住尤加利樹般抱住耿昂?
嗚……可是叫她下來,她實在沒那個膽。
“地上的彈頭,並不會突然跳起來,穿過人類的心臟。”他的口吻充滿嘲謔。
平常敢在他面前跳腳,現在看到沒有半點殺傷力的彈頭,就怕成這樣,他敢說,她絕對是他所見過,最有趣的生物。
“你……我……”居然取笑她!鐘荷發覺自己的處境,真是為難到地中海去了。
天啊,她到底該拿命開玩笑,還是繼續被他取笑?她當然想下去,可是……好可怕啊,地上全是彈頭,萬一有一顆未爆彈……
“你變成無尾熊了?千萬別愛上我。”耿昂的嘲笑意味比剛才更濃。
平常跋扈的正義使者,現在卻膽小如鼠,教人不知如何形容。
不過,她離他這麼近,令他想起上次那個吻,心中蠢動異常哩。
“我——誰要愛上你!”鐘荷心中一驚,跳下來擦著脹大聲抗議,極力掩飾被一語道中的心虛。
只可惜,躲在暗處的敵人並不理會她此刻心中有多慌,一顆手榴彈衝破玻璃窗,很不巧的滾到鐘荷腳邊。
“哇!救命啊——”鐘荷嚇得抱頭鼠竄。
“過來。”耿昂大手一伸,就把她拉過來,一同滾到屋角。
手榴彈轟地爆開,把別墅炸得面目全非,除了幾支穩固的樑柱外,牆壁和室內所有裝潢都粉碎不堪。
“沒事了。”耿昂把抱著頭,縮在屋角一直發抖的鐘荷拉起來。
耿昂經驗豐富,知道怎麼躲才能將傷害減至最低,但鐘荷一點經驗都沒有,就算沒有生命危險,也怕得要死。
“為什麼會這樣?”鐘荷的聲音哽咽,早就嚇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天啊,一天遭遇兩次恐怖攻擊事件,就算她的心臟再強壯,也禁不起這樣的驚嚇。
“也許想給個下馬威。”耿昂拍拍身上的灰,這種小陣仗,他根本不看在眼裏。
“為什麼不阻止他?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怕?為什麼……”鐘荷伯得語無倫次。
他氣定神閑,自己卻哭成這樣,喔,好丟臉。
“這有什麼好伯?”耿昂聳聳肩,往屋外走去。
這裏短時間內不能住人,當然移居他處。
他要走了嗎?鐘荷慌張地跟在他身後,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衣服。
直覺告訴她,他可能是這世上唯一不怕拉克,也唯一有法子讓她不死於非命的人。
耿昂回過頭來,看到的是一種“不要丟下我”的可憐表情。
他少見的惻隱之心被深深觸動。
好吧,為了不讓這麼有趣的稀有動物滅絕,他就勉為其難的收容她奸了。
耿昂毫不介意地任她拉著衣服。
鐘荷跟著耿昂,一路走到地下室,坐上吉普車。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賓士,奔出她熟悉的臺北市,奔入她不認識的城鎮,不知過了多久,駛入一個燈火通明的社區。
路口一塊大行上,遒勁地刻著“鬼驚一族”四個大字,殷紅色的字跡,像厲鬼留下的爪痕。
鬼驚一族的族人不少,鬼驚社區是他們的大本營,新一代的頂尖分子全在這裏產生。他們當然也會回來度假或情報交流,說是他們的老窩並不為過。
車子一路開進社區,停在一棟豪華屋子前。
“昂少爺回來了,昂少爺回來了。”
車子才剛停住,鐘荷就聽到一陣嘈雜聲。
“昂回來了?”沖過來的,是剛好路過的耿鈺,“我的錢已經還完了,別再找我要。”他就怕死要錢的耿昂向他討債。
“不是回來討債的。”耿昂下車來,向耿錳打招呼。
鐘荷也下車後,車子由僕人開到停車場。
“幸好……”耿鈺總算放心了,轉頭看見一旁的鐘荷,“救火隊的?”她和耿昂有趣的互動方式,令人印象深刻。
“我叫鐘荷。”鐘荷自我介紹,她對他有點印象。
“她被拉克追殺了。”耿昂雲淡風清的解釋鐘荷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我正要跟你談拉克的問題!為什麼你不快解決他?他造成了我們很大的麻煩……”耿鈺對這點很感冒。
拉克實在是個棘手人物,這些日子來,已經破壞了不少鬼驚一族的產業。
“如果你訂作這道菜,我就替你完成。”耿昂是個商人,在商言商是天經地義的事。
又聽到作菜這兩個字,鐘荷忍不住氣血翻騰,但這回,她隱約知道了這個名詞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不,我話還沒說完。”耿鈺接下去,“你貴人多忙碌,只要你開個口,兄弟就替你分憂解勞。”自家人的錢,不賺白不賺。
“不勞費神,他是我的一個餌。”耿昂拍拍耿鈺的肩膀,帶著警告的意味。
他留著的餌,專門釣肯付錢的人,誰也別想去碰。
鐘荷幾乎傻眼,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畫面美得令人心醉,但他們所談論的內容、肢體所流露出來的精悍氣勢,卻又讓人心窒。
娃娃臉的耿鈺,絕對不像他的娃娃臉那麼和善。而瘦弱、流氣的耿昂,此時也搖身變成一個強悍、不好惹,她幾乎不認識的男人。
“那我們的損失,是不是向你請款?”耿鈺沒好氣的拉開耿昂的手。
耿昂想錢想瘋了,才會放這種害死人的餌在世上流竄。
“你說呢?”耿昂笑容裏的意思是——門兒都沒有。
“好吧,算我自討沒趣。”耿鈺嗤哼一聲,別開頭,眼神剛好和鐘荷對上,“她要住在這裏?”
打死他也不相信,心裏、眼裏只有錢的耿昂,居然容得下一個女人,雖然這個女人還真有點有趣。
“也許。”他只是順便把她帶回來而已,並沒有多作打算。
“這樣吧,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內讓她點頭嫁給你,我就訂作拉克那道菜。”耿鈺心生奇想。
想看耿昂焦頭爛額是理由之一,想瓜分耿昂搶錢的注意力定理由之二,至於第三個理由,則純粹是好玩。
花十一位元數字看一場由耿昂主演的好戲,對鬼驚一族的人來說,是划算的。
“你瘋了!”耿昂嗤之以鼻,“她想和拉克劃上等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耿昂對“嫁”這個字很陌生,壓根兒沒想到它所代表的意義,只知道鐘荷與拉克實在是天差地遠。
“當然,我還有條件,第一,她不能有任何損傷;第二,她必須心甘情願的愛上你;第三……”耿鈺還沒說完,當事人鐘荷就跳起來。
天啊,雖然她無法否認心中對耿昂有難以漠視的好感,可他們這是買賣行為耶!
“住口!”她朝耿鈺大吼,再不抗議,她怕自己會被拍板賣掉,“第一,我不會嫁他:第二,我不可能愛上他;第三,想都別想!”說完,把頭甩向旁邊。
沒錯,如果耿昂不愛她,她也不要愛他!
“她?送給我,我也不要!”耿昂也學她,把頭甩向另一邊。
講那什麼話,好歹他耿昂的辦公大樓外,也有幾卡車女人在排隊,只是他嫌麻煩,都不理會而已。
“加一倍。”耿鈺興致勃勃。這世上敢和耿昂吵嘴的,找不到第二個了。
“喂,你太過分了!”鐘荷跳起來。
那是她終生的幸福耶,怎麼可以被這樣叫價賤賣?!
“耿鈺,別開這種玩笑。”理由是,他不相信他會心甘情願付錢,因為他前科累累。
“難道你做不到?怕偷雞不著蝕把米?”他使出終極激將法。
“你的意思是,追到她,比殺拉克難?”耿昂挑挑眉,對方的挑戰意圖太明顯。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的確如此。”耿昂已經一步步走進圈套了。耿鈺暗笑。
“五倍。”耿昂豈不知耿鈺打著什麼主意?他是不會被瞧扁,也不會認輸的,
剛才那些激烈的反應,只是用來拐他上當而已,想跟他鬥,耿鈺還早得很。
“成交。”耿鈺豪爽的答應,“別忘了,是心甘情願的愛上你。”
“喂,你們兩個,不要隨便決定別人的事!”鐘荷再次跳起來·
老天,他們的交易,令她汗流浹背,覺得自己像困在獸夾裏的小動物,怎麼掙紮都是徒然。
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陷於這種險境。
“把錢準備好。”耿昂的唇角揚起勝券在握的弧度。
—直以來,只要是他鎖定的目標,從沒有脫逃的機會,何況對方只是個女人。
再說,她還不至於令他討厭,這個賭注一點都不為難。
“當然。”這個消息很快就會散播出去,相信想賭一把的人,多得是。
誰教耿昂對任何事都遊刃有餘?他倒想看看他如何闖情關。
“你們兩個!”鐘荷氣得七竅生煙。
“就這麼說定了。”耿昂對那五倍的酬勞,勢在必得。
“一個月後的今天,我要看到她披嫁紗,之後的一個星期,要看到拉克的人。如果你無法完成前項,拉克我們就替你收拾了。”
耿鈺只想看他的好戲。
“你們不可以這樣!”鐘荷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該回去培養我們的感情了,親愛的。”耿昂肉麻兮兮的摟鐘荷進屋。
“誰是你親愛的?放開我!”鐘荷氣呼呼的甩開他的手。
老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才幾分鐘的時間,世界就全變了?
耿昂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跳腳的樣子,有趣極了。
只要他鎮定的目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逃不了。
他的笑容裏充滿狡黠。
作者: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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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前
第五章
就算鐘荷再怎麼不願意,她還是走進了耿昂豪華的房子。
俐落的管家和僕人,蒸好了幾樣易消化的港式點心,當作耿昂的宵夜。
“昂少爺,請用宵夜,因為不知道這位小姐要來……”管家對鐘荷的出現很訝異——在這屋子裏,從沒發生過這種事。
“以後改稱這位小姐為少奶奶,她會在近期內嫁給我。”耿昂對管家吩咐。
也許他該準備婚禮事宜了。
“等一下!”鐘荷作垂死的掙紮,“我沒有答應任何事,別把你們的事扯到我身上來。”
“你不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愛上我了嗎?”他的嘴角浮著足以迷眩人的笑容。
“少臭美!”雖然被他說中了,但她是不會承認的。
“你其實已經開始愛上我了,我看得出來。”耿昂非常有自信。
“少自戀!”鐘荷氣死了,憑什麼他這麼有信心,憑什麼是她先愛上他?
“事實如何,你其實早就知道了。”與其說自戀,不如說是自負,他對自己實在太有把握了。
“不知道!我跟你不熟。”他太強勢,保持距離才是明智之舉。
“不熟沒關係,我不介意替你和我自己,做一番詳細的介紹。雖然管家沒做你的點心,但我可以分一半給你,反正我們遲早會成為一體。吃吧,別客氣。”
耿昂把一塊蒸糕放到她的碟子中,自己也吃起來,完全無視鐘荷的白眼。
“你叫鐘荷,今年二十三歲,臺灣臺北人,家裏有雙親和一個在國際偵查局工作的姊姊鐘蓮。你畢業於永和國小、中和國中、景美女中……”
“夠了!你為什麼要調查我?”鐘荷感到頭皮發麻,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樣的調查?難道一直以來,自己在他面前,都是透明人?
“我叫做耿昂,是北極星集團的總裁,也是鬼驚一族的頂級殺手,暗號就叫北極星,所接過的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耿昂邊吃邊說,稀鬆平常得沒把她的問題和反應當回事。
他不想太引人注目,卻也從來沒想隱瞞什麼,只是外人常被他刻意偽裝的外表所騙。
他正是表姊妹們所猜測的殺手北極星?史上最強的殺手北極星?鐘荷驚訝極了。
老天,她這才知道自己從來不曾真正認識過他。
下意識的,她抖個不停的腳,已經準備落跑。
“殺手嘛,就是那回事,隨時準備殺人,也隨時會有人來殺,如果不對周遭的人做全盤瞭解,早就投胎幾百次。”他的口吻中漸漸流露出一種理所當然的霸氣。
他銳利的眼光一掃,鐘荷的腳,就再也無法移動半分。
“那……作菜的事……”鐘荷要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開口遮掩自己的心虛。
以往的她,真不知死活。
“興趣。”他簡短而明確的回答,無形的氣勢在擴大。
“燒掉廚房也是?”談到最在意的事,鐘荷的音量又拔尖,
“是意外。”是計畫性的意外,用來湮滅重要資料,意外二字是簡答。
他從來不懷疑她的職業病,也許她會想替這地方做次徹底的防火檢查。他的唇角浮起淺淺的笑意。
“我不信,那一定是你湮滅證據的手法!”她完全相信表姊妹們之前的猜測了。
“如果不如此,我怎麼可能認識你?”他沒有回答,逕自挑起會令她跳起來的話題。
“少……少胡說!”可惡,他怎麼老愛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不害臊,她都要替他臉紅了。
哇,糟糕,他可是個殺手,自己這樣忤逆他,會不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她趕緊把那張太直接的嘴搗住,以免禍從口出。
鐘荷的反應,全在耿昂的預料中。
“快吃吧,涼掉就不好吃了。”他親切的招呼。
真有趣,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東西呢!
也許該偶爾請她來品嘗他的手藝。
“喔。”鐘荷小心的吃著,連嘴巴也不敢開得太大。
耿昂只是暗笑,她連害怕的樣子也很有趣。
“做完了自我介紹,該談談重點了。”耿昂的眼眯起,顯露出驚人的專注力。
“重……重點?”那眼神,令鐘荷連說話都結巴。
“重點是,你要心甘情願的愛上我,跟我結婚。”耿昂的神態,就像對許平下令般稀鬆。
“我說過了,不可……能……”鐘荷出口拒絕,卻在他的注視下漸漸氣短,
天哪,她到底招惹了什麼樣的人?
“結婚後,我會給你最好的別墅、最好的車子、最好的僕人,每個月還會給你五張高額度的金卡,相信這可以使你心甘情願。”耿昂以談生意的口吻,有條不紊的開出優渥條件。
“我才……”鐘荷又想拒絕,到口的話卻被他嚴峻的眼神逼回來。
她頻頻打顫,覺得他瞬間變成了世上最威嚴的霸主,而自己是世上最悲慘的女人。
這種婚姻算什麼?她又不是在賣身!
而且,他贏了五倍的酬勞後,她呢?變成下堂婦?
“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你最好開始讓自己變得心甘情願。”他灼灼的目光逼視她。
“哪有這種事?”鐘荷再也不敢對他跳腳,只是縮著身子暗中嘀咕。
什麼文質彬彬、陽光無害?他根本是個惡棍、惡魔、惡人、惡鬼!
“你可以就像我說的,早已暗中愛上我。”收回一身銳氣,他恢復掩人耳目的輕佻。
鐘荷小心的拾起眼來偷看他,看見他又放鬆臉部線條,冒充陽光無害的好男人,氣得好想跳起來撕破他的假面具!
只可惜她現在只敢氣呼呼的瞪他。
“告訴你,我過去不曾愛上你,現在不會愛上你,未來也不可能愛上你!”一宇一句,她說得清清楚楚。
耿昂一挑眉,雙目射出精光,“你最好開始學習服從。”
那種眼光……鐘荷心顫得踉踉艙艙逃開去!
她要逃,絕對要逃!他的眼神好像在說著——她不服從,就要殺了她!
“回來!”
耿昂沒兩步就攔腰勾住了她,她雙腳懸空,全身如臨大敵似的僵緊。
“你應該明白,從來沒有獵物能從我的手掌心逃脫。”
冰冷的話像利刺,直直刺入她的心臟,她驀然發現自己變成任他宰割的綿羊,恐懼與不甘心逼得她熱淚漣漣。
“嫁給我,除了大廈名車、錦衣玉食外,還能保障你的性命安全,豈不是兩全其美?”
他笑得如陽光般燦爛,寒意卻從鐘荷的腳底,直直升上來;
鐘荷不敢再說不要,連哽咽的聲音也驍量往肚裏吞。
耿昂用另一隻手,從背後抱住她。
她的骨架好纖細,好像他不緊緊抱住,就會從手臂中流掉似的。
“看來,你要學習的還很多,不過,我建議我們先從相親相愛開始。”說著,扳過她的頭,就在那輕顫的唇上,印下一吻。
“啪!”鐘荷用力掙開他的手,轉身就賞他一個大巴掌。
“不要碰我!”一雙淚眼瞪著他。
她不准他碰她,不准他再勾起她心上任何愛戀。
耿昂怔了一下,她還是世上第一個敢打他的人,而自己居然讓她得逞了。
“我要離開這裏、離開你,才不要變成你們那爛交易下的犧牲品!”她再次往門門跑去。
鐘荷拿出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力氣和最快的速度,但耿昂比她更快、更準確。
“你逃不掉的。”他無論如何都有法子擋在她面前。
最後,她被困在屋角和他的手臂之間,無處可逃。
“你到底要怎樣?”既然逃無可逃,她乾脆豁出去了。
“嫁給我並不是太糟的事,耿鈺那十一位元數字的酬勞,我勢在必得,所以,你也是。”他的眼神閃著堅定的光芒。
他不喜歡輸,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贏。
“你想要錢,但是我的幸福呢?”鐘荷噙著淚吼。
她要談美美的戀愛,要跟最愛的人組織幸福的家庭,豈容這些外人胡亂決定一通?
“幸福與不幸福,在於你自己的感受,我會給你足夠的物質享受。”耿昂伸手揩去她臉上的淚痕。雖然她哭得那麼醜,其實也挺有趣。
錢是他的一切,而活著是他的幸運和幸福,任務成功是他的快樂……幸不幸福,真的只在方寸之間。
“這算什麼?”鐘荷別過頭,不讓他碰。
“這件事既然已經決定,你何不欣然接受,讓日子好過點?”他衷心的建議。
嫁給他真的這麼糟嗎?如果真有這麼糟,為什麼有一堆女人前僕後繼地撲上來?
“你們為什麼要擅自決定別人的事?”她是新時代女性,怎麼可能放自己的終身大事被人操控?
“因為我們是主宰。”耿昂的口吻稀鬆平常,吐出的話卻無比自負。
就世界目前的情勢來看,這是事實。
“你主宰不了我。”鐘荷想用力推開他,卻怎樣也推不動,只好收回手,任由他火熱的體溫,留在指尖。
“你只是不明白而已。”耿昂用洞悉一切的藍眸凝視她。
看來,耿鈺給了他一個大難題,不過他從來不畏懼挑戰,更何況這個挑戰這麼值錢。
“這種事我不要明白!”鐘荷極力反抗。
“不要明白就別明白,只要知道,你已經是我的,就行了。”耿昂正色的宣佈。
“你是我的”這四個字,對耿昂來說,跟他的車子、房子,或手機沒兩樣……不,也許她有些不同。
“鬼才是你的!”鐘荷心中一窒,氣得大吼,“我是人,不是東西!”
他把她當什麼?物品嗎?誰想擁有就能擁有?她可是有感情、有知覺、有行動力的人!
“改變不了的事不值得生氣,時間已經不早了,你不覺得該休息了嗎?”耿昂溫和的口吻,像在哄誘著他的情人。
他向來不主張硬碰硬,爭強好勝不見得是明智之舉,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目的才是他的行事原則。
“別想再用那種表情拐我!”鐘荷不想再被迷惑,可是他那和善的口吻,仿佛有種魔力,讓她的火氣自動消去大半。
“那麼,用吻拐你。”說著,他湊過來。
“給我差不多一點!”她氣得跳腳。
他的態度怎能瞬間改變這麼大?他所表現的溫和良善顯得她的氣急敗壞像是小女孩在要任性,氣死人!
“走吧、走吧,去休息了。”耿昂笑嘻嘻的把她往樓上推;
他不愛拿冷面孔對人,活著這麼好,為什麼要生大氣?更何況他還有鐘荷這個世上最有趣的生物。
“不要亂碰我!”鐘荷又跳腳,但同時也乖乖被他推上樓。
鐘荷一路被推上二樓。
粉色系的傢俱、裝潢,二樓是美得醉死人的浪漫色調。
一個殺手怎麼能生活在這麼浪漫的環境中?她嚴重懷疑他有多重人格,不,她確定他有多重人格。
“這就是我們的房間,喜歡嗎?”耿昂把鐘荷帶進一問大房問,
粉色系的床組、帷幕、窗簾、擺設,簡直就是童話中公主的房間。
“你睡這裏?”她嚴重懷疑他的性向。
“是我們的房間,不是我的房間。”耿昂糾正她的話。
他的房間在三樓,是個超現代化的環境。
“我們?”鐘荷這才聽出他話中曖昧的意思,“你是說,我們要一……起……”老天,真的假的?她的心跳好像失序了。
“既然你都要嫁給我了,這當然是天經地義。”耿昂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這種事,也只是眾多例行事件之一,對他並沒有特殊意義。
“什麼天經地義?”鐘荷尖著嗓子叫起來。
難道他不知道要有感情,才能同床共枕嗎?他怎麼會認為她可以輕易與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上床?
不,沒有感情的雙人床,她死也不睡!
耿昂的藍眸略為眯起,眸光瞬間變得又冷又利,鐘荷的音量隨即下降。
“我不要睡這裏,請給我單人床。”她心悸的“以禮相求”。
老天,他稍微變了臉色,她就怕得要死。
耿昂靜靜凝視她,不明白她到底在執著什麼。
他並不是好色之徒,也不是非做什麼不可,只因夫妻同眠本就是天經地義。
“你怕我有所行動?”耿昂揚揚嘴角,“還是你早就心生期待?”
如果他要對她不軌,不用等到這時,她想逃也逃不了。
“誰……誰期待?”鐘荷結結巴巴。噢,她的心為什麼要隨著他的話起舞?
“你呀,我看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他露出洞悉一切的微笑,“要自己睡可以,但是有條件,吻我一下。”
老實說,他想念她的吻,尤其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中。
“你……”鐘荷氣得揚起手,想揮掉那笑得太可惡的臉。
剛剛把她當勢在必得的商品,現在又要她吻他,在這個可惡的人心中,愛到底算什麼?
耿昂抓住她的手,手勁之大,令她牙關緊咬。
“記住一件事,這世上,敢打我的人,墳邊的樹已經比你的體型大十倍了,希望你不是想成為下一個。”他說得冷絕,雙眸激射出來的冷芒,足以將她刺成重傷。
鐘荷心中一顫,害怕得全身抖個不停。
耿昂的拇指撫過那因恐懼而微啟的唇,低頭用舌輕舔那微涼的唇瓣。
鐘荷想推開他,卻不能動,也不敢動。
她變得很奇怪,他的舌尖每舔一下,她身上的某些細微神經,就騷動一下,後來,居然因負荷不了這騷動,發出細細的喘息,心中潛藏的什麼被挑動了。
“很好。”她的唇又柔又嫩,一如印象中。
“嗯……”從喉間溢出焦躁的音節。
鐘荷迷蒙的眼望著他的唇,內心索求著什麼,她無法思考,更無法判斷。
“你也想要更多?”他的眸光氤氳。
在品嘗她甜美的唇時,他的心與身體都狂亂的騷動著。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如果她是敵人,他極有可能死在她手中:
“這個房間是你的了,沒有你的允許,誰都不能踏入一步。”在理智和防備崩潰前,他做了明智的抉擇——離開她,雖然他的大腦正忘情地分泌動情激素,數量多到嚴重壓迫他的每根神經。
他是個殺手,絕對不能有—分一秒的失神和忘情。
鐘荷這才自那恍若夢境的迷離中醒過來,一張臉又燙又紅。
“你怎麼又……”鐘荷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固然惡劣,但她有那種需索、期待的反應,更該打屁股!
“我走了。”耿昂轉身離開。
不應該、太不應該,他那顆千年不動的心,不該有這些漣漪。
“耿……”鐘荷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居然悵然若失。
糟糕、糟糕,一定是哪里出了天大的差錯!
鐘荷一個晚上渾渾噩噩,怎樣也睡不著。
他為什麼不完成那個吻?為什麼不滿足她?她發現自己無法不亂想,真是糟透了。
那個尚未滿足的吻,在她的心上翻湧,變成一種饑渴和折磨。
她居然比以前更像個花癡!
“不行!”她驀然自床上坐起,“一定要克制這種想法,不能再讓他牽著鼻子走。”
自從走進這裏後,耿昂完全主導她的一切,她完全沒有自主權……這肯定也是他的詭計。
“一定要想法子離開這裏。”
雖然這世上可能只有這裏能保護她,但與她一生的幸福與自由相比,拉克的威脅根本不算什麼。
她才不想跟耿昂那陰晴不定的傢夥處在同一個屋簷下。
才想到他的名字,屬於他的氣息、味道、體溫和那對深邃的藍眸,就漫天席捲過來,鐘荷驀地全身一緊,心跳瞬間失序。
老天,那傢夥居然能這樣影響她!
“要快離開這裏。”她決定在病入膏盲前,離他遠遠的。
她趕緊跳下床,小心的打開門,在走廊上張望。
“很好,沒人。”她放心地往樓梯口移動。
地毯吸去了她的腳步聲,令她安心不少。
到了樓下,只見早起的管家在庭院裏忙著,她苦思著不被他發現的方法。
“小姐?”管家發現躡手躡腳的她。
“呃,我、我睡飽了,想去散散步。”想不到還沒開始行動,就被他發現了,鐘荷隨口撒個小謊。
發現管家的表情很奇怪,悄悄瞄向手上的表,看見時針正指著三的位置,鐘荷瞬間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呃……我說錯了,是睡不著。”她趕緊改口。
“小姐可以去走走,但,請不要越過那片樹林。”管家朝南方指去。
那片樹林是機密重地,誰接近都有危險。
“喔,好。”鐘荷滿口答應,心裏卻想著,那邊肯定是出口,管家才會這麼說。
她決定先往西方走,等管家不注意,就改往南方那片黑壓壓的樹林去。
夜很深,世界是無聲的,跟大都會的永晝全然不同,如果她年老退休的話,也要打造一個這樣的環境。
走了好一會兒,樹林終於在望。
鐘荷雀躍著終於可以離開惡霸耿昂,急急走入樹林。
以為樹林之後就是大門,誰知樹林裏黑壓壓,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門口到底在哪里?”她四面張望,只聽見風撥動枝葉的聲音,
“好冷。”她打個哆嗦,也許是因為風,也許是因為樹林裏的陰森。
一陣風吹過,前方的枝葉問,透出微弱燈光,她本能的往深林的更深處走。
黑暗的樹林比濃煙密佈的火警現場,和都市的黑夜可怖數百倍,什麼可堪辨識的物品都沒有,她撞到樹、被樹枝勾住、被樹根絆倒,狼狽不堪,
而那盞燈看似很近,實際上卻很遠,走了不知多久,看清那盞燈的來處時,已經又累又渴。
她這才看清那根本不能算是房子,嚴格來說,應該是座高塔,
整棟建築物由昂貴、堅硬的石英鑄成,至於燈光,則是月光的反射。
鐘荷拖著又酸又累的腳,走進那座沒有門的高塔。
“誰?”
她才跨進一隻腳,馬上被一個冷得嚇死人的聲音暍住。
鐘荷嚇得連呼吸都不敢,連忙雙手高舉過肩。“我是……鐘荷。”
老天爺,一堆精銳的衝鋒槍、步槍、手槍正指著她,她嚇得腳軟,咚地一聲,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原來,這座高塔是武器重地,所有最新型的武器、彈藥都破收藏在這裏。
至於這些人,正在研發最新型的手槍。
“鐘荷?”他們對望一陣,對這名字很陌生,“誰帶你來的?”為首的問。
“我……我迷路……不知不覺就……”她嚇得連話都講不清。
天啊,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當成槍靶,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打成蜂窩,她就害怕得眼淚快掉下來了。
“有沒有同夥?”武器機密重地,凡事都要小心。
有人到外頭去張望。“沒發現。”
“說,誰派你來的?”為首的人逼問。
“沒……沒有……”鐘荷除了恐懼外,什麼知覺都沒有,更遑論啟動聰明的大腦。
“就算有,他們也找不到你了。”說完,為首的人毫不留情地抑下扳機。
“啊——”鐘荷嚇得抱住頭,連連尖叫,眼淚早巳飛迸而出。
“慢著!”一個突然竄入的聲音阻止了那些人。
“昂?”
沒錯,從門口急奔而入的,就是耿昂。
鐘荷離開房子,耿昂並不是不知道。
事實上,她剛踏上走廊時,他就察覺了。
三樓是他的機密重地,電視牆背後是最新型的科技,那套全球衛星監控系統把屋子的每個角落和整個社區,都設宅在範圍內。
當時,他正積極部署新任務。
“嗶!”突然,警告器告訴他,有人離開了屋子。
“這個時間,想去哪里?”他回頭,從螢幕中看見她在跟管家交談。
外面那麼暗,她應該很快就會自己回來,他並沒有多作理會。
但,不久後,他發現另一個攝影機拍到的,是鐘荷不要命地走進樹林裏。
“那是兵器塔的方向,她怎麼跑到那裏去?”耿昂心知大事不妙,連忙沖進車庫,開出吉普車,往兵器塔的方向疾駛。
果然,塔里頭情況正險惡。
“慢著!”他趕緊自車中躍出,奔進塔里。
“昂?”塔里的人難得看到本事高強、向來氣定神閑的耿昂急成這樣。
眼前的鐘荷狼狽不堪地跌在地上,渾身打顫得不像樣。
耿昂的心發緊,他脫下外衣,披在那抖動不停的秀肩上。
“她是我帶來的。”要他們把兵器撤下。
他們驚訝得忘了動——耿昂會帶人來,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希罕。
耿昂逕自把癱在地上、嚇得失神的鐘荷拉起來。
渾身抖個不停的鐘荷一看見耿昂,豆大的眼淚便成串成串的掉下來。
“這一定是惡夢,一定是惡夢!”她死命抱著他,一顆心仍囚驚懼而痙攣。
幸好他來了,幸好!
看見那蒼白的小臉,耿昂眼中有一絲冷冷的怒氣。
“她以後會是我的妻子,你們記住了。”耿昂的口氣不善。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為她這麼生氣。
“是……是!”耿昂的氣勢太驚人,眾人唯唯諾諾。
真是跌破全世界最厚的眼鏡了,耿昂居然會為一個女人動怒,還說她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兒女、朋友,不是白花花的鈔票嗎?幾時變成來路不明的女人?
“我們走了。”耿昂告訴他們,也告訴鐘荷。
“我的腳……不能動。”過度的恐懼,使她身體的某些機能罷工。
“沒關係。”他攔腰抱起她。
走出高塔,進入吉普車,車子往前呼嘯而去。
眾人面面相覷,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他們得找人打聽打聽。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六章
車開得很快,風很強,怕冷的鐘荷拚命拉緊耿昂給的衣服,往椅背縮。
如果他沒來,她真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鐘荷悄悄轉頭,看見的是他堅毅的側臉。
說不定現在早就變成一攤血水,更說不定早就屍骨無存……
說寧可去面對拉克,真是天大的謊話,她其實並沒有自己所想像的那麼勇敢。
但是,現在她又肯心甘情願的在這裏任他擺佈了嗎?
在他身邊也許還不錯,但她討厭擺佈兩個字。
他要怎樣,才不擺佈她?
“看這麼久,愛上我了?”耿昂的唇角露出促狹的弧度。
她居然望著他失神,真是太稀奇了。
“愛……愛你的大頭!”鐘荷又忍不住斥他。
時時刻刻將愛掛在嘴邊,這自戀狂不害臊嗎?
他說得不害臊,她聽得可心驚膽跳。
“你口頭上不承認沒關係,我當你早已默許,反正你遲早是我的新娘。”他依然維持一貫的自負。
“什麼遲早是你的新娘?停車!”鐘荷氣呼呼的嚷著,站起來就想跳出車門。
講得好像她是他的囊中物一樣,氣死人!
“做什麼?”耿昂心驚,一手握緊方向盤,一手伸過去掃住太衝動的她。
“跳車啊,做什麼?放開我!”鐘荷掙紮著,用盡全力想拉開他的手臂。
“別亂動!”耿昂沉著聲冷喝,“你不要命了嗎?”
“不用你管,我寧可沒命,也不要當你的新娘!”鐘荷賭氣的嚷著。
耿昂心中一窒。
“既然如此,那你就跳吧。”耿昂猛踩油門,車於以超高速狂飆。
“啊——你怎麼這樣?”鐘荷被猛烈的風掃得搖搖欲墜,連忙縮進座位裏。
“不是想死嗎?跳呀。”耿昂無情的吼。
可惡,這個只會惹他生氣的女人!
“我……”向他求饒太丟臉了,可是她又不敢真的跳。
他怎麼可以這麼可惡啦?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時,車身猛然甩動三十度,差點把她甩出車外。
“啊——救命!”鐘荷心一驚,求生本能抬頭,手腳馬上付諸行動,攀住這車上看起來安全性高的“東西”——耿昂。
“想死就跳呀。”耿昂冷冷的說。
他氣她寧死也不嫁給他。
“我不……不想死了。”鐘荷嚇得嗚嗚咽咽。
這個人沒良心!
“你確定?”耿昂的唇角浮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那就是說,你要活著嫁給我?”他非扳回這一城不可。
“我……”鐘荷定定的看著他半晌,“我要回家……”她哭嚷?
他怎麼這麼小心眼,跟她計較這種事啦?她可不可以別回答這問題?
“就算回家,你也得回答這問題。”耿昂才不放過她。
“你怎麼這樣啊?”鐘荷覺得好為難。“對了,我們要去哪里?”她發現他們離樹林和住宅區愈來愈遠,剛好藉此轉移話題。
她本來可以倔強地跳起來說不的,現在卻缺少了毅然決然的決心,
“既然出來了,就順便去看日出。”耿昂回答。距離日出,大約還有半個小時。
他當然知道她在轉移話題,反正他並不急著知道答案,放她一馬又何妨。
“看日出?”她的雙眼發亮,腦海中浮現一幅浪漫的畫面:
他們現在靠得好近,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一點都不想離開。這個寬大的胸口令她覺得好溫暖,好想一直待在這裏。
如果他們能一直和平共處,他也別逼問那些難以回答的問題就好了。
“到了。”直到耿昂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鐘荷才自沉醉中醒來。
“這裏不是什麼機要重地吧?”鐘荷擔憂的問,剛才的經驗真是太深刻了。
放眼望去。只看見一片仿佛要將人吞噬的漆黑,鐘荷心顫的住耿昂懷中縮。
天怎麼可能黑成這樣?
“下來吧。”他替鐘荷打開車門。
他雖然是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卻天生有著貴族般的修養和風度。
“坐吧,這裏是視野最好的地方。”耿昂把襯衫脫下來,鋪在草地上。
鐘荷看看身上的外衣,再看看他赤裸的上身,“對不起,這個還你……”
老實說,她有幾分捨不得物歸原主,她想多感受他的體溫,即使是透過衣服。
“沒關係,你披著。”耿昂又把外衣披回她肩上。
鐘荷心中為不用把衣服還他,偷偷的雀躍著。
“坐下吧,再過不久,太陽就要出來了。”耿昂拉她在鋪好的襯衫上坐下。
果然,沒一下子,天際慢慢亮起,一道金光從對面的山上射出來,世界仿佛瞬間醒轉了。
“哇!”鐘荷看清眼前的景致,忍不住發出驚呼。
金黃色的光芒射穿晨霧,遠遠近近的山巒,仿佛蒙上了墨藍色的面紗,縹縹緲緲。
“好美……你怎麼知道……”鐘荷轉頭,看見他溫柔的側瞼,目光就那樣膠著了。
這是他嗎?一個殘酷殺手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柔和的臉部線條,使他的鼻樑更俊挺,雙眼更迷人,眉宇間的銳氣斂去,只剩渾然天成的英氣,長長的睫毛彎著微笑的弧度,性感的薄唇訴說著數下盡的溫柔……
她的心怦怦跳著,好像醉了,又好像比任何時候更清醒。
她想留在這溫柔男人身邊,被他疼、被他保護、被他……愛。
發覺到灼熱的目光,耿昂回過頭來,看見她的凝視。
“愛上我了?”又是一貫調笑。
這個膽小又愛跳腳的有趣女人,臉紅成那樣,腦袋裏又在想什麼?
“誰……”鐘荷反射性的跳腳:心中那份騷動,卻逼她承認?
“我看出來了。”耿昂大手一伸,就把她拉到懷中來。
殺手的唯一信仰是直覺,他不可能放過那瞬間的感應——因為他的心也騷動不安。
“才沒有,才不是,才……”鐘荷欲蓋彌彰,解釋的話還沒著落,雙唇就迅速淪陷。
那電光石火的一觸,他們才知道自己是那麼迫不及待。
本能的,他們的唇舌糾纏在一起,熟知彼此的感覺和需要,也熟知對方的反應。
鐘荷很生澀,耿昂也沒有好到哪里,原始本能足以帶領他們找到美好的感受。
“嗯。”鐘荷自喉間發出滿足的咕噥,手臂忘情地攀上他的脖頸:
她感受到他的體溫、心跳、氣息,也感受到自己內心洶湧的情感。
這個男人,已經擄擭她的心了。
“你是我的。”耿昂放縱自己沉迷在這個吻中,這裏隱密又安全,不用擔心有人入侵。
她很甜,甜得像顆糖果,讓人想把她一口吃掉,卻又捨不得吃完。
他從來沒想把一件東西或一個人緊緊握在手中過,而此時此刻,“我的”這兩個字,對他有了不同的意義。
車子可以隨時毀掉、房子可以隨時燒掉,但是她,他不想失去。
鐘荷醺然的腦袋瞬間醒了過來,她使出有生以來最大的力氣,推開他。
“我不是!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她嚷著離開他。
他的口吻給她好霸道的感覺,好像她一旦變成他的,他隨時可以不尊重她、不疼她,或者像物品一樣把她丟掉!
她氣得渾身發抖!
耿昂一雙藍眸定定的看著她。
她在反抗?她是他的,她居然敢反抗?耿昂的眼中激射出熊熊烈火。
“這件事已經決定,你再怎麼抗拒都沒用。”之前是交易之故,現在是他的決定。
他知道這有點失常,但他相信直覺,相信自己的決定。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是講究人權的時代,每個人都擁有自主權!”他那麼專制,算什麼?鐘荷心窒的吼。
耿昂鎮靜而冷峻的盯著她,他沒說她會失去自主權。
“告訴你,我不是你的所有物,現在不是,以後更不是!”吼完,鐘荷轉身往樹林深處跑。
“不准動!”耿昂情急的大吼。
他感覺得到,這座山的居民——“貓”在那裏。
那是一隻老虎,他們從希臘帶來的。
鐘荷頓了頓,“我愛跑就跑,愛停就停,愛到哪里就在哪里,你管不著!”決定不順從他。
“給我站住!”耿昂這回真的動怒了。
原來她所謂的自主權,就是隨時會離開他的意思!
他不准,他不會准的!
鐘荷往前跑了兩步,看見眼前那只黑色條紋的動物,往前的腳步驀地打住,接著狠狠的退後一步。
媽呀,一隻老虎正對她咆哮!
她轉身往後逃,看見耿昂,又立刻轉身向前跑。
媽呀,前有惡虎,後有惡人——往前跑是人入虎口,往後跑是送入惡人之手;古人說:不自由,毋寧死……
老虎一直逼近,她到底該怎麼辦?鐘荷什麼主張都沒了。
“還不快過來!”耿昂吼。
這女人不要命了嗎?貓碰到不認識的人,只會撕了當早餐!
“嗚……”仿佛手腳被他裝了遙控器,一聽到指令,就自動自發地遵命照辦。
鐘荷噙著兩泡淚水,急急跑到耿昂身後。
雄壯威武的老虎,目光不善地朝他們逼近。
鐘荷躲在耿昂身後,害怕得心臟快衰竭。
“貓。”耿昂雖戒慎,卻沒有那麼恐懼,只見他喚出一個希臘語,蓄勢待發的?虎立刻收起爪子,溫馴了下來。
“它為什麼一直過來?”它的樣子是沒那麼凶了,但卻一直朝他們逼近,是不是覺得反正他們逃不了,乾脆就不急了?
嗚,他們死定了啦!
“怎麼辦?”鐘荷火速轉動大腦,“如果非得有人要死的話,我讓它吃,你快逃。”她很勇敢的張開雙臂擋在耿昂面前。
雖然人民保母指的是員警,但她們消防署的信條也是保障人們的生存,況且保護的物件是耿昂,就更要使出全力——她不否認自己有很大的私心?
耿昂看著她的背影,有點猜不著她的想法,但,她那抖個不停,又佯裝勇敢的樣子,還真有趣。
“好,聽你的。”耿昂也樂得配合。
“快跑喔,跑得愈快、愈遠愈好。”鐘荷再三叮嚀,更用力把馬步跨穩了。
她以為她是女武松?耿昂覺得現在的她,真是可愛極了。
老虎穩穩的走到鐘荷面前。
鐘荷很勇敢的揮舞繡拳,雙腳卻很不爭氣的退了兩步。
“快……跑、快跑喔。”
耿昂站在一旁看她表演打虎,突然覺得自己整天的心情都會很好。
只見老虎打個大哈欠,撇下鐘荷,往耿昂的方向走去。
“喂,你怎麼還沒走?快走啊,我來擋住它,你快走。”鐘荷鼓起勇氣地去拉老虎的尾巴,“你的對手是我,不要傷害無辜!”
老虎並沒有發怒,只是逕自走到耿昂腳邊,溫馴地趴下。
鐘荷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同時她的腳也軟了。
她跌坐在地上,望著那幅“伏虎羅漢圖”,哭笑不得。
“討厭,害我緊張得半死,又累得要死。”她想捶捶發酸的腿,卻發現手抖得更厲害。
耿昂淡笑著朝她走去。
鐘荷驚慌地一屁股跌開一大步,因為老虎也跟著。
“它想和你做朋友。”耿昂蹲下來,用手摸著老虎,“它叫作貓。”
“我……可不可以不要和老虎交……朋友?”她逃都來不及了,還跟它做朋友?
明明是老虎,卻取名叫貓,是想騙沒看過老虎的人嗎?
“唔,它說沒關係,以後你會慢慢喜歡上它。”耿昂以希臘語對老虎交談一陣後,告訴鐘荷。
老虎把臉湊向耿昂,要他撫摸它。
“你會說老虎話?”他會的語言還真多,之前他還使用拉克他們的語言呢。
聽見這麼可愛的問話,耿昂笑起來,“在來這裏之前,它生長在以希臘語溝通的環境。”
“噢,你還是很厲害。”她有點懷疑他是天才了。
“你剛才很勇敢,不愧是消防人員。”耿昂的臉龐有深深的笑意、
“謝謝……你如果在取笑我,那就不必了。”他向來沒安好心眼,她不會相信這是讚美之詞。
“連貓都覺得你很可愛。”
他說的是他的感覺,貓的評語是——好無聊的人。
“謝謝喔。”鐘荷的表情誇張,半點都不以為自己該接受—只老虎的讚美。
“走吧,該回去了,我今天還得雲公司。”耿昂把她從草地上拉起來。
“那我呢?”鐘荷緊張的問。
“留在這裏。”耿昂替鐘荷拉開車門。
被老虎一攪和,鐘荷早已忘了離開這裏的事。
“喔。”鐘荷一臉不安,但極力隱藏。
她想跟在耿昂身邊,不想被他留下來。但,她是大人吧?不可以跟小孩一樣耍任性。
“你可以到咖啡館坐坐,也可以到商店去逛逛。”鬼驚社區是個繁華的社區,裏頭應有盡有。
“喔。”鐘荷點頭答應,這裏的人都不認識,說不定她不要亂出門比較好——一回想起被槍指著的感覺,她渾身打個冷顫。
社區到了,鐘荷進屋去吃早點,耿昂則馬不停蹄地前往公司;
鐘荷走進屋裏吃早餐,心中一直覺得有點怪。
她是不是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不過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開始想念耿昂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七章
吃過早餐後,一夜沒睡的鐘荷,精神卻好得不像樣,原因來自一股內心深處的心慌。
房子是陌生的、人是陌生的,面對這陌生的一切,她的神經繃得比琴弦還要緊,加上意識裏殘存著被幾十枝槍指著的驚懼,眼睛怎樣也不敢合上。
她撿了客廳角落的沙發坐下來,全神貫注地注意客廳的一切,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放過。
“小姐,你要用點飲料嗎?”體貼的管家不敢怠慢客人。
“不用。”鐘荷搖搖頭。她當然想相信管家不是壞人,但她的神經實在繃得太緊了。
“小姐要看電視嗎?”管家很熱心的替她開啟遙控器。
“不……謝謝你。”鐘荷搖搖手,不想讓電視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把雙腳收上沙發,再用雙手圈住膝蓋,把自己縮成最小的體積——這讓她覺得有安全感一點。
“那……小姐要用點心嗎?”管家面露擔憂之色。鐘荷的樣子看起來,真是太糟了。
鐘荷看著他,覺得一再拒絕不是好事,便點點頭。
“那我馬上去為小姐準備。”勤奮的管家鑽進廚房。
管家離開客廳,鐘荷仍睜著雙眼、豎起雙耳,注意身邊的動靜。
客廳很靜,靜得仿佛連一根頭髮掉下來,都能聽見。
耿昂在哪里?也許見到他,她就比較有安全感,就能放鬆,好好的睡一覺了。
她該當個跟屁蟲,跟他到天涯海角的。
這樣想起來,好像夫妻似的……如果他們成為夫妻的話,會夫唱婦隨吧?她的意識因精神不濟而逐漸恍惚。
腦海中浮現一幅幅畫面,畫面中有她也有耿昂,他總是笑吾,她也是,他們接吻、擁抱、歡笑……
畫面既清晰又真實,讓她幾乎要以為那是真的。
管家的走動聲驚破一屋子的寧靜,美麗的畫面驀然消失,鐘荷冷顫著驚醒。
“小姐,點心好了。”管家看見她的驚惶,一臉愧疚。
他該再把腳步聲放輕一點的。
“謝謝。”鐘荷疲憊卻充滿警覺的看著他。
“小姐……要不要上樓去休息?”管家覺得鐘荷再不休息就會垮掉,如此一來,他對主人就不好交代。
“不必,我在這裏就好。”她哪里都不想去,因為那裏肯定北這裏更孤單。
她雖害怕被驚擾,卻更怕孤單,再說,這裏是耿昂回來時,第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她實在不喜歡這樣眼巴巴的等人,但有什麼辦法?她的心好像缺了個口,非要看到耿昂才會恢復完整似的。
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那……”管家不知還有什麼方法,能讓小姐看起來好一點,“小姐如果想在這裏休息也沒關係,我會把所有人擋在外面。”希望這能使她安心一點。
“好,謝謝。”鐘荷回答,心頭的警戒卻仍沒有卸下來,
“要是小姐有什麼需要,我就在外頭。”盡責的管家說。
鐘荷點點頭,她已經累得沒力氣說話了。
管家出去後,鐘荷側頭靠在沙發上,發澀發酸的雙眼仍不停的往大門口張望。
耿昂幾點回來?她可以告訴他,她不喜歡待在沒有他的地方嗎?他到底幾點回來?
望著、盼著,鐘荷陷入將睡未睡的狀態,寧靜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浮起一些吱吱喳喳的聲音,她想醒過來捍衛自己,卻怎樣都做不到。
“她就是昂的新娘嗎?”
耿昂的新娘?鐘荷喜歡這個名詞,奸像會很幸福似的。
“好像睡美人。”
“不知道她會不會陪我練飛鏢?”
練飛鏢?她可不會。
“說不定她是虎姑婆,只會大吼大叫。”
“你賭誰贏?如果她會陪我練飛鏢,我就賭她贏。”
賭?什麼賭?賭什麼?
“你如果賭她贏,她就不會是昂的新娘了,誰陪你練飛鏢?”
“對喔?那我要賭昂贏嗎?這樣她就輸了耶。”
“反正輸錢的是鈺,她不會有影響。”
是耿昂與耿錳之間的賭注?那不是他們兩個的事嗎?怎麼才一夜的時間,就連別人也在賭了?
“好耶,那我們就一起賭昂贏……我可以摸摸她的頭髮嗎?”
依稀中,鐘荷感覺到有人在碰她,用盡全力醒過來,睜眼看見兩個小孩。
“哇!”
“哇!”
“哇!”
三個尖叫聲同時響起,把彼此都嚇一跳,那兩個小孩甚至一屁股跌在地上。
管家聽到聲音,趕緊進來。
“喂,你們怎麼進來了?快出去、快出去,別打擾到未來的女主人。小姐,對不起,他們趁我不注意時溜進來的。”管家一手拎著一個小孩,向鐘荷道歉。
“我們只是想來看看昂的新娘嘛。”小孩們閃著無辜的眼神。
“現在看到了,回家去。”管家把小孩們拎出門。
“我想跟阿姨玩。”其中一個小孩跳下來,跑到鐘荷面前,“阿姨,陪我玩好不好?好嘛、好嘛。”
“好吧,你想玩什麼?”鐘荷舒展四肢,從椅子上站起來。
小憩了一下,精神恢復了不少。
“我們去玩飛鏢。”小孩興高采烈的拉著鐘荷往外跑。
鐘荷被拉出大門,發現外頭聚集了很多耿昂的鄰居。
“你就是昂打賭一個月內要追到的人?”有人對著鐘荷問。
想不到消息這麼快,一個晚上就傳得沸沸揚揚。
其他人也趁機圍過來。
“我只是耿昂的朋友而已。”這麼直接的說法,令她害羞。
“我賭昂贏,你可要多讓讓。”另一個高個兒勸她,隨即被另—個人擠開。
“跟你說,昂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殺人不見血、殺人不著痕跡,優點多得數不清……你嫁給他的話,我就可以贏一千萬。”重點是最後這一句。
這算優點嗎?光聽到一堆“殺人”,就令她頭皮發麻。鐘荷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有人擠進來。
“你別聽他胡說。昂這個人,缺點多得用十輛卡車也載不完——架子太小、長相太善良、待人太好、不懂得享受殺人的成就感、不像殺手……太愛乾淨,完全沒有殺手的氣息、太和善,丟殺手的臉、太……”
還沒數落完呢,又有人插話了。
這些算缺點嗎?鐘荷有點混淆了。
“他這個人對什麼都不掛心,生也無所謂、死也無所謂、傷也不怕、苦也不怕,根本是個沒有心的人……嫁給他,不會幸福的。”而重點是——“你別嫁他,我就會贏一千萬。”
現在,他們把焦點放在“幸福”這個詞上,凡夫俗子打拚—世,為的不就是這個?
“啊?”鐘荷的心涼掉半截,就為了那句“嫁給他,沒有幸福”。
見鐘荷深受影響,所有賭耿昂輸的人,全圍上來。
“他是個殺手,殺人也會被殺,嫁給他,得先有守寡的心理準備。”
“你想嫁給一個註定會死的人,好下半輩子當寡婦嗎?”
鐘荷的心,又涼掉另一截。
“你們別胡說,昂那麼優秀,才不會死,這世上動得了他的,一個已經死了,一個還沒投胎!”方才被擠出去的小孩子尖著聲音大叫,排開眾人,擠到鐘荷面前。
“那個總有一天會出生。”
“那就等那個出生再說!”小孩子人小志氣高,勇敢的反駁大人的話。
“重點是,嫁給他不會幸福,你不要嫁他,好讓我們贏一十萬。”
“一千萬會是我的。”
“我們會贏!”
想贏的一群人吵得不可開交。
“我們快走。”小孩子拉著鐘荷就跑,把吵鬧不休的人留在原處。
“你不要聽他們胡說,他們只是想贏一千萬而已。”小孩子老氣橫秋的告訴鐘荷。
“還說別人,你們也一樣。”鐘荷用食指點點小孩的額頭;她幹嘛為了他們想贏一千萬而白白犧牲,或放棄自己的幸福?
只是,受那些話的影響,她的心情好不起來。
他是個殺手,如果嫁給她,她遲早變成寡婦……撇開這些不談,他還是個性情變幻莫定的男人,只要他瞪她一眼,她的腳就發軟,而他會不會疼她,還是另一回事……
“阿姨,我們來玩飛鏢。”
鐘荷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綁在一個輪盤上,頭上有個蘋果,而正前方,一個小孩正替另一個小孩蒙上眼……
“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玩?”救命啊,她變成鏢靶了。
“阿姨不要怕,這樣很好玩。”小孩快樂的回答。
鬼驚社區是個培育頂尖殺手的社區,每個人都從小就以殺人武器為玩具,這當然也是他們的娛樂跟興趣。
嗚,都快沒命了,還叫她不要怕,這小孩有沒有心肝?他們這樣玩,她縱有十條命也不夠。
就在她怕得要死時,一支飛鏢急速朝她飛來。
“啊——救命!”眼淚不受控制的飛進而出,鐘荷覺得她的瞻子破了。
就在她嚇得哭爹喊娘之際,咚的一聲,飛鏢正中她頭上的蘋果,兩個小孩發出熱烈的喝采。
“阿姨,很好玩吧?我還可以一邊轉一邊射喔。”射飛鏢的小孩得意的說著,又把眼蒙上,另一個小孩換了鐘荷頭上的蘋果後,去按下一個開關。
輪盤開始轉動,鐘荷感到天旋地轉。
“不要玩這個,我不要玩了……”鐘荷嚇死了。
這裏的人,怎麼這麼可怕?
“你們在做什麼?”
正當鐘荷驚恐萬分時,一個熟得不能再熟、令鐘荷的恐懼不翼而飛的低沉聲音傳進來,本以為會停止的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昂。”兩個小孩快手快腳的關掉轉盤,把鐘荷放下來,“我們在跟阿姨玩。”
“嗚……你終於回來了!”鐘荷看見耿昂,那顆等待已久的心再也壓抑不住,飛也似地投入耿昂的懷中。
她不願讓耿昂看到自己這麼軟弱,但她的心卻背道而馳,不是她所能控制。
“我回來了。”耿昂擁著她:心中掀起從未有過的漣漪。
“我好想你,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讓我跟在你身邊,跟你到天涯海角……”鐘荷哭求著,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坦白過。
他的懷抱好溫暖,如果能永遠靠這麼近,不知有多好。
“噓……”耿昂輕輕的安慰她,心中因她的坦白而激蕩。
“好不好、好不好?不要把我留在沒有你的地方。”
雖然只有幾個小時,她覺得自己受夠了,心中那種空洞的感覺、那種狂濤?浪般要將人吞噬的不安,她再也不想領受。
“你一定是嚇壞了。”才會說出這種不像她會說的話。耿昂輕撫她顫抖的肩。
他當然可以將她帶在身邊,問題是他並不想那麼做,因為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愈來愈重了,他不要她遭遇任何風險。
“可以嗎?”鐘荷翹首殷殷的問。
這樣是不是太任性?是不是會惹人厭?噢,不,她反悔了,她不想跟在他身邊了,這一點都不像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更有違抗拒不嫁的初衷,她不該說出這種軟弱的話向他撒嬌。
“那個,我……”鐘荷擦擦眼淚,想修正方才說出口的話。
“不許跟她玩這麼危險的遊戲。”耿昂不給她機會,轉頭斥責那些小孩。
她眼神一轉,他就知道她的腦袋瓜裏轉些什麼念頭,他才不給她改口的機會,畢竟她這麼坦率可愛的時候不多。
“可是這遊戲一點也不危險耶。”小孩們申明,對他們來說,比這危險的遊戲多著呢。
耿昂瞪他們一眼,兩個小孩馬上變得像地洞裏的老鼠,縮頭縮腦,不敢再說話。
“我們回家吧。”耿昂拍拍鐘荷的肩。
鐘荷點點頭,尷尬得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她剛剛一定很丟臉、很丟臉。
“我告訴你,我剛剛……剛剛只是說著玩的,你別放在心上……”鐘荷覺得自己似乎愈描愈黑。
“我知道。”他不放在心上才怪。耿昂挽著她的手,走出遊戲室。
“你真的知道?”鐘荷不放心的問。他回答得太乾脆,今她倀然若失。
“如果你再問,我就變得不確定了。”耿昂的眼中閃著了然的睿智光芒。
“喔。”鐘荷垂頭不語。心中希望他記著自己的話,又下希望他相信那是真的。在他身邊,她總是舉棋不定。
遊戲室外頭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鐘荷窘得把臉藏在耿昂的臂膀後,不敢見人。
“你們看熱鬧看夠了?”耿昂不客氣的說,“聽清楚,她將會是我的妻子,勸你們別把腦筋動到她頭上。”
看熱鬧的人有的發出口哨聲,有的面面相覷。
耿昂拉著鐘荷的手,一路穿過人群,領她走到露天咖啡座,叫了點心和咖啡。
“吃點東西吧,管家說你不吃也不喝,整天坐在沙發裏盯著大門?”耿昂問,他大概已經知道她的問題癥結了。
他一進門,管家就急著來報告鐘荷的狀況,可見他真是把她急壞了。
“他亂說的。”鐘荷藉故喝口咖啡,才不承認自己有多軟弱惶恐。
儘管鐘荷不承認,她微顫的手,卻洩露了秘密。
“哦?那我真失望,我以為你會因為想我而失魂落魄。”耿昂佯歎一口氣。
“誰……誰會因為想你而失魂落魄?”鐘荷一如往常的跳起來,臉卻燙得嚇人。
耿昂很高興她又恢復了原有的生氣,同時,也很滿意於她誠實的細微動作。
“不然呢?”他又問。
鐘荷垂頭不語。他回來了,她很高興,但,又很怕洩露心底的秘密。
正在鐘荷想用什麼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時,有個人影沖進來,狠狠的把鐘荷從椅子上拉起來,打了她一個巴掌。
鐘荷幾乎跌到地上,幸虧耿昂迅捷的拉住她,但那個人卻又沖上來,並不想放過鐘荷。
“你做什麼?”耿昂氣憤的把那個瘋狂的人拉住。
他們這才看清楚那是個女人,耿昂更認出她就是一直跟在池屁股後頭的耿瑤。
“她不配,她怎麼配得上你?!”耿瑤歇斯底里的朝鐘荷大吼,“昂的新娘是我,你根本不配當昂的新娘!”她從小就暗戀耿昂,怎麼受得了一夕之間風雲變色。
不知怎地,鐘荷心中惶恐,好像有個惡盜要來搶她最心愛的東西。
“住口!”耿昂伸手甩耿瑤一個耳光,耿瑤立時疼得眼泛淚光,“不准再說任何一句不禮貌的話。”
宣佈鐘荷是他的,主要的用意就是不准任何人對她出言不遜,或動她的腦筋,這個不知死活的耿瑤,還敢沖上來?
“我說的是事實,她沒有比我更愛你,沒有資格當你的祈娘,她不可以喜歡你,更不可以嫁給你!”耿瑤仍不死心的吼著。
鐘荷心中更不安了。原來她沒有資格喜歡他,也不能嫁他……
這對她而言明明是好消息,但心中怎麼這麼痛?他明明是獨裁的想全面控制她,為什麼她卻是這麼喜歡他?
“你再說一句,我就讓你從這世上消失。”耿昂冷冷的說,周遭的氣氛因而變得僵冷、窒人。
他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傷害鐘荷,因為她是他的。
“昂變得絕情絕義了,我才是這世上唯一配得上昂的人……”耿瑤抽抽噎噎、傷心欲絕的指控。
一股凶戾之氣兜頭罩下,淩厲地指向耿瑤。
“耿昂!”鐘荷見情況不妙,連忙撲向耿昂,阻止他的動作。
她不知道他要如何對付耿瑤,只知道一定會發生很不好的事,那令她心顫。
“不要阻止我,我不能容許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耿昂冷寒吾瞼。
“不要這樣,我沒有關係。”鐘荷更用力抱住耿昂,不希望發生任何殘忍的事。
耿瑤則趁機溜了,只怕再不溜,真會丟了小命,畢竟她只是出來擾亂一下而已,不想因此丟了小命。
“我希望他們知道,誰敢動你、惹你不高興,都會付出昂貴的代價。”耿昂告訴鐘荷,同時也向一旁看熱鬧的人宣示。
“我不是金枝玉葉,沒那麼尊貴。”她喜歡他,但對他而言她算什麼?也許下場會荷玩具一樣,起先視如珍寶,最後隨手丟棄。
“只要是我的,就有這麼尊貴。”他的態度堅決,不容梢打折扣。
她為什麼要妄自菲薄?
“尊貴有什麼用?只是一些給人看的表相。”鐘荷低喃一句,終於知道擱在心裏的疙瘩是什麼——如果他根本不愛她,那跟家裏擺的花瓶,根本沒兩樣。
“你說什麼?”耿昂寒著臉問。
“我說,我……沒有。”鐘荷把想一吐為快的衝動,硬生生吞回肚裏——關於自己最深的心事,她不想洩露任何蛛絲馬跡。
“你說,尊貴只是給人看的表相。”他提醒她,讓她無所遁逃。
雖然不明顯,鐘荷仍聽出耿昂口吻的凜冽,她的心,跟著發緊。
“沒……”空氣怎麼突然變這麼稀薄?鐘荷猛吸一口氣。
“那是什麼意思?”他的口氣沉了下來,眼神也變冷,緩緩的逼近她。
別人就算了,他無法忍受不瞭解鐘荷的想法。
“我……”他的氣勢太強悍,鐘荷心虛得退後一大步,背脊不知不覺地抵在一面牆上,退無可退。
“快說!什麼叫只是給人看的表相!”耿昂暴吼,天地仿佛震動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意這種小事,只覺得胸腔裏有一團不安,折磨得他快爆炸。
“我……”無路可退使鐘荷嚇得全身發抖,“他們說你沒有心,根本不會愛人,跟你在一起只會變成寡婦!”
“誰說的?”耿昂的口吻,冷得幾近零下。
該死的,是誰亂造謠?
“不,不知道……”鐘荷心驚的回答。
“這世上,還沒有人殺得了我。”因為他沒有弱點。
“我、我們還是分手吧。”鐘荷不知道這句話會令她這麼難受,他們明明連交往都談不上。
“這種事輪不到你決定。”耿昂怒火騰騰的瞪著她,不容許她提分手這兩個字。
“那什麼才歸我決定?我連不喜歡你這專制鬼的自由都沒行嗎?”鐘荷硬著頭皮吼,像發火的母雞,豎起全身的羽毛。
他說到了她最在意的事。
“你的確沒有!”耿昂也氣得大吼。
“我要走,要離開你,離得遠遠的!”鐘荷賭氣的想推開他,卻怎樣也推不動。
“你走不了,因為我不准。”他像個跋扈的君主。
她想離開,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
“我不信,腳長在我腿上,我要走就能走,誰也攔不住,走開啦。”離開他,也許是不讓她的心繼續迷惑、混亂下去,讓她的世界回歸常軌的唯一方法。
她用力推他、撞他,他卻像堵牆,怎樣也動不了,最後她只好發狂的又推又擠。
“住手!”耿昂低吼,不想用任何力量嚇她或傷她。
鐘荷不理會,如果不一鼓作氣,她又會被他嚇亂自己的主張。
“叫你住手!”
耿昂雙手將她壓制在牆上,鐘荷這才安靜下來,一雙嗔恨的眼望著他。
“不許你有離開的念頭。”他嘎聲命令。
她的表情牽動他的心弦,讓他不忍的放鬆力道,但,這顯然沒有使她好過一點。
“你怎麼可以這麼專制霸道?”鐘荷眼裏噙著水霧抗議。
她覺得自己像只困獸,只是不確定是被他,還是被心中的情感所困。
“我什麼都可以容忍,就是不能容忍你離開。”他宣佈,口吻依然專制。
“不離開,留在這裏做什麼?難道要傷心而死?”她難受的喊。
她得趁自己更喜歡他之前離開,否則,她遲早會被霸道又不愛人的他傷透心。
“你不會傷心而死,因為你是我的。”他對她低喃,尋找柔軟的唇瓣。
“才不是。”她別開頭,躲開他的攻勢。
“早就是了。”不許她再閃躲,薄唇吻住她的紅唇。
她愛他,他知道,因為只有愛,才會讓人傷心,既然是兩情相悅,他無論如何都不放開她。
“放開我!”鐘荷無聲的抗議和掙紮一點效果都沒有,耿昂霸氣的唇舌一纏上她的,她就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八章
在默默觀察了幾天後,鐘荷有些明白這個社區的運作方式,和住戶的行為模式,雖然偶爾還是會被嚇得魂不附體,但也漸漸習慣了。
在這段適應的時間裏,她趁機替鬼驚社區做了防火檢查,發現這裏不只是防火系統齊全,連防震、防水、防土石流,都做得非常好,令她不禁要豎起大拇指。
至於耿昂,她刻意保持著距離——每天按時躲在房間裏聽他出門、回來的聲音,其他時間,則讓自己保持忙碌。
問題在於,耿昂每天下班回來,總要她和他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發呆——總之,她必須在他的視線內。
她故意要讓自己忙到沒空想起心中洶湧卻註定傷心的愛意,他卻刻意纏著她,讓她無法安頓自己的心,也無法對他保持應有的距離。
若有似無的疏離是有的,那令他慍怒,也令她難受,只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阻止自己更喜歡他的方法。
不是沒想過要一走了之,找不到出口是理由之一,無法下定決心是其二,去與留的煎熬懸在心口,令人不得安寧。
不跑,難道要更親近嗎?她覺得自己做不到,他們之間有層無形的隔閡,讓他們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涯。
咫尺與天涯又變成心上另一種折磨。
“雖然我們每天都在一起,但距離卻好像天與地那般遙遠。”
今天傍晚,她打定主意不陪耿昂散步,他卻在說出這句話後,充滿侵略性的吻住她。
她的腦中一直亂烘烘的,清醒時的最後一個印象,是他吻住她時,那炙人的唇舌和惑人的溫柔,然後,她再次清醒,是在她的床上,赤裸的全身浸在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潮中。
“你也受不了彼此的距離,嗯?”耿昂低喃,精壯的胴體發出耀眼的光芒。
距離令人心焦,他想要確定地擁有她,一天比一天渴切。
他吻著她的小嘴,大手輕輕掃過凝脂般剔透的乳房,讓鐘荷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
“呵……”她驚喘。
“我要你為我燃燒。”他得意地輕笑一聲。
嘴唇不放鬆的從她修長的脖頸、喉頭,一直吻到胸脯,鐘荷禁不住這火熱的刺激,整個人弓成一道優美的曲線,小巧的乳房不自覺地挺起。
“嗯……”鐘荷低喘著,她心情和身子因他而暗潮洶湧,激動不已。
“哼哼。”他輕哼,以一種輕快愉悅的節奏。
鐘荷迷蒙的雙眼對上他帶笑的眼眸,一顆心瞬間醺然了。
被他這麼溫柔的凝視,就算傷心而死,也沒什麼不好。她心上瞬間飄過這種想法。
伸出雙臂,她柔柔地圈住他的肩,讓彼此的體溫互相熨燙,心跳互相鼓動。
“很好,我喜歡熱情的新娘。”耿昂由衷地讚美。
耿昂細細地吮吻那突起的右乳尖,用舌頭挑弄,再用牙齒輕輕啃咬。
“喔……”鐘荷輾轉呻吟,身子伸展出非常優美的曲線,濛濛醉眼癡癡的瞅著他。
耿昂毫不猶豫地開始進攻優美芬香的左乳房,另一隻手則輕輕捏弄右乳房,直到鐘荷羞臊地嬌喘吁吁。
他一邊吻著她的乳房,一邊輕輕愛撫著那修長的腿,然後順吾小腿向上栘動。
“嗯……”鐘荷的呼吸越來越急,身體也越來越熱,身子底有股難以形容的浪潮在四處遊走。
“這麼美麗細緻的你,是我的。”耿昂滿意的凝視滿臉酡紅的她。
“啊!”當耿昂的手摸到鐘荷敏感的大腿時,她突然全身—緊,驚叫出聲。
身子底猛地襲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驚得她顫慄連連。
“沒關係,會很好的。”他耐心地、反覆地用舌尖輕舔著那滑潤的頸項,像愛撫一件心愛的珍品。
“呵……”她輕籲一口氣,身子卻不能自已地震顫起來。
“放鬆,對,放鬆。”他小心、輕緩地將指尖滑入那早已分泌出汁液的小徑,唇舌則綿綿地吻著她微啟的唇。
“啊!”那不適感讓鐘荷擰起眉心,指尖忍不住陷入耿昂的肩胛裏。
“你好緊……”汗水不斷自耿昂的額頭泌出來,向來以自製力自豪的他,正面臨空前的考驗。
那緊窒的甬道因異物入侵的不適而縮緊著,熾熱的絲帛觸感從指尖傳來,幾乎要將他逼瘋。
長指忍不住頻頻進出,她誠實的身子竟隨之款擺律動。
“嗚嗚……”鐘荷為難的瞅著他,她不明白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奇怪。為什麼心口這麼熱,身子這麼癢,那令人害羞的地方,這麼空虛?
她的身子自作主張地抬起,朝他貼近……噢,好羞人。
“再多一點?”他輕輕一笑,欣賞她熱情敏感的反應。
他幾欲瘋狂地朝那滑潤熱情的甬道再擠進一指。
“喔……”鐘荷驚叫一聲,身子瞬間癱軟如泥,身子漫上一層薄汗。
“疼?”他輕問,氤氳雙眼凝視她,另一隻手的拇指輕撫那性感的唇。
癢。鐘荷下意識地伸出舌頭來舔舔唇,無意中舔到他的拇指,竟毫不考慮地吮入嘴中。
“啊……”那細微而震人的感受,將耿昂辛苦把持的理智驅逐於千里之外,他狂野地撤出長指,抬起她的粉臀,將壓抑多時的亢奮驀然沖入甜美的甬道。
“啊!”熱淚驀然從眼眶飄出來,鐘荷僵直得連動都不能動。
失控的耿昂瘋狂地吻她、揉掐她的身子,激狂的在她體內衝刺。
“啊……”鐘荷疼得全身痙攣,連聲音都暗啞,“停……快停上……”
她想推,卻怎樣也推不動他;想踢,卻疼得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豈料耿昂什麼都聽不到,只想盡情地往那熾熱甜美的甬道剌入,需索更多快感和滿足。
“嗚……嗚嗚……”
直到耿昂將火熱的種子釋放,才聽見鐘荷的哭聲。
“怎麼了?”他停下退出的動作,驚慌的問。
這才看見她滿臉淚痕,紅唇又腫又脹,雪白的身子佈滿斑斑紅痕,淩亂的頭髮讓她看起來像殘破的玩具。他心中悚然一驚。
“走開,離開我……”鐘荷啞著聲音喊,傷心欲絕。
這整件事的發生,像個令人措手不及的惡夢。
“對不起。”耿昂倉皇的道歉,這輩子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她。
“走開,你這個強暴犯!”鐘荷胡亂的推他、扭動身子,想自他的身下掙脫。
他的道歉令她想原諒,但又有那麼絲不甘心。
“不。”她的扭動讓依然停留在她體內的亢奮蠢動,他倒抽一口氣,制住她的身子,更費力的壓抑那驚人的欲望,“我不要你視這件事為強暴事件。”
他們是兩情相悅,不是那勞什子強暴。
“不然是什麼?”體內那滿脹的感覺令她駭然、驚懼,“不,不要了……”她哭嚷,蹬動雙腳,想停止那可怕的接觸。
“噓,”他按住她的身子,“剛才是我太急了,我保證這次不會再弄疼你。”
他親吻她,她卻發狠地咬破他的唇。
“沒有這次了,你出去、離開我!”鐘荷淚眼滂沱的推拒,她太害怕、太害怕了。
“噓……”他制住她甩動的頭,定定地凝視她受傷的神色——他的急躁對她造成了怎樣的傷害?“我發誓會疼惜你、善待你,讓我們慢慢來。”
鐘荷甩開頭,對他完全沒辦法,被她咬破的傷口怵目驚心,令她陣陣心疼。
耿昂強自壓抑下腹部的欲望,輕輕地吻她、慢慢地挑起她的欲望。
“呃……”不知是那動作太溫柔,還是身子的感覺蘇醒,—股致命的酥麻直沖腦門。
“有感覺了?”耿昂仔細地觀察她的表情和反應,身下的動作不曾梢停。
“嗯……啊……”鐘荷的小嘴不堪負荷的喘著氣,身子裏似乎有什麼折磨著她。
好熱,她不自覺地喘著熱氣,不知哪來的癢息泛滿全身,心口的熾熱難以負荷。
“覺得怎樣,好嗎?”耿昂不疾不徐地問。
他運用各種技巧,令她發出饑渴的呻吟。
“嗯……”她無法回答,氤氳的水眸無言地瞅著他,露出—種祈求的表情,身子不期然弓起,將耿昂更深地裹住,需索最原始的想望。
“啊!”那簡單的動作嚴重衝擊耿昂的理性,緊繃的臀部情不自禁地壓向她。
“啊……”鐘荷發出銷魂的吟哦,粉臀也性感的款擺起來
“唔……嗯……”想要更多一點。她的眼神洩露這樣的訊息。
“一點都不疼了,對不對?你的身子其實渴望接納我的,對不對?”他心疼的問。
“唔……”熱淚從眼眶進出,揭示無可否認的答案。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不對?”他慢條斯埋的動,慢條所理的問。
他想要她,也希望她一如他的渴望,最好她永遠不想從他身邊離開。
“嗚……不……不知道……”她什麼都無法思考,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和緩對她造成前所未有的折磨,她忍不住啜泣著款擺粉臀。
“為什麼不一口答應呢?”壓住她蠢蠢欲動的臀,漫不經心的問、漫不經心的動。
“求……求求你……”她可憐地噙著淚水哀求,身子被逼得快爆炸。
“求什麼呢?你答應跟我永遠在一起吧。”他趁機逼她承諾。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想要一個承諾,承諾一種相守和永遠。
“答……答應……”鐘荷焦躁的甩頭,焦灼的欲望快把她逼瘋了。
“很好。”耿昂讚美一句,全力貫穿她的身子。
“喔……啊——”前所未有的愉悅穿透背脊,鐘荷瘋狂地發出滿足、悅耳的吟哦。
“舒服嗎?”耿昂終於放任自己再次在她美麗的身子裏,尋找更完美、更銷魂的接觸,只是這次,他比之前更清醒,更懂得控制自己。
“舒……舒服……”鐘荷的腦中進出美麗的火光,全身浸淫在一種刻骨銷魂的激情中。
“想更舒服?”他激越地翻轉她的腰,換個更貼合的姿勢,將彼此逼向天堂的入口。
“嗯……”鐘荷無法回答,只能饑渴地隨著他的律動而律動,
耿昂再也忍不住,將所有力量與熾熱的種子,一次又一次地送入她美妙的體內。
“啊——”高潮排山倒海而來,鐘荷驚呼一聲,承受不住地昏了過去。
耿昂伏在她身上,細細地親吻她,品味著尚留在彼此體內的餘韻。
她是他的,而她也愛他,這些事,終於回到應有的軌道了。
他們終於走到世界最近的距離了,他用雙臂摟緊她,心裏有空前的滿足。
鐘荷在作夢,夢境裏很苦,怪獸把她踩碎了,又把她拼湊起來;把她撕碎了,又讓她恢復原狀……很痛苦,又好像很甜蜜;好像塵埃落定了,又好像仍浮在空中。
轉眼間,她看見自己懸空站在斷崖上,想往後退,卻被—股無形的力量推向前,然後,急速下墜——
她驀然驚醒。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床組、窗簾,和薄薄的陽光,好像那場夢和昨天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似的,她松了一口氣,心情卻同時墜落到苦悶的深淵。
房內與之前的每個早晨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不同的是地上有她散亂的衣服。其他呢?耿昂連一絲氣味也沒留下。
也許昨夜只是一場夢。鐘荷勉強撐起身子,被單滑下來,露出她身上殷紅的指印——就算她想騙自己,也無法自圓其說了。
心裏泛上一股空前的孤單和苦澀,加上身子的酸疼,讓她瞬間覺得苦不堪言。
他昨夜睡在她身邊嗎?她沒有感覺。
他昨夜對她說過甜言蜜語嗎?她沒有聽到。
他昨夜溫柔嗎?起先也許是的,但後來的痛楚,讓她又怨又侮,最後他又百般刁難……
他害她像個蕩婦……呀,都是他的錯。鐘荷害羞的把頭埋進被子裏。
他……他是不是對她蕩婦般的行止感到厭惡,才一言不發離開的?她忍下住要這樣想。
他離開的時候,足不是像連續劇裏演的那樣,毫無眷戀的穿好衣服,拍拍屁股就走出房間?
從此他會不會對她棄若敝屣、把她打入冷宮?她愈想愈難過、愈無地自容。
她不要看見他那種表情,更不要自取其辱,這裏已經沒有地留下來的餘地了。
鐘荷忍住身上所有不適,撿起床下的衣服穿上,覺得自己最好在他回來前離開。
才下樓,管家就迎上來。
“小姐,您的早餐,是昂少爺特地吩咐的。”管家恭敬的說。
昂少爺今天一早出門前特別吩咐,要準備所有小姐愛吃的東西,更要準備補品給小姐補身子。
看得出少爺的心情很好,他們當然也跟著高興。
鐘荷點點頭,走進飯廳。
她不敢問耿昂有沒有留話給她,因為怕結果令她傷心。
鐘荷打開管家端來的瓷碗,一陣香氣撲鼻,是人參雞湯。
“怎麼……”鐘荷詫異的問,管家從來沒為她準備過這個。
“是主人吩咐的,主人說小姐太虛弱,需要補一補。”管家躬身回答。
“謝謝。”鐘荷道聲謝,開始喝湯,腦袋瓜同時也轉了起來。
他是真心對她好呢?或者只是慰勞她?說不定他想用這碗雞湯打發她……那她豈不比妓女還不如?
她胡思亂想,想得心頭亂糟糟。兩滴滾燙的眼淚滴落雞湯裏,激起小小的漣漪。
她吸吸鼻子,把只喝了兩口的湯推開。
他只是想贏得賭注而已——她是他賺取五倍酬勞的工具,利用完了就隨手丟棄;他對她好只是情勢所逼,根本沒有所謂的真心;他對她根本是不屑一顧……腦海自動浮起一幕幕傷人的畫面,令她柔腸百折。
她的心情好糟,糟得連一秒鐘都過不下去。
“小姐,湯不合您的口味嗎?”管家惶恐不已,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辜負主人的期望。
“不……”鐘荷搖搖手,哽咽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受夠了,受夠這摧天毀地的折磨,受夠這患得患失的胡思亂想,更受夠這椎心之痛!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這和過去那個水裏來火裏去、自信滿滿的火警監定長,簡直判若兩人。
不要再過這種日子!她決定要振作,決定恢復以往的自信和獨立。
而耿昂是她所有問題的來源!
她要離開他,拒絕讓他再成為自己的問題來源、煩惱中心。唯有如此,她才有好日子過。
鐘荷毅然的擦擦眼淚,離開飯桌。
“小姐?”管家惶然的望著她。她像做了什麼天大的決定似的,令人緊張。
“沒事,我想出去走走。”唇角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
“要不要找人陪著小姐?”管家擔心的問,他心中有很不好的預感。
“喔,不用,就在附近走走。”她要去找出口,在自己改變主意前,離耿昂遠遠的。
“那……小姐慢走。”管家不敢再說什麼,只好讓鐘荷走出大門。
這幾天來,鐘荷已經把社區摸熟了,出門時,總忍不住要多看看那美麗的建築物和精心設計的風景,但現在她的方向只有一個——樹林,她相信那裏是出口。
“阿姨、阿姨,你要去哪里?”才拐過一個彎,之前把她當鏢靶的兩個小孩就活潑的向她跑來。
“要去樹林。”鐘荷回答,希望他們不會又要找她玩什麼嚇死人的遊戲。
“樹林?那是機密重地喔,連我們都不准去的。”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的說。
“我知道,因為那裏是出口,所以才這麼機密。”鐘荷理所當然的。
“不對啦,出口不是在樹林那裏。”小孩似乎知道鐘荷在想什麼了,“阿姨要找出口做什麼?”
他們當然不是真熱心,而是為自己那一千萬——耿昂與她的事,全族上下已經賭得沸沸揚揚,熱烈關切她的動向是每個人的新樂趣。
“當然是要出去。”出口不是用來進出的嗎?這小孩問什麼蠢問題?
“阿姨想去找昂嗎?”小孩天真的問。
“當然不是,我要趁他回來前離開這裏。不如這樣吧,你們帶找去找出口。”
“好啊、好啊。”小孩子們愉快的答應。
雖然有賭輸一千萬的風險,他們仍覺得玩捉迷藏很刺激。
兩個小孩熱心的帶鐘荷尋找出口,一路上碰見的其他人,都投以興味的表情——賭注,當然是為了看好戲。
而這其間,不想輸掉賭注的人,已經偷偷打電話給耿昂了。
“這裏這裏。”於是兩個小孩帶著刺激又興奮的心情,引鐘荷來到寫著“鬼驚一族”的大石旁,“這條路直走就可以出去了。”
“好,謝謝你們。”望著那條無限延伸的大馬路,鐘荷又猶豫了。
只要走出這裏,她就離開這個地方,就見不到耿昂了,這樣真的好嗎?
不行,她要找回自己,不要再過那種患得患失的日子!她嚴峻抗拒心中的猶豫。
硬著頭皮,決定不理會心裏抗議的叫囂,大步跨出鬼驚社區,離開這裏!
她邁開大步,往大馬路上走去,不管心情愈來愈沉重,眼眶愈來愈熱。
為了不讓人找著,她一走上大馬路,就往樹林裏鑽,她不想又被耿昂找著,重回那種煎熬了。
耿昂心神不寧。不知為何,他比平常更放心不下鐘荷。
一個早上,他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給管家,得到的回答部是“小姐還沒起床”,那令他安心,卻又有絲掛心。
她還好嗎?身子受得住嗎?起床後會不會胡思亂想?昨夜說的話,都算數嗎?他難得領受惴惴不安的滋味。
他承認自己昨夜太粗魯急躁,但那是因為她太好太美,再來就是壓抑在心底的情感——誰也不知道情況怎麼變成那樣的,當時他心中只有一種不滿於現狀的憤然。
這些日子來,他心中不斷?喊著——接近她、更接近她;擁有她、更擁有她!
若不是許平放婚假去了,他根本只想寸步不離地待在她身邊。
“你要結婚了?”那天聽到這消息,他有幾分驚訝。
結婚這名詞,對他而言是例行事情之一,但現在竟成了他在意的事——也許是因為他有了一位新娘之故。
“嗯,她終於答應嫁給我了。”談到“她”,許平臉上煥發動人光采,“我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很想大聲昭告全世界。
“她很好?”耿昂有些明白他的感覺,但又有些疑惑。
“她不會作飯、做事笨手笨腳、有點任性、有點小孩子氣,長得也不漂亮,但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只要在她身邊,我就會覺得自己好幸福!”
耿昂但笑不語。不好明說“這樣的女人,根本一無可取”。
“所有人都說我們不配,她也一再自卑抗拒,但我就是愛她呀!愛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許平深深沉醉在愛河裏。
“現實生活跟戀愛是不一樣的。”耿昂淡淡的說。
“沒錯,但我們已經做好克服一切的準備,只要攜手同心,相信沒有做不到的事。”許平非常有信心。
“她哪里吸引你?”他很想弄清楚,談戀愛的人,互相吸引的原因。
“雖然仔細想想,她好像一無是處,但她的每一點都吸引我,我喜歡和她在一起,因為她讓我感覺到溫柔和幸福。”
許平的話聽來虛無縹緲,但耿昂好像有些懂了。
當許平說到“喜歡和她在一起”這幾個字時,他的腦海裏只有鐘荷的影子,只想把她捉到身邊來,時時刻刻守著她。
他終於擁有她了,終於瞭解那種“她每一點都吸引我”、“喜歡跟她在一起”的心情……他的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心裏溢滿甜味。
而且她是他的新娘,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對他而言,這點再確定不過。
他期待她為他披嫁紗,成為他新娘的那一天。
鈴——手機鈴聲驚擾他腦海中美麗的畫面。
“昂,你打賭一個月內要追到的人跑了。”打來的是某個不想輸錢的人。
“搞什麼!”這個消息像一棒打中耿昂的痛處,“人呢?”
“離開社區了。”
“搞什麼!”耿昂甩下電話,丟下等一下要開的重要會議,沖回去找人。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們不是相知相許了嗎?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鐘荷死心塌地的守著他?!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九章
耿昂一焦急地駕車奔出公司,躲在暗處的拉克就知道機會來了。
盤據在附近這麼久,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
他仔細想過,一舉把這棟大樓炸為平地,可能是殺北極星的好方法之一,但如果沒成功,就等於和尚跑了廟,要再找到他,恐怕有如大海撈針。
再說,炸平大樓,根本不足以威脅他,所以,他要等更好的機會。
直覺告訴他,眼前可能就是最好的機會,能讓向來從容自若的人變得這麼急躁匆促,肯定有重要大事——而這重要大事,極有可能是他的機會。
他迅速地在大樓內幾個早就計畫好的地點安置定時炸彈,又快速地追蹤耿昂而去——要毀北極星的產業太簡單了,但這並不夠,捉到讓他爽快交出東西的把柄,才是要務。
雖然上次被耿昂所傷,又讓鐘荷從槍口下逃離,拉克並不是省油的燈,他只是在等待機會而已。
耿昂把車子開得很快,但他拉克也不差,他甚至還能邊開車,邊監聽早就暗中裝在對方車上的監聽器。
果然,耿昂邊開車,邊撥電話。
“管家,鐘荷在不在?”
“出去了?去哪里?”
“散步?去找找看,剛才有人告訴我,她離開社區了,方圓百里內都找找看,—定要把她給我找回來。”
雖然拉克來自別的國家,但殺手最重要的本事就是學習能力,這段時間待在臺灣,他已經略懂中文,耿昂的話,他起碼聽懂八分。
“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果然被他藏起來了。”拉克推測。
車子開了很久,開出了熱鬧的市區,開往偏僻的郊區,拉克不敢跟得太近,刻意保持應有的距離。
這時監聽器傳來電話鈐響的聲音。
“找不到?任何角落都沒找到?該死的!等我甩了後面那倆車,就回去找。”
“被發現”對拉克來說,根本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沒想到他到這時才想甩掉他。
果然耿昂的車子開始在郊區的巷道裏鑽來鑽去,拉克自然也不弱,總是用盡一切法子跟著,當然,車尾的監視器也幫了不少忙。
沒多久,監聽器裏又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什麼?大廈發生爆炸?”耿昂在暴吼,“仔細把火場處理好——”
然後就是耿昂的詛咒。
“該死的,居然在這緊要辟頭出事,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傢夥!?”鐘荷的事已經使他焦頭爛額,想不到又有敵人來攪和。
拉克一陣得意,大廈在他設定的時間內爆炸,耿昂手忙腳亂之餘,必暴露弱點,到時他就有機可乘。
耿昂猛打方向盤,把車子開往另一個方向。
“管家,鐘荷的事就由你處理了,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她。”他的心情愈來焦慮了。
拉克趁機開車去撞耿昂。
耿昂連忙整肅精神和戰鬥力,以牙還牙。
兩輛性能優異的跑車在黃土路上廝戰,揚起漫天風沙。
“拉克,你夠了,別太過分!”耿昂無心戀戰,車頭一偏,把一樣東西丟進拉克車裏,隨即呼嘯而去。
拉克警覺的跳車快逃。
車子發生一陣不大不小的爆炸之後,劈裏啪啦的燒起來?
拉克倒也不急,反正耿昂終究得回北極星大廈,現在只要找到他要找的那個人就行了。
正當他試圖找找有沒有路過的計程車可搶時,幸運的看見從不遠處樹林裏探出頭來的一個女人。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亂闖亂跑、被爆炸聲引出來的鐘荷
不等她的頭縮回樹林裏,拉克就身手矯捷的欺到她身邊。
“他在找的就是你?”他揪著鐘荷的頭髮,知道自己終於走好運了。
“啊!”鐘荷嚇了一大跳,抬頭看見拉克,才知情勢很不妙。
老天,她怎麼這麼命苦,連半分鐘好日子也沒有。鐘荷簡直要向老天爺抗議了。
“跟我走!”拉克不管鐘荷聽懂了沒,拖著她就走。
“好痛,你要帶我去哪里?快放開我!”鐘荷沒命的喳呼,手腳並用的想掙脫拉克,只是頭皮太痛太麻,讓她的掙紮絲毫發揮不了作用。
“走!”拉克也不管她的叫嚷,看見轎車開過來,就擋在馬路中央,硬把裏頭的人全部揪出來。
“進去!”他把鐘荷塞進車子,然後把車子開往自己的巢穴。
“放我出去!”鐘荷用力撞車門,就恨自己力量不足。
老天,她怎麼這麼倒楣,前腳才離開鬼驚社區,後腳就碰上拉克?還是她根本就不該離開?
“做什麼?”拉克毫不客氣的把她往內甩,她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疼得淚眼。
“拉克,你敢綁架我,小心不得好死!耿昂一定會找來,把你撕了喂老虎!”鐘荷欺身上去搶方向盤、拉煞車杆,又用手捶他、用腳踹他,除了擾亂他之外,順便一報胸中之怨氣。
“閉嘴!”拉克狠狠的掐住鐘荷的脖子,兩眼進出的冷芒,像要把她當場掐死。
“呃。”鐘荷?吸一口氣,驚懼得眼珠子快掉出來。
她的喉嚨痛得要命,令她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脖子會被他扭斷。
“再吵,我就把你殺死!”拉克放開手,同時也給了她一個耳光。
鐘荷跌回自己的座位,眼冒金星,腦中轟轟作響,什麼都無法思考,雖然聽不懂拉克的話,但也沒氣力和精神掙紮了。
如果耿昂在這裏,一定不會讓拉克動她一根寒毛的!她又想念起耿昂來了。
他絕對有辦法治拉克,絕對能把他打得屁滾尿流,絕對能把她自這恐怖的惡人手中救走……嗚,她怎麼這麼笨啦?在鬼驚社區住得好、吃得好,又沒人敢欺負她,她為什麼要跑出來?
反悔了,她反悔了啦,她還是情願躲在耿昂的羽翼下,至少他眼一瞪,就沒人敢多看她一眼。
她要想法子跳車,逃回鬼驚社區,回到耿昂的羽翼下。鐘荷偷偷尋找逃跑的機會。
就在她苦思不著逃跑之隙時,車子突然緊急煞車,兇神惡煞般的拉克下車,把鐘荷扯出車外。
鐘荷膽怯的打量四周,這裏荒涼得像隨時會出人命的廢墟
“給我進去!”他把她往一問破屋子裏推。
“不要!”鐘荷不願意,拔腿就往外跑。
“該死!”拉克手一伸,就扭住鐘荷的手,把她拽回來。
“放開我!”鐘荷沒命的掙紮,手腳並用的往他身上招呼,卻非但無法自他的鐵爪下脫逃,反而更惹得他發狠。
“該死!”拉克邊詛咒,邊拉她的頭往牆上撞,撞得她四肢無力、七葷八素。
“耿昂一定會找你算帳的,他不會放過你……”鐘荷虛弱的吼,堅持耿昂一定會來救她。
拉克惡狠狠的撕破她身上的衣服,取幾條布條來將她的手腳綁住,“再囉嗦,就把你的嘴也封起來。”他嘎聲恫嚇。
鐘荷被綁得像蝦米一樣,全身動彈不得,只剩一張嘴可以自由活動。
“你會遭到報應的,耿昂不會饒過你,他一定會找來,一定會……”鐘荷還沒說完,就被踹了一腳。
“你就說給他聽吧。”拉克掏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說了幾句後,把它湊到鐘荷耳邊。
“耿昂——耿昂——”慌亂中,鐘荷不知道自己聽到什麼、說了什麼,只是沒命地朝手機裏喊耿昂的名字。
“他如果無法趕來……”拉克恐怖至極的邪笑著。
鐘荷?打個寒顫,全身抖顫不停。
她只能在心中不停的呼喚著——快來,耿昂,快點來!
耿昂朝拉克丟出炸彈後,仍不放心的沿路直飆回鬼驚社區——他要去找鐘荷,說不定,他會在某條路上,遇見迷路的她。
他不是不把公司失火的事放在心上,是他相信長久以來受他訓棟的員工,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應付這種狀況。
車子在鬼驚社區唯一的往來道路上來回狂奔,他舉目四望,什麼也沒看見。
“鐘荷!”他不信邪的把車子停在路旁,往茂密的竹林裏大喊,渴盼能有奇跡出現,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振翅驚叫的飛鳥。
“鐘荷!”他每往前開一段,就把手圈成筒狀,朝竹林內?喊,但回答他的,仍只有一波波的失望。
她為什麼要跑,難道是因為昨夜的事?那個笨蛋!她知不知道他會有多擔心?有什麼事,難道不能等他回來再說嗎?
她讓他擔心,擔心得要命,她成了他唯一的弱點,任何人掌握她,都足以威脅他、使他發狂。
該死,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讓她落入別人手裏。
“昂。”迎面而來的,正是那兩個愛玩捉迷藏的小孩,兩張臉笑嘻嘻的,好像做了什麼好事似的。
“人是你們放走的?”耿昂挑著眉,不悅的問。
“呵……”兩個小孩露出傻笑,“我們到樹林裏去找找。”
老天,昂怎麼料事如神呀!照昂那嚇死人的臉色,他們再不快跑,恐怕小命就葬送在這裏了。
“回來。”原本只是隨口問問的耿昂,這下子更確定了,“真是你們兩個的傑作?她有沒有說為什麼要離開?”
“阿姨只說要趁你回來前,快離開這裏。”小孩囁嚅地說著,就怕一不小心英年早逝。
“然後呢?”耿昂淡淡的問,眉宇間全是“不給我從實招來,要你好看”的銳色。
“阿姨還說……”小孩們嚇得連話都講不清楚,耿昂的神色好像非要逼出什麼不可似的,讓他們覺得無論如何也要講點什麼,才不會遭殃,“說她不想嫁。”
“就這些?”耿昂又問,神態已經沒有方才的銳利,取而代之的是受傷神色。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從來就不打算屬於他,從來就不打箅把自己留在他身邊,把心交給他!
“嗯。”小孩們肯定的點了下頭,拔腿快溜。活命重要,管他話是真是假。
耿昂感受到一股莫大的痛楚,從心深處冒出來。
難道她對他,一點眷戀都沒有?昨天的話跟熱情都是假的?
不,他不相信她是這種人,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只能不斷的這麼告訴自己,才能安撫那顆疼痛的心。
“鈐——”手機鈴聲響起。
“喂?”
“總裁……”公司的主管來的電話,用意下外是請他回公司坐鎮。
“我知道了,馬上回去。”他煩悶的掛斷電話。
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把腦筋動到他頭上來,只是此時此刻根本不想去料理那個無聊的人。
許平不在,他無論如何還是得回去坐鎮指揮。
於是,他無奈的上車,把車子開回公司。
烈火把北極星大廈團團包圍住,整棟大樓陷在火海裏。
“有沒有人員傷亡?”耿昂詢問員工,雖然猜得到結果,他還是要問問,聊表心意。
“沒有。”幾個主要幹部回答。
在耿昂一次又一次的訓練下,北極星的員工對災難培養了準確的直覺。
消防車一輛又一輛接著來,拚命把水往大樓裏灌。
並不是失火就一籌莫展,北極星的各級主管早就練就一套因應措施。
“請各主管把主要業務報告上來。”
主要業務大都早巳上軌道,他們很快就報告完畢。
“今天你們的工作,就是探訪、慰問下游企業,把每家公司的設施、業務、行政得失、未來動向寫份報告呈上來,愈詳細愈好。”
“是。”主管們開始分工合作,所有人很快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工作分配完時,火還沒全滅。
“去吧。”支散公司主管,他最想奔回去找鐘荷。
頑強的火舌不斷地自大廈裏竄出來,但耿昂並不著急,比起鐘荷的安危,造價幾億的辦公大樓,根本不值得在意。
就在他想走人時,手機響起。
“喂?”不是管家的來電,他興趣缺缺。
“我送給你的禮物,還滿意嗎?”是拉克的聲音。
“哼。”耿昂一點跟他扯淡的心情都沒有。
“還有更好的禮物呢。”
耿昂的心上掠過一陣不妙之感,手機那端傳來一陣痛苦的低鳴,熟悉的聲音令他全身揪緊。
“是誰?是不是鐘荷?”耿昂覺得那顆焦急的心幾乎跳到侯頭來了。
“是……是我,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離開社區,不該……”鐘荷的聲音令人心疼。
“告訴我,你在哪里。”耿昂的聲音拔高。
“我真的……”
鐘荷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拉克接過。
“如果要她活命,就拿東西來換,否則,每隔一個小時,我就交給你一件她身上的器官,第一件,應該是她的眼睛吧。”拉克陰惻惻的說完,狠狠地收了線。
“鐘荷,鐘荷!”回答他的,只有手機的嘟嘟聲,還有最後那幾聲撕心裂肺的呼喚。
該死的,又是拉克那該死的混帳東西!他真後悔當初沒有把他—起解決掉。
耿昂氣得想砸手機洩恨,不過他想到了更好的方法,隨即撥出—串號碼。
“給我查剛才那通電話的發話地點。”在這個科技昌明的時代,這件事沒有任何困難。
耿昂丟下被火吞噬的大廈,開車疾駛而去。
鐘荷很害怕,就算不完全聽得懂拉克的話,光是看著猙獰的拉克,就讓她覺得很恐懼,尤其拉克還不時對她威言恫嚇。
“只剩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如果他還沒來,這雙美麗的眼就會跟你道別。”看著她的恐懼,拉克有嗜血的快感。
“他一定會來的。”鐘荷喊。
拉克不斷重複這些話,她不想聽懂也不行。
“然後呢,再過半個小時,如果他又沒來,就變成你的耳朵離位,嗯,還是先卸下你的鼻子好了,不不不,拿你辛苦的舌頭……”拉克愈說愈得意。
“不,你不能那麼做,他一定會來的!”鐘荷嚇得膽子快破了。
“不對,現在已經過半個小時了,應該先拿下你一顆眼睛。”拉克奸笑著朝鐘荷逼近。
“不行,不可以!”鐘荷用盡一切方法,把頭往內縮,把臉埋住牆角,不讓拉克動她分毫。
她該一直躲在耿昂的羽翼下,不該貿然走出鬼驚社區,不該心存離開他的念頭……她錯了,她現在知道自己多麼愚蠢無知了,但是來得及嗎?
耿昂會來救她嗎?來得及嗎?嗚……
“既然你不打算貢獻眼睛,不如就先拿耳朵開刀吧!”拉克說著,魔手往鐘荷的耳朵欺去。
他愛看弱者發出無能的尖叫,那大大滿足他嗜血的天性,
“不要!”鐘荷嚇得放聲尖叫,“救命,救我——耿昂,救我……”
“不,照我看,直接拿你的人頭去,比較省事。”拉克的手無頂警地撫上鐘荷的頸項。
“啊!”鐘荷嚇得大叫,全身一陣驚懼的痙攣,她縮到更角落。“嗚嗚……”她的聲音很快就因恐懼而沙啞。
“沒錯,就這麼辦,反正殺手沒有信用這兩個字。”拉克用手刀在鐘荷顫抖的頸子上比劃一下,“從哪里下刀比較痛苦呢?”他冷笑著。
“你希望我一槍轟掉你的腦袋,還是打斷你的脊椎?”
這個聲音傳進來時,讓拉克嚇一大跳,卻讓鐘荷燃起了希望。
“耿昂!耿昂!”鐘荷沒命的?喊。
拉克一手扭過她脆弱的脖子,戒慎恐懼的望著聲音的來處。
“把槍放下,否則她就沒命。”拉克朝空氣喊。他手中握有王牌,不怕他詭計多端。
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快就找來了,北極星真不愧是北極星。
“該放下的是你。”聲音又換了方位。
“出來,北極星,現身!”本來滿懷自信的拉克,此時心裏開始發毛。
想不到他居然來這一套。可惡!他覺得自己的勝算,在慢慢消失。
“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扭斷她的脖子。”拉克發狠的威脅。
“耿昂……”鐘荷嗚嗚咽咽,痛苦不堪。
只可惜情況非常人所能預料,數出這數字的不是拉克,而是耿昂,他的槍正指著他的後腦勺。
“你……”拉克大吃一驚,耿昂幾時欺到他身後,又幾時拿著槍指著他,他竟然都沒有發覺!
“放開她。”耿昂咬著牙命令。
該死的,膽敢傷害他的鐘荷,他得付出昂貴的代價。
“不,放下你的槍。”拉克跟他耗上了。
他以命賭這女人的重要性,只要他顧慮這女人,他就有機會,反正橫豎是一條命。
“放開她!”耿昂激動的吼。
該死,拉克居然以這種自殺的方式要脅他。
拉克猙獰一笑,在手上使勁,逼出鐘荷的慘叫。
“啊!”鐘荷痛得淚眼汪汪。
“該死的!”耿昂憤然地丟開手中的槍,雙手平舉與肩同高,退出一步,“你滿意了?放開她。”
拉克小心的把他重要的肉票拉過來,另一手取出手槍,卑鄙無恥地朝耿昂射擊。
在這麼近的距離內,即使出現奇跡也救不了耿昂——
作者:
大頭寶珠
時間:
7 天前
第十章
“啊——啊——啊——”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鐘荷發出一串驚天動地的尖叫,仿佛中彈的是她自己。
怎麼會這樣?古人說:邪不勝正,難道是假的?耿昂怎麼能死?他不是壞人,怎麼會死?
尖叫中的鐘荷跌到地上,卻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有心裏那深深的絕望,和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
“啊——啊——”眼淚與尖叫同時飆出,以最深沉的悲憤向天地控訴。
天啊,她願意替耿昂死,如果可以,她寧願死的是她!
“耿昂——耿昂——”她有好多話還沒對他講,連她最深最真的心事,都沒告訴他,他怎麼甘心就這樣棄她而去?“耿昂!”
鐘荷傷心欲絕,隱約中,覺得有人除掉她手上、腳上的束縛。
“不要碰我,你這個殺人兇手,你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你殺了他,叫我怎麼活著!”鐘荷扭動身子,掙脫他人的觸碰,恨恨的吼。
“我怎麼可能殺你?”沒人知道她那句話,令他多感動。
熟悉的聲音傳進耳膜時,鐘荷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拾起頭來,眼淚也同時湧出來。
她不敢置信地看看站在面前的耿昂,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拉克,驚詫得不知如何反應。
“你……他……”老天,難道是她精誠感動天了嗎?
“我說過,這世上沒有人殺得了我。”耿昂扶著滿臉驚詫的它,亮亮手中的掌心雷。
在拉克扣動扳機之前,他已經解決了他。
“那個槍聲,其實……耿昂!”鐘荷無心再采究其他,一頭撲進耿昂懷裏。
他沒有死,他沒有死!這是老天最大的恩典,她今生別無所求,這樣就太足夠了。
“幸好你沒死,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拚命向天祈求,如果可以的話,讓我也隨你而去,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論天堂或地獄,我都想跟你一起走……”
“別說傻話。”耿昂愛憐地撫撫她的發,用雙臂摟緊她。
她是他心頭上的一塊肉,捨不得她有任何損傷,更捨不得地死去。
“我說的是真的。”鐘荷伯他不相信,兩行熱淚兀自洶湧,“我好後悔私自亂跑,好後悔沒安心棲息在你的羽翼下,好後悔沒聽你的話。”
耿昂拍拍背安慰她,絮絮叨叨的她真是嚇壞了。
“不要討厭我,不要看不起我……”那是她最怕的事,口口聲聲說要找回以往的自信,全是因為害怕自己在耿昂眼中,不是個完美的女人。
“沒有人會討厭你,也沒人會看不起你。”她怎麼會有這種不安?是不是誰又對她說了什麼?“是不是誰又亂造謠?”讓他知道,非撕了那人的嘴不可。
“沒有人,沒有人亂造謠。”鐘荷惶然的搖搖頭,“你會看不起我嗎?你會討厭我嗎?”她在意的是他。
“誰說我會討厭你?”還說沒人造謠,他真想去撕爛族裏的那些大嘴巴。
“你不會討厭我嗎?你不會覺得我是蕩婦就看不起我嗎?真的嗎?”她不安的?問。
她要一個明確的答案,就算結果會被他討厭,她也能死心
“原來讓你這麼不安的是這個。”耿昂捧著她的臉,他的女人這麼不安,算來他也有錯,“你為我展現熱情,我怎麼會討厭呢?我巴不得能見識你所有的熱情。”
“這麼說,你一言不發的離開,不是因為看不起我?請管家做雞湯,不是為了打發我?”熱淚湧上了眼眶。
“別亂想,我每分每秒守著你都來不及,怎可能讓人打發你?”她就是為這些怪念頭吃這堆苦嗎?“以後不准再自己胡思亂想、亂行動了,你如果有個閃失,我會心疼而死的。”
“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鐘荷埋入他的胸口,希望他永遠都不把她推開。
“我是世上最強的殺手,本來沒有任何弱點,但現在你變成我最大的弱點了,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他擁緊她,像擁著至愛的珍寶。
“那你……愛我嗎?”鐘荷翹首問出心裏最在意的話。
“傻問題。”耿昂低語。
愛只是一個字,而他打算用一生來陪著她、守著她,那個簡單的字怎麼比得上他的心?
“那你是不愛我了?”她的心好疼。愛只是一個字,一個簡單的音,他連說也不願意嗎?就算是誑她,她也會甘心受騙啊。
“等我們贏了耿鈺後,我要用那筆錢,買一座風光明媚的小島,跟你一起生活在那裏,或許我們會有孩子,可以打一場沙灘排球。”他逕自說著,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他不適合幻想,但這樣的畫面清晰的浮現腦海,嘴角也隨之浮上笑意。
鐘荷愣了一會兒,驚訝了。
“你是說……”
他的未來計畫裏有她,她不只是他贏得五倍酬勞的工具,也會—輩子跟她在一起?熱淚又沖進了鐘荷的眼眶。
“剩下的錢,或許我們可以去環遊世界,住遍每家五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或者哪里也不去,在這裏把耿鈺嘲笑至死。”
鐘荷想努力把眼眶中的熱淚眨回去,可是他愈說,她眼中的水霧就愈多。
“這兩件事都大快人心,不過,最棒的是——能跟你在一起。”耿昂甜甜蜜蜜的說著,這實在不適合殺手,但又何妨,他心裏就是這麼甜蜜啊。
“我……我以為我只是你贏得賭注的工具。”鐘荷又哽咽出聲。
“不,你從來都不是工具。”耿昂急急把她擁進懷裏。
賭注是個起頭,那個起頭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你會不會贏了錢之後,就把我甩開?”鐘荷需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會。”他耿昂向來一諾千金。
“可是你是殺手,說不定有一天會被殺……”一想到這裏,她就泣不成聲。
“為什麼擔心這個?”這世上殺得了他的只有兩個,一個已經死了,一個還沒出生。
“如果你死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鐘荷連想都不敢。
“我不會被殺的,因為我還要跟你一起活到白髮蒼蒼,坐在搖椅上看夕陽。”他輕搖著她。
這個傻女孩,就為這種事擔心?
“那……我們來得及贏這場賭注嗎?”鐘荷羞怯的問,其中的含義他懂。
離一個月的期限,只剩不到幾天了。
“你的意思是……”耿昂忍不住想聽她再講一次。
“我說……”鐘荷的臉紅了起來,“你還要娶我嗎?”聲音細如蚊鳴。
“我當然要娶你,我早就要娶你了。”沒什麼比這更讓耿昂興奮了。
他要娶她,早已不是因為賭注,他想看她穿白紗,想看她成為他的新娘,想永遠跟她在一起。
“真的喔?”鐘荷羞怯一笑,心中那些不安,瞬間塵埃落地了。
“我們接下來要為婚禮而忙碌,你說這是真是假?”耿昂興奮地吻她。
這是他們有生以來最漫長、最驚險的一天,同時也是最驚喜、最值得紀念的一天。
婚禮緊鑼密鼓的展開來,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
“這邊的花記得要換,布幔也要換一下,那盆草,快把它拿開”輸了賭注的耿鈺成了婚禮的總負責人。
“耿鈺,這是你的帳單。”忙得人仰馬翻的當兒,耿昂把—張清單遞給耿鈺。
“什麼?這麼多?”耿鈺接過帳單一看,上頭列著耿昂的五倍酬勞,比他所預估的還要高。
“那是利息。希望你趕快準備好,因為我們結完婚後,就會向你要那筆錢。”他和鐘荷要到太平洋去買個小島安居。
“知道了。”可惡,為了看耿昂的好戲,害他輸了那麼多錢。
不過,那出好戲,還挺值回票價就是了。
婚禮熱熱鬧鬧的展開了,當天除了是大啖流水席的好日子外,更是要錢的好日子。
“一千萬、一千萬。”手伸得長長的人比比皆是。
“好啦、好啦。”心不甘情不願的人,也比比皆是。
“早說吧,我一定會贏的,這世上沒有昂做不到的事。”
“少臭屁,如果不是拉克太弱,昂恐怕得上閻王殿去要新娘。”
“就算到閻王殿,昂也會把新娘要回來。”
“這點我相信,昂的能力,可以摧毀數十個地獄天堂。”
“你們別嚼舌根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說點好話來聽聽吧。”
正在說話的當兒,西裝筆挺、英俊又瀟灑的耿昂,挽著身穿白紗,不勝嬌羞的鐘荷走過來。
“好話是當然要說的,祝兩位福如東海。”
“沒錯沒錯,壽比南山。”
“謝啦,我們會把這兩句,暫存到過生日。”耿昂搖搖頭,與他們碰杯。
耿昂早就不冀望從鬼驚一族的人嘴裏,聽到什麼好話。
“可不是要祝你生日快樂,我們的意思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子孫滿堂、金榜題名、五世其昌、寸草春暉……”
“夠……夠了……”這些人狗嘴裏真是吐不出象牙。
“不是啦,我們的意思是,要長命百歲,才能子孫滿堂,個個金榜題名,五世其昌,不愁吃喝。”勉強把這些兜不在一起的句子湊起來,倒還說得通。
“原來如此,謝謝你們的美意,但我的意思呢,是各位既然贏大錢,何不一人捐一成,來當我們小倆口的蜜月基金?”
耿昂是商人,說多少好話,都沒有金錢來得實際。更何況,這些人會贏錢,也是因為他們倆。
“呃……”眾人傻笑。
“既然大家好像不太願意,我們不結婚了。”
“願……願意,當然願意。”贏九百萬,總比輸一千萬好。
“心甘情願?”耿昂挑挑眉。
“心甘情願。”眾人齊露白齒。
“這才對嘛,有好事當然要同享。”耿昂又揚手與大家乾杯,這場賭注中,他是最大的贏家。
鐘荷一逕露著甜甜的微笑。有這種老公,別說一輩子,恐怕十輩子也不愁吃喝,
漫長而辛勞的結婚典禮終於結束了,他們高高興興的度蜜月去。
蜜月一度大半年,耿昂與鐘荷,在南太平洋的一座小島上,過著悠哉的生活。
碧海藍天、波光粼粼中,耿昂劃著小船,與鐘荷一同漂蕩在海天一色中。
“昂,這樣的日子,真好。”鐘荷朝耿昂笑。
一手在綠波中撩動,鐘荷感到前所未有的閒適與聿福。
“你喜歡就好。”耿昂回以微笑。
他這輩子原本就什麼都不缺,現在,生活更因為有她而更充盈。
“之前拉克到底找你要什麼?”這件東西,差點害她丟下小命,不弄清楚怎麼行?
“一個足以遙控世界最強大武器的按鈕,而那件武器,足以毀壞十個地球。”
“什麼?”鐘荷吃了一驚,小船也隨著她的驚顫晃了一下。
“遙控器我喂了貓,至於那件武器,現在正躺在百慕達三角州底,大概已經被魚啃光了吧?”
“我發現我的老公,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鐘荷露出驕傲的表情。
“到現在你才知道?”耿昂笑著回答。
他了不起的地方,多得不得了。
“原來你那麼臭屁不是沒有原因的呀。”
“那當然。現在我發現,我的能力又多了一項。”耿昂曖昧的笑笑。
“是什麼?”這世上還有什麼他做不到的事?
“那就是使你生下我的小孩。”耿昂有說不出的得意。
“生小孩是女人的實力。”鐘荷不服氣的嚷著。
“是是是,那我們快回家,增加你展現實力的機會如何。”
“你怎麼老是想這件事啊?”鐘荷羞紅了小臉。
“因為這是我倆共同的實力啊。”耿昂奮力把船往岸邊劃,口中還哼著動聽的曲調。
他們一點都不懷疑,這個小島上,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和一群孩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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