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普道]道門世家『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14:06
標題:
[普道]道門世家『全書完』
第一集
第二集
第三集
第四集
第五集
第六集
第七集
第八集
第九集
第十集
第十一集
第十二集
第十三集
第十四集(完)
《 本帖最後由
2571410
於 2010-1-16 19:28 編輯 》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16:28
標題:
《第一集》
第一章
初春乍來,萬物回春,枯樹長出嫩芽,天空瀝瀝下著綿綿細雨,一陣微風拂過,讓人感到了些微春峭的寒意。
這是一間並不太大的茶肆,沒有任何的名字,除了掛起來的一張大大的茶字招牌,別的,便什麼標緻也沒有了。
當然,說是茶肆,裡邊其實是兼有賣酒的,只是在有些路人看來,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過的簡陋了。
茅草為頂,枯木作梁,青竹為壁,談不上雅致,卻絕對稱得上是簡陋。
這就是我家鄉、那個不知名的小山村唯一一個招待路人的地方。
還有一天時間,我便會離開這裡,到大城市去上學,在這最後的時間裡,不知怎麼的,我竟然就來到了這裡。
「喲,是道天來了,來,你先坐下,喝杯熱茶,曖曖身子!」王叔是茶肆的老闆,他熱絡的招呼我坐下,並親自為我沏了一杯茶。
我接過茶杯,一股曖流觸手而來,輕輕的品了一小口,清透的曖意直通心田,不禁讚了一聲說:「王叔的茶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只是可惜啊,我以後就少有這種口福咯!」
由於是初春時分,空氣中還略帶著寒意,茶肆除我之外,已經沒有一個客人,顯得十分冷清,王叔閒得沒事,挨在我的桌旁坐了下來。
「對了道天,聽說你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到大城市去進修學業,你可要好好幹啊,做點成績出來讓二叔瞧瞧!」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怎麼會知道,這事我還沒來得及與他說哩,口裡卻順口應了一聲:「嗯!二叔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像是看出我在想什麼,二叔笑了笑說:「剛才惠敏來過了,她說你就要走了,到時候可能來不及過來給你送行,叫我將這個轉交給你,正要去你家,沒想到你先過來了,倒是正好!」
說罷,他從旁邊拿出了一個包袱,順手遞了給我,打開一看,裡邊竟是一雙嶄新的布鞋。
我這才恍然,心下莫名升起了一絲感動。
惠敏是我兒時的玩伴,自小流著小鼻涕的時候,便有事沒事跟在我屁股後邊,村裡的叔叔伯伯們常把她當成我的小尾巴,不過現在,她已經是個十七歲的大姑娘了,長得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忘了說一句,我叫了普道天,姓普道,名天,不過別人都叫我道天,錯將姓氏拆開了,由於這個姓氏極是少見,我也無所謂了!
在這個世間,我的家族非常古老,追本朔原,簡直超乎你想像,一直傳承著一種世間很特殊的力量——道的力量!只是不為外界所知罷了!當然,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在我的家族,能夠使用普道這個姓氏的,除了爺爺之外,就只有我了,父親雖然也姓普道,卻不敢在外邊公開用這個姓氏,至於其中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也不甚清楚!
我的家族是新近十年前才搬來此地的,原來住的地方,我已經有些模糊了,只是記得,在我三歲的時候,因為做錯了一件事:《闖入曾祖爺爺布下的封魔結界去玩耍,結果無意中放出了一個惡魔,這才被迫搬離那裡的。》
曾祖爺爺布下的封魔結界可不是個簡單的結果,連我父親都無法靠近,沒想到我僅僅三歲之齡,就可以出入封魔界,如入無人之境。
這事後來終於被世界巡遊歸來的爺爺知道了,他不但沒有罵我,還欣喜若狂,抱著我又啃又親,說什麼他普道家終於出了一個可以承他衣缽的傳人。
那時我還太小,什麼也不懂,被他親得火起,一把就將他老人家的鬍子揪了一大把,疼得他直叫饒命,後來還是母親眼看事情不對,在她的喝叱,爺爺才躲過一劫,在那之後的三年間,爺爺一見我便想起那天的慘痛經歷,一旦撲在爺爺的懷中,他的臉色就會陣陣發白!
唉!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是我爺爺的,可、這能怪我嗎?
之後,爺爺便在家中住了下來,他悉心的教授我各種運氣吐納之法,去感受自然氣息的流轉,聆聽自然的各種聲音!
他說,當有一天我能夠聽到樹木的心聲,感受到小草的心情,能夠與世間萬物交流,那麼,我就會真正得「道」。
我當時很奇怪,就問他說:「爺爺,你能夠道聽到樹木的心聲,能夠感受到小草的心情,能夠與世間萬物交流嗎?」
看到我滿是純真的小臉蛋,爺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是尷尬,支唔著說:「當…當然,道的力量無所不在,爺爺身為普道家第七十二代家長,這些只是小事啦!」
我當時什麼也不懂,心中倒也就沒什麼大的感覺,後來稍稍長大後才知道,要達到那樣的境界,是多麼的困難!
因為,那根本是不能強求的,它並非是一加一等於二的道理,即使付出十倍的努力,也不一定會有半絲收穫!
回到家中,老媽正在屋裡為我離開家的事而忙碌著,老爸則坐在院中看著早已過期的報紙,卻獨獨不見爺爺的身影。
「咦!奇怪,怎麼沒看見爺爺他老人家?」
「哦!阿天回來了,那個……你爺爺他已經走了!」
「啊!走了……怎麼會?」居然搞不告而別……?
我一愣神,沒料到剛回家便得到這樣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記得今早上臨出門的時候,爺爺他還表現出一副誓要與我同行的樣子,可現在倒好,離開倒也罷了,連打個招呼也欠奉,好歹說起來我也是他孫子,雖然我也承認、自己平時的確有點點淘氣,可……也不用這樣耍我吧?
老爸仰起頭來很是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臉上滿是苦笑,似乎對於爺爺這種不告而別的行徑早已經習以為常,搖了搖頭說:「不要怪你爺爺,他就是這種性格,小時候,他也是這麼對我的!」
我呆了一呆,看著老爸臉上一副同病相憐的無奈模樣,忍不住哀歎了一聲,卻又不甘心的問:「那他走之前有沒有什麼話要交待的?」
「沒有,不過桌上倒是給你留了封信,自己看吧!」
這時候,老媽出來了,見到了我,一把將就我拉進了屋:「阿天呀,媽媽一切都為你準備好了,冬天的棉衣,夏天的涼衫,厚棉被、內衣、內褲、拖鞋,牙膏、牙刷……!除了這些,你再想想,還差些什麼?」
望著地上那三大包足足有半人高的行囊,我險些沒被她嚇了一大跳,半天才回過神來,不敢確定的說:「老媽,你這、這三大包東西不會就是你特意為我準備、要讓我帶走的吧?」
老媽看到我發白的臉色,點了點頭,不解的說:「是啊,你可是第一次離家這麼遠,外邊不比家中,我怕你會不適應的!哎呀,兒子,你臉色不大好,怎麼了,是生病了嗎?」說著便伸出手來摸我的額頭。
「啊……沒……沒什麼啦!」
我暗暗抹了把額上冷汗,含混其詞的支唔了一聲,雖說我也知道,老媽那是為我好,是出於關心的角度,可這三大包東西也實在是……太大了點吧?
雖說以我的體質,重量並不成問題,可它們的體積也實在是……?
暗暗為自己祈禱,我趕緊轉過話題說:「對了,老媽,爺爺留給我的信呢?」
「呶,那不是嗎!」母親指了指桌上,說:「對了兒子,你餓了吧,媽媽去給你弄飯吧!」
我傻笑:「謝謝老媽,呵呵!」
「這孩子!」老媽慈祥的瞪了我一眼,轉身離開,我順勢拿起爺爺留給我的信,剛一打開,一大篇蒼勁飄逸的毛筆小字躍然於紙前。
臭小子,你可聽好了,雖然你已經被我獲準可以離開家族去歷練,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普道這個姓,但一定要記住,不能隨便在世人面前展現出你的異能,記住普道家的家規………省略二千字……!
當然,後邊還有一大堆廢話,最後他寫道:爺爺走親訪友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邊多保重吧!哈……終于于可以擺脫你這個小渾球,BYE!BYE!!!
暈,如此強悍的內容,果然很有爺爺的風格啊,連外出遊玩也說得這麼光明正大,……我汗顏!
第二天,我在父母諄諄囑咐下離開了那個閉塞的小山村,踏上了前往BJ市的路途。
一路上,我不時回望路途,林中山路蜿蜓,白霧瀰漫、直到下山的那刻,我卻始終沒有見到心目中的那個人影,暗暗惴著那雙布鞋,心下頗有些失望!
看來惠敏果然是被她父母管了起來,不讓她來見我了!
帶著一個大的行囊背包,走了大半天路程才到了很遠的一個火車小站,從這裡,我將坐火車去到遙遠的BJ市。
原本,身邊應該是三個大包的,幸好經過及時的抗爭,又有老爸在身旁幫腔,才減去了包中三分之二的東西,剩下的老媽說什麼也不讓減了!
唉!真是領教了老媽那種溫柔的恐怖,難怪連一向嚴肅的老爸、平時也總對老媽服服帖帖的。
經過兩天兩夜的火車路程,第三天上午九點多鐘,火車終於到達BJ市的總站,下車之後,隨著湧動的人流,我背著一個大背包,向站門外湧去。
通過檢票口,出了站之後,我這才見識到這個城市所謂的繁榮!
琳琅滿目的商品,如湧如潮的人流,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各種聲音向我耳朵蜂湧而來,這是個嘈雜的世界,環眼所及,到處都是汽車,大的,小的,各種顏色,各種款式,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怪怪的味道,讓人有些難受!
我心中忽然有些反感,想起在山裡清靜的時候,呼吸著帶著草木味道的清新空氣,真是一種享受啊,現在想來,實在很是讓人懷念啊!
「喂!哥們,想到那兒去,載你一程!」
一個的哥將頭伸出車窗外,開著一輛黑色的計程車,跟在我的屁股後面碾了過來。
爺爺說過,讓我到了BJ市之後,就搭一個的士到冷龍家去,那裡將是我暫時借住的地方,這樣一來,自然不必我費心去找什麼路了。
我迅速的報出了一個詳細的地址,問他知不知道那裡,的哥臉上一喜,甩了甩頭說:「沒問題,上車!」
就這樣,我生平第一次坐上了的士,隨著奔馳的小車在公路上穿梭,景色和行人不住的向後倒退,我心中不禁暗暗喜歡上了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
「哥們,到了,五十三塊,謝謝!」
的士將慢慢停了下來,我這才從些許快意的感覺中醒來,隨口應了一聲:「哦!這裡就是西裡屯十二號嗎?」
「不好意思,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前邊一點,我們這種車子進不去,勞駕,你自己走一下吧!」
「哦!對了,你剛才說什麼,多少錢?」我這才反應過來,吃驚的看著他。
媽的,這才多大功夫,居然要我五十三塊,乾脆去搶人得了?
可能是感到了我臉上的驚愕,的哥一指駕駛座前的那個計價表,說:「哥們,我不會詐你的,你看看吧,這表上記有金額哩,多餘的零頭我就算了!」
果然,那表上的真的是五十三塊三角,我皺了皺眉,雖然覺得的哥言語中頗有些奸詐的感覺,可也實在找不出什麼不對,遲疑了一下,還是心痛的錢交了過去,然後帶著自己的那個大包袱下了車。
其實不能怪我的,在我的家鄉,五十三塊錢可是一家三口人一個月的支出費用,沒想到這才一會兒功夫,就花掉了一個月的開支,看來以後坐的士、還是要事先考慮清楚才行,免得幾次下來,我以後連吃飯的錢都沒了!
這也算是教訓了我一次,直到許久之後才知道,從火車站到西裡屯十二號,最多也只花二十來塊錢,那的哥可能見我是從鄉下來的,一身土裡土氣,又欺我不識得這大城市的路,所以就繞了很大的一個圈子,變著方子宰我,所謂人性本詐,這也算是我到BJ市得到的第一個人生經驗吧。
順著略有坡度的人行道向上而去,眼前出現了一幢幢極為華麗的別墅建築,歐式建築風格,從入口處望去,裡邊是一個很大的花園,假山林立,噴泉灑射,蕩起陣陣水霧,滋潤著周圍的綠蔭!
呵呵,難道冷伯父就是住在這裡面嗎,真是個城市的花園,難得的好地方啊,不錯,蠻讓人喜歡的!
「喂!你,說你哩,站住!」
我這邊正在一廂情願的想著美事,一個穿著制服的保安見我愣頭愣腦地直往裡闖,一下子便將我攔了下來。
「這裡也是你們能夠進去的地方嗎,去!去!去!該回那兒回那兒去!」
可能是見我穿得土氣,又背了一個很大的布包《老媽花了一晚上時間給我縫製的》,十足的鄉巴佬模樣,他的語氣非常的不客氣。
我急忙解釋說:「這位大哥,我是來找冷龍冷伯父的,你看,這是他的地址!」順手將爺爺留給我的紙條遞了過去,保安看了我幾眼,半信半疑的接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才說:「這樣啊,你等一下,我幫你問問!」
回到保安亭,他拿起電話就打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怒氣沖沖的出來,劈頭就說:「我就說,以冷老闆的身份,怎麼可能有你這樣一個親戚,你還敢詐我,快滾,再不滾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正在與保安爭執的時候,一輛很是漂亮的高級轎車緩緩駛了進來,我人在路中,差點就被撞上!
「你找死啊!」
車子在我身邊停了下來,黑色的車窗玻璃漸漸拉降下來,司機探出頭,罵道:「臭要飯的,還不讓開,撞死你呀!」
驚鴻一瞥中,我目光斜斜望去,剛剛好,看到車後位靜靜坐著一名很漂亮的女孩,旁邊似乎還有一個很是英俊的男子。
「操……」那司機還待再罵,我著惱他口賤,回過目光冷冷掃了他一眼,剎那間,一股莫名的冷意勃然而發,司機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臉上一白,似乎呆住了,喉著『咕嚕』作響,硬是將剛要出口的髒話硬生生的嚥回到肚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深吸了口氣,心下的那一絲惱意才漸漸被我強壓了下去,淡淡的說:「對不起!」
側過一步,我順勢讓開了身子,心下卻自嘲的歎了一聲:看來自己的心性修為還沒有到家啊!
「真是邪門了,這裡竟會有乞丐,這些保安是怎麼當的?」半晌後,司機才反應過來,瞄了我兩眼,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囁嚅的丟下了這句話,縮回頭去不再理我。
保安眼前一亮,立即舍下了我,走了過去招呼道:「冷小姐好,霍大公子好!」
車內傳出一聲冷哼,卻沒有人應話,保安有些尷尬,連連哈著腰說:「是這樣的,這個姓普的說是冷老闆的親戚,過來投靠冷老闆的,我剛才問過了,沒這回事,正準備趕他走哩!」
回過頭來,保安看著我的時候、臉色惡了起來,可……還沒等他來得及開口,車內已經傳出女孩清冷的聲音:「他是姓普的嗎,就讓他進來吧!」
「是!是!我這就放他進去!」
保安臉色一變,神色從極惡到恭敬、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笑著對我說:「不好意思,責職所在,剛才得罪了,既然冷小姐已經開口了,你就進去吧!」
大概他表情一時轉換得過快,臉上的肌肉還顯得有些僵硬,愣了一下,我險些沒回過神來!
暈啊!這是什麼世道,比起他來,恐怕,變色龍也要自歎弗如了吧。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17:03
第二章 (上)
車子緩緩起動,向裡邊開了進去,既然沒有人讓我上車,不得已,我也只有跟在車子的屁股後邊,做一回短跑健將了。
於是,一副少見的情形在這個頂級富人區展開,一個少年背著一個大包、追著車子屁股碾,這情形看上去實在有些滑稽,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幕竟差點了成了第二天BJ市新聞報的頭版頭條了!
累到不行的時候,前方的車子終於停了下來!我鬆了口氣,真氣運轉,將體內氣息調順,這才有閒瑕觀察這個地方的一切。
應該說,這是一幢很豪華的別墅,同樣是歐式建築風格,環抱大理石為柱,前邊有一個大水池,一個用大理石雕成的小天使正在池中放水,潺潺的流水聲傳來,四週一片綠蔭花香。
的確沒有想到,如此繁鬧的城市居然也會有如此一處優雅的地方,不過……呵呵!我喜歡!
車門打開,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走下車來,緊接著,一個英俊的男子也跟了下來。
「霜妹,難道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不了,我感覺有些累,謝謝你能夠送我回來,你先回去吧!」女孩的聲音顯得有些倦意。
男子立即一臉關心的樣子:「那好,你身子要緊,我就不打擾你了,改天再約你吧,好好休息!」跨步上車,向女孩揮手再見,那男子根本懶得看我一眼,「轟」的一聲,車子緩緩起動,然後絕塵而去!
女孩在門口怔立半晌,這才回過目光,見我依然愣愣的站在外邊,秀眉微蹙,語氣有些冷淡的說:「既然是來投奔我冷家的,隨我來吧!」
我應了一聲,趕緊跟了上去,大門一開,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出現在門內,見到是小姐,立即笑著說:「喲,是小姐回來了,對了,剛才外邊有人冒充是老爺的親戚,想混進來,被我……!」
忽然見到冷如霜身後的了我,一身土氣,又背著一個大包袱,疑惑的問:「小姐,他是……?」
冷如霜看了我一眼,顯然並不知道應該怎麼介紹,我立即上前一步,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就是你口中那個冒充的親戚,我叫普道天,以後請多多關照!」
吳媽顯然有些吃驚,睜大了眼睛看著我,一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冷如霜一臉倦意,揮了揮手說:「好了吳媽,你去收拾一個房間出來,順便將普道天的行李拿到房間裡去!」
吳媽有些遲疑:「小姐,這……?」
「去吧,這是我爸爸的意思!」
聽說是老爺的意思,吳媽的臉色這才舒展開來,應聲說:「那好,我這就去收拾!」騰出手來就要幫我拿行李,我趕緊擺了擺手說:「不用了,這東西還是我自己來拿吧!」
開玩笑,別看我一身輕鬆,我這個背包可不簡單,一兩百斤的重量,相信也不是吳媽那個身子可以承受的。
進了屋之後,這才知道什麼是豪華,這客廳真的好大,水晶掉燈,名貴雕塑,華麗地板,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很快,吳媽就理出了一個房間,那是三樓靠近樓梯口的那一間房,寬敞明亮,雖然相比其它房間而言,並不算太大,而且還顯得有些狹小,我卻非常滿意。
將背包放回房間,吳媽已經為我放好了洗澡水了,趕了這麼遠的路,身上髒兮兮的樣子,似乎、與這裡整潔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實在顯得很有些格格不入!
我當然知道她們的想法,只不過、走了這麼遠的路,一身臭汗塵灰,也實在應該好好洗洗了。
找了一套乾淨的粗布衣服,《那是老媽幫我縫製的》,我閃身來到浴室,脫去衣褲,便赤條條的翻入浴缸,溫熱的感覺瞬間將我包圍,溫水的浮力輕輕將的托起,我舒服得差點呻吟起來。
靜靜享受著這種感覺,躺靠在浴缸上,閉上雙眼,我心境漸漸變得平靜。
所有聲音離我漸漸遠去,天地似乎在這一刻靜了下來,只留下自己的心跳聲,還充斥著浴室。
漸漸的,心跳聲也逐漸消失,萬籟寂靜中,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感悟,體內不知有什麼東西,「波!」的一聲,一下就爆開了,一股清涼瞬間充斥了我的全身,忽然間,我醒了過來。
我知道,我已經在機緣巧合下,無意中再作突破,到了另外一個更高的層次,這是一種心境上的感悟,其過程極其自然,完全沒有半絲刻意的成分。
此時此刻,心中並沒有因為突破原來的層次而帶來地欣喜若狂,有的,只是一種平靜,一種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平靜。
放開自己的五識,外界的資訊紛至沓來,忽然間,一道細微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是吳媽小聲說話的聲音。
「小姐,那個山裡小子到底是誰啊,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老爺提起過?」
冷如霜的語氣顯得有些疲倦:「我也不知道,只是爸爸是這麼吩咐的,大概是什麼八桿子打不到了親戚吧?」
吳媽歎了口氣:「唉!這些人也真是,一看到冷家發達了,就巴不得來撈點什麼好處,老爺也真是太念舊了,前年還被人騙了一回,這次又來了?」
「好了,別說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以後注意點他就是了!」
「是!小姐,我以後會緊緊的盯著他的!」
關門的聲音傳來,談話就此結束。
收回五識,我靜靜的躺在浴缸裡怔怔發呆,沒想到在冷家人的眼裡,我竟然成了那種人,難道,是因為我的樣子實在太平凡了,所以很容易被人歸類於壞人一類嗎?不過我想,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來自於貧窮落後的山地農村的緣故吧?
忍不住自嘲了一聲,我心下頗有一些無奈的感覺!
從浴缸中起來,穿上老媽給我縫製的衣衫,只覺得渾身舒坦,剛才的的點點不快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順手打開浴缸的放水按鈕,卻並沒有注意到,在我離開浴室的時候,浴缸中原本溫熱的洗澡水早已化成了一塊一塊的堅冰,房中原本是暖氣開放,甚為暖和,不過此時的溫度就……!
這樣子的結果是,打掃浴室清潔的吳媽進去才不到一分鐘,就趕緊從裡邊逃了出來,手中的拖把早已不知所蹤,整個人凍得跟一根冰棒似的,全身發僵,嘴唇發青,站在那裡直打哆嗦!
「怎……怎麼回事,浴室裡怎會鑽……鑽出來那麼多冰塊?」
本來按照我的意思,原本想見一見那位素昧蒙面的冷伯父,爺爺能夠放心將我托在冷家,其中自然有他一定的用意,至少,對他有著無比的信任。
那知我等到了傍晚,卻依然不見他半絲的影子,後來吃晚飯的時候問起吳媽,才知道,原來冷龍因為正洽談一筆投資的項目,現身在國外,可能要等幾天才能趕回來。
唉!又冤枉在別墅悶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破天荒的,我竟然睡了一個大懶覺。
或許是因為少了父母的管束,爺爺又沒有在身邊監督,直到上午的八點多鐘才從暖和的被窩中爬起來。
好久都沒有享受過這種美美睡一覺的滋味了,真是舒服!
翻身下床,我愜意伸了個懶腰,然後穿上衣服外套,活動了一下手腳,正準備趴在地板上做一套起床保健操,肚中卻咕咕叫了起來!
咦!怎麼會餓得這麼快?心中頗有些驚訝!
從房中出來,由於時間已經不算早,又過了用餐時間,吳媽正在樓下飯廳收拾桌上的殘局。
冷如霜一如昨天那般,穿著一身合體的職業正裝,冷艷而高貴,亦剛剛離開飯廳而去,看樣子,她們似乎剛剛才用過早點,吳媽正將空空的碗具收回廚房,眼角瞄到我下樓的身影,竟故作示見,側身而過。
我眼巴巴的來到飯廳,看著已經收拾得空空如已的飯桌,險些沒暈死過去,天啊!吃飯居然都沒有人來叫我?
趕緊到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後急急來到廚房,幸好,吳媽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乾淨,我眼巴巴的看著她說:「吳媽,還剩下有飯嗎,我有點餓了!」
吳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厭惡,卻故作訝異的說:「嗯!是道天啊,你睡醒了,來,先坐一下吧,待我忙完這會兒,呆會兒給你弄去!」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這怎麼好意思呢,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別客氣,沒事!」
經過了昨天的事,吳媽似乎對我有些顧忌,她大方的說:「我聽說許多山裡人都沒有用早點的習慣,看你一大早還沒有起來,以為你也有這種習慣,所以就少為你預備了一份,你不會怪吳媽吧?」
「怎麼會呢?」我訕訕的說:「是我自己事先沒先說清楚嘛,不關你事?」嘿!她還真會瞎掰啊,山裡人有這種規矩嗎,我怎麼不知道?
眼角掃過她神色間的那一絲得意,我心下輕輕一歎,其實、她心裡怎麼想的,我又怎麼會不清楚呢,只是,既然已經同住一個屋簷下,她一個下人,有些事又何必那麼認真呢?
很快,吳媽就收拾好了一切,回到廚房,過了一會兒,她叫道:「糟了,糟了!道天,這裡停氣了!」
奔回到飯廳,她見我依然坐在那裡,眼裡迅速閃過一絲陰謀得逞地得意,嘴裡卻著急的說:「停了天然氣沒法做飯啊!要不,你再等等,看這天然氣什麼時候會來,成嗎?」
「哦,已經停氣了嗎?」我一陣錯愕,卻驀然瞥見她眼角晃過的那一絲得意,心下一動,頓時恍然大悟,看樣子,她所說的停氣,其中的真實度大概有著很大的水分吧?
我瞄了她一眼,不知怎麼的,心下忽然對這個所謂的富貴家庭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覺,原本的那一絲好感與期待如同肥皂泡般,已然在不知不覺間開始破裂,站起身來,我連看都懶得再看她,淡淡的說:「算了,既然停氣,我隨便到外邊吃點什麼吧,吳媽,你不用對我費心啦!」
吳媽愕然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極不自然的表情,看著我離去的身影,嚅囁了一聲,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18:07
第二章 (下)
從別墅中出來,赫然脫出暖氣的包圍,一股肅瑟的冷意迎面透來,讓我機伶伶的打了個冷戰,我緊了緊了衣衫,信步來到外邊,隨便找了個小食攤點,先解決了自己的肚子,心下頗覺有些感慨。
其實,剛才在別墅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吳媽在故意趕我走,要知道在那種頂級富人區,怎麼可能發生停氣這樣的事,她以為我不知道是她搞的鬼,我要是呆在那裡等飯吃,恐怕就要正中她下懷,被餓上半天了。
老實說,見慣了山裡人的純樸,我還真對外邊的一切有些不適應,看來老媽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啊,連暫時借個宿都會遇到這嘛子事,這城裡人還真是……唉!人性啊!
隨著城市擁碌的人流,我漫無目的,在外邊無所事事的遊蕩了一天,臨到傍晚的時候,這才想起要趕回別墅去。
明天,是我到學院報道的日子,這可是我來BJ市的目的,馬虎不得,而且所有的證件、通知書,全在別墅的那個包裡,我也必須得回去。
街燈早已亮了起來,霓虹燈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將這個繁華的城市裝典得更加瑰麗。
街道上的人流並沒有因為天色的緣故而減少許多,依然是那樣的顯得擁堵,不愧是國際性的大都市,連我這個崇高自然的人、也對這眼前一切有了一絲心動的讚譽。
「咦!這位大哥,想給你打聽一下,西裡屯十二號怎麼走啊?」隨便逮著一位過路的仁兄,我認真的問他。
沒有辦法,這城裡的路、街道、看上去似乎差不多,在外邊轉悠了一天,一時沒有在意,竟然再也無法找到回去別墅的路,也就是說,我居然……迷路了!
天啊,這個臉丟大了,可我記得自己好像不是路癡啊,媽的,在城市居然也會發生迷路這樣的事,說出去大概會被人笑話死吧?
那位過路的仁兄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我不像是個壞人,立即指著前邊的路、很是熱心的說:「你從這條街道一直走,然後左拐,再直走,然後右拐,看到前邊的金絲商場,便向著旁邊的小路再左拐,……,……,然後就到了!」
聽他又比又劃、說了半天,我頭都大了,不過問條路而已,至於說得這麼複雜嗎?
我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不解的說:「沒弄明白?」
那人的脾氣倒也算好,又耐心的解釋了一遍,我卻依然一頭霧水,不但如此,心中反倒更犯迷糊了!
暈啊!難道真是我智力上的問題嗎,仰或是他解釋得太「清楚」了,反倒讓我聽成了一團漿糊,臉上更是茫然,衝他搖了搖頭說:「還是沒弄明白?」
這一次,那人終於放棄了,一臉遺憾,搖了搖頭說:「這樣吧,我給你說一條捷徑,你順著這條街道直走,然後左拐,最後會有一條巷子,你就從那巷子進去,裡邊沒有岔路,一直走,穿過去後,就離西裡屯不遠了,到時候你再問吧!」
看他對一個陌生人竟會如此熱心,我從心中感激,千恩萬謝後,這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沿著街道直走而去。
果然,約未十分鐘時間,我就發現了那個巷子,閃身而入,裡邊根本沒有路燈,顯得有些黑暗,不過由於有外邊的燈光餘暉透入,還是隱約可見其路。
左右觀察了一下這個巷子,應該說,這是一條很長的通道,很大,黑黝黝向裡邊延伸而去,兩邊被防護攔圍得嚴嚴實實,隱約有開動機械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偶爾還有些刺耳,原來,旁邊竟是一個很大的建築工地。
順著巷道而進,裡邊越來越幽暗,我的眼睛不斷的調節著光線的攝入,越來越清晰,幾乎是很自然的,這黝黑巷道所有的一切竟如白天那般,纖毫畢見的呈現在我眼前。
我大步疾趕,約有三分鐘時間,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焦急的呼救聲:「救命啊!救命……唔……唔……!」
明顯的,女子被人摀住了嘴,我心下一急,加快腳步向前趕去,轉過一個死角,只見前邊有四個打扮怪異的男青年,正圍在一起欲非禮一個女孩。
那女孩不住掙扎,奈何力氣太小,根本不能有效脫離危險。
她的嘴被人強行捂了起來,秀髮凌亂,遮住了她的臉,無法看清她的模樣,只是她眼中卻透出絕望的目光!
看到這種情形,任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腦海中嗡的一下,熱血一下子衝了上來,走過去右手抓起一個紅頭髮的男青年、順手向旁邊一扔,那人凌空飛起、砰的一聲巨響,撞在鐵製的防護攔上,哼都來不及哼一聲,立即軟綿綿的倒了下去、不知死活。
左手一揮,骨折的聲音響起,綠發男子的手骨立即被折斷,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聲,倒在地上,抱著自己的手臂,縮成一團。
淒烈的慘叫聲劃破夜空,不但驚醒了其他兩人,也驚醒了我那狂熱的頭腦:「糟糕,一時間心急,好像忘了普道家不能傷人的家規了!」
退開一步,我冷冷的喝了一聲,說:「放開那女孩,快滾!」
剩下兩人相視一望,臉上升起一絲恐懼,由於是夜色籠罩,沒有燈光,他們當然看不清我,只見到一個模糊的高大黑影站在他們面前。
左邊那個男青年還不死心,暗暗從身上摸出了一把匕首,想趁著夜色的掩護,給我來這麼一下,他卻不知道,我的眼睛可以黑夜視物。
結果,我輕輕飛起一腳,他的匕首便掉在了地了,發出「噹!」的一聲脆響。
聽到匕首落地的聲音,這一下,兩人才徹底死了心,驚惶失措的抓起旁邊的一個大包,連地上的兩個同伴也顧不上了,以極快的速度撒腿而去,一會兒功夫,他們跌跌撞撞的去得遠了。
我懶得理他們,走過去將倦縮在角落的女孩扶了起來,由於驚嚇過度,女孩明顯沒有恢復過來,一感覺到有人碰她,就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沒有辦法,我只能緊緊的將她抱緊,不斷的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可能是感到我並沒有惡意,漸漸的,女孩平靜下來,即便如此,我依然能夠感受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看這情形,估計要想她自己離開這裡的話,恐怕是不可能了吧!
暗暗歎了口氣,這個時候,我自然不可能將她一人丟在這裡,一咬牙,我手上使勁,一把將女孩抱了起來。
雖說普道家的家規規定、不許對陌生女子有摟摟抱抱,心懷不軌,《這可是一千多年前普道家的祖先訂下的!》可現在這個樣子,似乎……也算不得是心懷不軌吧,所謂事急從權,此刻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啦。
經過好長一截路,我才將女孩抱出了那個幽暗的巷道,街道上的路人漸漸多了起來,霓紅燈的燈光隨處閃爍,耳邊又恢復了那一陣陣熟悉的嘈雜聲!
左右打量,正準備找個路人問路,忽然間,我發覺懷中的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此刻,她正睜著一雙水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著我。
我臉上驀的一紅,趕緊找了一個公椅、輕輕將她放了下來,囁嚅了一聲,說:「姑娘,你沒、沒事吧?」
女孩笑了一笑,此時此刻,她似乎已從剛才的事件中恢復過來,輕輕理了一下額邊的亂髮,悠悠的說:「謝謝你!」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女孩真的好美!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美,如雪蓮般純潔,卻偏偏是那樣的動人心魄,彎彎的秀眉,水靈的眼睛,秀氣的鼻子,小巧的嘴唇,無一不美到了極點。
忽然,女孩打了一個冷顫,身子倦縮了一下,說:「我好冷!」
我一驚,這才注意到她外邊衣服竟已被撕得很爛,也很髒,露出了裡邊雪白的裡衣,在這個還帶著些微寒意的日子裡,她當然經受不住了。
幾乎沒有半絲猶豫,我忽然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它披在女孩的身上,那是老媽特地為我縫製的,雖然很暖和,不過其款式就……!
「謝謝你!」
女孩倒也沒有在意那外套的什麼款式、看了我一眼,眼中很有些感激的意味,我傻傻一笑,說:「你住在那裡,我送你回去吧!」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18:44
第三章 (上)
夜風吹來,帶著絲絲肅瑟的寒意,女孩緊了緊她身上的那件很老土的外套,搖了搖頭,臉上忽然有些黯然的說:「我這個樣子,是不能讓家裡人看到的!」
忽然,她仰起頭看著我,有些靦腆、絕美的眼中露出希望的目光,央求著說:「天大哥,你幫幫我吧?」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心下一軟,心想她一個弱質女子,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也不在乎多幫她一下,於是點了點頭,問她說:「那……?你想要我怎麼樣幫你呢?」
感覺到我話中有望,女孩甜甜一笑,遂站起身來,溫柔地拉著我的手腕,問我說:「那、天大哥,你現在身上帶了多少錢?」
我臉上一愕,不知道她問這話什麼意思,實說道:「我身上只有二千多塊錢,怎麼,你問這個幹嘛……?」
女孩不以為然的敝了敝嘴,皺著可愛的小瓊鼻,想了一下說:「算了,就湊合吧!」拉著我的手,拖著我便直往前行!
走著走著,我心中越想越不對勁,停下步來,疑惑的問她說:「你想要帶我去那裡?」
由於心中起疑,語氣自然顯得有點重,女孩也似乎感覺到我的話語不對,鬆開我的手腕,一臉委曲的看著我說:「其實,人家只是想去買件像樣點的衣服,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敢回家啊!」
我心頭頓時釋然,想想也是,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回去後、的確難以面對關心她的家人,有這種顧慮,也算是正常,既如此,我又為何不能多幫她一次呢!
「對不起,你不要誤會,我其實並沒有別的意思?」
我頗有些歉然的說:「這樣吧,我身上的錢雖然不多,可是買件衣服的錢還是夠的,你安心去選好了,到時候我幫你付帳就是了!」
得到我的承諾,女孩轉憂為喜,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我,甜甜的笑了一下,說:「真的嗎,天大哥,你沒有騙我?」
看著她驚喜雀躍的表情,不知怎麼的,我也無形中有些開心起來,笑了笑說:「你放心,我普道天說過的話,從來不會收回!」
很快,我們來到一家很大的商場。
進去之後,從扶梯直上四樓,那是女裝精品部,裡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女裝,各種名品牌,各種樣式,裝修得也很好,精美的櫥窗在幻燈的照耀下,更加彰顯出物品本身的價值。
說起來,這裡其實並不算熱鬧,與下邊入口那種人潮如湧的局面相比,這裡明顯沒有多少顧客,三三兩兩的散漫開來,顯得很是冷清。
「歡迎光臨精品女裝部,請隨便看!」
一個很年青的女服務員第一時間迎了上來招呼我們,她說話的音色很甜美,態度也很好,絲毫沒有因為我們那身老土的穿著、而露出都市人那種特有的有色眼光。
「天大哥,我們到那邊看看吧!」女孩瞄了我一眼,小聲說。
我點了點頭,從善如流的說:「行,那我們過去看看吧!」
接下來,讓我始料未及的是,苦差開始了。
「天大哥,這件衣服怎麼樣?」
「嗯!很好啊!」
「可是,我總覺得上身的效果不怎麼樣?」
「那……隨你吧!」
「小姐,麻煩請將它掛上!」
服務員小姐:「……?」
「天大哥,你看看這件衣服呢?」
考慮二分鐘:「嗯!上身效果不錯,蠻好的!」
「可是,好像長了點,所以,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樣啊,那……我們再試下一件吧?」
「小姐,麻煩你……!」
服務員小姐面帶微笑,言語親切,伸手接過衣服、站在一旁默送我們離開,眼睛裡冒著火。
「天大哥,這件衣服怎麼樣?」
為了選一件衣服,幾番勞心勞力下來,我已經累到不行,無力的說:「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完全沒有意見?」
「可是……?」
天啊,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臉色發白,完全想不到陪一個女孩子買衣服、誑商場、竟是如此的可怕,以後要是再有這種事情……打死我也不幹了!
「啊!天大哥,你臉色有點不對,怎麼了?」
「沒……沒事,大概是裡邊的空氣不太好,有點不適應吧!」
最後,經過不懈努力,試穿、鏡子前比樣、她終於決定下來:「天大哥,就這件衣服吧,你看行嗎?」
不得不承認,那女孩的眼光真的非常獨到,一件看起來並不昨樣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竟是那樣的顯得合身,就好似為特地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我眼前一亮,心頭暗讚了一聲,說:「好吧,就是它了!」
對於女孩陡然間散發出來的那種美麗,連服務員小姐也看得呆了,突然,她驚呼了一聲,臉色無限激動:「你…你…我…我認識你,你不就是那個天皇巨……?」
她的聲音幸好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女孩左右張望了一眼,臉色有些驚惶,趕緊朝著服務員小姐擺了擺手,走過去悄悄對她說:「對不起,我們正在為拍一部戲而做實地排練,請你千萬不要聲張!」
「是!明白,明白!」
服務員小姐會心的點了點頭,眼裡閃著興奮的目光,小聲說:「我是你忠實的歌迷,呆會兒完了之後、能否請你為我簽個名?」
女孩悄悄的瞄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服務員小姐喜上眉稍,說:「那……這衣服……?」
女孩笑了笑,歉意的說:「在這裡麻煩了你們半天,真是不好意思,你看看多少錢吧?」
服務員小姐崇拜的目光中立即又多了一種敬佩:人家一個國際天皇巨星,卻還是那樣的虛懷若谷,平易近人,完全沒有一絲天皇巨星的架子,實在是……!
懷著激動的心情,服務員小姐當即開了張小票,對我說:「先生,兩千三百二十塊,你是要刷卡呢?還是現金,如果是現金,你交給我,我去幫你付!」
「什麼?兩……兩千三百二十塊?」
我嚇了一跳,險些以為自己聽錯。
一件衣服竟然要兩千多塊,媽的,乾脆你去搶得了!
印象中,在我們那個小山村,最好的衣服還不過幾十塊錢,兩千多塊,這也實在貴得太離譜了吧!
見我一臉驚愕的表情,服務員小姐還以為我是故意做出來的,心中直誇我戲演得好,演得棒、演得逼真!
我一把將女孩拉到一旁,斟酌了一下語句,小聲說:「這個……,姑娘,能不能給你商量一下……!」
見我面有難色,女孩冰雪聰明,眨了眨水靈的眼睛,望著我說:「是不是你身上的錢不夠?」
我臉色『涮』的一下就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說:「夠到是夠,只是……,這是我三個月的生活費,要是、要是一下子沒了,我可真要喝西北風了,所以你看……能不能換一件稍微便宜一點的衣服?」
其實我不知道,這精品女裝店裡面最便宜的衣服都是兩千多塊,想要選一件更便宜或是幾百塊錢的衣服,根本是不可想像的。
女孩的表情一下子就凝住了,然後,是一副悲慟欲絕的樣子,緊接著,她眼眶一紅,濛濛的霧氣迅速瀰漫了她的整雙眼睛!
看著她那副淒憐欲絕的表情,我只覺得一陣揪心,心中大叫:罷了!罷了!她一個弱女子,遇到那種事也夠可憐了,況且我普道天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有收回過,不就是二千多塊錢嗎,付了就是,只是……唉!心痛啊!
無限恭敬的目送我們離去,服務員小姐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偶像簽名了!
她揮舞著那件被簽上名的女性外衣,一時間,整個樓層都轟動起來。
國際天皇巨星光臨商場,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連商場值班的總經理都被驚動了,親自前來四樓詢問情況,其它的服務員也面色懊悔,紛紛感歎,怎麼自己就沒有這種好運啊!
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暗了。
街上早已不復之前的熱鬧,顯得冷清了許多,霓虹燈依然在不知倦意的閃爍著,肅瑟的晚風拂過,帶來陣陣寒意。
我苦著一張臉,慢慢走在前邊,一件衣服便幾乎擠干了我身上所有積蓄,剛才拍胸膛的那種豪氣此刻完全煙消雲散,救美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19:23
第三章 (下)
現在可以說自己幾乎是身無分文,心下還在考慮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女孩從後邊追了上來,緊緊的挨在我身邊,水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饒有意味的看著我。
試問、一個如此嫵媚動人的美麗女孩就這樣在你旁邊直直的看著你,眼裡還帶著一絲饒有意味的奇怪眼神,這樣的情況之下,大概很少有人會無動於衷吧?
我終於忍不住停下步來,沒好氣的說:「你看什麼?」
女孩搖了搖頭,只是饒有意味的直直盯著我,我正莫名其妙,正在我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麼稀奇東西,才引得她用如此打趣眼神瞧著我的時候,女孩「噗哧」一聲輕笑:「天大哥,你樣子真的好、好可愛喲!格格,好有趣呢!」
「……」
我翻了翻白眼,心說你當然覺得有趣啦,可我就慘了啊,鬱悶的說:「有趣,當然有趣啦,你一件衣服就花了我三個月生活費,唉!這下好啦,我連拿飯盒的力都省了啊!」
女孩呆了一下,奇怪的說:「為什麼要這麼說?」顯然她一時還沒弄明白買衣服與拿飯盒這當中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我瞪了她一眼,卻見她此刻正滿臉好奇的望著我,一副好奇寶寶的可愛模樣,我忍住笑,一本正經的說:「你想啊,都已經沒有錢吃飯了,就只有喝西北風了,我還拿飯盒幹嘛呢?難道用來裝風『瘋』嗎?」
女孩『啊』了一聲,頓時恍然大悟,卻也明白被我『耍』了,噘著小嘴,頓時不依的用她那柔弱的纖手不停捶打著我:「哼,你這個大騙子哥哥,敢耍我,捶你捶你捶你……」
老實說,她不停揮舞的粉拳雖然如雨點般招招不落的作用在我身上,不過其力道就……倒也著實讓我享受了一次別開生面的香艷『按摩』!
打鬧了一陣後,女孩似乎也有些累了,我們找了個公椅坐了下來,女孩輕輕靠在我肩膀上,靜靜的依偎著我,忽然聲音低喃的說:「天哥哥,你相信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嗎?」
「緣分,嗯,也許吧?」我輕輕一歎,此時此刻,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來詮釋這個聽起來讓人分外敏感的詞語來……
女孩沉靜了一會兒,幽幽說:「好奇怪,雖然是第一次與你相遇,可是在你的身邊,我感到好放鬆,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像我們才剛剛相識……」
我輕輕「嗯」了一聲,心下卻在苦笑,幸好我不是大灰狼,否則的話,這個緊挨著我的小紅帽還不就迷迷糊糊的落入狼口……
「對了,天哥哥,你將錢全給我啦,那你以後怎麼辦?」
我一下子沉默下來,是啊,三個月的生活費就這麼沒了,接下來還有這麼長時間要過,這的確是個問題?
大概感受到我的沉默,女孩緊緊拽著我胳膊,緊張的看著我,可憐兮兮的說:「天哥哥,你生氣啦,不要,不要生氣好不好?」
想到面臨的具體問題,原本心下還有一絲煩燥,可看著她俏臉上一副緊張的神情,心底的悶氣竟然滯了一下,再也發不出來。
心頭斐然一歎:算了,人生以助人為快樂之本,既然已經是這樣了,再多說什麼好像也是無益的。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已經很晚了,你住在那裡,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你家人會擔心的!」
女孩凝視著我,見我清澈的眼中一片真誠,眼中閃過一絲感動,甜甜的說:「天哥哥,你心真好,對了,你現在住那裡?」
我苦笑了一聲,心想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告訴她其實也無妨,於是,就將具體借住的地址給她說了,不過,照我的估計,開學後,自己以後多半會在學校住了,別墅的環境雖然很好,卻終究是寄人籬下,有可能的話,我想還是搬出去住好些!
不知不覺的,我們竟然又聊了很長時候,我一看天色真的很暗了,就止住了話題,說:「真的已經很晚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女孩水靈的眼睛望著我,忽然狡黠的笑了笑,說:「天哥哥,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我臉上一愕:「你幹嘛?」
女孩羞澀的看了我一眼,嗔道:「哎呀,女兒家的事、你難道也想要多問嗎?」
我忽然反應過來,立即鬧了個大紅臉,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是了,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記住,要注意安全!」
女孩眼中閃過一絲感動,默默的點點頭,輕快的去了,小跑了一段路,回過頭來見我依然立在原地,她笑了笑,轉身閃過街角,一下子便沒了蹤影。
時間慢慢而過,我靜靜的坐在公椅上,心中隱隱有些焦急起來。
都已經過了十幾分鐘了,為何到了現在還不見女孩回來,難道是又出了什麼意外嗎?
「先生,先生!」
陌生的聲音傳來,我從公椅上站了起來,只見一個陌生的男子正看著我,怔了一下,我愕然問他:「你是在叫我嗎?」
那男子點了點頭,說:「請問,你是普道天普先生嗎?」
「是,我就是普道天!」
我點了點頭,詢問的目光看去,那男子立即說:「是這樣的,剛才有位姑娘叫我帶話給你,她已經先回家去了,叫你不用再等她了!」
「什麼,她已經走啦?」
我一下子有些懵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失望、沮喪,彷彿心中正有一種美好的東西漸漸破碎開來,淡淡的,讓人很覺得難受。
居然就這樣走了,她不知道我還在為她擔心嗎,居然連親自過來支會一聲也欠奉!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性?
其實,她是完全不必要擔心我會追她還錢的,普道家雖然不算富裕,卻從來沒有將錢財看得很重,只是……怎麼都想不到如此純潔的一個女孩會這樣子,我果然還是看錯了她啊!
老實說,我的確沒料到會有這種結果,世人多奸詐,看來老媽叮囑我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果然人心叵測,心頭驀然升起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報信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去,時也至深夜,一股帶著寒意的晚風襲來,心底驀然升起一股透心的涼意,一下子傳遍了全身,我機伶伶的打了個冷戰,心頭一陣的意興闌珊。
站起身來,我想,真的應該回別墅了,明天,我還要到學校去報道,或許,那將是我又一個新的開始吧!
看著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大街的盡頭,李蘭雨這才從角落裡閃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歉意的目光,喃喃的說:「對不起,天哥哥,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你放心回去吧,我一定會再來找你的!」
這是一家超五星級的酒店,它位於BJ市最富盛名的商業核心地帶,其規模檔次,即使是國際上也是首屈一指。
李蘭雨好不容易才躲過狗仔隊的追蹤,隻身回到皇朝酒店!
身為一個天皇巨星,一言一行倍受外界和媒體的關注,她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小心謹慎,對於一個備受萬眾矚目巨星而言,保持完美的公眾形像是絕對必要的。
不但如此,李蘭雨還是JLB財團的唯一合法繼承人。
JLB財團,世界最富盛名的十五大財團之一,名下產業無數,幾乎涵蓋了當今所有的國家。
雖然說,李蘭雨可以支配世人夢寐以求的財富,可是這些,卻完全不是她所想追求的。
如果可以,她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做回一個真正的自我、不必要有那麼多的責任,有那麼多的小心,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藏在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容器」裡!
剛剛才得到消息,住在總統套房內的小姐竟神秘失蹤,保鏢們這下急了,神色驚惶的正詢問著酒店的值保人員,可得到的答案是:沒有見到、不知道!
正在他們快要抓狂的時候,李蘭雨回來了!
得到了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所有人都暗暗鬆了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一個個抹了把額上冷汗,快步來到房間,齊聲恭敬的說:「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們都急死了!」
在這些人中,張軍無疑是最擔心的一個,他也是一個保鏢,二十五六歲,身材槐梧,英挺不凡。
張軍不是一個普通人,雖然年紀青青,在保鏢界卻赫赫有名,他遇事一向冷靜,頭腦敏銳,身手不凡,但凡他接過的案子幾乎沒有失敗過,被譽為保鏢界最有前途的新星。
越過眾人,張軍來到李蘭雨身前,不知怎麼的,一向冷靜地他今天的語氣居然也有些「沖」了起來。
「小姐,能否請你下次在出去之前,先打個招呼呢,小姐千金之軀、要是一旦出了什麼事,我們這些做保鏢的可擔待不起,還請小姐能夠體諒一下我們,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周圍的保鏢都一臉愕然,顯然沒有料到李軍竟會突然間發這麼大的火,李蘭雨看了他一眼,似乎被他氣到,柔婉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掃了眾人一眼,言辭犀利的說:「這樣說來,如果我以後真的要出了什麼事,就是因為沒有好好配合你們嗎?那我爹地還請你們來幹嘛?」
李軍怔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這才意識自己今天的行為顯得有些失常,那股火也發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正奇怪之餘,卻見李蘭雨的臉上已經掛滿了倦意,隨手向外揮了一下:「好了,我感覺有些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李軍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卻終於還是默默的退了下來,保鏢們面面相覷,恭敬的應了一聲,也相繼退了出去。
支開了保鏢,李蘭雨眼見眾人全部退去,這才小心翼翼將房門關上,然後轉身打開內室的小門,向裡邊走了進去。
「婆婆,雨兒回來了!」
立即、裡邊傳出一個吵啞的聲音:「嗯!是雨兒啊,進來吧!」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21:16
?第四章?
這是一個並不太大的房間,擺設簡陋,卻隱隱地有一絲莫名的異力充斥在其中。
一床、一椅、一案,一個年齡甚大的婆婆正坐在椅上,她的雙手有些乾枯,臉上佈滿了皺紋,只是,那雙眼睛卻出奇的清澈、透亮,完全沒有半絲老人家應該具有的渾濁。
在桌案上,放置著一個籃球大小的水晶球(這可是水晶球中的極品),旁邊還有一副未擺完的撲克牌!
李蘭雨知道,這個婆婆身上有一種很神秘的力量,連她爹地也非常敬重她,如果願意,她甚至可以預測一定時間之內所發生的事情!
「來,雨兒,讓婆婆我看看,你這次出去有沒有改變!」
與上次一樣,李蘭雨閉上雙眼,將白皙的玉手放置在水晶球上,一陣難懂的咒文緩緩發自傑絲.娜的口中,慢慢的,水晶球發生了變化。
剛才還是一片透明,可是,漸漸的,水晶球內部湧出一絲絲白霧,將水晶球遮了起來。
傑絲.娜的臉色越來越緊張,緊緊的盯著水晶球,忽然,她一聲大叫,彷彿有一種巨大的力量反噬回來,一口鮮血從口中溢出,人也摔在了地上。
她全身抽搐,喃喃自語說:「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李蘭雨吃了一驚,趕緊將傑絲.娜從地上扶了起來,問說:「怎麼了,婆婆,發生了什麼事嗎?」
定了定神,傑絲似乎有了些恢復,疲倦的說:「雨兒,你的大凶之相雖然已過,可是,我卻看不到你的未來,一片模糊,什麼都沒有,只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忽然,她指了指了桌上,有氣無力的說:「來,雨兒,你將這副撲克牌按照六芒星的方式將它擺在桌上,讓婆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按照傑絲的吩咐,李蘭雨將桌上的撲克牌小心翼翼的按照六芒星的樣式擺好,然後站在一旁。
傑絲那雙乾枯的手輕輕在上面晃動,嘴裡念動沉亢的咒文,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來,雨兒,你將它們一一翻過來,看上面究竟有什麼?」
從第一張撲克牌翻起,直到最後的二張,正面竟什麼都沒有,沒有圖案,沒有數字,一片空白,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所有的圖案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眼前這一幕,傑絲心頭大震,全身的力量彷彿一下子被抽乾,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的說:「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時候,李蘭雨已然將最後兩張撲克牌翻開,奇怪的是,這兩張撲克牌上倒是有著很鮮明的圖案──那是兩隻老虎在森林中玩耍,一大一小!
天啊!竟然是兩張「王」牌。
傑絲終於長長吁了口氣,臉色一鬆,喃喃的說:「種種跡象表明,你生命中最大的一次危險已經過去,只是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婆婆再也無法給你指導了!」
李蘭雨奇怪的看著傑絲,不解的說:「婆婆,為什麼會這樣?」
傑絲搖了搖頭:「婆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顯然不願意多說,轉過話題問道:「對了,今天你按照我的吩咐出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沉靜了一會兒,李蘭雨終於原原本本地將所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當說到普道天的時候,傑絲的眼神陡然一亮,然後很快復歸於平淡。
靜靜的聽她說完,出乎意料的是,傑絲竟詳細的問起那年輕人的特徵、來歷和所住的地方,彷彿對於那個叫普道天的年輕人,有一種超乎尋常的關注!
沉默半晌,傑絲喃喃自語的說:「不對啊,普道家的弟子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他也姓普道,難道只是碰巧而已嗎?」
「婆婆,你剛才在說什麼?」李蘭雨顯然沒聽清楚傑絲的喃語,追問了一句。
傑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警惕的看了一眼李蘭雨,笑了笑說:「沒什麼,婆婆只是偶然想起一個故人,心有所感而已!」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軌跡,李蘭雨現在還不算是圈內人,有些事,她不知道反而是一種幸福,說起來,傑絲也算是為了她好。
輕輕一歎,傑絲的眼中閃過一絲緬懷,那是對往事的一種美好追憶,回過頭來,說:「對了雨兒,你不是很想出去看看外邊的世界嗎?以後有時間的話,就多出去走走,多交交朋友吧,婆婆以後都不會再阻止你啦!」
如今,李蘭雨那注定纏身的厄運在短短的一夜之間似已消弭於無形,傑絲心中少了些許顧忌,也就不反對她一個人出去了。
懷著鬱悶的心情,當我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
吳媽睡得正香,卻被我吵醒。
她自然一臉的不高興,開門之後,她打了個哈欠,忿忿的說:「我說大少爺,都什麼時候了你才回來,趕明兒我還要起早,你就體諒一下我們這些當下人的吧!」
我陰沉著臉,沒有吭聲,只是脫去鞋子,然後轉身向樓上而去。
吳媽搖了搖頭,歎氣說:「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我忽然頓住身子,回過頭去看著吳媽,說道:「對了,吳媽,冷小姐她在嗎?」
吳媽立即警覺起來,說:「你要幹嘛?」
我沒有理會吳媽的態度,說:「我明天有點事想找她,如果她起來後,麻煩你告訴她一聲,叫她等我一下,行嗎?」
吳媽這才暗暗鬆了口氣,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從被窩中爬了起來,穿上爺爺特意留給我的一套嶄新衣服,帶上證件與通知書,整個人似乎變了個模樣。
由於第一天到學院報到,為了給同學和老師們留一個好的印象,我特意對著鏡子,仔細的漱洗了一下自己,感覺不錯,這才從洗手間出來。
吳媽正在廚房做早點,冷如霜亦早早的起來,她今天的穿著似乎有些變化,一件淡灰色的休閒外套、潔白的襯衫、黑色的裙子。
她本就非常漂亮,這一套隨意的裝束,竟使她整個人更透出一種冷艷出塵的意味,讓人不敢生出半絲親近之心。
默默用完早點,冷如霜瞄了我一眼,忽然問說:「我聽吳媽說你昨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說話的語氣非常淡漠,我忽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的說:「嗯!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出去,出了點事,因為幫一個女孩,我的錢用光了,所以……」
吳媽立即一臉鄙夷,接過我的話頭說:「所以……所以你想小姐借錢給你,是嗎?」
我苦笑了一聲,沒有理會吳媽的態度,轉過目光對冷如霜說:「我想向你借兩千塊錢,過一段時間就可以還你們,可以嗎?」
吳媽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顯然不願意放過我,冷哼了一聲,忍不住譏道:「早知道你會用這個借口,告訴你吧,你這套已經過時了,在你之前已經有人用過,想個別的借口吧!」
她臉上充滿不屑,我倒是愣了一下,看著她,錯愕的說:「這話什麼意思?」
吳媽還待再說,冷如霜卻忽然擺了擺手:「算了吳媽,你上樓去看看我抽屜裡有沒有兩千塊的現金,有的話,就拿給他吧!」
吳媽臉上一急:「小姐,你不能這麼由著他,擺明了他是騙我們,你這個樣子……」
「算了,吳媽,你不要再說了!」冷如霜搖了搖頭,淡淡的說:「照我的吩咐去做吧!」
吳媽無奈,恨恨的看了我一眼,終於忿忿的起身而去。
一會兒功夫,吳媽便從樓上取了一沓一百的現金下來(大約是兩千塊吧),順手交給冷如霜的時候,還不忘厭惡的掃了我一眼。
「小姐,這是兩千塊錢!」
「嗯!放在桌上吧!」冷如霜隨口淡淡的說。
轉過螓首,她的表情忽然變得讓我很是陌生,清冷的語氣更顯冷淡,含有一絲勸戒的意味。
「不管你有沒有騙我,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一個人立於天地之間,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身為堂堂男兒,這一點,希望你能好自為之!」
言下之意,似乎已然認定我是在騙她了!
暈!我說的可全是事實啊,怎麼就沒人相信我呢?我心下哀歎,看這情形,估計我現在講什麼,大概也沒什麼用了吧!
暗暗苦笑了一聲,我本想扭頭就走,可一想起接下來所面臨的事關生計大事的問題,腰板首先一軟……唉!還是先將錢拿過來再說吧!反正心中坦蕩,問心無愧,這錢也只是先借用一下,是要還的,而一借一還,本就稀鬆平常……
心裡不斷想著各種理由,我暗暗安慰自己,順手接過桌上的錢,這會兒,經過自己不斷的催眠,我倒是毫無半點心理負擔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當著兩人的面,我將錢順勢塞進了自己的腰包:「兩位放心,過段時間,向你們借的錢我會一分不少的還回來的。」
大概是見我並無半絲悔悟的樣子,冷如霜幽幽一歎,失望之色溢於言表,站起身來,她的神情瞬間變得冰冷,冷淡的說:「好了,你現在錢也拿了,爸爸打電話過來,吩咐我親自送你到學校,上車吧!」
話一說完,她根本懶得多看我一眼,轉身便出了廳門,我知道她誤會了,雖然很想追上去解釋一番,不過顯然,現在這個時候,似乎並非是個解釋的好時機,恐怕我就是口水說得都乾了,也不會起到有半點效果吧,相反還會讓她越來越煩……
我暗暗搖頭,沒有理會吳媽那難看至極的表情,隨在冷如霜身後,默默的跟了出去!
北方大學,是BJ市最富盛名的三座學府之一,位於風景優美的西郊楠林,寬大的柏油路從市區延伸而去,兩旁是綠油挺拔的風景樹。
不得不承認,冷如霜的駕駛技術的確堪稱一流,坐著她開的高級轎車,路上幾乎很少有人為的顛簸,風馳電掣不到半個小時,就平穩的到了學府大道,再往前,應該就是學院的大門了。
一路上,她一句話也沒有說,臉色冰冷,根本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完全當我是一團空氣。
我默默的坐在前排,也不主動與她搭訕,反正待會兒就要下車了,她現在這副拒人千里的冰冷樣子,我可不想湊上去自討沒趣。
車子剛剛開到學院前門不遠處,我正做著下車前的準備,忽然間,意外的事情陡然發生了。
「嗤!」的一聲,車輪與地面的磨擦聲響起,正在減速的車子忽然一個急剎,由於沒有半絲準備,慣性之下,我差點就撞到了前邊的擋風玻璃!
還好還好,我繫著安全帶,暗暗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檢查了自己沒事,我暗自慶幸不已,不過,是出了什麼事嗎?
回過神來,我這才發覺坐在駕駛座的冷如霜有些不對勁,之前紅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整個嬌軀微微顫抖著,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哎呀!不好,真的是有事發生了啊!」
我心頭一驚,原本看冷如霜對我一臉冰寒的樣子,很不想去觸她那霉頭,可看她實在有些難受,心想就看在她一個病人的份上,我普道天堂堂男子,何必再去計較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呢?
於是,我關心的說:「冷小姐,你的臉色很難看,是哪裡不舒服嗎?嗯!先別動,讓我看看!」
我探過手去,正準備好好感覺一下她體內的狀況,哪知還沒有觸摸到她的額頭,冷如霜嬌喘的語氣忽然顯得冷厲起來:「你……走,我不要你管!」
媽呀,她怎麼生病了還那麼凶啊?
我一愣,看她實在有些難受的樣子,遲疑了一下說:「這個……你確定真的不要我管嗎?」
冷如霜狠狠瞪了我一眼,嬌喘得越來越厲害,從牙縫裡冷冷的蹦出了一個字:「走……」便似乎再也沒有力氣說下去。
我搔了搔頭,看著她一副很是難受的樣子,心下一軟,猶猶豫豫的說:「好像不好吧,怎麼說我都不能夠眼睜睜看著你這個樣子呀!」見死不救,實在有違我普道家的傳統啊!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冷如霜的眼中已漸漸失去神采,可不知是什麼原因,她就是不讓我接近她,從她的眼中,我甚至感受到了一種對我的提防。
暈啊!都到了這時候了還這麼防著我,難道我普道天就那麼像一個壞人?
「不行啊,你這個樣子真的會死人的,不如,我送你到醫院吧!」本著救人一命的良心,我好心的說。
「沒……沒用的,我這是老毛病了,根本就沒得治!」僅僅說這麼一句話,冷如霜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連身子也顫抖得很厲害:「你快走,快……快下車,我一會兒就好,快……走!」
我不知道冷如霜為什麼一定要趕我下車,只是她現在這個樣子,我能夠安心離去嗎?
見我只是擔心的看著她,渾然沒有下車的意思,冷如霜忽然顯得暴怒起來,顫抖著右手,指著我怒叱道:「滾,快滾,我不要你管我,你不是想要在我冷家撈點什麼好處嗎?告訴你,不要妄想,有我在,不會讓你得逞的,快滾!」
我心頭一股子怒氣冒了起來,說我想撈什麼好處,也太小瞧我普道天了,別說她一個小小的冷家,就是有金山銀山堆在我面前,也不一定會讓我看得上眼。
拉開車門,我氣沖沖的下車而去。走了大約十步左右,回過頭來,看見車內冷如霜痛苦的樣子,我心頭忽然一軟。
罷了罷了,就當我普道天大人有大量,不計較她一個小女子的冒犯之言,既然已經遇上了,就伸一下援手吧!
重新回到車中,我一把將冷如霜抱入懷中,她的神智似乎並沒有陷入昏暈,一感覺到我在抱她,頓時劇烈掙扎起來。
沒有辦法,她實在是太激動了,我只有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試圖讓她平靜下來,好讓我有辦法感受她體內的情況!
只不過……我似乎是用錯方法了,適得其反,她反而掙扎得更凶了,我只有緊緊的將她抱住,一刻也不敢鬆懈!
於是,在BJ市著名學府的院門前,發生了一幕絕對不應該發生的事。
在一輛高級轎車中,一個相貌平凡的男子正抱著一個極美的女子,那女子似乎還在不住的掙扎,這情形看上去實在有些曖昧,結果……
「鳳儀姐,你看那輛車……」
「看什麼看,我們快走,光天化日之下還摟摟抱抱,真是……」
另一個女孩對著車子啐了一口:「大色狼!」
……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冷如霜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當然,或許平靜這個詞用在她身上還言之過早,應該說,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掙扎而不得不靜下來!
儘管如此,她看著我的眼神依然充滿不甘與憤恨。
不錯,那絕對是憤恨,我能夠明顯感覺到隱藏在那雙眼眸下的深深怒意,她此刻若非自身難保,已經痛苦得使不出半絲力道,我實在有些懷疑,她會毫不猶豫一腳將我踹下車去。
只不過,這正是我所需要,只要她暫時平靜,我才能查出她體內究竟出了什麼事,竟連大醫院的醫生也會束手無策!
大約過了五分鐘,我的手才從冷如霜手腕的脈搏離開,輕輕將她放回駕駛座,一時陷入沉默!
她體內陰氣極盛,而陽火匱乏,這是典型的陰盛陽衰!
陰陽不能平衡,自然會多生病端,可是,這似乎只是一個表面現象,最根本的原因似乎是她體內先天元氣不足,致使陰陽無法調和,所以才造成了她現在這個樣子!
難怪,難怪竟連醫生也會束手無策,這個問題非常棘手,即使有人看出了其中病灶,也根本沒有破解之法,因為,照她現在這個樣子看來,早在十多年前,她就應該命殞了,也就是說,她能夠活到現在,實在是個奇跡!
在她的體內,我甚至感到了另外一種不屬於她的神秘力量(似乎有點類似我家族傳承的那種力量,可又不盡相同)。
正是那種力量,在她體內人為的造成了一個虛擬的平衡,維持著她體內若有若無的元氣供應!這雖然是個治標的方法,卻無疑並非對症。
不過,不簡單啊!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絕對是個天才!
我心中暗暗震驚,不知道究竟是誰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手法,實在讓我開了眼界!
此時此刻,冷如霜似乎越來越難受了,她的臉色越發的顯得蒼白,緊緊咬著貝牙,額上隱有汗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實說,我真沒料到她竟會在這會兒發作,看著她那痛苦的樣子,難道,我真要見死不救嗎?可……
我咬了咬牙:唉!罷了罷了,救人要緊,現在時間緊迫,也顧不得什麼普道家的家規了。爺爺,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啊!
緩緩閉上雙眼,我舉起右手,手掌掌心緊緊貼著冷如霜冰涼的香額,左手微微抬起,護住胸間,暗暗感受著天地間的力量。
不知道什麼原因,自我能夠記事開始,就已經能夠與天地間的能量溝通,這好像是我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一般而言,要做出這一步,可是要經過很辛苦的苦修的,連爺爺也對我身上這種情況嘖嘖稱奇。不過自那以後,爺爺除了讓我背誦普道家的道經典籍之外,卻從來不勉強我做其他的任何事,一切隨我心意,倒是養成了我懶惰隨性的習慣。
隨著我心意的轉換,平靜的空間忽然吹起微微小風,如漣漪般蕩漾開來,樹枝輕輕搖擺,剎那間,天地純正的元氣源源不斷的進入我體內,經過我的轉換,化成一股帶有生命性質的先天元氣,向冷如霜體內蜂擁而至。
這股元氣越來越充沛,被強行貫注到冷如霜體內,經過不停的循環,漸漸滲透到她生命的力場之中!
雖然說,這樣子還不能立即將她醫好,卻無疑是最治本的方法!
她體內先天元氣不足,那麼,我現在替她播下元氣的種子,想來,再經過三四次這樣的過程,再加上她自身的不斷配合、調養與開發,過一段時間後,她是完全有可能恢復正常的。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這件事以後所造成的影響與波動已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想當然,非人力所能夠挽回的事,卻活生生的發生在世人眼前,其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時間慢慢過去,感覺到已經差不多了,我才緩緩收回右手,將冷如霜輕輕放開。
我暗暗吁了口氣,睜開眼睛,冷如霜蒼白的面色已經恢復紅潤,顯然經過我的努力,她現在的情況基本上也暫時穩定下來,此刻正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呢,不過其眼神就……
呵呵,雖說救了你一次,不過想感謝我的話,也不用這樣子盯著我看吧?會讓人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咦!好像不對勁啊!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她的眼神怎麼好像帶有殺意……哎呀!不好……
「啪」的一聲,我臉上結實的挨了她一個巴掌。
愣了一愣,我心頭火起,怒聲說:「你瘋了,幹嘛打我?」
冷如霜死死的瞪著我,臉色也是一下子脹得通紅,想是太過激動的緣故,渾身發顫:「你……你……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她這麼一問,反倒把我問我懵了。
我仔細回想剛才的情形,除了救她,可什麼也沒有做啊!
搖了搖頭,我不禁莫名其妙:「我什麼也沒有做啊!」
「你還說,你這個大色狼!」她似乎真的急了,聲音帶著一絲哭腔:「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讓男人抱過,你……你……你竟敢……」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22:09
?第五章?
天啊,我快要被她氣瘋了!心頭氣往上湧,我怒聲說:「大小姐,你要搞清楚,我可是在救你,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冷如霜呆了一呆,似乎這才有些反應過來!
自己身體什麼狀況她心中自然最是清楚,感覺了一下,身子果然已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想起剛才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難道……
忽然間,她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移開目光不敢看我,低下螓首,聲若蚊蠅的說:「真的對不起,剛才我……」
我一聲冷笑,說:「不必說對不起了,我一個山裡來的窮小子,承受不起!」
聽我言語中滿帶譏諷,冷如霜臉上一怒,卻又瞬間強忍了下來,低聲下氣的說:「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你還要怎麼樣?你剛才那樣對人家,人家可……可從來沒被一個男人那樣子……抱過!」
說到最後,她也是聲若蚊蠅,大概是想起了剛才的情形,一時尷尬、嬌羞之下,俏臉泛起一絲暈紅。
這一刻,她竟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冰冷,一副嬌羞帶怯的容顏,是顯得那樣的嫵媚,散發出動人的容光,讓人萌動。
怔了一怔,我不禁看得有些呆了,而見到我驚艷的目光,冷如霜臉色一紅,目光閃過,隱隱晃過一絲不屑。
我心頭一驚,一下子反應過來,暗罵自己定力太差,瞪了她一眼,哼聲說:「是!是我不對,是我救錯了人,全是我錯,那我走,現在就下車,行了吧!」
拉開車門,我從車上氣沖沖的跳了下來,頭也不回,直直地向學院的大門而去。
見我很是氣憤的樣子,一絲後悔閃過,冷如霜張了張口想將我叫住,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怔怔看著我的背影,她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什麼!
今天由於是新生報到的日子,北方大學迎來四面八方眾多芸芸學子,有許多是家人一道陪同而來,三五成群,閒散在綠蔭環圍的校園,顯得很是熱鬧。
儘管如此,學院的接待工作依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路標指示和歡迎橫幅一應俱全,顯然他們對此早已做了充足準備。
在路標的指示下,我很順利的在新生接待處報過名,接待我的是一名年過中年的老師,他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斯斯文文,說話也很簡短。他就是我後來的課任老師,哲學家楚原。
而完全不同於其他系那般熱鬧的樣子,來哲學系報到的新生簡直是門可羅雀,冷冷清清。
在這個以金錢至上的社會,選擇主修哲學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雖然哲學系只是副系,有意問津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看來再過一段時間,大概這門科目就要被扔進垃圾桶了吧!
的確,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樣子,臨去的時候,爺爺曾經說過,要我報修哲學系,我心中沒有牴觸,自然聽從了他的意見。
安排好了一切,從新生接待處出來,我心中有說不出的鬱悶。
本來是一切順利,可是,由於我報修的是哲學系,學院的新生宿舍竟然根本沒有我的份。
學院方面的解釋是:招收的人員增幅超過預想,導致宿舍容量嚴重不足!
靠!這是什麼理由,擺明是歧視嘛,怎麼別系的學生沒有這種遭遇,就我們哲學系這麼倒霉!
也不知校方是怎麼想的,只不過……唉!也只有認命了,不然,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踏著寬大的林蔭道,隨著互不相識的人流,我打量著這個聞名遐邇的學府。
巨大連片的建築群,座落在林蔭之中,嶄新的教學大樓聳立,林蔭中更是隨處可見用於晨讀或是休息的石凳、石桌,充滿了濃厚的學院文化氣息。
「喂,前邊讓一讓,讓一讓,我這車剎車失靈了!」
急促的鈴聲從身後傳來,更帶著一個男子焦急的呼喚聲,我回首一看,不禁吃了一驚。
只見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胖子,正騎著一輛古董級的自行車向這邊急急的衝來,那車子全身銹跡斑斑,似乎有些年月了,車輪也有些扁了,樣式非常老舊。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那輛自行車剎車失靈。
這人行道上行人眾多,稍有不慎便會撞到路人,也不知他是怎樣將車子騎到這裡的,看他搖搖晃晃的那種菜鳥樣子,多半是剛剛才學會騎單車吧!
而由於行人眾多,胖子似乎也意識到情況嚴重,神色驚惶,急得滿頭大汗,雖然連連死拉緊剎車,卻好像收效甚微,車子依然搖搖晃晃的向這裡奔撞過來。
連想都未想,側身一避,我閃到了一旁,耳旁卻隱然有嬌呼聲傳來,側眼瞧去,只見胖子一個收勢不住,連人帶車搖晃著向路邊的兩個女孩撞去。
事出突然,眼見危險臨近,那兩個女孩似乎被嚇得呆了,臉色蒼白,雖然在無意識的後退,不過看樣子,被撞上也不過是早晚的事了。
「糟糕!」
情況危急,我一看事情不對,連想都沒想,急忙撲了上去,左腳橫勾,帶著萬鈞之力,以一個極其巧妙的姿勢向單車絆了過去。
別看我這簡單一絆,可絕對不同凡響,結果,單車一下子被挑得老遠,而胖子也摔倒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萬幸的是,一切在我的預料之中,胖子既沒有摔傷,單車也沒有撞到人,不過,對於胖子,些微的懲罰還是很有必要的。
媽的,竟敢玩這種破車飛人的驚險遊戲,這種超爛的菜鳥級車技居然也敢拿到這裡來耍寶,他不知道這樣子很容易出事嗎?嘿嘿,就讓他好好的在地上躺一下吧!給他一個教訓,也讓他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只不過,胖子的事倒是解決了,我的麻煩卻剛剛開始!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過倉促,我沒有半點準備,而撲過去的速度又太快,根本沒有辦法穩住自己的身形,結果,兩個女孩沒有被單車撞倒,卻反而被我雙雙壓在了下面,摔倒在地上。
滑膩豐腴的柔軟感覺從身下傳來,還有一絲淡淡的清香,我腦中「嗡」的一聲,熱血上湧,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
「你……你幹嘛,快點走開,你壓住我們啦!」
柔軟的身軀在身下不停蠕動,似乎急著將上面的我推開,我忽然反應過來,心頭一跳,頓時面紅耳赤。
這個顯得曖昧的姿勢,好像真有點不大雅觀,校園重地,似乎不是鬧著玩的,我急忙用手支地,想趕緊從兩女身上爬起來,哪知胡亂中,我的手卻不知摸到了什麼地方,柔軟渾圓、豐腴溫熱的感覺從手中傳來,好舒服的感覺,我下意識捏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臉上已然結實的挨了一個巴掌。
「臭流氓,你……你的手往哪裡摸啊?」
又羞又急的聲音傳來,我目光瞟去,只見一張怒嗔的嬌顏隔了我不到半尺距離,蛾眉、睫毛,分毫畢見,不過此刻,那雙絕美的眼中卻帶著噬人的怒意。
我心下哀歎,想不到好心救美竟然也會搞出這檔子事,冷如霜是這樣,這個女孩也是這樣,媽的,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霉,同一天竟然被兩個女孩子在臉上各扇了一下,難道我上輩子與她們有仇?
現在想來,老媽的話果然是句句經典,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能招惹(當然老媽除外),如此的野蠻,乖乖,我既然惹不起,還是敬而遠之吧!
站起身來,女孩看清我的樣子,忽然「咦!」了一聲,意外的說:「你不就是剛才那個在車上……」
話還未說完,她臉上一紅,啐了我一口,忽然住口不語,只是看著我的眼神卻與剛才有了很大的區別,隱隱有了一絲鄙夷。
「哎呀,我的眼鏡,我的眼鏡在哪裡啊?」
另一個女孩是個四眼妹,雖然不算漂亮,卻一副很文靜的樣子,眼鏡被撞飛後,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四處沒有摸到眼鏡,從地上爬了起來,正著急哩!
「小艾,你有看到我的眼鏡嗎?」
這個時候,圍觀的人群忽然有了一絲騷動。
「看啦,看啦,學生會主席秦鳳儀來了!」
我眼前一亮,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迎面而來。
她身著一件很合體的紅色上衣,灰褐色的裙子,一套平常普通的搭配穿在她的身上,竟協調到了極點,紅色的上衣襯托出她那玉潔的嬌顏,就如同畫中走出的人物一般,讓人升起一種如夢如幻的驚艷感覺。
人還未到,一股英氣便迎面撲來,我心頭微微有些驚異,感覺中,她身上似乎有種很特別的氣質,那是屬於高階武者特有的一種氣質,以她這樣的年齡,難道竟會是一名高階武者嗎?
那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啊!
人群接著響起一陣驚歎:「哇!她就是秦鳳儀呀,真的好靚啊!」
「那當然,她可是我心中的女神!」
小艾似乎一下子有了精神,飛奔過去拉住秦鳳儀的手,說:「鳳儀姐,剛才小瑜和我……」
「我知道了!」點了點頭,秦鳳儀關心的說:「我在那邊已經看到了,對了,你們沒事吧?」
小艾臉上一紅,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小瑜接過眼鏡戴上,說:「我們沒事,幸好剛才有他,否則,我們就真要被車子撞上了!」
話完後,她還不忘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小艾卻頗不以為然的嬌哼了一聲,沒有搭訕。
我心中一下子對小瑜產生了一種好感,雖然不知道小艾為何對我會是那種態度,至少,小瑜是站在公平立場上說話,這一點上,我還是很感激的。
秦鳳儀冷冷的盯了我一眼,忽然走過去將坐在地上的胖子扶了起來,順手在他的腳關節上推拿了幾下。
胖子腳上吃痛,殺豬似的慘叫了一聲,就好像被踩著尾巴的貓,跳了起來,苦著臉對秦鳳儀說:「表姐,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不過是借你的車來玩一下,有必要這樣子對我嗎?」
就那麼一下子功夫,胖子的腳已經完全沒事了,他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改變,正在那裡埋怨著秦鳳儀哩,只不過,從他表現出的動作來看,潛意識裡,他好像有點怕秦鳳儀。
小艾噗哧一聲輕笑,笑罵著說:「死胖子,你真不知好歹,還不快快感謝你表姐,要不是她,你的腳哪能好得這麼快呀?」
胖子這下子才反應過來,摸了摸頭,歉然一笑,說:「對不起表姐,我剛才真是……」
秦鳳儀揮了揮手,一副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好了,你的性格我還不清楚,不用道歉了,我都已經習慣了。」
回過螓首,她的目光忽然變得冷淡,看著我說:「不管你是誰,要知道,這裡是大學校園,是傳播文化的地方,有些社會上的行為,我希望你最好收斂些!」
她的話含有一絲警告意味,言下之意,就是說我將社會上的一些惡習帶了進來。
暈啊!這話說得好像有點重了吧,社會上的行為,我有嗎?
我心頭忽然生出一股被冤枉的怒意,如果是因為剛才那檔子事,能夠怪我嗎?時間那樣緊迫,我要是慢了那麼一拍,這裡或許就會有人缺胳膊斷腿了,還收斂個屁啊!
心頭氣往上衝,我可不管她有多麼漂亮,冷冷的回敬她說:「我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自有分寸,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秦鳳儀顯然從來沒被人這般當眾頂撞過,被我一番搶白,意外的「咦」了一聲,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薄怒,目光從我臉上掃過,卻忽然間平靜下來,淡淡的說:「那是最好了!」
我心下暗暗吃驚,不簡單啊!能夠瞬息間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可是需要很高的心性修為才行,沒想到她如此嬌滴滴的一個女子,居然有此等修為。不知不覺,心下不禁對秦鳳儀又有了一番新的認識。
小艾撇了撇嘴,幸災樂禍的看著我說:「聽到沒有,勸你以後最好循規蹈矩一點,否則……」
「不要說了,小艾!剛才要不是他,我們此刻大概已經躺在醫院了!」輕輕的拉了拉小艾的袖子,小瑜搖了搖頭。
小艾撇了撇嘴,一副滿不以為然的樣子,不過看到小瑜帶著哀求的眼神,雖說看著我的眼神還帶著鄙夷之色,卻終於還是住口不語。
「小艾、小瑜,我們走吧!」
淡然的聲音傳來,不愧是大姐,自有一番她的風範。
小艾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看著秦鳳儀離開,轉身跟了上去,而在眾人驚艷的注目之中,三人當先而去,卻連身旁的胖子也懶得看他一眼。
臨去的時候,小瑜滿帶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向她報以一笑,她羞澀的低垂下頭,在小艾的拉扯下,三人就這樣去了。
不得不承認,秦鳳儀真的非常美麗,即使在剛才生氣的時候,也別有一番美的韻味,不過可惜,她就這樣被我得罪了,雖然有點驚於她的美麗,老實說,心下還是有點感冒她那種強加於人的蠻橫。
冷眼站在一旁,我沒有說話,一旁的胖子卻用憐惜的目光看著我,那種目光……就好像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被他瞧得心頭火起,我喝聲說:「死胖子,看什麼看,想挨揍啊?」
胖子臉色一變,似乎想發怒,但不知為何又強自忍了下來,忽然,他笑了笑,說:「學弟,你是剛剛來這裡吧?告訴你吧,這學院裡邊有些人是不能夠得罪的!」
見我用著一雙噙著火的眼睛瞪他,似乎不大友善,胖子聳了聳肩,頓時住了口。
他從一旁走了過來,伸出右手,友好的說:「本人余洪,二十歲,主修哲學,剛才真是謝謝你啦,否則就真要撞到人了!」
他一副很有誠意的樣子,我臉色稍霽,伸出右手握了過去:「本人普道天,十九歲,主修哲學!」
「怎麼,你……你也是主修哲學?」他露出一副很是意外的樣子,驚訝的看著我。
我嘿嘿一笑,說:「是啊,你沒有想到吧,只不過,換作我,我也沒有想到,沒想到我們會是同一個系的!」
我們相互對望了好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這樣,我與余洪成了好朋友。
余洪將單車從路邊扶推了過來,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有意調侃他,瞄了他一眼說:「對了,你這玩意兒是從哪個博物館偷出來的?改天有機會的話,我也去弄一個出來玩玩!」
余洪看了我一眼,苦笑著說:「你有所不知,這個東西可是很珍貴的,你看看,它的輪子是不是有點扁啊?」
我愣了一下,奇怪的說:「你發燒了,輪子扁的單車還能夠騎嗎?」
「怎麼不能,就因為它輪子是這個樣子,所以更能訓練人的平衡,可惜啊,我騎了這麼久都無法保持平衡,不像表姐……唉!看來這輩子我是追不上她啦!」
他的臉色忽然有些黯然,隱隱還帶了點自卑,我心頭半信半疑,接過他的單車說:「真是這樣嗎,那我試試!」
結果,在他的幫助下,我一學就會,完全沒有半絲生澀的感覺,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看著我騎在車上正爽,余洪意外得連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指著我,震驚的說:「怎麼可能?難道,你也學過功夫嗎?」
我一笑而過,反倒給了余洪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玩也玩夠了,我從單車上下來,余洪將單車接了過去,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很快將它物歸原處。
一道從學院出來,余洪對我佩服得不得了,說我是第一個初學就將那架單車玩得那麼好的人,當然,他那學過功夫的表姐自然不在此列。
我倒是沒想到他竟會對秦鳳儀有如此高的評價,順口問他說:「你表姐有很高的功夫嗎?」
「那當然!別看我表姐年紀輕輕,她可是國家安全局特聘的教……」他忽然住口不語,大概意識到了自己說漏嘴了,緊張的看著我說:「其實……其實這個說法我也是聽學校有人說的,嘿嘿!當然,這學校裡有些傳言,是當不得真的,你也不要太相信了。」
我笑了笑,輕輕擂了他一拳,說:「放心啦,我又不是多嘴之人!」
得到了我這句保證似的言語,余洪緊張的臉色有了一絲平復,尷尬的笑了笑說:「那是……那是……」
由於時候尚早,我有意在這學院周圍轉悠一下,當然,倒不是因為玩耍的關係,主要還是想找一間便宜的房子暫住。
別墅的環境雖然很好,住在裡邊我卻覺得渾身的不自在,我想,我還是搬出來住好些,這樣子,不但對我,對大家都有好處,免得回去之後她們總是看我不順眼,處處提防,擔心我又在打她們冷家的什麼主意。
余洪既然對這一代很是熟悉,自然,這個免費的嚮導非他莫屬!雖說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大家既然已經是朋友,也只有讓他勉為其難的陪我走一趟了。
當聽我說起的時候,余洪顯得很有些驚訝,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了我足足有一分鐘,然後才說:「我還以為你家裡很有錢哩,那你為什麼要選修哲學呢,那可是沒有什麼經濟前途的喲?」
老實說,這話倒也不假,選修哲學的人應該算是學院內最沒有前途的一類人吧,一到畢業後,用人單位幾乎無人問津,難怪現在的哲學系都已經快要沒落了。
我無言以對,只有苦笑!
接下來,我們便開始了一趟找房子的艱苦征程。
從東到南,又從西到北,幾番勞累下來,周圍的房子幾乎被我們問了個遍,不是已經有人住了,就是價格太高,沒有一間是適合我的。
余洪也實在累到不行了,隨隨便找了個小食店,胡亂叫了幾樣東西下肚,看他累成那個樣子(只差沒有倒在地上翻白眼了),我心下頗有些歉然,便叫他自己先回去。
本來我是準備請客的,哪知到了最後還是余洪掏的錢,他似乎也感到自己的體力到了極限,無力再幫我了,頗有些歉意,鼓起餘勁、口水四濺向我叮囑了一番廢話,這才一拐一拐的出店而去。
靠!這小子不會是故意裝出來的吧!
看他說話時那副精神奕奕的樣子,我實在有些懷疑他剛才那種有氣無力的樣子是不是故意做出來的……不過,還是算了,剛剛才認識不到半天的朋友能夠做到這份上,老實說,已算很不錯了。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便從店中出來,鄰近校園的房子都已經找遍了,看來有必要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去看看了。
順著一條向北的通道,我一路打聽,沿途所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沒有、沒聽說過!
臨出校門時的十二萬分熱情,到現在已經剩下不到兩分,大概按照我現在制定的那種租房標準,估計是不可能會有什麼成果吧!
沒有辦法,以我可以接受的價位,如果按照BJ市現在的物價水平,實在低得有點離譜,唉!誰叫我現在本就是窮人一個呢!
天色漸漸有些暗了,我懷著失望的心情,轉過一個路口,忽然見到前邊有一個白髮的老婆婆,大概七十多歲的樣子,正守著一個很大的煤氣瓶,待在路邊發愁,一副焦急的樣子。
眼看天色已暗,我急趕了兩步,走過去好心的問她說:「婆婆,要不要幫忙?」
忽然有人上前搭訕,老婆婆的神色立時警覺起來,瞄了我兩眼,戒備的說:「不用!不用,他們一會兒就來了!」
她忽然一副很是緊張的樣子,神色間充滿戒備,臉上分明寫明了「你就是壞人」的字樣。
暈啊!這也太離譜了吧!
連歷遍世情的老婆婆也將我歸於壞人一列,難道我與BJ市這個地方相沖?老實說,回想這一段時間的經歷,自打來到BJ市之後,倒霉事一樁一樁接踵而來,處處被人誤會倒也罷了,連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也如此的防我,難不成我真很像一個壞人?抑或是臉上寫著「壞人」兩個大字嗎?
一時間,我心中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沮喪,岔開話題,我隨口不抱希望的問她:「婆婆,我是北方大學的學生,是出來找房子的,你知道這個地方哪裡有出租的房子嗎?」
「沒有!沒有!這裡沒有要出租的房子。」
她心中似乎真的有點緊張,連正常回應的話都顯得有些急促,隱隱有一種巴不得我趕緊離開的意味。
「這樣啊,那就算了!」
原本就沒有期望得到什麼好消息,只是盡人事般問一下而已,隨口向她謝了一聲,我轉身便離開。
大概走了十來步的距離,我身後卻忽然傳來那婆婆略帶遲疑的聲音:「年輕人,你……你真的是北方大學的學生嗎?」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23:16
?第六章?
頓住腳步,我心頭隱然一喜,那老婆婆這麼問,應該是有話想說啦!
我回過頭去,點點頭說:「是啊,我是剛剛才來學校報到的,正準備租一間便宜的房子,可是問了一天,到現在卻還是沒有遇到合適的!」
經過一番觀察,老婆婆大概覺得我並不像一個壞人,話中又透出一股真誠的味道,臉上的戒備與狐疑之色一下子淡了許多,語氣頓時柔和了下來:「年輕人,你能不能夠幫我一個忙啊?這天都快黑了,叫的人還沒有來,你能否幫忙將這煤氣瓶給我送一下呀?」
我心中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那煤氣瓶七八十斤重,想當然,以她的年紀自然不可能搬得動,天色又快要暗了下來,大概她也是實在沒轍了,雖說還對我有所防備,卻也不得不求我幫她一下啦!雖然感覺有些好笑,不過,她一個老人家也挺不容易,既然遇上了,基於尊老愛幼的原則,這個忙我自然沒有理由不幫的。
「沒問題,婆婆你就前邊帶路吧!」
二話不說,我一把抄起煤氣瓶,扛在肩上便跟在老婆婆的身後,一路而去。
說起來,老婆婆的家其實也並不算太遠,跟著她蹣跚的腳步,大約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她口中的那個地方。
那是一幢老式的樓房,最高有十層樓,沒有電梯代步,連走廊上的扶欄也顯得有些破爛陳舊,大概有些年月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周圍華麗新樓的中間,居然有這麼一幢舊樓房,實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而到了樓下,她似乎已對我完全改觀,問我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微笑著搖頭,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叫我跟在她身後,然後慢慢的上樓。
人的年紀大了,上樓時的速度自然不比平常走路,在我看來,實在不比蝸牛的爬速快多少,爬了一層樓後,她還要好整以暇的休息一下,老天!她不知道身後的我還扛著個七八十斤重的煤氣瓶嗎?這樣子也實有點……太那個了點吧!
只不過……還是算了!七八十斤的煤氣瓶對我而言,好像也沒有什麼,反正也快要到了,也不缺這一時半刻的功夫。
最後,直到老婆婆登上十樓,我才將煤氣瓶放了下來,在她的指示下,又將氣管與氣灶連好,全部搞定之後,外邊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年輕人,真是謝謝你了,來,洗把臉吧!」
我看她一副比我還累的樣子,搖了搖頭說:「算了,你不必管我,天已經黑了,我也該走了。」
匆匆洗了把手,我便急急的向樓下跑去,沒有辦法,不是我故意要表現得那麼著急,沒有找到可以借住的房子,我還得回別墅去住,要是連回去那條路線的班車都沒了,那才真的麻煩了。
見我風風火火的跑下樓去,她本來是想給我一點辛苦費的,叫了我幾下沒有叫住,一下子就急了。
「喂,年輕人,你不是想租房子嗎?上來一下!」
她叫出那句話的時候,我人已經到了樓下,幸好我的耳朵夠靈,結果,就那麼簡單的一句話,我快速的折返回來,風風火火,劈哩啪啦的又跑上樓去。
「婆婆,你真的知道哪裡有房子出租嗎?」
上下十層樓距離,這麼一來一回的折騰,即使是我這種超棒的體質,也感覺有點累了。
老婆婆臉上露出了笑容,慢條絲理的說:「年輕人,怎麼辦事都毛毛躁躁的,性子不要那麼急!」
暈啊!說我辦事毛躁、性子急!我哪有?看她那副樣子,不是在故意耍我吧?
我臉上有些尷尬,雖然心下很是焚急,不過現在有求於人,嘿嘿一陣陪笑,眼巴巴的看著她說:「婆婆,你就別賣關子了,要是再晚一點,我就要錯過班車了,你就幫幫忙,告訴我哪裡有房子出租吧,如果可以,我明天再過來也行啊!」
「你看看,說你性子急,你還不承認!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她那副教訓的口吻、慢條絲理的樣子,氣得我幾近抓狂。
暈啊!好心幫人卻成了這個樣子,老被人耍,我雖然盡量使自己心中變得平靜,卻已幾近爆發邊緣,若非考慮到她是個老人家,我當場就會要她好看。
大概是覺得已將我戲耍夠了,老婆婆微微一笑,看著我說:「年輕人,你也累了吧!來,隨我進屋吧,先喝口水潤潤喉嚨,然後,我再告訴你房子的事!」
果然人老成精啊,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我心頭的火氣一下子就煙消雲散,隨在她身後推門而入,我才第一次真正見到她家的樣子,心頭微微閃過一絲驚異。
如果說,單看外邊那破爛陳舊的樓道和這幢早已過時的舊樓,你絕對想像不到它的內部竟是那樣的豪華。
在我看來,即使與冷家那種巨富之家相比,除了面積上的差異,其內在的擺設毫無半絲遜色之處,的確出乎我的意外。
見我只顧打量屋內的裝飾,譚婆笑了一笑,順手倒了杯溫水遞給我,半開玩笑的說:「小伙子,你覺得我譚婆這家怎麼樣,還算不錯吧?」
看她似笑非笑的目光瞧著我,忽然間,我真覺得自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臉上一紅,接過水杯,訕訕的說:「是……是很不錯!」
譚婆似乎很滿意我這種反應,微微一笑,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將這房子租給你,你認為如何?」
「什麼?你……你……」我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她竟會有這種意思,語氣頓時顯得有些結巴起來。
雖說,我此刻心下一萬個非常滿意,可……裝修、擺設如此豪華的房子,租金之貴,恐怕也不是我這個窮人負擔得起的吧!
儘管我一向大大咧咧,隨便慣了,可是,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搖了搖頭,我頗有點可惜的說:「謝謝婆婆一番好意,還……還是算了!」
見我當面回絕,譚婆反倒奇怪了,問我說:「為什麼,你不是要急著找房子嗎?難道,這房子你看不上眼?」
我一聽她誤會了,慌忙擺手說:「不是的,這樣好的房子,我是怕自己住不起,所以……」
譚婆忽然笑起來,說:「我道是什麼原因,原來是因為這個,你放心,我說你住得起你就住得起!」
我愣了一愣,愕然望著她。
譚婆笑著說:「年輕人,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知道嗎?如果換成另一個人,我這房子就是一個月十萬都不會租出去,我也並不缺這點錢花,今天,我將這房子租給你,價錢由你開,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個老太婆,就當這裡兒是你家好了。」
我心下忽然升起一絲感動,能夠在他鄉遇到這樣一位慈祥的長者,實在是我的一種幸運,只是讓我疑惑不解的是,非親非故的,她為何會對我那麼好呢?
這件事直到許久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之前在路上她早已經試探過我多次,如果我一旦表現出什麼異樣,或許就沒有這種天大的奇遇了。這個……或許就是好人終有好報吧!
解決了來BJ市的一件切身大事,雖然是無心之得,我此刻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在譚婆家逗留了許久,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暗了,幸好,我還是趕上了末班的班車。
懷著輕快的心情,當我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
吳媽一如既往的沒有給我什麼好臉色,進屋之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一別往昔的樣子,冷如霜竟還坐在客廳中沒有休息。
咦!好像有點反常喔!她身體不好,照理說早應該去休息了,現在還坐在客廳,莫非,她是在等我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似乎有點不大可能,她那麼恨我,巴不得我在她眼前消失,怎麼可能會特意等我呢?
見到我的歸來,冷如霜竟破天荒的向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神情雖然依舊顯得冷淡,感覺中,卻比之前好得多了。
已經習慣了她之前的那種冷漠,忽然間這個樣子,我反倒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笑了笑,隨口問她說:「已經這麼晚了,冷小姐還沒有休息啊?」
本來是一句稀鬆平常的招呼話語,哪知冷如霜卻忽然說:「是啊,因為我在等你啊!」
「等……等我?」我一愣,完全沒有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看著她瞟過來的那雙美目,我心頭一震,囁嚅的說:「有、有什麼事嗎?」
吳媽不知什麼時候已悄悄隱去,只留下冷如霜,於是,偌大的客廳,便只剩下我和她兩人了。
老實說,今天這狀況,真有點反常喔,能夠放心讓冷如霜一人與我獨處,可吳媽之前不是一直對我戒備頗深嗎,居然也會轉性,不會是因為冷如霜的關係吧?
「你……你坐吧!」
在我進屋後,這是冷如霜開口說的第二句話,她說話的聲音很低,也有點冷,絕美的臉上雖然依舊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不過顯然,與之前的那種拒人千里的冷漠有了質的區別。
我謝了一聲,心下卻頗有些忐忑。
都這麼晚了,不知道她等我到現在究竟為了何事,想來,不會是因為今天上午的那檔子事吧?唉!當時情況緊急,我可真不是有意想要佔她什麼便宜的。
盡量使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哪知我等了半天,卻依然沒有聽到她說出一句話,我心下奇怪,陡然抬頭向她瞧去,卻見她美目此刻也正一眨不眨的瞧著我。
觸碰到我的目光,她似乎也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啊!」了一聲,下意識避過我的視線,雪白的臉上隱隱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暈紅,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澀,還是因為彼此間驀然變得尷尬的氣氛!
看著那動人的嬌顏,在柔和的燈光照拂下,她絕美的臉上散發出一股動人的容光,就好似冰峰絕頂上那迎風孤傲的潔白雪蓮被染上了一抹嫣紅,渾身透出一股嫵媚奇異的氣質。
驀然間,一股奇怪的感覺在我心底滋生,這樣的感覺,我似乎在什麼地方經歷過,彷彿來自於靈魂深處,讓我感到好熟悉……
我呆呆的凝望著她,萬籟寂靜中,耳邊似乎響起「轟轟」作響的聲音,空白一片的腦海中,隱隱泛起一個絕美無儔的模糊側影,一身雪衣霓裳,那一刻,天地彷彿都在她身邊失去了顏色,我拚命想要看清她的模樣,卻驀然覺得有一股深徹天地的悲愴從心底噴發出來,瞬間充塞了我整個的胸臆。
怎麼會這樣?
丹田赫然升起一股清流,在我體內瘋狂的運轉起來,化作一股股暖意,慢慢撫平我心內的那股悲愴,我猛然一驚,一下子清醒過來,卻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此刻已經是淚流滿面……
大廳內,一時陷入寂靜。
冷如霜呆呆的望著我,忽然輕輕一歎,此時此刻,她似乎也完全失去了之前找我問話的那種心情,無限落寞的說:「好了,普道天,你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我心弦彷彿被什麼觸動了一下,怔怔看著她落寞之極的倩麗身影,忽然說:「你等我,是因為今天上午的事嗎?」
冷如霜身子隱然一震,回過螓首直直的看著我,這一瞬間,她臉上再也沒有半點之前的落寞,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已完全恢復正常,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與剛才那個柔弱的人兒簡直判若兩人,渾身透出一股出塵的冷艷,讓人不敢生出半點親近之心。
「我等你,是因為有件事始終想不明白,我很想知道,今天早上我病發的時候,你是用了什麼方法讓我恢復過來的?」
她那雙美目毫無半絲顧忌的凝視著我的眼睛,清澈中不帶半點溫情,散發出一股子莫名的冷意。
我就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想當然,連大醫院的醫生都無能為力,僅僅那麼一下功夫她便轉危為安,實在太不可想像了,事關己身,難怪她會追問這個問題了!
當然,如果是其他問題,我大可不必有任何顧慮,完全可以向她托盤而出,只是這件事卻關係到普道家幾千年來的秘密,不但家規所限,臨出發的時候爺爺更是千叮萬囑,雖然不知道其中原由,我又豈能兒戲視之!
下意識避開她的目光,我緩緩的說:「其實這也沒什麼,說白了一文不值,因為,我曾經學過淺薄的氣功醫療,你的病,只有以氣功的方法值氣,才能慢慢恢復。」
冷如霜凝視著我,沒有發表半點意見,沉默了好一會,我的心忐忑不安。
她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淡淡的說:「既然你不願意說實話,那就算了,總之,今天上午的事要謝謝你。好了,時間已經很晚了,我想要休息了,你自己隨便吧!」
她真的上樓去了,連多看我一眼、多跟我說一句話都欠奉。
我雖然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可是謊言被當面拆穿,此時心下所面臨的那種尷尬自然可想而知。
奇怪,她怎麼會知道我在騙她,完全沒理由啊?
我心下不解,沒想到生平第一次撒謊,竟然會是這種結局,原本,我是準備告訴她我明天要搬出去的事的,可事情發展到此,我哪裡還說得出口。看來,一切事宜也只有待明天再說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24:12
?第七章?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從床上起來,收拾好自己的一切(將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塞進老媽給我縫製的那個大布包中),然後又將房間恢復成當初進來時的模樣,這才從裡邊出來。
洗漱之後,剛剛好,就到了用早點的時間。
冷如霜與吳媽本來一副有說有笑的樣子,卻因為我坐了過來,她們一下子就沉默下來。
暈啊!即使很討厭我,可好歹我也算是個客人,似乎……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不過,還是算了,反正就要搬出去了,忍一忍就過。
一餐無語,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沉悶的味道。
默默用完早餐,我很快從三樓將那個大布包帶了下來,既然決定要離開,就要做得徹底一點,只不過,這最後的招呼還是要向別墅主人冷如霜交待一下的。
忽然見我背了那麼一個布包下來,冷如霜顯得很是吃驚,愕然的看著我,說:「怎麼……你要走?」
我點了點頭,說:「還有兩天就要開學了,我已經在學院附近找了一個地方暫住,那裡離學校很近,我想,這樣子會方便一些!」
她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做出這種決定,臉色忽然有些奇怪,隱隱帶了一絲張皇。
吳媽適時站了出來,看著我說:「怎麼,這就想走了嗎?你可別忘了,還借了我家小姐錢哩,小姐沒有問你是她人好,我可給你記著的。」
她的話說不出的難聽,連冷如霜也忍不住搖了搖螓首,說:「算了,吳媽!」
「小姐,你別管我,這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吳媽鄙夷的看著我,憤憤的說:「你不就是看冷家發達了,想過來撈一筆嗎?哼!告訴你,別癡心妄想了,你在小姐那裡拿的錢,如果今天不把它還了,就別想離開這裡!」
她鄙夷的目光忽然開始打量著我身後的那個大布包,晃了幾眼,哼了一聲說:「這麼早就將布包準備好了,裡邊不會裝錯什麼東西吧?」
言下之意,就是說我偷了她們冷家的東西。
我心頭的火氣一下子湧了上來,隨手放下背上的大布包,冷冷的看著她說:「是啊!你們冷家是有錢,我一個山裡來的窮小子不配住在你們冷家,不就是區區兩千塊錢,有必要那樣嗎?」
我順手從懷中摸出最後剩下的一千七百塊錢,然後將所有的口袋全部搜盡,好不容易才摸出了一把零錢,仔細清理了一下,零零碎碎,將近有一百零二塊,將所有的錢一古腦全遞給了旁邊的冷如霜。
「這裡是一千八百塊,還差你兩百,剩下的會盡快還你!」
看著我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冷如霜怔往了,她似乎也沒有想到吳媽會這個樣子,呆呆的看著我,有些歉然,還有點失措,連話也忘了說。
我隨手將錢扔放到了桌上,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吳媽,順手將身後的大布包扔了過去,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布包就在這裡,你不是怕我裝錯東西嗎?好啊,就麻煩你幫我清理一下吧,我也很想知道,裡邊是不是裝錯了你們冷家的東西?」
吳媽臉上一愕,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有這種舉動,下意識看了一眼冷如霜,冷如霜根本就沒有理會她。
呆了一呆,她回過頭來,忿忿哼了一聲,說:「好啊,就讓我看看,這裡邊到底裝了些什麼?」
隨手提了一下布包,想將它移動一個位置,哪知她力氣太小,那布包又實在太重,結果,她反倒被布包絆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而那看似輕便的布包卻依舊停在原地,紋絲不動。
哼!一兩百斤的東西,可不是她那樣的單薄身子搬得動的,我心中冷笑不已。
見我剛才輕易的就扔了過去,她似乎沒有想到那布包竟有如此之重,臉色一變,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精神一振,目中赫然升起一股興奮的狂熱。
解開繫布包的拉繩,就這樣,她開始了一次布包的檢查之旅。
棉衣、襯衫、被褥……一件一件被她翻了出來,連內衣、牙膏也不曾放過,可直到最後,她也沒有發現一件是屬於她們冷家的東西。
我站在一旁,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一聲沒吭。
吳媽檢查了大半天,卻依然一無所獲,臉上漸漸有些掛不住了,手上也越發的搜得仔細。
正在她感到沮喪的時候,突然,她發現底層的一塊粗布中包了一個木製的錦盒,巴掌大小,長約一尺,裡邊不知裝了什麼東西,竟重得驚人。
我吃了一驚,心頭一急,忍不住大聲說:「這個東西你不能動!」
那錦盒可是爺爺交給我的東西,雖說我也一直沒有打開過,更不知裡邊究竟裝了什麼,可爺爺在交給我的時候神色非常凝重,他當時曾說,這個東西對我而言非常重要,除了我之外,是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的,即使是老爸或是老媽,也不允許碰它。
我當時看他說得鄭重,還半開玩笑的說:「不會是我普道家的傳家寶吧?」
爺爺平時很少有認真的時候,不過那天卻表現得非常認真,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竟出乎意外的點了點頭,說:「相當於是吧!」
相……相當於是?這算是什麼回答?我為之氣結。
之後,那東西便一直被我收藏在了身邊,我不知道爺爺那話到底有幾分真實,只是他說時候未到,所以,那木盒直到現在也沒有真正打開過。
忽然見我這麼大的反應,冷如霜似乎有些意外,愕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美目看著我,一絲失望閃過,隱隱還帶有一絲痛心。
吳媽臉上一喜,大概以為抓到我的把柄了,猛的拉開那塊粗布,露出裡邊那個古色古香的長形檀木盒。
精美而略顯模糊的木質紋路,古銅般的顏色,仔細一看,上邊還隱約刻有四個漆墨的篆字──普、法、道、戒,一望便知,它存在這個世上已經渡過了極為悠長的歲月。
如果按世價而沽,僅僅這個長形的檀木盒,就已經價值連城,這可是一件特殊的古董,世間無二啊!
見到這麼一個東西,吳媽似乎有點意外,不過,這木盒雖然小,裡邊的空間卻足夠裝上許多值錢的東西啦!伸過手去,第一時間便將那合攏的木盒打開。
我欲阻止,哪裡還來得及。
第一時間,只聽見吳媽一聲慘叫,彷彿被強電擊中一般,被那力量拋起,一下子被彈得老遠,然後……她撞在對面的牆上,又落了下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力道,雖然看著嚇人,卻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只不過,她似乎被嚇傻了,呆呆的坐在地上,臉色發黑,頭髮凌亂,渾身不住的震顫、抽搐,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地上的木盒不知什麼時候已自動關閉,靜靜置放在那裡,看上去就彷彿從未被開過一般。
冷如霜驚得呆了,趕緊過去將七葷八素的吳媽從地上扶了起來。
吳媽的身子還在微微震顫,眼睛發直,口不能言,冷如霜好不容易才將她扶到了椅子上,輕輕的安撫了一下。
冷如霜回過螓首,絕美的眼睛望著我,帶有一絲責問,震驚的說:「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吳媽怎麼會這樣?」
暈!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木盒我也從來沒有打開過,忽然發生這種意外事故,我還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哩!
爺爺呀爺爺,你平時總是什麼事都瞞著我,交給我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卻從來不多加解釋,總說時候未到,這下可把我害慘了!
我心中氣悶,渾然沒有理會冷如霜的責問,走了過去,將手輕輕的搭在吳媽的腕脈上,感受著她此時體內的狀況。
「她……怎麼樣?」
絕美的眼睛看著我,冷如霜明顯有些緊張,見到吳媽這個樣子,相信她此刻的心情很是著急,關切之色溢於言表。
頓了片刻,我搖了搖頭說:「她沒事。」
冷如霜猶自不信的看著我,絕美的臉上明顯帶著一絲薄怒,說:「她怎麼會沒事呢?剛才那個樣子,就算是年輕人也……」
她顯然誤會我了,以為我是在敷衍她,卻不知在這種事關人命的事情上,我從來都是態度認真的,何況是假話。
心頭氣往上衝,我放開搭在吳媽腕脈上的右手,回過頭來,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剎時,一股莫名的冷意從我身上瞬間散發出來。
冷如霜呆了一呆,顯然被我嚇了一跳,未說完的話語立即沒了聲息。
我回過頭來,彎下腰,將所有東西胡亂塞進布包,當然,也包括那個重得驚人的錦盒。
一切就緒,裝滿東西的布包似乎要比剛才大了一些。
順手繫上拉繩,我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冷如霜,冷冷的說:「我不想出去之後被人叫做是小偷,如果冷小姐有所懷疑,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話,可以對這布包再仔細的檢查一遍,作一個確認!」
她默默的看著我,沒有吭聲,俏臉上卻顯得有些冷淡,轉過了身,很是溫柔的將吳媽的身子扶住,變得柔和的眼中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關切。
「告辭!」
我跨步而出,剛剛起步,忽然想起了什麼,腳步停了下來。冷如霜依舊將全副心思放在吳媽身上,一副關切的樣子,似乎根本沒心思來關注我的任何反應。
我靜靜的看著她,因為剛才的事,語氣顯得有些冷淡,一字一句的說:「欠你們冷家的東西,包括一餐一宿,我普道天一定會奉還!」
說完了這句話,我再也不理會她什麼,轉過身子,大踏步而去,轉眼間便出了大門而去。
冷如霜似乎震了一下,仰起螓首,怔怔看著我漸漸逝去的背影,臉上的神色顯得複雜。
回到譚婆那裡,我已經累到不行,心疲不堪。
將所有東西放下,然後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間,感到不那麼亂了,我才從房中出來。
時近晌午,譚婆已經弄好了午飯,見我一副疲倦的樣子,她笑著開口說:「道天啊,來,一道吃吧!」
累了一上午,老實說,我肚子真有點餓了,難得有人請我吃飯,只是在我看來,那飯菜的份量也實在是……太小份了吧!
唉!譚婆她一個老人家,又可能有多大的食量呢,本來就是她一個人量的飯菜,我要是這麼上去,一陣風捲殘雲,她恐怕也只有乾瞪眼的份了!
心下雖說巴不得趕緊坐過去大吃特吃,嘴上卻不好意思的說:「謝謝婆婆,還……還是算了!」
口中還在艱難的拒絕著,可這種語氣……怎麼連自己都覺得沒什麼底氣呢?
眼巴巴看著桌上香噴噴的飯菜,我直流口水!
譚婆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神色間忽然泛起一絲緬懷,那是對過去記憶的一種回憶。
「道天啊,你知道嗎,我很欣賞你這份山裡人特有的純樸……唉!一晃幾十年就過去了,這種久違的感覺我已經許多年沒有再想起,要不是你,我恐怕都已經淡忘了。」
她神色間有些唏噓,一副感慨的樣子,我摸了摸頭,弄不清她話中的真實含義,不由嘿嘿陪她笑了兩聲。
見我一副楞頭青的傻樣,譚婆終於被我逗得笑了起來,笑罵著說:「唉!你這孩子,去吧,你的飯菜在鍋裡,自己去盛!」
我聞言大喜,身子一閃,「跳」一樣的去了,呵呵,真是好險啊,差點就被活生生的餓了一頓!
飯後,我向譚婆講起自己此刻的窘境,問她能否為我找一個適合我的工作!
沒有辦法,我現在身無分文,四個兜裡連一個子兒都不剩(就連回來時,坐車都是打混才混了回來的)。
學校的費用雖然不用我費心,可,吃飯總是要花錢的啊!
唉!錢不是萬能,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現在才真切的瞭解到這句話的深刻含義,有錢不知沒錢苦,傷腦筋啊!
譚婆顯然沒有想到我已經處於這種「山窮水盡」的境地,頗有些為難的說:「你一個學生,以功課為主,可不太好找工作啊!」
她想了想說:「這樣吧,讓我給你問問,可結果怎麼樣,我可不敢保證喲!」
我心下感激,向她千恩萬謝,心想有她這句話,已不知給了我多大的安慰,實在比在冷漠冰寒的冷家強得多了。
到了下午三點多鐘,譚婆從內屋出來,一臉喜色,一見到我就說:「道天啊,來,跟我走,我已經給你問到一個工作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她在屋內打了那麼久的電話,竟然是為了我!狂喜之餘,心下不禁泛起了一絲感動。
暗夜俱樂部,那是離學院並不太遠的一個私人地方(其遠近程度大約是一刻鐘的車程),嚴格的說,那是一個私人俱樂部,非常之大,裡邊的一切更是富麗堂皇。
成片白色漂亮的房子,高大牢固的圍牆,旁邊是一個很大的高爾夫球場。
據說,出入裡邊的全是社會上的名流。
一般的人,是絕對不可能進入這個地方的,因為裡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他們招待的是那種有身份、有地位,或是世界上很具「實力」的人!
裡邊不但有極為嚴格的保安監控,而且,吃、喝、玩、樂,樣樣可以,裡邊有著世界一流的槍械訓練場地、一流的體育運動中心,連許多參加奧運會奪金的王牌槍王也將這裡視作「最為合適的訓練場所」。
當然,以上這些,我全是聽譚婆說的,倒是沒有想到離學校並非太遠的這裡竟會有這樣的一處所在,在我想來,選擇這裡作為俱樂部的場地,大概是因為環境的因素居多吧!
因為,這裡不但少了市區的擁擠,更有著郊區的幽靜,緊鄰著的一座小山也風景如畫,這是個很美麗地方。
也不知這俱樂部的老闆是誰,有這樣的手筆和氣概,它的擁有者恐怕也不僅僅是有錢那麼簡單吧!
在譚婆的帶領下,一路暢通無阻,連守門的保安都對她畢恭畢敬。
我心下不禁有些奇怪,也不知譚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這種私人的高級地方,一般而言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可看她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心中不禁開始對她重新估評起來。
從側面的一道門進入,我們來到了一間顯得狹小的房間。
說起來,這或許是一間辦公室吧,面積雖然不大,裡邊的裝修卻很有一股辦公的味道,一個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坐在其中,四五十歲的樣子,他的身材顯得有點腫胖,瞇著眼睛,斜靠在椅子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見我們推門而入,他立時起身迎了出來,順勢瞄了我一眼,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說:「譚姨,您來了,請坐!」
我心下一顫,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不簡單!
他渾身雖然一副懶洋洋的懶散味道,可是,剛一跨入這個房間,我便從他身上感到了另外一種極為濃烈的凜冽之氣。
那是一種經過後天錘煉出來的東西,沒有特殊的經歷和生與死的考驗,絕難有如此強烈,儘管對於常人而言,他已經隱藏得不露出一絲痕跡。
他面帶笑容,一副很隨和的樣子,可言語間卻自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威嚴。
順手倒了二杯溫水,遞了過來,他的眼睛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我的樣子,頓了一下,他皺了皺眉說:「譚姨,您說的人就是他嗎?」
譚婆喝了小口溫水,這才慢慢將杯子放在桌上,神態間卻有說不出的從容。
「李主任,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要怎麼安排那是你的事,不過,我可跟你說,他現在還是個學生,不要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都讓他去,帶壞了他!」
黑衣男子本來並沒有將我看上眼的,不過,他似乎很賣譚婆的面子,臉上雖然閃過一絲為難,口中卻一口應承了下來。
「既然譚姨都開口了,我李易一定將他安排好就是。」
譚婆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天,你過來,我幫你介紹一下!」
我應了一聲,趕緊上前兩步。
她介紹說:「這位是李易,這裡的保安主任,你以後就叫他李主任吧!」
我點了點頭,側過身子,正面對著李易,微笑著說:「李主任你好,我叫普道天,以後請多多關照!」
李易「嗯」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點了點頭說:「既然你是譚姨介紹來的,我會想辦法叫他們安排一個工作給你的。」
譚婆臉上終於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慈祥的看著我說:「道天,你就在這裡好好的工作吧,記住,一切要聽李主任的,好了,我也該走了。」
她起身告辭,李易親自送她出去,然後又親自派人開車送她回去。
我不知道譚婆與李易到底是什麼關係,只不過,從李易表現出來的一切看來,他似乎非常尊重譚婆,反倒是對於李易,譚婆卻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車子緩緩起動,漸漸消失在視野盡頭。
李易這才回來頭來,說:「你的情況,我已經知道,既然是以學業為主,為了顧慮你白天在學校上課,你就在槍械場守夜吧!」
他說的槍械場,其實就是練習射擊的場所,非常的大,而我的任務,便是晚上守護那裡入口的大門,不讓任何不相干的人進去。
說起來,這應該算是最輕鬆的工作了。
晚上八點鐘上班,第二天七點便可以下班,守夜過程中,根本不必擔心有任何的意外,進門之後,鐵門一關,只管呼呼大睡就是,到了月底,還有五千塊錢的月薪進入口袋。呵呵,果然是一份讓人羨慕的工作!
其實我不知道,有資格來這個射擊場練習射擊的,全是世界頂尖一流的高手,普普通通走出來一位訓練者,其身份也是極為嚇人的。
讓我沒想到的是,便是這份我認為最輕鬆的工作,竟讓我平靜的生活從此被打破,也將我漸漸引入那莫可測度的未知征途!
辦好了一切應該辦理的手續,出入證、工作證、身份識別碼卡……居然還有指紋識別錄入、虹膜識別錄入、電腦存檔……我想不到小小一個私人俱樂部,竟然也會有如此嚴密的身份識別系統,還真是讓人吃驚呢!
一切辦理就緒,親自從李易手中接過他領來的兩套工作制服,我便正式成了這個聞名全球──暗夜俱樂部的正式工作人員了。
成了暗夜的正式人員後,本來可以留在暗夜的,不過我想,還是先回譚婆那裡一趟,好歹也應該向她通報一聲的。向李易說起,他不但滿口應承,還特意叫我帶了一份禮物送過去,於是,我便搭了個便車從俱樂部出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25:23
?第八章?
回到譚婆家的時候,已經七點多鐘了,柔和的燈光下,她正在客廳看著一些老照片,那是一些穿著軍裝的軍人,有男、有女,十分的年輕,還有一些則穿著一身橄欖色的迷彩服,風姿颯爽。
她似乎是在等我,見我歸來,頓時合上了相冊,關心的說:「怎麼樣,那工作還算滿意吧?」
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記掛在心上,心中頗有些感激,說:「謝謝婆婆,那工作真的很適合我!」
我順手將禮物遞了過去:「對了,這是李主任要我帶給你的禮物!」
譚婆瞄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顯得熱乎的臉色卻瞬間平淡下來,「哦!」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說:「就放在桌上吧!」
她語氣忽然變得冷淡,我心下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忍不住問她說:「對了婆婆,你好像對李主任很熟悉的樣子,他原來到底是幹什麼的?」
見我一雙期待的眼神看著她,譚婆沉默了一下,終於歎了口氣,說:「他曾經是國家特種部隊的大隊長,很有名的,只是不知怎麼的,竟會放棄做高官的機會,跑到暗夜去作保安主任,你以後如果有機會跟著他,要向他好好學習,他身上有許多值得你學的東西。」
她目光深沉的看著我,似乎大有深意。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反應過來,明白了她為什麼會告訴我這些,原來……竟是語重心長啊!心下更是感激。
我順勢驚歎了一聲:「哇,原來他竟然有這種經歷,真是了不起,只不過,他好像對婆婆你很是尊敬的樣子,而婆婆你卻……呵呵,看來,婆婆似乎更了不起啊!」一記馬屁不著痕跡的拍了過去。
譚婆臉上終於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不過,她似乎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談,擺了擺手說:「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那工作你滿意就好,早點休息吧!」
她臉上忽然露出疲倦的樣子,大概是不想與我討論她過去的任何事,我識趣的點了點頭,說:「那好,你也早點休息吧!」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渾身並無半絲睡意,翻過身子,我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心下思緒如潮。
從山裡的老家出來,一個人隻身來到BJ市,時間雖然不長,卻可以說是經歷豐富,不過,總算解決了自己的切身問題了,這個月後,只要領了薪水,就可以將冷家的那筆錢給還了。
一想起吳媽那種態度,心頭就感到不爽,真是狗眼看人低,唉!也不知爺爺他老人家什麼意思,竟給我找了這麼一個地方暫住,還真是……有夠離譜呢!
還有一天的時間,學校就要正式開課了,趁這個時候,我似乎應該好好熟悉一下暗夜的環境,畢竟,那是我即將工作的地方,對工作環境如此的不熟悉,如果到時候我鬧出什麼笑話,那就有些不妙了。
看來明天……呵呵!大概會是很有趣的一天吧!
第二天起來,我向譚婆打了一個招呼,便直奔暗夜而去。
本來,我是有意思要搬出這裡的,既然已找到地方住了,實在不想再麻煩譚婆什麼,可又一想,還是終止了這個念頭。
譚婆她一個老人家,孤伶伶的住在這麼空蕩蕩的一座大房子裡也挺寂寞的,我如果搬出去了,她可真的連找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了,況且,她似乎也並沒有要我搬出去的意思,如果讓她有所誤會,那就真的不好了。
當然,除卻以上因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我那個大布包裡邊裝了許多奇怪的玩意,似乎也是不能亂放的,俱樂部那邊雖然也有我的專屬房間,可畢竟是個工作的地方,多有不便,我想,還是將它留在譚婆家,或許會來得更安全一點吧!
車子緩緩駛入環山二道,在暗夜的門前停了下來,我從車上跳下,直直向工作人員入口而去。
一個保安適時站了出來,很有禮貌的將我攔下,敬了個禮:「對不起,先生,請出示你的證件!」
我停下腳步,順手將懷中才剛辦好的出入證和工作證遞了過去。
結果,經過層層嚴密的檢測,我才被容許進入暗夜。其實我不知道,一般的工作人員進入都不會有如此嚴格的檢測,只是因為李易昨天為我辦理的是一級工作證(雖然上面加蓋了臨時考查字樣,其身份也相當於暗夜核心人員的待遇,可自由在暗夜各個區走動),所以進入暗夜才會有如此繁瑣的認證檢測。
說起來,李易當真是很賣譚婆面子了,暗夜的這種一級工作證,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辦理的,難怪剛才保安看到工作證後,連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帶有一絲下意識的尊崇。
隨便在暗夜各處轉悠了一圈,沒想到這圍牆裡面的環境實在有點大,大概熟悉了一下環境,心下也只是隱隱有了個印象而已,當然,有些「特殊」地方我是不能進去的。
中午飯後,我便隨著介紹人──李易一道,隨便在各處巡視了一圈。
大概是看在譚婆的面子上吧,李易對我可以說非常關心,不但給我仔細介紹了各處的情況,還不厭其煩的向我講解在暗夜應該注意的各項事宜。
臨到天黑,我用過晚飯,在李易那裡領了一串鑰匙後,便直奔槍械場而去。
由於時間早已經過了訓練的最晚用時,射擊場的工作人員亦已去得一個不剩,只留偌大的一個場地,靜悄悄的一片空寂。
「啪」的一聲,鐵門被我關了過去。
將被褥拿到了一間小房間的單人床上,我順手從櫃中拿出空空如也的熱水瓶,還沒有走出小門,從窗口看去,對面保管室似乎有燈光透出。
我心中奇怪,難道還有人沒有離開嗎?
記得進來的時候可沒有人跟著啊,暈!不會那麼倒霉吧,第一次在暗夜上班就讓我遇上這種亂七八糟的事?
我放下熱水瓶,正準備走過去敲門,哪知保管室的小門一開,一個糟老頭模樣的男子從裡邊走了出來。
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說他七十歲吧,大概差不多;說他五十歲吧,好像也沒有什麼錯,渾身一副亂糟糟的樣子(呵呵,正確來說應該是猥瑣吧),只不過,整個人卻隱隱透出一股很安詳的懶散味道。
這感覺……還真奇怪呢!
我走了過去,很禮貌的問他說:「請問這位老先生,你是暗夜的工作人員嗎?」
之所以這樣問,是有原因的,能夠隨便出入保管室,那應該也是屬於工作人員的專利範疇吧!
當然,我也是沒有辦法,既然已經上了這個崗位,職責所在,出現了我不認識的陌生人自然是要問清楚的。李易不是說過,五點半後所有工作人員已經離開了嗎?理論上來講,這個時候的槍械場除我之外,是不應該有外人存在的。
糟老頭瞪了我一眼,一副被我打擾到的樣子,臉上滿是不悅,氣乎乎的說:「怎麼,在你眼中我有那麼老嗎?」
我愣了一下,被他的話嗆到,差點就當場栽倒,靠!他這副打頭,也會在乎這個?給我來這一套,是想轉移話題嗎?
見我臉色迅速變壞,一副快要抓狂的樣子,那人氣勢一弱,神色間立即表現出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樣子,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
扭過頭來,他仔細將我打量了一番,突然說:「你就是李易介紹進來的那個年輕人吧?」
我心下詫異,莫名冒出的火氣一下子不知跳到哪裡去了,點了點頭,詫異的說:「你怎麼會知道?」
他瞪了我一眼,忽然冷笑一聲,說:「給你一個忠告,今天晚上你最好離開這裡!」
我見他說得鄭重,語氣中又完全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心中一愕,問他說:「為什麼?」
大概見我並無半點要離開的意思,老頭臉上神色一緩,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懶散的樣子,慢慢向保管室走去,口中卻還念叨著:「唉!有些人不聽老人言,是注定要吃虧的!」
搞什麼飛機!我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呼喚道:「喂,你先別走,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誰哩!」
「啪!」的一聲,保管室的大門被他隨手關上,裡邊隱隱傳來他有氣無力的聲音:「不要問我是誰,既然不想走,就早點睡吧!記住,不管外邊出了什麼事,最好都不要出來,那是為你好!睡吧!睡吧!」
那聲音似乎蘊藏著一種很奇怪的韻味,我腦中「嗡嗡」直響,眼皮發重,一股睏意無休止的向我襲來。
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一股莫名的涼意瞬間被激發出來,昏昏欲睡的我為之煥然一振,顯得昏沉的腦海突然變得無比清醒。
心頭一凜,那老頭不簡單啊!
這麼遠的距離竟都差點將我催眠了,這種超一流的大師級水平,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
可到底,他是什麼人呢?還有……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心念電轉,我忽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也罷,就假裝成受制的樣子,看他接下來到底要如何?
臉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我呆呆的回到自己的那間小屋,倒在床上,順手拉上被褥,一會兒便傳出輕微的鼾聲。
過了好一會兒,糟老頭從保管室出來,向這邊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聲非常輕,輕得近乎於無聲,若非我耳朵的靈敏性超級棒,還真感覺不到他已經來到我的身旁。
輕微的鼾聲一如剛才那般沒有停滯,依然富有節奏感,我的臉色平靜而安詳。
他在窗口觀察了我好一陣,大概沒發現什麼可疑,隱隱鬆了口氣,喃喃的說:「居然還能夠有意識回到床上,就憑這份少見的意志力,小伙子不簡單啊!」
由於我已在熟睡中,他大概覺得留下來沒什麼意思,於是又靜悄悄的離開了。
我暗暗鬆了口氣,心下卻大叫僥倖。
聽他剛才的口氣,正常反應的話,應該是當場倒在地上睡過去吧,幸好,他並沒有發覺什麼。
我閉著雙眼,裝作一副熟睡的模樣,心下卻在暗暗注意那老頭的一舉一動。
讓我奇怪的是,自從老頭再一次回到保管室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一刻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老頭就好像在保管室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不聞他半點聲息。
我心下漸漸失去警惕,一股倦意襲了上來,慢慢的,我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刺骨的冷意襲來,我忽然從睡夢中驚醒。
一看時間,還不到凌晨四點半鐘,槍械場依然靜悄悄的,一片死寂,只是,卻有一股驚人的殺氣瀰漫其中,隱約中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妖氣,幾不可聞。
不好,似乎有外人進來了,而且,好像還不止一個喔!
我順手關掉了燈光,小屋一暗,只剩屋外那幽幽的螢光還在不知倦意的閃爍著。
過了一會兒,暗影中慢慢踱出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男子,三十來歲的模樣,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褲子,全身上下一片黑色,蒼白的臉色在螢光的照耀下泛起一種慘白,更帶出一絲陰森的味道。
他每向前小跨一步,殺氣便要盛一分,待他來到槍械場的中央,整個場子已經被他所散發出來的驚人殺氣所籠罩。
「師父,我知道你就在裡面,你最不成器的弟子前來看你了,怎麼,還不出來嗎?」
黑衣男子靜靜的站在那裡,猶如一尊沒有生命的石像,可握住手槍的手指卻在不斷的收攏,越來越緊,殺氣越來越盛!
四週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他,整個槍械場一片死寂。
哇!真是好猛啊,居然還帶有槍,可,他是怎麼進來的呢?
我呼吸一亂,黑衣男子立即有了警覺,「砰!」的一聲,我還沒有看清楚他怎樣動作,小屋的玻璃窗立即被炸開了一個大洞,緊接著,破碎的玻璃屑散了一地。
「什麼人……出來!」
冰寒的聲音傳來,他的眼睛帶著森森的殺意,向這邊瞧了過來。
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嗚嗚!不會這麼倒霉吧,第一次上班就遇上這種要命的事……我哭!
他的眼睛猶如毒蛇一般盯著我這間小屋,一字一句、冷森森的說:「我數到三,再不出來,我就將你打成馬蜂窩。」
也不管我願不願意,他站在那裡,自顧數起數來:「一……二……」
「別……別開槍,我出來,我出來還不成嗎?」他手上有槍,這個……好像真不是開玩笑的!
我舉著兩手,做出投降的樣子,從裡邊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
黑衣男子仔細將我打量了一番,冷寒的眼睛一陣掃視,忽然說道:「你是誰?」
我額上都冒出了青筋,相對於這個外來的闖入客而言,這個問題,好像……應該是我問他才對吧?
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還是算了。
見我沒有吭聲,男子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殺意,裝了消音器的手槍不知什麼時候已然瞄準我。
「那麼好,請你告訴我,那個老東西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他話一完,我便已明白了大概,他找的那人準是昨晚那個怪怪的糟老頭沒錯。
我可不管他這些,急忙擺手說:「喂,我說這位老大,我一個窮打工的,不用這麼為難我吧!」
他倒也乾脆,斜著眼睛看著我,說:「那好啊,既然你不知道,留著你也沒有什麼用,不如……」
我吃了一驚,語氣迅速軟了下來:「別……我說,我說還不成嗎?可……你手中那玩意會走火的,能不能稍微的往邊上移一下呀,你這樣瞄準我,我會很害怕的,我心中要是一害怕,就會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黑衣男子似乎也有些顧忌,冷寒的目光足足盯了我一分鐘,這才將手槍放了下來,冷冷的說:「現在想起來了嗎?」
我指了指保管室,說:「我昨晚看到一個老頭進入到裡邊,當然,如果是你要找的那個人的話,大概就沒有錯了。」
嘿嘿,臭老頭,有事發生也不事先給我說明一下,存心想拉我下水嗎?知道你本領非凡,這下子,你自己去傷腦筋吧,嘿嘿!
黑衣男子盯了一眼保管室的那道鐵門,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他似乎想衝進去,可又隱隱有些顧忌,猶豫片刻,他臉色一寒,露出一絲殘酷的味道,用槍指著我,以命令的語氣說:「去……將那鐵門打開!」
我愣了一下,吃驚的看著他:「不會吧,老大,你竟叫我去打開它,可……」
他一臉的不耐煩,揚了揚手中的槍,一字一句、冷冷的警告我說:「我如果再聽到半個『不』字,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我苦著一張臉,為難的說:「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根本沒那房間的鑰匙,那可是保險門,你要我怎麼去開呀?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沒有辦法啊!」生死關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黑衣男子皺了皺眉,大概有些相信我了,沉默片刻,忽然冷森森的笑了一下,說:「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吧!」
他的槍依舊瞄準我,轉過身子,冰冷的話語從他口中響起,一字一字的送了出去。
「師父,難道到了現在你還不出來嗎?你就忍心看著這個無辜的人為你而死?十年,已經整整十年啦,十年前,你說你厭倦了整天殺人的生活,所以拋下我們自己一個人去尋『道』,可如今,卻依然有人會因為你而送死,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道』嗎?」
他眼睛不住的巡視,留心著四週一切動靜,可等了半天,別說有人回應,就連屁都沒人放一個。
終於,黑衣男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的語氣依然顯得冰冷,一字一句的說:「做為一個殺手,我是從來不介意多殺一個人的,師父,你聽好了,我現在數到五,如果到時你還不出來,我就一槍打爆他的腦袋,記住,他是為你而死的。」
「一……」
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我是絲毫不懷疑他剛才話語的真實性,心頭一急,頓時大聲叫了起來:「喂,停下,停一停……我是無辜的,這對我不公平!」
他根本不理會我無力的抗議,冰寒著一張臉,自顧數著數。
「二……」
我看了一眼褐灰色的保險門,幾乎是用「跑的」最快速度奔過去,敲拍著大門,發出「啪!」的響聲。
「老先生,請你快出來吧,大事不好,要出人命了!」
沒有人回應……天啊,居然……沒人理我,這可是人命關天啊!
事關自己的安危,我一下子急了,雖然盡量使自己變得柔和,可發出的聲音已然近乎於嘶吼。
「快出來啊……我是無辜的,你們既然是兩師徒,有什麼事可以自己解決,沒必要將我牽涉進去吧……你快出來啊!」
「三……」
我叫了半天,可……裡邊卻完全沒有一點反應,暈啊!這個死老頭,居然見死不救,他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我破口大罵,不過……好像依然收效其微,保管室仍舊一片寂靜,毫無半點聲息。
嗚嗚!不會吧,我可是來上班的,難道真的那麼倒霉,錢沒找著,卻要賠上自己一條小命?
此時此刻,我才真的感到絕望了。
「四……」
數到四的時候,黑衣男子的瞳孔似乎在不停收縮,那是殺人的前兆,我知道,當他數到五的時候,就會是他開槍之時。
可生死攸關之際,我突然靜了下來。
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一種超越任何形式的靜,彷彿這一刻,我已經不再是我,不再是自己,心境漸漸變得玄異而通透。
一種莫名的力量漸漸在我身上復甦,我的衣服無風自動,停止了所有無意義的舉動,轉過身子,我靜靜的看著黑衣男子。
清澈透亮的眼眸如同那無盡深遠的漆黑夜空,漸漸變得深邃,在這一刻,之前的所有表情突然消失不見,沒有驚惶、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平靜,無盡的平靜。
在這面臨生死考驗的最後之時,我終於拋開了心中的一切束縛,心境進入到了一種非常玄異的境界。
難道……這就是爺爺所說的「入道」嗎?
顯然,我的這種改變黑衣男子也感覺到了。
他的心神正在承受著來自於我的那種越來越強大的莫名壓力,臉色一變,他已無法再堅持下去了,還沒有數到五的時候,已經扣動了扳機。
一聲輕微的響聲在顯得寂靜的空間劃過,我心中忽然出現了一幅不可思議的圖像。
平靜的空氣似乎起了微微顫動,一絲絲美麗的波紋憑空而生,如同漣漪般在空間蕩漾開來,漸漸遠去。
接緊著,槍口飛出一個帶著巨熱的赤紅東西,呼嘯著向我奔來。
這個……就是所謂的子彈吧!
靈覺的瞬間擴散,外界資訊紛至沓來。
在這玄異的感覺下,子彈的軌跡清晰無比的躍入我的腦海,伸出兩個指頭,我輕而易舉地將飛來的子彈夾在了手中,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舉動是多麼的驚世駭俗。
霎時間,黑衣男子驚得呆了!
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將槍膛飛出的子彈接在手中,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實力啊?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喃喃自語說:「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了,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驚惶失措之下,又連續射出了三顆子彈,結果……我右手一陣晃動,三顆子彈全被我收在手中。
「啊!」
漫天的殺氣忽然消失無蹤,黑衣男子一臉驚色,顯然嚇到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在向他求饒的少年,怎麼會突然間變得那麼可怕!
我平靜看著他,淡淡的說:「這就是你剛才射的子彈,現在……原物奉還!」
我屈指一彈,手指劃過一道天然的弧線,指邊的第一顆子彈已然順勢飛了出去,一閃而逝。
「哎啊!」
一聲慘叫,黑衣男子根本連半點躲閃的餘地都沒有,子彈已然穿過了他的肩肌,不知蹤跡,其力道之大,簡直令人夷匪所思。
猛烈的痛處瞬間傳來,痛徹心肺,他握槍的那隻手臂終於軟綿綿的垂了下去,「啪」的一聲,手槍掉在了地上。
手指一滑,第二顆子彈也出現在黑衣男子的視野中。
我靜靜的看著他,臉色平淡,輕描淡寫的說:「這是第二顆子彈,你可接好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26:27
?第九章?
額上滲出細小的汗珠,黑衣男子猛退了一步,在他眼中,我臉色雖然平靜如水,卻無異於惡魔般的冷森,他嚇得臉都綠了。
而在強大的精神壓力下,黑衣男子終於崩潰。
他狂吼了一聲,再也顧不得什麼了,全身冷汗淋漓,連地上的手槍也忘了撿,回過身子,撒腿就跑。
對他而言,連對手身上破綻是什麼都不知道,以目前的狀況來說,逃跑應該算是比較明智的選擇吧!
靜靜的看著他倉皇逃去的身影,我淡淡一笑,子彈在指間一滑,又被我收回到手中,就讓他逃去吧,我可不想現場多了具屍體後,接下來卻還要我自己想辦法親自將他弄走,那我不是麻煩死了。
轉眼間,黑衣男子便也沒入了黑暗中,不見蹤影。
黑夜,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間,一陣晚風從山野拂來,帶著一股莫名的蕭瑟,隱隱的,還有一股淡淡的妖異充斥其中,越來越濃。
我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衣服被微微吹起,前方黑暗中,似乎有一個暗影在慢慢移動,逐漸變濃。
它慢慢凝聚成一個人的模樣,只是全身上下卻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倒是那雙眼睛,透出一股妖異的紅光,越發顯得詭異。
「桀桀!桀!……」
莫名詭異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陰森的寒意,黑影卻是一副忿怒的語氣。
「身為惡魔的我,好不容易出來,剛想美美的打個盹,沒想到就出了這麼個漏子,你實在該死……也罷!就讓我趁早解決了你吧!」
他說話的時候,背上似乎有一雙蝙蝠似的翅膀在不住扇動,任誰看到這副模樣,也絕對不會懷疑其惡魔的身份,事實上……他的確是個名副其實的惡魔。
只是,惡魔也會打盹嗎?這個……好像有點不可思議喔!
「呼」的一下,惡魔隨手向我一揮,身邊的一根鐵棒立即浮在空中,向我狠狠砸來。
嘿!不愧是惡魔啊,果然有點本事!
我靜靜站在那裡,並沒有動,對於呼嘯而來的鐵棒更是視若無睹,剛剛飛到離我三尺處,鐵棒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鳴聲,當場掉在了地上。
「咦!」惡魔似乎有些意外,陰森的說:「有點門道啊,難怪連龍生也會被你嚇跑,他雖然是個廢物,可至少,你比那個廢物強多了!」
我笑了笑,語氣卻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說:「謝謝惡魔先生誇獎!」
回過目光,我突然對著左邊那幽暗的空間,半開玩笑的說:「藏了這麼半天,你終於還是出手了,怎麼?還想要待在暗處嗎?」
我話剛落,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便從暗處傳來:「嘿嘿!真是沒面子啊,被你發現了!」
一個人影從暗處慢慢踱了出來,看他走路時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嘿嘿!除了那臭老頭外還會有誰呢?
惡魔頓時吃驚起來,說:「難道剛才的事,竟然是你出的手?可……為什麼我會沒有發……」
他忽然住口不語,大概覺得這話如果再說下去的話,是有失他惡魔面子的。
老頭一副永遠提不起精神的懶散樣子,斜著眼睛瞄了惡魔一眼,似乎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裡,譏道:「那是當然了,因為,你根本就無能嘛!」
惡魔抖了一下,似乎真的被氣到了,蝙蝠似的翅膀不住撲動,陰森森的說:「連惡魔你也敢戲弄,桀桀!你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他手一招,身旁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頓時全浮在了空中,在他的控制下,狠狠向老頭砸了過來。
「是操控之力!」老頭顯然吃了一驚,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這惡魔竟然還會有這種本事:「乖乖呀……這下可真要人命啦!」
「呼」的一下,他趕緊向邊上逃了開去,不過……他似乎失算了,那些東西在惡魔的操控下,就好似長了眼睛,跟在老頭的屁股後邊碾了過去。
左避右閃、上下騰挪,好不容易才躲過這第一次的攻擊,老頭還沒有緩過勁來,第二波的攻擊已經迎面撲到。
「桀桀!……桀桀!你逃吧,儘管的逃,看你還能夠逃多久!」
看著老頭那副亡命躲閃的模樣,惡魔越發的感到興奮,他現在可正享受著貓抓老鼠的那種樂趣哩!
「我的媽呀……這下可玩大了!」
不得已之下,老頭又開始了第二次的艱難逃避,累到不行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一旁的我正無所事事的站立著,意態輕鬆,一副悠閒自得的看好戲模樣,氣得臉都歪了。
「臭小子,我老人家為了幫你,連命都快沒了,你卻還有閒心站在那裡看好戲,你還有沒有人性!」
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完全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笑了笑說:「嘿嘿!知道你老人家本領非凡,這點小陣仗又怎麼會放在眼裡呢?」
見我還有閒心在一旁說風涼話,老頭氣得哇哇大叫:「臭小子,你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站在那裡說風涼話,你存心想氣死我啊!」
「嘿嘿!你老人家就別光顧著說我了,注意一下自己吧,要是再不反擊的話,嘿!你老人家麻煩就大了!」
情況的確如此,惡魔似乎越來越上手了,操控東西的手法越發的凶悍,攻擊力度一波狠過一波。
老頭一咬牙,忿忿的說:「算你小子狠,哼,你給我記下了,待會兒再找你算帳!」
不知什麼時候,他手上已然多了一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趁著一個閃避的空檔,他終於向惡魔開槍了。
「嘿嘿!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老人家的滅魔槍吧!」老頭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子彈帶著赤熱,飛速向惡魔射去。
「啊!滅……滅魔槍!」惡魔嚇了一跳,他似乎聽說過這個名稱,而一下子聽到滅魔槍,連聲音都在打顫了,操控力一亂,浮在空中的那些東西頓時沒了準頭,竟一古腦兒向我飛了過來。
我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竟會遭受到這種池魚之災,差點就被弄了個灰頭土臉。
「靠!這東西還算是惡魔嗎,一柄滅魔槍就將他嚇成了這樣?」
惡魔想要閃避,可……那子彈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哪裡閃避得開,結果……射出的三枚子彈全穿過了他的身體,不知飛到什麼地方了。
「啊!我被射中啦,我竟然被射中了,要消失了,我要消失了!」
惡魔一下子就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感覺到自己沒事,活動了一下身體,忽然桀桀笑了起來,說:「嘿嘿!我沒事,我竟然真的沒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看著老頭,語氣中有禁不住的興奮,惡狠狠的說:「我現在已經沒事,可……老東西,你的事就大了。」
老頭楞了一楞,看了一眼還在冒煙的槍口,莫名其妙的說:「怎麼會這樣,滅魔槍居然會失效?真是失敗!」搖了搖頭,老頭卻並不驚慌,手槍在手上一晃,已然不見了蹤影:「嘿嘿,既然滅魔槍不行,那就試試我的滅魔鏢吧!」
他動作誇張地拉開身上那件寬大風衣,露出衣內一排排的皮甲,一柄柄的飛鏢整齊地掛在他風衣上,密密麻麻,怕不有幾百把之多。
我愣了一下,詫異的看著他,嘿!想不到,他還……真是準備周全啊!
惡魔本來還一副極興奮的樣子,可看到眼前的情景後,嚇得眼睛都綠了。
這麼多的滅魔鏢,如果全發出來的話,那可真是要命啊!可……還沒來得及讓他逃開,老頭嘿嘿一笑,第一波的飛鏢已經漫天向他飛去。
看著漫天的光影向自己飛射而來,惡魔嚇得連聲音都變了,他掙扎著、狂呼著、想要躲開,可結果……卻連一柄飛鏢也沒有躲過,全都從他的身子射穿了過去,散了一地。
「嗚嗚!又被射中了!」
他委曲的悲鳴著,活動了一下身子,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反應,從極度驚嚇中反應過來,他忽然興奮的笑了起來。
「桀桀!……桀!我沒事,我還是沒事,桀桀!主人說的話果然沒錯,我真是太偉大了!」
想是太過興奮的緣故,說著說著,惡魔竟然還扭起腰來。
大概,現場如果有音樂伴奏的話,他或許還會跳上兩曲,來個即興表演的現場秀吧!
靠!……他還是惡魔嗎?
我差點當場絕倒……還真是個有趣的傢伙呢!
忙碌了半天,雖說費心費力,卻幾乎沒有一點成效,老頭似乎有點憋氣,見到惡魔愈發得意的樣子,心裡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結果……
「看我的桃木劍的厲害吧!」
老頭的確有點本事,不知什麼時候,手上的滅魔鏢一完,竟然又多了一把長約一尺的桃木劍……
只是……好像都沒什麼效果啊,雖然費盡力氣將惡魔刺了不知多少劍,可惡魔卻依然站立原地,無半點損傷。
「桀桀!……桀!不要在那裡白費力氣了,沒有用的,我是影魔,可免疫任何實體攻擊,你就死心吧!」
事實的確如此,惡魔的身體本就一團黝黑,沒有任何實質,就好似一個影子,任何東西都可以一穿而過,儘管他站在那裡放任著老頭對他的攻擊,卻是始終無法對他構成半點傷害。
這一下,連老頭都感到有點沒轍了,只不過,他卻並沒有因此而氣餒,身上玩意一件一件的使出來,全被他冠上了什麼滅魔的、伏魔的名稱,聽著倒挺響亮,只是其實質性的效果就……遠遠的不如人意了!
真是個讓人難堪的結局啊!
算起來,從老頭身上出來的東西大概也有千件之多吧,唉!真是服了他了,那麼一個身體,居然可以藏得下這麼多東西,也不知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眼見老頭似乎已使盡了所有手段,惡魔越發的得意,說:「桀桀!怎麼樣,已經黔驢技窮了吧,現在,就讓你嘗嘗我惡魔的手段吧!」
他隨手一揮,剛才老頭射出去的所有玩意全都慢慢向空中浮了起來。
什麼鐵棒、子彈,還有那所謂的滅魔鏢,還有……總之是林林總總,全都飄在了空中,密密麻麻,就像是一團烏雲聚在那裡。
不過,惡魔似乎很喜歡看到別人恐懼的表情,為了給予對方足夠的心理打擊,一時操控了過多的東西,而他顯然還不大純熟,正在那裡努力適應著。
我卻被嚇了一大跳,眼看著那團「烏雲」越來越濃,這個……好像真不是開玩笑的,這麼多東西一旦向我們撲來,估計不被壓成肉餅,也快成為馬蜂窩了吧!
眼見於此,老頭似乎也有點慌了。
不過,他顯然還有點依持,在懷中摸索了半天,才拿出一個皺巴巴的黃色紙團,順勢瞄了我一眼,自言自語的說:「成敗在此一舉了,如果連你都不行,那今天我們當真要命喪於此了!」
他慢慢的將其展開,皺巴巴的,分明就是一張廢紙。
我快要暈倒了: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不會那麼離譜吧,指望這麼張廢紙,也實在太……
咦!不對啊!我突然反應過來,那廢紙上面畫的圖案我好像有見過,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啊!
對了,如果我記得不錯,那應該是一張符,一張出自於普道家的符,叫什麼鎮元乾坤符,可驅除一切眼前的邪惡!
只是……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普道家的東西可是從來不外傳的。
這個時候,老頭突然動了,他的速度很快,快得讓人懷疑那不是一個人可以達到的速度,眼前一陣模糊,原地的他已經不見,接下來,他已將那張皺巴巴的符向影魔的身子貼了上去。
本來,他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辦到了,幸運的是,影魔正全力操控著浮在空中的那些東西,不但失去了平時的靈活性,最主要的還是他並沒有閃避的意思,由於自認為對一切物理攻擊免疫,他已經是肆無忌憚了,卻沒料到這一次完全錯了,而且錯得那麼的不可原諒。
雖說影魔並沒有實體,可那張符就好像忽然間生出無限吸力,竟緊緊的貼在了影魔的身上,再也無法掉下來,當影魔感到不對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那個時候,符紙已經莫名其妙的燃了起來,就好像一個火種,瞬間將影魔的全身點著了。
「啊!怎麼會有這種白癡的事發生?我……不心甘啊……」
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影魔逐漸被熊熊火光所取代,漸漸的,慘叫聲越來越小,隨著火光漸滅,他變成了一股青煙,徹底消失於這個塵世,只留下了滿地的狼籍。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27:05
?第十章?
「還惡魔哩,小樣,這下你還不完蛋!」
解決了惡魔,老頭輕彈了一下衣衫,意似瀟灑,轉過身子,見我一副沉思狀,他忽然飛起一腳,向我踢來。
變生倉猝,我根本料不到他會有這種動作,臀上一疼,我已一跤摔在了地上。
「臭老頭,你瘋了,幹嘛踢我?」莫名其妙挨了一腳,從地上爬起來,我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老頭斜著眼睛看著我,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說:「踢你又如何,我還恨不得好好教訓你一頓哩!」
靠!他還真是記仇啊!
我心頭氣往上湧,站直了身子,一副要給他好看的樣子,說:「有本事你再試試看!」
上下瞄我了一眼,老頭忽然搖了搖頭,頗有些惋惜的意味,說:「雖說還有點意思,可惜啊,比剛才可差遠了!」
我嘿嘿一陣冷笑,只是看著他,卻沒有說話。
他見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忽然冷笑了一聲,說:「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可看好了!」
他一腳踢來,只是……那動作實在太快,我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屁股上已然又挨了一腳,這一腳比剛才還重,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差點連眼淚都飆了出來,屁股好像已經被踢開花了。
長這麼大,可還從來沒被人這麼踢過!
我快要氣瘋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迅速收起了玩笑之心,發怒的臉色也漸漸顯得平靜。
真氣運轉,一股淡淡的威勢從我身上散發出來,我靜靜的看著他說:「我尊你為老,敬你三分,你當真以為我好欺侮嗎?」
他斜著眼睛看著我,卻是一副蔑視的神情,顯然還沒有意識到我真的發怒了:「好啊,有本事現在就放馬過來吧,別光顧著在那裡說狠話!」
「很好,這可是你說的!」
完全沒有半點預兆,我飛起一腳,幾乎是以閃電般的速度踢了過去。
也算是回敬他吧,但聽見「啪」的一聲,老頭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便被我一腳踹到了三尺遠,一拐一拐的從地上爬起來。
他揉著屁股,氣得都漲紅了臉,衝我吼了起來:「喂,臭小子,你……你還真踢啊!」
「不是你叫我放馬過去的嗎?」
老頭一時語塞,忿忿不平的瞪了我一眼,卻奇怪的沒有撲上來,一拐一拐的回到他的保管室,口中卻還在咕嚕著什麼!
看著一地的狼籍,我忽然反應過來,衝他吼道:「喂,你不能走啊,你走了這地上的東西怎麼辦?」
老頭回過頭來,衝我嘿嘿一笑說:「不要怪我不幫你,誰叫你這個臭小子剛剛踢得那麼狠,我就是想幫你,現在也是有心無力啊!」
我愣了一愣,心下卻升起了一絲氣憤:「又不是我幹的,憑什麼要我一個人打掃!」
老頭停下步來,瞄了我一眼,嘿嘿一陣奸笑,很有些得意的樣子,說:「那就隨便你了,不過……我可好心提醒你,你既然在這裡值夜,裡邊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的責任可就大了,到時候暗夜高層追查下來,嘿嘿……」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雖說他此話的用意有待考究,可是,我卻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事實,以暗夜一貫的制度而言,第一天上班就出了這種事,如果不及時做出處理,大概以後我也不用再幹下去了吧!
唉!牙齒打掉了往肚裡吞,這口惡氣我普道天算是認了,誰叫那是我的死穴呢!要不,回去後又怎麼向譚婆她老人家交待?
只是……當我再一次看到這滿地的狼籍,那散落一地的滅魔鏢,還有……
天啊!我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悲鳴的慘叫。
第二天清早,已經累到不行的我從暗夜下班後,坐著車向學院而去。
隨著大客車輕微的顛簸,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這關頭睡著了,幸好有人及時提醒,才免去了我坐過站的厄運。
今天是學院正式開學的日子,天氣晴朗,是個不錯的好天氣,一大清早便有許多學子的身影出現在校內,有的在花園散步、複習著功課,有的行色匆匆,大概與我一般,也是趕往教室吧!
哲學系所在的位置是在西南方,躲過了開學前一週的軍訓,當我趕到的時候,教室裡已經有許多人了,鬧哄哄的,他們正在熱絡的聊著天哩!
「喂,普道天,這邊!」
余洪已先一步到達教室,見到我出現,他立刻向我揮舞著手。
聽到他的呼喚,頓時,教室裡邊的人一致變得相當怪異,那種表情……
「原來他就是那個普道天啊!」
……
男生們肆無忌憚的議論著,而女生們的表情就……
「還真沒看出來,他就是那個大色狼!」
看著眾人異樣的目光,我心中苦笑,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余洪從一旁移了過來,說:「你別放在心上,他們不知道實情。」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問:「不是你說的,他們怎麼會知道?」
「天啊……這可是個誤會。」余洪大呼冤枉,說:「學弟,你還不知道吧,你的事已經在學校傳開了,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連學院高層都被驚動了。」
我吃了一驚,心想不會這麼誇張吧,連學院高層都被驚動了,看來,這事可鬧大了,皺了皺眉說:「怎麼會這樣?」
「我不是給你說過,這學院裡,有些人是不能夠得罪的,你看看,這麼短時間就鬧得這樣滿城風雨,唉!……」余洪苦笑著說道,歎息了一聲,臉上頗有些無奈的意味。
時間慢慢過去,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
我心下鬱悶,渾若無人的坐在那裡,無所事事的從包中拿出一支鋼筆,隨便在紙上劃了一下,哪知,筆裡好像沒有墨水了,紙上竟什麼墨水漬也沒有留下。
我一下子急了,心想自己已經夠倒霉了,難道連一支鋼筆也要給我過不去嗎?
我掄起筆,賭氣似的甩了一下,卻忘記控制好力度,結果……
「普道天,你幹的好事!」一個女子憤怒的聲音瞬間高分貝的傳來。
那聲音一出,整個教室一下子靜了下來,全都看著我們,表情誇張。
不會這麼倒霉吧!……
我愣了一下,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非常靚麗的女生正站在離我不遠三尺處,眼中滿是憤怒。
她的身上、飽滿的胸脯,以及半邊玉潔的臉上,全是點點的墨水漬,看上去就好似一個天生的麻子。
儘管如此,卻依然難以掩遮她那清純絕麗的氣質,大概,如果沒有剛才的意外,單憑這份美麗,即便與有學院第一美女之稱的秦鳳儀相比,也絕無半絲遜色之處。
不過,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也中了標,只是因為校服被「污染」的事而發怒哩!
看到教室內眾多殺人的目光,余洪本來還想開口安慰我兩句,可這一下子,他不再開口說話了,只是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不但如此,還主動退了回去,彷彿挨在我的身旁,也會受到連累一般,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樣子!
暈!他還算是我朋友嗎?
「楚紅姐,你的臉……」旁邊的一個女生遞了張紙巾過去。
楚紅似乎有些反應過來,順手在臉上一擦,結果,紙巾上沾滿了墨水漬,而她的臉也頓時黑了一片。
這一下,可不得了啦!
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竟然成了這個糟糕的樣子,楚紅此時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她看著我,連臉色都變了,一副又羞又急的樣子,泫然欲泣的眼眸更是直欲噴出火來。
我吃了一驚,心想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霉,平平常常的甩一下鋼筆,竟然也會惹上這個「暴龍」,這運氣也背得實在太離譜了吧!
看著她快要爆發的樣子,我心頭一緊,這個……好像真不是開玩笑的,由於心下頗有些歉意,我臉上也有些惶恐,連連擺手,向她道歉說:「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雖說我是出自誠意向她道歉,可楚紅並沒有絲毫消氣的意思,她的手指著我,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貝牙輕咬著嘴唇,一陣發白,她眼圈一紅,轉過身子,空氣中帶著她細微的輕泣聲,掩面向教室外飛奔而去,轉眼間失去了她的俏影。
「鈴鈴……」
這個時候,上課的鈴聲終於響了,結果,因為這件意外發生的事故,我竟然被這個科系的老師──楚原,趕出了教室,於是,新學期第一天上課,我就在這種尷尬、歉意與氣憤的交替中度過。
然而,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我平凡的學校生活,也在課業的學習慢慢渡過了二個月時間。
國際金融大廈,位於BJ市最富盛名的金融一條街。
這裡有眾多外國銀行開設的辦事處,保險、證券,各種機構林立其中,是名副其實的金融投資一條街。
在國際金融大廈的十七樓,冷如霜正主持著華遠投資公司發展部的一個重要會議。
雖說在場之人不乏商界知名能人,可對於主席位上這個冷若冰霜的年輕主管,整個會議室卻沒有一人露出輕視的目光。
自打一年前冷如霜接管發展部、走馬上任以來,在她的帶領下,發展部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各種事務蒸蒸日上,公司的盈利大大增強,她的管理潛能與辦事魄力,深為公司上下員工所認同。
作為一家以投資為主的上市公司,其一言一行備受金融界關注,在聽取了各部門主管對新一年發展事務的展望後,冷如霜最後做了總結性的陳述。
這個時候,會議室的大門忽然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冷如霜皺了皺眉,開會時間所有人不允許開手機、不允許有人打擾,這在公司是個硬性的明文規定,秘書小姐不是不知道,難道,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嗎?
語氣一頓,她示意大家稍等,然後才說:「什麼事?」
秘書小姐在門外恭聲說:「部長,恆大地產的霍公子來啦,他說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下邊的人原本一副嚴肅的表情,可聽到這消息後,全都禁不住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會議室顯得僵硬的氣氛也頓時有些活躍起來。
冷如霜微微一怔,她沒想到竟會是這種事,雖說會議被打擾後頗有些惱意,卻又一時發作不得。
「我知道了,你就帶他去會客室坐一下吧,我待會兒過去。」
「是!」秘書小姐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繼續未完的話題,將新一年的任務作了些適當的安排後,冷如霜宣佈散會。
會議室一下子熱鬧起來,有了新的目標和任務,各個部門主管臉色興奮,相繼向這位年輕的公司主管打了聲招呼後,一一散去。
隨著最後一人離開,大門「吱嘎」一聲關了起來,熱鬧的會議室轉眼間一片空寂,只剩下空空的會議椅和桌上一個個已經空了的礦泉水瓶子。
處理了大半天公司的事務,冷如霜忽然感覺有些累了。
她身體一向不好,自從一年前因那件不得已的事而接手公司的事務以來,能夠精神奕奕地堅持了這麼久,絕對是第一次,這要是在以前,絕對是不可想像的。
自從學府大道那次的事件發生後,她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許多,雖說不知道具體原因,她卻隱隱的感覺到,這事一定和普道天大有關聯。
只是……唉……每當想到這裡,她也不知該說什麼了,一絲淡淡的失落從心底滑過,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原本,她對普道天是懷有著一種期望沒錯,雖說他是從山裡面來的,人也一副很普通的樣子,卻並不讓她感到討厭,不過可惜……沒想到她還是錯了,這個普道天並沒有什麼特別,跟以往幾個來冷家的親戚幾乎沒什麼兩樣,似乎都是懷著目的的。
兩千塊錢,相對於她冷如霜而言,簡直是區區九牛一毛,不值一提,老實說,如果普道天真要開口向她借的話,根本不是問題,沒想到他竟然挖空心思編出了一個荒誕的故事,難道,他認為這樣,就可以讓別人完全相信他嗎?
每當想到這裡,冷如霜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一個本不富裕的人,可能將自己身上全部的積蓄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想一下就覺得可笑,就好比母老鼠竟生出一窩小貓仔一樣不可思議,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可能相信這種荒謬的謊言嗎?
她實在無法想像,如此的一個男人竟會是那種人?難道,真的是這個社會已經沉淪?
直到現在,雖說理智上已經接受這個事實,可冷如霜心中卻不願意真正相信這是真的,輕輕歎了口氣,心中莫名感到一陣紊亂!
「在想什麼啊?這樣出神,連我進來都不知道!」
溫柔的語氣忽然在耳邊輕輕響起,不知什麼時候,霍子常竟然毫無聲息的來到了冷如霜身邊,手裡捧著一盆生機盎然的蘭花。
一股淡淡的花香瞬間撲鼻而來,冷如霜一驚,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紊亂中恢復過來,「咦」了一聲,頗有些驚訝的樣子,藉以掩飾此時複雜的心情。
「你怎麼親自過來啦,我不是交待過秘書?」
霍子常溫柔一笑,說:「你就別怪秘書小姐了,是我堅持要過來的,我看你們已經散會,而你又沒有出來,所以就過來了……對了,你看,這是什麼?」順手將捧在手上的盆花遞了出來。
冷如霜反倒有些意外了,一副愕然的表情,說:「這個……」
「如霜,你不是一直很喜歡蘭花嗎?這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一盆寒鴉春雪,送給你!」
看著霍子常英俊的面龐滿是期待,冷如霜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感動,點了點頭說:「謝謝你,謝謝你的這份心意,這蘭花我真的很喜歡!」
霍子常臉色一鬆,語氣頓時輕快起來,說:「你喜歡就好,對了,今天我正好有空,不如,我請你吃飯吧,你看怎麼樣?」
冷如霜笑了笑,正準備點頭答應,忽然間,她手機響了。
接通之後,電話那頭傳來吳媽急促的聲音:「小姐,你快回來吧,有位重要的客人到訪,指名要見你!」
這個,好像也太巧合了點吧!冷如霜一下子愣了,歉意的看著霍子常。
霍子常聳了聳肩,笑了笑說:「呵呵,看來這頓飯只有記在以後啦!」
從公司回來,冷如霜還沒有跨進自家的大門,遠遠便看見門口停著兩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她有些訝異,從這個排場看來,估計來人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剛剛進屋,吳媽便迎了出來:「小姐,剛才富僑集團的王總打電話過來,說有個女孩指名要見你,要我通知你快回來。」
冷如霜很是意外的「咦」了一聲:「是王叔叔嗎,他可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喲,到底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面子,可以勞動他的大駕?」
來到客廳,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忽然轉過身子,微笑著看著冷如霜,很有禮貌的說:「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位美得令人屏息的姐姐,一定就是冷如霜冷小姐了,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蘭雨!」
那女孩身上似乎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雍容而華貴,不經意地流露出來。
冷如霜更是訝異,她出身富貴家庭,一眼便也看出那女孩極不簡單,微微一笑,謙和的說:「李小姐請坐。」
不知為何,感覺中,這女孩總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不管是她的名字,還是其絕美的樣子,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一時她想不起來罷了。
李蘭雨神色恬靜,微微一笑說:「不客氣!」
雙方各自坐定,吳媽又重新上茶。
冷如霜這才進入正題,說:「對了,不知李小姐今天來……」
李蘭雨也不隱藏,甜甜一笑,開門見山的說:「我聽普道天說過,他是住在這裡的,是這樣嗎?」
「普……普道天?」冷如霜一愕,她倒是沒想到這女孩竟是為普道天而來,意外之餘,心頭隱隱閃過一絲莫名難喻的感覺:「這麼說,你是來找普道天的?可是,他現在已經不住在這裡哩!」
李蘭雨似乎並不意外,笑了笑說:「我知道,他現在上學嘛,其實正確來說,我這一趟是專程找你的!」
聽她的口氣,她顯然還不知道普道天已經搬出了冷家。
「找我?」冷如霜更是奇怪,雙方互不相識,她甚至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底細,這個……好像真讓人有點意外喔!
李蘭雨點了點頭說:「既然確定是這裡沒錯,我今天來,是有一樣東西想要麻煩姐姐轉交給他!」迅速從名貴手提包中摸出一個皮夾,然後取出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雙手遞了過去:「這個,請姐姐先收好,他回來後,就請姐姐轉交一下吧,拜託啦!」
冷如霜吃了一驚,看得出李蘭雨是很有誠意的,不過,她卻沒有伸手去接,吃驚的說:「這可是二十萬,無緣無故的,你為什麼要給他二十萬?」
那種表情,既有一絲擔心,又有一絲詢問的意味,就好像是在問:你是不是被普道天給騙了?
當然,二十萬對她而言,倒沒有什麼,或許對方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可對於一個平常的普通人來說,卻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李蘭雨知道她誤會了,微微一笑說:「冷姐姐你別誤會,其實……這筆錢是他應得的。」她俏臉忽然紅了一下。
冷如霜靈光一閃,忽然有些反應過來,失聲說:「難道,你就是那天晚上,道天口中那個被他救了的女孩?」
「……」李蘭雨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冷如霜竟會知道這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轉過身子,瞄了一眼站在她身旁不遠的張軍,淡淡的說:「你先到車上去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到!」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41:57
標題:
道門世家《第二集》作者:普道
道門世家《第二集》作者:普道
?第一章?
作為保鏢,李蘭雨的安危繫於他一身,張軍自然不敢有所懈怠,只不過他也知道,雖然作為保鏢,有些事他似乎也不好知道太多。
他迅速掃瞄了一眼廳內的環境,確定沒有任何一絲危險(雖明知沒有,這卻是他已養成的職業習慣了),這才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張軍就告退了。」
他真的推門出去了,其後雙方具體談了什麼不得而知,只是知道,過了約半個小時,李蘭雨從別墅出來,手中卻還拿著那張二十萬的支票沒有送出去,之前那副輕快的心情明顯有點兒差。
門外汽車起動的聲音漸漸遠去,冷如霜坐在沙發上,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好累……好累!
到了今日她才知道,原來那天普道天並沒有騙她,一切竟都如他所言,全是真的,可是,為什麼她當時就沒相信他呢?哪怕……就那麼一點點也好,或許這樣,普道天也不會被她活生生的逼走了!
可是……她卻放任了事情的發生,這是多麼不可原諒的一個錯誤,一切都是因她而造成的!
眼中恍然閃過那天普道天離去時的情景,那種逐漸冷漠的眼神,無言中似乎蘊含了一種深切的悲憤!
冷如霜忽然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痛,自責、愧疚的心情激盪之下,她臉色發白,緊緊咬著貝牙,心中越來越難受,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整個嬌軀都在顫抖。
吳媽吃了一驚,一下子慌了,緊緊抱住冷如霜的身子,顫抖著說:「小姐……是你的病又發了嗎?不要嚇我,你千萬不要嚇我啊!」
她緊緊抱著冷如霜,眼中滿是驚惶,真情流露之下,聲音已然哽咽。
冷如霜掙扎了一下身子,在吳媽小心翼翼的攙扶下,緩緩坐了起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原本紅潤的玉顏,已然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看著吳媽慈祥的臉上滿是驚慌,螓首微搖。
她安慰的看著吳媽,有氣無力的說:「放心吧,我……我沒事!」
她就這樣斜靠在沙發上,輕喘著氣,美麗的雙眼卻漸漸失去神彩,耳中傳來吳媽帶著哭腔的呼喚聲音,越來越小,所有東西似乎已漸漸遠去,一陣眩暈襲來,腦中天旋地轉,漸漸的,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西柳街的朝元路,是BJ市一個顯得僻靜的地方,雖然處於市區不遠處,卻是一處很異類的所在。
與其他地方不一樣的是,這裡絲毫沒有都市裡喧鬧熙攘的感覺,顯得很有些幽靜,四周佈滿了古樸而歷史悠長的建築,歷經千年的古城牆,靜靜的順著盡頭延伸而去。
這裡邊幾乎沒有什麼現代化的高樓,典樸的各式古建築似乎濃縮了時光流逝的痕跡,處處彰顯出歷史與人文的沉澱之風。
在城牆的一邊,有一座極是特殊的建築所在,那是一棟古式風格的小樓──黃氏氣功診所!所長黃維勝,據說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雖然已經年過六旬,至今卻還擔任著中國氣功協會的會長職位。
「黃醫生,我家小姐她……她到底怎麼樣啦?」
在一間並不太大的房間裡,吳媽正心急如焚的詢問著冷如霜的病情,在她的旁邊,一位年約六十來歲的老頭坐在冷如霜身邊,替她把著脈,一個三十來歲的助手站在旁邊。
難怪吳媽會這麼急,自打將冷如霜送到這裡,老頭這麼一坐,就是將近半個小時,這要是以前,最長也不過五分多鐘而已,小姐到現在還沒有醒,難道……真是出了什麼事嗎?
黃維勝瞇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從床邊站了起來,緊鎖著眉頭,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喃喃自語說:「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有這種事發生?為什麼她體內竟會出現這種巨大的改變?」
他似乎有什麼天大的問題想不通,就在這不大的房中來回走動,踱著方步,一個人冥思苦想。
吳媽只覺得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感覺瞬間瀰漫了她的整個意識,淚水不可控制的奪眶而出,輕顫著哽咽的語氣說:「黃醫生,我家小姐她……她真的沒救了嗎?」
似乎這才被驚醒過來,黃維勝愕然看了吳媽一眼,回過目光吩咐他的助手:「小劉,你去叫小鳳過來,記住,就說是我說的,要她一刻也不許停留,趕緊過來,知道嗎?」
似乎很少看到黃維勝這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劉姓助手也差點被嚇了一跳,點了點頭,急急向外而去。
轉過身子,黃維勝看了吳媽一眼,語氣有說不出的凝重:「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吳媽心中忐忑,看了眼冷如霜蒼白得無一絲血色的臉,默默隨在黃維勝身後出了病房。
在樓道走廊的第三間房,是黃維勝的辦公室,進去之後,黃維勝示意吳媽坐下,不過凝重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舒緩,眉頭反倒鎖得更深了。
「吳媽,病人最近有接觸過什麼奇怪的人嗎?」
他問話的時候一臉鄭重,吳媽卻顯然沒明白過來,一臉愕然。
「奇……奇怪的人……」
「哦!當然,我的意思是說,最近是有什麼人為她治療過嗎?」黃維勝進一步解釋說。
吳媽這才有點明白過來,想了一下,不禁搖了搖頭。
黃維勝反倒有些奇怪了,怔怔看著她,又重複問了一句:「你真的確定嗎?」
大概很少看見黃維勝這個樣子,吳媽又仔細想了一下,肯定的說:「絕對沒有,如果真有人為小姐治療的話,我沒理由不知道。」
她心中忽然擔心起來,臉上也有些驚惶,緊張的說:「是不是……我家小姐病情惡化,真……真的……」
黃維勝搖了搖頭,臉上卻一副沉思的樣子:「那倒真有些奇怪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看了吳媽一眼,說:「那麼,她最近有接觸過什麼比較特殊的人嗎?」
「沒有啊……」吳媽竭盡心思想了一下,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比較「特殊」的人物在她眼前出現過,不禁又搖了搖頭。
黃維勝「咦」了一聲,神色間不禁露出失望,不解的說:「奇怪,奇怪啊……看來,也只有等病人醒了之後才知道具體實情啦!」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忽然看著吳媽,說:「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三天以後,我的二位師兄會趕到,到時候我們三人合力,會一起為她發功,有望讓她的神智清醒過來,只是……」
他忽然面有難色,吳媽一下子緊張起來,說:「只是什麼?」
黃維勝輕歎了口氣,說:「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原本,她的生命磁場已經衰竭,難逃一死,可是,卻有另外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支撐著她,只是……那種力量卻好似水上浮萍一般,沒有定性,一旦消失,其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我們也僅僅只能讓她清醒而已……唉!為今之計,只有找到曾經施展過此術的人,才有可能徹底將她治癒,只是……那樣的奇人,這世間之大,難啊!」
吳媽一下子有些懵了:奇怪的人……她忽然想起那天搜包的時候所遇到的怪事,那個可怕的錦盒,難道……真的會是他嗎?
這樣的話……天啊!吳媽臉色忽然一陣發白,看來,也只有等三天後小姐醒了再說了。
在學校上了一天課,只覺得有說不出的悶,我從校園出來,也沒有理會余洪歉意的目光,上了公車,直奔暗夜而去。
回到暗夜,一切照常例舊,唯一讓我氣憤的是,李易告訴我,因為守夜的時候玻璃意外破損,處罰的結果經過暗夜高層的會商,竟要從我工資中扣去五百塊錢。
暈,巴掌大小的一塊玻璃竟要我賠五百,有那麼值錢的玻璃嗎?乾脆去搶得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現在窮人一個,可正缺著錢花哩,靠!都是那死老頭害的,一想起他,我就一肚子火,唉!……無奈啊!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我忽然醒了過來,從窗口看出去,只見老頭正在外邊廣場一招一式的演練著。
那是一套非常實用的拳法,手腳並用,極其簡單,裡邊只有四個動作,劈、擊、推,還有踢。
也不知他是否故意,在螢光燈的照耀下,動作慢得可以踩死地上的螞蟻,我完全能夠瞧清楚其中的每一式的細微變化,一連看他耍了三遍,頗覺有些沒勁,一陣倦意襲來,我打了個哈欠,倒在床上又呼呼睡去。
天快亮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我竟又再一次醒來。
睜開眼睛,卻見到老頭正一臉壞笑的站在窗口,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這樣子真讓人有些恐怖,我嚇了一跳,滿腦的睡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驚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要幹嘛?」
見我已經醒來,反鎖的小門不知怎麼的,就這樣被他打開了。他走了進來,嘿嘿一笑說:「也沒什麼啦,只是一時興起,想收個徒弟而已,正好,這裡只有你一個人,所以,你應該感到幸運喔!」
「收……收徒弟?」我愣了一下,這死老頭不會是有神經病吧?
開玩笑,給他當徒弟,不被他玩死才怪,這個死老頭,存心想害死我啊!
我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堅決拒絕:「別開玩笑啦,我沒那個興趣,你有精神還是找其他人玩吧!」看了一眼外邊天色還早,下意識打了個哈欠,我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我睏了,想睡覺,現在可沒空陪你。」
老頭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這樣說來,你是真的不願意嗎?」
「那當然,我討厭學武!」
老頭也不勉強,淡然的說:「是啊,學武的確是非常辛苦,這樣吧,我這裡有樣東西,你如果能夠在二天之內將它背下來,我就暫時不強迫你,你看如何?」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就他那個樣子,還會有什麼好東西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半開玩笑的說:「哦!是什麼東西呀?」
老頭笑了一笑,從懷中迅速摸出一個手抄的小冊子,打開一看,裡邊竟然全是我熟悉的東西。
「普華經!」這可是我普道家最基礎的符經啊!我吃了一驚,問他說:「這東西你是怎麼來的?」
記得小時候,爺爺曾經有給我背過,直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裡邊的東西更是一字沒忘,可是,他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呢?
「呵呵!這個你就不要管了,行不行,你只管說一句話!」
我心下默然,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雖說,我並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可……擁有我普道家的鎮元乾坤符,又有這本專屬於普道家的普華經,到底這怪老頭與我普道家有什麼樣的淵源?或者,他和我爺爺有什麼樣的關係呢?
好吧,就讓我好好瞧瞧,他心中到底有什麼樣的用意?
我笑了笑,態度頓時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隨口應道:「這有什麼困難的,好啦,我答應你就是。」
似乎,老頭並沒有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爽快,頗有些訝異,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說:「好,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言為定,兩天後我來檢查,你可要抓緊喲!」
他果然不再廢話,轉過身子離去。
被他這麼一折騰,我的睡意也徹底沒了,一直待到天色大亮,這才從暗夜坐公車趕到學校。
看著太陽再一次從校園的東方升起,我心下平靜,邁著輕快的步伐,向教室走去。
今天……呵呵!大概會是很有趣的一天吧!
中午下課,余洪約我一起吃飯,說是他請客。
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我心下奇怪,無緣無故的,這小子轉性啦,不會是為了向我賠禮道歉吧?
嘿嘿,既然他這麼有誠意,作為朋友,我又怎麼好推辭呢,當然只有勉為其難的接受啦!
我隨余洪一起到了校外的一間超好吃的店,找了一個雅座坐下。
余洪將菜單遞了給我,很大氣的說:「道天,不要客氣,隨便叫吧!」
有了這句話,我當然不會辜負他的一番美意,反正他請客嘛,於是,撿著好吃的猛叫。
寫了一串菜名,我將菜單遞了過去,說:「好了,我就點這些吧,倒是你看一看,還差什麼菜?」心下卻在暗笑不已:嘿嘿!這回還不氣你一下?
余洪瞧了一眼菜單,愣了一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睛說:「學弟,你不會當我是冤大頭吧……多久沒有吃飯了?」
暈死!這是什麼話?
我瞅了他一眼,嘿嘿一笑說:「難得我們朋友一場,既然你是真心請客,我如果太客氣,豈非太不領情嗎?」
他似乎也覺得這話有點太那個了……連連陪笑:「嘿嘿!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嘛!」
服務生下去之後,很快將菜端了上來。
而見我風捲殘雲般的吃相,余洪愣愣的看著我,幾乎忘了動筷子,苦著一張臉,那樣子彷彿是在說:天啊!這下可虧大了。
三兩下填飽了肚子,打了個飽嗝,我這才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說吧,到底找我什麼事?」
余洪驚異的看著我,原本的一張苦臉立即充滿了詫異,奇怪的說:「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有事?」
我嗤之以鼻,順勢瞟了他一眼說:「嘿嘿!你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已經領教過啦!」
他臉上一紅,嘿嘿笑了一聲說:「其實,也不是有什麼目的,看你在學院的日子不大好過,所以,想叫你加入興武社!」
「興武社,那是個什麼東西?」這回輪到我奇怪了。
余洪嘿嘿一笑,臉上立即露出興奮的樣子,解釋說:「興武社其實是一個社團的名字,裡邊的宗旨呢,是以強身健體為最終目的,當然啦,其中也會有一些小小的鍛煉的,不過,那都是些很輕鬆的事啦!還可以學到很高深的武學喲,我想了一下,這個社團是最適合你加入的。」
暈!我還以為是什麼好玩意兒,原來,竟是要我加入社團活動。
搖了搖頭,我一口回絕:「不去,我討厭學武!」
余洪愣了一下,說:「你可要考慮清楚喲,加入興武社,可是有許多好處的,首先,裡邊有漂亮美眉不說,對你而言,最主要的是以後絕對不會有人敢欺侮你,有興武社給你罩著,一切事都不用怕,怎麼樣,夠好了吧?」
我心下奇怪,不知道他為何一定要拉我入團,回過目光,用瞧怪物一樣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
被我盯得心中發毛,余洪心虛的說:「你……你看什麼?」
我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也沒什麼啦,對了,你是社團幹部吧?」
余洪「咦」了一聲,意外的說:「是啊,我是興武社的副社長,這也是才發生的事,可……你怎麼會知道?」
看他臉上很有些神氣的樣子,我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余洪臉上一紅,頗有些尷尬,囁嚅的說:「當……當然,雖說,現在的興武社才剛剛成立,只有一個社長,兩個副社長,可今後,我向你保證,興武社一定會成為學院第一社團的。」
我差點當場笑了起來,原來,他是來拉小弟的,我說他怎麼忽然間這麼好心,竟有閒心請我吃飯?
見我臉上滿是嘲弄神情,余洪忽然有些生氣了:「飯我也請你吃了,話我也給你說明了,行不行,一句話吧!」
看他的樣子,大有一言不合就此決裂的意思,我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說:「那麼,我如果加入興武社,你這個副社長能夠給我個什麼職位呢?」
余洪愣了一下,一下子反應過來,頓時喜上眉梢,擂了我一拳說:「放心啦,你既然是我余洪的兄弟,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由於是星期六,下午是自由活動日,並不用上課,余洪很是興奮,將我帶到了興武社所謂的總部──體育部一間幾乎廢棄不用的小屋。
讓我意外的是,興武社社長竟是之前開學時在校內碰到的那個漂亮女孩──小艾。
對我而言,她也算是「熟人」啦,雖說人長得漂亮,不過其潑辣的性子就……
想起那天的事,唉!……還真是尷尬啊!
此刻,她正低著頭,聚精會神的寫著「興武社」三個字的巨大橫幅,看樣子,大概是準備在學院內作一番巨大的廣告攻勢了。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小艾抬起頭來,見到是我,似乎很是意外,詫異的說:「怎麼是你,你來幹嘛?」
她語氣頗有些火藥味,余洪見勢不對,急忙解釋說:「這個……小艾社長……其實,他是過來加入我們興武社的,我看他很有誠意的樣子,所以就帶他過來了。」
我愣了一愣,完全想不到之前余洪的一番盛意邀請,此刻竟然成了我主動要求加入了,果然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啊,我不禁奇怪了,怎麼之前就沒發現他的險惡用心呢?
我眨了眨眼睛,心下破口大罵余洪這小子太不仗義,明知道我與小艾有誤會,這不是存心讓我找難受嗎?
小艾回過頭來看著我,半信半疑的說:「是這樣嗎?」
我沒好氣的瞟了她一眼,正準備一口回絕,卻見她身後的余洪正擠眉弄眼對我打著眼色,眼中隱隱帶有一絲哀求。
這個……心念一轉,唉!還是算了,就不必要當場拆穿他了吧,朋友一場,看在他今天請吃飯的份上,也算是給他一個面子啦!
點了點頭,我有點違心的說:「咳!這個……的確是這樣,我聽余學長說起興武社的宗旨,覺得很是不錯,所以,很想為興武社出一份力,只是不知……小艾社長還有什麼其他意見沒有?」
余洪鬆了口氣,看我的眼神中隱隱傳來感激,順勢說:「是啊,小艾,難得他一片誠意,就收下他吧!」
「叫我社長!」
小艾不滿的瞪了余洪一眼,余洪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知錯模樣:「是、是,我知道啦,小艾……社長!」
完全沒有想到,以余洪一向囂張的個性,此刻在小艾面前竟然比乖乖兔還要溫順,小艾卻懶得理他,回過目光,上下打量著我,眼睛骨碌碌一轉,如驚鴻般閃過一絲狡黠。
小艾輕歎了口氣,故作大方的說:「算了,我是沒什麼意見啦,不過,我這個社長只是負責日常的安排,關於招收、考核學員入團的事,全是副社長黃輝在負責,你先等一下,我去叫他過來。」
余洪吃了一驚,嚇得連臉都綠了,急促的說:「小艾……社……社長,你可不要亂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就道天那個孱弱身子,連我都比不過,黃輝可是校際散打冠軍,要是一旦有失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艾瞪了他一眼,說:「你慌什麼,這不還沒有開始嗎?既然是你介紹他進來,難道就對你這位學弟這麼沒信心?要不,讓他回去得了!」
不知我是否有眼花,總覺得她在看我的時候,眼中竟隱隱含有一絲報復的意味。
難道,她還在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嗎?暈……都這麼久了,她還真是記仇啊!
其實我不知道,興武社之前在學校早已經存在了,並非余洪口中那種才剛成立的樣子。
寧缺毋濫,曾是興武社一直奉行的宗旨,由於其挑選社員的制度嚴格到近乎於殘酷,所以直至今日,幾乎很少有人敢進入興武社,造成了今天這種拉不到社員的尷尬局面。
就讀於大三的黃輝,不但是校際聯賽的散打冠軍,也是興武社的元老級人物,可以想像,如果他那一套功夫認真打起來,還有誰受得了呢?前車之鑒,難怪余洪一下子被嚇成了這個模樣,他是在為我擔心啊!
看著小艾推門出去,余洪遲疑了一下,臉上頗有些躊躇,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改變主意,苦笑著對我說:「算了,學弟,這興武社你不加入也罷!」
我詫異的看著他:「有點奇怪喔,拉我過來的人是你,叫我離開的人也是你,你先前不是……」
余洪似乎一下子變得很是煩躁,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說:「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既然是我叫你進來,我就不能不對你負責!」
他一副很為我著想的樣子,我雖然奇怪,心下卻頗有些感動,笑了笑,莫測高深的說:「等等看吧,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再說了!」
見我臉上一副淡定的樣子,余洪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一時有些默然。
過了一會兒,小艾去而復返,在她身後,還有一個很是不凡的男生跟隨,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健壯,走路虎虎生風,看他的樣子,他大概就是那個黃輝吧!
「你就是普道天!」
自打進屋之後,黃輝的目光便沒有離開過我,此刻聽到小艾的介紹,他更是狂態畢露,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42:46
?第二章?
我心下不爽,冷冷的看著他說:「這屋內除我之外,還有另外一人叫普道天嗎?」
黃輝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居然會這麼衝,大有種怒極反笑的意味,挑釁的目光看著我說:「好,既然想要加入我興武社,有膽量就隨我來吧!」
他當先離去,向旁邊的一間小屋走去,我哼了一聲,心想跟你進去又如何,難道還怕你不成?
剛剛跨出一步,余洪卻一把將我攔了下來,搖了搖頭,示意我放棄,眉目間一片關心之色。
我笑了笑,示意他放心,推開余洪擋在前面的身子,大踏步而去,身後卻傳來小艾略帶緊張的聲音。
「黃輝……你……可要注意分寸!」她臉上略帶異色。
事到臨頭,看來,她還是頗有點擔心黃輝會對我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啊!
「砰!」的一聲,小門已然被我隨手關了過去。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竟是一間很大的房間,邊上除了擱置了一些廢舊的健身器材外,什麼也沒有,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還真是個「活動」的好場所啊!
「是個男人,果然有點膽量。」
洪亮的聲音傳來,黃輝肅立在前方,冷眼看著隨後而至的我,說:「想加入我興武社,就必須得過我這一關,你真的不後悔?」
他眼中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那情形……分明就是在給我施加精神壓力嘛!
真有點受不了他那副樣子!
我沒好氣的說:「是不是我現在後悔,就可以沒事啦?」聳了聳肩,我作勢欲走:「既然如此,那好吧,我現在退出,告辭啦!」
黃輝似乎沒料到我會跟他來這一套,暴喝了一聲:「站住……既然剛才進來得這麼瀟灑,這會兒又何必慌著走呢?」
我知道他不會輕易放任我離開,頓住身形,戲謔的看著他說:「這不就得了,既然不讓走,那剛才不是廢話。」
黃輝這才反應過來,顯然被我一番戲弄,他似乎氣得不輕,鐵青著一張臉,靜靜立在那裡,氣勢更盛於之前,冷冷的說:「果然是色狼本色……可惜啊!你想藉著入社的機會接近小艾,意圖不軌,有我黃輝在,你這個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
媽的,我險些沒被他氣瘋,萬萬料不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這傢伙也太自以為是了吧?我什麼時候又成了那種人啦?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忽然之間,我心下有種想要笑的衝動,想要大笑,狂笑……
「哈哈,真是笑死我啦!」
究竟這世界怎麼啦,不就是無心得罪了個人嘛,傳言也實在可怕,短短的時間內,我便幾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做人到了這份上,也實在夠失敗啦!
的確沒有想到,在這些人的心目中,我普道天竟然是如此的聲名狼藉,難怪當日余洪看我的時候竟然是一副憐惜的眼神,靠!他還真是張烏鴉嘴,果然被他不幸言中。
黃輝站立一旁,冷冷的看著我,一副很是不爽的樣子:「你笑什麼?」
我氣他剛才那話,心想反正已經是這個樣子啦,索性,要鬧就鬧大一點吧!
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我心中窩火,不冷不熱的說:「是啊,我就是想要對小艾意圖不軌,不懷好意,而且我還要泡她,你不是想過來教訓我一下嗎?放馬過來吧!」
被我這麼一激,黃輝差點沒被氣瘋,連話也懶得說了,呼的一下,一拳向我臉上轟來。雖說他是在盛怒之下,可手上還是留了六成的勁道,儘管拳勢看著挺嚇人,實際威力卻要小得多。
側頭一避,我讓那拳落空,可還沒待我做出必要回應,他第二拳已如閃電般向我襲來。
咦!有點本事啊!
我心下微微有些驚異,還真沒看出來,這黃輝的確有兩把刷子。
見我沒有還擊,卻只顧閃避,黃輝空有一身本領無處使力,不禁怒形於色,暴喝了一聲,說:「別像縮頭烏龜一樣躲來躲去,有本事,像個男子漢一樣站出來與我痛打一局!」
他咄咄逼人的樣子,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於是瞅準一個空隙,一拳轟在他的臉上,結果……
「你……你趁人不備,好……好奸詐……哎喲!」
他話還未完,我衝他臉上又是一拳,結果他另一隻眼睛也迅速多了個黑眼圈,成了名副其實的熊貓眼,一張臉腫了起來。
「你……你……」被我兩拳砸中臉部,他痛得齜牙咧嘴,眼淚狂飆,鼻涕混雜著鼻血,流了一臉都是,單手捂臉,搖搖晃晃地指著我,滿是不甘的樣子,「啪」的一聲,再也無法支撐著自己身體,倒在了地上。
雖說這兩拳我已經留了很大餘地,卻顯然不是他可以承受的,大概這下,可以讓他暫時不必要有那麼多難聽的廢話說了吧!
拍了拍手,我從容走出小門,卻見余洪與小艾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面紅耳赤。看樣子,他們剛才好像在爭執著什麼。
我的出現,打破了他們暫時的沉默,小艾意外的看著我,俏臉上滿是驚愕。
「怎……怎麼是你?」
她顯然沒有料到,第一個出現在門口的人居然會是我,看了一眼我身後,眼中一副很是震驚的樣子。
我瞄了她一眼,忽然說:「你很失望,是吧?」
觸碰到我淡靜如水的目光,她顯然有點失措,臉上一緊,卻是一副薄怒的樣子:「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嘲弄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回頭對余洪說:「我們走吧!」
「走……哪裡去?」
余洪一陣發愣,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滿是吃驚的看著我,一臉茫然。
我笑了笑,不再理他,轉過身子,從容的向外而去。
對我而言,經過剛才的事後,興武社之事已經暫告一段落,雖說余洪是我的介紹人沒錯,可作為朋友,這個面子我也算是給足了他啦,至於以後事情的發展,對我而言已經不再重要,大概,余洪也沒有理由怪罪我什麼的!
身後隱隱傳來呼喚我的聲音,我懶得理會,順著樓道,直直的向下邊而去。
而從體育部出來,我心下只覺得有說不出的鬱悶,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心中忽然覺得平復了許多。
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漫步在顯得清幽的校園,春日的陽光燦爛無比,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我的心情也隨之輕快起來,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下午沒事可幹,又沒有什麼其他的好去處,我心下不禁生出去圖書館的想法,正好,從體育部一路出來,已經離圖書館很近了。
老實說,這實在是一座很具規模的圖書館,上下四層樓的空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幾乎涵蓋了當今所有的學科。
從大門而入,一種圖書館特有的清香書味迎面撲鼻而來,我很喜歡這種味道,它能夠給我一種很寧靜的感覺,記得小時候,爺爺成天逼我背這背那,奇奇怪怪的書幾乎堆滿了我的房間,恍然間,我又回到了那個寧靜的小山村,那個有父母相伴的溫馨日子。
輕車熟路的來到三樓,這裡是放置金融哲學類書籍的地方,當然,也正是我感興趣的那一類,不過今天,裡邊的人卻並不多,三三兩兩的散在各處,顯得有點清靜。
我不住巡視,正在聚精會神的選著書架上的書籍,忽然間,眼前一亮,一個女孩絕美的身影映入眼簾──是楚紅。
天啊……不會這麼巧吧?
我微微一怔,想起那天教室的事,心下不覺一沉,唉!碰到這個女孩,想起那天的驚險情形,若是換了圖書館以外的其他地方的話,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事來。
楚紅似乎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我,呆了一呆,俏臉上有說不出的意外,似乎沒想到會在圖書館裡碰到我,訝異的說:「是你?」
似乎,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招呼我吧,難道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我心下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向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你好!」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楚紅的臉色已完全恢復常色,點了點頭,語氣淡淡的說:「你好!」
由於心下頗為那天的事感到歉意,我沉默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向她道歉說:「對不起,那次的事……真的不好意思,其實,我真不是有意的!」
瞄了我一眼,大概見我一臉真誠,楚紅意外的沒有發怒,只是笑了笑說:「那天的事嗎……我已經都忘了!」
都……都忘了!這怎麼可能?我臉上一愕,意外的看著她說:「你怎麼……」
她纖手放在嘴邊,向我輕輕「噓」了一聲,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了,低聲說:「這裡是圖書館,我們在這裡說話會打擾到別人的!你在這裡慢慢看吧,我到那邊去瞧瞧。」
看她轉身離開,我心中意外至極,沒想到她會這麼容易就原諒我,茫然的點了點頭,目送她背影消逝在書架盡頭,心下卻頗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老實說,她突然間這個樣子,的確讓我感到意外,我收回心情,心下不禁對楚紅的印象大為改觀,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隨便從架上拿了一本厚厚的「資本哲學論」,選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心思漸漸被書中的內容所吸引。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對金融方面的書那麼感興趣,大概,是因為金融市場特有的魅力吸引著我吧!
手中拿著本厚厚的「資本哲學論」,我的心境一片空明,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脈絡分明,我沉浸在書的海洋中,忘卻了一切,知識以超過常人五倍……甚至十倍的速度進入我的腦海。
厚厚的一本書翻完,我才發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室內早已亮起了燈光,之前的圖書管理員亦已換了班。
伸了個懶腰,正待再拿書來看看,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叫了一下,這才想起吃飯的時間早已過去,難怪肚子會餓了。
隨便借了本算是不錯的書,我走出圖書館,學校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黃昏最後的餘暉下,幽暗的校園披上了一層暗淡的金黃,在山景的襯托下,散發出一種神秘的美麗,路道上,學子們在外玩耍了一下午,正匆匆趕回學校。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楚紅竟然也沒有離開,抱著兩本厚厚的書,從圖書館內匆匆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們倆發現了對方,我首先向她揮了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微笑著說:「這麼晚還沒走嗎?」
楚紅一副很是文靜的樣子,卻只是禮貌性的向我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聲:「你好!」便側過身子,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見她向校外而去,心下奇怪,急趕了兩步,奇怪的說:「怎麼,你也住在校外嗎?」
大概還對我有些防備,楚紅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瞄了我一眼,口中淡淡「嗯」了一聲,腳步卻更加快了。
我依舊隨在她身旁,笑了笑說:「其實,我也是住在校外……對了,你還沒吃飯吧,不如,今晚這頓我請,就算是那次的事向你道歉了!」
大概覺得我真的有點討厭啦,楚紅站住身形,淡靜的看了我一眼,說:「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還不太餓!況且,我覺得有點累了,所以想早點回家!」
雖然對我還算保持了最起碼的禮貌,可大概被我煩到,語氣中已經明顯透露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意味,似乎巴不得我趕緊從她身邊消失!
暈!我這可是誠心請她吃飯道歉呢,她想到哪兒去了啊?
雖說,我是為了那天的事,很想找個機會向她表示道歉沒錯,可……好像也不必要下賤到失去自己人格的地步吧,何必硬湊上去自討沒趣呢?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頓住腳步,很有風度的說,之前熱切的語氣也赫然有些冷淡下來。
楚紅雙手抱書,一副很文靜的樣子,只是衝我點點頭:「再見!」便轉身離去,根本懶得看我一眼。
我心下苦笑,轉過身子,正準備與她分開走,一輛轎車卻忽然在我們身旁停了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車門一開,兩雙大手已然將楚紅強行拉上了車。
「小姐,奉勸你一聲,千萬不要叫,否則,我手中的槍一不留神會走火的!」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事出突然,楚紅根本來不及反應,她已經落在歹徒手中,抱著的兩本書第一時間掉在了地上。
我一看事情不妙,正準備大叫,兩把槍卻第一時間抵在了我的背上。
「小子,最好不要做出什麼傻事,不要叫哦,否則,我就一槍打爆你的頭。」
生死關頭,我的心一下子冷靜下來,慢慢的舉起手,聲音低沉的說:「千萬別開槍,我投降。」
那人聲音冷得不帶絲毫感情,命令我說:「很好……現在,你將地上的書全部撿起來,然後,乖乖的到車上來。」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照他的吩咐去做,楚紅還在他們手上,我的速度再快,大概也快不過抵在她背後的子彈吧!
我小心翼翼將地上的書撿了起來,然後慢慢上車,「砰」的一聲,車門關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張布巾忽然摀住了我的鼻子,一股濃烈的異香傳來,我順勢一倒,身子迅速的軟了下去。
靠!居然想用藥巾迷暈我,卻不知我從小就對這些東西免疫,嘿嘿!要是給我逮著機會……有你們好看!
車子起動,過了好一會兒,那人才將我放開,我軟軟的倒了下去,大概以為我已經昏了過去。
這時,身旁的一個男子說:「大哥,楚天行那老小子的孫女已經抓到,我們算是完成了任務,可這小子突然撞了上來,要怎麼辦啊?」
另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先別管他,到了地頭之後再說,如果沒有用……」他做了個「卡嚓」的手勢。
旁邊男子嘿嘿一笑,說:「那就算這小子倒霉了。」
車內頓時響起一陣陰惻惻的哄笑聲。
我心下哀歎不已,媽的,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麼倒霉,連在學校也會被人抓上車,嗚嗚!楚紅啊楚紅,這下可被你害慘了。
由於有了夜色的掩護,剛才那一幕雖說驚險無比,卻沒有任何人發覺,車子駛離學校,絕塵而去。
我被扔棄在座位上,情勢雖說非常危急,心下卻愈發的冷靜,體內真氣流轉,手上暗暗聚力,多次想突然發動救人,可是,旁邊那個男子卻非常小心,雖說沒將我放在心上,卻一直把槍抵在楚紅的腰上。
靠!我氣得差點咒罵出來。
由於心下顧忌,擔心要是一旦有個意外,不但楚紅救不成,恐怕連帶著自己也要陷進去,我只好作罷。
車子開了大約兩個多小時,經過好一陣顛簸,似乎在爬山的樣子,慢慢的,這才漸漸緩了下來,大概是已經到了所謂的地頭了。
「嗤!」的一下,輪胎與地面的磨擦聲中,終於,車子停了下來,車門一開,緊接著,我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層黑巾,那人將我扛在肩上,快步向裡邊走去。
我心下愈發的感到震驚,從這些人的做法看來,似乎絕不是一般的綁匪那麼簡單啊,如此嚴密詭異,倒好像是一種特別的專業組織。
感覺中,扛著我的那人似乎正在上樓,從身後密集的腳步聲判斷,大概後邊跟著有許多人吧!
我眼睛蒙著黑巾,又不敢有半點掙扎,任由著那人將我帶到一個房間,十分粗魯的將我扔在一旁。
頓了一下,那人似乎正在觀察我,大概他並沒發覺有什麼可疑,打了個手勢,眾人相繼退了出去,房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腳步聲漸漸遠去,房內終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靜靜躺在那裡,我一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兒,身旁忽然有了動靜,腳步聲響起,漸漸向我靠近,緊接著,眼前似乎一亮,蒙眼的黑布終於被人扯了下來。
「喂!醒醒,快醒醒!」
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一雙略帶冰涼的手正拍打著我的臉龐,試圖將我從昏暈中弄醒。
這個香味……對了,是楚紅,我心下暗暗驚異,想不到她竟能避過迷藥的侵襲,不簡單啊!
我緊閉著雙眼,依舊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耳朵卻貼著地面,傾聽著周圍發出的聲音。
大概見我還沒轉醒,楚紅有點兒急了,喃喃的說:「糟糕,這迷藥太過霸道,看樣子,一時喚不醒他啊!」
眼睛偷偷瞇成一條縫,見她正在我身邊,於是壓低聲音悄悄說:「楚紅,你先不要管我,快,將這房間內的燈弄熄,他們裝有監視器。」
楚紅眼中如驚鴻般閃過一絲驚異,很是震驚的看了我一眼,不過她反應夠快,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一下子就恢復了常色,悠閒的轉過身子,在房中轉悠起來。
在她轉到第二圈的時候,也不知她是怎麼辦到的,房內的燈竟然真的全滅了,一片漆黑,我迅速站直身子,一把將她拉到了門邊。
楚紅身子顫抖了一下,手似乎也在下意識的往回縮。
我悄悄噓了一聲,用她僅僅可聞的聲音說:「千萬別出聲!」
她心下對我似乎一直懷有戒心,黑暗中,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43:40
?第三章?
我不再說話,將她護在身後,回過頭來,輕輕敲了兩下門,感覺著門的厚度與質料,幸好,這不過是一般的木質門而已。
腳步聲漸近,外邊那人大概是聽到了響聲,所以過來查看,顯然,他還不知道裏邊發生的情況,將頭悄悄貼在門上,傾聽著房內的聲音。
我深吸了口氣,丹田真氣逆流而上,順著手臂,直達指尖。
感受到那人頭部所在的位置,我一拳擊出,木門頓時化為齏粉,那人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當場斃命。
拉開大門,隨手將那人抓起,提手一扔,那人從二樓斜斜飛了出去。
雖說已經是深夜,可明亮的燈光之下,還是隱約可見他的影子,立刻,只聽到下邊有人驚呼:“糟了,有人跑了!”立即有一大群人跟了過去。
“走……!”
我順手拉上楚紅,一步便跨出大門,猛然見到旁邊有一棵很高大的松樹,心下不禁狂喜。
真是天助我矣!
由於我眼睛夜能視物,大概觀察了一下環境,這才發現,原來,這竟是一處僻靜的別墅,地點似乎建在某座山上,四面高牆環繞。
大概,如果我們想要逃離這裏,是必須得先突破下邊那道圍牆才行了。
“抓緊我!”
時間緊迫,楚紅還沒反應過來,我已單手將她抱上了陽台,使勁一躍,淩空直直向一旁的大松樹靠去。
“啊……!”
低低的驚呼了一聲,楚紅似乎被嚇到了,緊緊的抱著我的腰,她身子微微顫抖著。
開玩笑,這麼高的地方往下跳……似乎不是鬧著玩的!
我全神貫注瞄准目標,剛靠近松樹,驀的伸出右手、緊緊抓住一條粗壯的樹枝,借助樹枝的彈力,有驚無險地安全落到了地面。
“好了,我們已經安全到了地面了。”
我松開攬住楚紅腰肢的手,卻見她滿面通紅的站了起來,猶有余悸的看了眼剛才下來的地方,吐了吐舌頭說:“天啊,這麼高啊,……還好這次沒事,要不然,真被你害死了!”
圍牆的大門就在眼前,即將重見天日,她的心情自然高興,說:“好了,我們快走吧,不要又被他們發現啦。”
經過剛才的事,她似乎已開始信任我,拉著我的手,卻見我立在原地,腳步動也不動。
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眼裏閃過一絲擔心,詫異的說:“快走啊,你怎麼啦……受傷啦?”
我搖了搖頭,一臉苦笑,說:“我們已經走不了啦,……你看看我身後吧?”
她下意識回過目光,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身子一軟,差點倒在我身上。
“這下……可真走不了啦!”
原來在我身後,足足有二十把狙擊槍在瞄著我們,別說逃開,就是再前進一步,恐怕,我們也會成為名副其實的馬蜂窩吧。
天啊,那可是狙擊槍啊!
“你們倒是逃啊,……再多跑一步試試看?”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從拿槍人群中走了出來,陰冷的看著我們,手中把玩著一柄帶著寒光的匕首,臉上帶著嘲弄的神情。
感覺中,那人就好象一條毒蛇,讓人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寒意,我心中一凜,不禁暗暗對他留了心。
那人目光瞄向楚紅,神色陰冷的說:“真是沒想到啊,楚小姐竟是高人不露相,失敬,失敬!”
他口中說著“失敬”,臉上卻那裏有半點敬重的意思,楚紅“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可能見我很是平凡的樣子,毫不起眼,那人掃了我一眼,目光根本沒在我身上有半絲停留,看著楚紅說:“能夠躲過迷藥侵襲,又帶人從二樓跳下卻毫發無傷,真是令人佩服,……對了,不知楚小姐是怎麼知道那房中裝有監視器的?”
在他想來,如此嬌滴滴的一個柔弱美女,能夠躲過迷藥也是很讓人意外,竟然還能夠發覺如此隱秘的監視器,實在不可思議,莫非,是他內部出了什麼問題,讓她事先有所察覺嗎?
此事非同小可,絕對有問清楚的必要,不過,他顯然並沒睢見剛才那幕,不知實情其實並非他所預料的那個樣子。
楚紅反倒有些訝異起來,說:“真……真有監視器?”
她眼中有說不出的震驚,似乎沒有料到,一切竟會真的如我所言,卻不知當時、我其實也只是瞎猜罷了,沒想瞎貓碰到死耗子,居然蒙對了,這運氣……還真是好到不行。
她這副神情,西裝男反倒意外了: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嗎,關燈離開,並非是發覺房中的監視器?
愣了一下:“你不知道……那你剛才為何關燈……?”
……
見楚紅沒有回答,西裝男沈默了一下,臉色重歸陰冷,說:“楚小姐,我們此次請你來其實並無惡意,只是……!”
他話還未完,楚紅冷笑了一聲,面現譏色,說:“這麼多槍對著我,這也叫沒有惡意,騙騙小女孩還差不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誰嗎,……櫻田一組!”
她話中一副肯定的樣子,西裝男臉色一變,身上忽然散發出一股殺意,陰冷的說:“原來楚小姐已經知道我們是誰啦,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我也不必有什麼顧忌,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楚小姐既然來了,就別想輕易離開,當然,我們也並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爺爺識相一點,交出那個東西……!當然,我們需要你提供一點點合作!”
楚紅撇了撇嘴,俏臉卻是一副不屑的樣子,哼聲說:“想要我跟你們合作,門都沒有!”
男子臉色一變,似乎被氣到不行,不過、他顯然還顧忌著什麼,陰冷地盯著楚紅,過了好半晌才擠出了一句狠話。
“你最好還是合作,否則有你好看!”
靠!還真是大反派的標准語啊!跟小說書裏寫的居然一模一樣!沒一點兒新意!
我倒是有些奇怪了,詫異看著楚紅,說:“何必搞得這樣傷和氣呢,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交給他們不就得了嗎,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小命可還拽在他們手上哩!”
口中如是地說,眼裏卻在暗暗向她使眼色,用僅僅可聞的聲音悄悄告訴她:“想辦法混出那道門,我有辦法脫困!”
在二樓的時候,我便看見外邊停有一輛汽車,大概就是之前乘座的那輛車子了,如果能安全出去,對於楚紅而言,應該會有個很不錯的逃走機會吧。
楚紅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正在考慮,是否要聽從我的建議,畢竟,現在時候特殊、任何一個決定都可能會帶來不可預測的風險。
沈默了一下,她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堅定,回過螓首,高聲說:“要我跟你們合作也成,不過,這裏邊空氣太悶,我想到門口透透氣再說!”
“不行!”那男子根本連想都不想一下,一口拒絕。
“這樣啊,那就算了!”攤了攤手,楚紅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唉!原本還想清醒一下頭腦,准備寫封信回去叫爺爺答應了你們的請求,可如今,唉……?”
她俏臉上一副遺憾的樣子,……這表情,大概連一流的演員也不過如此吧!
暈!還真沒看出來……她竟有這種天賦!
不得不承認,對於西裝男而言,這絕對是個極誘人的想法,如果能夠得到楚紅的自願幫助,自然可省下他不少麻煩。
猶豫半天,左右衡量了一番,男子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勸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我這些弟兄可不是吃素的!”
他倒也小心,首先叫了兩個拿槍的大漢到門外守候著,做到萬無一失,這才應同了楚紅的要求。
於是,在狙擊槍的瞄准下,我與楚紅出了圍牆的大門。
由於之前暗中早有過商議,剛出大門,我手上真氣貫注,扣在指間的兩枚硬幣已然同時飛出,擊中兩漢子的手臂,“啪”的一聲,兩把槍同時往下掉。
事出突然,兩人心下一慌,對我們的注意力頓時分散,這會兒,楚紅身子忽然加速,提腿便是兩記狠辣的《撩陰腿》。
我看得連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沒想到平時一副淑女形象的楚紅,竟連這種潑辣的招兒都支得出來,還真讓人意外啊!
低沈的慘叫聲響起,兩倒黴蛋哪裏會想到有今天,要害受襲,彎下腰、抱著肚子,巨通攻心之下,連呻吟聲都叫不出來,翻著白眼都快要昏死過去了。
唉!真是兩個可憐的家夥,即便不死,大概今後、也只有做太監的份了吧。
由於我在門口擋住了眾人的視線,外邊的變化,裏邊顯然還沒注意到,便是這一剎那的功夫,已然足夠。
就地一滾,我手上更不遲疑,提手將兩個大漢往門內甩了進去,順手抓起地上的槍,遞了一把給楚紅,回槍便是一陣掃射。
靠!居然是可以連擊的機槍!真是太棒了。
嘿嘿!幸好在《暗夜》上班的時候曾對槍械有過一定研究,否則、今天可慘了。
變生倉猝,沒有人會想象得到有這種意外發生,黑影飛去,子彈亂飛,裏邊頓時亂作一團,慘叫聲和咒罵聲交織在一起。
避過子彈,西裝男氣得臉都歪了,罵了一聲:“一群廢物!”拿出一個通訊器,靠在牆邊叫了起來。
我知道時間極為有限,雖然將他們暫時壓住了沒錯,可這些人要是一旦緩過勁來,將會是件很麻煩的事。
“你會不會開車?”
楚紅顯然沒明白過來,點了點頭,卻茫然的說:“你問這個幹嘛?”
迅速從懷中摸出一串鑰匙,遞了過去:“快,到那輛車上去,這是鑰匙,快走!”
她臉上滿是意外,說:“你怎麼會有……?”
“沒空解釋這麼多了,快走!”
楚紅也知道時候緊迫,二話不說,跳上車去,一下子就將汽車起動了,打開車窗,著急的叫我說:“道天,快上車,快啊!”
門內有人想往外沖,我機槍一陣掃射,總算將之壓了下去,回過頭來,我沖楚紅怒喝了一聲,說:“叫什麼叫,還不快走,趕緊去叫人來救我!要不然,今晚上我們兩個都得完蛋!”
看著我孤身一人守在門口,楚紅一下子急了,聲音哽咽的說:“不要,……我不要一個人先走,你快上車,快上車啊……!”
我頭都大了,沒想到楚紅竟會在這節骨眼上給我較勁,她要是真的不走,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啦。
由於心下焚急,回過頭來,我怒罵了一聲,破天荒的說起髒話來:“你他媽的臭女人,動動腦子,要是再不走,遲早他媽的完蛋,我現在有槍,他們還不敢把我怎麼樣,趕快去叫人來救我,快滾!”
楚紅“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聲音帶著哭腔:“你以為你這樣很偉大,以為這樣我會感激你嗎!你要是不留住命,不等我回來,我楚紅發誓,恨你一輩子!”
“轟”的一下,汽車起動,發瘋似的向山下沖去。
一陣掃射下來,壓得裏邊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我心下正爽,那知這個時候,機槍竟一下子啞了火,我愣了一下,心想這下可糟糕了,居然沒有子彈了?
停止掃射,裏邊有人戰戰兢兢地探出頭來,向外瞄了兩眼,忽然興奮地嚷了起來:“哈哈!他沒子彈啦,沒子彈啦!”
靠!反應還真是夠快啊!我差點忍不住罵了出來。
眼見楚紅已去得遠了,少了一層顧慮,對我而言,這實在是個很好的離去時機!
由於我眼睛夜能視物,這別墅地處山頂,倒是極大的方便了我,如果進入下邊樹林的話,這暗夜無光,相信他們要想找到我,大概會很麻煩吧,只是……話雖這樣說沒錯,可不知為何,之前的那種不安感覺、竟是愈發的強烈了。
難道真是……?
我臉上神情漸漸變得凝重。
零星的槍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熄,門內突然變得一片死寂,山風從荒野刮來,呼嘯中帶著一絲莫名的詭異,讓人心中禁不住升起陣陣寒意。
“桀桀……桀!渺小的人類啊,是誰……到底是誰將我叫了出來,到底是誰……?”
詭異陰森的聲音突然響起,似乎來自於無邊的黑暗,帶著莫名的憤怒,咆哮著,籠罩了整個夜空。
緊接著,無比詭異的情形突然出現,虛空中,一團黑影漸漸變濃,凝聚成一個人形的樣子,背上一對巨型的蝙蝠翅膀扇動著,眼中發著妖異的紅光,緩緩降在我身前不遠處。
“哎呀,我的媽啊,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人群中,有人立即被嚇得驚呼起來,大概從來沒見過這眼前一幕,過度驚嚇之下,甚至有人子彈上鏜,准備向它開槍了。
“不准開槍!”
西裝男適時從牆角站了出來,大聲喝止,他手裏還很珍惜的拿著之前那個很奇特的通訊器,《色澤暗灰,疑為白骨所制。》臉上卻是一副很是得意的樣子。
“尊敬的惡魔先生,是敝人在召喚你,因為出了點事,想請惡魔先生將逃跑的那個臭丫頭給我們抓回來,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惡魔咆哮著,不屑的語氣充滿了忿怒:“渺小的人類,你竟然將我從阿斯達的牌桌上叫來,眼看我就要賭贏他,眼看我就要賭贏他啊,……你竟然讓我失去了這次天大的機會,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它說話的時候,一對恍若實體的寬大翅膀不停扇動著,竟然一副很是激動的樣子。
暈,惡魔也會賭牌嗎,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西裝男愣了一下,他似乎也沒想到會這樣,遲疑了一下,轉過身子,迅速從衣兜中拿出一部紅色的手機,他命令說:“一號、三號、十五號,你們過來,將那丫頭的手機拿過去給惡魔先生!”
人群中戰戰兢兢的走出三個漢子,他們遲疑了一下,大概屈於西裝男的淫威,終於還是接過手機,依靠在一起,一臉驚懼的向惡魔走去。
“惡……惡魔先生,這是我們頭讓交給你的。”
“桀桀……桀!很好,很好!”
出奇的,惡魔竟一反之前的忿怒,隨手一揮,手機便飛到了它手中,使勁嗅了一下:“桀桀”的笑聲中,它的身體突然消散,變成了一股濃墨色的黑煙,一下子就將送手機過去的三個漢子圍在其中。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越來越弱,轉眼功夫,剛才還是活生生的三個人竟成了三具幹屍。
“天啊……!”
這無比詭異的一幕太過匪夷所思,眾人嚇得呆了!
濃煙散去,漸漸在空中凝聚成之前的那副樣子,惡魔滿足的晃了晃身子,其眼中那妖異的紅光竟愈發的顯得亮了。
“渺小的人類,好……!作為回報,我答應你的請求,將女孩給你抓回來。”
回過神來,我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第一次見識了影魔的恐怖,如果,要讓它這麼一去,楚紅麻煩了不說,還不知會有多少人要遭秧啦。
眼看著惡魔的身子正在漸漸淡去,我知它要跑,心下一急,大喝了一聲,說:“想跑嗎,沒那麼容易,看我的《鎮元乾坤符》!”
由於這影魔比較特殊,實體攻擊免疫,《之前在暗夜已經見識過了!》要想滅它,大概,只有使用我普道家的《鎮元乾坤符》才行啦,那知我回手一摸,竟一下子怔住了。
糟糕,忘了所有東西都放在譚婆家了,現在身上什麼也沒有,別說要滅魔了,就是唬魔……好象也不行啊!
老天爺,怎麼跟我開這個玩笑,嗚嗚!不會這麼倒黴吧!
不過,影魔卻似乎被嚇到了!
聽我一叫出乾坤符的名字,它竟當場打了個趔趄,差點就摔在地上,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
“什麼……你竟然有乾坤符?”
看樣子,它不但對乾坤符熟悉,而且還怕得要命,我卻有些奇怪了,不知它為何有這種反應?
要知道,《鎮元乾坤符》可是普道家的家傳之物,從不外傳的,它又怎麼會一副很了解的樣子呢?
見我半天沒摸得出來,影魔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陰森的說:“說什麼乾坤符,居然敢騙我,你倒是拿出來我看看啊?桀桀!”
雖說、它已經很懷疑我了,可就是不敢過來,大概,那玩意兒實在讓它忌憚,所以才這副謹慎的樣子。
我心下卻暗暗叫苦,現在身上什麼也沒有,要是被拆穿,還不知該怎麼收場哩?唉!這下麻煩了,早知今日,當初在家的時候、就應該好好跟爺爺學習丹符之道,後悔啊!
時間慢慢過去,對於西裝男而言,損失了三個人的生命,影魔不但沒去替他辦事,竟然還在呆在當場、對我一副猶豫的樣子,他心急如焚。
只不過,就算借他一百個膽,他可不敢對影魔發什麼火,於是,一腔怒意很順理成章的發在我身上。
順手摸上一杆槍,第一時間將我瞄准:“尊敬的惡魔先生,如果您同意,這個人我先替你解決了吧!”
對於惡魔而言,這當然是求之不得,它可不想冒什麼灰飛煙滅的危險,既然有人替它打頭陣,倒也樂得清閑,於是,身子閃了一下,頓時飄退到了一邊。
靠!他還是惡魔嗎,真是個狡猾的家夥!
西裝男臉色一喜,惡狠狠的對我說:“去死吧!”
生死悠關之際,我心境忽然靜了下來,一種超越任何形勢的“靜”。
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讓我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仿佛這一刻,我已經不再是我,不在是自己,心境漸漸變得玄異而通透。
莫名的力量漸漸在我身上複蘇,我衣服無風自動,回過目光,我靜靜看著西裝男,無盡平靜的目光充滿了一種莫可言喻的威嚴。
感受到來自於我的那種莫名壓力,西裝男終於臉上變色,“砰”的一聲,子彈連發,劃破沈寂的夜空,串成一串,向我飛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44:24
?第四章?
我動也不動,臉上依舊平靜,抬手屈指一彈,一道天然的弧跡劃過,子彈回撞,西裝男的第一波掃射宣布落空。
“怎……怎麼可能?”
駭然看著我,西裝男似乎被嚇到了,歇斯底裏的吼了起來:“快,……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給我射死他,快!”
看著眾人急急忙忙拿搶將我瞄准,我憐惜的搖了搖頭,心下終於徹底失望,隨手一揮,莫名的力量從體內一湧而出,疾射而來的子彈還沒有進入我三尺處,竟帶上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原路回返!
但聽見慘叫聲不絕於耳,就這麼一下子功夫,人群已然倒了一大片。
“真……真元之力,竟然是真元之力,媽呀!你真是普道家子弟啊?”
影魔一看不妙,連打聲招呼都欠奉,身子後退,濃墨似的身子漸漸淡化,越來越薄,看樣子,它似乎想要逃了。
“惡魔先生,你不能走,不能丟下我們啊!”西裝男一看不對,急忙大聲叫了起來。
雖說、他那話有很濃重的哀求成份,不過其聲音就……實在有點氣急敗壞的味道了。
也難怪,花了他三條人命的代價,卻連一點好處都沒在惡魔身上討到,不但如此,關鍵時刻,竟然還要舍他而去,這個沒道義的家夥,來的時候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沒想到真到用它的時候竟是這樣一副熊樣,西裝男氣得快吐血了。
我靜靜的站在那裏,心境陷入一種很奇妙的境界,思緒前所未有的變得清晰,“波”的一聲,恍然間,腦中似有什麼東西炸開,奇奇怪怪的東西一晃而過,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晰!
金色而奇怪字符在思緒中不停出現,又慢慢在消失,這個是……符道之文嗎?
有些分明是見所未見,聞後未聞啊!可是感覺中,為何還會有種很熟悉味道呢?
完全是一種潛意識的舉動,眼見惡魔就要遁去,抬手一劃,隨著我手指淩空寫動,體內似乎有力量不停的流出,虛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張發著青芒的符咒,越來越大,轉眼間便籠罩了整個夜空,又慢慢的消失。
“魔之禁制!”
恍然間,腦海中竟冒出過這個陌生的名字。
惡魔“吱吱”怪叫聲中,原本已變得很淡的身影終於重新變濃,又恢複成之前的濃墨色。
“啊!氣死我了!”
它咆哮著,原本一副驚懼想跑的樣子,卻沒料到連逃跑都無門,活動了一下身子,它似乎也豁出去,既然退路已斷,唯一的途徑似乎也只有一拚了。
連話也懶得說,雙手一揮,在他的操縱下,成千上萬的東西忽然從地上飛起,帶著呼嘯之聲,鋪天蓋地向我狠狠砸來,
“桀桀……!你去死吧!”
咦!有點實力喔,一次居然可以操縱如此多的東西,與之前《暗夜》出現的那個相比,果然是強多了。
雖說,我心下頗有些驚異,卻並不驚慌,莫名的力量從體內一湧而出,在我周圍三尺處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將我保護起來,飛來的東西不是被彈開,就是被當場消融掉。
漸漸的,惡魔也終於停了下來,操控了太多的東西,時間又太久,它已經一副氣喘籲籲、累到不行的樣子,站在一旁死死的盯著我,驚懼中帶著一絲倦意,連眼中那妖異的紅光、也有些黯淡了,周圍更是一片狼籍,別墅樓房也似乎有些傾斜,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可惡!居然白廢一場功夫!”惡魔喘著氣,忿怒的說!
看樣子,它似乎對我徹底沒轍了,卻不知我現在也是無計可施!
由於影魔不比其它東西,實體攻擊完全免疫,我身上又沒什麼有效的東西,唉!還真是……傷腦筋啊!
忽然,腦中似有靈光閃過,我循著感覺,手指淩空畫了起來,慢慢的,一張淡青色的符咒虛空而生,在我手中完成,然後慢慢的向惡魔飛了過去。
惡魔吃了一驚,看著符咒向它飛去,嚇得連聲音都變了,他掙紮著,狂呼著,想要躲開,可結果……卻一頭載進了變大的符咒中,聲音頓時啞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高興,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看似威力無比的符咒、卻似乎失去了應有的效果,變成了一灘清水,穿過惡魔的軀體,灑了一地。
暈!我剛才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胡亂中畫了一張水符出來!這個……好象是搞錯了吧。
惡魔也似乎意識到自己沒事,從極度害怕變成極度興奮,得意忘形之下,竟然忘乎所以的“桀桀”笑了起來。
“桀桀!我沒事,我竟然沒事,桀桀……桀!”
靠!它還真是得意啊!
我愣了一下,雖然水符好象無效的樣子,心下卻無半點沮喪,手上的動作依然顯得緩慢,漸漸的,一張很有威勢的木性符咒又被我畫了出來。
由於之前從來沒畫過符咒,又要默念心訣,又要注意手勢,好不容易才將它搞了出來,可……,好象還是沒什麼效果啊!木符變木板,雖然擊中了惡魔,反倒讓它愈發的得意啦。
“桀桀!沒有用的,你根本殺不了我,桀……桀!我是無法毀滅的,我真是太偉大啦!”
它忽然轉過頭來,盯著我、惡狠狠的說:“識相的,就讓我吸了你吧!桀桀!……桀!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
不愧是惡魔習性,……從剛才的極度驚懼、到現在的得意忘形、這樣見風使舵、欺軟怕硬的性格,還真是令人“歎服”!
看它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雖說,我感到了情緒上的極度波動──氣憤,可奇怪的是,心境卻愈發的變得清晰冷靜,此刻的我,就好象是兩個意識的結合體,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
冷笑了一聲,我盯著它,緩緩的說:“是嗎,看看這個!”
剛剛莫明其妙地想到了一個符咒,因為很複雜的樣子,在我想來,大概會很厲害吧!
隨手揮動,劃過一道近乎於完美的天然軌跡,隨著虛空中符咒的閃現,此刻的我,體內的真元之力竟如同決堤之洪水,瘋狂的向手中湧出,漸漸的,我的身子被一道耀眼的銀光所包圍,如同一個光繭,慢慢的漂浮起來。
天啊,我到底幹了什麼?
這個符咒太變態了,還沒完成,體內的力量已經被吸得七七八八,差不多啦!我雖說後悔得要死,可是現在,卻連半點都不敢松懈,如果現在放棄,一旦力量回噬,恐怕小命都得當場完蛋,沒辦法,也只好咬緊牙關,硬撐下去啦!
那是一道很複雜的符咒,其難度簡直超乎我的相象,還沒畫到一半的時候,符咒突然泛起一陣銀光,激射而出,這個時候,天呈異象,空中竟隱隱有雷聲傳來。
如強大的威勢!
符咒還沒完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似乎已充斥了整個天地,強大的壓力下,惡魔根本連動一下都不可能,全身萎縮在地,瑟瑟發抖。
沒有辦法,它根本沒得選擇余地,這種接近於天地、主宰一切的威力,完全不是它可以抗衡的。
隨著符咒的完成,體內的真元之力就好象忽然被抽幹,我全身無力,意識也似乎漸漸離我而去。
恍然間,空中那道符咒帶著耀眼的銀色,漸漸擴大,轉眼間便也將所有一切籠罩,向惡魔狠狠的壓去。
巨大的雷鳴聲響起,光芒閃過,影魔的身子就好象是陽光下的白雪,消失得無影無蹤,“轟”的一聲,巨雷突然炸響,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逝,別墅所在的山頭似乎一下被夷平,巨大的反推力傳來,我身子一震,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麼個變態的東西就是傳說中的五雷符嗎?可……我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啊?
漸漸的,意識離我而去,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
一陣巨痛襲來,朦朧中,楚紅漸漸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入目全是白色,白衣、白牆、連她自己身上都是一身病人專用的白衣。
“我怎麼會在這裏?”
她腦袋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忽然想起了什麼,“啊”了一聲,臉色一變,驚叫了起來。
旁邊一個正在忙碌的護士顯然被她驚叫聲嚇了一跳,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轉了過來,卻正巧見她掙紮著要從病床上起來。
“天啊,你的傷……?”
護士嚇得臉色一白,趕緊將她又按回到床上去,語氣責備的說:“小姐,請你不要亂動,你出了車禍,傷勢很嚴重,要好好在床上休息!”
楚紅都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那裏還在乎自己什麼傷勢,掙紮著起來,那知一時用力過猛,腦中忽然一陣眩暈,身子一軟,乏力的感覺傳來,身子一下子靠在了病床上。
護士有些生氣了,說:“你這個病人怎麼回事,給你說還不相信,難道真的要丟了命才肯聽話嗎?”
這個時候,離病房不遠的病候廳正在播放新聞,清晰的聲音從走廊傳了進來。
昨天晚上十點多鍾,雞冠山一帶突然發生整體山體崩塌,據有目擊者稱,當時,曾見過一個白色的光球擊中雞冠山山頂,然後就有很強的雷聲傳出,據市有關專家推測,這可能是一起罕見的自然災害……,……本台記者曲玲為你報道。
整個病房一下全炸開了鍋,全都在議論昨天晚上的那個新鮮事,一個病友沈默了半晌,突然歎了口氣,酸酸的說:“聽說,那上邊可是顧氏的房子,這一下連山都沒了,上邊的人一個也別想跑掉,真是天降橫禍,這些有錢的人啊,唉……!可惜啦!”
楚紅心中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她問旁邊的護士:“請問,雞冠山在什麼地方?”
護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說:“你不知道雞冠山在什麼地方,那你開車到那裏幹什麼?”
“我開車……?”
愣了一下,楚紅突然反應過來,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你是說,出事的那裏就是…就是…雞冠山?”
她眼中有說不出的絕望,心情激蕩之下,終於淒厲的叫了聲:“道天……!”身子一軟,再也支持不住,雙目一閉,整個人倒在病床上,昏死過去。
*******
洪科醫院,位於BJ市風景秀美的西三環十二區。
在BJ市,洪科雖說只是一個私立醫院,卻素有貴族醫院之稱,其收費之昂貴,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進入的,當然,其醫療水平之高,也一向為業界所稱頌。
在洪科的院長辦公室,一個年約六十來歲的老人似乎吃了火藥一般,正大發雷霆。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救醒我的孫女,如果她要是出了什麼差次,哼!我丟你們去喂鯊魚!”
這個絲毫不顯老態的老人,就是楚紅的爺爺──楚天行,也是龍氏集團的掌門人,董事長,當然,他暗地裏還有一種身份,黑衣教父──雷神,號稱黑道的王者。
由於接到電話,得知孫女出事,剛剛從別的醫院轉過來,現在卻還躺在洪科的病床上昏迷不醒,楚無涯當時就急了,丟下身邊所有的事情,第一時間從國外趕了回來,剛下飛機,很低調的便直奔洪科而來,進入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對著前來迎接他的創傷科主任季華、迎面就是一頓臭罵。
大概是罵得累了,他緩緩的坐了下來,那股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強大氣勢這才漸漸有些消散。
“好啦,你有什麼話,說吧?”
原本,季華是來辦公室彙報楚紅病情的,那知卻中了院長的道,成了他的替罪羔羊不說,還差點被嚇得精神崩潰,心中自然氣極,不過對著眼前這個老人,他可不敢有半點不敬,話語恭敬,臉色發白的說:“董…董事長,其實,大小姐她已經大體沒事了,只是現在因為心情很低落,所以才不想見您!”
“什麼,那你剛才不早說?”
看著季華,楚天行雖說態度已經好了不少,臉上卻絲毫沒有半點檢討自己的意思!
唉……!他也不想想自己,剛才一通發火,別人有機會向他解釋嗎?
……?
苦笑了一聲,季華雖覺得冤枉透頂,不過這口惡氣……看來是注定沒法出啦。
他不是笨人,對著這個素有雷神之稱的老人,可不敢表現出半點忤逆,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苦笑了一聲,說:“董事長您先休息一會兒,待我下去好好安排一下!”
楚天行瞄了他一眼,揮揮手說:“嗯!那你就下去吧,對了,順便叫楚原那個小王八蛋進來。”
出來門口,季華終於碰到了一臉倒黴相的楚原,用憐惜的目光看著他,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快進去吧,你大伯父正叫你哩!”
他心中樂透了,嘿嘿,終於又多了個挨罵的倒黴蛋啦。
楚原心下忐忑,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剛剛跨出一步,他忽然覺得不對,停了下來,回過目光,上下瞄了季華兩眼。
“咦,你這是什麼眼神啊?”
“什……什麼?”
愣了一下,季華忽然反應過來,心頭一跳,臉上頗有些尷尬。
“別……你別誤會,其實,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董事長他心情不好,你一會兒最好小心一點,不然會挨罵的!”
他反應雖快,楚原卻不是個笨人,看著他,銳利的眼神就好象要將他穿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這才一本正經的說:“是嗎,可……我怎麼感覺你好象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有……有嗎?”季華心頭猛的一震,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楚原盯著他,忽然“哼”了一聲,忿忿不平的說:“你這人還真的很奇怪,即使知道我會挨罵,也不用高興成這樣吧?我們好象沒結過什麼仇吧?”
堂堂一個科室主任,在辦公室不但冤枉替別人當了回出氣筒不說,還被罵得狗血淋頭,他本來還想找點平衡回來,卻忘了楚原其實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這下莫不是又捅了個馬蜂窩了吧?
嘿嘿賠笑了兩聲,季華不禁後悔起來:“別……別誤會,我其實沒那個意思!”
楚原瞄了他一眼,斜著眼睛,語氣忽然有了一絲調侃的意味:“這樣說來,你剛才也被罵慘了吧!”
季華心頭一跳,臉色不禁有些發紅:“這個……我其實是在向董事長彙報工作……?”
看他一臉尷尬的表情,楚原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拍了下他的肩膀,歎了口氣,同病相憐的說:“唉!其實,被大伯父罵也不是件丟人的事,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啊!”
他轉身離去,季華愣愣的看著他,已經平和的心中卻忽然升起一種哭笑不得感覺。
“還真是個……有趣的家夥啊,不過,也的確是個厲害角色!”
在院長辦公室,楚原自然少不了被他大伯父一頓臭罵,只不過,他有心理准備,當年他楚天行將楚紅的安危交托給他,雖說平安了這麼多年,那知卻還是出了這麼大的漏子,這頓臭罵他自然是避不掉的。
完了之後,楚天行才問起出事的具體情況,很快,楚原便將調查所得的厚厚一疊資料交給了他伯父,其中,詳細記載了楚紅在學校的活動,見過哪些人,包括從圖書館出來,然後又到出了車禍的地方,被何人所救,所有一切全都曆曆在案。
楚天行靜靜的看完,雙目驀然閃過一絲精芒:“從材料中看來,普道天好象與這件事脫不了幹系,……哼,居然敢給我玩失蹤,難道真是做賊心虛嗎?”
他看著楚原,冰寒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你吩咐下去,全力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給我抓回來,……對了,這件事就暫時不要讓紅兒知道啦。”
他全身忽然散發出一種令人心寒的氣勢,帶有淡淡的殺意,楚原心頭一跳,恭敬的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45:08
?第五章?
意識漸漸回歸軀體,沈寂中,我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從昏厥中蘇醒,緩緩睜開眼睛。
咦!怎……怎麼回事?
無有邊際的荒野中,就象被活埋了一般,此刻的我,身子竟硬生生的陷入到土裏,周圍是輕輕擺動的綠色野草,視野所及,除了可見到離我不遠的野草和黃土,就只有天上那方圓之間的蔚藍色天空了。
手上使勁,我正欲掙紮著坐起,痛徹心肺的劇痛突然傳來,全身就好象是散了架子,乏力的感覺襲來,全身軟綿綿的,竟然使不出一點兒力氣!
怎麼回事,我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自己身體的狀況,丹田空蕩蕩的,體內不但已沒有一絲真氣,似乎,連身子的控制權都已經失去了!
慘了!估計現在這個樣子,不要說能夠從土坑裏爬起來,就是動彈一下……好象也不大可能啊!
更離譜的是,太陽日正中天,原本應該是和煦的陽光卻一下變了樣,照在臉上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熱浪從地表陣陣襲來,就好象是巨熱的蒸氣一般,無休無止的蒸烤著我的軀體,微風帶著巨熱的水氣從地表拂過,卷起陣陣沙塵,將我徹底淹沒。
“咳咳!……咳!”
嗚嗚……!我運氣不會這麼衰吧!
沙塵撒了我一臉,被嗆到不行,我終於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眼淚也止不住的直往下流。
照這個情形下去,大概,即使不被這漫天的沙塵嗆暈,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後,我也要被烤成一具人幹了。
更加讓我氣憤的是,小小的螞蟻居然也來湊這個熱鬧。
也不知這些小東西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帶著它的“親戚朋友”,成群結隊的直往我衣服裏鑽,麻癢的感覺從身體的四面八方清晰傳來,我不能夠動彈分毫,根本就撓不到癢處,急得我簡直快要發瘋了。
天啊,到底是誰說過這些小東西可愛啊,至少螞蟻不應該算啊!
我靜靜躲在地凹裏,想要大喊,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更別說呼救啦,況且這種地方,又有誰會出現呢?……我欲哭無淚!
神啊!如果你真的有靈,就請發發慈悲,救救我吧,不要再玩我啦!
我默默望著天空,發出無言的憤慨,白雲飄去,天空悠悠,卻沒有給我半點回應。
靠……!我的心在滴血,氣急敗壞之下,差點就吼出聲來。
為什麼,別人百年都難遇到的“好事”,卻淨往我身上靠,到底是哪個衰神在一直跟我過不去,要這樣子整我啊!嗚嗚,我要投拆……!
時間慢慢過去,意識又漸漸有些恍惚起來。
唉!躺在這麼個鬼地方,就別指望會有人發現我,來救我啦!只是……,我真的就這樣死去嗎?
一陣絕望湧上心頭,恍眼間,眼前晃過昔日一幕幕熟悉的情景,慈祥的老媽,威嚴的老爸,爺爺那令我熟悉的身影,還有兒時的生活片斷,……如同走馬觀花,曾經的一幕一幕、在我眼前閃過,臉上不知不覺已然掛滿了熱淚。
道是什麼,道就是自然之道,自然之道即為人道,人道即為天道,天地有始,道法自然,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爺爺曾經講過的話忽然在我心中響起,身外諸般的痛苦似乎已經漸離我遠去,天地漸漸變得沈寂!
微風輕輕拂過,我似乎聽到了綠芽破土生長時所發出的聲音,遠方的樹木正愜意的吸取著大地提供給它們的水份,小草在微風中歡快的輕舞,蟲兒發出興奮的鳴叫。
忽然間,我似乎有了一絲感悟,好象明白了什麼,可仔細一想,卻什麼也沒有,諸般影像從心底淌過,卻沒有留下一丁點兒痕跡。
我的心忽然靜了下來,那是一種很真實的“靜”,如無波止水一般,七情六欲似乎已離我遠去,沒有喜悅,沒有悲痛,沒有怒嗔、沒有憂思。
我漸漸陷入到一種很玄妙的境界,意識有些迷糊,又有些清晰,半睡半醒,朦朦朧朧,渾渾噩噩,終於,我徹底陷入了無意識界的渾沌!
*********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說是醒,或許並不確切,應該說是我的意識有了一絲複蘇,諸般感覺紛至遝來,又漸漸在意識中消失,很自然的,我睜開眼睛,徹底清醒過來。
陽光已經不在,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深邃而幽遠的夜空,滿天辰星閃爍不定,發出微弱的星光,將這個美麗的星空裝扮得如此漂亮而動人。
在地上愜意的躺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體內似乎流淌著一股莫名溫順的力量,隨著我輕輕揮動手臂,滲透入我的四肢百骸和五髒六腑,漸漸消失無蹤。
我心下有說不出的平靜,雖說有些意外,卻並沒有刻意去仔細追查、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回轉目光,遠方山下正是BJ市的郊區,萬家燈光,星星點點,隱隱傳來的嘈雜聲中似乎帶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幽靜。
夜空、星辰、高山、民居、整個天地似乎帶有一種說不出和諧,沒有任何的理由,我忽然開心的笑了。
那是一種忽然得到感悟的表白,一種發自於心靈深處的愉悅,一種真性的微笑,此時此刻,所有的一切諸般變化,盡在那剛才一笑中得以泯盡,一切盡在不言中。
來到山下,在公路上隨便攔了一輛回市區的的士,開車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他停下車子,問我說:“到哪裏?”
“市區,……!”我報出了一個具體的地址,靜靜立在一旁,看著他,語氣絲毫沒有半點急促,簡單而平淡。
那聲音似乎有一種很奇特的魔力,那人愣了一下,雖說見我一身的泥灰,連頭發也不例外,卻還是打開了前門,示意我上車!
大概是感到了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淡定中卻有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司機對我的態度忽然變得很是恭敬。
“對不起,回到市區後我可能要先去接一個人,可能會擔擱你一點時間,這個,希望你不會見怪!”
我靜靜的看著他,忽然微微一笑,說:“沒有關系!”
就這樣,經過了約未二個多小時,十一點多鍾的時候車子才開到了市區,在一處名為鑫隆期貨大樓的旁邊,車子靠在一邊停了下來。
“你先等一下,我上去接個人!”
他打開車門,就要離去,我見他一副很是放心的樣子,微微一笑,半開玩笑的說:“你我互不相識,就這麼放心讓我一人留在你車上嗎?”
他聞言愣了一下,忽然打了個哈哈,看了我一眼,很老成的說:“你別逗我啦,就您這樣的身份,還會看得上我這破車?”
我詫異的看著他,說:“你知道我的身份?”
司機笑了笑,很自信的說:“我雖說不知道你具體是誰,可就憑你這種氣質,絕對不是個一般的人,我還沒見過有哪一個老板有你這種的風采,開了這麼多年的車,我的眼睛可不是吃素的!”
暈!我說他怎麼會這麼放心,原來,竟然把我當成某個大老板啦!
搖了搖頭,我心下卻升起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現在,我自然不會去解釋什麼,就讓他那樣子去想吧,又何必多費口舌呢?
微微一笑,我不再說話,反倒給了他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啪”的一聲,車門關了過來,他向著樓上跑去。
過了大約十分鍾,司機才從樓上下來,在他身後,跟著一位身材高佻的女子,容貌姣好,一副職業女性的打扮,手上還提著一個不大的女性挎包。
出了大樓,兩人還沒來得及上車,忽然間,從樓道裏又沖出了四五個人,一下就將他們圍了起來。
“梅玲小姐,怎麼這麼急著要走啊,我們老大可是有過吩咐,要我們好好招待你等他回來,你要是這麼走啦,不是讓我們兄弟為難嗎?”
“別……別誤會!”
女子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驚色,有點失措的說:“時間已經很晚了,如果龍老板回來,麻煩你們轉告他一聲,我梅玲下次一定給他陪罪就是了。”
一個穿黑衣服的男子忽然站了出來,斜著眼睛瞄了梅玲兩眼,搖了搖頭說:“算了,這話,還是你親自給他說吧,我們可不敢胡亂傳話!”
他眼珠一轉,一絲奸詐閃過,忽然說:“對了,梅玲小姐,你可別忘了,還差我們老板二十萬哩,你不會是想賴帳吧?”
“什麼,二……二十萬?”
梅玲顯然被嚇了一跳,失聲叫了起來,震驚的說:“我不過向你們老板借了十五萬而已,這才不過半年時間,怎麼突然會有二十萬之多,你們不會是搞錯了吧……?”
“嘿嘿!十五萬那可是半年前的事啦,現在嘛,加上所有的利息、已經有了二十萬,不過,你完全不用著急,只要……!”
他話還未完,卻聽見一聲暴喝聲傳來、司機劉勝終於忍不住暴發了。
“你們這算什麼,大老爺們,竟然欺侮一個弱女子,有種就沖我來啊?”
原本,他還算是有些理智的,也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可忽然聽到那男子的話,心系梅玲,一時氣往上湧,他哪能裏還忍得住,雖說面對著四五個人的圍困,臉上卻無半點懼色,一副氣憤之極的樣子。
邊上那男子好象是個領頭的,瞄了他一眼,似乎根本就沒將他放在眼裏,冷冷的說:“臭開車的,你不過是一個外人、在那裏幹嚎個什麼勁,勸你不要來趟這渾水,你管不了、也根本無法管,這是我們跟梅玲小姐之間的私事!”
看樣子,那男子似乎認識劉勝,話中帶有濃濃的警告意味,透出的那股子狠勁卻讓人心底生寒。
女子咬了咬嘴唇,臉色發白,一副很是氣憤的樣子:“你們……你們太無法無天啦,這簡直就是在放高利貸……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子是違法的?”
男子冷笑了一聲,看著梅玲,說:“不錯,我們就是放高利貸,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們啊!”
他臉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十足的流氓習性,女子氣得臉色發白,當場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別跟他們廢話了,我們先上車再說!”
關鍵時刻,劉勝似乎恢複了理智,知道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這邊肯定要吃虧,拉著梅玲的手,二話不說便往旁邊的車上拽。
“啪”的一聲,車門關了過來,他側過頭來看著我,顯得憤怒的臉上頗有些歉意,帶著一絲無奈,輕輕一歎,說:“對不起,這位先生,我今天晚上可能不能夠送你了,這裏已經是市區,你還是下去另外找一輛車吧!”
他見我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吭聲,臉上一急,催促說:“先生,你還是快點下車吧,我怕一會兒會連累到你呀,……最多,這回來的車費我也不收啦,你快走吧!”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那群人已經圍了過來,一個個手裏拿著長長的鐵棒,攔在擋風玻璃的前邊,鐵棒不住的在手中晃動著!
那意思,實在是再明顯不過啦,汽車一旦發動,他們就有可能要動手砸車。
看樣子,他們壓根兒沒准備讓這車子離開啊!
只不過,黑衣男似乎也不想將事情搞得太大,給予了足夠的壓力後,還是盡量的忍著,沒有立即動手。
“梅小姐,我們大哥就要回來啦,這麼長時間都等過去了,也不在乎這一點時候吧,不如,還是隨我們上去吧,就不要為難我們這些當小弟的啦。”
靠!這群人,……還真是討厭啊!
雖說,我並不想管什麼閑事,可都到了這節鼓眼上,卻也無法再袖手旁觀了,深吸了口氣,我終於忍不住喝出聲來。
“是誰擋在前面,讓開!”
顯得平靜的聲音傳了出去,雖說並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各人的耳朵裏,平淡中似乎蘊含了一絲莫可言喻的威嚴,讓人心弦為之顫動。
黑衣男子呆了一呆,這才注意到車中的我,回過目光打量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吃驚的說:“你是誰?”
我靠在車座上,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一絲急促,神色淡定而從容,隨手拿過車上一張不知名的名片,屈指一彈,白色的紙片就好象被賦予了一種神奇的力量,緩緩的,沿著弧型的軌跡,向黑衣男飛了過去。
“這是我的名片!”
黑衣男退了一步,揚起右手,輕易將名片接在手中,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正准備細看,他忽然感到手心一熱,再仔細看時,剛剛還完好無損的一張名片,竟然在剎那間成了一團齏粉,隨風消散在空中!
“啊……!”
如此詭異的情形出現,黑衣男子顯然被嚇到了,倒吸了口涼氣,駭然看著我,一時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
我懶得理他,靠在車座上,緩緩眯上眼睛,輕輕說了句:“開車吧!”
“轟”的一聲,汽車起動,在閃爍不停的霓虹燈光下、絕塵而去。
所有人呆呆看著車子離去,卻沒有一人做出任何過激的行為!
當然,林坤既然沒有發話,大家自然不敢自作主張,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表現出不滿的情緒,看著林坤,帶有一絲質詢的意味,問他說:“坤哥,那梅玲可是老大看中的女人,你剛才為什麼就這樣輕易讓她走啦?”
“啪!”的一聲,多嘴男已然挨了一記響亮的巴掌,捂住自己的臉,他顯然還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林坤為什麼會打他,哭喪著臉:“你幹嘛打我?”
旁邊立即傳出一陣低低的哄笑聲,林坤狠狠的瞪著他,隨口罵了一句:“你他媽簡直就是一頭蠢豬,凡事動動腦子,你沒看到剛才那車裏還有一人嗎?”
他忽然想起那接觸名片的一瞬間,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冷顫,心頭泛起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莫名其妙挨了一下,多嘴男似乎頗有些氣憤,看著林坤,忿忿的說:“不就多了個人嗎,那又怎麼樣,我們還有五個哩?”
林坤看著他,這一下,他已經徹底無語了,回過身子,他也懶得再說,轉身便向樓上而去。
*********
隨著車子急馳而去,後邊人影漸漸變小,終於逃出生天,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氣,劉勝手握著方向盤,高興的哼起了小曲。
梅玲坐在車後座,單手托著腮梆,驚異的看著我的側影,眼中漸漸泛起了一絲異樣的神彩。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45:52
?第六章?
車子轟隆而去,讓我奇怪的是,竟然拐入了一條支路,在路燈的照耀下,向裏邊駛去。
雖說已經是深夜,兩旁又少有行人經過,不過,車子還是緩緩慢了下來,大約又開了五分多鍾,在一處顯得陣舊的樓房前,停了下來。
梅玲從車上下來,繞了個半圈,來到我前座的旁邊,輕輕敲了一下車門!
“先生!”
我回過目光,奇怪的看著她,心下卻頗有些錯愕,不知她到底什麼事?
梅玲對著我笑了笑,很是感激的說:“剛才……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能夠伸出援手!”
她說話的時候,神態間絲毫沒有半點扭捏,落落大方,一副很是真摯的樣子。
我心下這才恍然,笑了笑,淡淡的說:“謝我什麼,我也沒有做什麼,況且,車子不能走,我也回不了家啊!”
她聞言一愕,顯然沒想到我竟會這麼說,“噗哧”一聲輕笑,輕輕的說:“你真有意思,不過,雖說是這樣子沒錯,可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的!”
她說到這裏,忽然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說:“我已經到家了,不過,小女子很想請先生能夠到敝陋居一坐,只是不知,我這個窮家女是否有這種榮幸呢?”
她說話時一副半開玩笑的樣子,俏美的模樣惹人憐笑,只是看著我的目光,卻充滿了真切的期待。
我皺了皺眉,目光回轉,向劉勝看去,後者呵呵一笑,說:“其實,我也覺得今天晚上太累了,如果先生不反對,我們就上去坐一坐吧,就當是休息一下啦!”
雖說,他話中很有些慫恿的味道,不過,其臉上卻滿是倦意,看樣子,的確是有些累了!
我淡淡一笑,說:“那就隨便吧,不過,這麼晚了,我怕會吵到她的家人啊!”
梅玲驚喜的臉色一下黯然下來:“沒……沒有關系,現在家裏我一個人住!”
她眼中忽然露出了一絲哀傷,轉過身去,劉勝搖了搖頭,忍不住輕歎了口氣,細聲對我說:“你別看她平時一副很堅強的樣子,其實,也怪可憐的!”
“可……可憐?”
我愕然看著他,不知其言語何指,劉勝苦笑了一聲,說:“梅玲自小就沒了父親,是她媽媽將她拉扯大,母女倆相依為命,好不容易熬出了頭,梅玲也有了一個不錯的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那知半年前,她母親竟忽然患了重病,雖說已經花了十七萬多,可到現在還沒醫好,躺在醫院裏,時醒時昏,還要請專人去照顧,唉!……這副擔子重啊,真是苦了她啦,那借的十五萬,就是這樣子欠下的!”
他語氣間頗有些唏噓,我心中沉悶,一時沉默下來。
從車上默默下來,我們隨在梅玲身後,向樓上而去。
雖說,這樓房顯得很有些陳舊,樓道卻很是寬大,登上三樓,梅玲才停了下來,從包中摸出鑰匙,將房門打開後,做了一個恭請的姿勢,將我們迎進了屋子。
“敝室簡陋,請不要見笑喲!”
她隨便將客廳收拾了一下,顯得狹小的空間頓時變得寬大了不少,我挨著沙發坐了下來,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老實說,這房子雖然有些舊,裏邊的擺設卻並不顯得簡陋,反倒在我看來,很有一種令人神清氣爽的意味。
當然,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大概是因為這客廳裏擺了太多書的緣故吧,隨便拿起一本翻了一下,心下卻頗有些驚異,沒想到竟然全是金融投資方面的,正巧,這也是我所感興趣的那一類書籍。
“對了,你們想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茶?”
“就來杯白水吧!”我說。
原本,劉勝是想要咖啡的,可見到我要的是白開水,他可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也跟著要了一杯白水。
很快,梅玲將水送了上來,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這才看著她說:“我想,梅小姐這麼晚叫我上來,不會只是想要我們休息一下那麼簡單吧?有什麼事,請直說!”
梅玲沉默了一下,她忽然轉過身子,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份計劃書,遞了給我:“請先生先看看這個再說!”
那是一份關于收購的詳細計劃,包括對方公司所有的一切資曆本運作行為,財務報表,市場上的表現,估值、一切都詳盡的列了出來。
我思維高速運轉,大腦清晰得連自己都感到吃驚,隨便翻了一下,已然將整份計劃書有了一個詳盡的了解!
沉默了一下,我忽然說:“梅小姐,請恕我直言,雖說這本計劃書很不錯,可是,如果真正實施起來的話,一定會失敗!”
她眼中露出震驚的樣子,不信的說:“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下了結論,難道,你曾經碰過這個案子?”
我淡淡一笑,也不申辯,只是搖了搖頭。
梅玲似乎有些相信我了,欽佩的說:“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的確是高人,其實,這是一件五年前發生的事啦,正如你所預料的那樣,結果是以失敗告終!”
“什麼,是五年前的事?”
我愕然看著她,心下卻頗有些奇怪,不知道她為何要拿出五年前的案例給我看,難道……是想要考我什麼嗎?
她正色的看著我,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說:“我想冒昧問一下,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在那裏高就?”
暈!居然開始查我來曆啦?
她見我臉上滿是愕然,似乎、也開始意識到自己太過嚴肅了,“噗哧”一聲輕笑,臉上笑靨如花,解釋說:“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的!”
“其實,我心中一直有一個計劃,……,……!”
聽她一番解釋,我這才知道,原來,她竟然准備籌建一家個人投資基金,想聘請一名投資顧問,正巧碰上了我,所以很有意讓我加入進去。
還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啊!
我倒有些奇怪了,問她說:“為什麼會選我?”
梅玲臉色一正,說:“普先生,你知道嗎,在你的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氣質,第一眼見到你,我便已經很相信你了!”
我聞言一愣,這個……,好象不能算是理由吧!
其實,她並沒有說實話,原本只是因為感到我很象一個大老板,所以想借助我的財勢而已,那知誤撞之下,竟讓她有了另一番收獲,這的確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
“不管怎麼說,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你能夠給我帶來好運,這就夠了!”
她說話的時候,一副自信的樣子,渾身英氣勃發,竟差點讓我為之呆了一下。
暗暗搖頭,我心下不禁歎息:難怪有書上說,自信的女人最有魅力!果然誠不欺我啊!
老實說,她開出的條件真的非常不錯,不需要我出一分錢,卻可以給予我盈利的百分之十,我實在想不出有任何的理由拒絕,所以,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她。
由于梅玲在金融界有很高的知名度,相信憑她的這種信譽,一定可以募集到很多私人資金參預,對她而言,這實在是上天給予的一種幸運。
不知不覺,外間天色已經亮了起來,與梅玲暢談了一夜,實在有一種遇到益友的感覺,她的幹練、她的敏捷、她的睿智、還有對金融市場特殊的嗅覺,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讓我沒想到的是,便是這一夜的暢談,終于成就了一個世界極的大基金,以至于以後事態的變化,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知不覺聊了一夜,當我們從話題中輕松出來的時候,才發覺劉勝早已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從梅玲的口中得知,劉勝其實也有資金投資于金融市場的,三年前所發生的那次股災,還是因為梅玲的提醒,才讓他僥幸躲過,所以對于梅玲,他心中一直非常感激,而後者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的投資顧問。
也就是因為那一次災難,造就了梅玲當今金融奇才的稱號,一生的努力得到回報,說起來,她應該算是幸運的。
“對了,昨天晚上那些人……到底怎麼回事?”
梅玲神色有些尷尬,她顯然想不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咬了咬嘴唇,臉色一紅,閃爍其詞的說:“沒……沒什麼啦!”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心想怎麼會沒什麼呢?就昨天晚上那種狀況,即便是個傻子、大概也會感覺到不對吧?
看樣子,她似乎並不願意與我多談啊,當然啦,既然是別人私事,似乎,我也不好過問太多的,笑了一笑,我轉過話題說:“沒什麼就好啊!對了,有沒有地方讓我洗澡啊?我這個樣子,……好象跟這裏有點格格不入啊!”
瞬間功夫,梅玲的臉色已完全恢複正常,瞄了一眼我身上的泥灰,她抿嘴一笑,用手指了下右邊那道小門:“呶!就在那邊洗手間旁!”
她忽然皺了下秀眉,說:“不過,我這裏沒你們男士穿的衣服啊,要不……你再等一下,我下去給買一件?”
我笑了笑,心想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搖了搖頭說:“不用啦!”
來到浴室,順手將門關了過去,我放開水龍頭,熱水沖淋而下、當然,衣服上的泥灰自然一並被沖得幹幹淨淨,在真氣的烘烤下,很快幹了起來。
舒服的洗了個淋浴澡,擦了把頭上的水,渾身舒坦,我穿上衣服,正准備出去,晃過鏡子的時候,竟一下驚得呆了。
清晰明亮的鏡中,顯出一張英俊無比的臉龐,略帶削瘦的臉型,劍眉入鬢,一雙星目如無盡夜空般深邃,如千年寒潭般深不見底,隱隱散發出一股懾人心魄的神秘,英挺的鼻梁,渾厚的嘴唇,一股淡靜而威嚴的氣質散發出來,充滿了一種懾人心魄的魅力。
天啊,這個人……會是我嗎?
我愣愣的對著鏡子,心下愈發的感到震驚,想不明白我怎麼會忽然成了這個樣子?
對了,我記得普道家有一種秘術,叫做移形換影,可改變一個人的形貌,但是施展此術的人卻需要很高深的修為才行,難道、真是爺爺幹的嗎?
暈!他怎麼就不告訴我一聲啊!瞞得我好苦!還以為自己天生那個樣子,沒想到又被爺爺耍了一回!
唉!連親生的孫子也騙,這樣的爺爺還真是……無語!
老實說,見慣了自己原來的模樣,突然見到這個新形象,還真有點不大習慣!況且,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身份,突然換成另外一人,那一切不全亂套了?
不過,我心中卻並不著急,在我想來,既然能夠沖破爺爺布下的禁制而恢複本相,體內應該已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了,大概,如果想要回複當初模樣的話,應該不算是什麼難事吧!
回想著生成秘術的一切步驟,思維高速轉動,腦海愈發的清晰無間,慢慢的,我陷入了一種很奇妙的境界,莫名的力量在體內緩緩流動,漸漸奔出體外,將我整個人籠罩起來。
剎那間,一幕奇景出現,在鏡子裏邊,我人影似乎成了一團虛無的存在,朦朦朧朧,飄飄渺渺,成了一團恍若沒有實體的模糊影子!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將近二分多鍾,當一切恢複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回複到了原來的形貌!
嘿嘿!這下好了,雖說被爺爺騙慘了,蒙在鼓裏這麼多年,可這一次的感覺卻已經大異往常,大概,真如爺爺所說的那般,我現在終于開始踏入了真正的“道”境。
從浴室出來,梅玲已經弄好了早餐,劉勝亦也轉醒,忽然見到我,正如心下所預料的那般,他們臉上同時露出了驚愕。
“你是誰?”
“你們不會吧,這才一會兒功夫,就不認識我啦?”
大概感覺到我那熟悉的聲音和眼神、梅玲與劉勝相視一望,忍不住臉上驚愕,吃驚的說:“你……你是普先生?”
“不是我還有誰?”
梅玲上下打量著我,愈發的感到吃驚,不太敢確定的說:“你……你真是普道天?”
暈……!
她一副看怪物的眼神,唉!這年頭……英俊男人吃香啊,從普先生到普道天,雖說只是個稱謂的改變,可……這轉變也未免太快了點吧。
吃過早餐,我便與劉勝也相繼離開,梅玲還有她自己的事要辦,自然不可能與我們一道,由于是星期一,今天學校開課,劉勝倒也很夠朋友,親自開車將我送回了北方大學。
當然,看在大家已經是朋友的份上,車費他當然是不好意思要了,我倒也樂得其成,謝了一聲,下車向校內而去。
讓我奇怪的是,一直到上課,楚紅的那個位置依然是空著的,想起那晚她開車時的瘋狂,我心中竟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安和擔心。
她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下午下課,余洪叫住我,說他們興武社明天有活動,要我作好參加的准備。
我倒有些奇怪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說:“你小子搞錯了吧,你們興武社有活動,幹我屁事?”
他臉上一急,也頗有些得意,說:“怎麼不關你事,有我余洪這個副社長在,現在,你已經是興武社的正式成員,告訴你,明天可是個大好日子哦,到時候會有許多新社員入社,小艾說了,讓你也上場去指導一下新手!”
他臉上忽然一副神秘的樣子,看了一下四周,悄悄對我說:“對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喔,這次我表姐也會以貴賓的身份前來觀摩的,這是你與她搞好關系的一個機會,到時候,你要是表現出色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讓我表姐教你兩手的,我當你是兄弟,一切可都替你安排好了,到時候就看你的啦!”
他一副獻媚的樣子,我看得心下一陣惡寒:“靠!什麼興武社正式社員,一邊去涼快去吧!”
大概是因為楚紅的事吧,我此時的心情可以說很不好,況且、一想起那天的事、心裏就很不痛快,連帶著對余洪也發起火來。
他臉上原本還有些興奮,卻見我突然發這麼大的火,愣了一下,愕然看著我說:“你怎麼了,是吃錯藥還是吃火藥啦,發這麼大的火?”
我心下煩躁,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臉上滿是關心之色,心下一軟,搖了搖頭說:“算了,你別管我啦,我現在心情不好,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吧?”
見我正要離開,余洪卻不願就此放過我,攔住去路,說:“好小子,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看我能不能夠幫你一下?”
嘿,幫忙,他幫得上嗎?
他口水一番狂炸,我實在被惹得煩了,投降說:“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明天那個活動我去就是,現在,我很累了,想休息一下,行了吧?”
唉!終于領教了聞名學院的口水絕殺招啦!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你小子,這還差不多,我可在小艾面前保證過你一定會去的,……呃!你去哪兒?我還有事要和你商量啊?”
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想留下來被他煩死!
一個人來到操場,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場上人影不住在身邊晃過。
歡聲笑語從我耳邊飄過,三五成群結在一起,不知怎麼的,我心下忽然升起一種很奇怪的孤寂感。
慢慢踱著步子,向校外而去,忽然,耳旁傳來叫我的聲音。
“普道天……!”
側首看去,卻見一雙顯得冷寒的眸子正睢著我,我心下一驚,脫口說:“楚……楚老師,有什麼事嗎?”
楚原笑了一笑,冷寒的目光一下消失不見,凝視著我,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平和:“道天啊,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啊,我有點事想給你說?”
我愕然看著他,不解的說:“什麼事?”
他笑了笑,手一招,一輛銀色的轎車開了過來:“我們還是先上車再說吧!”
我心下忽然閃過一絲警戒,瞄了他一眼,很爽快的說:“好啊!”
車門打開,我上了轎車後座,讓我沒想到是,前邊的空位不去,楚原卻隨在我身後跟了上來,原本車內就有一名很壯實的黑衣漢子,這一下,車內空間更加狹小,被他們一左一右夾在了中間,我一時動彈不得。
嘿!居然給我來這一套,是怕我跑了嗎?倒要看看,楚原還有什麼樣的花招沒使出來?
“開車吧!”
車子起動,緩緩開出,駛出校門後,“轟”的一聲,驀然加快速度,帶起一片煙塵,絕塵而去。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46:26
?第七章?
我靜靜靠在車座上,車子開動,剛扭動一下身軀,身旁的黑衣男子忽然凶狠盯了我一眼,警告說:“臭小子,別想耍什麼花樣,惹惱了我伊雄、扭斷你的脖子,給我坐好!”
他長得五大三粗,一副凶相畢露的樣子,那架式,仿佛我與他曾經有過很深的過節似的,眼光凶狠得意欲噬人,可……分明我就從沒見過他啊!
靠……!我心下不爽,斜著眼睛瞄了他一眼,卻充滿了不屑,冷冷的說:“好啊,我倒是真的活膩味了,有本事你倒是試試看啊?”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拽,一時被我的話所激怒,臉色漲得通紅,渾身顫抖著,全身骨骼“劈裏啪啦”一陣暴響,緊握著拳頭,連盯著我的眼睛都漸漸變得赤紅。
“楚原,我再也忍不住了,這小子太囂張,我要好好教訓他!”
我心下冷笑不已,真氣在體內不停流轉,瞬間手上已然聚滿真氣,作好了反擊的准備。
大概,如果他膽敢動一下的話,接下來……應該會有一出精彩好戲可看了吧。
楚原皺了皺眉,瞄了我一眼,卻意外的將他喝止下來:“好了伊雄,夠子,你這副沖動性格什麼時候才能夠改一下啊!”
雖說,他喝叱的話語平淡得近乎于斯文,可對于伊雄而言、卻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威嚴,令得極端氣憤的後者、也不得不強自忍下想對我動手的沖動。
“我……?”愕然看著楚原,伊雄臉上一副又是氣憤、又是不甘的樣子,眼光從我臉上晃過,所蘊含的怒火差點就將我淹沒。
楚原不再理他,看了我一眼,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奇怪,隱隱有了一絲勸誡的意味:“普道天,你如果不想吃苦的話,就少說兩句吧!”
“哼!這就是你的忠告嗎?”
我冷笑了一聲,卻絲毫不領他這份情,整個人靠在車座上,雙手抱住後腦,眼睛卻投向灰褐色的車頂。
他瞄了我一眼,稍稍皺了一下眉,忽然眉頭舒展,笑了笑說:“普道天,我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的,叫你上車,只是想搞清楚一件事而已,你不必驚慌,我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一會兒就到,你就稍安毋燥吧。”
……
夜幕降臨,車子開了好大半天後、終于駛進一幢房子,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這是一幢並不算高的樓房,卻非常之大,占地極寬,鐵欄相圍,裏邊花園道旁停了清一色好長一排轎車,旁邊一個很大的花園,噴水池則建在右側邊,在水池的中央,擺放了一個送水的小天使,純白大理石所制,潺潺流水從小天使的手中噴出,帶起一陣水霧,微風一吹,向邊上移了過去,滋潤著旁邊的花木。
轉過一個彎拐,“嗤”的一下,車子停了下來,楚原從車上下去,理了一下衣服,隨口對我說:“普道天,你隨我來!”
終于……到了嗎?
我跳下車子,順勢打量了一下四周,心下突然泛起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平靜的心弦有了一絲悸動,就仿佛裏邊,有著什麼東西正強烈影響著我一般!
為什麼會這樣……?
莫名力量在體內正在複蘇,我似乎陷入了一種很奇異的境界,心境愈發的空明,愈發的沉寂,仿佛被另外一種正在複蘇意識所掌控,陷入了另外一個不屬于這個喧囂塵世的寂滅空間,而此刻的我,卻明顯感受到周圍傳來的一切訊息。
就好象是兩個意識的綜合體,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卻是如此和諧的出現在我的意識中,沒有半點牽強,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清透的眼睛忽然變得如無盡夜空般深邃,我默默注意著四周一切,隨在楚原身後,向大門走去。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伊雄憤憤然從車上下來,狠狠瞪了我一眼,二話不說,也隨後跟了上來。
感覺中,這幢樓房出沒的人似乎很不一般的樣子,不時有人穿梭而過,經過我的身旁,從其呼吸的氣息和沉穩的腳步聲聽來,似乎,那些人都有一身很高深的武功啊,竟無一弱者,只不過,也僅此而已!
走了許久,我們才來到三樓,在一處房門前,楚原止住了前行的腳步。
那是一道很平凡的房門,若非門口站著兩個值守人員,幾乎會被任何人忽略,我心下卻頗有些驚異,從其悠長的呼吸聲判斷,這守在門口的兩人,似乎有很不錯的實力啊!
“麻煩通告我伯父一聲,人我已經帶到!”
右邊那人打量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有不信的說:“怎麼,他就是普道天?”
他上下打量著我,忽然接觸到我的眼睛,清透中似乎帶有一種莫名的神秘,隱隱散發出一絲懾人的神光,呆了一呆,他一下啞了口。
楚原點了點頭,卻只聽見左邊那人“哦”了一聲,說:“董事長剛剛有過吩咐,請普道天一個人進去,大少,你就先在外邊等一下吧!”
他打開房門,做了一個恭請的姿勢,很是尊敬的說:“普先生,您請!”
楚原“咦!”了一聲,驚愕看著我,眼中一副很是意外的樣子,似乎沒想到我竟會得到如此禮遇!
懷著奇怪的心情,從房門進入,經過一條用水晶玻璃隔出來的狹長的甬道,裏邊寬大的房間漸漸展現在我眼前。
嚴格說來,這應該是一間辦公室吧!
一套辦公室布置的樣子,桌、椅、沙發、舉凡辦公室應該有的,幾乎一樣不缺,讓我納悶的是,整個房間卻空蕩蕩的,沒見到一個人影,更不要說有什麼所謂的董事長啦。
咦!人呢?
不過,到了這會兒,我心下卻很是平靜,既來之則安之,楚原能夠將我帶來這裏,相信過不了多久,幕後人物沒理由不在我面前出現的。
隨便找了個沙發坐下,拿起旁邊的一份報紙,我顧正以暇的看了起來。
大約過了幾分鍾,房間的溫度似乎明顯變得低了,隨著時間的持續,溫度竟然以驚人的速度往下降,連杯子裏邊的水似乎都結上了一層薄冰!
我靜靜坐在沙發上,悠長的氣息漸漸變得若有若無,隨著莫名的力量充斥了我整個軀體,我整個氣息終于被徹底屏蔽,消失于這個現實的空間,再不留下一丁點痕跡。
“砰!”的一聲,內房的房門忽然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踱了出來,開口就是一句:“你就是普道天!”
他話音剛落,一股驚人的氣勢瞬間席卷而來,以充斥天地之勢,將我徹底鎖在其中!
無窮的戰意從心底湧起,我放下手上的報紙,終于慢慢站起身來。
恍若實質的壓力向我逼來,一波又一波,如驚濤拍岸,其綿延之勢竟好似無有窮盡!
剎那間,室內一片狼籍,猶如掀起一陣狂濤,桌椅瞬間消散了一地,報紙、紙張滿室亂飛,「砰!」的一聲,連甬道旁的水晶玻璃也經受不住這種強大的沖擊力,瞬間破碎,炸得滿地都是!
老頭負手而立,一股莫名的霸氣從他身上瞬間散發出來,白色的長衣無風自動,就好似被狂風鼓起,獵獵作響。
「你真的就是普道天?」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驚人的氣勢不窒反漲,呈幾何級瞬間向外擴張,轉眼間,連整幢房子都似乎有些搖晃起來。……開什麼玩笑?我吃了一驚,強行壓住心底的熊熊戰意,小退了一步,恍若實質的氣流已然從我身邊一滑而過,避過了第一次正面沖擊。
「臭老頭,你瘋了,下邊的人是無辜的,你難道想讓這麼多人替你今天的行為陪葬嗎?」我心下一急,沖他氣急敗壞的大吼了起來。
大概,我若是不顧後果跟他這樣胡鬧下去,恐怕今天這場架還沒分出勝負,房子一倒,連累了其他人不說,搞不好我們就要一塊兒完蛋。
老頭只是盯著我,卻沒有其他半點的反應,完全不理會身外的半點事,散發出來的驚人氣勢竟毫無一丁點兒節制,以驚人的速度向外擴張著。
靠!這個瘋子!體內真氣翻騰,瞬息之間便也熾熱無比,沖破丹田限制,沿著督脈逆流而上,轉眼間便也傳透全身,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在體內越轉越快,越轉越急,真氣的暴虐下,我全身頓時變得赤熱無比。
我口乾舌燥,雙目盡赤,盡管心中越來越難受,神識卻愈發的空明,感覺也愈發的清晰,兩種感覺在我心中交替,狠狠瞪著老頭,終于忍不住此時的難受,向他吼了起來。
「不錯,老子就是普道天!」剎那間,體內狂暴肆虐的真氣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爭先恐後向外激射而出,「噗」的一下,一口赤熱無比的真氣已然從口出噴出,帶著萬鈞之力向老頭迎面轟去。
「咦」了一聲,老頭臉上泛起了一絲些微的驚異,盯了我一眼,他忽然一聲暴喝,聲若洪鐘的說︰「好,就讓我瞧瞧,你有沒有這種資格敢自稱普道……天!」
順手從懷中摸出一張黃色的紙符,一口真元之氣噴在上面,他雙手迅速結出了三個完全不同的法印,將紙符懸在其中,巨喝了一聲︰「敕!」
剎那間,懸在空中的紙符閃起了一道火光,雖說是一副燃燒起來的樣子,卻並不見有燒過的灰燼,只是慢慢消失于空中,鮮活的符文一下脫離了紙符的控制,一個個飄了起來,又在空中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籃球大小的圈,不住的旋轉著。
由于從來沒見過這等景象,我怔怔的站在一旁,不知他到底想要搞什麼飛機,卻見那符文聚成的圈竟然越旋越快,「轟」的一下,忽然化成了一道黃光,如漣漪般擴散開去,充斥了整個屋子。
滿眼的黃色瞬間將我淹沒,還沒讓我掙扎出來,身子驀然一緊,緊跟著又是一松,當我眼楮能夠視物的時候,這才發現剛才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見,月夜星稀,山風陣陣,遠方的重重黑影卻是一望無際的綿綿山丘。
咦!……山丘……怎麼會是山丘呢?這才注意到,此刻的我竟然被帶到了一個不知名的荒野,山風呼嘯而過,荒野的清新氣息剎那間充塞了我整個胸膛。閉上眼楮,我深吸了口氣,貪婪的感受著這荒野特有的氣息……這感覺……還真是舒服啊!
大概見我一副陶醉的樣子,老頭忽然冷笑了一聲,從暗處踱了出來,一臉的不爽。我心下猶自好笑,臉上卻是一副驚異的樣子,左右巡視,不住贊嘆,嘖嘖的說︰「不錯不錯,果然是個夜間散步的好地方啊!」
老頭死死的盯著我,一臉陰霾,眼楮里冒著火。頓了好半晌,他終于忍不住,冷冷的說︰「普道天,你既然是以普道為姓,那普道伽葉是你什麼人?」普道伽葉……哇!如雷貫耳啊!這可是曾祖爺爺他老人家的大名喲,普道家一代絕世天才!
很小的時候就听爺爺說起過他老人家的事跡,直到現在,還對他的生平事跡記憶猶新。
咦!不對啊……曾祖爺爺他老人家已經不在這個塵世一百三十多年了,這老頭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大名?
我心下一驚,莫不是踫到老前輩了吧?雖說照目前的情形看來,這個推測有點近乎于荒謬,可事關曾祖爺爺的事,我卻不敢有半點的馬虎,語氣頓時變得恭敬起來,說︰「那是我曾祖爺爺,怎麼,老人家認識我曾祖爺爺?」
不是我多禮,長幼有序,這可是普道家的家規名訓啊!老頭忽然放聲大笑起來,臉色有些激憤︰「普道伽葉……哼!當年拜他所賜,我被趕出了龍景玉軒,如今也回去不得,這份厚賜,我林東風一直銘記于心。」
他忽然瞧著我,冰冷的目光愈發的顯得銳利︰「普道天,你們普道家弟q子一向鮮少踏足塵世,可每一個現世的人物都如彗星一般崛起,你既然敢自稱來自普道家,想來今天,我也不算是以大欺少咯,嘿嘿!你就為當年普道伽葉犯下的過錯懺悔吧!」
我听得頭皮一陣發麻,林東風……媽呀,怎麼這個老怪物居然還沒死,而且還這麼倒霉,好死不死,居然會遇上他……嗚嗚!不會吧?如果按年齡來推算,這老家伙至少應該有兩百多歲了,比我曾祖爺爺還大。據普道家的日志記載,當年我曾祖爺爺還很年輕的時候(那時的年紀應該比我現在還小吧),
到龍景玉軒做客,卻意外的踫上龍景玉軒發生內部傾軋,佔優勝的一方,便是以林東風為首的劍系。
由于龍景玉軒是以氣、劍為主的修行門派,兩大派系發生爭斗,曾祖爺爺當時年輕氣盛,看在好友秦西嶺面子上,出手相助以煉氣為主的氣宗,使得林東風意外敗北,被逐出了龍景玉軒。
據說當年一戰,堪稱石破天驚,曾祖爺爺與林東風在龍景玉軒居發生激戰,最後也只是險勝罷了,這件事雖說打開了曾祖爺爺不平凡一生的序章,卻也讓曾祖爺爺心下多了一份牽掛。
當然,倒不是後悔什麼,據曾祖爺爺留下的日志記載,林東風生性偏激,如果用于正途,將會是一大幸事,可一旦走了極端,就將會帶來無窮之禍,他是念念不忘將林東風引回正途啊!林東風脾睨的看著我,突然手往空中一舉,大喝了一聲︰「風來,看我的千變風刃!」
剎那間,狂風大作,沙塵卷起,林東風的身子竟然被狂風緩緩的抬到了空中,左手不斷的掐著真言手印,慢慢的,一柄如蟬翼般幾乎完全透明的超薄長刀出現在他的右手。
「懺悔去吧!」「呼」的一下,他手握長刀,凌空就是一刀向我劈來,強大的氣流奔涌而出,刀氣縱橫,「轟」的一下,天地驀然為之變色。我一看不對,趕緊抱頭一滾,躲過了這一刀之威,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見身旁突然就多了一道尺多深的長溝!
媽呀……不得了啦,真要人命啊!寒氣逼來,恍然間,又一股強烈的刀氣迎面沖到,劃破空氣,帶著可怖的「嗤嗤」聲,刮得皮膚生疼,我腳下連忙點動,電光石火間,身子飄起,又向後疾退了一丈餘遠,堪堪躲過那近身一刀。
見我一副疲于奔命的狼狽樣子,林東風哈哈大笑,臉上神情暢快之極,緩緩降在了地上,不屑的說︰「我剛才不過試探你一下,沒有想到啊,真是沒有想到啊!哈哈……哈!」
他不屑的看著我,充滿霸氣的臉上卻是一副嘲弄輕視的神情,那意思彷佛在說︰原來是個膿包啊!
我心下震驚莫名,如果,剛才那霸絕的一刀真是他試探之舉,那麼,這林東風的本身實力豈非深不可測?嗚嗚,不會吧……我運氣怎麼會這麼背,隨便出來一個居然也是與曾祖爺爺同一個時期的高手,這下我可真是踢到鐵板了。
要知道,我現在可連普道家最基本的東西都沒學全,雖說家里面的藏書倒是幾乎看盡,可里邊的東西卻從來沒有實習過啊,別說會了,現在連想一下都覺得頭疼,唉!連半吊子都不是,又怎麼跟他打啊?
媽的,踫到這個老怪物,這下可真要好好想一下,怎麼樣才能夠對付得了他啦!記得小時候爺爺逼著我練功,逼著我練習普道家的秘術,我卻每每應付而過,然後滿山遍野的亂跳,到老虎的巢穴里和小虎仔玩耍,有時也會坐在老虎的背上,到外邊「巡視」一番,享受一下身為百獸之王的樂趣。
後來被老媽發覺了,雖說將她嚇了個半死,卻總是覺得很好玩的樣子,為了這事,還常常挨老媽的打,可不知為何,心中就是止不住那種野性,常常在山里亂跑,卻蹉跎了大好的學習時間,如今想來,如果……如果當時少了一分貪玩之心的話,大概現在也不至于會弄到如此狼狽不堪吧!可惜!
現在就是後悔,似乎也根本來不及了。我靜靜的站在荒野中,雖說臉上很有些驚駭的樣子,卻一眨不眨的看著林東風,眼中露出凝神戒備的樣子。林東風「咦」了一聲,詫異的瞄了我一眼,雖說臉上一副嘲弄的神色,語氣間卻露出了少有意外。「小子,沒想到你還挺有膽的,到了這個時候還不逃走!」
他臉上忽然露出憤憤不平之色,恨恨的說︰「不過可惜啊,有膽不等于有實力,過了今天,普道家不敗的歷史就要重寫,踫上了我,你就自認倒霉吧!當然,如果你還有命離去,就等著回家訴苦去吧!」他所說的每個字都如重錘一般,重重擊在我的心弦上……我忽然意會過來,心下卻暗暗納悶。是啊!
若論逃跑的功夫,普道家的「化影遁形」神奧無比,天下無雙,我若是事先想跑,諒他就是有再高的修為,也定然無法追得上我的,可……為什麼,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逃走呢,連一丁點兒想逃的意思都沒有,難道在我的心中,竟然渴望著與他一戰嗎?
想到這里,強行被我壓制下去的熊熊戰意又從心底猛然升起,其來勢之猛烈,竟然超過了以往的任何時刻。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那股子無窮戰意,林東風忽然冷哼了一聲,說︰「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普道天,就是你曾祖爺爺普道伽葉復生,今天也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我瞄了他一眼,臉上一哂,露出了不屑神情,冷冷的說︰「哼!真是這樣嗎?大概你是知道我曾祖爺爺已經不在了,所以才來欺侮我們這些後輩吧,當年定下賭約,也不知到了最後是誰被迫得交出了劍令,還在這里大言不慚!」
被我揭穿了老底,林東風就好像一條被踩著了尾巴的貓,臉色一下變得很是難看,暴怒的喝了一聲︰「你找死!」「呼」的一下,他將手中長刀舉在空中,輕輕蕩漾了一下,一股強大的氣勢立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原本透明的長刀卻忽然變成了白色,森森的寒意從刀上瞬間透出,星稀明潔的月夜忽然間烏雲滾滾,緊接著,刺骨的寒意越來越濃,以充斥天地之勢,向四周擴散開去,「卡嚓」聲不絕于耳,方圓兩丈的地方在那寒意的影響下,全成了冰的世界。
「在我冰的結界里邊,沒有人能夠逃出去,就讓你看看,我林東風的真正實力吧!」對著我的身影,一刀斬下,強大的刀氣呼嘯而至,刀身猛然暴長,雖說我與他相隔一丈多遠,那淋灕狂濤的刀氣卻帶著足以撕裂我的氣勢,向我籠罩而來。剎那間,黯然失色的天地間彷佛都是刀影,一下將我罩在其中,強大的氣流將我束縛在原地,連動一下也感到困難,看著一閃而至的白色刀身,我竟然無從閃避。
媽的,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招數啊,這麼恐怖,連想動一下都不可能……難道,我的小命真的就這樣玩完了嗎?
強大的威脅之下,莫名的力量在體內瘋狂復甦,以超越以往千萬倍的總量從體內涌出,剎那間,我心下忽然生出了一種錯覺,原本兩種相互對立的意識似乎被莫名的力量所消融,瞬間合二為一,彷佛忽然間得到了一種新生,腦中閃過萬千念頭,曾經以往的所有經歷,猶如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中以遠遠超越常規的速度閃過。
霎時間,我醒了過來。心中無限平靜,熊熊的戰意卻越來越盛,我側過一步,已然很輕易讓開了那擊來的一刀,隨手在懷內一摸,一柄一寸長短的小劍出現在手中,念動心訣,轉眼間,不起眼的小劍赫然變成了一把泛著銀光的三尺長劍,被我握在手中。嘿!沒想到爺爺送給我的乾坤劍居然還會派上用場,好,既然林東風是劍系出身,就讓他嘗一下普道家乾坤劍式的威力,讓他好好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普道家真正的實力!
我心下雖說如是的想著,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種想法是何等的狂妄!畢竟所面對的,可不是個一般的普通人啊!當下不再猶豫,我運起乾坤劍式心法,右手持劍一抖,隨著一圈銀光如漣漪般粼粼抖開,體內真氣瞬息之間激越飛揚,隨著劍式的揮動,原本赤熱的真氣瞬息間變得凝重無比,蕩漾而出的乾坤劍氣蒙蒙一片,瞬息間化成萬道銀箭,向著林東風呼嘯而去。
強大的劍氣激涌而去,帶起地上的破碎冰屑,漫天飛舞,煞是好看。「什麼?傳說中的龍神劍式!」林東風驚得面色煞白,連忙揮舞著手中長刀,發出刀氣以圖抗衡。
「這是龍景玉軒的終極劍式,你怎麼會這一招?」我充耳不聞,手中劍式隨著體內真氣的急速運轉而暴漲開來,逐漸將我整個身形隱藏在一片波粼蕩漾的銀光中,呼嘯的劍氣更是猶如風卷殘雲一般,以席卷天地之勢,霎時便將身前一切景物悉數吞噬。
「天……天啊,這怎麼可能?」震驚中的林東風終于清醒了過來,竭盡全力的狂吼了一聲後,手中長刀使勁揮舞,霎時間,激蕩的刀氣層層擴散開來,原本白色的刀身突然泛起一絲奪目的銀光,寒流激射而出,飛舞的萬千雪花瞬間化成顆顆冰粒,夾雜著凌厲無匹的刀氣,在空中旋轉著,漸漸化成一柄巨刀的模樣,以橫斷一切之勢,連人帶刀,凌空向我狠狠斬來。
護身的劍氣被層層裂開,我被這股莫名的氣勢壓得差點就當場吐血,心頭難受,此刻卻也無暇再顧得了這些。
真氣瞬間被我運轉到極至,我雙眼牢牢盯著林東風的身形,精神高度集中之下,耳旁的聲音終于漸不可聞。此刻的我,似乎忽然陷入了一個另類的寂滅空間,整個空間一片寂靜……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天地也似乎在我眼中消失,留下來的,只有林東風快速向我移來的身影。隨著體內莫名力量的充斥,我的思緒愈發的空明清晰,耳中「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眼前的情形就好似成了一個個的慢鏡頭,林東風高速移動的身影赫然慢了下來。那巨型的刀身泛著淡淡的銀光,就好似一片吹落風中的羽毛,緩緩向我飄了過來,刀身上銀光森然,凝聚的冰粒晶瑩璀璨,隱隱泛著奇異的光芒,其勢銳不可當,被我一一收在眼中,縴毫畢見。
恍惚間,體內狂暴的真氣忽然沖破身體的限制,「波」的一聲,沿著在手少陽經脈,自行掘開了很大一條通道,向著我手中的乾坤劍上蜂涌而去,就好似激涌奔騰的洪水忽然找到了一個宣泄口,霎時間,真氣奔涌而出,轟然流盡,直至體內涓滴不剩。
但見手上劍氣忽然成倍暴漲,已經揮舞到極限的劍式呈橢圓般突然回縮,劍氣激蕩,無止境的往回塌縮,蒙蒙劍氣卻將我環圍其中,再不見我半點身影。
晶瑩璀璨的刀尖離我不到三尺,帶著斬斷一切的氣勢,向我頭部襲來,護身劍氣被悉數裂開,我想要扭頭躲避,卻無奈氣機牽引,竟是難以動彈分毫。由于此刻體內空空如也,沒有一絲真氣,手中劍式的發展似乎已完全脫出了我的掌控,彷佛它已經有了生命,慣性之下,竟然帶著我身不由己的運行著。無限塌縮的銀環忽然間到了極限,稍稍停頓了一下,
「轟」的一下,驀然爆炸開來,銀芒閃動,凝于劍上的真氣卻如同火山噴出的熔岩一般,激噴而出,強大無匹的劍氣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如萬馬奔騰,向著林東風迎去,隱隱的,更可見其中含有淡淡金芒,點點金光猶如天際璀璨的星辰,在我眼前「轟」的一下擴散開去。一陣金屬的轟鳴聲響起,我只覺得渾身驀然一震,握劍的手臂一陣麻木,乾坤劍已然不知所蹤!一切,終于又慢慢的靜了下來。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好半晌,我才回過神來,體內空空如也,再不留下半點力氣,剛剛走了一步,一個蹌踉,我也一跤跌坐在地上,卻听見一聲蒼老淒涼的聲音傳來,循聲望去,卻見林東風衣衫破碎,呆呆的站在我旁邊不遠處,仰首望著天空,臉上的那股子霸氣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一副萬念俱灰的無盡淒涼。
「一百多年來所忍受的痛苦和屈辱,難道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老天啊,老天!……你待我林東風何其的不公!」
他語氣間滿是悲涼,憤然而出的聲音卻沒有半點力竭的樣子,中氣十足,哪里有半點受傷的樣子,我吃了一驚,心頭只覺得一陣發麻!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身子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身子,卻見林東風緩緩回首過來瞧著我,清澈的眼眸雖說明亮,卻帶有一絲說不出的淒涼,一頭暮發也顯得很是凌亂,不過,他臉上倒也平和了許多,少了之前那種懾人的凌厲!
「你今年多大啦?」我臉上一愕,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心中氣息翻涌,狠狠的喘了口氣,盡量使自己的氣息平定下來。「十……十九歲!」
「十九歲……你才十九歲!」慘然一笑,林東風緩緩閉上雙眼,仰首向天,神色間有說不出的淒涼。頓了半晌,他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我說︰「你現在才僅僅十九歲,便已擁有此等修為,比起當年普道伽葉,其修為之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是天才,可你卻是天才中的天才,你也應該引以為傲了!」
他忽然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揮了揮手說︰「你走吧,從今往後,我林東風與你普道一門再無恩怨,你好自為之!」我愕然看著他,倒是沒有想到他會作出這個決定,可之前……他不是恨不得將我砍翻在地、大卸八塊嗎?會這麼好心?
還真是……奇怪啊!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深吸了口氣,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看著林東風,一字一句的說︰「在走之前,有一個問題我很想知道,楚原和你到底什麼關系?」
在我想來,楚原能夠將我帶到那幢房子里,卻又在房間內踫到林東風,絕對不會是巧合那麼簡單,
那麼,他們到底有什麼關系呢?林東風回過頭來,慘然一笑,說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這些年來我有沒有違背當年和你曾祖爺爺的約定,擅自收徒設派?」
《 本帖最後由
2571410
於 2010-1-16 17:48 編輯 》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49:02
道門世家 第二集 第八章
我臉上一紅,沒有吭聲。
的確,我是有這種意思的,因為曾祖爺爺曾有遺訓,如果林東風一旦違背當年的約定,擅自收徒設派,只要是普道家子弟,就有責任將他一身修為廢了。
雖說不明白他老人家立下這條遺訓的用意,身為普道家子弟,我卻不能等閑視之。只是,我現在這個有氣無力樣子,不要說執行他老人家的遺訓了,就是有這個膽量,好像……也沒有這種實力啊,唉……踫到這樣的怪物,修為又如此高深莫測,能夠保住小命已經是謝天謝地啦,我居然還……真是典型的……不知死活!
我心下還在那里自艾自怨,卻听到林東風淒涼的聲音傳來。
「你可以放心,我並沒違背當年與普道伽葉的約定!」
他看著我,心灰意冷的眼神中慢慢透出一絲緬懷的意味︰「楚天行是我一個舊友的子弟,我那天順便拜訪他,卻听他說起他孫女楚紅的事,因為遭人綁架,懷疑是一個叫做普道天的人干的,我當時就留下了心,所以就留了下來!」
听他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我心下雖然吃驚,卻終于落下了一塊大石。至少,從他的話語中,似乎並沒有做出什麼違背約定的事,雖說只是他的一面之辭,我卻提不出半點相反的證據,
這個時候,自然就不必趕著去執行曾祖爺爺的遺訓了,況且,楚紅已經沒事,這對我而言,實在是一種莫大的安慰,心下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只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一番巧合的遇事,卻讓人誤會我是綁匪一夥,心中難以禁止的升起一股憋氣的憤怒感,看來,為了以後會少一些麻煩,我是很有必要去會一會楚天行了,不過首先,還是先到洪科醫院去走一趟吧!
楚紅啊,你真的……已經沒事了嗎?看著我背影漸漸消失在夜幕的盡頭,林東風悶哼了一聲,終于忍不住體內嚴重的傷勢,口中一甜,「哇」的一下,鮮血奪口而出,原本正常的臉色也忽然間變得一片慘白,一跤跌坐在了地上,一時間竟再也爬不起來。
「氣……氣死老夫了,普道天,你這個小混蛋,既然已經擁有了如此修為,為什麼還要留在人間界,你可真把我騙慘了,太……太狡猾啦!」真元之力在體內自發運轉起來,卻觸動傷勢,「啊!」了一聲,他內傷不但沒有半點好轉,反而痛得差點當場昏厥,一時氣急攻心,忍不住又是一口血霧從口中噴出。
「氣……氣死我啦……」他的確沒有想到,內傷竟然嚴重到了如此地步。自打苦修出來,林東風又何曾吃過這種大虧,只覺得心頭又是窩氣,又是絕望,越想越是氣憤,顧不得此時愈發嚴重的傷勢,破口大罵起來。
「普道伽葉你這個老混蛋,你可教的好子弟啊,居然也跟你學會了扮豬吃老虎來算計老夫,老夫承認不如你,一百多年前敗于你手,老夫忍盡千般痛苦,苦修了一百多年,卻依舊敗于你普道家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天啊,難道姓普道的,真是我林東風這一輩子的克星嗎?」
循著特殊的神識,我終于來到荒野下的公路旁。盡管時間已經很晚,我運氣卻實在不錯,很容易攔了一輛出租車,幾乎沒有一刻的擔擱,直直向市區的洪科醫院而去。
沒有辦法,在老家的時候,爺爺可沒教過我什麼御劍飛行之術(當然,對于他老人家是否會這種東西,我是一直表示懷疑的),況且,林東風那套借助符咒的瞬移之術我也根本不會,對我而言,用汽車代步,實在是太適合我了。
趁著在車子上的一段空閑時間,我眯著眼楮,盡量調息著自己體內的氣息,還好,剛才的爭斗雖說差點要了我的小命,卻似乎並沒受到什麼嚴重的內傷。
車子到了洪科醫院門口的時候,我已經恢復了很大一部分體力,不過由于真氣並沒那麼容易恢復,所以依然有種乏力的疲倦感。
不得不承認,洪科真的非常不錯!環境優雅,配套完善,雖然佔地極大,卻一點沒有凌亂的感覺,環圍的花木郁郁蔥蔥,感覺就好似進入了花園一般。
嶄新的醫務大樓,通過門口的電動門而入,人造噴泉位于平緩的石梯路道兩側,呈長方形延伸而上,在五彩燈的烘襯下,噴泉閃耀出各式絢麗的幻彩,似乎映亮一整個夜空,配上輕柔的音樂,身在其中,恍然置身于迷幻的世界。
盡管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鐘,住院部大樓下邊的大堂依然有眾多護士在當值,門口還有專門的警衛值守,進去的每一個人都要經過嚴格盤查,稍有不對,便會被通通拒之于門外。這個……好像真的很難混進去啊!
巡視打量了一番,我正考慮著如何才能夠進去,清脆的腳步聲從我耳邊晃過,卻見一位中年婦人提著一籃子水果從我身邊閃過,一身很貴氣的穿著,看樣子像是探視病人的家屬。
我心中一動,二話不說,趕緊跟了上去,隨在婦人的身後,向住院部大樓而去。
值勤的警衛檢查過婦人的探視證明,晃過腦袋,正準備詢問于我,卻見我眼楮忽然透出一股奇異的光芒,呆了一呆,他立即陷入茫然,揮了揮手,很容易就將我們放了過去。
听林東風說過,楚紅所在病房是十三樓的高級病房,前面有人開路,我倒是很容易混過護士象徵性的詢問,乘電梯直上十三樓,轉了一圈,終于找到了一三一七病房。「篤!篤篤!……」
輕輕敲了幾下房門,我站在門口靜靜的守候著,半晌,卻听房門「吱!」的一下被人緩緩打開,讓我沒想到的是,開門之人不是楚紅,也並非護士,卻是兩個身材剽悍的男子!
咦!怎麼回事?怎麼會是兩個男的呢?我愣了一下,心下忽然有些恍悟,大概,他們就是楚天行安排給楚紅的保鏢吧?
「咳……兩位,請問一下,楚紅是否就住這間病房?」見到一個陌生人敲門,又問起楚紅的名字,兩人相視一望,臉上原本就頗有些戒備的樣子,這下更是一臉的警惕,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語氣頗有些不善。
「你是誰?」我心下立即明白了幾分,呵呵一笑,眼中忽然透出奇異的光芒,兩人剛一觸到我的眼神,呆了一呆,意識一陣恍惚,「咚」的兩下,當場昏睡了過去。「睡吧,睡吧,你們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被我強行催眠的兩人已然發出輕微而均勻的鼾聲。搞定了兩人,我喘了口氣,繃緊的心弦終于放了下來,忽然間,極端乏力的感覺傳來,眼前一陣發黑,差點就栽倒在地,我趕緊扶住門框,休息了一下,這才漸漸緩過神來。
唉!現在這個樣子,似乎……真應該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啦!整理了一下衣衫,我向病房內走去,轉過一個側門,卻突然听到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喂!大塊頭,剛才是誰在外邊講話啊?」
大概是听到我沉悶的腳步聲,房內那人誤會我是保鏢中的一人,所以才會有此一問吧!我吃了一驚,感覺中,來人似乎也在向我走來,躲肯定是來不及了,我立時止住身形,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盯著側門背後即將出現的身影,精神高度集中之下,眼中散發出來的奇異光芒愈發顯得濃烈。
沉悶的腳步聲轉為清晰,眼前人影一晃,一個很是清麗的女孩轉出側門,出現在我眼前!
「咦!你是誰?」她顯然有些意外,忽然接觸到我奇異眼神,呆了一呆,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卻又瞬息間重歸于清明,清澈水靈的雙眸忽然透出一絲神光。「你想要催眠我?」
媽呀,她居然……不被我催眠!我心下大駭,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氣,趁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化手為點,前跨一步,疾若閃電,手指劃過一道天然的軌跡,順勢向她胸前的麻穴拂去。
入手柔軟的感覺傳來,我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竟然連人帶手整個向她撞了過去。
「你……」她眼中露出驚駭之色,似乎沒有想到竟然無法躲得開我那一擊,卻見我整個人向她壓去,「砰」的一下,兩個一起倒在了地上,「嚶嚀」了一聲,一下被我壓在了身下。
淡淡的清香傳來,身下傳來一陣柔軟滑膩的感覺,我一下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兩人這副樣子實在有些曖昧。
慌忙從女孩身上爬了起來,哪知胡亂中卻又撐到了女孩的胸部,柔軟渾圓的感覺觸手而來,我心頭一蕩,卻見女孩正一臉憤怒的看著我。我嚇了一跳,面紅耳赤,忍住腦中陣陣眩暈的感覺,趕緊從女孩身上爬了起來,很是歉意的對她說︰「對……對不起,我實在不是有意的!」回過身去,我大口喘著氣,靠在門邊歇了一下,眩暈乏力的感覺稍稍有些退卻,這才步伐蹌踉的向里邊走去。
見到我漸漸逝去的身影,女孩憤怒的目光慢慢平息下來,緩緩合上雙眸,清麗的臉上瞬間泛起一絲聖潔的光輝。
老實說,我是從來沒有想過,醫院內的病房也可以布置得如此的豪華,如同五星級的酒店房間一般。找到楚紅所在的病房,我在門口歇了一下,感覺自己情況沒那麼糟了,這才輕輕的推開半掩的房門,靜靜向里邊走去。
整個房間一片安靜,柔和的燈光靜靜照拂著房間內的每一寸地方,雖說並不顯得強烈,房中卻縴毫畢見。
楚紅斜靠在白色的病床上,頭上原本包著的厚厚紗布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拿掉,此刻的她,已經靠在病床上睡了過去,旁邊擱了幾本時尚雜志,從其嶄新的程度看來,似乎從來沒有被翻閱過,一副很是新穎的樣子。我靜靜地來到床邊,俯視著楚紅那副安詳可掬的睡態。
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只溫順可人的小貓咪,渾身蜷縮在被子里,一頭烏黑的長發順著枕頭如瀑布般舒展開來,清麗的臉龐似乎比原來要消瘦了一些,卻更增添了一絲楚楚動人的神韻,著實惹人憐愛。
紅紅的櫻唇、小巧而可愛的鼻子、如彎月般的柳葉秀眉,無一不恰到好處,這簡直就是一張完美女神的容顏,靜靜的呈現在那里,美得令人屏息。看著她那恬靜的睡臉,長長的睫毛隨著輕微的呼吸猶自微微顫動著,一副慵懶而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怎麼的,我原本沉悶的心情竟突然間感到了一絲愉悅。
老實說,她現在這副安詳的睡態,彷佛打擾一下都是罪過,我實在不願意破壞了這種和諧的感覺,既然已親眼見到她安然無恙,似乎,我也應該離開了!轉過身子正欲離去,卻听到身後傳來「嚶嚀」一聲,我回過頭去,卻見楚紅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子,立時,白色的被子掉了大半在地上,露出了她窈窕豐盈的大半身子。我搖了搖頭,一絲憐惜從心中升起,生怕她會感冒,彎下腰去,輕輕將被褥拉了上來,然後輕柔的蓋在她的身上。做完了這一切,暗暗松了口氣,心中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轉過身子,正準備離去,卻見楚紅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道天?是你嗎?」聲音輕柔的傳來,我隱然一震,心中忽然升起一絲無措的感覺。緩緩轉過身子,我沖她笑了笑,有些尷尬的說︰「咳……我是听說你出了車禍,所以來看看你,對了,你……你沒事吧?」楚紅彷佛沒听到我的問候,只是支起身來,睜大了眼楮呆呆地瞅著我。正當我懷疑著自己是不是因為來的時間不對,讓她生氣了,她卻突然一頭撲到我懷里,緊緊摟住我的腰。
她欣喜地哽咽道︰「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以為你死了呢!」「咳!你……你怎麼會那麼想呢?」我動也不敢動一下,只感到手足無措,任由著楚紅抱著我的腰激動得輕輕搖晃,腦中有些眩暈,直到胸前的衣襟濕了好大一片,這才意識到她竟然真的哭了,心下不由得一陣感動。
我輕輕拍著她顫抖的肩膀,安慰說︰「別哭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而且你也沒事了,應該高興才是啊!」勸了大半天,楚紅這才止住了低低地抽泣,卻又用枕頭遮住了臉,怕我看到她哭腫了的眼楮。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滿身的疲勞彷佛一下子消失乾淨,隨口說︰「你看看你,叫你別哭了嘛,眼楮都有些紅腫了,這下可成了名副其實的鼻涕蟲了哦,呵呵!」楚紅羞澀的搖了搖頭,舍棄了枕頭,卻嬌嗔的看著我,一張梨花帶雨的絕麗臉龐,霎時間,竟散發出一股動人心魄的美麗,我一時看得有些呆了。
見我只是呆呆的望著她,一副傻樣,楚紅「噗哧」一聲輕笑,嫵媚的橫了我一眼,說︰「你傻了,這樣看著人家,沒見過超級美少女嗎?……嘻嘻!真是個呆子!」我心中一時窘迫,臉上一紅,頗覺有些尷尬︰「咳!這個,其實……」這個時候,我才悲哀的發現,自己似乎一下子變得智障,連說話都有點結巴起來!
大概在楚紅的眼中,我此刻的樣子應該很白痴吧!天啊!……不會吧,我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副樣子!楚紅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起來,瞄了我一眼,正色說︰「對了,那天在雞冠山上,你是怎麼脫困的?」
看了一眼她滿是關心的神情,一絲暖意從心底淌過,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含混其詞的說︰「這個嘛……其實,是我運氣太好啦,你剛剛一走,就踫到有人來找那幫人的晦氣,于是,我趁著混亂,就趕緊逃了出來。」
楚紅奇怪的看著我,顯然並不盡信我剛才所言,說︰「真的是這樣嗎?可是……我開車離去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見到有車子上山去?」我摸了摸頭,說︰「當然啦,因為那些人是早就埋伏在那別墅下邊的樹林中,所以你自然不會踫到他們,不過,也虧得如此,否則的話,我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里跟你說話了!」
算來,這實在是一個很好的解釋,楚紅顯然已有些相信我所說的話。她心悸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後怕的樣子,說︰「還好還好!還好你已經安全離開了,如果還留在山上,真是不敢想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嘿嘿!是啊!」我怕她瞧出破綻,跟著她嘿嘿一陣陪笑,轉過話題,關心的說︰「對了,我听說你出了車禍,所以急趕著過來看你,怎麼樣,現在已經沒事了吧,還有沒有哪里疼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49:39
道門世家 第二集 第九章
楚紅立即撇了撇嘴,臉上頗有些一言難盡的意味。
「唉!你別說了,我都煩死了,每天都有一大群人過來給我做檢查,我都已經說了沒事,可他們就是不信,哼!這都要怪爺爺,要不是他,我早就出院了,待在這里,我都快被悶死了。」
的確,如果不是楚天行不讓她出院,恐怕她早就拖著傷重的身子,再次登上雞冠山了。
我笑了笑,由衷的說︰「你也別顧著怨別人了,其實你爺爺這樣做,也是關心你嘛!」原本以為楚紅听了會不以為然,卻見她一時沉默了下來,頓了一下,幽幽的嘆了口氣,說︰「你說得不錯,爺爺真的很關心我,從小我就沒有父母,幾乎可以說是爺爺和叔叔帶大我,記得小的時候,不管我要什麼,爺爺都會滿足我,他是那樣的慈祥!」
她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我坐在她身旁,不知不覺,已經陪了她很長時間,子夜的鐘聲突然敲響,這才意識到時間真的已經很晚了。正準備起身告辭,卻見虛掩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之前那個被點了麻穴的女孩闖了進來,眼中很有些急促的樣子,手里似乎還拿著什麼。
咦!居然可以自行沖開穴道,不簡單啊!我心下不由得閃過一絲訝異。大概見到房中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女孩頗有些意外,呆了一呆,眼光從我身上掃過,閃身來到床前,拉住楚紅的手,很是關心的問道︰「楚紅,你沒什麼事吧?」楚紅怔了一下,愕然說︰「我沒什麼事啊……青樺姐,你是怎麼了?」愣了一下,青樺疑惑的瞄了我們一眼,大概見到楚紅真的一點無事的樣子,頓時,隱然著急的臉上這才平和下來,一副淡靜的樣子。
「沒有啦……因為睡不著,所以就過來看看,對了,這位是?」奇怪的瞄了她一眼,楚紅似乎覺得有點怪怪的,側過頭來,她順勢瞅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說︰「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的同班同學,普道天同學,他是特地趕過來看我的哦!」
青樺下意識的目光淡淡瞄了我一眼,嘴角隱隱有些抽動,卻忍著沒有吭聲。「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兼好姐妹,林青樺小姐!」
想起剛才意外的一幕,老實說,我心中頗覺有些尷尬,不過,作為起碼的禮貌,我還是向她點了點頭,算是向她打了個招呼。
「林小姐,幸會了!」恍然間,林青樺這才回過神來,眼神復雜的瞄了我一眼,隱含了一絲疑惑、一絲詫異,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卻又霎時恢復正常,淡淡「嗯」了一聲,側過頭去,便不再理我。
討了個沒趣,我心下不覺苦笑,清咳了一聲,站起身來,心中已然有了離去的意思。
「咳!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想,我也應該走了,楚紅,看到你安然無恙,真的很替你高興,你自己好好注意身子吧,有機會的話,我下次再來看你!」大概見我臉上有些倦意,楚紅點了點頭,關心的說︰「也好,現在都這麼晚了,明天你還要上課,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偷偷瞄林青樺一眼,聲音忽然低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羞澀,聲若蚊蠅的說︰「道天,真的……很感謝你能夠來看我!謝謝!」我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安慰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轉身向門外跨步而去。看著我背影漸漸消失在門外,林青樺的臉色驀然變得奇怪,充滿了疑惑。
「對了,他真的是你同學嗎?」她眼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雖說在問楚紅,腦海里卻還在回想著剛才那側門外的一幕。
那看似平凡的一擊,又是何等的驚世駭俗,仔細想來,即便當時自己有著充分的準備,似乎也絕不可能躲得開那驚心動魄的一擊。越是回想那臨界一刻的感受,林青樺心下愈發的感到震驚。
便是那一擊,那只手所運行的軌跡,似乎已然接近于自然的完美,隱隱帶著天地的至理,完全找不出半點可以反擊的破綻。只是……如此完美的招式,又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如此平凡之人的身上呢?難道,這僅僅只是一個意外、一個巧合而已嗎?眼中如驚鴻般閃過一縷神采,一閃而逝,林青樺疑惑的眼神卻漸漸有了一絲悠然之色。
普道天,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回到暗夜,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多鐘,我渾身累到不行,關上小門,一屁股坐在床上,歇了一會兒,眩暈的感覺這才微微有些消退。
盤膝而坐,我慢慢調動著體內若有若無的真氣,進行著周天的運轉。丹田一片空寂,沒有半點真氣的影子,幸好,在經脈中還留有一點點可以感受到的熱流,隨著我周天的不斷運行,原本消散于身體各處的微弱真氣漸漸開始匯集,在我體內不停的流轉。幾個周天下來,丹田內的真氣雖說已有了一些恢復,身體卻反而有種累到垮的感覺。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我停止了周天的運轉,順勢倒在了床上。沒有辦法,這似乎已成了我普道天的專利了,別人修習真氣的時候,隨著周天的不停運轉,可以越來越神清氣爽,越來越精神,可是,我卻偏偏是個怪物,只會越來越累,越來越難受,在老家的時候,連爺爺對我這種特例都感到莫名其妙,當然,這也是我為什麼不願意練習武功的原因之一。
閉上眼楮,和以往一樣,慢慢的,我心境漸漸平靜下來,腦中什麼也不想,什麼也沒有,天地漸漸變得沉寂,所有聲音似乎都離我遠去,也許是太過疲勞的原因,這一次,我竟然很快的入睡,漸漸的,什麼也不知道了。隨著富有節奏感的呼吸聲傳出,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似乎被一股薄弱的氣流慢慢鼓了起來,一層肉眼幾乎不可見到的淡淡銀光在我身上不停流轉。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銀光又漸漸轉化成了半金半銀的色澤,雖說是在閃亮的螢光之下,卻讓人清晰可見。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將近一個多小時,隨著外邊一聲輕微到無的聲音傳來,半金半銀的流光就好像有了感覺,慢慢回流到我體內,消失不見,一切又歸于沉寂,卻見房門外人影一閃,怪老頭已然出現在窗前。
「奇怪,為什麼沒有了,發出那種奇怪的光芒,到底剛才那是什麼東西,難道,真的是我眼花了嗎?」當我從朦朧中醒來的時候,外邊天色已經大亮,坐起身來,我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之前的那種疲憊感,只覺得渾身舒坦愜意。我順勢伸了個懶腰,體內彷佛有股無窮無盡的活力,不但如此,連帶著心情也無形中好了起來。
趴在床上做了一遍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還沒有來得及起身,晃眼間,卻見窗口突然多了一張極度猥瑣的臉,此刻正一眨不眨盯著我看。
「媽呀!」我心下一陣惡寒,扶住床沿的右手頓時一個落空,身子失去平衡,「砰」的一聲,整個身子從床上摔了下來,趴在地上呈一個「大」字型的模樣。「哈哈哈!太好玩啊!真是……笑死我啦……哎……哎喲,我老人家的肚子……好痛!」看到我趴在地上的一副糗樣,老頭趴在窗外,早已經笑到不行,抱著肚子,眼淚狂飆。從地上爬起來,我輕快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忿忿的瞪著老頭,幾乎是用吼的說︰「臭老頭,你瘋了,想嚇死我啊,走路都不帶點聲音!」老頭抱著肚子狂笑了好一陣,大概見我臉色不善,這才慢慢緩了下來,順勢向我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外邊的空曠的場子。
咦!兩天沒有回到暗夜,難道他有什麼關于我的事要說嗎?詫異的瞄了他一眼,我拉開房門走了出去。「臭老頭,什麼事啊?」這會兒,老頭已經完全恢復常態,上下打量著我,口中嘖嘖的說︰「好小子,才兩天不見,你好像變了很多喔!」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是嗎,我自己怎麼不覺得?」話還未完,老頭卻一腳忽然向我踢來,這一腳來得毫無半點徵兆,可不知怎麼的,我卻彷佛早有所覺一般,隨步一讓,順勢一勾,動作渾然天成,連消帶打,躲過了臨近一腳不說,反倒將他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老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色,立地的左腳不動,身子卻好似風中飄羽,順勢向前滑了三尺,很輕易躲過了我那頗具威力的隨腳一勾。
可惜!一腳無功而返,心下雖說頗有些遺憾,卻也暗暗為老頭的高明喝了聲采。要知道,能夠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使自己橫移三尺,這種難度絕不僅僅是可以用一般來形容,簡直就是超高級難度的動作啦!
可是,剛才那一避一勾,真的會是自己使出來的嗎?我心下忽然有些反應過來,想起剛才那驚險一幕,不禁暗暗詫異︰什麼時候,自己竟已經變得這麼厲害了?「好小子,果然有一套,好,今天就讓我瞧瞧,你到底還有些什麼本事沒有使出來!」
前車之鑒,我早已知道老頭有一身不可測度的武學修為,退了一步,趕緊做出一副凝神戒備的樣子,死死的盯著老頭,心下卻在想著諸般可能受到的攻擊角度,略微有些緊張。老頭卻是瞄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一閃而逝,忽然怔怔看著我身後,愕然說︰「李主任,你怎麼也過來了,是找普道天嗎?」
我心下一驚,連忙收起凝神戒備的姿勢,回首看去,卻見身後空空蕩蕩,不要說李易了,就是連個鬼影子也沒看到晃一下啊!糟糕!心下陡然一驚,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我還沒有來得及回身,屁股猛然一疼,一股大力傳來,「砰」的一下,我一跤摔在地上,這才意識自己又被踹了一腳。
靠!這個死老頭,居然故意引我上當,那一腳明明可以躲得開,他卻趁我沒有準備的時候下手,還真是狡猾啊!
揉著發疼的屁股,我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卻見老頭正站在一旁看著我,臉上猶自帶著一副得意的嘴臉,正在那里忍著偷偷的發笑哩!我快要被氣暈了,媽的!這個死老頭,見到我出糗竟然高興成這樣,難道我上輩子與他有仇?
忿怒的看著他,我氣急敗壞的說︰「死老頭,我跟你有仇嗎,三番五次跟我過不去,難道真當我普道天好欺侮?」體內真氣運轉,直流而上,瞬息間充斥了我雙手,前跨一步,一股凝重的壓力散發出來。
只見老頭往後退了一步,連連擺手,口中忙不迭的說︰「慢來,慢來,年輕人,消消氣,消消氣,不要這麼大火氣嘛!」我氣急攻心,冷冷的瞪著他︰「說得還真是輕巧,叫我別發火,那你讓我使勁踹一腳試試看!」老頭臉上頗有些尷尬,瞄了我一眼,輕咳了一聲說︰「咳!這個……年輕人嘛,凡事要有包容之心,你們普道家不是講要修持一顆平常心、包容心嗎?我剛才……不過是試你一下罷了,呵呵!」
咦!他怎麼會知道這些呢?這可是我普道家的秘密啊!我怔了一下,錯愕的看著他說︰「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這些?」大概見我臉上的神色有些凝重,老頭瞄了我一眼,突然輕嘆了口氣說︰「我是誰其實並不重要,倒是你呀,唉!你看看,說你還不承認,年輕人怎麼都這麼吃不得虧啊,剛才不就是不小心踢了你一腳嗎,連這也斤斤計較……好了,不想跟你玩了,我老人家活動夠了,也累了,這把老骨頭可經不住你折騰,還是先坐著休息一下吧!」
他說著說著,竟然真的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那模樣,彷佛一點也不擔心我會突然上去給他來這麼一下。
我一下傻了眼,媽的,天下間居然還有這種人?難道他腦子真的有病?老實說,看著老頭這個樣子,不知怎麼的,我還真就出不了手,深吸了口氣,雖說心中很有些憤怒,卻終于還是忍了下來。
見我強自忍下了動手的沖動,老頭上下瞄了我一眼,頗有些贊賞,緩緩站起身來,笑呵呵的說︰「小子,我知道你被我踹了一腳,心里一定非常不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剛才心存歹意的話,你現在還有機會站在這里跟我說話嗎?這叫兵不厭詐,連這都不懂,真不知普道鴻是怎麼教你的,還敢放你出來?」
他臉上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眼神中卻帶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深意,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我,安詳中透出一種莫可測度的威嚴,一瞬間,竟讓我極度憋氣的心中漸漸平靜下來。不得不承認,他剛才所言的確有幾分道理。
我沉思了一下,原本涌騰的心境竟然漸漸平復下來,看著他若有深意的目光,心下卻突然一震,悚然而驚。不簡單啊!短短的三言兩語,竟然就讓我心境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心下不禁重新開始審視起這個怪老頭。
我詫異的問他︰「難道,你認識我爺爺?」普道鴻,其實就是我爺爺的名字!「廢話!」老頭瞪了我一眼,說︰「要不是普道鴻那個老不死的托我幫忙,我會待在這里等你?」雖說我老早就懷疑這老頭與我普道家一定有著什麼關系,卻完全沒有料到,他竟然對爺爺一副很是熟悉的樣子,可……「幫忙,我有忙需要你幫嗎?啊!難道是……」
見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老頭反倒奇怪了,瞅著我很是意外的說︰「你知道?」我奇怪的看著他,詫異的說︰「難道不是因為爺爺知道我現在生活困難,缺錢花,所以托你送錢給我嗎?快……快拿出來給我吧,我現在正窮得發慌哩!到底是現金還是金卡啊?」
「砰」的一聲,老頭再次摔倒在地。「懶得教訓你了,滾!」他似乎被我氣到不行,順手在地上撿了個什麼東西向我扔了過來,「呼呼」聲中,我趕緊側頭避過,逃一樣的跑出了槍械場。乖乖!剛才真是好險啊!
要不是我機警,差點又被他砸中!老實說,我還真想不到這怪老頭真和我爺爺扯上了關系,對了……不會是爺爺知道我太懶,所以叫他來監督我練功的吧?如果真是這樣子……那以後可有得我煩了,唉!傷腦筋啊!而見到我背影漸漸消失在門口,怪老頭凝神望著我,憤怒的神情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淡靜而詳和的表情。
「普道天,你身為天下第一門普道家子弟,天生就擁有和使用『道』的力量,可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沒醒過來,難道你真的就願意這樣子,永遠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嗎?……唉!普道鴻啊,也許,你的想法真是對的,一切……就順其自然吧,看來再過一段時間,我也該離開人間界了!」二天沒有回到暗夜,老實說,真不知道李易那邊到底如何了,趁著早上還有時間,我趕緊到李易那里去報到,好歹,也應該向他知會一聲的。
原本以為一定挨他罵,卻沒料到李易這次的脾氣竟是出奇的好,連一句重話都沒說,只是叫我以後若是再有類似的事,別忘了要先給他打個招呼,請個假什麼的!咦!有點奇怪喔!我心下頗覺意外,什麼時候李易竟然也變得如此好說話了,這可不像他一貫的性格啊!記得之前,好像都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唯唯諾是,從辦公室出來,頂著初升的燦爛朝陽,心情一下變得特好,之前的一點點不愉快全被遺忘得乾淨,搭上公車,直奔學校而去。
今天……呵呵,大概會很有趣吧!來到學校,進了校門,正當我急著往教室趕,卻听見身後傳來呼喚我的嬌呼聲。「喂,普道天,等我一下!」咦!好熟悉的聲音!難道是……回過頭去,果然見到剛進校門的楚紅正朝我揮著手,輕脆的聲音引得路人一陣側目,可她卻似乎毫無所覺,見到我回頭,絕美的臉上頓時泛起一絲淡淡的動人笑意。
我心下愕然,頓住身形,卻見她小鳥依人般向我奔來,由于她今天身著一襲綠衣,只見一片綠影一閃而至,香風習習,我的手臂已然被一只溫柔的手拉住!「普道天,你今天的精神還蠻不錯嘛!」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0:21
道門世家 第二集 第十章
我意外的看著楚紅,想起她之前遭受到車禍,時間這麼短,身子恐怕沒有這麼快恢復。我很是詫異的說︰「楚紅,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
大概是這個問題實在問得有點白痴,楚紅嫵媚的橫了我一眼,嬌嗔的說︰「拜托,這可是學校耶,你以為我還會去哪兒,當然是上課啊!」
「上……上課?」開什麼玩笑!就她現在這身子也能去上課?我停下欲走的腳步,愕然望著她,臉上卻布滿了嚴肅的表情。
「楚紅,你不會是跟我來真的吧,就你現在這個身子,不在醫院好好休養,還跑到學校來湊什麼熱鬧?」
見我一臉嚴肅的表情,楚紅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認真,知道是出于關心的角度,臉上閃過一絲感激,笑了笑說︰「你放心吧,青樺姐說了,我現在已經完全沒事了,況且,這次出院可是爺爺也同意的哦!」
她瞅我一眼,長長的睫毛輕輕眨動,眼波流轉,顧盼生輝,紅撲撲的嬌顏更是帶有一絲青春的朝陽氣息。
怔了一下,我這才注意到她此刻的氣色真的極佳,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病態,意外的「咦」了一聲,我很自然的伸手過去,溫柔的貼著她額頭,正準備感受她此刻體內的狀況,卻一點也沒意識到這種近乎于戀人間的舉動,似乎真的顯得有點過于親昵……大庭廣眾,這可是學校啊!
卻見楚紅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環眼四顧,臉色一下子羞得通紅,嬌嗔的橫了我一眼,然後又輕輕附在我耳邊,呵氣如蘭,半開玩笑的悄悄說︰「你真的……好色哦!」
「噗」的一下,我被自己口水嗆到,差點一跤摔倒!好……好色?我有嗎?溫熱的氣息環圍著我耳朵,隨即輕輕飄去,隱隱帶來一絲極微的麻癢感覺,側眼瞧去,這才注意到四周已經圍了很大一群人,有男有女,遠遠的看著我們,指指點點中,隱隱交錯著數道殺人的目光。
「這小子就是那個普道天啊,果然是色狼本色,居然還敢在我們面前……看啊,那女孩被氣走啊……」
「真是不可原諒,居然讓這麼漂亮的女孩生氣……」我背脊颼颼發涼……媽呀,這些人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什麼都沒干……冤枉啊……楚紅剛一出現在教室門口,一下子便被眾同學圍了起來,噓寒問暖,整個教室一下炸開了鍋,卻把幾乎同時出現在門口的我冷冷撂在一旁,視而不見,完全當我是一團透明空氣,直接屏蔽。
唉!沒有辦法,在這個班上,楚紅就是這麼受歡迎,我就不一樣了,可有可無,要是哪一天我如果失蹤了,大概也不會有人記得我吧!自嘲了一聲,我心下不禁輕輕一嘆……不過,還是算了,反正已經習慣!眾人圍著楚紅,一個女生親昵的拉著楚紅雙手︰「呀,楚紅啊,你怎麼這幾天都沒有來學校啊,到底是怎麼了?」
「嗯……有點私事,所以擔擱了一下,不過現在已經圓滿解決了!」楚紅微笑作答。
旁邊立即有男生大獻殷勤︰「楚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事也不告訴我們一聲,你讓我們大家怎麼幫你啊,你知道嗎,你這兩天沒來上課,我們擔心死你了!」
在一片附合聲中,一個男生說︰「楚紅,跟我們這些哥們你完全不用客氣,只要是你的事,知會一聲,上刀山,下火海,我廖海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旁邊一個男生嗤之以鼻,蔑視的掃了眾人一眼,回頭卻又眼巴巴的看著楚紅,發出了他堪稱深情厚意般的邀請。
「楚紅啊,不如下午下課後我請你吃飯吧,新開的一家龍生酒店很不錯哦,離這里又不算太遠,那里的海鮮可是超一流的,又很有氣氛,就算是慶祝你圓滿解決私事,回歸學校,怎麼樣?」
楚紅滿面春風,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見旁邊的一個女生撇了撇嘴,語氣微微有些酸意︰「你想得倒美,居然想把楚紅從我們身邊拉走,你們大家說,同意不同意啊?」
「不同意!」教室內立即響起了一陣異口同聲的回聲。
瞄了一眼那男生,女生嬌柔的聲音說︰「呵呵……不如這樣吧,要請楚紅也可以,我們可也要去喔,不過我听說,那里的收費蠻高的,你……」
看著這麼幾十個人一起起哄,那男生臉上隱然變色,打了個哈哈,很有些尷尬的說︰「……咳!這個當然沒有問題……啊!對了,我竟然忘了,今天下午我還有點急事,改天,改天我請客吧,對不起啦,大家!……」
「切!」楚紅嬌笑連連,高聲說︰「謝謝大家一片好意,好了,快要上課了,大家各自回到位置上去吧!」一場歡快的現場劇就此落幕,整個教室一片歡愉。各自坐好,我的心情卻反倒有些郁悶,將課本從書桌下拿出來,卻見旁邊的余洪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瞧,臉上一副很是怪異的樣子。
愣了一下,我心下不由得有些詫異,看著他說︰「你有病啊,干嘛這樣子看著我,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你才有病!」沒好氣的應了一聲,余洪收回目光,隔了一會兒,竟然忍不住又掃了我一眼,順勢瞅了一眼我右方的楚紅,偷偷的跑了過來,悄悄的對我說,眼神中頗有些曖昧的意味。
「我發覺剛才楚紅看你的眼神好像很不尋常哦,你小子不錯嘛,趕快給我老實交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靠!他還真是觀察入微啊!大概見我眼神不對,余洪潛意識覺得不妙,趕緊又縮坐了回去。
老實說,對于余洪這個家伙,我有時實在有點怕他,觀察力入微也就罷了,有時候他嘴舌要是長了起來,簡直比一個長舌婦還要可怕。
我怕他誤會,忍不住出去會亂說一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佯罵說︰「你小子是哪根筋又不對了,這才多長時間啊,況且,你認為這有可能嗎?」余洪一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大概,他也實在沒有看出我身上有半點堪稱建樹的地方,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怪異的說︰「是啊,就你這副尊容,的確是不大可能,咦,難道是我眼花看錯了?」我靠!這是什麼話,就我這副尊容……難道我現在的樣子丑不堪言嗎?
見我臉色不對,余洪忽然反應過來,意識到剛才那話好像真有點不大好听,怕傷害到我,臉色有些尷尬,笑了一笑,趕緊向我解釋說︰「你別誤會,我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
「算了,已經習慣了!」我揮了揮手,臉色反倒一下子變得平靜。
余洪奇怪的瞄了我一眼,眼中泛起一絲驚異,似乎沒有料到我竟會忽然間變得如此豁達。上午的最後一堂課是自修課,老師作了一些簡要的講解,然後在黑板上寫著這一節課應該自修的一些內容。
一陣細微的聲音傳來,回頭間,卻見楚紅做賊似的從口袋里摸了一支手機出來,插上耳塞,嘴里不知悄悄的在說些什麼,原來,她的手機是開了振動。我詫異的瞄了她一眼,心下很是奇怪。
上課不許開手機,這可是一條明文紀律啊,楚紅應該知道,怎麼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要是被老師發現,那她的麻煩可就大了,這可是很嚴重的違犯紀律行為喔!幸好,老師一直在黑板上寫著大綱,沒心思注意到她,而同學們也自顧埋頭自習,少有人關注到她。
偷偷摸摸接完電話,楚紅下意識向我看來,正巧踫到我詫異的目光,她似乎怔了一下,立即向我打了個不知名的手勢,我反倒被她搞得糊涂了,茫然的看著她,搖了搖頭。
楚紅橫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左右瞄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到她,迅速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些什麼,然後揉成一團,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向我扔了過來。她的手法竟出奇的準,我隨手一招,已然接在手中,還沒來得及看,剛剛回頭的老師卻似乎發現了什麼,目光不住在我身上巡視,我戰戰兢兢,終于忍下了一探紙條的沖動。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1:13
標題:
道門世家 第三集 作者:普道
第三集 第一章
第一章
好不容易才挨到中午下課,課任老師前腳剛一跨出大門離去,整個教室的學生就好似失去貓兒管束的老鼠,一下子變得哄鬧。
我倒是習以為常,收好課本,順便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卻見楚紅早已在一大群同學的簇擁下,有說有笑的向門外而去,驚鴻一瞥中,她似乎一副有話要對我說的樣子,卻終于還是裝著無事的隨著眾人去了。
懷著奇怪的心情,我這才悄悄打開紙團,娟秀的字跡頓時躍然于紙上。
「校門口見,有事找你!
──楚紅」
寥寥數字,卻簡潔明快,我不知道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搖了搖頭,正待收起紙團,眼前黑影一晃,余洪不知什麼時候從旁邊冒了出來,伸手便向我手里的紙條抓來,手勢玄奧,隱隱帶有一絲劃破空氣的聲音傳出。
好快的速度!
咦!幾天不見,余洪似乎變得厲害了啊!
心下雖說有些驚異,可是,我的反應卻也夠快,一感到事情不對,隨手一縮,余洪的雙手已然抓了個空,順手將紙條揉成一團,放進了自己的衣兜。
「你想要干嘛?」
余洪怔怔的看著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心服的說︰「好小子,你行啊,連這招擒拿法你也能夠輕易避過,看來那天在體育部,黃輝可真是輸得不冤啊!」
他瞄了我一眼,目光一轉,開始對我衣兜內的東西感興趣了。
「你小子,在兄弟面前也說假話,早上還說沒有什麼,我剛才可都看到了……老實交待吧,楚紅剛才給你的紙上都寫了什麼?還有,你們的關系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臉上一副不問出結果誓不罷休的樣子,我被他氣到不行,沒好氣的說︰「你煩不煩啊,已經跟你說過我和她沒什麼啦,你就是不相信,要不要我將兜里的紙條給你看啊?」
「那趕緊啊……」
余洪呵呵一笑,雖說臉上一副厚顏的樣子,此時的他,卻完全沒有半點想要反省自己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瞧著我,伸出手來,一副就等我將紙條拿出來的模樣。
暈!他難道沒听出來我說的那是反話嗎?
隨手摸了一下衣兜,我卻忽然停住,一副突然想起了什麼的樣子,很是驚詫的說︰「糟了,我剛才忽然想起,今天下午還有點急事要辦,這樣子的話,興武社的活動可能就無法去參加了,余大副社長,看來這一次,也只有請你多多包涵了。」
余洪瞪了我一眼,終于不甘的嘆了口氣,揮揮手說︰「算了算了,不過想考驗你一下,沒想到這麼小家子氣,連張紙條也不讓看,還是兄弟哩!」
我知道余洪的脾氣,雖說臉上很有些抱怨的樣子,事實上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瞄了他一眼,笑了笑說︰「如果余大副社長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出去安排一下,盡量抽出時間,下午也許還來得及參加興武社的活動喔!」
「你小子,怕了你啦,去吧去吧!記住,可別忘了下午的社團活動哦!」
身後傳來余洪爽朗的聲音,我走出教室,直奔校門而去。
讓我奇怪的是,當我加快腳步,趕到校門口的時候,卻並沒有見到楚紅的身影,四下巡視,也沒有發現她的半點蹤影。
我心下閃過一絲詫異,難道是因為剛才余洪的事擔擱了一下,楚紅等得心煩,所以先走了嗎?
正待轉身離去,卻見楚紅從校門口的會客辦公室走了出來,嫵媚的橫了我一眼,眼波流轉,忽然故作佯怒的說︰「干嘛這麼久才來,害得人家剛才一陣好等!」
我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剛才有點私事……對了,你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啊?」
楚紅瞄了我一眼,臉上漸漸泛起了一絲紅暈,嬌羞的說︰「沒有啦,我只是……只是想請你吃頓飯,感謝你那天的幫助,順便……也有個人想要見你!」
我意外的瞄了她一眼,心想我認識的人也不算多啊,到底是誰會想要見我呢?
我詫異的問她說︰「是誰要見我?」
楚紅嬌媚的白了我一眼,雙頰卻瞬間泛起了一絲紅霞,笑了笑說︰「這個嘛……暫時保密,反正你到了就知道了。」
她一副很保密的樣子,我問不出答案,想了半天,卻也想不出還會有誰想要見我,不禁啞然失笑。
老實說,這頓飯或許正如楚紅而言,帶有很大的感激意味吧!
只是,當時情況危急,我好像也是被逼無奈才出的手啊,雖說順帶將她救了,可在那種情況下,換上任何一人也會是那種結果的,基本上,她是用不著表現出這副感恩戴德的樣子的,而我也並不想以此為挾。
有鑒于此,對于她的這個好心提議,我大概也只有心領了,搖了搖頭說︰「還是……不必了吧!」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做到不讓她感到難受,說道︰「其實,我當時也不過是自衛而已,即使換上另外一個人,也會是這種結果,所以,你完全不必這樣子感謝我,我看這頓飯,就算了吧,很謝謝你的好意!」
雖說我的話很有些真誠的意味,楚紅卻似乎並沒想到我會拒絕,呆呆的瞧著我,一時沒了言語。
我沖她笑了笑,看著她輕快的臉色迅速開始變壞,心中感到不妙,轉過身子,正待趕緊離開,身後卻傳來她氣憤到哭的聲音。
「普道天,你這個大混蛋,人家……人家只是想真心請你吃頓飯而已,至于這樣子拒絕人家嗎?」
巨大的聲音傳出,引得路人側目,我吃了一驚,料不到一件小事卻引得楚紅氣成那樣,暈啊!一頓飯而已,不用這麼大反應吧?
看著楚紅急得到哭的雙眼,我一時慌了手腳,慌忙安慰她說︰「你別……別這樣啊,我其實……不是那意思……」
「是啊,你沒那意思……你想啊,我多麼傲氣啊,多麼男子漢啊,你楚紅什麼人啊,一頓小小的飯而已,我還根本就瞧不上眼!……」
她似乎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一番話從她口中出來,卻帶著一股濃濃的酸意。
我心下苦笑,無力的看著她,趕緊投降說︰「咳!這個……楚紅啊,我看這中間是不是有點誤會?我的意思是說,這頓飯本來想改天我請的……不不!我今天請,今天請你成了吧,只是不知……楚大小姐是否肯賞這個臉呢?」
天啊,我今兒到底冤不冤呀,一番好意卻成了這個樣子,唉!為了賠這個不是,這下虧大了。
龍生酒店,位于北方大學西南方的一隅,車程十分鐘可到,據說其獨特的海鮮料理在BJ?堪稱一絕,算是離北方大學最近的一家最高級酒店。
在龍生酒店的門口,一輛出租車緩緩停了下來,穿著深藍色制服的男侍者立即上前,拉開車門,將車上乘客迎了下來。
老實說,我是沒有想到楚紅會將我帶來這里,相繼下車之後,就見楚紅用手一招,一個服務生直直向我們走來。
他彬彬有禮的說︰「您們好兩位,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們的嗎?」
楚紅微微一笑︰「我們在七樓預訂了座位,能夠麻煩你帶我們去嗎?」
七樓,就是龍生酒店的特色海鮮!
讓人奇怪的是,服務生並沒有立即帶我們進去,反倒立住身子,很是奇怪的說︰「這位小姐,很不好意思,今天訂位的人實在有點多,有些的甚至已經臨時取消,請問,您訂的是……」
大概,他見我們穿著的是一身校服,眼中已然隱隱有了輕視之意。
楚紅秀眉微蹙︰「七三四五房,怎麼,連這個訂位也臨時取消了嗎?」
那可是貴賓房啊!服務生似乎被嚇了一跳,接著反應過來,恍然大悟的說︰「七三四五房,啊……難道您就是……請、請這邊走,我們已經恭候多時了。」
他很是恭敬的將我們迎進了酒店,值班經理似乎早也知道此事,不敢有絲毫懈怠,親自上前,將我們領到了七樓──七三四五號貴賓包廂。
老實說,有生以來,我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這種尊崇至極的感覺,雖說這感覺很不錯的樣子,卻不知為何,心下總有種無法言喻的古怪感……大概是因為環境突變的因素吧,渾身總覺得多少有點兒不大自在。
在包廂各自坐下,值班經理親自相陪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離去。
楚紅卻二話不說,將點菜的菜單順手就遞了給我,很是溫柔的說︰「這菜,還是你來點吧!」
要我點菜?我一愣,心想自己從老家出來,這麼高級的地方可是頭一趟來,不要說許多菜品沒有見過,就是其名稱有好多也是第一次听說,叫我怎麼去點?
打了個哈哈,我趕緊推辭說︰「呵呵,不用客氣,還是你來點吧,我對海鮮基本上沒什麼研究,也無所謂了。」
雖說明知道她一番盛意,可對于點菜這種事,就算了吧,況且,對于一位具有紳士風度的我而言,讓一位如此漂亮的小姐冷坐一旁,真是件很失禮的事喔!
楚紅似笑非笑的瞄了我一眼,神色間迅速閃過一絲狡黠,俏皮的眨了眨眼楮,順手接過菜單,接著就點了一大串的菜名……全是那種又貴、又離譜的菜品。
我听得只覺冷汗直冒,暈啊!這妮子不會是在公報私仇,故意整我吧?她這哪里是在點菜呀,分明就是在狠狠的宰我嘛!
一場誤會而已,不用這樣「趕盡殺絕」吧?
「兩位請稍候,菜一會兒就上來!」傳單的服務生小姐輕快的去了。
楚紅瞅了一眼我臉上沉靜不語的表情,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故意調侃說︰「怎麼,剛才點了你太多的菜,心疼了?」
我汗顏……她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啊,居然連這種事也能猜得到!
老實說,倒不是說心疼什麼的,只是因為出來的時候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身上實在沒帶有多少錢,要是一會兒搜盡了衣兜也還不夠付帳的話,這個臉……可就真的丟大了。唉!吃頓飯而已,沒想到這個楚紅居然真就找了個如此高檔的酒店,還真是……我徹底無語了。
瞄了一眼我苦笑的神情,楚紅似乎看出了什麼,很是開心的咯咯一笑,橫了我一眼說︰「你活該啊,誰叫你要充這個英雄的?」接著連她自己也忍不住,格格笑了起來︰「不過呢,你應該感到榮幸喔,本小姐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請到的,今天可算是給足了你面子啦!」
她口中如是的說著,俏臉上卻是一副偏要氣死你的表情,我暈,女孩子可真是記仇啊,看樣子,她還是念念不忘發生在校門口的那件事啊!
我搖了搖頭,心下忽然有了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若是照此話題再扯下去的話,以我笨拙的口才而言,大概也不會有我什麼好果子吃吧!
順手拿過剛才要的一杯白水,我小喝了一口,卻見服務生已經將菜品一一的端了上來。
「咦!好快的速度。」在我看來,果然要比一般的飲食店快得多了,大概因為是貴賓房的緣故吧!
原本,包廂內是有一名很漂亮的女服務生在旁的,卻在楚紅的眼色下,那女服務生倒是很識趣的退了出去,結果……對于我這個從來沒有吃過海鮮的人,楚紅身兼兩職,不但做了回地道的食客,順帶著給我作了一次很標準的示範性老師,還不時詳盡的講解著用餐時應該注意到的禮儀,也稱得上用心良苦了。
我心下卻越來越納悶,憋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囁嚅了一聲說︰「對了楚紅,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有些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我想,如果僅僅是因為那天的事,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楚紅倒是明顯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動作一僵,靜靜的坐在那里,一下子變得沉默。
我見她那樣子,心下忽然有些忐忑起來,用試探的語氣問她︰「咳,是我剛才說錯了什麼嗎?」
輕輕搖了搖頭,楚紅忽然凝視著我,只是之前歡快的目光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淡淡憂傷的眼神,恍若曾經的時空在她眼中交替,透出了一絲清遠、悠長的哀思。
「你知道嗎,小的時候,我是親眼見到父母死在我的眼前的,是被人用槍打死的,那一年,我才五歲!」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卻很是平淡,平淡得幾乎讓人完全感覺不到那話中所蘊藏的那種深切哀思。
雖然我並不知道她為何會莫名其妙的說出這番奇怪的話,心下卻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怔怔的望著她,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才僅僅五歲之齡,竟然就目睹自己的父母慘死在自己的身邊,對于當事人,這是何等殘酷的事實,對于當時楚紅那幼小的心靈而言,又是何等巨大的打擊。
我輕輕一嘆,心下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憐惜。
「我記得當時,那人用槍指著我,要扣動扳機,準備殺我,可是,我卻似乎什麼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躲閃,思維完全一片空白,後來我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救了,只記得當我恢復過來後才知道,我竟然整整在渾渾噩噩中渡過了兩年時間,那時我就在想,如果當時,有一個英雄能夠及時出現的話,也許一切,將得到改變,我的父母、我的童年,還有……只是可惜啊!」
她目光忽然少了之前的空洞,充滿了深切的感激︰「你知道嗎,那天在雞冠山上,當你為了救我而不顧自己生命的時候,我當時想到了父親,也想到了母親,想到了許許多多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真情流露之下,隱然間,楚紅的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突然間,我似乎有些明白楚紅對我的感受了。
大概,當日在雞冠山上所發生的事,竟意外讓楚紅回想起年幼時所發生的那一場慘案,機緣巧合之下,讓她心中產生了一種近乎于依賴的感激,所以連帶著對我,她已經沒有了半點的戒心,完全當我是她大哥一般的存在。
只不過,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建立在一種感激之上的,或許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種情感!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吧!
我呵呵一笑,對著楚紅做了個怪臉逗她,壓著嗓子,故意將聲音變得很是蒼老︰「小楚紅啊,你知道嗎,你其實並不孤獨,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如果你的父母還活著,他們也不願意看到他們的小天使這樣不開心的,還有你的爺爺、所有真心待你的朋友,看到你這樣的不開心,一定會為你難過的,有這麼多人在默默的關心著你、愛護著你,你應該感到開心啊!」
听到我這麼一說,楚紅鼻子一酸,眼中淚光瀅瀅,似乎,臉上反倒更有些傷心的意味啦!
暈啊!雖說我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這種逗人開心的天賦,可……也用不著反應得這麼直接吧!難道是,我剛才用錯了安慰的方法?
我左右瞄了一眼,確定貴賓房內除我們外並沒有外人,房門也關得很好,這才站起身來,擺了個健美展胸、擁抱朝陽的姿勢。
這可是一個堪稱經典的電視滑稽鏡頭啊!記得當時看到的時候,我是差點笑到爆的,大概,用來逗楚紅笑一下的話,應該不會失敗吧!
「把握住今天的歡樂,你會發覺,有一個燦爛美好的明天在等著你,來吧,跟著你眼前這個超級大帥哥一起,讓我們把過去一切的不開心全都忘掉!」
經典的做秀動作加上精采的台詞,楚紅果然被我影響到,只不過……糟糕,好像有點過火了!
她愕然的望了我一眼,緊接著……「噗」的一下,她居然被自己嗆到,剛剛入口的甦打水奪口噴出,滿天的水霧竟然一古腦兒全向我罩來!
天啊!這是個什麼餿主意?一番好意居然把自己害到,還真是失敗啊!
「啊……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有意的……不過你……」
見到我這副糗樣,楚紅滿是歉意的看著我,俏臉上雖說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眼中卻充滿了難以抑制的笑意,大概我此刻的樣子實在和喜劇大師有得一拚,終于讓她忍俊不住,大笑起來。
「你……你真的好逗喔,不……不行啦,笑死我了,哎喲!……我的肚子……好痛!」
她抱著肚子,終于笑得眼淚狂飆,與剛才不一樣的是,之前是傷心感懷的淚水,而這一次卻是……笑出來的熱淚。
我站在一旁呵呵傻笑,心下卻終于松了口氣。
能夠看到楚紅開心的笑,真的是一種很不錯的感覺,基本上,我暫時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如此堪憐的童年,多這樣開心的笑一笑,或許真的會讓她心中少去幾許對往事回憶時的深切哀思吧!
楚紅漸漸靜了下來,凝視著我,卻見我傻愣的站在一旁,整個兒造型雖然一副很是滑稽的樣子,不過,她卻終于沒有再笑出來。
「已經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的笑了!」她沉靜了一下,眼楮蒙朧的看著我,彷佛一下子變得成熟了許多,恍若夢囈般的耳語輕輕飄過我的耳旁,幽幽的說︰「普道天,謝謝你帶給我這種很開心的快樂,真的,我真的很開心!」
我微笑著看著她,卻搖了搖頭,一字一句的對她說︰「干嘛要謝我呢,我剛才什麼也沒有做啊,況且,你想笑,或者你已經開心的笑了,那原本就是你心中已經有了笑的欲望。開開心心的渡過是一天,不想開心渡過也是一天,選擇一個什麼樣的心情生活,全在你自己一念之間,別人又怎麼能夠左右你呢!」
楚紅呆了一呆,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仔細品味其中意思,眼里漸漸泛起了一絲驚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種眼神……竟彷佛重新開始認識我一般!
「我已經明白以後應該怎麼做了,普道天,真的很謝謝你!」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美麗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含有一絲莫名的感激,隱隱還帶有一絲動人的淡淡笑意。
媽呀,真的……不得了啦!
她笑盈盈的坐在那里,原本明艷的俏臉此刻更是美的不可方物,散發出動人的容光,讓人不敢逼視。霎時間,我心髒不堪擠壓,「砰!砰!」亂響,愈發的跳得厲害啦!
我呆呆的望著她,忽然覺得有些局促起來,老天,應付這種場面,可不是我拿手的啊!幸好,適時響起的敲門聲將我及時解救出來。
「什麼事?」
服務生小姐在門外應聲︰「楚小姐,楚老先生吩咐,要你暫時過去一下!」
楚紅臉上一喜︰「啊!難道爺爺真的來了嗎?嗯!我知道啦!」
她瞄了我一眼,一抹淡淡的羞澀閃過,卻又瞬間恢復成平時的樣子,拍了我一下,大咧咧的說︰「在這里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
她起身離去,跨著輕快的步履,猶如一只翩翩而去的蝴蝶。
「記住,你可一定要等我回來喔!」
門外隱隱傳來她叮嚀的聲音,「砰」的一聲,隨著包廂房門的閉合,整個貴賓房陷入寂靜。
過了一會兒,正在我感到有點無聊的時候,貴賓房的房門再一次被打開。
不過這一次進來的,卻不是去而復返的楚紅,也並非龍生的服務生,而是一個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
「請問,你是否就是普道天普先生?」
我愕然看著他,奇怪的說︰「不錯,我就是普道天。你是……」
中年男子顯然早已知道我身份,臉上絲毫沒有半點意外之色,點了點頭說︰「我是龍五,這個,請普先生你收下!」
他從懷中摸出一張支票,雙手向我遞了過來。
「五十萬!干嘛給我這麼多錢?」
所謂無功不受祿,我愕然看著龍五,互不相識的,不知他為何要突然給我這麼多的錢?難不成是他傻了,沒事總跟錢過不去?還是,有什麼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
如果真是後者的話,那就有值得好好推敲一番的必要了。
五十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雖說我現在是很窮沒錯,一輩子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可這種事,還是先搞清楚再說。爺爺經常告誡我,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想得到什麼,永遠要靠你自己去爭取才行!
龍五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眼中更不見半點感情波動,平視著我,語氣依然顯得不平不緩︰「普先生,你不必有所顧慮,只要你答應我,從今往後,永遠不見我們家楚紅小姐,永遠離開她,這五十萬就是屬于你的。」
老實說,我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五十萬竟會是這種錢!雖說我並不知這到底是誰的主意,可這種行為,不但侮辱到了楚紅,也侮辱到了我。
我冷冷的看了龍五一眼,心頭突然有種很想砍人的沖動。
「請收起你的錢,出去!」我盡量控制著自己心頭的那股子火氣,盡量使自己的言辭顯得平和,顯然,龍五並沒有發覺我已幾近爆發的邊緣。
「普先生,請你再考慮一下吧,錢的問題,你如果認為太少,我們可以再商量一下的……啊,好……冷……」
不知什麼時候,包廂內的溫度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往下降,一股恍若實質的壓力從我身上散發出來,以驚人的氣勢,瞬間充斥了整個貴賓房。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1:52
第二章
「想要我為你開出的條件作出考慮,你還不配,趁我現在沒有發火,趕快給我滾!」
「滾!」字一出,一股凝重的壓力直直的向龍五壓去,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龍五已然屁滾尿流的被彈出包廂,摔在了地上,臉色蒼白,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龍五才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摸出手機,撥通電話,戰戰兢兢的說︰「董……董事長,那個普道天他……他拒絕收錢!」
顯然,房間內的突然變故似乎驚動了外邊的人員,門外一下子變得鬧哄哄的,似乎有許多人在遠遠的駐足圍觀。
「看什麼看,沒見過走路摔跟斗嗎?」
門外傳來龍五氣急敗壞的失態聲音,看樣子,他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悸中完全恢復過來。
我懶得理會這一切,眼不見為淨,「砰」的一聲,將門順手帶了過去。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白開水,心下卻在奇怪為何心緒會在突然間變得如此躁悶,難道,是因為遇到楚紅的事後,讓自己失去了冷靜嗎?
想到這里,我不禁啞然失笑,以自己的理智而言,這想法還真是有夠荒謬啊!
原本,我是有心等楚紅回來的,可剛才被龍五在包廂內這麼一攪和,基本上,我此刻已經沒有再等下去的心情了。
小坐了一會兒,待外邊已經完全平靜,沒有半點嘈雜的聲響,這才起身準備買單,卻萬萬沒有料到,叫來服務生準備掏錢付帳的時候,服務生卻說之前已經有個女孩買過單了。
咦!一個女孩買的單,難不成是楚紅?
仔細想想,大概除了她之外,或許也不會有另外一個人了吧!
原本說這頓飯我請,沒想到最後還是不可避免的讓楚紅付的錢,我啞然失笑,呵呵,這個楚紅,竟然也學會跟我開這種玩笑了啊!
「先生,請問你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漂亮的服務生小姐倒也禮數周全。
我揮了揮手說︰「這樣吧,麻煩你帶個口信,待會兒如果有位姓楚的小姐過來找我的話,你就告訴她,我已經離開了!」
雖說楚紅臨去的時候要我等她回來,可……再這樣子傻等下去的話,估計下午上課就真的要遲到了,況且,楚紅去見她的爺爺,親人相見,似乎……我就不必要再摻和進去了吧!
服務生小姐瞄了我一眼,眼中似乎很有些其他的意思,抿嘴一笑說︰「好的,待會兒楚小姐回來,我告訴她就是了!」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正準備跨步走人,卻見房門一開,魚貫走進來三個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全身上下清一色的黑衣黑褲、西裝革履,還戴著墨鏡。
在電影中,這套行頭可是標準的黑幫打扮模樣啊!
我詫異的瞄了他們一眼,心想難不成這世道變了,現在這個社會,竟然已經開始時興流行起這個東西了嗎?
「普先生,我家董事長有請!」
甫一進房內,三人二話不說,各自佔住有利地形,有意無意的將我困在中間,從其沉穩的步伐和流露出來的氣勢看來,似乎,他們都有一身不弱的武功!
雖說對于三人瞬間發出來的強大氣場,我可以並不在乎,可……服務生小姐卻被那氣勢嚇到花容失色,差點就要癱倒在地,我暗暗一嘆,伸過手去,安慰的拍了一下她的香肩,一股熱力從我手中傳出,奇跡般的,她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過來,顫悸的神色也漸漸恢復平和。
站直了身子,服務生小姐很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低低的說︰「謝謝!」
我笑了笑說︰「不用謝我,別忘了幫我把口信帶到就行了!」
顯然,剛才一幕已經足以讓三人感到震驚了,相視一望,一絲震駭閃過,三人同時向前跨了一小步,小心翼翼的將我困在中間,其可供我活動的圈子也頓時小了許多。
我皺了皺眉,看了三人一眼,冷冷的說︰「怎麼,都已經擺出這種架式了,是想要威脅我嗎?」
「普先生,請您不要誤會,我們其實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只是奉了董事長的命令,很誠意的請普先生上樓一敘而已!」
左邊那個黑衣人似乎是個帶頭的,說話也比之前客氣了許多,只是,雖說是這樣子沒錯,可那擺出來的架式,那趨勢,估計一個應付不好的話,我是毫不懷疑他們會下決心將這里給拆了的。
原本,我是正準備扭頭走人的,可忽然間,我卻改變了主意,既然這麼急著找我,我倒想要看看,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原因?
「也好,既然你們董事長有這份空閑,那我就去拜訪他一下吧!」
顯然,黑衣人也沒有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爽快,眼中相顧一愕,左邊一人卻最早反應過來,當先一步跨出,客氣的說︰「普先生,您這邊請!」
「你就是普道天?」
在十樓的一個高級房間,我見到了龍氏集團的董事長,楚天行!當然,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楚紅的爺爺,只是,為什麼房中沒有見到楚紅的半點身影呢?
「你們都出去吧!」
在楚天行的吩咐下,包括保鏢的所有人相繼從房中退了出去,于是乎,偌大的房中就只剩下我與他兩個人了。
揮了揮手,楚天行倒是表現得非常隨和︰「坐吧!」
老實說,我是真沒想到他會這麼客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雖說被他強行「請」來,心下頗覺有些不快,不過現在,我自然不會這麼小家子氣,表露出什麼,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半點客氣,隨便找了個座位便坐了下來。
楚天行瞄了我一眼,眼中不易覺察的閃過一絲贊賞,頓了一下,他語氣平淡的說︰「早就听紅兒說起你的事,今日見面,果然不同凡響,不錯!年輕人遇事能夠冷靜,不毛不躁,的確很難得!」
听到他的夸獎,不知怎麼的,我心下卻忽然升起一絲怪怪的感覺,微微一笑,話語直奔主題︰「我想,楚先生叫人帶我來這里,不會只是想夸獎我兩句話就算了吧,有什麼事,敬請直說!」
點了點頭,楚天行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年輕人性格很爽快,我很欣賞,今天之所以叫你過來,是有一件事想當面說清楚!」
「洗耳恭听!」
楚天行點了點頭,說︰「其實你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我孫女這次能夠平安回來,應該說全依仗你的機警,我這個做爺爺的,總是應該表示一點什麼的!」
他沉默了一下,說︰「這樣吧,不如你就開個價,想要多少錢?不管是作為補償也好,作為感謝也好,也算是你沒有白救她一場,不過……」
霎時間,他渾身散發出一種凜冽的氣勢,從一個平凡的老人瞬間轉變成了霸氣十足的一代雄主,語氣充滿了一種警告的意味。
「我希望你拿到錢之後,以後不要再靠近我孫女半步,這不但是一個請求,也是我給你的一個忠告。」
「楚先生,我看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站起身來,神色驀然變得冷淡,之前對他的那種敬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冷冷的說︰「我當時無意中救了楚紅,只能說純粹是個意外,當然,當時那種情況下,別說是楚紅了,就是踫到任何一個人,我也會這樣做的,所以,你實在不必對我存有什麼感激,也根本就不必費這個心,至于交什麼樣的朋友,與什麼人接觸,那完全是我的自由,我想,你大概還沒有這個資格來管我吧!」
楚天行皺了皺眉,顯然沒有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搖了搖頭說︰「年輕人,你別以為我是存有什麼用意,其實,我也是為你好!」
他輕輕一嘆,又說︰「你知道嗎,紅兒是絕對不應該與你這樣的普通人在一起的,她身份特殊,這在她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經決定好了的,如果有些人一旦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將會有數不勝數的危險向她逼近,而這,只不過是遲早要發生的事而已,一次也許是幸運,難道你認為到了那個時候,你還有這個能力去保護她嗎?趁現在你們接觸並不深,所以說,現在離開她,不管對你,還是對紅兒,都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希望你能夠理解!」
他言語之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說,以我現在的身份,是根本沒有資格去追求楚紅的。
老實說,對于這一點,我倒並不持否定態度,以我現在窮人一個的身份,又無權無勢,的確不大適合楚紅這樣的富家小姐,只不過關于這件事上,楚天行似乎真的有點誤會了。
相對于楚紅,不要說我還沒有那種追求她的意思,就算是有這種意思,大概,以我現在的這副平凡樣子,楚紅也不一定會看得上眼的,雖說因為之前的事讓她對我心生感激,可一旦她真正了解自己心下的那種真實感受,大概一切就會徹底明了了吧,至少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想到這里,我心下忽然生出一種索然無味的感覺。
為著一件本不成立的事情而起爭執,簡直就是在浪費著雙方的精神,楚天行固執的堅持著他的想法,可是,我卻沒有這種必要還待在這里陪著他這樣耗下去。
只不過,即便要走,在這種場面下,一些必要的話還是應該要交待清楚的,說起來,也算是看在楚紅的面子上,給她爺爺一份起碼的尊重吧!
「楚先生,我看你真的有點誤會了!」我淡淡的說︰「老實說,我與令孫女楚紅,充其量也不過是一般的同學關系而已,也並非是你所想像的那個樣子!」
見我臉上一副淡然的樣子,神色間更是看不出有半點異樣,楚天行眼中漸漸露出一絲詫異,上下打量著我,似乎,他正在衡量著我這一番說辭,相對而言所具有的真實性和可信度。
「好了,其他的話我也不想多說,下午還要上課,如果楚先生沒有其他事,我想,我也應該告辭了!」
這一次,楚天行並沒有作出回答,只是盯著我的表情忽然間顯得很是奇怪,他腦海中似乎正考慮著什麼重大的問題,一時難下抉擇,怔怔的坐在那里,有些出神。
恍然間,我忽然敏銳感到了房中有著另外一股極為隱蔽的能量氣息,正充斥著整個房間,看這個趨勢,估計那暗中隱藏的人正在與楚天行以某種很特殊的方式交流著,所以沒有空管我!
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我心下不覺一凜,之前我竟然一無所覺,能夠瞞得過我那敏銳的靈覺,這個人的修為,的確不能夠用一般來形容。
暗暗衡量著我此時身處的境地,看樣子,我是到了應該離開的時候了,雖說並非是怕,卻也實在沒有必要因為一件本不成立的事而鬧得不愉快,否則的話,到時候楚紅那里怎麼說?
我不再理會楚天行,走出房間,輕輕掩過房門,滿以為會很輕松的出去,只是讓我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剛剛轉出房間,卻被之前退出的保鏢人員給集體攔了下來。
「對不起,普先生,請你留步!」
開什麼玩笑?
看著聚滿屋子,黑壓壓的一大片黑衣男,內三層外三層的將我攔住,我忽然覺得頭大,難不成,這一次真的要硬「闖」過去才行嗎?
「諸位如此如臨大敵的攔在我前面,不知究竟是何意思,莫非還有什麼見教嗎?」
「小子,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可以想來就來,想去就去嗎?」
我皺了皺眉︰「那你們想怎樣?」
邊上的一個黑衣男子滿臉胡須,長得五大三粗,一副魯莽的樣子,狠狠的瞪著我,一看就知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卻相對簡單的人。
「沒有我們董事長的發話,你今天還想離開這里?」
咦!等等,那個人不是伊雄嗎?我心下恍然大悟,難怪啊,這家伙今天竟然如此叫囂?
我掃了眾人一眼,渾然沒將眼前這陣仗放在眼里,哈哈一笑,聲震屋瓦,豪氣干雲的說︰「我還不信這個邪啦,就是龍潭虎穴,我今天也要闖它一闖!」
大概外邊的哄鬧已經驚動到了里邊,正在我漸漸感到生氣的時候,卻听見房內傳出一聲威嚴的聲音,原來是身為董事長的楚天行終于發話了。
「外邊的人不得無禮,這位普先生是我的客人!」
那聲音中似乎帶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眾人相視一望,眼中不可抑制的閃過一絲驚詫,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我竟然升格成了他們董事長的客人了,恭首一旁,很合作的讓開了出門的通道。
「普先生,剛才多有得罪,你請……」
嘟嚕了一聲,伊雄憤恨的看了我一眼,終于還是不甘的閉上了嘴巴。
在眾人恭敬的目光中,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廊的盡頭。
這之後不久,從房間的一個側門,林東風緩緩的踱了出來。
「師父,您來了!」
座位上的楚天行趕緊起身,恭敬的行了個禮,言語間難以抑制的露出了一絲興奮。
林東風皺了皺眉,臉上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陰沉︰「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叫我師父,我雖然傳你武功,卻從來沒有當你是我弟q子,這一點,你難道已經忘了嗎?」
「是!長老,弟q子以後緊記就是!」
老實說,相對于林東風這個人,楚天行可以說一點也不了解他,雖說認識他的時間可以追溯到童年,可是幾十年以來,見面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大概算來,總共也不會超過二十次吧,每一次都是將武功傳給他之後便自動消失,也從來不承認楚天行是他弟q子。
在楚天行的印象中,這個傳他武功的人似乎總是很神秘的樣子,其實力高絕就不用說了,幾十年以來,一副蒼老的模樣卻從來不曾有過半點改變。
從楚天行五歲到現在的六十多歲,彷佛歲月的流逝並沒有在林東風身上留下半點可以感受到的痕跡,這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現象,如果說出去的話,大概也很少有人會相信吧,即使是對于當事人的楚天行而言,如果不是他親身經歷,或許,就是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世間居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難不成,林東風真的會是神話傳說中的……神仙嗎?
每一次,當楚天行的修為得到一次質的突破,也愈發的感覺到林東風身上所蘊藏的那種高深莫測的實力,那是他完全不能夠想像的一種境界,基本上,除了對林東風很深的尊重之外,楚天行還多了一絲隱然的敬畏。
看了一眼楚天行欲言又止的表情,林東風淡淡的說︰「怎麼,你心中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阻止紅兒與普道天的交往嗎?」
側立一旁,楚天行小心斟酌了一下言語,這才語氣恭敬的說︰「我是覺得那個普道天很不錯的樣子,不過,既然長老反對,想來也一定有您的深意的,如果長老有需要的話,請盡管吩咐天行就是。」
雖說兩人的年紀看起來差不了多少,可在林東風的面前,楚天行卻始終像是小孩子在大人面前的表現,敬畏有加,事實上,以林東風的實際年齡,就是做楚天行的爺爺也足夠了。
林東風臉上終于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說︰「很好,你能夠這樣想我很高興,不過你要記住,這個普道天,連我都惹不起,你最好少去踫他,也不要讓紅兒對他有更深的接觸,稍後一段時間,他將會遭受到他人生的最大一次危機,我不想看到紅兒因此而受到傷害,你明白嗎?」
「什麼,老天……連長老您也……怎麼可能?」
楚天行心下大駭,林東風那如石破天驚的一番話讓他感到了顫栗,心頭巨震之下,竟然當場就失態的驚呼起來。
林東風的實力如何,自己是最有感受的,那是一種何等高深的修為,居然連他都惹不起,那這個普道天,又到底會是一種什麼樣的來歷啊!
臉上一哂,林東風掃了楚天行一眼,露出了一絲幾乎不可見的苦笑,頓了一下,這才淡淡的說︰「你不是我們那個圈子的人,有些事,你不明白是你的一種幸運,什麼也不要多想,也不要多問,一切就照我的話去做吧!」
「是!天行明白!」
「嗯!這樣很好。」
點了點頭,林東風似乎不願意再多說下去,側過頭去,遙望著玻璃窗外的景象,一絲淡淡的恨意從他眼中閃過,臉上卻漸漸泛起一絲得意的神情,喃喃低語說︰「普道天,你這個愣小子,有高深的實力又怎麼樣呢,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人間界是不允許有超越巔峰力量的人存在的嗎?慢慢等著吧,修真聯盟的使者會親自上門來找你的,到時候……哈哈,會有好戲看了,普道伽葉,你沒有想到我也會有這一手吧!」
林東風心下得意,可事態的發展,真的會如他所料的那般嗎?
普道世家,絕對是一個禁忌的存在!
這種禁忌不但相對于修真界,就是仙神界,普道一門也是一種禁忌,林東風只是一個小小的修真者,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些!否則的話,以林東風這樣的蝦米型小角色,不要說招惹,恐怕是有多遠躲多遠啦!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2:34
第三章
楚紅從夢中醒來,緩緩睜開眼楮,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邊上還有一個侍女待在旁邊。
「咦!小慧,我怎麼會在這里?」
「小姐,你不記得了,剛才進來的時候你說覺得很困,所以就小躺了一會兒!」
「有嗎?」楚紅疑惑的瞧了一眼四周,終于慢慢記憶起之前的一些事來︰「嗯!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喔,可……為什麼會這樣?」
她記得江管事帶她來的時候,剛剛進入這個房間,突然就感到腦中很是眩暈,所以才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大概真的是身體還沒有復原吧?
想到這里,楚紅突然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急急的問道︰「小慧,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普道天走了沒有,我爺爺呢?」
小慧顯然被搞得有些糊涂了,奇怪的說︰「小姐,你說的普道天是誰啊?」
楚紅臉上一急,從床上翻身下來,卻見房門一開,楚天行已然出現在門口。
「老爺!」小慧遠遠的作了個禮!
「嗯!」楚天行點了點頭,輕輕揮手,作了個叫她下去的手勢。
小慧知趣的應了一聲,退出了房間。
「紅兒啊,你已經醒了!」
這個時候,楚紅還略帶昏沉的腦袋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只是心中記掛著餐廳的普道天,劈頭就問︰「爺爺,你已經和普道天見過面了嗎,他怎麼樣?」
問出了這話,她才忽然反應過來,好像……有點太露骨了。一絲羞澀閃過,俏麗的臉上霎時泛起了一抹醉人的紅霞。
楚天行看在眼里,一絲不好的預感閃過,心下禁不住暗暗嘆了口氣,看來,自己來之前擔心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啊!
「咳!紅兒啊,你給爺爺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對那個普道天很有好感?」
楚紅顯然沒有料到她爺爺竟會問得如此直接,愕了一下,臉色卻一下子羞得通紅,扭捏的低下頭去說︰「爺爺,你怎麼會這麼說呢,孫女……孫女和他只不過是普通朋友罷了!」
見到自己孫女這副模樣,楚天行是過來人,哪里還不知道孫女的真實心情,原本他這次是想過來說服她的,可是孫女的脾氣外柔內剛,他是最了解不過了,就跟她死去的老爸一個德性,要是一旦給逼急了,大概真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料的後果吧?
唉!看來這下真有點棘手了!
「我沒有見到普道天,因為我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听服務生說,他還要回去上課,所以就先走了。」
不愧是楚天行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也將楚紅接下來想問的話全部封住。楚紅愣了一下,噘起了小嘴,不過她還是替普道天辯解了一句。
「算了,都怪我當時太急,他也的確是要回去上課的。」
楚天行暗暗苦笑了一聲,真是沒想到啊,居然有一天他也會欺騙起自己的孫女,雖說是善意的謊言,心下卻不可抑制的泛起了一絲深深的愧疚。
慈祥的看著孫女,楚天行眼中閃過一絲歉意,語氣柔和的說︰「紅兒啊,爺爺有件事想請你幫一下忙啊!不知行嗎?」
楚紅倒是有些奇怪了,瞄了她爺爺一眼,詫異的說︰「爺爺,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有種怪怪的感覺。」
楚天行乾咳了一下,慈祥的臉上隱然泛起一絲尷尬︰「咳!你也知道啦,爺爺年紀大了,不比年輕的時候,這段時間又偶染風寒,在M國那邊有些事急待著我去處理,所以,我希望這一次你能夠代替爺爺,親自過去一趟,也算是為了你以後接掌家業的一次歷練吧!」
既然硬來不行,楚天行可不想搞僵了爺孫間的關系,可為了孫女的安全著想,也只有想個辦法先將她支開再說,大概只要讓她離開這里,在那邊一旦扎根,相信一切……就都會得到一個圓滿的解決吧!
當然,這段時間最好是先在那邊給她找一個好的貴族學校,這樣的話,學業沒完成之前,她大概也暫時無法回來吧!
原本楚紅是並沒有想過要接掌什麼家業的,可是看到她爺爺那副憔悴央求的樣子,拒絕的話語到了口邊卻成了無奈的妥協。
「可是爺爺,我什麼都不懂啊!」
「這個不是問題,到時候我會叫人全力協助你。」
「這樣啊,可是,孫女怕沒有經驗,將事情搞砸啊!」
「紅兒啊,爺爺老了,這兩天總是覺得身子骨不對,本來那邊也只是小事而已,不過小事也會成為大事,爺爺本來想派個人過去,可爺爺覺得不大放心,你是我孫女,完全可以代表爺爺,所以你如果能夠過去看著,爺爺會很放心的……」
在楚天行親情感染、聲淚俱下、唱作俱佳的扮相下,楚紅又怎麼會是她爺爺的對手,三兩下便心軟了,終于同意去M國一趟。
「機票已經訂好了,是今天下午三點鐘的飛機,你好好的作一下準備吧,學校那邊,我會替你作好安排的。」
「這麼急?」雖說楚紅心下已經有了準備,可……也沒有想到會這麼急啊,她還有許多事沒有來得及辦哩!
「唉!沒有辦法,那邊的事已經不能再等了!」
既然是三點鐘的飛機,楚紅當然知道時間緊迫,已經來不及趕回學校了,可是,為什麼每每想到普道天的時候,一顆心卻總是懸著的,感覺有些不踏實呢?而且,總覺得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搞得她有點心緒不寧。
拿過紙筆,她迅速寫了一封信,交給了旁邊的一個保鏢︰「你趕緊去北方大學哲學系,將這封信交給一個名叫普道天的人!」
「是!小姐!」
保鏢拿著郵件,匆匆的去了,卻見楚天行輕輕使了個眼色,回過頭來的時候,臉色已完全恢復常色。
回到學校,果然不出所料,我竟然遲到了。
幸好課任老師是個好好先生,隨便問了我一句遲到的原因,便揮手放行,讓我進了教室。
悶聲不響的坐回座位,老師重新閱讀著剛才被我打斷的一段有趣的文章,闡釋著其中能夠延伸到的含義,我裝模作樣的拿著課本,心下卻在想著今天在龍生酒店感覺到的那股能量氣息。
為什麼……會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呢?難道之前,我曾經有見識過嗎?
就這樣呆呆的渡過了一節課的時間,幸好老師沒有注意到,直到下課的時候,我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第二節下課,我心里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回頭望去,卻驀然見到旁邊的那個座位空空如也,奇怪,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楚紅怎麼還沒回來上課?
心里正想著楚紅的事,卻見余洪神色曖昧的向我走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喂!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連我叫你也沒有听到?……嘿嘿,難不成還在想今天中午的那次約會嗎?」
見我愕然的看著他,余洪聳了聳肩,給了我一個無辜的眼神︰「不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我也是听朋友說的,你在門口與楚紅一道上車,可都被人看到了。」
靠!我差點忍不住就罵出了口,傳得這麼快,看來在這學校,還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對了,說正經的,今天下午六點鐘,體育部的社團活動你可一定要記住哦!」
我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差點笑了出來,作勢擂了他一拳︰「知道啦,有你余大副社長在,我普道天敢不來嗎?」
「哼!這還差不多!」
這個時候,教室外突然傳來有同學叫我的聲音︰「喂,普道天,門口有人找你!」
愣了一下,我趕緊跑出教室,卻見門口一個年約五十來歲的婦女正在那里站著,身著褐灰色的衣服,手里還拿著一個小型的女式提包。
「吳媽?怎麼會是你?」我吃驚的望著她,萬萬想不到她會來找我,只是,一段時間不見,吳媽似乎明顯變得蒼老了,人也消瘦了不少,一副經常熬夜的樣子,眼里布滿了血絲,還微微帶有些紅腫,臉色更是憔悴得不像話。
吳媽看著我,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開口說︰「能……能夠擔擱你十五分鐘時間嗎?」
見我突然陷入沉默,吳媽似乎很怕我拒絕,臉上明顯有些張皇,急急的說︰「沒……沒有關系的,我知道你還要上課,我可以在外邊等你的!」
我點了點頭,也沒有問她為何找我,轉身便回到了教室。
我剛剛坐了下來,余洪卻忽然從身邊冒了出來,拍了一下我肩膀,奇怪的說︰「咦!她是誰啊,怎麼感覺你進來就怪怪的樣子,是出了什麼事嗎?」
他臉上掛著關心的神情,我搖了搖頭,盡量使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沖他笑了笑說︰「沒什麼!」
下午放學,當我從教室出來的時候,吳媽果然如她之前所言,一直在教室門口等我,見我甫一出現,她便急急的迎了過來,一臉著急的樣子,卻只是望著我,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心下一嘆,知道今天躲是躲不過了,向身旁的余洪作了個遺憾的表情︰「你先去吧,我還有點事情!」
看了一眼吳媽欲言又止的表情,余洪倒也表現出一副很理解的樣子,無奈的聳了聳肩,卻叮囑我說︰「別忘了六點鐘在體育部集合喔!」
「說吧,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在一間顯得幽靜的咖啡室,我開門見山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大概,吳媽之所以選擇在這里談話,多半也是因為其幽靜的環境吧!
讓我想不到的是,原本平常的一句問話,卻似乎勾起了吳媽的傷心事。
吳媽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激動︰「普……普公子,請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求您,求求您了,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誤會了您,請您能夠看在過去的一些情份上,救救我家小姐,她……她現在已經快不行了!……」
她目光呆滯,臉上泛起深沉的悲傷,悲慟欲絕的眼中更是隱隱有淚光在閃動。
盡管之前我已經隱隱猜到吳媽來訪是有關冷如霜的事,可當我听到這個頗具震撼的消息時,心頭還是感到很有些震驚。
照理說,依照當日冷如霜的情形看來,是不應該這麼快發作的,難道……這期間有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嗎?
見我依然坐在一旁沉默著,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吳媽忽然起身,哽咽著,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當場就向我跪了下來︰「普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吧!」
開什麼玩笑?
我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吳媽竟會有如此過激的舉動,就這麼瞬間功夫,整個咖啡室都被鬧動了,指指點點,全都將目光向我們集中過來。
萬幸的是,這個時候咖啡室的人也實在不多,雖說有些哄鬧,不過還好,沒有發生什麼其他不可預測的事情。
「有話好說,你先起來,先起來再說!」
我怕引起眾怒,趕緊起身將吳媽扶住,盡量平和著語氣,安撫著她,只不過,這種努力似乎收效甚微啊!吳媽愈發的顯得激動,見我沒有當場答應,竟然死活都不願意起來,我怕用力過猛會傷到她,不敢將她強行從地板上拉起來,卻見咖啡室外也有路人透過玻璃,漸漸開始注意到里邊的情況,耳邊更是隱隱有憤怒的聲音傳來。
「太不像話了,居然讓這位老人家跪在他的面前!」
看情形,估計若是再這樣子下去的話,恐怕還沒等我走出這個地方,我就已經成為了眾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吧?
是在威脅我嗎?
一股窩火的怒意忽然從心頭升起,我放開扶住吳媽的手,側立一旁,冷眼看著她說︰「吳媽,你要是再不起來,我現在立馬就走!」
這話果然有著無比巨大的魔力,吳媽慌忙從地板上起來。
看著她一臉失措的樣子,我只覺得心下一軟,輕輕一嘆,揮了揮手說︰「坐吧!」
畢竟,能夠為了冷如霜而給別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跪下,這種表現出來的情感已經超越了所謂的主僕關系,不管她以前是多麼的可惡,能夠對別人付出這份彌顯珍貴的真摯情義,這一點上,還是有值得原諒的地方。
雙方各自坐下,這一次,大家都有些沉默,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隨口說道︰「這樣說來,是冷小姐叫你來找我的嗎?」
出乎我意料的是,吳媽卻搖了搖頭。
我反倒有些奇怪了,詫異的看著她說︰「真的不是她?」
在我想來,叫吳媽來找我,除了冷如霜本人之外,實在無法再想出有第二個人選,因為只有冷如霜才知道我可以治好她身上的怪病,難不成,她已經將當日的事告訴了別人了嗎,或者是已將實情告訴了吳媽?
正在我心中猶自猜疑不定的時候,吳媽的臉色卻忽然黯然下來。
「我家小姐她什麼也沒說,問她的時候,也只是默不出聲!唉!」她嘆了口氣︰「黃大師說過,原本,小姐的生命磁場已經衰竭,本來難逃一死,可是,卻有另外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支撐著她,只是,那種力量卻好似水上浮萍一般,沒有定性,一旦消失,其後果將不堪設想,現在,他們也僅僅只能讓小姐清醒而已,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曾經施展過此術的人,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徹底將她治愈。」
听到吳媽的一番話,我便知道她那話其實還是有很深的可信度的。
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氣,我心中感到慶幸,但讓我不明白的是,都到了這麼危急的時候,生死攸關,為什麼冷如霜還能夠忍住沒有將我說出來呢?真搞不明白她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
忽然間,我心頭又涌出了另外的一個疑問︰如果剛才吳媽的話沒有騙我,那她為什麼會來找我,顯然,這非常的不符合常理?
我沉默了一下說︰「為什麼要來找我?」
「普先生,我知道您身懷不凡,就請您看在過去的情份上,救救我家小姐,求求您!」
她這麼一說,我忽然有些恍然過來︰是了,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一定是當日離開冷家的時候,吳媽曾經被附著在錦盒上的異力所傷,正是因為那件事,才讓她懷疑到我的,也就是說,她並不完全確定我就是那個人,大概見到冷如霜那個樣子,心急之下,已經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有了以上的認知,我心中隱然感到了一陣輕松,不著痕跡的問明冷如霜此時所在的地方,這才站起身來,結束了此次談話。
「對不起,我只能說,對于冷小姐的病,我真的無能為力,吳媽,我勸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將心思花在我身上,沒有用的。」
看著我起身離座而去,吳媽顯然沒有料到一番見面竟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之前支撐她的信念幾乎立時崩潰,臉色蒼白,彷佛突然間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乾,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不是他……難道真的不是他嗎?可……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我現在該怎麼辦?」
從咖啡室出來,我幾乎沒有半絲停留,快步走到道路另一旁的公用電話亭,隨手拿起話筒,撥通了余洪的手機。
「嗯,是道天啊,你在哪里,快一點,趕緊過來,這邊的人都快到齊了,活動就要開始了。」
「咳!我就想說這個事啊,這個……很對不住啦,今次的活動我可能無法參加了,因為有點事,到時候你能夠隨便安排一下嗎?」
「什……什麼?」電話那頭首先傳來余洪愕然的聲音,緊接著,幾乎是用吼的︰「喂,你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都已經一切就緒了,你卻給我說你不能來,你想害死我啊,趕緊過來,不然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我可不是開玩笑的喔……喂……」
放下電話,我揉了一下差點被震聾的耳朵,苦笑了一聲,走出公用電話亭。
一次普通的社團活動而已,平凡如我者,參不參加好像也不那麼重要吧,可……余洪的這種反應未免也……
沒有辦法,看來這次的活動,不去是不行了!至于西柳街黃氏診所那邊,相信深夜過去的話,也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時機吧!
胡亂吃過晚飯,當我趕到體育部的時候,整個體育部已經人滿為患,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怕不有百來人之多,幾乎全為清一色的男生。
靠!我差點就被嚇了一跳,怎麼忽然間就鑽出這麼多人?什麼時候,一向冷門的興武社竟然變得這麼受歡迎了?
原本這體育部就不算太大,這次一下就聚集了這麼多人,空間更是顯得狹小,連走廊上都幾乎擠滿了人,看這情形,估計現在想要過去的話,少不了會要有一番「麻煩」了。
「喂!勞駕,請讓一讓,讓一讓!」
正當我擠開人群,在一片抱怨聲中好不容易才走到一半的時候,卻忽然听到里邊傳出小艾用喇叭吼出的聲音。
「各位同學,請大家靜一靜,現在,我宣布一個決定,鑒于參加本次活動的人員增幅超過預想,這里空間又過于狹小,經過我們的研究決定,這次的活動改在西區的小禮堂舉行,請外邊的同學們听到我的聲音後,迅速向禮堂集合,將外邊的走廊通道亮出來。」
不是吧,這樣也行?好不容易才擠到這里,現在居然又要退回去,開什麼玩笑?我停下腳步,不禁一臉愕然。
結果,小艾的話語剛一落,里邊便有人群向外邊涌出來。
原本我還想進去與余洪會合的,這下一看不對,趕緊掉轉方向,跟著前進的「隊伍」,順勢浩浩蕩蕩的向小禮堂進發。
其實,西區的小禮堂相隔體育部大樓也並不算遠,算來也不到五十米長,到了樓下,我本來還想停下來等待余洪的,卻無意中听到身旁有人說起,這才知道,原來余洪早已帶著一票人先去禮堂了。
我愣了一愣,險些沒暈死過去,靠!余洪這個混蛋,事先居然都不通知我一下,害得我找了好久!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3:16
第四章
眾人一道來到了禮堂,果然見到里邊一副被人精心布置過的樣子,這些布置應該就是余洪的杰作了吧,只是奇怪的是,台上除了燦亮的燈光之外,卻並沒有見到他的半點身影。
老實說,主席台上的布置看上去真的很不錯的樣子,在台上的最醒目位置,是「興武社」的巨大的橫幅,燈光、彩球,一個都不少,頂上的標語上還寫著︰歡迎學校的老師光臨指導。
沒想到余洪竟然還有這種天賦,時間這麼緊,卻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條,主題分明,非常有專業水準。
我倒有些奇怪了,難道這次的活動,真的連學院老師也有參加嗎?好像之前都沒有過這種先例喔,也不知到底是誰,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面子和影響力,可以請得動學院的老師,的確很不簡單。
正當我左看右看,努力巡視著余洪身影的時候,整個禮堂卻忽然間靜了下來,原來,是這次活動的主要貴賓入場了,身為社長的小艾倒是領頭在先,其後是秦鳳儀,身旁跟著一個形象有點討厭的眼鏡男,正與她有說有笑的,其後的七八號人物除了黃輝之外,我幾乎一個都不認識。
「啊,你們看,學生會主席秦鳳儀真的來了耶,真……真是太好了,我好激動哦!」
「是啊,听說如果今天加入社團之人夠幸運的話,還可以得到秦會長的親自指導,想一下都令人幸福啊!」
「……」
「可惡,你們看,秦會長身邊的那個男生是誰?那個四眼田雞?」
「媽的,竟敢對著我們景仰的玉女流口水,不可原諒,要是換一個地方,老子要他好看,見他一回扁一回!」
「咦!對了,我好像听說這次的活動特別邀請了學校的教導處主任,就是剛剛才調過來我們學院的那個,你們有誰見過他嗎,听說也是一個戴眼鏡的,好像還很年輕耶,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行的貴賓之中,除了靠前邊的那個戴眼鏡外,沒有任何一人戴著眼鏡,其言下之意自然不言而喻了。
「什麼?不會吧,難道他就是我們的教導主任?」
「媽的,那色狼也配做我們教導主任,我看著就討厭,阿霸,你待會上台之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替我們大家好好的教訓他一下……」
「嘿嘿,你果然夠猛,連教導主任也不放在眼里,不過,你還是叫別人吧,我可沒那膽量!」
「哼,就你那點勇氣,沒出息。風泉,還是你……」
「對不起,我們似乎剛剛才認識吧,跟你不是很熟耶,不要叫那麼親熱。」
「那……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
主席台上的眾人相繼入座,接著,身為社長的小艾發言了︰「尊敬的老師,各位同學,各位朋友,今天,我們很榮幸的請到學院教導處主任吳老師光臨指導,首先,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吳老師的到來!」
「啪……啪……」
一番經久不息的鼓掌,接下來,眼鏡男從後座到了前台,從公文包中慢條斯理的拿出了一疊堪比教科書還厚的演講稿,接過麥克風,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演講開始了。
「尊敬的老師們,同學們,朋友們,歡迎你們的到來,首先,我很榮幸有這個機會能夠站在這里與大家交流…………」
可能是為了要好好表現一下自己的演說才能吧,看得出對于這次的演講,教導主任可以說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作了一番很充分的準備,從社團那不可考究的起源到現今的發展,引經據典,逐一解說,他倒也的確厲害,只是……都已經過了十分鐘了,那疊可怕厚度的發言稿好像還沒翻過一小半,看情形,估計再這麼讓他講下去的話,基本上,今天傍晚的這場活動也不用再繼續辦下去了,就听他一個人演講得了。
原本下邊的人還蠻心情高張,可被他這麼一番疲勞術反覆轟炸,早已經被轟得頭昏腦脹,呵欠連天,昏昏欲睡了。
台上的小艾一看不對,趕緊將麥克風「搶」了過來,尷尬一笑說︰「咳!剛才吳主任的一番精闢演說真是非常的精彩,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再次歡迎!」
眾人從昏昏欲睡中如夢初醒,這才老大不情願的慢慢的舉起了手,開始鼓掌。
「啪啪!……啪!……」
忽然間,對于眼前一切,我心下升起了一絲索然無味的感覺,趁著沒有人注意到,一個人悄悄從禮堂中退了出來。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我沐浴在幽靜的夜色中,清涼的微風拂面而過,帶來了一絲難得的清透和涼意,環圍的綠林輕輕搖曳著,道路兩旁的路燈亦早已亮起了柔和的燈光,與遠方教學樓一排一排的通明燈光交相輝映。
此時此刻,少了剛才禮堂內的喧囂,沐浴在夜色中的學院,似乎透出了一絲難得的寧靜。
「喂,大姐大妹們,拜托了,你們倒是快一點呀,活動已經都開始了,待會兒上台表演你們還要作準備,加把油,幫幫忙吧!」
「哼,死胖子,催什麼催,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看在鳳儀姐的份上……」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愕然抬頭,卻見一隊穿得花枝招展的女生嘰嘰喳喳的從我身邊晃過,正向小禮堂而去。
「余洪……怎麼會是你?」
忽然在禮堂門口不遠處踫到我,老實說,余洪也有些訝異,奇怪的說︰「道天,你怎麼也會在這里,怎麼,還沒有開始嗎,干嘛不進去?」
我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還沒有來得及回應他的話,卻見余洪身邊的一個女孩听到了我的名字,也緊跟著停了下來,一副很文靜的樣子,戴著一副眼鏡,正朝著我打量哩!
「咦!小瑜同學……你好!」
我向她點了點頭,顯然,小瑜似乎並沒想到我還會記得她,臉上很有些意外的樣子,有些羞澀的向我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小瑜姐,你快一點啊,再擔擱一會兒,我們就來不及啦!」一眾女生似乎在前邊等得有些急了,終于有人忍不住提醒道。
「啊!」小瑜這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語氣依稀顯得有些急促︰「對、對不起,你們慢慢聊吧,馬上就該我們演出節目,我要進去作準備啦!」
我微微一笑,沖她點了點頭,卻听余洪在一旁好整以暇的說︰「小瑜大姐,小瑜大師,這次演出,我可一切就全拜托了。」
小瑜沖我柔和一笑,卻瞪了余洪一眼,嗔道︰「知道啦!你好羅嗦喔,都說了八百遍啦……」
「……」
待小瑜領著眾女生離去,我這才回過頭來,奇怪的看著余洪。
余洪被我盯得心頭發毛,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哩,摸了一下,卻什麼也沒有,不解的看著我,一臉莫名其妙。
「干……干嘛這樣子看著我?」
我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也沒有什麼啦,只是很少看到你有這樣子認真過,心中有些奇怪罷了!」
余洪臉上一紅,有些尷尬的看了我一眼,半開玩笑的說︰「是啊,誰叫我是興武社的副社長呢,雖說日理萬機,可有些事卻不能不認真啊!」
見我皺著眉頭看著他,余洪嘿嘿一笑,話鋒陡然一轉︰「嗯,先別顧著說我啦,倒是你,我真的覺得好像有點變了,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和當初的你比起來,好像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哦,不管是氣質還是其他的什麼的。」
老實說,關于這一點,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自打經過了雞冠山上的影魔事件,其後又與林東風相遇,兩場堪比生死的決斗,不知怎麼的,竟然讓我體內某種沉眠的力量得到了一絲甦醒,連帶著自己的性格也受到了一些影響,變得有些……唉,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
我微微一笑,也不多加解釋,隨口淡淡的應了一聲︰「也許吧!……」
回過目光,卻見余洪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奇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想起下午的事,不禁奇怪的問他︰「對了,你在電話中這麼急著要我過來,到底什麼事?」
「咳!這個……其實是這樣子啦,」余洪的神情立即顯得有些尷尬,看著我說︰「你是興武社的正式社員,所以,經過社團全體成員討論決定,在今天晚上任命你為招收社員的考官之一。」
考……考官?開什麼玩笑?
我愕然看著余洪,萬萬料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詫異的說︰「你不是跟我認真的吧?」
想起之前黃輝的那種考核社員的手段,這禮堂中有這麼多人,要是一個個都讓我親自去「驗證」一番,我看待會兒下來的時候,沒被煩死,恐怕也被累死了吧?
余洪顯然也看出了我眼中的顧慮,呵呵一笑說︰「你放心,其實呢,當考官是很輕松的一件事哦,又很神氣,有人要來申請加入的話,只要你覺得順眼,記錄下他的名字,還有其所在的班級就成,大筆一揮,一切搞定,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真的這麼簡單?」
余洪嘿嘿一笑︰「當然,那你認為有多復雜?」
「可是,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在那里奸笑,難道是……哼哼!說吧,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天地良心,沒……真的沒有啦!」
靠!他還真以為我普道天好糊弄嗎?哼,就他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有幾斤幾兩?以余洪的性格而言,越是那樣子賭咒發誓的話,那就越表明他很有問題了!
我沖余洪嘿嘿一笑,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搓揉著的雙手「卡嚓」作響,卻漫不經心的說︰「這樣說來,你今天是真不準備說嘍?」
見我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余洪被我唬了一跳,趕緊換了副樣子,苦著臉說︰「別別!我怕你,怕你還不成嗎?」
「廢話少說,快點說真話!」我這個當事人竟然一點也不知道接下來要辦的事,這像個什麼話啊?
余洪瞪了我一眼,無力的搖了搖頭,一副拿我沒有辦法的樣子︰「唉!真是怕了你啦,實話說吧,其實,咳咳,是這樣啦,是因為黃輝上次輸給了你,可……他卻始終覺得自己輸得冤枉,對你很不服氣,總想找個機會與你切磋一下,所以才提出了這個建議。」
他似乎怕我誤會,接著又解釋說︰「不過你不要誤會,我們大家其實也只是很想趁著這次難得的機會,想看看你的本事而已,一點也沒有其他意思。」
靠!我氣得差點就罵出聲來,竟然有這回事?
好歹說起來,我可是當事人耶,有沒有搞錯,居然……之前竟然連一點內情都不知道,他們也太不尊重我這個當事人了吧?
見我臉上很有些生氣的樣子,余洪看了我一眼,一臉尷尬,「咳!這個……主要是因為,當時表決的時候你並沒有在場,所以我就替你應承了下來,不過我知道以你的本事,這點小陣仗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你完全不必有半點擔心。」
「咦,等等,你這話什麼意思?」這話我怎麼听著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呢?
余洪尷尬的笑了笑,少有的變得精明起來︰「道天,你就別再瞞我了,我想,你應該有一身很高的武功吧,黃輝是怎麼輸的我是不知道,可……連表姐教我的那招擒拿手法也能夠輕易避過,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哦!」
「……」
見我忽然變得沉默,余洪沉靜了一下,回過目光凝視著我,眼神漸漸變得真誠︰「道天,你知道當時我為什麼要替你一口應承下來嗎?」
我愣了一下,茫然的搖了搖頭。
余洪滿臉傲然的說︰「你既然是我余洪的兄弟,我就絕對不能讓人看不起你,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也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
他一臉真誠的凝視著我,眼中隱然浮現出有一絲期待、一絲贊賞,還有著一絲淡淡的央求!
看著他的那種眼神,原本還想抽身而去的我已經知道,今天是無法拒絕了,苦笑了一聲,隨口問他說︰「對了,我有一個問題還想問你,你能夠如實告訴我?」
「請說!」
「當考官除了很神氣之外,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子輕松嗎?」
「……」
正當我們轉過身子,準備回到禮堂的時候,卻忽然見到秦鳳儀與黃輝兩人一前一後從禮堂出來,直直來到我們跟前停了下來。
余洪愣了一下,就彷佛老鼠遇到貓兒,之前的那副豪氣沖天的樣子忽然就消失不見,低聲的問︰「表……表姐,你怎麼出來了?」
秦鳳儀瞅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是听小瑜說,你在這里有重要的事待辦,所以就出來看看,怎麼樣,可需要我幫忙嗎?」
原本,余洪心中一直就對秦鳳儀心存敬畏,這會兒面對著她那雙神彩奕奕的眼眸,更是隱隱被嚇了一跳,訕訕一笑,囁嚅的說︰「咳!我知道今天的活動很重要,已經沒……沒事了,我這就準備要進去。」趕緊回頭招呼了我一聲︰「道天,我們快走!」
他拉著我正準備閃身而過,卻不料黃輝從一旁跳了出來,渾身充滿了一種凜然的氣勢,粗聲粗氣的說︰「普道天,請你先等一下,我有點事要與你說!」
我皺了皺眉,停下腳步,余洪遲疑了一下,也緊跟著停了下來,詢問的目光向秦鳳儀看去,隱隱閃過一絲擔心。
卻見秦鳳儀輕搖螓首,嘴角含有一絲淡淡的笑意,余洪的臉色這才一松,向我打了個招呼,轉身向禮堂而去。
見到余洪的身影剛剛在眼中消失,黃輝跨前一步,渾然不顧秦鳳儀在場,凜冽的氣勢驚人般暴漲,冷冷的看著我說︰「普道天,這個機會我已經等很久了,今天,就請賜教吧!」
秦鳳儀側立一旁,秀眉微蹙,似乎沒有想到黃輝竟會忽然間表現出這種過激的舉動,脆聲說︰「黃輝,你想要干嘛?請記住自己今天的身份!」
那聲音雖然輕柔動听,卻隱隱充滿了一股迫人的威嚴,黃輝嚇了一跳,顯然很意外秦鳳儀會有這種反應,氣勢一弱,愕然望著她,囁嚅了一聲,訕訕的說︰「師……師姐,你怎麼幫起外人來了?」
秦鳳儀瞪了他一眼,終于無力的搖了搖頭,輕輕一嘆說︰「到底你這種沖動的脾氣什麼時候才能夠改一改啊……唉!算了,我也懶得管你了!」
老實說,我是真沒想到秦鳳儀竟會是黃輝的師姐,如果以年齡推算的話,或許說是師妹那還差不多,不過,卻也理解了黃輝為什麼會囂張至此的原因,原來,竟是因為找到靠山了啊!難怪……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置一言。
卻見秦鳳儀回過螓首,淡淡瞄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說︰「普道天,我經常听表弟余洪說起你……對了,你跟他很要好嗎?」
「嗯,應該算是很不錯吧!」我一愣,倒是沒料到她竟會問出這個問題,難不成是有什麼特別的用意?
這一下,倒是輪到秦鳳儀有些詫異了,意外的看著我說︰「我表弟他性格古怪,有時很難相處的,沒想到你們竟會成為好朋友……對了,待會兒完了之後,你能夠等我一下嗎?我有點事想與你商量。」
她一臉認真的看著我,完全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對我的態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少了之前那種冷艷與傲慢。
我心下有些納悶,心念電轉,卻也實在猜不透秦鳳儀還會有什麼事情要與我商量,不禁奇怪的問她︰「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沒有反對,我就當你已經答應了嘍!」
秦鳳儀沖我嫣然一笑,如百花齊開,春風拂面,卻轉過話題說︰「我那邊還有點急事,所以現在恐怕暫時沒有時間與你細說了!」
她回過螓首,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垂頭喪氣的黃輝,嘴角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狡黠笑意,吩咐說︰「好了黃輝,一會兒你就帶普道天進去吧,不過你可不要忘了,我之前曾說過的話喔!」
潛意識中,黃輝似乎很有些畏懼他師姐,聞言立即躬身,唯唯諾諾的應道︰「我已經知道了,師姐!」
看著秦鳳儀絕美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的盡頭,黃輝慢慢回過頭來,之前那副懦弱的乖乖兔模樣早已消失不見,凶狠的盯著我,隱隱透出一股戾氣。
「普道天,我師姐現在走了,這下可再也沒人可以阻止我了,你就接招吧!」
他完全沒有給我半點可以解釋的機會,喝聲一出,帶著強勁力道的雙拳已然連續向我轟來,招式疾厲,根本不容我有半點喘息的機會。看得出,他似乎已完全吸取了上次失敗的經驗教訓,呼嘯揮舞的拳風中,不但招招凌厲,更是將自己保護得密不透風,生怕一有空隙,又會被我鑽了空子,偷襲得手,讓他輸得冤枉。
我順勢退了一步,很輕易避開他的第一波攻擊,心下卻頗感有些詫異。
一見面就開打,即使他非常恨我,似乎也應該讓人有點前奏的準備吧,難道真是因為上次的事,讓他一見到我就氣得理智盡失,連帶著作為武者最起碼的覺悟也跟著失去了嗎?
考慮到這是學校,今天晚上似乎不適宜有決斗之類的事情發生,我正待叫黃輝停手,有話好說,卻沒想到更加凌厲的第二波攻擊已然接踵而至,呼呼而至的拳風中,其勁道和威勢似乎更勝之前。
一口話被憋在喉頭沒得說出來,轉眼間功夫,我卻又被他逼退了三四步,媽的,難道今次他真的已經是肆無忌憚,存心想要將我撂翻在地?
見我只是顧著後退閃避,沒有還手,原本還傲氣十足的黃輝語氣忽然就變得激憤起來。
「又來了,又是這一套,普道天,你難道以為我還會像上次那麼傻,可以讓你逮到偷襲我的機會嗎?做夢去吧,這一次,我不會再對你仁慈了!」
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手中招式更是愈發的顯得凌厲,拳風激蕩,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樣子,看來因為上次讓他丟臉的事,已經開始對我恨之入骨了。
老實說,就他現在這種實力而言,在我眼中或許連五流都算不上,亦根本無法激起我有強烈的還擊欲望,基本上,這大概就是實力的一種巨大差別吧!
想到這里,我悚然一驚,沒想到才短短的時間不到,再次面對他的時候,我竟然會狂妄至此,雖說僅僅是一種心態上的轉變,可世事的變化,又有誰能夠真正預料得到呢?
凌厲呼嘯的拳風中,黃輝依舊對我不依不饒,第二波攻擊剛剛被我避過,愈發凌厲的第三波攻擊已然接踵而至,不到一分鐘時間,我已經連續被他逼退了四五步之多。
都到了這種關頭了,見我依然忍著沒有還手,黃輝的臉上也愈發得意起來,嘿嘿笑著,語氣也愈發的顯得狂妄。
「不要再白費心機了,我的防守是沒有破綻的,你不會再有上次那種好運啦!哼哼,竟敢讓我平生第一次丟那麼大的臉,接受現實吧,就讓我的拳頭喚醒你心靈的懺悔!」
我靠!他以為自己是誰?當真以為吃定我了嗎?
所謂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這一次,我是真的感到有點惱火了,當下冷笑了一聲,側過一步,也不理會他的攻擊,隨腳一挑,但听見「呼呼」聲中,陷于地下的一塊大石頭帶著凌厲的勁道,呼嘯著向黃輝飛了過去。
意外陡生,見到這麼大的一個黑影向他撲去,還未到便隱隱有一絲凝重的氣息透出,黃輝吃了一驚。
手忙腳亂中,他果然窮于應付,雖說反應夠快,最後讓他終于側身避過,卻不料身前的空門已經大開,結果,我前跨一步,瞅準這個空隙,與上次一樣,又是一掌擊出,很輕易便轟在他的臉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4:04
第五章
不出意外,一聲痛苦的悶喝發自黃輝的口中,不過這一次,帶有哭腔的痛苦聲中,竟隱然多了一絲氣急敗壞的意味。
「又是這套,你又玩這一套,你、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卑鄙無恥,你、你連這種損招都使得出來……蒼天啊,我怎麼又上你的當啦?嗚嗚,普道天,你個卑鄙小人……我黃輝這輩子跟你沒完!」
右臉迅速多了個黑眼圈,半邊臉也腫了起來,黃輝單手捂臉,顯然想不到第二次也會吃這種暗虧。
他簡直快氣瘋了,搖搖晃晃地指著我,滿是不甘的樣子,眼淚狂飆,「砰」的一聲,再也無法支撐住自己身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惱他口賤,這一拳倒是加了把力,雖說已經盡量留手,卻也不是他可以承受的,大概這下,可以讓他暫時不必要有那麼多狂妄難听的廢話了吧!
回過身子,我正準備離去,卻見之前離開的秦鳳儀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詫異的看著我說︰「怎麼……你要走嗎?」
我自嘲一笑,清冷的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說︰「那麼,你認為我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
早不來,晚不來,卻偏偏這個時候來了,她還真是會挑時間,回來得及時啊!
大概,她剛才離開也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黃輝的性格,卻故意留了給他一個機會,不就是想試探我的深淺嗎?繞了這麼個圈子,也稱得上是「用心良苦」啦!
大概從我眼中感覺到了什麼,秦鳳儀美目掃了我一眼,嫣然一笑說︰「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有點什麼誤會呢?」
「誤會……是嗎?」我冷然看了她一眼,也懶得解釋什麼,回過頭去,提步便向校外而去。
身後卻傳來秦鳳儀錯愕的呼聲︰「喂!普道天,你等一下,先等一下行嗎?」
我充耳不聞,腳步一疾,顯得模糊的身影轉眼間便隱入茫茫夜色中。
「煩你轉告余洪,今天晚上的活動恕我不能夠參加,就請他另作安排吧!」
那聲音飄飄渺渺,恍若從天際傳來,卻清晰無比,秦鳳儀驀然止步,看著我逝去的身影,清麗絕美的臉上漸漸泛起了一絲驚駭。
西柳街,是BJ市一個顯得僻靜的地方,雖然處于市區不遠處,卻是一處很是異類的所在。
與其他地方不一樣的是,據說即便是在白天,這里也絲毫沒有都市里喧鬧熙攘的感覺,顯得幽靜,四周布滿了古樸而歷史悠長的建築,歷經千年的古城牆從環側一圍,靜靜延伸而去,不見盡頭。
按照吳媽給出的地址,我幾乎很容易找到了西柳街的朝元路!
由于已經接近深夜,剛剛下車,我便被這里獨特的環境所吸引,靜寂的街道、泛著白光的宮燈隨處可見、典樸的古式建築,可以說,這是一個沉靜的世界,置身其中,恍若又回到了那個曾經遙遠的夢幻年代。
在邊上的一棟古式小樓,應該就是吳媽所說的黃氏氣功診所了吧,白色的宮燈泛著柔和的白花,巨型牌匾上的金字證實了我的猜測。
由于是深夜時分,原本以為診所已經是大門緊閉,到了之後才發現,小樓的大門竟是大開著的,燈光通明的里邊,更是可以見到有人在不停穿梭。
我剛剛進入大門,便有一個護士打扮的女孩將我攔了下來。
「對不起,這位先生,有什麼事請你明天再來吧,我們已經關門了。」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錯愕的說︰「你說什麼?」
正門大開,卻硬說是已經關門,這不分明是睜著眼楮說瞎話嗎?即便真想撒謊騙人,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那女孩見我一臉錯愕的樣子,知道我誤會了,微微一笑,解釋說︰「對不起先生,是我沒有說清楚,是這樣的,黃氏診所每到六點鐘,就會關門歇業,不再接受病人,只是因為今天晚上有位很重要的客人要來,所以才會到了現在還中門大開,造成你誤會,請原諒,如果先生是來就診的話,也請明天來吧!」
我這才恍然大悟,卻不知是什麼樣的重要客人居然有這樣大的架子,不過心下也不在意,念頭一轉,我沖她微微一笑說︰「嗯!其實我並不是前來就診的病人,只是有個朋友住在你們這里,想來看看她!」
女孩瞄了我一眼,顯然很有些意外我竟然挑了個這麼晚的時間前來,奇怪的說︰「這樣啊,那請問先生,你的朋友是……」
大堂中原本就有不少人在,這會兒,似乎已經有人開始注意到我們了,我心知再這樣解釋下去一定會糟,笑了一笑,看著女孩的眼中忽然透出了一絲奇異的光芒。
「冷如霜就是我朋友,勞駕請帶我去見她吧!」
原本女孩還頗有些不信的樣子,想進一步問清楚我來此的用意,卻忽然接觸到我眼楮,呆了一呆,清晰的眼中立時茫然一片,木然的點了點頭說︰「冷小姐在三樓,你請跟我來。」
在她的帶領下,我很順利的來到冷如霜的病房前。
我揮了揮手,女孩木然轉身,向樓下而去,由于是一種催眠的下意識動作,當她清醒過來之後,已經不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了。
隨手輕輕敲了敲門,輕微的「篤篤!」聲響起,過了一會兒,病房的房門慢慢被人打開,里邊一個婦人探出頭來,見到陌生的我,似乎很有些意外,詫異的說︰「你找誰?」
「請問,冷如霜是在這間病房嗎?」
婦人呆了一呆,錯愕的看了我一眼,奇怪的說︰「你是誰,怎麼以前我從來沒見過你?」
听婦人的口氣,我心下不禁一喜,冷如霜一定在里邊沒錯了,再一次得到確定,知道已經找對了地方,我笑了笑,看著婦人的清澈眼眸漸漸泛起一絲奇異光芒。
「睡吧睡吧,你今天已經很累了,回床上去睡吧!」
「你……」當婦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下意識掙扎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被我催眠,盯著我的眼神,連連打了幾個哈欠,眼神也越來越顯得疲憊,轉過身子回到房內,呼呼大睡起來。
好險!
我暗暗抹了把額上冷汗,果然不能夠輕視任何人,沒想到這個看似平凡的婦人,竟然會有如此之強的抵抗力,若非我見機得早,加大了催眠力度,恐怕剛才她或許就大聲叫了出來。
幸好幸好!否則,我就麻煩大了!
暗暗松了口氣,我閃身進房,這才有閑暇打量起病房內的情形。
應該說,這是一間並不算大的房間,相反還顯得有些狹小,柔和的燈光下,白色的牆面微微反射著微弱的白光,一桌、一椅、一櫃、一床,初略巡視了一眼,卻並沒有見到冷如霜的半點影子,從其布局和擺設看來,倒是很像一間專為護理人員安排的休息之所。
我側耳傾听,有非常微弱的呼吸聲從里邊傳來,大概,如果我所料不錯,里邊的那人就是冷如霜本人了。
靜靜推開房門,整個房間一片寂靜,顯得柔和的燈光靜靜照拂著房間內的每一寸地方,雖說並不顯得強烈,房中卻縴毫畢見。
就見冷如霜靜靜的平躺在病床上,雙眸緊閉,呼吸聲也顯得非常微弱,似乎正處于一種無意識的昏厥中,臉色一片蒼白,白色的被子將她大半個身子遮住,卻露出了她那兩截渾圓玉藕般修長的手臂。
我靜靜地來到床邊,腳下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俯視著冷如霜此時的樣子。
一段時間沒見,她似乎明顯有些瘦了,蒼白得無一絲血色的臉上也帶有一絲淡淡的憔悴,不過盡管如此,卻絲毫沒有破壞掉她原本的那種動人神韻,一絲病態從她絕麗的容顏中散發出來,更增添了一絲楚楚堪憐的動人神韻,竟絲毫不亞于之前的那副絕世之美。
真是沒有想到,即便已經是病得如此了,居然還散發出如此的絕世之美,難道真是天妒紅顏,美麗的東西注定永遠都只能是短暫的嗎?
我怔立半晌,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終于靜下心來,輕輕抓起她的雙手,從其微弱的脈息中仔細檢查著她此時體內的狀況,心頭隱隱一跳。
老天!她體內的狀況好像真的很糟糕啊!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我心情也愈發的顯得凝重,長吁了一口氣,放開冷如霜的手腕,一時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原本,冷如霜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此刻的她,體內的那股生命元氣不但已經弱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而且,竟然還亂作一團,就好似一棵已經腐了根的樹木,死亡不過是遲早的事而已,以她現在這個樣子,即使我再一次給她注入帶有生命氣息的元氣,似乎……也根本無濟于事了!
我冥思苦想,試著推算了腦海中許多的方案,卻根本沒有一樣可以對她此時的病情有一絲幫助,到底應該怎麼辦,難道她真的已經沒救?
看來現在也只有先將她救醒再說啦,雖說沒想到更有效的辦法可以將她治好,不過要將她喚醒,對我來說應該並不算困難。
緩緩靜下心來,乾坤心法運轉,純正充沛的元氣被我轉換後,源源不斷的從我手上涌入冷如霜的體內,大約過了五分多鐘,我這才停手,靜靜觀察著冷如霜接下來的反應。
「嚶嚀」了一聲,在強大而帶有生命氣息的元氣沖擊下,如我所料,冷如霜終于悠悠轉醒。
「水……好渴……」
夢囈似的呻吟聲傳來,看樣子,冷如霜似乎還沒完全清醒,我左右巡視,手忙腳亂的一番忙活,終于找到了一個乾淨的杯子,倒來溫水,又將她從病床上慢慢的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喂她。
「咳……咳!……」
喝了兩小口的溫開水,冷如霜被輕微的嗆了一下,由于情況特殊,我不敢再喂她,遂又將她輕柔的平放回床上。
正當我要轉過身子,準備將瓷杯放回原位的時候,卻見冷如霜忽然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楮,無神的目光盯著我,怔怔的說︰「道天?是你嗎?」
聲音輕柔的傳來,帶有一絲夢囈般的乞語,我停住腳步,沖她笑了笑︰「嗯!你現在身體很弱,不要多說話,先躺下好好休息一下。」
彷佛沒有听到我的關懷,冷如霜只是睜大著眼楮,呆呆的瞧著我。
「咳咳!難道是……有什麼不對嗎?」
正當我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讓她生氣了,卻見她輕輕嘆了口氣,幽幽的說︰「你為什麼要來看我,讓我就這樣死去豈不是更好嗎?」
我皺了皺眉,料不到她一開口竟然就是這句話,小心斟酌了一下語氣,故作輕松的說︰「又不是什麼大病,怎麼開口就是個『死』字呢,放心好了,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口中如是的說著,可……心下卻完全沒有一點底啊!唉!沒有辦法,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先將她安撫下來再說啦,如果連病人本身都對自己失去了信心,那才真的一點都沒救了。
冷如霜盯了我一會兒,忽然搖了搖頭,表情也漸漸變得平靜,只是那雙落寞的眼神卻隱隱透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孤寂。
「你別再安慰我啦,我很清楚自己的病情,恐怕這次真的……不過,還是算啦,我心里也早就有了這種覺悟,倒是你,為什麼要來看我呢,我那樣子對你,你難道一點都不恨我嗎?」
「……」
見我忽然變得沉默,冷如霜輕輕嘆了口氣,幽幽的說︰「看來在你心中,還是有些怨我……算了,我也不想解釋什麼,你現在能夠過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很滿足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啦!」
她侃侃而談,話語中卻充滿了一種只有臨死之人才有的味道,難道……她也知道了自己病情嚴重,已經無救了嗎?
看到此情此景,我竟然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一切在我眼前發生,束手無策,心中只覺得一陣難受,胸口彷佛有千斤巨石壓在上邊,喉間乾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概感受到了我眼中的那種無奈的悲哀,冷如霜側過目光,忽然沖我淡淡一笑,反過來安慰我說︰「不要為我難過,其實,你應該替我感到高興的,從小,我便知道終有一天我的病情會發作,而且有許多次我都差點沒命,能夠活到現在,已經算是一個奇跡,我已經是賺到了。死,其實並不可怕,每個人終究都會走上這條路,對我來說,不過是早一點經歷而已,又有什麼值得傷痛的呢!這麼多年以來,我真的活得好累,現在,也終于可以解脫了!」
我怔怔的望著她,也不知剛才那話到底是有感而發呢,還是單純因為想要安慰我才這樣說的,可……難道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回過目光,我漸漸陷入寂靜的沉思之中,回想著這些年來所接觸到的所有東西、所看到的各種道門真籍,腦海中各種念頭紛至沓來,可是,想來想去,好像並沒有一種有效的方法可以幫得到她啊!
正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一絲警戒忽然從心底升起,眉心一跳,一股凌厲的氣勁已然從背後襲來,其勁道之烈,竟是平生未見。
有人偷襲!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閃過,我的身子已然作出最佳反應,側腳使勁一蹬,借助強大的反推力,整個身子向邊上硬生生的橫移開去,間不容發中,堪堪避過那凶狠的一擊。
身後有人訝異的「咦!」了一聲,似乎很意外這十拿九穩的一擊竟會落空,緊接著又是一道氣勁向我襲來,這一擊比剛才那一下更見威勢,招式一出,竟隱隱帶有一絲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傳出。
媽的,到底是誰,居然這麼狠,存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嗎?
堪堪避開那人一擊,又是一道掌力向我襲來,由于失去先機,我根本連還擊的餘地都沒有,不過,由于房內的空間實在有些狹小,那人也似乎怕我傷到了冷如霜,很有經驗的將我逼到了牆角,這才肆無忌憚的開始對付我,凝重的勁道排山倒海般襲來,我此刻已經避無可避,無奈之下,只得反手一掌,體內平靜的真氣忽然間澎湃奔騰,順著手掌,洶涌而出,一泄而去。
「砰」的一聲,一股巨力傳來,手心一顫,一股灼熱的巨痛沿著我的手臂傳了上來,半邊身子立時如遭雷擊。
匆忙間側過頭去,我狼狽不堪的站直了身子,這才看到一位年約五十來歲的男子正站在一旁打量著我,充滿戒備的銳利眼神露出凝重的神色。
「小子,難怪你這麼有膽,敢到這里來胡作非為,果然本領非凡,我查士良倒要看看,你到底還有什麼本事沒有使出來?」
平緩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急促,看樣子,他似乎正在積極準備著第二波更加強烈的攻擊。
好厲害!從剛才的一番攻擊中可以看出,這查士良所身具的實力的確不能用一般來形容!就是到了現在,我還覺得半邊身子有些麻痹!可……擁有這樣的實力,他到底是誰呢?
老實說,我真的不願意突然就不明不白的結上這麼一個敵人,至少,也應該知道為什麼會結怨,否則這場架豈非干得冤枉……
對了,從他剛才的做法看來,難道這人與冷如霜有什麼關系嗎,或者原本就是黃氏診所的人員?
有了這樣的認知,我回過目光看了冷如霜一眼,本來還期待她能夠出言解釋一番,卻沒有料到她看到男子的時候也是滿臉茫然,從她陌生的眼神看來,顯然壓根兒就不認識他。
天啊!……不會吧?
我哀嚎了一聲,這下還能指望誰呢!
「咳!不要誤會,我其實沒有惡意的!」
查士良冷哼一聲,森冷的話語彷佛是從牙齒縫里蹦出來的,一字一句的說︰「竟然連續催眠兩人,又不知不覺的溜進了這里,這也叫做沒有惡意嗎?」
話音未落,他根本懶得理會我的解釋,一步跨了過來,頓時將我與冷如霜隔了開去,隨手一拳轟出,凌厲的勁風中,發出令人膽寒的嗚嗚聲,那氣勢,彷佛要將我當場搗得粉碎。
一拳之威,居然有如此威勢,連他身後的冷如霜也被嚇得花容失色,滿臉驚懼的看著我,不住搖頭,想示意我趕緊離開,卻奈何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急得都快要哭了出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5:05
第六章
媽的,他還真是存心想要我的命啊!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子怒意,連事實真相都沒有搞清楚,問都不問一下便上來亂打一通,難道真是自恃有著高深的實力,當所有人都好欺侮?
當下我也不答話,乾坤心法運轉,丹田中忽然升起一股冰冷無比的真氣,瞬息之間便也按照自己的線路自行運轉了起來,沿著任脈逆流而上,穿過手少陽經脈,直達指尖,另一股則分而行之,霎時間便也運至全身。
原本還有些熱辣麻痹的半邊身子,在那股冷寒真氣的侵透下,一陣清涼迅速傳遍全身,之前的傷勢霍然痊愈。
冷寒真氣直流而上,與之前那股澎湃洶涌的護身真氣瞬間合二為一,水火交融,形成一股更加宏大的真氣流,沿著經脈的運行,在體內每轉了一圈,便帶走平時存于經脈中的真氣,就好似滾雪球一般,真氣流也似乎增大了一倍有餘,剎那功夫已然在我身體內運行了數圈。
瞬息間,真氣流愈發的顯得澎湃洶涌,強大的壓力下,彷佛要爆體而出,我隨手一抖,迎著查士良拍來的手掌,冷寒真氣沿著手少陽經脈,一下子蜂涌而出,借助他的手掌,一古腦向他體內盡數泄去。
就好似忽然卸下千斤重擔,全身驟然一陣輕松,心下有說不出的受用,卻見查士良「蹬!蹬!蹬!」連退三步才堪堪拿穩腳步,全身似乎被凍得厲害,渾身直打顫,連眉毛上也似乎結出了白色霜花,驚駭的看著我,牙齒格格打響,卻哆嗦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實說,這查士良闖入病房,雖說表現出一副正義的樣子,可真實用意卻有待考慮,如果是黃氏診所的工作人員,那麼,為什麼冷如霜會表現出那種陌生的眼神呢,莫不是做賊喊捉賊吧?雖說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可既然讓我踫巧遇到,還是應該問個清楚的。
瞄了他一眼,我臉上忽然露出壞壞的笑容,緩緩伸出一個指頭,在他眼楮前方二寸處晃了一圈,輕描淡寫的說︰「查先生,我想,如果我現在有什麼問題要問你的話,相信你一定會說實話喔?」
「……」
見我晃動著手指,做勢欲插,查士良顯然被嚇到了,驚駭的目光漸漸轉為驚恐,不住的眨著眼楮,想開口說話,卻奈何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僵直著身子,全身直打哆嗦。
「哼,想玩裝啞巴嗎?居然也跟我來這一套!」
我瞪了他一眼,晃動著手指,哪知還沒來得及踫到他,查士良已經翻著白眼,直挺挺的向地上倒了下去。
靠!他還倒得真是乾脆,剛才的威風哪兒去了,還高手哩!沒有一點風範。
原本我還想好好嚇他一下,問清楚他的來歷,卻完全沒有料到這人竟然這麼沒有承受能力,輕輕一嚇便開始裝昏,可他剛才不是還挺神氣的,這種無賴行徑,實在太無恥了。
我搖了搖頭,正準備將他揪起來,卻無意中見到冷如霜不知什麼時候已坐起身來,喘著氣,大概見我沒事,絕麗的臉上正帶著劫後餘生的欣喜,眼中似乎隱隱有淚光閃動。我吃了一驚,天啊!她身子這麼孱弱,怎麼就起來啦!
只見她單手捂住胸口,臉上一副很是痛苦的樣子,喘息著說︰「我、我的心,好痛,道天,你、你能夠扶我一把嗎?」
我心頭一急,趕緊過去將她扶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說︰「不要慌,不要急,先靜下來,做一次深呼吸,慢慢就會好的。」
我心知一定是剛才冷如霜見我危急,擔心之餘,心緒波動太大,所以才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吧,所以,若是心里能夠平靜下來,對她的病來說,暫時應該會大有幫助的。
我緊緊的握住她冰涼柔滑的縴手,冷如霜得到了我的鼓勵,強忍住痛苦,沖我微微點頭,縴弱的身子輕顫,喘息了好一陣,盡量做著深呼吸,過了好一會兒,身子果然有些平息下來。
「我、我好多了,謝謝!」
她輕喘了口氣,縴手輕輕理了一下額邊亂發,沖我微微一笑,剎那間,我只覺得眼前霍然一亮,彷佛滿天烏雲散去,明媚陽光普照,一掃心底陰霾。
我呆呆看著她那絕世姿顏,此刻已經難以用言語形容她這一笑的絕世風姿,淒美、燦爛、灑脫……一時禁不住有些痴了。
「道天,我……」忽然注意到我呆愣的目光,感受到我手中的熱度,冷如霜這才發覺一只手正被我緊緊的握在手里,嬌羞之餘,原本蒼白得無一絲血色的臉上隱然泛起了一坨暈紅。
「道、道天,我已經好多了,你不要扶我了,讓我自己坐一下吧!」
果然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原本病態的臉色竟然已經恢復正常,精神也似乎得到很好的恢復。
我回過神來,暗罵自己定力差,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心下莫名的涌起了一絲淡淡的悲哀!
原本,我還有些擔心她的身子,可是見她堅持,不得已,我輕輕放開扶住她的雙手,將背褥折疊成團塞在她的背後,好讓她坐起來更舒服一點,又問她要不要先躺著休息一會兒,她沖我搖了搖頭,一雙美目凝視著我,隱隱晃過一絲感激。
「道天,你知道嗎,剛才看你遇險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我的心忽然就很痛,擔心你會受傷,擔心你會出事,當時急得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見我愕然望著她,冷如霜輕輕一嘆,回過目光,悠悠的看著窗外,有些自嘲的說︰「或許,是因為自己內疚吧,不過現在見到你沒事,我真的感到很欣慰!」
她話語雖然平淡,卻透出一絲真摯的關心,我心下不由一陣感動,可不知為什麼,卻總有一絲不安的感覺纏繞心頭,揮之不去,仔細想來卻又不知所以,到底哪里不對呢?
「咳!你現在身子很弱,不要多說話,還是讓我扶你躺一會兒吧!」
冷如霜搖了搖螓首,語氣中隱然多了一絲淒涼︰「不必了,我如果現在不說,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再說啦!」
她隨手理了一下額邊的亂發,忽然沖我微微一笑,剎那間,如同冰河解凍,春風拂面,使得滿室生輝。
「你知道嗎,我原來只是一個什麼都不做的小女孩,直到兩年前,我才接手公司的事。」
她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臉上蕩漾著純真的笑容︰「記得那一年,我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可是有一天………」
听她一番輕語娓娓道來,我這才知道,原來之前冷如霜家里曾經幾次遭人劫,因為好心收留從山里來的親戚,第一次被偷去了一筆錢後,那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第二次卻更加離譜,收留的那個人竟然恩將仇報,將冷龍留在家中的計劃書偷了出去賣。
那可是絕密的商業秘密,當時就差點搞得公司關門大吉,要知道,公司可是冷龍一生的心血,也就是那時,冷如霜才被逼接手公司的事,在恆大地產霍子常的幫助下,這才讓公司起死回生。所以一直以來,對于借住于她家的所謂親戚,特別是從山里來的,冷如霜潛意識中一直懷有一種特別的恐懼。
我這才恍然,難怪一直以來她都對我防備甚嚴,我還以為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過她,卻原來是這樣一回事,看來當年的事對她打擊真的不小,所以才造成了她潛意識的那種錯覺。
沉默了一下,我自嘲一笑說︰「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冷如霜呆呆的望著我,眼中驀然閃過一縷茫然,頓了一會兒,她才幽幽的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或許,是因為之前誤會了你,心中有愧吧!」
她說到這里,身子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臉色也忽然間蒼白得可怕,緊鎖蛾眉,一副痛不欲生的難受樣子,斷斷續續的說︰「道天,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那樣子對你的,你能夠……原……原諒……我……」語音越來越低,後邊的話再也听不見,看著我的眼神也漸漸失去神彩。
我吃了一驚,這才猛然反應過來,終于知道到底什麼地方不對了,剛才的那種現象,難道就是爺爺所說的回光返照,那麼現在她豈非……
是了,因為剛才擔心我的安危,她身子本弱,自然經受不住心情的劇烈起伏激蕩,難怪她剛才會說再不說的話就沒有機會了,原來,她已經知道自己本身的狀況了,可是為了求得我的原諒,竟然不惜快要崩潰的身子,硬挺著陪我……
看著冷如霜的身子漸漸在我手中蜷縮下去,想起她剛才還在努力的想向我解釋著所謂的誤會,「轟」的一下,一股無盡的悲傷忽然從心底涌現,霎時間便也將我淹沒,淚水不可抑制的涌出,我淚眼蒙朧,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活她!
「去他媽的誤會吧,你不能死,不能死,我一定不讓你死!」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干什麼,我雙掌貼在冷如霜背上,真元之力蜂涌而出,不顧一切的向她體內輸送,此時此刻,我似乎已經陷入了瘋狂。
隨著真元之力的瘋狂涌出,脫力的感覺傳來,意識一陣陣模糊,我咬緊牙關,手上卻不敢有半絲松懈,依舊竭盡心力將體內的真元之力強行貫入冷如霜體內,此時此刻,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不能讓她死,我一定要救活她!
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體內的真元之力已近乎枯竭,手上一軟,無盡的黑暗似乎一下子將我包圍,霎時間,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或許過去了很久,或許只是一會兒,終于,我從昏暈醒了過來,隨著意識的逐漸復甦,耳邊轟轟作響,似乎旁邊有許多人在。
「你們放心吧,他只是一時脫力而已,休息一下就會好的!」
朦朧的聲音傳來,我下意識翻動了一下身子,意識逐漸回復清晰,緩緩睜開眼楮,眼前似乎有個模糊的人影正在觀察我。
「你醒了……」
溫和的聲音傳來,隨著我眼楮逐步回復清明,這才注意到自己竟躺在一張病床上,一個中年男子正陪在我身邊,身後站了一大群人,之前栽倒在地的查士良竟然也在其中,只是,卻並沒見到冷如霜的身影。
見我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中年男子趕緊伸手扶了我一把,關心的說︰「小心一點,你脫力還沒有完全恢復,要多多休息!」
我頓了一下,清醒了一下頭腦,看著那中年男子,下意識的問︰「你是誰?」
「呵呵!阿天啊,難道你爺爺沒有給你提起過,他有一個名叫源東靈的要好朋友嗎?」
源東靈?我心下一陣意外,詫異的說︰「難道你就是世q界q通靈協會的會長,源東靈源爺爺?」
老實說,雖然曾經听爺爺提到他,卻從來不曾見過,沒想到會在這里踫見,大概不會僅僅只是巧合那麼簡單吧!
源東靈溫和的看著我,俏皮的眨了眨眼楮︰「阿天啊,我有那麼老嗎?呵呵,我好像都被你叫老了,實際上,我可還很年輕喔,你如果有心的話,叫我一聲大叔或是大哥都可以,總之,我是不會介意啦,呵呵……」
他年紀雖說不小,可說話卻實在有些搞笑,加上那副表情,話音剛一落,後邊立即有人偷笑起來,只是因為他身份太不簡單,眾人這才強自忍著沒有笑出聲來,有人卻已經因此而被憋得頸脹臉紅。
不知怎麼的,對于源東靈剛才的那番話,我總覺得有一絲怪怪的感覺,可仔細一想,卻似乎什麼也沒有。
我搖了搖頭,心下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大概見到了眾人一致的反應,源東靈尷尬一笑,沖我點了點頭,順便叫過來身邊的查士良,介紹說︰「這是我通靈協會的巡查使查士良使者,相信之前你們已經有過接觸了吧!士良啊,來,見過普道公子!」
查士良滿臉尷尬的走上前來,突然沖我深深的鞠了個躬,真誠的說︰「對不起,普道公子,之前是我太魯莽,誤會了你,在這里,還請你能夠見諒!」
我愣了一愣,說︰「既然是個誤會,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必再道歉啦!」
盡管我心下對查士良之前的行為頗有些惱意,卻沒想到他竟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我道歉,心頭火氣一下子就消了大半,況且看在源東靈的面上,我也不大好計較。
源東靈尷尬一笑︰「呵呵,其實之前的事都怪我啊,當時來這里的時候,見到有人被催眠,以為有什麼不法之人混了進來,所以就叫查士良去查房,唉!明知道他性格火爆,我應該知會他一聲的,幸好沒出什麼事,否則的話,我這次的罪過可就大了。」
接下來,源東靈又特意為我介紹房中的幾個重要人物,所長黃維勝、護理人員小鳳……還有就是冷如霜的父親冷龍,那個看起來身材魁梧,卻面相斯文的中年男子。
由于在介紹的時候源東靈將我放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眾人雖說並不知普道家的來歷,卻因為源東靈的關系,倒是對我很有些看重,只有冷龍的眼中流露出慚愧的目光。
「普道公子,你的事吳媽已經給我說了,真是對不住啊,當初源會長在電話中將你交托給我,可是我卻沒有盡到主人的本份,也失去了對朋友的承諾,本來想早一點到學校找你的,可是因為小女的事就一直擔擱了下來,想起來真是慚愧呢!」
我听得一愣,之前來冷龍家暫住,還一直以為是爺爺幫我安排的這一切,卻沒有料到竟會是源東靈的安排,這是哪兒跟哪兒啊,難怪……
想起在冷家的經歷,我心下雖然不爽,卻也知道這事其實不能怪冷龍的,微微一笑說︰「冷伯父言重了,當初因為學業的關系,是普道天自己要走,實在不干他人之事,在這里還要謝過冷伯父的收留之情呢!」
冷龍听我這麼一說,臉上更是歉然︰「慚愧,慚愧啊!」
「阿天啊,我看你幾次都欲言又止,是不是想問如霜的事啊?」
待房中所有人都相繼退了出去後,源東靈這才挨在我身旁坐了下來,故作隨意的問,只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楮,卻直直的凝視著我。
我心髒「咚」的狂跳了一下,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才低沉著聲音緩緩的問︰「她怎麼樣了?」
「嗯!很不好!」源東靈搖了搖頭說︰「不過,幸好有你及時拚命救她,命倒是暫時保住啦,只是……」
「只是什麼?」听源東靈的語氣,我心下忽然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雖然盡量平和著心情,奈何緊張的眼神已經在不經意間暴露了我此時的擔心。
沉默了一下,源東靈輕輕一嘆說︰「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如霜的命雖說暫時被你保住了,可她生機已絕,最多活不過三個月時間!」
「什麼,三、三個月?」我大驚失色。
源東靈沉重的點了點頭︰「不錯,正常來講,她只有三個月壽命,只不過……」
他欲言又止,話中似有未盡之意,我腦中靈光一閃,緊緊抓住他的話頭,追問道︰「只不過什麼,源會長,難道你有方法救她?」
見我希冀的目光看著他,源東靈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說︰「唉!算了,那條路實在太過凶險,還是不要想了……」
不知怎麼的,我心下忽然有些激動起來,既然有一線希望可以救活冷如霜,這個時候我又豈會放棄!
源東靈被我逼得沒法,終于神色凝重的講出了一番匪夷所思的話來。
「你知道嗎,在超出人間界的一個空間,有一座魔神殿,在那神殿的里邊,有一處回生池,傳說那回生池不但可以修補靈魂,還可以重塑肉身,只要能夠到達回生池,在里邊泡上一泡,如霜自然能夠痊愈,不過,那座神殿有高人把守,別說進去很不容易,就是到了里邊,稍不注意也會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所以……唉!」
見我一下子變得沉默,源東靈瞄了我一眼,忽然輕輕一嘆說︰「唉!如果可以的話,我源東靈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去了,相信如霜也不會等到現在……可惜啊!」
他忽然回過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我說︰「你知道嗎,這世間雖大,可是有能力進入到神殿的,大概也只有你們普道家弟q子了,除此之外,人間界根本沒有人能夠到達那里,當然,也就更別說可以帶人去了。」
我神色平靜的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說︰「你不必說了,我決定帶如霜去神殿找回生池,說吧,接下來又應該怎麼辦?」
源東靈頗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快,詫異的說︰「你真的確定嗎?真的確定要那樣做?」
他神色間隱隱透出一絲狂熱,我瞄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語氣淡淡的說︰「難道,這不是你心中所想嗎?」
「咳,阿天啊,你不要誤會!」源東靈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間變得這麼精明,一下被我說中了心事,愣了一下,顯得有些措手不及,沖我笑了笑,臉色頗有些尷尬的說︰「其實,我真的沒那意思,只是因為如霜的病情嚴重,所以才……」
「不必說了,你只需告訴我應該怎麼去那個神殿就成,其他的廢話就請免了吧!」
怔怔的看著我,源東靈眼楮一亮,彷佛這才重新開始認識我,欣慰的說︰「不愧是普道家弟q子,你很不錯,非常不錯,普道家有你這樣的弟q子,真是故人之幸,普道家之幸!」
他沉靜了一會兒,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好,今天我就算是拚了老命,也要送你去到那個空間!」
他突然拍了一下手掌,「啪啪!」兩聲,彷佛是事先約好了似的,查士良已經背著半昏半醒的冷如霜推門而進。
「會長,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點了點頭,源東靈臉色凝重的在房中標識出一個小圈,這才小心翼翼從懷中摸出一顆圓溜溜的黑色珠子,平放于胸前,然後盤膝而坐,單手立掌,置于膝上。
「你們先到圈里去站好,現在,我要以它作為媒介,做法送你們到另外一個空間!」
他所說的媒介之物其實便是指那顆拇指般大小的珠子,也不知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所制成,彷佛集天下之黑色為一體,內斂中竟隱隱有一股淡淡的光華流轉,剛被他摸了出來,便有一股莫名的異力充斥了整個房間。
我心下暗暗一驚,還沒有發動便讓我有如此感覺,那珠子的來歷,應該不僅僅只是一件作為媒介的法器那麼簡單吧!
源東靈緩緩將那珠子平舉過頭,口中低沉有聲,念念有詞,隨著他手印的變化,彷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珠子緩緩升入空中,飄到了我們的頭頂。
「你們做好準備,我現在要發動了。」
隨著他巨吼聲出口,飄浮在空中的黑色珠子忽然間閃過一絲刺目光華,一閃而逝,房內忽然狂風大作,隨著源東靈手印的不斷變化,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猛然將我們包住,從珠子中泄出的黑氣漸漸彌漫了整個房間。
大概感覺到時機進行得差不多了,已經大汗淋灕的源東靈又是一聲巨吼︰「摸米……去吧!」
霎時間,彌漫在房內的黑氣彷佛忽然間有了實質,漸漸凝聚在一起,以黑色的珠子為頂端,形成了一個罩子模樣的東西,將我們罩在了其中。
眼前陡然一暗,隨即一陣模糊,一股巨大的力量似乎正不斷的拉扯著我們,身子恍惚飄在了空中。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5:51
第七章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壓力一輕,當我眼楮能夠視物的時候,這才發現剛才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見,眼前一亮,一個全新的環境已經展現在我們眼前。
天空湛藍,陽光明媚,小鳥鳴叫,森林翠綠。
剛才的一切還恍若是在夢中,此時此刻,我們已經處于一條山間大道之上,寬大平整的石梯向上延伸而去,直通山頂,蒙蒙一片,彷佛不見盡頭,而兩旁的翠綠森林無邊無際,綿延四周而去,彷佛天地間除了明媚的天空外,便只有這無盡的森林了。
難道……這就是神殿所在的空間?好奇怪的一種感覺,彷佛冥冥中前邊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一般,而且愈發的讓我感到強烈,霎時間,我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個……應該就是神殿所在的方向了吧?
查士良彷佛也被這忽然到達的地方所吸引,東瞧西看,口中嘖嘖稱奇,頓時,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單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卷軸,恭敬的向我遞了過來。
「普道公子,這是會長之前交待要我交給你的東西!」
我詫異的瞄了他一眼,接了過來一看才知道,原來那卷軸竟然是一張地形圖,從外邊的環境分布到神殿內的一些布置,都極為詳細的列在其中。
還真是考慮得……周詳啊!
我愈發的有些震驚起來,圖中標識之詳盡,似乎已超過了一般地形圖的標準,而且,某些細微之處還作了特別的說明,可……為什麼源東靈會有這張地形圖?從其標識的新穎程度看來,如此熟悉這個地方,難道他曾經來過神殿?
想到這里,連我自己都忍不住吃了一驚,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那他之前所講的一番話,其用意就實在很有一番考究的必要了。
緩緩將冷如霜從肩背上放了下來,查士良向我恭敬的作了一個禮,臉上頗有些歉意︰「對不起,普道公子,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再往前走,我就犯禁了,你帶冷姑娘去神殿吧,請保重!」
他眼中頗有些歉意的樣子,我瞄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輕描淡寫的說︰「也好!」
一把將冷如霜接抱在手中,回身便沿著石梯一步步而上,此時此刻,置身于這個神秘的空間,心中似乎充滿了一種很奇怪的肅穆之情,連帶著自己的心情也似乎發生了很大改變。
「請一定要……安全回來呀,我在這里等你們一起回去!」
耳邊隱隱傳來查士良呼喚的聲音,隨即被呼嘯而過的山風所淹沒,我身形頓了一下,心下輕輕一嘆,起步直直向山頂爬去。
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這座山到底有多高,走了許久,向上一看,延伸向上的石梯依然不見盡頭,山上雲霧繚繞,彷佛無有窮盡一般,左右瞄了一眼,正準備拿出地形圖確定一下方向,恍然間,耳邊傳來暴怒的喝止聲。
「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擅自闖入紫山禁地,還不快快站住,趁我沒有發火之前,速速退去!」
我抬頭望去,只見前邊石梯之路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擋了下來,一個身穿紫袍的高大漢子正拿著一柄斧頭,威風凜凜的站在中間,卻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冒了出來的,銅鈴大的眼珠盯著我,恍然間,竟隱隱有一股懾人的壓力迫來。
「咦!好像不對啊,你們……是從人間界來的嗎?……怎麼可能?」紫袍漢子滿臉疑惑的看著我們,上下打量了一陣,忽然暴喝了一聲︰「快說,你們到底是誰?來這里干什麼?」
被他這麼一陣如雷般的喝叱,冷如霜似乎被驚到了,身子輕輕顫了一下,竟然緩緩睜開了眼楮。
我心下一喜,激動的說︰「老天……你終于醒了!」
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冷如霜偷偷的瞄了我一眼,大概看到我雙手還緊緊的抱著她,一絲紅暈閃過,掙扎了一下身子,無限嬌羞的說︰「道天,快放我下來!」
我愣了一下,愕然望了她一眼,這才緩緩將她放了下來,卻關心的說︰「你的身子……真的沒事嗎?」
見我很是擔心的看著她,冷如霜搖了搖頭,眼里閃過一絲感激,沖我微微一笑說︰「沒有關系,其實我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覺得太過乏力,所以才沒有精神睜開眼楮而已,這里很奇怪,似乎有一股很神秘的力量在一直撫慰著我,你放心吧,我真的已經感覺好多了!」
紫袍漢子冷眼看著我們,忽然嘿嘿笑道︰「我知道了,小女娃,你身體太弱,靈魂受損,雖然有人以逆天之法幫了你一把,可是,你卻終究難逃死亡的命運,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到這里來,一定是為了那魔神殿中的回生池嘍,你說,我猜得可對?」
能夠一眼便看出問題的癥結所在,這個紫袍漢子果然很不簡單!
我與冷如霜相視一望,可以感覺到彼此眼中的震驚。
卻見紫袍漢子忽然仰天一陣大笑,半晌,才盯著我們說︰「你們知道嗎,回生池乃是天地至寶,一向被各界高手所覬覦,想來魔神殿借用回生池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可是,直到如今卻沒有一個能夠進得了魔神殿,你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
「為什麼?」
紫袍人冷冷的瞪了我一眼︰「哼!我羅天有仙界之主神王玉帝所賜之裂天神斧,就是仙人來此也得避過其鋒,有我守在這里,還有誰能夠過去!我看你們順眼,所以勸你們速速離去,免得魔神殿沒有去成,卻要在我裂天神斧下落得個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他一腳前踏,一股無以倫比的霸氣頓時散發出來,揚了揚手中的那柄大斧,風雷聲呼嘯而起,一道耀眼的金光從斧刃上閃過,強烈的氣勢散發出來,竟然隱隱讓天地都為之失色。
天啊!好厲害的神斧!
我心下大駭,僅僅將斧頭晃動了一下便有如此之威,那如果要強行闖過去,媽的,簡直不敢想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啦,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我回過目光,卻見冷如霜花容慘白,她似乎被那股氣勢嚇到了,原本身子就很是虛弱,腳下一軟,嬌柔的身子頓時搖搖欲墜,我趕緊將她扶住,輕輕拍著她的香肩,試圖讓她盡量能夠平靜下來。
「道天,我求求你,你快走,快走,我不要你為我冒險!」
她滿臉驚懼的看著我,不住搖頭,眼中滿是張惶,示意我趕緊離開,卻見我身子動也不動一下,似乎並無半點離去的意思,急得都快要哭了出來。
老實說,以羅天剛剛表現出來的那種非人力可敵的莫測之力,即使再加上十個現在的我,或許也不夠他輕輕揮動手中的斧頭一劈。
輕輕拍著冷如霜的香肩,我心下雖然凝重,卻不忘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腦海中各種念頭高速運轉,思考著怎麼樣才能夠突破眼前這一關,可任我想爆了腦袋,卻也始終一籌莫展。
媽的,難道今次真的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羅天忽然冷哼了一聲,充滿霸氣的雙眼瞧來,眼神中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種耐性︰「既然不听勸告,好,不怕死的就放馬過來,就讓我羅天好好見識一下兩位超絕的道法修為!」
斧頭隨手一揮,巨大的斧子在他手中竟恍若無物,平舉過頭,霎時間,神斧發出一陣耀眼的金光,雷聲轟鳴,剛才還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滾滾,天地為之一暗,夾雜著絢亮無比的閃電,與發著金光的神斧遙相呼應,彷佛九天雷聲齊動,沉悶凝重的壓力擴散開來,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靠!源東靈那死老頭到底安的什麼心,竟然送我們來這個地方,這不是存心想讓我們來送死嗎?媽的,這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一個守門的居然也會強得這麼變態,也太夸張了一點吧!
心下忍不住罵了一聲,我下意識將胸前作為裝飾的乾坤劍取在了手中,念動心訣,一道銀光閃過,手上已經多了一把三尺來長的長劍,口中卻說︰「喂,慢一點來行嗎,我還沒有準備好哩!」
卻見羅天高舉神斧,根本毫不理睬我,仰首看天,充滿霸氣的雙眼卻漸漸有了一絲驚詫,原來就在這當會兒,就在東南方向,似乎有股莫名的異力忽然散發出來,原本昏暗厚結的烏雲竟然漸漸變得稀薄,轟鳴的雷聲也慢慢有停止的跡象。
「這個是……神殿即將開啟的先兆,怎麼可能?天啊……真的要出大事啦!」
羅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高舉的右手輕輕揮動,但見手上金光一閃而逝,神斧已經不知所蹤。
雖說我並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卻也明白神斧已經被羅天收起來啦,心下驀然一喜,沒有了神斧的威脅,我此刻已經感覺不到之前那種令人窒息的迫人壓力,或許對我而言,這短暫的一刻,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難得機會吧!
冷如霜靠在我懷中微微顫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顯然已經超出她能夠理解的範疇,她輕喘著氣,帶著無比的驚惶與急促,哀求著說︰「道天,你快走吧,我求求你,這里你闖不過去的,我反正也是必死之人,這麼多年以來,我已經活夠了,我不想你因我而去送死,如果真是那樣,我死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眼中泫然欲泣,淚光瀅瀅,絕美的臉上透出一絲讓人心碎的哀思。
多麼讓人熟悉的一個場景啊!恍然間,我腦海中「轟」的一下,一股熱流涌了上來,沒有任何的理由,無盡的哀傷忽然充斥了我的整個胸膛,瞬間將我淹沒,在我靈魂的最深處,彷佛突然有什麼東西被打開,當我仔細去體會的時候,卻又似乎完全沒在我心湖留下半點可以追尋的痕跡!
我的心弦顫抖著,此刻心下唯一只剩一個念頭,一定要保護她,深吸了一口氣,無盡憂傷的眼神凝視著冷如霜,卻帶著一絲不可動搖的堅定,一字一句的開口說︰「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難道,這是對我的承諾嗎?」
痴痴的看著我,冷如霜忽然奇怪的笑了,那是一種滿足的笑意,帶著淒美的淚花,猶如突然綻放的花朵,絢麗而燦爛,輕輕的伏在我懷中,喃喃低語的說︰「夠了夠了,有你相陪在身邊,我一生已經無所求!」
她似乎突然想通了,也不再勸我離去,只是伏在我身上輕泣著,溫熱的氣息環圍著我耳後,涌出的熱淚轉眼間便也浸濕了我的衣襟。
羅天回過頭來,忽然看到我手上散發出淡淡銀光的長劍,隱然一震,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意外的說︰「是……乾坤劍?……你是普道家弟q子?」
他上下瞄了我一眼,身形忽然一閃,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移到我的跟前,一掌向我切下。
我陡然一驚,想不到他會突然來襲,幾乎連半點考慮都沒有,單手抱著冷如霜的嬌軀急退一步,下意識長劍揮出,體內真氣瞬息間激越飛揚,沖破平靜的束縛,沿著自行開掘的通道,一下子注入到劍身,但見一輪銀粼如漣漪般瞬間蕩漾開來,剛到中途,卻又一下子爆開,化成萬千銀星,向四野散去,就恍若寒冬雪夜之夜空中突然散開的煙花,淒美而又絢麗。
「乾坤劍式之星耀塵花,你果然是普道家弟q子!」
詫異而帶著些許淡淡驚喜的聲音中,羅天身形一觸而退,卻似乎沒有想到星耀塵花還有後著,劍氣高度壓縮之後爆開,又被後面趕上的真氣強行壓縮到一起,在我意識的感應下,形成了一束燦亮的銀芒,一泄而去,如同閃電般的驚鴻,向羅天電射而去。
意外的「咦!」了一聲,羅天似乎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結果,身形暴退之間,隱隱顯得有些狼狽,一聲斷喝,掄起的右掌忽然變得通紅,恍若一道燃燒的火焰,一掌轟出,凝重的壓力之下,熱浪滾滾而出,燦亮的銀芒驀然散開,化成滿天亮星,漸漸在空中消失無蹤。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空中的烏雲已經徹底散開,天地又恢復了之前的晴朗。
羅天哈哈一笑,臉上神情暢快之極,看著我說︰「你既然是普道家弟q子,現在也應該知道我到底是誰了吧?」
他側立一旁,面帶微笑,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失聲叫了出來︰「天啊,你難道是火雲……前輩?」
據爺爺曾經說過,火雲修就了一身烈焰功,其性暴烈,雖然曾為先祖破格提為弟q子,不過後來因為犯了大錯,被趕出了普道一門,先祖憐他本性至淳,好意錘煉他的心性,將他關在冰心洞思過,只是後來,火雲卻在冰心洞中不知所蹤,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里,而且還改名羅天。
對了,源東靈說過,在人間界,或許只有普道一門的人才可能到達神殿,難道這所有的一切,他之前已經有所預料了嗎?
想到這里,我心下禁不住升起一絲寒意,如果……源東靈用意險峻的話,那他豈非實在太可怕了。
羅天沒有否認,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忽然輕輕一嘆說︰「已經五百多年了,我守在這里已經整整五百多年啦,沒想到還能夠有機會見到普道家的弟q子,對了,我記得普道家有一傳世信物,名曰『普法道戒』,那是家主的象徵,不知現在是誰在掌管它?」
他眼中隱然充滿了一種熱切的渴望,彷佛很想知道現在的普道家主是誰,我卻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意外的說︰「什麼?那東西竟然是家主的象徵?」神情間頗有些懊悔的樣子。
老天啊!為什麼爺爺當初將「普法道戒」傳給我的時候沒有細說,要是早一點知道,打死我也不會接下那個東西的,難怪他叫我不要輕易打開,總說時候未到,以我現在這副樣子,哪里有資格做上普道家的家主呢?……暈啊!
羅天似乎有些詫異,意外的說︰「怎麼,難道你就是……」
他臉上的表情又是驚詫,又是意外,彷佛根本沒有想到會是我,老實說,以我現在這副樣子,根本毫無一絲建樹,又哪里有資格敢自稱自己可以繼承家主一職呢!心下忽然生出一絲無比的慚愧,臉上一紅,我囁嚅了一聲,很不自然的沖他點了點頭。
羅天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忽然哈哈一陣大笑,頓了半晌,這才停住笑聲,頗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難怪你會普道家的乾坤劍法,原來竟是家主的下一任繼承人,不錯,你的確有做家主的資格,你現在不知道『普法道戒』的作用,是因為你僅僅只是一個繼承人的身份而已,當有一天你真正成為了家主,一切便都會明了啦!」
他似乎不願意再多說,回頭看了一眼西南方,這才臉色凝重的盯著我說︰「你手中的女孩生機已絕,最多活不過三個月,天命如此,奈何!听我勸告,這里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回去吧,那回生池雖然是天地至寶,可是進去的人很少有人能夠走出來的,即使出得了神殿,被里面的魔氣所侵蝕,也會成為一個帶有魔性的人,到時候,不要說能夠離開這里,就是剛剛出得了神殿,也會被這個地方的守護天王所滅掉的!」
他話一說完,西南方突然出現了一片金光,那似乎是一種傳信的信號,羅天臉色驀然大變,彷佛即將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一般,不再理我,身子一閃,腳下忽然出現一朵火雲,沿著山頂的方向,如箭矢般駕雲而去。
轉眼間他身形頓杳,空中卻隱隱傳來他的聲音︰「快回去吧,這里即將有大事發生啦,到時候我可能無法照顧到你們。」
「……」
背著冷如霜,我沿著山道直上山頂,也不知走了多久(從白天走到黑夜,然後又從黑夜一直走到白天,算起來大概不會少于三十個小時吧),可往上一看,山頂依然朦朦一片,不見盡頭,一如之前開始往上爬時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彷佛我們這才從開始走。饒是我真氣護身,體質異于常人,也不禁感到口乾舌燥,饑腸餓肚。
天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走到盡頭啊?
唉!要是我能夠馭劍飛行,或是像火雲那般騰雲駕霧,那該有多好!
收起這個令人沮喪的念頭,我一邊輸著真氣維持著冷如霜的體力,一邊艱難的往上慢慢爬著,腳步越來越沉重,汗水也早已浸濕了我的衣襟。
「道天,我們先休息一下吧!你看你,都累成了這樣。」時時昏暈的冷如霜伏在我背上,悠悠轉醒,話中透出一股子鑽心的疼痛,摸出一塊白巾,輕顫著縴手輕柔的為我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我沒事,再上一百步,我就休息!」
雖然還在不斷的為自己打氣,可是,身體漸漸消失的體力,昭示著我能夠堅持下去的時間已經不多。
「道天,我覺得很累了,你放我下來休息一下吧,好嗎?」
見我全身被汗水所濕透,一副已經累到不行的樣子,卻依然步履艱難的往上爬,冷如霜伏在我身上,不斷的找著別的理由要我停下來休息,雖然是一副徵求的口吻,語聲卻也漸漸顯得顫抖。
「請問,兩位這是要到什麼地方去啊,你們難道不知道這里是禁地嗎?」
輕柔淡靜的聲音傳來,讓人如聞仙音,卻隱隱含有一股淡淡的威勢。
我驀然抬頭望去,卻見一個身著古時宮裝的紫衣女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們前邊,山風陣陣拂過,吹起她的衣衫輕輕飄起,竟恍若要乘風而去,給人一種悠然出塵的感覺,雖然蒙著一襲紫色的面紗,可是從那若隱若現的紫紗中看去,這個女子應該非常的美麗。
我心下一凜,直覺告訴我,這個女子應該很不簡單,喘了口氣,實話說道︰「還請仙子能夠通融一下,我們受人指點,此次前來,是為了魔神殿中的回生池而來。」
紫衣女子瞄了一眼我背上的冷如霜,淡淡的說︰「嗯!是為了她嗎?」
我心下暗暗戒備,卻還是點了點頭。
紫衣女子淡靜的看了我一眼,說︰「這里是禁地,硬闖這里,你們可知道後果?」
「剛才來的時候,已經听火雲前輩說過。」
靜靜的看著我,紫衣女子突然搖了搖頭,淡淡的說︰「火雲之前發信過來,曾拜托我照顧你們,既然你是普道家弟q子,這次我也就不怪罪你們,下山去吧!」
咦!連她也賣普道一門的面子,好像我普道家真的很吃香哦,可……怎麼以前就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呢?我心下奇怪,在家中生活了十多年,在自己的感覺中,普道家應該是很平凡的,對了……難道是爺爺有很多普道家的事並沒有告訴我?
紫衣女子眼中並不見半絲情感波動,語氣平淡,卻隱隱有股莫名的威勢,隨手一招,憑空忽然出現一只巨大的吊楮白虎。
「這是我的坐騎,名曰『逐風』,走了一天時間,我看你們已經很累了,就讓它駝著你們下山去吧!」
腳步移動,跨前一步,紫衣女子隨手輕輕在白虎逐風的頭上撫摸了一下,晶瑩玉潔的蔥蔥玉指輕輕一彈,逐風嗚嗚的低鳴聲中,似有不甘的看了一眼紫衣女子,這才慢吞吞的來到我們面前,傲慢的瞄著我們,慢慢的趴下了身子。
咦,沒想到紫衣女子竟然還有一只白虎做為坐騎,還真的是……可愛到不行!
我滿心歡喜,上前一步,正要撫摸它可愛的虎頭,卻見逐風虎眼一瞪,憤怒的瞪著我,張牙裂嘴,露出潔白鋒利的牙齒,彷佛在警告著我不要輕易靠近它。
……暈!還真是個有趣的家伙啊!
我啞然失笑︰這家伙似乎還挺高傲的,只是,難道讓我們坐一下也會有失它的身份嗎?真是虎眼看人低!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6:25
第八章
「呵呵,仙子,你的坐騎好像不大願意啊!」
沒有听到回音,我愕然仰起頭來,卻見眼前空曠一片,哪里還有紫衣女子的半點身影,這才發現她早已離去,難怪啊……我說這家伙怎麼會突然這麼囂張,原來它的主人已經離去啦!
只是,連走的時候都不打個招呼,好像也太不將我放在眼里了吧!
唉!也不知剛才那紫衣女子到底是誰,能夠修煉到心境空寂,不染一物的境界,似乎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好像連火雲都還沒有達到那樣的境界呢,咦,等等,這個……似乎是仙人才能夠達到的境界啊,難道那紫衣女子……是一個仙人?
想到這里,我差點被自己嚇了一跳,如果……她真的是仙人,那豈不是說我們能夠進入神殿的機會已經微乎其微嗎?
咦!不對呀!
我心中陡然一驚,以自己現在的半吊子實力而言,為什麼我能夠一眼就看出紫衣女子的修為境界?似乎,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可事實上我卻感到很自然,為什麼會這樣?
「道天,你剛才在想什麼,叫你都沒有反應?」
「嗯,什麼事?」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忽然回過神來,我愕然說︰「對了,你叫我什麼事?」
奇怪的瞄了我一眼,冷如霜的語氣卻充滿了擔心,怯生生的說︰「道天,那只老虎……我們難道真的要坐上去嗎?好像……很凶耶!」
我愣了一下,經她提醒,一道靈光閃過,心下忽然大喜,對了,依常理推斷,如果紫衣女子真是一個仙人的話,那她的坐騎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凡品,那這樣說來……嘿嘿!這下我可撿到寶啦!
我眼楮發光,看著逐風,忽然奇怪的笑了一笑,莫測高深的說︰「難得有這麼一只神奇的坐騎,如霜,你不覺得我們真的很需要它嗎?」
「可是……它是一只老虎啊!我怕……」
「不礙事,這個我自有辦法!」
老實說,與生俱來的本事可不是亂蓋的,想當年在老家的時候,僅僅五歲之齡便在森林中與百獸為伍,還曾經騎在老虎背上游玩,雖然這只老虎看起來很不凡的樣子,我卻有把握讓它听話,如果能夠讓它駝著我們到神殿所在的地方去,那就更加的妙了。
心下如是的想著,我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想法是何等的狂妄,老天,那畢竟不是一只平凡的老虎啊!
小心翼翼將冷如霜扶在一旁,我一步步向逐風走近,盡量平和著表情,友好的伸出左手,試探著向老虎的頭部摸去。
卻見它忽然全身毛發聳立,一副被激怒的樣子,一對虎眼狠狠的瞪著我,不斷的張牙裂嘴,哼著粗氣,露出一張血盆大口和森森的鋒利牙齒,彷佛我若是再往前一步,它便會給我好看。
靠!沒想到以前百試百爽的方法這次居然會不靈,失敗!
被一頭畜牲欺侮,不知怎麼的,我竟一下子變得暴躁,彷佛逐風舉動觸犯到了隱藏在我心下的那一絲傲性,一股無可遏止的怒意忽然冒了出來,彷佛是從靈魂的最深處散發出來的。
我冷冷的看著它,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突然打開,「波」的一下,一股莫名的異力瞬間充斥了我的整個軀體,之前的疲勞頓時一掃而空,卻並沒有注意到,此刻的我,突然散發出一股無以倫比的威勢,隱隱間,更是有一絲幾乎不可見的淡淡銀芒在我手上流轉,周圍的氣溫以著驚人的速度迅速下降,轉眼間便形成一團蒙蒙霧氣,將逐風層層困在其中。
一聲長嘯,逐風打了個寒顫,卻又似乎感到了危險,被激怒了,張牙裂嘴,帶著美麗花紋的毛發根根豎起,虎眼瞬間變得通紅,後腿一蹦,忽然凌空向我撲來,耳邊隱隱傳來冷如霜驚急的嬌呼聲。
「啊!道天小心……」
給了她一個安慰的手勢,冷眼看著逐風撲來的身子,我心下並無半點驚慌,很自然的隨手揮出,恍惚間,手中似有淡淡的金光閃過,霎時間,半空中的逐風彷佛被什麼東西打中,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痛苦的抽搐,痛苦的悲鳴中,四腳匍伏在地,一對虎眼驚懼的看著我,瑟瑟發抖。
「很好,你終于知道怕了,過來,讓我抱一下!」
蒙蒙白氣的圍困中,圈子越來越小,逐風痛苦的掙扎著,過了半晌,它似乎終于明白了我的厲害,悲鳴了一聲,放棄抵抗,不甘的看著我,匍匐在地的身子終于還是就地一滾,身軀漸漸縮小,變成了一只白色的虎紋小貓,然後跳到了我的手上。
「對了,這才乖嘛!」隨手輕輕在它身上撫摸了一下,淡淡的金光在我手中閃過,帶著一絲柔和的力量,逐風伏在我懷中,顫抖的身子慢慢平復下來,一副很是受用的樣子,用舌頭舔著我的手,終于漸漸變得溫順。
見到眼前一幕,冷如霜側立一旁,早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不可思議的凝視著我,竟漸漸有些痴了。
記得小的時候在森林中玩耍,當我坐在虎背上四處游走的時候,有時就會呆呆的看著天空,夢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夠像小鳥一樣在空中飛翔,那種遨游蒼穹,俯瞰大地的感覺,一想起來就讓人熱血沸騰,可惜,卻一直沒有機會去嘗試。
沒想到今天,我竟然真的坐上了一只可以飛行的老虎在天空游走,不錯,逐風真的可以在空中飛翔,看著大地在我眼前漸漸變小,心下不但沒有半絲害怕,反而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感。
身邊雲霧繚繞,勁風呼呼而過,冷如霜身體太弱,又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驚險場面,我怕她會害怕,會影響到她,早已經讓她昏睡了過去,大概在沒有降落之前,我是不會讓她醒過來的。
這沿途的好景,也暫且只能讓我一個人獨享了。
也不知飛了多久,前邊的氣流忽然變得凶暴起來,隱隱有種奇異的力量充斥其中,不得已之下,逐風終于慢慢的在往下降。
雖然以我的眼力無法看透前方,心下卻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大概,魔神殿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了吧!
脫離了濃厚的雲層,我眼前漸漸變得清晰,只見遠方雲霧繚繞中,隱隱有六根巨大無比的石柱沖天而起,直透雲霄,不見其頂。
這個……難道就是魔神殿嗎?
我心下不由咋舌︰老天,這樣浩大的工程好像也太夸張了一點吧,果然不愧為「魔神殿」之稱,的確非人力可建。
隨著逐風快速的下降,底下忽然金光閃耀,隱隱有轟鳴的雷聲傳來,我伸頭往下看去,這才發現下邊似乎正在發生爭斗。在一個巨大無比的廣場中,一只碩大無比的怪獸,渾身披滿了金色的戰甲,獅身獅頭,卻生著一對很漂亮的金色翅膀,彷佛是黃金所鑄成,正在與下邊一大群人打得不可開交。
由于它的身軀實在是太過龐大,大概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吧,火雲早已經祭出了他的法寶裂天神斧,旁邊還有六個老者模樣的高手,正懸在空中,各自發出自己最厲害的招數和法寶,盡數往怪獸身上招呼,邊上還有十多二十個人放出燦亮的飛劍助陣。
一時間,流光溢彩,飛劍亂飛,各式法寶在空中交錯亂舞,嗚嗚的呼嘯聲帶著可怕的勁道,將怪獸困在其中。
剛要靠近廣場,逐風忽然全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身子微微顫抖著,眼中也露出了一絲恐懼之色。
卻見怪獸忽然仰起頭來,似乎已經發現了我們,仰天就是一聲咆哮,強大的氣勁涌出,天地為之震動。
被那滿含霸氣的聲音一吼,逐風身子一震,彷佛神志被奪,一下子就從空中栽了下去,直直向怪獸身上掉落下去。
「媽呀,不會這麼夸張吧!」
那吼聲霸氣十足,我只覺得體內氣血翻涌,頭昏目眩,幸好還有一點點理智存在,單手抱住冷如霜,真氣源源輸出,盡量維持著她體內的平靜,另外一只手則緊緊的抓住逐風,下落的速度卻越來越快,耳邊呼呼聲中,我甚至已經看到怪獸仰天對著我們的那張血盆大口。
難道小命就這樣玩完了嗎,嗚嗚,不會這麼倒霉吧?……我哭!
好不容易才到了魔神殿的門口,難道今次,真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就要葬身在怪獸口中?
恍然間,只見怪獸左翅一展,根本不理會空中的飛劍攻擊,但見一陣金光暴漲,如劍一般鋒利的羽翅散發出黃金般奪目的顏色,一下子向我們襲來,帶著凌厲無比的勁道,彷佛一下子要將我們攪得粉碎。
老天,這家伙是與我們有仇嗎?別人這麼攻擊它也沒見怎麼回擊,卻偏偏閑出來攻擊我們,難道真的是看我們好欺侮?
眼看著那金羽翅破空而來,我心下暗暗叫苦,此刻人在空中,根本就避無可避,況且還要護著一個病人,正待閉目等死,空中卻忽然傳來一陣轟鳴聲,一團紫色的奪目光華驀然在空中散開,呼嘯著向那羽翅迎了上去。
怪獸似乎對那紫色光華很有些忌憚,狂吼了一聲,滿是不甘的咆哮聲中,伸出的羽翅第一時間便縮了回去,緊接著,我腰上一緊,一條紫色的絲帶將我攔腰纏住,一陣巨力傳來,眼前場景不斷翻轉,當我停下來的時候,脹痛的腦袋恢復清明,這才發覺自己已經落到了地上。
「是你救了我?」
回過神來,我呆呆的望著紫衣女子,卻見她蛾眉輕皺了一下,淡淡的說︰「已經跟你說過這里很危險,為什麼還要來這里,難道還沒對魔神殿死心?」
我沒有料到紫衣女子一開口就是帶有責問的話語,想起剛才的驚險場景,若非她出手相助,恐怕現在我們已經葬身怪獸之口了,臉上一紅,我囁嚅了一聲,卻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紫衣女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悠悠的說︰「想不到你竟然可以讓逐風違抗我的命令!」
她淡靜的看了我一眼,話語雖然平淡,卻隱隱有股莫名的威勢散發出來,但是听不出有怪責我的意思,我心頭一跳,心神忍不住一陣震動,就見她神態淡雅的轉過身去,悠然抬頭,注視著場中漸漸激烈的爭斗,再不看我一眼。
經過了剛才的事,不知怎麼的,怪獸似乎漸漸變得凶厲起來,場中的壓力突然大增,紫衣女子靜靜站在一旁,注視著場中的爭斗,神態從容而優雅,卻似乎沒有半點出手相助的意思。
我心下奇怪,不禁詫異的說︰「對了仙子,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啊,這麼厲害?」
卻見紫衣女子的眼神漸漸變得專注,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場中,淡然的語氣隱隱多了一絲嚴肅︰「那就是獸王之王,號稱萬獸之王的『聖獅』,只是不知為什麼會在魔神殿出現,奇怪,為什麼它的樣子看上去好像還沒完全醒過來?」
我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龐然大物般的家伙居然還是萬獸之王,天啊,就是听听這個名字,好像也怪嚇人的,難怪剛才逐風被它仰天一吼便嚇成了那樣,幾乎連魂都丟了,不愧是聖獅,果然有獸王的風範!
怔怔的看著眼前情形,我突然很白痴的說︰「這家伙真的很厲害嗎?」
話一出口,我就有些後悔了。
果然,紫衣女子淡靜的瞄了我一眼,蛾眉輕皺,卻還是為我解釋說︰「你已經看到了,它現在的能力還沒有完全甦醒,可是,卻已經是讓人難以應付,如果這次它的能力要是真正醒過來,恐怕加上本座,也很難應付它的,為今之計,也只有盡量不要去激怒它,先將它逼回魔神殿再說。」
我心下這才恍然,難怪紫衣女子沒有半點上前相助的意思,原來,連她也怕過份激怒聖獅啊!
其實,我的猜測雖然大致不錯,卻還是有些會錯了紫衣女子的用意。
由于怕聖獅被激怒後,會讓人窮于應付,魔神殿的大門又突然打開,要是沖破外邊的禁制,讓禁閉在神殿內的魔氣外泄,或是被人鑽到了空子,趁著所有人無暇他顧的時候鑽進魔神殿,那後果就真的嚴重了。作為守護者而言,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所以,紫衣女子才盡量忍著,直到現在都還一直沒有出手。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怪獸聖獅似乎越來越凶厲,那些飛在空中的飛劍根本不能夠對它構成半點威脅,即使射到了它的身上,卻恍若是打到了銅牆鐵壁,完全不能夠對它產生半點影響,只有浮在空中那六個老者放出來的法寶,才會讓它多少有一絲顧忌,而火雲的裂天神斧懸在空中,雖然燦亮的金光一直籠罩著場上,讓聖獅倍感威脅,卻始終沒有下一步的行動。
這個時候,聖獅突然一聲巨大的咆哮,它似乎已經發怒了,龐大的金色羽翅一展一揮,暴漲之中,場中金光閃耀,一股無形的潛力突然散發出來,我心中忽然覺得無比的難受。
糟糕,再這樣下去的話,冷如霜一定會被這股潛勁活活悶死的!
我心急的回過頭去,卻見冷如霜已經悠悠轉醒,美目盯著我,並無半絲難受的樣子,一層淡淡的紫色光華不斷的在她身上流轉,保護她暫時免受傷害。
這個是……紫衣女子出手相助的嗎?
我心下大是感激,忍不住想向紫衣女子道謝,卻見她曼妙的身形一轉,紫色輕紗在空中飄舞著,凌風起舞的身形已然向空中飄去,霎時間,半空中的她,渾身散發出一陣耀眼的金光,無形的壓力從她身上擴展開來,如同驚濤駭浪般向四野散去,彷佛狂風卷起,所有的人都被逼得退到了一旁,只有火雲在裂天神斧的幫助下,遠遠的暫時穩住了身形。
天啊,難道這個……就是仙人的真正實力嗎?
我心下吃驚,雖說明知道她是仙人,可是這麼強橫的實力修為,還是讓我心中感到震撼,幸好她現在已經飛去了半空,否則,就憑這股巨大的迫人潛勁,或許這里已經沒有我普道天的立足之處了吧!
仰頭望去,半空中的金光雖然交錯閃耀,可是很奇怪,我的目力卻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一切,但見紫衣女子隨手一抖,手上相扣的一個玉環忽然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縴手揮動,一道紫色的光幕在她手中擴展開去,越來越大,形成了一個罩子模樣的東西,迅速向聖獅罩了下去。
由于聖獅漸漸有甦醒的跡象,終于,紫衣女子忍不住出手了。
巨眼一瞪,聖獅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黃金般的雙翅忽然用力一扇,卷起巨浪氣流,一下子擴散開去,卻見從空中下落的紫色光幕剛好將它關在了其中,結果,揮舞出的無數煙塵頓時被關在里邊,蒙蒙一片,聖獅卻反而被自己嗆到。
也不知那玉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法寶,性質似乎極寒,紫色光幕罩了下去之後,看上去就好似一個巨大無比的水晶玻璃罩子,里邊的一切清晰可見,卻隱隱帶著一股森森的寒意,使得四周的溫度都迅速往下降。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7:06
第九章
突然被困其中,聖獅似乎也感到了不妙,巨大的壓力之下,它使勁掙扎著,不斷的巨力咆哮,只不過,好像並沒有什麼用,完全處于劣勢的它,情況似乎並沒有因為它的嘶吼和咆哮而有半點改變。
過了一陣,它的身體被慢慢結上了一層薄冰,行動也越來越僵硬,掙扎的力氣彷佛也漸漸失去,不甘的仰著獅頭,望著空中的紫衣女子,痛苦的悲嚎聲中,它的雙眼終于漸漸失去神彩,情勢逼人,它已經沒有再掙扎的力氣了,終于表現出一副臣服的樣子,艱難的收起雙翅,整個身子伏在地上,慢慢低下了它那高傲的獅頭。
聖獅被伏,照理說,我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心中竟忽然有種「堵」得慌的感覺!
沒有任何的徵兆,胸口忽然一痛,我步伐踉蹌,差點就當場摔倒在地,臉色蒼白,大口喘著氣,怔怔的看著光幕中狀似痛苦的聖獅,一時禁不住有些呆住了。
「道天,你怎麼啦?」
急促的聲音傳來,我回過目光,只見冷如霜正滿臉擔心的看著我,眼神中滿是緊張,連聲音都顯得有些顫抖起來。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道天,你可千萬不要嚇我……」
無力的揮了揮手,我心下一陣感動,沖她笑了笑,想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那露出來的笑容簡直就比哭臉還要難看,喘了一口氣說︰「放心,我……我沒事!」
一場爭斗終于因為紫衣女子的出手而終結,眼看聖獅已經臣服,眾人終于松了口氣,神情間早已沒有之前的凝重,相互道賀,紛紛上前,向紫衣女子見禮。
一個身著紅袍的老者似乎是領頭之人,帶著空中眾人,凌空降落了下來,恭敬的向紫衣女子作禮稱謝︰「多謝紫霄上人相助,看來這頭畜牲已經臣服,接下來應該如何,還請上人吩咐!」
紫霄上人凝視著被困住的聖獅,神情間卻很是凝重,顯然並沒有想到會這麼容易就將聖獅困住。
火雲身子一閃,從空中降了下來,隨手一揮,神斧已然被他收了起來,來到紫霄上人的跟前,哈哈一笑說︰「那怪獸果然厲害,不過有上人你出手,這下可終于太平了。」
眾人上前向他道賀,回過頭來,火雲忽然見到我們,臉上微微有些詫異,瞄了一眼紫霄上人,奇怪的說︰「咦!你們怎麼也來到這里啦?」
此時此刻,我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苦笑了一聲,正待回答,卻听見旁邊有人驚喜的叫了起來︰「看啦看啦,那頭怪獸已經被上人的紫晶玉魄凍住了,哈哈,這下它完了!」
我回頭瞧去,果然見到在紫色光幕內,聖獅的整個軀體已經被一團泛著藍光的寒冰所凍住,並且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那外層冰團的厚度正在不斷增加,晶瑩的藍冰泛著淡淡的金藍色光澤,彷佛有一層絢麗的光輝在表面不停流轉,煞是美麗。
「道天,你怎麼了,醒一醒,不要過去……危險!」
見我一步步向著散發出濃厚寒氣的紫色光幕走去,一副呆呆的樣子,冷如霜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以為我出了什麼事,嚇得臉都白了,拖著孱弱的身子,急急向我追來,想拉我回去。
被她這麼一吼,眾人這才注意到我們,一個個露出奇怪的臉色,詫異的說︰「咦!他們是誰啊,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難道是新來的嗎?」
「……」
火雲吃了一驚,臉上一急,也未見他如何作勢,身子已經攔在我面前,急怒的說︰「你想要干什麼,快回去!」
此時此刻,我的意識似乎陷入一種很奇怪的境地,面對著攔在身前的火雲,呆呆的說︰「請你讓開,我要救它!」
「你說什麼……」
以為自己听錯,火雲愣愣的看著我,卻見我繞過他的身形向聖獅一步步走去,忽然反應過來,臉色赫然大變。
「你不要命啦,那紫晶玉魄乃天下至寒之物,又經過紫霄上人上千年的錘煉,別說你現在還沒有仙氣護體,就是仙界的仙人,也不敢輕攝其鋒,紫晶玉魄一經發動,連元神都可以凍化,你這樣貿然前去,不是送死嗎?」
他聲音中似乎隱含神通,如當頭棒喝,我心頭驀然一震,猛然驚醒過來,搖了搖頭,目光立時恢復清明。
隱然間,被藍冰凍住的聖獅似乎動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我心弦一顫,忽然間明白啦,原來,那是聖獅傳遞給我的消息啊!
沒有任何的敵意,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是它求救的意思,好像……它有種強烈的欲望要我趕緊過去。奇怪的是,對于感受到的那股熟悉感覺,似乎我心下並無半點抵觸,反而還有一種見到老朋友的親切感。
難道……是要我過去放它出來嗎?
看著紫晶玉魄內漸漸無力的聖獅,我輕輕一嘆,心下不由苦笑,那紫晶玉魄如此厲害,即使我真的過去了,好像……也沒有什麼用吧?
見我腳步忽然頓住,火雲神色一緩,語氣漸漸多了一絲威嚴,話語中也多了一種教訓的口吻︰「況且,那聖獅從魔神殿出來,它已經是一只徹底的魔獸,凡我輩中人,人人可得而誅之,你既然身為普道家下一任家主的繼承人,就不可以胡來,我今天以火雲的名義,不許你去!」
不知怎麼的,原本算是一番正義凜然的話語,可是在我此刻听來,卻忽然感到厭惡,似乎在我潛意識中,很討厭這樣的話語,讓人非常反感。
猛然回過頭去,我直直的看著火雲,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卻見冷如霜已經從後邊跌跌撞撞,艱難的追了上來。
由于她身子太弱,雖然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長,卻已經是一副累到不行的樣子,氣喘吁吁、香汗淋灕,剛剛到我跟前,腳下一軟,整個身子栽倒下去,一下子向我倒來。
差點抱了個溫香滿懷,我心下一急,到了嘴邊的話語被硬生生咽回到肚子,趕緊伸手將她扶住,卻見她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
老天,她怎麼……也來給我添亂啊?這地方是能夠亂跑的嗎?
我頭都大了,怨責的看著她,原本還想怨她兩句,可看到她孱弱緊張的樣子,責備的話語到了嘴邊卻成了溫柔的關懷︰「你身子不好,干嘛要追來,快回去!」
平復了一下喘急的氣息,冷如霜面色蒼白的看著我說︰「道天,听我一句話,不要去,行嗎?我感覺那里……好危險。」
她滿臉著急的看著我,神色間更是泛出一絲不可掩飾的擔心,眼中淚光瀅瀅,不住的對我搖頭,示意我隨她退回去,彷佛我這一去,便是生離死別的結局一般。
我愣了一下,隨著她眼角餘光看去,這才發覺身後的一大群人都側立一旁,冷冷的看著我,眼中似乎充滿了敵意,只有紫霄上人神色淡靜,一如之前的樣子,靜立一旁,悠然出塵。
沉默半晌,我忽然深吸了口氣,目中漸漸有了一絲堅定。
冷如霜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幽幽一嘆,她大概已經明白了我接下來的決定,幽幽的說︰「好,既然你決定了,我陪你。」
她忽然跨步奔出,向紫晶玉魄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去,我吃了一驚,伸手拉了她一下沒有拉住,轉眼間她卻已經奔出了兩三步之多,其速度之快,簡直讓人看得傻眼。
「不好,這下可真要出事啦!」
心下一急,我趕緊追了上去,很快趕超過冷如霜,將來不及剎住腳步,迎頭撞來的她一把抱住,溫香滿懷,冷如霜身子顫抖了一下,卻漸漸平靜下來。
「如霜,前面真的很危險,我要你現在就回去。」
「我不……」
冷如霜伏在我肩上,倔強的搖著頭,看著我帶有責怨的眼神,似乎要趕她回去,眼眶一紅,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我不要回去,道天,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要活,既然這樣,就讓我們一起面對吧!」
她話語雖然輕柔,卻很是堅決,其中更是含有一股深深的情意,我心神驀然一震,呆呆的看著她,觸踫到她含情脈脈的眼神,心中忽然生出一絲無措的感覺。
天啊!她竟然願意陪著我去送死?這都什麼時候啦,還開這種玩笑,噢……饒了我吧!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從紫晶玉魄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意,已經將我們徹底包圍,我雖然沒事,冷如霜卻已經凍得牙齒格格作響,渾身打顫,卻始終堅持不肯離去,我心中一疼,牽著她冰涼的玉手,真氣源源輸出,將她護在其中。
身子漸漸恢復過來,冷如霜沖我甜甜一笑,絕美的臉上充滿了燦爛的笑意,忽然驚嘆了一聲,指著前邊說︰「啊……道天,你看,真的好漂亮!」
我愕然回頭,順著她的目光瞧去,原來在紫晶玉魄中,隨著寒氣的不斷增加,光幕內的蒙蒙霧氣也愈發的厚實,聖獅金黃色的身子被藍冰凍住,散發出淡淡的琉璃異彩,漸漸被厚實的霧氣所隱藏,在紫晶的折射下,若隱若現,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至美感覺。
大概感覺到我已經走近,沒有任何的預兆,聖獅忽然睜開了之前閉上的眼楮,碩大的軀體一陣伸展,霎時間,凍住它的藍冰第一時間破碎,化成千萬粒晶藍色的冰粒,四散而去,「砰!」的一聲,紫色光幕瞬間破碎,聖獅翅膀一伸一圈,在它力量的牽引下,化成一道紫藍色的晶狀洪流,如驚鴻般向我身後的人群襲去,轉眼功夫,聖獅已經脫出紫晶玉魄的禁制。
我看得連眼珠都差點掉了下來,這家伙居然耍詐?它居然耍詐……暈!它還真是個狡猾的家伙啊,難道,就是為了等我過來嗎?
異變猝生,瞬間破碎的晶粒狀藍冰所形成的流狀物泛著奇異的光澤,帶著可怕的力道,呼嘯著一泄而去,側立在我身後的眾人根本無暇停下來觀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就已經被搞得手忙腳亂,窮于應付。
一時間,原本還從容而立的眾人頓時各出奇招,護住自己,卻因為時間太過倉促,有人雖然躲過了危機,有人卻被傷到,混亂之中,一時亂作一團,狼狽不堪。
驀然間,閉著雙目的紫霄上人雙眼一睜,眼中神光暴射,輕叱了一聲︰「敕!」手腕上的玉環忽然發出刺目的光華,如同一個小太陽,霎時間籠罩了整個場地,一閃而逝,而之前破碎的紫色光幕碎屑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正浮在空中,以著驚人的速度重組,轉眼間便也恢復之前的樣子,紫色的光環浮在空中,晶瑩剔透,散發出柔和的光澤。
慢慢的,在無形力量的牽引下,肆虐的藍冰碎屑也飄向了空中,慢慢沾附在玉環之上,層層附著,折射出夢幻般的紫藍色光澤,進而逐漸消失。
場上的危機立時解除,卻見紫霄上人的臉色愈發的顯得鄭重,單手作了一個法印,另一只縴縴玉手輕輕一抖,腕上戴著的白色玉環發出柔和的白光,脫手飛出,與空中的紫環遙相呼應,瞬間結合在一起。
剎時間,空中隱隱傳來一陣龍鳴虎嘯之聲,一團金色的光華驀然擴散開來,瞬間化成一輪旋轉的輪盤,越來越大,慢慢向聖獅飛去。
「天啊!這個是……」
「……空間之鎖?」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得呆了,誰也沒有想到,紫霄上人竟然會使出她性命交關的空間之鎖,這個號稱可以封q鎖和消滅一切邪q惡的空間之鎖,即使在仙神界,也是鼎鼎有名的神器,剛剛被紫霄上人使出來,天地間便隱隱含有一股肅殺之氣,瞬間擴散開去。
聖獅似乎也感到了危險,仰天就是一聲咆哮,強烈的聲波一泄而出,向空間之鎖沖去,聲勢更勝之前,金黃色的羽翅隨即展開,根本容不得我有半絲考慮,暴漲之下,一陣翻轉,如同扇葉一般,頓時將我和冷如霜卷在其中,不待空間之鎖落下,身形一縮,整個龐大的軀體化成一道流光,已經消失在魔神殿的大門之中,隆隆震耳聲中,魔神殿的大門終于在最關鍵的時候緩緩的閉合過來。
隱隱的,耳邊傳來眾人的驚呼聲,還有火雲驚急的暴怒聲,一股巨力傳來,漸漸的,我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朦朧中醒來,意識漸漸回歸識海,下意識緩緩睜開眼楮,卻發現入目一片朦朧黑色,隨眼瞧去,深邃無盡的夜空中,滿天星辰璀璨,一點一眨,正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輕柔的照拂著我。
「咦!怎麼回事?這是哪里?」之前的記憶漸漸回歸我的腦海,心頭忽然一驚︰「天啊!怎麼沒有看到如霜?」
頭似乎疼得厲害,四下一望,這才發覺自己似乎正飄浮在空中,四野無邊無際,一片茫然,沒有聲響,整個空間一片寂靜。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張了張嘴,想要吶喊,口中發不出半點聲音,下意識掙扎了一下身子,準備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竟然連動的力氣都已經消失,就這樣飄浮在空中,慢慢的游動著。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整個空間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存在,我在心中驚恐的吶喊著,一股無盡的恐懼瞬間充斥了我的整個意識。
「尊敬的主人,歡迎您回來!」
一道柔和的聲音在我心底突然響起,陡然一驚,我張了張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卻听那柔和的聲音說︰「尊敬的主人,請您不必驚慌,我和您正在以心交流。」
沉默了一下,我漸漸有些平靜下來,卻忍不住好奇,在心下說︰「為什麼你要叫我主人,你是誰?這里又是什麼地方?」
「尊敬的主人,您不記得了嗎,這是您的家啊,您之前走的時候曾經吩咐過,誰要是通過了小白和幻星神殿的考驗,那就是您自己本人回來啦,哦,小白就是您在外邊看到的那頭獸王之王──聖獅,而我乙煞──也就是這幻星神殿的守護者啊!」
「……」
「尊敬的主人,請您放心,您的那位凡間朋友──冷如霜,已經被我放到了回生池中,只要三天時間,她就會煥發出生命的另一個奇跡,得到重生,這是不容置疑的,只不過……」
听那聲音似乎有未盡之意,我心下奇怪的說︰「只是什麼?」
「唉!尊敬的主人啊,您現在沒有恢復魔神王陛下的記憶,所以不知道冷如霜的真正身份,您知道嗎,原本在前世,她是仙神界淨土──瑤池之聖女,後來奉神王玉帝之命,前來捉拿于你的,可是在征戰魔界之時,卻被那空間的魔氣所染,意外的成了您的助手,如果……她要是恢復了前世的所有記憶,對于一個負有使命之人,主人,我不敢想像她會怎麼樣對您。」
一切的一切,如同夢幻中發生的事情一般不可思議,對于乙煞所言的一切,心下更是覺得不思議!
居然說我就是魔神王,開什麼玩笑?自己什麼料自己最是清楚,就如同看到一頭母豬居然可以爬上樹一般,好像……根本就不可能吧!
只不過,說冷如霜是仙神界之聖女,這個倒是還有些可能,如此的冷艷出塵,絕世之美,老實說,凡間的確很少有這樣的絕麗,說她是仙女轉世,倒也算是實至名歸,可理智卻告訴我,這種結果也似乎顯得荒誕!
對了,難道是……乙煞在騙我嗎?可回頭一想,對他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還有,他又是出于什麼動機?以我現在這副樣子,好像也實在沒什麼能夠值得別人騙的地方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被乙煞的一番話所驚動,我心中一時思緒潮涌,卻听乙煞的聲音忽然從心底傳來︰「主人,請您千萬不要懷疑,這絕對是千真萬確的事,以後您就會明白了,請主人您現在作好準備,我將會發動幻星神陣,將本屬于主人您的記憶與力量重新回歸到您的身上,記住,千萬不可抵抗!」
他其後說的話語我已經听不清楚,只見到滿天的星辰突然開始圍著我旋轉起來,以我為中心,越旋轉越快。
漸漸的,整個空間開始突變,而我似乎也成了漩渦底部的中心,巨大的回旋之力擴散而去,漫天星辰彷佛都被影響到,被其巨大的旋轉力道強拉了下來,轉眼中,匯集成一道驚人燦亮的光點,一泄而至,從我眉心涌入,如喇叭狀的後邊還源源不斷有星辰緊隨其後,龐大無匹,彷佛要吸乾整個空間似的。
身體忽然感到了一陣久違力量的滋潤,一幕幕既陌生,而又恍然熟悉的情形忽然在我腦海中出現,全身似乎被劇烈的火焰燒烤著,痛苦莫名,隨著星辰的不斷涌入,腦中似有金色的奇怪符咒飄過,是那麼的熟悉,又讓我感到陌生。
時間彷佛已經停頓,也不知過了多久,恍然間,似已麻木的體內彷佛有什麼東西被突然炸開,彷佛處于靈魂最深處的記憶被釋放出來,霎時間,各種奇怪的畫面和記憶紛至沓來,似乎一下子要擠爆我的頭,爭先恐後的充塞著我靈魂中的每一個細小的空隙。
潛意識中,似乎很懼怕那種記憶的恢復,一股無盡的恐懼忽然在心底彌漫開來,如同一顆發了芽的種子,瞬間充塞了我的整個意識,抱著幾欲爆裂的頭顱,我仰天就是一聲狂嘯,卻並沒有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我的身體已經脫離了僵直的狀態,能夠動了。
一聲盡情的宣泄,記憶涌出的片斷頓時中斷,體內也終于漸漸歸于平靜,睜開眼楮,之前的那個星辰璀璨的夜空已經消失不見,所處的大殿雖然金碧輝煌,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澤,卻好似鏡花水月般的存在,在我眼中若隱若現,彷佛隨時就要消失一般。
從地上站起身來,我側過頭去,對著虛空淡淡的說︰「乙煞,請送我和冷如霜回到人間界吧!」
「主人,您前世的記憶還沒有完全復甦,可您卻已經擁有了使用前世力量的能力,沒有經過修煉和正確心法的驅使,您一旦召喚出超過您身體負荷的力量,主人,您會被擠壓得灰飛煙滅的,所以,請主人務必三思而後行,在魔神殿修煉,不要回人間界,至少,請現在不要回去!」
「不必再說啦,我心意已決,現在就要回人間界!」
「尊敬的主人啊,您是偉大的魔神王陛下,是如同神王玉帝一般的存在,您有未完的使命,難道……」
彷佛觸踫到了潛藏在靈魂最深處的禁忌,一股莫名的反感突然從心底涌出,一聲冷笑,我打斷了乙煞的話,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竟忽然間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勢,帶著讓人不敢有半點違逆的威嚴,冷冷的說︰「乙煞,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現在重新申明,你所說的魔神王,他跟我完全沒有半點干系,他是他,我是我,希望以後,你最好不要將我們混為一談!」
「……」
感覺到乙煞的沉默,我凝視著殿內的方向,心中莫名的火氣漸漸有些平息,語氣雖然依舊顯得冷淡,卻明顯比剛才平和了許多。
「我普道天不過是人間界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直以來,我最大的願望只是想過上平靜的生活,來到這里,只是一個誤會而已,如果回生池內的冷如霜已經沒事,那麼,就請你送我們回去吧!」
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半晌,暗處的乙煞終于開口,顯得神秘的聲音從大殿傳來,卻帶有一絲深深的無奈。
「好吧,主人,不管您承認與否,您都永遠是我主人,現在,我就直接送您們回去,不過,當您找到您使命的那一天,您會回來的,我永遠等著您回來!而且,從今天起,魔神殿將正式關閉!」
無盡的疲倦突然襲上我心頭。
「唉……」虛無中,似乎有一聲沉重的嘆息傳來,腦海中天旋地轉,漸漸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啦!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7:45
第十章
不知過了多久,迷糊中,我終于慢慢清醒過來,清透的潺潺水聲從耳邊淌過,一陣帶著水氣的新鮮空氣迎面撲來,清新中似乎含有了一絲森林的味道,我忍不住貪婪的狂吸了兩口。
「呵呵,小伙子,你終于醒了!」
溫和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蒼勁,卻隱含了一絲淡淡的安詳,我睜開眼楮,意識終于完全回歸識海,猛然坐起身來,這才發覺自己竟然睡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四周森林濃密,蒼松勁柏,身旁卻有著一個不算太大的深潭,清透的山泉從山澗直流而下,撞擊著石頭,然後流入潭中,一個背戴竹笠的老翁正在潭邊悠然垂釣,雙目微閉,邊上還有一個小巧的竹制魚簍。
還真是個好地方呢!
之前所經歷的一切恍若一場夢幻,什麼火雲、紫霄上人、聖獅、魔神殿,一切的一切,雖然還在我腦海中留有記憶,卻顯得那樣的不真實,恍若南柯夢境一般,我茫然四顧,眼見林密色翠,遠方山巒起伏,心知自己已經真正到了人間界,只是,這個如原始森林一般的密林山區,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呢?
站起身來,我隨手拍了一下衣角,很是客氣的說︰「請問這位老伯,這是什麼地方啊?」
老翁睜開眼楮,斜望了我一眼,忽然笑了笑說︰「你剛才睡得挺香的嘛,叫你都不醒,既然那麼愜意,這天目山景色秀麗,何妨再多睡一下呢?」
「什麼,這里是天目山?」
听到老翁的話,我眼前一黑,險些栽倒,那個該死的乙煞,什麼地方不好送,竟然將我送到了天目山。
雖說,我一向不大關心周圍的環境,可是這個地方我還是知道的,離BJ市可以說有千里之遙,非常之遠,由于是原始森林,交通又極為閉塞,想要走出去……還真是個不小的難題!
由于心急冷如霜此時的情況,我心下著急,想早一步趕回BJ市,可這方圓幾十里又都是山地森林,就像一座天然的迷宮,想要很順利的出去,簡直就有點痴人說夢!
對了,莫不是乙煞故意在整我?
想到這里,我心下不禁後悔得要死,想當初在魔神殿的時候,就不該對乙煞言語不遜,這下把他給得罪了,報應也接著跟來了,可念頭一想,即使我言語有失當之處,也不用這樣子來報復我吧?
對了,他送我到這個地方來,難不成還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
見我臉上神色變幻,一會兒憤怒,一會兒苦笑,老翁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詫異的說︰「小伙子,你難道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那你干嘛還有閑心一個人跑到這潭邊來睡覺,就不怕這森林里有野獸將你叼了去?」
暈!我還想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哩!
看著老翁,我張了張口,正待解釋,話到嘴邊卻忽然發覺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啦!
……難不成要告訴他,我去過魔神殿,然後又被送到了這里嗎?
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不要說別人不信,就是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恐怕,話還沒有說完,別人就已經當我是瘋子了吧!
嘆了口氣,我一臉苦色,莫可奈何的轉過話題說︰「老伯,能夠向你打听一下,怎麼樣才能夠盡快的回到BJ市嗎?」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7:58:31
標題:
道門世家 第四集 作者:普道
第一章
老翁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隨口說︰「怎麼,你想要回BJ市?呵呵!那地方可離這里很遠哦!」
我苦笑一聲,語氣有些沮喪起來︰「是啊!我也知道這里離BJ市很遠,可不管怎麼說,我都要盡快趕回去,老伯,就請你行行好,指一條明路吧!」
大概看我臉上很有些急促的樣子,老翁忽然呵呵一笑,輕捻胡須,不急不緩的說︰「小伙子,不要心急,如果你真有急事,興許,老夫也可以送你一程哦,保管你很快可以回到BJ市!」
「啊!真的可以嗎?」我心下一喜,卻禁不住生出一絲狐疑,好像……就老翁那個樣子,有點不大可能吧?
見我臉上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老翁瞄了我一眼,語氣頓時不快起來︰「怎麼,你可是不信?」
我暈啊!看這老頭剛才還笑呵呵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過想想,還是不必要得罪他了吧,不管怎麼說,他剛才總算給了我一個希望,既然有求于他,這個時候,就不必要再刺激他了。
我趕緊呵呵一陣陪笑︰「老伯說笑了,我怎麼會不相信呢,只是想到會麻煩到老伯,心中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啊!」
雖然感覺到我的話有點言不由衷,老翁卻擺了擺手,也沒有過多計較,瞄了我一眼說︰「相逢就是緣份,我也不問你為什麼來到這里,既然你我投緣,送你一程,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真是好大的口氣,他話中一副大氣的樣子,隱隱透出一絲灑脫,這個時候,我才忽然發現,老翁雖然背了一個竹笠,一身山里人打扮,可是衣著布料卻非同一般,不應該是個真正的山里人。
忍不住心下好奇,我開口說︰「對了,老伯,你是這山里的居民嗎?感覺你似乎對這里很熟悉的樣子!」
老翁哈哈一陣大笑,過了半晌,才止住笑聲說︰「嗯!小伙子,你的感覺倒也正確,不過,我卻不是這里的居民,只是有時候會來到這里,小住一段時間!」
老翁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我,忽然止住話頭,似乎不願意再多說下去,轉過話題說︰「對了,小伙子,我見你剛才睡覺時呼吸悠長,脈息平緩厚實,應該有一身很不錯的武功吧,能夠說說,你師出何門嗎?」
我心下一凜,這老頭果然不簡單,居然能夠從呼吸聲中判斷出個人修為的高低,絕對不應該是個一般人物。
我眼楮瞧去,心下不禁重新開始對他估量起來,微微一笑,臉上不動半點聲色,淡淡的說︰「老伯謬贊了,只是因為從小家父就教了我一種特殊的呼吸方式,有別于一般的傳統呼吸方式,大概真正算起來,也談不上武功的。」
說起來,這話其實也不假。
老翁瞄了我一眼,哈哈一笑說︰「算了,你既然不願意說,就當我沒有問過。」
老翁臉上神色平淡,似乎並無半點怪罪的意思,回過頭去,專注的看著水面,忽然,深潭平靜的表面有淡淡的波紋擴散開去,隨手一拉,一尾又肥又大的鯉魚霎時間順著魚線飛出水面,被老翁奇準的接在手中,然後取下,放進了竹制的魚簍中,動作嫻熟而不帶有絲毫火氣。
「咦,差不多了!」順勢看了一眼天色,老翁站起身來,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小伙子,老夫暫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有沒有興趣嘗一嘗老夫所做的鮮魚湯啊?」
我愣了一下,心下驀然大喜,暢快之餘,長揖一禮說︰「謝謝老伯好意,小子求之不得!」
回到山間不遠處的一間木制房子,老翁秦儒才放下魚簍,從簍中捉出肥大的鯉魚,在清澈的溪水旁開始了他做魚的第一道工序,而我卻被他支到一旁,撿來乾柴枯枝,在一個露天廣場的天然泥灶里,升起了裊裊炊煙。
一番忙活,一頓新鮮的全魚餐已經成形,一份烤魚,再加上一份用山野香菇、野菜所制成的魚湯,溢出的香氣不禁讓我食指大動。
不得不承認,秦儒才所熬之魚湯真的是鮮香無比,大概是因為多天沒有進食的緣故吧,此刻,不管什麼菜到了嘴中都覺得香甜可口。一餐下來,我已被撐得直打飽嗝。
作了一番飯後處理,桌上的狼籍頓時被收拾一空,秦儒才不知從什麼地方又搞了些野果出來,就像是耍魔術一般,放到了桌上。
「小伙子,你算有口福哦,一般人是吃不到我做的菜,對了,要不要嘗一口天目山特有的香果,味道很不錯呢!」
經不起他的蠱惑,我隨手拿了一個鮮紅的果子,一口咬下,只覺得甘甜美妙的嫩汁滿溢而出,齒頰留香,不禁贊道︰「果然是好東西!」
「哈哈……哈,是好東西嗎?」
莫名其妙的笑聲傳來,我正感奇怪,舌尖忽然一麻,我吃了一驚,卻頓時醒悟過來,一定是剛才那野果有古怪,也就是說,我被人下毒了!
秦儒才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那原本和善的表情,竟剎那間顯得那麼的猙獰。
霎時間,我一切都明白過來,心頭熊熊怒火狂燃,指著秦儒才憤怒的說︰「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下毒?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什麼?」
秦儒才凝視著我,忽然搖了搖頭,悠然說道︰「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澗潭而沒有驚動任何人,你的確很了不起,對了,你剛才說什麼,與我無怨無仇嗎?那麼,我倒想問一問,既然你有事無事的,為什麼會一個人來到這荒無人煙的天目山澗潭,不要告訴我,這只是一個意外喔!」
老天,這真的是個意外,可……要我怎麼解釋啊?
看他一副已經認定的樣子,我心知解釋亦根本沒用,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疑惑的說︰「其他的話我也不想再說,現在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麼下的毒?據我所知,那野果並不是有毒的果子,如果是在菜里下毒的話,你為什麼會沒事?啊!難道是……那魚湯與這果子?……」
秦儒才驚異的看了我一眼,目中難得閃過一絲贊賞,點了點頭說︰「你的確了不起,也非常聰明,一猜就中,不錯,那魚湯原本沒毒,而果子也沒有毒,我只是在魚湯中放了一樣東西,它的成份如果與香果遇上,就成了很強烈的麻藥,你現在應該明白啦!」
我心下冷笑︰區區之毒,能奈我何,雖然那藥的麻醉效果很好,卻不知我從小就對這些東西免疫。
正要站起身來,我心頭猛的一跳,耳畔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有人來啦!
這個念頭剛剛在我心底晃過,我整個身子已然作出必要反應,順勢倒在桌上,一副中毒被迷倒的樣子!倒要看看,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發生?
風聲颯然,一個背著長刀的紅臉老者已然出現在場中,身後還跟著四五個背著長劍的中年人,魚貫從灌木中走了出來,卻滿臉沮喪。
秦儒才皺了皺眉,淡然的目光掃了眾人一眼,隨口說︰「怎麼,還沒找到了他們的老巢嗎?」
「二哥,唉!甭提了,那幫龜孫子也太狡猾啦,知道我們在清理他們,一個個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天目山這麼大,還真是不大容易找啊!」
秦儒才睜大眼楮,失聲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們追丟了?」
他望著紅臉老者,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喃喃的說︰「這下麻煩大了,那些人似乎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所控制,已經具有魔性,如果這次不徹底將其消滅,一旦被他們給逃脫,到了塵世之間,後患無窮啊!」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紅臉老者氣惱的拍了一下腦門,忽然發現了一旁趴在桌上的我,意外的「咦」了一聲,詫異的說︰「二哥,他是誰?」
秦儒才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是個過路的吧,又或許……他就是我們要找的?」
臉色一變,紅臉老者似乎很有些深惡痛絕的樣子,一聲暴喝,巨手第一時間搭上了刀柄,長刀還未有出鞘,卻瞬間散發出一股森森的殺意。
「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二哥,讓我將他了結了吧,這些魔崽子,我要將他們全部殺光!」
他話中帶有一股子難以掩飾的恨意,秦儒才吃了一驚,趕緊阻止︰「三弟不要沖動,也許他真是一個過路的,二哥只是懷疑,剛才我在他身上檢查過了,並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半點魔氣。」
紅臉老者愣了一下,錯愕的說︰「那二哥你還……」
「唉!正因為二哥不敢確定他的身份和用意,又很怕誤殺了好人,所以才將他迷昏十個時辰。如果他真是一個過路的,這期間有我們保護,他自然會沒事,而且,趁著這個時間,我也可以好好觀察一下,如果他身上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到時候對付他也來得及啊!」
「劍榮,你先把他背回房里吧,記住,小心一點,如果他有什麼異變,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要是情況緊急,那麼……」紅臉老者做了一個喀嚓的手勢,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是!」旁邊有人恭敬的應了一聲,接著,清晰的腳步聲響起,漸漸向我靠了過來。
「不敢勞駕,我自己會走!」
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趴在桌上的我忽然間「醒來」,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這才慢慢站直了身子,悠悠的看著向我走來的中年男子,顯然,那中年男子壓根兒沒想到我會突然轉醒,愕然停步,呆呆的望著我,一時不知道應當如何處理。
「怎麼會這樣,你、你沒有中毒?」
一絲震驚閃過,秦儒才眉頭微皺,臉色隨即變得平淡,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小伙子,你的確不錯,居然一點事都沒有,佩服!」
任誰踫到這樣的事,任你脾氣再好,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情吧?
我心下不爽,冷冷的譏諷道︰「秦老的一聲佩服,我怎麼當得起啊?一份鮮魚湯,再加上一枚香果,果然是境界高遠,讓人望塵莫及!」
秦儒才哈哈一笑︰「哈哈!小伙子,我知道你心下還在怨我,可是你知道嗎,老夫對你其實並無惡意的。」
「照閣下這樣說來,下毒還是為了我好,那閣下讓我毒一下試試?」
秦儒才輕輕嘆了口氣,渾然不理會我的譏諷,語氣凝重的說︰「小伙子,你不知道啊,這天目山現在有一批窮凶極惡之人躲在里邊,可以說凶險重重,老夫等人一直追他們到這個地方,才失去了那批人的蹤影,可是,卻無意中發現你一個人睡在這了無人煙的澗潭邊,還說要回到BJ市,這種情形,實在不能不讓人心中起疑啊!」
他瞄了我一眼,輕咳了一聲,又繼續說︰「我也知道,你有一身不弱的武功,可那些人,並非一般武功可以對付得了的,之所以帶你回來到這里,就是怕你一個人不識路,在森林中亂闖,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白白丟失一條性命,另一方面,也是怕你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追捕行動。可以說帶你回來這里,除了不想因為你的原因而影響到我們的計劃之外,也有著保護你的意思。出此下策,也實在是情非得已啊!」
一番話語從他口中娓娓道來,卻帶有一股子真誠的意味,事實擺在眼前,或許實情真的如他所言那樣吧!
老實說,我其實也沒有多大怪罪他們的意思,只是這麼容易就中了別人的道,心中實在有些氣不過而已,一方面,氣自己臨事之時少了必要的警覺性,而另一方面,卻又有些怨秦儒才剛才的不光明所為,所以才忍不住出來譏嘲了兩句,也算是輕微的發泄一下。
正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哨聲從遠處連續傳來,緊接著,忽然傳來了一陣「沙沙沙沙」的聲音,遠方的灌木叢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經過,一片一片的在不停抖動,一會兒功夫,滿山遍野都在活動,似乎有什麼東西瞬間將我們包圍了起來。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腥氣,好濃烈的腥氣,這個是……
「天啊,那是蛇陣啊,有人驅蛇,將我們圍住啦,媽呀……」
不知道是誰驚慌的叫了起來,霎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一種恐懼的氣氛漸漸開始彌漫……
果然,片刻功夫不到,便見到灌木中有群蛇涌出,一眼望去,花花綠綠,樹上吊著,樹枝上掛著,還不停的往下掉;地上的蛇群猶如蛆蟲在不停蠕動,蛇信吞吐,發出「嗤嗤」的聲音,看上去說不出的惡心,一潮一潮往這邊壓上來,偌大的一塊空地不斷被侵襲,讓人觸目驚心。
「天、天啊!」
看著這一幕,大伙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背脊冒了出來,全身一片冰涼!
「不好,這下麻煩大了!」劍塵似乎意識到大事不妙,下意識退了一步,眼中驚恐萬狀,臉色一片煞白。
「該死,是我們大意了,沒想到魔人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可惡啊!」秦儒才頗有些自責,看著眼前的情形,臉色愈發的凝重起來,心急之下,他一時也是無計可施。
「媽的,這些該死的魔人果然卑鄙、無恥、下流,有本事出來和我大戰三百個回合,使用這等陰招算什麼本事?」
紅臉老者大口喘著氣,緊緊握著刀柄,怒罵著,他語氣雖然充滿了豪氣,可愈發蒼白的臉色卻暴露出他心底的驚悚。
一會兒功夫,漫山遍野的蛇群便已經將我們環圍,一眼望去,四周不知凡幾,全是蠕動爬行的蛇群,一層又一層往前涌,大小不等,花花綠綠,看得讓人頭皮發麻,「嘶嘶」叫聲中,陣陣腥風撲面而來,聞者欲嘔。
「難道今天,我們真的要葬身在這蛇群中嗎?」
所有人都知道,以人的血肉之軀,在蛇群中能夠活命的機會可以說少之又少,這漫山遍野的蛇群一旦涌上,恐怕到最後,連尸骨都會無存吧!
不知什麼時候,秦儒才抓住長劍的手心已然滿是汗水。
「怎麼辦,到底應該怎麼辦?」
蛇群依然還在不停的逼近,只是不知為何,剛到了空地的周圍,前行的速度似乎一下子慢了許多,這個時候,尖銳的哨聲忽然又顯得急促起來,蛇群就好像受到了刺激,一層一層的向場中滾滾涌來。
我頭皮一陣發麻,媽的,到底是誰這樣狠毒,無怨無仇的,這不是存心要我葬身蛇腹嗎?
我四下打量,尋找退路,可一眼瞄去,除了蠕動而來的蛇群,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逃出去的路,這漫山遍野的蛇群從各個地方涌來,已經將所有的路全數封死,除非長出翅膀才能夠飛出去,否則……
難道今天,我真的要死在這里?
一想到死,我險些沒將乙煞罵了個夠,什麼地方不好送,偏偏送我來這里,他難道不知道深山老林里一個人會很危險嗎?有朝一日回魔神殿,我跟他沒完!
我回過目光,只見秦儒才一眾人已經背靠在一起,圍成了一個圈,作出防御的陣型,卻沒人過來知會我一聲,彷佛已將我遺忘。
天啊!不用做得這麼絕吧!
我險些沒哭出聲來,難不成,他們已經將我遺忘了嗎?
其實這個時候,大伙對我的身份還不能夠確定(說白了,就是壓根兒不相信我),自然不願意冒險將我護在中間,若是我突然生出什麼壞心,外急內困之下,那他們當真要萬劫不復了。
現在看來,唯一可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了,可……當我回過目光看著茫茫蛇群的時候,那「嘶嘶」吞吐的蛇信,還有那翻涌蠕動的蛇軀,陣陣發毛的心卻只覺得直往下沉,媽呀,救命,我不玩啦!
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時常在森林中玩耍,那個時候,我已經擁有了對森林百獸的降伏之能,什麼虎啊、狼啊,還有豹之類的食肉猛獸,舉凡我覺得好玩,都會把它們當成馬騎,煩了、厭了,才換上另一種動物。
雖說後來被老媽發覺後,將她嚇了個半死,也將我打了個半死,可事情一過,身子瘦小的我又蹦蹦跳跳的往林中跑,整天樂此不疲,不亦樂乎,倒也隨性自在。
現在想來,也著實為當時捏了一把汗,那時年紀太小,什麼也不懂,完全是依照自己本能率性而為,如果當時出了什麼差池,那麼現在,這世間或許已經沒有我普道天這號人物了吧!
連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照理說,當時年紀如此之小,我是不應該記得那些往事的,可奇怪的是,幼時在森林中所發生的一切就恍若已經刻在我的腦海中一般,每每想起,竟讓我時刻記憶猶新。
那是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就恍若心靈中有一扇心門被無形中打開,帶著真誠與善意,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那或許就是我馭獸時的體驗吧!只是不知,小時候百試百靈的馭獸方法,是否也會對眼前這漫山遍野的蛇群有效呢?
時刻緊急,恍惚間,彷佛有一股很奇怪的輕靈之氣忽然從我的丹田處被莫名其妙的分離出來,就好似無家可歸的孤兒一般,被禁錮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去也去不得,想要返回,卻又被丹田給一次次硬生生的排擠了出來,無奈之下,那股輕靈之氣只得沿著丹田久久徘徊,不住的循環往返著。
我不知道自己體內竟究發生了什麼,似乎,就從來沒發生過類似現象,可……還是沒讓我徹底反應過來,那輕靈之氣彷佛也知道自己不被丹田認同,恍惚間,發出了憤恨的悲鳴,一股悲傷絕望的氣息立刻彌漫了我的整個意識,瞬間激化,轉化成一股澎湃洶涌的暴烈真氣,帶著憤怒與絕望,一波一波沖擊著我的靈魂。
就彷佛有千萬塊巨石堵在我胸口,我忽然覺得難過得要死,剎那間,我似乎感應到了千萬縷微弱的負面情緒從四面八方隱隱向我傳來,悲傷、絕望、無奈,匯成巨大的洪流,一下子將我淹沒。
「啊!」一聲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和吶喊,彷佛從心中直噴而出,體內狂暴的真氣激越飛揚,沿著喉頭噴出,一泄而去,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仰頭向天,臉上淚痕斑斑。此時此刻,我好似已經失去了自我,忘卻了自己身在何方。
似乎過去了很長時間,又或許只是一小會兒,我慢慢覺得自己的心境平復下來,睜開眼楮,只覺得眼前一片清靜,漫山遍野的蛇群已經退去,只留下那滿地的狼籍,整個森林充滿了一種劫後餘生的難得寧靜。
蛇群居然退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心中難以抑制的涌起一陣劫後餘生的狂喜,回過頭去,卻見所有人呆呆的望著我,眼中透出難以抑制的悲傷,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顯然剛才全都哭過。
咦!不會吧,這些人難道全傻了?
我搖了搖頭,懶得理會,心下還在回憶剛才所經歷的情形。
過了半晌,呆愣的眾人相繼回神,茫然看著四周,一看蛇群已經退去,而自己安然無事,有人更是喜極而泣。
「太、太好啦,我們不用死了,菩薩、耶穌,滿天神佛在上,嗚嗚!真是太好啦!」
「切!沒出息,這麼點陣仗就哭,你還是不是男人呀?」
「我靠,剛才命都差點沒了,好不容易活了過來,好好哭一場,讓我感動一下不行嗎?」
「懶得理你!」
「……」
「對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蛇群怎麼會無故突然退卻?」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問了句,一時間,眾人似乎想起了什麼,相視一望,就好像事先約定好了似的,目光齊刷刷向我看來,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喜形于色的表情竟瞬間變得奇怪至極。
「天音,天音居然現世,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秦儒才失神的看著我,眼中滿是震驚……那種目光,彷佛這才重新開始認識我一般。
輕輕一聲嘆息,秦儒才回過目光失神的望著天空,悵然若失的說︰「一吟群山伏,二吟天地顫,能夠感染萬物生靈,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可以見識到只存于神話傳說中的天音之境,朝聞道,夕死可矣,我秦儒才也不虛此生啦!」
沉靜半晌,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原本激動的臉色已經變得平淡,沖我微微一笑,語氣祥和的說︰「小哥兒,謝謝你!」
從小伙子到小哥兒,秦儒才的話中已經隱隱多了一絲敬意,我錯愕的望著他,完全不明白他對我的態度為何竟有這麼大轉變,心念一動,難道剛才那一聲無意識的嘯聲,便是他口中所謂的「天音」嗎?
說起來,這實在算是個很不錯的解釋,只是沒想到那下意識的仰天一嘯,居然會有此等威力,嘿嘿,隨便吼一聲便如此的厲害,我果然是個不世出的天才啊!
只不過話又說回來,之前若非是機緣巧合,恐怕,我也吼不出什麼天音吧!即使是現在要我這麼來一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啦!
忽然間,遠處似乎有很奇怪的聲音傳來,紅臉老者側耳傾听了一陣,臉上隱然一急,大聲提醒說︰「不好,那些魔崽子要逃了,二哥,我們應該怎麼辦?」
不用他提醒,秦儒才早有所察覺,目中驀然閃過一縷精光,威猛的身軀一陣伸展,此時此刻,他身上哪里還有一絲老態,渾身散發出一股凜然之氣,如同一位即將上陣的將軍,整個人恢復到了一種戰前的狀態。
「為了我們的家人,為了大哥交給我們的任務,也為了世間的平靜,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將他們消滅,三弟,你帶劍榮、劍塵、劍虛,從左邊包抄過去,其餘的人,跟我來,快!不要讓那些魔人有時間逃脫啦!」
眾人群情激奮,轟然應是,轉眼間,在秦儒才的吩咐和親自帶領下,身影很快消失在林中,卻沒有人上來知會我一聲,場上瞬間變得空寂,只剩下我一個人孤伶伶的還站在當中。
我暈!居然都沒有人理我,他們還真的是去得乾脆啊!
算了,不管了,他們既然去辦自己的事,又沒人知會我一聲,我就不必要再摻合進去了吧!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0:08
第2章
一個人在石桌旁閑坐了一陣,我忽然覺得無聊起來,站起身來,正待起步到處隨便走走,忽然間,一股陰森的氣息從後邊向我襲來。
有人偷襲!
這個念頭剛剛在我腦海中閃過,身子已然作出了最佳反應,左腳使力一蹬,橫跨一步,間不容發中,身子已然硬生生的向右移開,躲過了那毫無半點徵兆的一記偷襲,身子瞬間作好了反擊的最佳準備。
「什麼人,出來?」
「不錯、不錯,兄台果然深藏不露,小弟佩服!佩服!」
清晰的鼓掌聲傳來,卻見一個很是帥氣的男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二十來歲的樣子,身材修長而結實,幾乎和我等高,正站在離我不到五公尺的地方,面帶微笑的看著我。
「兄台有禮啦,敝人張半誠,特來相見,剛才冒昧相試,還請兄台多多恕罪!」
我心下一凜,感覺中,這男子雖然表面上一副平凡的樣子,可舉手投足間,卻隱隱有股莫名的氣勢,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有了前車之鑒,雖說我此刻感覺不到他有半點敵意,心下卻暗暗警惕起來,冷冷的看著他說︰「對不起,我並不認識你,不知閣下此次過來,有何貴干?」
張半誠微微一笑,風度翩翩的說︰「沒有關系,以前不認識,以後大家就認識了,兄弟此次前來,只是想專誠會晤一下兄台,想與兄台交個朋友,只是不知,兄弟是否有這個榮幸呢?」
他語氣雖然平淡,但在強勢中隱隱透出鋒芒,卻不知我這人性格永遠是吃軟不吃硬,哈哈一笑,我眼中神光暴射而出,一股強大迫人的氣勢瞬間迸發,以破空排雲之勢,雷霆萬鈞,一泄而去,卻一觸即收,剎時之間,我身周已然形成了一個方圓丈許的氣場,氣旋迸出,卷起沙塵滾滾,一涌而去。
「對不起,我現在不想交朋友。」
張半誠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並沒有退卻半步,只是眼中露出震驚的樣子,直到沙塵散去,也沒在他身上留下半點沙跡,地面上光滑一片,彷佛被巨力硬生生刮去了一層。
過了好半晌,張半誠微微一笑說︰「兄台先別忙著拒絕,兄弟這次是真心的,況且我敢說,交上在下這個朋友,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哦,相信以後,你絕對不會後悔!」
「不會後悔嗎?」我自嘲一笑,冷冷的看著他說︰「以後的事情,又有誰知道呢,以後再說吧!」
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不禁讓人懷疑,居然還說專誠過來與我交朋友,這不合常理的一番話語,其真實性實在很有一番考究的必要。
似乎沒想到我竟會如此油鹽不進,張半誠皺了皺眉,目中寒光一閃,看著我,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過了好半晌,他似乎終于決定下來,微微一笑說︰「算了,既然今天兄台心情不好,那在下也不勉強,如果哪天兄台改變了主意,在下隨時恭候與兄台一敘兄弟之情,時候已經不早,你的朋友大概也該回來了吧,自己保重,在下也該告辭啦!」
我冷冷的看著他,也不挽留,淡淡的說︰「慢走,恕不遠送!」
搖了搖頭,張半誠表情遺憾的看了我一眼,眼中卻露出了一絲讓我看來顯得詭異的笑容,轉過身去,從容跨步而去,轉眼間便消失在灌木林中,失去了蹤影。
他前腳跨出,剛剛離去不久,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傳來,灌木林一陣晃動,人影閃處,秦儒才一眾人已然出現在我眼前。
「咦!剛才這里發生了什麼事?」
見到地面上方圓一丈的地方如鏡面一樣光滑,秦儒才大吃一驚,眾人顯然也發現這里邊的非比尋常。
紅臉老者彎下腰仔細檢查,驚疑的說︰「這種情形,好像是氣場迸發所造成的,啊!好強大的氣場!」突然仰起頭來吃驚的看著我︰「小哥兒,剛才這里有打斗嗎?」
我並不想將剛才的事說出,故作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之前離開過,也是剛剛才轉過來。」
驀然見到秦儒才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那目光中似乎隱含深意,知道騙不過這只老狐狸,我心下不禁暗罵了一聲,果然是人老成精啊!
我怕他繼續追問,趕緊轉過話題說︰「怎麼樣,你們這次沒有撲空吧,有抓到那些魔人嗎?」
這一次,卻見眾人一個個喜形于色,我呆了一呆,詫異的說︰「怎麼,真這麼快就完事啦?」
劍榮哈哈一笑,沖我點了點頭,忍不住眼中的得意之色,激奮的說︰「哈哈,這一架可真是干得爽啊,那些魔人,看到我們過去居然還不逃,簡直存心找死,這一下,終于將九個魔人一舉殲滅,我們也輕松啦!」
我一愣,心下頗有些詫異,先前不是說那些魔人如何狡猾、如何厲害嗎,這麼容易便掛了,似乎有點不符合常理喔!總之,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與眾人驚喜歡騰的心情不同,回來一直到現在,秦儒才似乎很少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見他臉上並沒有眾人的那種喜樂樣子,反而憂心忡忡,正待說話,紅臉老者卻搶先一步說︰「二哥,你一路回來都沒有說話,怎麼回事,難道今天的行動有什麼問題嗎?」
「三弟啊,你有沒有覺得,這一次,我們是否太順利啦?」
「太順利……有嗎?」紅臉老者一愣,愕然說︰「我剛才可是拚盡了全力的,對了,二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儒才瞄了他一眼,心事重重的說︰「在剛才回來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那些魔人明明知道不敵,卻始終不肯離去,這不符合常理啊!別忘了,我們已經追了他們幾千里之遠,如果他們早有拚死一戰的決心,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紅臉老者一怔,顯然還沒從剛才的興奮中恢復過來,頗有些不以為然的說︰「二哥,你也太多疑了,也許,那些魔人已經被追得走投無路,煩了唄,所以才心下一橫,想拚個你死我活的。」
秦儒才搖了搖頭,很是肯定的說︰「絕對不會,趨吉避凶,是人之天性,以魔人之陰險狡詐,更是如此,我不認為他們會有拚死一戰的決心,況且,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雖然我們使出了全力,可那里四面為林,他們若是想逃的話,我們也無可奈何,可是他們卻沒有……還有,那個可以驅蛇的人,怎麼會沒有看到呢?我不認為那九個魔人中的一個就是驅蛇之人,因為以他們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幾個大的漏洞,不能不讓人懷疑啊!」
紅臉老者心中一震,失聲說︰「你是說……他們這樣做是故意的,故意引我們過去,然後故意拖住我們,可是,他們又有什麼目的呢?」
「唉!這也就是二哥剛才在路上一直想不通,不解的地方啊!」
听秦儒才一番深入精闢的剖析,紅臉老者顯然也感到了事態的嚴重,霎時沉默了下來。
或許,真的並非如他所想像的那樣簡單吧?
第二章
場上突然一陣死寂的沉默,眾人剛才還興奮不已的神色,這會兒已經變得沉重起來。
過了半晌,紅臉老者遲疑了一下,終于開口說︰「二哥,我看這件事,你也許真的多慮了吧!第一,從我們多方得到的真實情況表明,那些魔人一共只有九個,這一點也是你所認同的,相信不會有錯,至于那驅蛇之人,我想,也很有可能就是九魔人中的一個。」
「雖說他們實力不夠,可只要借助一定的法具,是可以發揮出他們平時所無法企及的境界的,而且當時,我們不是也听到了一陣短促的笛聲嗎?至于第二點,這更好解釋,也許這里,有著對他們而言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才拚死不肯離去,我想,只要我們將這個地方再仔細搜上一搜,一定會有所發現的。」
雖說,紅臉老者的一番說辭頗有些道理,卻顯然底氣不足,只不過,以目前的狀況而言,與其在這里疑這疑那,倒不如真的如他所言,徹底將這個地方搜查一下來得現實些。
秦儒才點了點頭,雖然凝重的臉色並無半點舒展,卻也算是認同了他的想法。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啦,大家今天也有些累了,就早一點休息吧,養足了精神,明天一大早,我們各自散開,將這個地方好好搜上一搜!」
眾人轟然應是,卻見紅臉老者左右巡視著這個地方,眼神中似乎很有些感慨,自言自語的說︰「唉!想當年,這里還是大哥重要的清修之地,沒想到如今竟然會是這樣,景物依舊,可是人卻……」
解決了那邊的事,秦儒才忽然回過頭來看著我,用詢問的語氣說︰「小哥兒,之前你說要回到BJ市,不知現在你可有改變主意?」
「什麼意思?」
我詫異的看著他,渾然沒弄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問出這話,莫不是這老頭看我閑得無聊,要我留下來陪著他們在這像迷宮一般的原始森林中毫無目的地瞎竄一通吧?老天,我現在可沒那種閑功夫啊!
秦儒才笑了笑說︰「嗯!這里的情況相信你已經看到了,因為要做一些善後的處理工作,有可能我們還要在這里待上很長一段時間的。」
我听得一頭霧水,隨口應了一聲︰「那又怎麼樣?」言外之意,如果說得不客氣一點,便是說︰你要在這里待多長時間,干我屁事!
秦儒才忍不住皺了皺眉,瞄了一眼我緊張的樣子,啞然失笑,解釋說︰「呵呵!小哥兒不要誤會,我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說,如果小哥兒準備要離開這里的話,可以和我先說一聲,如果有需要,我會叫人直接將你送回BJ市的,對了,時間可是會很快喔,只是不知小哥兒你意下如何呢?」
啊,有這樣的好事,我沒听錯吧?
要知道,我現在可正在為此事發愁哩,他可真是說到我心坎里面去了!
巨大的狂喜涌上我心頭,我險些跑上前去一把將秦老頭抱住,感激涕零的向他表達我此時心中的感激。
輕咳了一聲,我雖然盡量平和著口中的說辭,可話中卻已經完全找不到有半點堪稱客氣和推諉的地方︰「咳!秦老這個好意,我普道天真是感激,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夠將我送走呢,就現在行嗎?」
「現、現在……」這一次,輪到秦儒才錯愕了︰「怎麼這麼急?」
「急嗎?我不覺得啊!」我眼巴巴的看著他說︰「你也知道,這地方我實在有點待得煩了,留下來的話,又怕會影響到你們,所以,有可能的話,我想還是早一點離開會比較好。」
「天啊!你說的還真是輕巧。」劍榮沖我翻著白眼,一副我服了的表情。
秦儒才啞然失笑,見到我一副眼巴巴的樣子,也不禁莞爾,目中露出些許慈祥,卻故作無奈的說︰「那好吧,你就先等一下,待我問一問!」
他轉過身子,從旁邊劍塵那里接過手機,跑到邊上對著手機不知講了些什麼。
好半晌,秦儒才返了回來,沖我說︰「好了,已經可以啦,你就在這里等一下吧,待會兒會有人來接你的!」
我眨了眨眼楮,險些沒被這個巨大的消息砸暈,真有這麼快,天啊!不會是騙我的吧?
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秦儒才所謂的叫人來接我,竟然是給我迎來了一架直升機,那是一架涂著迷彩色的軍用直升機。當看到那如龐然大物一般的家伙從天而降的時候,氣流回卷,轟鳴陣陣,那樣的情形,還真是壯觀呢!
幸好,現場還有這麼大一塊可供降落的空地,我心下忽然生出了一絲疑惑,能夠隨意調動軍用直升機,這可是需要相當大的權力才行,似乎連一般的地方行政長官也很難有這種特權吧?難不成,這看似淡泊的老頭竟然還在中央zf擔任了什麼很重要的職位嗎?
「秦老,按照您的吩咐,七五三一機員駕機來此,特向您報到。」一個穿著軍服,肩上帶星的年輕人從機上下來,很是恭敬的向秦儒才敬禮報到。
「嗯!辛苦你了!」秦儒才臉色平淡,微微頷首說︰「這位小哥兒要回到BJ市,你既然來了,就替我送一送他吧,記住,不可怠慢了他!」
「是,听從您的吩咐!」
卸下了機上帶過來的一些生活必需物資,向眾人作了一番告別,就這樣,我懷著疑惑與激動的心情,生平第一次登上了直升機,隨著螺旋槳的轉動加速,飛機緩緩升起,下邊的人影也逐漸變小,當飛機升到一定的高度,猛然轉彎,沿著BJ市的方向,轟然駛去。
這件事直到許久之後我才知道,原來秦儒才並非我所想像的那樣,在中央zf擔任了什麼重要職務,只不過,因為其家族是中國一支古老劍派「流雲劍派」遺存至今的一個分支,據說派中之人大都身懷神鬼莫測之能,秦儒才又是現任的家主,所以在軍政的上層非常有影響,難怪會有如此之大的特權了。
回到BJ市之後,因為秦儒才之前的特別吩咐,竟然連駐BJ軍區長官也親自前來機場相迎,一眼望去,其隆重的排場簡直讓我感到受寵若驚。
我心下倒是有些奇怪啦,以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又沒有後台,即便是歡迎,似乎也不必要這麼大的排場吧?
老實說,從小到大,我是最不習慣這樣的場面了,一個人自在慣了,夾在這麼多將星中間,只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開玩笑,他們越是對我客氣,就越是讓我感到心驚肉跳,憑我一個小人物,是不可能受到這種禮遇的,除非他們懷有什麼目的。在這一點上,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與相關人員客氣的寒暄了一陣,連他們自我介紹的名字也沒有記住幾個,我便謝絕了他們的好意相送。
媽的,這些人實在熱情得過分,我心下揣摩,這里面一定有鬼。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我「逃」一樣的離開了軍用機場,而為我舉行的一場隆重歡迎儀式,最後不得不草草收場。
順著道路向外走去,身後忽然傳來轟鳴的汽車開動聲音,越過我的身形,「嗤」的一下,一輛很是氣派的軍車忽然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便裝的男子探出頭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犀利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隨口說︰「上車吧,我送你出去,這里是軍用機場,沒有證件,你是出不去的!」
不知是不是我看錯,只覺得剛才那人看我的時候竟有意無意露出了一絲不屑,我心下倒是並不介意,點了點頭,也不推辭,只說了聲︰「多謝!」便翻身上車,一屁股坐了下去,「砰」的一聲,車門被我隨手拉了過來。
轟鳴聲中,汽車再次發動,緩緩駛出各個關卡,卻見所到之處所有人竟然都恭敬的向我們行禮,剛剛駛出機場口,車子猛然加速,絕塵而去。
「去哪里?」
這是我們出了關卡之後,男子問我的第一句話,雖然只是簡短的一句問話,卻透出一絲冷峻,果然有著軍人特有的風範。
我想,還是先到冷如霜家中看看吧,心里一直牽掛著她,可以說,之所以這麼急趕回來,也多半是因為她的緣故,只是不知她現在究竟如何了,是否已經從魔神殿安然歸來?
于是,我迅速的報了一個準確地址,那可是BJ市出了名的富人區,男子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便回過頭去不再說話,「轟」的一下,汽車急馳而出。
由于從機場到市區,有一段路是要經過山道的,男子只顧著開車,也沒有說話,面目冷峻,整個人就跟一塊寒冰似的,讓人親近不得,我坐在車上,盡管對于他開車相送有些感激,卻也不主動和他搭訕,靠在一邊,目光透過車窗,自顧欣賞著外邊的山色美景。
手機忽然響起,男子雙目注意著前邊的路道,一只手握著方向盤,而另外一只手卻順勢接通了手機。
「喂……是!我是樊野!……是!是!」
放下電話,車子慢慢減速,終于在一個寬大的山道上忽然強行轉了個彎,然後靠在邊上慢慢的停了下來。
沒有理會我愕然的目光,樊野回過頭來,語氣冷峻的說︰「普公子,我們司令有請!」
他的態度很是生硬,透著一絲不可理喻的冷意,臉上更沒有一點笑意,繃著個臉,隱隱透出一絲軍人特有的冷傲,強勢中透出一副你必須服從我命令的架式。
老實說,若是他態度好一點,或許我會二話不說隨他而去,可是現在……
我心下忽然升起了一絲很是奇怪的厭惡感,難道當官的請人便是這個樣子?媽的,太沖了吧!
只不過,看在他剛才送我的份上,我還是盡量忍了一下,盡量不讓心底的那股怒意爆發出來,語氣冷淡的說︰「有什麼事嗎?」
樊野皺了皺了眉,似乎想不到我竟然也會這麼沖,生冷的看著我,頗具威脅的眼神散發出一絲懾人的寒光,卻沒有吭聲。
半晌,他搖了搖頭,回過目光,看著車窗外的景色,生硬的說︰「年輕人,我奉勸你一句,凡事不要太傲性,否則,你會吃虧的!」
是在威脅我嗎?
我心中一聲冷笑,樊野冷硬迫人的話語已經開始激怒到我,二話不說,我轉過身子,拉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彈了彈衣角,冷冷的說︰「對不起,我現在有急事,你們司令的好意心領了,如果下次有機會的話,我會拜訪他的!」
我回過身,正準備離去,身後卻傳來樊野怒極反笑的聲音︰「真是笑話,既然我們司令已經開了口,你今天還想走嗎?哼哼!沒有我樊野的同意,你倒是試試看啊!」
果然一副強硬的作風!我心下一嘆,看來今天,是注定無法善了啦!
老實說,我雖然盡量不想要惹麻煩,可要是麻煩真的找上門來,我卻也不會退縮,彷佛在這一刻,已經觸踫到隱藏在我心底最深處的那一絲傲性,使得我的整個意識都漸漸開始憤怒起來。
頓住身形,我緩緩回過頭來,眼神平淡無波的看著樊野,一字一句的說︰「怎麼,你要攔我?」
似乎也感覺到于我越來越強大的壓力,隱然間,樊野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色,卻故作鎮定的哈哈一笑,語氣不屑的說︰「攔你又怎麼樣?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藉著長輩餘蔭出來耀武揚威的家伙罷了,其他的事我可以不管,既然我們司令發了話,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你不得!」
不知我是否有听錯,只覺得在他強硬的話中,竟隱隱含有一絲色厲內荏的意味。
我懶得理他,正準備離開,剛跨出一步,樊野已經後發先至,攔在我的身前。
「我家司令既然發了話,你還想走,只怕沒那麼容易,我同意你走,我手里的家伙可不同意。」
好快的身法,其移動的步伐幾乎連肉眼都難以捉摸!
我隱然一驚,心下忽然覺得有些疑惑︰這看似蠻橫的樊野,似乎也並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不禁重新開始評估起他的實力來。
我斜著眼楮看著他,忽然說︰「怎麼,我今天若是執意要走,你難不成還要用槍對付我嗎?」
樊野不屑的說︰「真是笑話,對付你這樣的人,還輪不到我動槍,我可不想說出去被人家笑掉大牙!」他說著說著,果然將手中的槍順勢插回了腰間的槍套內,然後丁字步站開,拉直雙拳,擺開了架式,隱隱的,一股沉猛如虎的凝重氣勢陡然迎面撲來。
看著他第一時間插槍回套,不知怎麼的,我心下陡然升起來的那絲殺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不過,看其沉穩的氣勢,這人倒是的確有一定囂張本錢,至少這副擺出來的架式看上去還是很不錯的,不過相對于我而言,如果就這點點本事的話,似乎還不大夠看……
隨意往前踱了二步,卻見樊野的身形也隨著我轉動,從其透出的氣勢看來,看得出,樊野這一次是非常認真的,假如真的動起手來的話,光憑那副架式,我是毫不懷疑他會一拳將我鼻子搗爛的。
見我站在一旁只盯著他看,卻並不上前,樊野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伸出左手小指,輕輕沖我勾了一勾,做出了一個帶有侮辱性的蔑視動作,眼中更是充滿了嘲諷之意。
我一下子被他氣到︰媽的,原本想給個機會讓他好下台,還真以我是病貓啊?
雖說,我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我,卻忍不住心火,性子里的凶性一發,當下也不答話,前跨一步,連想都不想一下,一拳轟了過去,卻見眼前人影一閃,已經失去了蹤影。
糟糕,中計了!
果然,後背的後腰穴一跳,幾乎沒有半點考慮,我回手就是一拳,驀然間,一股強烈的勁氣透來,手臂一麻,我身形拿穩不住,忍不住被震退了兩步。
還沒待我站穩,左腳環跳穴一跳,一股勁風已經襲來,然後三陽穴、曲池穴、羶中穴……霎時間,幾乎身上所有的大穴都被籠罩在樊野的勁風之中。
我的天,這是什麼功夫,居然會這麼變態?
我心中驚詫,倒是沒有想到樊野會這麼難應付,可是,他一雙手要在瞬息之內遍襲我全身大穴,應該不大可能啊,那麼,他是怎麼辦到的?
對了,難道是他布下的氣場?
我驀然一震,想起剛才他繞著我轉圈,大概,就是為了這一刻所準備的吧!由于所發出的氣場與他意念相通,受到他感應的指揮,氣場發生異變,自然就讓我產生了錯覺,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接下來,才會是他真正實力的一擊吧!
有了這個認知,我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身形隨意抖了一抖,霎時間,我彷佛是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也未見我如何作勢,順著氣場流轉的方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已輕松脫離了氣場的範圍控制。
驀然間,一雙手掌逐漸在我眼前放大,體內真氣赫然變得激越澎湃起來,順著自行開掘的通道,從手中一泄而出,轉眼間,兩雙手掌已經踫到了一起,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強烈的勁道襲來,恍惚間,只覺得一絲很強烈的灼熱感沿著掌心逆流而上,卻被泄出的真氣驅散得乾淨,場上人影乍分。
「停……停!」
一聲暴喝發自樊野的口中,卻見他無力的站在一旁,身子搖搖欲墜,臉色煞白,震驚的看著我,可奇怪的是,他眼中卻充滿了欣慰之色。
我愕然停步,望著他。
樊野苦笑了一聲,說︰「普公子,剛才冒昧相試,還請你千萬原……諒!」
話音未落,「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已然從他口中狂噴而出,身子再也無法支撐得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驚駭的看著我,喃喃的說︰「好厲害!……」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0:48
第三章
這一切居然是個誤會?
听到樊野的解釋之後,我險些沒被他氣暈過去,一場生死之搏,轉眼間竟變成了一場無關痛癢的游戲,開什麼玩笑?
我冷冷的看著他,毫不理會他傷重的身子,惱怒的說︰「為什麼要這樣做?」
樊野苦笑︰「普公子,樊某為剛才的無禮,先在這里向你賠罪了!」
他忍住傷勢,身子一立,「啪」的一聲,標準的向我敬了一個軍禮。
我愣了一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原本很是憤怒的心中這會兒倒是有些發作不得,不得不故意繃著臉說︰「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啊!相信你也察覺到了,剛才比試的時候,我其實並沒有惡意,只是最後那幾下被你逼得沒法,才不得不使出全力。我只是奉命行事,而下這個命令的人,便是我們司令!」
我冷笑了一聲說︰「那這樣說來,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呢?哼哼,若是我剛才受傷的話,恐怕就白挨了吧!」
樊野臉上有些尷尬,搓了搓手說︰「你不知道,其實說起來,這也怪不得我們司令的,因為最近司令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你沒有回來之前,有人已經將你推薦給司令,司令知道你年輕,怕你力有不逮,有所危險,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如果你過不了我這關,那司令那邊,你也不用過去啦,所以剛才我才要故意激怒于你!」
我「哦」了一聲,面無表情的問︰「有人推薦嗎?哼哼,到底是誰在那里亂嚼舌根,我怎麼不知道?」其實听樊野剛才的話,如果他所說一切都是真的話,我已經大概猜出了背後那個人的身份……
「這個人,其實、其實你也應該知道了,你剛上飛機的時候,秦老便將你的情況告訴了司令。」
我心下一陣哀嘆,果然不出所料,我說那秦老頭怎麼會這麼好心,還叫來軍用飛機送我,原來是這麼回事,這也就理解了,為什麼在機場的時候,軍區竟然會特意為我一個無權又無勢的小人物舉辦如此隆重的歡迎儀式,倒也稱得上用心良苦了,看來我之前的直覺果然沒錯。
只是這當口,我心下倒是忽然生出一絲好奇來,奇道︰「到底是什麼事,居然勞動你們司令如此小題大作?」
樊野這會兒倒是坦誠得很︰「既然你已經通過考驗,有些事,我是應該讓你知道的。其實,這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我們司令夫人忽染怪病,有時會狂性大發,有時會昏睡不起,搞得司令焦頭爛額,成天擔心,請來醫生查看,也完全沒有結果,查不出一點毛病,那次秦老剛好路過,據他當時講,夫人並非是染病,而是中了邪啦,還說是中了天蠍魔音的控制!」
他簡要的一番介紹後,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我,清明的眼中充滿希望,語氣真誠的說︰「據秦老所言,天蠍魔音雖然陰狠毒辣,卻最怕一樣東西,那就是天音,承他幫助和指點,我們才能夠找到公子,所以,很希望公子能夠出手一救,讓我家司令從痛苦的泥潭中解脫出來吧,拜托了!」
我靠!原來一切竟是如此啊!
一切的一切,我全都明白過來,媽的,難怪秦儒才會如此爽快的答應幫我這個忙,他果然是只老狐狸,竟然設下了個套讓我去鑽。
我心下很有些不爽,不過現在,我已經推脫不得,不管怎麼說,始終欠了秦老頭一個人情,禮尚往來,就算是還他這個人情吧,以後相見,誰也不欠誰了,免得到時候踫到他又會無形中矮他一截。
被人這麼算計,我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心情,冷冷的說︰「如果你還能夠開車的話,就請上車吧!」
樊野眼楮一亮,立即拉開車門說︰「普公子,請!」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司令的家其實並不在市區,而是在風景優美的雲山,穿過層層守衛的把守,車子直接開到一幢紅白相間的房子之前才停了下來,兩旁有警衛把守,顯得很有些森嚴。
在樊野的引領下,我從車上跳了下來,向里邊走去,警衛早已經進去通報。
一會兒功夫,遠遠便听到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哈哈!貴客遠來,有失遠迎,請恕見諒!」
我愕然望去,只見門口有一個穿著便裝的魁梧男子守在那里,四十來歲的模樣,國字臉,很有些威猛。
樊野臉色一正,立即立正敬禮,口中呼道︰「司令好!」
那魁梧男子倒也表現溫和,絲毫沒有半點做官的架子,點了點頭說︰「小樊,辛苦你了!」目光向我瞧來,微微一笑說︰「我想,這位一定是秦老口中稱贊有加的普公子?」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向我瞧來,我心下不快,原本不想理他的,不過想到是為了還秦老頭一個人情,隱忍了一下,淡淡的說︰「司令好!」
那司令沖我微微一笑,爽朗的說︰「普公子不必多禮,今天你是貴客,這里也沒有司令,有的,只是我楊振剛而已!」
老實說,我倒是沒有想那楊振剛竟然如此的看重我,不但親自來門口接我,還說今天這里沒有司令,擺明了就是不想用他的官威壓我,難怪他沒有穿軍服,一個動作,一句話,便也讓我對他的態度大為改觀,語氣也不再顯得那麼淡然。
「司令客氣了!」
楊振剛呵呵一笑,看著我說︰「秦老在電話中一直對你贊不絕口,真是英雄出少年,果然有副好身架,嗯!是個當兵的料!」
我心下哭笑不得,果真是三句話不離老本行,心下不覺莞爾。
感覺到他那爽朗話語中帶著的一股純樸真摯感,只覺得讓人十分受用,而且還主動向我伸出手來,我上前一步,一把握了上去,立即感到他的手寬大且溫暖,卻很有些粗糙,似乎有不少的老繭,大概是平時拿槍的時候多了,才會如此吧!
「司令客氣了,如果不嫌棄,就叫我阿天吧!」
「好,真是爽快,阿天,那我今天也托一個大,你也不用叫我司令,就叫我一聲楊叔叔吧!」
「楊叔叔好!」
「哈哈!好!好!」一連說了兩個好字,楊振剛似乎很是開心,一把拉住我的手,挽著我就向里邊走去︰「來,阿天,隨我進來,我為你介紹幾位朋友。」
樊野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樣子,錯愕的眼神中,卻見一旁的警衛意外得差點連眼珠子都掉了下來了。
剛剛轉過一個僻靜的露天走廊,我忽然停了下來,隨意瞄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由于天色已經緩緩降下帷幕,幽幽山景中,團團簇綠映入眼簾,更有一絲淡淡的嫣紅點綴其中,涼風習習,輕輕搖曳著一片綠影,更增添了一絲夜景的寧靜。
「阿天,你怎麼……有什麼不對嗎?」見我忽然停步,楊振剛奇怪的望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
我搖了搖頭,隨口說︰「沒什麼,只是感覺這里景色很美,所以就駐足下來,想欣賞一下而已。」
楊振剛錯愕了一下,忽然哈哈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這有什麼好看的,這漫山遍野都是這些東西,你要是有興趣,改天有機會,楊叔叔帶你到更好的地方去瞧一瞧!」
我笑了笑,卻不置可否,又駐足觀察了一陣,忽然說︰「對了,楊叔叔,如果我所料不錯,這里的布置應該不超過一年時間,而且三個月前,曾經有一次遍野開了紅花,然後過了一天,那些開了花的花草又全都枯死,是這樣嗎?」
楊振剛驚異的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折服,點了點頭說︰「不錯,的確如此,三個月前的那一次,當時我們還蔚為奇觀,卻沒有想到後來那些花草竟全部枯死,我們以為是自然現象,也就沒有在意。」
似乎一下子反應過來,楊振剛驀然一震,驚駭的看著我,吃驚的說︰「怎麼,阿天,難道,是有什麼不對嗎?」
看著他憂心忡忡的神情,我不想他過份擔心,亂了方寸,沖他給了個安心的眼神,搖了搖頭說︰「也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真的沒有什麼嗎?」楊振剛疑惑的看著我,似乎很有些擔心的樣子。
我微微一笑說︰「放心吧,真的沒什麼!對了,我想現在去看一看阿姨,不知方便嗎?」
「現在嗎?」楊振剛一愕,臉上隱然閃過一絲尷尬,解釋說︰「你阿姨她現在性子很不穩定,見到生人有時會發狂的,是不是……」
「我知道!」我隨口淡淡的一句話,打斷了他未完的話語︰「你只管帶我過去就是,其他的事你不必管!」
原本,楊振剛臉上還很有些擔心,可是看著我堅定的眼神,怔了半晌,他終于點了點頭說︰「好,你隨我來!」
隨著他東拐西彎,穿過層層的守衛,我們來到了一處獨立的小樓旁。
楊振剛突然止步,聲音沙啞的說︰「就是這里啦!」
這個時候,邊上四五個護士模樣的年輕女子立即迎了上來,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幾乎異口同聲的說︰「楊伯伯好!」
「嗯,你們都辛苦了!」
楊振剛點點頭,心不在焉的隨口應了一聲,臉色有些黯然,痴痴的望著小樓的里邊,眼中瞬間充滿了纏綿愛意,過了半晌,似乎才有些恢復過來,輕輕一嘆,問道︰「她……她沒什麼事吧?」
「放心,阿姨沒事,我們正準備送飯過去哩!」為首的一個女孩說道,她聲音很清脆,猶如黃鶯出谷,甚是動听。
「那就好,那就好!」楊振剛臉色似乎好了許多,點了點頭說︰「嗯!這里已經沒事啦,你們就暫時下去吧!」
奇怪的瞄了我一眼,幾個女孩似乎很好奇為什麼楊振剛會帶我來此,要知道,一般情況下,這里可是不許有外人接近的。
見我靜靜沒有說話,楊振剛揮了揮手,幾個女孩會意,相繼默然的退了下去。過了半晌,他回過頭來,痛苦的眼中已經隱含淚花,緊握著我的雙手說︰「阿天,你一定要救救你阿姨,她……她……」
看得出,楊振剛真的很在乎小樓之內的那人,我拍了拍他手,示意他放心。
他依舊痛苦的說︰「阿天,一切就全靠你了,我也只能送你到這里了,這是秦老一個月前的吩咐,真的,英蘭……就拜托啦!」
他眼中隱含悲痛,欲言又止,看著他痛苦的神情,我很想說一聲「放心,一切有我」,可話語到了嘴邊,卻成了淡淡的一句話︰「楊叔叔,我盡力而為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剛剛走了幾步,我忽然停步,回頭說道︰「沒有我的吩咐,最好不要叫人進來!」
在我想來,如果連自己都無能為力的話,那麼,即使有人進來了,或許,也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放心,我明白。」楊振剛面色凝重的沖我點點頭。
我心下默然,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走近小樓,隨著我鑰匙放入鎖孔,輕易將上了鎖的門打開,隨手一推,木門發出「吱嘎」一聲輕響,緩緩打開,隱然間,一股充斥其中的莫名妖力迎面撲來,我心神一顫,一步跨入房中,反手一推,木門緩緩關了過去,房內瞬間變得黑暗。
由于我的眼楮夜能視物,輕輕調節了一下,房內所有一切幾乎縴毫畢見的呈現在我眼前,幾乎沒有半絲猶豫,我直接向樓上而去。
轉過一間客房,只見一道房門虛掩著,左右打量著這里的環境,待我剛剛跨入房內,滿室的燈光驀然一亮,卻見一個穿著半透明睡衣、三十許的美麗女子半躺臥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單腿重疊,挑逗性的露出一截潔白渾圓的大腿,還有大半截白如凝脂的肩膀裸露在外。
大概見到我的樣子很有些陌生,美麗女子「咦!」了一聲,忽然聲色俱厲的說︰「你是誰?竟敢闖入到我的臥室,你想干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不要命了,還不快滾出去!」
一時間,剛才還巧笑倩兮的玉顏轉瞬間已然滿布嚴霜,讓人不得不感嘆其臉色的變幻之快。
我打量著房間,細心觀察一切可疑的東西,卻心不在焉的說︰「李阿姨得罪了,是楊叔叔擔心你的身子,叫我來看看,阿姨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和我說。」
「哼!果然是那個沒良心的叫你來的,他怎麼自己不來,卻叫你一個毛頭小子過來,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見我忽然對案桌上一個作為裝飾的香爐留心在觀察,隱然間,李英蘭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沖我嫣然一笑,嫵媚的說︰「小兄弟,姐姐一個人待在這房里感到很寂寞,所以剛才脾氣大了點,你不要怪罪姐姐!」
「怎麼會呢!」我搖了搖頭,正欲上前拿起香爐仔細觀看。
卻不料李英蘭忽然掀開蓋在腰上的被子,目光幽怨的看著我說︰「既然你不怪罪姐姐,不如過來陪姐姐坐一會兒吧!」拍了拍床沿︰「陪姐姐聊聊天,來,小兄弟,就坐在姐姐身旁!」
我回神瞧去,這才發現李英蘭正一臉期待的看著我,眼中似乎隱隱含有挑逗的目光,整個嬌軀暴露在我眼前,飽滿的雙峰、平坦的小腹、修長而潔白的大腿,還有那黑色的絲質內褲,在半透明的睡衣遮掩下若隱若現,散發出致命的誘惑。
我呆呆的望著她,腦中一陣眩暈,天啊,她是想迷死我嗎?這也太香艷了吧!
老天,這里是李英蘭的臥室啊!
這個時候才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走錯了地方了,香風颯然間,眼前晃過那如晶玉般白皙的身子、渾圓的酥胸、挺翹的臀部,腦中「轟」的一下涌騰起來,熱血一下子向我頭部涌去,我心旌神搖,面紅耳赤,小腹似有一股熱流升起,恍然間,鼻子里好像有什麼液體流了出來,用手一抹才知道,原來我竟然流鼻血了。
李英蘭緩緩睜開眼楮,嫵媚的橫了我一眼,忽然格格笑了起來︰「你……你居然流鼻血了,真的好有趣哦,怎麼了,你是受不了嗎?格格……格!那還等什麼呢,過來陪姐姐好好聊一會兒吧!」說完之後,還不忘射了我一記放電的眼神。
我快要受不了啦,媽的,她簡直就是在引誘我犯罪啊,再這樣下去,我早晚得給她玩死的!
卻見李英蘭從床上緩緩站起身來,輕輕理了一下額邊的秀發,見到我一臉窘樣,終于忍不住放肆的大笑起來,花枝亂顫,整個身子都在抖動,堅挺渾圓的椒乳顫動,我鼻中一熱,一股液體流了出來,卻原來又是一縷鼻血噴了出來。
「格格……格!真是太好玩啦!」
恍然間,李英蘭雙臂一抖,薄如蟬翼的睡衣已經被她脫了下來,幾乎全裸的胴體,還有那暴挺的雙峰也一下子展現在我的眼前,更要命的是,她竟然還笑意吟吟的向我一步步走來,眼神中含有一絲明顯的情欲之火,極盡挑逗之意。
此時此刻,眼里滿是裸露胴體的誘惑,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呆的望著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連最後的一點理智也快要失去啦!
老天啊,再這樣下去的話,我真的快忍不住了。幸好,在我的潛意識中似乎還殘存著一點點理智,使勁一咬舌尖,劇痛攻心,我一下子有些清醒,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暈忽忽的,精神根本就無法集中起來。
糟糕,這次可真的麻煩了,我心中暗暗叫苦,連精神都無法集中,這一下,我真有點黔驢技窮了。
現在才明白,楊振剛所說的發狂是什麼原因了,難怪他剛才表露出那種尷尬的樣子,忽然意識到這一點,我差點沒暈死過去,老天,這樣的陣仗未免也太香艷了一點吧,到底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再這樣下去的話,我一定會失去理智的。
恍然間,一團火熱的軀體已經撲入我懷中,我只覺得一陣窒息,那玉白的肌膚散發出瑩瑩的光澤,塞滿了我的眼楮,溫如軟玉,滑膩得似乎要揉出水來,嚶嚀一聲嬌嗔,呵氣如蘭,溫熱滑膩的香舌不住的在我臉上探索,似乎要尋門而入。
此時此刻,我忽然陷入了一種很是奇怪的心境之中,記憶中,似乎有什麼被打開,奇奇怪怪的東西涌出,各種念頭紛至沓來,驀然睜開雙眼,神光暴射,一陣低沉的龍吟之聲忽然從我口中響起,就好似梵音一般,將李英蘭困在中間。
「啊!」一聲驚叫,李英蘭忽然抱著自己的頭,驚恐的叫了起來,聲聲透著讓人心疼的哀怨︰「不要再念了,求求你,不要再念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身體,都可以給你,只求求你,不要再念了……」
她痛苦的呻吟著,似乎非常難受,她哀怨的看著我,全身顫抖,縴手抓扯著我的衣服,卻再也無法支撐住自己的嬌軀,慢慢的癱在我腳邊。一會兒功夫,她額上已然香汗淋灕,卻依然抱著我的腿,努力的摸索著什麼,聲音惻惻的哀求著。
不知怎麼的,經過了剛才的事之後,腦海中似乎憑空多了許多原來連想都不敢想的知識,就好像曾經被遺忘的記憶,是如此的讓我熟悉,完全沒有半點生澀的感覺。
漸漸的,李英蘭停在我腳邊,一動也不動了,她似乎已昏了過去,我松了口氣,抹了一把額上冷汗,就恍若剛剛才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就要脫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我剛剛停住吟唱,空氣中卻突然傳來一個陰森而妖異的聲音。
「桀桀……桀!你還真是有種,連剛才那種香艷的陣仗也沒有能迷惑得了你,嘖!嘖!天魔艷舞,連本魔使都受不了,你居然還能夠忍受得住,不得不叫本魔使佩服啊!就憑這一點,本魔使便有心交你這個朋友,既然今天我們有緣踫頭,不如,你就此作罷如何,而做為回報,我不但可以讓這個女人做你終身的奴隸,還可以讓你從此享盡人間艷福,天下美人,任你索求,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你意下如何?」
「我靠,是什麼東西竟然在我面前大放厥詞!」我心中一陣厭惡,冷笑了一聲又說︰「簡直大言不慚,你有這麼大本事嗎?」
「桀桀,你在懷疑我,你竟敢懷疑偉大的魔使……」
我一聲嗤笑,冷冷叱喝了一聲,道︰「廢話少說,你竟然強行佔據別人的身體,困囚別人的靈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滅了你,免得你還會危害人間!」
那陰森的聲音桀桀一笑,森冷的說︰「你要替天行道,那本魔使問問你,到底什麼是天,什麼又是道?」
「你這種妖物,沒有資格討論這種事,有膽量,就乖乖出來受死,免得還要我費事揪你出來,到時候,別怪我讓你灰飛煙滅,徹底消失于這個塵世。」
「桀桀!也不知誰在那里大言不慚,你在嚇唬我嗎?」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聲傳了出來,陰森的聲音似乎很有些依恃︰「本魔使一旦選好鼎爐,就連本教三大魔尊也不可能將我從中分離出來,你知道嗎?本魔使的魔軀已經和這個女人的靈魂徹底融入到了一起,想毀滅我,桀桀!除非,你將這個人也一起毀滅了,否則……桀桀……桀,你就盡管吹吧!」
我心中一凜,面上不露聲色,冷笑一聲說︰「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來到這里,你以為我就沒有辦法制你嗎?孤陋寡聞,現在,就讓你嘗嘗我的手段!」
給予了足夠的威脅之後,我左手忽然泛起一團閃耀著青色光芒的淡淡光華,一手便向李英蘭頭上的百會穴強行貫注了下去,右手卻捏著法印,剎時間,一團幾欲不可見的薄薄光罩頓時將我們圍在其中。
隨著我左手的不斷加力,李英蘭似乎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整個嬌軀不住的震顫,不住的抽搐,這樣的情形持續將近有一刻鐘時間,忽然,桌上香爐似乎被外力所牽引,瞬間破碎開來,霎時間,淒厲的慘叫聲在我耳邊響起,劃破沉寂的夜空,卻見一團黑霧從李英蘭的身體里涌了出來,越來越濃,漸漸形成了一個人的樣子,驚慌的左突右竄,想要逃走,但始終無法突破外邊的那一層薄薄的光罩,被強行關在了里邊。
「知道不妙,所以想逃嗎……還真是個明智的選擇啊!不過,你認為這有用嗎?」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1:22
第四章
以目前的狀況而言,對于所謂的魔使,情況實在是太不妙了,掙扎了一陣,似乎知道逃走無望,黑影也慢慢平靜了下來,陰森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四周,忽然看著我,“桀桀”一陣陰笑,強自鎮定的說︰“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有點本事,至少,比那個秦老頭強多了!”
“不必那麼多廢話,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為今之計,最好合作一點,否則有什麼樣的後果,也不必我說了吧!”
黑影桀桀一笑,陰森森的說︰“你別唬我啦,沒有用的,你雖然將本魔使從這個女人身體里邊強行逼了出來,可你也明白,這個女人的靈魂在我手中,只要我毀滅了,她也就不存在了,你還敢把本魔使怎麼樣嗎?……桀桀!”
媽的,他還真是得意啊!可是,以目前的狀況而言,似乎的確如他所言,雖說我是有能力將他給滅了沒錯,但是想要救出李英蘭,以我現在的實力,心下真是一點底都沒有,唉!……傷腦筋啊!
“敕!”
我口中低沉的一聲輕叱,淡淡的光罩忽然散發出一陣青色的光華,無形的壓力充斥其中,越來越顯得凝重,黑影終于開始注意到光罩的微妙變化,忽然驚駭的叫了起來。
“禁魔圈……怎麼可能?”
“你既然知道這是禁魔圈,還不快快將靈魂放出來,難道真要我發動禁魔圈你才放人嗎?”
黑影似乎被嚇到了,語氣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鎮定,顫聲說︰“上仙饒命啊,上仙饒命,別……千萬別發動,我放了她就是,放了她就是!”
在禁魔圈之內,只要力量足夠,任何魔物都將被凍化,當然更不要說敢反抗啦!
但見他身子閃了閃,一個模糊的人影從他身體里忽然掉了出來,在李英蘭身上一閃而逝,嚶嚀一聲,李英蘭嬌喘著,就要悠悠轉醒過來。
我知道那就是李英蘭的元神,陣陣脫力的感覺傳來,忍住腦中的眩暈,隨手一揮,第一時間將黑影隔了開去,而所謂的禁魔圈也漸漸變得越來越弱。
顯然,黑影也發現了這種變化,愣了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忽然憤怒得咆哮起來︰“你竟然騙我,竟敢騙本魔使,我與你拼了!”
他簡直快要氣瘋了,瘋狂的向李英蘭撲去,想要再次奪回李英蘭的元神,以期憑此要挾于我,卻不料我早有準備,手印忽然一變,快要消失的禁魔圈忽然發出微弱的光華,瞬間回縮,剛剛觸踫到黑影的身子,一團幽幽白火忽然燒了起來,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一會兒功夫,黑影漸漸被那白火燒去了大半邊身子,慢慢化為灰燼,在這塵世中再不留下半點痕跡。
終于,結束了嗎?
脫力的感覺傳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腦中一陣陣眩暈,想起剛才的事,只覺得驚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現在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來啦,心下暗呼僥幸不已。
老實說,那青色的光罩雖然是真的禁魔圈沒錯,可是,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就無法真正驅使它,也無法發揮出它應有的威力,幸好我一番虛張聲勢,將那個所謂的魔使唬住了,雖說最終還是被他識破,卻已經為時已晚,借助禁魔圈的威力,我終于還是讓他灰飛煙滅。
只是可惜,關于魔教的秘密什麼也沒有得到,要知道,剛才那種情況如此危急,我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如果不一鼓作氣將他滅掉,或許現在,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吧!
搖了搖頭,我使勁的清醒了一下頭腦,正準備站起身來,卻听到身後嚶嚀一聲,李英蘭終于轉醒。
“你醒了!”
顯然,李英蘭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眼神漸漸恢復清明。
“是你救了我嗎?”似乎,她已經記憶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感激的看著我,還沒來得及有第二個反應,她忽然痛哼一聲,唇青臉白,雙手捧心,全身發顫,瞬間功夫額上已然是香汗淋灕,一副很是痛苦的樣子。
“我的心……好痛!”
我吃了一驚,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會這樣,目光晃過她幾乎赤裸的胴體,只覺得一陣心旌神搖,臉上一紅,正要避開目光,卻忽然看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黑線莫名其妙的就冒了出來,從暴挺雙峰中的乳溝起始,然後經過羶中,一直往下延伸,直至會陰。
“天啊,這個是……絕情蠱!”
我被嚇了一跳,意外的失聲叫了出來,腦中立時恢復清明,沒有料到那魔使竟然會這麼惡毒,居然給李英蘭下了絕情蠱。
絕情蠱,又被稱為多情蠱,可以完全改變一個人的習性,如果是女人,一旦蠱蟲寄生的時間太久,簡直就是淫蕩至極,人盡可夫,卻不會有她自己的真正感情,就好似一個扯線玩偶一般,所以才有絕情蠱之稱。
這個東西,據說只有魔界的環境才可以培育,雖說很難培煉,可一旦成功,不但可以改變被施術人的一切,讓之成為一個真正的玩偶,還能夠吸納被施術人的精氣,供主人所用,難怪剛才……媽的,那魔使果然不安好心。
大概,魔使被滅了之後,感覺不到母體的存在,被下在李英蘭體內的絕情蠱終于按捺不住,提早發動了。
天啊!這下麻煩大了!
一會兒功夫,李英蘭原本蒼白的臉色竟慢慢變得妖冶紅艷,嫵媚的瞄了我一眼,媚眼如絲,充滿了濃濃的情欲之火,還沒來得及讓我想出應對的方法,她那火熱滑膩的赤裸胴體已然猛的撲入了我的懷中,“嚶嚀”一聲,我來不及穩住身形,兩個人已然一起摔在了地上。
兩團雪白的暴乳不住在我眼前晃動、在我臉上磨蹭著,我腦海中一陣眩暈,心下“轟”的一聲,血氣上涌,我只覺得血脈賁張,面紅耳赤,下腹忽然升起一股熱流,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刺激得強行甦醒過來,鼻中有液體噴出,用手一抹才知道,原來又是一通鼻血噴了出來。
天啊,饒了我吧,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血盡人亡了。
憑著最後一絲理智,我一把推出,入手滑膩溫熱的感覺傳來,心下又是一蕩,我咬了咬牙,手上使勁,狠心推出,李英蘭嚶嚀了一聲,赤裸的胴體已然被推到了一邊。
我暴吼一聲︰“你醒一醒,醒一醒!”
李英蘭一震,似乎被我喊醒,臉色瞬間恢復清明,一絲羞意從嬌顏升起,雙手忽然掩住胸部,急促的喘了兩口氣,看著我,又羞又急的眼神卻又漸漸顯得迷離起來。看樣子,她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卻不料我現在也是心動神搖,只不過是在這里苦苦支撐罷了,媽的,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有正常男人的一切反應,再這樣下去,真的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忍住心下的那一絲蕩意,我艱難的移開目光,一指點出,卻出奇的手準,算是暫時逼住了李英蘭體內的蠱蟲,無奈的說︰“李……李阿姨,你中了絕情蠱,導致你的情緒出現混亂,現在,我要運功逼出你體內的蠱,但是,可能會對你有所冒犯,如果你答應,就請你眨一下你的眼楮。”
看得出,李英蘭也在強忍著絕情蠱發作時所帶來的情欲心火,求助的目光看著我,終于眨了眨她那雙哀憐悱惻的眼眸。
天亮之後,我拖著身心俱疲的身子,從李英蘭的房間退了出來。
絕情蠱已經被我用特殊的心法逼了出來,李英蘭雖然還昏睡不醒,卻已經沒有了大礙,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她便會回復如初了。
由于體力和心力過份透支,剛剛出了門口,腦中忽然天旋地轉,我雖然扶著門框,卻還是一跤跌坐在地上,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也不知了,意識被強制性的關閉,就在門口呼呼的睡了過去。
當我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睜開眼楮,只見一身軍服的楊振剛守在我床邊,焦急的看著我,旁邊還有一大群穿白衣服的醫生和護士。
“謝天謝地,阿天,你終于醒了,真急死我了。”
“你們這是……”由于剛剛醒來,我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詫異的說︰“楊叔叔,你怎麼也會在這里?李阿姨呢,她怎麼樣,已經沒事了嗎?”
楊振剛臉上閃過一絲感激,語氣微微有些激動︰“放心,你阿姨已經沒事了,只是你昏睡了二天,讓我們擔心死啦!”
我從床上坐起身來,只覺得神清氣爽,精神飽滿,體內隱隱多了些什麼東西,原來這麼一段不長的時間,體內功夫似乎又見長了,回頭一看,這才發覺,這里好像就是之前李英蘭的那間臥室。
看到楊振剛擔心的眼神,我沖他笑了笑說︰“楊叔叔,你放心吧,我已經沒事了。”
在各種儀器的檢測下,我果然已經沒事,各項指標完全正常,臨走之時,醫生們竊竊私語半天,最後懷著奇怪的眼神,不得不宣布,昏睡了兩天、連叫都無法叫醒的我沒事,領著眾護士,從小樓退了出去,房間也一下子空曠起來。
這個時候,李英蘭親自提著一罐什麼東西,從門外走了進來,也是穿著一身合體的軍服,之前臉上的那一絲嫵媚嬌艷已經蕩然無存,嬌美的容顏上露出親切的笑意,在軍裝的襯托下,英氣颯爽,卻隱隱有一絲雍榮華貴的氣質散發出來。
“報告司令,國安部急電,請您去一下!”警衛恭敬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楊振剛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不得不嘆了口氣,遺憾的說︰“阿天,你好好養身子,楊叔叔晚上再來看你!”
回過頭去,他又說︰“英蘭,阿天就交托給你啦,好好照顧他!”
李英蘭瞄了一眼丈夫,眉目間滿是柔情︰“我知道,你快去吧,咦,等一下!”忽然上前一步,溫柔的理了一下丈夫的軍裝,悄悄的叮囑說︰“記得早點回來,我給你熬參湯了。”
楊振剛沖著李英蘭呵呵一陣傻笑,臉上滿是幸福,然後轉過身子,爽朗的笑聲中,他已經走了出去,于是房中就只剩下我與李英蘭兩人。
“阿天,這是阿姨親自為你用長白人參所熬的雞湯,你趁熱喝了吧!”李英蘭放了罐子,親自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人參雞湯,然後端到了我的面前。
“謝謝阿姨!”
我受寵若驚的趕緊伸手過去,卻不料慌忙之中觸踫到她那雙滑膩清涼的手,心頭一跳,想起之前的一番綺麗經歷,那無限的春光,臉色頓時變得通紅,而一碗湯汁也差點灑了出來。
李英蘭身子輕輕一顫,滿帶關懷的白皙嬌顏瞬間紅霞滿面,大概她也想到了之前的一番尷尬經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我不敢看她,一口氣“咕咚咕咚”將所有的湯汁灌到了自己肚中,卻完全不知湯汁何味,心下只覺得尷尬異常,卻隱隱帶有一絲無法言喻的感覺。
唉,世人只道吃人參湯會是一種莫大的享受,卻不料我現在無異于受罪一般,大概,這天下間也只有這種享受才會如此讓人“驚心動魄”吧!
“咳!謝謝阿姨關心!”
我放下碗,卻見李英蘭不知在那里呆呆的想著什麼,卻又似乎被我驚醒過來,一絲失措的驚色閃過,回過目光盯著我,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眼神中驀然閃過一絲苦澀的羞意。
她忽然幽幽一嘆,默默收起了碗,隱帶慌張的說︰“你……你好好休息吧!”轉過身子,臉色張惶中,“逃”一樣的離開了房間。
到了晚上,楊振剛忙完事之後,果然只身前來看我,沒有見到他身後李英蘭隨行,我終于暗暗松了口氣,隱隱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嗯,阿天啊,你的氣色真的好了許多,不錯,看來恢復得不錯喔,這樣子的話,我就放心了。”
“謝謝楊叔叔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啊!”楊振剛呵呵一笑,走過來親切的握住我的手,眼中隱隱帶有一絲真誠的關心之色。
我心中一陣感動,笑了笑說︰“楊叔叔這里風景優美,我看,自己暫時是離不開啦,對了,楊叔叔不是要介紹些朋友給我認識嗎,能否也叫上那個一年前負責設計這園子的那人呢?”
“呵呵!這有什麼困難啊,既然你的身子已經恢復,那我明天就……咦?”似乎忽然反應過來,楊振剛滿眼疑惑的看著我,語氣凝重的說︰“阿天,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心中暗贊他的反應靈敏,頓了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說︰“不錯,從我一進入到這個地方,就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因為,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里邊所有的花草樹木都是按照一個召喚魔陣的方式所設定的,我懷疑,那個設計這園子之人一定很有問題!”
這一下,倒是輪到楊振剛震驚了,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搖了搖頭,猶自不信的說︰“不會吧,怎麼可能呢,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啊,況且,他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呢?沒有理由啊!”
我瞄了他一眼,隨口淡淡的說︰“不管怎麼樣,是不是那個人,現在還言之過早,不過,你想辦法將他一個人帶來這里,讓我試一試便知。”
第二天,楊振剛果然按照我的吩咐,將身為師長級的葉歸帶了過來小樓,由于他們平時是很要好的朋友,自然有些隨便,李英蘭還特地下廚做了一桌菜,將他留下來吃午飯。
擺好酒菜,眾人相繼入席,待葉歸剛剛坐好,楊振剛的警衛隊長樊野,還有另外一個年輕警衛也來到席間,一左一右的挨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看到李英蘭已經完好如初,葉歸的臉色似乎隱隱有些驚色,當樊野挨在他身邊坐下去的時候,表情更是顯得有些不大自然,這一切,當然逃不過我的眼楮。
“呵呵,嫂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能夠娶到你,我大哥真是好福氣啊!”
楊振剛正拿著茅台酒倒酒,聞言不禁呵呵一陣傻笑。
李英蘭 了丈夫一眼,淺淺一笑說︰“瞧你說的,我有什麼好的,倒是你個鑽石王老五啊,都已經這個年紀了,為什麼還不找個老婆呀,難道真的要到七老八十才去找嗎?”
葉歸哈哈一陣大笑,打趣的說︰“如果我要找的話,就一定找嫂子這樣的!”隱然間,他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我靜靜的坐在一旁,卻對席間的歡聲笑語充耳不聞,只是面對著葉歸,靜靜的看著他,不發一言,眼神中很有些冷意。
似乎感覺到于我的壓力,葉歸目光向我掃來,終于忍不住站起身來,極不自然的咳嗽一聲,故作爽朗的說︰“大哥,怎麼你家里來了客人也不介紹一下呢,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楊振剛猛的一拍腦門,呵呵一笑說︰“看看,我都把這事給忘了,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隨手指著葉歸,介紹說︰“這位是十三軍二十一師的葉歸葉師長,綽號白面神師!”回過目光,又指著我說︰“這位是……”
“不必介紹了!”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我緩緩的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葉歸,不著痛癢的說︰“為什麼要這樣做?”
葉歸隱然一驚,卻強自鎮定,臉上很是氣憤的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必再狡辯了!”
我隨手將身後的坐椅一推,這個是暗中約好的信號,楊振剛自然會意,忽然起身扶住毫不知情的李英蘭向後退開,樊野與另外一個警衛手槍同時出套,將葉歸押在中間,一時間,剛才席間還歡聲笑語的柔和氣氛突然一變,充滿了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意。
“大哥,你怎麼和小弟我開這種玩笑啊……”
“誰在和你開玩笑,老實點!”左邊的樊野手一揚,頓時將上了膛的槍頂在了葉歸的腦袋上,令葉歸未完的話語也戛然而止。
似乎被眼前的變故驚得有些懵了,葉歸坐在那里動也不動,頓了一下,眼神漸漸充滿了不敢置信與悲痛,回過目光看向楊振剛,搖著頭,悲痛的說︰“大哥,你我多年的兄弟,你這是……”
觸踫到葉歸那傷痛的目光,楊振剛臉上隱然升起一絲愧色,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卻見李英蘭的眼中也充滿了不可置信,不解的看著楊振剛,疑惑的眼神中,也被這眼前的變化驚得呆了。
我跨前一步,冷冷的說︰“葉歸,你今天逃不掉啦,你倒看看,這是什麼?”
隨手伸出,我將右手攤開,一陣淡淡的白色光華從我手中耀開,在那光華的照拂下,空氣中忽然出現了一條類似于蠶的東西,色澤淨白,卻隱隱有一絲紅線從頭到尾貫穿全身,嬌艷之中,看上去竟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得有些呆了,神色奇怪的看著我,眼中隱然充滿了不可思議、驚嘆之色。
“絕……情……蠱?”葉歸吃驚的看著我,臉上充滿了震駭與不可置信︰“……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難道……真的是他出賣我?”
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葉歸一下子癱在了椅上,面色死灰,口中喃喃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果然是你?為什麼,為什麼?”被自己視如親兄弟的朋友出賣,楊振剛此時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滿目通紅,嘴角抽動,連身子都氣得隱隱有些顫抖起來。
忽然間,葉歸無視頂在他腦袋上的槍,回過目光,語氣平靜的問我說︰“我很想知道,這件秘密真的是他說的嗎?”
葉歸說的那個他,自然便是指那個所謂的魔使,我搖了搖頭,聳了聳肩,很是遺憾的看著他說︰“可惜啊,你是不打自招,如果今天,你要是死不承認的話,嘿嘿,我們誰也拿你沒法。”
葉歸悶聲不響的看著我,雙目通紅,看樣子,他似乎被我氣到,過了半晌,才好不容易忍住憤怒,說︰“為什麼會認定是我?”
“這並不困難啊!”我嘲諷的看著他說︰“當我進來的時候,就對里邊的整個布置產生了懷疑,這是召喚魔陣的擺法,很明顯,既然這里邊所有的一切是你設定的,你認為還能夠脫得了干系嗎?”
葉歸顯然愣了一下,臉上的憤怒之色一下子消失得干淨,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沒想到這世間還真有人識得召喚魔陣,我葉歸也不算輸得冤了。”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眼中一縷寒光閃過,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臉上漸漸泛起一絲驚異,忽然厲聲說︰“能夠識得魔教的召喚魔陣,你到底是誰?”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2:18
第五章
楊振剛悲痛的看著葉歸,痛苦莫名的說︰“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我們多年朋友,親如手足,為什麼你竟然對你嫂子下如此狠心,為什麼?”
葉歸轉過頭去,哼了一聲,臉色漸漸顯得猙獰,充滿恨意的說︰“親如手足,你有嗎?”
他忽然用手指著李英蘭,猙獰的臉色霎時間激憤起來︰“這個女人,她本來是我的,我是多麼的愛她,可是你,楊振剛,卻硬生生的從我手中將她奪走,這麼多年以來,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原來當年,楊振剛還不是司令的時候,有一次執行任務,受了重傷,于是住院治療,當時李英蘭就是那個照顧他的護士,一次無意的邂逅,終于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成就了一段愛情的佳話,卻不料也同時惹出了禍端。
楊振剛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葉歸,我真的不知道你一直愛著她,否則當年,我也不會……”
李英蘭臉色蒼白的看著葉歸,彷佛忽然受到了巨大打擊,搖搖晃晃的退了一步,撫著胸口,顫聲說︰“葉大哥,我雖然認識你較早,可是一直以來,都只當你是大哥,從來沒有過男女之情……”
“你不必再說了!”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著李英蘭,葉歸用手指著楊振剛,一下子激動起來,歇斯底里的說︰“要不是當年他將你搶走,你會離開我嗎?虧我當年還當他是最好的兄弟,出生入死,在獵林中拚著性命將他救了出來,可他……又是怎麼對我的,什麼朋友,什麼兄弟,都是假的……哼!我葉歸得不到的東西,這天下間誰也別想得到。好,事已至此,那我就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一股青氣猛然從他身上冒了出來,原本猙獰的臉上愈發的顯得陰森詭異,轉過身子,葉歸渾身忽然充滿了一種陰森可怖的氣勢,渾然不在乎頂在額上的兩把槍,雙手揮動,已然連環擊出,其勢若奔雷,快若閃電。
由于沒有得到楊振剛的命令,樊野與另外一名警衛自然不敢擅自開槍,不過,葉歸竟然敢在他們槍械環繞之下反抗,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身為警衛,職責所在,他們的反應能力自然也不差,臉色驟然一變,兩人同時起身,剛想將葉歸制服,卻驚恐的發現,手中的槍已經不翼而飛,巨力傳來,身子忽然飛起,“砰”的一聲,撞在地上,樊野被摔得七葷八素,而警衛卻已經昏死了過去,一時間,桌子被瞬間掀翻,嘩啦聲中,滿桌的湯汁頓時灑了一地。
“楊振剛,你以為憑他們就可以制住我嗎?做夢去吧,今天,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里!”
媽的,我怎麼會這麼倒霉啊……
桌子被他掀起,我自然第一個遭殃,暗罵了一聲,由于我與他對面而坐,好不容易才狼狽不堪的躲過那桌上飛來的殘湯破碗,卻見眼前人影一閃,樊野與警衛已經被葉歸呼呼的摔了出去,我來不及理會他們,心下擔心楊振剛與李英蘭會受到傷害,趕緊順勢跨過一步,第一時間將葉歸隔了開去。
“我的頭……好痛!”被摔得厲害,樊野搖搖晃晃從地上爬了起來,摸了摸頭,又使勁甩了一甩,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頭腦似乎清醒了不少,暈頭轉向中,看清了葉歸所在的方向,他一步就跨了過去,口中還連連呼聲說︰“葉歸,你別得意,有我在,休想傷害到我們司令。”
我心下佩服,都已經撞成這個樣子,居然沒事,他還真不是一般的會挨呢!
“樊野,你退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威嚴的聲音傳來,關鍵時刻,楊振剛終于站了出去。
樊野愣了一下,回視楊振剛滿是威嚴的目光,知道他已經決定了的事無法更改,沉默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默默的退了下來。
“有什麼事,你沖我來,和他們沒有關系!”
隱然間,楊振剛的眼中似乎萌生了一絲死志,我暗道不妙,卻听葉歸狂笑了一聲,臉色愈發的顯得猙獰︰“好,這可是你說的!”
一拳轟出,帶著令人窒息的勁道,向楊振剛壓去,卻見後者輕輕一嘆,束手而立,竟毫無半絲抵抗的樣子。
“振剛……不要……”李英蘭驚得面色煞白,心急之下,話語已經急得顫抖起來。
強烈的勁風中,一股莫名的妖力似乎充斥其中,更是隱隱可見葉歸的掌心含有一縷淡淡的黑氣,散發出一股詭異的威勢。
“蝕心掌!”
我吃了一驚,心中暗道危險,這個念頭剛剛轉過腦海,體內真氣陡然暴動起來,身隨意走,快若閃電的行動中,已然穿插到楊振剛的面前,“砰”的一聲,巨力傳來,我身子禁不住晃了一晃,一絲麻癢的感覺從手中傳來,體內激蕩的真氣從手中一泄而去,麻癢的感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卻見眼前人影一閃,葉歸已被震得倒飛了出去。
“啊!”
李英蘭驚急的嬌呼聲中,撞到牆的葉歸慢慢掙扎著,靠著牆壁想要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卻似乎只是無謂的掙扎,無力的靠坐在牆角邊,怨毒的看了我一眼,剛想說話,卻忍不住猛烈的咳嗽了一聲,一口鮮血已然狂噴而出,霎時間,便也七竅來血,眼看已經活不成了。
我正想過去問一下他關于魔教的事,楊振剛驀然驚醒過來,看了我一眼,眼中似乎很有些責怪的意味,二話不說,走過身去,將靠坐在牆邊的葉歸慢慢的扶了起來。
“葉歸,你怎麼樣了?我送你去醫院!”
葉歸沒有理他,只是畏懼的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滿了憤恨與不甘之色,無力的喘了口氣,靠在牆上,慢慢閉上了雙眼。
過了半晌,他忽然睜開雙眼,看著近前的楊振剛,蒼白的臉上瞬間泛起一絲酡紅,滿是慘然,淒厲的叫道︰“你不用在這里假惺惺裝好人,我今天雖然必死無疑,但是,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他忽然雙眼望天,口中喃喃的說︰“諸天魔尊,我葉歸在此以靈魂起誓,只要你還我心願,讓楊振剛死,我葉歸的靈魂從此屬于你,生生世世,永為奴隸!”
他的話剛說完,但見一股黑氣忽然從他身體里冒了出來,瞬間纏上邊上的楊振剛,然後又很快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卻見楊振剛呆了一呆,短暫的失神之後,這才漸漸清醒了過來,而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葉歸身體竟然已經冷卻,雙目圓睜,不甘與憤怒的眼神似乎預示著他心中的那種深深的恨意,看來是死不瞑目啊!
好歹毒的毒誓,竟然以自己的靈魂作為交換,如果我沒有看錯,他那毒誓中應該帶有一種很強大的詛咒力,沒想到葉歸心中竟懷有如此滔天的恨意。
唉!這下麻煩大了。
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解開,暗暗一嘆,我正準備彎下腰去將楊振剛扶起來,卻見後者已經將葉歸的尸體從地上抱了起來,臉上滿是淒然,漠然的看了我一眼,連話都懶得說一句,轉頭過去,慢慢向門外而去。
是在……怪我嗎?
我臉上一愕,不禁暗自苦笑不已,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竟然會是這個結局,還真是讓人傷心呢!
心灰意冷之下,我心下生出離去之意。
一旁的樊野見我臉色不大好,心有所感的走過來說︰“普公子,你別怪司令,當年在獵林的時候,司令的命還是葉歸拚死才救出來的,這些年來,司令一直當葉歸是兄弟,出了這種事,他的心情很不好。”
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我沒有怪他。”
“那就好!”樊野點了點頭,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欽佩的說︰“我雖然不知道你的來歷,可是我們都對你很是欽佩,剛才那一幕大家有目共睹,有機會的話,還望你能夠不吝指教我一二哦,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機會?”
見我愕然的望著他,樊野話語一轉,笑了笑說︰“算了,那就有機會再說吧!”
樊野向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順勢瞄了李英蘭一眼,卻見她呆呆的坐在那里,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搖了搖頭,輕輕一嘆,終究沒有說出話來。轉過身去,他順著楊振剛離去的方向迅速跟了上去,轉眼間便也消失在門外,霎時間,除了地上那個昏暈的警衛,屋里邊就只剩下我與李英蘭兩個人了。
眼見李英蘭一臉痛苦的樣子,我心下一陣揪心,走過去正準備安慰她兩句,可話到嘴邊卻忽然啞了口,心中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耳邊隱隱傳來李英蘭喃喃低語的痛苦聲音。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全都是我的錯,為什麼,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我?”
說著說著,眼淚竟然“撲哧撲哧”不受控制的直往下流,如梨花帶雨,幽憐的臉上瞬間充滿了令人心悸的淒美。
我呆了一呆,心下忽然覺得紊亂,怔怔的看著她,默然佇立半晌,輕輕一嘆,鼓起心中的勇氣,柔聲的安慰她說︰“李阿姨,你也不要太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
“是嗎?真的不是我的錯?”慘然一笑,李英蘭回過螓首,顯得空洞的眼中驀然升起了一絲迷離的朦朧,幽幽的說︰“阿天,你不明白的,我是個不祥之人,是個不祥之人啊!”
“誰說你是不祥之人?”
我皺了皺眉,用微帶責意的眼神看著她,盡量平和著語氣,柔聲安慰她說︰“這不是你的錯,是那葉歸的心胸太過狹隘,是他自己墮入魔道,根本就與人無關,即使你沒有在他眼前出現過,以他的那種狹隘心胸,終有一天,也會落入到這種境地的,所以說,那不是你的錯!”
“真的是這樣嗎?”
回過目光看著我,隱然間,李英蘭茫然無措的眼中漸漸有了一絲自信,臉上雖然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卻已經明顯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淒涼之色。
我點了點頭,用柔和的眼神看著她說︰“不必懷疑,那本就是必然結果,以葉歸那種狹隘性格,早就已經決定了他一生的歸宿,只不過現在因為我的加入而加速了事態的進程而已,這個道理,相信楊叔叔過段時間便會明白過來的!”
在我一番安慰之下,李英蘭終于漸漸回復到了正常思維,我見她表現出來的心情雖然已經好了許多,可眉宇間卻隱隱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自責與傷痛,怕她一時會想不開做出傻事,于是轉過話題說︰“對了,忘了說一聲,剛才葉歸發的那個毒誓,似乎帶有詛咒的力量,我覺得你要應該要注意才是,不如這樣吧,我送你一張符咒,雖然只是一般而已,不過,也可以驅一些邪氣,如果楊叔叔帶在身上,相信會很有好處的。”
本來按一般程序,畫符是一定要用到朱砂黃紙的,可我卻沒有這種束縛,隨便在身上撕了一塊布巾,心中默念心法,手上有淡淡銀芒閃過,一會兒功夫,一張隱形的符咒已經成形。
臨去的時候,李英蘭一直送我到了門口,然後才吩咐人開車送我回BJ市市區,看著她佇立在門口向我揮手道別的窈窕身影,幽淡中似乎帶有一絲說不出的孤寂,我心中隱然一陣涌騰,隨手便向她揮舞起來。
“李阿姨請自己保重,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
隱然間,卻見李英蘭臉上一紅,如羞紅隻果般的臉色瞬間透出一絲動人的嫵媚,我呆了一呆,忽然反應過來,暗罵自己多嘴,心下只覺得有說不出的尷尬,于是趕緊縮回車中,再也不敢多發一言。
回到BJ市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學校已經下課,這個時候,我自然不可能再回返校園,本來,我是想先到冷如霜家中去看看的,可回神一想,還是暫且作罷,趁著這個機會,還是先去譚婆家看看吧,出來一段時間,我都已經好久沒去看她了。
老實說,譚婆她一個老人家孤伶伶的住在那空曠的房子里,著實讓我有些牽掛,也不知她現在究竟如何,身體是否還安好呢?
下車之後,與司機客氣的寒暄了兩句,表達過謝意之後,我便急急忙忙的向樓上跑去,一會兒功夫,熟悉的門牌已經映入我的眼簾。
正準備開門走入,用手一摸才知道,原來身上帶著的那把鑰匙竟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不但如此,連暗夜的那一串鑰匙也失去了蹤影,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會在什麼地方掉的,實在是沒有印象,這才想到,自己唯一失去意識的地方是在另一個異度空間,大概是掉在了魔神殿內了吧!
暈!看來這次真的得敲門而入了,只希望譚婆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去啊!否則,一個人孤伶伶的站在這門口守著,那我可就慘了!
“篤篤……篤!”隨著敲門聲響起,幸運的是,房內果然有人,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開門迎接我的卻並不是譚婆,而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身著一身名牌的藍色襯衫,雖然很有些帥氣,可眉目間卻隱隱帶有一絲桀驁不馴的傲氣。
“你找誰?”
“咦,你是誰?”
我愕然望了他一眼,疑慮驟生,身子一擠一滑,就像一條滑不粘手的泥鰍,在少年驚愕的目光中,一下子擠到了屋內。
上下左右瞄了一眼,看見屋內一切整齊干淨,完全沒有一絲的凌亂,我心下才隱隱松了口氣。
“看夠了沒有?”
顯得冷淡的聲音傳來,似乎隱隱帶有一股子怒意,我愕然回過頭去,卻見藍衫少年正冷眼瞄著我,抱手而立,整個人卻有意無意的阻在了門口。
“現在可以說說,你是誰了吧?”
我皺了皺眉,正待回問他的身份,卻听里邊忽然傳來譚婆熟悉的聲音︰“是誰在外邊啊,怎麼這麼吵?”
我臉上一喜,再也顧不得其它的,大聲說︰“譚婆,是我呀,普道天啊,過來看看你!”
里邊立即傳來一聲意外的驚喜聲音︰“咦!是阿天來了!”腳步聲響起,房門打開,譚婆已經親自出來了。
一段時間不見,譚婆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精神依舊,只是忽然見到我,眼中明顯多了幾許驚喜之色。
“譚婆,你身體還好嗎?”
“好!好!”譚婆滿臉慈祥的沖我一笑,很是高興的應了一聲,關心的說︰“對了,你似乎很久都沒有過來了,怎麼,現在很忙嗎?又要讀書又要打工,可一定要注意身子哦,千萬別太累了,知道嗎?”
一絲溫暖的感覺淌過心田,我心中一陣感動,很是慚愧的說︰“唉,本來早就應該過來看你的,可一直等到現在才過來,真是慚愧啊!”
譚婆慈祥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你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滿足了。”順勢一瞄,她掃了藍衫少年一眼,語氣迅速的冷了下來︰“不像有些人,總是惹我這個老婆子生氣,要把我給活活氣死他才甘心了!”
“奶奶,我……我沒有……”藍衫少年滿臉尷尬的站在旁邊,眼里一副滿是冤枉的樣子,此時此刻,他眉目間哪里還有半絲之前的傲性,正垂頭喪氣、可憐巴巴的望著譚婆哩!
竟然稱呼譚婆為奶奶,難道這藍衫少年,是譚婆的孫子?
我愣了一下,心中奇怪之極,之前譚婆不是說,她只是一個孤老太婆,根本就沒有什麼親人,那她這個孫子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呢?暈啊!不會是我剛才听錯了吧?
“阿天啊,你餓了吧,你先坐坐,待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我們婆倆可好久沒在一起吃過飯啦!”
譚婆剛剛走了幾步,卻見藍衫少年趕緊從一旁過來,陪笑著說︰“奶奶,今兒晚飯的事你就甭管了,你為我勞累了一生,這一次,就看看我譚傲的手藝吧!”
“你……”譚婆不屑的瞄了譚傲一眼,似乎根本就沒將他看上眼︰“你算了吧,說得好听,你有時間給我做飯嗎?”
“奶奶,瞧你說的,難道就這麼信不過你的傲兒?你等著,今兒晚上,就讓傲兒為奶奶好好露一手!”
不待譚婆說話,譚傲一個轉身,飛快的跑進廚房去,順手一帶,“砰”的一聲,房門被他關了過來,一會兒功夫,廚房內便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持續不斷,那陣勢,就好似待在廚房里的譚傲並不是在做飯,而是在拆房子一般。
天啊!不會真這麼有型吧,太厲害啦!
我心下暗自嘆服,不愧是譚婆的孫子啊,連做頓飯都搞出這麼大陣仗,果然讓我望塵莫及,只是希望,他待會兒出來的時候,廚房沒被他拆了就好。
譚婆無力的搖搖頭,拉著我的手說︰“走!阿天,我們到房里去談,這里噪音太大,太吵了!”
“……”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3:10
第六章
隨著譚婆到了房里,房門一關,外邊的噪聲果然小了許多,譚婆用手一指邊上的沙發,示意我先坐下再說。
“阿天啊,你這段時間都到哪里去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我愣了一下,詫異的說︰“譚婆,為什麼你會這樣說呢?”
“唉!李易之前曾打電話過來,說你已經有三個月沒去暗夜了,問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我很擔心你,于是到你們學校去找你,可听你們系的主任說,有人已經為你請了二個月的病假,阿天啊,你是真的生病了嗎?現在怎麼樣,還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啊?”
觸踫到譚婆關懷的目光,透出一絲真誠的慈祥,我心下感動,想起來到BJ市的遭遇,鼻子隱隱一酸,眼楮竟瞬間變得濕潤,慚愧之余,我不敢看她,支支吾吾的說︰“嗯!已……已經……沒事啦,謝謝譚婆關心。”
譚婆臉上隱隱松了口氣,慈祥的看著我,欣慰的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這樣我就放心了!”
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我瞄了房門一眼,詫異的說︰“對了譚婆,譚傲他……難道真的是你的……”
“唉!”譚婆沉默了一陣,終于輕輕一嘆,沖我點了點頭說︰“其實,他是我多年前收養的一個孤兒,那個時候,他才五歲多的樣子,卻一個人在街上行乞,沒爹沒媽,我看他怪可憐的,就順便將他帶了回來,原本,我還想好好培養一下他,可誰知道……唉!”
“怎麼了?”
我見譚婆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心傷的失望之色,忍不住奇怪的說︰“其實,我看他對你蠻孝順的,不像一個不听話的孩子啊!”
譚婆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絲禁不住的苦笑。
“你不知道,原本,我對他期望很高,雖說起步得晚,可是他很聰明,在學校各門功課都名列前茅,還曾連連跳級,那個時候曾被譽為天才兒童,唉!可誰知道隨著他年齡大了,名氣大了,學校的老師對他好了,卻反而助長了他隱藏在心底的那種邪氣,不在學校好好讀書,卻跑出去混什麼黑社會,連教他的老師去勸,都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直將我氣個半死。我說了他許多次,當著我的面他倒是唯唯諾諾,答應我要好好讀書,可一旦回身,就將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算了,我勸他不住,也懶得管他了,就當從來沒有養過他吧!”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我說譚婆怎麼會從來沒在我面前提起過他,唉!想想也是,雖說只是一個收留的孤兒,可畢竟也在他身上傾注了全部心血,到頭來卻發覺他走上了另外一條不歸路,那種失望,不是用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難怪譚婆會失望成這個樣子,大概對于譚傲的所作所為,她是真的感到寒心了!
我不忍見譚婆難受的樣子,不禁安慰她說︰“你放心吧,我看譚傲還是很不錯的,有情有意,對你老人家也非常尊重,他以後醒悟過來,明白了你的苦心,慢慢就會退出黑社會的,一步一步來吧!”
譚婆苦笑了一聲,心傷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輕輕一嘆說︰“希望如此吧!”
晚餐的時間很快到來,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來到飯廳的時候,頓時被桌上蠻豐盛的一桌大餐給驚到。
金黃色的烤鴿,散發絲絲光艷的油色,色澤鮮綠的花盤,玲瓏有致的雕花,不管是涼菜還是熱菜,無一不露出匠心獨具的風格,還有……
天啊,這譚傲的廚藝還真不是蓋的!果然有他值得驕傲的本錢,只是,桌上有這麼多大菜,他怎麼會這麼快做出來,太夸張了吧!
嘿嘿,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他應該是叫外賣的吧!
陣陣香氣撲鼻而來,我忽然覺得食指大動,在譚傲頗有風格的請禮之下,我入席而坐,譚傲拉開椅子,很有禮儀的將他奶奶請入席中。
這一餐大家似乎都吃得很愉快,大概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譚婆也很有些高興,在譚傲不斷的說笑中,竟也小飲了幾杯紅酒,而我則早已被桌上的飯菜所吸引,嘖嘖的稱贊聲中,很快將肚子撐飽。
譚婆放下筷子,優雅的擦了把嘴,這才掃了譚傲一眼,看似隨意的說︰“怎麼,看你臉色隱帶急促,心情不定,你有事嗎?”
我愕然回頭,果然見到譚傲臉色有些不對,時時向門口張望,眼中似乎有些急促的樣子。
“沒……沒有!”譚傲臉色一變,立即支吾著應了一聲︰“奶奶想到哪里去了,這次回來,主要是想陪陪奶奶,管他什麼事,今天我通通不管……”
他話還未完,懷中的手機忽然急促的響起,就好像要故意拆他台似的,譚傲臉色一急,下意識瞄了他奶奶一眼,卻見後者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別過臉去,當作沒有看見。
順手摸出手機,原本,譚傲想拿到一邊去听的,可是見到譚婆這個樣子,大概怕引起譚婆的誤會,滿臉尷尬的將手機接通,卻听話機中傳來一個很是急促的男子聲音。
“傲哥,你怎麼還沒有過來啊?這邊真的出事了……”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不是早給你們說過,今天不要打電話給我嗎?忘了,這會兒我正陪奶奶哩!”
“啪”的一聲,譚傲不容對方說話,已經順勢將折迭手機關了,正準備放入懷中,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竟又響了起來。
“又怎麼啦?”
這一次,手機中傳來了另一個男子非常焚急的聲音︰“傲哥,你要是再不過來,兄弟們真的要全軍覆滅啦,快啊,我們頂不住了!”
臉色一變,這一次,譚傲再也坐不住了,很是歉意的瞄了譚婆一眼,語氣急促的說︰“奶奶……我……”
譚婆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冷淡的說︰“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了!”
譚傲呆了一呆,痛苦的眼神中,滿是歉然的看了譚婆一眼,很是愧疚的說︰“奶奶,對不起,人命關天,我要是再不過去,我這個大哥就對不起我的那幫兄弟……奶奶保重,我以後一定回來陪你!”
猛然轉過身子,譚傲連頭都不再回一下,急急的出門而去,“砰”的一聲,大門被他順勢帶上,剛才屋內那種有說有笑的溫情氣氛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瞬間充滿了一種很是怪異的孤寂感。
我見譚婆呆呆的悶坐在那里,臉色陰沉而傷感,連一句話也不說,眼中更是透出一絲孤寂的失望,還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擔心,心知她其實也是很關心譚傲的,只是口中不說而已,心下一急,我站起身來,沖口說︰“我去將他給追回來!”
譚婆感激的瞄了我一眼,搖了搖頭說︰“算了,阿天,你別管這件事了,沒有用的,這麼多年以來,我都已經都習慣了。”
“譚婆你別管,待我好好去勸一勸他!”我心下氣憤譚傲的所為,不待譚婆的再次反對,一個箭步,已然沖到了門口,拉開大門,急急的向樓下追去。
“喂,譚傲,你給我站住!”
急急忙忙的跑下樓去,我左右打量,幸好還來得及,譚傲已經到了公路邊,正拉開了計程車的車門,準備上車哩!
“你就這樣走了,那你奶奶怎麼辦?你想過沒有,她一個老人家,你難道就這麼忍心丟下她一個人不管嗎?”
譚傲不屑的瞄了我一眼,似乎根本就沒將我放在眼里,冷笑著說︰“我們譚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來開口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兩眼,冷哼了一聲,又說︰“剛才老子給你面子,那是看在我奶奶的面子上,哼!你別以為她一個老人家好欺騙,我可告訴你,識相的就好好哄我奶奶開心一點,這樣子我還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別以為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來給我說什麼大道理,老子今天沒空理會你,識相的,滾得遠遠的,老子不想再見到你!”
他話一說完,身子閃入車中,“砰”的一聲,順手帶過車門,汽車立刻起動,帶起一片風塵,風馳而去,轉眼間便消失在馬路的轉角盡頭。
媽的,這算是個什麼態度啊?
我愣愣的看著車輛消失的方向,只覺得心中氣得牙癢癢的,真想追上去將這個不知好歹的譚傲拉下車來狠狠痛打一頓,如果,剛才要不是那車子開得太快,我真懷疑自己已經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了。
難怪啊,連如此關心他的譚婆竟也會被他氣得不再管他,遇到這種不知好歹的家伙,果然讓人頭疼無比。
懷著歉意和沮喪的心情,我步履沉重的回到了譚婆家中,譚婆揚頭看了我一眼,臉上便沒了其它反應,顯然對于我沒有帶回譚傲一事,她似乎早已有預料一般。
“對不起,譚婆,我下去的時候譚傲……他已經走了,所以……我……沒有將他帶回來!”
此時此刻,在面對譚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罪人,心中愧疚之極,低下頭,不敢看她的臉,而聲音中也完全沒有了以往的半點底氣。
“算了!你要是能夠這麼輕易將他帶回來,那他也就不是叫譚傲了!”
搖了搖頭,譚婆的臉色倒也顯得平淡,故作無事的沖我笑了笑,隱隱帶有安慰我的意思,表情中根本看不到之前顯露出來的半點傷感,大概,是怕我看到她的真實表情而會傷心內疚吧!
我默默點頭,只覺得無言以對,心下卻暗暗下定決心,為了不讓譚婆再傷心,一定要將譚傲那個混蛋給抓回來。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的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又趴在床上做了一套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心情似乎無形中好了許多。
吃過早飯,我便告別譚婆,坐著公交車前往冷家而去。由于今天是周休,不用到學校上課,我倒是有了更多的時間來安排自己的事情,心中一直很有些牽掛著冷如霜,不知她是否已經安全歸來,身體是否已完好如初。
從公交車上下來,順著略有坡度的人行道向上而去,不知不覺,我已然來到了西里屯十二號的警衛室門前。
一幢幢華麗的別墅建築展現在我眼前,從入口處望去,里邊的情形依稀讓我感到熟悉,花園綠翠,假山林立,噴泉灑射,一段時間不見,這里景物依舊,似乎一切都還和之前來時的樣子一般,並沒有什麼變化,可是不知為何,當我再次看到這眼前一切的時候,感到熟悉的同時卻隱隱多了一絲陌生,大概,我此刻的心情與之前已經大為不同,隱隱的,竟暗暗感到了一絲怯情。
“請問這位先生,您找誰?”
一個年輕的保安人員見我只是站在門口動也不動,負手而立,神態悠閑而從容,想是被我氣度所懾,一時不敢大意,很是尊敬的向我詢問說︰“噢,不知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哦,謝謝你!”他似乎是個新來的,面孔讓我感到陌生,我見他態度親和謙遜,一下子便對他生出好感,微微一笑說︰“只是許久都沒有來了,看到這里還是老樣子,心里很有些感觸而已。”
那保安人員一愣,顯然沒听明白我話中的意思,卻听到警衛室中另外一個意外的聲音傳來,驚愕的說︰“咦……這不是普公子嗎?對了,你今天是來參加冷家的家宴的嗎?”
“家宴?”這一次,倒是輪到我有些意外了,詫異的說︰“什麼家宴?”
“你不知道?”那保安人員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解釋說︰“冷總的女兒病體初愈,霍大公子為了慶賀,特意請來朋友在此聚會,為其祝賀,各大名流都在被邀之列,連軍政界也有人物參加哦,所以今天,可是個很特殊的日子哦!”
原來如此!
我這才恍然,難怪剛才那保安人員的態度竟一下子變得如此謙遜,大概也和這件事不無關系吧!
無意中听到冷如霜歸來的好消息,心中一喜,卻又瞬間升起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煩躁,眉頭一皺,我郁悶的說︰“冷小姐病體初愈,干他霍子常什麼事?冷家的事,難道他也想過來插一腳嗎?”
保安人員曖昧的看了我一眼,故作深沉狀,嘿嘿一笑說︰“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霍子常霍大公子家世顯赫,冷家又正好門當戶對,加上霍大公子又一直在追求冷小姐,趁著這個喜慶的機會,當然是要宣布喜事嘍!所以說,今天這個家宴,明里是為了冷如霜慶賀,實際上卻是冷家與霍家的聯姻訂婚之宴!”
“……”
“冷小姐美若天仙,而霍大公子又英俊瀟灑,年少多金,他們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真是讓人又羨慕又嫉妒啊!”
保安人員還待再說什麼,見我臉色不對,不禁悚然停口,奇怪的看著我說︰“咦,普公子,你怎麼了?”
靠!不知從哪里生出一絲怒氣,我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往里闖去,卻听到身後傳來保安人員錯愕的驚呼聲。
“喂,這會兒還早哩,你要到哪兒去啊,我話還沒說完……”
“……”
氣沖沖的闖走了一段路,轉過綠林蔭道的環圍,冷宅赫然展現在我眼前。
遠遠看去,可以發現正有不少人在冷宅的四周,不停的忙碌著什麼,置椅排桌,連之前那塊用于休息的巨大草坪也被排上了特別用場,置上遮陽傘,一排一排的,很有規則,雅致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愜意,煞是好看,整個冷宅張燈結彩,一副喜氣洋洋的氣氛彌漫了整個場地。
心下一震,我忽然有些清醒過來,陡然停步,望著眼前一副安詳喜氣的情形,心下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通怒火,怎麼會來得這麼奇怪?莫名其妙的發火,難不成是因為剛才無意中听到冷如霜訂婚的消息,使我原本鎮定的心情大亂嗎?
我苦笑搖頭,老實說,冷如霜與我原本就沒有什麼,她要訂婚,實在不關我什麼事,可每每想起之前的種種經歷,在異度空間她對我表現出來的那種似水的溫婉柔情,心中就會忍不住涌出一種酸酸的感覺。
媽的,這感覺還真讓我難受!
原本準備離開的,可心下卻隱隱覺得有些不甘,想了想,還是去見一見她吧!好歹,也應該知道她現在究竟如何,是否真的已經完全沒事,耳听為虛,看到她的近況,自己也才可以安心了。
心中為自己找著各種理由,正埋頭想著心事,不知不覺間,竟然已到了冷宅的門前,穿著白衣的工作人員不住在我眼前穿梭晃動,卻並沒有人問我是從什麼地方而來,也沒有人多出閑暇時間來理會我,漠然而行的我,就好似一個過客,游走于這即將成形的歡樂場中。
“喂!高個子,你干嘛還站在那里,我們都快忙死了,快過來幫忙啊!”
我愕然回頭,卻見一個身著白色工作服的男子正看著我,沖我叫哩!
我以為自己听錯,看了看四周,卻沒有見到一個閑人,錯愕的指著自己說︰“你是在叫我嗎?”
“不是叫你難道還是叫我嗎?快過來幫忙!”
大概實在被累得夠嗆,好不容易才逮著一個空閑之人,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隨手遞了一包東西給我,根本不給我半點可以解釋的機會,吩咐說︰“去!將這包東西送到屋里去,叫麥克爾加快點速度,我們這邊就快完了!”
暈啊!難道我的樣子,真的很像一個工人?
開始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左右打量了一下,這才發覺,果然有一小部份人和我穿的衣服竟是同一種顏色,難怪剛才那中年男子見我一個人無所事事的站在那里,會毫不客氣的沖我叫喊,暈啊!這也太巧合了吧!
我不想引起眾人注意,原本就是要進屋的,這下更是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笑了笑,當下也不說話,隨手一提,拿起大包,步履從容的進屋而去。中年男子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異狀,錯愕的瞄了我一眼,呆了一呆,看著我消失的背影,不禁奇怪的搖了搖頭。
“小姐,你就听我一次勸,休息一下吧,你身子才剛剛復原,可不要太勞累了!”
我還沒來得及進屋,門內就傳來吳媽關心的聲音,心頭一震,我抬眼望去,只見吳媽正與冷如霜一道,旁若無人的向門外走來。
卻听冷如霜笑了笑說︰“沒有關系,吳媽,我已經完全沒事了,你放心吧!”
“雖然是這樣,但是也要注意休息啊,畢竟你的身子才剛剛復原……”
“吳媽,我都已經說過了……你還……”
“是,是吳媽我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3:45
第七章
一直將我帶到草坪的正中央,冷如霜才停了下來,工人們已經安置好了草坪上一切,早已遠遠的退到了一旁忙別的事去了,一時間,偌大的草坪上除了一排排打著彩色遮陽傘的休閑桌椅之外,就只剩下我和冷如霜兩人。
“請坐吧,普大公子!”
完全不同于剛才在吳媽面前的冷淡樣子,冷如霜臉上帶著盈盈笑意,提拽著一襲淡紫色的連身長裙款款而行,弱不禁風的她站在休閑桌椅的邊上,向我作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調皮的眨了眨眼楮,輕輕彎腰一鞠,眼中卻透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狡黠。
天啊,這眼前之人,還真是我所熟悉的那個冷如霜嗎?
少了一絲如冰霜般的冷傲,多了一種說不盡的嫵媚,烏亮黑發被一個精致的小小花結輕輕束了起來,清麗的玉顏散發出動人的光彩,眼波流轉蕩漾中,似乎透出秋水含煙般的水霧,美得不可方物,加上低胸的連身長裙,輕輕彎腰一鞠,竟露出深深的乳溝,還有那飽滿而隱約可見的渾圓雙峰,順著目光看去,好死不死,這一切竟然全入了我的眼簾!
我心頭一跳,老天,我剛才真不是有意要偷看的,完全是個意外啊!
心旌神搖中,忽然想起魔神殿內乙煞所說的那一番話,我腦中隱然一震,這才漸漸緩過神來,卻見冷如霜眼波流轉,忽然嬌哼了一聲,似乎心下正想到了生氣處,噘起紅紅的櫻唇,兩片唇瓣鮮艷欲滴,清麗絕塵的臉上滿是嗔意,氣鼓鼓的看著我。
“你倒說說,為什麼這麼久了,都不來找我?害得我四處打听你的消息,心中替你擔驚受怕,怕你在魔神殿內遭到了不測。你……你是不是已經把我給忘了?”
她眼中似乎隱約含有一絲幽怨,彷佛在責備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回來看她,說著說著,一股傷心的情緒忽然流露出來,眼中漸漸泛起一陣水霧,連聲音也顯得有些哽咽,眼楮紅紅的,泫然欲泣。
我心下只覺得一陣感動,怔怔的看著她,一時手足無措,正待好言解釋,觸踫到她那含情脈脈的幽怨目光,透出一絲很真摯的關心,呆了一呆,話到嘴邊竟再也無法說出,一時啞了口。
冷如霜低下螓首,沉靜下來,半晌,她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我,輕輕的嘆了口氣,幽幽的說︰“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真的已經把我忘了?”
我心頭一跳,一時激動,竟差點就大叫了起來︰天啊,這話是從何說起啊,天地良心,我怎麼會將她忘了呢?這一路以來,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她啊!正待開口解釋,卻忽然想起門口保安人員的一番話,我心中隱然一痛,話到嘴邊卻再也無法出口,顯得歉意的臉色也漸漸變得漠然。
“忘不忘記,有什麼關系嗎?”我心中酸楚,語氣酸酸的說︰“冷小姐身子現在已經沒事,又是春風得意,選得如意郎君,今天是你訂婚的大好日子,對了,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哩,恭喜恭喜!”
“你到底在說什麼?”冷如霜奇怪的瞄了我一眼,臉上一陣錯愕,詫異的說︰“你倒是說個清楚,是誰訂婚,什麼訂婚的日子?”
我自嘲的看了她一眼,語帶嘲弄的說︰“不是嗎?這已經是路人皆知的事實,霍大公子年少英俊,人中俊杰,你們真是天生的一對,我恭喜你啦!”
見我似乎並不像是說笑的樣子,冷如霜呆了一呆,一下子沉默下來,半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喃喃低語說︰“好你個霍恩俊,竟然玩這一套,是想在眾賓客面前逼我冷家就範嗎?”
她驀然抬起頭來,臉上露出奇怪的笑意,神色也瞬間恢復了自信,似乎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轉過螓首,忽然見我臉上很有些莫名的酸意, 了我一眼,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饒有意味的說︰“嘻嘻……嘻!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嘻嘻!”
我見她笑得開心,心中沒來由一陣煩躁,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忍不住譏諷說︰“是!知道你高興,知道你已經找到了如意郎君,可是也不用笑那麼燦爛吧?”
冷如霜 了我一眼,咯咯的笑個不停,見我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反倒是更加開心了,很是得意的沖我眨了眨眼楮︰“我現在當然高興,因為,你在為我吃醋,在吃霍子常的干醋,嘻嘻,你說,我有說錯嗎?”
暈!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臉上一紅,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惡狠狠的沖她說︰“笑話,我普道天堂堂男子漢,會吃你冷大小姐的醋?”
“咯咯……某人被說中心事,要惱羞成怒啦!”
她一番故意調侃,我心中又氣又急,卻又偏生奈何她不得,對著她那絕世的嬌顏,自己變得有些智障口拙了,連一句也反駁不得,唉!剛才的心情似乎真的有點……酸意啊,還是不要越描越黑了吧,只得自嘆倒霉的搖了搖頭,側過頭去,生氣地不再理她。
隱隱的,房子那邊傳來吳媽呼喚的聲音,冷如霜站起身來,輕輕理了一下額邊亂發,瞅了我一眼說︰“吳媽在叫我哩,你要隨我過去嗎?”
我見她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樣,心頭莫名其妙的冒出一股子奇怪的酸意,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要啦,你今天是主角,我可不想待在一旁影響到你。”
冷如霜氣憤的 了我一眼,提拽著長裙,氣沖沖的就要離去,卻不料剛剛路過我身旁的時候,也不知她怎麼搞的,竟然被自己的長裙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嬌呼聲中,整個身子竟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天啊,不會這麼巧吧?
我吃了一驚,心下一急,腦中連想都不想,伸出手臂便向她扶去,淡淡的幽香傳來,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我手上輕輕往上一提,卻听冷如霜嚶嚀一聲,溫香軟玉,頓時被我抱了個滿懷。
綿軟滑膩的嬌軀一下子撲到了我懷中,手臂上似乎感到了兩團滑膩的肉球在摩挲著,我腦中“轟”的一下,血氣上涌,心旌神搖中,只覺得那感覺是如此的讓人銷魂,卻隱隱感到冷如霜的身子輕微地顫抖了一下,接著喉間便發出一聲迷離似的呻吟聲,窈窕柔軟的身軀也漸漸變得滾燙起來……
“小姐,你在哪里啊?”
逐漸清晰的聲音傳來,冷如霜身子一震,突然使勁一掙,頓時脫離了我的懷抱,我呆了一呆,只覺得赫然失去了什麼東西,動也不動的怔怔站在那里,心下悵然若失,卻見冷如霜咬著嘴唇,羞澀的看著我,臉上瞬間布滿了紅霞,一副嬌羞帶怯的嬌顏,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4:27
第八章
暈啊,兩個女孩在那里說笑,就這樣把我給撂下了嗎?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們,完全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什麼感覺好、什麼計劃,心中一塌胡涂,如墜霧里,清咳了一聲說︰“咳,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明白?”
藍夢瞄了我一眼,眼神中帶有一種似笑非笑的意味,頗有些玩味的說︰“普公子,你走運了,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正式升格為冷姐的男朋友!”
“……”
听她口中的意思,就好像我佔了她們好大便宜似的,原本是一件蠻值得興奮的事,可是,我怎麼感覺她們只是在利用我呢?
男女相戀,原本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也蠻讓人幸福的,可這種幸運,還是不要了吧?我普道天雖然窮人一個,卻還不至于想貪圖什麼,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啦,還是先搞清楚為妙,別羊肉沒吃著卻惹上了一身騷,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成了個冤大頭。
“給我一個理由,至少,也應該讓我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可不認為自己有多麼英俊瀟灑,帥到可以迷死人的地步,藍夢剛才的表態,肯定有她自己一定的考究和用意。
“普公子,只是想請你看在與冷家的交情份上,幫一個忙而已,冷姐不想嫁入霍家,如果你是她男朋友,這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不可否認的是,這實在是個很好的解釋,可是我知道,其中內情或許並不僅僅如此吧,看來,藍夢還是沒有說實話啊!
老實說,霍子常年少英俊,家世又好,簡直是少女的夢中情人,我並不認為藍夢會反對兩家的聯姻,除非,其中有什麼很特別的原因,或是商業上有什麼不愉快的經歷,才會讓藍夢如此不遺余力的極力將霍子常排開,正待說話,卻忽然見到冷如霜偷偷瞄過來的目光,似乎隱隱帶著一絲哀怨和懇求,心下一軟,拒絕的話語剛到口邊,再也無法說出口。
原本以為,午宴會在冷宅舉行的,當我坐上了冷如霜的車子之後才知道,原來實情卻並非如此。
“午宴真的不在這里舉行嗎?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任務人在裝飾著房子,富麗堂皇,搞得都和皇宮差不多了。”
冷如霜白了我一眼,彷佛對于這種近乎于白痴的問題,她已經有點懶得解釋的意味,倒是身旁的藍夢界面說︰“一般正式的商業午宴,都不會在自己的別墅舉行的,這是國際上的通行規矩,這一次冷氏雖然是主角,可邀請的人當中全都是當今社會名流,連軍政界都會有重要人物參加,所以這次的午宴,已經被定位為一次純粹的商業活動,因此,我們已經將午宴的地址定在國際大酒店,不過,因為事後會有一些朋友或者是商業伙伴聯絡一下感情,所以會邀請他們來別墅玩,這就是為什麼要重裝別墅的原因了!”
我搔了搔頭,心下暗自嘆息不已,真是不說不知道,原來一個看似平常的商業活動,竟然還有這種講究。
當車子緩緩駛進國際大酒店所在的位置,就遠遠看到已經有專人在門口相迎,隨著車子慢慢停了下來,男服務生上前,很有禮貌的將車門拉開,迎接我們下來。
冷如霜提拽著一襲淡紫色的長裙,和已經換過裝的藍夢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兩大美女連袂而行,一時艷光閃耀,魅力四射,立即便成了眾人眼光的焦點,而我這個已經“升格”為冷如霜男朋友的人,卻因為一副太過普通的樣子,早已被人當成了跟班一類的人物,連上前詢問是否要幫忙的服務生也不拿正眼瞧我,阿諛驚艷的目光中,早已將我屏蔽。
在相關人員的迎接和陪同下,我們乘座豪華客人電梯,一直到了七樓的宴會大廳才停了下來,雖然離午宴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可大廳中已經有許多人在座,一個個衣著光鮮華麗,男男女女,三五成群,不時有人在相互打著招呼,竊竊細語的聲音中,透出友好和諧的氣氛。
當我們剛一出場,還未進入宴會大廳,霍子常便也遠遠的迎了上來,彷佛早已接到我們到來的消息,溫文爾雅,笑容可掬的說︰“如霜,你來了,快,你隨我來,冷伯父與我父親正在小會議廳哩!對了,這位是……”
大概見我一直隨在冷如霜身旁,態度顯得有些親昵,霍子常皺了皺眉,頗為不解的看著冷如霜,眼中充滿了詢問之色。
冷如霜嫣然一笑,主動挽著我的手說︰“對了,我都忘了介紹了!”指著霍子常說︰“這位是霍子常霍公子,也是恆大地產的總經理!”又轉而介紹我說︰“他是我男朋友,普道天!”
“你說什麼?你說他是你的……”霍子常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冷如霜,臉色一下子就被僵住了,呆愣在原地。
倒是他身旁的隨行人員見勢不對,趕緊提醒說︰“霍少,你怎麼了?”
“沒……沒事!”終究是霍子常,一下子就恢復了過來,上下打量著我,臉色很不自然的笑了一笑說︰“恕在下孤陋寡聞,不知普公子在哪里高就啊,怎麼以前從來沒有听說普公子的大名呢?”
接著,他臉上又露出一副狐疑的樣子,若有所思的說︰“不對啊,我覺得你很眼熟啊,我們是在哪里見過面的嗎?”
我心想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當天我來BJ市的時候,在冷宅不是見過一面嗎?我臉上卻不動半點聲色,微微一笑說︰“霍大公子天之驕子,怎麼會見過我呢,一個無名小卒罷了!”
大概見我一身實在太過普通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堪稱建樹的地方,霍子常將信將疑的看了我一眼,漸漸收起懷疑的目光,回過頭去說︰“如霜,我父親與你父親正在商榷接下來建立合資公司的事,我看,有些外人不大方便進去吧!”
他雖然沒有點名道姓,可言下之意自然是在指我。
冷如霜瞄了他一眼,正待開口說話,我卻哈哈一笑說︰“算了,你們就不用管我了,我一個人隨便慣了,你們自己進去吧。”
話剛一出口,我忽然反應過來,心知自己失言,以自己現在冷如霜男朋友的身份,是萬萬不應該說這句話的,果然,只見一旁的藍夢瞄了我一眼,秀眉微蹙,似乎頗有些惱意。
冷如霜看了我一眼,終于表情無奈的點點頭說︰“好吧,你自己隨便吧,那我一會兒出來找你!”
一個人進了宴會大廳,小待了一小會兒,我忽然覺得後悔起來,還真是不應該答應冷如霜的要求呢!這種環境,簡直就不應該是我待的地方。
左右完全不認識一個人,待在這些富人名流的新新人類中間,我簡直就像個土包子,渾身傻氣直冒,只得隨便找了個僻靜的沙發坐了下來,百無聊賴間,在桌上拿了一份新聞報打發時間,倒也一時不至于太過讓自己難堪。
“普公子果然好雅性啊,子常佩服!”
不知什麼時候,霍子常在一眾人的簇擁下,忽然出現在我旁邊。
“怎麼樣,我可以坐下來聊聊嗎?”
我瞄了他一眼,左右一看,之前坐在邊上的人已經一個不剩,大概全被他請了開去,只留下我一人還坐在這沙發上,心中立刻明白了幾分,隨口淡淡的說︰“好啊,我還正愁找不到聊天的對象哩!”
霍子常面無表情的笑了一笑,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根本不容我是否表態,便已經沖我面對面的坐了下來,我瞄了他一眼,隨和的笑了笑,卻也懶得理會他那麼多,只顧拿著手中的報紙,回過目光,又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大概見我對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霍子常臉上驀然閃過一絲寒意,冷冷的說︰“普公子,我也不拐彎抹角,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報紙,回過目光看著他,嘴角泛起一弧淡淡笑意,隨口說︰“好啊,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交易呢?”
“好,普公子果然夠爽快,那我就直話直說了,只要你肯放棄冷小姐,並在今天當著眾位朋友的面宣布出你的決定,你普公子可以隨便開個價,我霍子常保證,一定會滿足你!怎麼樣?”
“哦,原來霍大公子所說的交易,就是指這件事啊!”我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那麼你認為,你應該出什麼價才算公道呢?”
終于,霍子常被我表現出來的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所激怒,臉色一變,冷冷的說︰“普道天,你最好不要惹惱了我,別以為你自己算個什麼人物,要不是看在如霜的份上,我今天就要你好看,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嗎?一個窮學生,居然想癩蛤蟆吃天鵝肉,識相的,最好早早離開,否則,我霍子常一句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不愧是霍氏唯一的繼承人啊,辦事效率真是超一流的快,這麼短時間便將我的來歷調查得如此清楚。
我嘲諷的看了他一眼,譏道︰“你果然囂張得可以,是想要威脅我嗎?可惜啊,我普道天這輩子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有人威脅,呵呵,看來這次,你恐怕要失望啦!”
似乎被我氣得夠嗆,霍子常眼光一寒,卻見他身邊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驀然站起身來,臉色漸漸變得猙獰,一字一句,冷寒的說︰“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和我們公子說話,我要你為剛才的話付出代價!”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的瞄了他一眼,一副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樣子,回過目光看著霍子常,嗤嗤一笑說︰“對了,霍大公子,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哦,這里面如此多人,大庭廣眾,我怕你剛才的話要是讓別人听了去,或是傳了出去,不小心被人刊上了報紙,呵呵……就不知道你霍公子的名聲究竟會怎麼樣呢?大概,也不用我說了吧!”
被我捉到痛處,霍子常顯然很有些顧忌,冷寒的瞪了那西裝男一眼,後者剛才還顯得趾高氣揚的氣勢頓時沒了影兒,囁嚅了一聲,訕訕的退了回去。
目光一轉,霍子常左右瞄了一眼,眼見周圍全是他的人,臉色一松,卻一時被我氣到,冷冷的盯著我,過了好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狠話來︰“好……普道天,你果然有種,不過,我可警告你,我霍子常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失敗過,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到時候可不要後悔!”
“呵呵,到底是什麼事需要後悔啊?”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見圍住我的一行人瞬間便讓開了一條大道,現出樊野高大的身影,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四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有說有笑的向這邊走來。
霍子常冷寒的臉色瞬間消失不見,趕緊跨過兩步,向樊野迎了上去,口中哈哈一笑說︰“啊,原來是樊將軍大駕,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哦,原來是霍少在此啊,我說剛才那聲音怎麼如此耳熟呢!”
樊野隨口寒暄著,腳下卻並不停留,直直向我走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我們的手很快握到了一起。
“普公子,真是幸會啊,沒想到你也會在此!”
他身後的四個男子似乎早已听過我的名字,接著,也立時恭敬的向我行了一個軍禮,一一和我握手,親切的說︰“普公子,幸會!”
嘴里客氣的寒暄著,我心下卻甚是奇怪,怎麼這才不長的時間,樊野居然成將軍啦?
我呵呵笑道︰“一別經日,樊兄風采依舊,對了,還沒恭喜你官運亨通呢!”
樊野臉色有些黯然,淡然道︰“有什麼值得恭喜的,不過是換了個稱謂罷了!”
原出了葉歸那檔子事後,楊振剛心灰意冷,有意引退,便將樊野調出了他的警衛隊,又利用他的影響力,讓樊野在軍區司部掛了個副師級的餃,這件事當時在軍界可是引起過轟動,不過以楊振剛的能量,硬是將這件事的負面消息平息了下來。
我沉默了一下,說︰“對了,楊叔叔他還好嗎?”
樊野大概也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在這樣的場合明顯不太合適,爽朗一笑說︰“好,好,一切都好,謝謝普公子的掛念!”他眼珠一轉,瞄了霍子常一眼,忽然開口說︰“對了,普公子,你和霍少剛才在說什麼呢,如果不是什麼商業秘密,不如說出來,也讓我樊某人見識一下可好啊!”
我笑了笑,打趣的瞄了霍子常一眼,隨口嗤笑了一聲說︰“呵呵,也沒有什麼啦,只是剛才霍公子和我開玩笑說,如果我要是和他搶東西的話,他會讓我後悔的,這不,我們話不是還沒有說完,你就來了嗎?”
樊野哈哈一笑,聲音洪亮的說︰“這麼說來,樊某來得還真不是時候咯,沒有關系,你們有事盡管談,盡管談就是,就當我樊某人不存在好了!”
他臉上雖然還一副大笑爽朗的樣子,跟在他後邊的四個漢子卻已經是怒形于色,一股殺氣驀然散發出來,冷冷的瞪著霍子常︰“格老子,你什麼玩意兒,敢這樣和普公子說話,你給我放明白點,惹毛了老子,哼哼!”這話就明顯帶有威脅意味啦!
霍子常臉色一陣發白,他顯然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有如此之大的影響力,連軍方的人對我也如此維護,一時間,不禁對我神秘的來歷感到害怕起來。他嘴角不住抽動,想擠出一絲和善的笑容,只是事與願違,那擠出來的笑容實在不比哭臉好看多少,無比尷尬的陪笑說︰“各位不必動氣,剛才只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而已!”
回頭來看著我,霍子常此刻已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囂張氣焰,小心翼翼的向我賠著不是︰“普公子,我看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希望你不要見怪,改天有空我作東,希望到時候普公子能夠賞個臉,子常當面致歉相陪!”
隨在他身後的那些跟班似乎早已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一個個呆呆的站在那里,完全沒有了反應,在霍子常的怒斥聲中才堪堪清醒過來,灰溜溜的退了開去。
“對不起各位,我先失陪一下,午宴就要開始啦,祝各位用餐愉快,我待會兒再來與諸位把酒言歡!”
看著霍子常要走,樊野忽然跨過一步,語氣凝重的說︰“霍少,別怪我樊某人沒有提醒過你,我雖說與你們霍家還算有點交情,可是,你要是惹上了普公子,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可別怨我到時候救不了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霍子常驚駭的盯了我一眼,然後沖樊野默默點了點頭︰“多謝樊將軍提點,子常記下了!”在眾人的簇擁下,很快離去。
怔怔盯著霍子常消失的方向,我心下一時苦笑不已,真想不到會這麼快,麻煩就自動找上門來了,看來這個免費的“男朋友”還真是不好當呢!
樊野沒有多言,只是反過身子,挨在我身旁坐了下來,若有深意的說︰“這個霍子常,一點也不簡單,心機深沉,城府極深,背後勢力更是不容小覷,你以後和他打交道,要小心一點!”
他一番話說得語重心長,我知道樊野一片好意,不過連他都這麼說,可以想象,霍子常身後那股勢力應該絕非泛泛,倒也難怪冷如霜竟會如此忌憚啦,大概,她也多少對霍氏有過一定了解吧!
唉,惹上這麼一個家伙,這下可有的我煩了!
“對了,你們怎麼會……”想起這個特殊的宴會,我忽然有些奇怪起來,以樊野的性格和一貫作風,在我想來,應該不是隨隨便便就來這里的,莫非,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原因嗎?
樊野笑了笑,瞄了一眼身旁四人,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啦,只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而已。”
大概見我臉上露出不解的樣子,樊野沉默了一下,終于進一步解釋說︰“是關于清水灣一帶的開發問題,那是屬于我們軍部的地方,因為很有商業價值,所以軍部決定將那塊地皮拿出來公開招標,而冷氏與霍氏兩大財團共同組建了一家合資公司,就是為了將清水灣開發案拿下來,畢竟有著生意上的來往,因此我這次來,說得公式化一點,也就是代表著軍部的!”
我倒是有些奇怪了,詫異的說︰“zf不是有專項資金供濟軍部嗎,難道還要搞這個?”
“這有什麼奇怪的,生意嘛,別人能夠做得,為什麼我們就做不得呢?在商言商,這個也算是很正當的,支持國家建設嘛!”
樊野說話總是一副正二八經的樣子,可有時候卻讓人覺得很逗,我忍不住一笑,問他︰“照你這麼說來,莫非,那個清水灣開發案很有商業價值?”
“那當然!”樊野進一步解釋說︰“我們準備在那里搞一個全生態的住宅商業特區,因為其獨特的地理位置,一旦建成,將會成為BJ市乃至國際上最具代表的示範生態區,其中所蘊含的商機十分巨大,軍部也是經過再三論證,還請了許多國際上的知名機構進行過評估,答案是可行的!”
難怪冷氏與霍氏兩大財團甘願連合,要共同組建合資公司,如此之大的一塊蛋糕,果然十分的讓人心動,只是,如此敏感的一個時期,冷如霜為何還要宣布我是她男友呢,分明就是在添亂嘛,連身為財務總監的藍夢也跟著瞎起哄,真是搞不懂她們真正的用意了。
這個時候,午宴的前奏似乎開始了,優揚的樂聲響起,剛才還彌漫在廳內的那一絲僵化,立即在這輕快的旋律聲中消失無蹤。
卻見藍夢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見到我在,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很是急促的說︰“普公子,冷姐正在四處找你哩,你怎麼還待在這里啊!”
樊野眼前一亮︰“哦,原來是藍夢小姐,真是幸會啊!”
“你是……”听到有人主動招呼,藍夢這才注意到我身旁的樊野,奇怪的瞄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茫然的神情,顯然對于這個身材粗獷的漢子,她並沒有什麼印象。
“藍夢小姐真是貴人事忙啊!”樊野哈哈大笑了二聲,藉以掩飾自己臉上的那一絲尷尬,不過他終究是性格直爽之人,臉色倒是很快恢復常色,爽朗的說︰“藍夢小姐那天來軍部送一份文書,在秘書處,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樊將軍!”藍夢臉上露出驚詫之色,似乎沒有想到樊野會親自前來,輕輕拍了一下自己香額,很是歉意的說︰“對不起樊將軍,我今天腦袋暈乎乎的……剛才……”
“沒有關系,藍夢小姐身負重責,今天這種場面,也夠你忙的,不過,工作雖然重要,藍夢小姐你也要注意身子哦!”
“謝謝樊將軍關心!”似乎沒想到樊野會說出一句如此關心的話語,藍夢臉上閃過一絲感激,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說︰“咦!對了,你是我們的貴客,怎麼會在這里,剛才冷總還說,你們要是不在的話,這個午宴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呵呵,你們冷總客氣了!”樊野微微一笑說︰“其實,我本來也準備去找你們冷總的,可是看到普公子在這邊,所以就過來打個招呼。”
藍夢吃驚的看著我,臉上立即現出一副很是驚愕的樣子,很不可思議的說︰“你們……認識?”
天啊,她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普道天就不能夠認識樊野?
我沒好氣的瞄她一眼,不滿的說︰“喂,我說藍夢啊,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藍夢顯然反應過來,立即意識到她剛才的表情有點問題,趕緊解釋說︰“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其它意思的,只是感到有點奇怪而已,啊……對了,午宴就要開始了,我們還是先過去吧!”
“……”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5:27
第九章
到了偌大會場的大廳中央,遠遠的便看到主席台上正有人準備著發言哩,而台上身為主人的地方,除了曾經見過的冷龍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面色白淨的中年人,面相俊朗,倒是與霍子常有些肖似,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他應該就是霍子常的那個董事長老爹霍恩俊,而在他身後,霍子常正滿面笑意的側後而站,不過仔細看的話,在他的眼中,卻顯得有些陰沉。
“奇怪,為什麼沒有見到如霜的身影呢?”
藍夢臉上很有些急色,我目光瞧去,心中忽然生出不妙的感覺︰難道如霜她出事了?
“剛才冷姐四處找你,可不知怎麼的,忽然就頭疼得厲害,我見她很難受的樣子,就讓服務生扶她去休息了!”
“你說什麼?怎麼不早說?”我心下一急,已經顧不得隨行的樊野了。
他有公事在身,與隨行的四人一道向主席台而去,藍夢拗不過我的堅持,終于點頭同意,帶我去了冷如霜臨時休息的那間客房。
“我說藍大小姐,你剛才不早說?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人的!”
我心下焚急無比,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冷如霜的舊病復發,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麻煩就大了。
听到我埋怨的話語,藍夢很有些委屈,生氣的說︰“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空閑啊,剛才我可一直找你,誰知道你竟然待在那個別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好了好了,是我錯怪了好人,對不住你,這樣行了吧?”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可不想把藍夢給得罪了,幸好她心有所想,也沒有介意,在我的催促下,很快將我帶到冷如霜所在的那間客房。
進入客房,只見冷如霜斜靠在沙發上,單手托住香額,臉色蒼白,一副很是難受的樣子。
“冷姐,你好些了嗎?我已經將普道天帶來了。”
“嗯,知道了,藍夢,你趕緊去吧,今天的一切可能就要靠你了!”
藍夢默默的點了點頭︰“冷姐你放心,一切就交給我吧,那我現在出去了。”轉過身子,她忽然瞄了我一眼,接著又說︰“普公子,冷姐既然讓你過來,那是她相信你,希望我們都沒有看錯你!”
我暈,這話什麼意思啊,不相信我嗎?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匆匆而去,隨手一拉,“砰”的一聲輕響,房門被她關上。
“道天,隨便坐吧!”
細弱嬌柔的聲音傳來,我想起此行目的,趕緊彎下腰去,將手溫柔的貼在冷如霜額頭上,想仔細感受她體內的狀況,入手只覺得一陣冰涼傳來,卻見她驀然睜開微閉的雙眼,嬌軀也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不過這一次,她卻並沒有拒絕。
“如霜,你哪里不舒服?”
“嗯,就是頭忽然疼得厲害!”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很細心的感受著她體內狀況,過了好半晌,這才松開貼住她額頭的手,心下卻百思不得其解,詫異的說︰“如霜,你的頭現在還疼嗎?”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冷如霜似乎愈發的嚴重啦,連說話的力氣都已經喪失,只是無力的“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說,單手托著自己的額頭,很是痛苦的樣子,連清秀的縴眉都擰到了一起,臉色也愈發的顯得蒼白。
我心中只覺得怪異之極,不知道她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反應,照我剛才檢查的結果看來,一切就和正常人完全沒有兩樣,是根本不可能發生頭疼的事,難道,有什麼東西我還不了解嗎?
對了,難道是魔氣?
一個念頭突然從我腦海跳出來,我心頭一震,終于記起當初在異度空間的時候,火雲曾經說過的那一番話︰那回生池雖然是天地至寶,可是進去的人很少有人能夠走出來的,即使出得了神殿,被里面的魔氣所侵蝕,也會成為一個帶有魔性的人!
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
想通了其中原理,之前的一切豁然開朗,難怪冷如霜的性格竟會突然間有如此之大的變化,恍若成了另外一人,少了之前那種如冰霜般的冷艷,卻多了一絲動人無比的嫵媚,大概,也與魔氣蝕體大有關系吧!
如果乙煞沒有騙我的話,自然是因為冷如霜前世為仙體轉世,因而自身已經具有一定的抗魔之力,可正因為如此,魔氣不斷的在她體內滋長上涌,當到達了一個量的限度之後,終于遭到她體內激烈的抵抗,所以才會引發她如此劇烈的頭疼。
想通了這點,我差點沒暈死過去,由于對這種事完全沒有半點經驗,眼睜睜看著冷如霜倍受魔氣的煎熬,我卻一籌莫展,一點辦法也沒有,之前飽滿的信心,也因為這次的意外發現而被徹底擊了個粉碎,心中只覺得難過得要死。
對了,我也同樣進過魔神殿呀,為什麼她有事,而我就一點事都沒有呢?難道這中間,真有什麼我不了解的秘密嗎?還真是讓人費思啊!
“如霜,不管待會發生了什麼事,不管你自己覺得有多麼的難受,你都一定不要動,知道嗎?”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就好似那本屬于自己的記憶,我盤膝坐在冷如霜身後的桌上,單手護胸,另一只手掌心朝下,輕輕貼在冷如霜的百會穴上,心隨意走,體內的力量忽然鼓動起來,自行運轉,沿著手臂,陣陣蜂涌而出,順著掌心,被強行貫入到冷如霜的百會穴內。
就這麼一下子功夫,冷如霜似乎越來越痛苦,越來越難受,連身子也顫抖得厲害,全身更是香汗淋灕,只是她似乎對我有很深的信任,盡管很是痛苦,卻還是始終堅持著。
過了半晌,我隱隱感到了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口中一聲輕叱,手上驀然使勁,一道淡淡的銀光自我掌心一閃而逝,一絲絲濃如墨汁的黑氣漸漸從冷如霜的體內被我強行逼了出來,越來越薄,越來越淡,終至全無,只是,那被逼出來的黑氣卻聚浮于冷如霜的周圍,凝而不散,彷佛還要伺機回撲一般。
我睜開眼楮,一道神光暴射而出,隨手輕輕一蕩,氣流翻轉,屋內就好似刮起一陣小旋風,很輕易將濃如墨汁的黑氣收在手中,在一層淡淡銀光的包裹和壓縮下,那黑氣越來越小,終于被我壓縮成了一顆小珠子模樣的東西,飄浮在我的手掌心之上,上下躍動,想要蹦出我的掌握,卻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始終無法逃出我的掌心。
我嘴角終于露出一弧奇怪的笑意,緩緩將手掌合攏,淡淡的銀光從我指間泄出,卻並不流失,只是環繞著又包裹了過來,霎時間,我握著拳頭的手掌就好像一個快要孵化的光繭,發出淡淡的銀色光澤,越來越燦亮,終于如驚鴻一閃,當我松開手掌的時候,一切都已消失無蹤,沒有銀光,也再不見任何一絲黑氣,整個房內一片清朗,就恍若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好美啊!”呆呆的看著我手中那如煙花般突然迸裂,卻又瞬間逝去的絢麗銀彩,冷如霜悵然若失,痴痴的望著我,眼中有些迷醉,似乎還在懷念剛才那如驚鴻一閃般的驚世之美︰“道天,你能夠告訴我,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心頭一跳,不敢看她的眼楮,趕緊轉過話題說︰“咳咳!如霜啊,你可感覺好些了嗎?”
“嗯!”冷如霜只是微微頷首,然後痴痴的望著我,眼神中似乎還帶著迷醉的樣子,悠然神往︰“從小到大,我一直不相信這世間有鬼神之說,可是,當我親眼看到了異度空間的一切,親身經歷了里邊的一切,我才知道,我以前的想法真是太可笑了,道天,我听源會長說你是神秘道門──普道世家的傳人,身懷絕世異能,真是這樣嗎?”
“啊……這個……這個……其實,我倒覺得自己很普通啦,呵呵,屬于那種在街上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的人吧……”
我靠,源東靈那個死老頭,竟然揭我老底,要是讓爺爺知道了,那我可慘了!
要知道,爺爺可是一直想我隨他坐禪參道哩,要不是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苦,恐怕現在,我還在面壁坐修吧!這下倒好,要是讓他逮著機會,被他老人家抓回去的話,以後恐怕就少有出來的機會了吧!
“道天,我想學修道,你可以教我嗎?”
這無比突兀的一句話,幾乎震得我差點窒息,我吃了一驚,再也想不到冷如霜竟會有這樣的想法,愣愣的看著她,失聲說︰“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冷如霜搖了搖頭,一臉正色的看著我︰“不是開玩笑,我從來都沒有這樣認真過,我已經想得很清楚,只要你肯教我,我相信自己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學生。”
“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什麼,又怎麼教你啊?”老實說,如果論到道家典籍的實用修行上,連我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又怎麼能夠為人師表,做人家老師呢?難道要我做個不負責任的老師嗎?不但誤了自己,還會害了別人。
冷如霜怔怔的看著我,眼神中隱然閃過一縷失望,低下螓首,沉默了好一會兒,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歸于平淡,微微一笑說︰“算了,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你不必太認真的,好了,我們也應該出去了。”
不知我是否有听錯,只覺得她剛才的話中,竟驀然透出一絲淡淡的陌生,彷佛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我已經和她隔得好遠好遠!可當我看到她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樣時,卻哪里有半點冷淡的意味,難道……真是我看錯了嗎?
“……以上,就是我們欣龍合資公司成立的宗旨,很感謝大家來參加這個特殊的午宴,現在,就請各位貴客盡情開懷吧!”
正當我們出來的時候,正巧主席台上的發言活動剛剛結束,偌大的宴會大廳響起劈里啪啦,經久不息的鼓掌聲,隨著我們登上主席台,剛才淡淡妝扮過的冷如霜,一下子便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那瞬間散發出來的絕色之美如同絢麗的陽光,一下子便擴散了整個會場,驚艷的目光中,陣陣驚嘆聲此起彼伏,千百雙眼楮瞬間向我們集中過來,就連我這個一向不被人重視的小小角色,也似乎借了冷如霜的光,宛然成了整個會場的焦點,這種萬眾注目的場景,還真是壯觀呢!
“冷伯父好!”
“咦!這不是普公子嗎?”冷龍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出現,疑惑不解的瞄了一眼俏立于我身旁的冷如霜,又順勢看了我一眼,詫異的臉上立即露出寬慰的笑容。
“好啊,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
卻見一旁的霍恩俊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詢問的目光往回看了過去,邊上立即上前一人,在他耳邊竊竊私語了一陣,霍恩俊臉色越來越奇怪,掃了一眼霍子常,接著又神色驚疑的瞄了我兩眼,這才揮了揮手,示意那人下去。
打了個哈哈,霍恩俊走了過來,微微一笑說︰“請恕霍某眼拙得很,不知這位年輕俊彥是何人物啊,冷兄,你可要介紹一下哦!”
冷龍一怔,回視了我一眼,正待說話,我卻已經跨過一步,微微一笑說︰“霍董真是謬贊了,在下普道天,不過是個窮學生而已,豈敢當俊彥二字!霍董乃商界泰斗,在下可早就久仰了,今日見面,真是無虛此行啊!”
“哈哈!普公子客氣了!”霍恩俊瞄了我一眼,臉上終于難得地擠出了一絲笑容。
卻見冷如霜輕跨一步,已然和我並行而立,淺淺一笑說︰“霍伯父好!”
霍恩俊面露微笑,慈祥的點了點頭說︰“好!好!賢佷女身體復原,真是可喜可賀!對了,剛才常兒還說,要送你一件禮物哩,咦!常兒,你過來啊!”
我回過目光,正巧見到霍子常眼中極快閃過了一絲陰寒的妒忌,卻又瞬間恢復了燦爛的笑容,走了過來,手中托著一個小小的紅色錦盒,一副很莊重的樣子,順勢向冷如霜遞了過去。
“霜妹,恭喜你身體復原,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看那錦盒的樣子,里邊裝的大概是戒子之類的東西吧,由于送戒子本是一個求婚的禮俗,霍子常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當眾送出,其真實用意自然有費思量。
我心下暗罵了一聲,這家伙果然奸滑得可以,居然想出這種辦法來為難冷如霜,倒也不知接下來冷如霜會如何應付呢?是要無奈接下呢,還是會當面拒絕?微許期待中,心下竟隱隱有些緊張起來。
冷如霜淺淺一笑,連半點拒絕的舉動都沒有,伸手便將那錦盒接了過來,感激的說︰“謝謝你,子常!”
我心下驀然一嘆,一陣無盡失落的感覺瞬間充斥了我的整個胸腔。
霍子常臉色大喜,之前那沮喪的陰霾也頓時一掃而空︰“你高興就好,只要你能夠高興,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媽的,這霍子常還真是讓我感到惡心啊!我心下不爽,禁不住暗罵了一聲,心中火氣上涌,正待轉身拂袖而去,卻驀然反應過來,悚然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那火氣實在發得有些莫名其妙,仔細反省了一下自己,才發覺似乎有股酸溜溜的感覺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冷如霜卻是展齒一笑,輕柔的說︰“謝謝你的這份心意,對了,我能夠打開看看嗎?”
霍子常點了點頭,忍不住眼中興奮得意的樣子,笑容燦爛的說︰“當然可以!”
冷如霜微微一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才緩緩將那錦盒打開,瞬時間,周圍響起了一片意外的驚嘆之聲。
不出我所料,那果然是一枚戒子,而且還是一枚很大的鉑金鑽戒,如此大的一顆鑽石,如果按其市價而估,簡直就可稱得上是價值連城了,在燈光的照拂下,鑽戒將光折射而出,異彩流轉,發出奪目璀璨的光芒,讓人為之眩目,“轟”的一下,眾人驚嘆之余,露出了一片羨慕之色。
果然是富人一伸入,窮人十年衣啊……如此價值連城的一顆鑽戒,也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送得出來的,倒也難怪這些人會有此等驚嘆之色。
看著眾人眼中的迷醉表情,我心中暗暗一嘆,不禁苦笑搖頭,如此大的一顆鑽石,天啊,就是給我一輩子時間恐怕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吧,如果按我現在打工的工資計算,就是不吃不喝不穿,恐怕也得花上我好幾百年的時間才勉強可以湊足這筆錢吧!好幾百年啊,到時候我恐怕還沒有攢足這筆錢,就已經老態龍鐘,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唉!令人沮喪啊!
“啊!這個……實在是太貴重啦,對不起,我不能收!”沒待霍子常反應過來,冷如霜已將合上蓋子的鑽戒原物遞了回去。
“如霜……你……你……”顯然想不到會是這樣,得意的笑容瞬間僵住,霍子常呆呆的拿著錦盒,錯愕的望著冷如霜,竟一下子有些呆住了。
“對不起,子常,這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可是霜妹,我是真心送給你的,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側過目光,冷如霜偷偷瞄了我一眼,卻見我目光他顧,微怔了一下,不禁露出些許淡淡的失望,接著回過頭去,歉意的看著霍子常,搖了搖螓首說︰“真的對不起,子常,這個禮物我真的不能收,希望你能夠理解!”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6:30
標題:
道門世家 第五集 作者:普道
?第一章?
現場賓客如雲,眾目睽睽之下,霍子常萬萬沒有想到,冷如霜竟然如此無情的拒絕了他的禮物,在這數百雙眼睛注視下,他木然捧著那個被退回來的鑽戒,恍惚間,看著四周眾人指指點點的樣子,一種被羞辱的激憤湧上心頭,原本春風得意的笑臉瞬間脹得通紅。
霍恩俊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冷龍眼見場上的氣氛不對,哈哈一笑說:「霍兄啊,孩子們大了,他們自己的事,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不要多管了吧,今天你我可是這裡的主角哦,來來,我們還是下去打個招呼吧!」
冷龍挽著霍恩俊的手來到台下,與眾賓寒暄,一時間,樂聲悠揚,樂意融融,剛才的尷尬與不快似乎瞬間被場中的歡笑聲所淹沒。
「對了如霜,我剛才看到樊將軍在那邊,不如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我知道此刻冷如霜心裡大概也不好受,畢竟這麼多年朋友,卻搞成現在這樣,說不尷尬是不可能的,於是便找了個藉口,將她帶離這裡。
幸好我現在的身份是她的男朋友,雖說僅僅只是個臨時的,可既然已是「身在其位」,這種時候自然不能夠有半點退縮,說起來也算是盡了我作為男朋友的一種本分吧!
至於霍子常那邊怎麼樣,我根本連想都懶得去想,反正他已經恨我入骨了,也不在乎再添一筆了。
看著我伸手過去,冷如霜似乎呆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如此主動,眼中隱然閃過一絲感激,衝我嫣然一笑,接著主動親暱的挽著我的手臂,如情侶般親密的向台下而去,只留下霍子常還呆呆的站在那裡。
「霍少,老爺正叫你過去哩!」
「我知道了!」隨手一揮,冷銳的眸子閃過一縷寒光,這個時候,霍子常哪裡還有剛才半點的失態樣子,他盯了我們的背影猛瞧了兩眼,這才轉過身子,隨口說:「走吧!」
在那傳話之人恭敬的帶領下向另一邊走去,霍子常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隨著樂隊再次緩緩奏起輕快悠揚的旋律,傳遍了廳中的每一個角落,輕柔中帶著一絲悠揚,各式各樣的小吃也被侍者推了進來,似乎宣佈了午宴活動的正式開始,身著標準侍者服飾的帥哥靚女穿插在大廳中,宛然一道藍色的風景線。
歡聲笑語中,周圍的賓客們紛紛舉杯,在這個充滿了輕鬆和歡快的大廳裡紛紛互相祝福著,原本就很嘈雜的大廳裡,也頓時更加熱鬧起來,雖然還達不到人聲鼎沸的紛亂程度,不過那隨處可聞的竊竊私語和歡笑之聲,卻瀰漫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杯觥交錯中,處處洋溢著歡快的喜樂氣氛。
「道天,剛才……真的謝謝你!」避過了霍子常,大概很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一個男子一副很親密的樣子,冷如霜不著痕跡的悄悄放開挽著我的手腕,臉色隱隱透出了一絲羞澀的暈紅。
少了那雙溫香柔婉的纖手,我心中驀然覺得失去了什麼,悵然若失,回過目光瞄了她一眼,笑了笑說:「謝我幹嘛,你不要忘了,我可還頂著你男朋友身份喔,雖然只是個暫時的,所以,我也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而已啊!」
聽到我提起「暫時」兩字,冷如霜深深看了我一眼,出奇的沒有說話,只是眼中隱然閃過一縷歉意,低下螓首,一時沉默下來。
我心下禁不住輕輕一歎,不知怎麼的,只覺得此時此刻,冷如霜竟忽然離我好遠,讓我好陌生,之前在異度空間表露出來的那似水溫情、那款款情意,就好似一個遙遠而不真實的幻夢,夢醒之後我才發覺,原來自己還是自己,一切都沒有半點改變。
隨意應付了一個上前打招呼的陌生人,我轉過目光,忽然見到另一邊正有人急急的向這邊招手,臉上一副很是急促的樣子。
是藍夢……我愣了一下,這會兒她不是應該和冷龍在一起嗎?
回過頭,正準備叫上冷如霜一聲,卻發現這才轉眼間功夫,冷如霜已被幾個身著名牌的帥氣公子纏住,冷如霜儘管很是不耐,可是為了顧全今天的宴會,不得不有一句沒一句淡淡的應承著,一時脫不開身。
我眨了眨眼睛,一步橫插上去,隔在中間,渾然沒有理會眾位正在拚命炫耀自己不凡家世的公子的噴火眼神,將冷如霜硬「拉」了出來。
「不好意思各位,有點事,先失陪一下!」
「喂,你誰啊,哪裡冒出來的?你想要幹嘛?」
「小子,放開冷小姐的手,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裡拉拉扯扯?」
猶如巨石投水,我的突兀行為頓時引起軒然大波,似乎就這一下子功夫,我便犯了眾怒,看著眾公子忽然間變得同仇敵愾的表情,怨念深重的目光滿帶殺氣,我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懶得多做解釋。
倒是旁邊有個傢伙似乎見過我,小心翼翼的躲到了一旁,直到我帶著冷如霜離開,這才拉了拉旁邊幾個正叫囂著要給我好看的貴公子,悄悄的輕聲說:「哥幾個,冷靜一點,那人不好惹,人家可是冷小姐正兒八經的男朋友。」
「啊!不是吧?就他那個樣……也配做冷小姐男朋友?」
「你懂什麼,聽說人家有很硬的軍方背景,好像還是太子黨裡邊成員,唉,有什麼辦法,人家有個好家世嘛!」
「狗屁,家世好有個屁用,他那個樣子冷小姐會看上他?」
「噓,你小聲點,不要命啦!你們不知道吧,那人厲害著呢,聽說連恆大地產的霍大少也在他手下吃了暗虧,最後卻連屁也不敢放一個,乖乖的夾著尾巴做人,哥幾個,小心一點!」
幾個原本還一臉不屑的公子哥明顯被嚇了一跳,面面相覷,很明智的選擇了緘默!
好不容易才將冷如霜「救」到了一旁,擺脫了那群煩人的傢伙,冷如霜下意識鬆了口氣,衝我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感激笑容,略有尷尬的說:「沒辦法,每次的商業聚會都會遇到這種煩心事。」
「是啊,可誰又讓你這位千嬌百媚的大美女魅力無法擋呢?」我故意調侃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冷如霜臉上一紅,卻嬌嗔的看著我,故作佯怒的說:「好你個普道天,你敢笑話我……」粉拳在我身上便是一陣亂捶。
「咳咳……那個,如霜,我剛才似乎看到藍夢在招手,是在叫你嗎?」感覺到背後那一雙雙滿帶怨念的殺人目光,我嚇得趕緊轉移話題。
「啊,在哪裡?」冷如霜果然被我的話吸引到。
「呶!」我向她後方呶了一下嘴。
冷如霜半信半疑的回過頭去,果然見到藍夢正在另一邊向她招手示意,不停的打著奇怪的手勢,一副有急事找她的樣子,正分開擁擠的賓客,著急的向這邊擠了過來。
「糟糕,難道出了什麼事了?」
冷如霜大急,憂心忡忡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天,藍夢可能有急事找我,你,你要隨我過去嗎?」
她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說,如果你沒什麼很重要事的話,最好就不要跟來了吧!
原本我是打算隨她一道的,可聽她這麼一說,一腔熱情驟然冷卻了下來,心下暗自苦笑,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要啦,你自己去吧,我隨便在這裡轉悠一下,你不用管我的!」
似乎感覺到了我語氣間突然多了一絲淡漠,冷如霜滿是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幽幽的說:「對不起道天,我……我很快就會過來找你的!」話還未完她便匆匆去了,也沒有多解釋什麼。
輕快悠揚的旋律依舊沒有停息,與前一刻相比,我此刻心境驀然發生了變化,看著現場燈紅酒綠的熱鬧場景,我愈發覺得自己意興蕭瑟,或許,自己是真的不太習慣這種場面吧!
大概因為剛才台上的緣故,這個時候,身旁不時有人上前熱情招呼,我順手端過來侍者盤中托起的紅酒,向眾人微笑致意,心下卻越來越覺得煩悶,冷眼看著這場中穿梭歡語的眾人,一個個衣著光鮮華麗,貴氣逼人,此時此刻,我卻已經完全沒有半點想要參與進去的興趣。
似乎,是應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吧?
我輕輕一歎,心下剛一冒出這個念頭,竟愈發的強烈了,彷彿連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一個人悄悄退了出來。
我剛剛進了電梯,身後忽然傳來錯愕的呼聲:「普公子,普公子……」
我打量過去,只見一個很是陌生的男子急急的向我奔來,我以為他要上電梯,隨手一按,將電梯停住,那男子急奔到了我的跟前,然後喘了口氣,卻並不進入電梯,只是很驚異的說:「普公子,午宴才要剛剛開始,難道你要走嗎?」
我皺了皺眉:「你有什麼事嗎?」
陌生男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忽然有些恍悟過來:「普公子,你不認識我了,剛才在冷總身後的那個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還真有點模糊的印象。
見我臉上一副恍然的樣子,似乎記起了他,陌生男子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小姐剛才特別吩咐過,要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剛才我可一直找你哩!」
他所說的小姐,自然就是指冷如霜了,我心下莫名冒出了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感覺,語氣也冷淡下來,淡淡的說:「不必了,替我謝謝你們小姐好意,再見!」手上一鬆,電梯門緩緩的閉合過來。
只見陌生男子一臉錯愕的樣子,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忽然翻臉,急促的說:「普公子,你要是這麼走了,小姐回來我怎麼向她交待啊,普公子,普公子?」
隨著電梯的向下運轉,聲音被隔了開去,在我耳邊頓渺,我深吸了口氣,心潮起伏間,竟一時再難以平靜。
剛剛出得電梯,脫出了沉悶氣氛的包圍,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忽然見到門口有熟悉的人影一晃,一副急匆匆的樣子,然後鑽上了一輛黑色驕車,急駛而去。
……是霍子常,他怎麼會這麼匆忙?
我心下一陣詫異,按理說,身為主角的他這會兒應該在七樓的午宴現場啊,難道……是與冷如霜的事有關嗎?
完全是一種直覺,我似乎暗暗感覺到了什麼,急急提步追了出去,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那黑色的車子穿行於車流之中,已經蹦去了一百多米遠,在絡繹不絕的車流之中,只剩下一個黑影了。
好快的速度,幸好我的眼力夠好,才能夠將它辨識出來,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我趕緊在酒店門口叫了一輛計程車。
「追上前邊的那輛黑色的轎車,快一點!」
「前邊那輛車吧,放心吧你咧,在這BJ市,還沒有我飛車王追不上的車!」司機誇下海口,倒似乎是輕車熟路,其餘的連問都懶得多問,「轟」的一下,車子驀然起動,絕塵而去,向著黑色驕車的方向急速的追了上去。
讓我沒有想到的,那黑色轎車所行駛的方向竟然並非市內的某一處,而是向著郊外的方向而去,幸好路上車流擁堵,雖然彼此間的距離不時被拉長,卻也不至於跟丟,就這樣快快慢慢一路向郊外的方向行去。
半個小時後。
「快一點!」
「……」
「吼……再快一點,我們快被甩掉了!」
由於是開往郊區方向,出了市區之後,路上行駛的車子已沒有之前那般擁堵,黑色驕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司機雖然已經加到了最大馬力,奈何車子本質上的差距,開始的時候還可以讓我看到前方的黑色車身,可是追到了後來,卻連一點的影兒都不見了。
天啊,我到底叫了輛什麼破車啊?
我愣愣的看著前邊,險些沒暈死過去。居然……追得連影兒都沒了?
「先生,還要繼續追下去嗎?」失去了目標,司機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在岔道前停了下來,茫然看著我,徵詢我的意見。
「哦……你有辦法追上去嗎?」我滿是期待的望著他。
司機猶豫了一下,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
我心下哀歎了一聲,眼巴巴看著前邊的兩條岔道,只覺得一陣無力……
所謂事實勝於雄辯,先不說並不知道霍子常會走哪一條路,就算知道了他所行的方向,就憑現在這部車子的破性能,即使追上去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被人甩得沒影兒。唉……既然已知道了結果,就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舉動了吧!
心頭晃過了一絲奇怪的妖異感覺,我從車上下來,仔細將這眼前連片森林結成的丘陵地帶端詳了一番,大致有了一個印象,這才收拾起不甘的心情,垂頭喪氣的說:「算了,飛車王閣下,我們還是走吧,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還追什麼呀!」
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三四個小時以後的事了,心痛的將一大筆車費付了出去,我心中那個反悔啊!
媽的,今天實在倒霉,如果早知道那輛破車的性能差,追下去會一無所獲,幹嘛還去費這個心力,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只是,為什麼霍子常會那麼奇怪,到那種地方去呢?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啊!心中驀然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總覺得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回到暗夜,我第一時間便向李易報到,還沒等我來得及解釋,一番意料中的怒火已然劈頭蓋來。
「普道天,你究竟怎麼回事,一去三個月沒有音訊,這份工作你到底還做不做啦?你要是不做,後邊要做的人多的是!」
我囁嚅稱是,連半句也反駁不得,唉!誰叫自己理虧在先呢!
原本以為,我是一定會被開除的,想當然,無緣無故就失蹤這麼些日子,以暗夜一貫嚴謹的作風而言,這幾乎是一件肯定的事,沒想到李易一通怒火過後,又狠狠將我訓斥了一番,雖然語氣間很有些惱火,卻似乎並沒有將我趕走的意思。
「你雖然是譚姨介紹過來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可至少,你也應該先給我打個招呼吧!」
我自知理虧,趕緊點頭稱是,又是道歉又是保證的說:「對不起李主任,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以暗夜一貫嚴格的制度而言,我忽然失蹤這麼些日子,雖然因為譚婆的關係,李易為我費了不少的心力,可也的確夠他氣惱的,否則斷斷不會衝我發出這麼一通火氣。
大概見我態度還算端正,李易微微點頭,繃緊的臉色這才稍有緩和,打量了我一眼,忽然拉開他身旁的那個抽屜,隨手從裡邊拿出一串鑰匙扔給了我。
「譚姨打電話過來說,你的鑰匙掉了,這是為你新配的鑰匙,把它收好吧!記住,以後要小心一點。」
我點頭應是,暗暗慶幸自己又過了一關,默默的接過鑰匙,從辦公室退了出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7:10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趴在床上做過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隨意收拾了一下,將小房間一切重歸原位。
由於我的責任只是守夜,白天的槍械場會對特定的客人開放,暗夜有專人管理,只待和工作人員交班之後,我便可以自行離開暗夜了。
剛從小房間出來,忽然從遠處傳來呼喚我的聲音:「普道天,你等一下!」
我愕然回頭,卻見留守值勤的曾勇遠遠向我走了過來。
「嗨!曾勇,早!有什麼事嗎?」我停住腳步,頗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心想他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別處巡邏,這麼早跑過來我這裡,不會有什麼事吧?
「呵呵,好險,幸好趕得及,你還沒走,對了,李主任叫我帶個話兒給你,待會兒交班之後別忘了去他那裡一趟,有事找你!」
他所說的李主任,自然就是指保安主任李易了,我心下詫異,奇怪的說:「知道李主任找我有什麼事嗎?」
曾勇衝我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這個……我就不知了,主任只是要我將話帶給你,對了,我還要巡邏哩,待會兒你可別忘了要去一趟喔!」
「好!知道啦!」
幾乎和往常一樣,剛到七點鐘,前來接班的工作人員便已經到達。
工作了這麼久,大家已經混得很熟了,加上一段時間未見,不免要相互客氣的寒暄兩句,這才認真的作了一番工作上的交接,順利將責任交出去,我心中惦記著剛才曾勇的話,正準備跑去找李易,卻不料肚子竟在這時候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下,隱隱讓我感到了一絲飢餓感,這才想起,已經到了應該吃早餐的時間了。
大概已經成了習慣吧,每到這個時候,即使不太餓,我也會跑到餐廳去的,雖說今兒早晨有點特殊,可一看時間還早,我還是沿襲了以前的習慣,先跑到餐廳將肚子胡亂的填了個半飽,這才好整以暇的向李易辦公室而去。
見辦公室門半掩著,隨著我輕輕的敲門聲響起,裡邊傳來李易的聲音:「請進!」
「李主任,聽說你找我?」
「哦,是道天來啦,先坐一會兒吧!」
李易抬頭瞄了我一眼,便又低下頭去仔細整理著桌上的一疊資料,過了好半晌,才將手中的工作放了下來,一副似乎很累的樣子,揉了揉太陽穴,順手將剛才理出來的一份資料抽了給我:「道天啊,這裡有一份表格,你先填一下!」
「填表格?」
我愣了一下,順手將表格接了過來,一看才發現,原來那是一份很詳細的身份資料說明表,從姓名到出生年月日,再到家庭成員、籍貫、住址,一切的一切,全都需要作一個詳盡的描述,末了居然還有一個空白欄,美其名曰:自我的一種評判論述。
「李主任,這個是?」我錯愕的望著他,渾然不知他為何會給我這樣的一份東西,其表格問詢之詳盡,大概就連重案組警察的例行深入調查,也不過如此吧!
李易臉上難得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嗯!其他的你不用管,只管將這表格填上就是。」
我遲疑的瞧著他,眼中疑雲叢生。
李易怕我誤會,解釋說:「道天啊,這可是一個機會喔,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把握!」
聽他這麼一說,我腦子裡更是茫然,猶豫了一下,奇怪的說:「李主任,我不明白。」
李易笑著解釋說:「呵呵,你不明白就對了,其實,你完全不必有所顧忌的,你也知道啦,暗夜是一個為富人提供服務的特殊場所,當然會遇到很多挑戰,為了充實暗夜抗風險的能力,每一年暗夜高層都會在內部人員之中選出一部份菁英,作一些特殊的培訓。這個機會很難得,我和譚姨商議過,覺得你很適合,所以我決定,將這個深造的機會留給你,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整個地區只有兩個名額,競爭可是很激烈喔!」
他顯然誤會我啦,其實,我之所以猶豫,倒不是因為怕上什麼當,只是因為考慮到普道家的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所以才心生遲疑而已。
李易順手倒了杯白開水遞給了我,笑了笑說:「怎麼啦,是不是沒有信心?你要知道,這機會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雖然我為你爭取很久才拿到這個名額,不過一切還是要看你自己,好好珍惜它吧,不要讓我和你譚婆失望。」
「你知道嗎,如果在培訓期間,你的各項綜合能力被暗夜所認同,你就會一步升為暗夜的藍晶成員,當然了,如果你的成績非常優異,暗夜也會為你再進行特殊的培訓評級,你要知道,暗夜的這種評級在全世界是非常權威的,你一旦拿到正式的評級證書,到時候……呵呵,當然啦,這都是以後的事啦,現在還言之過早,好好考慮一下吧!」
我這才知道,原來譚婆也非常期待我去,驀然間,心下不覺怦然心動!
聽李易剛才講,如果參加培訓測試,表現不錯的話,還有機會升為藍晶成員,那可是暗夜的高級工作人員啊,連我現在這個小小的打工者都有一份算是不菲的收入,如果升到藍晶,呵呵,一定有份非常不錯的薪酬吧!
想一想,這實在是個不錯的機會,窮苦的滋味我可是見識過了啊,一分錢逼死英雄漢,要生活在這紛繁多彩的人世間,沒錢怎麼能行,如果能夠抓住這次的機會,運氣不賴的話,或許以後,就不必要再為錢擔憂發愁了吧!
有了這樣的認知,我興趣一下子高漲起來,很快就將資料填好,當然,自我評判論述的那一欄既然列於紙上,當然不能空,想了一下,我便隨便寫了幾句,也算是對自己另類的一種概述吧!
「道天,上邊的資料一定要非常真實,因為一旦交上去,到時候暗夜會派專人對你資料的真實性進行調查的,如果發現虛假,你不但不會有被培訓的機會,還會被趕出暗夜!」李易怕我會自作聰明,出於善意的提醒著我。
「嗯,知道啦!」
出來的時候,為了保住普道家的秘密不至於外洩,爺爺早已為我準備了一個「真實」的身份,雖說我並不知道暗夜的調查會有多麼嚴謹,可就算他們再怎麼調查,也絕對不會發現其中有任何虛假。
我隨手將填好的資料交了過去,李易倒是奇怪我的速度,愕然說:「這麼快啊?」言下之意,似乎叫我再檢查一遍。
我笑了笑,倒有些感激他的好意,半開玩笑的說:「好事嘛,自然要快,否則就會被別人搶了!」接著又正色說:「李主任,謝謝你!」
李易點了點頭,順手將表格接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放進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資料袋中。
一個人從暗夜出來,迎著早晨初升的朝陽,渾身只覺得暖洋洋的,清新的晨風似乎帶著絲絲晨露的水氣,輕輕從臉龐拂過,帶來一絲清透的涼意,我心情不覺大好,陶醉似的立住身形,忍不住貪婪的深吸了兩口這帶著清甜滋味的清新空氣。
晃晃悠悠的來到公車站,原本,我是準備坐公車去看譚婆的,卻沒料到公車沒有等到,意外竟忽然發生了。
一輛黑色高級轎車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就冒了出來,「哧」的一下急衝而至,就好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來勢洶洶,飛一樣的向我急撞而來。
媽呀,是誰開車這麼冒失?沒長眼睛啊!
我吃了一驚,原本大好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驚慌失措的向後退了兩步,回首間,這才發現轎車已經穩穩的停在離我不到一尺的地方,發出「嗤」的一聲與地面急促的磨擦聲。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才穩住差點蹦出嗓子眼的心臟,驚魂稍定,卻見茶色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冷如霜宜嗔宜喜的玉顏。
「老天,怎麼會是你?」
我呆了一呆,做夢也沒想到車中之人竟會是她,原本到了嘴邊的惡語也因為車窗的忽然下降而瞬間吞了回去,難怪剛才就覺得那車子有些熟悉,回過神來,我無力的呻吟道:「冷大小姐,你想要謀殺啊?」
心臟「咚咚」狂跳,我險些沒被嚇暈過去……乖乖,真的好險,差點就掛了啊!
如果剛才車子的剎車稍微慢了那麼一點點的話,不敢想像,恐怕我現在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空中飛人了吧?
「對不起,我剛才真不是有意的!」
冷如霜露出歉意的表情,臉色發白,顯然她自己也嚇得不輕,氣息急促,撫著胸口,隨著呼吸的節奏,飽滿性感的酥胸上下起伏,不過見我沒事,這才漸漸緩過神來。
「算了!算了!」我揮了揮手,知道她其實並非有意,心中也生不出半點怪罪她的意思,忽然奇怪的瞄了她一眼,詫異的說:「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冷如霜嗔怨的看了我一眼,幽幽的說:「我在這裡已經等你很久啦!」
「等,等我?」我一時搞不清楚狀況,一看時間,還不到八點鐘,暈啊,難不成她真的很早就在暗夜門口等著我嗎?
「咳咳,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冷如霜咬了咬嘴唇,見我一臉茫然的神情,忽然幽幽歎了口氣,隨手推開副駕駛座車門:「上車吧,我有話對你說!」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卻終究拗不過她剛才那幽幽一聲歎息所帶給我的震撼感覺,默默爬上車去,隨手一拉,「砰」的一聲,車門關了過來,轎車緩緩起動,漸行加速,「嗤」的一下,絕塵而去。
讓我奇怪的是,冷如霜並沒有開車回市區,而是向西南方一直駛去,而且自從我上車後,她也一直沒開口說過話,只是默默的握著方向盤,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反倒是轎車好幾次都偏離了車道,差點就「吻」上了迎面而來的車輛,幸好我見勢不對,及時提醒,才堪堪避過差點被撞飛的厄運。
「停,停車,快停車!」
我急迫的要求冷如霜將車子停下,此時的車速已經達到罕見的一百六十公里,而且還在不斷飆升中,兩旁景物飛速後退,一輛輛車子被我們超過,而作為司機的冷如霜,這麼快的車速竟然還心不在焉?
我此刻只覺得緊張得要死,已經完全體會不到半點飆車的樂趣,心驚肉跳中,連冷汗都冒了出來,差點沒被她給嚇死!
天啊,她這哪裡是在開車,分明是在玩命啊!
好說歹說,終於在我不懈的努力之下,冷如霜將車子靠在一邊停了下來,可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卻見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竟又重新發動車子。
「坐好啦,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邊應該就有個停車場!」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踩動油門,「轟」的一聲,轎車如離弦的箭,呼嘯而去。
我一聲哀嚎:天啊,她怎麼又來啦!
由於已經出了市區,郊區公路上的車輛並非很多,轎車呼嘯而過,看著四周山林樹木不停後退,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雖然讓我很爽,可一想起剛才的那種驚魂感覺,我心中就一陣後怕,這種超快的時速,要是一不小心又像剛才那樣來那麼一下,天啊,恐怕我還沒來得及提醒她,大家就已經去見上帝了吧!
幸好這一次,冷如霜似乎清醒了許多,路上並沒有出什麼狀況,只是一會兒功夫,便也將車子開到了一個很大的露天停車場。
我一眼望去,奇怪的是,如此大的一個露天停車場,竟然幾乎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車輛,一排一排,倒也排列整齊,看上去蔚為壯觀,可以見到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不停的在其中穿梭,協調著停車和取車事宜。
奇怪,這裡只是郊區,怎麼會有這麼多車停放在這裡?
我心中滿是詫異,應該說,這裡已經離市區很遠了,算是僻靜的郊區,可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在此逗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有的已經離開,有的則和我們一樣,剛剛下車,所有人臉上都蕩漾著歡快的笑容,倒像是出來度假的。
「咦,這裡好熱鬧,對了如霜,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怎麼有這麼多人?」
大概見我一臉驚奇的樣子,冷如霜解釋說:「你沒有來過這裡,所以不知道,離這裡不遠的山上可有一個很不錯的度假村喔,那裡不但風景秀美,空氣清新,而且還很有特色,至於這些人,當然是週末出來度假的,而從這裡上去,順便可以做做登山運動,度假和登山,一舉兩得。所以一般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在這裡停車,平時自然就顯得熱鬧了。」
聽到冷如霜的解釋,我才恍然大悟,仰首瞧去,只見四周巍峨聳立著蒼翠的山峰,綿延而去,再回頭看看人群有不少滿頭華髮的老人,不禁暗暗嘀咕了一句,心中微帶惡意的想:如此高的山,估計還沒登上山頂,或許,這些人就已經累得趴下了吧!唉,精神雖然可嘉,可也得量力而行啊!
停好了車之後,冷如霜從車上下來,整個人似乎忽然變得不同,輕輕理了一下額邊飄亂的秀髮,盈盈素雅的看著我,整個人顯得淡靜非凡。
「道天,你能夠陪我登山嗎?」
我興奮的點了點頭,躍躍欲試的說:「好啊,我也正想嘗試一下登山的滋味呢!」回頭間,卻驀然瞥見冷如霜平淡的雙眸中迅速閃過一縷黯然,心下輕輕一歎,想起之前車上的情形……
「如霜,你老實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凝視著她那雙絕美幽淡的眼眸,語氣出奇的顯得柔和。
「怎,怎麼會這麼問?真的沒事!」似乎完全沒想到我會有這樣一問,一絲驚慌閃過,冷如霜下意識避過我的眼神,強作鎮定。
「如霜,你還想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其實,自從上車之後,看到你的反常樣子,我便已經知道,你心裡一定有事。」即使我神經再大條,也明顯感覺到冷如霜有很沉重的心事,否則的話,在車上的時候她斷斷不會是那個樣子的。
冷如霜沉默了一下,強顏一笑,眼神中隱然閃過一縷黯然,大概怕被我發覺她神情間的異樣,迅速轉過身子,作勢打量著四周蒼翠巍峨的群山,過了好半晌,才回過頭來,故作歡快的介紹說:「你知道嗎,這裡最出名的就是鳳凰山呢,你看看,就在那邊,我小的時候,經常和爸爸來這裡玩,上邊風景很好,非常好玩,不過現在,那裡開發之後,已經成了人們渡週末的勝地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又有零星的車子停了進來,看著他們收拾好了一切,然後從車上下來,背著包,有的是一家人,有的看上去則好像是情侶,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神情,朝鳳凰山方向進發。
「道天,快走啊,快來!」冷如霜小跑了兩步,然後回身向我歡快的揮了揮手,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臉上已經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輕輕一歎,既然她不願意說,那我又何必去破壞這一刻的歡樂呢!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就讓我今天好好陪她一下吧!
挨著絡繹不絕的人流,我與冷如霜開始了這一次的登山之旅,沿著角度稍大的整齊石梯走上去,雖然是一趟艱辛的爬山之旅,一路上卻處處充滿了歡聲笑語,感覺累了的時候,老人們會相互扶持,而少男少女們則一路戲耍,戀人們的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似乎正因為這些登山人的存在,整個鳳凰山路充滿了沸騰的熱情和歡樂。
不同於往日的樣子,冷如霜今天身著緊身牛仔褲,上衣則是白色的襯衫,襯托出她豐滿窈窕的身材,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那玲瓏浮凸的身材竟是如此的性感而嫵媚,山風輕拂而過,飄逸的長髮迎風輕輕飄灑,整個人彷彿欲乘風而去,悠然而出塵。
走了一段很長的路,冷如霜氣息有些嬌喘,香汗也從額角微微滲出,絕美的玉顏紅撲撲,可愛至極,別具一番超凡絕美的韻味。
這也就理解了,一路上不時可以見到男人們投來驚艷的目光,一時驚為天人,不時有人會上前向冷如霜大獻慇勤,不過相對於我,大概是因我太過平凡的樣子(除了有一副尚算魁梧的身材,其他的實在乏善可陳),又見冷如霜對我一副很是親暱的表現,那些被拒絕的男士心露失望之餘,難免會有些憤憤不平,歎息之中,眾人的目光一致是:唉!沒想到一朵鮮花就這麼插在了牛糞上。
當然,對於這些帶有強烈嫉妒成份的目光,倍受無妄之災的我除了苦笑,也實在是無言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8:19
?第三章?
拉著冷如霜的手,經過艱苦跋涉,在臨近晌午的時候,我們終於隨著絡繹的人流登上了鳳凰山。
看著那些一個個累得夠嗆的登山者,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選擇爬山,可當我真正到達了山頂之後,迎風俯視著下邊那蜿蜒小路,這麼高的山都爬上來了,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征服的感覺,真的讓人爽極了,這才明白,原來爬山會吸引這麼多的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怎麼樣,道天,這裡環境不錯吧?」
冷如霜笑意吟吟的看著我,我左右打量,點了點頭,讚歎不已的說:「不錯不錯,真的非常不錯,不但夠美,而且蠻特別的。」
之前沒上來的時候,原本以為,這麼高的山上,一定是一片片的綠景幽深,甚至有人跡罕至的荒涼景象也不足為奇,可沒想到,現實的存在與之前的猜想竟是如此的大相逕庭。
人工修建的各式古建築隨處可見,平整的石梯、整潔而富有韻味的巨大青石所鋪成的場地、飯館商舖處處可見,還有各式商販穿插在絡繹不絕的人流中兜售著貨品,天啊,這哪裡是鳳凰山頂,簡直就是個名副其實遊覽勝地嘛!
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在這裡簡直應有盡有,在這環山翠景擁抱的這樣的一個地方,倒也難怪會成為都市人的一種新的時尚度假勝地啦!
「快一點,我們快來不及了!」
剛剛收回好奇兼帶有驚歎號的目光,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冷如霜卻已經伸出纖手,強行拽著我急急的向前奔去。
溫潤滑膩的感覺從手間傳來,我心頭一蕩,連呼吸都跟著漏了一大拍,迷糊中隨步跟出,沿著青石大路,穿過人流,鼎沸的人聲傳來,我驀然驚醒,只見一個小小的「靜香旅館」燈箱招牌在我眼中越晃越大,卻見她就這麼拽著我向旅館的方向直直奔去。
天啊,她居然……帶我到這裡來?不會是要搶在別人訂完房間之前捷足先登,要與我在這山頂上共渡一個浪漫的夜晚吧?……哈,那可不把我美死啦!
我心裡美滋滋的想著,身不由己跟著冷如霜在街道上小跑,路人紛紛側目,投來驚異的目光,我臉上尷尬,左右打量四周,看四周有沒有認識我們的熟人,下意識回抽了一下被冷如霜緊緊拽住的右手,卻見她根本毫不在意,只顧拽著我急急向旅館跑去,一副很是急促的樣子。
暈啊……訂個房間而已,不用表現得這麼心急吧?
正在我胡思亂想、浮想聯翩之時,卻見冷如霜剛到了旅館門口,接著便將身子一拐,而我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眼睜睜就看著自己被她很輕易的拽上了一條剛才並沒注意到的僻靜小道上。
「錯了錯了,已經過了,冷大小姐,旅館不是在後邊嗎?我們跑過頭了啦……啊,哦……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呀?」
「……」
繞過一個大圈,沿著崎嶇的山路一直向山邊而去,讓我沒想到的是,冷如霜竟一直將我拽到了山崖邊一間顯得陳舊的小院門前才停了下來。
「苦大師好!」
「阿彌陀佛,女施主來了!」
一個正在院內掃地的老人似乎並沒有意外我們的到來,緩緩放下手中的掃帚,神色平淡的向冷如霜稽首打了個佛號,泛白渾濁的眼睛隨意掃了我一眼,然後又拿起手中的掃帚,旁若無人的掃著纖塵不染的院地。
口打佛語……難道這一身梵服的老頭竟是個地地道道的和尚?
我一頭霧水,上下打量了那老人一番,卻怎麼也沒看出,這老頭身上有哪點像是和尚?
我下意識瞧了冷如霜一眼,悄悄的說:「如霜,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話還沒完,卻見冷如霜立刻衝我搖了搖頭,白皙的纖手輕輕扯了一下我衣襟,示意我噤聲,然後回過身子,向老人恭恭敬敬的作了一個晚輩之禮,很是尊敬的說:「大師,我想帶他去西院禪房。」
老人拿著掃帚的雙手似乎輕微地停頓了一下,緩緩回過目光向我看來,那原本平凡渾濁的眼睛竟剎那間透出一絲莫可言喻的神光,帶著無比的穿透性,向我射來,竟好似可以洞穿一切。
我心頭一震,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下冒了出來,整個人如墮冰窖,渾身涼颼颼的,彷彿赤身裸體一般,沒有半絲秘密可藏,意識也似乎陷入了停頓。
媽呀,這都什麼人啊,怎麼會這麼厲害?
我心下大駭,恍然間,腦中忽然一疼,彷彿那曾經遺忘了的記憶被忽然打開,陌生而又熟悉的畫面在腦海中極快晃過,卻是許多和尚聚在一處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在保護著什麼,氣氛嚴謹肅穆,驀然間,一股莫名的豪氣從胸中沸騰起來,轉瞬間化成一道熱流,傳遍了全身,停頓的意識再次鮮活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當下也不答話,回過目光毫不示弱的對瞧過去,卻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眼睛竟隱隱閃耀著一絲淡淡的金芒,一閃而逝。
剎那間,老人臉色大變,彷彿空氣中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倒捲而回,直逼而去,如同大山一般向他撞去,下一刻,他再也無法穩住身形,「蹬蹬蹬」連退三步才堪堪拿穩身子,胸口急劇起伏間,原本波瀾不驚的臉色竟閃過一縷酡紅,驚疑不定的瞧著我,似乎有許多疑問,卻顧忌著什麼,沉默半晌,卻終究沒有問得出口,緩緩垂下眉目,驚疑至極的臉色也漸漸歸於平淡。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輕輕打了一聲佛語,老人已經完全恢復了之前的那副平淡樣子,接著又彷彿沒有聽到冷如霜說話似的,掄動手中掃帚,繼續掃著纖塵不染的院地,只是原本還攔在院門中央的他慢慢讓出了中間的通道,緩緩向邊上掃了過去。
冷如霜恭敬的怔立半晌,見老人一言不發的讓了開去,回過螓首,竟頗有些驚異的瞅了我一眼,似乎很有些奇怪的樣子。
我心情激盪難復,還在沉思著老人的真正來歷,卻被她瞧得莫名其妙,詫異的說:「怎麼啦?」
「沒,沒什麼。」冷如霜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搖了搖螓首,彷彿心中有什麼問題想不通似的,沉靜一會,她臉色忽然變得異常莊重,明亮絕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說:「道天,答應我,待會兒你不管看見了什麼,都不要隨便出聲好嗎?」
我見她一副很是莊重、很是神秘的樣子,不禁被她勾出了心中的那一份強烈的好奇心,點了點頭,回頭去又順勢瞄了一眼院中老人那看似平凡的背影,心下暗暗驚駭,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居然有如此厲害的人物守候,對於接下來的目的地,心下竟隱隱多了一絲莫名的期待。
當下也不答話,我起步亦隨,跟在冷如霜身後,只見她來到中門,雙手推動,隨著陳舊虛掩的木質大門緩緩打開,發出「嘎吱」一聲沉重的聲音。
隨著大門洞開,下一刻,我也終於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個處處充滿神秘的地方,首先入眼的是一尊座落中堂的大佛,莊嚴肅穆,被穩穩當當的供奉在屋內的正中間,香案、香爐,一樣不缺,簡直就是一座活生生的廟堂擺設。
這個是……難道,竟然是一座已經荒廢的廟宇嗎?
我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卻險些沒暈死過去,怎麼都想不到冷如霜竟會帶我來這種地方,她一個女孩子,似乎,不大應該會無緣無故帶我來這裡吧?
她卻不知,我從小就很少來這種地方,不管是三清的道觀,還是和尚所在的佛堂,每每見到這種場面,渾身不自在不說,心下總會有一種非常強烈想要離開的慾望,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越是這樣的地方越是讓我覺得敏感……
我左右打量,終於確定這裡的確是一座廟宇,不過看樣子應該廢棄了許久,只是從內部整潔程度看來,應該有專人打掃這裡,倒也談不上荒敗。
「你怎麼啦,臉色好難看,是不舒服嗎?」冷如霜顯然也發現了我的異常反應,奇怪的看著我,淡靜如水的眼眸隱隱流露出關心的目光。
「咳咳!沒,沒事!」我乾咳了一聲,藉以掩飾自己不太自然的臉色,卻見她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懷疑,我心頭一跳,怕她再行追問,趕緊轉過話題說:「對了,你不是要帶我到什麼西院禪房嗎,難道就是這裡?」
「嗯!」冷如霜心不在焉應了一聲,又關心的望了我兩眼,終於沒有再問,點了點頭說:「你隨我來!」
跟在她身後,東走西拐,終於,我們來到了一間顯得幽暗的地方。
隨著房門被冷如霜用手緩緩推開,裡面黑黑的一片,一股濃郁的檀香味從裡邊散發出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時,木質房門發出幽幽清脆的聲音。
在這顯得幽暗僻靜的地方,那驀然響起的聲音竟格外引人注意,如悠遠的晨鐘,彷彿輕輕撞擊著我的心靈,剎那間,竟讓我心弦隱隱有了一絲輕微的顫動,一種肅穆莊嚴的氣氛瞬間瀰漫開來。
我心下吃驚,心知這裡一定不簡單,卻實在不太習慣這種帶著莊嚴的氣氛,半開玩笑的說:「這裡黑漆漆的,連根蠟燭都沒有,對了如霜,裡邊到底有什麼,不會藏有鬼吧?哈……」
原本只是開玩笑的口吻,卻不料冷如霜不但沒笑,反而白了我一眼,似乎在怨我口沒遮攔:「你在瞎說什麼呀!你現在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吧!」她別過臉去不再瞧我。
我見她似乎真有點生氣了,知道剛才那為了活躍氣氛的玩笑似乎開得有些過火,賠笑了兩聲,趕緊道歉說:「好好好,是我說錯了,是我說錯了!」抬起眼睛偷偷瞄了她一眼,卻見她絕美的唇線呈弧形微微上翹,恬靜的面容又恢復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顯然對於我之前的過分玩笑依舊氣大。
天啊,一句玩笑話而已,我都這麼有誠意的道歉啦,不用這麼認真吧?
正巧這個時候,冷如霜嗔怪的眼神向我瞧來,我吃了一驚,趕緊好整以暇,拿出自己十二萬分的誠意,舉起左手,發誓似的說:「如霜,我有錯,我悔過……天啊,那我現在閉嘴還不行嗎?」
大概被我一副垂頭喪氣的沮喪模樣影響到,冷如霜再也無法保持生氣的表情,臉上不禁露出莞爾的神情,搖了搖螓首,一臉拿我沒辦法的樣子,溫婉的柔聲解釋說:「這裡是供奉佛花的地方,你不要總沒個正經,在那裡胡言亂語!」
「是!是!」我低頭順目,正要恭首聆聽她老人家的教誨,卻忽然反應過來……等等,佛花?……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心下詫異,奇怪的說:「佛花?什麼是佛花,這裡有佛花嗎?天啊!我怎麼什麼沒見到啊?」
雖說,我腦海裡的知識要遠比我平時表現出來的要多的多,可佛花一詞我的確壓根兒沒聽說過,不管是古籍,還是一些異志之類的書籍上,根本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記載,這實在不能怪我孤陋寡聞,對了,看冷如霜的樣子,這佛花的存在似乎也並非空穴來風,難不成,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如果真是這樣,哈……那我今天可要好好見識一下啦!
冷如霜搖了搖螓首,怔怔的看著房內偏東的方向,語氣間竟驀然透出一絲淡淡清遠的朦朧,幽幽的說:「原本,我們今天是可以見到的,可惜啊,我們還是來得太遲了,佛花已經開過,相信你也聞到,這房內有一股很濃郁的檀香味呢,那就是佛花開過的徵兆!」
「是嗎?」我撓了撓頭,卻實在不忍見到冷如霜那副失望的樣子,輕言安慰她說:「算了,既然已經開過了,下次來這裡的時候早一點就是了,知道了佛花盛開的時間,以後還怕沒有機會嗎?」
冷如霜輕輕歎了口氣,喃喃的說:「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能夠目睹佛花的盛開,是需要很大緣分的……」
我心中實在好奇,能夠讓冷如霜有如此悵然若失的表情,不惜大老遠跑來觀看,到底那所謂的佛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心中的好奇愈盛,我實在不甘就這樣離去,一步跨進幽暗的房內,轉身向著東面的佛龕走去,那佛龕凹進去的地方正供奉著一個樣子很是普通的小小瓷瓶,卻不知裡邊到底裝了什麼,剛才冷如霜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概,這普通的瓷瓶就和那所謂的佛花有關吧!
「道天,你幹嘛?這裡是淨地,不要亂來,危險,快退……」冷如霜顯然被我奇怪的舉動嚇到,輕顫著語氣驚呼了一聲,就要上前拉我出去,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行動,下一刻,房間內忽然的變化卻讓她忍不住掩口失聲驚呼起來:「……天啊,佛花……這……這怎麼可能?」
回首間,我卻見佛龕上供奉著的瓷瓶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一絲淡淡的銀光從中溢流了出來,恍然間,整個淡青色的瓷瓶似乎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一下子變得晶瑩剔透,淡淡柔和的白光帶著一圈乳白色的光暈,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在我驚異的目光中,瓷瓶的奇異變化依然繼續著,從瓶口洩出的銀光凝而不散,漸漸凝聚成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模樣,花朵也越來越大,漸漸超過拳頭的大小,然後和真正的花苞一般,花瓣一片片散開,終於步入「盛開」的華景,剎那間,銀光所凝聚的花朵彷彿忽然間鮮活了起來,銀光流動,而銀光凝聚成的「銀花」彷彿忽然間有了生命,在瓷瓶發出的乳白色光暈的環圍下,相映成趣,漸漸形成了一幕蔚為壯觀的世間奇景。
「這個是……」我怔怔的站立當場,目瞪口呆,驚異之中,卻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難道,這就是冷如霜口中那所謂的佛花嗎?
銀光流動間,我忽然有一陣熟悉的感覺襲來,沒有任何的理由,體內似乎有一股輕靈之氣透過體內層層束縛,轉瞬間已然與銀色的柔和光暈結合在一起,還沒待我反應過來,盛開的佛花彷彿久旱逢甘露,瘋狂暴漲中,已然爆出一縷縷金光,剎那間便已擴散開去,莫名柔和的力量充斥其間,帶著一種不可褻瀆的聖潔,一下子將我包圍。
佛花越來越燦亮,轉眼間便也如同一個小太陽般,散發出耀眼的金光,眼前一陣朦朧,恍然間,我彷彿置身於另外一個奇異的空間,一聲低沉遙遠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卻又是顯得那樣的清晰。
「尊貴的魔神王陛下,你終於還是來了!」
天啊,又是魔神王,怎麼到哪裡都可以聽到這個名字?媽的,我討厭這個名字!
「你是誰?」我頗有些火大的問。
那聲音沉默了一陣,忽然輕輕一歎:「唉!陛下,你難道真的已經不記得了嗎?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啊,那外邊所謂的佛花,其實是聖女的『聖之本源』,當年魔界轉生的時候,應你之約,我才會前來這裡守候聖女的本源,為的就是這一刻啊,現在,那本源也經由你的力量開啟,重新與轉世聖女融合。陛下,我總算不負當年與你的約定,應該可以交差啦!」
我愣愣的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本源、什麼約定、什麼轉生?心頭亂轟轟的,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你究竟是誰?」
那聲音又沉默了一下,忽然輕輕一歎,轉眼間,我只覺得眼前一亮,黑暗中,只見在一陣柔和的佛光照拂下,禪坐著一名年輕和尚,眉清目秀,手結法印,我心下驚詫,正準備開口,卻見那和尚已緩緩飄浮了起來,然後向我合十作禮,神情肅穆中,竟透出一絲無可言喻的祥和。
「陛下,你難道真的已經忘了我嗎?」
我茫然的看著他,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卻見那和尚搖了搖頭,目光柔和的看著我,清遠柔和的聲音透出一絲莫可言喻的虛幻,輕輕的說:「如果不是你解除了本源的封印,我實在很難相信,你就是魔神王陛下!……算了,有些事,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的,我們之間的約定到此結束,陛下保重,我也應該回到屬於我的道場了。」
眼前一黑,我還沒來得及回話,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回首間,卻見席地而坐的冷如霜正被一團金色的光暈所環圍,絕美的容顏彷彿忽然間逝去了塵世間的凡氣,淡淡的銀色光暈在臉上不停流轉,如冰雪般細膩,卻又那麼晶瑩剔透,莊嚴肅穆中,竟隱隱透出一絲不可違逆的聖潔,讓人生出頂禮膜拜之心。
看著眼前一幕,我竟有些呆住了,一種莫名的悸動在心底湧動,卻分不清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有期待,有恐懼,還有一絲無法言明的奇異感覺。
我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因為自己不可原諒的錯誤,破壞了這存於世間最和諧的寧靜,就這麼靜靜的守候在她的身邊,心境漸漸陷入平靜。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泛著金色的光暈越來越弱,漸漸被全吸進了冷如霜的體內,而原本亮晃晃的房間也終於恢復了之前的幽暗,復歸於沉寂。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9:01
?第四章?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你們已經到了離開的時間了!」
一聲清越的佛號彷彿在耳邊響起,我只顧著護住暫時失去意識的冷如霜,卻完全沒注意到那院中老人竟不知何時來到了房間門口,直到他開口說話,我這才悚然而驚,驀然驚醒過來,回首間,卻見冷如霜依然緊閉雙目,翕合的睫毛微微顫動,卻明顯沒有清醒過來。
我眨了眨眼睛,一時竟沒明白這老人什麼意思,離開……暈啊!這死老頭不會存心想要我好看吧,冷如霜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走?媽的,居然在這當兒要趕我們走?
「我說老人家,你既然口宣佛號,應該知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所謂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現在我們都已經這個樣子啦,你不會真做這麼絕吧?」
老人搖了搖頭,瞧了一眼席地而坐的冷如霜,此刻的她,似乎正處於一種無意識的融合境界,老人低吟了一聲佛號:「善哉,善哉,這位女施主已無大礙,此地非久留之地,就快要崩塌,還請施主速速帶她離去。」
靠!這死老頭,居然連這種荒謬理由都想得出來?
我愣了一下,險些沒被他氣暈過去,心想這地方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要塌陷呢,就是想要趕我們走,也不用搞出這種藉口吧?
「喂,死老頭,你還有沒有公德心,你沒看到她這個樣子,能走嗎?」我氣急敗壞的說。
卻見那老人低低的呼了一聲佛號,面無表情的臉上難得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合十道:「善哉,善哉,還請施主原諒,不是貧僧要趕你們走,而是貧僧得到智賢尊者指示,所以特來相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我翻了翻白眼,徹底無語了!
由於老人鐵了心要趕我們走,不得已之下,我只得將冷如霜從佛堂裡抱出來,這個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我不敢叫計程車回到市區,怕一路顛簸會對冷如霜造成傷害,終於在左思右量之下,選擇了靜香旅館作為歇息的地方,幸好中午經過靜香旅館的時候有所注意,這一路過去,倒算是輕車熟路。
由於要照顧還處於無意識狀態的冷如霜,加之我身上的錢也實在不多,不得已之下,我便向旅館只要了一間房,在服務員曖昧的眼神下,我紅著臉將冷如霜抱到了房間,然後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而領路的服務員顯然有些誤會了,面色微紅,偷偷瞄了我一眼,倒也很是識趣的悄悄從房中退了出去,隨著「嘎吱」一聲輕響,整個房間頓時變得寂靜。
看著冷如霜昏睡不醒的樣子,我心下沉重,在房中來回踱著方步,思慮著自己所學所聞,卻沒有一種理由可以解釋冷如霜此時的狀況。
我使勁的回憶著記憶中不曾被發覺的部份,卻發覺自己腦海竟愈發的混亂,心下也越來越急,到了後來,因為心境的焦慮急促,腦海中竟然混亂成一片,什麼也想不到。
難道……這就是所謂關心則亂?
我使勁甩了甩頭,腦中似乎略微有些清醒,可心下那種沉重感卻依舊沒有半分退卻,沉悶之中,我輕輕坐在冷如霜床前,滿面憂愁的端詳著她,期盼著她快快醒來,眼神卻漸漸被她絕世姿容所吸引。
淡淡的蛾眉,還有那小巧的鼻子,絕美的眼睛微微閉合,是那樣的安詳,如羊脂凝玉般滑膩的肌膚隱隱透出一絲淡淡的瑩光,卻又如冰雪般細膩。
我凝視著她那安詳而清麗的絕世臉龐,無比沉重的心竟忽然感到了一陣莫名的悸動,心潮湧動間,一種久遠而熟悉的感覺彷彿被猛然打開,懵懂之中,竟讓我感到了一絲發自於靈魂深處的哀思和憐惜。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我慢慢俯下身去,就要衝著唇間那一點點艷紅吻下去,一絲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如蘭如麝,我迷醉似的深吸了一口,忽然感到一陣窒息,卻見她長長的睫毛似乎輕輕翕動了一下,大概是我粗重的鼻息弄癢了她。
心臟「咚咚」狂跳,我立刻從剛才的旖旎中清醒過來,忍不住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暗罵自己怎麼會生出那麼齷齪的念頭,心下狂責不已。
回首間,卻見冷如霜原本玉潔的臉色像是熟透的蘋果,竟似忽然染上了一通紅霞,我呆了一呆,心中一陣疑惑,卻猛然醒悟過來:難道剛才……她其實已經醒了嗎?
天啊,這次我可糗大啦!
我臉上一陣發燙,可回念一想,既然她已經醒了過來,都這麼許久了,她為什麼還不睜開眼睛呢,難不成剛才那閃過的念頭,僅僅只是我的錯覺?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我就這麼尷尬的站在冷如霜的床邊,叫她也不是,不叫她也不是,心下正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時候,外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很吵鬧的嘈雜聲,似乎有許多人一下子湧進了旅館,過了許久,便有很雜沓的腳步聲從我們的房門外傳來,然後慢慢變得寂靜。
正當我準備鬆口氣的時候,卻聽到從隔壁傳來一個女子嚶嚶嗚嗚的哭泣聲,還有很多男人得意的狂笑聲和淫笑聲,夾雜著女人絕望的求饒聲。
就是傻子,大概也明白了隔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媽的,連住這旅館也不得清靜,不是這麼倒霉吧?我一下子有些火大。
猶豫半晌,本不想多管閒事,可隔壁的聲音實在太過擾耳,我心中一陣煩躁,回頭瞧了冷如霜一眼,輕輕一歎,將床上薄薄的被子拉了起來,很輕柔的蓋在她身上,然後轉身離開,卻沒有注意到,當我轉過身子之後,冷如霜的眼睛竟緩緩的睜開,凝視著我的背影,恬淡的眼神中,隱隱蘊涵了一絲清遠的憂思。
在另一個房間,徐六水正端坐一旁,冷眼看著他手下弟兄們毛手毛腳猥褻著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
那女子被五花大綁著,一襲花色的連身長裙已經破爛不堪,而上身的領口亦早已被一眾臉帶淫笑的男人撕破,露出裡邊半截潔白豐腴的酥胸,那女子臉帶絕望,雖然不停的低聲哀求,卻奈何身周的男人並沒有半點停手的意思,一臉淫笑,不住的在她身上吃著豆腐。
在那女子的旁邊,還有一位年輕女孩,長得出奇的水靈和漂亮,雖然同樣被綁著,不過相對於另一個女孩,她顯然要幸運多了,衣著還算整潔,也沒有受到過份的猥褻,不過看到同伴遭到這樣的厄運,女孩顯然感同身受,一臉絕望,正咽咽嗚嗚的低聲啜泣。
「施小姐,事到如今,我勸你最好還是合作一點,惹毛了老子,待會兒要是動起手來,哼!我這幫兄弟可不會憐香惜玉,你自己毀了不說,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你朋友遭受這份罪嗎?」
原本,徐六水是灰幫的老大,灰幫鼎盛之時,他可是說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可這才短短的時間不到,他已經如同一隻喪家之犬,地盤、產業丟失了不說,偌大的一個灰幫現在就只剩下這房間內的五六號人物了,身為老大的他還得到處躲藏逃竄,生怕一不小心,就會丟失了性命。
這所有一切,全都拜龔自那個煞星所賜,也不知那該死的王八蛋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短短的三年中,就幾乎已經剷平了BJ市所有的地下外部勢力,大有一統天下黑道的氣勢,又以君臨天下之姿,全面接管了灰幫所有事務,虧得徐六水見機得快,事前又作了周密準備,這才僥倖躲過了一劫。
帶著忠心於他的一二十號人物,好不容易才脫出龔自的追蹤,徐六水恨得要死,發誓一定要將龔自碎屍萬段,可是刺殺了他幾次,卻沒有一次能夠成功,不但失去了許多兄弟的性命,好幾次連自己都險些搭了進去,差點賠上自己一條小命不說,搞得現在自己就跟光棍一樣,幾乎成了孤家寡人了,看他現在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哪裡還有昔日黑社會老大的一點點風範。
萬般無奈中,沮喪的徐六水卻在一個很巧合的機會下,抓到了龔自的女朋友,也就是地上那名被綁著的施琴,據說龔自非常疼愛他的這個女友,想當然,上天既然給了他這個機會,徐六水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為了怕被人發現,所以才急急將施琴帶到了這個遠離市區的地方。
原本,這靜香旅館是徐六水的一個秘密據點之一,已經經營多年,投鼠忌器之下,只要龔自敢來,大概,這靜香旅館就是龔自的埋骨之所了吧!當然,這其間的計劃不但要策劃得非常周詳,最後,還得要施琴合力配合才行。
至於地上另外一個女孩,卻完全是遭了無妄之災,只是因為她和施琴在一起,所以被徐六水「順手牽羊」給帶到了這裡,沒想到竟然會是施琴的最好朋友,能夠用她的安危威脅施琴,大概也算是徐六水的意外收穫吧!
「怎麼樣,施小姐?徐某的耐性可有限得緊,你要是再不答應,我的這幫兄弟就快忍不住了!」
施琴漸漸停止了啜泣,咬了咬嘴唇,臉上毅然露出堅定的神色,回過目光看了歐陽千葉一眼,輕顫的語氣漸漸顯得平靜。
「你放了她,你需要什麼,我跟你們合作!」
「好,夠爽快,施小姐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人!」
徐六水冷眼掃了施琴一眼,向旁邊的人打了個眼色,當然,在這個房間,他並不擔心兩個弱女子有能力能夠躲過他的手心,揮手間,立即走上兩人,將施琴和歐陽千葉身上的繩子解開。相對於徐六水,由於歐陽千葉並沒有施琴那般重要,所以並沒得到特別關照,在解開繩子的當會兒,免不了又被人吃點豆腐。
「好了,人我已經放了,施小姐,現在我們先來談談合作的事宜,首先,還要勞請你大駕,將你男朋友叫來!」
徐六水使了一個眼色,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會意,立即從身上摸出手機遞了過去:「施小姐,這是你的手機,請吧!」
施琴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臉色漠然的接過手機,卻並沒有立即撥號,而是走上前去,將歐陽千葉輕輕的扶了起來!
「歐陽,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歐陽千葉臉色驚惶,大概是驚嚇過度,整個人縮成一團,不住的顫慄著,直到施琴輕輕將她扶住,這才漸漸有些緩過神來,不過臉上依然滿是恐懼,縮著頭看著施琴,唇青臉白,只是不住搖頭,卻連一句正常的話也說不出來。
「歐陽,別怕,沒事了,已經沒事!」
施琴緊緊的摟著歐陽千葉,安慰性的拍著她肩膀,眼中卻露出哀傷之色,狠狠瞪著徐六水,直欲噴出火來。
「看看你們幹的好事,你們簡直就沒有人性!」
徐六水哈哈一笑,絲毫不以為忤,毫無戒心的走過身去,頗有些得意的說:「施小姐過獎了,這一切還得拜你男朋友所賜,我不過是……啊……」
他話還未說完,異變猝生,之前驚慄的歐陽千葉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忽然從地上彈起,身子一順,揚手便擊了過來,但見寒光一閃,凌厲的勁風蕩起,透出一股冷寒的殺意!
「不好……」徐六水暗叫了一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急急的避了過去,身為灰幫的老大,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礪,這點最起碼的警覺性還是有的。
只不過,他雖然反應夠快、夠敏捷,卻終究還是沒有躲過那飛來的一刀,一聲慘叫,徐六水狼狽的抱著大腿,鮮血直流,痛得他冷汗直冒。
「臭婊子,你敢給我玩陰的,兄弟們,不要客氣啦!」
根本不容得他開口,守在旁邊的幾個男人早已迅速摸出手中的槍,第一時間將歐陽千葉和施琴押了下來。
這一次,歐陽千葉才真正絕望了,她的確沒有想到,徐六水有這麼敏捷的反應,拚著受辱這麼久,原本是準備將他抓住當人質的,可現在一著失誤,竟然滿盤皆輸。
徐六水緩緩從大腿抽出一片薄薄鋒利的金屬片,仔細觀察良久,這才發覺原來是之前歐陽千葉手上戴著的那條裝飾品,沒想到拆下來竟然會是一件如此鋒利的殺人利器,難怪之前搜身的時候竟沒有人會發覺,急怒攻心之下,不禁罵了一聲:「媽的,真是陰溝裡翻船,看我怎麼收拾你!」
「水哥,要怎麼做?」
「哼,先將她們全綁起來再說!」
徐六水處理了一下自己的腿傷,手上卻已經沾滿了自己的鮮血,他慢慢將手放到了嘴邊,然後伸出舌頭,將手上的鮮血舔乾淨,那動作詭異,竟讓人心中陣陣發毛,這才回過目光看著已經被綁住的兩女,臉上露出一絲惡毒的微笑,那表情,竟有說不出的淫邪,施琴臉色一陣蒼白,而歐陽千葉則是面色鐵青。
「水哥,我們不是要引龔自上來?」
「放屁,老子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自然要先找回來再說,龔自算個什麼鳥,他再厲害也救不了他的女人,哼,敢跟老子玩,老子今天不但要玩了他的女人,還要讓全天下的男人都來操她,哈哈哈……龔自,這就是你跟我玩的下場!」
他雙眼腥紅,顯然,剛才歐陽千葉的行為已經完全激怒了他,讓他陷入了復仇的瘋狂之中,連之前的計劃也顧不得了,只想發洩這麼多天以來的那種怨毒。
猴腮男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淫邪殺氣嚇了一跳,打了一個寒顫,立即止聲。
很快,兩個女人就被綁在了房內一根很是粗大的木柱上。
「兄弟們,你們跟我這麼些天也實在辛苦,今天晚上,這兩個女的就交給你們祭祭嘴了,待會兒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有什麼花樣儘管使出來,哈哈……」
立即,房間內響起一陣淫猥的笑聲。
徐六水臉色殘忍的來到兩女的身前,眼中泛著興奮的光芒,想起接下來就要對眼前這兩名漂亮水靈的女人動手,心下興奮激動,連身子都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水哥,這兩個妞好正點,快啊,兄弟們忍不住了!」
「哈哈……哈……」
徐六水瘋狂大笑,完全沒有半點預兆,「嗤」的一聲,歐陽千葉原本破爛的胸衣已然被他一把撕開,露出裡邊豐腴潔白的渾圓,一瞬間,眾人連眼睛都看得直了,滿臉淫邪的瞪著那飽滿誘人的潔白,有人更是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你這個禽獸,不得好死……」
「哈哈……哈……老子就是禽獸,你又能怎樣?」徐六水腥紅著一對眼睛,露出殘忍的目光,不斷的搓著手掌,同時瘋狂的笑著:「兄弟們,怎麼樣,這小婊子夠味吧!」
剎那間,房間內蕩出一陣淫邪的笑聲。
「砰」的一聲,房門一下子被推開了,由於我出現得實在太過突兀,眾人壓根兒沒預料到會有陌生人闖入,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回過目光,目瞪口呆的盯著我。
徐六水心頭一跳,愕然說:「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啊!你們這是?」我掃了一眼房內情形,眼見眾人臉色不善,愣了一下,繼而恍然大悟的說:「對不起,走錯房間啦,不好意思各位,不用理我,你們繼續,繼續!」
我聳了聳肩,做了個紳士般抱歉的姿勢,向他們揮揮手,算是打了個不合時宜的招呼,嘴角卻閃過一抹奇異的笑容,隨著我的退出,「嘎吱」一聲,房門被我輕輕拉掩了過去。
原本因為我的出現,施琴眼中泛起了希冀之色,卻隨著我接下來的退出,眼神也瞬間變得失望,而歐陽千葉只是冷冷的瞪了我一眼,神情剛為之一動,卻因為我的退出,鐵青的臉色瞬間變得忿然。
「沒種的臭男人!」
愣了一下,徐六水心頭一震,沒來由的感到了一陣不安。
原本,他在外邊留有兩名很是精幹的人守在那裡把風的,可是現在,那兩人不但全無聲息,卻連陌生人闖了進來他都毫無所覺,這根本就違反一般常理,多年生死線上的磨礪,造就了他近乎於直覺般的警覺性,使了個臉色,旁邊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會意,迅速從懷中摸出手槍,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跟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徐六水的心情也愈發的變得凝重,都這麼許久了,為什麼派出去的人竟然如泥牛入海,無半絲聲息傳回,難道外邊有圈套?
「水……水哥,我看有點不對勁啊,這外邊似乎來了不少人。」
「你,出去看看!」
「不會吧,水哥?」
多嘴男立即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問事得事,雖說他是很想在老大面前表露出自己那非同一般的智慧沒錯,可也沒有狂妄到想在這種時候去冒險的份啊,要是外邊真是龔自前來,天啊,不敢想了,就等著替自己收屍吧!要知道,龔自那煞星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這麼多次的交鋒,哪一次不是己方大敗特敗,鎩羽而歸。碰到這樣的狠角色,媽的,他身上可沒有九條命供他揮霍!
徐六水眼睛一瞪:「什麼會不會,你不去難道要身為老大的我去嗎?記住,不管見到了什麼,都要趕緊退回來通知我。」
多嘴男眼前一黑,險些沒暈死過去:老天啊,這下可真要玩完啦!
他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細小的汗珠慢慢從額頭滲了出來,忽然心思一動,瞄了徐六水一眼,結結巴巴的說:「水……水哥,不如我們再等一會兒吧,他們不是還沒回來嗎?」
「廢話,他們要回來了還用得著你出去,快去!」
徐六水隨手一揮,已經嚇得半死的多嘴男在他眼神威逼下,無奈掏出懷中手槍,戰戰兢兢的向外邊走了出去。
只是,完全和前面幾人一樣,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根本沒有任何訊息傳回,原本旖旎的房間也一下子變得寂靜無比,連各人的喘息聲都忽然顯得那麼的清明,徐六水吞了吞口水,隨手抹了一把額上冷汗,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壓力充斥其中。
難道,連這麼隱僻的地方龔自也能夠這麼快跟來嗎?
一連派出了三個,再加上守在外邊把風的兩人,五個人沒有半點聲息傳回,想起龔自的手段,徐六水心下不禁寒氣直冒,忽然用槍指著兩女,厲聲喝道:「龔自,我知道你已經來了,出來,再不出來,我就將你心愛的女人殺掉!」
四周還是沒有半點聲響,連剛才旅館內顯得喧鬧的聲音也驀然變得寂靜,徐六水心下漸漸升起一陣恐懼,揮舞著手中的槍,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龔自,你這個王八蛋,快出來,再不出來,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
「龔自,你別想嚇到我,你不出來是吧?好,我現在就開槍殺了你最心愛的女人,你可別怨我心狠手辣,這一切,全是你逼我的!」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09:45
?第五章?
我側立於門外,聽到房間內徐六水近乎於困獸般的嘶吼,心下不禁暗暗失笑,當然,這個時候如果再不出現的話,大概,裡邊恐怕真要出人命了。
「嘎吱」一聲,隨著我推門而進,瞬間,我便成了房間內眾人目光的焦點。
只見徐六水渾身似乎顫動了一下,回過身子,忽然掉轉手中的槍迅速指著我,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龔自呢?」
一瞬間,柱子上的兩個女人眼睛一亮,側頭回視著我,大概見我很是陌生的樣子,驚詫的眼神中,神情瞬間變得疑惑起來。
我靠,這傢伙還真是不禁嚇,就這麼點陣仗,居然連槍都摸出來啦!
我攤了攤手,表示手中什麼武器也沒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這玩意兒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小心,會走火的,喂,你可千萬要拿好喔!」
「……」
徐六水面色鐵青,不發一言,只是用那對眼睛狠狠的盯著我,大概見我一副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的模樣,神態從容而淡定,遲疑了一下,厲聲說:「你究竟是誰,我的那幫兄弟呢,你到底把他們怎麼樣了?」
從開始問起龔自,再到此時詢問我的身份,看來在徐六水的心目中,經過剛才這短短的時間,我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經不再是一個小角色那麼簡單了。
呵呵,這傢伙果然還不算太笨嘛!
「哦,你是說他們嗎?」
我回過一步,隨手在門外一探,一個已經被我制服的高大男子被我提在手中,偌大的身軀在我手中輕若無物,我隨手一丟,「砰」的一聲,那人被我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極痛的悶哼,卻直直的趴在地上,渾身不能夠動彈分毫。
徐六水滿臉震驚,語氣卻愈發的陰冷:「你把他怎麼樣了?」
我聳聳肩,做了一個無奈的姿勢,滿臉無辜的說:「不好意思,這不能夠怪我的,剛才我已經申明過了,我不過是走錯了房間而已,可他就是不信,偏要說我是什麼龔自派來的,沒有辦法啊,他實在太衝動了,居然還用槍指著我,媽的,這輩子最恨別人用那玩意兒指著我,所以,就只有讓他先冷靜一下啦!」
見我說得輕飄隨意,渾若兒戲一般,可話中卻透出一股濃重的危機感,驀然間,徐六水只覺得一股寒意從頂門冒了出來,莫名的驚恐侵襲著他,那完全是一種近乎於直覺般的感受,只覺得心往下沉,冷汗涔涔而出。
我回過目光望著徐六水,又掃了一眼他手中的槍,皺了皺眉,雖然心中暗暗竊笑不已,臉上卻故作驚詫的說:「不是吧,你怎麼也用槍指著我,不會也和他一樣糊塗,認為我是那個什麼龔自派來的吧?」
大概感受到發自於我的那種瞬間爆發出來的莫名壓力,我話音剛落,徐六水的身子竟沒來由的一顫,眼神如驚鴻般閃過一絲驚駭,卻很快強自鎮定下來,凝視著我,微微泛紅的瞳孔不斷的收縮,握槍的手也在輕微顫抖著。
「別……別誤會,是我搞錯了,是我搞錯了!」一絲陰狠的奸詐從眼中閃過,徐六水緩緩收起了槍,表情驀然一變,訕訕一笑說:「這位先生,這一切全是我們的錯,誤會了你,不過,能否請先生放過我那幫兄弟呢?敝人會十分感激的!」
我笑了笑,瞄了他一眼,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這個嘛……自然沒有問題,只不過,他剛才可嚇到我了,你既然身為他的老大,是不是也應該要表示點歉意,拿點誠意出來呢?」
「靠!」徐六水暗暗咒罵了一聲,臉上卻瞬間換成一副賠笑的樣子:「這個……呵呵……我兄弟不懂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他,我會很感激你的!」
我嘴角一哂,皺了皺眉說:「別說我沒提醒你,這話我可就不怎麼愛聽了,你好歹也算是個老大,別淨說那種沒有半點營養的話,一句感激話誰都可以說的,我要的是有點實質的東西!」
徐六水目中閃過一絲陰沉,卻呵呵賠笑說:「當然當然,這是一定的,一定的!」
「嗯!這還差不多!」我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壞壞的說:「話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看你樣子也不像是個吝嗇之人,那麼,你想怎麼表示你心中的感激呢?」
徐六水臉色一變,心中雖然已經將我罵翻了天,臉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副小心賠笑的樣子,信誓旦旦的說:「放心,只要我徐六水能夠辦到的,你只管開口就是,我絕對給你一個交待的。」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很隨意的說:「好,我相信你便是!」
完全沒有半點預兆,我忽然提腿便一腳踹出,如我所料的那般,頓時,之前被我丟在地上的男子立即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在地上滾了一圈,痛得發顫的身子這才漸漸恢復行動能力,一瘸一拐慢慢站起身來。
「水哥,我……」
「閉嘴,給我滾一邊去,待會兒再找你算帳!」
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那男子滿臉委屈,嘟嚕著側身退到了一旁。
「好了,人我已經放了一個,徐老大,現在應該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那個女人夠美夠勁,我要了!」
似乎,並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徐六水臉色一變,卻見我用手指著的那人竟然是歐陽千葉,暗暗鬆了口氣,卻隨即搖了搖頭說:「對不起,除了這兩個女人,你要什麼我都可以考慮!」
我皺了皺眉,不悅的說:「徐老大,你似乎並沒有誠意啊!」
徐六水也豁出去了,臉色陰狠的說:「不是我不答應,只是這兩個女人關係重大,所以,我現在還不能交給你!」
「這樣啊,那就算了吧!」
我隨意走上前去,也不理會身後瞄準我的兩把手槍,平視著被綁在木柱上狼狽不堪的歐陽千葉,她正滿臉羞怒的瞪著我,眼中隱然露出一絲鄙夷。
我微微一笑,也不多加理會,完全沒有半絲預兆,忽然化手為掌,化掌為刀,一切而下,原本牢固的麻繩在我手下就好似被腐蝕了一般,應掌而斷。
所有人都驚得呆了,歐陽千葉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施琴臉上則滿是震驚,徐六水更是沒想到我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等出乎意外的事,怒吼了一聲,扣動扳機,衝著我腦袋就是一槍。
驚急的嬌呼聲響起,風聲颯颯間,一絲詭異的笑容從我嘴角閃過,我根本連頭都懶得回,側頭一偏,連看都不看,隨手屈指一彈,一絲淡淡的銀光從我手中一閃而逝,高速飛來的子彈竟好似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牽引,在空中頓了一下,忽然拐了一個彎,向另外一倒霉蛋飛去,慘叫聲響起,那人剛剛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那高速飛去的子彈當場轟得暈了過去。
「天啊,怎麼……可能?」一切發生得太過迅速,電光石火間便也結束,恍如一場並不真實的夢幻,徐六水滿臉驚駭的看著我,一臉的匪夷所思。
我緩緩轉過頭去,忽然衝他眨了眨眼睛,沒待他從剛才的震駭中清醒過來,已然一拳轟出,其勢如奔雷閃電,「砰」的一聲,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的震駭,魁梧的身子就這麼直挺挺萎靡下去,當場暈厥。
事實上,以我那一拳的速度之疾,即便是他清醒之時也根本不可能避得開。
房間裡,最後還剩下一個男子沒有解決,見我不懷好意的目光瞄向他,男子就像一隻忽然被踩到尾巴的貓,嚇得跳了起來,顫聲說:「你……你要幹什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剛才的情形早已給了他過多的震撼,想當然,連他拿槍的老大也三兩下被我輕鬆解決掉,他平時雖然夠狂妄,卻還不至於狂妄到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地步,驚駭的看著我,臉上更是露出明顯的恐懼神情。
「嘿嘿,那你說我想要幹什麼?」
結果,我一拳轟出,那人根本連半點躲閃的餘地都沒有,翻著白眼,倒是很乾脆的暈了過去。輕鬆將他搞定,我回過頭來,卻見歐陽千葉正憤憤激恨的使勁踢著徐六水,又毆又打,想來因為剛才的事,她心中著實恨透他了。
「歐陽,夠了,別再打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施琴見勢不對,趕緊上前將歐陽千葉拉住,卻哪裡能夠阻止正憤怒中的歐陽千葉,藉著一個空檔,她又使勁踢了徐六水兩腳,顯然並沒有半點想罷手的意思。
「你別管我,我要殺了這個禽獸!」
呃……憤怒的女人果然很可怕啊!
我暗暗抹了把額上冷汗,心下雖然很是同情,只不過,如果真讓她這樣子鬧下去,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了,要是真出了人命,對我而言,大概又會是一個麻煩吧!況且,還有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沒有解決……地下可埋著炸藥呢!
基於以上兩點認知,我雖然很理解她此時的心情,卻也不得不出言相阻了。
「這位小姐,請你冷靜,這裡的事我也已經報警了,大概再過一會兒,警察就會趕到,所以,我不希望這裡會搞出人命,況且,你們只是兩個女孩,這些人縱有千般不是,我看,最好還是交給警察來處理吧!」
雖說我是出於好意的勸告,可對於一個正處於狂怒中的女人,特別是曾經身受恥辱,卻似乎表錯了情,我的這番話不但沒有達到之前所預料的那種效果,相反的是,反倒有些激怒了她,讓她之前所受到的委曲和一腔怒火竟調轉方向,一古腦全向我發洩過來。
回過頭來憤怒的瞪了我一眼,歐陽千葉很是不屑的說:「別以為你剛才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本小姐不稀罕!」
還真是好心沒好報啊,呃……憤怒中的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一番好意的勸告,竟然反而達到了相反的效果,實在非我所料,顯而易見,憤恨已經充滿了她的心靈,我暗暗搖頭,很明智的閉上了嘴。
歐陽千葉還待再說,旁邊的施琴已然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停嘴,又回過頭來抱歉的看了我一眼,輕柔的語氣充滿了感激的意味:「這位先生,剛才真是很謝謝你,我叫施琴,歐陽她情緒不太好,言語失當,你不要怪她!」
歐陽千葉恨恨的看著我,上下打量,忽然忿忿的說:「施琴,你以為他是真心想幫我們嗎?以他剛才那樣高絕的身手,如果想幫的話,早就幫了,為什麼還等到現在?我看他一定是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聽到她這話,我險些沒被她當場噎死,唉!難道救援僅僅晚了那麼一點點,就可以成為她憤恨我的理由嗎,這是算是哪門子道理呢?
施琴呆了一呆,瞧向我的目光瞬間泛起了一絲疑惑。
我瞧在眼裡,心下暗暗搖頭,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讓人誤會心存目的,心下忽然冒出了檢討自己的想法:難道今次,自己真是多管閒事了嗎?
此刻想來,如果不是為了顧忌冷如霜會被吵到,大概,我或許也不會主動惹上這種麻煩事吧!
我忽然覺得意興闌珊,也不願多加解釋,語氣冷淡的說:「這靜香旅館的下邊埋有炸藥,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房裡大概就有引爆炸藥的裝置,我想,你們如果不想過早死的話,最好能夠在警察趕到之前,保持一點點克制。」
「……」
「什,什麼?這是真的?」
施琴臉色驀然變得一片蒼白,想當然,如果真如我所言的那樣子,假如當時我貿然闖入,一旦激起徐六水的警覺,別說人沒有救到,恐怕在徐六水絕望之下瘋狂引爆炸藥,現在整個旅館都已經被炸轟上天了吧!到時候,這裡邊的人可一個也別想跑掉。
「難怪,難怪啊!」施琴喃喃低語說:「難怪徐六水會選擇在這裡作為約見地,原來他竟然有同歸於盡的想法!」
要知道,這樣想法雖然瘋狂而惡毒,卻並非不可能,沒有人知道這看似繁華的旅館下邊竟潛藏著如此危機,難怪徐六水會如此肆無忌憚,任你多麼的精明,看到有這麼多的旅客住在這裡邊,大概也絕對不會想到,這旅館的下方竟會埋有如此致命的東西。
歐陽千葉呆愣的看著我,顯然也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原本憤怒的眼神也漸漸變得驚駭,過了好半晌,才期期艾艾的看了我一眼,訕訕的說:「你……你怎麼會知道?」
雖說仍是一副懷疑的語氣,不過看她能夠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顯然在她心底,已經相信我剛才的一番言語了。
我瞄了她一眼,也懶得理會她,回身便往門外走去,歐陽千葉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種態度,愣了一下,臉色忽然被氣得通紅,使勁跺了一下腳說:「喂,你等等……我在問你話呢!」
「砰」的一聲,門被我隨手帶了過去,看著我背影消失,施琴驀然從剛才的驚悸中清醒過來,嬌聲呼道:「先生……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把我忘了吧,我不想摻合到你們中間,今天的事如果有人問起,相信你們會知道怎麼回答的。」
飄渺無際的聲音恍若從天際傳來,卻清晰無比的充滿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就好似有人在耳邊輕語一般,歐陽千葉呆了一呆,看向施琴的目光之中,盡是驚駭之色。
回到房間的時候,冷如霜一如之前的樣子,依舊躺在床上沒有醒來,我怕驚動到她,腳步自然放得很輕,躡手躡腳的將椅子搬到了她床邊坐了下來。
唉!大概今兒晚上,也只有這樣子湊合一宿了吧!
迷迷糊糊中,不知什麼時候,一陣吵鬧的嘈雜聲從門外傳來,將我從朦朧的睏意中驚醒,這才知道,原來成批的警察已經趕到。
「小孫,你有什麼發現嗎?」
「媽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吃飽了撐著,竟然拿我們尋開心,別說那房裡有人,就連鬼影子也沒搜到一個!」
「不會啊,我剛才問過了這裡邊的旅客,當時那房間的確有事情發生,難道是我們來晚了嗎?」
「小黃,你到那房間去問問看!」
清晰的腳步聲傳來,我知道要糟,果然,門外很快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在嗎?」
我暗暗咒罵了一聲,早知道會這麼煩,幹嘛還要去費這個勁報什麼警啊?這下可真是自作自受。
由於怕吵到冷如霜休息,我趕緊迎了出去,隨手一拉一扣,門立時被我掩了過來:「有什麼事嗎?」
敲門的是一個瘦高個子,大概見到我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錯愕了一下,還是很客氣的問我說:「哦,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有人報案,說這二十三房有事故發生,你就住在隔壁,有聽到什麼嗎?」
我做勢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說:「不錯,開始是有很奇怪的聲音傳過來,不過我很睏,後來就睡著了,這不,被你們一吵,才剛醒!」
旁邊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男子哼了一聲,明顯不信任我的話:「你說你剛醒,可我怎麼看不出來呢,不會是裡邊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高個警察的臉上似乎也露出狐疑之色,瞄了我一眼,語氣雖然還算客氣,卻漸漸變得強硬起來:「如果不介意的話,請你將門打開,我們要進去看看!」
「不行!」連想都不想,我便已經一口拒絕。
開什麼玩笑,現在時候特殊,要是冷如霜被吵到,那後果可不是他可以擔待的,況且,以冷如霜冷氏企業繼承人的身份,被人見到和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混在一起,似乎也不是很好啊!要是傳了出去,我百口莫辯不說,還不知道記者會怎麼寫哩,我可不想她成為明天娛樂新聞版的主角。
那年輕警察見我態度生硬,並不合作,哼了一聲,忽然竄上了一步,伸手要將我推開,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你給我老實點,警察辦公務,哪容得你推三阻四,現在我懷疑你房間內藏有非法物品,我們要搜查這裡邊。」
靠!是警察就了不起嗎?居然給我來這一套?
一絲怒意從心底閃過,我可不管他是不是警察,現在誰要是驚擾到了冷如霜,我鐵定會跟他沒完,我負手而立,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心下卻冷笑不已!
那年輕警察見我臉上並沒有常人那般帶有懼意,愕了一下,不禁惱羞成怒,伸出手掌,狠狠的向我推來。
我冷眼瞅著那狠狠扇過來的手掌,當下也不說話,隨即身子一抖一甩,暗流湧動,一股潛勁隨洩而去,驀然間,那年輕警察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被高高拋出,然後狼狽的摔在樓梯上,一骨碌滾了下去。
「小子,你挺橫啊,居然敢襲警?……待在那裡,不許動!」
另外高個警察見勢不對,立即從腰間掏出手搶對著我,卻不敢與我過分接近,只是站在一旁將我看住,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想當然,他剛才可是連我出手的樣子都沒有看到,那人卻已經被甩得倒飛了出去,心中自然對我充滿了懼意。
此刻,雖說已經是深夜,可整個旅館被警察吵到,樓下大廳中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眼見樓上出了這麼一幕的意外,廳中不禁一片嘩然。
「小王,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那年輕警察從二樓滾到樓下,早已經被摔得七葷八素,被眾警察扶了起來,甩了甩頭,暈沉的腦子似乎慢慢有些清醒,想起剛才的事,不禁氣得哇哇大叫,人長這麼大,可還沒有吃過這種虧,從懷中拔出手槍,就要衝上樓去。
「臭小子,我今天要不好好教訓你,我王侯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0:19
?第六章?
「住手!」
一聲凌厲的聲音傳來,王侯轉過身子,呆了一呆,赫然從剛才的狂怒中清醒過來,訕訕的說:「賀……賀局長,這裡有人襲警!」
站在他身前的是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雖然身著一身便服,神情卻不怒而威,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軍人,同樣的魁梧身材,不經意間,散發出軍人特有的那種凌厲氣勢,不過此刻,臉上卻掛著一絲看好戲的意味。
「呵呵,如果他有這麼好打發的話,我們司令大概也不會奉他為上賓了!」
賀延轉過頭來,掃了王侯一眼,臉色鐵青:「我剛才已經看到了,那間房,你不用搜了!」
這話回得實在奇怪,王侯愕了一下:「可是他……」
他本來還想添油加醋的說一番,賀延卻根本不理他,只是領著那軍人,直直的向樓上而去,遠遠的,那軍人竟開始打起招呼來。
「普公子,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王侯愣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一時間,連臉都白了。
「周大哥,你怎麼在這裡?」我愕了一下,大是意外,倒是沒想到會碰到熟人,那日在冷氏舉辦的酒宴上,樊野曾為我介紹過他,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不過其爽朗硬派的作風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旁邊那位用槍指著我的仁兄,早已在賀延威嚴的眼神中囁嚅的收起槍,很是尷尬的被夾在中間。
「呵呵,聽說這裡有人報案,下邊埋有危險物品,所以,我順便過來看看,那日一別,普兄弟別來無恙?」
我苦笑了一聲,瞄了四周的警察一眼,自嘲的說:「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真有恙了!」見到賀延臉色有些尷尬,我轉過話題說:「對了,樊兄還好嗎?」
「他啊,大忙人一個,我也沒見到他人影啦!」
「呵呵,對了,不請我進去坐一會兒嗎?」周雄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我守住的房門,隨口說道。
我苦笑了一聲說:「對不住啊,周大哥,不瞞你說,裡邊有我一位朋友,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所以不能夠受到一丁點驚擾,還請周大哥見諒!」
周雄詫異的瞄了我一眼,隨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哦,我知道了!」
大概,他已經從樊野那裡瞭解到了我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所以也沒有過於追問什麼,隨口轉過話題,壓低聲音說:「其實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罷了,有人報案說這下邊埋有炸藥,我和賀局長是多年的老戰友,既然在,就順便過來瞧瞧,好了,你不必管我啦,我也應該辦正事啦!」
我暗暗鬆了口氣,有警察出面重視,這靜香旅館下邊的隱患一定能夠排除了,否則還說不定以後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如果傷到人,那實在非我樂意所見。
賀延一直在打量著,忽然伸出寬厚肥大的手掌拍了我一下,爽朗的笑了笑說:「剛才的事我已經看到了,普公子年紀輕輕便有這等身手,很不簡單啊,對了,有沒有興趣來幫我啊,我很期待哦!」
我愣了一下,本以為那只是他一句玩笑話而已,可見他目光中含有濃濃的期待之後,才明白原來他竟然是當真的,乾咳了一聲,婉言說道:「謝謝賀局長一片好意,不過……還是以後再說吧,我現在還是個學生,沒畢業呢!」
「嗯,那就畢業以後再說吧,記住,我一直等你哦!」
「……」
好不容易才應付了過去,回到房間的時候,沒想到冷如霜竟已經醒了過來,正坐在床沿上發呆,見到我進來,難得的衝我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靨。
「其實,你不必這樣為我的,我沒事!」
我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說:「我是怕他們會驚擾到你!」
冷如霜靜靜的看著我,眼神愈發顯得柔和,忽然幽幽的歎了口氣,語氣朦朧的說:「道天,你為什麼要待我這麼好?」
見我臉色有些愕然,冷如霜咬了咬玉唇,幽怨的掃了我一眼,忽然輕語說:「我有點睏了!」
「啊!」我一下子驚醒過來:難道她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
我趕緊上前將冷如霜柔軟纖細的腰肢扶住,然後慢慢的放到床上,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入手溫潤滑膩,我只覺得心臟「咚咚」作響,跳得厲害,而她似乎也少卻了往日的那種矜持,不言不動,很是溫柔的順著我手腕躺了下去,只是一雙明亮靈慧的眼睛一直盯著我,途中沒有半絲的離開。
直到我將薄薄的被子拉了上來,輕輕的蓋在她身子,她才緩緩將眼睛閉上,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卻再沒開口說過半句話。
第二天一早,冷如霜似乎已經恢復,於是,我們早早便離開靜香旅館,向山下而去。
這之後不久,這間靜香旅館就被軍警完全接管,旅館內所有的旅客全被趕了出來,連服務員也未能倖免,一時烏煙瘴氣,好不熱鬧。
一路上,冷如霜幾乎很少說話,只是看著我的眼神卻溫柔了許多,甚至有時候還會停下腳步看著我愣愣地發呆,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防備和冷意。
雖說,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可至少,這也應該算是一件蠻值得高興的事吧,要不然,別人成天冷眼看著你,你會舒服嗎?
由於今天是星期一,我要回學校上課的,到了山下停車場,冷如霜領車之後,一直開車將我送到了北方大學的門口,才將車子停了下來。
「我已經到了,如霜,謝謝你今天能夠送我!」
應該說,冷如霜是第一次有心送我,心下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連連稱謝,從車上跳了下來,衝著她揮了揮手,準備跨步進入校園,卻不料茶色的車窗緩緩降了下來,露出冷如霜清麗絕世的玉顏。
「道……道天,你等等!」
「呃!有什麼事嗎?」
我詫異的回過頭去,卻見她衝我招了招手,我滿腹疑惑,走上前去,見她依然衝我招手,示意再靠近一點。
難道……是有什麼比較重要的話還沒交待清楚?
我側過耳朵,順勢低下頭去,好整以暇正準備傾聽她的話語,耳邊一熱,溫潤的氣息拂過我臉頰,如蘭如麝,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冷如霜的玉唇已然在我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如同春風拂面,是那樣的輕柔細膩,一種莫名的感覺瞬間在我心底擴散開來,心,忽然跳得好快,好快。
她居然親我了,她居然親我了!
一個聲音在我心底不停吶喊,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驚訝、狂喜、甜蜜到令人不可置信,還夾雜著一絲淡淡莫名的惶恐,猶如五味瓶被打破,各種感覺齊齊湧進心頭。
回首間,卻見冷如霜也是羞得滿面紅霞,偷偷瞄了我一眼,眼中帶著可掬的羞意,這一刻,那絕世的玉顏竟散發出一絲驚人的嫵媚!
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望著她,撫著自己被她親到的那一邊臉,此時此刻,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臉上一副窘迫的樣子,囁嚅的說:「如,如霜。」
「嗯!」
輕輕的一聲應承,聲音輕得幾乎不可聞到,這個時候,我才窘迫的發現,似乎一時間,我竟然變得智障,心中想了千遍萬遍,可是話到喉間,張了張口,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大概,等了一會卻沒有聽到我說一個字,冷如霜咬了咬玉唇,又偷偷的瞅了我一眼,卻正巧見到我一副呆呆傻愣的樣子,靈慧絕美的眼睛眨了一眨,竟瞬間有了一絲會心的笑意,忽然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又泛出一絲羞澀,紅著臉說:「那,晚,晚上來我家吃飯,好嗎?」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差點不可聞到,只是看著我的眼中,卻隱隱泛起一絲莫名的期待。
我呆呆的望著她,恍若正身處於並不真實的夢幻中一般,心中早已被剛才發生的事搞得一片模糊,心臟「怦怦」作響,平時的冷靜和理智似乎已離我遠去,聞言之後,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
見我已經答應,冷如霜臉上彷彿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喜色,甜甜一笑說:「那,可一定要記住哦,我等你!」
低低的說完了這句話,她衝我狡黠一笑,輕快的揮了揮手,車子起動,緩緩掉過頭去,隨著速度的加快,漸漸隱入洶湧的車流之中,然後在我眼中漸漸遠去,直至消失路的盡頭!
我撫著被她親到的臉頰,回味著那如風般逝去的溫婉柔情,悵然若失的心中驀然湧出一絲荒謬絕倫的不真實感。
難道,我剛才是在做夢?
進入到校園,看著這眼前熟悉的一切,我深吸了口氣,驀然間,只覺得一股久違的熟悉氣息迎面撲來,帶著溫馨,帶著校園特有的清香,瞬間將我環圍,雖然已經有三個月之久的時間沒來學校,可在印象中,之前在北方大學的一幕幕生活學習經歷彷彿還發生在昨天似的!
雖說我已經離開過一段時間,可校園內似乎依舊沒什麼大的變化,還是一如之前的樣子。
穿行於綠蔭環圍的校園路上,看著這無比熟悉的一切,一種無憂無慮輕快的心情在我心底滋生,不過此時此刻,一切在我看來卻都是那麼的美好,連初升的朝陽也格外的有生氣,揮灑的晨曦透過枝葉,灑落在地上,露出一點點金輝,寧靜沉幽的校園彷彿驀然間有了鮮活的生氣,一切,都是那樣的明媚動人。
不可避免的,我終究還是遲到了!
雖說在路上的時候,冷如霜已經盡量為我省了時間,將車子速度加到最快,可回城的路程實在有點長,加之下山的時候又擔擱了一下,能夠在這個時候趕到校園,也實在算是難得了。
不過幸好,經過了這麼長時間,課任教授似乎已經完全對我沒有印象,只是拿過眼鏡瞅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便讓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好。
「鈴鈴!」
期盼之中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教授完成了一節課的授課,回身走人,動作乾脆利落,連打句招呼也欠奉,原本顯得肅靜的教室立即變得鬆散熱鬧起來。
「呃,普道天同學,歡迎你回校!」
「啊……謝謝!」
「對了,我們聽說你病了,不過看你臉色紅潤,現在已經沒事了吧?」
「咳……這個……哈哈,是啊,已經沒事啦!」
諸如此類毫無營養的問候,一時間竟達到了一個小高潮,我一一應付而過,心下卻愈發的驚詫起來,什麼時候,我竟然也這麼受歡迎了?按常理推斷,似乎真的有一點點反常喔,難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日子裡,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好小子,這麼久才來上課,不會是真出什麼事了吧?」
余洪重重的擂了我一拳,做了個他招牌式的動作,雖然一副大剌剌的樣子,看著我的眼神卻隱隱透出一絲真摯的關心。
一絲暖流從心底淌過,我感到暖洋洋的,瞄了他一眼,心中一動:這個傢伙,一段時間不見,似乎有點不一樣了喔!
「喂喂,你想要謀殺啊,這麼大力,哎呀,真的好痛!」
我用手摀住胸口,心下卻暗暗偷笑不已,嘿嘿!這下可終於給我逮著機會了吧!若不趁機狠狠的宰他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好胃口?哈……
大概是我的扮相實在太過逼真,余洪吃了一驚,顯然被我嚇到,忙不迭的說:「天啊,我忘了你大病初癒,對不起,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哎喲,余洪,你那拳真的讓我好痛,不行,這頓中午飯你要請客!」
「這個沒問題,你想吃什麼儘管說便是……」余洪心中有歉意,聞言根本連想都不想一下,一口便應承了下來,忽然,他見我眼中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意,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悲憤的說:「好小子,竟敢騙我,哼!你倒是裝啊!」
氣憤之下,一拳毫無花哨的向我擂了過來,不過這一次,我自然不會再讓他打到,起身一閃,便也輕鬆避開,嘿嘿一笑說:「余洪,你剛才可是答應我了啊,這頓飯,你是賴不掉了!」
余洪無力的看著我,知道無法再追上我,只得自歎倒霉,連呼交友不慎,苦著臉說:「我靠,遇到你小子算我倒霉!」
擒龍會,一個普通而又讓人驚悚的名字,雖然出現的時間並不算長,可它的知名度卻早已在黑道傳開,可以說,這個名字幾乎已經響徹了全球的黑道。
套用道上朋友的一句話說,如果現在還不知道擒龍會是何許,那他就絕對不會是一個合格的道上人物。
如同這個平凡名字所蘊含的那種驚人意義一樣,經過短短的五年時間,擒龍會便已經橫掃大大小小的各類黑勢力達五百多起,如今的擒龍會,已經成為BJ市,乃至全國的一個實力異常雄厚的黑色勢力,不過讓人奇怪的是,如此龐大的體系卻並沒有引起政府的重視和出面干預,這不能不算是一個奇跡,也不得不讓人佩服身為龍頭老大的可怕能耐。
龔自,便是擒龍會的實際掌權人,也就是說,他其實就是擒龍會的龍頭老大。
在市區銀輝大廈十五層的高級公寓裡,在層層保鏢的守衛之中,龔自正悠閒的坐在沙發上品著咖啡。
身為擒龍會的龍頭老大,應該處理的雜事實在太多,基本上,他平時幾乎很少會有這樣悠閒的時刻,不過今天,似乎有些特別!
在他的身前,還有一個漢子很是恭敬的端立著,這個漢子,便是剛剛從靜香旅館回返的地皮鼠,也是擒龍會新近收服的一個道上的厲害角色。
聽完了地皮鼠關於靜香旅館一事發展的詳細報告,龔自放下手中的咖啡,陷入短暫的沉思之中。
地皮鼠恭敬的側立於一旁,雙手正放於身體外側,一副標準的肅立姿勢,可心裡卻直打顫。雖說,在這強者如林的黑道之中,他地皮鼠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可不知道怎麼的,每次面對龔自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有種噤若寒蟬的感覺,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似乎在龔自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無形的威勢,一旦近身,就會讓他感到心靈在顫慄。
這龔自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外表斯文帥氣,可曾經親眼見識過他的厲害,所以地皮鼠知道,這是一個何等可怕的人物。
幸好,他當時選擇了歸降,而沒有抱著心存僥倖的心理,愚蠢的去硬拚硬碰,否則的話,恐怕這世間已經沒他地皮鼠這號人物了吧!
每當想起那時的情形,地皮鼠驚駭心悸的同時,也暗暗慶幸自己當時的選擇是那樣的英明,如果當時他換一種選擇的話,大概,他已經和其他死去的兄弟一樣,早就成了黃土堆下的一堆爛泥了!
「這件事你辦得不錯,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不急不緩的聲音傳來,很富有節奏感,地皮鼠心中顫了一下,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恭敬的應了一聲:「是!」這才小心翼翼的從側門退了出去。
隨著房門掩過來的聲音響起,廳中,頓時恢復了平靜。
龔自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咖啡杯子,輕柔而細緻,彷彿他手中所握的不是盛咖啡的杯子,而是一件稀世的藝術珍品,悠然而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手中已經空了的咖啡杯子放回到桌上,彷彿在詢問自己一般,若有所思的喃喃低語說:「那個男人,難道真有那麼厲害嗎?」
這個時候,清晰的敲門聲忽然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會長,千葉小姐求見!」
龔自眉頭一挑,眼中似乎閃過一縷精光,卻瞬間復歸於平淡,隨口應了一聲說:「哦!有請!」
隨著房門打開,身材高挑的歐陽千葉出現在門口,龔自揮了揮手,隨行而進的保鏢會意,點了點頭,便相繼退了出去。
當然,隔音良好的房門也被順便帶了過去,一時間,偌大的房內就只剩下龔自和歐陽千葉兩個人。
雙方似乎都有些沉默,過了一會兒,龔自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說:「琴兒她,她還好嗎?」
「已經睡下了!」
龔自鬆了口氣,輕輕一歎,目光回視窗外,悠悠的說:「謝謝你,師妹!」
「你不用謝我什麼,雖然你我是師兄妹,但是保護施琴,也是我們當初的約定之一,況且,她真的很善良,我也很喜歡她。對了,那些抓回來的人呢,你準備怎麼處理呢?」
龔自眼神一寒,語氣透出一絲冷意:「師妹可以放心,凡是侵犯過師妹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這些人,我已經處理掉,相信這個世界上,將再也不會有徐六水這號人物啦,也不會再有外人知道那天所發生的事!」
「那麼……還有那個男人呢?」
龔自目中精光一閃,回過目光看著歐陽千葉:「那麼,師妹的意思是……」原本冷寒的語氣,竟剎那間透出一絲莫名的殺意。
歐陽千葉呆了一呆,臉上驀然泛起一絲茫然,半晌,她搖了搖頭,眼神也瞬間恢復清晰,一反之前柔弱的樣子,渾身彷彿忽然變得不同,透出一股子雍容華貴的冷艷氣質。
「龔自君誤會了,惠子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請龔自君能夠幫一個小忙,幫我找到他!」
「惠子小姐,你……是當真的嗎?」
從歐陽千葉到自稱千葉惠子,雖然只是個稱謂的轉變,可這其間所蘊含的意義卻絕非一般,龔自心下吃驚異常,語氣竟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擒龍會有今天的規模,離不開千葉家族在背後的大力支持,惠子小姐既然以家族代言人的身份相邀,那我龔自就一定會給惠子小姐一個滿意的交待,不過,為了尋一個男人,惠子小姐竟然搞得如此隆重,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千葉惠子的臉色波瀾不驚,平淡的說:「這是惠子的事!」
龔自暗暗歎息,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好!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給惠子小姐一個滿意的交待。」
「如此,就拜託龔自君了!惠子告退!」
公式化的語言、公式化的動作,彷彿忽然之間,兩人的關係已經變得很是陌生,千葉惠子禮貌性的鞠了一個躬,轉身退去。
她剛剛走到門口,身後卻傳來龔自開懷而欣慰的笑聲:「恭喜惠子小姐,不,應該是師妹才對,師妹的修為終於得以突破固封的鳳麟之境,從此天高海闊、一馬平川了,在這裡,師兄先恭賀一聲!」
千葉惠子咬了咬嘴唇,臉上卻看不出有半點喜色,聲音也有些冷淡:「師兄說這話,難道是在笑話我嗎?」
「師妹,你怎麼會這樣認為呢?」龔自皺了皺眉:「雖說你是J國人沒錯,可從小便生活在中國,我們又同屬一門,難道師兄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嗎?」
千葉惠子沉默了一下,美麗的眼睛瞬間泛起了一絲迷霧,幽幽的說:「……如果,我早一點突破這種境界的話,昨天晚上又何至於發生那種事?」
的確,如果她早突破被固封的鳳麟之境的話,別說只有一個徐六水,便是十個徐六水在場,也根本不會放在她眼裡!
龔自自然知道她此時此刻的心情,輕咳了一聲說:「其實,師叔這樣做,相信一定會有她的道理的,師妹你……」
「算了!」千葉惠子擺了擺手,語氣也瞬間恢復了平靜:「找到那個男人,盡快通知我,我等你消息!」隨即「砰」的一聲輕響,房門被她順手帶了過去。
怔怔的望著千葉惠子消失的身影,龔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沒將警察放在眼裡,到底那個男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來歷?」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1:23
?第七章?
原本中午余洪答應要請客的,可沒料到真到了時間,余洪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只是急急的打了個招呼,便也消失無蹤。
「道天,我今天有點急事要辦,不好意思啦!」
話音還在我耳邊打轉,急急而去的人影已經消失在教室門外……天啊,他怎麼跑得比兔子還快?
「嗯!那你答應我中午請客……喂喂,你別跑啊……」
我愣了一下,看著他急急而去的樣子,就像被人追債似的跑得溜快,險些沒當場暈死過去……我靠!跑這麼快幹嘛,一頓飯而已,沒必要表現得這麼市儈吧!
我哀歎了一聲:天啊!我還眼巴巴指望他中午請客哩,可這下連影子都見不到,還能夠指望他什麼呢?
一個人來到學院的食堂,看著排著長龍的就餐隊伍,人山人海,差點沒把食堂擠爆,我當場傻眼!
暈啊,到底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食堂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平時就是再擠,也不見得有這麼熱鬧啊……發生了什麼事嗎?
「呃,那不是普道天嗎,居然回來了?」
「哪裡,哪裡,哪個是……」
「呶,就是那邊那個,穿一身藍色襯衫的那個……」
「哦,聽說他打敗過我們學院的黃輝,那可是校際聯賽的冠軍,不會是真的吧?」
「沒有錯的,有人曾經問過黃輝,連當事人也承認了,所以不會有假啦!」
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傳來,更是有人在背後偷偷的打量著我,眼光中略微帶有些敬佩之色,我拿著餐盤,原本準備排隊的,卻沒有料到根本就不用排隊,前面已經有人將位置讓給了我。
「普同學,這邊來,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呀!」
「咳咳……這個,不大好吧?」看著身後長龍般的隊伍,還有那雪亮的一對對眼睛瞬間盯了過來,我略微有些心虛,況且,眼前之人我似乎也並不認識啊!
「沒關係,就當我買雙人份餐好啦!」
「……」
好不容易,我們才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打量著對方,我心下頗有些驚詫:「不好意思,剛才真是謝謝你,不過,我們似乎並不認識啊!」
「呵呵,你不必感到意外,你現在可是我們學院的名人,鄙人張鋒,劍道社社長,來,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啊……你就是張鋒?」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心下大是意外,張鋒這個名字,老實說,我可說是久聞了,當初剛剛跨進學院不久,我便聽人說過,在學院的風雲人物中,劍道社的社長——大三的張鋒,絕對算一個人物,連號稱散打王的黃輝,也不敢輕易到劍道社撒野,可以想像,這傢伙的實力到底是如何的恐怖!如果,劍藝也等同散打一樣舉行校際間的比賽,這傢伙會不會如同黃輝一樣,也跑去弄個什麼劍王之類的稱號呢……可惜啊!
他突然站起身子,將手伸了過來,一副很是隆重的樣子,我卻被他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剛剛入嘴的一口飯沒來得及吞下去,差點噎住,連連咳嗽,拍著胸口,這才僥倖躲過一劫。呼!好險,差點就掛了!
張鋒依舊沒有縮回伸出來的那隻手,神色間也沒有半點尷尬的樣子,面帶微笑的看著我,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無奈之下,我只得站起身來,伸出手與他握了一下!
「咳,鄙人普道天……不過,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必再說了吧!」
「對了普同學,有興趣來我們劍道社嗎?你是個人才,如果你能夠過來,我給你一個副社長的位置,你看怎麼樣?」
我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他,足足瞪了他有一分多鐘,張鋒從容的臉色終於變得愕然:「呃……難道有什麼不對?」
「你剛才的話不會當真吧,就我這個樣子,也能夠做你劍道社的副社長嗎?」我輕咳了一聲,搖了搖頭說:「咳,你就不怕我會給你捅出什麼漏子?」
張鋒笑了笑,臉上神情一鬆:「還以為有什麼問題,這個你完全放心,我相信我的眼光!」
「可是,我沒有劍道方面的知識……」
「沒有關係,只要你進來,有許多人可以教你!」
「可是興武社那邊……」
「只要你答應,這個也不是問題!」
沉默了二分鐘,我才說:「咳……不瞞你說,我對劍那玩意兒其實沒什麼興趣,所以……」
張鋒臉帶微笑的看著我,語氣不緊不慢,徐徐有力:「至於說到興趣嘛,可以慢慢培養,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徹底無語了!
平凡的一天結束,下午下課,我記掛著冷如霜的相約,輕快的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興奮和期待。
可以說,這次她主動約我去她家吃晚飯,完全大大超乎我的想像,想起今兒早晨所發生的事,甚至到了此刻,心中依然還有一種恍若做夢的感覺。
心中一直在不停的問自己,真的是冷如霜約我嗎,真的不是做夢嗎?
從家鄉出來到這裡,雖說,我曾在冷如霜家中住過,可真要認真說起來,與冷如霜的交往其實並不算深,甚至於可以說近乎於無,但是,在我的心靈深處,隨著與她接觸日深,她給我感覺也愈發的讓我感到奇特。
那是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體驗,嚮往、期待、甜蜜……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歉意,對,那絕對有歉意的感覺,彷彿在我的內心深處,總覺得對她有所虧欠似的,總想為她做點什麼,來彌補那潛藏在心底深處的遺憾,以至於每當看她身上有事發生,特別是看到她無助憂鬱的眼神,那種感覺竟愈發的強烈,讓我心中對她生出一種不可抑制的憐惜,或許,那就是愛意的一種表現吧!
想到這裡,我不禁悚然一驚,捫心自問:難道,我真的已經愛上她了嗎?
天色有些陰沉,之前空氣中所瀰漫的那股子難以散去的鬱熱似乎被呼嘯而過的涼風所驅走,枝葉繁茂的大樹也在風中不住的搖曳著翠綠的身姿,只是不知為何,風勢竟漸漸停了下來,而瀰漫在空中的烏雲愈發的顯得厚實,瞬間的寧靜,似乎預示著更大風暴欲來的前兆,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在大氣中瀰漫。
仰頭瞧了一眼烏雲密佈的天空,看這樣子,幾乎肯定是要下雨了,我搖了搖頭,強行結束心中的胡思亂想,三步併作兩步,快步奔跑,心下卻在暗暗擔心:大概,還有時間趕到公車站吧!
剛接近校門,我還正慶幸可以躲過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卻不料在這節骨眼上,空中已經飄下了豆大的雨珠。
用手一抹,臉上已經飄濕了雨水,我一聲哀嚎,嗚嗚,不會真這麼快吧,我今天沒帶傘啊!
閃電劃空而過,轟隆的雷鳴聲中,大雨傾盆,整個學校都沉浸在一片濛濛雨水中,我手上沒傘,不得已之下,只得退回到了校門。
原本以為,由於是一場雷雨,來得猛烈,去得也會較快,可我壓根兒沒想到的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雨勢不但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反而還越下越大,我一下子傻眼了。
難不成……真要這樣子一直等下去嗎?
晚上還要回暗夜值班,如果再這樣一直耗下去,擔擱了時間,我還怎麼去得了冷如霜家中呢?媽的,這場雷雨也來得邪門,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撿個這樣的時候來,對了,莫不是老天爺已經知道了我的想法,存心與我作對吧?
由於時間的緊迫性,雨勢雖然並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我卻已經決定,不再乾等下去,那趟公車所在的小站就在前方不遠處,如果我現在跑過去的話,雖說免不了會成為一隻落湯雞,不過,卻總比在這裡眼巴巴的乾等著要強吧!
只是話又說回來,如果到冷如霜家中,自己卻渾身濕透了,會不會很失禮呢?
唉,先不管了,時間緊迫,還是先上車再說吧!
「咦,普道天,這麼巧啊!」
正當我準備一鼓作氣跑步去公車站的時候,熟悉的清脆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頭望去,卻見小艾正撐著一把紅色雨傘,不知什麼時候竟站在我身後,一臉奇怪的看著我。
見我蠢蠢欲動準備衝出去,她奇怪的看著我說:「這麼大的雷雨,你想上哪裡去啊?聽說你大病初癒,可別又被雨淋著了,會生病的!」
我呆了一呆,愣愣的看著她,險些以為自己聽錯,印象之中,小艾不是一直挺討厭我嗎,什麼時候,竟然也會說出這種關心的話語?實在太讓我意外啦!
見我眼神頗有些怪異的樣子,小艾皺著鼻子瞅了我一眼,接著又撇了撇嘴說:「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你是興武社成員,又是余洪的好朋友,我自然不希望你出事,算了,不想跟你說這麼多了,看在你病體初癒的份上,本小姐今天發發善心,就將這把傘暫時借你用吧!」
她倒也大方,隨手一收一送,紅色的傘柄已然遞了過來,我的確沒想到她真會這麼做,這一瞬間,心下竟陡然升起了一絲感動,真誠的謝了一聲,卻忍不住奇怪的說:「這麼大的雨,你要是將傘借給了我,那你怎麼辦?」
小艾瞪了我一眼:「哪來這麼多廢話,給你就趕緊拿著!」
細微的雨珠飄過她的秀髮,紅撲撲的俏麗臉龐,聳起的胸脯微微起伏,這一刻,我心中竟莫名感到了一種心悸的美,難怪古人說雨中的花兒會無比嬌艷,大概就是指眼前這種情形吧!
我回過目光看著她,卻並未伸手去接,只是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說:「算了,好意心領,傘還是你自己拿著吧,我堂堂一個大男人,這一點雨算什麼,沒事啦!倒是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要是因為這次的事感冒了,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呵呵,我還有點急事待辦,再見!」轉身跑了出去。
小艾愕了一下,見我離去的身影,語氣突然一急:「喂,普道天,你……你回來……」
身後傳來她驚急的嬌呼聲,我卻並不理會,冒著淅瀝傾盆的大雨,跨開大步跑了出去,一下子去得遠了。
「普道天,你……」
怔怔凝視著雨中慢慢逝去的身影,小艾輕咬貝牙,握住手中的紅傘,似乎有些呆住了,任憑風雨從身邊飄過,轟隆的雷鳴聲中,雨勢依舊滂沱。
雷聲依舊,大雨也依舊狂傾而下。
不出意料,當我趕到冷家的時候,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點點乾的地方,不但如此,頭髮上、衣服上的水甚至牽成線的直往下流,功夫不長,地上已經留下了一大灘積水了,唉……只可惜這是雨天,否則的話,倒是可以免費充當一次義務的灑水機吧!
「天啊!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當見到我一副狼狽樣子,冷如霜先是一愣,接著趕緊叫吳媽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給我換上。
「你呀你呀,你看看你,怎麼不打把傘過來,淋得像隻落湯雞一樣,還好意思笑,真被你氣死啦……」
看似責怨的語氣,隱隱透出一絲莫名關心的味道,我雖然頗覺有些尷尬,心底卻升起一股子暖意:「呵呵,沒辦法,這場雷雨來得太突然了,我怕你久等嘛,不過沒關係,我身子健壯,這一點雨算什麼!」
冷如霜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是啊是啊,你身子健壯,所以就可以不帶傘,這算是哪門子道理啊?」
看著她嗔怪的眼神,感覺到那語氣中隱隱透出來的關懷和擔心,一股溫馨甜蜜的感覺瞬間充斥了我的整個胸腔,我搔了搔頭,不禁看著她呵呵傻笑不已!
「還笑!」冷如霜瞋了我一眼,接著無力的搖了搖頭,揮揮手說:「算了算了,你快進去洗個熱水澡吧,將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可別真的著涼了!」
「嗯!」
由於我曾在冷家住過,裡邊的環境自然不會陌生,而浴室的所在更是輕車熟路,自然不必有人帶領。洗過熱水澡,我便也將頭髮弄乾,換上了吳媽為我準備的衣服,只覺得有說不出的合身,而且也非常舒服。
我從浴室出來,卻見冷如霜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很滿意的樣子,微笑頷首說:「嗯,還不錯喔!」
我一愣,卻瞬間明白過來,呵呵一笑,半開玩笑的說:「是啊,這衣服的確不錯,很合身,對了,不會是專為我準備的吧?」
冷如霜俏臉一紅,清麗無瑕的玉顏瞬間泛起一絲淡淡的羞怯,輕輕啐了我一口,吳媽卻「咦」了一聲,詫異的說:「你怎麼知道?」
我心中好笑,吳媽這話實在問得多餘,這衣服嶄新至此,根本是從未穿過的樣子,而且以我的身材,冷伯父能穿的衣服給我穿卻未必合身,加之冷家又根本沒有別的男人進出,怎麼會留著這套衣服呢,再加上冷如霜剛才的那副神情,答案自然呼之欲出!
只不過,為了避免有人尷尬,我自然不會實話說出,只是呵呵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也只是瞎猜的!」
吳媽笑了笑,顯然看出了什麼,卻並不揭穿,若有深意的看了我和冷如霜一眼,這才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其實,這衣服是我家小姐今天整整花了一下午特意為你挑選的,不管是款式,還是做工,還是……」
「吳媽!」她話還未說完,冷如霜已經羞紅了一通臉色,撒起嬌來。
吳媽臉上閃過一絲寵溺的慈祥,開懷的笑了笑說:「好,我不說了,不說啦,不過,小姐你的眼光真是不錯喔……」
「道天,我今天晚上要去拜訪一位長輩,這天快黑了,你能夠陪我去嗎?」
老實說,我壓根沒想到冷如霜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愣了一下,不禁有些愕然。
冷如霜笑了笑,輕輕的說:「你放心吧,今天晚上你不用回到暗夜了,在你來的時候,吳媽已經和你們李主任打過招呼了!」
我心下苦笑,難怪她連衣服都為我買好了,還真是算無遺策,準備得真周全!
希冀的目光向我瞧來,見我臉上還有些遲疑的樣子,冷如霜皺了皺鼻子,忽然向我靠了過來,明亮絕美的眼睛眨了眨,仰起頭瞅著我,噘著紅紅的嘴唇,如香風飄然般輕柔附在我耳邊:「到底怎麼樣嘛?」
溫熱的氣息從耳邊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沁人心脾的幽香,那聲音更是帶著一種惑人心魄的魅力,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我心頭狂跳,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突亂跳,緊接著連呼吸也漏了好幾拍。
彷彿是我命中的剋星,面對冷如霜時,我根本不能夠對她生出半點免疫,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收拾了一下心情,我囁嚅了一聲,訕訕的說:「可,可以,不過我一個窮學生,跟在你一個富家大小姐的身邊,你不怕有人會說閒話嗎?」
冷如霜瞋了我一眼,卻難以掩飾嘴角的那一絲喜色,撇撇嘴說:「本小姐都不怕,你還怕什麼呢?」
「……」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1:59
?第八章?
經過冷如霜上下的一番親自「包裝」,然後又親手為我繫上領帶,幽幽香氣襲來,讓我又是溫馨,又是緊張,從鏡中看去,我整個人為之煥然一新,雖然相貌還是那副平凡的樣子,可整個人看起來卻與之前已經不同!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呢!
冷如霜眼前一亮,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我一番,嘖嘖稱讚說:「不錯不錯,這個樣子就好多了!」
聽到她這話,我險些沒當場栽倒,暈啊,難道我以前的樣子,真有那麼不堪嗎?
手機忽然響起,冷如霜接通之後,電話裡傳來一個動聽的女子聲音:「冷姐,我是藍夢,一切已經準備妥當,我們隨時可以出發了!」
「好,我知道了。」
回過頭來,冷如霜輕輕吁了口氣,臉上隱然閃過一絲疲憊,看了我一眼說:「我們走吧!」
出得門來,果然見到門口停著一部紅色的高級轎車,一身高雅服飾的藍夢守在車外,見到我們,眼前一亮,揮手說:「冷姐,這邊!」
「是你?」待我們走近,藍夢這才注意到我。
我微微一笑,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藍大小姐,你好啊,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咦,你這是?」藍夢似乎很有些意外的樣子,愕然說:「冷姐,他難道也要去嗎?」
冷如霜不置可否,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藍夢一陣錯愕,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不解的說:「可是今兒晚上……」
「先上車再說!」
「……」
「轟」的一聲,汽車起動,緩緩駛出社區,然後驀然加速,急馳而去。
大概因為我的突然加入,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了許多,藍夢自顧自在前邊開車,不發一言,而冷如霜雖然坐在我身旁,卻不復之前的樣子,變得沉默了許多,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誰也沒有說話,車內氣氛愈發的顯得沉悶。
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心下驀然生出一種很是怪異的感覺,皺眉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對了,你們究竟想帶我去什麼地方?」
「道天,你即使不問,我也會跟你說的!」冷如霜沉靜了一下,幽幽歎了口氣說:「冷氏……其實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我吃了一驚,心想這怎麼可能呢?詫異的說:「前段時間不是還好好的,這麼快就……」
看到我眼中不信的目光,冷如霜搖搖頭說:「我沒有騙你,現在冷氏已經四面楚歌了,能否過得了這一關,今天晚上會非常關鍵!」
我越聽越有些糊塗,忍不住地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普公子,冷姐並沒有騙你!」
大概已經從冷如霜的目光中得到首肯,藍夢將車速放慢,然後在一處路邊停了下來,娓娓的說:「你不知道冷氏的現狀,由於國外有幾個大的項目在建,冷氏的資金其實已經顯得有些窘迫,這次為了要打開國內的市場,冷總又堅持與霍氏組建了合資公司,準備聯手開發清水灣工程,雙方各佔百分之三十和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冷氏出資三億美金作為新公司起始的營運資金!」
我呆了一下,不解的說:「這很好啊,據我所知,清水灣工程應該很有前途,你們雖然組建合資公司,不過佔了如此之大的股份,說起來,這對你們應該很有利,若是繼續開發清水灣工程,相信以後一定會賺大錢!」
藍夢白了我一眼,似乎在怨我打斷她的話。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問題,可是,近期卻出了一件大事,冷氏控股的科達創投因為被M國商業調查科查出有違規操作,所以科達創投銀行帳號被封,二十五億的資金還沒有轉出便被當局全部凍結,那可是冷氏的金庫,偏偏這個時候霍氏又要求,再追加三億作為公司後續運作資金,股東大會上已經通過,可這個時候,冷氏根本就拿不出三億。」
「哦,後果很嚴重嗎?」我心裡暗暗生出不妙的感覺。
藍夢不滿的瞪了我一眼:「當然很嚴重,如果冷氏拿不出這三億,一旦傳揚出去,連國外在建的幾個大項目也會受損,這將對冷氏是一個致命的打擊,而霍氏也會趁機低價收構冷氏手中所持有的新公司股份,這樣一來,前期投入的那部份資金根本就水漂了,冷氏在市場上的股票將會大跌,這將會給別人惡意收購冷氏提供一個契機。更可怕的是,我已經發現有人在市場上偷偷吸納冷氏的股票,有跡象表露,這似乎是一次事先便安排好的陰謀,否則又怎麼解釋所有事情竟會突然在同一時間發生!」
「你是說,這一切會是霍氏在背後搞的鬼?」我若有所思的問。
藍夢點了點頭,輕輕歎道:「唉!沒想到這一次,霍氏出手會這麼狠,難怪成立新公司的時候,他們會這麼好說話,讓我們冷氏佔了這麼大股分,我們投入了這麼多資金被如此輕易地圈住,看來霍氏是存心要搞垮整個冷氏了!」
這一次,連我都感覺到事態的嚴重,衝口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冷如霜卻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輕輕歎了口氣說:「M國那邊,我爸爸趕過去之後,已經基本上理順,正在協助當局調查科達創投已經逃跑的總經理李朝江的事,也總算將科達救了過來,不過,因為沒有抓到李朝江,現在當局還無法判斷違規行為是否屬於李朝江的個人行為,所以銀行帳號依然沒有解封,為今之計,只有找到一個有足量資產的人,肯出面擔保,那我們才會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恍然大悟的說:「你的意思是說,今天晚上要去拜訪的人,就是這樣一個有份量的人物?」
冷如霜點了點頭:「李伯伯平時與我爸爸是好朋友,而他的產業在M國那邊涉及很廣,與政府方面有很深的交情,很多議員都是李伯伯的朋友,如果有他這樣一個重量級人物出面擔保,當然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不過……」
「不過什麼?」
藍夢白了我一眼,接過話頭說:「生意場上的事,動輒上億,李安龍是生意場上的佼佼者,一切自然以自身利益為重,雖然平時和冷總算是有些交情,可這種事,他如果有顧忌,也有可能不幫的!」
我點了點頭,心下卻在想:不知剛才所知道的事,算不算得上是冷氏最機密的秘密呢,如果拿到市場上去賣的話,大概會很值錢吧?
只不過,我當然不會這麼無恥,況且,我即便有心這樣做,也不知道賣給誰,只是著實好奇,為什麼冷如霜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毫無顧忌的告訴我呢?
「那個……我只是個外人而已,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告訴我這些?」
藍夢愣了一下,下意識將目光看向冷如霜。
冷如霜「嗯」了一聲,正色的看了我一眼,似乎經過了很慎重的考慮,莊重的說:「這些事,你早晚都會知道的,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好累,道天,來冷氏幫我吧,好嗎?」
「冷姐你……不會是當真的吧?」
藍夢「啊」了一聲,吃驚的望著冷如霜,似乎做夢也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邀請,她當然不知道我與冷如霜曾經在異度空間那番患難與共的經歷,在她看來,邀請一個不懂的人進入冷氏胡鬧,簡直無異於自殺那般不可思議,特別是在這非常時期,可不只是多養一個廢物那麼簡單,她看向我的眼神,也不由得愈發的變得鄙夷起來。
暈!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我知道藍夢心中有些看不起我,以為我是一個攀龍附鳳之人,心中雖然感覺有氣,不過現在進入冷氏,我還真沒考慮過。
「算了,這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什麼也不懂,進入冷氏怕只會添亂,況且現在,我只想以學業為重……其他的事,還沒有想過。」
冷如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中隱然閃過一縷失望,幽幽歎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就以後再說吧!」隨即揮了揮手:「藍夢,開車吧!」
車子拐過一山道,緩緩駛向別墅而去,看著那幽幽山景和燈火輝煌的別墅,那大概就是李安龍住的地方吧!
直到車子駛近別墅,我忍不住一陣驚歎。
一直以來,我以為冷如霜家已經夠富奢,卻沒有想到與李安龍所在的地方相比,簡直是小巫與大巫之別了。
在小區的門口,經過層層登記與查驗,我們的車子才得以放行,以藍夢的脾氣,倒也沒見她臉上有所不悅,我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明白,大概現在是有求於人,否則的話,以她藍大小姐財經高材生的身份,也不會甘心跑到這個地方來受這份冤枉氣吧!
「道天,這裡就是大名鼎鼎的貢院區啦!」
「哦,這就是貢院區嗎?」這名字我倒一時聽得耳熟,似乎曾經有過印象,不知是誰給我提過,只不過,倒也僅限有印象而已,心下還在暗暗奇怪,不知道冷如霜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冒出這樣的一句話。
藍夢白了我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你呀你呀,告訴你吧,這裡可是超級富人區喔,即使在整個BJ市,房價也是最貴的,而且,並非一般人可以住進來,也就是說,即使你很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到這裡的房子,所以,你可注意了,待會兒如果有什麼不懂的話,可以悄悄問我們的,你既然是我們帶來的,一定不可在人家面前失了禮數!」
我倒有些奇怪了,這藍夢今天不知到底怎麼回事,老覺得她總是在針對我似的,不就是覺得我像個什麼也不懂的鄉巴佬嗎,沒必要說得這麼明白吧?
礙著冷如霜的面,我雖然有些不爽,卻也當場發作不得,不過對於藍夢,我卻實在氣惱,不滿的說:「這樣說來,我是應該多謝你藍大小姐的教誨呢?」
「你……」藍夢有些惱怒:「冷姐,你倒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
「我就這態度,你們若是真怕我會丟你們的臉,大可以現在就叫我下車,你放心,回去的路,我還能夠找得到!」
我嘿嘿冷笑,心頭氣惱之餘,還待再說,卻忽然感到一雙柔滑細嫩的纖手將我的手握住,我心頭一蕩,沖天的惱意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下邊的話戛然而止。
藍夢被我氣到,一時沒在意,手臂不知怎麼的甩了一下,車子「嗤」的一下,竟然差點就開出了道,幸好現在車速夠慢,而她車技也夠好,及時發覺,拉回方向盤,這才僥倖避過了一場剛處於萌芽的車禍。
「藍夢,你沒事吧?」
「沒……沒事。」藍夢心有餘悸的應了一聲,再不開口說話,顯然被剛才的事嚇到。
冷如霜回過目光,溫情的看著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多想,很是輕柔的說:「藍夢這兩天為公司的事,差點累壞了,又擔心此次求助李安龍,不知是否能夠成功,因為此行關乎冷氏以後的前途,所以不能夠有一點點失誤,因此脾氣有點不好,道天,你不要怪她!」
我氣惱的轉過頭去,卻不料冷如霜忽然伸出玉潔的雙手,調皮的將我頭又扳了過來,看著她溫情脈脈的目光,我心下一軟,剛剛升起來的滿腔惱意頓時煙消雲散,不禁悻悻然住口。
車子拐到一處圓弧型花園的邊上,這才緩緩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在僕人的帶領下,我們走進了這恍若皇宮的地方。
「老爺正在二樓會客,你們隨我來!」
終於第一次,我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富奢,摻入金粉的巨大水晶燈具,華麗而高貴,整個牆面全是用金鉑裝飾,百年榆木樹瘤裝飾柱,與樓梯渾為一體,連掛鐘的表面都是用整塊施華蒂洛天然水晶製作,整個環境透出一種皇家的尊崇品味。
登上二樓,在僕人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李安龍會客的地方:「你們先坐一下,老爺正在接一個國外的電話,一會就出來!」
讓我意外的是,客廳坐著的眾多客人之中,霍子常竟然也在場,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年紀半百的老頭,身著一身唐裝,此刻正閉目養神,看那姿勢,還真有一副莫測高深的高人架式。
在廳的另一方,則坐著一個女子,二十二三歲的樣子,一身合體的衣飾,不長的秀髮綁了一個馬尾,美麗中透出一股子英氣。
至於其他圍坐在寬大廳中的看似老闆一樣的人物,我就沒什麼興趣去仔細觀察了。
我們的突然闖入,自然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霍子常妒忌無比的看了我一眼,便回過目光,呆呆的望著冷如霜,臉色有些激動,而唐裝老頭卻依然一動未動,彷彿身周發生的事,完全與他無關,倒是邊上的年輕女子向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見到我目光掃了過去,微微一笑,禮貌性衝我們點了下頭。
自從進屋之後,冷如霜便恢復了一貫冷若冰霜的樣子,一襲白色的連衣長裙,配上她那絕世的姿容、冷淡傲霜的氣質,使她整個人如同降塵仙子一般,身上不沾有半點塵世的俗氣,當然,不出所料的是,也吸引了在座眾人的目光。
不知為什麼,自從離開靜香旅館,冷如霜給我的感覺越來越奇怪,越來越不像是生活在凡塵俗世中,那身上所隱隱透出的氣質,竟慢慢多了一絲空靈的仙靈之氣,那是一種讓我感到熟悉的東西,對了,在異度空間,紫霄身上不也有這種相同的東西嗎?難怪會讓我生出這種熟悉的感覺!
霍子常呆呆的看著冷如霜,臉色激動,忽然很是失態的站起身來:「霜……霜妹,你能夠出來一下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冷如霜默默的看著他,沉靜了一下,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著冷如霜隨霍子常而去,不知怎麼的,我心中竟然湧出一絲莫名煩躁的感覺,是嫉妒還是醋意,我分不清楚,只是感覺剛才輕快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
下意識中,我的思緒一下子擴展開去,細微的聲音傳了回來,是霍子常的聲音。
「霜……霜妹,幾天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
沉靜了一下,冷如霜輕輕的說:「子常,別這樣好嗎?」
霍子常的聲音一下子顯得有些激動:「霜妹,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子常,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子常,不管怎麼說,我們曾經是朋友,如果你願意,我們以後也會是朋友,在商言商,我不會怪你什麼,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已經不可能像過去一樣了,希望你能夠明白!」
「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霍子常的聲音一下子有些大了起來,含有一絲歇斯底里的意味:「如果不是那個普道天,你會那樣子對我嗎?他到底有什麼好,一個窮學生,什麼也不是,他能夠帶給你幫助嗎?你堂堂冷氏的千金大小姐,他哪一點配得上你?」
冷如霜幽幽一歎,輕輕的說:「子常,感情的事,是不能夠勉強的,我承認你說得很對,他的樣子是普通了一點,也沒有錢,也許一輩子只能當一個窮人,可我心中就是喜歡他,沒有理由,我想,即使以後他去沿街乞討,我也會跟著他的。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彷彿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霍子常語氣間完全充滿了沮喪,忽然,他聲音又大了起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擇他,是他逼你嗎?沒有關係,霜妹,只要你回來,回到我的身邊,我不會讓任何人欺侮你,霜妹,回來吧,我知道冷氏最近出了問題,我可以幫你們,請相信我!」
「子常,你太激動了,我想我們今天不太適合再聊下去了,況且我們冷氏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子常,我依然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讓我失望!」
「霜妹……請相信我,這個世上,只有我才能夠幫助你們冷氏……霜妹,你別走……霜妹……」
這時,清晰的腳步聲傳來,冷如霜已經在門口,我心下的陰霾一掃而空,臉上一喜,趕緊迎了上去,扶著她纖柔潔白的玉手,淡淡的清香襲來,卻感到她身子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回視我的眼中,竟泛起一絲淡淡的羞怯,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會感到害羞啊!心下不禁大樂。
緊接著,霍子常從身後走了出來,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嫉妒,接著又見我正扶著冷如霜的手,臉色一變,嘴角抽搐,目中更是直欲噴出火來,如果目光也能夠殺人的話,大概,我身上已經是千瘡百孔了吧!
不過當他轉過目光看著冷如霜的時候,陰沉的臉色似乎有些傷感,卻又一會兒猙獰,一會兒平和,臉上神情陰晴不定,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呵呵,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溫和的聲音傳出,隨著腳步聲漸近,一個年紀大約四五十歲的男子從內房走了出來。
掃了諸人一眼,他的目光驀然集中到冷如霜身上,「咦」了一聲,很有些詫異的說:「你是……」
「李伯伯,我是冷如霜,小時候,我在M國加洲隨父親一道見過你的,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伯伯你的身體依然康健如昔,絲毫不見歲月痕跡,讓侄女都不敢貿然相認了!」
李安龍愣了一下,忽然呵呵一陣溫和的笑,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就是賢侄女,這麼多年不見,你是愈發的出落得水靈標緻了,剛才見到如此一個大美女在場,我還不敢相信,沒想冷兄居然也會生出你這麼一個女兒,呵呵,真是讓我意外啊!」
冷如霜臉上一紅,沒有答話,我心下卻有些不爽,嘀咕了一聲說:「有這麼當著別人女兒的面說父親的嗎?」
藍夢臉色一變,目光向我掃來,不禁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李安龍竟彷彿聽到了我剛才低語的嘀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很有些尷尬的說:「呵呵,不好意思,一時說漏了嘴,見諒,見諒,賢侄女啊,你不會怪伯伯口無遮攔吧?」
「怎麼會呢,伯伯這是真性情,侄女讚賞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呢!」
「呵呵,賢侄女就別謬讚我了,我這副德性,大概是改不了啦,當年我與你爸爸在一起的時候,經常開玩笑,今天突然見到故人之女優秀如斯,著實高興,所以才說漏了嘴,這全怪我,都忘記了你是他的女兒了,看看我這記性啊,看來我是真的老了!」言語之間,竟不勝唏噓。
冷如霜遲疑了一下,開口說:「李伯伯,其實,侄女這次前來,一來是想向你請安,二來是……」
李安龍呵呵一笑,揮手止住了冷如霜未盡的話語,語氣溫和的說:「今天敝人很榮幸,座上來了一位貴賓,賢侄女,你能夠猜出他是誰嗎?」
我心中一凜,這李安龍果然是隻老狐狸,奸猾得可以,明知道冷如霜會有求於他,卻故意岔開話題,大概今天要求他辦的事,真有點困難了。
冷如霜冰雪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李安龍的用意,只是,如果這個時候強行將剛才的話題繼續下去,無疑會落了下著,輕搖螓首,淡淡一笑,便不再言語。
隱然間,李安龍眼中隱隱閃過一絲讚賞,回過眼掃了眾人一圈,目光已然集中到霍子常身上:「霍少,我看這個貴客,還是你來介紹給大家比較合適一些!」
「李總吩咐,敢不遵命!」
霍子常站起身來,目光巡視眾人,隱然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這才指著旁邊那位依然靜坐的唐裝老頭,清了清嗓子,鄭重無比的介紹說:「各位,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師父,就是名聞遐邇,風水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泰山北斗,金判官吳生子吳師父!」
他話音剛一落,周圍便響起一陣驚歎之聲,連對面一直穩坐其上的年輕女子也不禁掩嘴驚呼起來,臉上一副很是驚奇的樣子,藍夢與冷如霜相視一望,禁不住轟然動容。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2:35
?第九章?
靠!這死老頭,難道還真是什麼大人物不成?
我心下詫異,環眼所及,似乎所有人都是一副被他名頭唬住了的樣子,回過頭來,我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問冷如霜:「那個……這老頭難道很有名嗎?」
由於我並沒有刻意將聲音壓低,問話的聲音雖然並不大,在這豪華的房間之內卻也讓人清晰可聞,不出意外的是,立即便招來一陣噓聲,我險些被嚇了一跳,還好,眾人顧忌到主人的存在,倒也並沒對我群起而攻,只是看我的那種目光就……
眼見眾人此時堪稱一致的反應,霍子常臉上一喜,忍了這麼久,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數落我的理由。
他陰冷的看了我一眼,帶著濃濃的鄙夷和不屑,哼聲說:「哼哼,居然連業界大名鼎鼎的金判官吳生子師父也不知道,我看某些人,最好還是有一點點自知之明,不要以為靠卑鄙無恥的手段,攀附著人家,就妄想要擠進富人的圈子,什麼樣的人就應該守什麼樣的本份,任你費盡心機千般裝飾,也不能改變其本質!」
話聲一頓,霍子常驀然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我說:「閣下,你可聽明白我剛才的話了嗎?」
他聲音又重又大,明眼人一聽便知道針對我的,一時間,屋內所有人的目光竟全都集中到我身上。
我靠!
我心下一陣氣惱,萬萬沒想到霍子常身為霍氏的繼承人,竟會如此反常,像瘋狗一樣亂咬亂吠,他難道不知這樣做會有失他霍家大公子的面子嗎?
樊野曾經說過,這霍子常心機深沉,城府極深,連他都很有些顧忌,似乎,不應該如此淺薄啊,難道……隱然間,卻見他眼中閃過一縷陰寒的得意,我心下一凜,頓時明白過來!
對了,他要的,大概就是這種效果吧,這樣一來,會讓人覺得他是因為嫉妒而導致的心理失調,如此一來,不但可以博得冷如霜的同情,獲取她的好感,還可以將眾人怪罪的對象不著痕跡地轉移到我身上,而他身為始作俑者,在眾人的眼中,反倒成了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了,媽的,這傢伙實在陰險。
如果是在其他場合,我自然嗤之以鼻,懶得理會,完全當這傢伙是在放屁,可是今天不行,我陪冷如霜一道而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也代表了冷氏,在座如此多人,都是商業成功人士,眾目睽睽之下,我如果就這樣輕易算了,別人還以為冷氏好欺,可以說,這絕對不是我願意見到的。
可話又說回來,這是在李安龍的家中,冷如霜有求而來,如果我執意與霍子常有了爭執,擺明了就是不給主人的面子,要是李安龍心中有了怪罪之心,或是藉機卸磨,導致這一次求助不成,那我豈非成了罪魁禍首?
靠!陰險啊陰險,霍子常這傢伙果然夠陰險!
媽的,今天我可算是領教了。
由於顧忌到今日來此的目的,正在我左右為難之際,冷如霜跨前一步,忽然牽住我的右手,輕輕捏了我一下,滑膩柔軟的感覺從手間傳來,我心下一蕩,剛才的那種鬱悶瞬間消了大半,不經意間,卻見她衝我暗暗搖頭,示意我忍耐,回過螓首掃了眾人一眼,淡淡一笑,恬靜絕美的面容陡然泛起聖潔的動人容光。
「吳生子師父人間奇人,相信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也只是聽過他的傳說而已,今天很榮幸,能夠在李伯伯的家中有幸識得奇人!」
冷如霜輕輕一句話,便已成功轉移了眾人的視線,無形中也化解了霍子常之前造成的那種窘勢,我心中暗讚冷如霜聰明。
旁邊的藍夢立時會意,接過話頭說:「是啊,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一直都仰慕吳師父的奇人奇事,許多關於吳師父的傳說到現在還為人津津樂道,晚輩一直有一個願望,希望能夠有幸見到吳大師那非比尋常的絕世造詣,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朋友大概也會有相同的願望吧!」
好聰明的冷如霜,好聰明的藍夢,真是好默契的配合,堪稱「珠聯璧合」!
她話音剛落,廳中立時響起一陣附和之聲,霍子常掃了一眼眾人激烈的反應,眉頭深鎖。
李安龍微微一笑,雙手在空中一拍,眼見眾人噤聲,這才開口說:「既然大家都有這樣的想法,霍少,你看……能否請吳大師勞駕一下呢?呵呵,我們大家可都是吳大師的忠實信徒呢!」
連身為主人的李安龍都開口了,這一下,吳生子再也坐不住了,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合十一禮,整個形象倒頗有一副高人的樣子。
「既然大家這麼看得起吳某,今天,我吳生子也不會讓大家失望,各位居士請隨我來吧!」
他當先向樓下而去,眾人交頭接耳,臉上神情興奮,起身緊隨其後。
冷如霜與藍夢相視一望,彼此眼中不可自制的湧出一絲淡淡的愁緒,回首間,卻見我臉上神色平靜,禁不住詫異的說:「道天,你……」
我不想讓她擔心,笑了笑,衝她做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藍夢一臉憂心,回視了我一眼,卻一句話也沒說,一副根本不信我的樣子,拉著冷如霜的手便向樓下而去,口中還憂心忡忡的說:「冷姐,事到如今,看來我們得另想辦法了!」
「可,道天他……」
「唉,冷姐,那吳生子號稱風水界的泰山北斗,據說還擁有一身神奇莫測的道術修為,又擺明就是霍子常的人,李老闆原本就是個很癡迷的風水迷,我看今天的事,我們大概誰也別指望了,只怪我這段時間失誤,沒料到霍子常會來這麼一手,看來,我真是低估他了!」
冷如霜下意識望了我一眼,這才回過目光,安慰藍夢說:「你也不要太自責了,冷氏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也實在夠你忙的,這事兒別太放在心上,我們下去看看吧!」
在別墅門前的小場地站定後,吳生子停了下來,而眾人也隨在他身後圍了一個半圈,一眼望去,眼前倒也視野開闊,花枝綠樹,池水軒亭,由於是夜晚,在柔和的路燈下,遠方的景色朦朦朧朧,若隱若現,透出一種奇特的夜色之美,當然,如果是白天的話,或許從這裡看去,又是另外一番景色了吧!
吳生子掃了眾人一眼,目光一轉,頓時停在李安龍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說:「李居士,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李居士最近生意非常順利,筆筆業務,猶如神助,讓你很滿意,可就是有一點,卻讓居士煩躁不安,苦惱不已。」
李安龍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靜靜的看著吳生子,霍子常臉上帶著一絲得意,彷彿對吳生子有著無比的信心。
語氣頓了一下,吳生子說:「那麼,請問居士,這段時間是否夜不能寐呢?還有,你的家人是否食慾漸小,日漸消瘦,再這樣任其下去,恐怕居士會有喪親之災!」
事關自己家人,這一下,李安龍終於有反應,苦笑了一聲說:「大師果然厲害,連這都看得出來,我的事還不算大,可是這段時間不知怎麼的,家人一個一個病倒,連醫生都束手無策,我已經找過各個名醫,可都沒有效,但不知大師可有什麼解決之法呢?」
吳生子微微一笑:「所謂夜不能寐,是煞氣入侵之兆,而你家人受病,也是因為這煞氣太盛的緣故,這貢院區裡原本是天刀煞局,要是一般人來到這裡,會覺得這裡貴氣逼人,渾身不自在,事事拘束,更不要說可以住下來,承受這裡的煞氣。我算過,李居士辰年辰時出生,是為真龍之身,對這天刀煞氣有天然的抵抗之力,不過,卻終究只是短時間的事,時間一長,李居士年歲日高,精力消退,必定會受制於它!」
李安龍皺了皺眉,說:「那麼,我如果搬離這裡呢?」
吳生子搖了搖頭:「煞氣已經入侵,李居士這樣做只怕效果不太大,況且,這天刀煞局雖然凶險異常,卻也算是間接成全了居士你啊!」
「哦!但不知大師此話何解呢?」
吳生子看了他一眼,悠悠的說:「所謂成也是它,敗也是它,這天刀煞局就好比一道關口,一道煉龍的關口,龍騰於淵,必經天劫,這天刀煞局,便是居士的劫數啊,躲是無法躲過的!」
這番話說得石破天驚,李安龍身子一震,目瞪口呆,眾人更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過明顯,已經信服了吳生子剛才的一番所言。
我暗暗心驚,從其談吐看來,這吳生子果然不是個一般人物,居然對風水的瞭解到了此等境界,似乎已經超出了風水範疇的局限了。
眼看李安龍已經被其吸引,漸漸沉迷其中,藍夢下意識看了冷如霜一眼,臉上的擔憂形於色,卻見冷如霜目光他顧,臉色恬靜的看著我,似乎並沒有十分在意場上的變化。
「冷姐……」
冷如霜回過目光,衝藍夢淡淡一笑,示意她放心,接著便也將目光轉移到場上,而之前臉上的那一絲淡淡愁緒,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無蹤,藍夢愕了一下,怔怔的看著她,不禁若有所思。
「哈哈!李居士,其實你也不必過分擔心的!」場中傳來吳生子豪氣的笑聲:「這天刀煞局雖然無法躲過,可是,我卻可以助你將這凶戾煞氣化為祥瑞,轉為己用,這樣一來,你家庭之事不但可化險為夷,還可以助你事業更上層樓!」
李安龍點了點頭,衝吳生子合十一禮,真誠的說:「那就有勞大師了,大師有什麼吩咐,只管開口就是,李某一定不會讓大師失望的!」
吳生子回過目光瞧了一眼霍子常,這才回頭,微微一笑說:「李居士客氣了,今天能夠在這裡與居士相見,也算是一種緣分,也罷,就讓我先為李居士做一個金龍脫困之局吧!」
吳生子深吸了口氣,隨步跨出,卻是一個五宮八卦的方位,只見他用腳尖在地上輕輕劃了個大圈,然後在圈內遍地遊走,但見人影越走越快,帶起風塵狂舞,轉眼間便也籠罩在一片褐色的灰影之中。
由於是花園之地,在那旋轉的風勢之下,土屑激迸,塵土亂飛,可奇怪的是,如此巨大的陣仗,圈外眾人卻感受不到半點的風塵,平靜如斯,彷彿所有的一切,全被關在了那圈子的裡邊,所有人不禁暗暗稱奇,稱讚的話語競相傳來,一時間,場內的熱情已經被完全調動起來。
「果然是高人啊!」
「不錯,金判官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就連一直心事重重的藍夢,看到眼前一幕,臉上也不禁露出欽佩的神色。
這個時候,卻聽到場中一聲巨吼:「嗨!」人影一閃,吳生子已經脫出那圈子的範圍,臉不紅,氣不喘,一臉的從容,身上更是沒有沾上一點點塵土,讓人幾疑剛才似乎是做夢一般。
「大家請看,這就是金龍脫困的初局,記住,大家不要靠近圈子,否則會有危險的!」
眾人臉色激動,七嘴八舌的靠上前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只是圈內溝壑縱橫,山河圖貌,盡在其中,卻又是由無數個小小的五宮八卦圖組成,還未接近圈子,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便已從中直透而出,讓人不敢生出半點接近之心。
「天啊,這難道真是人力所造成的嗎?」
「我黃裳林今天終於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神奇,吳大師不愧為一代宗師,佩服,佩服啊!」
諸如此類的讚語,一時達到了一個小高潮,霍子常臉色得意,示威性的向我看來,卻正巧見到冷如霜挽著我手,臉色一冷,妒意中燒的眼中不禁露出一絲陰森的寒意。
吳生子擺了擺手:「大家稍安毋躁,時間已到,請趕緊離開圈子,現在,我要施法點活這金龍脫困之局!」
眾人現在已視吳生子為活神仙,聽到他的話,哪有不遵之理,於是相繼退了回去,吳生子從懷中摸出一張符紙,口中唸唸有詞,隨手向天上一扔,那符紙好似被什麼力量牽引,慢慢飄到了空中,卻見吳生子一聲巨吼,剎那間,一道悶雷從空中響起,符紙瞬間著火,然後化成一道綠光,直接射入金龍脫困之局,「砰」的一聲,就好似地震一般,整個地面抖了一下,眾人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在了地上,可房子卻似乎沒有受到影響,連一點事都沒有。
吳生子靜靜的站在場中,神色間有些驚喜,有些滿意,也帶著一絲淡淡的迷茫,靜立當場,彷彿還回味著剛才所發生的事。
能夠以人力造成這樣震撼的效果,絕對堪稱神跡,可以想像,給在場之人造成的影響何等之大,眾人怔怔的看著吳生子,眼中的敬佩已經升格到崇拜,誰也沒有說話,場中一時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我心頭震動,剛才那綠光一閃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不對勁,這會兒,更是感到了一陣淡淡的妖異籠罩了整個場地,難道是……
「不對,這裡面果然有問題!」我轉身拉了一下藍夢:「你趕緊站到如霜的身後,要快!」
藍夢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愕然看著我說:「什麼事?」
「沒時間解釋這麼多啦!」
我一步跨出,藍夢愕了一下,以為我要鬧事,趕緊伸手將我抓住,吃驚的說:「你瘋了,想要幹……什麼?」話還未說完,忽然感受到我回視她的那一眼,只覺得那原本平凡的眼中驀然透出一絲攝人心魄的威嚴,呆了一呆,不自覺的鬆開了抓住我的手。
「可惜啊,可惜!」我搖著頭,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場中,看著吳生子,臉上露出又是遺憾,又是憎惡的表情,痛心疾首的說:「以你的風水修為,已經走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吳生子驀然從剛才的回味中驚醒過來,呆了一呆,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在這關鍵時刻,忽然見有人出來搗亂,李安龍也不禁心中有氣,緩緩踱了出來,不悅的說:「這位朋友,你既然來我這裡,便是我李安龍的客人,我希望你能夠拿出做客人的本份,否則,我這裡不歡迎你!」
有了主人的開口,這一下,眾人輪番轟擊,我一時竟成了眾人攻擊的目標。
「這小子誰啊,這麼衝,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就是冷氏未來的乘龍快婿,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人,看來冷氏……唉,也不過如此吧!」
「嘿嘿,這也難怪嘛,人家剛剛才依附到富家小姐,好不容易擠進了富人的圈子,當然要出來好好的表現一下了!」
「哼!我看他是出來不知所謂的胡鬧吧……」
被人當面數落冷氏的不是,藍夢站在旁邊,臉色越來越難看,倒是身為冷氏繼承人的冷如霜,卻反而沒了半點反應,靜靜的站在那裡,淡靜之中,渾身透出一種似乎不屬於這個塵世的靈氣,雖然少了一絲如冰霜般的清冷,可那種超塵脫俗的氣質,卻讓在場諸人不敢稍有褻瀆。
當然,這場中還有一個人,也是冷靜的站在一旁,注意著事態的發展,沒有和旁人一道摻合著胡說,那就是之前樓上的那位女子,此刻正睜著一對水靈的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嘴角頗有些玩味。
媽的,還真是一句比一句難聽啊!
我稍一搖頭,卻並不加以理會,只是看著吳生子,一字一句的說:「如果我猜得不錯,吳大師剛才所用的符,並非大師自己的吧!」
吳生子臉色一變,吃驚的看著我說:「你怎麼知道?」接著反應過來,瞪了我一眼說:「本大師的事,何時輪到你這樣的黃口小兒評頭論足,一邊去!」
隨手一揮,一道凌厲的煞氣已然向我湧來,我冷笑了一聲,伸手一蕩,迎面湧來的巨大煞氣已然被我化解於無形,可旁邊一個倒霉蛋就沒這麼好運了,由於剛才罵得我起勁,存心討好吳生子,大概遠了罵得不夠起勁,所以又圍在我身邊罵了一通,被那煞氣一撞,整個人當場摔倒在地,臉色發青,口吐白沫,不住抽搐。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3:12
?第十章?
吳生子輕輕「咦」了一聲,似乎驚訝自己竟未得手,跨前一步,五指半屈半張,又是一手向我甩來,這一次那煞氣更大,也更加強烈,我想都不想,伸手又是一蕩,那煞氣還未近身,便又如剛才一般,已然在虛空中消散得無影無蹤。
「你究竟是誰?」
隱然間,傳來吳生子驚疑的聲音,看著我的臉色也驀然變得凝重起來,我瞅了他一眼,根本就懶得說話。
吳生子眼中寒光一閃,隱然透出一絲殺意,深吸了口氣,臉上一陣酡紅,卻見他腳下一晃,已然踏出七星連步,一步,二步,三步……七步踏完,他也圍著我整整轉了一圈,驀然間,一股無形的潛力從他身上透了出來,含著絲絲令人窒息的寒意,緩緩向場中擴散開去。
居然是……傳說中的七星連步?
我心中又驚又疑,七星連步,這種秘學可是星宿宮的絕學,可星宿宮不是在千多年前已經閉宮了嗎?
按理說,這種星宿宮的不傳之秘,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天啊,難道真這麼巧?
據普道家日誌記載,星宿宮曾經強橫一時,麾下高手無數,其內部實力深不可測,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星宿宮宣佈閉宮,不再有門人出世,不過儘管如此,其存在的恐怖實力卻依舊不容小覷,當然,這倒不是說我怕了,只是因為很關鍵的一點,據日誌記載,普道一門與星宿宮曾簽定過互不侵犯條約,這條約直到現在依舊有效,而且出來的時候,爺爺也曾親自提醒過我……
如果,吳生子真的是星宿宮弟子,那我豈不是……媽的,這下玩大了!
看著吳生子圍著我轉了一圈,莫名的潛力橫生,生生的向中心擠壓過來,就這麼瞬間功夫,我心下驀然湧起怪異至極的感覺,彷彿天地在這一剎那已被掀得支離破碎,匯成一股恍若人力無法抗衡的巨大存在,狠狠向我衝撞而來!
星宿宮絕學……果然厲害啊!
我知道,這還僅僅是七星連步的起始,原本,七星連步是星宿宮最基本的一項築基練心的步法,共分七段,每走完一個小段,以七步為限,威力就會成倍增加,當七步完成的時候,施術人在宇宙自然中借用的力量也達到了一個頂點,一旦釋放出來,那可是非常厲害的,要是連續走完七七四十九步,那時的威力,恐怕就不是現在能夠想像的吧!不過,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以吳生子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驅使出那麼高階的七星連步。
只是,即便如此,這第一段的七星連步使將出來,其威力也不可小覷,幸好我曾經在普道家的典籍中看過這種絕學的簡介,否則這會兒還要被他嚇一大跳了。
在吳生子刻意動作下,感受到越來越大的壓力向我迫來,儘管家規所限,看樣子,今天似乎真要破戒了,雖說星宿宮與普道世家曾定有互不侵犯的條例,可是現在,既然星宿宮的人想存心致我於死地,我不可能傻傻的待在這裡等死吧?
看著吳生子嘴角浮現的那一絲陰笑,我心下不爽,反正自衛而已。此刻心裡一旦想通,我再無半絲顧忌,「哼」了一聲,體內真氣逆流而下,一股赤熱無比的莫名力量滯於足下,輕輕一跺腳,一張無影無形的太極圖案旋轉著,在我腳下緩緩擴散開去,吳生子還沒來得及得意,他使出的七星連步已經被那太極力場悉數吸走,瞬間消弭於無形,霎時,現場一片風平浪靜。
這一次,吳生子終於臉色大變,想當然,對方只是抬抬腳步,便也破去他最具威力的一擊,就是傻子也明白,今天晚上,他是討不了半分好處的,忍不住退了一步,心中頓時萌生退意。
回頭瞄了霍子常一眼,吳生子極力掩飾住駭然的神色,甩袖一揮,憤然衝著李安龍說:「李居士,我今天在這裡為你好心做法,可沒想到你竟然縱容這樣的人對我無禮,對不起,你我緣分就此終結,告辭了!」
以退為進,這吳生子果然奸猾得可以,看樣子,他是想要逃之夭夭了,雖說,我有心將他留下,卻經過再三思量,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就先讓他離去吧!
「大師,大師請留步,請留步啊!」
眾人顯然並沒驚覺剛才的一番驚險鬥法,隨著李安龍一道追了上去,奈何吳生子憤怒至極(實際上卻是心虛至極),根本不容眾人解釋,三兩下便也不見了蹤影。
看著吳生子絕然而去的身影,霍子常呆了一呆,一臉愕然,幾乎當場傻眼,吳生子一代高人,他可做夢也沒想到高人竟然會這樣虎頭蛇尾,幸好他反應夠快,臉上立即換上一副遺憾的表情。
「唉!李總,看來這次吳大師是真的生氣了!」
「我知道……對了,霍少,你可否……」
「唉!畢竟弄成這樣,大家也不想嘛,這原本不是李總的錯,要怪就只能怪……」霍子常順勢瞄了我一眼,這傢伙的確夠陰險,臨走還不忘挑撥一下:「算了,我也該走了,李總,放心吧,我會盡量勸大師!」
衝李安龍抱了個拳,他急匆匆便向外走去,李安龍點了點頭:「如此,那就有勞霍少了!」
「冷小姐,你倒說說,今天怎麼辦吧!」
李安龍的臉色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有些憤怒,他不叫冷如霜侄女,而是稱她為冷小姐,可以想像,他心中的怒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好壞不辨,忠奸不分,媽的,這李安龍看來也虛有其名,是個地地道道的糊塗蛋啊!
看他對冷如霜嚴厲的樣子,我心中有氣,仰頭一陣大笑,不屑的說:「一群糊塗蛋!」
我不求這些人什麼,話中自然不會有半點顧忌,不過,我雖然罵得爽了,這一句話卻似乎惹了眾怒,眾人七嘴八舌,紛紛反駁。
「喂,你小子誰啊,敢這麼說話?」
「臭小子,不想活了!」
「……」
李安龍哼了一聲,似乎被我氣到,鐵青著臉,冷冷的說:「你剛才笑什麼?很好笑嗎?還有,你說誰是一群糊塗蛋,什麼意思?」
看李安龍那雙怒形於色的眼睛,估計,我今天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恐怕,他是不會善罷干休了。
我看了他一眼,原本不想理他,卻想起今晚來此的目的,為了冷如霜,心裡的這份不快,唉,還是忍忍吧!
無視於他臉上憤怒的表情,我一字一句的說:「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們,剛才那吳生子所佈的局,其實並非什麼金龍脫困之局,而是叫拘龍魔陣,一個有百害而無一利的邪陣!」
此言一出,場中一片嘩然,眾人紛紛罵我危言聳聽,又氣走了他們的大師,一時間,場內竟吵鬧一片,混亂不堪。
倒是邊上那個身著綠衣的美麗女子聞言,不但沒有出口相罵,反而若有所思的問我說:「那麼,請問這位先生,什麼是拘龍魔陣呢?」
「拘龍魔陣,顧名思義,當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這是一種上古傳下來修煉魔心所需的一種惡毒陣法,已經失傳很多年,沒想到會在這裡重現!」
「這樣說來,先生對這種陣法瞭解頗深,也應該能夠破得了它?」
我冷冷一笑,眼見眾人臉上一副不屑的樣子,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你們不信,如果我所料不錯,這貢院區原本大好的地龍之氣將會被那魔陣徹底吸收殆盡,剛才那一聲巨響,便是這守護地龍最後的哀嚎,不出三天,這裡的花草便會出現大面枯萎,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地方缺少地龍之氣的守護,花木將會全部漸漸死亡,成為名符其實的死地,而居住這裡的人,也會慢慢形神消瘦,最終死亡將不可避免!」
順勢掃了眾人一眼,在我那清澈的眼神之下,眾人竟不敢與之相碰,紛紛避過我的目光或是低下了頭,我一字一句的說:「不但如此,今天晚上來此的人,全都會被那魔陣影響,輕則生意受損,身體微恙,重則一病不起,命喪九泉!」
此言一出,所有人臉上一白,似乎都被嚇壞,一時愣愣的看著我,沒了反應。
「李總,我看這小子簡直一派胡言,他是為了推卸掉氣走大師的責任才這麼說的,我們大家不要相信他,不要被他的危言聳聽嚇倒!」
有人帶頭表示懷疑,便自然有人附和,於是乎,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開始數落我的不是,深刻的揭露著我險惡的用心。
我心下暗暗歎氣,老實說,我已經對這幫人開始失望了,卻見冷如霜適時站了出來,淡靜的說:「那這麼說來,請問,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們躲掉這次的厄運呢?」
冷如霜果然冰雪聰明,知道在適當的時候問出適當的話語,我心中不禁暗暗讚了一聲,一時間,剛才還嘈雜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安靜,眾人全都愣愣的看著我。
面對著冷如霜的詢問,我自然和顏悅色,笑了笑說:「這有何難,如霜,你與藍夢站好,我這就為你們驅除那魔陣帶給你們的厄運!」
冷如霜點了點頭,果然依我所言,很快讓藍夢與她一同站好,我正準備施法,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帶怯的聲音:「等一下,能夠……讓我也參加進來嗎?」
回首間,原來是剛才問話的那位美女,我點了點頭,卻見她衝我怯然一笑,指著地上那位倒霉的仁兄說:「那麼,可否請你……」
「把他拖到這邊來吧!」
結果,地上那位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仁兄被美女好不容易當成了死狗一般,狠狠拖了過來。
「你們可全都站好了!」
我聲音一出,手掌已經輕輕揮起,衝著三女一男所在的方向,在虛空中慢慢劃過,驀然間,但見我手掌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天然的弧線,一道璀璨的銀光奇跡般現於虛空,就好似我手中多了一彎長長的銀月,隨手輕輕一蕩,一彎銀月頓時變得模糊起來,連同璀璨的銀光一起,彷彿被同時攪碎,化成點點銀色的光點,密密麻麻,擴散而去,轉眼功夫,便已如同微風拂過銀色的水面,一片淡淡的銀粼波濤蕩漾開去,瞬間便將眼前四人淹沒。
如同沐浴在銀色的天河之中,「波濤」微微起伏間,四人身上銀光點點,虛幻夢影盡在這一剎那展現出來,一時間,所有人禁不住被這眼前奇景驚得呆了!
眼見已經差不多了,我隨手輕輕一彈,然後一收,一片銀色的波濤終於慢慢變淡,直至於虛空完全消失,我上前握住冷如霜的手,輕柔的說:「如霜,我們走吧!」
冷如霜衝我溫柔一笑,卻沒忘記回頭向李安龍打了個招呼:「李伯伯,你保重,侄女有空會再來看你的!」
隱然間,久久才聽到李安龍鼻中似乎「哼」了一聲,鐵青著臉,沒有回話。
冷如霜也沒在意,回頭拉了一把還處於失神狀態的藍夢,卻見她「啊」了一聲,身子一震,驀然驚醒過來,回過目光吃驚的看著我,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至於其他兩位,此刻則正呆呆的仰頭向天,閉著雙目,一臉沉醉,臉上帶著激動,滿足的神情,更是可見臉上兩行未乾的淚痕,看樣子,陷入沉醉的他們顯然還並未清醒過來。
(第五集完)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4:11
標題:
道門世家 第六集 作者:普道
?第一章?
從貢院區出來,我們三人並沒說話,各自上車之後,這一次,駕車的卻是冷如霜,而藍夢則取代了之前冷如霜的位置,一聲不響的坐到了我身旁,只是……卻沒了之前冷如霜的那種溫柔,一言不發,氣鼓鼓的看著我。
在她目光審視下,我忽然覺得後背涼颼颼的,渾身的不自在,實在被她盯得怕了,心虛的瞅了她一眼,下意識向外挪了一下,卻沒料到我身子還沒挪好,藍夢整個嬌軀隨著我身子的挪動竟然追壓了上來,緊緊的挨著我,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居高臨下,帶著俯視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啊……你,你,你要幹嘛?」我帶著驚恐的眼神看著她。
大概我此刻窘迫的樣子實在有些搞笑,坐在駕駛座上的冷如霜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起來。
「好了,藍夢,別再鬧了,快坐好,我可要開車了喔!」
「哼哼!」藍夢不滿的瞪了我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回了正位,繫上安全帶。
天,天啊,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心裡委屈得要死……媽的,都不知道我哪裡得罪過她……果然,這世間沒有一個女人是簡單的啊!乖乖,這女人不好惹,還是盡量躲她遠一點吧!
霓虹閃爍,路燈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寬大的柏油路,來往的車子雖然比白天少了許多,可依然充塞著公路。大概,這也是國際化都市特有的現象之一吧!
一路上,大家似乎都顯得有點沉默,不過明顯少了之前的那種緊張氣氛,而這一次,藍夢竟然已不復之前對我的那種不屑態度,大概由於之前所發生的事對她震撼很大,好幾次都對我欲言又止,卻似乎找不到適當的話題而終究沒有開口,那副皺著鼻子,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的著急表情,可愛的實在讓我心裡暗暗好笑不已。
大概感覺到我偷瞅她的眼神裡滿是奇怪的玩味笑意,藍夢瞪我一眼,惱羞成怒道:「喂,普道天,你看著本小姐笑什麼,什麼意思?本小姐有那麼好笑嗎?」
「啊……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吃了一驚,慌忙矢口否認,只覺得額頭滴下了兩滴冷汗。
「哼,你笑了!」
「沒有!」
「你笑了就笑了!」
我實在被她搞得頭大,終於無力的說:「大小姐,我即便笑了,也並不代表有什麼不良企圖吧,有必要搞得這麼清楚嗎?」
藍夢怒道:「哼!你終於捨得承認了!」卻見我沉默緘言,一語不發,她瞪了我一眼,眼珠滑溜溜一轉,噘著小嘴說:「喂!普道天,本小姐問你一個問題?」
我瞄了她一眼,有氣無力的說:「問吧!」
「那個……那個……之前你在貢院區說的那番話,就是那個拘龍魔陣,你說說看,難道全都是真的嗎?」
我心中暗自發笑,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出來了啊,瞧了一眼她緊張而迷惑的神情,我有心逗她,呵呵一笑說:「那你說呢?」
藍夢搖了搖頭,卻遲疑的看了我一眼,不太確定的說:「那個……應該是真的吧?我覺得那銀光出來的時候,真的好舒服,嗯……那種感覺,應該不會有錯吧?」
大概所發生的情形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藍夢雖然有心相信一切是真的,卻奈何從小接受的是無神論的科學觀點,所以當一切真正發生的時候,她反倒覺得有些迷茫了。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警兆,想起普道家的家規,想起爺爺臨行時的吩咐,忽然有些後悔之前強出頭的行為。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當時為什麼會不由自主的站了出去,難道,是因為冷如霜的緣故嗎?
唉……這個時候,還是就不要多說了吧!
我看著藍夢若有所思的眼神,心念一轉,心想還是先糊弄過眼前這一關再說,於是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你錯了,其實,那一切全是假的,是有意做出來騙他們的!」
「啊……怎麼可能……」藍夢驚呼了一聲,呆呆的望著我,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怎麼可能……當時那種感覺……」
我眨了眨眼睛,故作奇怪的說:「你不會吧,藍大才女,依照你的智商,沒理由看不出那是障眼法啊?至於感覺,那不過是當時你自己的心理暗示作用而已,沒什麼好驚奇的。嘿嘿,可不要忘了喔,我們要以科學的眼光看待一切呢!」
藍夢一臉錯愕,喃喃的說:「障眼法,難道真的是障眼法?可是……」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前驀的一亮,轉過頭來看著我,噘著小嘴嬌嗔的說:「哼哼!你騙人,當時那種感覺分明就……」卻忽然見到我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戲謔的目光之中滿是玩味的笑意。
「哦,分明就什麼啊?」我呆了一下,心中倒是有些奇怪了,不知道她又發現了我話中什麼破綻?
看著我帶著玩味和戲謔的可惡表情,藍夢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恨得牙癢癢的,偏生對於我剛才正大光明的理由,一時之間卻又無法反駁。
「可惡!」
回到冷宅,藍夢默默從公文包中將一疊整理好的資料取出來交給了冷如霜,語氣頗有些沮喪的樣子。
「冷姐,這個原本是準備與李安龍合作時要用到的一些資料,可惜今天晚上的事發生得太突然了,我想,以後可能都沒有機會用到它了吧!」
我看她一副很是鄭重的樣子,大概,為了準備這些資料,她的確費了一番苦功,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根本連展示資料的機會都沒有,難怪連這位財經系的高材生也覺得無從下手,力不從心了。
「難道,冷氏真的就這麼完了嗎?」兀自瞪了我一眼,藍夢回過頭去,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有些落寞,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麼:「冷姐,我先回去了!」將資料留下之後,她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默默的出門而去。
一會兒功夫,外邊響起車子起動的聲音,漸漸的去得遠了。
室內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冷如霜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拿著手中的那份資料,一時陷入沉默。
我心中暗暗苦笑,儘管剛才藍夢並沒有說些什麼,可臨去時的那一眼,卻讓我記憶猶新,大概,她心裡還是有些怨我吧!今天晚上我如此的不識大體,搞得現在連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了,如果換成了是我,或許也會有同樣想法的。
冷如霜收回目光,似乎覺得室內的氣氛太過沉悶,忽然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展顏一笑,說:「你剛才為什麼要騙她?」
「什……什麼?」
見我故作糊塗,冷如霜忽然調皮的衝我眨了眨眼睛:「如果我猜得不錯,那個拘龍魔陣,原本是真的吧?」
我沒有料到冷如霜竟如此冰雪聰明,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看情形,這件事根本就瞞她不過,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其實也並沒瞞她的意思,遂點了點頭說:「你說得不錯,那的確是拘龍魔陣,我開始也並不知道,不過後來見到那張符發出綠光,才突然明白過來。」
冷如霜沉思半晌,秀眉微蹙,忽然抬起目光看著我,有些不解的說:「對了,那貢院區的風水難道真如那吳生子所言,是天刀煞局嗎?」
「應該沒錯吧?」我不敢肯定的說。
冷如霜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神色頗有些詫異的樣子。
我暗暗苦笑,其實對於風水一行,我原本一竅不通,也從來沒研究和鑽研過其中之內容,不過道門有許多關於尋找靈山大川的書籍,其中又詳細講述了山形地貌,裡邊自然有對風水一說的解釋和描繪,一通自然百通,幸好當年在家的時候我看過的書不少,雖然是臨時起意,現想現用,卻也總算沒有辜負這麼多年來的一番辛苦。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拘龍魔陣一旦被激活,就會自動運轉起來,源源不斷的吸納著周圍的靈氣。一個地方如果沒有了大地靈氣的保護,就會漸漸成為死地,片草不生,而人體的乾陽之氣也會隨著大地靈氣的逐漸衰弱而慢慢枯竭,當然就會出現百病叢生的現象!」
哼,還有三天,大概三天之後,那些人就會知道那拘龍魔陣的厲害了吧!
冷如霜默默凝視我半晌,臉上驀然閃過一絲茫然,幽幽的說:「是否,我們都做錯了呢?」
不用過多的語言,她話中的意思我已然明白,搖了搖頭,我心中也頗覺得有些無奈。
原本,我是有心要破去那魔陣的,可那些人根本不相信我所言,而吳生子又是以道門正宗手法佈陣,然後才施以魔鑰反其道將其激活。這種以正入魔,正邪相結合的玩意兒最是厲害,頭一回碰到這種棘手的事,我又完全沒有半點經驗,如果沒有當事人的配合,大概,我也難以有所作為吧!
進屋的時候,由於夜已至深,吳媽已經睡了過去,冷如霜衝我笑了笑,指了指吳媽的房間,示意我小心腳步,不要弄出大的聲響。
沒有辦法,我只得學她的樣子,躡手躡腳的跟了進去,心下卻越來越不是滋味,瞄了一眼自己此時的樣子:天啊……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在做賊呢?
由於怕吵醒吳媽,冷如霜悄悄上前,將吳媽那間虛掩的房門輕輕關了過來,這才隱然鬆了口氣,接著又回過頭,衝我笑了笑說:「你先去洗個澡,我已經叫吳媽將你的房間整理出來,待會兒你就睡樓上,還是原來你住的那一間!」
我見她臉上頗有些疲倦的樣子,心下一疼,趕緊叫她先去洗澡。冷如霜臉上一紅,返身回到自己房間,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從房間出來,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隱約可見裡邊窈窕動人的身姿,趿著一雙拖鞋,飄逸的秀髮披在肩後,卻閃身便進了浴室。一會兒功夫,就聽到裡邊隱隱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我坐在沙發上,滿腦子都是剛才冷如霜那驚鴻一瞥的撩人身姿,無奈的捂著額頭,痛苦的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拉開門衝進去偷看。
天啊!這還真是一種對我的巨大考驗啊!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又想起爺爺的諄諄教誨,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慾望,讓我不得不打消了這個無限誘人的念頭。
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在沙發上沉沉睡了過去!
天色已經發亮,我從朦朧中醒來,很是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鼻中隱隱傳來一陣淡淡的幽香,咦……好熟悉的感覺。
我閉著眼睛深吸了兩口,心下猛然一驚,驀然驚醒過來,對了,這個味道是……轉身坐起,卻感覺身上一輕,一床薄薄的被子已然從我身上滑落下去,左右環顧,看清楚眼前一切,不禁對自己剛才的反應啞然失笑,原來自己還在沙發上呢!
對了,這個被子……難道是冷如霜替我蓋上的嗎?我呆了一呆,晃頭四顧,一看時間還早,心裡一鬆,不禁一頭又倒在了沙發上睡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卻是冷如霜將我叫醒,吳媽正一邊折疊著那床薄薄的被單,一邊走上樓拿回到冷如霜的房間。
「大懶蟲,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睡啊!」冷如霜調皮的站在我身旁,見我醒了過來,笑嘻嘻的衝我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而去:「可要快一點喔,早餐已經好了,待會兒我送你去學校!」
我呆了一呆,看著她如春風般的絕世笑靨,恍若清冷如霜的雪蓮染上了一絲淡淡絢麗的霞彩,嫵媚中透出無限的聖潔,讓人根本生不出半點褻瀆之心。想起昨天晚上的思想鬥爭,我忽然覺得有點尷尬,趕緊起身,並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自己的漱洗。
吃過早餐,冷如霜果然要親自開車相送,而吳媽竟然也一改原來那副臭臉相迎的態勢,言語間對我很是客氣。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4:58
?第二章?
轎車行駛在路上,景物不斷的後退,悠揚輕快的音樂在耳邊迴響,我身子斜靠在柔軟的車椅上,偷偷窺瞄著冷如霜絕美認真的側影,只覺得有說不出的愜意。
「道天,你什麼時候過來幫我?」
我瞇著眼睛,「嗯」了一聲,卻忽然反應過來,愕然看著她說:「你不會是當真吧?」
「是當真的啊,我還準備以後將冷氏交給你管理哩,怎麼,不行啊?」
「天啊,剛才的話我沒聽錯吧?」
將冷氏交給我管?這實在太讓我感到意外了。別說我沒有那種能力,就是有那種能力,似乎,那也不是我所想要的生活啊!
冷如霜瞅了我一眼,嘻嘻一笑說:「沒有聽錯喔,嘻嘻,你不是想做一個有錢人嗎?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喔!」
咳咳!我臉上一紅,此刻恨不得地下突然裂開一條地縫,好讓我一頭鑽進去,媽呀,沒想到連這個秘密也被她知道了,老天,這下我可糗大了!
我囁嚅了一聲,訕訕的說:「你……你怎麼知道的?」
冷如霜嘻嘻一笑,一邊開車,偷偷瞄了我一眼,一邊滿是得意的說:「被人說中心事,不好意思了,呵呵,放心吧,這可是好事,不會有人笑話你的啦!怎麼樣,我剛才的建議,可要考慮一下?」
「那個……還是……不要了吧?」
我實在弄不清她的意圖,先不說她那話的用意有待考慮,即使她真讓我接管了冷氏,讓我有一天成了冷氏的最高決策人,同時也就意味著我天天要悶坐在辦公室,成天面對著一疊疊處理不完的文件……以我自己的性格而言,那真的就是我所追求的生活嗎?
看著別人去聚會,去開心玩耍,我卻只能一個人埋著頭處理文件,整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想想都覺得頭大,似乎,那也並非我所期求的生活啊!
唉!有錢的日子固然蠻不錯,可自由似乎更重要一些吧!
我回到學校,原本以為又是一天沉悶的課程,卻不料課任教授只是進來打了個招呼,說是要同學們上午自行學習,便不顧學生們的疑惑目光,抱著講義匆匆而去,看那比逃命兔子還跑得堅決的架式,沒待眾人反應過來,教授已經消失在門外,我幾乎當場傻眼!
暈啊!沒想到這年頭連老師也學會偷懶了!時代果然是變了啊!
「你們知道嗎,聽說有別的學校會來我們學院考查,這次據說規模很大喔!」
「哦,是嗎,什麼時候呢?」
「呵呵,大概就這兩天吧!」
「真的假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應該是真的吧,你看老師不僅全都忙了起來,連高年級學長也在忙著做歡迎橫幅和策劃歡迎的事宜,估計已經快到了!」
「難怪,我說剛才那死眼鏡會走得那麼快?看來這次考查團的事,學院方面也挺重視嘛!」
我搖了搖頭,這種事對我而言,似乎顯得有些遙遠,況且,期末考就要開始了,中間缺席了幾個月時間,對我而言,那可是一個不小的難關啊,還是……先做個愛學習的乖乖學生吧!
過濾掉耳中嘈雜的聲音,我拿起書本一番猛啃,只是希望之前擔擱了的課程,在我一番惡補之下,還能有機會補得回來。
中午下課,余洪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便不見了蹤影,我原本還想約他一道出去的,這下也只有作罷了。不知怎麼的,總覺得這段時間,他似乎一副挺忙的樣子,真不知道他究竟忙些什麼,神秘兮兮的,著實讓我有些好奇。
「咦,普道天,你怎麼還在教室啊,對了,下午準備怎麼玩呢?」
我回過頭去,卻見早已經外出的李揚不知什麼時候又折返了回來,正收拾著課桌上散亂的書籍,沒想不一會功夫,偌大的教室就已經只剩下我與他兩人,不禁奇怪的說:「下午不是還要上課嗎?」
李揚停下手中的動作,仰起頭來望著我,見我一副不似開玩笑的樣子,詫異的說:「你不會吧,今天下午沒課啊,學校不是說要放假嗎,呶……連公告都貼出來了,在黑板邊上哩!」
我回過頭去,果然見到黑板邊上貼有這麼一則很小的公告,還加蓋了教務處的公章,看樣子,不似有假,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貼上去的。
我汗顏,這麼明顯的公告居然也沒有發現,這都什麼眼神啊這是?
我回頭趕緊謝了一聲,今次如果不是李揚提醒,大概下午,我恐怕就真要在教室等候上課了。
「對了李揚,知道下午停課是什麼原因嗎?」在北方大學,若是正常情況下,停課這種事似乎很少發生吧?
「聽說考查團今天下午會陸續到達,先前抵達有清風大學的籃球隊,那可是一支很強的隊伍,聽說他們會與本校籃球隊有一次友誼切磋比賽,而籃球也一直是學院方面引以為傲的一個強項,所以儘管只是友誼賽而已,在自己地盤上學院自然也不希望輸,這才應了籃球社社長的要求,放了這一次的假,好讓大夥兒一道去幫他們加油助威,提高士氣的。」
我「哦」了一聲,心下這才恍然,我說今天怎麼會無緣無故放假呢,原來竟是為了這事,不過我倒是奇怪了,詫異的說:「奇怪,為什麼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裡呢?」
「你還好意思說呢,誰讓你今兒早上又遲到,我們大家也是早上才聽老師說的!」
「咳咳,有這樣……的事?」被人當面提及今兒早上遲到的事,饒是我一向神經大條,也不禁臉上一紅。
李揚看了我一眼,搖頭笑道:「我也該走了,有時間的話,不要忘了到籃球場去助助威哦,我可是受人之託,如今終於成功完成任務,通知到你了!」
「啊!原來你特意折回來竟然是受人之託,那個……他是誰?」我愣了一下,心下不由得大是詫異,難怪他出去了之後竟然又折返回來,原來如此!
「咳咳,總之你知道就好了!」李揚說漏了嘴,一下子警覺起來,實在躲不開我的問題,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那個,下午記得來喔,有事先走啦!再見……」
「喂喂,你等一下,我……」
我話還沒說完,卻見他去得更快了,一會兒功夫,竟連影子也消失在門外的盡頭。
我靠!問句話而已,不用跑得這麼快吧?
儘管我心下疑惑李揚背後那人,不過既然無法猜出,我也懶得去費那份心思,迅速收起桌上的書本,此時教室除我之外已經沒有一人。
我離開教室,順手反拉,將教室大門順勢拉了過來,這個時候,我自然想到了剛才李揚的話,只不過,真要我這個外行去籃球場助威,想來雖說沒什麼,可是現在,我實在沒那個興致啊!
一個人走在操場上,忽然見到太陽正當頭照,這才想起,此刻正值中午,除了籃球場,似乎現在也真沒什麼地方好去啊!現在這個時候,時值中午,暗夜自然就不必說了,冷如霜此刻大概也沒在家吧,如果讓我一個人到冷家去面對吳媽……還是不要了,實在是領教過了,對了,好久沒去看譚婆,趁著這個機會,應該去向她老人家問問安啦!
心裡想著問題,不知怎麼的,我竟然踱步來到了學院食堂,見到熟悉的場景,我猛然驚醒過來,這才想起,原來已經快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了,此時,大多數人已經散去,偌大的食堂也不復之前的熱鬧,我胡亂買了份午餐,在邊上一個僻靜的位置坐了下來。
「咦!普同學,真是巧啊,沒想到我們又碰面了!」
耳熟的聲音傳來,我還沒來得及將入口的飯菜吞嚥下去,扭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瞧去,不禁一怔。
張鋒,這傢伙怎麼還沒有離開?
我沒想到左選又選,選了這麼個僻靜地方居然也會碰到他,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咳咳!是啊,的確是……巧啊!」我趕緊吞嚥下口裡的飯菜,心下暗自大罵不已,媽的,果然是陰魂不散,連在這麼個僻靜的角落吃飯也會撞到他,可我剛才怎麼就沒注意到他呢?
其實說起來,我倒也並非討厭張鋒,只是這傢伙實在太過熱情,熱情得簡直讓人受不了,上次的事我已經領教過,也不知這傢伙是否吃錯了藥,竟然鐵了心要我加入劍道社,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上次就差點被他煩死,好不容易才將他甩掉,這次居然又撞上了他,那種火一樣的熱情,我實在是有點怕了!
「那個,這麼晚了,你……」
彷彿感覺到了我話中的猶豫,張鋒笑了笑說:「有兩位很久不見的朋友剛到,他們對這裡的環境不太熟,正好我有時間,所以先帶他們來這裡熟悉一下吃飯的環境。」
我晃過目光,這才注意到他身旁坐著兩人,左邊男子身材高大,一副威猛,而右邊女子則身材玲瓏有致,由於是背對著我,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不過從其窈窕姣好的身材看來,長相應該不算太差吧,看其服飾,兩人似乎並不是本校的學生。
「普同學,過來這邊坐啊!」
張鋒熱情的向我招手,示意我過去,我一口飯含在口中,差點被噎住,哽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嚥下去,連連咳嗽,狼狽不堪的說:「咳……你朋友在,我過去打擾,不大好吧!」
「沒事,既然都是朋友,有什麼打不打擾的!」
他都這麼說了,我如果再不過去,就顯得有點不給他面子了,況且男子漢大丈夫,我也不是個扭扭捏捏之人,端著沒有吃完的飯菜,走過去挨在桌旁坐了下來。
「來,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高中時的同學!」張鋒指著那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是古雷,是我曾經的好友兼死黨之一,不過現在,他可是清風大學的風雲人物喔!」
我衝他點點頭,這才有閒暇打量他,心下卻暗暗驚呼了一聲:媽呀,好高的個子!說起來,我的身高也算是不賴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比我還要高出一個頭,怕不下有兩米之高,一身肌肉橫突結實,似乎有經過訓練過,給人的感覺,整個就是一危險的野獸。
古雷只是禮貌性的衝我點了點頭,便沒了其他反應,一臉冷色,酷酷的樣子,我微微一笑,也不介意。
張鋒倒似乎對他的脾氣早已司空見慣的樣子,恍若未見,又介紹另外一個女子說:「這位是古詩蘭,她可是清風大學的一代才女喔!」
我眼前驀然一亮,這才驚覺,同桌竟坐了一個很是漂亮的少女,靜逸出塵,明眸皓齒,清麗中散發出一種獨特的秀氣,果然是人比花嬌!
我呆了一呆,之前看其背影的時候,我已經猜出這女孩絕對不醜,可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絕色,古人常說:七步之內,必有芳草,誠不欺我矣!
正在我感慨之際,張鋒話頭一轉,伸手介紹我說:「他就是普道天!」
「啊!」
「什麼,你就是普道天?」
不同的呼聲,卻無一例外的透出一絲驚訝,我愣了一下,詫異的說:「你們難道聽過我的名字?」
古雷與古詩蘭相視一望,古詩蘭終於忍不住笑了,回過頭來,俏皮的衝我眨了眨眼睛說:「當然,你普道天的名字現在很出名哦,在清風大學的時候,我可是聽好多人提起過你呢!」
我哀歎了一聲,故作痛苦的說:「天啊,沒想到謙遜如我者,如此低調做人,也會這麼出名,實在有悖我平時低調處事做人的原則啊!」
大概從來沒有想過會從我的嘴裡聽到這樣的一番話語,三人怔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睛,頗有些不好意思說:「那個,雖然出名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因為人品太好的原因,不過,大家也不必要這樣盯著我看吧,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雖說明知道是一句玩笑的戲謔話語,三人還是很不好意思的移開了盯著我的目光,古雷哈哈一笑說:「好!好!普道天,你果然是一個趣人,你這個朋友,我古雷今天算是交定了!」
古詩蘭瞋了她哥哥一眼,回過頭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忽然「噗哧」一聲,掩嘴輕笑起來。
張鋒也終於反應過來,隨手便擂了我一拳,忍不住失笑道:「好你個普道天,還真沒看出來,你倒是的確有夠謙遜的!」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大概在張鋒的心中,才真正當我是他朋友吧!
我們三人相視一望,之前的那種陌生氣氛此刻已經蕩然無存,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天南地北的談了一陣,很快,我們三個大男人開始便熟絡起來,一眾人從食堂出來,古雷說要到劍道社去參觀一下,張鋒身為劍道社社長,這個引導人的重責自然非他莫屬。
「對了詩蘭,你要一道去嗎?」
古詩蘭似乎對劍道社的興趣不大,聞言搖了搖頭說:「算了,我還要找鳳儀姐呢,你們自個兒去吧!」
「那麼,普同學,你呢?」
看到張鋒投過來詢問的目光,我下意識搖頭,正色說:「還是下次吧,正好我下午有點急事,怕時間趕不過來!」
回過目光,我看著古雷,略帶歉意的說:「那個,古雷兄,不好意思,看來今天暫時不能夠陪你啦,改天小弟做東給古雷兄賠罪。」
古雷哈哈一笑,爽朗的說:「言重了,兄弟既然有事,儘管去忙吧,下次有機會我們哥倆幾個再好好聚聚就是!」
張鋒頗有些遺憾的看了我與古詩蘭一眼,不過他倒也痛快,笑了笑說:「好吧,好吧,那我可就不管你們嘍!」向我們揮了揮手,帶著古雷轉身離去。
看到他們的背影漸漸遠去,我回過身子,正準備離開,卻見剛剛離去的古詩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踱了出來,悠悠的站在我對面,靜靜看著我,忽然很有禮貌的說:「對了,普學弟,可以請你幫一個小忙嗎?」
我愣了一下,心說她剛才不是已經離去了嗎,怎麼還……不解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被她盯上的奇怪感覺?
「哦,不必客氣,你遠來是客,呃,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嗎,美麗迷人的小姐?」
我微微一笑,神色間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絲玩味的輕浮意味,古詩蘭怔怔的看了我一眼,清麗的臉上如驚鴻般隱隱閃過一絲失望。
「算,算了,你如果真有事待辦,先去忙吧!」
「可是你……」
大概我忽然表現出來的熱情嚇到了她,古詩蘭下意識退了一步,神情反而冷淡下來:「算了,只是一點小事,我找人問問便是!」
「這樣啊,那……好吧,再見!」我聳了聳肩,故意做出一副失望的樣子,卻不再堅持剛才的那份熱情,順勢就撤退下來。
開玩笑,雖說有美女相邀算是一件蠻愜意的事,可憑她剛才刻意等我的樣子,似乎也不是件小事那麼簡單吧,我的直覺一向靈敏,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然是少惹為妙!
我知道自己此刻眼中已經沒了剛才那種驚艷色迷的沉淪之色,回復清明的眼睛也瞬間變得清澈如水。
古詩蘭輕輕「咦」了一聲,怔怔的望著我離去的背影,驚詫的臉上泛起若有所思的表情。
出得校門,我忽然想起身上已經沒有了譚婆家的鑰匙,要是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趕了過去,而譚婆又剛好不在家,那我豈非要白跑一趟?
於是趕緊打了個電話過去,果然如我擔心的那般,電話「嘟嘟」聲響,沒人接聽!難不成,譚婆她老人家真沒在家?
我愣了半晌,險些沒暈死過去……天啊,不會真這麼巧吧?看我這張烏鴉嘴,好不容易有個時間,這下還怎麼去看她呢?
「咦,普道天,你怎麼會在這裡?」
正捂著額頭歎氣,耳邊傳來略帶詫異的聲音,我回過頭去,卻見一身文靜的小瑜正從校門出來,見我愣愣的在公用電話旁發呆,正奇怪的看著我呢!
「對了,你沒去籃球社加油嗎,許多人都去了啊!」
看著她奇怪的眼神,我臉上一燒,忽然覺得有些尷尬,訕訕的說:「正,正準備去哩!」卻忽然反應過來,詫異的看著她說:「對了,你怎麼也……」
小瑜似乎沒料到我會順口反問,欲言又止,纖柔的手指輕輕扶了一下秀鼻上的那副眼鏡,衝我文靜的笑了笑,掩飾過她略微有些慌亂的心情。
「我,我有點事,正巧今天學校放假,所以就……」
「哦!是嗎?」
我驚奇的看著她,還以為自己做了逃兵,沒有去為自己的校隊加油,沒想到連文藝社骨幹人物的小瑜也是如此啊,心下不禁有了一絲促狹的念頭。
小瑜看著我,臉上原本還有些猶豫的樣子,遲疑了一下說:「對了,有個事,我想,我想……」卻正巧見到我帶著一絲促狹的眼神,臉上一紅,急急避過我的目光,聲音略帶慌亂的說:「算,算了,我要走了!」匆匆瞥了我一眼,轉過身子而去。
看著她裊裊而去的身影,我只覺得莫名其妙,搖了搖頭,正準備回返學校,心下卻忽然生出一種莫名奇怪的悸動。對了,就是她那臨去的一眼,為什麼……竟隱隱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愁緒呢?
還有她剛才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想說什麼,卻又顧忌著沒說得出來……難道她有什麼難言之苦要我幫助?
老實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小瑜給我的印象一直很好,我心頭一緊,二話不說,趕緊返身跑步追了出去,遠遠見到小瑜正匆匆向公車站趕去,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已經跑到了公路對面。
暈,不用跑這麼快吧!
我腳步一急,穿過馬路便跑了過去。
「等一等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5:56
?第三章?
見到我忽然追趕了上去,小瑜很是意外,臉上一愕,停住腳步,奇怪的望著我:「咦!你剛才不是說要去籃球社?怎麼也……」
我追上小瑜,卻是一副累到快死的樣子,彎下腰,雙手壓在膝上,急喘著如鬥牛般的粗重氣息。
「算,算了,籃球社今天那麼多人都去了,大概也不缺我一個吧!」
口中這樣說著,一顆心卻怦怦跳個不停,剛才可真是險啊,橫穿公路的時候,一不留神竟差點被急馳而過的汽車撞到,媽的,第一次沒有遵守交通規則就遇到這種倒霉事,幸好我反應夠快,躲避及時,否則那後果……好險,差點就掛了!
小瑜見我一副快累到趴下的樣子(實際上是被剛才發生的事嚇得腿發軟),忍俊不住,「噗哧」一聲,掩口輕笑,卻迅速從兜中摸出雪白的紙巾遞了過來:「你看你,幹嘛跑這麼急,累成這樣,來,擦一下吧!」
我氣息稍平,伸手便老大不客氣的將紙巾接了過來,一絲溫潤,一點淡香,觸手而來:「謝謝!」
小瑜臉上一紅,一副羞怯的樣子,瞅了我一眼,眼中卻蘊含了絲絲笑意,盈盈的看著我。
我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尷尬的說:「咳!我有什麼問題嗎?」
「啊!沒,沒有啊,我是覺得,今天機會難得,你們男孩子不是很喜歡籃球嗎,幹嘛不進去瞧瞧呢?」
「是啊,我其實也蠻想進去瞧瞧的,只是今天那裡的人實在太多,所以就……」
小瑜咯咯一笑,看著我說:「那不正好,籃球社人多聲大,一起為自己的球隊加油,不是很有意思嗎?」
暈,她還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啊!
我眨了眨眼睛,促狹的說:「是啊,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可誰知無意中發現某人竟然偷偷摸摸當了逃兵,還一副怕被別人發現的樣子,我這不是出來抓逃兵嗎?」
小瑜被揭到短處,剛要反駁,抬起頭來,卻正巧撞到我似笑非笑的促狹眼神,臉上一陣燒紅,瞪了我一眼,矢口否認:「我哪有……」
「沒有嗎?」我驚奇的看著她,故意的說:「那這樣說來,莫非,我剛才真是看錯了?」
在我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下,故作鎮定的小瑜終於投降,低垂下頭,失去底氣的聲音一下子小了起來:「我,我是真有事嘛!」
看到小瑜這個樣子,我才忽然想起,據說今天下午籃球場有啦啦隊的表演,由於文藝社有啦啦隊員,小瑜身為文藝社骨幹,顯然沒有理由棄之不管,難怪一副怕被別人發現的樣子!
「那個……我聽說下午籃球場有你們文藝社組織的啦啦隊表演,你走了,那她們怎麼辦?」
由於是與外校的比賽,事關本校聲譽,小瑜臉上一白,怔怔的望著我,意外的沒有出言解釋,我倒沒想到一句很隨意的問話,便將現場氣氛搞得如此糟糕,不禁有些後悔,話語一轉,隨口問她說:「小瑜,你有什麼急事嗎?」
小瑜遲疑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是否要實話說出,我看在眼裡,心中熱情驀然一冷,遂笑了笑,隨口說:「算了,我也只是隨便問問罷了,沒什麼事。」
「不,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小瑜偷偷瞧了我一眼,低垂下頭,聲音低怯的說:「我只是聽朋友說,西區的暗夜俱樂部這兩天正在聘人,所以想趁這個空餘時間過去看看,那裡的待遇聽說不錯,況且假期就快到了,所以我想去那裡找一份工作!」
聽她這麼一說,我驀然明白過來,難怪剛才她說話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大概知道我對暗夜比較熟悉,卻又不好開口求助,還真是個傻丫頭啊!不過回頭一想,我們之間似乎也不算太熟呢!
看小瑜暗地裡一副緊張的樣子,我知道她怕我生氣,無緣無故求人幫忙,而且嚴格說起來,我與她連好朋友都算不上,說起來,我也完全有理由拒絕的。
我輕輕一歎,對於小瑜,心下竟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憐惜,微微一笑,為了盡力減輕她內心的緊張感,我故作輕鬆的說:「呵呵,原來是這事啊,說起來,我對那裡倒是蠻熟悉的,呃,那裡的負責人似乎姓宋吧,小瑜,你若是放心的話,趁現在有時間,不如我帶你過去吧!」
「真,真的?」得到了這句可算意外的承諾,小瑜猛的抬起頭來,激動得語聲都有些顫抖,隨即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可,可是,這樣麻煩你,怎麼好意思呢?」
我哈哈一笑,有心逗她,開玩笑的說:「呵呵,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的話,不如,領了薪水之後請我吃飯好啦,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可窮得發慌呢!」
小瑜瞅了我一眼,終於轉憂為喜,卻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起來。
由於我對暗夜比較熟悉,正好負責招工的那位平日裡又與我有些交情,雖然整件事不出意料的繁瑣。
幾番勞累下來,倒也算是幫小瑜打工的事定了下來,為了表示感激,小瑜竟破天荒請我吃了一餐晚飯,我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也卻之不恭了!
「對了小瑜,我有點不明白,好端端的,幹嘛你要跑去暗夜打工呢?是想體驗一下生活嗎?」
有時候,一些富家子女在父母的刻意安排下,也會到比較辛苦一點的地方去體驗生活的,不過對於那些人,更多的則是抱著一種玩玩的性質而已,倒不知道小瑜是……
小瑜苦澀的笑了笑,明亮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朦朧,頓了一下,幽幽的說:「我老家是在很偏遠的山區……」
她這麼一說,我便什麼也明白了,曾幾何時,我也是老山的孩子,所以知道,相對於偏遠山區的那種生活,要想供一個孩子上大學,會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沉悶的心中,不禁對她家人肅然起敬。
說起來,也就理解了我心中為什麼會對小瑜生出莫名的好感了,在她身上,有一種人性之中獨特的純樸,這是一種山裡人才擁有的東西,善意,質樸,再加上她自己獨特的女性魅力,對我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輕輕一歎,眼前不禁晃過一個清澈明晰的倩影……惠敏,你現在還過得好嗎?
見到我眼睛忽然仰視著無盡的夜空,小瑜怔了一下,忍不住說:「你怎麼了?」
我心下一驚,收拾回心情,笑了笑說:「沒什麼,對了,天都已經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小瑜溫柔的看了我一眼,用手輕輕理了一下額邊散亂的秀髮,晚風徐徐拂過,那俏麗的模樣,竟忽然間透出一種很文靜的美,我呆了一呆,心臟竟不受控制的猛跳了兩下,正巧這時候,公車已經進站,由於天色已晚,我很有些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太安全,於是不由分說,一把拉著她的手,將她連人一起拽上公車。
「你,你不下車嗎?」直到車子開動,卻見我沒有下車的準備,小瑜終於忍不住,怯生生的說:「你不是說,你在暗夜值守夜嗎?」
「呵呵,沒事,待會兒送你回學校後我再回來,我想,應該還來得及吧!」
小瑜聞言呆了一下,怔怔的望著我,眼中竟泛起一絲感動,我搔了搔頭,衝她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說:「怎麼啦?」
小瑜臉上一紅,低下頭迅速避過我的目光,語氣略帶慌亂的說:「沒,沒事!」
從公車下來,直到將小瑜送到了女生宿舍的外邊廣場,我才停下腳步,衝她揮了揮手說:「好了,你既然已經到了,我也應該回去了,再見!」
小瑜靜靜的站在那兒裡看著我,沉默了一下,忽然輕輕的說了句:「謝謝你!」聲若蚊蠅,卻帶有一絲感動的意味,接著轉過身子一個人回到了宿舍門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的停住腳步,轉身向我看了過來。
驀然間,一雙含有淡淡期待的目光向我瞧來,我微微一笑,衝她點了點頭,小瑜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竟還未離開,目光中隱然閃過一絲喜色,還有一絲淡淡的羞意,卻躲一樣的回過身子,一步跨進了宿舍大門。
驀然變得輕快的身影翩翩而去,轉眼間便在我眼中漸漸消失,隱隱的,聽到裡邊傳來招呼她的聲音,回過身子,我這才舉步而出,離開夜色籠罩下的北方大學。
月影西斜,夜漸至深,西林的貢院區一如往常的樣子,靜悄悄的。
在夜色的籠罩下,這個BJ市堪稱以身份和地位著稱的地方,卻完全沒有市區那種繁華的喧囂,在各色燈光的照拂下,浮映出貢院區那原本奢華的皇家風範,不過今天,這原本屬於貢院區的寧靜似乎多了一些什麼東西,隱隱透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沉寂。
李安龍斜靠在沙發上,瞇著眼,屋裡沒有開燈,顯得一片黑寂。
這個時候,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老爺,我是阿泉!」
「哦,是阿泉啊,進來吧!」
房門打開,阿泉走進來,看到屋內黑暗一片,伸手在牆上一摸,「嗒」的一聲,房屋內頓時亮了起來。
「老爺,福伯他……」聲音頓了一下,阿泉的聲音有些哽咽:「剛才醫院傳來消息,因為心臟衰竭,醫院搶救無效,福伯他已經……」
李安龍身子隱隱一震,驀然睜開眼睛,閃過一絲痛苦的哀思。
自小,福伯便在他李家生活,雖說福伯只是一個下人,卻很細心的照顧他,即使在那些艱苦的日子裡,在李家逃亡到M國的時候,也沒有停止過對李家的忠誠付出,細心默默的照顧著無法隨父母而去的幼小安龍。
他是李家的恩人,沒有福伯,就不會有今天的李安龍,或許,他早已經餓死街頭了吧?相對於李安龍,福伯更是類似於父親一般的存在,永遠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溫暖,那張憨厚的臉龐、永遠溫暖的雙手,彷彿是一種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可是如今……
「難道那外邊,真是一個魔陣?或者,這只是一種巧合呢?」
見到李安龍隱隱抽搐的嘴角,阿泉嚇了一跳,趕忙安慰說:「老爺,你可身子要緊,千萬不要過分悲傷,福伯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身子本來有病,這麼大歲數,早晚也是會走這條路的……」
李安龍擺了擺手,止住阿泉的談話,沉默半晌,臉色漸漸平和下來,回過目光說:「對了,我要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是,老爺,我已經用老爺的名義,又捐了一筆錢給香山寺,後來住持方丈說,慈海法師明天會親自來貢院區!」
傳言之中,一代高僧慈海法師已經活有二百多歲,外界風傳他能夠呼風喚雨,頗具神奇之能。
要是以前,李安龍大概只會當那是個並不真實的傳說,可現如今,已經見識過吳生子的神奇,更見到後來那場不可理解的銀色奇光,所有的一切已經超越他能夠理解的範疇,能夠呼風喚雨,也實在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宇宙浩瀚玄妙,有些事你不能夠理解,不能夠解釋,卻並不意味它不存在,有如此一位得道高僧相助,相信問題會迎刃而解吧!隱隱的,李安龍心中竟泛起了一絲迫切的希望!
第二天中午,李安龍命人備好了上等的齋菜,等候慈海法師的到來,這個時候,卻見阿泉慌慌張張從外邊跑了進來,臉上帶著驚恐:「老,老爺,不好了……」
「什麼事那麼慌慌張張?」
阿泉臉色發白,顯然被嚇得不輕,鎮定了一下,這才說道:「按照你的吩咐,我原本想開車將慈海法師接來這裡的,可車子剛剛到了山下,慈海法師忽然就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堅持下車,任我怎麼邀請,怎麼勸說,都不肯上來,他還說……」
「他說什麼?」
阿泉下意識瞄了李安龍一眼,低下頭訕訕的說:「他還說如果想要他上來,除非老爺你親自下山去請,不過,一定要步行才成!……」顯然後邊有些話,阿泉心有顧忌,沒敢說得出口。
李安龍呆了一下,隱然間,心下生出一絲不安的感覺,原本溫和的語氣驀然變得沉重起來:「好,你帶我去!」
半個小時以後,李安龍在山下見到了傳說中的慈海法師,此時,一身瘦臞的慈海正閉目坐在一塊大青石上,身著一身灰色的陳舊僧衣,一動不動,微風吹過,卻連他的衣服都沒有吹動半分,猶如一尊沒有生命的石像。
而在慈海的旁邊,還坐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不過此刻,依然如同慈海一般,靜坐一旁。
阿泉上前,正要將慈海叫醒,李安龍卻忽然伸手將他拉住,搖了搖頭,阿泉愕了一下,終於退了下來。
這一等,就是三四個小時,李安龍忍不住倦意,也不禁開始學著慈海的坐姿,席地坐了下來,只是一會兒功夫,就坐得他雙腳發麻:看來和尚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呀!苦笑了一聲,終於還是放棄了那看似平常的盤坐姿勢。
有好幾次,阿泉都想上前將慈海叫醒,只是都被李安龍制止,終究阿泉還是沒敢造次。
「阿彌陀佛,李施主,你來了!」
一聲響亮的佛號,卻見那老和尚睜開眼睛,緩緩站起身來,清澈深邃的眼睛望著李安龍,帶有一絲平和、一絲善意,還有一絲無法言喻的威嚴。
「大師,你終於醒了!」
李安龍上前恭敬的行了個禮,正要準備邀請和尚上山而談,卻見慈海目光一轉,輕輕的歎了口氣,閉目宣了一聲法號:「阿彌陀佛,李施主,請你原諒,恕老衲不能同你上山啦!」
李安龍心頭一震,脫口而出:「為什麼?」
慈海緩緩站起身,環視貢院區,遠眺而去,目光深邃而幽遠,半晌,這才回過頭來,神色間竟有說不出的凝重:「老衲機緣之下,終於得以初窺佛法之玄妙,太玄佛經有云:人失氣而衰,地失氣而竭,災厄之地,九幽之淵,是為魔境……」
李安龍聽得一片茫然,搖了搖頭:「大師,我不懂!」
「李施主,我師父的意思是說,這裡已經被詛咒過,快要變成一片死地,一片帶給人厄運的災厄之地,看在香山寺的佛緣之上,我師父勸你,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真,真有這麼嚴重?」
顯然,李安龍心中還存有僥倖之心,年輕和尚回視他師父一眼,口宣佛語,回過頭來,淡淡的說:「李施主,你可發覺這段時間有什麼不對勁嗎?比如說,這地方晚上清靜了不少,連平日裡經常出現的老鼠也不見了蹤影?」
聽他這麼一說,李安龍一震,這才想起,難怪這兩天心底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卻又分不清楚具體是什麼地方怪。
他現在想來,連晚上最常聽到的蟲鳴聲也消失不見,整個貢院區透出死一般的沉寂,彷彿是一座死城,完全沒了之前的那種應有的生氣。
天啊,難道……
「李施主,這裡即將成為災厄之地,凡是被其捲入,按照世俗的說法,一生必定會霉運透頂,沒有任何生靈可以逃脫,剛才家師靜坐入定,默查這兒,發現正有大批動物撤離這裡,但凡天地間發生了災難,越小的動物對這種事情越是敏感,唉……阿……彌……陀……佛!」
那年輕和尚一番話語娓娓道來,倒也頗有幾分高僧的模樣,不過此刻,李安龍早已無心領受,耳邊驀然響起當日晚上,那年輕人所講的話,心頭狂震,腳下一個蹌踉,差點栽倒。
李安龍強自鎮住心神,轉頭對慈海說:「大師,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請幫幫我!」
慈海宣了一聲佛號,低低歎了口氣:「李施主,不是老衲不幫,唉……這裡已成死地,老衲也無能為力!」
「大師!」
慈祥而威嚴的目光看著年輕和尚,慈海口齒翕張,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卻見年輕和尚不住點頭,一副恭敬的樣子。
「阿彌陀佛!老衲事了,也應該去了!」
雙手合十,低吟一聲佛號,慈海淡淡掃了眾人一眼,雙眼微閉,在眾目之下,忽然轉過身子,也未見他如何作勢,整個軀體彷彿脫離了重力的束縛,輕盈的飄動,緩緩而去,看似緩慢的速度,卻似乎藏著一種驚人的速度,轉眼間去得遠了。
好快的速度,果然是得道高僧啊,就憑這一手,也非一般世人所能及!
李安龍呆了一呆,忽然反應過來,心中一急,忍不住叫了出來:「大師……」
那年輕和尚也沒有料到慈海說走就走,一個反應不及,眼睜睜看著慈海離去的身影,脫口叫道:「啊,師父,等等我呀!」
年輕和尚響亮的聲音傳了出去,卻在這轉瞬間功夫,慈海看似緩慢的身影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泉回過頭來,忽然發現那留下來的年輕和尚正是香山寺收錢的那位,此刻卻要丟下他們,自顧而去,原本心裡就憋了一肚子氣,這一下再也忍不住怒火,火冒三丈的上前一把揪住年輕和尚的衣領,臉色氣得發青。
「好你個和尚,這些年來,我家老爺也捐了你們香山寺不少錢吧,現在我家老爺有點小事,你們就拍拍屁股走人,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別,別誤會,呃,施主請先放手,先放手好嗎?」那年輕和尚原本已經拉開步子,正欲隨他師父一道而去,卻被阿泉一把抓住,掙了一下沒有掙脫,臉上不禁露出尷尬的樣子,無辜的看著阿泉:「有話好好說,施主你何必動怒呢,佛語有云:戒嗔……」
「放屁,老子聽不懂什麼佛語!」阿泉可不吃他這一套:「要我放手,你可想得真美啊……」
師父跑了,徒弟還在,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個,阿泉不住冷笑:「我認得你,你是香山寺收錢的和尚,哼!當初你們拿錢的時候可沒嫌過手軟,現在我家老爺有小麻煩,你們就翻臉不認人……」
「施,施主,別……」那年輕和尚眼見自己無法脫身,阿泉又目露凶光,嚇得臉都青了,求助的目光向李安龍看去,此時此刻,他身上哪裡還有剛才半點高僧的樣子。
不過這會兒,李安龍閉目沉思,顯然沒空理會到他,阿泉盯著他不住冷笑,抓住他領口的手不但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用力之下,反而將他脖頸勒得通紅,有越來越緊的趨勢。
「哼,好啊,不幫也可以,現在回去,將我家老爺的錢全部退回來,加上這些年來累積的本金、滾下來的利息,還有……」
聽他這麼一算,一會兒功夫便多出一筆天文數字的欠款,年輕和尚臉都白了:「等,等等,施主,你這樣算法也未免太那個了吧!」
俗話說得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阿泉瞪了他一眼,年輕和尚自知理虧,囁嚅了一聲,訕訕的說:「最多,我盡量幫你們勸勸師父得了,你們,就不要去拿回那筆錢了吧!」
「算了阿泉,既然錢已經捐了出去,我也沒準備要回來,讓他走吧!」
「可是……」
「唉!算了!」李安龍一臉沮喪,回頭看了年輕和尚一眼,揮揮手說:「大師,你走吧!」
阿泉猶豫了一下,雖然有些不甘,卻終於還是鬆開了揪住年輕和尚的手。
年輕和尚鬆了口氣,跳開一步,這才順便理了一下皺巴巴的僧衣,回過頭來,合十又宣了一聲佛號,正準備打兩句佛謁,卻見到阿泉凶狠的眼神,嚇了一跳,忍不住又退了一步,感覺到稍微有些安全了,這才開口對李安龍說:「李施主,你善結佛緣,我佛一定會保佑你平安度過這一劫數,剛才師父,師父他……」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阿泉心中不耐,聞言喝了一聲:「有什麼事就說,別在那裡吞吞吐吐的,老子看了心煩!」
年輕和尚尷尬笑了笑,瞄了李安龍一眼,說:「咳,剛才師父臨走時要我轉告施主,其實,救星就在眼前,說你又何必捨近而求遠呢?施主,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臭和尚,你剛才怎麼不說?」
「剛才,施主實在太凶,貧僧這麼一驚嚇,就什麼也忘了,罪過,罪過!」
合十一禮,年輕和尚打了個佛語:「話已經傳到,如此,貧僧就告辭了!」語音還未落下,已然一溜煙的去得遠了。
看著那比兔子還溜得快的身影,阿泉差點連眼珠子都掉了下來:「媽的,什麼高僧,簡直一群神棍!」
不甘的罵了一聲,阿泉回過頭來,卻見李安龍臉上有些陰沉。
接著李安龍輕歎了口氣,揉了揉額頭,有些落寞的神色中,衝阿泉招呼了一聲:「我們走吧!」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6:40
?第四章?
二天以後,在市內一間高級公寓裡,電視裡正播放當日新聞要事,此時,藍夢正坐在餐桌邊一邊喝著田嫂給她盛的煲湯,一邊拿著遙控器選著感興趣的新聞要事!
「各位觀眾,歡迎收看全球財經消息,昨日,海外上市的聯科重力曾一度遭重挫,市場傳言,聯科重力高層因為涉嫌掏空資金,也被證交會立案調查,此消息一經傳出,投資者因為普遍擔心,聯科重力董事會迫於當局壓力,進行改組,從而使已經瀕臨虧損的聯科重力再度雪上加霜,紛紛放出手中的聯科重力股票,導致其大跌了百分之二十七,雖然尾盤曾被一度拉起,終因難擋頹勢,終盤報收於……」
奇怪,一向聽說這聯科重力的董事會主席顧全生,奉公守法,德行操守較好,怎麼會突然爆出掏空資金的醜聞呢?
藍夢搖了搖頭,感覺有些突兀,心中總有些怪怪的感覺,按動遙控器,頻道一轉,忽然,一則新聞吸引了她。
「本台消息,今天下午二點,位於城東的恩氏百貨儲運倉庫忽然發生不明原因的火災,火勢迅速蔓延,後來消防車及時趕到,因為搶救得及,所幸沒有對周邊環境造成重大影響,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員傷亡消息傳來,至於起火原因,有關方面正在調查之中!」
「本台記者報導,今晨,百慶祥主席余慶祥,前往參加百慶祥在西華街分店開業的時候,不慎被忽然剝落的廣告牌砸傷,重傷昏迷中……」
「據本台剛剛收到消息,今日黃昏,在西水灣大公路,發生了一起連環追尾的重大車禍,由於當時……目前,傷者已被送往醫院,據悉,這次車禍之中,海外歸來的黃裳林先生也在其中,所幸他受傷不是很重……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之中,目前,有關部門已經成立專門的調查小組……」
「……著名實業家范中盛先生在家中舊疾發作,目前正住院治療,市裡高層官員前往探視……」
「奇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短短一天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驚世駭俗」的事,這些出事的人當中,有五個人是商界有頭有臉,影響頗深的一方翹楚,還有一人是海外歸來的實業家,資產雄厚不說,在海外也頗具影響……就彷彿忽然之間,這些平日裡風光一時的大亨竟好像全都開始倒起霉來!
「怪了,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發生?」
對於這些經常出現在電視上、媒體上的風雲人物,田嫂自然熟悉,搖了搖頭,臉色頗有些怪異,感慨的說:「真是世事無常啊……是大老闆又怎麼樣呢?」
藍夢原本沒有在意,聞言後,不由得呆了一呆,心下陡然一驚:「不對啊……」這出事的幾位大亨級人物,藍夢記得在前兩天還見過他們,就在李安龍的別墅裡面……那時候,他們不是還好好的嗎?
「啊,天啊……這怎麼可能?」事情就算是再巧合,也不至於到這個份上吧,所有的一切,就彷彿是有人故意安排好了一般,短短一天的時間,當時在場之人幾乎全部出事。
想起那天晚上在別墅裡所發生的事,還有那個吳生子布下的什麼局,整個過程在腦海中再一次清晰的晃過,恍然間,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似乎迎面撲來,藍夢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心下一驚,不禁掩口驚呼了起來。
難道真如普道天所言,那個,是拘龍魔陣?
她這麼反常的一聲嬌呼,倒是將正在盛飯的田嫂嚇了一跳:「怎麼了,藍小姐,煲湯不好喝嗎?」
藍夢怔怔的看著電視螢幕,忽然站起身來:「田嫂,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先吃吧!」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震驚,話還未完,她已經拿起邊上的提包,急急向臥室而去。
藍夢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過一套很是合體的套裝,田嫂愣了一下,奇怪的說:「這麼晚了,還出去?」
藍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自顧換著鞋子,田嫂看了一眼桌上還剩大半的煲湯(那可是她費了很多心血煲出來的),苦笑了一聲,臉上露出無奈。
換過鞋子,抬頭間,藍夢忽然見到田嫂臉上失望的樣子,心下一動,微微一笑說:「田嫂,那煲湯真的很好喝!」
「真的嗎?」田嫂臉上一喜:「那你多喝一點,我再去給盛一碗!」
「呃!現,現在不用!」藍夢尷尬的笑了笑:「我現在有很急的事出去,就先擱那兒吧,待我回來再喝!」
緊接著「砰」的一聲關門聲傳來,藍夢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平靜的兩天過去,我回歸學校之後,漸漸融入平淡而繁瑣的學習生活中,期末考快到了,為了盡快補回缺失的時間,除了上課之外,白天的課餘時間,我幾乎很少離開教室。
這期間,余洪倒是過來找過我幾次,不過看到我一副很是認真的樣子,倒也不好意思打擾我。
我不知道冷如霜那邊到底如何,危機是否已經解除,曾經打了兩次電話過去,都是吳媽聽的電話,也沒有找到如霜本人。
忍不住對冷如霜的那種淡淡思念,我不由得多問了兩句,吳媽開始還很客氣,可是後來,言辭卻頗有些閃爍的樣子,我心知在她口中也問不出什麼,心下一冷,也懶得多說,匆匆便掛了電話。
沒有問到冷如霜的近況,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原本,我對吳媽就有些感冒,大概想來,她或許也對我沒什麼好感吧,只是大家都礙於如霜的面子,至少在表面上,我覺得還沒有撕破臉的必要,而吳媽顯然也對我有些顧忌,經過上次的事,儘管心中對我頗有微辭,一言一語,卻始終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鈴鈴……鈴!」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下午最後一堂課結束,教授完成了一堂講義的闡述,收拾好教本,公式化的再見之後,連再打個招呼都欠奉,轉身便匆匆而去。
頓時,整個教室一下子鬧開了鍋,大家各自收拾著,準備離開,原本我是打算再溫習一下的,余洪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跟前冒了出來,遲疑了一下,終於開口說:「道天,咱哥倆兒好久未有聚過了,今天陪我一下,好嗎?」
他這麼一說,我這才想起,的確如他所言,我這次回來,還真未有與他好好聚過,似乎,彼此之間已經陌生了許多。
我見他臉上神情不大自然,心下也沒多想,一聲嗤笑,站起身來,一拳擂了過去,笑罵了一聲說:「嘿嘿,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你可還差我一頓飯呢!」
余洪被我擂得倒退了一步,先是一愕,接著哈哈一笑,久不曾見到的豪情一下子被我激了出來,齜牙咧嘴的衝我呼了口粗氣,笑罵著說:「靠,你小子,怎麼現在蹭飯的本事越來越厲害!」
忽然瞄了一眼四周的同學,余洪腦袋湊了過來,在我耳邊神秘兮兮的說:「呃,有好東東讓你瞧,要不要跟我來?」
「什麼好東東?」
「切,跟我來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
穿過翠綠的林蔭道,原本以為余洪會帶我往校外的方向而去,卻萬萬沒有料到,他身子一轉,已然掉轉方向,向另一幢教學大樓而去。
那個……不是劍道社本部所在的教學大樓嗎?
我心中越來越犯嘀咕,卻忍不住好奇,余洪倒是沒有半分猶豫,帶著我直闖了進去,似乎對裡邊很是熟悉。
「待會兒不要說話,跟在後邊就行!」
走廊上不時有學生經過,不過,越向上行,樓間穿行的學生便越來越少,對於我們的經過,並沒有人在意,余洪腳步不停,一直到了最頂樓,這才停住身子。
瞧了一眼四周,除了我們兩人,已經沒有半個算是多餘的人出現,余洪偷偷拿出鑰匙,轉身打開房門,向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們可以進去了!」
晃眼間,我見那門上寫著六個白底黑字──劍道社本部房。
我靠,居然帶我來這裡,什麼意思?
老實說,張鋒雖然曾多次邀我來劍道社參觀,我卻一直沒那個興趣(不是不可以,關鍵是不想惹上劍道社),倒是沒有想到因為余洪的一句話,便將我騙了過來。
只不過,這劍道社所在的地方倒是蠻寬敞,中間的一塊場子平整而大,四周掛滿了各種冷兵器,劍、刀、棒,還有一些比較少見的東西,不過,大多以劍為主,木質材料所製,雖然也有金屬所製的真傢伙,但少之又少,大概是怕平時訓練的時候,會有誤傷的情況發生吧!
但聽見「唰唰」幾聲,余洪轉過身子,已然迅速將四面大窗的簾布順手拉開,西照的陽光透窗而入,眼前只覺得一亮,霞光傾洩而進,整個場子如同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中。
「接住!」
耳邊風聲凜然,我臉上一愕,完全是自發性反應,下意識順手一抄,手中已然多了一柄二尺多長的長劍,連著劍鞘,卻是一柄不折不扣的真傢伙。
「你什麼意思?」
余洪眼中微微泛起一絲驚異,似乎沒有料到毫無準備的我竟然可以如此從容不迫的將劍接在手中,神色間迅速閃過一絲喜色,上下打量著我,嘖嘖稱讚的說:「好小子,不錯嘛,真人不露相,我果然沒有猜錯喔!」
看著他臉上狼外婆似的笑容,我心中暗覺不妙:媽的,不會又上了這小子什麼當了吧?趕緊退開一步,與他保持了相對安全的距離。
余洪慢吞吞從架上取了一柄與我手中長劍一模一樣的長劍下來,盯著我,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嘿嘿,本高手費盡心力,不怕艱辛,排除萬難,新近學成了武林絕學──迴翔三式,還請普兄指教指教!」
我疑惑的看著他,上下打量,卻怎麼也看不出他身上有半點高手的樣子,暈暈的說:「喂,你發燒啦,啊……難道腦子燒壞了?」
「切,你腦子才燒壞了!」
余洪不滿的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正色的說:「今天請你來,主要是想讓你見識一下本高手的絕學,迴翔三式!小子,你就準備好接本高手的招吧!」
「等一等!」我揮手叫停,疑惑的看著他,很是奇怪的說:「你之前不是說要我來看什麼……啊,難道就是說這個?」
余洪嘿嘿一笑,卻不再說話,只是盯著我,深吸了口氣,慢慢的,他臉上的神色漸漸顯得凝重,長劍出鞘,一引劍訣,霎時,一股凝重的壓力自他身周散發出來,淡淡的氣流在他劍尖流轉,一副很有威力的樣子!
我吃了一驚,倒是真沒料到余洪會來這麼一著,看他臉上的樣子,今天似乎是鐵了心要與我一鬥了,心下不禁詫異,這才一段時間不見,余洪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難不成受到了什麼刺激?
「普兄小心了!」
伴隨著一聲巨吼,余洪的攻擊已經發動,揮動的長劍帶著巨大的力道,劃破空氣,發出「嗚嗚」聲響,一閃而逝,向我胸口刺來!
我靠!還真來啊,居然這麼狠,這小子存心想要我命嗎?
我側身一閃,輕易便閃到了一邊,余洪並不氣餒,臉上神情依舊凝重,大概也沒有指望剛才那一刺會對我造成什麼威脅,手勢一轉,長劍在空中圓滴滴的畫了個圈,又向我追襲而來。
這一劍,威力明顯增加,氣流翻轉,空氣中發出尖銳的鳴聲,長劍帶著淡淡的殘影,一捲而來,似乎要將我捲入其中。
我意外的「咦」了一聲,心下奇怪,沒想到這才短短的時間,余洪竟然學成了如此高深的劍法,只是他功力不夠,還不能夠發揮出這劍法的精髓。
側步一閃,我又輕易避了開去,余洪臉上神情越發的凝重,手勢再變,一聲悶喝,劍影翻騰,已經帶著一股凝重的氣勢,化成點點劍雨,向我散來……
「好劍法!」我心中暗讚了一聲,有了一窺劍法全貌的慾望,心隨意走,每每總是在間不容髮間險險避過。
見我並不還手,卻一味閃避,余洪臉色漲得通紅,卻也漸漸明白了場中的形勢。
他當下也不答話,狂吼聲中,攻勢更加凌厲,其劍勢展開,綿綿不絕,猶如漫天春雨,似乎無有窮盡。
之前是怕誤傷到我,所以出劍之餘總是留有餘地,直到此時此刻,余洪才徹底放開心中的顧忌,不再有所保留,開始發揮出原本的水平。但見漫天劍雨在眼前翻飛,時而飄忽,時而凝重,時而輕靈,彙集成一道無法突破的劍網,將我困在其中。
只不過,以余洪現在的實力,似乎還遠遠不足以威脅到我,況且,以余洪現在的功力,使出這樣高深的劍法,絕對已經超過了他所能夠承受的負荷,大概不用多久,就會被自己累得趴下了吧!
果然,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我倒是閃避得輕鬆愉快,幾個回合下來,余洪卻已經累得氣喘如牛,不堪重力了。
「不打了,我靠,快要累死了!」終於累到不行,余洪停下攻擊,將手中的劍一把扔在了地上,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呼呼的看著我:「什麼破劍法,還絕技呢,頂屁用,害我受了那麼久的苦練它……」
我心中隱隱有氣,直到確定他是真的不想再打了,這才冷冷的看著他說:「余洪,我現在需要你一個解釋!」
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亂打一通,要是換一個人,或是我避得稍微慢那麼一點點,那這後果,簡直就不敢想像了,他心中還有當我是他朋友嗎?
余洪喘著氣看著我,有些惱怒,有些氣憤,還有一絲隱藏起來的絕望,忽然見到我眼中的冷意,呆了一呆,身子一軟,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神情萎靡,一臉沮喪,揮了揮手說:「算了算了,普道天,我承認不如你,小艾……小艾現在是你的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竟泛起一絲痛苦的神情,我知道余洪一直很喜歡小艾,卻一時沒弄明白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冷冷的說:「你什麼意思?」
余洪搖了搖頭,臉上有些慘然:「小艾說,她說,如果哪一天我能夠打敗你,那她才會給我機會,可是現在……」
聽到他這麼一說,我險些沒被他氣暈過去:「你豬啊,連這個也信以為真,她擺明耍你!」
「是啊,我是一頭豬!」余洪被我一罵,也一下子激動起來:「我就是喜歡她,從我見她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她,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
我一下子啞了口,唉!碰到這麼個癡情種,我已經無話可說了,心下歎息之餘,卻暗暗埋怨起小艾來:好你個小艾,你也太狠了一點吧,居然想出這種損招,耍人也不必要這麼狠吧?
「對了,你那劍招是誰教你的?」我話頭一轉,隨口淡淡的問他。
「是我表姐!」余洪臉上早已沒有之前的那種意氣風發,神情萎靡,目光呆滯,打了個冷哼,那聲音卻比哭還難聽:「還絕招呢,嗚嗚……連表姐也騙我!」
我暈,一向大大咧咧的余洪居然也是這副德性,難不成,這就是為情所傷的樣子嗎?
我實在是不想看到他那副模樣,搖了搖頭,隨口淡淡的說:「你錯了,你表姐沒有騙你,那的確是一套非常厲害的劍式,可惜你到現在還沒有真正弄明白它!」
「是嗎?」余洪臉上苦笑,沮喪的臉上有些慘然:「你是在笑話我吧,剛才你根本連手都沒出,我卻一個人在那裡自以為是的耍了半天寶,像個天下間最滑稽的小丑一樣,連你半根毫毛都沒有碰到,這難道也算是絕招?」
我懶得再解釋,退開一步,忽然抽出手中的長劍:「你看好了,這就是你剛才使出來的劍式!」
此時此刻,快要歸去的夕陽釋放出這一天最後絢麗的光輝,透過窗子,輝映在我的身上,染黃了我的全身,連頭髮也似乎被陽光漸漸同化,散發出淡淡金色的光輝。
我握住長劍,一聲輕脆的金屬鳴聲響起,彷彿在沉寂的空間忽然炸開,嗡嗡的龍吟聲久久不息,隨手一蕩,長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漸漸開始幻化,一道絢麗的光芒霎時閃出,彷彿七色彩虹被攪碎,點點光影,漫天飛舞,漸漸匯聚成一道無比璀璨的彩色光幕,蕩漾著擴散而去……
懾人的巨力滾滾而出,余洪的身子忽然被那無形的壓力擠得向上滑了去,隨著劍勢的展開,無形壓力呈幾何級增大,「砰」的一聲,余洪身子飛起,撞在牆上,在那壓力的作用下,竟硬生生的被壓在了半人高的牆面上掛著。
余洪臉上無比痛苦,卻忍不住驚駭看著我的神情,原本沮喪的眼中漸漸泛起了一絲奇怪的光芒。
在不遠處的一幢高樓上,秦鳳儀正用高倍望遠鏡注視著另一幢樓房。
透過大開的窗子,她可以很清楚的觀察到劍道社本部房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隨著視野的不斷轉換,秦鳳儀恬淡素淨的臉上不禁動容。
「這個是……」
迴翔三式,那是秦鳳儀的家傳劍式,其獨特的劍招神髓,蘊含著犀利無匹的絕世劍意,堪稱武林第一殺劍,如此絕世的劍法,其中難度她當然知曉,雖然經過她修改,隱去了其中大部分劍意,可難度也不容小覷。余洪廢寢忘食,拚命苦練,也還僅僅只能夠使用前三招而已,更不要說淋漓盡致的發揮其神髓,可為什麼僅僅使出一遍,普道天竟然能夠從中尋得蛛絲馬跡,然後逆流直上,纖芥不遺的將劍式完全展示出來,卻不見原劍式所蘊含的那種驚人殺意?
那套劍法,除了秦鳳儀,就只有余洪學過其皮毛,世間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那麼,其答案只有一個……那人的武學修為境界,委實已超越了一般形式的意義,達到了另外一個更高的境界!
那個境界是……超越形與式的束縛了嗎?可他如此年輕,怎麼可能?
一時間,秦鳳儀隱入沉思之中。
「啊,好美呀!」
一旁的小艾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臉上有些沉醉,喃喃低語,剛才那絢麗的一幕,那蕩漾飛舞的層層彩虹,猶如金海波濤一般,粼粼金光瀰漫,七彩爭妍,那一剎那的極至光華,彷彿永久停頓。
小艾心神俱醉的看著那裡,心裡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感動,回過目光,呆呆的望著秦鳳儀:「鳳儀姐,難道剛才那個真的是……」
秦鳳儀回過神來,心下微微一震,回過目光瞄了小艾一眼,輕歎了口氣,靜靜佇立,幽淡的目光遙視遠方,臉上神情若有所思。
「如謎一般神秘,普道天,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7:27
?第五章?
「老大,從今天起,你就是我余洪天地間最偉大、最偉大的老大,我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老大,我以後就跟你混了,你讓我向東,我絕不敢向西,你讓我上天,我絕不敢下地……教我,教教我,我好想要學!」
「教你?」我搖了搖頭:「沒興趣!」
自打從劍道社出來,余洪一改之前的樣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我極盡阿諛,不斷的用各種理由誘惑著我,經過之前的那一幕,他心中簡直已經當我是天人一般,事事奉承不說,滿臉更是阿諛的笑容。
老實說,連我都想不到余洪拍馬屁的功夫竟然如此登峰造極,若是換一個人,恐怕早就已經被轟得頭昏腦脹,陷了進去,幸好我從來不吃這一套,總算守住最後一點清明,抵擋住了他如潮的攻勢。
見我不為所動,余洪說得嘴乾,此刻更是連嗓子眼都快乾得冒煙了,終於惱了,「切」了一聲,豎起中指,作了個「我鄙視你」的動作。我暗自好笑,心想他那點伎倆我還不清楚,卻也懶得理他……剛才的氣我還沒消呢,扭頭就走。
滿以為我會來點反應的余洪愣愣的看著我背影,一時作聲不得,待在當場,下一刻,他終於反應過來……
「老大,你還真走啊,太不仗義了吧……喂……等等我啊……」他哭天搶地的追了上來,眼巴巴的望著我說:「老大,老大,好歹我們也算是好兄弟,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我,我錯了還不行嗎?」
「哦,知道錯在哪兒嗎?」我心道這傢伙總算還有一點自知之明,認識到自己錯誤了,停下腳步來,滿是期待的望著他。
「……老大,不要那麼絕情嘛,大不了我請你吃飯,那個……地方任你選,不管是哪個飯店,你說了算,怎麼樣?」
我暗地裡翻了翻白眼,心想這就準備開始賄賂我了啊?卻見他此刻臉上已經露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我余洪算是豁出去了!……老大,你可千萬不能丟下我,從今天起,我余洪就是你的人啦,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說著說著,他眼圈一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竟然哭了出來!
我靠,這也太假了一點吧!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只覺得一陣惡寒,連汗毛都酸得倒豎了起來。
「別,我可擔當不起!」媽的,我可不是玻璃,說什麼生是我的人……還是免了吧!
余洪一臉賠笑的說:「老大,你看,我一番誠意請你吃飯,難道這還不能表達兄弟對你的熱情?」
「哼哼!我天生歹命,吃得太好就怕會半夜起來拉肚子!」
余洪一愕,料不到我渾身竟油鹽不進,刀槍不入,怔了半晌,忽然甩了甩膀子,惡狠狠的說:「臭小子,到底答不答應?」
他威脅的眼神看來,倒是頗有些凶狠的樣子,我差點沒暈死過去,軟的不行,這麼快就準備翻臉了?我心中雖然有些哭笑不得,只不過被余洪這麼一陣惡搞,先前心裡的悶氣頓消。
余洪知道自己理虧,偷偷打量著我,大概察覺到我神態間的細微變化,這會兒終於暗暗鬆了口氣,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其實,你也不必要我教你什麼,只要好好練會你表姐教你的那套劍式,到時候,十個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唉!我要是有你這樣的一個好表姐,那可就太好了,羨慕啊!」
余洪將信將疑,疑惑的說:「那劍式真有那麼厲害?」
我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那當然,要不然你還以為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嗎?你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你表姐吧,況且,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依樣畫了一下葫蘆,也有那樣的威力,你要是盡得其劍式神髓,那你以後可就是大大的高手了!」
「嗯,有點道理!」余洪目光一亮,心中立即充滿了憧憬,過了一會兒,才感歎似的說:「難怪我老爸說,我表姐一家神秘莫測,個個身具神奇之能,現在看來,的確沒錯了!」
他說到這裡,我忽然有些奇怪起來:「對了余洪,那個……你既然知道那劍式的厲害,為什麼還要拿來找我晦氣?」
余洪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其實,我也挺怕會傷到你的,只是表姐說,你一定會沒事,她的話向來沒差,我想了很久,後來忍不住就……」
我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事件的始末,我想,這其中大概有很大部分是為了小艾的緣故吧!基本上,小艾事事都以秦鳳儀馬首是瞻,如果這一切是秦鳳儀的主意,那麼,所有發生的事就顯得合情合理了,只是猜不透的是,我與秦鳳儀素無瓜葛,繞了這麼大個圈子試我,到底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呢?
到了晚上,我剛回到暗夜,就見李易笑咪咪的從保管室走了出來,看樣子,似乎正在等我。
「道天啊,剛才有人打電話找你,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啊?」
我心頭一跳,立即端正自己的態度:「報告李主任,我下次一定注意時間,今天是因為有人請吃飯,一時擔擱了!」
由於此刻時間已經超過八點,沒想到我雖然盡量趕回,居然還是遲到,更沒想到的是,竟然還被李易逮了正著,汗!
「呵呵,不用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李易一副笑呵呵的樣子,臉上一團和氣,語氣間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瞇著眼睛打量著我,卻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小心翼翼的問:「那個,李主任,剛才是誰在找我?」
李易聞言,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瞇著的眼睛陡然張開,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彷彿一把利劍,似乎要將我從中剖開,我心中一寒,下意識退了一步,只覺得渾身陣陣發毛!
看到我一副被嚇到的樣子,李易眼中隱然閃過一絲失望,淡淡的說:「以後注意一點,今天就算了,下不為例吧!」收回目光,他又變得笑咪咪的和氣模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剛才冷家打過電話來,要你趕緊去一趟!」他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隨口問:「對了道天,你是怎麼認識李會長的?」
「李會長?」我錯愕的看著他,奇怪的說:「誰是李會長,我不認識啊!」
「哦,李會長就是李安龍先生,他也是我們暗夜的股東之一,這一次,他親自打電話過來要你,道天,李先生可不是一個隨便要人的主,更不要說親自打電話了,你能夠得到李先生的青睞,要好好把握,知道嗎?」
我心中一凜,李易話中的意思其實是想問我,到底我與李安龍之間有什麼秘密,居然值得讓他親自打電話過來暗夜要人,只是話語說得極其隱晦,不細細品味,還真不容易聽出他話中的意思!
這個李易,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似乎一點也不簡單啊,幸好剛才相試的時候我示之以弱,總算是暫時矇混了過去。
忍住心下驚異,我故作糊塗,點頭謝了一聲說:「謝謝李主任關心,我一定會的。」
恍然間,李易眉頭似乎微微皺了一下,不過隨即恢復常色,打量了我一眼,笑了笑說:「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就趕緊去吧,這裡守夜的事,我來安排!」
我坐車來到冷家,敲開大門,讓我沒想到的是,開門之人並非吳媽,而是一身套裝的藍夢。
「天啊,你怎麼到現在才來,等你很久了。」她一開門便是一通埋怨。
「哦,不好意思,我之前不知道,接到通知我已經急急趕過來了!」
「算了,快進來吧!」藍夢瞄了一眼身後,忽然側耳上前,在我耳邊輕輕的說:「李安龍也在大廳,此次事關冷氏的成敗,待會兒你要見機行事,好嗎?」
恍然間,藍夢一向對我不屑的眼中,竟隱隱露出絲絲哀求,我心下詫異,看了她一眼,默默點頭。
來到大廳,我的出現立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我的目光掃去,除了主位上的冷如霜(並沒見到吳媽的身影),李安龍則坐在主客的位置,旁邊還有兩人,年紀四五十歲的樣子,一個手臂包著紗布,打著吊帶,連臉上都纏了一圈紗布,整個一個重病號,而另外一個似乎也好不到哪裡,有氣無力的坐在那裡,一臉倒霉相,右腿被白白的一圈定型石膏封死,身子後仰,整條腿很不雅觀的搭在凳子上。
我眨了眨眼,奇怪的說:「咦,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到了傷患病房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臉色俱是一變,只是反應各不相同,冷如霜輕責的看了我一眼,帶著責備的語氣說:「道天,不要在那裡胡說!」
藍夢一臉愕然,李安龍則微皺了皺眉,另外兩人相視一望,有說不出的尷尬。
我根本不理會現場諸人的感受,看著那兩個病患,淡漠的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位一定是百年老店——百慶祥的主席余慶祥先生……哦,這位嘛,大概就是海外歸來的黃裳林先生吧!」
「啊!原來普先生還記得我們,真是幸會,幸會!」
一反之前在貢院區那副傲氣逼人的樣子,不約而同的,他們兩人臉上均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神色。
「道天,過來這邊坐吧!」冷如霜向我招呼,淡雅柔和的語氣卻感受不到絲毫親暱的意味。
我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在眾人充滿期待的目光中,走過去挨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道天,李叔叔已經答應,用他在M國的身份,為冷氏作出擔保,同時承諾,將以投資方的名義,挹注冷氏。」冷如霜隨手便將手中的一份合同遞過來:「你看,這是合同的副本!」
「不用了!」我搖了搖頭,也不伸手去接。
開玩笑,那份合同有冷如霜與藍夢兩位專家級的商界英才審視過,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我發現的地方,況且,我自問身上也並非具有什麼特殊的經商才能,也懶得多此一舉了。
只不過,李安龍會這麼快做出決定,倒是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雖然最終結果會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可這中間也還是存有很大風險,畢竟也算是投資,本錢抽得越大,意味著風險也會越大,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作出如此巨大的決定,李安龍倒也不愧有今天的成就,雷厲風行,身具常人難有的氣魄。
李安龍溫和的笑了笑,目光掃過眾人,然後集中到我身上,微微停留了一會兒,善意的說:「我聽賢侄女說,普小哥是來自於道門世家嗎?」
他這麼一說,眾人的目光竟一下子全集中到我身上,冷如霜面帶微笑,似有意似無意的看著我,藍夢神色怪異,眼神中有一絲不可思議,卻更多的是訝異,而另外兩人,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模樣彷彿在說:原來如此啊!
我心下一跳,臉上表情卻不變,淡淡的說:「不過是山野之人,怎能入得了李先生法眼!」一句話便頂了回去。
李安龍不禁苦笑:「普小哥言重了,其實,我們今天來,是向普小哥求助來了!」
他順勢回過目光,掃了余慶祥與黃裳林一眼,然後那兩人相視一望。
余慶祥臉上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說:「悔不當初啊,沒有聽普先生的忠告,普先生,請看在敝人一番誠意的份上,救救我們!」
黃裳林也是滿面慚愧:「當日普先生說,不出三日我等必出禍端,沒想到這才短短三日功夫,我等一行人果然出事,普先生鐵口神斷,算無遺策,其高明可見一斑,這次事端,還請普先生不計前嫌,施以援手。我黃裳林在此發誓,以後先生若有用到黃某的地方,儘管吩咐便是。」
想當然,這麼短的時間內,當日在場之人無一例外的出事,可想那魔陣的厲害,黃裳林等人親歷其苦,心下驚懼,顯然已經被嚇到。
我的目光掃過諸人,淡漠的說:「幾位太看得起我普道天了,連冷家都不放在你們眼裡,試問,我不過一個窮學生,又怎麼有資格與各位大老闆相提並論?」
不是我記仇,想當日,對我冷嘲熱諷,言語譏笑,鬧得最凶的,就是這兩人,我當時雖然並沒說話,卻不代表我可以完全不當回事,況且,他們竟然連帶著侮辱到如霜,我又豈能隨隨便便放過!
一句話嗆了過去,黃裳林與余慶祥面面相覷,當日情形浮上心頭,誰也沒有想到這現時報應會來得這麼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求助的目光向李安龍看去,後者無奈歎氣,一臉苦笑。
大廳中,原本就尷尬的氣氛,因為我的一句話,突然變得僵持,冷如霜靜坐在我身旁,神態恬靜,沒有說話,藍夢卻似乎被我的異常反應驚得呆了。
余慶祥嘴角抽動,當日情形一一浮現心頭,連他也沒有想到,這麼快便有求於人。如果是別的事,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成就,大可一走了之,可一想起那魔陣的厲害,心頭便感到陣陣後怕。
三天,這才短短的三天時間,當日在場之人一一出事,如果再往後拖下去,他真的不敢想像,還會有什麼可怕的事發生。
這果然是活生生的現時報啊!
余慶祥終於苦笑了一聲,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站起身來,拖著受傷的身子和打著吊帶的手臂,深深向冷如霜鞠了一躬,誠心歉意的說:「冷小姐,當日余某言語多有衝撞得罪,鄙人實在歉意……」
那邊黃裳林見到余慶祥的動作,心頭一急,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道歉的話張口便來,他雖然腿部受傷,活動困難,不過從他表現出來的誠意來看,倒也絲毫不亞於前者,臉上慚愧的表情更是顯得真誠。
「冷小姐,鄙人……呃,實在慚愧之至……」
以余慶祥、黃裳林在商界的影響,當面致歉,這個面子算是給足了冷如霜,也算是給足了冷家。
冷如霜冰雪聰明,自然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況且現在她冷家的面子已經找回,特殊時候,實在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遂站起身來,淺淺一笑說:「兩位商界前輩千萬莫要如此,這個教晚輩怎麼當得起,晚輩後學,商場上還有很多地方要多多向前輩學習,可莫要折煞了晚輩。」
她這麼一說,大家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客套,冷如霜儀態雍容,寥寥數語,盡顯冷氏的大氣風範,隱約間,渾身更是散發出空靈的氣質,隱隱透出一絲的聖潔,清麗絕世的容顏讓人生不出半點褻瀆之心,連識人無數的李安龍也在一旁暗暗心折不已,冷龍有這樣的一個女兒,何愁他冷氏不會坐大,心中更加堅定了與冷氏的合作決定,在眾人心折的讚譽聲中,冷如霜重新挨在我身旁坐了下來,只是那看向我的目光,隱然間多了一絲感激。
一場莫名的危機,因為對方的道歉而霎時間化解於無形,大概因為我的張狂、我的傲然,藍夢怔怔的看著我,那種目光,彷彿這才重新開始認識我一般,驚愕的神色中竟隱隱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欽佩。
李安龍掃了我一眼,眼裡閃過一縷讚賞,回過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冷如霜,半開玩笑的說:「賢侄女,你找的這位男朋友的確很不錯啊!」
冷如霜臉上一紅,瞟了我一眼,眼波流轉,清麗的容顏霎時散發出難以言喻的嬌媚,我看得呆了一呆,心臟不受控制的怦怦亂跳,只覺得她要是再這麼瞟我兩眼,恐怕連魂都給她勾了去!
不知為何,在冷如霜面前,我似乎完全沒有免疫力,她的一顰一笑,彷彿在故意撥弄著我的心弦,讓我的靈魂也隨著為之悸動;並非因為她的絕世之美,在她身上,似乎還有另外一種東西,一種我完全不明白的東西,深深的吸引著我,讓我越陷越深,愈發的不可自拔。
李安龍輕咳了一聲:「咳,普小哥,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準備與冷氏全面合作,如果可以,我準備這兩天就會趕往M國,與冷龍商談有關的合作事宜,只是在這之前,能否請小哥……」
他話中的意思我當然明白,恐怕,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吧!
依照冷如霜剛才初略的解釋,我也算對雙方合作的範圍有了大略瞭解,假如,李安龍能夠真正完全履行這份合同,以李家現今的龐大財力和影響,冷氏無疑會迎來另一個發展的春天。
我目光瞧去,卻見冷如霜的眼睛正巧向我瞟來,微微一笑,眼波流轉,淡靜如水的眼眸凝視著我,看不到半點勉強我的意思,彷彿在說:道天,不管你有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我身上,期待著我的表態,大廳內一時寂靜異常,人人如坐針氈。我知道,如果一句話不對,冷氏一切美好將來將會頃刻間成為泡影,可是,我其實也不知道那魔陣的破解方法啊!
我心下躊躇,不知道是否應該立刻答應,要是一旦失敗了,那這個臉可就丟大了,可要是現在不答應,冷氏就算是毀在我手上了,到時候,冷如霜還會開心嗎?
「明天晚上八時,我會準時到貢院區!」
見我沉默半晌,終於應承下來,眾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李安龍臉色大好,溫和的笑了笑:「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我在貢院區恭候大師!」
我頷首,頓了一下,又說:「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我希望當日在場之人,會一個不缺的在貢院區出現!」
李安龍點了點頭,算是承諾我:「這個沒問題!」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8:16
?第六章?
待眾人退去,冷宅大廳內就只剩下自己人了,我坐在沙發上,心下還在為剛才的決定煩惱不已,藍夢卻一臉怪異的看著我,只是其眼神就……
「啊,藍夢,你有什麼事嗎?」
「有事?我當然有事!哼哼!」她眼神凶凶的,一眨不眨的瞪著我,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彷彿有人欠她錢不還似的。
天啊!她難道在生我氣?
我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卻險些沒暈死過去……老天爺,我普道天又什麼地方得罪她了啊?
看到我一副滿臉無辜的樣子,藍夢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興師問罪道:「普道天,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要騙我?」
「騙,騙你?這話從何說起?」她這麼沒頭沒腦的來一句,我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藍夢咬了咬嘴唇,哼哼冷笑道:「那個魔陣,是真的吧?」
「啊,可是……你不是不相信那種東西嗎?」我眨了眨眼睛,心下卻在奇怪,莫不是冷如霜跟她說了些什麼嗎?轉頭瞧去,卻見她也同樣的莫名其妙。
「誰說我不信,哼哼,你別想再騙我!」
我奇怪的說:「你怎麼確定我是在騙你?」
藍夢冷笑了一聲:「還說你沒有騙我,哼,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你當日說,但凡被那魔陣影響到,一定會出事,這才短短的三天時間,你的話竟一一實現,幾乎無一落空,我還打聽到,除了我們之外,那日裡,CCT電視台的那個大牌記者龍香雲,還有那個倒霉跟班,這兩人一點事沒有,連半點都沒有受到影響。當日,被你保護的四個人之中,除了我和冷姐,就只有那兩人,我們四個人平安無事,可其外的人卻無一例外的遭到意外,這所有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她這麼一說,我倒是忽然記起來了,難怪當日那個女子讓我覺得眼熟,原來竟然是CCT電視台的大牌記者,大概在電視裡看過,當時卻一直沒有留意,所以有點眼熟的感覺。
看到藍夢灼熱的責問目光,我忽然覺得無言以對:「其實……這個……怎麼說呢,這宇宙中,的確存在有超自然的現象……」我摀住額頭,痛苦的向她解釋,心下卻不住歎氣,唉,這一時之間,又怎麼解釋得清楚呢?
「算了藍夢,你剛才為了那份合同費盡心力,我看你也累了,今天晚上就別回去了,到我房間睡吧,我們姐倆好好聊聊!」
藍夢瞪了我一眼,忽然不依的說:「哼!姐姐好偏心哦,這麼急著出來幫他,我剛才只不過逗他一下,姐姐就心疼了!」
「……」
我暈,剛才那個樣子也叫「逗」嗎?一副不讓她滿意就要翻臉的樣子,差點沒把我嚇死,不過,第一次見到如霜主動幫我,心裡美滋滋的,剛才的一番意外虛驚,也算是值了。
冷如霜臉上一紅,啐了藍夢一口,今天她心情似乎特好,佯怒的伸手便搔藍夢的胳肢窩:「死丫頭,敢這樣笑話姐姐,反了你啦,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頃刻間,大廳內響起一陣歡快的銀鈴笑聲。
「哈哈,姐姐,我不敢了,不敢了!」掙了一下,藍夢趕緊逃開,咯咯一陣嬌笑:「姐姐好壞哦,哼,不和你們玩了,你們兩口子欺侮我一人,嗚嗚,我去睡了!」逃一樣的向樓上奔去。
兩口子?汗,這話也未免太有點……太那個了吧?雖然我也很想,可是,這不八字還沒有一撇嗎?
我臉上有些尷尬,順勢向冷如霜看去,卻見她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偷偷瞟了我一眼,微微翹起雙唇,鮮紅的唇瓣嬌嫩欲滴,一見我目光正巧向她瞧去,嬌艷暈紅的臉上立即泛起濃濃的嬌羞,回過身子,起身便向藍夢追了上去:「死丫頭,看你還敢說……」
如銀鈴般灑落的歡快笑聲,迴盪在大廳,房門「砰」的一聲關了過來,轉眼間,整個大廳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孤伶伶待在這裡。
不是吧!又沒人管我啦?
第二天一早,當我從睡夢醒來,外間天色已經發亮,翻身從沙發上坐起,身上只覺得一輕,一床薄薄的被子從身上滑落地上。
奇怪,記得昨天晚上沙發上並沒這個東西,什麼時候蓋在我的身上,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隨手將薄被從地上抱了起來,淡淡的幽香觸鼻而來,我呆了一呆,這個味道是……難道是冷如霜房間拿出來的被子?
趴在地上做了一套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這才將沙發收拾整齊,由於時候尚早,吳媽還沒有起床,我拉開大門,外間清新空氣迎面而來,深深吸了一口,只覺得渾身舒暢,淡淡睏意的腦袋立時恢復清明。
來到門前的花園,園中水池的噴泉潺潺流動,成群的小魚在池面愜意的游著,貪婪的吸著這清晨難得的清新空氣。
園中的花草與植株經過一夜的休整,在大自然的滋養下,靜靜佇立著,清涼的晨風偶爾拂過,搖曳著枝頭,晶瑩剔透的露珠一閃一閃,微微顫動。
我靜靜站立,閉上雙眼,感受著清淡晨風從我身邊拂過,緩緩吐出胸中濁氣,淡淡清涼的感覺隨著吐納的節奏,彷彿帶著絲絲冰爽的甜意,隨之從我的心田慢慢充溢了整個胸腔。
霎時間,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被浸在這清透冰爽的涼意中,我舒服得差點呻吟起來,細弱綿長的呼吸越來越細微,每一個毛孔完全舒張,意識彷彿開始脫離自己的思緒,隨著那在風中搖曳輕舞的小草、潺潺的流水,還有那生機盎然的植株,漸漸融入其中,腦海中空寂一片,無喜無悲,無意識之際,靈覺卻如潮水般向外湧去,萬物生命和諧的呼吸,配合著靈覺的頻率,瞬間糾纏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這個時候,奔出體外的靈覺似乎突然發生了質一般的變化,「啪」的一聲微響,腦海中恍然一震,彷彿有什麼東西被突然炸開,外間信息紛至沓來,倒映在我如明鏡一般的心湖上,纖毫畢見,而此刻的我,心境卻保持著通透圓明的境界,就像一個不屬於這世間的過客,帶著莫名細膩的感動,靜靜的,旁觀著世間萬物自行的規律。
這完全是一種全新感受,以前從來不曾有過,我知道,無意之中,我的心境修為又跨進了一大步,進入了一個我不曾到達過的嶄新天地。
忽然間,一股冰冷的氣息隨著我靈覺的擴散傳了過來,冰冷中似乎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我心下一驚,一絲警兆傳來,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顆石子,蕩起一陣漣漪,倒映其中的景象立即一片模糊,平靜的心湖立告失守,霎時間,我醒了過來。
剛才那個是……敵人?
我回轉身子,面對著那冰冷氣息來源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緩緩閉上,細弱的真氣似乎在我體內開始復甦,開始還如同涓滴,慢慢在經脈中穿行,可到了後來,卻匯成一股奔湧的河流,在我體內奔行湧動,體內燥熱難當。
隱然間,另一股莫名力量忽然湧了出來,在體內轉了一圈,瞬間便也傳遍全身,之前那狂暴的真氣彷彿被兼收並蓄,燥熱難當的感覺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冰爽的清涼。
那莫名的力量並不停歇,還沒來得及讓我反應過來,已然帶著冰爽的清涼,忽然上湧,竟一古腦向腦袋湧去,「轟」的一聲,腦子驀然一震,靈覺似乎在我的腦海爆炸開去,帶著我的五識,無止境的向外延伸而去,只覺得耳畔那滿世界原本喧擾的聲音忽然之間靜了下去,就好像一個啪啪沸騰的大鍋,頃刻間卻恢復成了明鏡止水,整個世界的影子又纖毫畢見的倒映在心湖。
這一次是我的刻意行為,靈覺帶著我的五識,如潮水般向外湧去,無止境的延伸開去,順著剛才的方向,一洩而去,頃刻間,清明潔淨的心湖如同湖中轉動的倒影,不斷的變幻著各種景象,靈覺所至,纖毫畢見,一一在我心湖映了出來。
帶著難以言喻的莫名感受,隨著靈覺無止境的擴散,整個天地彷彿都被納入我那微小的心湖之中,一個清晰的影像忽然出現在我的腦海,那是一個白衣男子,身材頎長,此刻卻盤坐在遠處一幢大樓的頂上,閉目沉思。
隨著影像的不斷放大,我甚至連他頭上的幾絲白髮也看得清楚,忽然間,只見那男子緩緩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詭異至極的笑意,回頭向我所在的方向瞧了過來,那驀然而瞥的目光,竟透出一絲冰冷至極的寒意,彷彿兩道利劍,狠狠的向我刺了過來。
這個是……被他發現了?我心下一驚,通透明澈的心湖頓時失守,彷彿平靜止水忽然掀起微濤,一陣漣漪蕩起,清晰明淨的影像一片模糊,我醒了過來。
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是有意,還是無意?
一連串的念頭晃過我的腦海,居然能夠警覺別人對他的窺探,絕對不簡單啊!
「道天,你到底怎麼了,叫你半天都沒反應?」
耳邊傳來冷如霜呼喚我的聲音,我轉過頭去,見她正一臉愕然的看著我。
「啊!對不起,那個……有什麼事嗎?」
「嗯,該吃早餐了!」淡靜如水的眼眸瞄了我一眼,忽然,冷如霜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我並未多想,示意她先等一下,回轉身子,輕輕閉上雙眼,靈覺再一次迸發,向著剛才的方向擴散而去,奇怪的是,便在這轉眼間功夫,之前男子所在的地方已經空空一片,除了空空如也的樓頂,別的什麼也沒有,恍若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夢幻一般,再無半點痕跡……
我不死心,靈覺再次擴散蔓延,可任我如何努力,周遭的一切在我心湖不停輪轉倒映而過,還是一無所獲,最終無奈之下,我退了出來……
居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遁去,那個男人,絕對不簡單,希望不要是敵人才好……
耳邊傳來冷如霜的嬌呼聲:「道天,你到底怎麼了?」
「沒,沒事!」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強忍住心下的那一絲震驚,回頭衝她笑了笑。
冷如霜瞋了我一眼,卻帶著關心的說:「剛才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我心裡升起一片暖意,卻不想她為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擔心,轉頭望著遠方的天際,悠悠的說:「我只是在想今兒晚上的事呢!」
「哦,是為貢院區的那檔子事嗎?」冷如霜微微一怔,接著又幽幽的歎了口氣:「道天,你是不是還沒有找到破解那魔陣的方法?」
我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敏感,心下苦笑,原來,她已經從蛛絲馬跡中看出來了,唉,想在她面前說謊,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道天,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我都不會怪你!」
她絕美明亮的星眸一眨不眨的瞧著我,靈動的睫毛一眨一眨,帶著絲絲情意,溫情脈脈的看著我,我心下不禁一陣感動,忍不住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她可愛的秀鼻,笑了笑說:「傻丫頭,放心吧,一切有我!」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然後說:「嘖嘖,真是好溫馨的場面啊,看樣子小妹我來得不是時候喔!」
冷如霜臉上一紅,慌忙掙脫了我的懷抱,卻見藍夢不知從什麼地方閃了出來,衝冷如霜做了個鬼臉,格格嬌笑不已。
我還在懷念剛才冷如霜入懷時的那種消魂感覺,卻不料被藍夢給攪了,心下兀自不爽,卻見到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眼中帶有一絲狡黠,想起剛才的情形,即使我臉皮夠厚,也忍不住臉上一紅。
藍夢吃吃一笑說:「普公子,昨天晚上還睡得可好啊,一定是美夢連連吧?」
「呃,可是我晚上很少做夢呀!」
藍夢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嘖嘖兩聲,接著又故意歎了口氣說:「唉,真是可惜了啊,虧得某人一片心意,半夜偷偷爬起來送被,可惜啊,人家都不領情,唉……」接著又瞧著冷如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冷姐,你說是吧?咯咯……」
「啊!那個,不是吳媽抱下來的嗎?」我奇怪的看著冷如霜:「如霜,昨天晚上你什麼時候抱下來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冷如霜的臉色騰的就紅了,擺弄著自己的衣角,一副嬌羞帶怯的樣子,聲若蚊蠅的說:「我,我只是……只是……」
回頭再看藍夢,卻見她已經笑得起不了身,我不禁奇怪的說:「藍夢,你笑什麼啊?」
「你們兩個……哈哈!我可真是服了你們了!」
好不容易,藍夢才止住笑聲,直了直笑彎了的身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看了我一眼,搖搖頭,故作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算了,我們不要再說了,趕緊進去吧,吃過飯還要出去呢!」
回到飯廳,吳媽早已經等候多時,見我們到齊,頓時一番忙活,從廚房裡將四人份的早餐端上桌來。
「謝謝吳媽!」藍夢淺笑吟吟。
吳媽也是一副和顏悅色,笑了笑說:「藍小姐不要客氣,這本是我份內之事。」
相對於我,吳媽卻很少言語,雖然態度上並沒有什麼不妥,表現出對我的尊重,卻明顯有些陌生,大概因為之前所發生的事,令她覺得有些尷尬,我也不理會,只顧低頭吃著早餐,倒是藍夢一臉笑意,席間,目光在我和冷如霜身上瞟來瞟去,一副想笑卻又強忍住的模樣。
匆匆吃過早飯,我心下已經有了離去之意,拿過紙巾抹了抹嘴,站起身來,掃了眾人一眼,豪氣的說:「那麼,晚上在貢院區再見吧!」
「啊!你……你要走?」藍夢滿臉意外,錯愕看著冷如霜:「我們不是一道過去嗎?」
冷如霜淡雅一笑,對我的決定也不意外:「就隨他吧!」
她淡淡瞥了我一眼,那驀然投來的目光,帶了一絲淡雅,一絲恬靜,還有一絲隱然的期待。
從冷宅出來,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我忽然對晚上即將發生的事產生了一種矛盾心理,原本心下的自信和期待,竟漸漸轉化成了一種不知所措的茫然。
那可是上古傳下來的魔陣,就先不要說那魔陣的厲害,以我現在這種半吊子的道術修為水平,真的有可能輕易就破解它嗎?
雖說我可以盡力一試,但,假如一旦失敗,後果是完全可以預料的,而冷家的一切,幾乎就等於是完全葬送在我手上了,到時候,如霜臉上還會有笑容嗎?一個失敗的我,又怎麼在她面前自處?
唉!果然有夠傷腦筋啊!
這個時候我才沮喪的發現,原來在面對冷如霜的問題上,不知怎麼的,我的心性竟也變得脆弱如斯了。
魔陣,魔陣……此時此刻,我滿腦子全是那該死的魔陣,老天啊,究竟那個魔陣我應該如何去破解?
想到這裡,我不禁暗暗埋怨起爺爺,平時在家的時候,他老人家總沒個正經,胡言亂語一通,卻幾乎從來沒親自教過我什麼有用的可愛道術,就算是難得正經的時候,也只是講些不知所謂,不著邊際的破故事,卻絕口不提教我道術應用的事,這下真到了用的時候,又叫我拿什麼去應付呢?
天啊!虧他還身為普道家的家主,有這樣的一個爺爺……我汗顏!
看樣子,接下來應該再去一趟貢院區了,我心裡既然沒一點底,或許到了那裡,慢慢思考,能夠想出什麼辦法也不一定。
於是,我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爬上車子,一屁股坐在車椅上,懶懶的靠在沙發上,只說了句:「到貢院區!」
司機倒也會意,二話不說,加大油門,「轟」的一聲,車子沿著去貢院區的路,絕塵而去。
半小時以後,計程車載著我已經進入貢院區的範圍,車子剛到半山,讓我沒料到的是,竟被人攔了下來。
「前面危險,所有車輛,全部掉頭回去!」
在一個簡陋的人工路障邊上,一個穿制服的年輕男子將我們攔了下來,公式化的態度很是冷淡。
司機顯然有些詫異,回頭瞄了我一眼,見我正斜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遲疑了一下,從車窗中探出頭去問:「請問一下,前邊究竟出了什麼事啊?」
那年輕男子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神情冷漠的說:「這裡發現不明疫病,目前專家正在裡邊取樣調查!」
「啊!」一聲意外的驚疑出自於司機的口:「那麼,有沒有分析出來,究竟是什麼疫情?」
那年輕男子皺了皺眉,似乎沒料到司機竟有這麼深的好奇心,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你要是不怕死,就儘管在這裡多多磨蹭吧,或者,闖進去也成!」說完,他根本不理會司機的反應,自顧走到一旁,不時望著山上,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經那年輕男子這麼一提醒,司機一下反應過來,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臉上一白,似乎被那不明疫病嚇到,神色間滿是驚懼,回過頭看著我,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結結巴巴的說:「這,這位先生,不好意思,上邊有事發生,我,我不能載你上去了……」
我「哦」了一聲,從深思中清醒過來,側過目光瞥了外邊一眼,心下不禁一陣奇怪。
沒想到這才短短三天時間,這裡像是變了個樣子似的,公路上處處被人置放路障不說,居然連上山的路都被封了,而其他上山的路也被完全堵死。
想起今晚之約,或許……應該不大可能是李安龍授意的吧,那麼,這些人是……
我靠!現在還怎麼坐車上山呢?
「先生,先生……」司機戰戰兢兢的打量了一眼外邊,手忙腳亂將車窗關上,卻見我依然坐在車椅的沙發上,半天都沒有反應,急得臉都綠了。
也算他還有點職業修養,知道沒載人到目的地,不好意思問我索要車資,當然也更不可能強行趕我下車,此刻正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呢!
「算了,我就在這裡下車吧!」
我不想與他為難,很爽快的付了車資,從車上下來,卻見那司機慌忙擦了把冷汗,也不多說,想是心中焚急的緣故,屁滾尿流的急急開車往後退去,接著掉轉車頭,「嗤」的一聲,車子起動,瘋一樣的向山下疾馳而去。看樣子,這山上所謂的疫病,真的將他嚇得夠嗆。
我暗暗一歎,心頭不禁感慨,生命畢竟可貴,倒也難怪司機會嚇成那個樣子啦,所謂趨吉避凶,人之常情,大概這也是人類的一種本能吧!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8:56
?第七章?
順勢拉扯了一下衣服上的皺褶,我望著路障裡邊那空曠至極的公路,正考慮著是否要硬闖進去,卻見那穿著制服的年輕男子瞪了我一眼,態度很有些惡劣。
「喂,說你呢,你活膩味了是吧,還待在這裡?」
我瞄了那年輕男子一眼,心頭忽然一動:「請問閣下,你是哪一門弟子?」
那年輕男子原本並沒有將我放在眼裡,聞言呆了一呆,這才好整以暇的看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卻見我神態從容至極,全身上下渾然沒有半點驚色,不禁吃了一驚,疑惑的說:「你是……」
果然沒有猜錯!
我暗自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的說:「我只是上來這裡隨便看看,這裡原本靈氣充沛,可現在卻漸漸有枯竭之象,如果我所料不差,繼續這樣下去,這個地方將會徹底淪為死地,只是不知,裡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年輕男子疑惑的臉上漸漸有了震驚之色,似乎被我侃侃而談的氣度所震懾,忽然對我稽首一禮,語氣恭敬的說:「弟子是長青門弟子耿青,恭請先生尊號?」
「哦,原來閣下是長青門高下!」口中這樣子說著,我心下卻甚是茫然……長青門,沒聽說過。記得爺爺曾給我提起過的門派中,其中並沒有長青門這個名字,想來定然是個新近成立,或者並不起眼的門派了。
「那麼,你守在這裡是……」
耿青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我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有些明白過來:「這樣說來,你是奉了師門之命守在這裡,不許放人進去嗎?……如果是這樣,那麼,你師門難道正在裡邊著手解決之道?」
耿青一臉驚駭,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心下會意,知道這一次自己又猜對了,嘿嘿,沒想到我今次又矇對了,真是不佩服自己都不行啊!
耿青臉上愈發的恭敬了,躬身作禮道:「正如先生所想,師父說這裡有一股很厲害的厄運之氣,凡人畜觸碰,必為其所傷,所以要徒弟在外邊守護,盡量將來人擋在外邊!」
我點了點頭,知道耿青所言非虛,那魔陣的厲害我已經見識過,只怕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長青門居然也能夠發覺這一點,絕對不簡單,驀然間,心下忽然生出一種結識的念頭。
「耿青,你在和誰說話呢?」
但見林子的枝葉一陣晃動,一個中年男子閃身而出,驀然出現在耿青眼前。
「師,師父!」耿青慌忙衝那人行了一禮:「是一個……啊!」
耿青回過頭的時候,眼前哪裡還有剛才那人的半點影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揉了揉眼睛,眼前依舊空空如也,耿青一臉震驚,禁不住有些呆了。
「怎麼了?」中年男子皺了皺眉,掃了一眼四周,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回過頭來看著耿青,奇怪的說:「你剛才究竟和誰在說話?」
「師,師父……」
沿著山路直上,我一路疾奔,兩旁枯敗的林木不住地往後退,一口真氣不絕,在體內循環不止,生生不息,我步履越發顯得輕盈,很快,便也到達魔陣地。
短短三天時間不見,魔陣似乎變了一個樣子,濛濛白氣在魔陣上方纏繞,時而變幻,時而翻騰,讓人根本無法一窺裡邊情形,人還未近,便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森森襲來,讓人神志幾欲被奪。
我心下暗呼厲害,極目望去,整個貢院區空寂一片,不見一個人影,當空而照的陽光原本應該明媚動人,此刻卻似乎被魔陣影響到,散發出慘淡的青光,彷彿無形的枷鎖,籠罩著上方,整個貢院區散發出一種無形壓抑的沉重感,那種感覺,直欲逼得人為之瘋狂。
奇怪,人呢?剛才在山腰的時候,我聽到上方傳來陰森的詭笑,還有一聲狂喝的暴怒聲,其地方所在,如果我沒有聽錯,就應該發自於魔陣的旁邊,可是……
我靜靜站立,緩緩閉上雙目,靈覺隨著意念的指引,無止境的擴散開去,忽然,一絲陰寒的氣息從左邊傳來,連想都未想,隨手一掌拍出,「砰」的一聲巨響,手臂一震,卻聽見「啊」的一聲痛苦悶哼,緊接著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憑空而出,摔滾在地上。
陰寒的掌力傳來,我手心一麻,那陰寒掌力竟突破我的護身真氣,沿著手少陽經脈,逆流而上,一陣冰寒傳來,霎時間,我整條右臂就好像被寒冰凍住了一般,漸漸有些麻木起來。我心下駭然,沒想到天下居然還有如此狠毒的掌力,若非剛才早有防備,那麼現在,我或許也遭到暗算了。
黑衣男子桀桀一陣陰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臉色陰森森的一片慘青,那種臉色,卻不似一個正常人。他陰惻惻的看著我,森冷的說:「真是沒想到啊,長青門中竟會有你這樣的高手,桀桀,還真是讓我感到意外,怎麼樣,中了我的『追魂奪魄寒冰掌』,那滋味很不好受吧?」
我正待說話,眼角一瞟,卻忽然發現邊上不遠處的花壇邊,正有一個老頭神情萎靡,斜斜的靠在那裡,嘴角隱有血跡,看情形,似乎受傷不輕的樣子。
不會吧,難不成那個受傷的老頭,就是我要找的人嗎?
「嘿嘿!」黑衣男子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怎麼樣,看到你們長青門的掌門在那裡痛苦的受罪,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啊?不過沒有關係,你一定不會孤單的,一會兒,我就會讓你同他一樣的,這就是你們多管閒事的下場,桀桀……桀!」
媽的,這傢伙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咦,等等,多管閒事?難道就是為了這個魔陣?看這傢伙如此緊張長青門的樣子,莫非,那老頭真有破解此魔陣的方法?
我心下一喜,暫時懶得理他,腳下一滑,身子晃了一晃,已然來到老頭的身邊,伸手便抓住老頭的手腕,體內真氣一轉,二話不說,一股微弱的真氣順著手腕綿綿傳去,如汩汩細流;隨著真氣的傳入,恍然間,腦海中立時出現一幅經脈運行的立體圖,紅紅的,連帶著骨骼竟然也纖芥不遺的出現在我的腦海。
這個,就是真氣流帶給我的感覺嗎?
看著血液在血管中潺潺流動,如同縱橫分佈的山川河流,按照自己的規律永不停滯的運行著,每一條細小的分流,都將匯入更大的支流,而每一條支流,似乎無一例外的選擇同一個方向——心臟,如此百川歸海,這感覺……果然很奇妙!
只不過,有的經脈似乎並不太妙,中間有許多地方被阻塞了,難道,這就是老頭昏睡不醒的原因?
我手上使勁,細弱綿長的真氣逆流而上,雖然微弱,卻不容小覷,耳畔似乎清晰傳來波波的破關聲音,瞬間功夫,老頭體內被阻塞的經脈便有大半被一衝而過的真氣打通,正待一鼓作氣而進,一絲警兆傳來。
只見已經轉醒的老頭看著我身後,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小……小心!」
風聲凜然間,這一次我早有準備,滿佈真氣的左掌一拍而出,暗流湧動,但卻沒有想像中的巨響,手心驀然一震,滿佈其上的真氣彷彿找到了一個宣洩口,沿著黑衣男子的手掌,盡數洩去,慘叫聲傳來,黑衣男子蹬蹬蹬連退三步,摀住胸口,臉色一片慘黑,「撲」的一聲,噴出了一口綠色的水霧,一屁股栽倒在地。
「你,你,怎麼可能……中了我的寒冰掌還能夠沒事?」
我回過頭去,衝他咧嘴一笑:「怎麼樣,這次的滋味還算享受吧?」
黑衣男子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我,臉上漸漸充滿了恐懼,賴在地上的身子拖擦著地面,哆嗦著向後退,身子瑟瑟發抖。
我懶得理他,回頭看著老頭,開門見山的說:「你有辦法能破解這魔陣嗎?」
那老頭先是一愣,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著掙扎著身子坐了起來,這才輕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現在還不敢肯定……小心身後……」
還真是……麻煩啊!我回過目光,卻見黑衣男子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眼中帶著驚恐,不過這一次,卻不是向我撲來,而是衝著魔陣的方向而去,沒待我反應過來,只見他縱身一跳,轉眼間便已消失在那濛濛白霧中。
「啊!」一聲淒厲的慘嚎驀然響起,卻是剛才那黑衣男子的聲音,濛濛白霧開始劇烈翻騰,漸漸的,白霧開始慢慢變色,由白變黃,然後由黃變青,接著又從青色變成一片死灰,隨著淒厲聲漸漸小去,終至不可再聞,原本不住翻騰的濛濛白霧竟變成了一團如濃墨般的黑煙,天空更加陰暗,連之前濛濛可見的天空也似乎隱去了蹤跡。
怎麼回事,似乎……有點不對勁啊?
沒待我反應過來,卻聽到魔陣內傳來一陣陰寒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慄。
「桀桀……桀,真是多謝你了,讓我終於有機會與絕地融合,這一下,任你有多麼的厲害,你也永遠別想再打倒我,我是不滅的……現在,就讓你們嘗嘗魔界空間的厲害吧!」
咦,怎麼忽然變得厲害了?連口氣都這麼橫?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話語,轉眼功夫,一陣烏雲忽然捲起,四周風雲變色,太陽完全隱去了蹤影,我眼前一黑,彷彿被陷入了另一個空間,灰濛濛一片,莫名詭異的力量充斥其中,帶著森森刺骨的寒意,一波一波侵襲而來。
這個是……人為的魔界空間嗎?
我愣了一下,險些沒暈死過去,究竟,我遇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敵人,居然能夠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空間,這樣匪夷所思的實力……天啊,我不玩啦……救命!
爺爺曾經說過,這個世間,如果能夠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空間,那已經是歸屬於神的範疇,假如你霉運透頂,不幸碰到這樣的敵人(當然,一般而言,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發生的機率幾乎等同於被從天上不小心落下的流星砸中),那麼,趁你還有一口氣在,趕緊逃,逃得越遠越好。
可是現在,我已經被困在這個空間,嗚嗚,叫我怎麼逃啊?
陰森森的笑聲中,眼前空間急速輪轉,忽然劇烈的顛簸起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震動,我血液倒流,只覺得一陣頭昏腦脹,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股陰寒蝕骨的寒氣已經迎面朝我襲來……
媽呀……我嚇得肝膽俱裂,忙抱著那老頭連滾帶爬地朝一旁逃了過去,身後「轟」的一聲悶響,巨力傳來,我似乎被那狂炸的力道狠狠拋起……頃刻間,整個空間竟陡然亮了起來。
「嘿嘿,怎麼樣,滋味不好受吧?」
還未抽空回頭看清楚是怎麼回事,身後竟又是一聲熟悉的得意嘿笑,一時間,所有攻擊竟全部停了下來,回頭望去,卻見吳生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身後,此刻正面帶嘲諷的看著我。
媽的,最看不慣這老小子那副死樣,所有一切,都是這傢伙搞出來的,看到他,我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一股無邊的憤怒忽然從心底升起,如同熊熊烈焰,越燒越旺,漸漸充溢了我的整個胸腔,體內只覺得一陣燥熱難當。
從來,我都沒有過如此憤怒的感覺,體內原本平靜的真氣彷彿感受到來自於我心底的那種完全的憤怒,一改往日懶惰不動的惰性,忽然在我體內瘋狂的運行起來,恍若一股忽然升起的龍捲風,在我體內快速的旋轉起來,寸寸煎熬著我漸漸狂暴的心……
「啊!」我怒吼了一聲,真氣順著手臂,一洩而出,恍然間,一道淡淡的銀色光輝一洩而去。
吳生子臉上露出驚駭的樣子,衝著邊上狂吼:「快,絕奴,攔住他……」慌忙間,卻哪裡還來得及,他伸手一挌,人卻極快的退開,一聲痛苦的悶哼傳來,摔在地上就地一滾,險險避了開去。
我正待上前再加一把力,將那死老頭轟到地下,胸口一跳,一絲警兆傳來,我側首避過,耳畔傳來勁風滑過的呼呼聲音,還沒來得及站直身子,又一股陰寒的勁風向我襲來,發出尖銳鳴叫,不得已之下,我就地一滾,堪堪避了開去。
那攻擊彷彿永無停息,此刻的我,就好似一葉大海狂濤中的小舟,努力想要穩住自己,藉著靈識的感應,每每總是險險避過。我一邊沒命的逃竄,一邊忍不住破口大罵:「有種我們單挑,媽的,打不過就叫幫手,你還真是無恥啊……」
吳生子在我身後哈哈大笑說:「哈哈哈,小子,誰叫你那麼傻呆呆地自投羅網呢,你就慢慢享受吧!」接著又「哇」的一聲吐了口血。
眨眼之間,我狼狽的上竄下跳,在靈覺的庇護下不知已避過了多少暗襲,心下越來越窩火,媽的,再這樣下去不被打死也要被活活累死了……拚了!
瞅準一個空檔,我意念閃動,掛在我脖子上意作飾品的小劍已然被我握在手中,熟悉的力量在劍身上回流,但見寒光一閃,寸許長的小劍忽然暴伸,變成三尺來長的長劍,反手一揮而出,真氣瘋狂向劍身上湧去,嗚嗚的轟鳴聲中,一道刺眼的銀色劍芒暴漲而出,銀色的波鱗蕩漾閃耀,以橫掃千軍之勢,一劍斬去……
「嘿嘿,就不要再作無謂的反抗了,沒用的,咦,啊……是乾坤劍……住手!」剛一發現不對,吳生子不謂不快的趕緊跳開,卻哪裡還來得及。
銀色的光芒一捲而去,吳生子大吃一驚,好不容易,這才狼狽不堪的躲過那一洩而去的銀光,卻躲不過餘威之勢,轉瞬間,身上一套名貴唐裝化成寸絲寸縷,隨風飄散在空中。
赤裸著身子,吳生子急怒攻心,指著我,氣急敗壞的說:「你,你怎麼會有我星宿宮的乾坤劍?」
「哈哈哈,笑死人了,真不要臉,乾坤劍什麼時候又成了你們家的啦?」
吳生子臉色鐵青,狠狠的瞪著我,卻又不時將目光在我劍上瞟來瞟去,嘴角不住抽動,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遲疑半晌,他似乎終於軟了下來,語氣頗有些不甘的威脅我說:「小子,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不要以為你有多厲害,在這裡,我如果要取你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我哼了一聲:「好啊,有本事過來搶好了,我可早就活膩味了!」
吳生子恨恨的瞪著我,額上連青筋都冒了出來,顯然被我氣得夠嗆,綠著一張老臉,不過顯然,他似乎對我手中的乾坤劍頗有些顧忌,不,應該說是敬畏,投鼠忌器之下,竟讓他不敢做出半點過激行為。
半晌,吳生子才從牙齒縫擠出一句狠話:「小子,忠告你一句,在這裡,你可別惹惱了我,否則,沒有你什麼好果子吃。」說完之後,他「哼」了一聲,目光向我身後瞟去,狠狠瞪了我身後那老頭一眼,那眼中,竟含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天湖子,你閒事也未免管得太寬了吧,我與你長青門一向素無瓜葛,既然你如此多管閒事,那很好,很好,你就待在這裡,永遠不要出去了!」
我心下驚異,原來身後那老頭就是天湖子,聽吳生子的口氣,他們似乎原本認識,而且還頗有些淵源的樣子,卻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卻見天湖子懶洋洋伸了個懶腰,緩緩站直身子,那原本顯得孱弱的身軀,竟霎時間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威勢。
「真是笑話,小小一個陣勢,也想困得住我嗎?」
「哈哈,天湖子,我看你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吧,我告訴你吧,這可不是一般的陣法,而是已在世間絕跡的上古奇陣——拘龍魔陣,你現在已經身陷拘龍魔陣之中,這魔陣以天下最凶厲狡殘的生魂為祭,托剛才那傻小子之福,如今生魂也與魔陣融為一體,為我所用,任你風水陣勢就是再厲害,在這裡也不過是一粒小小的塵埃而已,我隨時可以掃你出局!」
天湖子臉色一滯,一下子沉悶下來,顯然,他早已經看出吳生子所言非虛,回過目光瞪了我一眼,原本還神氣活現的臉色竟一下子蔫了下去。
「吳生子,虧你還自認是星宿宮弟子,星宿宮一向超然世外,沒想到你竟然勾結魔教,擺出此等禁忌之局,你不知道這樣會造成生靈塗炭嗎?」
「天湖子,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吳生子冷哼了一聲:「那麼我請問你,這麼多年以來,你為星宿宮做過什麼,不要在那裡給我講什麼大道理,生靈塗炭怎麼了?勾結魔教又怎麼了?我管不了那麼多,想當年我星宿宮何等威風,連仙神界也不敢輕攖其鋒,可是現在,星宿宮又成了什麼樣子,我吳生子只是要重振星宿宮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19:57
?第八章?
天湖子怔怔看著吳生子,半晌,臉色一黯,淡然的說:「是,如果以星宿宮的立場而言,我天湖子的確沒有這種資格,可是你也不能……」
「不必再說了!」吳生子冷冷看了他一眼,臉上忽然露出虔誠的瘋狂:「我倒要瞧瞧,以我星宿宮正宗王道,再配以魔教提供的終極之陣,所調配產生的強大魔靈,天下還有誰人能破?哼,別說這凡間界,就是在真界,魔靈也將會是所向披靡,到時候,還有誰敢輕視星宿宮的存在?」
接著他又瞪了我一眼,目光從我劍上掃過,一絲隱然的敬畏一閃而逝,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終於,鼻中不甘的冷哼了一聲,他似乎不願意再這樣乾巴巴的等下去,惡狠狠的衝我說:「小子,我現在沒空理你,你就待在這裡好好想想吧!」
他話剛說完,人影便漸漸開始淡化,就如同一縷輕煙,隨風慢慢消逝。
我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說跑就跑,脫口罵道:「我靠,有種你就別跑,留下來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天湖子一臉沮喪說:「算了,沒有用的,在這裡,他有絕地之奴的幫助,能力可以無限制提升,你擋不住他的?」
「等等,你說什麼,絕地之奴?」
腦海中晃過一個念頭,我駭了一跳,回過目光,震驚的瞪著天湖子,卻見他衝我點了點頭,一臉無奈的苦笑。
「難道那個就是……號稱凶奴的絕地守護者?」
這個時候,我才忽然想起,關於那魔陣,書上似乎還有一段重要記載,雖然那段記憶已經有些模糊,可是剛才一激靈,我竟然就想了起來。
據那書上所講,但凡「拘龍魔陣」這種凶厲無比的魔陣出現,一定會以兇惡的生魂為祭,讓其成為魔陣的守護者,那就是所謂的絕地之奴,為絕地而生,不但可以無限制使用魔陣的力量。
如果魔陣不破,簡直就堪稱不滅,但是,假如魔陣被破,那麼身為絕地的守護者也會煙消雲散。
可是,也不對啊,那書上不是明明說,當魔陣運行,會首先吸納天地間的靈氣為己用,要讓其守護者甦醒,更是至少需要五天的時間,這才三天多一點時間,怎麼會這麼快?
難道是,記憶的時間太久,我記錯了?
老天,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天湖子像是看出我在想什麼,歎氣搖頭,臉色無奈的說:「雖然我也不想,但是,我卻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這的確是事實,而且是鐵一般的事實!」
我愣了一愣,如果,那個真是絕地之奴的話,那麼……
媽呀,這下麻煩大了!
天湖子饒有趣味的看著我,上下仔細打量了我一番,嘴角漸漸有了一絲笑意,語氣也一反剛才的緊張,透出一絲值得玩味的調侃興味。
「對了,小伙子,忘了說一句,在這個空間裡邊,時間會過得特別的快喔,假如,我們再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或是有足夠的力量一舉衝破這個空間,那麼接下來,我們出去的機會將會越來越渺茫,因為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魔靈吸納到更多的天地靈氣,將會越來越強大,而這個空間也會越來越難衝破,所以……」
他下意識看了我一眼:「唉,也不知道現在外邊是什麼時候了,大概已經到了應該吃晚飯的時候了吧,我可憐的肚子啊,忽然覺得好餓!」
他不說還好,聽他這麼一說,我也忽然有種飢腸轆轆的感覺,只是不知道現在外邊究竟什麼時候了,是否已經到了晚上?
想起今天晚上的約定,如果到時候所有人到場,而我這個當事人卻失約不在,那如霜會不會對我失望透頂呢?
想到這裡,我心裡只覺得一陣煩躁,正巧看到天湖子一臉輕鬆促狹的笑意,我心頭驀然火起,惡狠狠看著地說:「喂,死老頭,你什麼意思,難道我被困了,你很高興是不是?」
天湖子眨了眨眼睛,一臉委屈的看著我說:「沒有啊,我們大家都被困在一起,就好像一根籐上的兩個螞蚱,如果跑不了你,當然也蹦不了我,還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只不過……」
話頭一轉,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天湖子故意歎道:「唉,我只是歎息啊,乾坤劍所傳非人,嘖嘖……真是徒呼奈何!」
我心頭一動,拿過正眼瞧著老頭,皺了皺眉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天湖子瞪了我一眼,趁著這難得的空閒,扯開嗓子,悠悠的說:「你究竟知不知道乾坤劍的真正來歷?」
真正來歷?乾坤劍不是我普道家的東西嗎?
我臉上一陣茫然,老實說,爺爺雖然將乾坤劍傳給我,除了告訴我名字叫乾坤劍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更別說乾坤劍真正來歷了。
「難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情?」
「當然有內情。」
見我一副毫不知情的茫然樣子,天湖子瞥了我一眼,臉上露出虔誠的神色,正色說道:「乾坤劍,原本是星宿宮的聖劍,分為陰陽之稱,相傳為星宿宮第二代主人殺神問天所製,現在供奉在星宿宮聖殿的那柄是陰劍,而你手中的這柄,如果我沒有猜錯,定然就是那陽劍。你可知道,當年這乾坤劍曾伴隨它的主人闖出了多大的名聲嗎?」
我也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一番話,定有他的深意,卻禁不住心中的好奇,詫異的說:「難道,這乾坤劍上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天湖子虔誠的臉上忽然露出驕傲的神情,語氣頓了一下說:「這乾坤劍,可是連神都可以照斬不誤,你說這中間有沒有秘密?據說當年,前輩問天憑著一對乾坤劍,將仙神界鬧得雞飛狗跳,然後從容而去,這殺神的名號,便是由此而來,星宿宮也從此成為仙神界和真界的一個禁忌所在。你既然有幸繼承乾坤劍,成為它的主人,如果堪破其中的秘密,不要說這小小的魔陣,就是真界,也任你來去自如!」
我有些驚得呆了,難怪爺爺曾經千囑萬咐,不許招惹星宿宮的弟子,連仙神界都不放在眼裡,那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這樣的敵人,誰敢惹?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難道你是……」
天湖子衝我驕傲的點了點頭:「不錯,說起來,我長青門也算是隸屬於星宿宮的,只是……」
頓了一頓,他似乎不願意多說下去,微微沉默了一下,臉色顯得黯然,轉過話頭問我說:「你可知道,那吳生子是什麼人嗎?」
我皺了皺眉:「他難道不是星宿宮弟子?」
「憑他吳生子,有那個資格嗎?」天湖子臉上頓時露出不屑的樣子:「他不過是星宿宮一個最低等的奴僕。」
「什,什麼?」此時此刻,我心中的震驚已經不能夠用言語表達,以吳生子的實力而言,如果還僅僅夠格做一個最低等的奴僕,那麼,星宿宮實在是太厲害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心裡首次感覺一種隱然的驚懼,這樣的敵人,最好還是少惹為妙吧,只不過……
腦海中晃過吳生子得意的笑容,還有那正在肆虐,將會造成生靈塗炭的魔陣,心裡一陣憤怒,一股熊熊怒火忽然從心底升起。
縱容這樣的僕人作惡,看來星宿宮大概也算不得是個什麼好東西吧!連帶的,我對隸屬於星宿宮的天湖子,之前的好感也霎時間降低了不少。
一股莫名的豪氣從心底升起,好,就讓我見識一下星宿宮的厲害吧!不過首先,還是得要想辦法從這裡出去才行!
霎時間,我原本還憤怒異常的心忽然冷靜下來,思緒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心境陷入了一種通透圓明的境界中。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
彷彿忽然之間,自己從喧囂至極的狂暴巨濤中,一下子回復到清透寧靜的平靜秋水之上,天地充滿了寧靜,通透圓明的心境中,體內似乎有莫名的力量在慢慢復甦。
這個是……
我看了天湖子一眼,淡淡的說:「那麼,你有辦法能夠讓我們出去嗎?」
天湖子意外的「咦」了一聲,顯然,他已經感到了我氣質上的這種變化,驚愕不解的眼神中,不禁露出一絲奇怪,怔了半晌,這才看著我,若有所思的說:「依我看,你手中的乾坤劍似乎被下了禁制,將其中的力量禁錮了,我想,若是能夠想辦法解開劍上的禁錮,不要說出去,相信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從剛才吳生子敬畏的表情中,此劍之威的確可見一斑,不過天湖子這話,實在有些乏善可陳,如果能夠解開禁制,當然更好,可關鍵是怎麼樣去做才成?
「哦,那麼,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開禁制嗎?」我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呃,咳,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想到。」
媽的,這不是廢話!
夕陽西下,當普照大地的陽光漸漸隱去蹤跡,也終於宣佈舊一天的結束,又一個黑夜的來臨。
一如往常,當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的時候,燦爛的燈光猶如一盞盞長明燈火亮了起來,都市的霓虹開始閃爍,燈光、夕陽餘暉在BJ市的上空交相輝映,彷彿要與星夜爭輝,這一刻,所有的光芒都黯然失色,更加襯托出都市的繁華喧囂。
伴隨著天色的暗淡,黑夜的來臨,貢院區,這個BJ市堪稱最尊貴的地方,卻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迎來一陣突兀鼎沸的人聲。
「李伯父,小侄范映拜見李伯父!」
「嗯,你是范中盛老弟的兒子吧,你父親呢,怎麼沒有來?」
「本來接到李伯父的通知,家父是要趕來的,無奈家父遭受意外,身受重傷,實在不能承受顛簸之苦,所以命小侄前來。」
李安龍心下歎了口氣,心想你來頂個屁用,隨口安慰了范映兩句,卻見阿泉從門外走進,隨口問道:「冷家的人還沒到嗎?」
阿泉看了一眼房間眾人,躬身說:「到是到了,正在下邊廣場,只是,普道天沒有出現。」
李安龍意外的「咦」了一聲,眼見眾人差不多已經到齊,一看時間,也快到七點半鐘,心下不禁有些焦急起來。
「老爺,顧總也在下邊,聽說他請來了一個朋友,此刻正在下邊觀察吳生子設下的那個局呢!」
正說話間,卻見門口人影一閃,冷如霜清麗絕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一襲雪白的連衣長裙,勾勒出動人的完美曲線,清冷的玉顏,絕世的姿容,渾身散發出空靈幽谷的氣質,彷彿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子,在熒熒燈光的照拂下,帶著聖潔的光輝,讓人不敢生出半點褻瀆之心。
眾人眼前一亮,房中原本還有些喧鬧的樣子,卻在一瞬間驚艷中寂靜下來,李安龍呆了一呆,短暫的失神之後,立即反應過來,心下暗暗奇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老友的女兒竟然越來越不像是世間凡塵的女子了,每一次見面,都會讓人感受到那種不一樣的變化,這種不沾染半點俗世氣息的美,這樣空靈逸動的氣質,似乎根本就不應該屬於凡塵俗世的啊!
「賢侄女來了。」李安龍打了個招呼,下意識目光瞧去,除了冷如霜身後的藍夢,卻不見普道天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迷惑不解:「對了,普小哥沒有和你一道來嗎?」
「嗯,李伯伯好,道天他今天早上就和我們分開了,約好了在這裡見面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大概也就快到了吧!」
看到冷如霜眼中一副信心篤定的樣子,李安龍懸著的心只覺得安下不少,臉上神色一鬆,點了點頭說:「那就好……」
這個時候,卻見一個僕人從外邊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見到李安龍,迅速跑過來附在耳邊私語了一陣。
李安龍臉色微微一變,遂揮了揮手說:「你下去吧!」
「發生什麼事了嗎?」不遠處的黃裳林似乎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走過來不解的問。
李安龍擺了擺手:「霍子常和吳生子來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看著這邊。
黃裳林「啊」了一聲,說:「什麼,他怎麼也來了?」
眾人竊竊私語,頃刻間,一種不安的氣氛立即瀰漫了整個大廳,李安龍下意識看了冷如霜一眼,這才將目光掃向眾人,徐徐開口說:「既然有客人到訪,那我們下去吧!」
來到花園廣場之上,果然見到霍子常與吳生子側立一旁,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神情陰冷的老者,身著一身褐色的便裝,一言不發,渾身帶著一股冷厲的氣質,相對於吳生子與霍子常旁若無人的談笑風生,完全一副置身事外,不理睬的樣子。
這個人,似乎一點也不簡單啊!
「原來貴客駕到,真是有失遠迎!」李安龍身為主人,禮數自然不可少。
霍子常打了個哈哈,皮笑肉不笑的說:「李總真是客氣,哈哈,總算我霍某人不負所託,關鍵時刻,將吳大師再次請回!」
「是嗎,那還真是巧啊!」人群中,不知是誰冒出了一句。
霍子常臉色一變,陰冷的目光掃了過去,卻正巧見到一身淡雅的冷如霜,呆了一呆,陰冷的眼中立時露出激動狂熱的樣子。
「霜,霜妹,你怎麼也來了?」
冷如霜掃了他一眼,輕輕一歎,默然不語,只是那驀然而瞥的眼神,似乎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失望和痛惜。
霍子常愣了半晌,臉上隱然一痛,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也知道,如今兩人再不復以前的那種關係,痛苦的說:「霜妹,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難道還要執迷不悟嗎?請相信我,只有我霍子常才可以幫助你冷家,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冷如霜輕搖螓首,幽幽一歎說:「子常,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不,沒有過去,霜妹,只要你肯回到我身邊,我們可以從頭來過,只要霍氏與冷氏聯姻,我們一定會稱霸全球的……」
「子常,看來你是真的誤會了,在我心中,一直只當你是兄長一樣,況且,冷氏也永遠不可能與霍氏聯姻,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都一樣……」
「哼,是因為那個普道天吧!」說到這裡,霍子常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嫉恨:「真不知道那個窮鬼究竟有什麼好,霜妹,你還是醒一醒吧,那種人除了貪圖你的美色,他只是想傍你,藉著你的身份和影響進入富人的圈子,你不要被他騙了……」
「住口!」冷如霜忍無可忍,輕叱了一聲,臉色一寒,語氣立時透出冰霜般的寒意:「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他?」
顯然,冷如霜真的生氣了,霍子常呆了一呆,相處了這麼久,他還從來沒見過冷如霜發過這麼大火。
「為了他,你竟然這樣子對我,這樣子對我……」喃喃低語中,忽然間霍子常像是瘋了一樣,哈哈狂笑不已:「哼,不就是那個普道天嗎?告訴你吧,他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出現在你面前,你死了這條心吧!」
哈哈狂笑中,霍子常一臉陰霾的看著眾人,一字一句的說:「你們不是還想普道天來救你們嗎?那很好,我就讓你們去見見他吧,見見他的慘樣。」
霍子常回過目光從冷如霜臉上掃過,接著他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看著吳生子說:「吳大師,這下就看你的啦,將這群人全關進去,一個也不許放過。」那顯得瘋狂的聲音,竟有了一絲歇斯底里的意味。
「這有何難!」吳生子冷冷一笑,臉上閃過冷酷之色,隨手一揮。
也未見他如何作勢,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魔陣中的青氣一陣翻轉,像是風捲殘雲一般,鋪天蓋地而來,一股寒澈入骨的寒流瞬間侵襲而至。當狂風過後,廣場中空寂一片,之前還喧囂的眾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人來過一樣,只剩下那遍佈場中的斑斑狼藉。
霍子常望著空寂一片的場中,不禁發出一陣哈哈狂笑:「真是天賜良機,只要我能夠得到這群人手中的股份,我霍氏今後還有何人是其敵手!」
褐衣老者這時轉過身子跨出一步,冷厲的語氣透出一絲陰森的意味:「霍少,接下來的事,你自己去辦吧!記住,務必要將這些人的財富掌握在手中,即使不能夠令其完全屈服,也要掌握到足夠的股份,這是命令,知道嗎?」
「是!」霍子常一斂狂態,很是恭敬的應了一聲。
褐衣老者冷厲的掃了霍子常一眼,微微頷首,接著又轉過目光看著吳生子,在那冷厲森然的目光下,吳生子立即覺得背脊冒出了一股森森的寒意,渾身禁不住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
「那麼,吳大師,你呢?」
吳生子心下暗罵:媽的,這老怪物果然不是個好應付的主!
強忍住心下直冒的寒氣,盡量將語氣表現得淡然自若,吳生子小心翼翼的說:「費爾特大人,你不要忘了,我是你們請來的客人,難道,這就是對待一個客人應該有的樣子嗎?」
「你雖然是客座身份,但是我既然接管上了這事,希望你能夠好好配合霍少的行動,最好不要自作聰明,好自為之吧!」
語音剛落,一團黑霧迅速升起,褐衣老者的身子慢慢隱入其中,漸漸淡去,如同微風下的裊裊輕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恭送長老!」
吳生子隱然鬆了口氣,只覺得手心全是冷汗,冷眼看著費爾特消失的方向,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我盤膝而坐,不知過了多久,心下忽然一陣莫名的悸動,終於,我從寂靜的沉思中清醒過來。
天湖子一眨不眨的看著我,有些緊張的問:「怎麼樣,想出了什麼辦法?」
「……」我懶得理他,伸了個懶腰,從地上站起身來,詫異的凝視著東南方向,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有什麼不對嗎?」
天湖子臉色有些緊張,我回過目光瞥了他一眼,有些奇怪的說:「你剛才難道沒有感覺到,這空間曾發生了波動嗎?」
「發生波動……有嗎?」
天湖子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我什麼也沒感覺到呀?……啊!」他忽然一聲驚呼,緊接著看著我的目光一變,充滿了震驚與不信,喃喃低語說:「怎麼可能?你,你竟然能夠感覺得到這空間發生的微妙波動?」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0:35
?第九章?
我低頭沉思,倒是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震驚之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空間剛才的那一陣波動,似乎又有人被關了進來。」
說到這裡,我心頭忽然一跳,難道是……
原本今晚是與李安龍相約的時候,難不成,真是李安龍一眾人被關了進來?那麼,一道同在的冷如霜呢?難道也……
我心中一下子緊張起來,這魔陣裡面充滿了轉化而成的魔氣,冷澈入骨,以如霜的體質,她怎麼可能承受得住魔氣的侵襲,如果時間一久,那麼……
天啊,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救她!
可是現在,我自己被困在這個魔界空間裡邊,一籌莫展,怎麼去救啊?
望著眼前這無邊無際的暗黑空間,我簡直快要急瘋了,此刻,滿腦子全都是魔陣,這該死的魔陣,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夠將其破解?被困在這裡,別說救人,連自保都成問題。
雖說心裡是著急得要死,可是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除了乾等,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一籌莫展,天啊,難不成真就這樣被永遠困下去嗎?
我越想心裡越是窩火,想起冷如霜受苦的樣子,焚急的心中更是莫名火起,隨著一股子窩火的怒氣直衝腦門,腦袋「轟」的一下,我忽然覺得呼吸急促,頭暈眼花,恍惚中,彷彿看到吳生子斜著眼睛正得意洋洋站在我面前,衝我輕蔑的笑著,那表情彷彿在說「小子,我吳生子就站在你面前,有這魔陣的幫助,你又能夠奈我何?連自身都難保,還要想著去救人,真是不自量力」!
看著那副欠扁的可惡神情,我心裡的那股子到極點的怒火竟好似火上澆油一般,一瞬間在我體內「轟」的一聲爆開,一股無邊的憤怒霎時將我徹底淹沒,原本還在體內緩緩流動的真氣,被這股無邊怒火一激,竟好似被點燃了一般,忽然變得狂暴起來,就像瘋狂了一般,在我體內運行的速度突然加快,恍若猛然升起的龍捲風,瘋狂在我體內旋轉……
緊接著,我的整個心境似乎都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狂暴之中,隨著真氣在體內的瘋狂旋轉,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莫名力量漸漸開始復甦,彷彿想要調節剛剛陷入狂暴的身體,只是一衝入經脈,便被瘋狂旋轉的真氣流捲入其中,瞬間便沒了影兒,成了真氣流的一部份,莫名力量似乎並不甘心,如同不知有多少巨大的泉眼一般,竟開始大量的冒了出來,越冒越多,越來越多……
隨著那另外一種力量的加入,真氣流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壯大,相互攪合在一起,纏繞著,到了後來,我已經分不出哪個是真氣流,哪個是那不知名的莫名力量,身體彷彿要被那強大得變態的真氣流衝擊得四分五裂,更加可怖的是,那股真氣流隨著不斷泉湧的力量加入,竟是越來越強大,根本不管我身體的承受能力,無休止的擴張下去……
我臉色漲得通紅,眼冒金星,腦海中猛的湧入一陣巨大的浪翻潮湧之聲,震耳欲聾,彷彿九天雷動,轟鳴不絕,耳膜轟轟作響,巨大的真氣流漸漸越來越盛,越來越瘋狂,幾乎要爆體而出……
「啊!」我好難受,這個是……一道靈光在腦中閃過,心底忽然生出一絲明悟,難不成,這就是爺爺所說的,只有修道人才會經歷的「劫」嗎?
轟然一震,我腦海騰然清醒過來,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遇到只有修道之人才會有的「劫」……可是,我分明從來也沒修過什麼道啊,怎麼會遇到這種要命事?
天啊!我欲哭無淚,再這樣下去的話,就是有九條命也要掛了。
可是此刻,我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跨進死亡之途而無法控制,難道今天,就是我普道天的祭日?
身體的脹痛感越來越難受,彷彿要撕裂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可奇怪的是,腦海卻越來越清明,那種劇烈的疼痛,被千百倍放大,彷彿有萬根鋼針同時釘進我那脆弱的神經,刺進我那脆弱的腦子,那種到極點的痛苦,簡直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忍受得了的。
為什麼……我還沒死,還沒有瘋癲?……正在我痛苦得無法用言語表述的時候,忽然間,外間似乎有東西在不停的向我聚集,開始還很稀少,可是漸漸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這個是……魔氣?天啊,那向我撲來的東西居然是魔氣……我的身體居然會自動吸納魔氣,怎麼回事?
瞬間功夫,我就像一個黑洞,瘋狂吸納著這個空間的魔氣,彷彿天地都在搖晃,那魔氣瘋狂向我身周彙集,好似身上突然黏上了一層厚重濕熱的膜,又漸漸在我的身周形成一個魔氣的繭,厚實如凝脂,將我的身子牢牢箍在其中,越來越厚重,雖然暫時擋住了我爆體的危險,可那魔氣竟也不甘示弱,稍有空隙,竟強行向我體內侵入……
此時此刻,那種無比清醒下的痛苦竟是更勝之前,千倍、萬倍加諸我身,如果此刻我可以動彈的話,我寧願選擇咬舌自盡,媽的,就是死,大概也不會這樣痛苦吧!
終於,體內壓力達到了一個新的頂點,那竄動的真氣流夾雜著莫名力量,竟漸漸有融合在一起的跡象,高度壓縮之下,百倍大的東西被壓成小小一滴水珠狀大小的東西,然後再壓縮,真氣流漸漸被壓縮成液體流,成千百萬倍縮小,隨著體內壓力一鬆,外間黑色的魔氣竟在這關口趁虛而入,強行貫入我體內,開始還在體內橫衝直撞,可到了後來,也終於敵不過那強大的真氣流,漸漸混雜在一起,被慢慢強行壓縮成液體,壓力剛一鬆,外間便又擠進黑色的魔氣,不斷的補充進體內,又不斷的被壓縮,如此周而復始,不斷循環……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體內驀然一輕,莫名的壓力竟奇跡般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到極點的空曠,展開內視之法才發現,原本體內青色的真氣、銀色的莫名力量,還有黑色的魔氣相互攪纏在一起,可這會兒竟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點蹤影也不見,體內空空如也,彷彿一個虛無的宇宙,空空蕩蕩,沒有一點點實質的東西,可是,卻有一種說不出,到極至的暢快感覺。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遠方星星點點,燈火閃爍。
咦,怎麼會有燈光?
我下意識抬頭望去,只見夜空璀璨、恆河星宿、星光閃耀,彷彿正向我微笑致意,而那個原本的空間,已經消失,也就是說,我已經脫離那魔界空間的禁錮。
莫名的狂喜湧上心頭,可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回首間,卻見地上亂七八糟的躺著許多人,咦,居然連霍子常也在,而吳生子就躺在他旁邊,看樣子是昏過去了,在另一邊則是黃裳林、李安龍……七八個昏過去的身體躺著。
我目光搜尋,很快便見到人群中的冷如霜,正待過去將她扶起來,心頭猛然一跳,一絲警兆傳來,連想都不想,回身一拳便擂了出去,一道黑氣在我眼前炸開,倉促間,原本空蕩蕩無一物的體內,竟瞬間湧出一股三色真氣流,順著手臂,一洩而去,但聽見一聲冷厲的悶哼傳來,手上微微一震,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那是一個褐衣老者,一臉的陰森,眼睛卻散發出一種近乎詭異的冷厲,此刻正以無比震驚的神色看著我,大概剛才那一記偷襲,並沒有讓他佔到半分便宜,相反還吃了個不小的暗虧,此刻他的嘴角正汩汩流出綠色的血液,一滴滴的從嘴角往下流……
我吃了一驚:「你是魔界生物?」
綠色的血液,除了魔界生物,根本別無分號,可是,爺爺不是曾經說過,魔界空間原本是封閉的,而且唯一的通道也有神衛把守,他又是怎麼來到人間界的?
那老者似乎很緊張自己的身份,見被我一下子拆穿,臉色一變,陰惻惻的說:「你竟然會知道我的身份,不管你是誰,今天也必死無疑。」
根本不容我有問話的機會,卻見那老者雙手一翻,一顆晶瑩透黑的珠子已然被他祭了出來,一團黑如濃墨的黑氣從珠子中散發出來,漸漸在他手中開始凝聚,隨著黑氣不斷擴大,不斷凝聚,漸漸的,老者的身體竟漸漸開始氣化,似乎被那黑氣所侵蝕一般,先是雙腳、雙腿,然後腹部、胸、頸,最後只剩下一個頭,驀然一瞥間,那滿是慘青的臉上竟有說不出的詭異和猙獰。
「桀桀!不管你是誰,你今天是死定了!」陰森詭異的聲音傳來,帶著一股冷森澈骨的強大氣勢,老者那最後剩下的一個頭也迅速隱入濃如墨汁的黑氣中不見蹤影,原本那雙猙獰的眼睛,瞬間散發出一種近乎妖異的紅光。
剎那間,星空遮蔽,天地隱去顏色,陰風狂號,彷彿九幽之境,夾雜著陣陣慘烈的鬼哭狼嚎,令聞者心魂欲絕,恍若置身於屍水橫流的屍骨堆中,天地間充滿一種妖異的肅殺。
好強大的威勢,這個是……魔化嗎?居然到了化虛為實的境界,眼前的這個敵人,絕對不簡單啊!
瞬息間,我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心境陷入一種奇怪的境界中,通透圓明,凝視著左前方向,乾坤劍橫劍當胸而立。
「桀桀,就讓你好好品嚐一下,我『極地魔境』的滋味吧!極……地……魔……境!」
隨著他呼聲剛起,眼前景象一變,我似乎陷入另外一個陰森空間,這個是……九幽之境嗎?
只見無數的遊魂從地底爬起來,然後飄向空中,張牙舞爪向我撲來,而原本埋於地下的屍身,也一堆堆冒起,揮舞著腐爛的爪子,那隻剩下骨節的手爭先恐後向我撲抓而來,有的還在爬,身上的腐肉卻在一塊塊掉落,卻被後面趕上的屍體踐踏在下邊,成了一團爛肉,然而還在不停向前蠕動,而地上早已經成了一片屍場,坑窪之地,盡是散發出惡臭的渾濁屍水……
媽的,這東西也太噁心了吧!幸好我肚子已經沒有東西,否則的話,恐怕當場就已經吐了出來。
亡魂的尖叫、狂號的陰風,彙集成一陣陣追魂奪魄的聲音,向我腦中強灌而來,還有那天地間妖異的肅殺,彷彿帶著萬鈞之力,竟瞬間向我直撞而來,那種莫可比擬的威勢,其凶狠的程度,如果被其撞上,我絲毫不懷疑會被撞擊得灰飛煙滅,徹底消亡於這個塵世之間。
雖說明知道這有可能是幻象,可要真是被這些東西來上這麼一撞,恐怕也不會是什麼好受的事,實在想不到,這極地魔境中所蘊藏的能量竟是如此強大,還真是驚人啊!
咦,好像有點不對啊,這個……真的可能是幻象嗎?
靈覺如潮水般向外湧去,卻感覺不到邊的存在,到處一片冰冷死寂,陰森可怖,神識驀然一震,老天,這個不會是真的魔境吧?怎麼可能?
危險臨近,神識自生感應,原本虛無一物的體內,忽然升起一股三色的真氣流,那真氣流在體內奔騰流轉,透過手臂剛剛傳入劍身,沒待我反應過來,乾坤劍發出一陣龍吟虎嘯般的聲音,震顫著,陡然發出璀璨奪目的銀色光華,一股陌生而又清涼無比的能量已然從劍身上回流入我的身體,探入劍中的神識驀然一震,那流入身體的清涼能量霎時變得冰寒無比,身子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我咬緊牙關,竟差點被那劍中回流的能量凍僵。
一個念頭晃過我的腦海:難道這個就是……乾坤劍真正被抑制的力量嗎?
彷彿感知到了身體的不妙,瞬息間,又一股巨大的洪真氣流從體內莫名湧出,帶著一股子烘熱,竟似汪洋大海一般將我徹底淹沒,一股暖意從心底升起,漸漸充溢了我的整個胸腔,凍僵的身子慢慢有了一絲復甦,我只覺得如沐春風,全身懶洋洋的,卻不敢再次激發出乾坤劍內被禁制的力量(這次我可學乖了,難怪那力量竟被封印,如此的強大,顯然並非我現在的身體可以承受的),雙手握劍,隨著手勢揮動的方向,嗡嗡震顫的乾坤劍已然橫空一斬而去。
陡然間,但見一道璀璨的銀金色光華如匹練一般,耀亮了整個天際,巨大的能量衝溢而出,大地開始震顫,光華流動翻轉,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弧型,隨著嗚嗚刺耳的呼嘯聲起,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呈月牙狀的銀金色光華陡然上升,按著自己的軌跡向天際撞去,彷彿一輪皓潔無涯的彎月,帶著無堅不摧的強大,如同燦亮的彗星一般,以裂穿空間之勢,一洩而去。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彷彿劃破空間,直接灌入我腦海,眼前驀然一變,空間輪轉,之前的種種跡象完全消失不見,月夜星稀,我竟然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你,你,怎麼可能?」那老者滿是驚駭的看著我,神色間充滿了恐懼,神情萎靡至極,不支的坐在地上,右手拿著的一顆黑色珠子已經龜裂。
我大口喘著氣,體內空空蕩蕩,乏力的感覺漸漸有些恢復過來。
媽的,剛才那一下可真是變態啊,竟差點抽乾了我全身的力量,幸好現在我也今非昔比,雖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自從度「劫」之後,體內的真氣竟演變成了一種我完全不知道的存在,三色狀,雖說還不知道其特性,可相對於之前的威力,簡直就是一個質的飛躍,大概,這就是因禍得福吧!
趁著難得的平靜,我喘息了兩口氣,稍稍平息了一下胸中的窒悶,瞪著那老傢伙說:「死老頭,告訴我,你既然生活在魔界,為什麼要來到人間界?」這可是事關人界的大事,一定要搞清楚才行。
老者喘著氣,並不理會我的問話,滿是震驚的看著我,帶著一絲驚恐,喃喃低語說:「斬神劍,你竟然擁有斬神劍!」
他忽然嘶啞的狂笑起來:「我輸得不冤啊,沒有想到,真是讓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還能夠發揮斬神劍的威力,在我費爾特悠長的歲月裡,幾乎從來沒有任何一件事讓我看走過眼,沒想到這一次,我竟然大大的看錯了!」
我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暗叫僥倖,若非關鍵時刻,無意中觸動乾坤劍被封印的力量,恐怕現在,結果也不會如此輕鬆吧!
費爾特面色慘然的看著我:「一次看錯就要了我費爾特的命,讓我灰飛煙滅,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小子,能夠告訴我,你是修神者嗎?」
「修神者?你這麼認為嗎?」
開什麼玩笑,以凡人之軀修神,恐怕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被那天地間巨大的能量衝擊得灰飛煙滅了吧,況且,我也實在沒那個興致!
「你竟然不是修神者!」費爾特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可是,你卻能夠發揮斬神劍的威力,就是一般的修真者也不可能做到,能夠啟動斬神劍上的威力,最低限度也要有仙人般的實力,也就是說,你根本不應該是一個凡人,可是,你卻擁有凡人之軀,我實在無法解釋你身上的那種現象?啊……除非……你是……」
驀然間,費爾特臉上的神色漸漸變了,隱隱露出了一絲敬重,神情卻愈發的顯得萎靡不堪,有氣無力的說:「好了,我也應該離開了!」
他將手中那已經龜裂的黑色珠子向我遞了過來:「這是元靈珠,我一絲靈昧不滅,能夠支撐到現在,也是全靠它所散出來的能量氣息支持,這是天地間的至寶,現在,我將它送給你,或許將來會對你有所幫助的,請你務必能夠收下!」
我一眼望去,卻覺得那珠子有說不出的眼熟,對了,世界通靈協會的會長源東靈,不是就有一顆一模一樣的珠子嗎?記得當時他送我們入異度空間的時候,就是以元靈珠強大能量作為為媒介的,嘿嘿,這個似乎是好東西啊!
直覺的感覺到費爾特並沒有惡意,我雖然詫異心中的這種奇怪感覺,卻順手將那珠子接了過來,觸手間,一陣清透的涼意隨之傳來,珠子雖然已經龜裂,卻依然散出一種近乎妖艷的晶瑩黝黑。
我目光漸漸被元靈珠所吸引,卻並沒有注意到,費爾特寬慰的神色間隱隱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異,少了元靈珠能量的支撐,費爾特的身體漸漸風化成一團齏粉,隨風一飄,消失得無影無蹤。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1:15
?第十章?
「如霜,醒一醒,醒一醒!」
將冷如霜從地上扶了起來,我見她雙目緊閉,渾身發冷,似乎被魔氣影響到,身子微微顫抖不已,心下一疼,一股祥和的真氣輸了進去,冷如霜「嚶嚀」一聲,終於睜開了眼睛。
「道天,你,你終於來了!」一絲驚喜從她眼中閃過,那驚喜的眼神隱然帶著一絲說不出的信任,彷彿在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我心下滿是愧疚:「對不起,如霜,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傻瓜,你來了就好!」神色一鬆,冷如霜輕吁了口氣,絕美的眼睛凝視著我,忽然衝我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對了,剛才突然有股很強大的力量衝擊而來,那力量讓我很是熟悉,道天,那是你幹的吧?看你,都把我們大家一個個全砸暈了!」
「啊……是,是嗎?可我不知道啊……」
我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回過目光,卻見到冷如霜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那眼中分明蘊滿了溫柔的笑意,滿是歡喜,卻哪裡還有半絲的責怪。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心下一喜,正待說話,卻見冷如霜嬌瞋了我一眼,有些嬌羞的說:「傻瓜,還不把我放開,我已經沒事了!」低喃的聲音漸小,若蚊蠅般細弱,那臉上瞬間泛起的嬌羞之態,竟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嫣紅花朵,使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朦朧的絕世之美。
那一瞬間散發出的風華,我竟看得呆了,直愣愣盯著她看,直到她羞紅了一通臉色,低聲「嗯」了一聲,我才驚醒過來,心中直呼要命:天啊,差點就迷死我了啊!
臉上一陣發燙,我趕緊放開摟扶著冷如霜的手,囁嚅了一聲說:「你真的沒事了?」
「嗯!」冷如霜輕輕應了一聲,笑意盈盈的看著我,水一般輕柔的眼眸透出一絲脈脈溫情,主動挽著我的手說:「道天,你有辦法讓場上的人都醒過來嗎?」
「這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既然剛才冷如霜說了,這些人是因為我才會昏了過去,負起這個不算太艱巨的責任,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回頭間,我衝冷如霜笑了笑,給了她一個放心眼神,意念閃動間,體內自生感應,隨手一拂而出,三色真氣在我體內一轉,帶著熾熱的暖流,一洩而出,轉眼間便在場上形成一個巨大的力場,所有人盡數被籠罩其中。
不出我所料,僅僅才一分鐘時間不到,場上已經有人開始呻吟著,醒了過來。
我沒想到效果竟是這樣的好,心下大喜,看來經過質變之後,體內的三色真氣果然已經厲害非凡,但讓我煩惱的是,三色真氣雖然威力非比尋常,我卻並不瞭解其特性,即使是書上,也從來沒有過關於三色真氣的記載,看來有機會回去的話,倒是要問問爺爺,好好向他討教一番了,否則忽然間有了這麼個東西,還真不知道是禍是福?
「臭小子,呸,呸!我可被你害慘了!」
將滿嘴的泥沙吐了出來,天湖子齜牙咧嘴的呻吟著,跌跌撞撞從低矮的綠林中走了出來,滿頭滿腦子的泥土灰塵,連連咳嗽,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之前被我身上暴走的真氣彈走,這會兒終於從泥土堆裡爬了起來。
「我這把老骨頭啊,哎喲,再折騰可就真要散架了。」
他這麼嘰嘰哇哇的一陣驚呼,吳生子率先醒了過來,接著是霍子常,李安龍,藍夢……一會兒功夫,場上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霍子常使勁甩了甩腦袋,還顯得有些混亂不堪的思維稍稍有些清醒,待他看清楚眼前狀況,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天啊!這,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現場情勢一目瞭然,霍子常暗呼不妙,似乎……事態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回頭間,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吳生子,眼裡滿是不解和疑問……難道是吳生子那裡出了問題?
他心下懷疑吳生子搗鬼,否則的話,原本已經十拿九穩的事態怎麼會出現這種不可能的逆轉,卻不料吳生子此刻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毫無半點徵兆,絕地空間被人破了不說,他心中暗暗呼喚「絕奴」,卻根本沒有一點反應,原本激揚的心中只覺得直往下沉。
看到吳生子那副失魂的模樣,霍子常心知剛才可能錯怪了他,卻忍不住暗地裡咒罵了一聲,大概連他都沒有料到今天會出現這種意外,十拿九穩之下,煮熟的鴨子居然也會飛了。
我正將冷如霜扶到了一旁,哪有心思理會其他,嘴裡柔聲安慰著她,一個沒留意地下,也不知是哪個傢伙伸直的腿橫在地上,讓冷如霜無意中絆了一腳,幸好我正扶著她,腳下一個蹌踉,剛要摔倒,我輕輕一扶後順勢往懷裡一帶,下一刻,冷如霜「嚶嚀」一聲,溫香滿懷,她整個身子倒在我身上,讓我抱了個滿懷。
耳邊傳來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的說話:「哎喲,誰走路不長眼睛,沒看到這裡有人嗎?媽啊!疼死我啦!」
「啊,對,對不起。」
「哼,說句對不起就完了嗎?哎喲,我的腿啊!怕是又被踩折了吧?」那人呻吟著,抱著自己的傷腿哀嚎。
說起來他也夠倒霉,剛剛才從昏厥中醒來,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周圍狀況,便被人在他的傷腿上踩了一腳,劇疼之下,心裡的火氣自然一下子便冒了出來。
「算了,看你們小倆口蠻恩愛的,今天算我倒霉……哎喲,我的腿啊……」大概看到冷如霜是一個女子,不好計較,那傷者揮了揮手,似乎也不打算再追究。
冷如霜輕啐了一口,掙扎著從我懷裡站正了身子,偷偷瞄了我一眼,卻見我面帶微笑,正滿面柔和的看著她,原本玉潔的臉上「刷」的一下紅了,月光之下,那帶著羞意的神情,那絕世的風情,竟讓我險些看得呆了。
黑暗之中,我旁邊忽然傳來驚喜的聲音:「咦!是普大師……天啊,普大師,你可終於來了啊!」
我一下子從驚艷中驚醒過來,回過目光,卻見一旁顫巍巍的站起來一個身影,雖然一身塵土掩面,顯得有些狼狽,我卻一眼便也認出了他的身份,百慶祥主席余慶祥!
他這麼提話大聲一說,一時間,場上所有人都開始注意到我,不遠處的黃裳林大喜,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語氣激動的說:「大師,我們可等你很久了!」
「呃,那個人不是冷龍的那個女婿嗎,怎麼現在又忽然成了大師啦?」
「不知道,不過那人的真名好像叫什麼普道天的,聽說只是個窮學生!」
「哦,那他來這裡湊什麼熱鬧,難道他以為這裡很好玩嗎?」
在場眾人俱是富甲一方的商界成功人士,竊竊私語之餘,大多數人對於我這樣一個窮學生的突兀出現,顯然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李安龍環視場上,眼見諸人臉上多是不屑的樣子,遲疑了一下,終於高聲說道:「大家請靜一靜,這位普大師,是我李安龍特地請來的客人,聽說他來自道門,精通道門異術,破解魔陣,解除大家的厄運……」
他話還未完,那邊的吳生子已經陰陰冷笑起來:「真是大言不慚,居然妄圖想破解拘龍魔陣,連自身都難保,你們倒是問問他,他有這個本事嗎?」
旁邊立即有人冷哼了一聲,卻原來是聯科重力的董事會主席顧全生:「吳生子,你不要太得意,小小的一個破陣,還難不倒我們,他雖然不行,可是這裡有人可以!」
「好啊,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吳生子冷笑了一聲,不屑的掃了眾人一眼,自顧走到一旁盤膝坐了下來,瞇上眼睛,再不多說一句話,看樣子倒是篤定的很。
看著對方如此篤定的神情,眾人相視一望,一絲憂慮閃過,眼中不約而同閃過一絲陰霾。
顧全生心下惱怒,惡狠狠瞪了吳生子一眼,這才回過身子,向著身後人群鞠了一躬,恭敬的說:「有請道長法駕!」
原本盤膝坐在地上的一個中年道士這時候終於睜開了眼睛,一絲神光暴射而出,卻極快的隱了過去:「居士客氣了,正要見識一下這個魔陣!」
就見他從背著的一個青衣布袋裡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右手握住一個八卦形狀的銅鏡,在魔陣前擺弄了半天,口中唸唸有詞,一會兒功夫,原本乾潔的法衣已然被全身的汗水所浸濕,凝神注視著青氣繚繞的魔陣,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直往下流,發白的臉色越發的顯得凝重起來。
「道長,怎麼樣?」顧全生只覺得自己心弦越繃越緊。
好半晌,那道士一聲長歎,神色萎靡的說:「他說得不錯,這魔陣集天下穢陰之氣而至大成,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破解的!」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心都直往下沉,顧全生吃了一驚,聲音顫慄的說:「不可能,道長,你,你一代天師,身具高深莫測的道術異能,請你務必一定要幫幫我們!」
「唉,如果是三天前趕到,本天師或許還有辦法阻止魔陣的運轉,可是現在,這魔陣也活,自成一格,煞氣在其中運轉,生生不息,想要破解它,何其難矣……真沒想到人間界竟會出現這樣的絕世凶陣,唉,不要說我,相信這個世間,大概也沒有人能夠將其破解得了,除非……仙人降世才有可能啊!」
看到眾人眼中露出一絲希冀之色,那中年道士搖了搖頭,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可惜啊,仙界的仙人根本不可能降世……」轉過目光看著顧全生,黯然一聲長歎說:「顧居士,請恕貧道實在也無能為力,告辭!」他話音一落,已經帶著一臉無奈,跨步而去。
顧全生心下大急,急呼道:「道長,道長……」
那聲音遙遙傳了出去,卻見那中年道士腳下並不停留,轉眼間便也去得遠了,星夜之下,其身影終於漸漸淹沒在夜色的黑暗中。
眾人臉色一片死灰!
吳生子陰陰的說了一聲:「哼!算你識相,跑得夠快……」
李安龍遲疑半晌,終於將詢問的目光向我看來,原本很是篤定的眼神中,露出一絲驚疑和動搖,大概剛才,他也被那號稱天師的話嚇到了,要知道,那可是只有仙人才能夠破解的魔陣啊!
我心下冷笑,根本懶得理他,淡漠的眼光環視眾人。
卻見霍子常冷厲的目光向我看來,忽然發現冷如霜輕柔挽著我手的親暱樣子,陰冷的臉色一僵,充滿嫉恨的眼中直欲噴出火來。
半晌,霍子常才強忍住心中的妒忌,「哼」了一聲,別過眼去,冷森的說:「你們大家聽著,我剛才提出的條件,現在,是你們應該表態的時候了。」
他話音剛落,底下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的哄鬧聲音,有好幾個已經目光游離,似乎就要屈服的樣子。
霍子常心下得意,目光掃過眾人,聲音蠱惑的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們能夠答應,我不但可以叫吳大師放你們回去,還可以將這個帶給你們厄運的魔陣撤去,否則的話,哼,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跑掉。」
媽的,這傢伙果然很囂張啊!
我皺了皺眉,不解的問冷如霜:「他說的是什麼條件?」
冷如霜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幽幽歎了口氣,附在我耳邊一陣耳語,我越聽越是驚詫:「竟是這回事?」
原來,霍子常異想天開的獅子大開口,開出條件,要在場所有人將名下股份無條件轉讓給霍氏,他以眾人性命為要挾,想要在場之人為之屈服,而且可笑的是,竟然連授權書這種東西都準備好了,我靠,他還真是有夠無恥!
「啊,我受夠了,媽的,什麼玩意兒!」
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暴喝,一個身著西服的年輕人似乎很衝的樣子,獨自一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他渾身肌肉結實,步伐沉穩,似乎有特別練過,看樣子身手似乎很不錯。
「霍子常,你這個狗雜碎,他媽的,我現在就要走,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想來之前,他實在憋了一肚子悶氣,年輕人不及老人這麼能忍,於是當場便爆發出來。
「好,很好,好得很!」吳生子陰森森一笑,也不多說,只見他手上結了一個手印,口中唸唸有詞,那魔陣中的青氣騰的一陣翻轉,屈指一彈,翻騰的青氣柱中射出一股黑氣,第一時間將那正離開的年輕男子纏住。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只見那男子渾身痛苦的倒在地上,不住在地上來回翻滾,聲聲淒厲的慘叫劃過眾人的耳際,卻漸漸小了下來,那男子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越來越緊,雙手不住在喉嚨上抓著,卻什麼也沒有抓到,不住抽搐的身子終於慢慢停止了掙扎。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天啊,你不要嚇我!」
「范映,范映?」一眾人正要上前將他扶起來,可人還沒接近,卻似乎碰到無形的障壁,一下子被彈了開去,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慘況發生,卻無能為力,眾人驚駭莫名,臉色一下子全變了。
想當然,這樣玄異可怖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顯然,所有人都被這當場發生的事嚇懵了。
眼見鎮住了眾人,吳生子臉上終於露出難得的滿意笑容,回過目光看了霍子常一眼。
霍子常立即會意,作勢看了一眼腕上的名錶,然後將目光掃向眾人,語氣隱然得意的說:「哼哼,機會就在眼前,還有最後四分鐘。」
吳生子適時站了出來,聲音不陰不陽,與霍子常一唱一和:「諸位,好好考慮一下吧,錢雖然是好東西,可是沒有了還可以再賺,要是連命都沒有了,嘿嘿,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李安龍氣得渾身發抖,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何曾被人這麼當面威脅過,臉色一片鐵青,偏偏現在勢比人強,掃了眾人一眼,這些平時原本不可一世的商界頂尖人物,竟然全都是一臉慘兮兮的模樣,臉色灰敗,面面相覷之餘,卻沒有人能夠想出一個應對的法子,畢竟,吳生子所擁有的那種不可理解的強大玄異能力,實在並非現在的他們所能夠抵抗得了的。
彷彿有約定似的,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向我看了過來!
(第六集 完)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2:09
標題:
道門世家 第七集 作者:普道
?第一章?
「普,普大師,你有把握能夠破解那魔陣的威脅嗎?」黃裳林悄悄來到我身邊,臉色緊張的問我。
我攜拉著冷如霜的纖手,站在一旁,淡漠的旁觀著場上一切,卻根本不理會他的問話,吳生子冷眼看著這邊,也不說話,只是嘴角掛滿了嘲諷,連連冷笑不已。
黃裳林抹了一把額上冷汗,臉色尷尬的看著我,感受到來自於現場的壓力,忐忑不安的心越來越緊張。
原本,眾人還準備上前來勸說我一番,可眼見我態度冷淡,連黃裳林都碰了個釘子,熱絡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你看我我看你,想起之前對人家的態度,難怪人家態度冷漠。
以現場眾人而言,全都是些成了精的老狐狸,眼看著這種狀況,這個時候,躲都來不及,哪還願意跳出來當這個出頭鳥,那不是自討沒趣,存心給自己找不快嗎?
說起來,在場之人彼此在社會上也都是有名望、有身份的人物,至於這種丟臉的事……還是別人去做吧!
最後,大家不約而同的,將祈求的目光一致轉向了這裡的主人——李安龍。
李安龍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心頭鬼火直冒,險些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媽的!先前對人家冷淡,現在沒法可想了,終於想起人家了嗎?
雖說之前他與冷如霜有過協議,可這個時候,誰他媽願意當別人槍使?
總算他本身修養不錯,記得自己還是這裡的主人,才硬是忍著沒有罵出口來。看著眾人一雙雙祈求的目光,李安龍輕輕歎了口氣,雖然很有些無奈,可身為主人,他也是沒法,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之前與冷家暗地裡已經有過協議,還不至於心中沒底,否則的話,打死他也不會做這個出頭鳥。
「那個……普小哥,你有信心破解這個魔陣嗎?」
他不問我有沒有把握,卻問我有沒有信心,明顯的對我信心不足,大概之前,那中年道士一番話,已經讓眾人產生了恐懼;想當然,若是只有仙人才有能力可以破解此魔陣,那豈不是說人世間已經再無人可以解開此局嗎?還別說我如此的年輕。若非眾人已經退無可退,大概也不會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如此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吧!
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冷如霜也不禁有些緊張起來,緊緊握著我的手,不無擔心的說:「道天,你有把握嗎?」
我輕輕在她晶瑩玉白的纖手上拍了兩下,順勢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回過頭來,大踏步走入場中,之前所謂的無形壁障簡直就像是沒有了一般,直接就走到了范映身邊。我連想都不想,順勢一腳踢出,三色真氣在體內轉了一轉,瞬間被轉化成一道祥和無比的真氣,沿著腳掌一洩而去,「砰!」的一聲,范映的身子當場被我踢得倒飛出去。
「啊!」此舉一出,場上一片嘩然,所有人全都憤怒的看著我:「普道天,你要幹什麼?」
只有吳生子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眼神中露出複雜無比的神色,還有一絲的驚惶。
下一刻,摔落在地上的范映呻吟著,顫巍巍的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步伐踉蹌的向前走了兩步,使勁的甩了甩頭,昏沉的腦袋這才漸漸有些清醒過來,倒是之前臉上的那一層黑氣,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媽呀,憋死我了……咳咳!」范映喉頭一陣鼓動,咳出來一塊濃痰似的東西。他回過頭來,看到眾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愣了一下,奇怪的說:「咦,大家這是怎麼啦?」
「天啊!范映,你,你已經好了嗎?」
范映看著眾人,有些莫名其妙:「我沒事啊,你們這是怎麼了?」他顯然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一幕。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看似保鏢樣子的壯漢越眾而出,上前將范映的身子扶住,上下打量著他,激動的說:「少爺,你真的沒事了嗎,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回過頭來,就這麼當著大伙的面,他忽然衝我跪了下來,激動的說:「謝謝大師,謝謝大師救了我們家少爺,謝謝,謝謝!」
范映愣了一下,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的說:「我記起來,媽的,剛才真是好難受,一口氣悶在胸口出不去,差點被悶死……咦,對了,是誰剛才踢了我一腳?」
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卻見所有人的目光幾乎不約而同的全集中在我身上,他愣了一愣:「喂,剛才為什麼要踢我?」語氣間卻並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
果然是個有趣的傢伙!
我靜靜看著他,笑了笑說:「我要是不踢你一腳,你體內被封的氣息會通竅嗎?你現在非但不感激我,居然還怪我?」
范映低頭想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由得衝我笑了笑;「是啊,你說得很對,當時我正憋得慌的時候,你一腳踢來,體內氣息突然通泰,呵呵,說起來,還真是多謝你那一腳了!」
此言一出,周遭眾人終於恍然大悟,想起之前的情形,難怪我會無故踢出那一腳,原來還有這等用意,原本對我不屑的眼神,漸漸被一絲訝異的敬佩所取代。
霍子常氣急敗壞的瞪了我一眼,亮開手腕上的名錶,一看時間也到,氣急的臉上終於露出幸災樂禍的勝利神情。
「好了各位,最後的時間已到,現在,就告訴我你們的決定吧!」
看著霍子常那副囂張的模樣,李安龍氣得臉都白了,鐵青著臉說:「霍子常,你是什麼東西,妄想要李某屈服,你還不夠這個資格!」
他回過目光看著我,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普小哥,放心去做,不管有什麼樣的結果,一切……就拜託了!」
眾人見李安龍已經表態,又見剛才我解救范映時表現出的能力,對望了一眼,紛紛表態說:「不錯,他媽的,霍子常,你不要妄想了……」
「普小哥,你放心去做吧,我們大家支持你。」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關鍵時刻,這些人的口吻還真是驚人的一致啊!
霍子常嫉恨無比的看了我一眼,顯然被氣得夠嗆,臉色一片森然可怕:「好,很好,你們竟然將希望寄托在這個一無是處的窮鬼身上,那好,現在,我就讓你們瞧瞧,這個被你們寄托希望之人的下場吧!」
霍子常怨毒的看了我一眼,回手從懷中抽出一張血紅色的符,連打個招呼也欠奉,雙手一合,已然將血符壓在掌中,口中不住地唸唸有詞,霎時,一股莫名妖異的異力迅速充斥場中,帶著一絲濃濃的血腥味,場中彷彿被鮮血所籠罩,一股噬血的氣息正在無形中影響著眾人。不知不覺間,有人的臉色漸漸變得通紅。
「普道天,你去死吧!」
隨著這一聲滿帶怨恨的巨吼聲出口,霎時,血符在他手中化成一道紅光向天際射去,然後一圈一圈地纏繞著,以我為中心,從天際向我圍落下來,大面積的紅光還未到,便有一股極為強大的怨念直衝而來,帶著尖銳奪魂的聲音,彷彿要將我徹底淹沒,場邊原本有一棵遮天乘涼的參天大樹,可被那紅光碰到,輕輕一圈輪轉下來,竟瞬間化成齏粉,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啊!」被那威勢嚇到,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禁不住驚得呆了。
血符?
我吃了一驚,萬萬沒料到霍子常竟然會驅使這等邪惡至極的血符,想起那被害的萬千生靈,原本就對他不爽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殺意。
「道天,小心!」
耳邊隱然傳來冷如霜驚急的呼聲,我雙目一睜,眼中陡然暴射出一縷神光,一段拗口而熟悉的咒文突然出現在我腦海,隨手揮出,手指在虛空連連揮動,心訣化成一股驅使的動力,閃電般輪轉而過,三色真氣從手指狂洩而出,瞬間功夫,虛空中立時出現一張泛著淡淡銀光的透明符咒。
「淨……化……之……符……」
隨著那符咒脫離我的手指,飄向空中,驀然間,符咒發出一陣耀眼的銀光,呈幾何級數快速擴大,向天地邊緣延伸而去,那妖異的紅光剛一觸碰到已經變淡的銀光,便如同烈陽下的積雪,瞬間被化解於無形,那銀光無休止的擴張而去,剛一覆蓋到霍子常的身子,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霍子常當場便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而場上原本濃烈的血腥味也被驅散得乾乾淨淨,空氣中充滿了一種令人神清氣爽的淡淡檀香味。
一陣微風吹過,場上諸人終於從剛才的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讓我奇怪的是,冷如霜似乎並沒受到影響,第一時間急急跑了過來,抓著我的手,滿是擔心的看著我,急得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道天,你,你剛才有沒有事,不要嚇我!」
隱然間,那滿是著急的表情蘊滿了對我的真切關心,我心下一陣感動,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正待安慰她兩句,卻見李安龍帶著眾人走了過來,眼神深處早已經沒了之前的那種輕視,充滿了莫名的敬佩。
「普大師,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請你吩咐。」
哈!沒想到我普道天竟然成大師了,這滋味還真是不賴呢!
我環視眾人,驀然間,只覺得眾人看著我的時候,眼神中竟莫名的帶著一種狂熱,心下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正中下懷,如此一來,接下來的事,一旦有了諸人配合,大概就好辦多了吧?
我目光掃過眾人,正色道:「很好,既然如此,就請大家按照九宮八卦的方位站立吧!」回過目光:「天湖子,你過來指導一下大家。」
「什麼,你你你,你居然命令我?憑什麼啊?」天湖子圓睜著一雙小小的眼睛瞪視著我,氣得險些沒當場跳了起來,顯然在他心裡,萬萬沒有料到我竟會勞他大駕,將他作苦力般差遣。
我懶得與他廢話,回瞪了他一眼說:「你要是想見識一下我怎麼破這個陣,最好就乖乖的照我的話去做,否則的話,就請自便!」
天湖子一下子就蔫了,不滿的嘟噥了一聲,說:「好了,就當我老人家賣你一次面子好了,噢噢!誰叫我欠你一個人情呢!」
他倒也爽快,嘴裡雖然鬧鬧嚷嚷,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卻終於還是將眾人帶了開去,按照九宮八卦的方位將眾人的位置定了下來。
「普道天,沒有用的,你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破掉這拘龍魔陣!」吳生子站在一旁,臉色倒也篤定,一副苦口婆心的說:「我承認你的確有很強的實力修為,甚至於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估計,可是這拘龍魔陣,以天下王道至純的靈氣為輔,集天下至陰至邪之氣為用,不要說你,就是以散仙的修為,也根本對它莫可奈何,放棄吧!」
我回視了他一眼,笑了一笑說:「多謝關心,不過我這個人有個習慣,越是不行的東西,我越是有興趣去做,況且,都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呢?」
「哈哈,年輕人果然做事衝動,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好,你就儘管去試試吧,不過,吃了虧可不要怨我沒有提醒過你!」
我心下奇怪,這吳生子是怎麼了,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好心了?
只不過,聽他這麼一說,之前場上已經變得輕快的氣氛竟驀然顯得緊張起來,我回頭看著青氣繚繞的魔陣。
沉思了一下,仰頭看天,我忽然不著邊際的問道:「天湖子,你是擺陣設禁的行家,你倒說說看,如果一般沾上邪氣的惡陣,用什麼辦法去破解最為有效呢?」
「哈哈,你這個問題算是問對人了!」天湖子有意賣弄,臉色得意的掃了一眼大家:「其實,那是要分很多種情況的,如果其陣勢是稍沾惡氣,當然可以用強大的力量破掉其運行的基礎,也就是說,將陣形的分佈完全改掉,當然,這只是一般形勢的陣形而已;如果是邪氣瀰漫,這種高級邪陣則可用雷轟之法,這樣可淨化其陣內的邪氣,只要邪氣盡去,那陣勢自然不攻自破……」
場上諸人幾乎是頭一次聽說關於陣勢方面的解說,雖說,天湖子心存賣弄,講解得詳細,可場上諸人卻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像聽天書一般,茫然不知所謂(實際上也真和聽天書差不多),倒是冷如霜彷彿深有所感一般,聚精會神的聽著,有時臉上甚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吳生子冷眼旁觀的站在一旁,雖說他心中其實也很是認同天湖子的那番理論,卻實在是看不慣那副誇誇其談的得意模樣,面無表情的看著天湖子,終於忍無可忍,出言譏諷道:「賣弄!」
天湖子瞪了他一眼,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卻終於還是沒有搭腔。
我心中暗笑,點了點頭,表示對天湖子一番話語的肯定:「那麼,也就是說,如果以理論上來講,這個充滿邪氣的拘龍魔陣是可以用雷轟之法將其淨化嗎?」
「當然啊!你你你,你是說……」天湖子一下子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顯然被我異想天開的想法嚇到,結結巴巴的說:「理論上來講,應該可以,可是,可是……」
「哦……可是什麼?」
天湖子認真的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臉色一下子變得少有的鄭重,輕輕歎息了一聲說:「其實,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儘管理論上可以,但因為這魔陣所蘊含煞氣之重,已經遠遠超越一般形式的意義,要想淨化這種級數的魔陣,一般形式的雷轟根本就對它莫可奈何,就如同杯水車薪。」
「除非是傳說中只有大羅金仙才會用的五仙雷,只有那種級數的仙雷,才會有那麼強大的淨化之力,可是你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凡間界沒有仙人,那麼,誰又有那種能力,能夠發出如此強大的淨化之雷呢?」
「況且,退一萬步講,即便有人能夠僥倖獲知釋放仙雷的方法,可是你認為,以凡人之軀的脆弱,可以承受那麼強大的能量衝擊嗎?只怕仙雷沒有發出來,就已經被那強大的能量衝擊得灰飛煙滅了吧!」
「嚇!有……有這麼嚴重?」大伙嚇了一跳。
冷如霜顯然被天湖子的話嚇到,茫然失措的看著我,臉色霎時變得一片蒼白,顫聲說:「道天,你不會真的……」
「呵呵,安啦,放心吧,我會沒事的。」
吳生子冷眼旁觀的看著我,一臉嘲弄的樣子,甚至於那臉上還含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那模樣彷彿在說:真是大言不慚,你倒是去試啊,不自量力!
我沒有理會吳生子的輕視,更知道天湖子說的是實話,如果以凡人之軀釋放仙雷,恐怕還沒開始就已經被那巨大的能量衝擊得粉身碎骨了吧!
只不過,普道一門能夠屹立不倒,自然有它屹立不倒的原因,雖說現在情勢凶險,但如果想要保住自己小命的話,我想還是有些把握的,只是,事後究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那就並非現在的我所可以預料了。大概會非常凶險吧,甚至於一個不好,或許……真的會掛掉?
可是現在,我答應了冷如霜,根本沒得選擇,只盼普道一門的道術真的如書上寫的那樣神奇,這樣子的話,保住小命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否則……咳咳,看我這張烏鴉嘴……
緩緩閉上雙眼,我心神漸漸沉寂,百籟寂靜之中,清晰無比的腦海愈發的變得靈活冷靜,回想這一生中的所學,清晰的記憶如轉風車一般,紛至沓來,像走馬觀花一樣紛紛在腦海中晃過。
我雙手一捏法印,念動心訣,神念剛一閃動,原本虛無一物的體內,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無比的三色真氣流,「轟」的一下,竟然比什麼時候都來得猛烈,耳膜「嗡」的一聲鼓譟起來,彷彿巨浪潮汐在耳中奔湧,由於對三色真氣流的性質本身還不熟悉,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的霸道,心神連番狂震,我一時沒有準備,頭昏目眩中,險些就當場栽倒!
靠!我心下哀嚎了一聲,居然搞出這麼大陣仗,嗚嗚!不用來得這麼猛吧?
如醍醐灌頂,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步伐踉蹌的前跨了一步,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那狂湧而出的三色真氣已經開始自行運轉而出,就像是滲透入沙漠中的雨水,被烈陽一烤,竟然全都變成了水蒸氣,競相狂冒了出來,我根本來不及反應,頃刻間,那股強大無比的真氣流已然在我體內轉了數圈,我衣服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力場以我為中心,以驚人的速度瞬間向外擴展開去。
我猛然睜開雙眼,一縷神光從我眼中暴射而出,卻瞬間轉化成一種深不可測的無盡漆黑,體內那三色真氣彷彿被完全激發調動起來,根本毫無節制,更加瘋狂的從虛無中冒了出來,順著手印的驅動,被一點一點源源不斷的輸了出去。
霎時,異變陡生,天地間似乎真的被我影響到,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間風雲變色,一股懾人心魄的強大壓力以我為中心,層層擴散而去。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3:07
第七集 第二章
感到場中那不同尋常的變化,吳生子終於發現了不對,那天地間沖滿的那種浩然力量,似乎是……
「天啊,這個難道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吳生子驚駭莫名的看著我,聲嘶力竭的吼道:「普道天,你瘋了嗎?強行招引天雷,你會被擊得灰飛煙滅的,快停下……他媽的,真該死……」連滾帶爬的急急向後退去。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話語,能量在我體內橫衝直撞,我心神激盪起伏不定,胸口卻彷彿被堵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越來越難受,終於忍不住,口中一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已然奪口狂噴而出。
媽呀,這下虧大了!
我沒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天雷還沒出現,我便已經內腑受創,嗚嗚!
居然估計失誤……
原本,我早作好了打算,可萬萬沒料到計劃沒有變化快,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關鍵時刻,居然連普道家秘傳的保命絕招也會忽然失效,保命絕招啊……嗚嗚!他媽的這也太離譜了吧!我欲哭無淚!
此時此刻,回頭已經無路,雷符法印既成,我即使想要停下來,也根本有心無力,只得催動真氣,繼續硬撐下去了,只有加快符咒的完成才有一線生機…
…唉,拚吧!
我狠狠的一提真氣,瘋狂的向符咒輸去。身體似乎根本承受不了這種負荷,內腑突然傳來一陣撕裂般地疼痛,口中一甜,一個禁不住,「哇」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奪口噴出……
「道天。不要……」
我眼前一花,一個白色的人影已然狂奔到我眼前,那是冷如霜,此刻正一臉悔恨的看著我,想要接近我,卻被我渾身外洩的能量擋在一尺遠的地方,一雙絕美地眼中充滿了莫名深沉的哀傷。
「不要,道天,求求你,快停下來。快點!你這樣會被天雷的巨大能量衝擊得灰飛煙滅的!」
天啊,人命關天,而且還事關自己小命,你以為我不想停下嗎?可我現在,根本就停不下來!這,這也太衰了吧?
我此刻腦子昏昏沉沉的。卻根本沒意識到為什麼別人被強大的壓力制住。完全難以動彈分毫,而冷如霜竟可以跑過來接近到離我一尺的地方。
盡量壓下體內翻騰激盪的能量團,我狠狠的喘著氣,沖冷如霜露出了一個自己覺得還算燦爛的笑容:「放,放心,我沒事!」
話還未完,我體內又是一陣洶湧澎湃地激盪,一口氣沒憋住。「哇」的一聲。嘴裡又湧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我沒想到謊言還未說完就被自己拆穿。這讓冷如霜眼中的哀傷和悔恨之色更濃,我知道自己已經時間無多。若是拖的時間太久,即便真的搭上自己的小命,大概,我今天地努力也會白費吧!
「你可以放心,聽話,乖乖地到一旁休息,為我祝福吧!」
「不要……求求你,你這樣真的會沒命的……」冷如霜緊緊的咬著下唇,看著我不住的搖頭,見我一副堅持的樣子,臉上漸漸露出絕望恐懼的神情。
「是我,是我連累了你,是我害了你……」
原本,我不願意坐禪修道,而且費盡心力才從普道家出來,心中也一直想撇開與道門的那種關係,可沒想到地是,為了冷如霜,到頭來自己還是不可避免地回歸到了當初躲避地起點,只是此刻的心中,卻一點也沒有後悔地念頭。
看著她臉上那悲慟絕望的淒美神情,我心中莫名的一疼,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溫情的看著冷如霜,露出一個自以為比較燦爛的笑容。
「傻丫頭,有些事,就算會死,也一定要做的,我既然答應你管下這檔子事,就已經正式認同自己道門弟子的身份,這是我身為道門弟子的覺悟,你明白嗎?」
既然要死,那就死得英雄一點吧,而且為了冷如霜,老實說,我心下也的確生不出怨言……唉!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甘願丟掉自己小命,自己是不是真的……無藥可救了呢?
天湖子說過,以一個凡人之軀的脆弱,根本不可能經受住如此巨大的能量衝擊,我現在終於明白,即便自己的身體更加強橫,今天大概也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或許,這就是我為冷如霜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永別了,如霜,我心愛的女人!」
我心中不可抑制的湧出悲哀,為什麼直到了最後時刻,才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份真愛,那平時的種種遐想和感覺,此刻卻化成一道真切實在的思戀,充塞了我的整個胸腔,以至於那如潮水般湧來的每一份真切情感,竟如大浪淘沙般洶湧而來,靈魂也為之深深顫悸。
不好,竟然差點忘記了!
見到冷如霜離我太近,我怕一會兒巨大的能量衝擊之下會連累到她,強行控制著體內越來越糟的狀況,隨手一掌揮出,在我神識竭力的控制下,勉強分出一股微弱的三色真氣流,瞬間轉化成輕柔能量,一下子將冷如霜包圍其中,不容分說,已經將她凌空送了開去。看著她冉冉而去的身影,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完全放鬆下來。
「啪」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被強行衝破,終於,體內另一股更加狂暴的三色真氣再一次衝破身體的束縛,在我手印的驅使下,瘋狂的向天際湧去,並漸漸結成一個巨大的能量力場。
轟隆隆的一聲悶響,漆黑的蒼穹隱隱傳來轟鳴的雷動聲,天地彷彿在這一刻開始顫慄,「啪啪」聲中。猙獰地閃電如金蛇般在天際狂舞,滋滋作響,我的心神終於完全沉浸在無邊能量狂潮的動感之中。
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玄異的心境之下,左手結成法印。右手則在虛空中極快的揮畫著,儘管身體越來越難受,可揮動手指的速度卻有條不紊地慢慢加快,三色真氣流成倍的從我身體裡湧出,手指似乎有一絲銀光洩出,隨著一點一劃之間,虛空中憑空出現了一道如淡淡水晶般透明的銀色符咒。
越到後來,我手勢越是玄奧,真氣流湧出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符咒還沒有完成。整個場中,已經佈滿了一種可怖的壓力。
「畫符咒居然可以這個樣子嗎?」
吳生子遠遠的看著現場一幕,目瞪口呆:居然不用黃紙,也不用硃砂,天啊!符咒也可以這麼畫嗎?
怔怔的看著眼前一幕,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道:「我的天啊!這這這……這分明就是……仙人才具有的手法啊!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全身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乾,吳生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發白地看著我,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喃喃低語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他分明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凡人。怎麼會身具仙人的手法。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他忽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天啊,我究竟得罪個什麼樣地人啊?」呆愣的一屁股坐在那裡。想到接下來將要面臨的悲慘處境,他嚇得臉都綠了。
淡淡的銀光在符咒上閃耀,雖然還沒完成,可威力漸漸開始顯現出來,天地間充滿了可怖的壓力,滿佈天際的烏雲之中,閃電轟嗚,彷彿雷澤現世,耀亮了整個天際,狂舞的金蛇滋滋作響,隨著符咒的漸漸完成,天際龐大地閃電流逐漸有匯攏之勢,可怖地壓力中,釋放出一種驚人地能量氣息。
我已經漸漸支持不住了,那符咒雖然沒有完成,卻像一個黑洞,瘋狂的吸納著我供給它地真元之力,體內力量瘋狂的向外湧出,我只覺得一陣力竭,腦中眩暈,體內虛弱得簡直快要崩潰了。
我知道,當我符咒完成的那一刻,會有龐大無比的天雷之力穿透我的身子,以我現在無一絲力量保護的狀況,大概,那就是我灰飛煙滅之時吧!
天,天啊,這無名的雷咒實在太變態了!
我就要死了嗎?……
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悲哀,卻又似乎是那樣的平靜,一個個熟悉的人影在我腦海晃過:永別了,我的父親、母親,永別了,我的爺爺,永別了,如霜,永別了,我的惠敏妹妹,永別了……這個可愛而美麗的世界,還有……
猛然睜開已經模糊的雙眼,我要看清這世界最後的樣子,卻見一個白影向我撲了過來,抱著我的身子,一張朦朧的嬌顏漸漸在我眼中變得清晰,那一張帶著無比聖潔的清麗臉龐,我甚至能夠看清楚那掛滿臉上的晶瑩淚珠,嘴唇已經被貝牙咬破,她卻恍然未覺。
「如,如霜,你怎麼……哭了?」此時此刻,我大腦似乎已經陷入停頓,完全沒有意識到我身周有強大力量環圍,為什麼冷如霜竟還能無所顧忌的接近我,甚至於……將我緊緊抱住!
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忽然湧入我的體內,暖洋洋的,彷彿乾涸的土地得到春雨的滋潤,我渾身一震,神智有了絲絲清醒,這才發覺,那股祥和而溫暖的力量,竟然是冷如霜給我的,此刻她的臉上,是那樣的清麗,那樣的聖潔,彷彿一個女神。
「你這個傻瓜,為什麼連命都不顧?」
「我……」
「你知道嗎,我今天真的……好高興!自打我第一天看到你,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我好慶幸,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為了我,冒這種生命之險,我…
…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我沒有喜歡錯人!」冷如霜滿足的看著我,臉上露出聖潔的微笑,還有一絲解脫的輕鬆:「如果真要死的話,就讓我們一起去面對吧!」
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冷如霜那裡傳來,我精神越來越好。卻驀然發覺似乎有點不對勁地樣子!
那個……那個真是我召喚出來的嗎,太大了點吧?
天空中耀亮著一個巨大的光球,所有的閃電都無一例外的被吸納進去,光球依然在不斷擴大,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壓從中散發出來!
天,天啊!這可不是我想要地結果啊!
要是這麼個光球落下來。可以想像有多大的威力,那這貢院區恐怕……
不,不要,救命啊……
我腦海中隱然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呃,陛下啊,你也實在……太會搞了吧!」
「是誰?」
「算了,既然來了,就讓我來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吧!將你們的氣息屏蔽掉,免得被一些無聊的傢伙發現,會生出無端的麻煩。」
好熟悉的聲音。我忽然想起來是誰了:「你是智賢尊者?」
「嗯,陛下總算還記得我!」
隱然間,眼前的空間一轉,我似乎陷入了另外一個奇怪的空間,我知道,這是自己的意識被抽離了出來。卻見一道七色祥光之中坐著一位年輕地和尚。正面帶祥和的看著我。
「陛下,別來無恙啊!」
靠!見到這和尚我就火大,沒事扮什麼神秘:「我都說過了,我不是什麼陛下,請你以後說話注意點。」
智賢尊者倒也並不動氣,只是看著我,微微一笑說:「唉,老朋友相見。怎麼是這種態度。我可是來幫你解決麻煩的哦。你要是不歡迎的話,那就算了。」
幫。幫我?等等!這個似乎是好事喔!
我惡劣的態度一下子好了起來:「呃,那麼,你想怎麼樣幫我呢?」
「貧僧當然有辦法,只不過,得委屈你一下了。」
「什麼意思?」這話我怎麼聽著有點膽戰心驚的味道呢?
「也沒什麼啦,以我現在地情況,因為不能夠在這一界用出法力,所以嘛……就暫時要借用一下你地身體了!」
開什麼玩笑,身體也有胡亂借的嗎?
「這個,絕、對、不、行!」
智賢尊者只是微笑的看著我,搖了搖頭說:「你的性格,真的已經變了許多!」
沒有半點徵兆,我忽見他「拈花一笑」,那是一種純粹的感覺,然後他說:「普道天,休息一下吧,你真的累了……」
我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只覺得意識一沉,竟慢慢陷入沉睡,耳邊隱隱傳來不太清晰的聲音:「是貧僧執著了,陛下既然已經轉生,已經不再有過去,那好吧,就去尋找屬於你自己地路吧,希望有一天,我還能夠有幸見到魔神王陛下地風采,或許,也將不會再有魔神王了吧!路,還是靠你自己去走,保重了,普道天,阿彌陀佛!」
漸漸地,我陷入了沉睡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一種冰涼的感覺迅速襲了過來,浸透了我全身,濕漉漉地,似乎還有東西不住地從我頭上往下滴。
我睜開眼睛,卻驚詫的發現,自己就像個白癡一樣傻傻的站在場中,接受著上天傾盆大雨的「滋潤」。
閃電雷鳴,真是好一場大雨!
靠,這是誰幹的?
我終於想起來了,剛才意識處於停頓,大概,身體被那個什麼智賢尊者借了去吧!仔細檢查了一遍身子,似乎並沒什麼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自己真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感覺中,那和尚似乎也不像是個壞人的樣子!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所有人都陪我在外邊淋著雨,不但如此,眾人還興奮的揮舞著雙手,狂歡著,奔跑著,有的則是一副很愜意的樣子,就這樣斜躺在地上,似乎現在並不是在那裡淋雨,而是正享受著夏威夷海灘浪漫的日光浴。
我痛苦的捂著額頭,險些以為自己看錯:難不成,這些人全瘋了嗎?
我淋雨是因為被那和尚耍到,可這些人好好的,幹嘛來受這份罪?
正當我問出心中之疑惑,旁邊有個年輕人卻驚詫的望著我:「大師,不是你叫我們多淋淋雨嗎,說是對我們有好處的。」
「我?呃,是,是啊!」
吼……智賢尊者一定是故意的,真是被他氣死了,臨走居然還要擺我一道!
我尷尬一笑,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好不容易才應付過去,順手抹了一把頭上不停下流的雨水,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還沒來得及擦過臉上的水漬,卻見冷如霜撐著一把花傘,微笑著來到了我身旁。
「呵呵,多謝多謝!」我低頭一鑽,順勢躲進傘裡,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與冷如霜依偎在一起,她顯然也發覺了我的意圖,不過卻並沒有刻意躲開,雖然羞紅了一張臉,卻笑靨如花的任我動作,我心頭一蕩,若非我現在渾身濕透了,恐怕已經不顧一切將她再一次擁入懷了吧……
第一次有女朋友送傘的感覺果然很爽啊!
遠方,夜色籠罩,天地間茫茫水氣一片迷濛,嘩嘩聲中,傘外大雨依舊滂沱!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4:00
第七集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我與李安龍告別,當然藍夢她們自然一道相隨,在眾大佬慇勤的相送之下(收下了無數張的私人名片,還有無數個私下要求增進友誼的私人約會,不過這些,在我應承下來之後,便一貫推給了藍夢),坐著藍夢的那輛紅色轎車,離開了貢院區。
由於魔陣已破,離開的時候,李安龍特地將蓋有他印章和簽名的正式合約給了如霜,正式啟動合約上的約定事項,一番驚險總算過去,我終於幸不辱命,總算是功德圓滿。
由於之前我有要求(其實,應該算是智賢尊者搞的鬼),以威脅的方式讓那些大佬立了誓,不許對昨晚發生的事向外透露出半個字,這樣一來,我也總算是放下了懸在喉頭的一顆心,而我普道天的名字,竟然首次和大師劃上了等號,這種被人尊重到恭敬的感覺,的確讓人感到有點飄飄然,倒也難怪世人如此的熱衷於名利了,其中魅力果然非一般人可擋。
「道天,謝謝你!」
冷如霜這樣一說,我就知道她是為了霍子常那事。昨晚吳生子見機,早已經腳下抹油,跑得不知所蹤,而霍子常被符咒所傷,原本以為他已經完了,沒想到只是昏過去而已。
本來,霍子常是沒那麼容易離開貢院區的,不過冷如霜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想我放過霍子常一次,雖然心有不爽。卻最終還是沒有拂了她地意,有了我的開口,一切事情自然好辦。最終,霍子常帶著滿腔的不甘和怨恨離開了。
不過我知道,他今後的日子恐怕要難過了,得罪了這麼多商界大佬。霍氏受到封殺也在情理之中,這一下,冷氏集團的發展終於不可阻擋的迎來了春天。
其實,我答應放過霍子常,除了主要因為冷如霜地原因之外,還有一部分客觀因素,那祭出的血符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並非霍子常煉製,否則的話,即便我會看在冷如霜份上放過他。以他煉製血符而積聚在體內邪惡的陰邪之力,大概也會被淨化之符淨化得乾淨,自然也就搭上一條小命,算來,也是霍子常那小子命大啦,至少現在。還構不成取死之道。
只不過。那血符的煉製者卻是個大麻煩了,但是有了霍子常這條線,我想如果要追查起來的話,大概也會比較有章可循吧!
基於這點理由,應該說,我還是做了一個很明智的選擇,不過其中的真實原由,就不必要讓冷如霜知曉了!
回到冷宅。我精神上雖然覺得有些疲倦。可是身為一個男人。自然應該表示出男人應有的氣度,放下數據。就見冷如霜一副已經累到不行的樣子,我心下憐惜,渾然沒有理會藍夢曖昧地眼神,不由分說,將她強行扶著回到了她樓上的房間。
說起來,我來冷家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進了她的閨房。
明亮的窗台旁邊是一張小巧的矮腳紅木幾,楠紅色的桌面幾乎不染纖塵,一盆造型典雅別緻地盆栽置於其上。
天藍色地窗簾布,木質本色的書櫃擺在一旁,鍍金的金屬支架大床,配上帶著淡淡鵝黃色的被套、雪白的被褥,整個房間顯現出一種淡雅的素潔,雍容中透出華貴。
將冷如霜扶到床沿邊坐了下來,我見她一臉疲倦很累的樣子,掀開被褥,正待讓她平躺下去休息,她卻搖了搖螓首,偷偷瞄了我一眼,臉色有些緋紅。
「怎麼啦?」
「我……我想起來了,還有事要交待藍夢……」
我愣了一愣,險些傻掉,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惦記工作的事,不要命了嗎?真是快要被她氣死了。
「工作地事以後再做,身子要緊,乖,上床好好休息一下!」我溫言勸道,心下卻暗暗歎了口氣,冷氏有今天地成就,果然並非幸運。
冷如霜偷偷瞅了我一眼,看到我關心地眼神,吐了吐舌頭,委屈的說:「可……人家現在不想休息嘛!」
「不想也要休息!」我終於有些怒了,蠻橫地說:「趕緊給我躺下,然後好好睡一覺,你看你現在這個憔悴的樣子,身子要是累壞了,還怎麼工作?」
原本,冷如霜還有些不以為然,偷偷抬起眼偷瞄了我一眼,看到我怒容滿面的樣子,出奇的,她眼中閃過一絲甜意,竟一下子變得溫順起來,反駁的話到了嘴邊立刻嚥了下去。
我鬆了口氣,回首間,卻奇怪的發現她眼中莫名的閃過一縷複雜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呆了一下,只道她身子不舒服,伸手過去輕觸她的額頭,感受著她此時的體溫,卻並沒有感受到她身體有什麼異樣,兀自擔心的說:「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難不成是因為昨天晚上淋了雨的緣故?
冷如霜眼中閃過一縷溫馨,遲疑了一下,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天,我,我發覺這段時間以來,自己都快成怪物了,自打那次鳳凰山之行回來,有時休息的時候,就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從腦海裡突然冒出來,身子也會莫名其妙的跟著發熱和發冷……奇怪的是,精神卻是越來越好!」
呃,有這樣的事?
聽她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了,那日智賢尊者不是說,那所謂的佛花其實就是聖女的「聖之本源」,雖然我不願意相信冷如霜是什麼瑤池淨土的聖女,可連魔神殿的乙煞也曾提過,我也知道,這不過是自己自欺欺人罷了。
倒也難怪在貢院區的時候,冷如霜可以在我身周能量洶湧的時候接近到我身邊。對了,那個護體地力量是……仙元之力嗎?與之前紫霄使出來的那種能量特性竟是驚人的相似,雖然強弱上還有著質的區別!
說起來倒也可以理解,雖說凡人不可能修仙,可既然「聖之本源」
本屬於如霜,她融合了那本屬於她自己的東西。擁有仙人之體才有的仙元之力,也實在並非什麼希罕事。
「在想什麼呢?」見我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冷如霜俏皮的衝我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
「嗯!沒什麼。」我笑了笑,說:「我在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既然事情已經圓滿解決,大概現在,李安龍也應該開始行動了吧!冷氏最大的危機,終於算是解決了!」
我想,關於那「聖之本源」的事。還是暫時不必要讓冷如霜知曉,一來那個事似乎很複雜的樣子,牽涉太多,二來我也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向她解釋,連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不甚了了。這種超級麻煩的事。又何必讓她陷入煩惱呢?至少,她現在是快樂的!
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冷如霜忽然噗哧一笑,巧笑倩兮的說:「道天,你知道嗎,你認真時地樣子,真是好有型哦,這讓我想到曾經有個經典卡通人物,那個櫻木花道扮酷時的樣子。跟你很像耶。嘻嘻!」
聽到她這麼一說,我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天啊!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
「嘻嘻,當然是誇獎你啊!」冷如霜嘻嘻笑了兩聲,靜靜的看著我,忽然很是認真的說:「道天,真的……謝謝你!」
「好了,什麼話也別多說了,好好休息吧!」
我輕輕拍了拍她地肩膀,拉開雪白地被褥,彎腰扶住她窈窕纖柔的腰肢,便要扶她躺下去,觸手間,溫熱滑膩感傳來,一種奇異的感覺便從心裡滋生,大手忍不住在她腰肢上使勁捏了兩把,心神猛的一顫,只覺得心臟怦怦跳得厲害,一絲淡淡的幽香直竄鼻內……
「不要……」
還沒來得及放她到床上,卻感覺到她身子也是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眼神略帶驚慌的看著我,身子下意識回縮了一下,隱然間,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如霜……」一種發自於內心深處的呼喚衝口而出,彷彿是我悸動心靈所發出地吶喊,這一刻,我地靈魂竟為之深深顫慄起來:「我,我喜歡你!」
話甫一出口,我驀然一震,腦子陡然清醒過來:天,天啊,我這是怎麼了?
「啊!」一聲低沉地驚呼,卻見冷如霜身子猛的顫抖了一下,怔怔地看著我,似感動,似……隱然間,晶瑩剔透的淚珠緩緩從她雪白的臉頰滑落,只是那看著我的一雙噙滿淚水的眼中,卻分明露出了一絲令人心醉的開心笑意。
「我,我好高興……」她隱帶嗚咽的聲音緩緩傳出,彷彿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音符。
一瞬間,彷彿這個陰暗世界突然亮了,變得是那麼的春光明媚,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狂喜狂湧進我的心裡,我呆呆的望著她,腦中已經忘記所有想要說的話……
「如霜,如霜……」我只知道傻傻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嗯!」似呢喃的聲音輕輕晃過我的耳際,頃刻間,她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嬌羞,溫情脈脈的看著我,下一刻,我已經將她嬌柔的身子擁入懷中。
多麼美妙的感覺啊,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我抱著她那豐腴如凝脂的滑膩身子,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湧上心頭,是那樣的強烈,勢不可當,彷彿洶湧澎湃的巨浪向我襲來,一下子將我徹底淹沒其中……
扶著她雪白的臉蛋,我仔細端詳著,粗重的鼻息隨著心臟的劇烈跳動而愈發的變得急促:這就是我普道天心愛的女人啊……好想大聲叫出來,讓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都來為我慶賀!
大概感受到了我如火的熾熱,冷如霜雪白的臉蛋突然透出了幾分紅暈,羞澀的看著我,終於緩緩閉上雙眼,一副任君採摘的樣子,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我心神俱醉,心頭狂跳,扶住她的雙手顫抖得厲害。下一刻,我已經對著那殷紅地一點狠狠的印了下去,吻在她那香軟滑膩的柔唇上,咬著她的唇瓣,卻感覺她身子驀的一顫,接著喉嚨輕輕發出銷魂的呻吟聲。整個身子漸漸變得滾燙起來……
溫潤軟滑地感覺從唇間傳來,一瞬間,我彷彿被電流擊中,半邊身子都酥了,腦海呈現一片空白……
「咚咚……咚!」
房門被人叩響,就聽到吳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藍夢小姐說她有事要先走了,問你還有沒有其它事?」
「唔……」
一時間,房內綺麗無比的氣氛一下子蕩然無存,被吳媽的聲音驚到。冷如霜身子顫了一下,猛然驚醒,睜著一雙絕美的眼睛瞪著我,彷彿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將我推開,語氣慌亂的說:「吳。吳媽來了。」不意觸碰到我的眼神。羞急的避過臉去,一張臉羞得通紅。
還沒回過神來,身子忽然吃那用力一推,我陡然清醒,看著冷如霜雪白凌亂的衣裙,還有那清麗臉龐上的一通紅霞,連耳根子也燒得通紅,想起剛才那旖旎地一幕。我的心在狼嗥。乖乖不得了。那感覺可真是美妙啊。我的魂都差點沒了。
我心頭又是一蕩,臉紅心跳間。唇邊似乎還殘留著那淡淡的餘香。
慌忙間,卻見冷如霜用手理了一下額邊散亂的秀髮,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呃,吳媽,等一下,讓藍夢等一下,我就出來!」
吳媽在門外沉默了一下,這才應了一聲:「是,小姐!」
聽到門外地腳步聲漸漸遠去,冷如霜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卻用似喜似怨的目光瞋了我一眼,眉目間露出一絲赧然的嬌羞!
我呆呆的望著她,腦中只覺得一陣眩暈,天,天啊!她是想迷死我嗎?這,這實在太勾魂了!
從樓上下來,冷如霜神色已恢復正常,只是臉上的紅潮餘韻似乎還未完全退卻,藍夢似笑非笑的掃了我們一眼,格格一笑,眼中似乎有些深意。
冷如霜清咳了一聲說:「咳,藍夢,怎麼這麼急著要走?」
下意識瞄了我一眼,藍夢嘻嘻一笑:「你們兩口子在房間說悄悄話,我一個人待在這裡幹什麼,做電燈泡啊?嘻嘻,還是走了吧!」
我一愣,險些沒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兩口子?這話說得也未免太早了點吧,雖說我也很想……嘿嘿!
我下意識向冷如霜瞧去,卻見她臉上一陣潮紅,眼波流轉,向我瞧來,正巧見到我無辜的眼神,氣惱之餘,禁不住狠狠瞋了我一眼。
我心下大呼冤枉,天啊……難道這個,也關我事嗎?
「呃,這個,藍夢啊,你那話也未免太……咳咳!」
「哼,哼!你這個大騙子,不理你!」藍夢衝我翻了翻白眼,不滿的看著我,噘著紅紅地小嘴,兩片豐潤地唇瓣鮮艷欲滴,煞是可愛。
大騙子?我愣了一下,是在……說我嗎?可我什麼時候有騙過她,這,這也有點太胡扯了吧?她不知道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地嗎?
冷如霜一臉驚詫的看了過來:「嗯,藍夢,他什麼地方惹到你了,說出來,讓我替你教訓他。」
「冷姐,他是個騙子,騙得我好慘喔!」
冷如霜疑惑地看了藍夢一眼,順勢將帶著責問的眼神向我看來:「普道天,這是怎麼回事?」
「我冤枉啊!」我無力的呻吟了一聲,險些沒哭出來。老天,這丫頭今天怎麼回事,竟是愈發的來勁了,記得自己沒得罪過她啊?
見我哭喪著臉,藍夢得意的衝我眨了眨眼睛,臉上卻瞬間一副委屈的表情:「冷姐,你看看,他做了還不承認,哼!哼!」
這話簡直就更讓人誤會啦!
我險些沒暈死過去,天啊,事情都到了這份上啦,她就不要再添亂了!她難道不知道,再這樣子鬧下去的話,冷如霜誤會不說,我面臨的後果會非常嚴重嗎?
雖說,藍夢是大美女沒錯,可……這種誤會就不要了吧,會要人命的!
暗暗抹了把額上冷汗,下意識向冷如霜看去,卻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心頭一跳,明顯地感覺不妙!
「普道天!」冷如霜靜靜的看著我,原本疑惑的眼神漸漸有了一絲殺氣:「你倒說說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語氣平靜,可是那種平靜,卻靜得可怕。就好像是暴風雨的前奏,讓我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藍夢在一旁偷偷衝我做了個鬼臉,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天,天啊,她分明是故意地!
我簡直快被氣瘋了,氣急敗壞的看著她,已經再也顧不得保持什麼所謂的紳士風度,拿著一對眼珠狠狠的瞪著她,額頭上冒出了青筋。
「藍夢,鬧夠了沒有。你倒說說看,我普道天什麼時候騙過你?」
「哼,你就騙我啦!」藍夢不滿的瞪了我一眼,不高興的噘著小嘴,轉頭向冷如霜說:「冷姐,他明明身具那個什麼……異能。可竟然硬給我說那是障眼法。到現在還不承認,你倒是評評理,這是不是他的錯?」
冷如霜愣了一下,錯愕的說:「藍夢,難道你剛才指的,就是這個事?」
「當然是指這個事,要不,你以為會是什麼?」
「呃。沒……沒什麼啦……」冷如霜支吾了一聲。臉上隱然一紅。有些尷尬,顯然剛才她明顯誤會了。偷偷瞄了我一眼,眼神中露出歉意的樣子。
我捂著額頭歎氣,沒想到搞了半天,居然就是為這個不起眼地小事兒,記仇的小女人,真是敗給她了。
心下暗呼倒霉,我瞪了藍夢一眼,無力的說:「我說藍夢大小姐,你不是一直不相信這種事嗎?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藍夢噘著小嘴,白了我一眼,頗不以為然的說:「我是不相信,可……那你也可以解釋啊,你倒說說看,我問過你好幾次,可你呢,有向我解釋過嗎?」
「呃,這個,這個……」
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這個事情,似乎也的確不能全怪藍夢地,老實說,我好像也應該負一點點責哦!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必要如此小題大做吧?
「我承認我有失誤,錯在沒事先沒向你解釋清楚,所以讓你誤會…
…」
「終於知道自己有錯,承認了吧?哼哼!」
看她一副氣呼呼地樣子,暈!倒是得理不饒人啊!
「咳咳,這一點上,我承認我是有過失,只是這個事情,也並非你想像的那個樣子呀,況且當時那種情況……」我盡力的解釋著。
既然誤會搞清楚了,相信冷如霜心中的疑惑已經釋然,我原本糟糕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而藍夢作為冷氏的財務總監,又與冷如霜交情匪淺,我想能夠不得罪,還是盡量不要得罪了吧,否則到時候冷如霜會很難做人的。
只不過,我心中雖然還盡量想著息事寧人,卻顯然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藍夢壓根兒不理會我地示好,衝我翻了翻白眼,噘著鮮紅地小嘴,哼聲中別過臉去。
「哼哼!我討厭騙我地人!」
「……」我徹底無語了。
中午的時候,我已經坐上了回學校地公交車,原本今天學校是一整天的學習,至於上午的課程,由於時間的關係,逃課的事實已成定局,雖說我也不想,可畢竟也成了事實,說起來,的確很有些無奈!
其實論起來,逃課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同於其它系的待遇,基本上,我們那一系的老師很少管學生,只要你不是太過份,不打架鬥毆,不對學校名譽造成影響,平常情況下,老師根本就懶得理你,當然就更不要說無關痛癢的逃課事件了。
從車上下來,我大步向校內疾奔,漫天飄舞的雨勢雖說已經轉小,卻依舊瀝瀝的下著,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大概不會停下。透著濕氣的涼風輕拂而過,帶來絲絲清透的涼意,路人也下意識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幸好,我這次有雨傘在頭上撐著,倒不至於像上次那樣子狼狽,被雨水淋濕衣服。
急急從校門而進,直奔教室,慶幸的是,時間倒也剛剛好,我剛一進入教室坐定,上課鈴聲便「鈴鈴」響起,老師一如既往的遲來,然後翻開講義,自顧在課台上講了起來。
讓我奇怪的是,很少遲到的余洪竟然出奇的沒有來上課,座位上空空如也,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基本上,這下午的課程中,我幾乎都在發呆。
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實在太多,一件一件不停往腦海裡竄,想起冷如霜,心裡就會忍不住有一種莫名溫馨的感覺,可隨之而來的,卻又有一種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感。
血符、元靈珠、魔界,究竟這當中會有什麼樣的關聯;還有,星宿宮方面,以吳生子與霍子常那看似同盟的關係,難不成星宿宮真與魔教發生了聯合,或者是有什麼約定嗎?
如果真是那樣子,以星宿宮的超凡強大,這下麻煩可大了!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避開這一切,過著一種正常人的生活,不必要有那麼多的煩惱,反正我一個人懶散慣了,也實在不想找上那麼多的麻煩事,可是現在,我已經不知不覺的陷入其中,真的還能夠避得開這一切嗎?
唉,真是搞不懂,爺爺身為普道一門之長,卻為何總是那麼的逍遙呢?還真是佩服他老人家啊!
「鈴……」
終於,下課的鈴聲再次響起,也宣佈下午最後一節課的結束,老師如釋重負鬆了口氣,合上了厚重講義,然後宣佈:「同學們,下課!」
「老師再見!」教室頓時響起一陣整齊的公式化再見。
老師抱著講義離去,整個教室便一下子哄鬧起來。
「咦,普道天,你還不走啊?」
「呵呵,就要走了!」
「啊,對了小京,你知道今天余洪為什麼沒來上課嗎?」
「余洪啊,我也不是很清楚耶,不過我聽說他家裡好像出了點事,所以沒來!」
「哦,是這個樣子嗎?」
聽到小京的回答,我心中忽然湧出一絲說不出的擔心,基本上,以余洪的性格而言,是很少缺課的,可現在不但缺課,連班上的同學也隱隱知道他家出了事,那麼理由或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家真的出了什麼事?
這,這可真是個讓人擔心的消息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4:42
第七集 第四章
天色徐徐降下帷幕,黑夜籠罩大地,也宣佈一天時間即將結束,漫天的毛毛雨雖然還在夜空中飄忽,卻明顯小了許多,看樣子,即將會停下吧!都市的霓虹燈光閃耀著各色的彩光,濕瀝的水泥路街道上輝映著霓虹燈的餘光,拖出長長的光影,更加彰顯出一種雨夜的清冷。
不知怎麼的,我竟然就來到了西區的一個街道,不同於其它地方,應該說,這是個顯得偏僻的地方,幽深的街道延伸而去,兩旁顯得有些雜亂,暗淡的路燈立於街邊,發出幽幽昏暗的黃光,或許是因為下雨的關係,偌大的街道顯得很是空曠,冷冷清清。
撐著從冷如霜那裡借來的雨傘,我一個人走在空曠的大街上,腳下傳來自己清脆的腳步聲,拉得長長的身影在濕瀝的水泥路面上移動,身後涼颼颼的,一種莫名的涼意禁不住襲上心頭。
原本,我這會兒是應該回到暗夜的,可自打從學校出來,便感覺有人在後邊暗暗跟蹤,我的感官一向敏銳無比,雖說並沒有感覺到那跟蹤之人有明顯敵意,可做出這種下作的行為,想來那跟蹤之人,大概也不會安有什麼好心吧!
難不成,是有人把我普道天當獵物了嗎?
我心中倒是愈發的好奇起來,不知道究竟會是什麼人在跟蹤我,或是出於什麼路數,懷有什麼樣的目的?
爺爺曾經說過。當發現了危險,就要事先將它消弭於無形,否則一旦任其發展,往往會給自己帶來無法估量地後果!
由於無法測知來人的路數和目的,我準備選擇一種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將人抓起來控制在手中。
當然。憑我今時今日的能力,抓個把人的話,相信不在話下,雖說這辦法很笨,卻毋庸置疑最有效。
只不過,話雖如此沒錯,可實行起來卻有一定地難度,在大白天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實在不算是個好的動手時機。沒辦法,只得先忍忍再說了,混到了晚上,如果那人一直跟了上來,再動手也不遲。
於是,我不動聲色。臨時改變了主意。索性半途便下了公交車,沿著街道一直步行。
當然,難得這樣休閒一次,雖說自己有目的在身沒錯,可既然已經來了,不親身領略一番市區的繁華,說實在的,還真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己。
於是。欣賞繁華街市的同時。我也開始了一次漫長的「釣魚」行動。
看似漫無目的。我沿街而行,完全當身後的「尾巴」不存在一般。有時候興趣來了,也會鑽進人潮湧動的大賣場去蹓躂一圈,看著琳琅滿目地商品,川流不息的人群,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事而奔波,嘈雜聲在耳畔哄哄作響,身在其中,冷眼旁觀著這世間百態,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那跟蹤之人倒也極有耐性,遠遠的跟在我身後,不急不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且不管我怎麼走,他也總是有方法跟得上來,途中換了多次服裝,裝扮成不同的人,卻一步步緊咬在我身後,到了最後,連我都感到有些驚異了。
看得出,那人絕對是個跟蹤方面地高手,其目地似乎一點也不簡單,不知不覺的,我原本還帶有些玩耍的心理,竟漸漸開始認真起來。
夜色正濃,我回過身子,深深吸了口氣,巡視了一眼身後顯得空曠的街道,感官無限延伸,向前鎖定而去,霎時,只覺得耳畔那原本喧擾的聲音忽然之間靜了下去,天地一下子陷入寂靜,就只遺下那帶著特殊頻率的輕盈腳步聲清晰的傳來,不急不緩,跟在我身後。
……果然好耐性啊!
嘴角一哂,下意識的,我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地笑意。
轉過一個街角,我意念閃動,身子驀然一閃,但見人影在原地晃了一晃,瞬間消失無蹤,下一刻,我已經隱入暗處,幾乎是下意識地舉動,瞬時間,已然將外洩地氣息完全隱蔽。
隔了一會兒,才見一個身著灰衣的男子從後邊跟了上來。
那是一個面相普通地男子,年約三四十歲,說他普通,是因為這樣的一張臉如果混跡在人群中,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身材也稍微顯得有些矮小和單薄,可以說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夠讓人注意到的地方就是那雙眼睛,偶爾會露出一絲令人心悸的狡黠光芒。
那男子沿著街道而行,忽然停下腳步,東張西望了一陣,鼻子不停蠕動,呼嚕著,使勁嗅著什麼。
過了一陣,他似乎依然一無所獲,幽暗的環境下,他望著眼前空空如也的街道,神色間不禁滿是愕然。
「竟然……消失了?這怎麼可能?」
顯然,對於自己居然會跟丟人的這個事實,那男子事前似乎並無半點這方面的覺悟,措手不及之下,錯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茫然。
「咳咳,這位朋友,我看你在這兒東尋西找了半天……哦,難道是掉了什麼東西,可需要幫忙?」
突兀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那男子被嚇了一跳,驚駭的向後猛退了兩步,這才回過頭來,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我:「你,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接著他似乎反應過來,神色一變,震驚的看著我,忍不住臉上的驚駭:「你,你是普道天?」
「呃,你認識我?」我一臉詫異,記得自己分明就沒見過他啊!
只不過,關於這一點,事實上已經不再重要了,我順勢向前跨了一步,真氣在體內流轉,正準備出手拿人。心念方動,還沒來得及付諸於行動,卻見那男子看著我接近地身影,竟驚恐的怪叫了一聲。
他彷彿一條被踩到尾巴的貓,急急往後退了兩步,差點就跳了起來:「別。你別過來!」
暈,我還沒動手,不用害怕成這樣吧?
我滿臉錯愕,看到他驚慌的樣子,心想:難不成是自己身上露出了破綻嗎?
卻見男子戒備的看著我,雙手在腰上一陣胡亂摸扯,轉眼間,顫抖的右手頓時多了一柄黝黑地手槍,順勢一瞄,黑黝黝的槍口已然對準了我。
「站住。不許過來,不要動!」
不是吧?居然連槍都摸出來了,這,這反應也未免太大了點吧?
我當場傻眼,目光瞄去,明顯的看得出。那是一柄真傢伙。而且還是口徑最大的那種類型。
由於有暗夜的經歷,這種手槍我倒是有過一定瞭解,其最大的特點是,它並非使用一般的子彈,而是鋼彈,其穿透力至少要比普通手槍強一點五倍左右,甚至更多。
當然,這類手槍也有致命缺點。當扣動扳機。子彈射出槍膛的那一瞬間。會發出巨大的聲響,後坐力極強。直接影響了瞄準的準確性,如果是長槍,這點缺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對於以輕便為特點地手槍,這無疑是設計上的巨大缺陷,因此現在,這種槍已經基本停產,而一般情況下,殺手也根本不會選擇使用這類手槍。
「好,我不動,我絕對不動!」我舉起空無一物的雙手,口中說:「老大,我現在投降,凡事都好商量,千萬別開槍,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錢,還有其它。」
「閉嘴,不要把我跟那些強盜混為一談!」
「啊!你不是強盜?」我一臉迷惑的看著他,心下卻暗暗好笑,原來,自己也蠻有騙人的天賦喔,嘿嘿,逗他玩的感覺果然很爽!
那男子彷彿不屑於將自己歸類為強盜一列,驕傲地說:「我當然不是強盜。」
「不是強盜?不是強盜你幹嘛出來嚇人,還拿著這玩意兒對著我,你有病啊?」
「你他媽地閉嘴,敢這樣跟我說話,不想活了?」那男子不耐煩衝我喝了一聲,接著晃動著骨碌碌的眼珠,上下打量著我,忽然開口問:「你真的叫普道天?」
「哼哼,你難道還有什麼意見嗎?」我根本鳥都不鳥他。
「嘿嘿,小子你可夠跩啊,很好,好得很啊……」他不懷好意的看著我,憑著手中的槍對我的威脅,竟開始慢慢向我靠近,口中奸笑著,想在我心靈上造成一種巨大的壓力。
再近點,再近一點,再靠過來一點!看著他逐漸向我靠攏的身子,我心中一喜,暗暗計算著動手地最佳距離,臉上卻帶著一副驚詫地表情:「你要幹嘛,不要過來……」
看到我驚恐地樣子,那男子得意的哈哈大笑:「放心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地。」接著他又疑惑的說:「那個……你真的叫普道天?」顯然他還想最後確定一下。
「啊,難道我普道天這個名字真的很拉風,最近有很多人假冒嗎?」
那男子見我這個時候還有閒心開玩笑,眼裡閃過一絲驚異,一時小心了許多,上下打量著我,卻始終沒有看出我身上有哪點構成威脅的地方,不禁疑惑的看著我,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口裡卻說:「小子,別太張狂,不然……哼哼!」嘴裡儘管撂下狠話,可看他的樣子,彷彿心中有著什麼深深的顧忌似的。
我心下一動,看樣子,這傢伙可能真的知道很多東西,莫不是被我無意中釣到了一條大魚?
意念稍動,氣機陡然張開,將那男子籠罩在其中,靈覺瞬間迸發,向他探測而去,卻意外發現他只是很平常的樣子,我心下一鬆,不禁放下心來,依照他現在的水平,我想,如果要催眠他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原本清澈的眼神漸漸泛起一陣奇異的光芒,顯得凝重的聲音忽然變得如夢幻般飄渺。
「看著我的眼睛,你仔細看,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那男子被我釋放出地強大氣機所籠罩。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心頭一跳,下意識退了一步,滿臉驚色的看著我說:「你想要幹什麼……」卻忽然見到我的眼睛,彷彿散發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魅力,幽異迥然。深邃一片,彷彿望不見底,呆了一呆,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眼睛,後邊未完的話也戛然而止。
「是!你的眼睛,我仔細看,仔細看你地眼睛!」
男子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恍若呆傻了一樣,雖然雙手還緊握住手槍,向我瞄著。帶著深深戒備的神色卻愈發的顯得緩和。
看樣子,我的一番努力總算是見了些成效,心中暗喜之餘,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偷學那怪老頭的催眠大法運行的同時,竟也同步使出了來自於旁門左道的惑心易神之術(無意中在一本雜書上看到的。當時覺得好玩。就多留了一點意,沒想到這就被我無意中使將出來)。
原本在我試驗的時候,那催眠大法沒有加入自己地主觀意識,應該效果不大,卻沒料到兩相結合,竟然形成了另外一種無形中對潛意識的誘導,這可是正宗王道,沒想到無意中的一次試驗。竟然會有這樣的收穫。還真是無心之得啊!
「很好。就是這樣子,非常好!」我心中快慰。瞎貓居然都可以遇到死耗子,這種機會的確是可遇而不可求,我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不過還差點火候而已,不敢有半絲鬆懈,繼續誘導他說:「那麼現在,就請你先移開手中的槍,我對那玩意兒實在有些敏感,然後,我們以好朋友地身份坐下來好好談談!」
那男子眉頭皺了一下,心裡似乎有了一絲掙扎,卻終究無法脫離,看著我的眼睛,瞬間一副迷茫的樣子,手中的槍終於慢慢垂了下去。
我心下一喜,知道自己的潛意識誘導也見到成效,隨口問他:「告訴我你的名字。」
「夜,夜鷹!」
夜鷹……有這麼怪的名字嗎?我臉上一愕,想不到居然有人用「夜鷹」作名,這可真是很少見啊!
「哦,原來是夜鷹閣下,那麼,請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跟蹤我,有什麼目的?」
夜鷹想了一下,說:「目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上面地命令,我只服從命令,不過聽說是有人指名要抓你。」
這就是潛意識誘導地好處,如果成功,不但人處於你地絕對控制,而且還能夠保持自己獨立的思考能力。
只不過依我現在摸索中地能力,明顯不具備有太大威脅,對被施術人的主觀思考意識也多了一種抑止,說起來最多也只能算是僥倖成功,對付小角色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如果碰到高明一點的人物,恐怕結局就讓人無法預料了。儘管如此,今天的成功還是讓我興奮不已!
只不過,我並沒有興奮多久,便被夜鷹後邊的話驚到,照他所言,這些人竟然還並非主使,只是被委託之後,才實行了這一次行動;也就是說,真正要抓我的人其實還在幕後!
果然夠狡猾啊!
喃喃低語的在心裡思量了一番,我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問題,暗罵自己蠢笨,居然差點忘了最主要的一件事,遂問道:「知不知道那委託之人的身份?
」
夜鷹茫然的看著我,搖了搖頭,很乾脆的說:「不知道。」
老實說,對於這個答案我倒是並不感到意外,以夜鷹這身不入眼的實力,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想來他的身份,在他所在的組織中應該並不算太高,核心機密之事自然不會有他知道的份,看樣子,先前的估計失誤,只是,這卻給了我另外一個難題:要想從夜鷹身上獲知一切的希望,已經宣告徹底落空,看來,如果我想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還得另外想辦法。
「對了,你們組織叫什麼名字?」
「組織?」顯然,夜鷹對於這個詞還有些陌生,細細的想了一下,最終茫然的看著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皺了皺眉,繼續問他:「那麼,你怎麼與上邊聯繫,哦,這樣說吧,上邊的人是怎麼將任務交到你手上的?」
「不需要交,有任務的時候,我腦子裡自然會有。」
「什麼意思?」我只覺得莫名其妙:「什麼腦子自然會有?」
夜鷹顯然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眼神茫然的看著我。
「難道是傳心術?」我心下赫然一驚,接著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要知道,傳心術可是道門才有的東西,那是一種直接用意念交流的方式,咦,等等,如果一個修持過道術的人,當他的修為達到了某一個境界,要將自己的想法直接印在一個普通人的腦海裡,其實也很容易啊,那麼……
天啊,我越想越是心驚,如果夜鷹那話我沒有理解錯的話,那個組織應該並非普通組織那麼簡單,不僅如此,簡直就有些讓人覺得可怕了。
這樣的組織,如果為善倒也罷了,但是,假如為惡……天啊,我已經不敢想下去啦,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所造成的後果,簡直讓我覺得不寒而慄!
忽然間得知了這樣的事,不管是為公,還是為私,我都應該盡量搞清楚這個神秘組織的真面目,不過我想,以夜鷹這種小角色,相信再問的話,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的。
霎時間,我心下已然有了計較!
沉思中,我心神甫一鬆懈,卻見夜鷹身子一震,迷茫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看著我逐漸靠近的身子,意外的「咦」了一聲,緊張的說:「你,你要幹什麼?」
暈!他怎麼醒得這麼快?
我吃了一驚,心中暗叫不妙,卻怎麼也沒弄明白他是怎麼恢復過來的,媽呀,我可還沒作好準備呢!
心中正莫名其妙之餘,夜鷹卻不理會我臉上的錯愕,重新舉起手槍,再一次將我瞄準:「哼,剛才竟然差點上了你的當,真是該死!」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剛才已經把什麼都賣給我啦,否則的話,怕會當場氣得瘋掉吧!
這一次,夜鷹明顯要謹慎了許多,下意識不敢看我的雙眼,雖然有武器在手,臉上卻依然顯得緊張,不過握槍的雙手倒是沒再顫抖,對著我的頭,用命令式的語氣說:「把手舉起來放在頭頂,蹲下!」
這個距離,僅僅離夜鷹有一步之遙,我有十足信心能夠將他制服,心中躍躍欲試,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動手,不過最終,我還是忍了下來。
我並非傻子,雖然說直接拿下這人很簡單,可此一時彼一時,此時此刻,這樣做的意義實際上已經不大,反倒是……
「別開槍,好,我蹲下,這就蹲下!」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我顫抖著身子,緩緩將雙手舉過頭頂,然後蹲了下去,雖然一副順從的樣子,眼中卻逼真的露出了一絲不甘的怒色:「這位大哥,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什麼……」
「閉嘴!」夜鷹見我已經屈服,臉上隱然鬆了口氣,可眼中卻半點沒有鬆懈的樣子,戒備的看著我,也沒有移開手中那柄一直將我瞄準的手槍,小心翼翼的慢慢向我靠近,忽然一拳狠狠朝我砸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5:18
第七集 第五章
猛然間,我只覺得後腦勺一震,體內真氣自生感應,一收一放,便要將那外來的強大勁道悉數彈回,我心知不妙,如果任由真氣反彈而去,那巨大的迴旋力道之下,恐怕夜鷹的手當場就要被廢掉,如此一來,我的一番計劃豈非白費。
意念閃動,電光石火間,那原本已奔湧而出的真氣頓時被我硬生生強行收了回來,卻沒料到我一時做得太過,神念用得太猛,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向外的反彈力量雖然被我消除,全身真氣猛然回流,竟然對心脈造成了的巨大的衝擊,悶哼了一聲,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我差點當場昏厥。
「靠!」忍不住暗罵了一聲,我快氣炸了,媽的,沒有被別人砸昏,卻差點反而給自己搞死,真是何苦來著!
不過,這夜鷹也果然夠狠,剛才的勁道,如果換一個人,恐怕已經被當場砸成重症腦震盪了吧?
這樣的狠人,沒想到我也會看走眼,早知如此,剛才就一拳將他搞定算了,何必讓自己受這份委屈?還搞得五癆七傷,差點掛了!
只不過氣歸氣,這筆帳自然是要算在那該死的混蛋身上,等著吧,這份「禮遇」,我普道天一定會討回來的。
做戲做全套,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份上,沒理由不繼續下去,雖說,我並沒有真正昏厥,不過為了劇情需要,那我當然要配合一下啦!
腦袋一歪。我整個身子頓時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算是「徹底」昏死過去,真氣逆流,後腦勺也鮮明的冒出了一個拳頭大的腫包。
夜鷹見我昏死了過去,卻並不放心,又上前仔細將我檢查了一番。順勢踹了我幾腳,大概並沒發現有什麼可疑之處,這才站起身來,撥了手機,開始向他的組織匯報。
一會兒功夫,便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外邊急急駛來,赫然在我跟前停住,蕩起的氣流一古腦向我湧來,我被那汽車廢氣嗆到,差點就咳出聲來。嚇得我趕緊閉氣,這才僥倖躲了過去,也幸好是雨天,地面在雨水地滋潤下少掉了原本的塵土,否則就這一下,可真夠我受的。
車門打開。就聽一個女子動人的聲音緩緩說道:「夜鷹。你確定真的是他嗎?」
「啊,是,是大司法,怎麼敢勞駕法駕親自光臨,請恕夜鷹怠慢之過,未能及時遠迎!」夜鷹的語氣一下子變得非常恭敬,顯然來人身份過於尊貴,讓他感到非常意外。
就聽那女子咯咯一笑。說:「不知者不罪。我也正巧在這附近拜會一個朋友。聽到你的呼叫,順便過來瞧瞧。對了,這人就是對方所說的那人嗎?」
「是,夜鷹確定,這人一定是對方所說之人!」
我這才知道,原來那跟蹤我的男子,真名的確叫夜鷹,並非是他地綽號,只不過,這樣怪異的名字,怎麼看也不像是正常人的人名,讓人生出怪怪的感覺。
不過……哼哼!夜鷹,這個名字我是記下了,狠狠敲了我一下,又踹了我幾腳,這番盛情般的「禮遇」,我普道天是一定要還的。
驀然間,一道強光向我照來,我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眼前地強光隱去,卻聽到那女子簡潔地說道:「不錯,和照片上的確一模一樣,就是他啦!」
空氣中傳來一陣濃烈的異香,我猛力嗅了一下,正待分辨其來源,鼻子忽然感到一陣搔癢,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忍不住就是一個噴嚏噴出,嚇得我險些魂飛魄散,心中暗叫:「這下可完了!」卻猛然醒悟過來,那陣濃烈的異香一定是迷香之類的東西。
心念一動,我真氣已然遍佈全身,做好反擊的準備,卻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散亂的氣息霎時被調息均勻。
夜鷹意外地「咦」了一聲,吃驚地道:「大司法,剛才他……」
他話還未完,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警兆,緊接著,一股冰冷地氣息向我掃來,我不敢做出反應,任由那冰冷的氣息掃過我全身,卻如同死了一般,一動不動地躺在冰冷地地上。
隔了一會兒,大概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那女子收回對我的探測,微微一笑說:「放心吧,他依然處於昏死狀態,剛才的事,我想,大概是因為他體質異於常人,遇到我的攝魂香,身體本能做出的自然反應,沒事的。」
暗凜於那女子的奇異能力,感覺中,那似乎並非屬於武學的範疇,這更加堅定了我之前的推測,可不知怎麼的,心下卻忽然有些忐忑起來,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否做錯,畢竟得到證實的東西,從另一方面來說更加危險,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送掉自己的小命。
可……話又說回來,都到了這份上,要我就此放棄,老實說,我又覺得很不甘,暗自警覺,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準備隨時應付即將發生的突發事情。
卻聽到夜鷹獻媚的聲音傳來:「是,有大司法在,夜鷹自然是十二萬分放心,況且小姐的攝魂香舉世無雙,諒這小子再厲害,也耍不出什麼花樣。」
「嗯,小姐製作的東西自然是舉世無雙,好了,把他弄上車吧!小心點,這人對我們很重要,知道嗎?」
「是,夜鷹遵命!」
不是吧,這樣也行?
心驚肉跳的一番經歷,到頭來最終還是按照我最先設計的套路進行,雖然驚險,說起來也蠻值得欣慰的,倒是沒有想到,竟然就這樣矇混過關。
嘿嘿,果然是天助我也!
我心中大叫僥倖,原本還有些忐忑地心這下倒是安定了不少。
的確。這一切真是太巧了,大概,那女子對她的攝魂香實在太有自信,卻沒料到我自小就對所謂的毒免疫,這下錯有錯著,竟然留給我這麼一個好機會。
哼哼。夜鷹你個混蛋,要是讓我找到你的老巢……嘿嘿……
黑色的轎車在夜色中奔馳,穿行於寬敞地大道之上,城市的燈光耀亮著這五彩斑斕的都市,也照亮了分佈於都市的道路。
沿著向郊外的方向,黑色的轎車一直駛去,轉眼間便混雜在許許多多的車流中,失去了最後蹤影。
這是一個離BJ市很遠的地方,非常之遠,之所以這樣形|我也不知道現在這裡究竟算是個什麼地方。
當我被塞進那輛豪華而寬敞的轎車,由於是處於「昏死」狀態,又不敢放出神念感知,所以沒法知道轎車所行的方向,只記得隨著時間地慢慢過去,城市的喧囂聲竟然漸漸在我耳畔淡去。
我知道。那一定是離開城市才有的感覺。然後過了幾個小時,我又被塞上了直升機,最後被「空運」到了這裡。
這是一幢很寬大的別墅,三層樓建築,仿古建築風格,很大,至少在我的感覺中是如此。
西面靠山,東面臨水。哦。對了。在水的那一邊,應該算是東南方向吧。可以看到一座中等規模地城市。
江水靜靜地向下流淌,而城市則在江的下流,讓我奇怪的是,如此並不算太遠的距離,照理說,這別墅所在的環境完全可以感受到來自於城市的喧囂,可實際上奇#書*網收集整理,這別墅的環境卻非常寧靜,鳥鳴雀叫,處處充滿了山林草木的氣息,恍若那隔岸相望地城市,不過是海市蜃樓一般地幻景。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在這兩天裡,除了別墅裡邊有數地幾個奇怪僕人,基本上,就再也沒有見過其它人了,而那個大司法,將我攝魂香的毒「解」
了之後便不見了蹤影,連給個解釋也欠奉。
至於那個夜鷹,則根本沒有隨行,大概現在還留在BJ市吧!
悶悶地在別墅裡待了一整天,卻沒人主動理會我這麼一個來客,這滋味的確不好受,甚至於讓我心中很有些鬱悶!
居然沒人理我?好歹,像我這樣重要的人物來到,至少也應該叫個夠份量的大人物來談談吧,那個大司法之前不是說,我對於他們很重要嗎?
不過,這裡三餐俱齊,菜餚美味,有專門的廚子聽候差遣,想吃什麼只管吩咐就是,而且用餐的時候還有專人伺候,這一點倒是還對我不賴,雖然覺得很不習慣。
可如果照這樣子下去的話,不出一個月時間,這種米蟲似的生活,大概就會讓我開始變胖吧?
這樣的生活果然是既愜意,又無聊啊!
信步來到院中,我做了好幾個擴胸運動,這兩天待在這裡被軟禁,只能在小範圍的院內活動,又不能像平時那樣鍛練,身子都快生銹了。
我呼吸著新鮮空氣,信步向前院走去,之前在樓上的時候便已經知道,在這別墅的旁邊,有一座很奇特的園林,與別墅前院相通,從樓上望去,那裡林木蔥鬱,花草繁盛,明顯與外邊的不同,更是不時飄過來沁人心脾的花香,還有潛藏於記憶中那清新的草木味道。
老實說,那園林的風格倒是蠻合我胃口的,加上這裡的環境地勢天成,恍惚間,竟隱隱讓我想起在老家的時候,那無比熟悉的一切。
恍然間,老爸的威嚴、老媽的慈祥,還有鄉親純樸的笑臉,一一浮現在眼前,記得小時候,我常喜歡在山中玩耍,一個人站在山的高處,任呼嘯的山風吹拂著自己的臉龐,刮得衣衫獵獵作響,放眼望去,那巍峨起伏的大山連成一片,茫茫不知邊際,連綿的森林延伸而去,蒼翠之色望不到盡頭,那感覺,簡直讓人為之迷醉!
「喂,那個誰,那邊的園子你不能去。」
陷入往事的回憶,我不知不覺的向園門而去,卻沒料到還沒接近門口,不知從哪裡跳出來兩個青年,將我無禮攔下。
我驀然驚醒。不由得停下腳步,奇怪地說:「那個……裡邊不是修了個花園嗎,為什麼不能進去?」修了個這麼漂亮的園林,不就是用來參觀的嗎?
「廢話少說,不行就是不行,那裡邊也是你隨便能夠去的嗎?回去!」
左邊高個青年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彷彿並沒有將我看在眼裡,一副愛理不理的冷淡樣子。
我知道這兩個傢伙一直是負責監視我,之前那個女人介紹他們地時候,對我的態度就很是冷淡,左邊高的那個叫明達,稍矮一點的那個叫明希,年紀差不多大小,都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看他們的樣子,大概是兩兄弟吧。從他們身上流露出來的冰寒氣息看來,似乎都有不弱的修為,不過在對著我的時候,總是擺出一副冷冰冰的臭屁樣子,讓人看了心裡不爽。
只不過……還真是奇怪啊!
不讓我出大門,那是為了防止我逃跑。當然。這也就罷了,可這兩個傢伙居然還不讓我進入花園,這就沒什麼道理了吧?
難不成,是怕我利用花園地特殊地形而逃跑嗎?可是,也沒有理由啊,那花園高牆作圍,其特殊的地勢根本就沒有可以利用之處。
對了,難道裡邊。還有什麼不欲讓外人知道的秘密?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我騰的一震。識海剎那間變得透亮,思緒驀然變得清晰起來。
難怪我一直覺得這裡總是讓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樣說來,難不成就是那花園在作怪?
老實說,這可是個蠻重要的線索,原本,我其實也只是隨興而為,隨便走走看看而已,現在有了這個認知,看起來,還真是應該進去瞧瞧啦!
心下有了計較,我勃然大怒:「吼!真是夠了,你們這些挨千刀地可惡傢伙,將我強擄到這裡來,不讓我出去也就罷了,老子無聊要逛一下這裡邊花園,你們兩個又在那裡唧唧歪歪,當老子真地那麼好欺侮?本來今天也沒怎麼打算要進去,你們既然要阻擋,今天還不信這個邪了,什麼地方這麼高貴,老子連皇宮我都照逛不誤,這他媽什麼破地方,老子今天偏偏要進去瞧瞧!」
這話倒也不假,只不過,想起上次在BJ市參觀皇宮,我一陣肉疼,雖說終於見識了古時皇帝的奢侈生活和居住的地方,可相對我這樣的窮人,那門票的價格加起來就……
唉!肉痛啊!
明希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我,又上上下下仔細將我打量了一番,卻顯然並沒有發覺我身上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本錢,兀自不信地說:「你真地逛過皇宮,是哪個國家地皇室作出的邀請?」
我錯愕了一下,卻險些沒笑出聲來,這明希似乎有點單純,雖然這副臭樣子也讓人討厭,不過明顯要比那明達好多了,我一本正經地說:「當然是真的,不過就是進去的門票有點貴。」
「門,門票?」明希愣了一愣,顯然沒有想通逛皇宮與門票之間會有什麼統關係。
明達知道他兄弟有很多東西都是從書本上得來的,現實經驗幾乎為零,不禁狠狠的拉了他一把,悄悄地說:「二弟別理他,這小子在尋我們開心哩!」
他回首過來瞧著我,臉色已經變得凶狠起來,憤怒的警告說:「臭小子,別說我沒有提醒你,識相的,最好不要惹怒了我們,這對你不會有什麼好處!」
居然想要威脅我?
我怒極反笑,多日來的怨氣似乎一下子爆發出來,我嘿嘿一笑:「惹你……惹你又怎麼啦,也不看看自己什麼玩意兒?」話頭剛落,我才意識到那話的尖酸刻薄,原來自己罵人,竟然也很有一套啊!
「你,你……」被我一個看似弱小的所謂「人質」罵到,實在無異於奇恥大辱,明達與明希相視一望,怒火瞬間湧了上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病態的紅暈,顯然這次,他們被氣得不輕。
明希深吸了口氣,似乎在盡量控制著自己,沖明達搖了搖頭,而後者儘管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卻顯然顧忌著什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終於克制住自身的情緒,壓下心底的憤怒。
我罵得爽快,見他們反而沒了反應,心下大奇,莫不是這些人就這樣被我罵得傻掉了?
天啊,難道我剛才真的罵得很過份?
算了!真是浪費我的口水。
我義正詞嚴的說:「喂喂!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去告訴你們老大,私自扣人,這種行為是嚴重違法的,識相的就乖乖把我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的話,哼哼……到時候你們就等著法律的制裁吧!」
「法律?」
明希和明達先是一愕,然後哈哈大笑,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彷彿遇到了天下間最好笑的事,臉上漸漸充滿了不屑。
「真是有趣,你居然要跟我講法律?哈哈!法律算個什麼東西?管得了我們嗎?」
「你說什麼?」我臉上迷惑,心下卻吃了一驚,居然可以不把世俗權力的國家法律當回事,怎麼可能,難道這些人……
在我的認知中,除了真正一心向道修煉之人,本身已經擁有超凡神通,這種人的世俗觀念很淡薄,才不會將一般世俗看在眼裡,當然也包括所謂的國家法律,對他們而言,所謂世俗的權力,亦根本就管不了他們,但這種人實在太少了,基本上,可以稱得上是鳳毛麟角了,自然,爺爺也算是這類人吧,可要說眼前這些人也是…
…天啊,別開玩笑啦!
彷彿看到我眼裡的震驚,明希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說:「小子,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你所謂的法律是管不了我們的,聽話,也為了你好,現在退回去還來得及,這後邊的園林,不是你有資格可以進去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愈發的覺得那花園裡有古怪,下一刻,我那顆一向淡漠的好奇心竟前所未有的擴大起來,嗤笑了一聲,我譏道:「別開玩笑啦,為了我好,你們會有那麼好心?」
明達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已經懶得給我這樣的人解釋了。
「拜託,你不要自作多情,如果不是大司法走的時候曾吩咐我們要對你的安全負責,你死不死關我們屁事,還以為我們真想管你嗎?」
「哈哈!當我小孩子好欺騙呢?」我作了個乾嘔的姿勢:「說什麼為了我的安全負責,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看那是為了監視我吧!你們大司法可真夠陰險,哼哼!對不起,麻煩收起你們那一套吧,我會噁心得想嘔吐的!」
「住口!」
「你找死,不知好歹的東西,竟敢口出穢言,詆毀尊貴的大司法尊下!」
冰寒的氣息瞬間透了出來,明達跨前一步,原本不屑的眼神驀然閃過一絲森寒的冷意,剎那間,我所在的空間似乎一下子降入了寒冬,氣機籠罩,帶著森冷刺骨的寒意向我襲來,恍若巨浪潮水一般似乎要將我淹沒。
有殺氣!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5:53
第七集 第六章
我心下一凜,意念方動,真氣已然開始運轉,剎那間便已流遍全身,直通四肢百骸,右腳回收半步,雙腿側立,不丁不八,悄然間便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如果,明達膽敢撲上來動手的話,大概接下來,就會有一場好戲看了吧?
「不要……」明希吃了一驚,眼捷手快一把將明達緊緊抱住,緊張的說:「大哥,你要幹嘛,千萬不要!」
回過目光向我看來,明希正欲使眼色要我趕緊退回去,卻驀然見到我淡定如常的臉色,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哪裡還有一絲氣機牽引下應該有的驚慌。
怎麼可能?一瞬間,明希忽然生出一種錯覺,只覺得眼前之人似乎已經與自然融為一體,人與自然,從來沒有如此和諧過,一種凌駕於一切的氣質,陡然間散發出來,彷彿天塌下來,也不會動搖眼前之人半分。
天人合一,難道是天人合一……這怎麼可能?
以為自己眼花,明希使勁眨了眨眼睛,頓時,眼前的一切又恢復正常,之前的那種感覺竟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只是錯覺?
明希驚疑不定,呆了一呆,一瞬間,他的掌心已然全是冷汗,僅僅只是那一瞬間的感覺,竟讓他生出如此巨大的反應,明希心頭猛的一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沒有任何的理由,他手臂一緊,下意識將掙扎地明達箍得更緊。
「放開我!」明達氣極。掙了一下沒掙脫,不禁怒聲說:「二弟,你幹嘛,快放開我,你也聽到了,這小子竟敢詆毀大司法。我要殺了他,放開我。」
「絕對不行,大哥,你難道忘了大司法臨走時的吩咐嗎?」不知怎麼的,明希只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變得好緊張,怦怦直跳,心底隱隱帶有一絲莫名的驚恐,細細體會那感覺,竟是剛才那一瞬間的強烈震撼所造成地心理陰影。
明達驀然一震,呆了一呆。終於從歇斯底里的狂怒中逐漸清醒過來,不甘的哼了一聲,卻見他回過頭來,森寒的目光掃了我一眼,忽然拉著明希,退開一步。讓出了中間的通道。冷冷的說:「好,既然你這麼想進去,那就請吧!」
「大哥你……」明希滿臉吃驚的看著明達,似乎完全沒料到他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卻見他果斷的揮了揮手,一副出了事我來承擔的樣子,明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我心下奇怪。倒是沒料到明達會做出這樣意外地決定。難道,我之前的猜測有誤。那園林其實並非我所想像的那個樣子嗎?
不過現在,這一點已經不再重要,管他有沒有秘密,進去瞧瞧也好,若是沒什麼發現,就當是欣賞一次美景吧!反正也待得煩了,既然明達開口放行,我也懶得跟他們扯,於是也不看他們一眼,跨步向裡邊走去,一會兒功夫,我的身影已然沒入在紛繁的花林之中。
看著我身影逐漸消失在花徑深處,明希憂心忡忡的說:「大哥,你為什麼放他進去,要是出了事,那可怎麼辦?大司法不是吩咐,一定不要讓那小子亂闖,要……要注意保護他人身安全嗎?」
明達面露冷笑,輕輕拍了一下明希地肩膀,自信地說:「二弟放心,不會出事的,那花林中心有高深陣法保護,那可是小姐親自所布,連你我都闖不進去,諒那小子也沒那個能耐,只要不進入那裡,他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最多只是被困一下而已,哼,就讓他進去吃點苦頭吧!」
不知怎麼的,明希心中忽然湧起一絲不安,卻不好說什麼,終於歎了口氣說:「但願如此吧!」
這是個純粹屬於花木的世界,入目是繁盛的草木,一眼望去,林間深處花團錦簇,綠葉成蔭,夾雜著草木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暗香隨風浮動。
在紛繁凌亂的花林之中,卻有一條不起眼地幽深小道向裡邊蜿蜒而去,精緻地小青石不規則鋪於路面,可能因為少有行人地緣故,小青石上已經佈滿了青綠色的青苔,在花林地暗影下,清幽恬靜,更加彰顯出一種浮塵脫世的清幽。
順著蜿蜒小道向裡而去,走著走著,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裡莫名湧起了一絲奇異的不安。
我心下詫異,索性停下腳步,打量周圍的環境,卻愈發的感覺到熟悉,這才發覺,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我竟然又轉回到了原地。
暈啊,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滿臉錯愕,想不到在林中轉悠了一圈,竟又莫名其妙轉了回來,可我分明記得,自己是一直向裡邊而去的呀!
媽的,這林子果然有些古怪!
我望著靜靜的花林,一絲忐忑從心底晃過,整個花林依然一片靜逸,彷彿並沒有因為我的闖入而改變什麼,卻深深讓我感覺到這平靜背後所蘊藏的那種難以言喻的莫名危機。
還是……不要去冒這個險了吧?心中雖說正晃悠著這樣的念頭,可真要我放棄,卻又實在有些不甘,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再走一遭。
由於有了之前的經歷,這一次,我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再次踏上尋幽之徑,順著小道向林中深處而去,心下暗暗留意身遭的一切,記著腳下所走的路線。
不出所料,果然到了最後,歷史再一次重演,我兜了個圈子又回到了剛才起點的位置。
果然……很不簡單啊!
我緩緩閉上雙眼,靜下心來,耳畔清晰的蟲鳴聲漸漸遠去,四野一片寂靜,空靈之中,回憶起之前的經歷。紛繁地路徑起始反覆,漸漸幻化成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線條,旋轉組合,漸漸的,一幅九宮八卦的方位圖逐漸在我的腦海清晰浮現,心下一動。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林子竟然是按照九宮方位所設,不過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改良,難怪搞得和迷宮一樣,差點連我也陷了進去。
只不過,這卻難不倒我,既然知道陣法的套路,解決起來便不再困難,普道家雖然對於陣法並非十分地重視,可家中藏書巨豐。裡邊的內容簡直堪稱包羅萬象,區區一個九宮八卦對我而言,自然不在話下。
略一思索,我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於是很容易突破了外圍的林子,可……還沒來得及高興。讓我不可思議的是。原本存在的道路就好似幻景一般,竟忽然間全部消失。
眼前不再有路,明明感覺中心已經近在咫尺,卻好似天涯一般遙遠。
怎麼會這樣?
帶著淡淡水氣的白霧不知何時在林中悄然升起,越來越大,越來越濃,模糊了我的方向,無形的壓力充斥其間。入目之中。繁花嬌奼一片。紅、黃、藍、白諸般影像在我眼前晃動,亂象紛呈。耳畔「轟轟」作響,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影響著我,我腦海一片混亂,昏昏欲睡,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差點栽倒。
天,天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似乎,唯一留給我地路,就只有後退一途。
居然可以惑人神志,亂人五識,究竟是什麼樣的陣法竟然可以如此厲害?
唯一讓我明白的是,這陣法應該絕對不僅僅是九宮八卦那麼簡單,以我博覽群書的見識,竟然依舊不識,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可以如此厲害,擺出此等厲害的陣法,我心下不禁駭然。
我知道,以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要說如願以償地闖到裡邊,就是想要反悔而退出去,也根本是有心無力,眼前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地預想,甚至於,我根本不瞭解剛剛在我身周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時此刻,我就好像被困在這裡邊一樣,陣陣煞氣衝擊著我的靈識,一波一波,如巨浪淘沙,彷彿永不停息,讓我疲於奔命,其凶險程度絲毫不亞於與人性命相搏,稍有不慎,一旦被那煞氣傷到,不死大概也會變成白癡吧!
看來佈陣之人,似乎並沒有意思要放過闖入這裡陣之人,只是不知道,究竟這花林之中有什麼樣的秘密,值得佈陣之人如此煞費苦心。
情況愈發的不妙,如果再這樣惡化下去的話,大概我以後也不必要出去了吧!媽的,難怪之前進來的時候,明達竟是一臉大仇得報的快意表情,果然夠陰險啊,想來這裡邊地情況,他或許應該早有預料地。
爺爺曾經說過,當遇到突發事件地時候,一定要讓自己的心境保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讓自己在危機中把握先機,進而有機會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由於從小便在爺爺地「指導」下修心養性,我的意志可以說異常堅韌,雖然覺得頭昏腦漲,可最起碼,還是保持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奈何這裡邊的煞氣實在太過厲害,一絲靈智不滅,我閉上雙眼,緩緩吸了口氣,索性就地盤膝坐在地上,五心朝天,任由諸般影像伴我而來,又隨我而去,不在心湖留下半點痕跡,心境漸漸歸於平靜。
耳畔的轟鳴聲逐漸遠去,虛無一物的體內驀然升起一股三色真氣流,在體內緩緩流轉,直通四肢百骸,真氣所到之處,那裡便是一片清涼無比的爽意,霎時,一種暢快到極點的感覺在體內瞬間擴散開去。不知過了多久,躁動的心境終於如同平湖秋水,一片寧靜。
緩緩睜開眼睛,一道含而不散的神光赫然在眼中閃過,我站起身來,心境通透圓明,淡淡的莫名力量在我身周流轉,周圍的一切再也不能影響到我,意念稍動,靈覺便如潮水般擴散而去,恍然間,周圍的信息紛至沓來。
突兀之中,我向右橫跨一步,接著又向前邁了二步,心中默念九九之數,身形移動越來越快,耳畔傳來陣陣破空的聲音。我心無一物,通透圓明,只覺得原本被加諸於身地巨大力道,漸漸變得越來越輕,直至我完全感覺不到,身子也愈發感覺到輕盈。輕靈之氣在體內升騰,忽然有種想要仰天狂嘯的衝動,直欲乘風而去。
直至我停下身子,赫然間,原本茂盛的園林現出一條清幽小道,就好似因為我的到來而特意向兩邊分開一般,滿林的霧氣也如同從來沒出現過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朗朗晴天,哪裡還有一絲剛才的陰靈。
原來……如此啊!
我知道自己已經用對了方法。心情一鬆,嘴角終於揚出了一絲笑意。
沿著小道一路而行,很快,我便也到達了園林地中心,卻意外的發現,園林中心除了塊空地之外。便只有一座奇怪的涼亭而已。雖然古樸別緻,卻也顯得很是普通,除此之外,竟別無他物。
天啊,不會吧?
現實的差異與之前的猜測實在有太大出入,我一下子傻了眼。
一座涼亭、一個園林,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難道費盡千辛萬苦才找來這裡。就只是為了要進去乘乘涼而已嗎?
開什麼玩笑!
我實在心有不甘。不相信這裡有如此周密的保護。卻只是如此簡單而已,沿著空地找了一圈。實在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這才將目光瞄向了中間的那座涼亭。
剛剛跨入,就感到一股充沛的靈氣逼人而來,我大吃一驚,心下終於明白了這涼亭的古怪。能夠讓我有如此強烈地感覺,或許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這涼亭之內一定有一種可以聚集靈氣之類的陣法在運轉,也就是說,這涼亭本身一定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想通了這一點,我不禁大喜過望,總算沒有白費功夫,只是……這秘密究竟在哪兒呢?
我東敲一下,西摸一把,將涼亭摸了個遍,幾番勞作下來,自己累到不行,卻依舊一無所獲,不要說什麼秘密,就連半點鬼影兒都沒發現。
暈,難道今天注定要一無所獲了嗎?好歹,也應該給我一點安慰吧?
我一屁股坐在冰涼的石椅上,正捂著額頭歎氣,心裡沮喪,身後突然傳來女孩脆生生的
「這位叔叔,你在找什麼呢?」
我心頭猛的一跳,回過頭來,就見到一個年約十三四歲地女孩正站在離我身後不遠三米地地方,一臉好奇的瞧著我。
梳著兩個小辮子、微翹的雙唇、小巧的鼻子,還有那張精緻到極點的臉龐,以及皓齒蛾眉,女孩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好美!只是……
暈,叫我叔叔,我有那麼老嗎?
「咳咳,這個……呃,小妹妹,你是誰?」我忽然反應過來,這女孩突然會出現在這裡,走路都不帶半點聲音,似乎有點不對勁啊,莫要被她可愛的外表給騙了吧!
女孩眨了眨那雙靈秀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我,忽然拍拍手,恍然大悟地說:「我知道了,大叔叔,你在找地下宮殿吧?」
我一愣,猛地點頭:「對對,小妹妹,你知道地下宮殿在什麼地方嗎?」
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忽然噘了噘小嘴,說:「哼,我當然知道啦,不過姐姐說過,要欣兒不要隨便告訴別人,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見我一臉遺憾的樣子,女孩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嘴唇一翹,說:「對了,你是姐姐叫過來給我治病地那個人嗎?如果是的話,看在你可以醫治我的份上,或許,我可以帶你去宮殿看看喔!」
我倒是有些奇怪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詫異的問:「小妹妹,你有病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呢?」
女孩臉色忽然有些黯然,小模樣惹人憐惜,點了點頭說:「是啊,欣兒從小身體就弱,所以才被送到姐姐這裡來的,姐姐說要找一個醫術很高明的大夫來給欣兒看病,病好之後,以後就都不用吃那些很苦的藥啦!對了叔叔,你就是姐姐請來的那個可以醫治我的大夫嗎?」
我心下啞然失笑,真是小女孩心性,看樣子那苦藥實在讓她怕了,所以才巴不得有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將她的病冶好,只是可惜我不是大夫,否則的話倒是可以幫她一下的,遂笑了笑說:「小妹妹,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你姐姐請來的大夫呢?」
「那當然,這裡有姐姐布下的禁制,好厲害的,除非有她的允許,否則,沒有人能夠進入這裡來的。」
「呵呵,你就這麼肯定嗎?」我倒是有些驚異了,原來這花林中的陣法竟是她姐姐所布,果然極不簡單,口中雖然這樣問,心下倒是有些信了。
女孩白了我一眼,嘴角微翹,驕傲的說:「那當然,姐姐學究天人,一身所學無人能及,她說的話自然不會有假的。」
原來這女孩對她姐姐有一種近乎於盲目的崇拜,我說她怎麼會這樣認為呢,只不過……
真的要欺騙她嗎?
我不禁苦笑,雖說自己很想知道那地下宮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所在,可看這女孩天真爛漫的樣子,我普道天堂堂男子,又豈能忍心騙她?我搖了搖頭說:「小妹妹,我只是誤闖進來這裡而已,並不是你姐姐請來的大夫。」
「什麼,你,你真的不是姐姐請來的?」女孩睜大眼睛吃驚的看著我,顯然很有些意外,怔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有些怪異的說:「那…
…你找地下宮殿幹嘛?」
我臉上一紅,不禁有些尷尬,訕笑了兩聲說:「咳咳!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女孩「哦」了一聲,點點頭,沉默半晌,忽然用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我,正色的說:「你能夠不騙我,足以證明你是個好人,好吧,拚著挨姐姐罵,我也帶你去宮殿瞧瞧,不過你得答應我,可不要隨便拿裡邊的東西喔!」
我大喜過望,料不到事情竟會有這樣的轉機,忙不迭的點頭說:「好好,當然,我只進去瞧瞧,一定不會的。」
嘿嘿,誰說誠實就一定會吃虧呢?
卻見女孩退回到涼亭外南方五米的地方,稍稍確定了一下方位,然後淺笑盈盈的瞄了我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狡黠,小蠻腰忽然一扭,腳下以五行方位踏出,速度竟是極快,片刻功夫,她臉不紅,氣不喘的站在我跟前,拍了拍手,得意的說:「好啦!一切搞定。」
「暈!就這麼簡單?」
我愣了一下,沒等我反應過來,果然便聽見地下傳來一陣機器滑動的聲音,緊接著,地面一陣震動,涼亭中間的石板忽然從中分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我探過頭去一瞧,只見裡邊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隱隱有陰風從洞中湧出,卻不知通向哪兒!
「難道,這就是地下宮殿的入口?」
「是啊!」女孩指著黑洞的深處,解釋說:「你看,中間那個就是地下宮殿的入口大門,叔叔,你看到了嗎?」
「有嗎,我怎麼沒看到?」
我運足目力瞧去,霎時,眼前漸漸明亮起來,卻依然一片模糊,分明什麼也看不到,正在疑惑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推力,一個踉蹌,前踏的腳步一個踩空,整個身子失去平衡,向洞裡一頭栽了進去,耳邊隱隱傳來女孩得意的笑聲:「咯咯,大叔叔,你慢慢去逛地下宮殿吧,恕我少陪啦,咯咯!」
糟糕,上那女孩的當啦!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氣得差點吐血,怒急攻心之下,體內原本虛無一物,這會兒忽然升起一股輕盈之氣,霎時,下墜的身子慢慢變得輕盈起來,眼睛一瞄,卻發現這是個倒喇叭形狀的地洞,越往下,越是開闊,眼光閃處,忽然盯準石壁上一個凸起的地方,勉強可以借力,剛剛下墜到那裡,左腳伸出,使勁一蹬,被那反推力一擠,身子不墜反升,如箭一樣向洞口射去,眼見上邊的光亮漸漸縮小,卻原來是上邊的洞口正在閉合。
靠!……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6:31
第七集 第七章
我心知成敗在此一舉,如果洞口閉合,這裡邊石壁光滑,少有借力的地方,一旦被困裡邊,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有出去的時機,如果真的倒霉透頂,大概,一輩子也甭想出去了吧?
我心下愈發的焚急,一股悶氣滯於胸口,久久不去,壓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正在我頭昏腦漲之時,那股悶氣忽然在胸腔內開始左奔右突起來,內腑一陣漲痛,然後是裂痛,似乎撕肝裂肺那般,我難過異常,竟然差點就肝腸寸斷。
驀然間,我體內忽然「波」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被炸開,悶躁的濁氣似乎一下子被吸得乾淨,全身霎時一片清涼,剛才的氣悶感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暢快到極點的寧靜,一股莫名的浩然之力彷彿來自於虛無,瞬間將我環圍,身子正在上升的速度竟是又快了幾分。
轉眼間,我只覺得眼前一亮,頭部已然冒出洞口,我心下大喜,眼看自己就要逃出生天,卻不料正在此時,一陣奇異的波動傳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打開,那純粹是一種感覺,卻讓我非常熟悉,對了,在貢院區的時候,我被關入絕奴造出的魔力空間,不就是這種感覺嗎?
還沒來得及細想,卻赫然感到洞中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我身子一顫,就要倒頭栽下,幸好眼捷手快,一手抓住涼亭邊的石凳。
耳邊有人輕輕地「咦」了一聲。似乎很意外我竟能逃得出來,卻原來是那女孩正在洞口邊上守著,緊接著「呼」地一下,我眼前一黑,巨痛襲來,一個重物已經狠狠砸到我的頭上。
「啊!」我一聲哀嚎。巨痛攻心之下,手下意識一鬆,想要護住頭部,卻不料我手剛一鬆開,懸空的身子失去支撐,頓時直直向洞中掉下去。
我心中暗罵了一聲,恍然間,瞧見那女孩臉上一副得意非凡,奸計得逞的樣子,是那樣的可惡。我心下大怒,心想就是死也要抓一個墊背,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隨手抓出,快若閃電,勁風激盪而出。我地手彷彿被無限延伸。但聽見「嘶」的一聲布阜撕裂的聲音傳來,女孩驚恐的叫了一聲,卻被我那巨大的力道一帶,根本沒有半點抵抗,驚慌中,和我一先一後雙雙向洞中栽了下去。
沛然的真氣在體內升騰,我盡量穩住自己的身形,沉悶的驚呼聲中。一雙小手忽然死命地將我抱住。就彷彿溺水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我掙了一下沒掙脫,心下不禁大急。體內輕盈之氣上升,卻奈何帶著兩個人的重量,下墜的速度竟有漸漸加快地趨勢。
靠!難道今天,我的小命真要在這裡「掛」了嗎?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誠不欺我矣!
幸好我目能視物,雖說是在黑暗中,不能夠看多遠,不知下落了多久,靈覺閃動,隱隱的可以感覺到谷底的存在,空氣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傳來,恍惚間,遠方似乎有兩點如熒火般的亮點在遙遠地谷底一閃一閃,黑暗之中,甚是扎眼。
似乎,有點不妙啊!
我心生警兆,意念稍動,靈覺如潮水般瞬間擴散而去,谷底地情形清晰傳來,一條似蛇似龍一樣的龐然大物,正蜷曲著觸目驚心的巨大身軀,仰起巨頭,在谷底張開大嘴,一動不動的等著我們下落呢!
天,天啊,不會吧?
我直嚇得肝膽俱裂,真要命!要是就這麼落下去,不管怎麼躲閃,剛剛好,一定會落入那怪物的巨嘴中,看看那鋒利巨大的牙齒,要是落入牠嘴中的話,只怕以我們兩個瘦小的身子,還不夠牠塞牙縫吧?
天啊,那可是我沒見過地巨大怪物呀,就看那身上地巨大鱗片,就知道那絕對不是個吃素地傢伙!
救,救命啊……
拚命穩住自己的身形,盡量減緩下落地速度,我左右打量四周,想找一個能夠離開這谷底的路,儘管我知道,那幾乎等同於徒勞。
忽然間,我眼前一亮,差點感動得熱淚盈眶,大概,真是老天爺偶爾發了次善心,抑或是被我感動了,我竟然真的發現下邊不遠處的石壁上有一道小門,呈半開狀,心下不禁狂喜。
盡量緩和下墜的速度,將體內輕盈之氣提到極至,澎湃的真氣在體內湧動,此時只覺得身上那緊緊抱著我的身子竟是如同千斤之重,不過此刻,時間太緊,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深吸了口氣,意念閃動,真氣已然順著手少陽經狂洩而去,砰砰……砰!接連十來掌全打在左下邊的石壁上,但見石屑紛飛,借助那反推之力,我下墜的速度不禁又大大的緩了一下,而且,身子正朝著右邊石門方向接近。
有希望啦!
「嗨!」一聲巨烈的狂吼,我雙腳一蹦,左手傾力擊出,勁氣狂洩而去,借助那一瞬間的反推力,右手將真氣凝於掌心,含而不吐,忽然對著石門,用力一吸,身子就好像是失去了重量的羽毛,連帶著那女孩的身子,輕輕的便斜飄了過去,順勢一滾。
終於,我如願以償的彈進了黑漆漆的石門之內,算是僥倖躲過了一劫,卻累得我差點虛脫,全身也早被汗水濕透。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脫力的感覺傳來,我只覺得一陣難受,這才發覺,原來那女孩早已經嚇得暈死過去,只是下意識緊緊將我抱住,雙手死扣著我的腰,不肯有半絲鬆懈,此刻正將我壓在身下,頭枕著我的胸口,姿勢顯得曖昧。
我汗,她倒是愜意得很啊!
虧得剛才的一番驚魂之旅。我奮力自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驚膽跳,險些沒把我嚇死,只是……
究竟這是個什麼樣地鬼地方啊,黑漆漆的。不會真有鬼吧?
想起剛才那谷底的巨大怪物,我心下禁不住一陣膽寒,可千萬不要在這裡又冒出個什麼怪物來啊!乖乖,我這脆弱的心臟可再也禁不住折騰了啊!
掃了那丫頭一眼,我氣不打一處來,將我弄到這麼個不陰不陽的鬼地方,全都是這丫頭害的,哼哼!
好不容易,才將那雙死死抱著我地手給掰開,卻聽見女孩鼻中「嗯」了一聲。睫毛細微閃動了一下,似乎有轉醒的趨勢。
我懶得理她,原本很想一腳將她踹下去算了,讓她葬身「龍」腹,我想,洞底那個可能是龍吧。因為我從來都沒聽說過有如此龐大的蛇。卻終究還是忍不下那個心,鼻中輕哼一聲,自顧走到一旁,盤膝而坐,盡快恢復自己的體力與精神。
慢慢的,我心境漸漸陷入沉寂,乾坤心法「靜」字篇運轉,意念稍動。原本散落於身體各處的真氣如同決堤之洪水。滾滾而來。洶湧澎湃,竟是差點將我淹沒。
我吃了一驚。倒是沒想到這才短短的時間不到,自己的真氣竟已經達到了如此境界,簡直就是一個質的飛躍,趕緊引導那洶湧澎湃的真氣,在體內做出周天地運轉,一圈一圈。
時間慢慢過去,隨著周天的運轉,我卻驚詫的發現,原本還澎湃至極的真氣,隨著周天的不斷運轉,竟漸漸變得稀少,彷彿每運行一圈,就會被什麼吞噬了一部分似的,到了最後,體內地真氣竟然也是涓滴不剩,體內一片虛無,只感覺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卻有一種暢快到極點地感覺,精神出奇的覺得飽滿,直想仰天狂嘯一番,心下生出一種「我瞰視蒼穹,大地在腳下」的感覺。
睜開眼睛,一絲神光內蘊漸漸平淡下來,卻意外發現那女孩已經轉醒,此刻正手托一顆發著幽幽白光的明珠,右手握著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呆呆的望著我,臉上帶著些微恨意,離我不到三尺之遠,神色一副猶豫的樣子。
暈,剛才怎麼就忘了她啦?
我心頭一跳,吃驚的看著她,再掃了一眼她手中地匕首,心下頓時明白過來,冷冷地說:「你想要幹什麼?」
女孩陡然驚醒,「匡當」一聲,泛著寒光地匕首掉在地上,一絲驚慌閃過,看著我戒備的神色,忙不迭地解釋說:「我,我……」
「你想要殺我?」
女孩臉上一緊,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是,我是看到你正在運功調息,只想給你護法,這裡常有怪獸出沒的。」
我的心平靜下來,隨口「哦」了一聲,冷冷的看著她,譏諷說:「你會有這麼好心?怕不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吧?」
女孩連忙搖了搖頭,一臉委屈的看著我,緊張的說:「你,你不要誤會,我是一片好心,這裡危機四伏,只有我和你兩人,你想,要是連你也出事了,怪獸如果出來,我一個弱女子,怎麼應付得過來,我還不至於有那麼傻吧!」
我鼻中「哼」了一聲,不再理她,回過目光,自顧打量著這石洞內的情形,卻見石洞幽深寬大,足足有三米多寬,洞壁全是硬度非凡的天然精石,稜角分明,卻看不出有絲毫人工雕鑿的痕跡,似乎是天然而成。
順著目光瞧去,石洞一路向裡邊延伸而去,卻不知通向哪裡,雖然沒有陰風吹過,卻並不讓我感到氣悶。
我皺了皺眉,暗暗戒備四周有可能出現的危險,跨開步子向洞的深處走去,清晰的腳步聲在洞裡響起,四壁的回音顯得沉亢而清幽,給人一種森然寂寥的清冷感覺。
女孩見我一個人向洞內而去,卻撂下她一人,緊張的瞄了一眼四周,看著身後幽暗的環境,黑暗中,似乎隱隱透出一絲陰森的詭異,嚇得臉色一白,趕緊邁步跟了上來,亦步亦趨:「等,等等我,大哥哥等等我!」
「……」
此刻在別墅旁的園林邊,明達與明希正無比苦惱著。
「怎麼樣,大哥,找到了嗎?」
明達憤憤地搖頭。看著滿眼的花林,全身湧起一陣無力的感覺。
「該死,那小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這外邊的花林我已經找了來回不下三趟,卻依然不見他的蹤影。」
明希心頭猛的一跳,心下地那種不安感愈發的強烈。憂心忡忡的看了明達一眼,不無擔心的說:「大哥,我也找了不下三趟啦,這外間的花林可以說已經被我們翻了個遍,卻依然沒有發現他的影子,如今只有一個解釋,如果不是逃離了這裡,那就是,他一定闖到裡陣去了。如果是那樣,那就真的糟糕啦!」
「這不可能!」
明達面色變得鐵青。對於一個他眼中的廢物,打死他也不相信這樣的廢物可以闖進去裡陣,要知道,那可是連他們也不敢靠近的地方啊!……只是,這裡邊情況比較特殊,似乎。出去地機會也並非很大啊!
明希沉默了一下。語氣輕歎道:「大哥,事到如今,你還認為那人是一個廢物嗎?」
回想當時的情形,那一瞬間的震撼感覺,明希就下意識覺得恐懼,那絕對不應該會是錯覺,只是,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當時明達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我已經將這裡發生的事。要小三子如實向大司法稟報了!」
明達眼神中閃過一絲奇異光芒。卻瞬間呆了一呆,臉上血色褪盡。一下子變得煞白,明希輕輕一歎,回頭望著萬紫千紅的園林,一顆心只覺得直往下沉。
園門外人影一閃,一道青影閃過,一個矮胖地青年已然來到明希跟前。
明達心中一驚:「小三子,你怎麼……」
小三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很意外我會來吧,呵呵,我是幫大司法傳話來了,大司法有命,要希、達兩位師兄去正堂見她。」
見到明希詢問地眼光,小三子笑了笑說:「時間太急,你們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向她稟報呢!」
「……」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個什麼樣的地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彷彿自己來到了一個地下迷宮,永遠也找不到出路似的,甚至於,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所謂的出路。
這地下的洞岔道相通,洞連洞,路通路,根本就分不清哪一條才是所謂的正道,心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強烈吸引著我似地,循著那份奇異地感覺在甬道裡穿行,我腳下不停,一直不急不緩地走著,女孩跟在我身後,已經累得香汗淋漓,臉色蒼白,卻依舊咬牙跟在我身後,不發一言。
好堅強的女孩!
我心中暗暗驚歎,若非惱她先前地所作所為,或許我已經為她停下來休息一下啦!
「休息一下吧,我走得有些累了。」
在一處顯得寬大的地方,我停下腳步,隨便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根本懶得看她一眼,閉上雙目,靜坐養神。
終究,我的心腸還是軟啊!
女孩早已經累到不行,跌跌撞撞,步伐踉蹌的跟在我身後,有好幾次都險些摔倒,見我終於停了下來,大大鬆了口氣,意志一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氣。
明珠依然發出幽幽的白色毫光,一團光暈在洞內輕輕閃爍躍動,將洞內方圓二米的地方照得纖毫畢見,誰也沒有說話,洞內一時變得沉寂異常。
女孩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翕動,目光流轉,向我瞧來,幽幽的白色光暈之下,卻見我臉上並無半絲疲憊之色,氣息悠長平緩,哪裡有半點累的樣子,淡定的神色透出一絲說不出的安詳。怔了一怔,女孩明顯的一愣,卻瞬間明白過來,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間,一絲沉悶的聲音從洞中傳來,似獸吼:「嗷嗚!」
「轟」的一下,彷彿整個天地都在震動,石屑脫落,整個洞彷彿都在震顫,瞬間功夫,那聲音便也開始此起彼落,巨大的聲波從四面八方湧來,那種威勢,彷彿想要將我們擠得粉碎。
「發生了什麼事?」
「……似嘯似嗥,其聲狂野,其勢奪魂,這個聲音是……地形獸,老天,難道真的有這種東西?」女孩驚慌的看著洞的兩頭,托住明珠的手顫抖不已,顯然心中怕極,身子瑟瑟發抖。
「地形獸,那是個什麼玩意兒?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呢?」我心下奇怪,卻不知道女孩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東西,難道,她曾經有來過這裡?
忽然間,女孩望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卻終於從懷裡又拿出一顆泛著幽幽白光的珠子,向我遞了過來,聲音輕顫著說:「地形獸最怕光,有這個,我們大概可以擋一陣子的。」
「……」
我瞄了那珠子一眼,珠子發著幽幽的毫光,映得女孩的雙手更加白晢玉潔,倒是沒看出有什麼異常,心念電轉,正思量著她的真實用意,卻不伸手去接。
女孩一下子急了,生氣的說:「你快拿著,地形獸兇猛異常,如果碰上,目前也只有這種東西可以抵抗一陣的。」
我怔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突然轉性,好心給我這個玩意兒,看她的表情,倒不似有詐,心想就姑且再信她一次好啦!
隨手接過珠子,我輕輕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想起剛才的一番經歷,心下始終還是有些存疑,下意識戒備著她,忽然感覺地面在不停震顫,意念一動,靈覺頓時如潮水般瞬間擴散而去,沿著甬道搜索,剎那間,外間信息紛至沓來。
心湖顫動間,霎時,我腦海中倒映出一群狀似穿山甲的怪物,三角形的尖尖腦袋,鋒利尖長的牙齒,全身覆蓋著厚厚的鱗甲,一雙綠豆大的眼泛著讓人可怖的紅光。
可怕的是,其個頭竟然比馬還大,笨拙的身子連成一群,正成群狂奔,不知道有多少,沒命向這邊疾湧過來,彷彿後邊正有什麼在追趕著牠們似的。
天,天啊,真的不得了啦!
我吃了一驚,要是讓這麼一大群發了狂的地形獸撞過來,恐怕,我們大概會被這些發了瘋的傢伙踐踏成肉泥吧?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這麼多的地形獸狂奔而來,光看那種奔騰的氣勢,要想憑手中的珠子自保,似乎不大可能,即便這玩意兒對那東西有效。
心念一轉,我目光瞟了兩邊石壁一眼,心下一動,乾坤心法運轉,淡淡的莫名力量彷彿來自於虛無,三色真氣在體內一轉,我運指成鉤,順勢向邊上的石壁挖了下去,但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堅如鐵石的石壁在我手下竟如同豆腐一般脆弱,我運掌如風,輕揮幾下,洞壁已經出現了一個可容納兩人的洞。
卻見那女孩滿臉震驚的看著我,呆呆的說不出話來,我隨手一拉,已經將她帶到了我身邊,柔軟的身子緊緊貼著我。
剛剛在洞內躲好,耳畔傳來猶如萬馬奔騰的聲音,我雙手盡出,一絲暖意融融的真氣聚於掌心,將女孩的耳朵捂緊,原本女孩的身子抖得厲害,卻不知道為何,緊緊靠著我的時候,竟已不復之前的害怕,漸漸平靜下來,柔軟的身子也溫馴的窩在我懷裡。
轟隆隆的聲音不絕,彷彿地震一般,鼻中傳來一股令人聞之作嘔的熏人腥氣,眼前一花,龐大的地形獸群已經在我們眼前狂奔而過。
媽的,我這是在看科幻電影嗎?
我靜靜待在狹小的洞裡,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差點沒驚得抖起來,一動不動,窩在那裡,生怕驚動了這些正在發狂的凶獸,腦海中泛起一絲不真實的感覺,恍若做夢一般。
究竟,我到了個什麼樣的地方啊?難道一跤竟然掉到了外星球?
所有的一切全都顛覆我所認識的常理,這裡,彷彿已成了一個另類的世界。
「終於過去了嗎?」
獸群終於狂奔而過,女孩調皮的衝我吐了吐舌頭,巧笑倩兮,原本蒼白的臉色不知何時已經恢復正常,回過頭來瞧著我,眼光似乎與之前有點不一樣,明顯的少了先前那種隱然的恨意。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7:04
第七集 第八章
我目光注視著洞的前方,靈覺搜索而去,在甬道裡無限延伸,原本還顯得模糊的影像在我腦海逐漸清晰起來。
卻見一隊狀似虎豹的傢伙緊隨其後,與地形獸相比,個頭倒是小了許多,看上去卻更加敏捷,更加凶殘,細長鋒利的牙齒,一隻長長的骨刺長在頭上,行走的時候,細長的骨刺在腦袋瓜子上晃悠著,就好似頂了一柄標槍,看上去有說不出的搞笑,此刻正搖晃著敏捷的身子,一路追蹤而來,看似慢悠悠的樣子,移動的速度竟是極快。
獨角魔獸!一個奇怪的詞彙從我腦海裡莫名其妙的冒了出來,我心頭猛的一跳,下意識覺得那些傢伙很危險。
目光在女孩臉上晃過,我搖了搖頭,語氣鄭重的說:「恐怕還沒有過去,我感覺正有一隊更加凶殘的獸群朝這邊而來,看樣子,我們得趕緊離開啦!」
收回靈覺的搜索,為了盡力避開那緊隨其後的另一群凶獸,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正在搜索枯腸,考慮下一步應該走的路線,卻發現女孩臉上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一臉的滿不在乎,我皺了皺眉,不禁奇怪的問她:「你不怕嗎?」
女孩衝我撇了撇嘴,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滿不在乎的說:「怕什麼,有你在,天塌下來有你頂著嘛!」竟是一副賴定我的樣子。
聽到她這話,我險些沒暈死過去。還以為她會有什麼好辦法,這也有點太……好笑了吧,之前不是還巴不得我死嗎?唉,小女孩地心性,真是教人難懂啊!
只不過,還是小心為妙吧。這女孩整個一鬼精靈,心思古怪,反覆無常,不要什麼時候被她賣了都不知道,她那教人防不勝防的手段,我可是領教過啦!
退開一步,我左右打量,心下盤算著怎麼樣才能夠避開這次的麻煩,靈覺在洞內搜索,清晰的圖像在腦海裡翻轉。讓我很容易瞭解到洞內發生的一些情況,我心念忽然一動,隨手拉著女孩,向前疾奔而去。
巨力之下,女孩幾乎是被我拖著向前跑,掙了一下沒掙脫。卻感覺我的手如同鋼箍一樣越箍越緊。女孩疼得哇哇直叫,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卻見我只顧著大步前奔,並不理她,不禁恨恨地瞪著我,一臉委屈。
一會兒功夫,我耳邊便傳來陣陣轟隆的聲音,猶如萬千巨鼓在耳邊同時敲響。沉悶中透出磅礡之力。耳膜被震得生疼。
我心下一急。快走前行,在一個轉彎的地方。迅速閃進了一個岔道,真氣流瞬間迸發,形成一道強大的旋風,散體而去,迅速驅散我們留在洞中的氣息,疾步快奔,聽到耳際那沉悶的聲音漸漸遠去,這才隱然鬆了口氣,知道又僥倖躲過了一劫,隨手鬆開拉住女孩的手。
卻見女孩腳下一個踉蹌,一跤摔坐在地上,恨恨的瞪著我,滿臉的倔強,不發一言,舉起手腕,明顯可以看到那一圈被我巨力握出的紅痕,隱隱有些泛青,雪白地貝牙輕咬櫻唇,強忍著眼中的淚沒有掉下來。
不知怎麼的,看著她那副倔強的樣子和那雙帶著恨意的眼神,我忽然覺得心下一軟,心腸再也硬不起來,隱然間,一絲歉意浮上心頭,心下責問自己,剛才,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呢?
畢竟,她還是個半大地孩子,雖然惱她,實在不必與她計較許多地。
輕輕一歎,我正待說話,卻忽然發現左邊光滑的石壁上有一個太陽的標誌,光芒內斂,栩栩如生,不知是用什麼東西所畫,竟隱隱泛著淡淡的紅光,讓人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咦,這個是什麼?」心頭隱隱一跳,我的頭忽然一陣針刺般的劇烈疼痛,赫然間,一個詞從腦海冒了出來:「血日。」
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驚悸的吁了口氣,心裡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顯然,女孩似乎被我地話給吸引,興趣一下子高漲起來,湊過頭來興奮地問我:「在哪裡,在哪裡?你說地那個東西?」眼中的淚痕還在,可她卻似乎已經完全忘卻了之前地不快。
「喏,就在那裡。」
我用手一指左邊石壁的方向,女孩立刻托著發光的明珠,沿著石壁找了過去,口中不停的說:「哪裡,哪裡啊,我怎麼沒看見?」
我跟在女孩身後,直到她找到那「血日」的標誌,卻奇怪的發現,女孩一對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石壁上那個血紅的圖案,眼裡驀然露出一絲狂喜。
難道,這個特殊圖案有什麼不一般的意義嗎?
「太好啦,難道這個真是血日,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大哥哥,這一下,我們終於可以出去啦,哈哈哈!」她又哭又笑,高興得差點手舞足蹈:「我瑤欣終於可以從這裡面出去啦,太好啦!」
我忽然有些明白過來,恍然大悟的說:「難道這個標誌,可以給我們指明出去的路?只是,我怎麼就一點沒看出來呢?」
瑤欣眼中噙滿了狂喜之色,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聞言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說:「你不是本壇之人,當然不知道啦,嗯,待我想一下。」
她閉目沉思,半晌,忽然睜開眼睛,拉著我的手,讓我閃到一旁,伸手在石壁上摸索了一陣。
確定方位之後,她伸出小手指,對著血日的中心,小心翼翼的緩緩頂了下去,卻見石壁上的機括一動,瑤欣的手指也順勢陷了進去,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
「果然是血日,好耶!終於有救啦!」
……
時間:一刻鐘以後。
明珠依然發著幽幽毫光。照在光滑地石壁上反射出一圈淡淡光暈,在顯得幽暗的甬道中倒是增添了一份特有的生氣。
我一動未動,靜靜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等了半天,結果卻什麼也沒等到,別說看到有所謂的路出現。就是連屁也沒發現一個!
暈,出路呢?
我翻了翻白眼,看著臉色漸漸變得侷促不安的瑤欣,心下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輕咳了一聲,我終於憋不住了,忍不住問她:「咳咳,這個,本人有個問題……請問還需要等多久?」
瑤欣似乎也正焦慮地等著結果,卻被我的問話驚到。「呀」的一聲輕呼,緊張的看著我,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期期艾艾的說:「可,可能是我記錯了吧!容我再想一想,再想想。一會兒就好。」
「……」
又過了十分鐘。
「那個……請問。你想到辦法了嗎?」我實在有些忍不住了,滿是期待的看著她。
沉思中的瑤欣一下子驚醒,略微有些驚慌的說:「啊,再等等,一會兒,還有一會兒就好!」
我徹底無語了。
經過一番調息,眼見瑤欣已經恢復體力,我心下正猶豫著是否要重新選擇接下來應該走的路線。卻忽然見到瑤欣一臉驚悸的看了過來。一臉不可思議地樣子。指著我身後的石壁,很是吃驚的說:「你。你後邊,小心……」
「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愣了一下,心生不妙,下意識便要轉過頭去,卻見瑤欣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狡黠,眼睛賊溜溜的轉了一圈。
我心裡「咚」了一下,稍稍有些猶豫,怕回過頭去又會再次著了她的道,便這麼一剎那的功夫,沒料到腳下忽然一空,機簧之聲驀然間大作,我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個柔軟地身子已然狠狠衝我撞來,巨力一衝之下,我身子一下子懸空,雙手連連在空中拍打,就像是溺水之人總想要抓住點什麼東西似地,卻連半點準備都來不及做,便也一頭乖乖的栽了下去。
靠!
忍不住暗暗咒罵了一聲,幸好我的反應也稱得上機警,身子連連在空中翻了幾個觔斗,才堪堪穩住,在體內真氣的配合下,倒是來了一個正常落地式,平安的降在實地上,穩穩站住,只是……
媽的,這裡怎麼有這麼大灰塵?
我嗆到不行,連連咳嗽不已,雖然狼狽,卻慶幸於安全降落,暗暗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周圍環境,耳邊風聲杳然,卻見瑤欣娉婷的身影在空中冉冉下落,衣帶飄舞,悠然出塵,那一瞬間的美感,竟猶如仙女下凡一般。
仙女……不會吧?難道剛才一跤,我又掉進了仙界?
我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原來瑤欣地手上正抓著一條似絹非絹地白色絲帶,也不知那是什麼材料做成,竟然能夠隱隱發出淡淡地白光,在黑暗中煞是惹眼,在那絲帶緩緩放長的作用下,這才能夠在空中慢慢地往下降落。
我暈,這丫頭剛才一定是故意的,有這麼個好東西居然都不告訴我,害得我差點就摔死,還真是氣人啊!
腳步落實,瑤欣隨手放開絲帶,卻驀然見到我一副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子,呆了一呆,「噗哧」一聲,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
「大哥哥,你的樣子,好,好可愛哦!嘻嘻!」
我嘿然一笑,有心氣她,應聲說:「可愛嗎?」隨手在身上一拍,原本附著在身上的一層厚厚塵灰一下子被拍散,瀰漫在空中。
瑤欣一下子被嗆到,連連咳嗽,趕緊退了開去,捂著鼻子,一臉氣憤的樣子,嗔怒道:「你好討厭啦,又欺侮人家……」
「欺侮你……哼哼,我怎麼敢啊,你不欺侮我,我就已經燒高香啦,我可不想再被摔死一次。」
她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一肚子氣,想起剛才差點摔死,我氣不打一處來,瑤欣看著我一臉冷嘲熱諷的樣子,委屈得差點哭了出來,低下頭去,泫然欲泣。
「你,你冤枉人家,嗚嗚,人家已經提醒過你,可你不信,況且,那機關發動得太突然,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見她忽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我頓時覺得手足無措,這一輩子,我是最怕見到女人哭的,特別是這麼一個小女孩。
「你,別哭,先別哭啊。我也沒說過要怪你啊,況且當時那種情況發生得太突然,的確是怪不得你的。」
我暈,怎麼我這個受害者反倒成了罪人,還去好心安慰她,這什麼世道啊這是,只不過……還是算了吧!就看在她一個小女孩的份上,我普道天大人有大量,也懶得與她計較太多啦,就當是買了個教訓。
瑤欣抬起頭來看著我。臉上淚痕還在,顫聲說:「真的?」
見我向她鄭重點了點頭,她臉上一喜,明媚地雙眸霎時露出天真純潔的燦爛笑意,那一瞬間的明艷,竟差點讓我為之側目。
我暗歎搖頭。心下不禁感歎。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魅力,要是長大了,真不知世間會有多少男子為她瘋狂。
忽然間,我只覺得一陣奇怪的波動傳來,回過目光,驀然發現光滑的石壁上有一幅奇怪的壁畫,那是一個身著甲冑的將軍,高大威猛。手持一支巨杵。雙目斜視遠方。一股睥睨眾生的氣勢驀然透了出來,彷彿世間一切盡在掌握。畫功精細,栩栩如生,人還未近,便有一股迫人的氣勢迎面撲來。
奇怪啊,這人是誰?
我怔怔的看著石壁,隨口問道:「小欣兒,你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嗎?」
瑤欣顯然也發覺石壁上地壁畫,臉色一下子變得奇怪,怔怔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看著我,語氣變得少有的鄭重。
「大哥哥,你對紫薇壇瞭解嗎?」
「紫薇壇?是做什麼的?」名字蠻好聽的,難道是養花的單位?
我搖了搖頭,這名字倒是第一次聽到,卻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想來一定不會是無的放矢啦!
「那麼,紅日壇呢?」
我一臉茫然,搖了搖頭,詫異地說:「難道紫薇壇與紅日壇還有什麼關係嗎?」
「你真地不知道?」瑤欣的臉色突然變得很是奇怪,上下打量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那麼,藍月壇呢,你不會連這個也沒聽說過吧?」
「呃,我難道很應該知道嗎?」看她的樣子,倒好似我應該知道這些所謂的壇才算是正常,真讓我有些糊塗啦!
「對不起,你說的這些什麼壇啊缽的,我通通都不知道。」
瑤欣怔怔的看著我,錯愕地說:「那你怎麼會無緣無故來到紫薇壇,還輕鬆闖過紫薇花陣,難道,你真不是為了紫薇壇聖物而來?」
哦,原來上邊那個極厲害地陣法名叫紫薇花陣,果然是好名字,只不過……糟糕,聽她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今天這個誤會鬧大了,難怪之前在上邊地時候,這丫頭一副騙死人不償命的樣子,一心要致我於死地,想來便是誤會我覬覦她壇中所謂地聖物,卻不料我根本就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對了,你們紫薇壇的聖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好東西,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興趣一來,真的去拿來玩玩哦!」
瑤欣白了我一眼,嗔怒說:「想得美啊你!」卻見我臉上一副嬉笑的樣子,沒有個認真,赫然反應過來,知道剛才那是玩笑話,不依的說:「你好討厭哦,總沒個正經,人家可正在說正事呢!」
「哦,是正事嗎?那你繼續,繼續吧,我洗耳恭聽。」口中雖這樣說著,我卻依舊一副嬉笑的樣子,神色間表現得漫不經心。
瑤欣見我似乎根本沒心思聽她解說,一下子被我氣到,噘著小嘴,很是不滿的看著我,做出無言的抗議。
只不過……她除了乾瞪眼,也實在是拿我沒有辦法。半晌過後,見我依然對她的抗議不理不睬,終於忍不住,認命的說道:「算了算了,我就實話說吧,你可聽好啦!這裡,其實就是我紫薇壇的聖地,我身為紫薇壇弟子,有責任維護聖地的尊嚴,你既然不屬於紫薇壇,也就是說,你並非紫薇壇弟子,所以,就請自覺離開吧!」
「等,等等!」我趕緊止住她的話,奇怪的說:「你說了這麼多,我有點不是很明白,你們聖地的尊嚴是很大頭沒錯,可是,又與我離不離開有什麼關係呢?」
「唉,你怎麼還不明白呢,這是紫薇壇聖地,不要說你一個外人,就是普通的紫薇壇弟子也不能夠隨便進入,所以說,這裡本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哼哼,她可終於暴露心底的真實意圖了,不就是想趕我走嗎?她那點心思,我難道還不明白?只是,這裡地形詭異複雜,我還能夠到哪兒去啊?況且,我也從來沒想過要離開,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沒有找到自己要的答案,我豈有輕易放棄之理!
回過目光,看著她小臉上的認真勁,氣勢咄咄逼人,我心裡一陣不爽,氣往上湧,衝口說:「你的意思我懂啊,可你不是說,那只是你們紫薇壇的規矩,干我一個外人屁事,管得了你們紫薇壇弟子,它還管得了我嗎?再說啦,你以為我很想來呀,若非被你有心『請』來,我還沒這閒功夫呢!」
「你……」瑤欣被我氣到,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卻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氣憤的看著我說:「是啊是啊,全是我錯,是我推你進來,請你進來的,可,可我也是誤會你是盜聖物之人,迫不得已才那樣做的,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小家子氣?」
我一聽這話,心裡一下子來氣了,想起之前九死一生的經歷,全是拜這丫頭所賜,心頭的怒氣一下子湧了上來,鼻中「哼」了一聲說:「說我小家子氣,哼,拿石頭砸我腦袋,推奇ˇ書ˇ網我下地窟,我現在能夠站在這裡,算是我命大,如果當時稍微出一點點差次,恐怕我的小命早就掛了,你怕是巴不得我死吧?怎麼啦,見我好端端的活著,心裡不痛快是吧?」
被我說到了點子,瑤欣一下子便軟了下去,怔怔的看著我,臉上漸漸泛起一絲慚愧之色,咬了咬嘴唇,大概她也覺得之前是有些過分,擺弄著自己的衣角,低下頭去,一副悔過的樣子,喃喃低語說:「大哥哥,是我錯,是我錯還不行嗎?你別說啦,我都快慚愧死啦!我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
我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為所動:「不必了,我承受不起。」
「大哥哥,你就別怪我啦,好嗎?人家心裡覺得好難受,最多,我拚著受紫壇戒律的處罰,帶你進去聖室裡邊瞧瞧,好不好嘛?」
我心中暗暗好笑,果然是小女孩心性,幾下一誆,便也輕易著了我的道兒,早就感覺到這下邊甬道的奇怪,裡邊瀰漫著一種奇異的波動,讓我莫名生出一種熟悉的共鳴,那種奇怪的波動一直引導著我來到這裡,我知道,答案一定就在這裡啦,有瑤欣帶路,只要找到那聖室,相信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7:37
第七集 第九章
就這樣,我隨在瑤欣身後,一路向裡邊而去,轉過一個拐彎。甬道似乎已經到了盡頭,正在我愕然之際,卻見瑤欣走上前去,渾然不顧眼前無路的事實,直直的闖了過去,在我不可思議的眼光中,竟是慢慢融入了灰褐色的石壁中。
怎麼回事?我吃驚的看著眼前一幕,靈覺迸發而出,如潮水般向前湧去,卻在甬道的盡頭明顯受阻,心下吃驚異常,那裡,分明就是真的石壁,天啊,難不成,瑤欣小小年紀竟然已經學會土遁之術嗎?
咦,有點不對啊!那眼前的石壁,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在波動,阻止我靈覺進一步的探測。
心念一動,我疾步上前,伸手緩緩向灰褐色的石壁摸了上去,驀然間,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給人的感覺是堅硬的石壁,可當我的手摸上去之後,只覺得渾然無物,猶如摸到一團空氣,正在我疑惑的當會兒,身子前傾,眼前赫然一花,彷彿來到了另外的一個天地,一個星光璀璨,如夢如幻的夢中世界。
朦朧之中,我定睛看去,這才發覺,原來是一片偌大的空間,渾圓的巨石橫生陡立,猶如石柱一般頂著天梁,整體看上去彷彿是一個巨大的石殿,頂上被鑲嵌上無數發光的明珠,看似散亂,卻似乎又含有一定規律,凹凸高低不平,珠光一閃一爍,猶如夜空下的璀璨星辰。散發淡淡星光,將整個大殿裝扮得如夢如幻。
好,好美!這一瞬間,我不禁被眼前地一幕美景完全吸引,這個是……
「難道這就是聖室?」
「這當然不是聖室,不過。也差不多啦!」瑤欣的身影從石柱後閃了出來,巧笑倩兮的看著我,一臉盈盈的笑意。
我「哦」了一聲,奇道:「這樣說來,這裡應該就是連接著聖室的,那麼,只要通過這裡,我們就能夠到達聖室,是嗎?」
瑤欣拍了拍手,讚道:「你說的一點沒錯。」
我一眼瞄了過去。心下已然會意,哈哈一笑說:「這樣說來,你已經準備對我動手了嗎?」
瑤欣呆了一呆,驚異地看著我,那種目光,彷彿這才重新開始認識我似的:「你果然聰明不凡。一切正如你所料。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怎麼會猜到我要對你動手呢?」
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左右掃了一眼四周環境,彷彿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淡定的看著她,卻並不回答她的問題,隨口淡淡的說:「有一個問題我很想知道。不知你能否為我解疑?」
「什麼問題。你問。」
「紫薇壇。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還有你所說的紅日壇、藍月壇?它們之間有什麼關聯?」
瑤欣猶豫半晌,沉默了好一陣。最後終於咬了咬牙,說:「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曾經聽姐姐不間斷提過,後來在她的靈薇小築無意中看到魔門通典,才算是對紫薇壇有了一個粗略瞭解,其實藍月壇、紅日壇,還有紫薇壇,都屬於各自不同地體系,相互間並沒有關係,只是對外卻有一個統稱,那就是魔門!」
我心下一驚,詫異的說:「你們是魔門之人?」這樣說來的話,紫薇壇竟然就是魔門的分支,也就是說,魔門一共有三個分支嗎?可是,這怎麼與我印象中認識的大不一樣呢?
瑤欣點了點頭,說:「據我所知,藍月壇、紅日壇,還有紫薇壇,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守護三件驚天動地的聖物,據說這三件聖物一旦聚齊,便可發生驚天動地地能量,足以毀滅世界,可是,一旦有人獲得其中一件聖物地能量,也可以獲得天下。幾千年以來,三件聖物便成了天下人爭奪殺戮的導火索,死人無數,而紫薇壇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說到這裡,瑤欣的眼中露出淒傷之色,彷彿在為無數守護聖物的先輩們默哀致敬,我對魔門的印象一向不佳,甚至還有一絲從心底生出的厭惡,不過聽瑤欣剛才這麼一說,倒是一時間去了心中的那份惡感。
「好了,大哥哥,目前我只能和你說這麼多啦,時間到!」瑤欣衝我嫣然一笑,眨了眨眼睛,目不轉睛地瞧著我,隨手打出了一個響指。
頃刻間,我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三色霞光驀然向我射來,光彩琉璃,五光十色,刺得我直覺地閉上雙眼,卻感覺地下一陣震動,我心知不妙,正待躲開,卻忽然感覺身上一緊,冰涼地感覺傳來,睜開眼睛,強光已經隱去,卻發覺自己已經身陷牢籠,被困在一個特製的鐵籠之中。
「嘻嘻,大哥哥,對不起啦,要委曲你一陣咯!」
奇異地波動愈發的強烈,讓我生出一種熟悉的共鳴,彷彿來自於靈魂的悸動,我心境漸漸陷入一種奇異的圓融境界,回過頭來,我目光瞧去,語氣淡淡的說:「你以為憑這麼個鐵籠就可以困住我嗎?」
瑤欣淺淺一笑,輕輕理了一下額邊亂髮,悠悠的說:「大哥哥,你可不要輕視這個鐵籠喔,那可是用煉鐵所製,上邊被加持了特殊的術法,我知道大哥哥你不是個一般的人,可是這個鐵籠,你大概也沒法打得開吧?」
我微微一笑,目光瞧去,語氣波瀾不驚:「那這樣說來,你是拿定主意,想將我永遠困在這裡嗎?」
瑤欣呆了一呆,似乎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神色複雜的看著我,臉上猶豫不決,半晌,她輕輕歎了口氣,歉意的說:「對不起,大哥哥,我出去之後,會盡快要姐姐放你出來,你要知道,這裡是紫薇壇聖地。是不允許有外人闖入地,小欣兒責任在身,也是迫不得已啊!」
她話一落,便好似下定了決心,轉過目光不再理我,在一個形狀特殊的環抱石柱上摸索著。隔了好一會兒,才見她臉上一喜,似乎找到了機關,伸手扭了過去,驀然間,天樑上忽然發生了一幕奇異的變化。
原本猶如死物的石頂上,開始了匪夷所思的變化,如星海潮波,恆河潮湧,燦爛的亮點緩緩翻騰流動。璀璨地霞光就好似被什麼吸引了一般,漸漸開始向中間流動,然後慢慢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團泛著淡淡瑩光的光圈,越來越亮,越聚越多。越來越璀璨。卻見周圍的亮點翻騰流轉,彷彿帶電的粒子聚合在一起,一道晶藍色的銀光掃過,好似被那巨大的能量衝擊到,卻見光圈的中央漸漸裂開,現出了無邊無際的夜空,不錯,那的確是真真切切的夜空。星辰閃爍。在這一瞬間。竟是有著說不出地可愛。
星,星空。這怎麼可能?
卻見瑤欣驚喜的怪叫了一聲:「太好啦,果然如通典中的記載一模一樣!」回頭看了我一眼,衝我揮了揮手,很鄭重的說:「大哥哥,再見咯,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會讓姐姐快點放你出去的,記著,一定要等我喔!」
一道亮光將她籠罩,似乎帶著無限的吸力,將她往上邊地出口拉去,泛著朦朧瑩光地身子冉冉升起,漸漸向那出口飛去,卻沒料到還沒升到一半,異變猝生,整個石殿騰的開始搖動起來,光暈忽然消失,瑤欣一個反應不及,從空中掉落了下來,被狠狠的拋下,摔得嬌哼了一聲。
「糟,糟糕,難道是我搞錯機關位置啦?」
一瞬間,彷彿世界末日到來,整個石殿巔狂搖晃,橫生陡立的巨大石柱彷彿是正在消融的冰柱,紛紛倒塌,轟隆的聲音中,石殿中巨石飛舞,塵土亂揚,崩裂碰撞的聲音砰砰作響,整個世界都在顫抖,彷彿天崩地裂,世界末日的到來,聲勢駭人至極,而頂上地那個出口似乎在漸漸閉合。
彷彿被眼前這忽然發生地一幕嚇到,瑤欣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已經驚得呆了,臉上血色褪盡,變得煞白。
「救,救命,救命啊……」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微弱地呼救聲傳來,在震耳欲聾的倒塌聲中竟是格外清晰,我靜靜站在鐵籠中,閉著眼睛,正循著那奇異波動傳來的感覺,搜尋著聖室的位置,卻沒料到事態竟會變化如此。
驀然睜開雙眼,一道神光暴射而出,我掃視周圍,心念一動,隨手取下脖子上作為吊墜的乾坤劍,攤於掌心,心訣勃然而發,霎時,原本作為吊墜的乾坤劍忽然間暴漲,變成了一柄長約三尺的銀劍。
我目光掃視,乾坤心法運轉,剎那之間,原本虛無的體內赫然升起龐大無匹的三色真氣流,在體內一轉,直通百骸。
意念稍稍一動,真氣流已然如潮水般向乾坤劍湧了去,根本連收都收不住,心下暗叫糟糕,果然又與上次一樣,無意中接觸到乾坤劍內被禁制的力量,以我現在的身子,根本無法承受,幸好只是一觸即收,腦中「轟」的一聲巨響,彷彿被千斤巨石擊中,我心頭巨震,眼冒金星,身子如遭雷擊,踉蹌的跌退了一步,竟是差點就當場栽倒。
驀然間,莫名紛亂的東西從腦子裡亂冒了出來,我還沒來得及分辨,卻見一道璀璨的銀光已經從乾坤劍上勃然而發,轉眼間便已成了一個燦亮的小太陽,將紛亂搖晃的石殿照得纖毫畢見,巨大的潛力逼空而去,波光粼粼,銀光璀璨,竟是硬生生將瀰漫眼前的塵灰強行壓得倒捲了回去,形成了一個潔淨的空間。
「這個是……」
一股沛然的莫名力量瞬間將我全身環圍,我隨手揮出,那被稱為牢不可破的煉鐵鐵籠竟如同豆腐所做,瞬間被斬成兩截,順勢一腳踢出,「轟」的一聲,已經殘破的鐵籠遠遠飛出,將一塊正從空中砸下的巨石撞得粉碎,讓匍匐於那塊機關石下瑟瑟發抖的瑤欣暫時得以免於一難。
「走!」
我腳步躍起,如電射而去,隨手一抓,便將被嚇得全身發顫的瑤欣攔腰一把抱起,剛剛彈腳離開,那塊堅硬的巨石再也禁不住摧殘,轟然倒塌,我循著真氣的感應,每每在間不容髮間避過下落的巨石,在石雨中一路向前衝去,可前路漫漫,究竟什麼地方才是我要找的盡頭?
天啊,這次真要被這丫頭害死啦!
我知道,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盡快進入聖室,否則的話,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大家都得玩完!
一腳踢飛向我撞來的巨石,我身子不停,向前狂奔,輕靈之氣在體內升騰湧動,帶著我的身形也變得無比輕盈起來。
剛一落地,我腳尖輕輕一點,身子已然輕盈的向前飄去,如鳥兒一樣在空中翻轉滑翔,正體會著這種特殊而驚險的「狂奔」帶給我的酣暢淋漓,卻並沒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是多麼的驚世駭俗。
真氣流源源湧出,將我緊緊的護在其中,狂奔的身子也越來越快,驀然間,我只覺得眼前一亮,卻是一道猶如瀑布般的光幕憑空出現,攔在了眼前,五彩斑斕,散發出絲絲莫名奇怪的異力。
不好……我心下吃驚,意念一動,真氣猛然下沉,正待讓自己及時停下,卻不料那發著淡淡霞光的光幕一陣翻騰扭動,霞光四溢,陡然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
我心生不妙,卻奈何光幕出現得太過突兀,前衝之力又大太,雙重作用之下,我根本就煞不住腳步,前衝的身子一衝而去,順理成章的,便也一頭栽進了光幕之中,卻驀然間發現,天地,竟在這一剎那間寂靜了下來。
沒有喧囂,沒有震動,連一直引導我而來的那絲奇異波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那種感覺,就彷彿我忽然闖入了另外一個被完全封閉的空間,不錯,就是那種感覺,只是……
這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8:25
第七集 第十章
將背上的瑤欣放了下來,我目光瞄去,順勢打量裡邊的環境,禁不住一怔,心下發出一絲莫名的驚歎。應該說,這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空間雖然並不算小,裡邊卻是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絲絲乳白色的光暈混雜著晶藍色的淡光,相互交織、攙雜在一起,幻化出一種似夢似幻的深海蔚藍。
在這個奇妙的空間中,環顧四望,朦朧的四壁雖然看似存在,卻讓人有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以藍為基調的光線被折射分離,映在四壁上,立即折射出五彩斑斕的霞光,飄散於整個空間,更加幻化出一種奇妙的神秘。
瑤欣從剛才的震駭中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我,眼睛發亮,就好似發現了一個天大的寶藏,一臉興奮,渾然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我被她盯得渾身的不自在,奇怪的問她:「剛才那種陣仗,你不怕嗎?」
「怕啊!可是有你在,我就不怕啦!」瑤欣甜甜的說:「對了大哥哥,你真的好厲害,好厲害喔!比我見到那些自命不凡的高手強多了,以後我要被欺負了,你可一定要幫我喔,好不好嘛?」
我暈,這都什麼跟什麼嘛,她會被人欺負,誰信?依照她的性格,她不欺負別人已經是燒高香啦!
我苦笑搖頭,仰起目光打量這個奇特的地方,瑤欣見我沒回答她,撇了撇嘴,不滿的噘起了小嘴。卻瞬間被眼前這奇妙地空間所吸引,呆了一呆,忍不住從嘴裡發出了一聲驚歎:「啊,真的……好美啊!」
我目光瞧去,看到她一臉迷醉的樣子,心下大大的不以為然。心想你還有心思讚美這地方的美啊,要是永遠都出不去,到時,恐怕就不會有這種閒情逸致了吧?我隨口問她:「這是什麼地方?」
瑤欣瞅了我一眼,臉上神情顯得有些興奮,眨了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說:「如果我沒有猜錯地話,這裡,可能就是我紫薇壇聖地的中心——『聖室』!
」收回四處亂瞟的目光,下意識瞧了我一眼。又得意洋洋的補了一句:「怎麼樣,這裡很美吧?」
她得意的那個樣子,令我翻了翻白眼,懶得理她,繼續打量著裡邊的環境,可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到裡邊有什麼聖物的存在。
我心下奇怪。不禁詫異的問她:「你不是說有聖物就放在聖室嗎,為什麼這裡邊我什麼也沒看到?」
瑤欣皺了皺鼻子,水靈的大眼睛陡然間明亮起來,一眨不眨的向我瞧來,彷彿想要看出我此時心裡地想法,半晌,大概見我臉色平淡如常,眼中並無半分貪婪之色。這才隱然一鬆。卻忍不住白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我的傻哥哥,你以為天下間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見到聖物嗎?這也是要講緣分的。」
暈!這話說得可真是有夠難聽啊。只是,怎麼連她自己也給罵上了啊?我皺了皺眉,卻忍不住啞然一笑。
瑤欣一雙大眼睛疑惑的瞧著我,不解的問:「咦!你笑什麼呀?」
她這麼一問,我反倒是有些忍不住啦,哈哈一笑說:「沒什麼啊,只是覺得,你那話可實在太厲害啦!」
瑤欣顯然還沒有明白過來,愣愣地看著我說:「什麼意思?」
我一臉無辜:「不關我事啊,是你說地嘛,阿貓阿狗是見不到聖物的,我沒有見到聖物,不過好像,你也沒有什麼收穫啊!」
瑤欣一下子反應過來,鼓起氣忿的粉腮,嗔怒的說:「好啊,你敢罵本小姐是阿貓阿狗,你……」
「天啊,不關我事啊,那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哼哼,反正你說就不成!」
「……」我汗顏!
回返正堂,明希與明達剛好肅然站定,便見到一個身著紅衣的漂亮女子從內室走了出來,身材高挑,年約二十多歲的樣子,蛾眉秀挺,一雙水眸顧盼流轉,明艷之中,嬌媚之氣渾然天成,一行一動毫不矯揉做作,渾身散發出一股懾人心魄的魅力,讓人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便忍不住看第三眼,彷彿永遠也看不夠似地。
明達與明希心頭一跳,趕緊低頭避過目光,默運靜心訣,這才讓自己翻騰地氣血漸漸平靜下來,心頭暗呼厲害。
看樣子,這位大司法修煉地天魔奼女大法似乎愈發的精進了,若非她此刻有意克制天魔奼女大法散發出來地那種魅力,恐怕下一刻,這正堂所有人全都會不由主在她的魅力下迷失吧……
兩人趕緊低頭恭敬的見禮:「見過大司法!」
「嗯,這裡就不必多禮啦!」曼妙悅耳的聲音傳出,讓人忍不住心頭一蕩,紅衣女子也不客氣,自顧在主位坐定,微微一笑說:「對了,那個人怎麼樣啦?」
她說的那個人,自然就是指普道天啦!明希心頭猛的一跳,心道要糟,正待回話,卻聽明達不慌不忙的說:「回稟大司法,正如大司法所料的那般,那個人,真的很有問題。」
「嗯,我之前要你留意他,那麼,說說你的發現。」紅衣女子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目光注視著明達,眼波流轉,稍稍帶了一絲俏皮,卻是一副傾聽的樣子。
明達心中一蕩,只覺得心怦怦直跳,卻驀然反應過來,趕緊控制心中的旎念,臉上微紅:「正如大司法所料那般,那人從表面上看,的確看不出什麼與普通人有異的地方,甚至於給人的感覺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賴,脾氣乖張,欺軟怕硬,普通人有的壞毛病,他身上一個不少。簡直可以說是一無是處,可是……」
他說到這裡,竟彷彿深有感觸一般,輕輕歎了口氣,感慨地說:「這個人也的確非同尋常,竟然差點就騙過了我們。若非後來的一番經歷,連明達都以為大司法的擔心是過於謹慎呢!」
他目光向紅衣女子瞄去,卻見後者讚賞的點了點頭,目光輕瞟,竟似有一絲說不出的嫵媚。
「嗯,你地心一向較細,遇事冷靜,這一點我相信。」
紅衣女子修煉的天魔奼女大法也漸臻大成,一旦不加節制,一顰一笑。風情萬種,簡直是勾魂攝魄,明達只覺得眼前驀然一亮,心思迷糊,竟是險些連魂都掉了,心下大駭。趕緊退開二步。低下頭去,險險避過紅衣女子的眼神,好半晌才恢復過來,心臟咚咚直跳。
「多,多謝大司法誇獎……自從大司法要明達留意他之後,我便對他的言行舉止一直留意,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後來一想。也許是他隱藏太深的緣故。於是便一直想找個機會試一試他。卻苦無機會,所幸後來見他要去逛花園。於是我靈機一動,趁他到了花園門口的時候將他果斷擋了下來,故意用言語激怒他,想讓他在盛怒之下無意識的露出破綻……」
他一番話娓娓道來,剖判解析,倒也將當時的情況一絲不漏的說了出來。
「……可沒想到地是,我們搜遍了整個外圍的花林,卻始終沒見到他的蹤影,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似的,就是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進了內層的裡陣,由於裡邊那陣法太過厲害,我們兄弟實在不敢貿然接近,所以想請大司法定奪。」
紅衣女子輕輕皺眉,一時沉默起來。
明希用陌生地眼神看著明達,一副不敢相信地樣子。
「大哥,原來你……你對那個人的一切舉動,包括發怒和動的殺機,難道,全都是故意做出來的?那你當時還對我……」
畢竟是兄弟,被這樣責問,明達心中有愧,不敢看明希的眼睛,低下頭歉意的說:「對不起,二弟,大哥當時沒告訴你實情,也是迫不得已啊!」
明希臉色有說不出的難看,幾乎是咆哮的說:「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又不讓我知道?」他此時地心情極差,還有一絲被人拋棄地憤怒,當然,被人欺騙,而且那人還是自己最信任地哥哥,這種事相信誰也不會有好心情……
「明希,你不要怪你大哥,這是公事,是我吩咐他這樣做的!」紅衣女子美目輕輕瞄了明希一眼,字字清脆地說:「你大哥閱歷豐富,遇事能夠謀定而動,而你的性格卻太直,太單純,如果告訴你,你一定會露出破綻的,這樣不是很好嗎?
有了你的配合,至少那人並沒有發覺你們是在故意試探他。」
「二弟,對不起,大哥真的不是有意的。」
聽到那是紅衣女子的吩咐,又見明達真心道歉,明希心裡的那股惡火頓時平靜了下來,那種被親人欺騙的憤怒來得快,去得也迅速,一下子便消失無蹤。
正如大司法所言的那樣,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的確太直,倒也難怪大司法有這樣的吩咐啦!一旦想通,心裡沒了委屈,一時間,他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對,對不起……」
「算了,不知者不罪,碰到這樣的事,也難為你啦!」
想起之前的無理取鬧,明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臊得滿臉通紅,囁嚅了一聲說:「大,大司法,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這樣做,明希是指試探他的事……難道以我們紫薇壇的實力,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嗎?」
連明達聽了他的問話臉上也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豎起耳朵傾聽起來。
紅衣女子眨了眨眼睛,眼波流轉,忽然問道:「不明白嗎?那麼,你們以為我這次為什麼會親自過來處理這件事呢?」
「啊!不是說本壇遺失的聖物被找到了嗎?」
「不錯,的確是找到了,而且對方還願意無償奉還,只不過,他們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希望我們能夠將普道天抓到。然後交到他們地手中。」
「既然如此,把人交給他們不就得了,換回聖物,大家皆大歡喜,又何必費這麼大的力去調查人質呢?」
紅衣女子滿是失望,輕輕歎了口氣說:「明希。這難道就是你的想法嗎?」
明希撓了撓頭,臉色漲紅的說:「其實,我,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想要人質,那交給他們不就成了,只要換回來聖物,小小的一個人質,我們還是可以犧牲地,何必搞得這麼複雜?況且再不成的話。我們也可以想辦法,去將聖物給偷回來啊!」
紅衣女子苦笑了一聲說:「若是真的有如此簡單,我也不會感到頭痛啦……」
她見明希臉上一副頗不以為然的樣子,輕輕歎了一聲說:「明希,你能夠想到這點,以為長老們想不到嗎?其實。各種方法都已經試過。連小姐座下的金剛都出動了,可最後怎麼樣,還不是鎩羽而歸,當時若非他機警,恐怕……不過也幸好小姐及時趕到,才能夠救了金剛的命!」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頓時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天啊,這怎麼可能。連金剛他也……難道對方真的有那麼強大?」
說起來也怪不得眾人有這樣的反應。金剛的強大。在整個紫薇壇根本就不是秘密。原本。金剛就是紫薇壇有數地好手之一,後來有幸被調去小姐身邊,得到了她的指點,修為更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現在的金剛到底修行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境界,根本就是一個謎,連他也受傷,可以想像對手的強大!
明達若有所思,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喃喃的說:「我明白啦,我終於明白啦!」
他震驚地目光向明希瞧去,隱含了一絲深沉地擔憂,緩緩的分析說:「那幫人既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照理說,抓個把人的話,對他們而言根本是小菜一碟,可事實卻並非如此,為什麼他們寧願要捨棄已經得手的那個東西,而以此為條件,委託我們去行動呢,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
他既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一種推測,語氣卻愈發的凝重。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那就是,他們雖然很想自己動手,卻一定有著深層地顧忌,或許是顧忌那姓普地本人,又或者是顧忌那人背後所隱藏地力量,所以才不敢貿然出手,可他們知道,為了聖物,我們卻一定會去做,不管多麼危險!」
「這幫人可真是狡猾,他們應該對我們有很深的瞭解,所以算準了我們地弱點。大司法,今次這件事情,我們可能麻煩大啦!」
紅衣女子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無奈:「是啊,我們本就是為了守護聖物而存在,不管遇到了什麼危險,只要是為了聖物,也必須去做,不過關鍵是,既然確定要做了,只有想辦法將這件事所帶來的危險性盡量降到最低,這才是當務之急。」
明達認同的點了點頭:「不錯,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對了大司法,我們可曾派人去調查過普道天的來歷呢?如果有,不知可發現有什麼可疑嗎?」
「這個問題,就由我來解答吧!」
暗影中人影一閃,小三子不知何時已經從外邊踱了進來。
明達心下一凜,有些色變,雖說,他的氣機受到了大司法天魔奼女大法的影響沒錯,可能夠欺身到他三尺之內而不被發覺,看樣子,自己平時的確是有些小瞧小三子啦!
「我們的人曾親自去調查過,從我們調查的結果看來,可以說,那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可疑,而背景也單純得可愛,只不過,他身邊倒是有些關係,特別是冷氏財團那邊,聽說還是冷龍女兒的男朋友,不過那些世俗上的財團還不放在我們眼裡,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可堪稱建樹的地方啦!」
明達呆了一呆,顯然覺得很有些意外,忽然想起了什麼,詫異的問:「對了,大司法,你身據神異秘術,厲害非凡,不知在探測過他之後,可有收穫?」
一絲不甘從紅衣女子臉上閃過,還有一絲奇怪之色。卻只是一閃而過,瞬間,臉上又浮現出盈盈笑意,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說:「收穫?沒有啊,之前抓他的時候我倒是動過疑。不過卻並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任何真氣和異能的影子,探測的結果,倒是感覺他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明達一臉詫異,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格外地沉重起來,喃喃低語的說:「這才是最可怕的,因為我們根本對他一點瞭解都沒有,又拿什麼去防他?」
紅衣女子瞄了明希一眼,目光流轉。盈盈笑問:「明希,聽小姐說你的直感很強,不知這次可有什麼發現嗎?」
曼妙的聲音傳來,明希只覺得紅衣女子的眼神彷彿會說話一般,嫵媚至極,沒有任何徵兆。沉穩的氣機一蕩。明希心下大駭,下意識又退了一步,低下頭去,險險避過那雙嫵媚的眼眸,真氣回流丹田,這才堪堪穩住心神,心下暗呼要命。
「大,大司法。這一次。我們可能真正遇到高手啦!」
「咦。怎麼……」紅衣女子呆了一呆,原本她也只是隨意的一問。卻沒料到明希竟會冒出一句這樣的話來,滿是詫異地瞧了過來,眼中充滿了意外。
「怎麼,二弟,你當時究竟感覺到了什麼?」
看著明達一臉的驚色,明希苦笑了一聲說:「這樣說吧,大哥,一般而言,如果一個人被突然抓起來困在一個地方,他通常會有什麼反應?」
明達本就聰明過人,聽他這麼一提醒,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心下既是慚愧又是欣慰,虧得他心思一向縝密,卻遺漏了這麼大的一個反常現象,反倒是他這個心性直爽的二弟,竟然觀察得如此入微,實在是讓他慚愧不已。
「不錯,如果是一般人到了那種境地,正常情況下,肯定會食不知味,臥不能眠,整日惶恐不安!」
明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大哥說得不錯,可奇怪的是,普道天地表現卻完全不一樣,他似乎根本沒把這當回事,脾氣一樣地臭,性格一樣的乖張,明知道自己處境不妙,每日卻吃得香睡得飽,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白癡,那麼,他背後就一定有所依持。」
明達點了點頭,想起之前奉命監視普道天的一點一滴,箇中情形,正如他二弟所言,深有認同的說:「難得二弟觀察得如此入微,大哥也有同感,現在想來,那小子似乎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子好應付啊!」
「不錯,而且,我感覺這個普道天似乎能夠完全隱藏自己的氣機,大哥,可記得你要動手,而我緊緊將你抱住的那個時候嗎?」
想起那一瞬間震撼地感覺,原本還一臉笑意地明希禁不住從心底升起了一絲恐懼,驚悸地說:「如果那個時候,大哥你真動手的話,我真地不敢想像後果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明達顯然從來沒見過明希有過這樣的一副表情,一臉震驚的看了過來,心下驚駭莫名,要知道,他這個二弟一向言之有物,是一就是一,絕對不會危言聳聽,連他都這麼說,那麼……
「二弟,告訴大哥,你究竟發覺了什麼?」
彷彿在回憶那一剎那間的震撼感覺,明希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那一瞬間,我竟然完全感覺不到那人的存在,只覺得他與自然融為一體,從來沒有想過,人與自然竟可以如此和諧的融為一體……那是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
「天人合一!」
兩聲驚詫聲同時響起,明達與紅衣女子相視一望,可以發現彼此眼中的驚駭。
「這怎麼可能?他才多大年紀?」
「你確定當時不是錯覺?」
明希苦笑:「當時我倒是想那是錯覺,可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因為當時,只是一瞬間的感覺,卻給了我極大的震撼,但是很奇怪,當我看他第二眼的時候,竟再也感覺不到那種玄異的感覺了!」
明達沉默不語,低頭若有所思。
紅衣女子卻是輕輕一歎,幽幽的說:「不管是不是錯覺,這個男人我們都要好好應付,而且從你們的觀察看來,這個男人似乎懷著一種我們不知道的目的。」
「不知道的目的嗎,啊……不好!」
忽然間,明達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聲驚呼,很是著急的說:「如果,那人真的闖進了內層的花林……天啊,那可是紫薇壇的禁地,可如何是好?」
他這邊急得要命,回過目光,卻發覺紅衣女子反倒沒有一點擔心,愣了一愣,明達不解的說:「大司法,那裡可是紫薇壇禁地,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紅衣女子淺淺一笑,眼波流轉,顧盼生輝,瞄了他一眼,聲音曼妙的說:「放心吧,我在調你們過來的時候,小欣兒早就被小姐安排在這裡休養,正守在裡邊哩!她那個鬼精靈啊!」
一想起小欣兒,紅衣女子就忍不住從心底泛起笑意,那可是紫薇壇出了名的小魔女啊!
雖說,瑤欣的年紀是不大,可人卻聰明絕頂,整個一個古靈精怪,許多人被她外表騙了,連最後怎麼栽的都不知道,被整得夠嗆,相信這一點,紫薇壇裡有許多人也算是深有「體會」吧!
一絲寵溺從臉上閃過,紅衣女子格格一笑,嬌聲說:「放心吧,有她在,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其實,她還有句話沒說,紫薇壇禁地處處禁制,外人想要進去,根本不可能,即使有幸闖入天機洞,除了魔門先祖,一旦陷入其中,根本就是有死無生,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這一點,瑤欣身為紫薇壇的小小姐,自然清楚這些秘辛,以她的鬼靈精怪,再加上那些機關配合,想吃虧都難。
聽到小魔女的名字,明達與明希臉色明顯有些發白,相視一望,不禁苦笑,他們可都是吃過小魔女苦頭的,自然知道紅衣女子所言非虛,那丫頭整天古靈精怪,鬼點子又多,整人的花樣層出不窮,她要是想要捉弄你,那你就真的只有自求多福啦!
隱然間,兩人心下都禁不住鬆了口氣。
正在這個時候,卻見一個老者驚慌失措的從外邊闖了進來,語無倫次的說:「大,大司法,不好啦,天機密室的斷龍鑰竟然掉,掉下來啦!」
「什麼?」霎時,正堂內所有人都禁不住驚得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照理說,時間不對啊!」
紅衣女子也是一臉迷惑不解,掐指一算,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喃喃的說:「不對,不對,時間不對,日期也不對,聖室沒到開啟的時候,斷龍鑰怎麼會掉下來?啊!難道新的魔門之主已經產生?可是……這怎麼可能,事前我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難道是小欣兒?」
想了半天不得要領,紅衣女子頭痛的說:「聖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明達從剛才的深思中醒來,一臉詫異的看了過去,驚愕的說:「難道,真的是有人闖進了聖室,可……這可能嗎?」
聽他這麼一提醒,紅衣女子的臉色赫然一變:「對了,難不成是小欣兒……哎呀,不好!九長老,快帶我去天機密室瞧瞧!」
明希適時補了一句:「大司法,要不要告知小姐這事?」
紅衣女子腳步一頓,微微猶豫了一下,說:「暫時不必,小姐正在修煉本門最高心法,我們最好少去打擾她!」
「可是大司法,小欣兒她身子不好,要是……」
「不必再說啦,我心意已決,待我去看過天機密室再說!」
嘈雜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只留下空蕩蕩的大廳。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29:17
標題:
道門世家 第八集 作者:普道
第八集 第一章
從入靜中醒來,我疲憊的精神再一次恢復飽滿。
站起身來,我再次仔細打量這個奇異的地方,一番搜索下來,幾乎與之前一樣,還是沒有半點收穫,心下漸漸的感到了一絲不耐。
「喂,小欣兒,我們好像被困在這裡了,現在應該怎麼辦啊?」怎麼說她都是紫薇壇中人,想來對於這個所謂的聖室,應該還是有一定的瞭解吧?
瑤欣略帶戒備的看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我怎麼知道應該怎麼辦?」
「喂喂!你這是什麼話,你之前不是說自己通曉魔典嗎?」我滿懷期待的看著她:「那個……好歹你也算是這裡的主人,出去的路應該還是知道的吧?」
瑤欣眼中閃過一絲懼意,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矢口否認道:「誰告訴你我通曉魔典,我只是說曾經看過,只是看過,你懂嗎?……
啊!」她忽然嬌呼一聲,後邊的話戛然而止。
「怎、怎麼啦?」我心頭猛的一跳,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回頭間,卻奇怪的發現她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怔怔的看著前方那如夢如幻的晶藍色牆壁,顯得複雜的眼神不停的變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咦,那裡有什麼?」
我順著她目光的方向瞧去,仔細搜索前方的晶壁,靈覺層層擴散而去,霎時間,心湖倒映出一片晶瑩地冰藍。猶如水氣籠罩下的晶鏡,朦朦一片中,竟然依舊一無所獲……
暈啊,難道被耍了?
我環眼四顧,想要努力從中找出一道門來,可……任我費盡心力。別說是門,就連縫隙也沒有發現一條啊!媽的,也不知道這四壁是什麼做成,居然嚴實到了這樣的地步,難不成真要拿放大鏡來才行?
爺爺曾經說過,當一個人陷入絕望境地的時候,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只有保持比平時還要冷靜百倍地心態,才有可能抓住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活命機會而創造出奇跡。有時候,所謂的英雄就是這樣誕生的。
可是現在,我已經夠冷靜了啊,到底怎麼樣才能夠出去啊?
心裡自顧想著問題,我回過頭去,正待招呼瑤欣。想詢問她魔典上關於聖室的記載。卻見她一副呆呆的樣子,我一愕,卻險些沒暈死過去……天啊!這都什麼關鍵時候了,她居然還有時間發呆?一口話噎在嘴裡,我忽然覺得分外的頭痛起來。
「那個……小欣兒,你難道真的沒有離開這裡的方法?」
瑤欣身子猛的一顫,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帶著一絲央求。還有一絲驚恐。喃喃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好嗎?沒有用的。魔典上記載,聖室有聖靈守護,我們闖入這裡,已經是犯禁了。」
暈啊,居然連虛無飄渺的聖靈都搬出來了,我嗤之以鼻,看著瑤欣一臉虔誠的表情,忽然覺得她很有著向宗教狂熱者成長的傾向。
心頭猛地一跳,我嚇得趕緊轉移話題,從另一個角度詢問旁敲側擊,想從她地話中找出蛛絲馬跡,得到離開這裡的方法,可似乎……
依然沒有什麼效果啊!問了她幾個問題,一個也沒答得上來,不知道是她回答不上來,還是不願意告訴我,總之看上去總覺得有點防著我的意思。
直到我絞盡腦汁,說得連嘴都干了,最後,我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口才的確還有待加強,連這麼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也忽悠不過,真的很失敗,於是很明智的閉上了口。
即使我心裡有萬千地疑問,也懶得向她請教了,反正對於能夠從她嘴裡套出什麼有用地情報,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心中滿是怨念,可回念一想……算了,事關這紫薇壇秘密,以瑤欣心中那份根深蒂固守護紫薇壇地執念,即便我有心使用其它的手段,大概也不會有什麼令人欣喜地收穫吧?
我心下苦歎了一聲,自打進入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就好似被困住了一樣,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希望,費盡心力一番尋找,除了四壁的晶藍色一片,卻依舊沒有半點收穫,最後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籌莫展。
時間一分一秒慢慢逝去,我來回踱著方步,目光巡視著這個奇特的空間,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念頭在我腦海中飛掠而過,晶藍色的光照拂在我身上,映出一種如在深海般那種夢幻的感覺,只餘下那清晰的腳步聲在這空間迴盪。
「拜託,你別在那裡轉悠了,你轉過去又轉過來的,轉得我頭都暈了!」
瑤欣撇了撇嘴,在地上抱膝而坐,將下頷靠在雙膝上,睜著大大的眼睛,無聊地看著我來回不停的身影,一張小嘴翹得老高。
經過了初初進來的極度興奮之後,早已經對這奇異空間不再感到新鮮的她,如今看上去已經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神色間滿是疲憊。
突然間,一陣如雷鳴般的「咕嚕」聲清晰傳來,在這萬籟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響亮,我從沉思中驀然驚醒,目光瞧去,一時竟沒意會過來,詫異的問:「剛才是什麼聲音?」
難道是機關被觸動……我眼睛一下子亮了!
瑤欣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羞惱的眼中滿是嗔意,臉色卻「刷」的一下紅了,侷促的收了收雙腳,環抱雙膝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看著她滿是惱意的雙眸,我呆了一呆,心下大是忿然,心想你防備我也就算了,但是用不著拿這種眼神瞧著我吧,哼哼!難不成我還要討好你嗎?
當下也不說話。我轉過頭去,遂不再理她,繼續來回踱著方步,用敏銳地靈覺捕捉著這空間微弱的靈力波動,隱然間,心中只感到有種強烈預感。總覺得這裡邊還有什麼我並沒發覺的秘密,似乎,與我有著莫大的關聯?
又過了好一陣,瑤欣見我不再理她,似乎再也耐不住這種沉寂無語的孤寂感,用央求的眼神看著我,有氣無力地說:「大哥哥,我、我們說會兒話吧,這裡冷森森的,我有點怕……」
我心下正自氣惱。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正待頂她兩句,卻見她瑟縮的身子抱成一團,單薄嬌小的身子顯得是那樣的無勁,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下驀的一軟。也不說話。只是別過頭去不理她。
也許是因為這裡實在太過孤寂,瑤欣見我別過頭連看都懶得去看她,一種莫名的孤寂感從心底升起,長久以來的信念,從小到大以守護聖物為己任地執念,也為了紫薇壇存在的意義,謹守著這聖室最高的秘密,難道真的錯了嗎?
她眼眶一紅。只覺得心中一陣委屈。倔強的看著我。雙眼漸漸噙滿了淚水,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過了好一陣。她似乎有些支撐不住,眼神竟漸漸開始渙散起來,喃喃低語的說:「好餓,大哥哥,我、我好餓!」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我這才想起,似乎,我們已經許久都沒有吃過東西啦,飢腸轆轆地感覺瞬間襲來,這一刻,一種莫名地飢餓感傳遍全身,只覺得餓得我渾身一陣乏力,心中莫名的對她生出一絲怨懟,心想她要是早一點把心裡知道的秘密告訴我,恐怕早就已經找到出路了吧,至於搞得現在這般狼狽,餓成這副死狗般的模樣?
我狠狠的在地上使勁一跺腳,媽的,這鬼地方果真透著邪門,若不是顧忌心下那一絲無法言喻的直覺,我早就將這個地方轟成了渣滓……
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叫了兩聲,我心下怨念陡生,正待奚落兩句,卻見她一副萎靡不振地樣子,單薄嬌小地身子瑟縮成一團,有一種說不出地孤寂,想來她一個女孩子,可能的確餓得不輕,能夠忍耐到現在,也地確很不容易。
心下喟然一歎,罷了罷了,我一個大男人,又何必與她一個小女孩計較?一時間,我心腸竟是再也硬不起來,衝到喉嚨的那句惡話,臨出嘴卻也變成了一句連自己都感到錯愕的柔和問語。
「瑤欣,支撐住,快了快了,我們就要找到出口,出去之後,你想要吃什麼都可以……」
我嘴裡這樣子安慰的說著,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一顆心只是直往下沉。
瑤欣彷彿沒聽到我的話似的,只是喃喃的念叨著:「我好餓,真的好餓!」說著說著,「咚」的一聲,整個身子竟是一下子倒了下去。
「不好!」我心下一驚,趕緊上前將瑤欣嬌小的身子從地上扶了起來,翻轉過頭來,卻見她雙眼緊閉,牙齒緊咬,臉色一片煞白,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冷汗涔涔而出,全身竟是一片冰涼。
出了什麼事,怎麼會忽然間就變成這樣?
我大吃一驚,就算是很餓,似乎也不至於到這個份上吧?對了……
我忽然想起,之前她不是說自己身體不好,要經常吃藥嗎?難道,她身上真的有病?
我探手過去,抓住她白皙的手腕,感受著她脈息的跳動,神念順著她體內延伸而去,驀然間,一股紊亂而強大的真氣激撞而來,心下不禁大驚!
看不出這女孩年紀不大,卻有如此深厚的內力修為,還真是奇怪啊!
只不過,我除了能夠感覺到她體內真氣紊亂之外,似乎她的身體的確有些不妙,明顯的就是陰陽不協調,體內極度失去平衡,這種狀況可好,如果任其發展下去的話,恐怕真的會威脅到她的生命。
我坐下身子,腦中冥想,正待想出辦法將她喚醒,只覺得一陣強大的靈力波動傳來,心中一驚,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幽遠而滄桑的聲音。
「歡迎你啊,有緣人!」
「誰,誰在和我說話?」
我轉過頭去,目光掃視左右,感受著靈力波動地方向。卻見前方的空間一陣轉動,晶藍色的光暈旋動翻轉,朦朧中,一道模糊的人影慢慢出現在我眼前,在我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視下,漸漸變得清晰可見。
「你是誰?」
我心下驚異。怔怔的看著眼前古人裝扮地老者,腦海裡疑問重重,這樣奇怪的裝扮,如果換一個地方的話,絕對會以為是在拍電影,據我所知,這似乎應是唐代或者宋代才該有的裝束,難道……這老頭竟然會是那個時代的人?
開什麼玩笑?
老頭像是看出了我的疑問,微微一笑說:「公子不必驚訝,老朽譚金。來自於明朝嘉靖年間,不過你看到的,只是老朽修煉凝實的靈體而已,人的軀體,是不可能經過這麼長歲月的!」
我靠,還以為那是唐朝服飾。沒想到這次又猜錯了!對了。這傢伙難道就是瑤欣說地那個守護聖靈?
心裡小小的埋怨了一下自己那蹩腳的歷史功底,卻驀然間反應過來,吃驚的看著那老頭說:「你,你能夠窺知我心裡所想?」
譚金微微一笑,只是靜靜的看著我,眼睛清澈而深邃。
沒有回答,便等於默認,我背脊一寒。心下禁不住升起一絲寒意。這、這太可怕啦。居然能夠窺視別人的心理,媽呀。這傢伙究竟什麼人啊?
「公子不必介懷,在這個特定空間裡邊,所有地一切都會按照老朽地設定運行,老朽對公子並無一絲惡意,這一點,請公子放心!」
什麼叫沒有惡意?不經過我允許擅自窺視我的心理,這就叫沒有惡意嗎?……救命啊,我不玩啦,居然這麼邪門,好奇心害死人,我現在要出去!
「公子想要出去嗎?那好,你現在看左邊,那裡有一個藍色的人像,只要你取過來放在手中,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去吧!」
「哼,居然還騙我,我已經仔細搜遍了這裡所有地方,根本就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哪有你說的……咦?怎麼會?」我轉過頭去,果然見到左邊已經發生了變化,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奇怪的香案,在香案中央供著的,正是發出天藍色光澤地藍晶人像!
「天啊,難道我看錯啦?」我揉了揉眼睛,差點以為自己看錯,回頭間,卻見譚金一臉微笑地看著我,不置一言!
我遲疑半晌,卻終於忍不住心中好奇和那一絲發自於內心地喜愛,大步走過去,真氣滿佈於手,將香案上的藍晶人像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觸手冰涼的感覺傳來,驀然間,彷彿來自於靈魂的悸動,一種奇異至極的感覺傳來,讓我體內莫名的湧起一陣和諧的共鳴。好熟悉的感覺,這個是……
我現在終於確定,一直將我引導來這裡的那種奇異波動,就是這藍晶人像所發出來的。
恍惚間,我全身一涼,只見那漂亮的藍晶人像忽然發出一陣璀璨的藍光,越來越亮,直刺得我眼睛不得不暫時閉上,心裡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那巴掌大小的藍晶人像已經消散成點點的藍色光點,透過肌膚,融入了我的體內。
「怎麼會這樣?」
譚金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直到看見藍晶人像在我手上消失,略顯緊張的臉色這才隱然一鬆,微微一笑說:「有緣人,我終於等到你啦!」
「等、等我,什麼意思?」這話我怎麼聽得有點膽顫心驚的味道呢?
譚金又是微微一笑,靜靜的看著我,悠悠的說:「公子不必心驚,相信你已經知道,這世間存有的三件聖物,而剛才融於你體內的那個,便是三件聖物中的一件--紫晶聖甲,而你,便是老朽苦苦等候的有緣人,一切皆有定數,老朽任務完成,也終於可以安心離開啦!」
「什麼定數,什麼有緣人,你究竟說些什麼?」所有的一切發生得太過突兀,我腦子此刻已經成了漿糊。
「天有定數,公子,你不明白嗎?比如說,你能夠碰巧遇到這個小丫頭,她又碰巧打開了這個奇異空間的入口,然後你們才能夠進入到這裡,這就是一種定數,而你被紫晶聖甲引導來到這裡,又被它所接受。與你融合在一起,你就是我要等地有緣人,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定數,不過,公子你要記住。千萬不能讓三件聖物有機會集中在一起,否則的話,就是世界末日到來之時,你要切記,切記,切記啊!」
我差點沒哭出來,這是什麼跟什麼呀,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有緣人,還要擔心世界末日的到來,世界末日用得著我去擔心嗎?干我屁事啊。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
見那老頭要走,我一下子急了。
「喂,死老頭等等,要走先將我身上那個破玩意兒取出去再走不遲,有緣人,哼。誰願意誰當去。我才不希罕呢!」
譚金衝我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說:「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啊,那聖物是找你融合,它可沒有找我融合,要不,你自個兒找聖物商量一下得了,或許有機會讓它脫離你地?」
「……」
驀然間,眼前空間輪轉。一切皆在朦朧之中。耳邊傳來譚金清晰而幽遠的聲音:「老朽我身為聖物守護者。現如今終於可以完成任務,這個以聖物依存的空間即將消失。而外間的那個特定空間,也即將關閉作為回報,公子,你以後會瞭解聖物帶給你的巨大好處的,不過,那要等你將遺失在外的那件聖珠收回才行,只有那樣,聖物才是完整的,才能展現出它應有的威力。」
「對了,帶你來的那個丫頭身子不好,看在你地份上,我已經用操控空間的力量,將她治好,好啦,老朽現在就送你們出去吧,不過公子要切記,千萬不要讓存放於世間的三件聖物聚合在一起,那將是一個災難,將是毀滅性的,將是世界末日的開始,切記,切記,切記啊!」
我腦海中一陣眩暈,全身像是被什麼東西縛住了一般,驀然收緊,緊接著,我眼前只覺得一花,一個柔軟的身子重重向我壓來,一個反應不及,我竟然被那股巨大地力道撞得一跤摔坐在地上,屁股差點開花,疼得我七葷八素!
我靠,那個死老頭居然算計我,當我是沙發肉墊啊?
我憋了一肚子氣,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來,正待破口大罵那死老頭陰險,卻驀然間發現,天上夜空璀璨,群星閃爍……難道,我們已經出來啦?
再次回到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我心中的那種喜悅簡直可以用激動來形容,回頭間,卻見瑤欣悠悠的站在一旁,睜著一對明亮的大眼睛,很安靜的看著我,驚異、欽佩、好奇,還有一絲淡淡的敬畏和頑皮,種種神色變幻不定,競相在她的眼神中展現出來。
「大哥哥,那個聖珠,我可以幫你把它弄到手喔,不過,你現在可不許離開,好不好嘛?」
從瑤欣口中,基本上我已經對此次事情發展地來龍去脈有了一個大略地瞭解,如果瑤欣沒有騙我,那麼我這次被抓,雖然名為紫薇壇所為,可實際上卻是受到脅迫而已,算起來,紫薇壇也是受害者,為了那件聖物,他們不得不抓我為人質,去和對方交換。
只不過,紫薇壇如此做法,為達目地而不擇手段,雖然是因為受到脅迫,同樣也是受害者,卻讓我心裡生不出半點同情,雖然還談不上厭惡的惡感,不過,論起可惡度,那幕後地一方實在是讓我討厭多了。可以說,我心裡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這般的卑鄙無恥,倒要瞧瞧,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放我冷箭?
瑤欣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出來之後,便對我脾氣大改,不但事事依從於我,還答應盡力幫我奪取紫薇壇的聖物,看她神色不似作偽,可我實在是領教過她的厲害啦,前一刻還對你笑靨如花,下一刻卻已經將你折磨得體無完膚,這樣的人,我還能夠相信嗎?
「對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看著這陌生環境,夜空籠罩,星光閃爍,眼前一片幽暗,運作目力瞧去,只見林木蔥鬱,山勢綿延而去,耳畔傳來清泉的潺潺水聲,遠方黑影幢幢,山風在頂上呼嘯而過……咦,等等,山風……這裡怎麼可能會有山風,難道這根本就是在山上?
忽然間意識到這個嚴重問題,我險些沒暈死過去,這裡如果是山,那麼,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吼!這個該死的譚金,臨走還要擺我一道,他分明是故意的……
我心裡直把那死老頭罵了遍,明知道我對環境不熟,這裡雙眼一抹黑,根本找不著方向,什麼地方不好送,卻偏將我送到這麼個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的山上,他是存心要我好看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0:05
第八集 第二章
瑤欣見我一臉菜色,忍不住咯咯一笑,得意的說:「大哥哥,放心吧,這裡有我呢!」拉著我的手,當先向山下而去。
我沒有想到瑤欣如此大膽,這山路崎嶇不平,下山更是彎多坡陡,我見她蹦蹦跳跳,步履輕盈,下山如履平地,有幾次跨溝的時候都為她狠狠捏了把汗,可最後還是安全而過,那種樣子,簡直比我小時候還頑皮,意外得讓人差點連眼睛都掉了下來。
果、果然是個名副其實的野丫頭啊!
不知不覺,那種無形中的隔閡竟在我感歎之中消除不少,心下莫名對她生出一種說不出的親近。
其實說起來,我並不知道譚金是怎麼想的,不過也虧得他手下留情,大概是因為瑤欣的關係,看在同是紫薇壇的份上吧,倒也沒有很過份的將我們送到很遠的地方。
緊緊跟在瑤欣後邊,東轉西繞,好半天功夫,我們才終於從山上下來,回到了之前的那幢別墅,結果,我們人還沒接近大門,裡邊的人便已經察覺,組織起「豪華」陣容出來開門「相迎」了。
「什麼人在這裡亂闖,深更半夜的……咦,欣、欣小姐……天啊,欣小姐回來了,欣小姐回來了……」那人大呼著向裡邊的人通報去了。
「謝天謝地,小欣兒,你回來就好了,大司法可擔心死你啦!快、快進來!」領頭地老頭上前一步。正待將瑤欣迎入進門,回頭間,藉著燈光,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瑤欣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吃驚的指著我說:「啊……你、你不就是那個……那個誰?」
他想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我見他一副冥思苦想狀,實在搞得自己很辛苦,擋在門口將我們攔住,心下哀嚎了一聲……天啊,他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可還餓著肚子嗎,這個老傢伙,在那裡囉哩八唆的?
跨前一步,我也顧不得他剛才那無禮的言語了,提示性的說:「哦,老人家想起來了嗎?我就是你們特別請來的客人。我姓普!」
「對對對!」老頭一臉恍然大悟狀:「我知道你,你不就是那個普道天嗎?聽說你跑掉了,嘿嘿,我正準備去抓你,這下看你還往哪兒跑……」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這麼直接。被他氣炸了。譏諷地說:「哦!那要不要拿根繩子過來將我給綁上啊?」
老頭似乎渾然沒有將我放在眼裡,聞言嘿嘿冷笑道:「普公子放心,要是真的有這個必要,我不介意自己親自動手的!」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卻並沒注意到旁邊的瑤欣的臉色越來越黑。
所謂泥人尚有三分火性,我眉毛一挑,心中憋悶的怒火一下子爆發出來,媽的。被無緣無故抓來這裡。這筆帳還沒找他們算呢!
我冷冷的一眼瞧去。神光暴射而出,霎時。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老頭激靈的打了個冷顫,臉上一白,似乎呆住了,後邊地話竟是再也說不出來。
驀然感受到來自於我的怒意,瑤欣吃了一驚,用略帶驚恐的眼神看著我,直搖頭,我心下猛的一跳,赫然清醒過來,滿腔的怒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心下卻在暗暗奇怪,為什麼自己忽然間變得如此衝動了,還真是邪門啊!
瑤欣鬆了口氣,下意識拍了拍自己胸口,顯然剛才被我嚇得不輕,回過頭去,狠狠瞪了老頭後邊的眾人一眼,頭痛地說:「克長老,你們這是幹什麼,堵在門口不讓我們進去嗎?我現在又餓又乏,是不是想要我餓死在外邊你們才甘心啊?」
平日裡瑤欣都是稱呼克勝這老頭為克爺爺,可今天被氣到,連平日裡親密地稱謂也變得公式化了。
克勝愣了一愣,撓了撓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上前一步,悄悄的說:「欣小姐,這個傢伙沒對你……那個,有沒有什麼不禮貌的行為?」
「克爺爺,你說什麼呢?」瑤欣下意識瞟我一眼,羞得滿面通紅,跺了跺腳。
眼看她就要發飆,克勝嚇了一跳,連連擺手:「小欣兒不要誤會,爺爺不是那個意思,爺爺是說……」
「不必說了,普先生是我們紫薇壇的客人,本小姐今天特地帶他到山上去轉悠了一圈,現在又累又餓,你們趕緊下去叫人準備一下!」
克勝眼中閃過一絲寵溺,接著又神色古怪的瞧了我一眼,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回頭過去大聲吩咐:「快點,快進去叫人準備一桌好的飯菜!」然後前呼後擁的將我們接進了別墅。
或許是因為瑤欣地關係,這一次,克勝明顯對我客氣了許多。
結果,我們回來地消息如同旋風一般,一下子便傳遍了整幢別墅。
「欣丫頭,你實話告訴我,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在紫薇林中休養嗎,怎麼會和那個普道天從外邊進來?」
在二樓朝東地一個纖塵不染的雅致房間,吃過飯地瑤欣剛剛躺在床上,準備休息,卻不料身著紅衣的紫霞隨後而至。
瑤欣翻了翻白眼,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霞姐,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都說一萬次啦!」
紫霞也不說話,只是面帶微笑,靜靜的看著她。
瑤欣被她盯得心中發毛,終於投降說:「是!是欣兒不好,是欣兒在紫薇林中實在待膩了,所以想偷偷溜出去玩,哪知剛剛出來,便遇到普道天在那裡鬼鬼樂樂的,欣兒正愁沒有人陪,所以就帶著他偷偷溜了出去玩,結果在山上瞎轉了一天,到了晚上才回來。所有地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啦,這下你應該滿意了吧?」
紫霞寵溺的瞪了瑤欣一眼,笑罵著說:「好你個欣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把霞姐放在眼裡了,居然開始騙霞姐,是不是想霞姐將你那些糗事全都一古腦告訴你姐姐啊?」
「啊!千萬不要啊!」瑤欣臉上一白。顯然在她內心,十分懼怕她姐姐,可憐巴巴的瞧著紫霞,慌忙討饒道:「沒有沒有,欣兒真的不敢騙霞姐!」
「真的不敢?」
瑤欣心頭直打鼓,忐忑的想:難道真地露出了什麼破綻嗎?可事到如今,她也只有堅持下去啦,硬著頭皮說:「真的不敢,霞姐可是欣兒最敬重的人,欣兒怎麼敢騙霞姐呀?」
紫霞似笑非笑的看著瑤欣。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忽然奇怪的問道:「欣丫頭,你可知道今天是幾號了嗎?」
瑤欣一愣:「今天不是十三號嗎?」
紫霞搖了搖頭:「錯,正確來說,今天是十四號,就在昨天。我曾親自到紫薇林中去看你。可是那時,你卻已經不知所蹤,為什麼今天會從外邊進來,還和那個普道天一起回來,現在,應該說實話了吧?」
瑤欣險些沒暈死過去,居然留著這麼大的一個破綻,這不是等於告訴別人。我是撒謊啦。恭請前來指正吧!
怎麼都想不到。原來,是日期不對啊!居然會在那奇異空間渡過了兩天這麼長的時間。瑤欣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故作驚異的說:「哇,原來真的過了這麼長地時間啊,我還以為只是小睡了一會兒呢!」
「怎麼啦?什麼小睡一會兒?」紫霞不解。
「是這樣啦霞姐,我們上山之後,無意中摘吃了一種不知名的野果,果為紅色,形狀極似藥典中記載的朱果,沒想到吃下肚子之後,就感到全身發熱,頭腦發暈,後來就真的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發覺已經是晚上,好不容易才將那個白癡弄醒,所以才回來晚了嘛!」
雖然是臨時編撰,可瑤欣倒是說得煞有其事,神色如常,說謊的時候居然連臉都不紅一下,騙人能夠達到這種面不改色地境界,也是堪稱一絕了。
紫霞一愣,疑惑地說:「有這種事?」
「是啊是啊!」瑤欣興奮的說:「欣兒可不敢騙霞姐你喔,只是沒想到的是,我們竟然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這麼長的時間,對了霞姐,不知怎麼的,自打吃了那野果之後,我就覺得自己身體似乎好多啦,以前胸口氣悶的感覺也全都消失不見,看來那個紅色的野果,可能真的是朱果喔!」
原本紫霞還不相信,這個精靈古怪地瑤欣,沒少騙過人,她可實在是太瞭解啦,可這次看到她說得如此肯定,心下也不禁有些動搖,探出手來,抓起瑤欣地手腕,坐在一旁靜靜感受著她體內地狀況,過了好一陣,才神色奇怪的緩緩放開,吃驚地打量著瑤欣,臉上滿是驚異的樣子。
「奇怪,真是奇怪,難道那個東西……真的是傳說中的朱果?」接著她又關心的說:「好了欣丫頭,既然如此,你就要多注意休息,霞姐就不擔擱你休息了,不過你要記住,那個普道天似乎很不簡單,你小心一點,凡事……」
瑤欣低聲嘟噥,聲若蚊蠅的說:「何止不簡單,他可簡直太厲害啦!」
「你說什麼?」
「啊!沒……沒什麼,我是說我知道啦,謝謝霞姐關心!」
紫霞微笑搖頭,寵溺的瞧了瑤欣一眼,站起身來說:「好了,霞姐就不擔擱你休息了。」輕輕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這個小淘氣啊,睡吧、睡吧!」將薄被拉了上來,輕輕蓋在瑤欣身上,這才轉身離開。
看著紫霞離去的背影,瑤欣吐了吐舌頭,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乖乖,可終於混過去了,累死我啦!」
輕輕捶了一下自己酸軟的脖子,瑤欣舒服的躺在床上,正待閉上眼睛休息,忽然想起了什麼,仰起頭來,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紫霞,急忙說:「等一下,霞姐,那個……」
紫霞轉過頭來,奇怪的說:「怎麼啦,欣丫頭,還有什麼事嗎?」
瑤欣遲疑了一下。說:「霞姐,你恭為紫薇壇大司法,執掌刑罰,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有個叫譚金地前輩?」
紫霞想了一陣,搖了搖頭。茫然的說:「譚金是誰,沒聽說過啊,不知是哪一派的前輩?對了,你問這個……」
「沒,沒什麼啦,欣兒只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而已!」瑤欣笑了笑,趕緊沖紫霞做了一個再見的姿勢:「晚安喔,霞姐!」
「……」
次日一早,我從床上剛一起來。便趴在床上,開始習慣性做著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感受到體內全新的變化。
不知道為什麼,自打貢院區地事過後,我體內似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連帶著那本百無一用的起床保健操。也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轉變,細細品味著真氣隨著肢體運動時緩緩流淌在體內的感覺,然後擴散、收縮,這個時候,彷彿全身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都浸淫在清涼的真氣中,一收一放之間,不著痕跡的改造著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然後一遍遍的帶出廢質。隨著汗液排出。細細體味著那種全身由灼熱到清透涼爽的感覺。舒服得我差點忍不住呻吟出來。
這個時候,房門「吱」地一下忽然被人推開。就見一個身著紅衣的漂亮女子出現在我門口。
「咦,普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呀?」
媽呀……我被她驚到,一個沒反應過來,腳下踏空,整個人失去平衡,一下子便從床上摔了下來,很不雅觀的倒在地上。
紅衣女子呆了一呆,顯然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意外變故發生,一臉錯愕。
大概我此刻的樣子實在有夠糗,紅衣女子上下瞄了我一眼,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起來,盈盈的說:「啊!難道普公子在練什麼奇怪地功夫,不介意我打擾地話,可以讓我進來嗎?」
不介意?不介意才怪!
我心中暗暗埋怨著這個突然闖入的女人,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真的是個尤物,目光瞧去,只見她身材高挑窈窕不說,眼波流轉間,媚惑橫生,一言一行,風情萬種,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一種勾魂攝魄的魅力。
我心弦顫了一顫,丹田一熱,這個時候,虛無中,忽然衝出一股清靈之氣,剎時便也傳遍四肢百骸,渾身一陣清涼,下一刻,隱隱萌動的心一下子便靜了下來。
天啊!好厲害的奼女大法,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紅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卻如驚鴻般一閃而逝,看著我的目光又恢復了正常。
我心中一跳,看來這個女人似乎一點也不簡單啊!只不過,總覺得她的聲音我在哪裡聽過,很是讓我熟悉……一道靈光閃過,我驀然反應過來,對了,那天在BJ市被抓地時候,那個大司法地聲音,地一模一樣嗎?
暈!沒想到那個殺伐果決的大司法竟然是這樣一個嬌滴滴地大美人,太讓人意外啦!
只不過,我現在這個姿勢,似乎真的有點不雅啊,看來風雨無阻的保健操今次是沒法再做下去啦!有個女人在那裡盯著,實在讓我覺得渾身的不自在,待一口真氣回流至丹田,我收氣挺胸,這才站起身來,結束了此次還沒做完的保健操。
紅衣女子眨了眨眼睛,媚意橫生的瞄了我一眼,盈盈淺笑說:「普公子,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我故意拍了拍身上的塵灰,沒好氣的說:「不用那麼客氣,你不是已經將門推開了嗎?這裡是你們的地盤,想怎麼樣那還不是你們的自由,如果不嫌這裡礙眼的話,自己請便吧!」
紅衣女子彷彿根本沒有聽出我話裡的譏諷之意,落落大方的走了進來,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歉然一笑說:「不好意思,普公子,這麼早就過來打擾你,讓你見笑了!」
我一臉的無所謂,身上渾然沒有半點遇到美女應該有的覺悟,隨口打了個呵欠,又伸了個懶腰,這才拿正眼瞧著她,淡淡的說:「姑娘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
「我叫紫霞,如果普公子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名字!」
聽她話意誠懇。笑靨如花,寥寥幾句,便也讓人生出一種親近之意,我心下微微一凜,暗生警惕,看來這個紫霞。真地很不好應付啊!
「紫霞姑娘大清早過來,相信不會是為了客氣而來吧,有什麼指教,儘管言明就是,我洗耳恭聽!」
「普公子言重啦!」紫霞淺淺一笑,說:「既然普公子如此直爽,我也就不廢話啦,請問,普公子可有什麼仇家嗎?或者說,曾經得罪過什麼人?」
我心中暗哼了一聲。這個紫霞居然想來套我的話,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響啊!我哈哈一笑,目光瞄去,直直的看著她。
紫霞愣了一下,錯愕的說:「有什麼不對嗎?」淡靜的神色竟是連半絲破綻都不露。
「沒有沒有!」我慌忙搖頭否認,她既然做出一副好心的樣子。我也樂得糊塗。微微一笑,調侃地說:「我只是覺得,紫霞姑娘這個問題真是把我考倒啦,想我普道天雖然年紀輕輕,可是仇家卻好像實在太多,得罪過的人更是數不勝數,沒辦法,做人太失敗就是這個樣子。對了。不知道紫霞姑娘想要問我的哪個仇家呢?」
紫霞秀眉微蹙。怔怔的看著我,料想不到我會有這樣的一番言語。半晌,她竟是輕輕一歎,面帶苦笑說:「其實,普公子實在不必懷疑紫霞的用意,紫霞之所以這樣問,是有原因的,這次我們有幸能夠請到普公子,雖然手段的確有欠光明,但是說起來,這其實也並非我們的本意啊!」
「我知道普公子可能不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有人以巨額財富做為條件,要我們將普公子抓起來帶去,雖說並不在乎那筆巨額財富,可是,因為我們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落在他們手上,不得不受到脅迫,說起來,我們也是受害者,對普公子地得罪之處,萬望你能夠見諒!」
所謂無慾則剛,紫霞忽然間對我如此客氣,恐怕,裡邊一定有古怪吧!
我靜靜的看著她,暗暗猜測其中的玄機,不動聲色。
紫霞下意識留意著我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見我不置一言,語氣頓了一下,又說:「那幫人神秘莫測,實力又太強大,而我們實力太弱,我想,如果普公子不見外的話,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不如,我們聯合一起吧!這樣一來,我們成功地機會就要相對大得多,到時候,我們可以拿回屬於自己地東西,而普公子也可以減少一個潛在的強大敵人,這是合則雙贏的局面,只是不知,普公子對紫霞的這個建議,意下如何呢?」
看著她滿是期待的眼神,我心中暗暗歎息,毋庸置疑,廢話了這麼久,這才應該是她的真正目的吧!
不錯,如果真的合作成功地話,對於她紫薇壇而言,無疑勝算更大,可是反過來講,對於我自己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個很好地機會呢?儘管這盟友地真誠可信度不超過三成!
我想,大概真到見真章的時候,為了各自地利益,她們是懶得管我的死活的!這大概也算是魔門一貫的作風吧,可即便如此,我真的能夠拒絕嗎?
絕對不能!
我倒是不得不承認,這個紫霞真的很有一套,一番分析下來,便也將其中的利害關係一一剖陳,我倒是突然有些奇怪啦,為什麼忽然間會對我如此客氣,找一個廢物做為盟友,這是任何一個智者所不屑的,難道……在禁地裡發生的事,已經被他們知道了嗎?可……
瑤欣不是答應過我,絕對不會透露出半分有關那裡邊的情況,難道她在騙我?
「不得不承認,紫霞姑娘的建議聽起來的確非常誘人,不過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們會找我合作?」
紫霞微微一笑:「普公子不必再隱瞞了,我們知道你背後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如果普公子有這份誠心的話,相信我們一定會合作愉快的!」
「咦,這消息你是怎麼得來的?」我一臉詫異的問,天啊!居然說我背後有股很強大的力量,如此的好事,我怎麼不知道?
紫霞見我一臉驚詫的樣子,以為我故作掩飾,心裡更加肯定了她之前的猜測沒錯,微微一笑,莫測高深的說:「難道不是嗎?能夠讓那個神秘組織如此忌憚,普公子背後的力量,似乎很不簡單啊!」
我險些沒笑出聲來,這都什麼跟什麼嘛!只不過,既然他們已經如此認為,我倒也樂得清閒,看樣子,瑤欣似乎並沒有出賣我,心中一塊大石放了下來,遂笑了笑說:「這個建議很不錯,我想,為什麼不呢!」
紫霞一下子反應過來,眼睛發亮的看著我說:「這樣說來,普公子是答應啦,那麼,普公子可需要與你的朋友聯繫,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我們會盡量滿足公子的。」
我搖了搖頭:「這個不勞費心,我自有方法聯繫上我的那些朋友,不過既然是合作,我想知道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這個自然,既然已經是合作關係,關於計劃的部分是應該讓你知道的!」她微微沉吟了一下,說:「我們已經與對方約好,定於下個月的二十八號,在臥龍公園見面,到時候,我們會將作為人質的你交出,而對方也將會履行諾言,將屬於我們的東西原物奉還,這就是整個計劃的全部。」
「咦,為什麼要約在下個月,時間近一點不成嗎?」
紫霞笑了笑,帶了一絲俏皮的說:「時間太緊,我們也需要作一些準備的嘛,你說是吧?」
「……」
我心中雖然並不以為然,想早一點完事後回去,不過既然別人已經作出了具體的計劃安排,我自然也不便出言反對(其實是在整個計劃中,對於我這個被當作犧牲品的小角色而言,即使出言反對,大概也無力改變什麼吧,又何必自討沒趣),只不過……作個準備也需要這麼長的時間,這陣仗未免也太誇張了一點!
其實,我並不知道的是,紫霞口中的準備,並非我所想像的那個樣子,直到後來瑤欣告訴我才明白,原來因為有個很重要的大人物正在閉關修煉之中,所以不得不將約定的時間向後推遲。
我暗暗盤算,按照日期算來,還有四十三天的時間可以作準備,不過說到準備,我一人一口,哪裡有什麼準備,只盼著時間早一點到來,能夠趁早解決,畢竟有這麼一個討厭的敵人在背後,始終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當然,對於口頭上已經成為盟友的紫薇壇,我自然不會傻到完全相信他們,說什麼會保證我在人質交換的時候不受到半點傷害,這種話說說就好,當不得真的,魔門的作風一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目的一旦達成,有必要的話也多半會過河拆橋,我若是還想活得長久一點,自然也不能夠對他們放鬆警惕,無數事實證明,只有小心謹慎,才是活命時的最大保證。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0:44
第八集 第三章
連續在別墅裡待了兩天,我暗暗心急BJ市那邊的事情,愈發的覺得憋悶,想借用別墅的電話打電話給冷如霜她們,卻又怕給她們帶去麻煩,畢竟魔門行事一向詭異陰狠,我可不想到時候連累到她們,而瑤欣自打感覺到自己身體完全好了之後,便再也沒有一刻清閒,成天鬧著想要出去玩玩。
紫霞實在是被她煩得夠了,加上她自己似乎也有很多事需要處理,實在無暇顧及她,無奈之下,只得答應她的要求,不過叮囑她要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隨便在外邊鬧事。
正巧,我也向她提起想要出去走走,順理成章的,我與瑤欣自然是一道而行。
紫霞擔心我的安全,於是又安排了明達和明希兩兄弟跟在我們身後,做「貼身」保護。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對於瑤欣,自然是保護,可對於我,大概就只有監視了吧!雖然說大家已經算是盟友關係,可這種口頭上的約定,實在沒有多大可信度的依憑,暗地裡,這些人應該並不相信我,大概也在防著我在路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吧!
乘著小三子駕駛的一輛越野車,一路上風馳電掣,一個小時不到,我們五個人便已進入隔岸相望的市。
同繁華整潔的國際都市BJ市比起來,市其實也沒有多+管是街道,還是車道兩旁的建築物,都具有典型大城市地那種風範。唯一覺得異樣的,就是在城市總體的規模上,似乎還要欠缺或是差上一些。
相對而言,一行人中,我一身廉價的地攤貨,從頭到腳。典型的「貧」民,實在顯得有些異類,與明達和明希一身名牌西裝革履相比,實在遜色多了,從頭到腳,兩人西裝筆挺,全副武裝,整個一副貴公子模樣,加上兩人又極是帥氣,走在大街上。惹得眾多懷春少女秋波暗送,若非兩人臉上一副酷酷的樣子,恐怕手指頭一勾,身後就會有一大票女人跟了上來吧!
「唔唔,那個、那個,我還要吃那個。達師兄。快點給錢!」
一路逛街而行,穿得比淑女還淑女地瑤欣,一身高貴的裝束,加上人又極美,簡直讓人以為是女神的化身,可還沒過多久,便已經完全變了樣。
開始還能夠保持形象,可一見到知名的風味小吃。整個人便不是那麼回事。她一路大吃特吃。手上的美味正在往嘴裡送,冒著星星的大眼睛卻已經瞟到了另外熱辣辣的小吃上。
我看得直搖頭。她這哪裡是在品嚐小吃的美味呀,分明就是在狼吞虎嚥嘛!
明達笑了笑,像是看出我心裡所想,寵溺看了一眼前邊的瑤欣,略帶些傷感的說:「以前她身子不好,經常被限制在家裡不許出來,即使難得出來一次,見到這些讓人垂涎欲滴地小吃,因為身體的原因,也只是望洋興歎,一直不能親口嘗一下,唉!你能夠想像,這樣的苦日子一直過了這麼許多年嗎?」
我心下默然,小小的年紀,便要忌這忌那,還要成天吃藥,受人管轄,幾乎談不上有屬於自己的童趣,這樣的日子,也地確真是難為她啦!
「哇哇,你們快走啊,前邊還有更好玩地,達師兄、普大哥,快一點,快一點嘛,人家都等不及了啦!」
瑤欣蹦蹦跳跳,一馬當先在前邊開道,我故意不著痕跡的落後數步,明達默默看了我一眼,緊隨著我,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後。
我心下歎息,這傢伙果然是個超級牛皮糖,看來想甩掉他,還真是要費點功夫了。
隨口應了一聲,我急步向前趕上,明希倒是一直跟在瑤欣身邊,不時和她有說有笑,逗她開心,見到我趕了上來,才停止話語,衝我善意的笑了笑。
趁著這出來逛街的難得機會,我原本想偷偷打個電話回去,至少也應該向關心我的親人和朋友打個招呼,卻奈何明達兩兄弟實在跟得太緊,連到洗手間也一刻不放鬆,試了幾次,著實讓我有些氣餒,明達與明希似乎早防著我會開溜,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見我最後終究沒逃過他們「手心」,暗暗鬆口氣的同時禁不住露出會意地微笑。
我心下哀歎,真是出來逛個街也不得清閒啊!
只不過,他們要是真以為就這樣可以將我一直看住,就大錯特錯啦!我雖然理解他們「監視」我地任務,卻並不代表我能夠一直容忍下去,結果,從一家商場出來地時候,我小小的一個伎倆,便已輕鬆將他們甩掉。
我一個人大搖大擺地來到公用電話旁,打電話到冷家,「嘟嘟」響了兩聲,接電話的是吳媽。
「喂,這裡是冷家,請問哪位?」
我沉默了一下:「是我,吳媽!」
那頭突然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聽到話筒裡傳來吳媽的聲音:「你是找小姐的嗎,你等一下!」接著那邊隱隱傳來吳媽呼喚「小姐」的聲音。
我一下子幸福得差點呆了,心下恨不得抱著親兩口,從來沒有覺得,吳媽有這麼可愛。
過了一會兒,電話裡又傳來吳媽的聲音:「你等一下,我將你的電話轉進小姐的臥室!」
「嘟」的一聲,就聽到話筒裡傳來輕柔的電子音樂聲,過了一會兒,那邊的話筒似乎被人拿起,音樂聲戛然而止,接著便傳來冷如霜刻意壓抑的輕顫聲音。
「喂……」
「是、是我,如霜!」
「啊!道天,真的是你嗎?你終於打電話過來,我……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失蹤這麼久?我去學校找過你。他們也不知道你地去向,老師說你根本沒有請假,道天,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一連串急促的問話,簡直不給我喘息的機會。我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好難回答,不想騙她,可……難不成要告訴她真相,,好讓她為我擔心嗎?
「如霜,我……」
等了半晌沒有我的回話,那邊一下子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話筒裡傳來冷如霜幽幽的聲音:「你、你沒事就好……道天,我、我很擔心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道盡了話語中那無盡地關心。我心頭一暖,只覺得一股熱流瞬間充塞我的胸腔,平靜的心一下子激動起來……原來被愛人關心的滋味,竟是可以如此的讓人感動,一種禁不住的喜悅霎時盈滿了我的身體,我拿著話筒。忽然開心的笑了。
「如霜。我的乖乖好老婆,想我啦!」話語剛一出口,連我自己都忍不住呆住了,這、這……我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輕浮啦?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過了好半晌,正當我心下忐忑不安的時候,才聽到話筒中傳來輕輕地一聲「嗯」的聲音,巨大的驚喜之下。我幾乎懷疑那是幻覺。不敢置信地握著話筒。激動的問:「真、真的,老婆。你真的想我啦?」
「嗯!」
這一次,我完全聽清楚了,雖然只是一個輕輕地鼻音,卻無異於這世間最美妙地天籟,這一瞬間,原本平凡的世界,彷彿處處充滿陽光,驀然在我眼前變得那麼的明媚動人。
足足聊了半個多小時,我才想起應該收線啦,恐怕現在,明達與明希正在四處找我吧,順便拜託她幫我在學校請了個假,又作了一些必要的安排,當然,最後少不了一些肉麻的情話,這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然後又打電話過去譚婆那裡,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卻撲了個空,電話「嘟嘟」聲響,好半天都沒人接,大概沒人在家的緣故,等了許久,沒辦法,我也只有放棄啦!
爽快地將一大筆話費付清,我頭一次感到原來付錢也可以如此暢快,或許是因為心情特好地緣故。
剛剛走出公用電話亭沒多遠,我心頭忽然閃過一絲警兆,原來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兩個戴著墨鏡地彪形大漢,遠遠的跟在我身後,目光閃爍,還不時用手機在報告著什麼,看著那副凶神惡煞地神態,似乎頭頂上貼著一個大大的標籤--我是黑社會!引得路人紛紛避讓。
靠!居然這麼快又被人跟上了?
我暗罵了一聲,心下很是鬱悶,媽的,難道我的運氣真有那麼衰,剛甩掉那兩個牛皮糖,緊接著又粘上了兩個?
「喂,兩位朋友,不知一直跟在我後邊,可有什麼見教嗎?」
在一個街道的拐彎,我閃身從一旁出來,面帶微笑的看著那兩個怕將我跟丟而急急趕上來的墨鏡男。
兩墨鏡男相視一望,雖然很有些驚異這麼快便被我發覺,不過神色間倒是沒有驚慌的樣子,篤定的說:「請問,是普公子嗎?」
「咦?」
見我臉上露出疑惑的樣子,左邊一個伸手摘掉墨鏡,聲音粗獷的說:「普公子不要誤會,我們是奉了達哥的命令,前來保護你的。」
他說到這裡,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個……之前因為怕你誤會,所以我們只是遠遠的沒有上來……對了,達哥他們就在前邊不遠,欣小姐也在,普公子要趕去會合嗎?」
哦,沒想到這兩個傢伙原來是明達的人!想起之前一個人偷偷溜掉,我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話語含混的說:「呃,好,你們帶路吧!」
「普公子,請!」
「哦,請……咳!咳!……」
讓我沒想到的是,大漢所說的前邊不遠,真不知道究竟有多遠,走了將近十分鐘,得到的回答竟然還是那句前邊不遠……咦,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啊!
「普公子,我們到啦,達哥就在上邊,您請跟我來!」
在一幢氣派豪華建築前,帶路的大漢停住了腳步,我定睛瞧去,只見這幢大樓足足有三十多層高。正面寫著四個特大金字「紫薇大廈」,在大門前地廣場中央,是一個圓弧型的綠化花園,道路的兩旁,停放著各式的名牌車,整整齊齊的擺了兩條長龍。彷彿顯示著這幢大樓那不凡的存在,氣派非凡!
咦!取名紫薇,莫不成這是屬於紫薇壇地產業?
「普公子,裡邊請!」
在大漢的催促下,我收回打量的目光,隨在大漢身後,一路跟了進去,裡邊值守大門的服務人員戴著白色的手套,見我們到來,適時將華麗無比的玻璃大門拉開。客氣的將我們迎了進去。
剛進入大廳,我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眼前這個大廳真的好大,巨大水晶吊燈的光芒迎面照來,頂上紛繁的燈飾讓人眼花繚亂,照得整個大廳金碧輝煌。柔軟地沙發上有許多人在座。男女老少都有,一群人正圍在服務台邊,服務台的小姐正在不停的忙碌著,清純的臉上帶著甜甜的職業微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麼地讓人舒心。
「普公子,達哥正在三十一層等著,我們坐電梯上去吧!」
大漢當先帶著我來到電梯口。隨手按亮電梯。然後帶著一臉尊敬地樣子。小心翼翼的將我迎進豪華型的電梯。
轉了兩次,很快。三十一層的樓層到了,看得出,這一層的樓層很是冷清的樣子,似乎一般人是不允許上來這裡的,從電梯裡出來,我正自驚愕這裡裝飾之豪華,兩個大漢已經有意無意將我一前一後夾在中間。
我心下「咯登」了一下,這兩個傢伙果然有問題,我不由得暗自冷笑了一聲,不動聲色,在前邊那人的領路下,一行人來到右側拐彎處地一個房間。
「篤篤……篤!」
清晰地敲門聲響起,接著只聽到裡邊傳來一聲沉悶地詢問聲音:「誰啊?」
「老鷹前來覆命,小雞已經帶到!」
裡邊靜了一下,緊接著便聽到剛才那聲音罵罵咧咧的說:「來了來了,媽地,怎麼辦事的,讓我等這麼久……」
「哈哈……普大公子,我們已經到了,那就裡邊請吧!」
將我帶到地頭,墨鏡男態度驟然一變,一臉嘲弄的看著我,變得囂張的語氣哪裡還有之前半點恭敬的樣子。
「啊!你們……」
「哼哼,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公子哥嗎?」另一個墨鏡男瞪了我一眼:「媽的,裝了這麼半天孫子,累死我啦……」
門柄傳來旋動的聲音,房門剛一打開,挨在旁邊的那個墨鏡男似乎存心報復,猛力在我身上一推:「小子,你就給我進去吧……哈!」
巨力傳來,我順勢腳下一個蹌踉,下一刻,順著巨力推動的方向,整個人已然衝著半開的房門猛撞了過去。
「啊!」一聲殺豬般的淒厲慘叫聲響起,顯然,門內之人萬萬沒料到這當會兒竟然會禍從天降,毫無準備之下,一下子被房門撞到,「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我順勢一倒,一跤跌進門去。
這一切猶如電光石火,實在發生得太快,之前推我的那個墨鏡男一臉錯愕,看了一眼那明顯被撞得變形的房門和倒在地上萎靡不振的我,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莫名其妙的說:「奇怪,我剛才似乎沒怎麼使力啊,這雙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啦……」
我蹌踉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就見一個公子哥打扮的男子從裡邊踱了出來,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掃了我一眼之後,微微皺了皺眉,對門外的兩人隨意揮了揮手說:「好了,你們兩個的任務已經完成,下去吧!」
「是!是!」兩個墨鏡男心下正自忐忑,聞言臉上一喜,恭敬的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男子這才回過目光,上下打量我,臉上終於露出笑容:「若是我沒有猜錯,閣下應該就是普道天普公子吧,歡迎!普公子,鄙人已經等你很久啦,裡邊請!」
稍稍做了請的姿勢,他回過身去,隨即一腳便也將昏厥在地的那個滿臉是血的倒霉蛋踢了出去,口中罵了一句:「廢物!」順勢將大開的房門關了過去。
不過由於變形得嚴重,門雖然是掩過去了,看上去卻鬆鬆垮垮的,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只是對於這一點,那男子似乎渾然沒有放在心上。
「普公子,請隨便坐!」
那男子將我帶進裡邊的一個豪華房間,自顧找了個主位坐了下來,然後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媽的,這傢伙不會是玻璃吧?
我心下一陣惡寒,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我不知道那男子究竟想要幹什麼,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過了好半晌,那男子見我並不說話,反倒有些坐不住了,不由得奇怪的說:「你怎麼不問問我關於明達他們的下落呢?」
「哦!為什麼我就一定要問他們的下落?」
那男子呆了一呆,啞然失笑:「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可惜啊,若你不是對方點名要的人,我一定和你交個朋友,真是太可惜……
好啦,交流到此為止!」
他說到這裡,隨手從衣兜裡拿出一個小巧的遙控器一按,嗚嗚的電流聲中,左邊的一道小門緩緩移開,露出明達與明希萎靡不振,癱倒在地上的身體,身著連身長裙的瑤欣倒似乎好了許多,側靠在一張軟軟的沙發上,一臉的氣悶。
「好了,普公子,請進吧!」
我呆了一下,赫然明白過來,失聲道:「你難道想要將我關在裡邊?」
那男子嘲諷的看著我:「普公子,是你自己進去呢,還是要我請你進去?」
我心下一聲冷笑,本來沒準備找你麻煩,可你自己偏要一頭撞上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啦!
從沙發上緩緩站起身子,我笑了笑說:「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想見識一下閣下請人的方法啦!」
那男子驚異的看了我一眼,忽然搖了搖頭,歎氣說:「唉!何必呢,你又何必要激我動手呢,本人不動手已經好長時間啦,不過你既然想要吃點苦頭,我就成全你吧……哈!」
他活動了一下雙手和頭部,渾身頓時響起一陣劈里啪啦骨骼暴響的聲音,然後一步步向我走來,極盡威脅之意。
正當我以為他要向我動手之際,卻見他衝我詭異一笑,忽然從衣服下遮住的腰上取下一支尺來長的電棒,打開開關,電流聲「啪滋滋」作響,迅速向我衝了過來--偷襲!
靠!我冷汗刷的就下來了!這傢伙實在太卑鄙了!
連想都不想,我精神一凝,霎時,眼前的情形彷彿被突然放慢了無數倍,腳步向前一滑,五指散開,在他脈門上隨手輕輕一彈,下一刻,那男子臉上的得意神情瞬間僵住,手中的電棒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我連看都不看,左手變指為掌,順勢隨手一擊而出,那男子臉上閃過一絲嘲弄,吐氣哈聲,一拳向我左肩轟來,拳勢還未到,已經有一股迫人的寒氣迎面襲來。
寒冰掌!
我面露冷笑,手上去勢不減,化掌為抓,那男子根本料不到我竟然不躲不閃,想要回身已是不及,身子被我扣了個正著,緊接著「啵」的一聲,幾乎在同時,那滿帶寒意的奇異真氣的一拳已經擊在我身上,就好似給我搔癢一般,護體真氣自生感應,轉了一轉,便也將那股奇特的勁道盡數驅散。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1:27
第八集 第四章
那男子被我扣在手中,頓時全身酸軟,臉色發白的看著我,眼中卻依然帶著一絲淡淡的嘲弄,神色篤定,並無半絲慌張的樣子。
直到我像小雞一樣將他提了起來隨手扔到沙發上,那男子才吃驚的看著我說:「怎麼可能,你中了我一拳,怎麼現在還沒事?你、你……」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懶得理他,在他身上隨手一拍,然後提起來隨手扔到一旁,在我的真氣禁錮之下,他根本連想動一下都難。
顯然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裡邊的人自然看在眼裡,明達與明希吃驚的望著我,表情誇張,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你就這麼輕易制服他啦……天啊!他的寒冰掌可是已經修到四重了啊……」
我翻了翻白眼,心說十重的寒冰掌我都沒有放在眼裡,更不要說他才修到四重,隨口問道:「喂,你們怎麼樣,有沒有事,我來得還不算太晚吧?」
明達和明希相視一望,這才想到自己的處境,不過兩人似乎也沒料到我這個他們眼中的人質最後居然成了他們的救命恩人,一臉羞愧的低下了頭。
瑤欣驚喜的說:「我就知道大哥哥一定不會丟下我們,一定會來救我們……」
我看了瑤欣一眼,感受到她雀躍的心情,心下微微一暖,不由得關心的說:「小欣兒,你沒事吧?」
「當然有事啦!」瑤欣噘著小嘴。一臉氣悶地說:「大哥哥,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要被人給欺侮死了!」
我小小的汗了一把,看著她臉上表情有晴轉多雲的傾向,趕緊轉移話題說:「對了,你們怎麼會搞成現在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他們兩個笨蛋中毒,我被關起來了,哼!居然發生這種事,氣死我啦!」
明達臉上一紅,不過還是向我解釋道:「紫薇壇外事部的劉執事勾結外人叛變,將我們引到這裡,然後騙我們服下無色無味的絕龍散之毒,現在,我們連動一下都困難……」
聽明達一番解釋,原來。自打我莫名其妙失蹤,明達與明希自然焚急,於是便來到紫薇大廈,求助身為紫薇壇外事部執事的劉茲,講明了利害關係之後,劉茲自然滿口答應。卻不料他狼子野心。心中早有反叛之意,竟然騙眾人喝下無色無味地絕龍散之毒,將眾人關在這裡。
也不知他是從哪裡知道,那聖物裡邊蘊藏著世間無可比擬的巨大能量,只要得到它,想辦法獲取聖物所蘊藏的那種龐大無匹的能量,不要說做一個逍遙自在的高手,就是皇帝之位也是唾手可得。他早就意圖染指。不過其心裡。始終對瑤欣的姐姐頗為忌憚,正巧機會上門。於是準備以瑤欣做為人質,以牽制龍心雅,所以相對於瑤欣,倒是格外的客氣,只是用特殊手法限制其活動能力而已。
說起來,他倒是如意算盤打得響,若是讓他竊取了聖物裡邊的巨大能量,試問天下間,還有誰人可以匹敵,到時候,他自然就不會再顧忌什麼了,簡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我心中嗤笑,看樣子,他們顯然並不知道,要交換的那件聖物其實已經非真正完整的聖物,顯而易見,這樣重大地秘密,除了紫薇壇主事的幾個核心重要的首腦人物,其它人根本一無所知,否則的話,那個執事劉茲大概也不會傻到為了一件無用的廢物而如此破釜沉舟,急於為了得到那個東西而叛變吧!
哎,爺爺說過,人一旦貪念太大,便會滋生邪惡,有時甚至會自掘墳墓,自取滅亡,可話又說回來,誰人沒有貪念,這大概也是自古以來,人類一直存在的劣根性吧!
瑤欣一臉央求地看著我:「大哥哥,他們要對姐姐不利,姐姐現在正在閉關之中,其它人又不知道劉茲地叛變,所以我怕……我怕姐姐她會有危險,大哥哥,你這次一定要幫我們,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我一臉無奈:「那……那現在怎麼辦?」
明達比較冷靜:「事到如今,得先讓其它人知道劉茲叛變的事,這樣才能讓其它人有所準備和防範,可惜我現在連動都不能動一下……」他看了我一眼,言語間頗有些顧忌,欲言又止。
明希點了點頭,界面說:「現在唯一可做的,就是先將這裡的事報告給大司法,讓她早作決定,只是、只是……」遲疑的目光向我瞧來,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明達,後邊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看樣子,對於我這樣的一個外人,他們似乎也是防得緊啊!
我懶得管他們,隨手抓著瑤欣地手腕,神念一動,真氣順著她手腕灌入,在她體內轉了一轉,「啵啵」聲響,之前受到地禁制驀然解開,耳邊卻傳來一陣焚急地驚呼聲:「天啊!普公子別……」
「怎麼啦?」我回過頭去,一臉的疑惑。
明達著急地說:「普公子不要誤會,我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為了欣小姐,請你……請你千萬不要去動她,更不要試圖解開她身上的禁制,劉茲那人惡毒,給欣小姐下的禁制是本門不傳心法千針閉穴之術,這種禁制除了劉茲,大概也只有小姐能解,解禁手法繁瑣,稍有差池便會激發心血倒流,會危急生命的!」
「啊!有這麼嚴重?」聽到明達這麼一說,倒是真的嚇了我一跳,不過此刻,我即使想放棄似乎也晚了啊!
邊上那萎靡男子將一切看在眼裡,這會兒見我竟然胡來,眼中終於露出嘲諷的目光,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真是天真。你以為千針閉穴術是那麼容易解地嗎?哈……這下你完了,那丫頭一會兒心血倒流,已經救無可救,你就等著整個紫薇壇的報復吧,咳咳!」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俱是一變。倒是身為當事人的瑤欣,一臉雀躍的神情,彷彿根本沒將那男子的話語放在心上,下意識看向我地目光中似乎充滿信心。
我微微有些感動,想起剛才的情形,緊張的心慢慢有些鬆了下來,神念一動,真氣又在瑤欣體內轉了數圈,仔細探查著她體內狀況,卻壓根兒沒發現什麼禁制。心中不禁疑惑大奇……難道所謂的千針閉穴術,不過是個騙局?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我體內超越真氣不知凡幾的真元之力早就非一般意義上的存在,小小的一個禁制,自然不在話下。
我放下瑤欣的手腕,將手收了回來。後者「呀」了一聲。心臟沉悶的感覺驀然一鬆,只覺得身子彷彿被注入無限地活力,一下子便從沙發上蹦了下來,下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恢復了自由。
「啊!我好了!謝謝大哥哥!」或許是因為之前的憋悶,瑤欣早憋了一肚子火,剛獲得自由,便也一臉憤怒的衝上前去。狠狠踹了地上那男子幾腳。口中還恨恨的念著:「要你剛才囂張。要你剛才對我無禮,要你反叛紫薇壇……」
我膽顫心驚的看著眼前一幕。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天啊,這這這、這才是瑤欣的本來面目嗎?
只是,她這邊正威風八面地狂毆著地上男子,明達與明希卻瞪大了眼睛,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也太兒戲了吧!
「欣、欣小姐,你身上地禁制真的解開了嗎?」
開什麼玩笑,紫薇壇秘傳的千針閉穴術,如果真就這麼容易解開,那它就不是紫薇壇的秘傳啦……
只是事到如今,兩人雖然還不願意相信眼前一切,可事實就是事實,相視一望,可以發現彼此眼中的驚駭,下一刻,兩雙充滿不解的目光已然集中到我身上。
「普公子,你怎麼會懂得本門千針閉穴的解法?」
「……」老實說,我真的沒想到一時衝動,居然搞出這麼大噱頭,明達這個看似簡單地問題,就連向來自認為撒謊不必打草稿地我也感到分外困難了。
我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明達猶豫了一下,終於沒再追問下去。
「啊!痛痛、痛死我啦!」
身後傳來聲聲淒慘的求饒聲,我愕然回頭,卻原來是之前地上那倒霉男子終於不堪瑤欣玉腳狠狠地蹂躪,弓著馬蝦一般的身子,巨疼之下,齜牙咧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開始討饒起來,只是瑤欣根本不為所動,顯然因為之前的事,此刻心裡怒氣正盛,一點也沒有因為他的討饒而留情半分,反倒是因為氣力漸漸恢復,下腳的力道愈發的大了。
「嗚嗚!腳下留情,姑奶奶,我錯啦,別再踢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我心下暗暗好笑,想來,之前那男子壓根兒就不相信我會如此輕易便解開瑤欣身上的禁制,心裡還一直抱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沒想到他倒霉透頂,被瑤欣一陣猛踹,腳腳用力,白挨了一頓不說,照理說,被人當人肉沙包踢了這麼會兒,瑤欣身上的禁制早該發作,可哪想她不但沒事,腳上的力道竟是愈發的大了,哪裡還有半點禁制發作的跡象。
事情到了現在,即使他再蠢再笨,也開始意識到事態有點不對勁了,極度吃驚之下,再加上被瑤欣一陣海扁,臉上腫脹得像豬頭,輕輕動一下也巨疼鑽心,他再也沒勇氣硬挺下去,終於開始求饒起來。
瑤欣一臉憤怒:「那本小姐來問你,劉茲那個卑鄙小人現在在什麼地方,還有本小姐的手機在哪裡?」
那男子戰戰兢兢看了我一眼,又瞧了眼瑤欣憤怒的樣子,嚇得心頭一顫,趕緊說道:「劉執事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不過,你們的手機就在那外邊的文件櫃裡,第二個櫃,第三個抽屜拉開就是……」
他倒是說得甚是詳細,瑤欣瞪了他一眼,嬌哼了一聲說:「暫且就放過你。你最好不要自作聰明,騙本小姐,否則……哼哼!」
「不不不,我不敢,真地不敢啦!」那男子一縮,險些沒嚇得暈死過去。
給予了足夠威脅。瑤欣見那男子也不似說謊,這才轉身向外屋而去,瞬間功夫,外邊已然響起一陣翻箱倒櫃的雜亂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瑤欣從外邊進來,拿著那個小巧的手機晃了晃,一臉興奮的說:「好了,我已經將這邊的事通告霞姐啦,你們可以放心了喔!」
我心知她一定用特殊的方法與紫霞交流過,難怪會急著尋找她地手機。不過對於明氏兄弟而言,這顯然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兩人一掃之前臉上的愁容,安心之餘,這才閉目調息起來。
瑤欣蹦蹦跳跳來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臂搖晃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我。帶著崇拜的眼神,撒嬌似的嗲聲說:「大哥哥,你果然好厲害,欣兒崇拜死你啦!」
我心弦猛的一顫,險些沒當場摔倒。
天啊,她才多大啊,那聲音嗲得……還真是有些讓人吃不消啊!
「咳咳!那個……你那邊的事已經完全搞定了嗎?」下意識將被她霸佔的手臂往回抽了一下,卻不料瑤欣非但不放。反而將我地手臂死死得更緊。觸碰到她胸部那似乎剛剛才發育的渾圓。軟軟的,帶著一絲青澀的滋味。我的心一陣狂跳,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媽呀!這個小魔女……饒了我吧!
暗暗抹了把額上冷汗,我知道自己此刻臉色肯定不比猴子屁股好多少……
瑤欣睜著一雙水靈靈地大眼睛天真無邪地看著我,忽然衝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冒出了一句:「大哥哥,我忽然覺得,你真的好可愛喔!」
「咳咳!」我一下子被自己口水嗆到,連連咳嗽,趕緊轉移話題說:「啊……那個,對了,你霞姐剛才怎麼說?」
瑤欣認真想了一下,說:「現在沒事啦,霞姐說,她會派人過來接我們的,我們耐心在這裡等待就是。」
「哦,這樣的話我就放心啦!」
既然這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這些人一時半會也顧不了我吧,看樣子,我還是應該回北方大學的,學期考試即將進行,如果錯過了考試,大概會有些麻煩吧!
瑤欣聽我話中的意思不對,一下子反應過來,緊張地拽著我地手臂,水汪汪地眼睛瞧著我,央求著說:「大哥哥,你、你現在要走了嗎?」
這丫頭果然冰雪聰明,我只是稍微露了點感慨,她竟然便也猜出我的心思,如此地聰慧,太可怕了。
我暗自心寒,回頭間,卻見她眼神中一副很是緊張的樣子,帶著一絲害怕和央求,心想她終究是個女孩子,或許是我多慮了吧!況且話又說回來,現在紫薇壇內亂,若是她真要是遇到點什麼麻煩,出事的話,也實在非我所願。
心腸一軟,我也不忍心拒絕,點了點頭說:「一會兒等到接你的人來了之後,我送你回去吧!」
半個小時後,紫霞派出的人果然很快到達,還順便帶來了絕龍散之毒的解藥,一刻鐘以後,經過一番調息,服過解藥的明達兩兄弟終於基本恢復。
一眾人小聲商議了一番,明達從內屋走了出來,經過之前發生的事,他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迥異的變化,恭敬的向我作了禮,感激涕零的說:「普公子,剛才真是很感激您能夠伸出援手,明達代表本門,向普公子表達最深的謝意。」
我看他一副恭敬的樣子,心想這還真是很難得啊,表現得如此客氣,想必是有什麼事吧?我嘻嘻一笑說:「明達兄不必客氣,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被我一口叫出了他的意圖,饒是明達早有準備,也不禁有些尷尬,語氣滯了一下,訕訕的說:「是這樣的,因為本門出了點事,明達擔心欣小姐留在這裡會有危險,所以想拜託普公子,能夠將欣小姐護送回去!」
我愣了一下,詫異的說:「你就這麼信任我嗎?萬一我遇到高手,力有不逮,那豈非糟糕透頂?」
明達深深的向我鞠了一躬,語氣恭敬的說:「普公子說笑了,普公子一身修為深不可測,欣小姐有普公子護送,明達很放心,在這裡務必拜託了!」
我不知道明達為什麼會突然這麼相信我,大概現在的事態真的很嚴重,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吧,只不過,這個馬屁倒是拍得我舒服,讓人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我認真想了一下,笑嘻嘻的說:「那好,我試試吧,不過我可事先申明,沒有好處我可不干喔!」
明達冷汗刷的就下來了,囁嚅一聲,訕訕的說:「這個,我會向大司法申請的,不過,你幫了本門這麼大的忙,相信大司法也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好處!」
十五分鐘後,我與瑤欣已經從紫薇大廈出來,後邊還跟著一個叫李華的小弟,是這次紫霞叫過來解圍的紫薇壇弟子,一路上,這小弟倒是機靈,帶著我與瑤欣平安出來,路上也沒遇到半點意外。
「欣小姐,普公子,這裡不宜久留,我們現在還是趕緊回山莊吧!」
我點了點頭,心想當然是越快越好,送人回去之後,我還要回BJ市考試呢!
瑤欣卻噘著小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埋怨的說:「不要,我才不要現在回去,哼!氣死我啦,才出來就要回去,大哥哥,我們到那邊去玩吧!」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眼神中帶著期盼。
李華急得滿臉大汗,求助的目光向我看來,我暗罵了一聲:靠,你看我幹嘛,瑤欣不是你們紫薇壇中人嗎?不過現在我也明白,事情似乎真的很急,若是這邊出了點什麼狀況,那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最後在我的堅持之下,瑤欣雖然滿是不情願,卻最終還是跟了上來,嘟噥著,拉著我的手臂,坐上了李華叫來的小車,向別墅而去。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回到別墅,明顯的,劉茲叛變的事已經波及這裡,可以看到許多人在裡邊進出佈置,氣氛也凝重了許多。
好不容易才將瑤欣哄開,我告訴李華,想要見紫霞一面,雙方既然是合作關係,儘管這種合作對於雙方而言,並沒有多大誠意在裡邊,不過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既然現在我準備要回BJ市是得與她通個氣,我知道李華是紫霞派過來監視我的,大概現在,他應該可以將我的話帶到了吧?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2:10
第八集 第五章
讓我奇怪的是,一直到了晚上,都不見紫霞人影,也不知道是因為忙,還是因為她現在不想見我,我倒也並不介意,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便也早早的上床睡覺,到了半夜,我忽然驚醒,鼻中聞到一股熟悉的異香,卻猛然反應過來,那分明是攝魂香啊!
看樣子,紫霞回來啦,只不過,她忽然對我使用這個,其用心實在讓人猜疑。
我不動聲色,靜靜的躺在床上。
過了好一會兒,紫霞果然從門外進來,靜靜觀察了我一會兒,神色變幻不定,半晌,她忽然輕輕歎了口氣,喃喃的說:「對不起,普道天,為了聖門,我不得不這樣做!」
她在我床沿邊坐了下來,手起指落,五道冰涼的真氣幾乎同時灌入我的五個大穴,我渾身打了個冷顫,心知這一定是一種控制人的法門,體內真氣一轉,那五道冰涼真氣被瞬間同化,消弭於無形。
我惱她動機不良,蜷縮的身子舒展開來,側過身子,夢囈似的低喃了一聲,搭過手臂,一下子壓住她修長的美腿,作環抱枕頭樣,鼻中傳來她幽淡的體香,溫潤舒服的感覺觸手而來,軟軟的,竟然彈性十足,那種美妙的感覺,竟然差點讓我為之窒息,強自收拾心情,這才勉強平復下來,心頭怦怦直跳。
紫霞顯然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她當然不會知道我是惱她動機不良。在故意報復,吃她豆腐),身子輕微一顫,臉色瞬間泛起一絲紅暈,一顆心也跳得厲害,急急將我地手拉開。逃一樣的離開了房間。
我靜靜的躺在床上,心知紫霞待在門外並未走遠,心頭暗暗好笑,只不過,剛才那感覺真是太美妙啦,就好像觸電一樣,麻麻的、酥酥的,讓人回味無窮。
過了一會兒,紫霞去而復返,我正猜測她的來意。鼻中傳來她幽淡地體香,一顆味苦的藥丸已然被塞進嘴裡,入口即化,這才明白,原來她是回來給我服用攝魂香的解藥。
這一次,紫霞倒是沒有停留。見我服下藥丸。便逃也似的快步離開房間,被她這麼一折騰,我竟一時沒了睡意,直到天色大亮,這才沉沉睡去。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曬到屁股了,我一看時間,已經九點多鐘。趕緊從床上爬起來。一番漱洗。然後下樓吃過早餐。
李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普公子,我們大司法有請。您請隨我來。」
隨著李華來到紫霞的房間,進門之後,紫霞輕輕一揮手,對李華說:「你先下去吧!」
李華立即識趣的退了出去。
紫霞微微一笑,說:「普先生,請坐。」
我不待她話落,已經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後笑嘻嘻的看著她,眼中露出色色的樣子。
不知怎麼地,觸碰到我的目光,紫霞破天荒的臉色竟然一紅,不過瞬間就恢復過來,嬌聲說道:「我聽李華說,普先生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是這樣嗎?」
我點了點頭,懶洋洋的說:「是啊,你也知道,我現在還在讀書嘛,所以學業不能夠荒廢,現在要回去考試了,我們雙方既然是合作關係,我想離開的事,還是應該知會你一聲。」
紫霞點了點頭說:「謝謝普先生還能夠記得合作的事,既是如此,我如果不同意,那豈非顯得我小氣嗎?不過,我只是希望到時候,普先生勿忘一定要回來喔!」
我色色地看著她,笑咪咪地說:「當然,我既然答應,到時候自然回來,況且有紫霞姑娘這個大美人記掛,我豈有不回來之理!」
聽我話中語帶雙關之意,紫霞一時大窘,瞋了我一眼,嬌聲說道:「原來看你挺老實的,沒想到你也這麼滑頭啊!」
我瞧了她一眼,心想這能夠怪我嗎,這一切還不是你自己惹的!我嘻嘻一笑說:「我哪裡滑頭啦,這本來是實話嘛!」接著話頭一轉:「對了,我這次出來得匆忙,回去沒有路費,我看姑娘挺有錢的,能不能夠借我個十萬八萬的作路費,以後有機會再還你。」
紫霞呆了一呆,失聲道:「你可真能蹭啊,一個路費需要這麼多錢嗎?」接著她又歎了口氣,輕輕的說:「算了,我叫李華去給你準備一下吧,關於錢的事,我一向不大管的。」
我嘻嘻一笑:「那就多謝啦,不過要快一點喔,我地時間也很急啊!」
到了中午,李華竟然送來一張存有百萬元地金融卡,還附帶一張回BJ市地機票,我沒想到紫霞會一下子給我這麼多錢,原本的.話,這下可真地賺到。
臨上車的時候,紫霞少有的出來相送,若有深意的說:「普先生,到時候可一定要回來喔!」
我知道她是在警告我,不過既然她沒有挑明,我也只是笑笑而過,口中哈哈笑道:「放心吧,有美人在這裡,我是一定要回來的,再見,大美人!」
「你……」紫霞似乎隱忍了我許久,青筋都差點冒了出來,氣憤的看著我,就要發作。
我瞧她氣得夠嗆,於是縮回頭去,喃喃的說:「算了算了,那我走啦!唉,有這樣一個大美女在這裡,養養眼也是不錯的,還真是不想走啊!」車窗升起,車子驀然起動,絕塵而去。
看著那銀灰色的轎車漸漸遠去,紫霞憤怒的神色漸漸復歸於平靜,口中喃喃低語說:「真是個公子哥兒,花花大少,這種人也太……
咦!奇怪,為什麼我會被這種人氣得差點失去理智呢,平時的冷靜都到哪裡去啦?」
車子在寬大地公路上行駛。我斜靠在真皮車椅上,說不出的愜意,兩旁的景物不斷後退,目光一轉,忽然從照後鏡中看到,李華不時用眼光打量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觸碰到我的眼神,又急忙避過。
我微微一笑說:「李兄弟可有什麼事嗎?」
李華看了我一眼,不無敬佩的說:「普公子,你可真是厲害,敢這樣和大司法說話,剛才可把我嚇壞了,我可從來沒見過大司法氣成那樣!」
我忽然覺得這個傢伙很有趣,敢這樣說紫霞,哈哈一笑說:「男人嘛。看到養眼地美女,總是忍不住想親近一下的,否則女人長得那麼漂亮幹嘛,哈哈!」
在面對美女話題上,男人永遠有共同的話題,一路上。倒是與他聊得開心。顯然,李華應該屬於紫薇壇外圍人員,雖然在紫霞的話題上三緘其口,不過從他的言談間,並沒有一般紫薇壇內部人員的那種執著,否則的話,他剛才大概也不會那麼問了吧!
我回到BJ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原本想先去冷家看冷如霜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大概她並不在家吧,而吳媽實在讓我有點感冒。想了想,還是終於作罷。
至於學校,我想還是明天去會比較好一點,時間太晚,即使現在趕過去,也可能要錯過上課時間啦!
從機場出來,我叫了輛的士,直奔譚婆家而去。
兩個小時候以後,我到了譚婆家門口,正待拿鑰匙開門進去,心頭忽然感到一陣奇怪地悸動。
不好!
靈覺如潮水般迸發而去,霎時,裡邊的情形清晰在我腦海裡浮現,卻見三個身材剽悍的男人正坐在屋裡,花生屑、果皮、煙頭扔了一桌一地,屋內一片狼籍,旁邊放置了三把火力很猛的輕型衝鋒鎗,門後還有兩個男子正拿著手槍守著,卻並沒有發現譚婆的影子。
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譚婆出事了嗎?
一股莫名的憤怒漸漸充塞了我地整個胸腔,心底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一絲殺意,深吸了一口氣,我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收起鑰匙,順手敲響黑色的防盜門,發出「篤篤」聲響,順口問道:「譚婆,你在嗎?」
「是誰啊?」裡邊有人應聲,接著響起雜亂的腳步聲,還有移動槍械的聲音,隔了一會兒,防盜門慢慢打開,一個男子站在門口,擋住向裡邊的視線,警惕的瞧了我一眼,卻故意做出一副和善的樣子,驚異的問我:「請問,你是誰?」
我強自忍了一下,淡淡地說:「這裡是譚婆地家,請問,你又是誰?」
那男子愣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大聲笑道:「是啊,是啊,這裡是譚婆地家,你先請進,譚婆一會兒就回來啦!」
我看了他一眼,見他將擋在門口的身子讓開,也不說話,一步跨了進去,那男子順手將防盜門關了過來,發出「砰」地一聲,緊接著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我的頭,耳邊傳來另一個男子狠厲的聲音:「小子,千萬不要亂動,否則,一槍打爆你的頭!」
我靜靜的站在那裡,語氣鎮定的說:「可以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譚婆呢?」
一個男子從暗處走了出來,上下打量我一番,見我鎮定自若的臉上並沒有預料中的那種驚惶,哈哈一笑說:「你說那個老太婆啊,放心,她現在沒事,兄弟,我看你也算是有點膽識,不錯不錯,是不是譚傲那小子派你來的?譚傲那小子現在人呢,告訴我,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只要你合作一點,我可以答應你,放你一馬,怎麼樣?」
得到譚婆平安的消息,我心下鎮定不少,之前隱藏在心底的那種殺意竟瞬間淡化了許多,順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男子倒也好耐性,解釋說:「哥幾個是擒龍會的兄弟,我們四哥吩咐了,只要能夠抓到譚傲那小子,其餘的人,只要歸順,可以一律不追究的。」
原來這一切,竟然是譚傲那個傢伙惹出來的,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禍及家人,這個該死的混蛋!
我回過頭去。渾然不理會抵在頭上地那柄槍,一字一句的說:「你們應該慶幸,慶幸譚婆她老人家沒有事,至少現在,我沒有得到她有事的消息。」
氣機早已經張開,籠罩了整個房間。我意念稍動,只覺得一股非常奇怪的力量輕輕彈了出去,並非是真氣,是一種我現在還搞不明白的東西,那拿槍的男子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已然悶哼了一聲,似乎被莫名地力量擊到,硬生生的飛了出去,一頭撞在牆上,當場昏厥。
變生倉猝。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左邊那男子反應較快,感受到來自於我的強大威脅,驚慌之中,順手便提起衝鋒鎗向我瞄準,「砰砰」連續開槍。連發的子彈飛速向我飛來。
我平靜的心湖倒映出所有人的影像。一舉一動,無有遺漏,在我靈覺的感知下,那子彈的速度被千百倍放慢,彷彿感受自身受到了威脅,三色真氣流透體而出,在週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罩,剎那間。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彷彿陷入了濃稠之中。剛剛觸碰到真氣罩。快速射出地子彈慢了下來,最後在離我三尺的地方停了下來。就這樣懸在空中,情況有說不出的詭異。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天啊,這怎麼可能?」
如此詭異的情形發生,那開槍之人呆呆的望著空中,目瞪口呆,握槍地手輕顫著,冷汗涔涔而下。
我順手一收,在眾人呆愣地目光中,子彈已然被我順勢收回到左手裡,回頭望去,眼中如驚鴻般閃過一縷寒芒,意念一動,右手隨手揮出,那男子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順著我手勢揮動的方向瞬間飛出,將另外一個拿槍的男子撞倒,兩人當場便昏了過去。
天、天啊,太強了,他還是人嗎?
剩下的二個小弟早已被剛才的事嚇到,腳下一軟,差點向我跪下,驚駭莫名的看著我,連聲音都開始顫慄起來:「你、你是誰?」
「惡魔,你是惡魔!」
兩個小弟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囂張,臉色蒼白得無一絲血色,在我平淡的目光下,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我懶得理會他們,只是冷冷地丟了一句:「過去那邊,靠牆站好!」然後進屋而去。
仔細在房間內巡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可疑血跡,我一顆懸著地心這才終於鬆了下來,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雖然連看都沒看那兩人一眼,可那兩人早已被震住,在我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忐忑不安的靠牆站在那裡,彷彿兩個等待宣判地死囚。
我喝口水,潤了潤嗓子,這才掃了兩人一眼,淡淡的說:「帶我去見譚婆!」
在一個不知名的倉庫裡,譚傲赤祼著膀子,一條染血的紗巾將手臂纏了好幾圈,這是三天前,他帶著小弟跟擒龍會一場火拚之後,取出子彈留下的傷痕。
譚傲明白,以自己現在力量的單薄,與擒龍會這樣的超級勢力火拚,無疑是非常不明智的,可惜的是,他不願意惹別人,卻並不代表別人不去惹他。
雖然他也明白,早晚這個勢力龐大的擒龍會一定會找上門來,只是沒料到會這麼快。
天下的事就是這樣,往往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也總算他聰明,未雨綢繆,處處防備,幾次下來,也總算有輸有贏,最大程度的保住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一點點勢力。
經過多次交鋒,卻並沒有顯著效果,擒龍會的人似乎也有些累了,也不知是誰透露出的消息,他的奶奶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抓了去做人質,而擒龍會還放出話來,要譚傲親自前去。
譚傲絕對沒有想到,以擒龍會這樣的龐大勢力,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所謂「道亦有道」,雖然是黑道,這也絕對算是犯禁的一種事。
他的兄弟已經打聽清楚,他奶奶被關押的地方,那是擒龍會的一個重要堂口,管事的是一個人稱四哥的人物。
說起這個四哥,江湖上可是鼎鼎大名,據說他曾經以一人之力,橫掃南方半邊黑道,半個月之內連挑十三個黑道堂口,最後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到了擒龍會,成了擒龍會的一個重要人物。
一直以來,譚傲其實並沒有與四哥真正交過手,不過他明白,那個四哥有如此之大的名氣,絕非僥倖得來,況且現在,他手下高手如雲,如果想在他手下安全救走奶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此刻,譚傲正小心翼翼的將一捆炸藥綁在身上,然後穿上衣服,旁邊是他最忠誠的小弟小傑,還有楊浦,也同他一樣,將一捆炸藥小心翼翼的綁在身上,沒有人說話,只有捆綁炸藥時發出的那種特殊聲音,沉悶的氣氛透出一絲說不出的悲壯,三人臉上都露出堅毅的表情。
譚傲順手拿過來早已倒好的三杯酒,順勢遞了過去,語氣頗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我的好兄弟,此行一去凶多吉少,我譚傲能夠有你們兩位兄弟,此生足矣!來,我們大家乾一杯。」
酒杯碰撞的聲音、悲壯的氣氛,轉眼間便形成了一份濃烈而悲慼的哀愁,瀰漫了整個倉庫。
忽然間,小傑還有楊浦兩人只覺得一陣頭暈,全身乏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兩個玻璃酒杯跌落地上摔個粉碎,發出「砰」的一聲。
「怎麼回事,我的頭……怎麼會這麼昏?」
「不好,這酒有問題!」
譚傲看著這兩個自己最好的兄弟,眼中早已噙滿了淚水,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對不起,小傑,對不起,楊浦,今天的事,是我譚傲自己的事,我絕對不能夠讓你們陪我一同去送死,我要你們答應我,不管我出了什麼事,不要為我報仇,記得領著外邊的千來名兄弟,做點正當生意,不要再干黑道這一行,一切拜託了!我只是在你們的酒裡下了蒙汗藥,到了明天,你們就會醒過來的,我的好兄弟,千萬保重,再見!」
「譚哥,我們的命都是你救的,沒有你譚哥,就沒有我們兄弟,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等我,一定要等我,我們兄弟共同進退……」
捆在身上的炸藥被解了下來,看著譚傲漸漸遠去的身影,模糊之中,小傑與楊浦的眼睛已經被淚水所掩蓋,想掙扎著爬起來,卻無能為力,漸漸的,兩人的頭腦越來越眩暈,最後終於昏睡了過去。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2:51
第八集 第六章
帝豪大廈,位於BJ市最繁華地區之一的東街,從西郊乘車過去,一個小時車程可到達。
帝豪大廈一共有三十二層,除了酒店,在業界還有一個出名的地方,那便是八樓的帝豪夜總會。基本上,你可以在帝豪夜總會花錢玩得痛快淋漓,但如果你要鬧事,對不起,那可實在太不幸了。
據說曾經有許多不長眼的混混在帝豪鬧事,想渾水摸魚,弄點額外的好處,但到了最後,不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就是永遠消失,連渣都找不到,漸漸的,這帝豪的名氣越來越大,誰都知道,帝豪的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撐,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惹的。
安全有了保障,玩起來才盡興,造就了帝豪的生意爆好,加上它的服務確實讓人舒心,以至於連平時去玩,都有可能要事先預訂。
一個小時之後,我的身影出現在帝豪大廈,乘電梯直上八樓,便是帝豪夜總會的所在,李升一臉恭敬的在前邊領路,不時向我作出恭請的姿勢,經過了譚家的事之後,他對我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敬畏有加了。
原本,另一個小弟也是可以讓他跟來的,不過考慮到譚婆家現在的樣子,沒有辦法,還是決定將他留下來收拾屋子,我可不想到時候譚婆回去之後,看到家裡卻是一片狼籍的樣子;當然,我的要求是,不管是傢俱的擺設。還是物品地放置,一定要原封不動的回歸原處,想來現在這個時候,那些人應該正在忙活吧?
從電梯出來,轉過一個視野的死角,眼前只覺得一亮。一眼望去,紅色的迎客地毯延伸而去,一道漂亮的玻璃門半開,兩邊的裝飾華麗,露出帝豪夜總會地燈箱招牌,更加彰顯出一種不言而喻的富麗堂皇,門口一個漂亮的迎賓小姐正微笑的迎客。
李升走在前邊,戰戰兢兢的向我介紹說:「先生,這裡就是帝豪夜總會啦!」
我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李升見我沒有表示,摸不清我現在的心情,額頭隱見汗跡,竟是愈發的覺得忐忑,倒是那位迎賓小姐,遠遠見到我們前來。微笑著迎了上來。
「兩位先生。你們好,歡迎光臨帝豪夜總會……咦!李哥,怎麼會是你?」
李升下意識擦了把額上冷汗,強顏一笑說:「原來是艷紅啊,我今天帶了位朋友過來,對了,四哥他在嗎?」
那女孩見李升這個模樣,禁不住呆了一呆。面色怪異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很快就回復到剛才的職業笑容。點了點頭說:「四哥在的,你們隨我來。我帶你們去。」回頭拉開簾布,向我們做了個請地姿勢:「兩位,請進!」
李升下意識向我瞧來,敬畏的徵詢我意思,我臉上表情不變,淡淡的說:「走吧!」
艷紅深深的看了李升一眼,似乎有些明白過來,驚異的目光向我瞧來,淺淺一笑,將我們迎了進去。
隨著迎賓小姐而進,可以看到裡邊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燈飾華麗,裝修得富麗堂皇,隱隱從邊上傳來陣陣震耳欲聾地音樂聲,一個服務生正欲上來招呼我們,卻被艷紅一個眼色止住了。
「兩位,請隨我來!」
幾乎並沒在大廳停留,隨著右邊地側門而進,很快,我們來到了一間相對比較幽靜的房間,艷紅招呼我們坐下,微微一笑說:「兩位請稍等,四哥大概一會兒就會過來。」又親自倒了兩杯茶放在桌上,然後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坐了一會兒,李升見我不言不語,氣氛一時凝重,愈發感到侷促不安,偷偷看了我一眼,不無忐忑的說:「大哥,你先坐一下,我想去個廁所,可以嗎?」
我目光瞧去,順勢打量了他一眼,觸碰到我目光,不知怎麼的,李升竟然不自主低下頭去,我強忍住心下對譚婆的擔心,淡淡的說:「李升,我的耐性有限,給你十五分鐘,我要見到譚婆!」
那話語雖然淡然,卻似乎有一種說不出地威勢,李升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忙不迭地點頭說:「是、是,我立即去安排!」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冷汗都嚇出來了,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順勢將門輕輕的掩了過去。
過了五分鐘,門外忽然輕輕響起「篤篤」地敲門聲,我斜靠在沙發上,隨口說:「門沒有鎖。」
「吱」的一聲,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很清秀的女孩走了進來,我目光瞧去,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女孩有些扭捏,侷促不安的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像是心裡忽然下定了很大決心,期期艾艾的說:「先生,需、需要我為你服務嗎?」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很輕柔,也很好聽,輕咬貝齒,說完之後,便低垂下頭去,臉色有些蒼白。
看她的年紀,應該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剛才聽腳步聲,她似乎在門外徘徊了足足有三分鐘時間,這才鼓起勇氣敲門進來。
我本想讓她出去,別來煩我,卻不知怎麼的,竟然鬼使神差的衝她微微一笑,笑咪咪的說:「好,過來,挨著我坐,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咬了咬嘴唇,輕輕的走了過來,挨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低下頭去,輕輕的說:「我、我叫妍玲玉!」
我微微一笑:「果然好名字,來,坐到我腿上來,告訴我,你都有些什麼服務?」
妍玲玉身子顫了一下,卻死活不願意坐到我腿上來,只是顫聲說:「先生,我、我……」
我只是用言語試探了她一下。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禁輕輕一歎,心下已然明白了幾分,語氣柔和地說:「你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聽我的話,回去吧。這種地方不適合你這種女孩的。」
誰知道她聽我這麼一說,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驚恐似的朝我跪了下去:「先生,不要趕我走,求求你,別趕我走!」
我皺了皺眉,不悅的說:「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妍玲玉一下子哭了出來:「先生,我母親生病,需要很大一筆錢。他們說了,只要我能夠讓你滿意,就先給我五萬,求求你,千萬別趕我走!」
她滿臉驚惶,臉上梨花帶雨。清麗容顏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憔悴。讓人堪憐,我心頭隱隱抽動了一下,心想若非我現在有急事待辦,也許,倒是可以想個辦法幫她地。
我點了點頭說:「你先起來吧,坐到這邊來,我們就隨便聊會兒!」
妍玲玉見我沒再提趕她走,終於從地上起來。侷促不安的挨在我身旁坐了下來。低垂下頭。卻不敢看我。
我順勢看了一眼牆上時鐘,時間似乎還算充足。微微一笑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說說你的故事嗎?」
妍玲玉臉色淒婉,咬了咬嘴唇,大概想到了傷心處,大滴的眼淚在眼眶裡噙著,低聲啜泣起來。
「我是清風大學二年級學生,是從偏遠的農村來的,有一個弟弟,正在外地讀高中,在我們那裡,一家人一年的收入才八九百塊錢,父母為了給我們姐弟掙學費,沒日沒夜,起早貪黑的做事,前些天家裡傳來母親病倒的消息,父親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才借了三百塊錢,在城裡醫院一檢查,才知道母親患地是胃癌,醫生說要馬上動手術,需要先交七萬,否則、否則的話……可是,我家裡為了給我們交學費,已經是家徒四壁、欠債纍纍,哪裡還有錢……嗚嗚!」
聽女孩這麼一說,我就什麼都明白了,山區的貧困,我也是深有體會,不過沒想到的是,這女孩竟然還是著名學府--清風大學的學生,現在的政府天天說要為貧困學生減免負擔,要為教育投入更大地經費,可多半是雷聲大,雨點小,學校該收地錢還是一分也不少,這就是社會的現實。
我沉默了一下,心下實在不忍心看到如此一個好女孩就這樣完了,語氣柔和的說:「妍玲玉是吧,你有電話嗎?留一個給我吧,當然,你如果信得過我的話。」
妍玲玉不知道我什麼意思,淚水朦朧的眼睛帶著一種無助的哀求,堪憐的望著我,雙眸晃過一絲無助的迷茫。
不知怎麼地,觸碰到那雙無助哀求地如水明眸,我地心竟狠狠抽了一下,心下一歎,知道她有可能誤會我那話中的意思啦,笑了笑說:「你不要多心,我也沒有惡意,我想,你也應該到了要考試地時間了吧,別多想,回去好好複習,畢竟你能夠考進清風大學,也實在不容易,至於錢的問題,我來給你想辦法,答應我,以後不要這樣作賤自己。」
「你、你說什麼?」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妍玲玉輕顫著語氣,巨大的驚喜之下,似乎一時之間,她還不能夠消化這個天大的消息,怔怔的看著我,緊接著,淚水大滴大滴的從眼睛裡往下落,忽然衝我跪了下去:「先生,謝謝、謝謝你,謝謝!」
「快起來,你這是幹什麼?」我皺了皺眉,心想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給別人跪下嗎?口中雖然這樣說著,心底卻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種悲涼,彷彿感同身受,大概,這也算是一種命運的無奈吧!
忽然之間,心中彷彿有所感悟,所謂四季有輪迴,這滾滾紅塵,又包含了多少幸與不幸,悲傷與歡樂呢?命運,其實也需要自己去開創和掌握的啊!
「先生、先生?」妍玲玉見我呆呆的在那裡出神,清澈的眼睛忽然間熠熠生輝,看著看著,臉色竟然有些紅了……
那是怎樣的一雙動人眼眸啊?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心想剛才自己是怎麼啦,難道真的老了嗎?居然莫名其妙的感慨起來!
想到這裡,我不禁啞然失笑。目光瞧去,笑嘻嘻地說:「美麗的姑娘,你不必謝我,今天我們能夠相遇,完全是上天的安排,也許正因為如此。才讓我有機會替一位美麗動人的姑娘略盡綿薄之力,應該說,這才是鄙人的一種榮幸喔!」
妍玲玉聽我說得有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一時間,滿室皆春,剛才的那種憂傷氣氛瞬間淡化,室內充滿了一種溫馨地和諧,我鬆了口氣,心想剛才那種氣氛還真讓我感到難受。現在這感覺果然就好多了啊!
妍玲玉看著我,眼中露出期待的神采,卻忽然間想到了什麼,瞬間紅霞滿面,低下頭去,羞澀的說:「先生。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不管是什麼,包括、包括我的身體……」說到最後,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不可聞,低下頭,連耳根子都羞得通紅。
她聲音柔柔的,有說不出的好聽,我目光瞧去。看到她略顯青澀的窈窕身材。雖然有些單薄。倒也凸凹有致,倒是那雙修長的美腿。給我視覺上造成極大的衝擊,心頭只覺得一蕩,嚥了口口水,我強忍住心頭地那種萌動,說:「今天大概不行,我還有急事,以後有機會再說,好了,你先回去,我明天給你電話吧!」
又問了她一番具體情況,一番好說歹說,終於讓她懷著感激的心情離去了,我剛鬆了口氣,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先生、先生,我可以進來嗎?」
我一看時間,竟然已經過了近半個時辰,暗罵自己糊塗,我站起身來,深吸了口氣,冷冷的說:「不必進來了,我現在出去。」拉開房門,我一步跨了出去,身上自有一股凜然之氣。
那敲門的小弟見我龍行虎步,氣勢懾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吶吶的說:「先、先生,我們四哥有請。」
五分鐘以後,那小弟一直將我領到了二十三層,剛從電梯出來,我便發覺氣氛明顯地不對,只見過道地兩旁,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兩排人,一個個氣勢森然,虎視眈眈,充滿了一種凝重肅殺的意味,身在其中,彷彿置身於千軍萬馬中,膽小的人,怕不立即被嚇得軟腳,那情形……還真是壯觀啊!
一個男子似乎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見我剛一出來,上下將我打量了一番,看我一副很是普通的樣子,虎吼了一聲:「普先生,請!
」當先領路而去。
我神色不變,淡定之中步履從容不迫,那男子疾步而行,在前邊一個房間停了下來,冷厲的看著我,直到我走到他的跟前,才語氣森然的說:「普先生,請進吧!」當先推開房門,然後冷冷地看著我。
我根本就不甩他,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隨步而進。
那男子見我進去,隨手將房門掩了過來,臉色一鬆,靠在門沿邊上差點當場就癱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之前臉上地那副冷厲神色早已消失不見,可以隱隱見到他額上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喃喃地說:「媽呀,這接人的工作果然不是人幹的活兒,李升他們說得沒錯,這個男人,真的很不簡單啊,厲害!」
不知怎麼的,剛才在那人身邊時,開始的時候還不覺得,可到後來,渾身上下就彷彿被壓了一塊千斤巨石,那種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威壓,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從電梯口出來就這麼不到百步的距離,彷彿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若非咬破舌頭苦苦支撐,恐怕他已經當場崩潰。
稍稍平復了一下,他隨手招來旁邊一人問道:「四哥到了沒有?」
那小弟立即恭敬的說:「已經快到了。」
那男子點了點頭,喃喃的說:「四哥,你可要快點來啊,兄弟這次可真的要扛不住啦!」
「譚婆,真的是你?」
我推門而入,原本以為那個所謂的四哥就在裡邊,萬萬沒有想到,裡邊的人竟然是譚婆,此刻的她,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一副很悠閒的樣子,直到聽見我驚喜的聲音,才抬頭向我瞧來。
「道、道天,你怎麼來了?」對於我的突然出現,譚婆雖然意外,卻非常高興,一臉喜色地看著我。
我目光瞧去。見譚婆精神還不錯,全身上下也沒有半點傷痕,看樣子,倒不似受過苦的樣子,揪緊的心隱隱鬆了一下。
「呵呵,譚婆。你沒事就好啊!」
譚婆慈祥的看著我,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上下打量著我,顫聲說:「道天,你告訴我,是不是你也被他們抓來啦?
」她顯然以為,是因為她的原因才讓我身陷,神情間竟隱隱有些自責起來。
我知道譚婆誤會了。搖了搖頭說:「當然不是了,他們哪有那個能力抓我,主要是我自己想要來看看你,對了譚婆,你這幾天過得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顯然。譚婆以為我是在安慰她。臉色有些沮喪,頗有些自責的低聲歎道:「唉,要不是為了我這個老婆子,你也不會落到這幫人手中,道天,老婆子真是連累你了啊!」
「譚婆,你說什麼呢?」我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心知一時半會兒似乎也解釋不清楚。心下卻著實擔心她的健康。遂問她說:「譚婆。你告訴我,那些人有沒有為難你?」
譚婆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有。他們將老婆子我帶到這高級酒店的客房裡,也不知想要幹什麼,除了不讓我出去,其它的,倒還不錯。」
聽她這麼一說,我這才發覺,這裡果然是一間高級客房,雖然並不明白這些人的用意,不過譚婆沒事,我心下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
「譚婆,我這次來,是接你回家的,待會兒你跟我走吧,好嗎?」
譚婆呆了一呆,一時沒弄明白我這話的意思,我知道她心中頗有些顧忌,笑了笑說:「譚婆,其它的你不必管,相信我!」
見到我微笑的目光,淡定中自有一股從容不迫的自信,譚婆呆了一下,慈祥地說:「傻孩子,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那好吧,我們這就走!」
她果然沒有再問我什麼,彷彿甘心將她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然交託給我,要知道,這裡堪稱龍潭虎穴也不為過,我心中感激,想不到她老人家竟然如此的相信我,心中忽然覺得有種沉甸甸的感覺,這不但是對我的一種信任,也是一種責任啊!
從房中出來,外邊的人依然在通道兩側站立,見到我帶著譚婆出來,一個小弟上前,下意識瞄了譚婆一眼,恭敬地說:「先生,我們四哥有請!」
我點了點頭,心說正要去找他呢,為了譚婆,這一趟還是必須去地,微微一笑說:「前邊帶路吧!」
那小弟顯然沒想到我忽然會變得這麼客氣,呆了一呆,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恭敬的說:「先生,您請隨我來。」
轉過一個樓道,我攙扶著譚婆,遠遠便見到前方一個房門前站有兩個實力不錯的保鏢,心想那裡大概就是四哥所在的地方了吧?
果然,那小弟將我們領到那裡便停了下來,很客氣的說:「文哥、紳哥,普先生來了。」
左邊那個大漢打量了我一眼,似乎並沒見到我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全身上下文質彬彬的樣子,不禁有些奇怪,粗聲粗氣地問:「喂,你就是那個普道天嗎?」
他聲若驚雷,話中更是隱含敵意,譚婆身子一顫,我輕輕握住她地手,一股柔和溫暖地真氣送了過去,譚婆驚異的看了我一眼,一下子穩定下來。
我回過頭來,瞇著眼睛說:「怎麼,各位既然請我來,難道這就是你們地待客之道?呵呵,還以為你們四哥要請我喝茶呢!」
那保鏢上下打量了一眼,嘿嘿冷笑道:「如果是我們四哥的朋友,當然是好酒好茶相奉,可是你這個小子,配嗎?」
我愣了一愣,沒想到這保鏢竟是如此蠻橫,看得出,他似乎在有意找,心中略一思索,我便也明白了當中玄妙,或許……是有人故意授意的吧!
「朋友,奉勸你一句,做人是不可以太囂張的喔!」那半開玩笑的聲音雖然並不大,卻似乎具有無比的穿透性,遠遠的傳了出去。
保鏢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到來,呆了一呆,勃然大怒,橫跨一步便攔在我面前,這下將我們前進的方向徹底堵死。
「想要進去見我們四哥,先過我這一關,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
譚婆身子微微一顫,顯然那保鏢的故意作勢還是給了她壓力,我輕輕握著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回過頭來,就這麼一瞬間,我目光已經變得冰冷。
「很好,你既然如此的不知進退,那我就代你老大好好教訓你一下,也好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待客之道。」
「你、你……我要讓你為剛才的話付出代價!吼吼……」
他似乎被我氣得不輕,一聲暴吼,全身一陣舒展,骨節劈里啪啦一陣暴響,看樣子,這傢伙似乎練了一種很厲害的外功,難怪脾氣會如此暴烈。
倒是另外一個傢伙似乎就比他陰險多了,眼見雙方已經勢同水火,接下來便會有一場的火拚,雖然有些意外情勢的失控,卻半點沒有勸阻的意思,側過一旁,將場地讓了出來,站在邊上饒有意味的看著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將譚婆護在身後,伸出中指,做了一個鄙視的動作,這一個明顯帶著歧視的動作無疑是導火索,那保鏢早已經氣極,滿臉漲得通紅,這一下連話也懶得說了,狂吼了一聲,一拳向我轟來,狂烈的勁風中,彷彿要將我撕裂一般。
我冷冷一笑,存心要給他個教訓,三色真氣流早已經透體而出,在體表形成一個無形的氣罩,在觸碰到那外來的巨力,氣罩自生感應,輕輕一陣彈動,霎時間,巨大的勁道雙倍回返,一聲淒慘的哀嚎,那保鏢根本來不及躲閃,已然倒飛而出,「叭噠」一聲栽在地上,當場昏厥。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3:40
第八集 第七章
眾人呆呆的望著眼前一切,瞠目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由於剛才那一幕發生得太快,大夥兒只見到成坤出手攻擊,然後就是一聲慘叫,緊接著巨大的身子倒飛而出,至於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什麼時候出的手,根本就沒人弄得明白!
經過了這番意外變故,另一個保鏢顯然也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收起了玩笑之心,對我愈發的小心恭敬起來。
想當然,成坤的實力如何,他心裡可清楚得很,竟然連一回合都走不過,便這樣莫名其妙的栽了,這樣的人,實在太可怕了,他不但心中害怕,甚至已經感到恐懼了。
「普、普公子,阿坤為人衝動,剛才多有得罪,還請普公子能夠多多見諒,四哥正在裡邊相候,普公子,請!」
果然,這兩個傢伙之前的一番動作是有人授意的啊!
我笑咪咪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在我的目光注視下,那保鏢臉色微微一變,竟是愈發的覺得心慌,硬著頭皮站在那裡,莫名的壓力下,他臉色有些發白,訕訕的說:「普、普公子?」
我收回目光,嘻嘻一笑說:「也是啊,這麼半天都沒喝一口水,覺得有點口渴了,對了,你們四哥那裡有茶吧,如果有茶的話,那我今天就叨擾一下吧!」
那保鏢強笑了一聲說:「普公子說笑了。我們四哥在裡邊恭候多時,普公子一會兒若是覺得裡邊地茶水不滿意,只要吩咐一聲,小弟隨時命人更換,直到公子滿意為止!」
這倒是個識趣的傢伙,我點了點頭。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不錯,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那保鏢向我作了一禮,恭敬的說:「小弟文鐘,普公子,裡邊請!」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喃喃的說:「文鐘,這個名字我記下了,不錯不錯。有機會我跟你們四哥提提,好了,我就進去了。」
「普公子請!」
直到親眼見我進去之後,文鍾心裡才暗自鬆了口氣,跟這個人待在一起,實在太危險了。那一瞬間的壓迫感覺。險些沒讓他窒息過去,只覺得背上冷汗涔涔而下,再撐下去,他大概真要崩潰了吧?
四哥啊,這次我們可真是踢到鐵板了!
推門而入,譚婆似乎有點緊張,手腳顯得有些僵硬,我回過頭去。衝她微微一笑。攙扶著她。向裡邊走去,看到我平和地笑容。譚婆眼中一暖,慈祥的看了我一眼,欣慰的目光中,隱隱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感慨。
在一個小弟的帶領下,很快,我便見到那所謂的四哥,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穿著一身咖啡色的西裝,年約三十來歲,國字臉,看上去倒是很有些威猛,雙目炯炯有神。
我在那裡打量著他,那男子似乎也在仔細觀察我。
領路的小弟對那個四哥非常恭敬,只說了一聲:「四哥,普先生來了。」便肅立於一旁,一副等候吩咐的樣子。
「嗯,你下去吧!」輕輕揮了揮手,那男子一雙炯炯有神地目光向我瞧來。
領路的小弟會意,立即恭敬的說:「是,四哥,小弟告退。」回身便退了出去,順勢將房門輕輕的帶了過去。
「你就是普道天?」
那男子看著我,瞳孔微微收縮,銳利的目光忽然變得如同出鞘的劍一般鋒利,彷彿要將人洞穿,隨著他問話地結束,驚人地氣勢瞬間暴漲,如狂風般向我席捲而來。
天啊!不用這麼誇張吧!
就憑這份氣勢,這傢伙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只是……擒龍會不過一個黑道組織,怎麼會有這樣厲害的人物?太讓我意外了!
我怕譚婆有事,早已將真氣暗中張開,小心翼翼的將她護在其中,心下暗自戒備,臉上卻笑嘻嘻的說:「哦!這樣說來,閣下就是小四哥嘍?」
「小四哥?」那男子臉上一愕,顯然想不到自己什麼時候竟然有了個這樣的稱謂,臉上黑氣一冒,粗脹的脖子隱隱冒出了青筋。
我絲毫不理會他的反應,依舊笑嘻嘻地說:「小四哥,相信我來這裡地目地,你也應該有所瞭解了吧?」
瞪了我足足有半分鐘時間,那男子這才一軟,擺了擺手說:「罷了、罷了,坐下來再談吧!」
我搖了搖頭,鄭重其事的說:「坐就不必了,我這次來,是想帶譚婆回去地,之前發生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我希望以後,你們也不要打擾到譚婆她老人家的安寧,不知道這個要求,小四哥是否同意呢?」
擒龍會的勢力實在太過龐大,雖然並非是怕,不過譚婆這次既然沒事,如果能夠和平解決,當然更好,否則的話,一旦雙方爭鬥起來,我還真怕以後會給譚婆帶來不必要的後患,這也是我此次前來的主要原因。
那男子靜靜的看著我,突然一聲冷笑:「你真的要帶她走?你可知道,這外邊有我多少弟兄守在那裡嗎?只要我一聲令下,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可以闖得出去?」
外邊那些人嗎……只怕想攔我的話,還不夠看吧!
我攙扶著譚婆的手臂,真氣頓生,無窮的戰意從心底湧起,目光瞧去,臉上笑容漸漸消失不見,一字一句的說:「我若要走,你們誰人可擋?」為了保護身邊的人,我心下已經生出一種不惜一切的覺悟。
那男子心下一震,只覺得那話語雖然平淡,卻隱隱充滿一種睥睨眾生的氣勢,眼睛一亮,忍不住讚了一句說:「好漢子。好霸氣,不過,不知道閣下你是否有這樣地實力?」
我目光瞧去,眼神一凝,微微一笑說:「那這樣說來,小四哥是想試試嘍?」
那男子哈哈一笑:「我劉四正有此意。這裡太窄,我們找個地方,你現在可準備好了嗎?」
我知道此戰不可避免,這劉四沒有叫他的兄弟一擁而上,而是單獨向我挑戰,就憑這一點,不免讓我心中對他好感大增,而且,讓我詫異的是,隱約中。似乎覺得劉四並沒對我懷有敵意,實在讓人費解。不過儘管如此,既然要準備開打,事前必要的準備還是要的。
我側過一步,順勢將譚婆擋在身後,真氣流透體而出。在週身形成一個巨大的真氣罩。哈哈一笑說:「不必,要比就這裡吧,小四哥,請!」「請」字一落,一股強大地氣勢以我為中心,層層散發出去。
感受到來自於我的強大壓力,劉四原本輕鬆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吐氣哈聲。一聲暴吼:「看我的破山拳。小心啦!」一拳向我轟來。
好厲害的破山拳。拳勢還未到,激起的勁風已經呼嘯著一湧而至!
只是……這樣厲害的拳威。不知道自己這奇特的真氣罩,是否可以擋住這強猛的一拳呢?
我動也不動,緊緊的盯著那襲來地一拳,真氣罩猛然一張,觸到外力,彷彿一道波紋在水面上散開,向內侵蝕的勁力瞬間化解,輕輕彈動之間,被施加於身的勁道以兩倍的力度悉數回返。
果然沒問題!
我心下狂喜,險些沒當場大笑出聲,天才果然不是吹的,沒想到自己那奇特的真氣罩那麼厲害,比什麼護體神功之類地真氣厲害多了,這下賺到啦……哈!
感受到那巨大地迴旋力道,劉四吃了一驚,連連向後翻了兩個跟頭,才堪堪將那股巨力卸掉(幸好這客廳夠大啊),回頭間,卻見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腳下連動都沒動一下,苦笑了一聲,不禁沮喪的說:「你贏了,我劉四打不過你!」
我收起真氣罩,哈哈一笑說:「小四哥客氣啦,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剛才小四哥只使出三成勁道,是嗎?」
劉四面色怪異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搖了搖頭,奇怪的說:「可是,我不太明白,你不是想要將我留下嗎,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劉四一臉氣憤的說:「靠,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你以為我不想啊,你看看這裡,左邊掛的那幅字畫,那是宋代顏帖,一代書畫大師柳生顏地大作,價值一千多萬,還有那邊那個花瓷,出自晉代地官窯,保存完好,單憑這份年代和獨一無二地特性,其價值不會少於二千五百萬,這些東西要是被毀了,我還哪兒找去?」
我知道其實這並非真正的理由,若是他心存敵意,或許見我地地方就不會選在這裡了吧?
環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半開玩笑的說:「嘖嘖,那幅畫的畫工倒是蠻不錯的,不過可惜,是幅贗品,還有那個花瓷,似乎,我也並沒有聽說晉代官窯出過這種東西,哎呀,你這個擒龍會堂堂老大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劉四萬萬沒料到我竟會對這些如此在行,被人當面揭穿,兀自懊悔之餘,殺人的心都有了,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他終於輕輕歎了口氣,苦笑著說:「你不知道,我那破山拳太過霸道,勁道一旦超過五成,連我都控制不住,碰一下就會讓人非死即傷,又不是拚命……」
他說到這裡,話頭一轉,有些沮喪的說:「不過算了,從剛才的情況看,我即便用出十二成功力,在你面前大概也無能為力吧,所以,乾脆認輸得了,好了,廢話也不多說了,你既然贏了我,按照之前的協議,你們可以走了,從這裡出去,絕對不會有人敢擋你們,以後,我們的人也不會去打擾到這位老人家的。」
老實說,這正是我要的結果,不過,這劉四倒是個趣人,頗對我的胃口,不知怎麼的,我心下竟然生出一種結交之意,心中一動,何不送他一個順水人情呢?
「破山拳我知道。據我所知,破山拳還有另外一種說法,稱為霸拳,講究地是精、氣、神的合一,真氣從丹田而起,以任脈為起始。以督脈為橋帶,全身血脈貫通,方能三才合一,產生意想不到的威力。不過,若是真氣不能夠在任督二脈通行,便不會達到陰陽和諧,水火交融境界,修煉之人往往會被那霸道的真氣所傷,存下暗疾,一般都活不過三十歲。是否是這樣呢?」
劉四呆了一呆,顯然沒料到我竟然對霸拳瞭解得如此透徹,沉默了一下,說:「你說得不錯,事實的確如此。」
我心頭一喜,慶幸書上的記載沒錯。仔細觀察了一下劉四。小心翼翼地說:「小四哥,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小四哥必定每日凌晨有半個時辰寒熱症,交相發作,這是暗疾發作的徵兆,讓我不明白的是,看小四哥的年紀應該已經超過三十歲,為什麼會……當然。如果小四哥信得過我的話?」
劉四沉默半晌。終於輕輕一歎,臉色黯然的說:「你猜的不錯,我有今天的成就,更多出這十年的光陰,是我伯父用命換來的,不過,我雖然自認天才,卻也沒能夠突破霸拳地限制,終究無法打通任督二脈,說起來,真是愧對伯父對我的一番心血和栽培。」
我笑了笑,隨口說:「小四哥,讓我把一下你的脈,可好?」
劉四認真的看了我一眼,也不多說,將手伸了過來,我兩根手指輕輕搭在他腕脈上,心神一凝,微閉上雙眼,感受著他體內的狀況。
霎時,一幅立體的血脈運行圖現於腦海,越是細看,心裡越覺得嚴重,輕輕一歎,心想:爺爺常說我體內真氣性質與一般真氣迥異,多了一種很奇怪地盎然生機,只是不知對於這種經脈暗傷,是否也有效呢,倒是可以試一試地。
剛剛想到這裡,我意念一動,真氣流勃然而發,分出極微弱的一絲,瞬間向劉四體內探去。
剎那間,劉四臉色大變,真氣狂湧而出,想要阻止我的異種真氣流入侵,這其實是練武之人的自然反應,卻哪裡想到,那一絲看似微弱的真氣流,一旦湧進了劉四的體內,竟然瞬間暴漲,形成一股龐然無比的洪流,彷彿它才是正主子一般,絲毫不在乎劉四苦修得來的真氣,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一路沖關,勢如破竹,劉四臉色煞白,豆大地汗珠往下掉,終於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我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在我體內如此溫順地真氣流,一旦湧進了劉四的體內,竟忽然間變得如此霸道,簡直比霸拳練出來地狂暴真氣還要霸道許多倍,意念一動,趕緊又收了一大半,饒是如此,劉四也被我弄得只剩下半條命啦,腦袋一垂,很乾脆的昏了過去。
我心裡哭笑不得,他倒是暈得痛快啊!
真氣流不斷的衝擊破關,不斷的兼收並蓄,慢慢修復著受損的經脈,時間也一分一分的過去,半個小時以後,我終於鬆開劉四的手腕,隨手一拂,劉四終於悠悠轉醒。
我微笑的看著他,說:「小四哥,你運一下功,感覺怎麼樣?」
劉四先是一呆,接著慢慢閉上雙目,半晌,忽然見他激動得跳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語氣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我剛才功行一周,只覺得全身舒暢,百骸通泰,似乎,以前暗傷的經脈全好了,還、還任督二脈竟然打通,這不是在做夢吧?」
要知道,打通任督二脈,那可是武人窮其一生的追求,基本上,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任督二脈可以借助外力直接打通的,劉四赫然發覺自己的任督二脈貫通,從此以後,不但一條小命算是保住,更是可以將霸拳練至大成,這種從地獄一下子竄到天堂的感覺,其中的激動之情,的確不能夠用一般來形容。
我沒想到原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情,到了最後,居然無意中搞出這麼大動靜,不但傷勢好轉,連他任督二脈都給直接貫通了,真不知道是我能力太強,還是他運氣太好?現在想來,如果剛才稍有差池,那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啊!
想到其間地驚險處……媽的。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打死我也不幹了!
「嗯,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小四哥,你的內傷雖然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不過,有些大的傷脈還未痊癒,這段時間你可得多注意調養喔!」接著,我又告訴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劉四從巨大的驚喜中恢復過來,激動之餘,就要向我拜謝,我一把抓住他地手臂,微微一笑說:「小四哥不必如此,我們做個朋友吧?」
劉四深吸了口氣,忍住心下的激動。一把握住我的手,點頭說:「好,普兄弟,你如果不嫌棄,我劉禹錫今天就托個大,你既然叫我小四哥。不如。今後我們兄弟相稱,如何?」
我愣了一愣,心想這可真是自作自受啊,莫名其妙就多了個大哥,還是個混黑道的,這事也轉變得未免太快了吧?
只不過,此時此刻,我當然不會拒絕。先不說他一番誠意。對於劉四。我也是蠻欣賞,況且有這樣的一個大哥。以他現今的威望和地位,以後若是有什麼麻煩事,大概也會比較好解決吧!
我嘿嘿一笑說:「這敢情好,既是如此,那兄弟以後就稱呼你一聲四哥了,四哥,你看可好?」
「好、好、好!」劉四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興奮得差點連嘴都合不攏了,拉著我的手臂說:「兄弟,改天哥哥擺一桌,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兄弟,誰要是為難你,那就是與我劉四過不去,就是與整個擒龍會過不去,到時候,兄弟,你一定要來……啊,對了,哥哥差點忘了,兄弟,你等一下。」
在我錯愕的目光中,劉四轉身推門而入,一會兒功夫,他便從內屋出來,身後還跟了一個穿著黑衣的少年。
「譚、譚傲?你怎麼會在這裡?」饒是我神經一向大條,也不禁有些懵了。
「四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譚婆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震驚的說:「傲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顯然對剛才發生地一切,譚傲在裡邊已經聽了個明白,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輕輕的說了句:「謝謝!」
接著他便回過頭去,歉意的看著譚婆,臉上一副懊悔自責的模樣:「奶奶,對不起,孫兒真是不孝!」
看到我不解的目光,劉四哈哈一笑說:「兄弟,你不知道,這個譚傲,地確有點意思,他得知哥哥將他奶奶請了來,便渾身綁上炸藥,要來與我同歸於盡,幸好哥哥這身手還不賴,否則,這次可真要栽大頭啦!」
劉禹錫這麼一說,我便什麼都明白了,一定是譚傲心急他奶奶地安危,所以不顧性命,過來想將他奶奶救出去,想不到譚傲居然有如此血性,倒也不失一顆赤子之心,看來譚婆的一番心血似乎並沒白費啊!
只不過,話說到這裡,我心裡卻著實奇怪,詫異的說:「四哥,譚婆和此事無關,依你的性子,應該不會那樣做啊,難道還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被我這麼一問,劉禹錫有些尷尬,苦笑了一聲說:「兄弟你不知道,我原本自覺命不久矣,想將祖先傳下來的這身霸拳絕藝傳下去,可惜家族裡沒有一個男的適合,而這種霸拳,女人又不能夠修煉,不得已之下,才將目光轉向了外邊,也算有運氣,找了許久,居然就找到了譚傲這個小子。」
「不瞞你說,哥哥實在是動了收徒的念頭啦,有意想將他培養成我地接班人,可這個小傢伙實在狡猾,哥哥平時事忙,空餘時間也不多,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否則地話,以哥哥地性格,早把他給滅了。」
我一聽,心下樂了,敢情這劉禹錫看譚傲還是對了眼啊!
譚婆的眼眶濕了,真情流露之下,一把將譚傲摟進懷裡,話語哽咽地說:「傻孩子,你要是出了事,奶奶也不要活了。」
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大孩子,一番生離死別,最後終於團聚,譚傲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奶奶、奶奶,孫兒再也不離開你了!」
感人的場面告一段落之後,譚傲便被劉禹錫叫了去,對於這個曾經的敵人,譚傲雖然一向自傲,卻還是打心眼裡佩服的,要知道,他可渾身綁著炸藥去炸人,卻硬是被這個四哥給制住了,那種功夫,的確不是蓋的,譚傲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努力,要是照這樣子下去,就算是努力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夠辦到,大概,這就是普通人與高手間的一種差距吧!
看著這個根骨奇佳少年,劉禹錫倒也有些感慨,原本,他還想收這少年做弟子的,可是現在,這顯然也成了一種滑稽的玩笑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說:「譚傲,我原本是想收你作弟子的,可是……
算了,你身邊有一個那麼好的老師,我就不必要再鬧出這種笑話了。」
他說到這裡,略微遲疑了一下,鄭重的說:「你回去之後,改天還來這裡一趟吧,到時候,我會將原來的一些產業交還給你,另外,還有一部份別幫的產業,你也一併拿過去經營吧,你的才能有目共睹,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譚傲怔了一下,滿是意外的說:「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雖說以他的才能,管理那些產業綽綽有餘,可擒龍會那麼大,也並不缺乏管理方面的人才呀,這個四哥忽然變得這麼大方,顯然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劉禹錫笑了笑,心想這少年倒也聰明,如此巨大的誘惑之下,居然還能夠保持冷靜的頭腦,要是其它人,早就眼睛發亮,頭腦被沖昏了,就單憑這份特有的冷靜和素質,如果稍加琢磨的話,將來一定會成大器,心中更加堅定了原先的想法,微微一笑說:「我知道對你而言這是個挑戰,你可以先好好考慮一下,不過,你若是一旦接手,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幹,若是經營得不好,我可是要收回來喔!」
看著劉禹錫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間,譚傲有些明白了,顯然他剛才的決定,並非是說,這個四哥忽然就變得大方了,而是看在普道天的份上才那麼做的,也就是說,他完全是賣了普道天的面子。
剛才外邊發生的一切,譚傲可是聽得清楚,只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在他眼中對奶奶別有用心的傢伙,竟然可以甘冒如此危險,一個人獨闖帝豪,先不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憑這份膽識和能力,譚傲自認遠遠不及。
真是沒想到,自己自認識人善用,眼光一向不差,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四哥,可以讓我考慮一下嗎?」
劉禹錫點了點頭,微笑著說:「當然可以,你也不必現在就答覆我!」他心中自然不急,譚傲與他天生就是一類人,傲氣、傲骨、天生冷靜,加上他的絕頂聰明,這種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一生的不凡,給了他這麼大的一個機會,相信最終,他一定會接受的。
看著譚傲離去的背影,劉禹錫輕輕一歎,想起今天如夢幻般所發生的一切,暗自慶幸之餘,他喃喃的說:「幸好龔老大曾經有過提醒,這個普道天,果然不是個一般人物,還好今天老子沒有亂來,唉,也不知道他哪裡招惹到老大身邊那個不好惹的師妹,就沖今天這份天大的情誼,我還得想辦法幫他一下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4:22
第八集 第八章
臨走的時候,我忽然想起妍玲玉的事,考慮了一下,便順便拜託了劉禹錫幫忙查探一下,當然時間得盡快,不過具體原因我倒是沒說,劉禹錫哈哈大笑,滿口答應,看著我的眼光忽然曖昧起來。
「兄弟,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放心,哥哥明白,古人說窈窕淑女,君子大膽追求!」
我汗顏:「是君子好逑吧!」
「對對,反正就那個意思啦,哈,哈哈!」
我冷汗刷的就下來了:天啊,我這個免費四哥都是個什麼人啊,原本一件蠻好的事,怎麼從他口裡出來就變味了呢,什麼亂七八糟的……
回到家,讓我想不到的是,那幾個收拾屋子的小弟竟然還在,一字排開,靜靜的站在門外,恍若幾尊門神。見到我出現,立即便恭敬的立在一旁,口中尊呼我為五哥,那表情,真是說有多恭敬便有多恭敬。
「五哥,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將屋子收拾完畢,所有一切都回歸原位,請您檢查。」
我沒想到自己剛剛才多了個四哥,這些人便也知曉,媽的,這消息可傳得真是快啊!
我怕譚婆觸人傷情,會想起之前不愉快的經歷,趕緊將這幾個傢伙趕走。
那幾個小弟倒也懂事,紛紛向譚婆告罪,說什麼不知道譚婆與五哥的關係,否則,就是借他們一百個虎膽也不敢來這裡胡鬧地。幾下便也將譚婆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眼睛卻不時打量我的表情;當然,至於我身邊的譚傲,則被直接屏蔽,他們除了認識我和知道譚婆與我關係匪淺,別人顯然還沒放在他們眼裡。
「媽的。你們還有完沒完,快滾!」
我見譚婆有些累了,眼睛一瞪,那些人倒也識趣,立即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紛紛告辭而去。
我們進屋之後,果然見到屋內一副整潔的樣子,所有東西已經回歸原位,還有些東西是新的,看樣子是被損壞之後。那些人又重新去買了新地代替。
看著這熟悉的一切,譚婆感慨萬千:「終於回到自己的家了啊!」
這話頗帶有些感情色彩,我當然能夠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微微一笑說:「譚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道天。謝謝你!」譚婆慈祥的看著我。眼中帶著一絲感激,更多的則是欣慰,那是對親人的一種期盼,千言萬語化成這一句話,彷彿便也包含了許多,甚至於,其它關於我的事,她什麼也沒有問。
看著她認真的眼神。慈祥的看著我。我首先敗下陣來。搔了搔頭說:「那個……幹嘛要謝我,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啊!」既然大家彼此間已經親如一家人,「謝」這個字實在顯得有些多餘。
「是啊,說『謝』字真是見外了!」譚婆慈祥一笑:「道天,你知道嗎,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幾乎找回了你這個年紀擁有地感覺呢!」
她看上去一副很放鬆的樣子,我心中一鬆,一顆懸在喉頭的心這才終於放了下來。終於,以前那個開朗的譚婆又回來了啊!
自打譚傲跟著我們一起回來之後,便一直悶聲不響,乖乖的挨在譚婆身邊坐著,替她輕輕的捶著背,此時此刻,他又變回了那個乖乖孩地模樣,有幾次想與我說話,卻彷彿頗有些顧忌地樣子,欲言又止。
我看在眼裡,也不點破,心想這譚傲平時也難得回來陪陪譚婆,趁著今天這個大好時機,就讓他們一老一幼好好修復一下那份缺失的親情吧!
回到自己房間,我打開衣櫃,從老家拿過來的東西倒是一樣不缺的擺在那裡,原本略微有些凌亂的櫃中似乎更加的整潔,看樣子顯然也沒有逃過曾被搜查的命運,明顯有人重新整理過的模樣。
我順手將櫃門關了過去,感覺了一下,房門外沒人,這才面對西南方向地牆面,手結法印,心頭默念心訣,心神一凝,感覺中,似乎空間憑空多了一絲波紋,手中一熱,「普法道戒」已然憑空出現,落在我手中。
再次仔細端詳這個笨笨地重傢伙,感覺中,這一次似乎也沒什麼變化,不過拿在手中地時候,我已經感覺不到原來帶給我的那種沉重感,好幾次都想將盒子打開,想瞧瞧裡邊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想起臨行時爺爺地千叮萬囑,還有那凝重無比的神情,想了一下,終於還是作罷,爺爺曾經說過,時間一到,這個寶貝會自動開啟,大概現在,還不到開啟的時候吧!
次日一早,我早早的從床上起來,趴在地上做了一遍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精神祇覺得前所未有的好,從房間出來,正準備去向譚婆請個早安,卻意外發覺她的房門正關著,大概還沒有起床吧!
心想譚婆這兩天心力憔悴,可能真的累著啦,就不要去打擾她了吧!
趕緊下樓買了二份早餐,然後放了張留言條,我便早早向學校趕去
進了教室,同學們顯然對於我的突然失蹤,又突然出現已經習以為常啦,只是打了個招呼,便各自回座位。
我也難得清閒,自顧在那裡看書,這段時間擔擱太多,一些課程被拉下,還是好好補一下吧!
由於已經臨近期末考,老師出奇的放鬆,課上只是隨便講了一下,哪些需要多注意,便讓同學們自行找重點複習。
我不知道余洪什麼時候來的,大概見我太用功、太專注,沒好意思來打擾我,直到中午下課,才過來將我敲醒。
「小子,你行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學習了?」
我哈哈一笑:「怎麼樣。看我這麼辛苦地份上,慰勞一下吧,嘿嘿,我記得你可還差我一頓飯呢!」
余洪驚異的看了我一眼,一副驚歎的樣子:「你小子,行啊。一頓飯都記了這麼久,老實交待,這段時間又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妍玲玉的事,大概這會兒,她還在焦急等我的電話吧?我怪叫了一聲:「哎呀,不好,差點忘了。」
結果我轉身便向外跑去,口中喊道:「不好意思,余洪。我有點急事,你自己先去吃飯吧!」
一會兒功夫,便不見了我的蹤影,只留下余洪一副錯愕地樣子。
由於上午便得到四哥傳來的消息(擒龍會果然不簡單啊),知道妍玲玉並沒騙我,來到電話亭。按照妍玲玉給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嘟了兩聲,便聽到話筒傳來一個女生柔柔的聲音。
「喂……」
「哦!你好……請問是303宿舍嗎?我找妍玲玉!」
「啊!你你、你是……」
我一聽,便知道那是妍玲玉的聲音,想來她也不敢斷定我是否會打電話過去,正守在電話旁焦急的等待,不過聽到她一下子變得激動的語氣,似乎,她已經聽出了我的聲音。
「普大哥。真的是你嗎?我以為、以為……」話筒裡傳來哽咽的聲音。
我心裡忽然覺得一陣堵得慌。柔聲說:「玲玉。錢地問題已經解決,你給我一個賬號。我先將二十萬匯入你的戶頭。」
電話那頭立即響起一陣低低的驚呼,摻雜著意外的驚喜,還有一絲膽怯:「普、普大哥,錢太多了,要不了那麼多錢的!」
我柔聲說:「醫院不是需要七萬手術費嗎,剩下的錢,就用來好好給你母親調理身子吧,畢竟病人身子太虛,也需要調理地,還有,你自己地身子也要注意啊,別累壞了,會讓你家人擔心的,若是還有剩餘,就拿去先將你們家的欠帳還了吧!」
話筒那邊一下子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妍玲玉輕顫的聲音:「謝謝普大哥,玲玉一生無以為報,我、我……」
我輕輕一歎,趕緊岔開話題,要到了她的賬號,便直接將電話掛了,然後到銀行,將紫霞給我的那一百萬取了二十萬匯了進去,幸好這一趟大有收穫,雖然吃了點苦,但是紫霞竟然給我這麼多錢,想想也算值了,否則的話,這個忙大概也無法幫了吧!
其實說實話,普道家人對錢一向並不是很看重,只不過存於這個世上,沒錢還真是寸步難行,錢那玩意兒,的確是個好東西。
接下來,便是預料中地期末考,這期間我幾乎沒有分過神,不過倒是趁空,除了給冷如霜電話之外,當然也給了李易一個電話報到,告訴他我考試,可能暫時沒法去暗夜值守。
原本以為李易會為了我這些時間地無故缺勤而生氣,沒想到,他倒是客氣地叫我好好考,說是那邊的事,不用我擔心,他自會安排,只是要求,要我考試結束之後,一定要去他那裡一次。
五天地時間很快結束,即將告別繁悶的學校生活,開始暢快的暑假,同學們的心情是無比開心的,晚上的一場同學聚會,那個熱鬧勁,真是差點瘋了,請來的老師自然不說,連班上一向以文靜著稱的女生們,也高舉酒杯,一個個臉色紅暈,和男同學們一起瘋癲的玩成一團,跳舞,唱歌,隨興節目一個接著一個,啤酒、飲料、白酒,地上的空瓶越來越多,這是一個歡樂洋溢的時刻。
在這樣歡樂的氣氛中,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酒,反正記得,被一幫女生弄得夠嗆,竟連老師們也跟著起哄。
似乎,男人天性裡就有股憐香惜玉的特質,因為女生們不勝酒力,是可以用曼妙舞姿代替的,幾個回合下來,女生那邊跳得起勁,而男生這邊已經有人被灌得找不到北啦!
媽的,這群色狼,說什麼在女生面前不能夠丟男人的臉,平時也沒見到這幫哥們有多男子氣,這樣的情況下,誰還能夠倖免呢?
開始還是啤酒,也不知自己被灌了多少杯。一干男生後來就乾脆喝白酒了,我喉嚨也被白酒燒得厲害,慢慢地就沒有多大感覺啦,反正有酒過來就喝唄,倒是越喝越覺得順口,只覺得出來的時候。頭重腳輕,晚風徐徐吹過,有著七八分醉意的腦袋倒是清醒不少,一個人歪歪扭扭的走在路上,看到路人在我身上注目,有時候指指點點的樣子,才感覺自己可能真的有點喝過頭了。
天啊,人長這麼大,我可從來沒喝過這麼多酒啊,不過……夠爽!
趁著七八分地醉意。不知怎麼的,我竟然鬼使神差的給冷如霜打去電話,電話嘟嘟響了幾聲,是吳媽接的電話,聽我說要找冷如霜,略微遲疑了一下。便要我等一會兒。半晌,話筒那邊才傳來冷如霜那讓我熟悉的清冷聲音。
「喂……」
「嘿嘿!是我啊,如霜。」
那邊猶豫了一下:「道天,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如霜,我想見你,我現在在區地方等你,你能夠出來嗎?」
話筒那邊一下子沉默下來。我等了半晌沒有回音。失望之餘。正待掛機,卻聽到那邊傳來輕輕的歎息聲。低低的說:「好,你等我!」
接著我的話筒裡便傳來「嘟嘟」的忙音,看樣子,她已經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以後,一輛黑色轎車在我附近身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身雪白長裙的冷如霜從車上下來。
「如霜,這裡!」
我一下子便發覺了她,迎步上去,冷如霜微微一愕,很快便發覺了我,臉上露出淡淡笑意,盈盈向我走來,在她身後不遠,似乎還跟了兩個保鏢之類地人物。
冷如霜在離我二尺的地方站定,就這麼看著我,清涼的晚風徐徐拂過,輕輕吹起她的秀髮,露出她清麗的姿容,裙擺飄舞,在明亮的路燈下,那身白色地連衣長裙似乎散發出朦朧地聖光,悠然出塵之間,彷彿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驀然降臨塵世,竟幾乎讓我看得呆了。
「如霜,你今天好美!」
絲毫不理會路旁那些僵直的目光,我呆呆的望著她,驚艷之餘,心裡忽然生出一種不可抑止的衝動,上前拉著她的手,柔若無骨的滑膩觸手而來,只覺得心頭一蕩,順手輕輕一拉一帶,一把便摟住她纖細的腰肢。
冷如霜顯然沒料到我忽然間會變得這麼「壞」,身子騰地一顫,縮了一下手,想順勢掙脫我地環抱,卻沒有掙開,一下子慌了起來,霞染雙頰,近乎哀求地低聲說:「道天,這裡好多人……不要……
」此時此刻,她一副嬌羞帶怯的樣子,哪裡還有剛才半點地清冷模樣。
「小子,放開我們小姐!」
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猶如驚雷般在我耳邊驀然炸開,話中明顯含有一種濃烈的警告,兩股強大的懾人氣勢在身後暴漲開來,一下子將我捲入其中。
佛門獅子吼!
我心下錯愕,想不到這個時代居然真有這種奇怪功夫,那人這麼一吼,別的效果沒顯現出來,倒讓我僅剩的七八分醉意一下子清醒大半,只是……開什麼玩笑,佛門獅子吼是用來醒酒的嗎?
不過,冷如霜明顯受到影響,身子一僵,迷濛的眼神一下子回復清明,掙了一下,似乎在責怪我剛才的輕佻,臉上帶著一絲薄怒:「放、放開我……」
果然是美人如玉,連生氣的模樣都別有一番風情!
我心下一歎,輕輕放開懷抱中的玉人,卻並不理會身後兩人,抬起目光,靜靜看著前方川流不息的人群。
雖然此刻已經是夜色正濃時,在都市霓虹燈閃爍下,這BJ市的市區依舊熱鬧無比,戀人的嬉戲,老人們的閒致,還有孩童的天真,當然更有路人的匆忙,這世間百態,雖然充滿矛盾,卻也包含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和諧,我呆呆的望著,一顆心,似乎慢慢的沉浸下去。
冷如霜嗔怒的看了我一眼,卻忽然見到我一副奇怪的樣子,呆了一呆,輕理姿容,當她回過螓首的時候,臉色已經回復到之前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阿強、阿生,你們先回去吧,我想看看這裡的夜景。」
「小姐,這裡環境複雜,而且,吳媽不是說……」
「嗯!放心,我沒事的。」冷如霜下意識瞟過目光瞅了我一眼,接著又說:「算了,你們就開我的車回去吧,順便通知吳媽一聲,就說我說的,讓她今天晚上別等我啦,早點休息,我就不打電話回去了。」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最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接過冷如霜手中的車鑰匙,開著那輛黑色的轎車而去。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5:14
第八集 第九章
目送黑色轎車離去,冷如霜這才回頭,美目瞟了我一眼,悠悠的說:「道天,陪我走走,好嗎?」
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也好,這裡夜景蠻不錯的,我們就先逛一逛,然後到那邊找個地方坐一下吧,站著等了你這麼久,有點累了。」
冷如霜瞋了我一眼,卻見我正靜靜的看著她,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臉色一紅,嬌羞的說:「幹嘛這樣子看著人家?」
不知怎麼的,看著冷如霜嬌嗔的樣子,我只覺得一股柔情瞬間湧上心頭,拉著她柔嫩玉潤的柔荑,輕輕撫摸,柔聲說:「老婆,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真的想你啦!」
見我忽然間這麼親熱,冷如霜似乎還有些不適應,身子輕顫了一下,略微有些驚慌,卻見到我充滿柔情的目光凝視著她,身子一軟,低低的說:「誰、誰是你老婆,真是不知羞!」
我哈哈一笑,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豪邁之氣,一把將冷如霜摟在懷裡,鼻子輕輕嗅著她秀髮的清香,在她耳邊似呢喃般輕輕的說:「對不起,我說錯了,是未來老婆,我的未來老婆。」
一下子被我摟抱在懷裡,冷如霜似呢喃般迷醉的呻吟了一聲,身子漸漸有些發燙起來,卻衝我搖了搖螓首,近乎哀求的說:「道天,不要這樣,求你!」
我摟抱著懷中的玉人,輕柔地撫摸著她的一頭秀髮。然後輕輕扶住她的頭,低下頭去,在她額頭上如蜻蜓點水般淺吻了一下,這才將她放開。
無比的嬌羞之下,冷如霜卻不敢抬頭看我,一張臉藏在我的懷裡。輕輕捶打著我胸膛,嘴裡不依的說:「要你壞,你這個滑頭、壞人,一點都不老實,快說,有多少女孩子被你騙了?」
我一臉無辜地說:「哪有,我哪有去騙女孩子,我的未來老婆,你可真是冤枉死你未來老公啦!」
「哼,我才不信呢!你原來那麼老實。可這次回來卻……卻那麼壞,你快老實交待,到底在外邊騙了多少女孩子?」
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似乎,自己的性格真的與之前有些不同了。自從紫薇壇裡的那件事發生之後。身體裡總覺得有種奇怪的力量正在復甦,當然,這只是一種感覺罷了,連帶著心境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最主要的是,不再像原來那樣隨遇而安,或許,這種性格。才算是我自己的本性吧?
「道天。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好啊,那我們過去吧!」
老實說。來BJ市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閒下心來欣賞這裡的夜景,毋庸置疑,真的非常漂亮,冷如霜也顯得十分高興,陪著我漫步在街頭,不時向我介紹這BJ市有哪些比較出名地地方,又有哪裡小吃一條街,哪裡的商業街最是繁茂,我終於算是領略了她的商業才華,原本只是一個平凡的地方,可是從她口中娓娓道來,便被賦上神奇的魅力,讓人禁不住悠然神往。
「如霜,你累了嗎?我們去那邊坐一下吧!」
找了一個臨近噴水池地地方,外圍是青翠地灌木美化林,七彩的霓虹燈在水中閃爍,噴水的時候驀然蕩起朦朧的水霧,不但漂亮,而且非常幽靜,這裡的排椅倒是很適合約會的戀人們休息。
直到我們坐下,才發現身旁不遠的地方有一對戀人正在忘情的親吻,冷如霜輕輕碰我一下,一臉嬌羞地樣子:「道天,我們還是走吧,不要打擾到人家啦!」
我微微一笑:「這裡是戀人們坐地地方,可是,我們也是戀人啊,幹嘛要離開?」我忽然一臉壞笑地看著她,笑嘻嘻的說:「如霜,我們既然是戀人,就不要辜負這個地方,來,讓未來老公親一下!」
冷如霜見我作勢欲撲,趕緊躲了開去,橫了我一眼,一臉嬌羞地樣子,低低的說:「真是不知羞,誰是你未來老婆啦,你這個壞人!」
我一臉沮喪的說:「天啊,我真的好失敗啊,看樣子,得向別人學學才行,否則未來老婆不讓我親吻,要是哪一天飛走了,我可要後悔死了啊!」
冷如霜瞋了我一眼,說:「你呀,真是越來越壞啦,不理你啦!」
我存心逗她,故意歎了口氣說:「如霜,那你等等我,我先問問那位仁兄,要怎麼樣才能親吻到女朋友,這個經驗是一定要學會的。
」不待她反對,我便回過頭去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對正在親吻的戀人,老實巴交的開始學習起來。
半晌,那對戀人顯然也發覺了我正在很認真的看他們,你想啊,和女朋友在親吻的時候卻有旁人在那裡看著,這個吻還能夠繼續下去嗎?
男孩顯然有些火大,憤怒的說:「看什麼看,你想挨揍啊?」
我尷尬一笑,說:「不好意思,我並不是存心打擾的,咦,你們不要管我,繼續,繼續吧,就當我是透明好啦!」
男孩霍然站了起來,便要給我一個厲害,女孩卻在他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衫,搖了搖頭,小聲的說:「算了,佳裕,我們走吧!」
那男孩身材魁梧,倒也很有男子氣,不過當我看到女孩的時候,眼前只覺得一亮,那個女孩年約十八九歲,明眸皓齒,竟是十分的美麗,我不禁出言讚了一聲說:「哇,小姐,你真的好漂亮。」接著又回頭看著那男孩,一立大拇指,說:「兄弟,你女朋友好漂亮,這麼靚的女孩都被你泡到手,你真的很厲害!」
但凡是男人,都喜歡別人誇獎他地女朋友。那男孩見我這麼一說,臉上的憤怒倒是淡了不少,卻隱隱有些得意的樣子,只是鼻中哼了一聲,沒有搭腔。
我心中暗笑,繞過男孩。向女孩伸出手,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一位如此漂亮的女孩,鄙人普道天,不知小姐怎麼稱呼?」
那女孩錯愕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竟會忽然向她搭訕,倒是伸出手輕輕的與我握了一下,算是禮貌性的沒有讓我難堪,卻沒有說話。
男孩地肺差點沒氣炸,滿臉鐵青。卻礙於女孩的面子,強忍住沒有發作,只是狠狠的瞪著我。
我裝作沒看到,挨在女孩耳邊,很憂傷的說:「小姐,可以請你幫個忙嗎?你看。那邊那位就是我女朋友。我很喜歡她,我生命裡不能沒有她,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心意如何,你能夠幫幫我,幫我去問一下她嗎,我真的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她是否對我有意?」
女孩一臉驚奇的看我。卻顯然被我眼中那種深深的憂傷所感染。點了點頭。走過去挨在男孩耳邊一陣耳語,男孩臉上的憤怒漸漸淡去。一臉古怪的看著我,女孩向我投來一個鼓勵地眼神,然後向冷如霜走去。
我靜靜的站著,心中暗覺好玩,卻見女孩走到冷如霜身邊,忽然看到冷如霜那不屬於這世間的絕世姿容,禁不住呆了一呆,下意識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了一絲驚異之色。
我不知那女孩對冷如霜說了什麼,一會兒功夫,兩人便打成一片,渾然一熟人的樣子,只見兩人竊竊私語了半天,目光不時向我瞧來,顯然正在談論關於我的事,過了一會兒,女孩一臉古怪的回身而返,上上下下仔細將我打量了一番,正在我莫名其妙之際,她終於開口了。
「普道天,你是北方大學地學生?」
暈,這個女孩果然不簡單啊,幾句話便也讓冷如霜漏了我地老底。
不用說,這個消息定然是冷如霜告訴她的。
我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說:「怎麼樣,她剛才怎麼說?」
女孩饒有興味的看了我一眼,卻不正面回答,似笑非笑的說:「你這個人,倒是很有趣喔!」
接著她又附到男孩耳邊一番耳語,後者聽完,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冷如霜橫了我一眼,顯然在嗔怪我剛才的無理取鬧,悠然來到我身旁,眼中卻隱然帶有一絲清淡笑意。
燈光之下,忽然見到冷如霜那幾乎不應該屬於這塵世的美,男孩呆了一呆,驚艷之中,微微有些失神,不過倒是很快便恢復過來,驚異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沒想到我看上去一副很普通地樣子,卻有一個如此漂亮地女朋友,意外之餘,連看我地那種目光都有些變了。
被我這麼故意一鬧,大家都覺得有些莞爾,相互介紹之下,原來那對戀人竟然是清風大學的學生,男地叫汪佳裕,女孩叫梅紅,這不剛剛考試完,兩人便一道相約來市區看夜景,沒想到這麼巧,竟然就與我們碰到,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就這樣,我們四人成了朋友。
梅紅見大家心情都很好,於是提議為了今天的相識而慶賀一番,這個提議當然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冷如霜也難得的高興,側頭看我一眼說:「不如,我們去咖啡廳坐一下吧!」
我們剛剛離開步行街,迎面便走來七八個流里流氣的青年,衣服穿得很花哨,頭髮也染得五顏六色,一看便知道是混混,目光在冷如霜與梅紅身上晃來晃去,一臉淫賤的笑容。
「嘖嘖,不得了,這兩個妞好正點,身材那麼棒,不行了,我身子都酥了,哥兒幾個,我們去給她們打個招呼,讓她們陪陪我們,怎麼樣?」
身後立即傳來附和的聲音,還有曖昧誇張的笑聲:「好,那我們就去與她們商議一下吧,嘿嘿!嘿嘿!」
看著那群人跑了上來,將我們攔住,冷如霜靜靜站在我身後,沒有言語,而梅紅似乎也很鎮定,悄悄的站在汪佳裕的身後,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兩個小妞,過來陪陪哥哥們。」
領頭的青年似乎仗著人多。顯然沒將我與汪佳裕兩個男人看在眼裡,一臉淫笑地便要上來調戲。
「放心,兩位小姐千萬不要怕,哥哥們懂得憐香惜玉,只要你們願意,保管你們爽歪歪。嘿嘿!」
我與汪佳裕相視一望,幾乎同時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相視一笑,暴喝一聲,汪佳裕鐵拳已然首先出手,但聽見一聲慘叫,一個鄰近的混混鼻樑似乎被砸碎,鮮血流了滿面,當場倒在地上哀嚎起來。
幾乎同時,我向臨近的一個混混勾了勾手指。那混混勃然大怒,揮舞著拳頭,張牙舞爪的便向我撲了過來,結果,我飛起一腳,便將他硬生生的踢飛在一旁。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也很乾脆地昏了過去。
這一下,所有人都驚到了,剩下的五個混混從背後抽出長長的西瓜刀,目露凶光的看著我們,一步步向我逼近,口裡還威脅說:「兩個不長眼的小子,敢跟我們長刀幫作對,不想活了?」
我嗤笑一聲說:「長刀幫。這名字果然他媽的取得非常貼切。如果你們以後拿菜刀的話。乾脆,取名菜刀幫得了。咦,不對,應該取名伙頭幫才是……哈!」
那領頭的顯然被我調侃的語言氣得夠嗆,指揮後邊的一個小弟說:「你,去廢了他,讓他知道得罪我們長刀幫地後果,快去!」
那小弟見我剛才一腳便廢了一個,顯然有些怕我,卻不敢違抗命令,畏懼的看了我一眼,一咬牙,揮舞著西瓜刀,向我撲了過來。
結果,我再次飛起一腳,不出意料的是,那人又一次被我踢飛了出去,手上的西瓜刀不知所蹤,「叭噠」一聲摔在地上,人當場昏厥。
汪佳裕顯然沒料到我這麼輕鬆便將那個混混搞定,一絲精光從眼中閃過,驚異的看了我一眼,衝我豎了一根大拇指,露出讚賞的目光。
看到那群混混害怕地樣子,梅紅心情大好,咯咯一笑說:「普道天,沒想到你那麼厲害。」
原本,那個領頭地混混還不甘心,卻忽然聽到我的名字,嚇得臉色一白,二話不說,便向後慢慢退去。
他身邊一個混混看到老大退了,急忙跟了上去,不過嘴裡卻並不認輸,邊走邊留下狠話說:「你們幾個,有種別跑……」
他場面話還未完,「啪」一聲,臉上已然著實挨了一記響亮的巴掌,捂著半邊腫得老高的臉,那個小弟哭喪著臉說:「老大,你幹嘛打我?」
我心下一動,喝道:「站住,就這麼簡單便想走嗎?」
那老大幾乎連腸子都悔青了,恨恨的瞪了多嘴男一眼,一臉賠笑說:「五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不知道是五哥你……」
這人叫我五哥,也就是說,那天在帝豪發生的事,顯然已經傳了出來,媽的,這消息可傳得真是快啊,只是,沒想到我一個掛名地五哥,竟然也會有這麼大地震懾力,擒龍會地勢力之大,可見一斑。
我瞪了那領頭的混混一眼,說:「不知者不為罪,你們冒犯我地事,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不過,你破壞了我們的遊興,你倒說說看,應該怎麼辦吧?」
那領頭的混混臉色蒼白,果然站在那裡認真考慮著,卻顯然怎麼也想不出究竟應該怎麼辦才會讓我滿意,一會兒功夫,豆大的汗珠從臉上刷刷往下滴。
我忽然嘻嘻一笑,說:「算了,其它的事就不必說了,我們現在正準備去吃宵夜,看你們也挺閒的,不如就跟我們一道去吧!」
那領頭的混混下意識退了一步,臉色更是蒼白,他當然不敢跟上來,想了一下,趕緊將錢包裡的錢全拿出來,又將所有混混的錢搜了上來,雙手奉上,賠笑道:「五哥,這是小弟們的一點心意,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吧!」
我臉色一寒,冷冷的說:「當我叫花子,好打發嗎?」
那混混嚇得腳下一軟,差點沒當場跪下,哭喪著臉說:「五哥,我們真的只有這點了!」
我原本也只是想懲罰他們一下,不過今天心情不錯,心想就饒過這些人吧,難得冷如霜出來,莫要破壞了她的興致。錢也不要了,冷冷地說:「帶著地上這些人,滾吧,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
那領頭混混如獲聖旨,帶著傷員,連滾帶爬的離去。
見到那些混混一個個離去時的害怕模樣。冷如霜滿是詫異的瞧了過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卻靜靜佇立,沒有說話。
汪佳裕若有所思,與梅紅相視一望,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那種驚異,似乎從前者眼中感到了什麼,梅紅眼睛骨碌碌一轉,回過頭來,毫無顧忌的上下打量著我。那種目光……
「普道天,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那些人叫你五哥,還那麼怕你?真是讓我越來越奇怪了!」
我心頭一凜,打了個哈哈,說:「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認錯人了吧。梅紅,你別看我剛才那麼威風,其實,我也只是詐他們地,呵呵!沒想到還真被我蒙對了!」故意歎了口氣:「唉,沒辦法啊,有時候人太帥了就是容易被人認錯,看樣子。我這下就是不想出名都難啊!」
梅紅聽我說得有趣。啐了我一口。咯咯一笑說:「臭美吧你,如霜姐。你男朋友可真是太有趣啦,咯咯!」
冷如霜清柔似水的眼眸向我瞧來,一絲溫情,一縷淡雅,盡蘊其中,夜色間,一雙星目晶晶發亮,散發出難以言喻的魅力,我心頭一跳,竟然險些就迷失在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睛裡。
一陣沒命的狂跑,好不容易,那些混混才逃到了街道的另一角,一看後邊沒人跟上來,領頭混混終於鬆了口氣,心想今天可真是菩薩保佑,碰到那個難纏的傢伙居然還能夠安全出來,看樣子,改天得上大覺寺燒燒香啦!
至於其它的混混雖然也害怕,卻顯然對於剛才老大的怯場很是不解,要知道,他們老大可是道上出了名的拚命三郎,不戰而逃,一直以來還從來沒丟過這樣地臉,那兩人即便厲害,似乎,也不至於害怕到這個份上吧?
一個混混忍不住心中的奇怪,將該問的話在心底仔細斟酌了一番,這才問道:「大哥,剛才那人到底誰啊,真的很厲害嗎?」
「你懂個屁,你們知道擒龍會的那個四哥嗎?那麼了不得的人物,當天在帝豪親自坐鎮,有人還是獨闖帝豪,從容來去,我們這群小蝦米和他們比起來,算是個什麼鳥?」
另一個混混阿諛接口成了習慣,趕緊點了點頭說:「不錯不錯,和那些人比起來,我們地確不算是什麼鳥……哎喲……」
他平時拍馬屁慣了,卻不想這次順口拍來,竟是拍到了馬腿上,話還未完,頭上已然被狠狠敲了個爆栗,委屈地看著老大,像個受嫌棄的小媳婦,嗚嗚咽咽的說:「老、老大,你、你幹嘛打我?」
那領頭混混剛才受了一肚子氣正愁沒處發呢,被這個傢伙觸到霉頭,一下子變得火大起來,罵道:「我靠,敢罵老子,觸老子霉頭,老子今天踢死你只壞鳥,我踢,我使勁再踢……」
「老大,不要啊,我錯了……哎喲媽呀……」
一聲聲哀求,一聲聲慘叫,真是讓聞者落淚,聽者傷心,眾混混相視一望,彷彿有默契似的,趕緊遠遠的躲開,來個眼不見為淨,開玩笑,這會兒老大的火氣正旺,誰願意再去觸那個霉頭啊,避開還來不及,生怕殃及池魚。
待老大踢也踢得累了,火氣也發洩得差不多了,一個混混才鼓起勇氣,先是一通比較肉麻的馬屁拍了過去,然後才膽戰心驚的問:「老大,照你剛才說來,那人難道就是……」
這一次,那領頭混混地臉色倒是緩和不少,粗喘著氣說:「我本來也是不知道地,不過那天正好有個兄弟在帝豪當值,聽他講起,所以才知道當日裡發生地一些內幕,我敢斷定,剛才那人一定是那個人沒錯,不管是年紀,還是長相,特別是那個很奇怪的名字,媽地,幸好剛才那人的心情似乎不錯,否則的話……」
想到所面臨的後果,眾混混臉色一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6:14
第八集 第十章
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然很晚了,各自分別之後,我便叫了輛的士,將冷如霜送了回去,臨到別墅門口,我遲疑了半晌,終於還是決定止步。
冷如霜見我忽然停了下來,不禁奇怪的說:「道天,怎麼啦?」
我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沒什麼,已經很晚了,我就不進去啦!對了如霜,學校已經放假,我想這兩天回去看看父母,不知道你是否有空,安排一下,到時候隨我一起去領略一下我家鄉的優美風光吧,對了,我父母可是很好客的喔,不過事先申明,我們那裡可是很窮哦!」
冷如霜呆了一呆,一下子便也明白我話中的意思,臉色一下子羞得通紅,低低的說:「我、我不知道啊,道天,我盡量安排一下,你走的時候通知我,好嗎?」
我心下大喜,一把抓起她的柔若無骨的手,興奮的說:「好,就這麼說定了,那我到時候通知你。」
BJ市國際機場。
此刻已經是深夜,一段輕音樂之後,廣播裡響起女播音員甜美的聲音:「請預備接機的客人注意啦,請預備接機的客人注意啦,從國東京都起飛的XXX7329班機,將於五分鐘以後到達本機
十分鐘後,龔自與千葉惠子出現在出境大廳,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擁下,坐上一輛黑色轎車,轟鳴聲中。前後五輛轎車慢慢馳去,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中午,龔自正在辦公室處理這些天來堆積下來地重要文件,去國這麼久,實在有太多的事需要他處理,這個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敲響,千葉惠子意外來訪。
「嗯……師妹,有什麼事嗎?」龔自說著,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臉上有些愕然。
千葉惠子沉靜半晌:「師兄,我聽說你已經有那個男人的消息,是這樣嗎?」
龔自微微一怔,失聲笑道:「師妹,我才剛得知找個消息,你這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吧?」
千葉惠子咬了咬嘴唇。很堅定的說:「龔師兄,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現在……」
龔自忽然沉默了下來,想了一下。從抽屜了拿出一份資料,順手遞了過去:「這就是我們調查的資料,你先看看。」
半晌過後。千葉惠子合上資料。沉默了一下說:「原來他還是個學生。」她忽然站起身來,深深一鞠躬:「謝謝你,龔自君,如此就不打擾你了。」
她轉身而去,剛到門口,卻聽到身後傳來龔自輕輕的歎息。
「師妹,那個普道天,可否看在師兄地面子上。不要太為難他?」
千葉惠子沒有說話。只是身子微頓了一下。隨步跨出,「砰」的一聲輕響。辦公室的門順勢關了過來。
龔自輕輕一歎,喃喃的說:「老四,這次你可是給我出了大難題啊!」
難得假期的空閒,趁著大好的天,原本,我是準備好好的陪譚婆出去走走的,不過看到有譚傲在,心想還是以後再去吧,何必現在去湊那個熱鬧,打擾他們祖孫倆聯絡感情呢?
正好李易那邊有事,好久沒有過去,我也應該過去打個招呼的,於是便早早的趕了過去,碰巧李易在辦公室,我敲門而入。
李易倒是對我非常客氣,順手倒了杯開水給我,半打趣地說:「道天啊,你現在可是個大忙人喔,真是難得見上你一面。」
他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歉意的說:「主任,對不起,這些日子以來,真是讓你費心了!」
這話倒是出自於內心,雖說,我是在暗夜上夜班沒錯,可缺席了這麼多時間,想來李易他也沒少為我費心,這份情誼,我普道天還是知道的。
「呵呵,算了,誰叫你是譚姨介紹過來的呢,以前的事就不說了,道天啊,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事想和你談!」
我愣了一下,說:「主任,你不會是讓我捲鋪蓋走人吧,沒有關係,其實,我已經有這個覺悟啦!」
李易哈哈一笑,說:「你想到哪兒去了,不是這樣的,道天啊,你還記得上次給你填地那張表嗎?」
我心下一動:「難道上邊定地名額已經下來了嗎?」
李易點了點頭,從抽屜順手拿出一塊鐵製的令牌,遞了給我:「普道天,從現在開始,你就是B23正式成員,如果你能夠通過測評,將正式晉陞為暗夜的藍晶會員,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吧,給你半個月的假期,你可以先回去看看你的父母,半個月以後,來我這裡報到,到時候,將會有正式的教官對你進行特訓。」
啊,半個月後就開始嗎?
我一愣,想起紫薇壇那邊的事,似乎,時間有點扯不開啊,況且暑假一旦結束,就面臨學校開學的日子……天啊,這下玩大了!
李易以為我是為了上學地事擔心,微微一笑說:「放心,我會盡量與教官協商,盡可能不擔擱你上學,相信到時候,你地時間應該可以緩過來地。」
我沉默了一下,真誠的說:「謝謝你,主任!」
「不要和我客氣,道天啊,好好加油吧,一切就靠你自己啦!」
我點了點頭,其實,與之前相比,我現在地心境已經發生了很大改變,對於能否成為暗夜的藍晶會員,已經不那麼看重了,不過,李易一番好意,又在這件事上幫我很大的忙,出了那麼大力,好不容易才將這個名額搞定,如果現在拒絕,鐵定很傷我們之間的感情,我自然不會那麼做,一切,就只有等到時候再說啦!
無法估測地事。自己不能夠把握,我的觀點一向是順其自然的,反正一切……到時候再說啦!
下午到市區好一番購物,我給老媽選了幾套蠻漂亮的衣服,當然,老爸的也不能夠撂下。商場服務人員倒也盡心,聽說我要給老爸老媽準備禮物,不停的向我推薦,一番消費下來,竟然花去了二十多萬,加上又順帶買了一些BJ市地特產,差點沒把我給累死。
打電話到冷宅,不出意外的,首先聽到是吳媽的聲音,不過這次。冷如霜竟然還沒回來,我心下奇怪,順便多問了兩句,吳媽遮遮掩掩,言語間頗有些閃爍,我心下不耐煩。便將電話直接掛了。
到了晚上。我再次打電話去冷宅,這次倒是冷如霜接的電話,聽我說起明天就要起程回家鄉,沉默了許久,幽幽的說:「道天,我可能暫時去不了啦,父親那邊太忙,也分不開身。也許這二天。我就會去國一趟。所以……」
聽她這麼一說,我便知道。這次是不可能與她同行了,心中一陣失落,我「嗯」了一聲,表示知道,淡淡的說:「那你多注意身子,我要掛了。」
半晌,話筒裡傳來輕輕的聲音:「對不起!」
我苦笑了一聲,說:「傻丫頭,幹嘛要說對不起,你有事就去忙吧,記住,要多注意身子,去那邊要多多保重。」
「道天,你明天什麼時候走,我過來送你,好嗎?」
「不用了,我一個人自在慣了,反而不習慣有人相送,好了,很晚了,你快去睡吧,我真要掛了。」不待那邊回話,我將電話直接掛了。
第二天我告別譚婆他們,一個人踏上了回家的路,原本,譚婆要帶給父母禮物的,不過看我那一包實在太大,加上我的堅持,想想也就罷了,不過倒是叮囑我,一定要接父母他們來BJ市旅遊一番;.:說,特地跑下樓叫了輛地士等我,經過了近來的一系列變故,他已經沒有之前對我的那種狂傲態度,每次見到我都很恭敬的叫我一聲「大哥」!
剛到樓下,便見到譚傲向我招手:「大哥,這裡!」
我啞然失笑,回身正準備過去,卻驀然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停在邊上,柔美的線條、耀眼地材質,好熟悉地感覺,這輛車不是……
我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如、如霜,你怎麼會來?」
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裡,車窗徐徐放下,露出冷如霜清冷的絕麗姿容,見到我背個特大號的大包出現,冷如霜呆了一呆,衝我莞爾一笑,如花的笑靨中,恍若冰河解凍,剎時間,整個世界都驀然變得鮮活起來。
「別說了,快上車吧,我送你。」
我心頭一熱,二話不說,隨手將大包丟在後座,那的士司機原本是等我的,看到眼前的情形,自然知道已經沒戲,臉上露出不快之色,不過沒等他表現出來,便被譚傲給隨便打發去了。
譚傲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悄悄地在我耳邊說:「大哥,你可真是厲害,這麼漂亮地千金大小姐都被你泡到手了。」衝我暗暗做了個「頂」地手勢,接著他又轉過頭去,表情變得十分的嚴肅,深深鞠了個躬,一本正經地說:「譚傲見過大嫂!」
大、大嫂?我險些沒被他氣暈過去,做夢也沒想到,譚傲平時看上去一副酷酷的樣子,不芶言笑,關鍵時刻,竟然也給我來這套?
天啊,這話可不是我教的啊!
冷如霜呆了一呆,顯然沒料到譚傲說話竟然這麼直接,不過她似乎並沒有生氣,只是下意識瞟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說:「你就是譚傲啊,我聽道天提起過你,怎麼樣,你的社團還好嗎?」
譚傲一愣,接著臉上出現一副崇拜的樣子:「大嫂,不,應該叫你小姐才對,你真是好厲害,不但長得比那天上的仙女還漂亮,連小弟的那點點低下之事也瞞不過你,哇,小弟真是要崇拜死你了,對了,這位如此漂亮的小姐,小弟有一個問題,一定要當面請教才行,請問,你真的是天上的神女下凡嗎?」
他臉上一副崇拜的樣子,偏生表情又是那麼的認真,冷如霜被他逗得不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莞爾的說:「好了,不和你胡扯了,再這樣下去,你大哥可就要誤點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7:00
標題:
道門世家 第九集 作者:普道
第九集 第一章
車子在路上平穩而行,我斜靠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的景物不斷後退,默然無語,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很怪異的感覺。
冷如霜瞅了我一眼,嗔怪的說:「道天,在想什麼呢……
對了,你兄弟真是蠻逗的,一點也看不出是混社團的人。」
我心想你莫要被他表面現象給騙到了,嘴裡卻隨口應了一聲:「是啊,他的本性還是很不錯的。」
說到這裡,我心中一驚,關於譚傲的事,我幾乎從來沒在冷如霜面前提過,為什麼從她的話中聽來,對於譚傲的來歷,她完全一副很熟悉的樣子,還有,我沒有告訴過她地址,為什麼她能夠準確的找過來,難道她在監視我嗎?
種種跡象表明,似乎這個冷如霜一點也不簡單啊!看樣子,我對她的瞭解根本就談不上瞭解,一瞬間,一種無力的陌生感在我心底升起,忽然覺得,她離我好遠。
冷如霜輕輕瞟了我一眼,彷彿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一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樣子,嗔道:「你那是什麼表情嘛?」接著又說:「道天,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對譚傲很瞭解,又知道你住的地方?」
我一愣,心想她果然聰明絕頂,一眼便也看出我心中所想,不愧是有商業天才之稱的女人。
臉上一燙,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訕訕的說:「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我記得沒告訴你我住地地方,為什麼你能夠開車過來接我呢?」
冷如霜含情脈脈的看了我一眼,輕輕歎息一聲:「道天,你知道嗎?任何一個外來企業要想在當地生存下去,一定會沾上一些社會上見不得光的勢力,這就是所謂的黑社會。當然,我們冷氏也不例外,之前我見你經常不在學校,擔心你的安全,曾經叫人暗中過去保護你的,因此,譚傲地一切對於我而言其實並不陌生,況且你住的地方,也並非很難找,所以……」
看樣子。果然如我所料那般,冷氏,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啊!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感激,想起之前經常覺得有人跟在我身後,只是沒感覺到敵意,才沒去管他。原來竟然是冷如霜叫來保護我的人。不過我想,她之所以這麼做,多半也是因為預防霍子常那幫人的報復吧!只是不管如何,這份情誼對我來說,也是彌足珍貴。
很快,轎車開到了火車站門口,我打開車門,順勢將後座的大包提了下來。低下頭去。沖冷如霜微笑道:「那麼。我們就在此分別吧,回來再見……唔!」
香風飄蕩中。冷如霜已然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紅著一張臉,無比嬌羞的說:「一路平安,保重!」
呆呆的看著轎車漸漸遠去,我半天沒回過神來。
經過兩天兩夜,第三天中午,火車終於到達山區小站。
風塵僕僕的我背著大包,從火車上下來,隨便找了個地方,胡亂將肚子填飽了之後,便開始了波瀾壯闊的爬山運動。
山路蜿蜒崎嶇,一路上,幾乎少有人行走,臨到黃昏的時候,我終於苦盡甘來了,看著自家地那個熟悉小院,腳步一下子輕快了許多。
由於已經是盛夏時分,四周的綠樹早也成蔭,剛剛跨進去院子,迎面晃過熟悉的身影,老媽拿著個簸箕正在院中採摘青花(一種用以拌面和做湯的青色花朵,味道非常鮮美,是山區特產),夕陽的餘暉之下,老媽身上散發著一層淡淡柔和的金色光輝,彷彿西方傳說中地聖母降世,巨大地狂喜湧上心頭,我的心一下子激動起來。
「老媽,兒子回來了。」
老媽顯然被我突兀而熟悉的呼聲嚇了一跳,身子一震,有些顫抖,慢慢回過頭來,見到果然是我,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放下手中的簸箕,她雙手摩挲著我的臉龐,驚喜的說:「天啊,兒子,真的是你,我、我不是做夢吧?」
兒行千里母擔憂,一股深深的孺慕之情從心底升起,我鼻子一酸,差點流出淚來。
多日地眷戀與思慕,終於化成一股濃濃地相聚喜悅,我瞬間爆發出來。
我丟下大包,一把將老媽抱起,橫著轉了一圈,然後才輕輕放下,口中歡呼道:「老媽,你不是做夢,真地是兒子回來了!」
「哎呀,傻兒子,老媽的頭都被你轉昏了,你這孩子,如今都是大學生啦,還是和小時候一個樣啊!」
我呵呵一陣傻笑:「在老媽面前,兒子永遠是一樣地,咦!對了老媽,怎麼沒見到老爸呢?」
「你爸他下山去了,可能要晚一點回來,哎呀兒子,你怎麼又長高了?」
老媽舉起手來摸了一下我的頭,滿是驚異的樣子,我哭笑不得,不滿的說:「老媽,人吃五穀雜糧的,長身體也很正常啊,你看,瞧你這話說的!」
老媽尷尬的笑了笑,說:「你瞧我說的什麼話,都高興得忘形了,對了兒子,走了這麼遠的路,你餓了吧,老媽這就給你做飯去。」
我心情愉悅,呵呵一笑說:「那就謝謝我最敬愛、最敬愛的老媽啦,老媽做的飯菜最香啦,哇哇,不行了,要流口水了,老媽,兒子都好久沒有吃過你做的飯菜了,快等不及啦!」
「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油腔滑調了,快進屋去吧!」
到了晚上,老爸果然如期回來,一家人團聚,真有說不出的高興。
老媽大概因為我忽然回來的緣故,一番忙活,做了很豐盛的一桌菜。老爸也從地窖中拿出他珍藏地好酒,用上山區特製的瓷杯,當然少不得我去搶過來喝一小口,只覺得入口醇香,回味綿長。
果然是好酒啊!
雖說,我對酒其實並沒什麼研究。甚至於可以說是剛剛才適應,可其中的口感和味道差異我還是能夠區別的,這窖酒比BJ市所..在是好得太多了。
老爸略微有些意外,微笑看著我說:「怎麼,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喝酒啦,變化得蠻快嘛!怎麼樣,酒的味道還不錯吧,是你老爸地手藝喔!」
我點了點頭,根本說不出話來,一口菜還在嘴裡沒嚥下去。順手又將酒杯搶過來,小小的抿了一口。
老媽只是微笑看著我,出奇的沒有阻止(要是以前,老媽是禁止我喝酒的)。
一頓飯吃了將近二個小時,期間,我將BJ市一些有趣的見聞和自己的經歷通通講了出來。老爸老媽聽得津津有味。一家人其樂融融,真是有說不出的高興。
飯後,我將從BJ市帶回來的禮物通通拿了出來,衣服、品……小小的一個大包,真是裝了不少的東西,看到老媽慈祥地目光,還有眼睛裡發自內心的笑意,這個時候我才慶幸。虧得那商場服務人員幫我忙。多添購了許多我當時認為不值一提的貨品。
雖然。老爸老媽表面不說,可是我知道。他們心裡應該都非常的高興,畢竟是兒子的一番心意,老媽還拿著我給她買的衣服不住地細看,可能是因為喝了酒地緣故,在我地慫恿下,禁不住老爸熾熱的目光,她終於將衣服和化妝品抱了進去,好半天功夫,才從臥房出來。
我眼前登時一亮,只覺得老媽不但變得年輕了,而且更加的漂亮,不禁讚了一聲說:「哇哇,老媽,穿上這衣服,你不僅年輕十歲,而且,真的好漂亮喔!」
老媽臉上一紅,瞇著眼睛掃了老爸一眼,當即佯罵道:「你這個壞小子,敢調侃你老媽,真是沒大沒小!」
我一臉委曲,說:「老媽,兒子本來說的是實話嘛,你要是不信的話,直接問老爸好啦!」
而此刻,老爸幾乎已經看得呆了,老媽一個媚眼拋了過去,老爸出奇的臉上一紅,大概顧忌著我在場,輕咳了一聲說:「嗯嗯,很好,很好!」
最後在我的堅持之下,老媽也使出溫柔地殺手,老爸沒有辦法,終於將我帶給他地衣服換上,輕整儀容,一瞬間,一個絕世成熟美男出現了,差點連我都看呆了眼。
暈啊,這個男人真地是我老爸?太誇張了吧!
我頓時一臉沮喪:「老爸、老媽,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是你們的兒子,怎麼我地樣子就那麼普通呢!和老爸不像,和老媽更是沾不到一點邊,對了,不會是有人將我丟棄之後,你們順便撿到的吧?」
老媽吃了一驚:「傻兒子,你說得什麼傻話,你可是老媽四年零一個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麼會是隨便撿的呢,至於你面貌的問題……總之,你相信老媽,你是我們的親生兒子沒錯,不要多想,知道嗎?」
聽老媽這麼一說,我已經斷定小時候爺爺鐵定對我施展過移形換影之術,只不過……
「老媽,我沒聽錯嗎,正常情況下,懷孩子不是只要十個月,怎麼我就懷了那麼長時間呢?難道你兒子是個怪物?」
頭一次知道這個事實,連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嗯,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很奇怪就是啦,不過兒子,你可不能瞎想喔,知道嗎?」
看到老媽眼中擔心的樣子,我怕她心急,趕緊呵呵一笑說:「放心啦,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兒子長這麼大,難道自己的親生父母親都分辨不出來嗎?那樣遜的混蛋,可不配做你們兒子喔!」
次日一早,吃過老媽做的早餐,在家裡陪了一下老爸老媽,我便換了一套乾淨的土布衣衫,順手拿著禮物(一枚蠻漂亮的心形胸針),向惠敏家而去。
聽老媽說,惠敏之前曾來找過我,不過那時我並沒有在家,這次回來,就算是回訪,也應該去看她的。
由於二年前惠敏以優異成績考入華陽明星高中。那是一所非常出名地學校,位於繁華的市,不過,可能因為太遠的緣故,她平時基本上難得回來,這次暑假。倒是沒想到回來得這麼早。
好久不見,也不知她近況如何,是否一切都好呢?
其實在我們這個地方,惠敏家的富有是遠近聞名的,她父親栗材,素有經濟頭腦,早些年在鎮上的集市裡開了一家小型地私人購物超市,又依靠他老同學的關係,時常收購一些山區的特產到城市裡去交售,生活倒是過得十分的殷實。後來又是第一家修建別墅型磚瓦房(就為這事,當年可是引起過轟動)。
說起來,惠敏家也並非離我家很遠,沿著鄉間小路,轉過一個山拐往下行,在那條簡易公路的旁邊。那一幢很有氣勢的別墅便是她家啦。非常容易辨認。
「喲,那不是普道天嗎,放假回來了?」
「呵呵,李叔早啊,是啊,剛剛放假回來。」
一路上,不時有人招呼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從小長到大。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無不讓我感到熟悉。當然更不要說看著我長大的鄉親們啦!
十分鐘以後。
「栗伯父,早啊!」
「咦,是道天啊,暑假回來啦,來,屋裡坐吧!」
栗惠敏的父親栗材親自將我迎進屋,一副熟稔的樣子,還親自倒了杯水給我。
「來,道天,喝水!」
我心下詫弄,沒想到栗材對我地態度忽然發生如此之大的轉變,老實說,還從沒沒享受過他如此熱情的招待,這栗材素來精明,他這樣做……
所謂無事獻慇勤,莫不是真有什麼事吧?
「道天啊,你是來找惠敏的吧?」
果然來了!我心頭一跳,微微一笑說:「栗伯父有什麼事請直說吧,普道天洗耳恭聽就是。」
栗材雙眼一亮,讚賞的看了我一眼,說:「不愧是北方大學的高材生,果然是聰明人,好,那我也不說廢話啦!道天,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惠敏了!」
「什麼意思?」
栗材目光飄忽不定地打量著我,猶豫了一下,說:「道天,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這山區形勢你也看到了,實在太窮,我不想女兒在這裡受窮一輩子,祖輩吃地苦,我也不想讓女兒再繼承下去。」
我愣了一下,險些沒暈死過去,這都什麼跟什麼呀!居然跟我討論這個問題,這話說得嚴重了吧?
我哭笑不得,正待開口,卻見栗材輕輕揮手,向我做了個暫緩說話的手勢,輕輕一歎說:「道天,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唉!其實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好,實話說吧,我女兒過段時間就要與大興企業的小開周行雲舉行訂婚儀式,大興集團資產上億,這件事對於我女兒來說非常重要,我知道你非常優秀,可是,你認為自己這輩子有機會能夠賺足一個億嗎?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惠敏了,希望你能夠明白!」
這個……就是所謂的最後通牒嗎?
看樣子,他明顯是誤會我了,我搖了搖頭,正色道:「栗伯父,我想你可能誤會了,其實在我心中,只是一直當惠敏是妹妹一樣看待,她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去破壞呢?至於說讓我不要去見她,這個要求,恐怕我做不到。」
我從惠敏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地事了,這趟拜訪可真是來得奇怪,惠敏沒見著,卻硬是被她父親念叨了半天。
哎,真是何苦來哉,倒霉啊!
走著走著,不知怎麼地,我竟然來到了村口王叔地茶肆,許久不見,王叔的茶肆依舊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變化。
「喲,道天回來了,這可是稀客啊,隨便坐吧!」
雖然時間還早,可是茶肆已經聚集了許多愛喝茶地老人,王叔正在忙碌,見到我來,也實在騰不出手來招呼我。
我微微一笑,隨便找了個挨邊的地方坐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與茶肆裡的鄉親打招呼,目光遠眺而去,欣賞著那遠方原本讓我熟悉的景色。
過了許久,王叔依舊還在忙碌,茶肆裡的客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有增多的趨勢,我站起身來,心下已然有了離去之意。
「咦,道天,你要走了嗎?」王叔倒是眼尖,見我站起身子,知道我要走,不禁有些歉意。
我笑了笑說:「恭喜王叔喔,你這茶肆的生意越來越好了,我下次來看你吧,你先忙。」
我回到家裡,陪著老媽說了半天的話。
吃過午飯,正準備出去溜溜,忽然聽到老媽在門外叫我:「阿天,快出來,惠敏來了。
「我心下奇怪,趕緊從內屋出來,果然見栗惠敏正坐在一旁陪著老媽說話,忽然見到我,她眼中露出驚喜,高興的喊了我一聲:「哥,你回來了。」
好長一段時間不見,她似乎又變了許多,不但更加漂亮,而且長出十足女人味了,一套合適的淡綠色連身裙裝,勾勒出身體動人的曲線,收窄的腰身,更顯出她窈窕身材,玲瓏浮凸,嬌麗嫵媚。
我直愣愣的看著她,下意識吞了口口水,由衷的讚了一聲說:「嘖嘖!我說妹子,好久不見,你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都快讓哥認不出來了喔!」
栗惠敏臉上一紅,低低的說:「哥壞死了,又笑話人家。」
老媽若有深意的瞧了栗惠敏一眼,暗暗向我遞了個不要亂來的眼色,站起身來,笑了笑說:「我還有點事,你們就慢慢談吧!」
老媽出去了,栗惠敏的臉紅紅的,低低的說:「哥,你什麼回來的呀,那天我來找過你,可你沒在……」
我點了點頭說:「我知道,老媽都跟我說過了,早上我還去過你家,不過你正好沒在,所以我就回來了。」
栗惠敏臉上一白,聲音顫了一下說:「哥,你到我家,我父親沒說什麼吧?」
我見她臉上一副緊張的樣子,心想何必因為我的事鬧得她家裡不愉快呢,笑了笑說:「沒什麼啊,我只是稍微坐了一下,見你沒在,我便早早回來了。」
栗惠敏臉色一鬆,笑了笑說:「哥,我上午有點事,這才剛從鎮上回來,聽說你來過我們家,我才知道你回來了,所以過來看你。」
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微笑的看著她,笑嘻嘻的說:「妹子,我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了吧,怎麼樣,你這個華陽中學的高材生,一切還好嗎?課業很緊吧?」
栗惠敏心情似乎很好,微微一笑說:「還好啦,對了哥,你好久沒有陪我啦,我們一道出去走走吧,好嗎?」
我微笑點頭:「好啊,已經好久沒和我們惠敏妹子聊天啦,今天天氣蠻不錯的,是個春遊的好日子,呵呵!」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7:41
第九集 第二章
看著栗惠敏來到後山,我們找了一塊蠻乾淨的大石坐了下來,聊起了各自身上的趣事,雙方都被逗得開心不已。
「對了,妹,哥這次回來,也沒帶什麼東西,這個,送給你。」我從懷中摸出那枚別緻的心形胸針,順手遞了過去。
栗惠敏眼睛一下子便被那枚別緻的胸針所吸引,大概沒想到我會送她禮物,驚讚了一聲:「哇,真的好漂亮,哥,這個東西很值錢吧?」
我笑了笑說:「這麼個小東西,值什麼錢啊,你喜歡就好。」
栗惠敏甜甜一笑,高興的說:「凡是哥送的東西,我都喜歡……啊,哥,你在騙我!」
她拿著手上的胸針左右細看,又是意外,又是吃驚的說:「這個牌子我認識,是普妮斯頓的,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飾品品牌,而且這個胸針似乎還是帶鑽的,哥,你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
我暈!什麼時候,惠敏竟然有如此犀利的眼光了?這變化可真是蠻大的!
老實說,如果惠敏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這枚小小的胸針有如此之大的來歷,當時聽商場服務人員不厭其煩的介紹,也沒有多大在意,沒想到惠敏竟然認識。
我含混其詞的應了一聲:「是嗎?嗯!呵呵,只是個小禮品而已,你喜歡就好,妹子,戴上給哥瞧瞧,好嗎?」
栗惠敏溫順的點了點頭。果然不再多說什麼,小心翼翼將胸針別上,陽光拂照下,折射出縷縷璀璨地光芒,散發出絢麗的色彩,一瞬間。原為死物的胸針彷彿被賦予美的靈魂,竟一下子鮮活起來。
不愧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飾品品牌——普妮斯頓,果然獨具匠心!
我看得一呆,禁不住感歎的讚了一聲:「哇,好漂亮,真是無瑕玉顏紅,人面相映嬌!
「被我那麼一誇,栗惠敏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雙頰緋紅,卻高興地抓著我手臂。低低的說:「哥,我、我真的有那麼好嗎?」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連想都不想,理所當然的說:「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我妹子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
栗惠敏怔怔的看著我,一絲感動閃過。眼神漸漸泛起一縷堅毅。彷彿心中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哥,我今天好高興,謝謝你!」
彷彿心中的心結被突然打開,她眼中驀然多了一絲動人的神彩,盈盈地看著我,嘴角含笑,如花的笑靨中,渾身竟突然散發出一種懾人心魄的魅力。
「哥。謝謝你的禮物。」
低喃親暱的耳語中。我耳邊一熱。臉上已然被她輕輕吻了一下,卻如蜻蜓點水般一觸而去。她嬌羞的看著我,緋紅地臉龐彷彿要滴出血來,連整個脖子都瞬間羞得通紅。
我險些沒被她嚇死,沒想到這妮子忽然間變得這麼大膽:天、天啊,我剛才可什麼也沒說啊!
送走栗惠敏之後,黃昏回家,老媽正在院中採摘青花,見到我回來,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出聲,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地模樣。
我心下奇怪,不解的問:「老媽,你有什麼事嗎?」
老媽尷尬的看了我一眼,微微遲疑了一下,說:「兒子,惠敏那丫頭可是要和別人訂婚了,在這節骨眼上,你、你不會……」
老媽這麼一提,我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沒好氣的說:「老媽,你都想哪兒去了,你兒子是那種人嗎?況且,我只是當她妹妹一樣,別的,我還沒想過。」
老媽看我說得真誠,心中一塊大石落了下來,隱隱鬆了口氣說:「那就好,那樣我就放心啦!」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老媽剛收拾好碗筷,我還沒來得及出去散步,便被老爸叫住,要我去他書房一下。
暈!不會又有什麼事吧?
老爸的威嚴我從小可是領教過的,即使現在已經長大,心中也是餘悸猶存,我見他表情凝重,心下不免忐忑,跟著他身後去了書房。
「咳!老爸,這個……有什麼事非要在書房說嗎?」不用搞得這麼隆重吧?
「阿天,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談過心啦,算起來,大概也有五年了吧?」
我沒料到老爸竟然記得這麼清楚,摸了摸頭,頗覺有些尷尬。
汗!身為兒子,我竟然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啊!
老爸顯然並沒有怪罪地意思,看著我說:「阿天,你這次回來,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已經感覺不到你身上有真氣流動地跡象,能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我呆了一呆,奇怪地說:「老爸,你難道也會武功,可是,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
其實,老爸會武功我還是知道的,不但是老爸,老媽地武功修為似乎也不低,之所以這樣問,只是想知道,老爸對普道家的秘密到底瞭解有多少。
老爸微微一笑,臉上露出驕傲的樣子:「阿天,你要知道,身為普道家弟子,沒有一個是弱者,這是身為普道家弟子的驕傲,也是你的驕傲。」
在自己老爸面前,我自然不會隱藏什麼,不過要我解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實說,也著實有點難度,倒不是我想隱藏什麼,關鍵是連我自己都糊裡糊塗。
「其實,我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似乎,我體內的真氣性質曾經發生過質變,變成了一種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或許,那已經不能夠叫做真氣了吧!」
老爸奇怪的看著我,顯然一時間還無法理解我話語中地意思。詫異的說:「咦!難道你已經將真氣全部煉化成真元之力了嗎?不會這麼快吧?」
我苦笑搖頭,隨手伸出,意念一動,一顆乒乓球大小的三色真氣球已然在手中凝聚成形,飄於我手上的空中,淡淡的三色光芒蘊涵其中。卻彷彿包含了一絲天雷之力,銀芒閃爍,滋滋作響,剎那間,一股凝重無比的壓力瞬間擴散開去,強大地威壓之下,連老爸都忍不住為之色變。
「真元彈?可是,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顯然,老爸也沒見過我手中這種真氣球的樣子,奇怪的說:「居然混合了三種奇怪的顏色。而且還似乎隱含有天雷之力,這是個什麼屬性的真氣呢?」
我心下沮喪,沒想到連老爸也不甚明瞭,意念一散,隨手將真氣球收在手中,瞬間功夫。書房內強大的壓力消失得無影無蹤。剛才的那種震撼感覺,彷彿是南柯一夢,讓人心中升起不真實的感覺。
「老爸,連你也不知道啊,看樣子,只有向爺爺請教了。」
老爸欣慰的看著我,似乎很高興,微微一笑說:「阿天。你果然不愧是我普道印地兒子。總是能夠搞出點出人意表的東西。其實你知道嗎,從你出生的那一天開始。我便知道,你身上孕育著不凡。」
我呆了一呆,一下子來了興趣,奇怪的說:「為什麼老爸,難道你會神算之術?」
老爸搖了搖頭:「那神算之術太過玄奧,我可沒那種心情去鑽研,不過,當年你媽懷了你足足有四年零一個月,那是道門的七七之數,而你出生的那一天,天呈祥瑞,彩練當空,直到你出生之後,這一切才消失。可是你知道嗎,你出生之後,不言不笑,也不哭,除了吃奶,那一年半地時間只是昏睡,直到你三歲之齡,意外闖入你曾祖爺爺地封魔結界,無意放出一個惡魔,那時你爺爺不在,我們不得已才搬離那裡。」
「就是在那個時候,你爺爺才決定讓你進入天寶書庫。你爺爺曾經說過,對你而言,他只是做為一個引導者而已,你從小不能夠修習武功,卻有著溝通天地元氣的能力,又意外身具駕馭萬獸的能力,如果能夠找到一條屬於你自己的修煉之路,前途將無可限量。」
我沉默了一下,回想這些年經歷,老爸他倒是說得一點沒錯,對我而言,爺爺似乎真的只是在引導我而已。
記憶中,他似乎從來沒有直接教過我什麼武功招數或者其它的東西,按照他的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只是,話雖如此,但以爺爺的那種性格,這話我怎麼聽都覺得有點偷懶地嫌疑,果然不愧是普道家地現任家主,連偷懶地理由都說得如此光明正大,真是讓我這個孫子佩服啊!
「老爸,我聽說有一個真界的存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爸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下說:「其實對於真界,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倒是聽你爺爺曾經提過,那是修真者聚集的地方。當然,如果這俗世的人間界,有人的能力達到了超越這個世界巔峰的力量,他的出現又足以影響到社會自身的正常發展,那麼,真界就會派遣使者過來,將人接過去的,這也是為了保持人間界的正常發展。阿天,從你剛才那種真氣的威勢看來,你如果夠努力,也許過不了多久,那邊大概就會派人過來接你了吧!」
我嚇了一跳,天啊!這種「榮幸」……還是留給別人吧!
我當即向老爸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開玩笑……難不成那邊很好玩嗎,憑什麼非要過去?
老爸微笑著看我,語重心長的說:「恐怕到時候,你不去也不行啊,不過,你是普道家將來的家主,有些特權還是可以享受的……」
聽老爸這麼一說,著實讓我心中有些忐忑,我忽然想到,不知道以我現在這個樣子,是否可以做個普通人呢?當然,趁著這個時候,正好可以問問老爸,他雖然嚴厲,卻一向疼我,或許可以幫我也不一定喔!
「對了老爸,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想向你請教。你兒子我現在這個情況,還可以做一個普通人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真地很討厭枯禪悟道,悶都快悶死了,至於繼承下一代家主,我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啊!」
老爸呆了一呆。見我一臉鄭重的樣子,不似說笑,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阿天,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的頭一下子低了下來,慚愧的說:「對不起,老爸,其實很小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想法!」
老爸沉默半晌,輕輕一聲歎息,苦笑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你是下一代家主的繼承人,這個要你爺爺才能夠決定,還有,你那個厲害真氣,以後盡量不要使用。這俗世界地人。可經不住你幾下折騰,會很容易惹出大禍的,知道嗎?」
「嗯,我知道啦!」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今天不談這個了,我這次叫你過來,是想告訴你,過兩天你媽媽會去一趟天行宗。參加天行宗老宗主每二十年一度的起關之禮。順便也會選出這一屆天行宗的宗主繼承人。我不大方便去,你是我兒子。就代表我陪你媽媽去吧!」
我愣了一愣:「為什麼?」
老爸心虛的看了我一眼:「咳!其實開始的時候,我也很猶豫,不過看到你剛才的表現,我就放心了,正巧你老爸我的確有點事走不開,所以……」
老爸都這樣說了,我還有什麼好推辭的,連都沒想,便一口應承下來,要知道一直以來,老爸自己能做的事一向都不會假手於人,他這樣做,定然有其原因,而且在我想來,能夠陪陪老媽,也實在是我做為兒子的責任,只是關於天行宗……
這個名字實在讓我感到陌生,不會又是什麼古武世家之類的門派吧?
其實天行宗的存在非常特殊,我雖然沒有完全猜對,不過也沒有完全猜錯,天行宗實際上是由曾經的四大武林世家聯合而成,共推宗主,以宗主為尊,四大世家的家主便是天行宗內地長老,其宗主人選可以由四大世家推出,也可以由宗主欽定。在天行宗內,宗主有著絕對地權威,不過一般而言,宗主無一例外全都是女性,之所以造成這個原因,是因為宗主修習的那套強橫武功只適合女性,當然,正因為如此,宗主的絕對權威也多半是來自於其強橫無匹的實力。
只不過,即便天行宗再厲害,以老爸身為普道家弟子的覺悟和自身性格,似乎……也不用搞得要躲這麼嚴重吧?一直以來,可從來沒聽說過老爸有怕過!
這件事直到幾天以後我才知道,原來上一屆天行宗的宗主竟然就是老媽,卻在加冕禮任封的時候被人帶走,你想呀,老爸騙走了人家的宗主,害得天行宗大失顏面,天行宗可以說已經將老爸恨之入骨,他要是去地話,那還不亂了套,天行宗裡地人又豈會善罷干休,難怪老爸不敢去,而是讓我這個做兒子地代替啦!
世事的發展真是奇妙,帶有偶然,又是那麼順理成章,而其後惹出地巨大風波,也是所有人沒有料想到的。
二天後,老媽難得的換上了一套非常漂亮的衣服,在老爸深情的送行下,帶著我一起踏上了前往天行宗的路途。
臨出發的時候,老爸將我叫到一旁,威嚴的看著我說:「阿天,你要記住,你是普道家弟子,不管在哪裡,不要給老爸丟臉。」
「嘿嘿,放心吧老爸,你都說我是普道家弟子啦,這事省得。」
天行宗原址位於省的小湯縣內,經過了一天半的火車車程,下車之後,還要翻過一座很大的山。
老媽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有些路,記憶中已經模糊,不過幸好,大體方向還是知道。
一路上聽老媽講起她從前的事,我這個做兒子的也覺得蠻有趣的,沒想到老爸年輕的時候,竟然嚴肅到不芶言笑,真不知道那時候的老媽是怎麼看上他的。
「對了老媽,難道老爸那時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貌勝潘安,所以你才看上老爸的嗎?」
老媽聞言愣了一下,咯咯一笑說:「傻兒子,你老爸那時候哪裡和英俊沾得上半點邊啊,整個人傻傻的,傻得可愛,唉,也許就是被他的傻樣兒迷惑了,覺得他蠻老實可靠的,後來就不知不覺被你老爸給騙到手了。當年他送給我的那個定情戒指,還是你老爸在你爺爺那裡偷的,咯咯,一想起當年的事,真是覺得蠻有趣的。」
我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恍然大悟的說:「呵呵,我明白了,難怪老爸平時總是對老媽你言聽計從,原來當年是被老爸騙到手的啊,呵呵……咦,不對啊老媽,就老爸那個樣,他還能夠騙到英明神武的你,不可思議喔,呵呵!」
聽我說得有趣,老媽被我逗得高興,一路上倒是笑聲不斷,一掃之前的沉鬱。
其實那個時候,老媽大概沒有想到以老爸的那種性格,居然可以連命都不要,在強手如雲的天行宗將老媽帶走,然後一起私奔,也許正是他的這種精神,感動了老媽吧!要知道,一旦成為天行宗的宗主,基本上,就已經與談婚論嫁絕緣了。
這麼多年以來,老媽都從來沒有回過天行宗,這次老宗主舉行起關之禮,是天行宗的大事,老媽雖然已經叛出天行宗,可心裡又哪裡割捨得下對老宗主的那份濃濃親情。
「對了老媽,在我小的時候,爺爺是不是對我施展過移形換影之術,將我的真實相貌改變過?」
老媽呆了一呆,顯然沒料到我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滿是吃驚的看著我說:「兒子,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你爸爸說的?」
老媽這麼一說,我便一切都明白了,果然如我之前所想的那般,只是,為什麼他們全都知道,卻只瞞著我這個當事人呢?還真是鬱悶啊!
「不對啊,按理說,你老爸沒理由會告訴你這個呀!」
老媽越想越不對勁,忽然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我,不解的說:「兒子,你告訴媽媽,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老媽,拜託!你兒子我好歹也是進入過天寶書庫的,你不要總以為你兒子什麼也不懂好不好!」
「可是兒子……啊,你、你……這怎麼可能?」
原來在她說話的當會兒,雖然是大白天,我身子卻忽然一陣模糊,緊接著,我整個人便清晰的出現在她眼前,只是原本那副相對平庸的相貌卻……
若是現在有鏡子,恐怕連我自己都會被嚇一跳吧,眼前是一張英俊無比的臉龐,略帶削瘦的臉型,劍眉入鬢,一雙星目如無盡夜空般深邃,如千年寒潭般深不見底,隱隱散發出一股惑人心魂的神秘感,英挺的鼻樑、渾厚的嘴唇,一股淡靜而威嚴的氣質散發出來,充滿了一種懾人心魄的魅力。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8:34
第九集 第三章
老媽呆了一呆:「兒子,你你你、你怎麼會這移形換影之術,就是你爸爸也……」她忽然住口不語,滿是怪異的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一歎說:「兒子,你難道要離開媽媽了嗎?」
她哀怨的看著我,話中滿是哀傷,我心頭一痛,卻實在不明白她那話中的意思,難道……自己哪裡又做錯了嗎?
「老媽,我、我不明白。」
老媽沉默了一下:「罷了,兒子,你是普道家弟子,有些事我即使現在不說,你早晚也是會知道的。其實每一個普道家弟子在出生之後,都會有一個被認同的過程,以確定其資質,當然在這期間,會無一例外的受到家主祝福,不過同時,也會被家主施予移形換影之秘術,以保持其相貌的平庸,只有經過了這樣的過程,才算是一個合格的普道家弟子。」
頭一次聽到自家秘辛,想不到還真是有夠複雜,只是這過程未免也……
「老媽,不會是真的吧,我普道家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規矩?嗯,我的意思是說,那個移形換影之術……好像完全沒有這種必要嘛!」
暈啊!居然瞞了我一二十年,這保密工作可真是做到家啦!
老媽充滿歉意的看著我,苦笑了一聲說:「傻兒子,祖宗定下來的規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唉,誰叫普道一門的弟子個個都那麼優秀。大概,這也是有利於普道一門弟子在俗世界地歷練吧!」
「呵呵,這也是啊,其實仔細想來,老媽,你兒子也蠻優秀的哦……哈!」
聽到我的自吹自擂。老媽出奇的沒有反駁,只是用慈祥的眼神凝視著我,眼中隱隱帶有一絲悲慟的傷感,我心下難受,嚇得趕緊岔開話題:「呃!老媽,那個……嗯,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開嗎……我是說,那個移形換影之術,在什麼樣地情況下才可能解開,依我看。老爸他似乎……」
老媽點了點頭,卻輕輕一聲歎息:「你猜得不錯,你老爸他其實已經恢復了本相,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是你爺爺做的,因為他已經達到了恢復本相的兩個條件之一。」
兩個條件?我一下子來了興趣。好奇的說:「老媽。是哪兩個條件呢?」
事到如今,老媽似乎也豁出去了,不再對我有所隱瞞,說道:「普道家的家規,要解開移形換影之術,恢復自己本相,必須要達到兩種情況之一才可以辦到,其一就是。當你找到了真愛。在家主同意的情況下。施以親情的祝福,這是一種情況;而另外一種。就是依靠自己本身的修為,強行突破移形換影附在其身的禁制。」
「可是說實話,這第二種情況說來簡單,卻很難辦到,要知道,如果一旦達到那樣地實力修為,其本身條件已經足以達到進入真界的水平,那樣的境界,幾乎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我心下一喜,原來,自己竟早已經達到了進入真界的水平了,隱然間,心下忍不住有些得意起來:「呵呵!老媽,這樣說來的話,你兒子可真是個天才喔,居然這麼容易就達到了進入真界地水平……哈!」
老媽臉上一陣慘白,身子搖搖欲墜,強顏說道:「兒子,你真地、真的要去真界,丟下你媽媽孤伶伶的留在這邊嗎?」
我一愣,詫異的說:「怎麼會,老媽,你怎麼會那麼想呢?你兒子我即使真的要過去,也會想辦法將老媽你接過去的,況且話說回來,我可還沒決定是否要過去呢!」老實說,這邊活得好好的,我還真沒準備過去那邊。
「兒子,你不明白!」老媽搖了搖頭,語氣傷感的說:「人生匆匆數十載,如白駒過隙,瞬息而過,你爸爸和我根本沒有仙緣,這一輩子永遠也不可能修真,想過去那邊,以我們這點微薄地實力,亦根本就不可能!」
她沉默了一下,幽幽一歎說:「唉,算了,也許媽媽真地太自私了,兒子,你、你會怪媽媽嗎?」
可憐天下慈母心,這就是做為一個母親地心聲嗎?
感受到那種濃濃的舐犢親情,想起小時候地一點一滴,在深夜的時候,哼著兒歌哄我睡覺,早上起床為我穿衣,熱天怕我熱著,冷天怕我凍著,這就是一個偉大母親為兒子默默的付出。
二十年來的一點一滴,化成一股濃濃的親情,瞬間將我徹底淹沒,平淡之中,竟是那麼的刻骨銘心,我鼻子一酸,只覺得眼眶一熱,差點掉下淚來。
雖說,我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個多愁善感、感情豐富的人,可這個時候,卻有一種深深的感動充塞了我的整個胸腔,暖暖的,酸酸的……
我一把將老媽擁進懷裡,安慰她說:「老媽,你放心,你兒子發誓,永遠也不會離開你,我們一家人好好的過,不過老媽,你可要幫兒子喔……」
為人子者,不能侍奉其旁,是為不孝,我雖然並不介意到真界去逛一圈,不過聽說,一旦過去之後,沒有幾百年時間是回不來的,幾百年時間啊,如果那是真的,到時候我再回來,那結果豈非……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吧!
直到許久之後我才知道,原來老媽反對我去真界,並非是她之前所說的那個原因,只是聽說到真界有一個非常嚴酷的考驗,怕我經受不住,才不願意我去冒險的,大概這就是一個慈母對兒子的心吧!
臨到黃昏的時候,我們終於翻過大山,一路行來,跟著老媽在山路上穿行,我雖然沒事,老媽卻似乎有些累了。幸好有我攙扶,山路雖然崎嶇難行,腳程卻沒有半點落下,否則地話,大概到了晚上,也翻不過這座茫然大山吧!
「兒子。我們到了,這裡就是天行宗原址——東瓜村。」
一眼望去,眼前豁然開朗,青山環繞,桑榆暮景,錯落有致,倒也頗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東瓜村嗎?這地方倒還真是不錯!
我忽然反應過來,臉上一陣錯愕:東瓜村……這名字可取得有夠隨便的!
「嗯!老媽,取了這麼個名字,難道這裡還真是盛產東瓜不成?」
我那話半真半假。雖然帶有很大戲謔的成分,卻完全是一副開玩笑的口吻,沒料到老媽竟一下子認真起來。
「你在那裡瘋言瘋語什麼,別瞎說!」
自我長大後,老媽對我一向寵溺,可這次卻沒由著我。臉罩寒霜的樣子。差點沒嚇我一大跳。
嗚嗚!難道我又錯了?
「老媽,一個玩笑而已,不用這麼認真吧?」
我心下委曲,老媽卻並不理我,回頭看著眼前錯落有致地村落,一絲懷念,一絲感傷,觸目而過。眼中明顯閃過一縷黯然。喃喃的說:「這麼多年了。這裡格局還是一點沒變,只是時光流逝。昔日矮小的榆樹已經長大成材,桑林亦也茂盛成林,不知道林姨她是否……」
眼前的村落,明顯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致,良田菜地,桑榆繁茂,綠林成蔭,炊煙裊裊而升,清唱的雞鳴聲中,偶爾夾雜著幾聲狗吠,更加彰顯出村落的寧靜。
老媽沒有半點猶豫,帶著我直往村落中心的那座大莊院而去。一路上,她沉默了許多,盡量避著與人接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或許老天並沒理會我們的願望,剛剛進入村口,我們便被發覺。
「咦,請問,你們找誰?」
那是一個四十來歲地男子,身材魁梧,肩膀上扛著一把鋤頭,此刻正呆呆的看著我們,不,正確來說,是呆呆的看著老媽。
老媽似乎也忽然呆住了,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幽幽的說:「四哥,這麼多年來,你、你還好嗎?」
那個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深吸了口氣,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你,這裡不歡迎外人,請你們即刻離開!」
「四哥,你難道真的不記得小妹了嗎?」
那男子似乎心裡非常矛盾,沉默許久,終於輕輕一歎說:「七妹,你這又是何苦,你知道嗎,當年你叛出天行宗,宗主她老人家已經下了追緝令,可是,你今天為什麼還要來,你、你讓四哥很為難!」
老媽幽幽的說:「四哥,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我這次來,是想看看宗……呃,林姨她老人家,她、她還好嗎?」
那男子忽然盯著老媽,臉上神情變幻,過了一會兒,終於輕輕一歎,臉色緩了下來:「唉!算了,其實說起來,當年地事,也怪不了你地,全是那個混蛋……」忽然見到老媽尷尬的樣子,他話語一窒,半晌,才感懷的說:「對了,那個人,他……他對你還好嗎?沒、沒有欺侮你吧?」
「嗯!」
那男子點了點頭,輕輕歎道:「這樣我就放心啦!」他回過頭來看著我,遲疑了一下說:「對了,這位小哥是你兒子嗎?都這麼大了,想一想,時間可真是過得快啊,當年的事,恍若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老媽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拉了我一下:「阿天,快拜見你曾叔權師伯……呃,四哥,這是我兒子,普道天!」
我一個機伶,趕緊尊敬的說:「普道天拜見曾師伯,曾師伯好!」
那男子衝我點了點頭,卻不說話,只是輕輕一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七妹,你真的決定要去見宗主嗎?如果你現在要走,還來得及,趁沒有別人發覺,我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看見。」
「四哥,謝謝你一番好意,你不必勸我,小妹已經決定了!」
那男子心知再勸下去亦是無益,輕輕一歎,臉上閃過一縷黯然:「那,你們隨我來吧,我帶你們去。」
一路上,由於有那個曾叔權帶路,倒是沒人再對我們進行盤問。雖然有人偶爾問起,不過都被曾叔權隨便一句打發,很快,我們來到一座大合院門前,經過外層天行宗守護弟子地盤詢,我們便進入到了這座造型古樸地莊院。真地好大,古時地建築風格,院間錯落,古樸典雅,讓我很是舒服。
「阿天是吧,你就先在外邊等著,嗯,這裡環境不錯,你也可以隨便走走,不過要記住。可不要走遠了。」
我目光瞧去,見老媽衝我點了點頭,顯然也沒準備要我隨她一道進去,不過從她的目光中,我似乎感覺到了她心下地那種忐忑。
「老媽,你……真地沒事嗎?」
老媽衝我做了個放心的眼神:「阿天。放心。媽媽沒事,聽你曾叔叔的話。」
看著他們身影消失在門內,我站著等了一小會兒,實在閒得無聊,便沿著向右的院間,穿過大院走了進去。
不得不承認,這裡的環境真的非常不錯,盆栽雅致。假山成趣。花紅葉綠。暗香浮動,穿過長長的走廊。竟然又到了另一處大院,似乎裡邊的建築有點類似於那種四合院的組合,各自獨立,又各自相通。
隨便逛了一會兒,我又回到之前與老媽分手的地方等著,就這樣又過了許久,直到天色落下帷幕,也沒有人上來招呼我。一個人孤伶伶地守在那裡,像個傻瓜似的。
暈啊,難道這就是天行宗的待客之道?
等了這麼許久,沒有見到老媽出來,不知怎麼的,我心下竟隱隱有些擔心起來。
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吧?
心裡這樣一想,我愈發的覺得有這樣的可能,腦中「轟」
地一聲,一股無比焚急地驚恐掠過我腦海,想起臨走之時,老爸特意叮囑我要陪著老媽,難道……
老媽,你可千萬不要出事!
一看四下無人,我深深吸了口氣,乾坤心法運轉,淡淡莫名的氣息瞬間將我籠罩,剎那間,我渾身外洩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順著之前那道虛掩的木質房門而進,轉過一道大院,沿著走廊過去,忽然間,我心中一陣悸動,連想都不想,身子一閃,已然躲進了二尺開外的一道門內,緊接著,外間走廊上響起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一群人正在那裡毫無顧忌的談論著什麼。
一個男子細長的聲音說道:「按輩份講,聽說那個女人還是我們地七師叔,師父曾經提過,二十年前,她本來是要接掌天行宗地,不過後來卻不知道怎麼地,她竟然丟下了天行宗宗主的位置跑了……」
「是啊,這個我倒是知道,聽說在二十年前宗主進行起關傳宗地儀式上,七師叔心甘情願被一個男人給帶走了,當時四大長老和各派宗門都在,天行宗這個臉丟大了……」
「噓!你們小聲點,這種事不是我們小輩可以談論的,可不要被人聽到啦!」
「切,有什麼關係,就這麼點破秘密,你還以為這事別人不知道嗎?都早已經傳開了,這次宗主緊急招集四大長老進入演武堂,看來真的有大事要發生了,也許就是為了商議怎麼樣懲罰那個女人吧!哼,竟敢叛出天行宗,真是不可原諒!」
「我聽說這事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就因為那個女人,把我們天行宗的臉都丟盡了,宗主也氣那樣,她居然還有臉敢回來,這一次就讓她好好嘗嘗我們天行宗宗規的厲害!」
「這個是自然,否則宗主也不會招集四大長老同聚演武堂了,還有,我剛才聽說,和那個女人一同來的還有一個人,據說是那個女人的兒子,走,哥幾個,我們去看看,好好戲弄他一下!」
另一個聲音似乎有些猶豫,囁嚅的說:「這個……幾位師兄,這樣子不大好吧,那人好歹是無辜的,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有點過分?況且……」
「十二師弟,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說師兄們做事不對,要你來指正嗎?」
這話充滿了濃濃的威脅,那個十二師弟立即緊張起來,聲音惶恐的說:「不、不、不要誤會……」
「哼,這還差不多,走,我們去看看,先想個辦法將那人騙出去才行,可不要被那個愛管閒事的臭丫頭發覺了。」
反對的聲音一旦被壓下去,於是,這樣的提議一下子便得到了大家的贊同,聲音漸漸遠去,終至不可再聞。
該死……怎麼會這樣?
我呆呆的站在那裡,只感到手腳一陣冰涼,剛才那番談話猶在耳邊盤旋,只覺得越來越吵,越來越鬧,腦子裡「嗡」的一聲忽然炸開,最後只剩下一個聲音還在腦海中迴盪:老媽有危險……老媽有危險……
心情激盪起伏,此時此刻,我腦子裡所謂的冷靜逐漸被怒火蠶食,一股無邊的憤怒瞬間充塞了我的整個胸腔,心中唯一只剩下一個念頭:我要救老媽,我要想辦法將老媽帶出天行宗……
身後傳來輕微的響聲,我猛然轉身,只見一個身著黃衣的女孩從內屋走了出來。
居然……有人?是我剛才太大意了嗎?
我臉上一愕,訝異之餘,昏沉的腦子頓時清醒大半……
「咦,你是誰?」女孩見房中忽然多了個陌生男子,顯然很有些吃驚,戒備的看著我,疑惑的說:「你是天行宗的嗎?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
女孩見我不答,戒備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你究竟是誰?」
她身子退後一步,眼睛瞟去,左手突然伸出,意圖要拉動邊上的那條顯眼的紅繩。
警鈴……
我心頭一跳,暗道不妙,連想都不想,橫跨一步,意念閃動間,真氣充盈流轉,直通百骸,身子頓如流光速影,下一刻,快若閃電的右手已然將她脖子卡住。
「小姐,千萬不要做傻事!」
那女孩萬萬沒料到我出手會那麼快,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素手纖纖,化指為掌,向我前胸拍來,想逼我放手,她的左手依然沒有放棄,意圖再次拉響警鈴。
我心下大駭,還沒救出老媽之前,如果警鈴一旦被拉響,事情鬧大的話,那這後果……
天啊,就不要逼我了吧?
我腳下用力,向前一逼,巨力衝擊之下,女孩無法穩住身子,連退三步,「砰」的一下,竟然被我緊緊貼壓在牆上。
這姿勢實在顯得有些曖昧,女孩臉色一變,閃過一絲薄怒,左手一翻,化掌為切,砍向我的頸部,而提起的左腳已然狠狠向我襠部踢來。
撩陰腿?
媽呀,這女孩都是什麼人啊?
我冷汗都出來了,要是被她這麼一腳踢實,那這後果……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39:31
第九集 第四章
我想也不想,功行全身,雙腿一錯一壓,只覺得轟然一震,那踢來的左腳已然被我牢牢夾住,手臂一彎一屈,整個右前臂往下一壓,狠狠的向她胸口撞去,渾圓柔軟的感覺傳來,女孩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反抗的雙手頓時脫力,卻凶狠的看著我,沒有半點屈服的意思。
嗚嗚,好險,差點就成太監!我靠,這凶女人太可惡啦!
想起老媽此刻的處境,我心頭火起,惡狠狠的看著她,手上的力道逐漸增加,女孩咽喉被卡,脖子漲得通紅,可奇怪的是,本應該漲紅的臉色卻並沒什麼變化,雙手狠命拍打著我的右手,卻只覺得我那卡住她的手同鋼箍一般,哪裡能夠移動分毫,漸漸的,她也出氣多,進氣少,拍打的力氣亦越來越小。
老實說,我在盛怒之下,雖然並不介意傷人,可這裡始終是天行宗,是老媽曾經生活的地方,這就讓我很是顧忌……
我深吸了口氣,勉強控制住自己心底的憤怒,鬆手慢慢將她放開,女孩身子一軟,一下子萎靡在地,用手撫住剛才差點被卡斷的脖子,連連咳嗽,嗆得眼淚都出來了,隱然間,嘴角溢出一絲鮮艷的殷紅。
我微微一怔,想不到這女人倒是有夠堅毅的,剛才我那手拐一撞之下,雖然也將力道盡量控制下來,卻顯然並非此刻的她所能夠承受,想來受點內傷地話。應該是免不了的吧,她居然能夠忍到現在……
不知怎麼的,看著她那不屈的凶狠目光和嘴角鮮紅的血跡,我的心竟隱隱地抽動了一下。其實說起來,這女孩也蠻無辜的,我原本並沒有傷她的意思。若非剛才她想拉警鈴,惹急了我……
滿腔的怒火略微有些消退,我吸了口氣,面無表情的說:「帶我去見你們宗主。」
女孩彎著腰連連咳嗽,過了一陣,似乎有些恢復,抬起頭來看著我,凶狠的眼神彷彿要冒出火來。
過了一會,她忽然問道:「你是七師叔的兒子?」
她不問這話還好,剎那間。退卻的憤怒一下子從心底狂湧而出,我眼睛一瞇,瞳孔一陣收縮,氣機陡然張開,沉重的壓力以我為中心層層擴散開去,場中瀰漫著一種凝重而蕭瑟的氣息。
女孩身子一顫。卻瞬間恢復過來。深吸了口氣,豐滿地胸口不住起伏,無畏的看著我,竟然絲毫不在意我凌厲的眼神。
這個女孩,果然很特別啊!
我眼中漸漸泛起一絲驚異,讚賞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下說:「抱歉啦,剛才多有冒犯。其實。我只是想見到我母親。告訴我,我母親現在在哪兒?」
顯然。女孩並沒想到我竟然會向她道歉,呆了一呆,神色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凶狠的眼神漸漸平和下來,半晌,她忽然很突兀地問我:「你母親為什麼要來?」
我心頭猛地一震:是啊,老媽為什麼要來,明知道這趟天行宗之行會非常麻煩,或許應該說會非常危險,可她還是堅持來了,為什麼?
是為了那一份潛藏在心底的眷戀嗎?
忽然間,我心下有些明白老媽的那種心情了,畢竟她出身天行宗,或許當年她隨老爸離去的時候,心中始終覺得有愧吧!這麼多年以來,她心中也許無時無刻不想著重回天行宗的一天,能夠得到宗主的原諒,或許,這才應該是她最原始的心意吧!
想到這裡,我悸然而驚,腦袋頓時清醒過來,假如我真的這麼一通胡鬧下去,不但於事無補,大概,還會讓老媽陷入無盡地煩惱吧!她已經愧疚了這麼多年,難道我這個做兒子地還要給她亂上添亂嗎?
我深吸了口氣,滿腔怒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平時地冷靜一旦回來,我腦子頓時千百倍運轉起來,對了,僅僅只用一句話便讓我幡然省悟,這個智慧非同一般的女孩,顯然一點也不簡單啊!
她是誰?順勢打量過去,我這才有閒暇功夫仔細觀察她。
其實說起來,這女孩地臉型雖然很好,卻並不算美,相貌只能算是平庸,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有一雙非常特別的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啊,清澈、晶亮,靈動中,彷彿蘊含著一種冰雪般的純潔和細膩,讓她整個人氣質煥然一變,如同萬丈絕頂上的雪蓮,俯瞰眾生,透出一種孤高的清冷。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心中暗暗歎息,這個女孩,她剛才真的被我撞傷過嗎?
我心裡忽然覺得有些愧疚,為自己剛才的魯莽……不過此刻,顯然也並非表示歉意的時候,我沉靜半晌,說:「那麼……姑娘可以帶我去見我母親嗎?」
這話雖然說得非常客氣,一副商議的口吻,可話語間卻自有一股無庸置疑的味道。
女孩靜靜的看著我,認真的想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你隨我來!」拉開半掩的房門,當先而去。
我靜靜的跟在女孩身後,一言不發,沿著走廊左穿右走,穿過一個大院,在一處名為蘭軒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進去吧!」
「是這裡嗎?」我有些疑惑,她不會騙我吧?
女孩彷彿看出我心中所想,只是淡淡丟下一句:「如果你不想麻煩鬧大,就再猶豫好了,我在院口等你三分鐘!」說完便丟下我一個人,自顧的去了。
直覺告訴我,女孩應該沒有騙我,只是不曉得為什麼,我的心竟忽然有些忐忑起來,難道,是為老媽現在的處境而感到擔心嗎?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嚴格說來,這應該是一間女人住地房間吧,全木質傢俱,各種精美擺設都顯得非常雅致,在左邊的琴架上,置放了一架古色古香的古琴。看其成色,似乎已經有些年月,牆上則掛了幾幅非常漂亮的山水畫,淡淡的香味在房中瀰漫。
「阿天,怎麼會是你,你怎麼能夠找到這裡?」
剛剛進入到內房,老媽便發現了我,不過對於我的突兀出現,她顯然很有些吃驚,我見她精神還算不錯。似乎沒事,不由得心下大定,嘻嘻一笑說:「老媽,你兒子厲害吧!」
老媽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卻不理我,慌慌張張的看了一眼我身後。說:「兒子。你告訴老媽,你闖進來的時候有外人發現你嗎?」
「這個……應該沒有吧!」我不甚肯定的說,雖然進來的時候的確沒人發覺,可那個帶我來的女孩,似乎也不能歸類於自己人吧!
老媽聞言,倒是明顯鬆了口氣,卻急促的說:「兒子,你快出去。這裡是歷代天行宗宗主靜修的地方。男人是不允許進來的。快走,趁現在沒有人發覺……」
「可是老媽。你……你真地沒事嗎?」
「傻兒子,你老媽怎麼會有事呢!快走吧,對了,千萬不要讓人知道你來過這裡,還有,我叫你曾師伯的女兒玉葉去找你,你如果見著她,要聽她的安排,知道嗎?快走!」
老媽隨手一把便將我推了出去,力道竟是出奇的大:「快走!」
「老媽,我……」
不待我說完,「嘎吱」一聲,身後房門已然被掩上,結果,我連問話的機會都沒有,便硬是被老媽一把推了出門。
天啊……我險些沒暈死過去,不用這麼急著趕我出來吧?
急匆匆走了出來,剛出院門,果然見到走廊邊上黃衣女孩那嬌美的背影,我心裡一動,對了,老媽提到地那個曾玉葉,不會就是這個帶我過來地女孩吧?
恍然間,腦海中浮現出那凶狠的不屈眼神,想起之前自己的衝動,不知怎麼的,我忽然感到有些心虛起來——開玩笑,一拐將人家撞傷,到頭來卻發覺原來那人是無辜的,不心虛才怪?
我急步上前,心下著實感到有些歉意,尷尬的說:「咳咳!曾姑娘,剛才的事,多、多謝啦!」
那女子恬靜的站在那裡,只是隨意看了我一眼,也不否認,淡淡地說:「你遠來是客,走吧,我帶你去你地客房!」
這是一個非常幽靜地房間,相鄰於蘭軒不遠,基本上,平時的時候,天行宗地人是不允許進來這裡的,因為這裡是天行宗宗主的起居所之一。
一櫃、一凳、一床,邊上還有一個古樸典雅的梳妝台,基本上,整個房間是以淡雅為主基調,白色的被褥、雪色的紗帳,在紗帳邊上,掛了幾個可愛的毛毛熊,木質的牆面上掛了一幅寒梅傲雪圖,整個房間纖塵不染。
「嘎吱」一聲,房門忽然被推開,身著黃衣的曾玉葉剛一進門,身子頓時一軟,腳下一個蹌踉,差點當場摔倒,趕緊扶住牆壁,才免去了倒地的命運,反手一推,房門關了過去。
如果此刻有人看到她的話,可以發現她眼裡滿是痛苦之色,緊咬貝齒,汗水已經浸濕了她的衣衫。
強忍著一波接一波痛苦的侵襲,從櫃中拿出一個瓷瓶,撥開瓶塞,霎時,一股濃郁的異香在房中瀰漫開來,迅速倒出一顆火紅的藥丸吞入,曾玉葉端坐於床上,開始靜坐調息起來。
時間慢慢過去,一個時辰後,曾玉葉睜開眼睛,輕輕吁了口氣,她來到梳妝台前坐下,纖手在臉上用特殊手法揉抹,片刻過後,一張幾乎透明的黃色人皮面具被揭了下來,剎那間,鏡子裡出現一張宜喜宜嗔的嬌顏,明眸皓齒,美艷不可方物,只是,卻有一股青氣在印堂下方若隱若現……
曾玉葉看著鏡中臉上的那道若隱若現的青氣,似乎比之前又凝實了一些,慘然一笑,看樣子,她大概已經沒有幾年好活了吧?
天行宗宗主林音曾經斷言,她絕對活不過二十五歲,如果那道青氣一旦衝上印堂。轉為實體,那就是她生命到了盡頭。
只不過,曾玉葉已經習慣,反正這個事實她早已經知曉,老天實在跟她開了個大玩笑,給了她無與倫比地智慧與才氣。卻又要早早奪回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生命,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天妒紅顏吧?
其實,曾玉葉只是一個棄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二十年前被曾叔權收養,帶回天行宗。一次無意中闖入蘭軒,被天行宗宗主林音發覺,原本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可林音並沒有怪她,或許是出於憐惜吧,因為她已經看出,這個小女孩絕對活不過二十五歲,就是從那時起,林音開始有意地培養她。她想看看。這個身患陰絕脈的女孩究竟是否真的如書上記載的那般玲瓏聰慧。
事實證明,書上記載完全正確,她實在帶給了林音太多的驚喜,琴、棋、書、畫幾乎一點就通,連在武學上的領悟也遠遠超過一般人,若非因為她身體的特殊情況,林音大概會毫不猶豫將天行宗宗主之位傳給她吧!
恍然間,曾玉葉眼前浮現出今天白天的情形。那個七師叔的兒子。那驚世駭俗的一動。浮光掠影地速度,究竟。他的武功是怎麼練成的呢?就是從娘胎裡開始練,大概也不會有這樣的成就吧?要知道,曾玉葉可是林音口中的練武天才啊,眼光又豈會差?
曾玉葉想到這裡,禁不住輕輕一歎,反正她已經沒有兩年好活,這一切對她而言,已經不再重要,她就像一個看破世情的老僧,冷眼旁觀著這世間地一切,對她而言,所有地一切,不過是過眼煙雲而已,直到她死的那一天,一切將會煙消雲散,到時候,還會有多少人記得她呢?
生命本無常,她忽然想起徐志摩的一句詩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或許可以從另外一種意義上去詮釋它,無聲無息的離開這個塵世,大概,這也算是一種悲哀吧!
次日一早,我早早從床上爬起來,趴在地上做了一套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只感到神清氣爽,剛吃過早餐,我便聽說昨天晚上四大長老同聚演武堂的事,心下一動,大概是因為老媽地事吧,只是不知道最終結果如何?
看樣子,得找個瞭解內情地人打聽一下才行,只是,在整個天行宗,相對而言讓我所熟悉地人當中,除了曾叔權與曾玉葉父女,其它人實在談不上熟悉兩個字,嗯,曾玉葉住的地方我倒是可以找到,只不過……還是算了吧,面對她地時候,實在讓我有些心虛啊!
「咳,這位師兄,向你打聽一下,不知道曾叔權曾師伯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我所問的那人,便是之前在我面前談論演武堂四大長老同聚一堂的人,旁邊還有一個身材相對矮胖的漢子。
那人驚異的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怪異,與胖子相視一望,胖子立即奇怪的說:「咦,你要找曾師叔嗎?他現在可能並不在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也許正在百花園吧!」
「哦,百花園,那是個什麼地方?」
「其實,百花園離這裡也並不太遠,這樣吧,你遠來是客,還是我們帶你過去好啦,我們天行宗的人可是非常好客的哦!」
老實說,既然別人一番好意,我也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結果,在那兩人半哄半拉的帶領下,我們三人一起向村口的方向而去。
十分鐘後。
「嘿嘿,小子,我們到了!」
「哦,難道這裡就是百花園,百花園不是應該有百花嗎,怎麼連一朵花都沒見著?」看著眼前荒蕪一片的荒野之地,我不禁奇怪的問。
那矮胖漢子嘿嘿一陣得意的冷笑:「小子,任你奸滑似狐狸,也要喝老子的洗腳水,哈……哈哈!」他隨手拍響巴掌,「啪啪」的聲音傳出:「哥幾個,出來吧,人我已經帶來了。」
話音剛落,四野響起得意的笑聲,從邊上立即冒出來七八個男子,「轟」的一聲將我圍住,摩拳擦掌的看著我。
任誰見到這副情形,也知道這些人不懷好意,我心下冷笑,正愁找不到正當理由找這些人晦氣,居然主動送上門來,這下倒是給了我一個正當理由啦!
我故作心虛的退了一步,緊張的說:「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之前的那個男子似乎是個領頭的,冷笑了一聲說:「小子,要怪就怪那個男人吧,誰叫你是那個男人的兒子呢!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們並不想要你的命,記著了,我叫魯森。」
他一使眼色,其它人會意,散漫的隊形立即緊湊起來,將我圍在其中,之前的幾個空隙也被堵上。
看那魯森一副故作姿態的樣子,顯然準備首先向我單挑,只不過,這些人今天擺出如此架式,若是魯森單挑不成的話,我是毫不懷疑他們會一擁而上的。
魯森嘿嘿獰笑著,一步步向我走來,搓揉手掌的骨節一陣陣爆響,看樣子他似乎正在聚力,大概接下來,就是他雷霆一擊的時候吧!
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我暗暗搖頭,本想見識一下,可……這種檔次的所謂高手實在讓我興趣缺乏,難道天行宗儘是些這樣的一些草包嗎?
只不過,他說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老爸吧,竟然如此不將老爸放在眼裡,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不會吝嗇教訓他們一頓,忽然間,我想起臨出發的時候,老爸暗地裡提醒我要記住自己是普道家弟子的事實,難道這眼前一幕,他已經早已猜到?
嗚嗚!我又被算計了……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0:19
第九集 第五章
我靜靜佇立,冷眼看著這群得意到有些興奮的傢伙,嘴角漸漸露出一弧淡淡的冷笑,心下正考慮著怎麼樣才能藉著這次難得的機會將事態進一步擴大,然後大鬧天行宗,這樣子的話,我就有充足理由找他們宗主理論了吧?
我心中正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哪知正在這個關鍵時候,場外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喝聲:「住手,魯森,你們想幹什麼?」
暈,怎麼來了個攪場子的?
我回頭瞧去,只見曾玉葉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追了來,正臉罩寒霜的看著魯森,冷冷的說:「魯森,普公子是天行宗的客人,你身為天行宗護衛隊成員,擅自做出違犯宗規的行為,對客人無禮,你難道想被革職嗎?還有你們,難道也想和魯森一起受罰嗎?」
「臭丫頭,我們的事你管得著嗎?」
曾玉葉輕輕哼了一聲:「我是管不著,不過,有人管得著,你們就等著向宗主她老人家解釋吧!」
魯森看了一眼四周,眼見所有人臉上都露出心虛的樣子,想起宗主那一旦發作的雷霆之怒,心裡也不禁心虛起來,可要他放棄眼前這大好機會,老實說,他似乎又很是不甘。
旁邊的胖子顯然也沒料到忽然會發生這種意外,心中不禁哀歎倒霉,好死不死,怎麼將這個臭丫頭忽略了呢?只不過,還是不要去挑戰宗主地權威了吧。機會隨時都有,錯過了這次,那就等下次吧!
胖子附在魯森耳邊一陣耳語。
眼見所有人都露出懼怕的樣子,魯森臉色鐵青,顯然今天剛剛才萌芽的行動已經宣告失敗,心裡又是不甘。又是窩火,惱羞成怒的說:「臭丫頭,你不要仗著宗主的寵信對我們指手畫腳,哼,我們走著瞧!」
喂喂!別走啊,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呆了一呆,還真是浪費我的表情啊,看樣子,今天大概又沒得玩了吧!
我心思一轉,嘲諷地看著魯森。想要故意激怒他,擺出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揮揮手說:「哥們,再見,那我就不送了喔……哈!」
原本還想刺激他一下,只不過。我這次的如意算盤似乎失算了。
魯森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睛裡直欲冒出火來,拳頭握得劈啪作響,終於還是不甘的向其他人喝了一聲:「我們走!」當先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眾人相視一望,一個個不發一言,垂頭喪氣的跟著去了,一會兒功夫,空曠的荒野便只剩下我與曾玉葉兩人。
「那個……剛才的事,謝謝!」不知怎麼的。獨自一人面對曾玉葉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大概是因為昨天地意外吧!總覺得自己心中有一絲愧疚,不過。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剛才會幫我,實在有些出乎意料。
曾玉葉還是那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淡靜樣子,淡淡的說:「即使我不來,你也未必有事,何必謝我!」
「啊,那你……」我被她噎了一下,沒想到她早已經將一切看得如此通透,可……如果不是為了幫我解圍,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僅僅只是一種巧合?
曾玉葉顯然也感到了我疑惑的目光,靜靜的看著我說:「宗主要見你!」
我這才恍然,可不知怎麼的,心下竟隱隱有了一絲不安地感覺……難道老媽地事有了什麼變故?
我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如此,那就有勞啦!」
曾玉葉也不多言,轉身而去,淡雅的神態隱隱帶著一絲清冷,顯然對於我昨天的無禮冒犯,她心下依然介懷,我回過神來,看著她窈窕嬌美的動人背影,不禁苦笑不已。
靜靜隨在曾玉葉身後,很快,我們便回到莊院,相對於昨天而言,這一次,莊院明顯多了許多陌生的值守人員,分佈於各處,似乎在一夜之間,原本靜寂的莊院一下子熱鬧了許多。
由於曾玉葉在前邊帶路,一路上,倒是幾乎沒人攔阻,很快,我們便來到了蘭軒所在的那個花園。
轉過幽靜的花園道、清幽地林蔭旁邊,只見前邊地石桌、石凳上,一位素衣地中年美婦正在品茶,素手端起茶杯,輕輕在嘴邊小啜了一口,便自放下茶杯,清雅的姿態自有一股雍容華貴地意味,清風徐徐拂過,萬花搖曳,園中暗香浮動,此情此景,竟恍若畫中一般,一切竟如此的和諧,似乎連小小的呼吸聲也會破壞這原本寧靜的一切,是一種罪過!
人為之力,竟可以造「勢」如斯?
我心下微微一凜,眼前這女人,似乎一點也不簡單啊,難道她就是天行宗的宗主?
只不過,這種故意造出來的「勢」,顯然還不能夠影響到我!
我佇立一旁,輕輕咳嗽了一聲說:「不知宗主召喚在下,有何見教?」
隨著我問話甫一出口,感覺中,原本靜寂的園子似乎一下子鮮活起來,也就是說,這種造出來的「勢」,顯然也被我無形中破去,似乎一下子被我驚醒,中年美婦輕輕「咦」了一聲,驚詫的目光向我瞧來,隱隱帶著一絲意外。
曾玉葉驀然驚醒,迷濛的眼神一下子恢復清明,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奇怪的目光,卻只是一閃而逝,瞬間又恢復之前恬靜的樣子。
「嗯,很不錯,不愧是阿嫻的兒子!」中年美婦微微一笑,善意的看了我一眼,揮揮手說:「阿嫻的兒子,隨便坐吧!」
我老媽的名字叫雲嫻,那中年美婦如此一番言語,顯然已經間接表明了她的身份,此時此刻。既然已經知道她是我老媽地師父,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不能夠隨便放肆……開玩笑,尊師重道,可是普道家一大家規,作為老媽的師父。這個面子我還是要賣的,否則的話,要是被老媽知道,我耳朵大概又要受罪了吧?
只不過……事情真的只是那麼簡單嗎?
我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禮,這才側立一旁,笑了笑說:「宗主叫我來,應該不會只是叫小子坐一下那麼簡單吧?」
中年美婦微微一笑,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讚賞,語氣卻顯得平淡:「其實,本宗此次叫你來。原本也沒什麼目的,只是聽說你遇到了點麻煩,順便就叫葉兒去看看,怎麼樣,你沒事吧?」
她目光瞧來,眼中下意識露出了一絲慈祥。甚至於。我能夠清晰感覺到她帶給我的那種善意的關懷,心下一暖,我恭敬的說:「多謝宗主關心,小子沒事!」
中年美婦點了點頭,忽然輕歎了口氣,說:「阿嫻的兒子,相信這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想。你還是趕緊離開吧……嗯。今天就算了。你可以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會叫人送你出去!」
她語氣平淡至極,卻隱隱有股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呆了一呆……心想不會吧,居然這麼快就要趕我走?
她言語間跳躍得太厲害,我稍微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奇怪的說:「宗主地意思難道是說,明天我一個人上路,那我老媽呢?她難道要一人留下來,不和我一起走嗎?」
中年美婦看了我一眼,微微蹙眉,語氣淡淡的說:「阿嫻是我天行宗弟子,豈能說走就走,她二十年前犯的錯,自然應該有所承擔,你雖然是阿嫻的兒子,卻不屬於我天行宗,所以這件事,你不必管!」
什麼意思?
聽她這麼一說,不知怎的,只覺得她之前的那種慈祥形像一下子在我面前崩塌……靠!
天行宗宗主很了不得嗎?連我最敬愛地老媽都想責罪,她以為自己是誰?
一股無名怒火忽然從我心底竄了出來,額頭上冒出了青筋……
所幸,儘管我心底很是覺得窩火,不過奇怪地是,頭腦竟是愈發的冷靜下來。我靜靜凝視著中年美婦,忽然注意到她嘴角那一絲淡淡的玩味,心念驀然一動,剎那間,我似乎有些明白過來。
「呵呵!宗主剛才說笑了吧,既然是老媽的事,我這個做兒子的又怎麼可能置身事外呢?」我嘴裡這樣說著,心下卻莫名的覺得憋氣:搞什麼,若非看在她是我老媽師父的份上,當場就給她好看!
只不過,還是算了吧……心裡想想當然沒什麼,這人的修為似乎很不錯地樣子,連我也根本看不透她,若是真地動起手來,加上整個天行宗……
天啊!還真讓人頭大啊!
「哦,你真決定了嗎?」中年美婦似乎有些意外,抬起頭來看著我,饒有意味地說:「要知道,這可是天行宗的大事喔,阿嫻地兒子,你難道真的以為憑借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擔待得起嗎?」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語氣雖然盡顯平淡,可言語中卻隱隱透出一股莫名的威勢,向我直壓了過來。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為了老媽,我忍!
我盡量控制著心上的怒火,想起一直以來,老媽盼望能夠得到天行宗原諒的心願,如果……
老實說,現在這個時候,情勢雖然顯得有些微妙,可相對於老媽而言,或許真的是個契機也不一定,雖然免不了要低聲下氣一些,不過為了老媽,這一點點小小委屈,我忍!
輕輕歎了口氣,我心念百轉,正色的看著中年美婦,不知不覺間,我迷濛的眼神已經不可抑制的露出了一絲清遠的感傷,彷彿在這一刻,我已經深深陷入往事的回憶之中。
「記得小的時候,經常見到老媽一個人坐在院門口望著遠方的青山發呆,那個時候我太小,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露出那種思戀的哀思眼神,後來我慢慢長大才明白,原來在母親的心靈深處,一直都有一個最大的心願,她希望有一天能夠回到天行宗,回到那個養她、育她地地方。能夠時刻承歡在養她、教她的師父膝下,回報她的養育教導之恩……」
「每當看到老媽的那種眼神,我心裡就會覺得一陣陣心痛,我曾經發過誓,為了老媽,只要她以後能夠開心。不管有什麼罪責,我都會一力承擔!……」
在我充滿感情的敘述中,一種淡淡的感傷氣氛在現場瀰漫,這使得我地話更具有一種莫名的感染力。
中年美婦沉靜半晌,看我的目光漸漸變了,那是一種帶著欣賞、帶著沉思的目光,幽幽一聲歎息,她眼神閃過一絲朦朧,似乎正在緬懷那些逝去日子的回憶。
現場似乎一下子陷入沉寂,我心中暗喜。看樣子,老媽的事這下終於有門了吧!汗,虧得我表情十足,搞得連我自己也莫名其妙的陷入到一種感傷氣氛中,就憑這一點,看來我果然有做演員的天賦啊……
其實說起來。老媽雖然很在乎天行宗。可以事實而言,或許倒也談不上有我說的那麼嚴重,至於說到小時候的事,自然全是我臨時杜撰,不過我想,既然事實客觀存在,那我剛才地話大概也算不得是撒謊吧,雖然其中不免有誇張的成份!
心下暗自得意。連臨時杜撰的東西竟然也可以被我表達得如此有深度。天才果然不是亂蓋的啊!……哈!
「你的意思是說。不管雲嫻她有什麼罪責,你也要一力為她承擔嗎?」中年美婦在剎那間也恢復正常。素手端起茶杯,輕啜了口茶,臉上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閉目深思半晌,忽然輕輕一聲歎息:「算了,這些年來,我已經很少管天行宗內部地事務了,你若是真想為你母親擔待,自己去演武堂吧,只要你能夠說服那些長老,我並沒什麼意見地!」
她轉過目光看著曾玉葉,淡淡的說:「葉兒,你帶阿嫻的兒子去演武堂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曾玉葉呆呆的望著眼前一切,險些以為這是錯覺,這麼多年以來,她還從來沒見過宗主有這麼好的脾氣……開玩笑,堂堂天行宗宗主,是那麼好說話的嗎?
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瞬間功夫,曾玉葉已然恢復常態,回過身子,恭敬的應了一聲說:「是,宗主!」
不知怎地,聽到那中年美婦如此順理成章地安排,我心下竟隱隱有了一絲上當地感覺,感覺中,似乎那中年美婦早已編了個圈套,就等著我自己往裡鑽,偏生為了老媽,我卻完全反抗不得,好死不死,一頭撞了進來,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實在讓我渾身不舒服。我心下哀歎:果然不愧曾經是我老媽地師父啊,能夠做天行宗宗主這麼多年,沒有一點厲害,恐怕早就被人拉下馬了吧!
事到如今,為了老媽,我當然也只有認命的份,懷著沮喪的心情,我默默隨在曾玉葉身後,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看著我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花園門口,中年美婦露出了一絲莞爾的神情:「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居然能夠讓我的心境兩次發生波動,很讓人期待喔!」
她靜靜的坐在那裡,忽然輕輕一聲歎息,而原本莞爾的神情瞬間變成了苦笑,喃喃自語說:「哎,天行宗的這些陳年舊規,也是時候應該改改啦,只可惜那些長老們夜郎自大,故步自封,大概這回,應該會給他們提個醒吧……阿嫻的兒子啊,這一次,你會讓我失望嗎?」
天行宗演武堂,顧名思義,是天行宗長老們檢測弟子武學造詣的地方,每年一度的演武大會,便是在這裡召開,其時盛況隆重,是天行宗一等一的大事。
一般而言,除非是演武大會,否則的話,演武堂是不會輕易開放的。當然,開放演武堂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天行宗出了什麼大事,需要長老們進行磋商選擇,自又另當別論。
「普公子,前邊就是演武堂了,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遠遠便見到天行宗演武堂的大門,聽到曾玉葉這麼一說,我心下驀然一動,笑了笑說:「我老媽在裡邊,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要進去瞧瞧,嗯,對了,這一路過來,倒是多謝曾姑娘了。」
曾玉葉清透的目光向我瞧來,遲疑了一下,大概她也知道無法勸我,微微沉默了一下說:「那你自己一切小心,我聽說三長老也在裡邊,你如果碰到要特別小心,三長老他脾氣火爆,修煉的天雷掌也達化境,若是他發火的話,千萬不可讓他接近你三尺之內,好了,普公子,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一切小心!」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轉身而去,看著窈窕嬌美的動人背影,不知怎麼的,我心下驀然生出了一絲感激,真誠的說了聲:「謝謝!」
只見到曾玉葉身子微微一頓,轉眼間,便也消失在小徑的盡頭。
收拾好心情,我一個人來到了演武堂的大門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守在門口的兩個天行宗弟子見我愣頭愣腦直往裡闖,眼睛一瞪,暴喝了一聲說:「站住,你,就是說你,你不知道這裡是演武堂重地嗎?」
我愣了一下,停下腳步,奇怪的說:「這裡不是演武堂嗎,難道我不能進去?」
似乎,兩個守門的這才注意到我陌生的樣子,頗有些詫異:「咦,你是誰,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你?」
我呆了一呆,心想這演武堂門口居然會有守衛,不是可以隨便進入嗎,怎麼之前曾玉葉沒提醒過我呢?茫然看了他們一眼說:「是啊,我也沒見過你們呢!」
大概,那兩人見我一副傻愣愣的樣子,相視一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喂,小子,我猜你是新來的吧?」
老實說,這話倒也不假,我善意的衝他們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原本以為,好言好語之下,應該可以很容易進去,哪裡想到,我卻似乎錯得有些離譜,那兩人明顯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其中一個上下打量著我,很有些疑惑的樣子,看著另外一人說:「呃!難道他真的是我宗新進的外圍弟子?」
另一人似乎也有些拿捏不準的樣子,困惑的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說:「大概是吧!」
一瞬間,兩人眼前同時一亮,似乎忽然間想起了什麼,頗有些玩味的看著我,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笑。
「喂,小子,你懂不懂規矩,你師父難道沒有告訴你天行宗的規矩嗎?」
我皺了皺眉,強忍了一下說:「什麼規矩?」
這回實在是讓我見識到了變臉的精彩,瞬間功夫,兩個守門弟子的臉色竟一下子惡了起來,大概,他們已經認定我僅僅只是個剛調回來的外圍弟子而已,言語間完全一副居高臨下、教訓的口吻,說話的時候更是趾高氣揚,唾沫亂飛。
「嘿嘿,小子,記住了喔,這裡是天行宗重地,閒雜人等一律迴避,你小小一個外圍弟子,亂闖這種重要的地方,小心我們將你抓起來……嘿嘿……」他說完之後,居然還肆無忌憚的一陣陰笑。
陰笑?我靠,變臉也不用這麼快吧?
我呆了一呆,險些沒回過神來,媽的,居然會給我遇上這兩個不知所謂的傢伙……嗚嗚!不是這麼倒霉吧?
我心中哀歎,滿以為還可以輕鬆進去,可現在看來,似乎,那已成了一種奢望……只不過,事情既然到了這份上,顯然,我也沒有必要再跟他們耗下去了。
隨著最後的一絲耐性在我身上消失殆盡,我臉色一垮,心中怒意迸發,破口大罵道:「媽的,你們腦子進水了嗎?連我的路也敢擋,識相的滾一邊去,本公子現在有事要進去!」
被我劈頭一番亂罵,那兩人反倒一時傻了眼,呆呆的站在那裡,愣愣的看著我,半天沒回過神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氣得鼻子都歪了。
「你……你……反了,反了……」
想他們身為天行宗直屬弟子,平日裡何曾受過這種委曲,用手指著我,幾乎氣得說不出話來,臉色一下子憋漲得通紅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1:11
第九集 第六章
我冷冷的看著他們,存心想給他們一點苦頭,鼻子裡輕輕一哼,氣機陡然張開,壓了過去,一股莫名的威勢恍若雷霆之勢狂湧而至。
由於我刻意而為,原本只是輕輕一哼聲,可經過我的加工處理,聽在兩人的耳朵裡卻無異驚雷般炸響,只覺得整個腦袋一陣轟鳴,眼前一黑,兩人險些當場摔倒,蹌踉向後退了半步才堪堪拿穩身子,驚恐的看著我,臉色瞬間一片煞白。
事到如今,即使再笨的人,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隨著來自於我越來越強大的壓力,兩人憋紅了脖子,漸漸的,只覺得連呼吸都不暢起來。
我知道,若是再這樣一直下去的話,接下來的時間,大概,他們會被壓得當場崩潰吧!
對於兩個守門的小角色,我實在沒有多大心情理會,給他們一個厲害也就是了,順勢收回氣機,我嘲諷的看著兩人說:「現在,你們還要擋我嗎?」
「不、不不……」
剛才的「慘痛」經歷還心有餘悸,兩人明顯被嚇壞了,一絲深深的懊悔閃過,也顧不得計較我言語間的不遜,右邊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懼意,結結巴巴的說:「尊、尊客誤會了,我們、我們不是不讓尊客您進去,實在是演武堂重地,我們也做不了主呀!對了,請問尊客您是?」他驚疑不定的目光打量著我。
事到如今。兩個傢伙顯然已經意識到,或許,我並非是他們口中那所謂地外圍弟子吧,震駭的眼中明顯露出一絲不解的困惑。
「那個……請、請問尊客……」
另外一個傢伙顯然要狡猾得多,眼珠骨碌碌一轉,客氣的問道:「不知尊客您是來自於哪一個世家。還請示下,容我好進去通報一聲?」
由於參加天行宗起關典禮,陸續有世家子弟隨長輩趕來天行宗觀禮,那守門之人見我明顯沒將他們放在眼裡,人又顯得年輕,下意識中,已經將我歸類於世家子弟一列了,雖然被我一陣亂罵,態度卻愈發的恭敬起來!開玩笑,得罪一個世家的重責。顯然不是他們這樣地弟子可以擔待得起的!
我佇立當場,冷冷的不發一言,那守門弟子被我盯得渾身不自在,一時又弄不清我的來意,之前囂張的氣焰早也沒了影兒,訕訕的說:「對不起。尊客。因為演武堂內長老們正在議事,您看是不是……啊!您您、您不能往裡闖!」
我心急老媽,已經懶得在這裡跟他們磨蹭下去,逕自向門內走去,兩個守門弟子臉色齊齊一變,事關他們本身職責,顯然不是開玩笑的,也顧不得心中種種疑慮。牙齒一咬。左邊黃衣人嘴角浮現出一絲陰狠的決意。一步跨前,二話不說。出掌便向我推來。
重重掌影極度幻化,帶著狂烈的勁風,霎時,化成一道半圓,向我後背奔襲而來,掌勢還未到,一道冰寒的陰風已然透出絲絲寒意。
媽地,居然偷襲……
我心中一陣惱怒,心底卻忽然湧起一絲詫異,如此陰毒的招式,那是存心想要取我性命啊!可是,誰給了他們這種權力?
念頭剛在心底晃過,勁風已經及體,我存心要給他個教訓,當下也不答話,前行的腳步沒有半絲停滯,只是身子微微一側,避過那凶厲一掌,反掌一抓,簡簡單單隨手扣出,漫天的掌影瞬間消失無蹤,就見那人滿臉驚駭的看著我,卻原來在間不容髮中,他的脈門已然被我單手扣住。
「去吧!」
我連想都不想,隨手便是一式簡單地太極推手——攬尾雀,心隨意走,手上力道順勢牽引,臨時蓄勁一洩而出,一撥一送之間,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強大地牽引力之下,眼前一花,那人根本無法穩住自己的身形,龐大的身軀「呼」的一下飛出,「叭噠」一聲,摔在三米外的地上,連呻吟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也當場昏厥。
從我出手,到那人被摔出去,不過是短短的一剎那而已,另一人顯然被剛才那一幕嚇壞了,僵在那裡,呆呆的說不出話來,眼裡滿是驚懼之色,眼睜睜望著我走進大門,別說阻止,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我順著大門而入,眼前是一個大廳,非常之大,巨木為柱,青磚鋪地,堂側兩旁有兩排長長的兵器架,刀槍劍戟,各種冷兵器簡直應有盡有,根本就是一個活生生地古武訓練場。
若是平時,這種蠻特殊地地方我或許會停下來仔細參觀一下,不過今天,我卻完全沒有這種興致,甚至一點點停下來地耐性也欠奉。
聽曾玉葉說過,從大堂東側的那個小門進去,裡邊會有一個小小地會議廳,是歷屆長老們議事最喜歡的地方,此刻大堂上沒一個人影,我心下冷笑,大概現在,那些自以為是的長老們正在裡邊商議得歡吧?
果然不出所料,從東側的小門進去,一會兒功夫,便聽到前邊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一個蒼老的聲音似乎正在宣判老媽的罪責,我怒火中燒,腳下一急,「砰」的一聲,緊閉的房門被我撞開。
剎那間,整個哄鬧的房間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這個闖入的不速之客。
「兒、兒子,你怎麼來了?」
老媽抬起頭來看到是我,滿臉吃驚之色,淒苦的臉上隱然露出了一絲張皇。
我毫不理會眾人或疑惑、或憤怒、或恍然、或驚訝,種種不一而足的目光,來到老媽身邊,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老媽黯然的看了我一眼。眼裡露出了一絲深深地擔憂,還有一絲我不瞭解的矛盾之色。
回過目光,我冷眼掃了眾人一眼……這眼前十個老頭,就是天行宗所謂的四大議事長老及各派宗門嗎?
左邊側坐的那個老頭滿臉陰霾,鼻中「哼」了一聲:「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你今天擅自闖入我長老會,難道欺我天行宗無人嗎?」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老媽臉色一變,顫聲說:「三長老,孩子他不懂事,全是我這個當媽的錯,請三長老原諒他吧!」
原來他就是三長老。
那三長老冷「哼」了一聲,轉過目光掃了我一眼,臉上陰霾之色更重,根本就一點面子也不賣:「天行宗有天行宗的規矩。雲嫻,你身為我天機宗弟子,這點覺悟應該有吧,雖然是你兒子,他既然犯錯,我們也不能夠徇私!」
老媽還待再說。我輕輕握了一下她地手。回過頭來,強忍住心下那種快要爆發的怒意,淡淡的說:「那麼,三長老準備怎麼做才可以稱作不徇私呢?」
「一切交由刑堂處理!」
不知我是否有聽錯,只覺得那冰冷徹骨的聲音中竟充滿了一種深深的恨意,隱然間,老媽臉上一白,被我握住的手竟輕輕顫了一下。
我心下一動。難道那個刑堂。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一時間。整個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右邊一起的四個老頭微微皺眉。卻沒有說話,而其他人臉上則有些動容,不過瞬間功夫,便也恢復常態。
倒是上首的那個老頭沉吟半晌,開口道:「老三,這個懲罰,是不是重了?」
三長老臉色冰冷,面無表情的說:「請問大哥,藐視長老會,是不是等同於藐視本宗?」
「嗯,話是這樣說,可……」
「再請問大哥,如果有人藐視本宗,是不是等同於這人已經是全宗的敵人,這一點在天行宗宗典上有過規定,大哥身為大長老,應該對這一條不會陌生吧?」
大長老張了張嘴,卻終於輕輕歎了口氣:「老三啊,我能夠理解你地心情,可這個人他不是天行宗的敵人,他是雲嫻的兒子……」
由於為了維護長老會的權威,天行宗倒是有這麼一條宗規,只不過關於這種硬性的明文規定,在定義和執行的時候,也是頗具有爭議性地,不過今天三長老擺明了不想善罷干休,即使大長老有心維護,被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也感到非常為難。
就在這個時候,外間忽然傳來哄鬧地聲音,緊接著響起清晰的敲門聲,大門一開,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眼前忽然出現了兩個傷重人士,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臉青鼻腫,其傷勢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卻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值守在門外的那兩個天行宗弟子……
我心下錯愕,記得剛剛還好好的,這才轉眼的功夫,被人打劫了嗎?
靠,這副樣子也他媽太慘了吧?
「大長老,有、有人闖進來,我們無法勸阻,也攔阻不下……」忽然見到人群中的我,那兩人身子一抖,眼神中飽含了驚懼,瑟瑟發抖,驚恐地叫了起來:「就是他、他……」
任誰見到這種情況,也明白了我與這事脫不了干係,剎那間,所有人地目光全都集中到我身上,連之前一心維護我地大長老,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
三長老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臉色發紅,顫著語氣說:「大哥,難道到了現在,你還認為我這樣做得不對?」
事實擺在眼前,大長老張了張口,卻無言以對。
媽的,這些人不會認為那兩人是我打傷地吧?
眼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三長老回過頭來,用手指著我,厲聲說道:「你們大家也看到了,就是這個人,他明知道演武堂召開長老會議,卻硬是打傷值守在門外的弟子闖進來,這樣的行為,難道不應該算是天行宗的敵人?」
他回過頭去看著上首的老頭,語氣沉痛的說:「大哥,你說說,今天的事應該怎麼處理?」
到了這關口上,大長老雖然有心維護。可事態地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落寞的說:「老三,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言下之意就是說,他已經不想再管這事啦!
有了大長老的一番表態,很快。長老們的意見便已達成一致,接下來,便開始宣佈對於我與老媽的判決了,除了將我交由刑堂執處之外,老媽竟然要被關入靜室面壁思過三年……
好歹毒地連環計,我不是傻子,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份上,我心中什麼都明白了,從我進來那一刻起,到那個三長老一番做作。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個套而已,也就是說,是一個專為我們母子設定的套,只要我踏進這個房間,一切便已經成定局。只是讓我不明白的是。那個三長老究竟與我有什麼樣的大仇,處處刁難不說,還要這樣煞費苦心的算計我們母子?難道我們與他有殺子奪女之恨?
之前便聽曾玉葉提過,那所謂的靜室,其實是一個黑牢,是用來處罰叛宗弟子的地方,據說那裡的環境不但惡劣,而且終年不見一絲陽光。試想。在那樣的環境下。如果老媽真被關進去……天啊,簡直不敢想像。三年以後會成什麼樣子?
耳邊哄哄作響,看著這些所謂地長老,這些自以為是的難看嘴臉,忽然間,我心中有一種想要吐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老媽甘願委曲求全也要面對的宗門嗎?
不可抑制的,我心裡生出了一絲悲哀,漠然看著這些指手畫腳、不可一世的傢伙,心中無由地覺得一陣噁心。
我回頭看著老媽,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老媽,你決定了嗎?」
這句話,或許換一個環境,將會有不同的意思,不過此時此刻,老媽卻完全理解了我的意思,所謂知子莫若母。
老媽眼神複雜的看著我,半晌,她幽幽歎了口氣,原本遲疑的眼神漸漸有了一絲決意,淒苦的衝我笑了笑說:「兒子,你是媽媽的心頭肉,媽媽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既然有人想對我兒子不利,媽媽是一定會站出來的,放心吧!」說完,她用另一隻冰涼地手輕輕拍了拍我臉頰,慈祥地眼中隱隱多了一絲寵溺。
我知道老媽做出這個決定是多麼地不容易,不但要痛苦地割捨去多年來對天行宗的那份深厚地眷戀和孺慕之情,從此後,她一個人更是要面對來自於整個天行宗的巨大力量,之所以做出這樣痛苦的抉擇,她是不願意兒子受到半點傷害啊!
看到老媽眼中那份深深的痛苦和矛盾,忽然間,我有些明白老媽此刻的心情了,原本還想有一天能夠回到天行宗,可現在忽然間發現,當她需要選擇的時候,原本所期待的美好結局不過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夢而已,這實在無異是一種悲哀。
一切的一切,老媽都是為了我啊!
驀然間,一種深深的感動充斥了我的整個胸腔,我鼻子一酸,竟是差點流出淚來,趕緊強自笑了笑說:「老媽,你真的決定了嗎?」
既然要有所面對,就要真正放開,否則一會兒真的發生點什麼,那種縛手縛腳的感覺,足以在最關鍵的時候給我們惹出致命的大麻煩。
顯然,老媽也明白這個道理,點了點頭,原本黯然的眼神漸漸明亮起來,一股勃然的英氣瞬間散發出來,俏皮的衝我眨了眨眼睛說:「傻兒子,你不用擔心老媽喔,放心吧!」
為了應付接下來的局面,從這一刻起,老媽終於真正甩掉身上所有的包袱,對於天行宗的眷戀、二十年來的愧疚,一切的種種,全都被她拋開,多日來的壓抑,一朝雪洗,老媽終於恢復了她原本的自己。
這件事過去直到許久之後我才知道,為什麼老媽違反初衷,會忽然做出這種與之前迥然相反的決定,原來天行宗的刑堂,是一個閻王殿,若是有人一旦被送到刑堂,即使再輕微的結果,也絕對是缺胳膊少腿的結局,當然,弄死人的情況也是屢屢發生,就是由於這刑罰太過嚴厲,基本上這種懲罰現在已經停用。
不過對於刑堂,天行宗還是一直保留著。沒想到那個三長老竟然如此惡毒,要將我送到刑堂受罰,擺明了是不想放過我,而且還得到了眾長老地認可,老媽怕我受到傷害,迫於無奈才不得不選擇與天行宗對立。否則的話,大概為了那份對天行宗的眷戀,她會一直委曲求全下去吧?
老媽環視眾人,之前的柔弱一下子消失不見,臉上浮現出一種聖潔的光輝,字字清晰的說:「各位長老,今天為了兒子,雲嫻不得不做出這樣痛苦地決定,從現在起,我將不再是天行宗弟子。」
此言一出。廳裡一片嘩然,議論之聲盡起,大長老臉色一下子變得嚴厲起來,厲聲說道:「雲嫻,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
我一步跨出,起身擋在老媽面前。哈哈一陣狂笑:「你們沒有聽清楚嗎?好。既然沒有聽清楚,那我再重複一遍,從現在起,我老媽正式脫離天行宗。」
不出所料,我話還未落,房中已然響起一片罵聲。
我心下冷哼不已,掃了眾人一眼,旁若無人的拉握住老媽的手。笑著說:「老媽。我們走吧!」
老媽慈祥的看著我。輕輕點了點頭,我心下大喜。回過頭來,看著眾人罵咧咧的一張張醜惡嘴臉,有的更是倚老賣老,心下連最後一絲待下去的耐性也欠奉。
我用鄙視的目光環視眾人,無比蔑視的說:「還真是讓人失望啊,一群自以為是垃圾,讓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瞬間,原本哄鬧的房中竟一下子陷入寂靜,一個個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我,顯然,所有人都沒料到我竟會囂張至此,在四大議事長老及各派宗門面前,在這號稱天行宗最強大的力量面前,竟然可以如此蔑視他們。
「狂妄,簡直是太狂妄了!」大長老臉色一片鐵青,似乎也被我剛才的一番話氣壞了,額頭上連青筋都隱隱冒了出來,一句話便也將在場所有人都得罪,難怪他會是這副表情。
下一刻,彷彿一陣颶風刮過,房中忽然掀起了滔天狂濤,各種不一而足的罵聲紛紛出口,那些長老們的表情亦只能用精彩來形容,或悲憤、或暴怒,一時間,我與老媽一下子便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你……你這個黃口小兒……真是氣死老夫了……」
「太不像話了,這是什麼態度,真是朽木不可雕……」
「你、你、你這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子,今天不給你點教訓,看來你是不懂得尊重老人家……」
「……」
我冷冷地看著眾人義憤填膺地樣子,一個個氣得吹鬍子瞪眼,臉色漲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紅,有的更是被氣得暴跳如雷。
我心中只覺得快意非常,哈哈一陣狂笑,更加輕蔑的說:「說你們是垃圾還不承認,你們自己捫心自問,今天的事你們難道就沒有愧嗎?這麼多人聯合在一起欺侮我們孤兒寡母,也好意思還在這裡大言不慚,哼哼,我鄙視你們!」
對於我如此惡劣囂張的強硬態度,連老媽也感到非常的吃驚和意外,擔心的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縷憂色。
我輕輕握了一下老媽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地眼神,老媽一臉苦笑,衝我搖了搖頭,寵溺地眼中露出了一絲慈祥,還有一絲決意地表情,輕輕的說:「放心,我會與你共同進退地。」
老媽說完這話,便不再言語,只是默默隨在我身後,功行全身,全力為我戒備,暗暗留心週遭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雖然明知不可為,可事情都到了這份上,終究,老媽還是選擇無條件站在她兒子這一邊。
看著眾人群情憤怒的樣子,隱然間,三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得色,卻只是一閃而逝,臉上陰霾之色更甚,一字一句,繼續挑撥道:「長老會威嚴不容褻瀆,你們難道真當我天行宗無人嗎?居然還想離開這裡,簡直做夢!」
原本場上還有人看在大長老的份上,已經不知不覺有放水的意思,哪知道三長老一句小小挑撥,一下子便出了效果,眾人臉色均是一變,一時間,整個廳裡充滿了一股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看樣子,今天的事,大概真的不能夠善了了吧!
只不過,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早已經有了這種覺悟,回頭來看著老媽,我衝她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說:「老媽,要開始闖關了喔,你怎麼說?」
老媽神色複雜的看著我,隱然間,眼中掠過一絲莫名的痛苦,幽幽歎了口氣,卻佇立當場,恍若呆了一般,沒回答我。
看樣子,真到動手的時候,老媽心中也非常矛盾吧,畢竟這裡也養了她幾十年,雖說她為了我已經申明退出天行宗,可若是真要與天行宗為敵,顯然也非她所願。
我苦笑搖頭,有這樣一個重情義的老媽,原本是一件蠻好的事,可現在這個時候,似乎……也實在到了應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2:00
第九集 第七章
我拍了拍老媽的手,語氣盡量輕描淡寫的說:「放心吧,老媽,一切交給我就是啦!」
回過頭來,我目光掃視眾人,冷冷的譏諷道:「各位天行宗的大長老們,果然是好手段啊,這麼多人在一起,加起來都已經是幾百歲的人啦,卻在這裡欺侮我們孤兒寡母,真是好生讓人佩服,不過沒關係,既然各位長老們存心想要將我們母子留下,那麼,請大長老們劃下道兒吧,我們母子接著就是!」
話音還未落,在我湛然的目光注視下,許多人老臉一紅,不敢看我的眼睛,羞愧的低下頭去。
「咦?」老媽忽然從剛才的呆滯中醒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那種目光……彷彿在看怪物一般,吃驚的問道:「兒子,你什麼時候開始在道上混了,居然連這樣的場面話也說得出來?」
天啊!我險些當場摔倒,都已經什麼時候了,老媽竟然還關心這個?
我撇了撇嘴,凝音成束,沒好氣的說:「老媽,你兒子好歹也是個大學生,拜託,不要永遠當我是個小孩子好不好?」
哪知道我話還未完,頭上已然被老媽敲了個爆栗,這一敲,不但我被敲傻了,連周圍的人也懵了,一臉莫名其妙。
「老媽,你怎麼……」
老媽笑意盈盈的看著我,一臉的輕鬆,輕輕「噓」了一聲,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傻兒子。你老爸他來了!」
「啊!」這個消息的確是太震撼了,難怪老媽剛才一臉呆滯,而現在卻一副輕鬆無事的樣子,我倒是奇怪了,詫異的問:「老媽,你怎麼知道?
」我可是一點消息也沒得到啊。來了居然也不告訴我一聲,天啊,老爸也太偏心了吧?
老媽臉上一紅,嗔怒的喝斥我:「小孩子懂什麼,一邊去!」
我嘿嘿一笑,知道是老爸與老媽間的一種感應秘法,正在此時,但聽見「嘎吱」一聲,緊閉地大門再一次被人推開,第一時間。老爸魁梧的身材出現在門口,在他身後隨行的,還有一個身著黃衣的妙齡女子,卻不知道是誰。
我一陣歡呼,揮著手叫囂著,興奮的喊道:「老爸。這裡!」
不知怎麼的。感覺中,這一次老爸似乎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樣子,嘴角帶著一絲邪魅的微笑,渾身透出一種既危險,又成熟的氣質。
天啊,老爸他現在的形象真是……帥呆了!
自打老爸出現在門口地那一瞬間開始,老媽便直勾勾的看著老爸,眼睛裡的柔情表露無遺。
老爸顯然也感受到了老媽灼熱的目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隨意向眾人打了個招呼:「嗨。大家好啊,好久不見!」完全當身旁那些殺人的目光如無物。就這麼向我們走了過來。
房內地人一陣騷動,隱隱地,對於老爸的忽然到訪,眾人似乎都隱含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我心下暗暗好笑,大概當年,老爸帶老媽離開的時候,實在鬧得太大,搞得現在還讓這些人心有餘悸。
驀然間,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莫名心悸,緊接著,一股無邊的勁力帶著轟轟的雷鳴之聲,向我狂壓過來,狂烈的勁風中,連帶著將我老媽也一併籠罩其中。
剎那間,無形的勁力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我回頭間,眼角掠過一張滿帶絕望地陰狠面孔,帶著深深地恨意,無窮地殺機暴露無遺。
「天雷掌!」
變異倉猝,老媽臉上血色一下子褪得乾淨,整個臉色一片蒼白,驚恐的看著那雙向我狂印而來地赤紅手掌,拚命的想用她的軀體替我擋住那致命一擊。
「老媽!」
我一聲狂喝,恍若平地響起一聲驚雷,心底的憤怒猶如衝破岩層的熔漿,瞬間噴發,剎那功夫,我也面紅目赤,心底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讓老媽安全……無邊的殺意瞬間迸發,隨手一翻,對著那雙赤紅的手掌便也印了上去,卻並沒有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我雙手已然完全成了晶藍色,整個手臂猶如藍晶所鑄成,晶瑩剔透,散發出一種近乎妖異的藍色之美。
隱然間,耳邊響起一陣驚呼聲,彷彿有老爸的聲音傳來:「阿天,不要……」
「啵」的一聲,腦子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突然炸開,一道道金色的符號狂湧而至,我被沖得眼冒金星,頭昏腦脹,一絲絲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一瞬間,我彷彿明白了許多,懂得了許多,可仔細一想,卻又彷彿什麼也沒有得到,正在我仔細思索的時候,一種怪異至極的念頭油然而生……
耳邊漸漸陷入寂靜,所有的聲音漸漸遠去,在這一刻,我心中一片寧靜,平靜的心湖清晰倒映出眼前所有的一切。這一刻,我彷彿是一個不屬於這塵世間的過客,冷眼旁觀著所有的一切……
對了,為什麼會有一雙赤紅的手掌正在以比龜速還要慢一百倍的速度向我靠近,甚至於,我能夠清晰看到那雙赤紅手掌上的每一絲細小的紋路……
對了對了,剛才老爸似乎在呼喚我,可是,他為什麼要呼喚我……我記得他叫了一聲「阿天,不要」……
「啊!」
中斷的記憶恢復,外界的聲音紛至沓來,耳膜復又變得鼓噪起來,此時此刻,我心湖卻一片寧靜,原本沖天的殺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消失無蹤,心中微微一動,這才感覺到我手上蘊藏了多麼巨大的毀滅性力量,想起老爸剛才的驚呼,天啊……真的要大事不妙啦!
我拚命回收力量,電光石火間,眼見便要和那雙手掌接實。心中似乎已經預知到接下來地那種嚴重後果,我奮力將手往天上一抬,但見一道淡淡的藍芒閃出,一洩而去,剎那間,結實的房梁彷彿被什麼東西分解。瞬間化解於無形,天光傾洩而入,餘波一蕩,勁風回捲而去,三長老剛被觸到,「撲」的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一下子倒飛而去,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軟綿綿的倒在地上,當場昏厥。
靜。死一般的靜!
沒有聲音,現場彷彿一下子陷入死寂,連剛才叫得正歡地鳥兒也不知怎麼回事沒有了聲音,整個世界一下子變得寂靜,眾人傻傻的看著眼前一切,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我的目光。逐漸多了一絲驚恐。
那一瞬間,當我剛一出掌,整個房間便被一股無形巨大的壓力所充斥,那一瞬間的威勢,將所有人壓制得根本無法動彈分毫,不但如此,連呼吸也變得不暢起來,幸好老爸的一聲驚呼來得及時。否則的話。那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啊!
「兒子。你、你剛才是怎麼回事,好可怕!」
老媽呆呆的望著我。臉上隱然閃過一絲驚色,那種帶著陌生的眼神,竟讓我心中隱隱為之一痛。
我心中慌亂,囁嚅的說:「老媽,我、我剛才心急你地安危,所以才……」
「……」
老爸檢查過三長老的傷勢,苦笑了一聲,說:「準備後事吧!阿天,你怎麼會下那麼重的手,你知不知道,那個三長老魯剛被你傷得有多重麼?
手臂骨骼根根盡碎,五臟六腑全部移位……」
「傻兒子,媽媽知道你恨那個三長老,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實這一切,不能全怪他的,是我們先對不起他啊!三長老魯剛唯一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師兄,當年就是傷在你老爸地手中,媽媽真地很希望你不要再牽涉進老一輩的恩怨中來,孩子,你明白媽媽的意思嗎?」
回到住處,我怔怔的坐在木椅上,回想起老爸老媽之前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心中沒來由的覺得一陣鬱悶。
天啊,那種結局我其實也不想啊,可……那能怪我嗎?
先不說別人偷襲在先,我是出於自衛而出手,就當時那種情況,我其實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收回那種狂暴之力了,虧我當時還收得那麼辛苦,嗚嗚!難道以老爸老媽那洞悉一切和明察秋毫的眼光會一點也沒看出來?真是打死我也不信!
對了,他們不會認為兒子我是在那裡藉機公報私仇吧?
老天!這次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啊!
今天已經是來天行宗的第六天,距那天發生地事也足足過去四天,在這四天裡,我聽從了老爸與老媽地建議(實際上卻是他們給兒子下地死命令),為了盡最大努力不給他們惹麻煩,我盡量忍著沒有出去,硬是變回了一個乖寶寶模樣。
而老爸老媽自從被那個宗主叫了去之後,便幾乎很少回來,除了晚上偶爾來看我一趟,匆匆來幾句沒半點營養的問話,打打招呼之後,便很乾脆地自顧自走人,平時更是基本上不見他們半點人影,也不知道他們神秘兮兮在幹什麼!
哎,可憐我這段時間天天都要待在這個狹小的莊院,真是不病也快給憋出病來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大概,我也忍不了多久了吧!幸好,覺得很無聊的時候,為了打發漫長時間,我倒是狠狠的研究了一番自己體內的情況。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那天我手臂上的奇異藍晶是怎麼回事,後來才想起,那玩意一定就是在紫薇壇無意中得到的那件「紫晶聖甲」,只是沒想到的是,那件所謂的聖物竟然帶有那麼強大的能量,的確可怕,難怪有傳說得到它便可以征服世界,看樣子,這種奇怪的傳說也並是非空穴來風啊!
只不過,我記得當時譚金也說過,那件聖甲應該還缺少一部份最重要的東西,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啟動的,那麼,為什麼那天會忽然啟動呢?
真是讓我十二萬個不明白啊,研究了許久得不出結果,看樣子,也只有等以後再尋找答案啦!
第二天一早,我吃過早飯。心下實在覺得無聊透頂,待了這麼多天也實在煩了,於是趁守門地人不注意,一個閃身,便悄悄地溜了出門。
來了天行宗這麼多天,老實說。我還真沒有閒下心來好好的逛一逛,現在老媽身邊有老爸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我擔心的,至於老媽對我的擔心,除了怕我無故為他們惹出麻煩之外,最大的擔憂大概是怕三長老一系對我的報復吧!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嘛,不過我想,只要自己加倍小心一點,這一點點危險應該還是可以忽略不計地。
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好生逛一下這個猶如世外桃源的美麗地方吧!
由於天行宗在十天之後將舉行每二十年一度的起關之禮,陸續的,有許多應邀前來觀禮的客人們先後到達,以前一片冷清的天行宗,也慢慢變得熱鬧起來,許多閒時做農活的村民。也臨時充當了知客一職。接待和招呼著各處遠來的客人和朋友。一時間,原本平靜的東瓜村籠罩了一層歡快的氣氛。
「咦,普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還沒有轉出村口,身後傳來熟悉地意外呼聲,我心頭一跳,回過頭去,乾笑了一聲說:「哦!原來是曾姑娘啊。真是很巧啊!」
媽呀。怎麼好死不死。居然就碰到她了啊?若說在這天行宗,我心裡最不想遇見的一個人。曾玉葉絕對算是一個,或許是因為心中的那一絲愧疚吧!
我見她竟然隨在我身後,不由得奇怪的說:「呃,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條路似乎是出村的路吧,曾姑娘要出村去嗎?」
「嗯!我有個姐妹這兩天可能要來天行宗,我出去看看。
」接著,她又用奇怪地目光看著我,不解地說:「對了,你怎麼也會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我呆了一呆,沒想到她問話居然那麼直接,一陣愕然之後,我有些尷尬的說:「那個……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只是隨便走走而已,只是覺得這裡的風景蠻好,不欣賞一下,真是可惜啦!」
曾玉葉皺了皺眉,顯然並不盡信我剛才的話,不過卻沒有再追問下去,淡淡「嗯」了一聲說:「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見到魯森跟在後邊躲躲閃閃,你小心一點,他那個人雖然本質不壞,可性子太狹隘,我怕他會對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哦!多謝提醒,我小心一點就是!」沒想到她剛才向我打招呼,居然是為了特意提醒我,隱然間,我心下莫名的對她生出了一絲感激。
曾玉葉見我已經知道,便不再言語,轉身裊裊而去,我見她直往西邊的荒野方向而去,忽然想起昨天老媽地叮囑,一咬牙,急趕了兩步,追上去道:「曾姑娘,我也想去那邊瞧瞧,不介意地話,我們一道同行吧,可好?」
曾玉葉愕然看著我,顯然沒料到我竟會提出這樣奇怪地要求,仔細認真思量了一下,才鄭重的衝我點了點頭。
我心下哭笑不得:原本只是蠻隨意地一句問話,沒想到她竟會認真思考半天,暈啊,難道我的形象很像一個壞人嗎?
一路上,曾玉葉都很少說話,總之給人的感覺很恬靜,走了許久,原本還蠻輕鬆的氣氛竟慢慢變得怪異起來,讓人有些憋悶。
出了村口,在一處岔道旁的樹蔭下,曾玉葉停了下來,依舊是那麼的恬靜自怡,旁若無人,在樹蔭下的一塊大石上,她輕拉裙擺,露出裙衩下的兩條晶瑩雪白的長腿,輕盈的坐了下來,目光遠眺路途遠方,靜逸而出塵。
白雲悠悠,山風飄嘯,搖曳著遍野的綠色,青山、綠野,還有遠處的村莊,形成了一幅和諧的美妙圖畫。不得不感歎造物的奇妙,任何互不相關的元素在大自然的奇妙組合下,竟可以煥發出如此魅力。
短暫的沉迷之後,我不由得感歎:「這地方真的很美!」
天行宗選擇這裡作為開宗立派之地,不是沒有原因的。
曾玉葉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頗有些詫異的說:「你覺得這裡很美?」
我一呆,錯愕的說:「這裡不美嗎?」
曾玉葉眼中露出一絲奇怪地表情。靜靜看了我一眼,又回過頭去眺視著遠方。
我暈,居然又不理我,不是吧?
我心下苦笑:老媽啊老媽,這次你可給我下了個好任務啊!
「喂喂,我說大小姐。好歹說起來,我也算是你們天行宗的客人吧,對一個客人不理不睬,會讓人傷心的喔!」
曾玉葉臉上一紅,想起那天的事,回過頭來薄怒的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說:「你、你究竟有什麼事?」饒是她心性一向平淡,卻不知怎麼的竟被我地打渾激得有些心煩起來,一時間,再也無法保持平時的寧靜心境。
我一臉無辜的看著她說:「別、別生氣呀。我其實,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嘛,對了……」我眼前忽然一亮:「我聽老媽說,曾姑娘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是個大大的才女,剛好我也畫了一幅畫。雖然不算是幅好作品。不過我也想請曾大師幫忙指教一二,大師,你可千萬不能推辭啊!」
曾玉葉實在被我纏得煩了,看到我滿是期待的眼神,強忍了一下,說:「好,你回去拿過來讓我看看吧!」
我臉上大喜:「不用不用,那幅畫我正帶在身上呢!」
趕緊在身上摸了一下。我好不容易才從褲兜裡摸出一張紙。不過說實話。那實在不能夠稱作為一張畫,皺巴巴的一團。簡直就是比廢紙還要廢紙,而看到那張所謂的「畫」,曾玉葉神色恬靜的看著我,額頭上冒出了青筋。
「咳咳!不好意思,有點皺了!」我尷尬一笑,費力慢慢將其展開,雙手在上面平鋪了一下,這才將那幅類似於垃圾的「畫」遞了過去,眼巴巴的看著她說:「大師,如此就拜託啦!」
看到我如此地一幅「作品」,曾玉葉的臉已經漸漸開始有些發白了,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伸手接了過去,卻懶得看上一眼,語氣清冷的說:「好了,東西已經給我,你可以走了。」
「呃,這個、這個……大師啊,你能不能幫幫忙,現在就幫我鑒定一下,你也知道,我其實也是才剛學習畫畫,不過我聽別人說,畫畫這種事是需要天賦的,所以,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方面的天賦,如果實在不行,那我以後就不必要再浪費時間了,趁早改行,那個……古人不是說,女人怕嫁錯郎,男人怕入錯行嗎?趁現在時間還不算晚,所以……拜託啦!」
似乎被我一番胡言亂語氣到,曾玉葉羞怒的看我一眼,顯然已經忍我很久了,深吸一口氣,起伏地胸部才漸漸平靜下來,冷冷道:「普公子,你是在耍我嗎?」
「啊……這話從何說起,我是真心想請曾姑娘幫忙呀!」
曾玉葉深深吸了口氣,語氣清冷地說:「不必再鑒定了,我實話說吧,你根本不適合畫畫,一個作畫之人,會將自己的作品視若珍寶,因為那是一種寄托畫家感情的東西,可是你呢,全然沒有這方面的覺悟,就憑這一點,你就達不到一個作畫之人的基本素質要求,普公子,你不覺得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嗎?」
「啊!是這樣啊……」我臉上黯然,頗有些尷尬的說:「這個……真的不好意思,因為沒有人教過我,所以對這些我也不是很懂,曾姑娘若是覺得看一眼也會污了你地眼睛,那就算了,就當我沒來過好了!」
我順手將「畫」接了過來,平鋪在地上,四角用石子壓住,好整以暇地看了一下,口中連說:「可惜、可惜,可惜我這幅夢中偶得地畫啊,原以為是一幅好作品,沒想到還是垃圾,唉,傷心啊,不過既然是垃圾,還留它在這世上幹嘛,不如現在就毀了吧!」
正待踏腳上去踩上兩腳,一陣微風悠悠吹來,捲起地上淡淡的沙塵撲面而來,將地上地紙張覆蓋,朦朧之中,紙張驀然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彷彿與黃沙連成一片,渾然一體,奇妙的景象不斷幻化。
曾玉葉輕輕「咦」了一聲,呆呆的看著地上的那張所謂垃圾,眼神莫測變幻,愈發驚詫起來:「怎麼會是這樣?」
微風淡去,沙塵終於歸弭於無形,一切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地上的畫回復到先前的模樣,沒有半絲變化,恍若剛才的變故不過是虛幻的夢境一般。
「等等!」見我一隻髒腳便要踏上那張所謂的垃圾紙,曾玉葉一把便將紙張從地上搶了過去,仔細開始觀看起來。
說起來,那張所謂的畫,其實不能夠稱作是畫,上邊的線條縱橫,勾筆橫渡,山不是,水也不是水,人更不像個人,根本看不出具體畫了個什麼東西,大概,就是小學生水平畫出來的畫,或許也比這個強吧!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曾玉葉已經被深深吸引,她在看第一眼的時候,覺得平平無奇,毫無美感,可再仔細看第二眼的時候,一股奇怪的氣息從紙上躍然而出,驀然迎面撲來,在她一失神的那一瞬間,整個畫面竟漸漸開始變化,越來越模糊,上邊一條條的線條彷彿被激活了一般,生動的活動起來。
驀然間,她只覺得自己丹田一熱,一股真氣不受控制的一衝而上,檀中穴一跳,那股真氣「哄」的一下直衝而上,緊接著,神風、玉枕、玄機……真氣在體內充盈流轉,漸漸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按照自己的路線運轉起來,滯留體內的濁氣似乎被一掃而空,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從心底掠過,實實在在的存在,卻又無法用言語去表達,天啊,這感覺……實在是太美妙啦!
不知過了多久,曾玉葉從入靜中醒了過來,只覺得全身清爽舒透,酣暢淋漓,一股來自於內心的喜悅充塞了她的整個胸腔。
她呆呆的看著壓在大石上的那張紙,旁邊被人用石子寫了兩行小字——陋畫一幅,以解寂寥,玉女心經,勤加練習,九陰之體,否極泰來!為那天的事向你致歉,普道天留!
一瞬間,曾玉葉什麼都明白了,淚水漸漸迷濛了她的雙眼,喃喃低語的說:「謝謝你,普師兄,謝謝!」
原本,曾玉葉身患九陰絕脈,已經沒幾年好活,所以對於身外的一切事,她似乎看得很開,反正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一切已經無所謂,可是,當突然得知自己終於可以擺脫死神威脅的時候,那種來自於內心的巨大喜悅,一下子將她環圍,一種重生的激動充塞了她的整個靈魂,多年的壓抑一朝釋放,終於,她忍不住跪在地上哽咽起來……明天,會更好……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2:53
第九集 第八章
終於完成了老媽的叮囑,想一想,這活兒還真不是一般的累啊,這下,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吧?
在回來的路上,我吹著口哨,腳步似乎輕快了許多,難道這就是幫人重獲新生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這感覺……真好!
我知道,那套玉女門的鎮派心法「玉女心經」,曾玉葉顯然也完全掌握,並且在我的幫助下已經完成第一階段的奠基,最難的一步已經過去,以她的特殊體質,相信以後的路會更加好走吧!
其實世人所言的九陰絕脈,說白了,就是道家所言的純陰之體,據說形成這種體質的條件極為苛刻,在還是胎兒的時候,不但要有充沛的靈氣支持,而且在胎兒出生之後,體內積留的龐大靈氣一定要被嬰兒自己的竅穴所封,滯於體內。
可以說,這種體質簡直是十萬之中無一人,而且無一例外的是,身具九陰絕脈的人全是女性,正因為如此,此種體質卻是修煉玉女心經的極佳體質,只要將體內龐大靈氣全部煉化歸於自身,不要說成為絕頂的武林高手,就是成道成仙也極有可能,難怪此種心法會被收入天寶書庫之中,的確是好東西啊!
來到一個四野無人的地方,我忽然止步,回頭看著邊上那簇茂盛的灌木。
「喂喂,跟了這麼久不嫌累嗎,出來吧!」
如果沒有聽錯。剛才地腳步聲應該就是從那裡傳過來的吧?
果然,我話音一落,一身黑衣的魯森便像個幽靈般忽然冒了出來,走路都不帶聲音,險些沒嚇了我一大跳。
「喂喂,你一個人悶聲不響的跟在我後邊。有什麼企圖?」
魯森面色陰狠的看著我,眼中露出仇恨之光:「普道天,我要和你決鬥!」
我呆了一呆,驚奇的問:「為什麼?」
以為我在故意裝傻,魯森臉色一變,看著我地目光直欲噴出火來:「普道天,你別裝了,你在演武堂陰謀偷襲我爺爺,致使我爺爺重傷不治,今天。我就要好好看看,你這個卑鄙小人的下場!」
原來他就是魯剛的孫子,我說怎麼看他總是覺得不爽呢!
想起演武堂魯剛的無恥偷襲,一股莫名的怒火忽然從心底竄了出來,媽的,還是真不要臉啊。居然反咬一口。說我無恥偷襲……
我冷笑了一聲說:「好啊,我現在正式接受你的挑戰。」
魯森惡狠狠的瞪著我,也不說話,掄起拳頭便向我衝了過來。
我心下冷哼,瞅準一個機會,根本就不跟他廢話,一個重腳飛出,他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身子便也順勢飛出。「砰」的一聲。落在二米外地草地上,半天沒能爬得起來。
「怎麼樣。還要和我決鬥嗎?」
「我、我不服!」魯森歪歪斜斜的從地上爬起來,雙目赤紅,怒吼一聲:「啊!」
他又向我狂撲過來,結果,我一記左勾拳擊出,正好打在他的臉上……
只見魯森痛苦的躺在地上,全身的骨頭彷彿散了架一般,連最後一絲爬起來的力氣都似乎消失了,憤恨地看著我,大口大口直喘著氣。
到了現在,他終於明白雙方地那種無法逾越的差距,想要打敗我,簡直無異於癡人說夢。
他雙目盡赤的看著我,忽然從背後拿出一支黑色的手槍,衝我瞄準,慘然的說:「普道天,我承認你很強,我不是你對手,不過今天,你跑不掉的,你不要怪我,我今天一定要為爺爺報仇,是你先無恥偷襲他的……」
我靠!居然連槍都準備好了,這下可真是玩大條啦!
只不過,這也讓我理解到為什麼他會一個人,鍥而不捨地一直跟在我身後,原來準備果然很充分啊……
我下意識退了一步,冷冷的看著他,眼中露出嘲諷地目光:「你想用槍殺我?」
「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我雖然違背了決鬥地原則,可是,是你先無恥偷襲我爺爺地……」
我哈哈一笑:「那你還等什麼,開槍啊!你這個懦夫!」
「砰」的一聲,一顆子彈已然向我腿部飛來,沒有殺氣…
…看樣子,魯森只是想將我打殘,似乎並沒有想要我命地意思,這使得我心中驀然升騰起來的那絲殺意一下子淡了下去,靈覺瞬間迸發,子彈的軌跡清晰在我腦海裡閃現出來,伸出兩根手指,我輕而易舉將飛來的子彈夾在手中,卻完全沒有意識到,此舉是多麼的驚世駭俗。
剎那間,魯森驚得呆了!
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將槍膛飛出的子彈接在手中,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實力啊?
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喃喃自語說:「這怎麼可能……對了,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驚惶失措之下,又連續射出了三顆子彈,結果……我右手一陣晃動,三顆子彈全被我收在手中。
「啊!」
最後的一點依持轉眼便也成空,魯森一臉恐懼,他顯然被嚇到,驚悸的看著我,喃喃的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語,漸漸的,眼神變得茫然起來…
…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做夢,這一定是假的……
爺爺那麼高強的武功,是一定不會敗的,一定是被人偷襲!」
從小到大所崇拜的爺爺一直如天人般存在,可忽然間卻轟然倒塌,魯森心裡一直堅持的信念終於崩潰,撲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我輕輕一歎,心裡忽然覺得一陣意興闌珊,原本地那一點點報復心理瞬間煙消雲散,看了一眼地上那個變得傻呆的魯森,忽然覺得,這也是個可憐的傢伙啊!
我一個人回到休息的地方。胡亂吃過午飯,心中再也沒有半點想要出去逛的念頭,到了晚上,我剛要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老媽竟忽然來訪。
「兒子,你今天跟玉葉一道出去,怎麼樣,老媽我交待地事情辦得如何?」
我詫異的說:「咦,老媽,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和曾玉葉在一起?」
老媽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咯咯一笑說:「小樣兒,你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你老媽嗎?」
我呆了一呆,難不成老媽叫人跟蹤我?
我不滿的說:「喂喂,老媽,你也太過份了吧,居然叫人跟蹤你兒子?」
「哎呀。兒子。你瞎說什麼,老媽怎麼會叫人跟蹤你呢!
快說快說,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瞪了老媽一眼,忽然嘿嘿一笑:「老媽,那個曾玉葉究竟拿什麼將你買活了,你要這麼幫她,這可不是我老媽一貫的性格喔……哎喲……老媽,你幹嘛敲我?」
我揉了揉被敲的頭。搞不明白老媽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暴力了。難道這才是她的真正本性。天啊,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臭小子。廢話那麼多,快說!」
我嘟噥了一聲,無奈的看著老媽,委曲的說:「好了好了,老媽吩咐的事,兒子怎麼敢不照辦,我已經將玉女門地鎮派心法教給了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對了老媽,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和老爸一定堅持要我去幫她呢?」
老媽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你以為九陰絕脈是什麼小病,什麼人都可以治嗎?誰叫你曾經進過天寶書庫,所以這個光榮任務,當然只有交給你啦!」
我這才恍然,難怪老爸老媽一定要我去,原來他們是束手無策啊,我嘿嘿一笑,心下不免有些得意起來。
「哎呀,不好!」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老媽,你兒子這次可被你害慘了!」
老媽見我忽然一臉苦瓜相,不禁莫名其妙,吃驚的說:「怎麼啦,兒子?」
「死了死了,這次死定了,我記得當年進入天寶書庫的時候,爺爺曾經說過,在我沒有坐上家主地時候,天寶書庫內地東西是不許外傳的,這也是普道家的家規,可現在我將天寶書庫內的東西外傳,已經違反了當初的約定,老媽,這次真被你們害慘了。」
老媽呆了一呆,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兒、兒子,你可是普道家家主的繼承者,這點小事,應該沒什麼關係吧,況且我們也是為了救人呀,最多,我們將這件事保密好了!」
嘿嘿,等的可就是這句話啦!
我苦著臉,故意想了一下,頗有些無奈的說:「事到如今,大概也只有如此了吧!」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老爸老媽一定要我幫曾玉葉,後來問起才知道,原來曾玉葉是天行宗宗主選定地唯一繼承人選,只是因為身患九陰絕脈地原因,才無法正常繼承宗主之位,可好死不死,老媽卻在這關口一頭闖了進來,加上那天我在演武堂地表現實在太過驚人,於是順理成章的,老媽成為天行宗宗主繼承人地這個提議,竟得到了所有長老的雙手贊成……開玩笑,以那天我所表現出來的可怖實力看來,老媽的事,誰還敢反對……若是惹惱了我,那不是找死嗎?
我心中哀歎:沒想到一時衝動,竟然會惹出這麼大麻煩,早知今日,我當初還幹嘛去湊那個熱鬧?
由於老爸一直反對老媽坐上宗主之位,老媽好不容易得到了天行宗的認同,自然不想又像當年那般表現得那樣激烈,無奈之下,只得來一招釜底抽薪,一旦曾玉葉的身體恢復正常,那天行宗的宗主自然就並非一定要老媽做了……
我心下恍然,難怪老媽會如此緊張曾玉葉的病情,除了同宗的情誼之外,恐怕,為天行宗找一個新宗主。才是她最大地心願吧……天啊,這招果然很厲害!
我嘿嘿一笑說:「老媽,你可太狡猾了!」
老媽瞪了我一眼,隨手便向我頭上敲了過來,幸好我見勢不對,趕緊側頭躲開。嘟噥了一聲,不滿的說:「喂喂,老媽,你怎麼又敲我?」
「哼,有兒子這麼說老媽的嗎?」見我一臉不滿的樣子,老媽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隨即微微一笑,寵溺的說:「好了好了,我兒子長大了,媽媽以後不能打你了。你這個傻小子……對了,過段時間,你們學校大概也要開課了吧,你也來了不少日子啦,應該回去準備一下了,我看這樣。你明天抽個空。去向你師公打個招呼,找個借口趕緊離開這裡……」
我「呀」了一聲,心頭猛地一跳,吃驚的說:「老媽,難道天行宗又發生了什麼事?」
老媽見我有些誤會,衝我搖了搖頭,略微有些尷尬的說:「呃,其實也沒什麼啦。你老爸要我跟他一道回去。所以就在這兩天。我們大概也要走了,不過這之前可能要先安排一下。咳……阿天,你明白嗎?」
「啊……明白、明白!」
我心中立時會意,原來老爸老媽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也想趁機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我若是能夠事先離開,他們便會少了許多顧忌,至於幾天後,新天行宗宗主的繼位…
…嘿嘿!誰願意當誰當去吧……
不愧是我老爸老媽,我心底嘖嘖驚歎,還真是有夠……「狡猾」啊!
第二天一早,我吃過早飯,早早的便過去向天行宗宗主辭行,沒想到過去的時候,老媽竟然也在,原本以為,要準備一套說辭,沒想到我剛一提出來,天行宗宗主便微笑應允,回頭看老媽的時候,她微微一笑,衝我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個只有我才明白的勝利眼神。
我心下苦笑,原來一切,老媽早已經準備妥當了啊!
出了蘭軒,身後房間隱隱傳來那宗主帶著唏噓的落寞聲音,歎息著說:「阿嫻,你有一個很不錯的兒子,師父真地很為你高興,唉,也許當年……」
隨著我漸行而去,落寞的聲音愈發的模糊,終於杳然。
回房收拾好隨身物品,我胡亂塞進一個旅行包裡,隨肩背上,又去老爸那裡告別。
沒有想到的是,不知道為什麼,老爸竟然一副很忙的樣子,好不容易找到他,只是匆匆說了兩句話之後,他便又急急的去了,我心下苦笑,真不知道在天行宗這個地方,老爸為什麼還那麼忙,哎……我剛才可還有許多話沒來得及說呢,不過,還是算了吧,反正已經習慣……
出來之後,我便沿著村路,一路向村外而去,剛出村口,看著三條方向不同地道路,正猶豫著該選哪條路才是正確,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清柔淡靜地聲音。
「普師兄,你現在就要走了嗎?」
順著聲音的方向,我側首看去,只見曾玉葉穿著一件合體的淡綠色衣服,正從一旁的綠林中走出來,俏立於村口三叉路旁,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我搔了搔頭說:「嗯,是啊,學校要開學,所以……咦!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心下大是意外,左右打量四周,卻發現除了曾玉葉之外,現場竟然沒有一個人影,天啊,難道天行宗宗主為我安排的帶路送行之人,竟然是她嗎?
曾玉葉衝我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說:「這裡的地勢很複雜,我聽說你要離開,所以特意過來送送你,這山裡多有虎豹出沒,要是迷路地話,可是會很慘地喔!」忽然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怎麼,你不歡迎嗎?」
「啊,怎……怎麼會呢!」暗暗擦了把額上冷汗,我趕緊掩飾自己的失態,有些尷尬地說:「呵呵,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老天,不是這麼巧吧?為什麼送我的人偏偏會是她啊?這不是存心讓我難堪嗎?
想起老爸老媽的打算,一旦天行宗起關之禮一過,真相一旦大白,曾玉葉大概會怨死我們吧!唉,一想到這些,心裡還真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啊!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3:25
第九集 第九章
一路上,我們都有些沉默,曾玉葉似乎天生就話不多,除了開始幾句的俏皮話,接下來都一副很文靜少語的樣子,再加上因為老媽的事,我也是心事重重,除了緩和氣氛,偶爾聊起一些話題,基本上,她後來都很少搭腔,只是靜靜的走在我身後,給我一些正確道路的指引,不過當然是用口述的。
……奇怪,她給我帶路居然會走在我身後,有這麼給人帶路的嗎?還真讓我有點想不通呢!
「普師兄,對不起,關於昨天的事……」曾玉葉有些愧疚的看著我,神色間帶著一絲自責。
我一臉愕然:「昨天……昨天有什麼事?」
曾玉葉輕輕歎了口氣,真誠的看著我說:「普師兄,你不用瞞我了,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謝謝你能夠放過魯森。」
我這才恍然過來,笑了笑說:「呵呵,魯森啊,我好像都已經不記得了耶!」言下之意便是說,那件事我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
曾玉葉呆了一呆,滿是詫異的向我看來,我微微一笑,坦然的望著她,神色間沒有絲毫作偽。
曾玉葉微微一怔,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我,忽然觸碰到我投向她的目光,她呆了一呆,剎那間,心臟不可抑制的怦怦亂跳,平靜的心湖像是被突然投進了一顆小石子,如漣漪般層層蕩漾開去,趕緊側首過去避開我的目光。眉宇間竟首次露出了一絲澀然地羞意。
那眼中霎時流露出來的神采,那淡淡嫵媚的柔美,聖潔中帶著絲絲羞赧的媚意,猶如閃電般將我擊中,我呆呆望著她的雙眸,再也移不開自己的眼睛。剎那間,只覺得眼前地世界一下子變成陽光明媚、漫野絢爛的花林,透露出絲絲盎然的春意,充塞了我的整個胸腔,一股淡淡奇異的感覺在心底瀰漫、滋生……
天啊,怎麼會這樣?在那雙奇異的眸子下,我竟然瞬間迷失了!
畢竟身為女生,臉皮薄,曾玉葉首先從奇異的感覺中恢復過來,見我只是呆呆的望著她。她出奇的臉上一紅,忽然輕輕跺了跺腳,嬌嗔道:「普師兄你……」
「啊!」我吃了一驚,一下子醒了過來,見到曾玉葉神色間的那一絲嗔怪,暗罵自己定力太差。嘴裡卻打了哈哈。趕緊一本正經地說:「莫怪莫怪,我正在想還有多久才能走出這森林呢!」
曾玉葉瞋了我一眼,明知我在撒謊,卻不好揭穿,臉上忍不住又是一紅,輕輕的說:「昨天早上的事,其實我……」
她本來想對我傳她玉女心經的事道謝的,我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說:「昨天的事啊……
呵呵。對不起呀。我已經全忘記了!」
曾玉葉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終於忍不住展顏一笑。那眼中迸發出來地神采,竟險些又讓我迷失其中。我心裡在狼嗥……乖乖不得了,要人命啊!
接下來,我們的距離似乎一下子親近了許多,在她身上,我也再沒感到有半絲的陌生,反倒像是很久不見的老朋友在一起,兩人天南地北的聊開了話。
漸漸的,在很多方面,我們竟找到了共同點,氣氛越來越融洽,而大半天的時間,便這樣不知不覺地悄悄過去。
一直送我出了大山,在曾玉葉詳細說明下,我才終於清楚道路的大致方向,由於怕時間太晚,在我催促之下,曾玉葉不得已停下送行地腳步,只是靜靜看著我漸行遠去地身影,輕輕揮手作別。
「謝謝你,普師兄……」凝望著我地背影,曾玉葉恬淡如水的眼眸首次泛起了一絲異樣地漣漪。
第三天中午,我乘坐火車,終於到達BJ市,隨著庸碌的站口,驀然間,只覺得一股都市特有的喧嚷迎面撲來,看著街道上的紅男綠女,公路上車流滾滾,一段時間的清靜山林生活,我彷彿又忽然踏進了喧囂的紅塵,只是隱隱的,竟讓我心底對這一切感覺到了一絲懷念的親切。
……BJ市,我終於又回來了啊!
我原本準備先到譚婆家,不過由於已經到了中午,不知怎麼的,肚子也隱隱覺得有些餓了,如果這個時候去的話,午飯時間一過,大概又要麻煩譚婆她老人家了吧,想了想,終於還是作罷。不過,幸好我現在也算是個小小的富翁(身上還有幾十萬沒花呢),想一想,在BJ市,自己似乎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外邊享受過一頓呢,這要是被家裡人知道,大概會被他們笑話吧!
不管了,趁這個機會,就好好的享受一頓豐盛的午餐吧,不過首先,自然要找一家看上去順眼的餐廳。
順著大街上一路蹓躂,我背著一個並不算大的旅行背包,看起來火熱的陽光輕輕的灑在我身上,一點也不讓我感到炎熱,渾身更是沒出半滴汗,我一路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倒是蠻享受這種無所拘束的愜意感覺。
越是遠離車站,街道上愈發的顯得空曠,火辣的太陽當頭而下,偶爾有花裙短衫的各式女孩撐著五顏六色的遮陽傘從我身邊經過,青春亮麗,活力四溢,倒是為這略顯沉悶的都市憑添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轉過一個街角,我眼睛左右打量,好不容易,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家像極了酒樓的餐廳,在巨樹林蔭遮掩中,一塊看起來蠻不錯的黑木牌匾上寫了五個淡金色的大字——「君悅來食府」,憑添了幾分蒼勁,而整個食府在巨樹村襯托下,坐落清幽,紅磚碧瓦,其外部裝潢完全透出一種古樸之風。
咦,想不到這鬧市中居然會有此等地妙處!
我心下暗暗稱奇。卻在第一眼的功夫,便已經被這家看上去完全不起眼的酒樓吸引住了。
隨手推開玻璃門,一股空調打出的冷氣迎面撲來,服務生很熱情的向我迎了過來,只不過他所說的話,就不那麼讓人爽啦!
「對不起先生。本店已經客滿,如果你是吃飯地話,還請你換一家。」
我呆了一呆,看著偌大大廳裡基本上全是空位,只在其角落裡稀疏的坐著幾個穿著花俏的年輕人……難道這也算是客滿?
那服務生顯然也察覺到我疑惑的目光,不過他卻並不解釋,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側立一旁,面帶微笑的臉上透出一股子生硬的冷意,彷彿那虛假的笑容只是貼在他臉上似的。讓人渾然感覺不到那笑容所應該具有的和煦。
媽地,什麼態度?難道是因為這裡的消費過高,怕我付不起餐費嗎?
被那服務生一搞,原本還蠻不錯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我嘴角一撇,皺了皺了眉說:「真是奇怪了。開店的人居然要趕客人走。把你們經理叫來!」
那服務生冷冷的瞪了我一眼,一言不發,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我一番,忽然轉身向裡邊而去。
很快,便見到另一個服務生一臉和煦地從裡邊走了出來,眼光四晃,一眼便看見門口地我,他稍微愣了一下。便滿臉微笑地向我迎了上來:「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們的服務生多有得罪,見諒見諒。請先生樓上坐!」
就這樣,我便被莫名其妙的請到了二樓,讓我奇怪的是,整個偌大的二樓餐廳居然非常冷清,一眼望去,除了排列整齊的桌椅,竟然沒有見到一個客人,不但如此,整個偌大的廳堂連服務生也幾乎沒半個。
……天啊,怎麼回事,難道這餐廳……要關門停業了嗎?
我心下「咯登」的跳了一下,通常要關門歇業地餐廳,一般而言,菜品地味道一定不怎麼樣,你想啊,如果做出來地菜品味道精美,又怎麼可能會如此冷清,樓上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想通這一點,我險些沒暈死過去,想不到頭一次下定決心海吃一頓,居然就碰到這樣的餐廳,早知道如此,剛才幹嘛還要硬闖進來呢,唉,倒霉啊!
暗自將整個餐廳打量了一番,我臉上不動聲色,在服務生熱情地招呼下,隨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嗯,這裡環境蠻不錯的,只是不知道做出來的菜品味道如何,我可事先聲明,如果太爛的話,我可是不會付錢哦!」我微笑的看著服務生,半開玩笑的說。
服務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笑了笑說:「這個先生你可以完全放心,不是我誇海口,我們這裡的特色菜品,就是在整個BJ市也堪稱一絕,所以,味道你可以絕對放心啦!」
我笑了笑:「呵呵!好了,我肚子有點餓了,有什麼好吃的,推介一下吧!」
聽我這麼一說,服務生也不再廢話,便很熱情的向我推介他們酒樓的拿手招牌菜品,我隨手將旁邊的餐牌拿起來看了一下,便點了份飲料,然後又隨意點了幾份感覺不錯的大餐,當然,認為適合我口味的招牌菜品自然也在其中,雖然菜品價格真的不菲,不過今天既然下決定要享受,我也樂得大氣一回。
服務生一一記下之後,便很禮貌的要我稍候,然後便去了。
就這樣,在我百無聊賴之下,看看窗外,眺望著下邊街道上的遠景,然後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潤口,接著又打量著窗外,如此反覆,大約過了七八分鐘後,服務生便將我的一桌大餐小心翼翼的送了上來。
隨著令人嘴饞的香味撲鼻而來,我原本算不上很餓的肚子忽然覺得飢腸轆轆,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眼巴巴的看著服務生剛一放好所有的菜品,拿起筷子,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始向桌上的大餐殺去……
我剛剛吃得半飽的時候,一陣清晰的腳步聲響起,只見樓梯口人影晃動,瞬間功夫,便有一隊西裝革履的人從下邊上來,大約七八個人左右。
我本來也沒有太過注意。只不過,這些人實在有些怪異,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冷厲之氣,不讓人注意都不行,只差臉上沒寫著「我是黑社會」啦,而且搞笑地是。如此的大熱天,清一色的戴著墨鏡也就罷了,居然還套上了黑色西裝,難道他們一點都不熱?
哈……這些人果然很逗啊!
走在前邊的那個中年人第一時間見到窗邊的我,皺了皺眉,問旁邊的服務生說:「就是他嗎?」
服務生點了點頭,很恭敬地說:「是的東哥,他就是黃哥說的那人。」
東哥上下打量著我,似乎有些意外,接著嘴角又露出一絲嘲諷。揮了揮手說:「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東哥,那我先下去了。」服務生恭敬的應了一聲,側過身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很快便去了。
接下來。那幾人便沿著我旁邊的桌位坐了下來。偌大的餐廳一下子陷入寂靜,落針可聞,除了各人此起彼伏的呼呼聲……
漸漸的,整個餐廳似乎籠罩著一層說不出的詭異,原本還感覺美味的菜品在我嘴裡漸漸地失去了原本美好的味道,你想啊,這麼多大叔死死盯著你一個人吃飯,眼裡還放出狼一樣的光芒……媽呀。這都是些什麼人啊!這樣的環境之下。恐怕再好的美味也形同嚼蠟了吧。嗚嗚!天啊,我到底找了間什麼樣的餐廳啊!
這裡一定有問題……
「服務生。買單!」
好不容易填飽了肚子,又盛了小半碗鮮美地湯汁,旁若無人地慢慢喝下了肚子,這才愜意地放下筷子,原本,我還想坐一下的,不過實在有點受不了這裡面奇怪的氣氛,便站起身來呼喚服務生買單。
意外的是,任我如此的大聲,硬是沒有見到一個服務生上來搭理我……天啊,這是怎麼回事,連叫人過來收錢也是這副樣子,哈……難道我人品太好,這一頓連飯錢也省了嗎?
隨手拿起旁邊的背包,正待離開,卻忽然見到剛才坐在我桌旁的那個黑衣大漢衝我陰陰一笑,說:「既然談判在即,正主還沒有到,閣下難道就要離開,不會是想出去通風報信吧?」
「通風報信,什麼意思?」我滿臉詫異,心頭「突」的一下,隱隱升起一絲不妙地感覺。
「哼哼!閣下也別再裝了,光棍眼裡揉不進沙子,你要不是『貴狼』地人,怎麼會這麼巧,偏偏就出現在這裡,別告訴我你真地只是一個食客?」
我愣了一下,一下子反應過來:「喂喂,你們認錯人了吧!」
「嘿!有膽做,沒膽承認嗎?你難道是個娘們?」
這話一出,大廳中立即響起一陣輕微的譏笑聲。
靠,這他媽地都什麼跟什麼啊,我險些沒氣暈過去,慍怒的說:「有沒有搞錯,我說幾位老大,不要以為人多我就怕你們,這可是法治社會,不要亂來,而且,胡亂栽贓我可要告你們誹謗!」
「哈哈!」那幾人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甚至有幾個已經笑得直不起身。
「媽的,這小子可真逗……哈哈,笑死我啦!」
「我看,這小子八成是貴狼叫他來探聽消息的吧!」
「嘖嘖,他媽的貴狼可真會辦事,竟然找來了這麼一個活寶,哈哈……哈……」接著又是一陣放肆的大笑。
看著這群人一個個的反應,我險些沒鬱悶死:難道我剛才的話很好笑?
「呵呵,小子,你也不必再裝了,老實說吧,貴狼究竟叫你來幹什麼,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在道上混的,說實話,是不是貴狼給錢要你過來探聽消息的?」
我忽然覺得一陣無力,這群人還真是……
「各位老大,拜託,我真的只是肚子餓了,然後覺得這家店不錯,所以才進來吃飯的,還有,你們說的那個貴狼,我根本就不認識!」
中間那男子冷冷的看著我,忽然輕哼了一聲,不屑的說:「你不承認沒關係,難道你真以為我們是小孩子嗎?既然你說你是普通食客,那我問你,你難道沒看到玻璃門外掛有包席客滿的牌子嗎?」
牌子,什麼牌子?我臉上一愕,有嗎?
老實說,我還真的沒注意到,不過仔細想想,似乎進來的時候,晃眼間是有張牌子擺在外面,不過當時我也並沒有在意就是了……
那人見我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滿臉陰寒的盯著我,眼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大概看我穿著一身價值還不到一百的地攤貨,眼中立即露出鄙夷之色,嘲諷的說:「就憑你這一身垃圾穿著,你以為你進得起這樣的高級餐廳嗎?看你風塵僕僕的樣子,擺明了是剛從外地而來,嘿嘿,年輕人,是貴狼召你過來打探消息的吧?」
「……」連這樣的理由也說得出來,我徹底無語了!
只是,這個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一點,難怪我之前進門的時候,那服務生會那麼奇怪,媽的,這情形也太狗血了吧,嗚嗚……這個誤會可鬧大了啊!
眼見所有人像毒狼一樣盯著我,我心頭不禁苦笑:算了,他們愛信不信,我也懶得再多說啦!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自認倒霉了,媽的,這究竟是什麼事啊,隨便吃頓飯也會惹上黑社會談判,這、這也太衰了吧?
「算了算了,你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真是懶得解釋啦!」不想惹上黑社會麻煩,就權當是看一場戲吧,一會兒有人過來談判,真相一旦大白,想來這些人,也不會再刻意留難我的。
「嘿嘿,小子,終於忍不住承認了,很好,只要你乖乖的,我們不會為難你的,一邊待著吧!」
有沒有搞錯,這也叫承認……我無語了!
現在這個時候,這些人已經從心裡認定我是貴狼的人,大概,我即使再說上一千句話,別人也很難相信我是無辜的吧,實在讓我沒有多餘的閒心再解釋下去。只不過,事情既然到了這份上,倒是讓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好奇,我人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識過所謂的黑社會談判,不知道是不是和電影裡邊演的一樣呢?不知不覺間,我原本平靜的心中竟然覺得有些期待起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4:11
第九集 第十章
時間慢慢流逝,讓我奇怪的是,都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對方過來談判的人卻遲遲不見到達,這下,連先前坐在我旁邊閉目養神的領頭大叔也有些坐不住了。
忽然間,一陣突兀的音樂聲響起,我臉上一愕,原來是手機響起的聲音,就見那領頭的大叔微微皺了皺眉,拿起手機接通放在耳邊。
「喂,我是陳東皮!」
這句話剛一落,電話那邊立即傳出一個很急的聲音,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什麼,是個女的……對方來了多少人……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將她們穩住了,記住,千萬不要動手,我立即趕過來。」放下電話,陳東皮臉色很是凝重,掃了我一眼,隨手一揮:「帶走!」當先向樓下而去。
轉眼間,一眾人便消失在樓口,而旁邊離我最近的兩個大漢得到命令,立即上前便要將我押住。
「喂,喂,你們不能夠這樣,我真的只是個普通食客……」
「少廢話,快走!」其中一個小弟明顯沒有將我放在眼裡,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隨手便向我推來。
一股大力傳來,幾乎是本能的反應,我連想都不想,順著大力傳來的方向,左肩順勢一沉,腰部一滑一扭,作用在我身上的那股前推之力瞬間被我卸掉,淡淡的護體真氣勃然而發,還沒等我來得及做出下一個動作。耳邊便聽到一聲不甘地怒吼,然後便是一陣稀哩嘩啦的聲音傳來。
回首間,卻原來是剛才推我的小弟一個用力過猛,在我無意識的自我保護之下,不但沒有將我推倒,卻反倒傷了自己。腳下一個沒有站穩,步伐蹌踉的向前撲去,剛好碰到我之前用飯的那個餐桌,慣性作用之下,頓時來了個人仰馬翻,桌上湯汁四溢,連帶著整張桌子,整個一起摔在了地上,殘湯剩飯在空中傾灑而出,幾乎全灑在那倒霉蛋小弟地身上。看上去好不狼狽。
現場一片狼藉。
「咦,好膽,居然是個練家子,還差點看走眼了!」
一聲暴虐的聲音傳來,卻見左邊那漢子凶狠的瞪了我一眼,臉上並不慌亂。隨手在身上一摸。一柄黑黝黝的槍已然抵在我的腦袋上。
他惡狠狠的說:「小子,你倒是掙扎啊,老子現在可沒時間和你玩,哼哼,再不老實,信不信我一槍打爆你的頭……」
那摔在地上的小弟看到眼前一幕,吃了一驚,急呼一聲。慌忙阻止道:「老七。住手。不要……」他心底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顧不得自己的酸痛。起身奮力一撲,頓時將老七手中地槍第一時間撲倒在地。
「老五,你幹什麼,你瘋了?」手槍被撲在地,老七又驚又怒,萬萬沒想到一向沉穩的老五會做出如此奇怪的動作,一把撿過手槍拿在手上,一臉不解的看著老五,臉上滿是怒意。
我鼻中輕哼一聲,雖然從內心來講,一點也不願意惹上所謂的黑社會(我可沒閒心跟他們玩,太麻煩),不過既然有人執意惹上門來,我卻也不會一味閃避。
爺爺說過:「世間的人大多欺軟怕硬,一旦你表現絕對地實力,讓別人怕你,如神一般膜拜你,甚至讓你地敵人崇拜你,即使有人恨你入骨,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小心翼翼將報復的念頭藏在心底,終其一生都不會露出來,這就是強者的思路。」
我當時聽得雙眼冒光,握緊小小的拳頭興奮地說:「哇,做強者真是好拉風喔,我決定了,長大一定要做一個強者……」
沉浸在幻想中,哪料到我還沒來得及領略到成為強者的風光,腦袋上一疼,就已經被爺爺一個爆栗給敲醒了。
「臭小子,你可明白,這強者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成為強者,哪一個不是經過千錘百煉,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我當時耷拉著小腦袋,很不解的看著爺爺,然後使勁搖頭。
「唉,算了,當我剛才的話沒說過。」
爺爺又開始歎氣啦,接著又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阿天,你現在還小,有些道理給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地,不過,阿天你要記住,凡事皆因強出頭,有時候忍一忍,退一步,你會發覺海闊天空……你將來會成為我普道家地家主,你肩負著守護普道一門的責任,所以將來你到人世間去歷練,我不希望你憑藉著自己地強大,在人世間橫衝直闖,須知心性的磨礪才是根本啊,所以,爺爺我只有一個要求,一切事情——忍!」
可是……爺爺,你孫子現在給人挑釁,可連命都差點沒了啊,難道我還隱藏自己,還要忍嗎?
我真的還要忍下去嗎?
看著老七那雙通紅的眼睛,帶著不甘和騰騰的殺氣,只覺得一股憤怒迅速充塞了我的整個胸腔,驀然間,一絲淡淡的殺意不可遏止的從心裡升起,既然忍無可忍,又何須再忍!
我冰冷的目光掃視二人,一時間,整個大廳裡原本還顯得有些鬆散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我慢慢回過頭去,一絲寒光從眼裡一閃而逝,我一字一句,徐徐的說:「這一輩子,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拿槍指著我的頭……」
冰冷的殺意瞬間透體而出,隨著我嘴裡每一個字出口,大廳裡的溫度便下降一分,受這股氣息的影響,驀然間,大廳裡的溫度驟然下降,彷彿寒冬來臨,一股徹骨的寒意在大廳裡迅速瀰散開去,空氣,彷彿在這剎那凝固。
感覺到來自於我的巨大壓力,拿槍的漢子身子顫抖。一股莫名地恐懼自心底升起,在我冰冷的目光注視下,整個身子彷彿都被我目光所穿透,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他背脊冰寒,忍不住低下頭去。下意識避過我的目光,只覺得一股無所遁形的無力感湧上心頭,臉色瞬間一片煞白。
為、為什麼會這樣?
拿槍的手早已經不知不覺垂了下去,強大的精神壓力之下,冷汗淋漓,他簡直快要崩潰了。
「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老五呆呆地望著我,感受到來自於我的巨大壓力,連思維都幾乎已陷入停頓,半晌才反應過來。一臉驚懼的指著我,結巴的說:「你……你……
你究竟是誰?」
我嘲諷的看了他一眼:「我是誰,哼哼!你們剛才不是說我是貴狼的人嗎?也好,你們既然要這樣認為,那就當我是他的人好啦!」
既然決定要對這幫人動手了,我也不在乎多一條敵對的理由。
老五驚懼的看著我。搖了搖頭。不停喃喃的說:「不可能,不可能地,憑貴狼那樣的弱智垃圾,怎麼可能會請到你這樣的人物,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從酒樓出來,兩人戰戰兢兢的跟在我身後。一臉警惕和戒備的看著我。動作間再也不復之前地半絲凶色。
在門外地停車廣場上。一輛豪華的廂型車剛好停在邊上,車門半開。一個小弟正撐著一把黑傘站在旁邊,領頭大叔並沒上車,似乎正在等我們,看到我們一出來,這才轉身向車門走去。
剛走了兩步,那領頭大叔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身子一頓,回頭來看著我身後,皺了皺眉,忽然開口說:「老五、老七,你們兩個在那裡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我心中冷笑,冷冷的回頭望去,老五嚇了一跳,驚懼的看了我一眼,不著痕跡向老七打了個奇怪的手勢,這才急急跑上前去,在領頭大叔的耳邊一陣耳語,那領頭大叔先是皺了皺眉,然後頻頻向我看來,臉色越來越詫異,到了最後,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這位朋友,也許我們真的有點誤會,在下陳東皮,對了,不知道朋友應該怎麼稱呼?」
我原本想隨便說個名字,不過想了想,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雖然我算不得大丈夫,不過這小小陣仗還不放在我眼裡,於是拿眼瞅著那領頭大叔,不冷不熱地說:「普道天!」
「啊!什麼,你就是普道天?」陳東皮吃了一驚,臉上有說不出地驚愕,上下打量著我,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請問,你是哪個普道天?」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心下卻在暗暗奇怪,難道我普道天這個名字真地很拉風,竟然有很多人冒充嗎?
「啊……別、別誤會,別誤會!」
見我忽然間變得沉默,陳東皮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中有語病,不好意思的衝我笑了笑說:「只是因為太意外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天哥,天哥的名字我們兄弟早就如雷貫耳,四哥曾經吩咐過我們擒龍會的兄弟,見到天哥就如同見四哥他本人,可是天哥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才……」
我一愣:「擒龍會,你們是擒龍會的人?」
「是,回稟天哥,我們兄弟是擒龍會西區戰堂的,因為今天約了貴狼在此談判,所以才……」
我靠!搞了半天,這群人居然是劉禹錫的兄弟?
聽他們一一報出來歷,我忽然覺得這一切就好似一場鬧劇,先不說這原本是一場誤會,就是看在劉禹錫當日的份上,我也不好過份的為難他的兄弟,媽的,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想要搞場大的,可是現在……
心頭的那一絲殺意轉眼間煙消雲散,意興索然的我再也沒有剛才的半點興致,有氣無力的說:「算了算了,說起來,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四哥了,我也是離開BJ市才回來,對了,四哥他現在還好
「謝謝天哥關心,四哥他現在正在閉關,大概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出關了吧!」
我點了點頭,心道這劉禹錫倒是很會撿時間啊。上次才剛剛替他打通任督二脈,他便也開始閉關參修起來。
其實說起來,對於劉禹錫閉關一事我倒也並不感到意外,武學地境界剛一突破,是應該有一段時間適應和鞏固的,加上他之前經脈本身也有損傷。趁這個難得的契機,閉關參修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陳東皮小心翼翼的問:「對了天哥,我們四哥曾經說過,他送過你一件東西,不知道天哥是否還帶在身上?」
什麼意思,難道還怕我冒充不成?
「哦,你是說這個嗎?」我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隨手將當天劉禹錫送給我地一個瑪瑙扳指拿了出來,在陽光折射下,原本顏色古樸的扳指忽然散發出一道奇異的紋光。一圈一圈,柔和的散發開去。
陳東皮臉色一肅,忽然回過頭去,暴喝了一聲說:「哥幾個,快快過來拜見天哥。」
他這麼一吆喝,七八個清一色的西裝男迅速向我圍了過來。然後在我面前一字排開。以陳東皮為首,恭敬的向我鞠躬道:「見過天哥!」
我忽然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想到不久之前還劍拔弩張,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便也成了這樣的局面,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呵呵,哥幾個隨便點就好,既然大家是擒龍會的兄弟。我與你們四哥關係匪淺。大家不必要這麼客套了。」
之前我曾經聽譚傲說過。劉禹錫是擒龍會戰堂的堂主,據說戰堂在擒龍會中可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不但聲名遠播,在擒龍會內部也是些橫著走地角色,沒想到這群桀驁不馴的傢伙居然會忽然間便對我表現出如此恭敬的態度,看起來,劉禹錫在戰堂的影響力果真是非同一般啊!
老七站了出來,很有些不好意思,一臉崇拜的看著我:「天哥,你真的好厲害……」
老五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靠,你剛才也太衝動了,天哥是什麼人,當然厲害啦!」轉過頭來看著我,頓時一臉地諂笑:「天哥,剛才我們兄弟多有得罪,還請天哥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則個!」
我心裡哭笑不得,笑了笑說:「大家兄弟,既然是誤會,就不要再提了。」
「是!是!天哥說得對。」
原本打算,既然誤會已經清楚了,我便要準備離開地,卻沒有料到還沒來得及提出來,便被陳東皮一眾人熱情的擁上豪華廂型車,說什麼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見到我,一定要作東,陪我吃頓晚飯。
看著這些血性漢子一臉崇拜恭敬的樣子,我實在是受不住他們的糾纏,無奈之下終於應承下來,只是不知怎麼的,心裡總是覺得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一眾人上車之後,隨著車門「砰」的一聲關了過來,車子驀然起動,向著市區的方向,絕塵而去。
「對了,那個貴狼是怎麼回事,怎麼你們戰堂地兄弟會出來談判?」
在我瞭解地印象中,戰堂是從來不會參與所謂地談判的,可今天這事著實透著詭異,不搞清楚事情地真相,我心裡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沉默下來,我奇怪的瞄了一眼大家,半開玩笑地說:「怎麼啦,大家怎麼都突然不說話了,呵呵,難道你們也奉行沉默是金的道理嗎?」
眼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陳東皮的身上,他苦笑了一聲,咬了咬牙說:「其實說起來,這件事就是在擒龍會內部,知曉的人也不多,不過天哥你也不是外人,這件事雖然秘密,我們也不會瞞你。」
他回過頭去看著我邊上的一個西裝男:「老二,我們戰堂中你既然全權負責這件事,你來說吧!」
「是,隊長!」
那被喚作老二的西裝男應了一聲,理了一下思緒,這才說道:「不知道天哥對我們戰堂有多深的瞭解呢?」
我搖了搖頭:「一點都不瞭解。」
老二微微一愣,下意識看了陳東皮一眼,這才接著說道:「說起貴狼,其實之前,他曾經也算是戰堂的兄弟,只是……唉!」他說到這裡,輕輕一聲歎息,大概想到了以前大家一起相處的情形。神色間隱隱帶著一絲惋惜地黯然。
我呆了一呆,心想原來是隸屬於戰堂的人叛變啊,難怪你們一個個神神秘秘的樣子,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大概,是因為怕這事傳說出去後會丟臉吧!
其實說起來。這原本也算不得什麼稀罕事,自古以來,黑道上的所謂叛變簡直多了去了,不過究其原因,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利益不均、分贓不公的因素,不過擒龍會勢力如此巨大,就是不知那貴狼是因何要叛出戰堂啦!
老二繼續講述著貴狼這個人,不過慢慢地,他原本黯然的神色竟隱隱多了一絲深深的恨意:「……雖然如此,只不過貴狼這人卻根本不是什麼好鳥。狼心狗肺,終於有一天,他竟然帶著一幫兄弟,叛出了戰堂,原本擒龍會是不會放過他的,可四哥卻看在過去的情份上。一時心軟。放了他一馬,卻要求他永遠也不要進入BJ市,唉,哪裡知道,那貴狼不但沒有半絲感激,反而懷恨在心……」
我靜坐一旁,饒有趣味的聽著,心下卻大大的不以為然。聽這老二剛才的一番言語。明顯有未竟之處。我若是沒料錯,他似乎有意對我隱藏了許多內幕情節。儘管掩飾得極其巧妙……若是事情真的如此簡單,以劉禹錫的手段,會輕易放過貴狼,說出來我第一個就不相信!
心裡這樣想著,我臉上神色卻完全沒有一絲變化,靜靜地靠坐在真皮椅上,耳邊傳來老二清晰解說的聲音。
「……天哥你也知道,我們擒龍會是絕對杜絕毒品的,而戰堂又是擒龍會的執法者和行動者,這幾年來,兼併了無數的小幫派、小社團,說起來真的很諷刺,最大地收穫不是其它,而是無意中收繳地大量白粉,總量上噸,原本是要即刻銷毀的,可擒龍會有些人認為,這些白粉數量如此之大,完全可以通過別的渠道,輸送到國外去,如此一來,還可以為本會創造出極大的效益。」
說到這裡,老二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可是,主張銷毀的一方卻認為,既然是毒品,就應該立即銷毀,兩種聲音的呼聲都很大,就這樣,那批數量龐大的毒品便被戰堂暫時藏了下來,只待一有時間便準備處理掉,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地是,在貴狼臨去地時候,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地,竟然秘密將全部毒品轉移到了一個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到我們發現地時候,已經太晚了……」
「以貴狼的性格,若是時間太久,他一定會急於將毒品脫手,可以想像,如此多的毒品一旦全都散到了市場上,簡直無異於是一場災難。於是,我們動用了所有的人要找到他,可遺憾的是,任我們用了多大的人力,卻依然無法找出貴狼具體的藏身之處,想是這些年以來,他大概也對我們戰堂的處事手法比較熟悉的緣故吧,所以才每每躲過戰堂兄弟的追捕……」
「後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的兄弟忽然發覺一個秘密,查到貴狼有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貴狼這人雖然心術不正,卻據說將他的女朋友看得很寶貝,我們實在迫於無奈,才將他的女朋友綁了來,逼迫他出來談判,談判的日子便是訂在了今天,而地點就是在君悅來食府,可是剛剛傳來消息,我們困人的地方,來了一個很年輕的厲害女孩,不但已經闖了進去,而且,放倒了戰堂的許多兄弟,此刻正在與戰三組的隊員對峙。」
「那個女孩的目的,就是來救那個女人的,想來那人多半就是貴狼請來的幫手啦,趁我們出來,想來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只不過,哼哼,他貴狼雖然聰明,卻不料在這一點上,我們隊長早已經做好了必要的安排。不過儘管如此,出了這檔子事,也許貴狼還有什麼後續的招數沒使出來,這一點我們也不得不防,所以我們得盡快趕回去,以免事情有變!」
老二的話說完,所有人似乎都陷入沉思,一時間,除了汽車換檔加速的聲音,車內一片寂靜。
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居然一個人單槍匹馬獨闖擒龍會西區戰堂,敢與如此龐大的黑道勢力相對峙,不要說僅僅是個女人,就是男人,有這樣的勇氣也堪稱一代人傑啦!
究竟這個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啊?
隱隱的,我心下竟莫名的生出了一些好奇來。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車子終於在一處(貨運倉庫第七百貨站)的大門外停了下來,幾人剛一下車,便見到一個小弟遠遠的迎了上來,臉上帶著一絲急切。
陳東皮也不客氣,張口便直奔主題,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威嚴:「裡邊情況怎麼樣了?」
「陳哥,那小娘皮太厲害了,搶到了人不說,已經被她退到了區,戰三組的人幾乎全線崩潰,不得已我們只得求援,現正和全副武裝的戰二組在區對峙,那娘們怕我們傷了那女孩,正要求見你呢!」
被人找上門不說,這麼多的人,竟然還被一個女人搞得如此狼狽,陳東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吸了口氣,語氣沉緩的說:「好了,我知道了。」
回過頭來看著我,他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天哥,你看……」
我淡淡瞄了他一眼,臉上不動聲色,微微一笑說:「那個女孩能夠單人闖進來,應該不是個普通人物,我們先一起去看看吧!」
隱然間,陳東皮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喜色,衝我點了點頭,心知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也不多言,帶著眾人便向裡邊而去。
倒是剛才出來迎接的小弟,見到陳東皮對一個陌生人如此恭敬,奇怪之餘,禁不住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頻頻將打量的目光偷偷向我瞄來。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5:50
標題:
道門世家 第十集 作者:普道
第十集 第一章
沿著車道,我們一行人穿過一個空曠小廣場(看起來應該是露天堆砌貨物所用的地方,很有些雜亂的樣子),場上值守人員看到我們,恭敬的向這邊打著招呼,陳東皮只是微微示意,並不多言,帶著眾人腳步也不停留,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幢辦公樓前。
這是一幢五層樓結構的房子,看起來有點老,想來這個貨運站已經是屬於那種淘汰級的地方了,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還保留到現在。
沿著樓梯而上,剛剛上了二樓,我便見到一群全副武裝的人正圍著前面的一道辦公室大門,之所以說是全副武裝,是因為這些人手中都端有先進的KG-42的衝鋒鎗,不錯,那的確是KG-42,荷槍實彈,呈扇形的格局,全部瞄準,將大門圍得死死的,整個場地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我心下歎息,果然不愧為正牌黑社會,隨便一搞也弄出這麼大動靜,如此嚴密的防守,大概就連一隻小小的蒼蠅,也休想從裡邊飛出來逃走吧!
左右打量這些人手裡的武器,我心下愈想愈覺得震驚,由於曾經在暗夜有過了經歷,這些人手裡的武器我自然不會陌生,特別是對於這種先進KG-42槍更是曾經深入瞭解過,不但可以狙擊,可怕的是,還可以子彈連射,有微型衝鋒的優點……媽的,若是換一個場景。而眼前這群人又再將整個頭蒙住地話,只怕就連我這個半吊子的槍械行家,也要以為是王牌飛虎隊來了呢!
陳東皮顯然在暗暗觀察我,見我神色只是稍微露出了一點訝異便也復歸於平淡,不禁有些動容,須知在這樣肅殺的情境下。不要說以我這樣的年紀,就是許多道上的大老,沒有經過戰火與烈血的磨礪,也很難有這樣平靜地反應。
「天哥,這裡的成員就是我戰二組組員啦!」言下之間,隱隱頗有些傲意。
我瞄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說:「的確不愧是戰二組的組員,精英中的精英,再配上他們手上這種先進的KG-42,戰力之強。恐怕就是特種部隊前來,實力也不過如此吧!」
陳東皮眼中明顯露出一絲震驚,他顯然沒料到,我一口便也叫出這些人手中的武器裝備,要知道,這種堪稱頂級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就可以隨便見識到的。
他不動聲色的看我一眼。狀似隨意地說:「呵呵,天哥也對KG-42熟悉嗎?」
儘管只是隨意一問,卻似乎明顯有著試探之意,我微微笑了笑,也不答話,只是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心下卻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所謂知微見著,看著這麼多人持槍。卻幾乎一副完全沒有顧忌的樣子。僅僅只是從這麼一個小側面也就可以瞭解到。這擒龍會的勢力究竟有多大,要知道。在這個相對保守的國度,民眾是絕對不允許擁有殺傷性武器的,何況是這種世界上都少見地,可以用作狙擊和連射多重作用地KG-
……即使有人想要用大把的金錢去買,大概也很難找到正確的線路吧?聽說即使是在國外,這東西也是控制得比較嚴格的。
忽然間,我心裡驀然生出一絲明悟,擒龍會,或許應該不僅僅只是一個黑道組織那麼簡單吧,否則的話,出於局勢穩定安全的考慮,恐怕還沒等你坐大,政府早就已經派軍將其給剿滅乾淨了,畢竟任何強大的黑道組織,在國家力量面前也是相對渺小得不值一提的。
「東哥!」
「隊長!」
「隊長……」
我們地忽然到來,讓圍住大門地一眾人稍稍有了一絲輕微地騷動,不過顯然,這些人似乎都經過比較專業的訓練,隊形絲毫不亂,依舊保持著最佳地包圍狙擊隊形。
「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隊長,戰三組的隊員有很多在那房子裡被當作人質,我們投鼠忌器,不敢硬闖進去……」
「那麼……夜雕現在哪裡?」
「報告隊長,夜雕副隊帶著調令,已經親自去總部申請支持……」
「嗯,我知道了!」
稍微瞭解一下現場的情況,陳東皮不動聲色向眾人打了個眼色,來到門口,朗聲說道:「在下陳東皮,聽下面的兄弟說姑娘想要見我,不知道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
等了一會兒,裡面竟然無人應話……怎麼回事?
我心下詫異,靈覺勃然而發,瞬間擴散開去,沿著大門,向裡邊延伸而去,清晰的畫面倒映在我心湖,剎那間,一副怪誕至極的情形出現在我的腦海,我吃了一驚,險些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一間不到十平米的辦公室,橫七豎八的不知躺有多少人,辦公桌上、地上,除了中間一條僅供人通過的道路勉強可以下腳,直通往內室,其餘的地方幾乎全被大小傷號滿滿的鋪上,連椅子下邊也幾乎堆滿了人。
如此多的人擁塞在一間屋子裡,其中竟沒有一個完好的人,一個個身上帶傷,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許多人嘴裡的鮮血還在汨汨而出,似乎都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以至於完全失去了活動能力。
細微的呻吟聲、喘息聲、哀嚎聲交織在一起,響成一片,這情形看上去有多慘便有多慘,讓人觸目驚心。更讓人覺得驚魂的是,在辦公室的幾處極隱秘的地方,竟被人安置了數枚遠程遙控炸彈,一旦這些炸彈全數被引爆,其威力之大,不但是人,恐怕這一幢小小的樓房,也要從此永遠消失了吧!
我心下驚歎:嘖嘖。這安裝炸彈之人果然是個厲害人物,想來,若是以裡邊地這一群人質作為交換的話,恐怕陳東皮態度再是強硬,也不得不投鼠忌器,顧忌一二。這一下,可有夠他焦頭爛額啦!
而在內室,一個穿著牛仔褲的女孩一手拿著遙控器,而另一隻手卻拿著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渾身散發出一股子英氣,散亂的長髮遮住了她的半邊臉,看不出年齡大小,不過從她青澀活力地身子看來,想來年齡應該不會太大,只見她用力在牆上一劃。短劍發出陣陣寒光,竟然深入牆內,尺多厚的鋼筋水泥牆竟是輕易的被劃出一個可供人通過的大洞。
那個是……難道是快要成型的劍氣?
我吃了一驚,天啊,她才多大啊,竟然就能夠修出了劍氣。難怪。以她一人之力,竟然將擒龍會搞得雞飛狗跳……
對了,還有她掛在雪白脖子上的那個玉墜,其形狀似龍似鳳,怪異非常,可……為什麼就是讓我覺得熟悉呢,似乎在哪裡見過似的?奇怪……
而另一個女孩則既害怕又興奮的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女孩在那裡忙碌。完全幫不上忙。
一身白色的衣服。有一點點髒。下身穿地是一條緊身的咖啡色彈力褲,剛剛及肩的秀髮散亂的披在肩後。雖然看上去有些狼狽,卻完全不影響她的美麗,淡淡的蛾眉、秀氣地瓊鼻,還有小巧地櫻唇,無一不彰顯出她驚人的美麗,特別在這樣的環境下,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想要將她摟進懷裡好好憐惜一番的衝動。
我心下歎息,這個漂亮女孩不用說,一定就是那個貴狼的女朋友啦,果然是紅顏禍水啊!
「蘇宜,這樣真的行嗎?」
「詩婷姐,放心,本小姐我既然來了,自然有把握將你救出去,哼哼,這些個土雞瓦狗怎麼會看在本小姐的眼裡,不過,他們的武器倒是有些厲害,所以為了保險,我們還要等等,到了天黑,就好辦事啦!」
「可是……外邊那麼多人守著……」那叫詩婷地女子有些擔心,黯然地說:「都怪我,拖累了你,還讓你涉險來救我,如今卻……」
她抬起頭來,臉上閃過一絲決毅之色,看著一旁正忙碌不停地女孩,哀求著說:「蘇宜,你……你還是一個人走吧,我求求你,我不會武功,是逃不出這裡的,你一個人走,他們一定攔不住你,你知道嗎,你要是出了事,我一輩子也不會心安地。」
「好了好了,我的詩婷姐,我的大小姐,安啦安啦!」
趙詩婷倔強的搖了搖頭:「不行,你一定得走,外邊這麼多人,若是還帶上我這個拖累,只怕真的會出事!」
「可是……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呀,好辛苦的,難道你真的要趕我走嗎?」蘇宜有些委屈,眨了眨無辜的雙眸,一副我好傷心的樣子。
「蘇宜,我我、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眼見自己的好姐妹誤會,處於彷徨的趙詩婷一下子急了。
蘇宜氣乎乎的瞪了她一眼,忽然「噗哧」一聲輕笑了出來:「詩婷姐,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本小姐可是打遍宇內無敵手,青春貌美的高高高手喔,這點小陣仗,哪裡會放在本高手的眼裡,況且,我們是好姐妹,所以,我是一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她用手將額前散亂的秀髮往後理了一下,順手拿出一根頭繩粗略的綁了個馬尾,頓時,露出那張英氣勃發的絕美嬌顏,竟然絲毫不亞於剛才那女孩的美麗。
我心頭一跳,這種級數的美女,居然一次就出現了兩個,還真是讓我感到意外啊!
拿劍的女孩忽然將手放在嘴邊輕輕噓了一下,然後神秘的說:「詩婷,不要多說話喔,那個陳東皮回來了,哼,居然派了這麼多人來圍我,待我先耍耍他再說。」短劍輕輕一蕩,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便被女孩收了起來。
這個動作……天啊,究竟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讓我熟悉?
我冥思苦想,循著記憶一點一點尋找,往昔的記憶紛至沓來。如走馬觀花般極快地在我腦子裡晃過。
……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在哪裡看過,為什麼我會覺得熟悉?
一道靈光忽然從腦海閃過,我心頭一震,對了,這個動作……好像就是龍景玉軒的收劍式啊!我終於記起來了。還有那個奇異的玉墜,難怪會讓我覺得熟悉,那不就是龍景玉軒特有的信物嗎?天啊,難道那女孩……竟然是龍景玉軒的傳人?
可是,據曾道家的日誌記載,龍景玉軒不是說不出世地嗎,這是怎麼回事?
以龍景玉軒與普道一門的交情,若這個女孩真是龍景玉軒的傳人,我自然不會對她不管,怎麼說。也要暗中幫她一下,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畢竟不是時候,先不說那女孩應付眼前的局面應該問題不大,若是我貿然介入,別說會引起那兩個女孩的懷疑。一旦被擒龍會的人發現。劉禹錫又如此推崇於我,恐怕到時候,他是很難向擒龍會交待吧!
心頭定下了主意,我立時將靈覺退了出來,而陳東皮早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正在竭力安排人手,做出下一步的接應。
聽他一個命令一個命令的發出去,的確不愧身為是西區戰堂地大隊長。經驗豐富不說。安排的一切一環扣一環。簡直堪稱滴水不漏,不過可惜。他並不瞭解裡邊的情況,也不明白那個女孩是從龍景玉軒出來的,那可不是能夠以常理推斷的人物,這一下,陳東皮大概要吃虧了吧?
好不容易將一切安排好,陳東皮深吸了口氣,回過頭來看著我,凝重的臉色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有些尷尬地說:「天哥,真是抱歉,沒想到今天地事……」
他剛一開口,我便明白了他心底的用意,心下驀然一動。
「呵呵,陳兄不必客氣,我明白,正好,我剛才忽然想起,自己還有點要事沒辦,那麼,就改天再聚好了。」
雖說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過好不容易逮著個退出的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哈,剛才可正愁找不到理由呢!
「啊!」陳東皮臉上一愕,急道:「不、不是這樣子的,天哥,你不要誤會,我我、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我搖了搖頭:「陳兄的好意,我心領就是,不過我知道今天此事事關重大,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會給擒龍會帶來很大麻煩,況且,今天來人似乎很不簡單喔,陳兄只管去處理,不必顧忌到我,過了今天,以後有的是機會大家相聚。」
在我想來,政府與擒龍會似乎在私底下應該有一個協議之類地東西,看陳東皮一眾人對今天之事如此緊張,那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追查毒品地下落,再往深層一處想,若是讓那批白粉流落到市面上,那政府可真地要頭大了,所以,今天的事如果一個處理不好,一旦激得那貴狼狗急跳牆,將那批毒品通通甩出來地話,那麼,勢大的擒龍會大概也要走到頭了吧,即使能夠躲過一劫,也必然與政府的合作產生裂縫,那對於擒龍會今後的發展,無疑是很不妙的,否則,以戰堂之特殊,也不會幾乎傾巢而出啦!
陳東皮驚疑不定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完全沒有料到,我竟一眼便也看穿了整個事情的本質,沉默了一會兒,他的臉色復歸於平淡,只是看向我的眼中還是下意識的露出了一絲挽留之意。
「唉!真是可惜,不過天哥既然有事,那……我叫個兄弟開車送你吧……」
他似乎還在作最後的努力,想要我主動留下來幫他,卻不知他這點伎倆,又怎麼會瞞得過我呢!若我是道上混的人,出於道義,碰到這種情況自然會非留下來不可,可我現在只是個身家清白的學生,即使心裡再明白不過,也可以裝糊塗到底。
我搖了搖頭,笑著說:「不用,這裡也算不得什麼偏僻之處,我出去隨便叫個的士便是了,況且,我不太習慣別人送。」
「……」
原本,我是可以借助這次幫助陳東皮的機會,暗中予以那兩個女孩幫助的,不過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先不說那女孩暫時不需要幫助,若是我一旦真的捲入到黑社會中來,那我以後還有安生日子好過嗎?恐怕到時候煩都要煩死了,那樣的結果,可非我所願啊!
而另一方面,老實說,陳東皮心裡顯然也沒對我安什麼「好心」,從他一路而來的言行舉止可以看出,顯然很想藉著這個機會將我拉進漩渦,雖然看在劉禹錫的交情上我可以不跟他計較,可交情歸交情,這種事一碼歸一碼,我今天沒有出手幫擒龍會,想來他劉禹錫也不會有話說。
況且,陳東皮的行為實在讓我有些不爽,他以為耍出以退為進的小伎倆,打打感情牌,就可以讓我主動留下來幫他,嘿嘿,真是太小看我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順水推舟,早早的離開這裡。
從樓上下來,我謝絕了陳東皮好意的派人相送,一個人向外邊走去,樓下的小弟雖然並不知道我是何方神聖,不過卻似乎對我保持了一種特殊的尊敬,大概,因為剛才進來的時候,這些人見到我與他們陳頭有說有笑的樣子,所以儘管對我比較陌生,卻並不妨礙他們表現出來的那一絲敬重。
一個人出了廢舊貨運站的大門,我沿著公路慢慢前行,身旁不時有各式車輛呼嘯而過,直到完全不見了貨運站,我這才止住腳步。
心頭微微一動,霎時間,靈覺以我為中心,瞬間擴散開去,一幕幕無比清晰的畫面倒映入我的心湖,半晌,我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看樣子,陳東皮似乎並沒有派人跟蹤我,望著貨運站的方向,我下意識笑了一笑:嘿嘿,好戲,這下大概就要開場了吧!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6:29
第十集 第二章
當太陽西去,最後一絲絢麗的夕陽餘暉隕落,夜色開始降臨大地。
作為國際性的大都市,BJ市的夜色之美從來是毋庸置疑未完全降下帷幕,路燈的光輝已經在BJ市瀰漫,霓虹的彩光光,雖然還略顯黯淡,卻已經透出絢麗,清涼的晚風帶著絲絲白天遺下的熱力,輕輕拂過,原本人寂的人行通道,此刻已經完全不復白天的清冷,老人們愜意的散步,大人帶著小孩,戀人們相互的嬉戲,彷彿一下子,住在大樓裡邊的人們全都走了出來,融入這都市的喧囂之中。
「先生,先生?」
耳邊傳來一陣隱帶著急的呼聲,我從入靜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桌上的小半杯咖啡早已經冷透,哦……這才記起,現在正在一家相對清靜的咖啡廳呢!
「嗯,請問,有什麼事嗎?」
「啊!先生,你、你沒事吧?」
服務員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我,我微微一笑,透過茶色玻璃看去,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在這相對僻靜的咖啡廳待了大半個下午,是時候應該離去了。
「謝謝,我沒事,買單吧!」
服務員有些關心的看著我,見我神色如常,這才隱然放下心來:「是,先生,請你稍候!」
從咖啡廳出來,我順手將旅行包挎在肩膀上,晚風徐徐吹過,帶來了一絲潮熱溫濕地氣息。
「不知道那兩個女孩現在怎麼樣啦。應該已經快脫困了吧?」
我愜意的走在人行道上,靈覺透體而出,向貨運站延伸而去,一幕幕清晰的畫面迅速倒映心湖上,卻見在貨運站內的廣場上,那叫蘇宜的女孩一手緊握著遙控器。奇#書*網收集整理臉色蒼白,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血漬,似乎受了很嚴重地內傷,搖搖欲墜,只是在詩婷的攙扶下才勉強穩住身子,兩個女孩依偎在一起,正與一群荷槍實彈的黑衣人對峙呢!
「糟糕,怎麼會這樣?」
我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僅僅一段時間不見,竟然就出了這麼大紕漏。照理說,以蘇宜的實力,應該不至於會如此啊?難道擒龍會又請來了個絕頂的高手?
「天啊!真的要出大事了……」
我心下一急,以普道家與龍景玉軒的交情,碰到這樣的事,我豈會置之不管。只是現在……難道我真要暴露出自己?
怎麼辦。怎麼辦?我究竟該怎麼做?
靈覺不停掃射,忽然,在貨運站的不遠處,停了一輛很炫靚的紅色摩托車,連頭盔也掛在上邊,我心念驀然一動,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真氣在體內一轉,我疾步奔去。驀地腳下生煙。一道淡淡的影子一閃而去。耳旁呼呼聲中,兩旁景物以超越常規的速度向後急退。只是瞬間功夫,我便也到達摩托車所在的地方。
幸好在暗夜的時候,我曾經算是「見習」過摩托車的駕駛,想來今天,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地問題吧?
將頭盔迅速戴上,放下擋風罩,我一步跨坐上摩托車,雖然沒有鑰匙起動,這卻難不倒我,將藍紅兩線搭在一起,很容易便將車發動。
隱然間,似乎有個身著紅衣地女子正向這邊過來,接著耳邊便傳來一個驚詫的清脆女聲:「喂,那個誰?你在幹什麼,那是本小姐的車!」
此時此刻,我哪裡還顧得了那麼許多,一轟油門,腳下一踩踏板,「轟」的一聲,摩托車發出如雷鳴般「轟轟」的聲音。
那紅衣女子見我充耳不聞,一下子明白過來,沒想到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如此大膽,這哪裡是偷車,分明是搶車啊!
她憤怒的叫囂著,急急的向這邊奔了過來,兀自威脅道:「你個死偷車賊,不想活了,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敢偷姑奶奶的車,快停下!啊!」
她話還未完,忽見摩托車如箭一般向前奔出,直往貨運站地方向急馳而去。
紅衣女子愣了一愣,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真有人敢當面將她地車騎走,一時太過意外,竟險些沒回過神來。
「你、你……」她簡直快要氣瘋了,指著我奔去地方向,再也顧不得出言威脅,憤怒的大聲喊道:「喂……抓偷車賊、抓偷車賊啊!」
「……」
遠遠地,我便見到蘇宜兩個女孩似乎正被一大群人圍在中間,「轟」的一聲,摩托車沒有半分減速,直直的闖了過去。
「該死的,你怎麼騎的車?哎喲,我的屁股……」
「媽的,你找死,敢騎車闖到這裡來……啊!我被撞到了……」
「大家讓開,快讓開,讓他進來,快快……」
現場眾人顯然完全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被撞到的人一陣鬼哭狼嚎,咒罵聲紛紛出口,一個個叫囂著要給我好看,卻在倉促無奈之下只得讓開了一個混亂的通道,不過很快,戰二組的成員便也將子彈上膛的槍向我瞄準。
「什麼人敢在這裡搗亂,不想活了嗎?下來!」
威嚴的聲音傳來,帶著一股凜然之氣,在離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忽然響起,話音剛落,那人竟然也到了離我不到十米的地方。
好快的速度,這人絕對是高手!
我心知事態緊急,對那人的話充耳不聞,心念方動,真氣流已然在體內急速流轉,單手一持法印,嘴裡輕輕一聲暴喝:「呔!」
在我特殊法印加持之下,這一聲輕喝無異於驚雷之暴響,震得當場的人東倒西歪,一時神志被奪,竟全都愣了神。
好機會!
剛剛衝到兩個女孩跟前。腳尖在地上輕輕一踮,摩托車身在我一掂之力下,原地劃了個美妙半弧,暫時停了下來。
兩個女孩只是呆呆地站著,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暴喝聲中清醒過來。
我隨手打了個響指,兩個女孩呆愣的目光頓時恢復清明。還沒來得做出反應,我隨手一拉,輕輕的喝道:「快上車,我送你們出去!」
時間緊迫,儘管疑惑,兩個女孩心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也不多言,很快便跨坐上摩托車。
「抱緊我的腰,坐好啦!」
只聽見耳邊一個緊張地女聲低怯怯的應了聲:「好……我抱緊……」
兩隻顫抖的手從我腋下穿了過來,腰間驀的一緊。兩團渾圓柔軟的肉球立即貼上了我的背,我心頭一蕩,竟險些舒服得呻吟出來。
……該死,我怎麼在這節骨眼上還犯色心……媽的!
強自收拾心情,我一轟油門,看著前方。「轟」的一聲。摩托車轟然起動,如離弦的箭,急射而出,剛奔出貨運站的門口,身後眾人已經清醒過來,頓時響起一陣嘈雜聲音。
有人在後邊驚呼:「不好,那兩人跑啦……」
「該死,快!你這個白癡。快通知兄弟們攔截那輛摩托車!我們快追……」
「不許開槍。不要傷到那個女地。媽的,你們這群笨蛋。快!快上車去追!」
身後嘈雜的聲音越來越遠,那群人似乎已經被遠遠的甩開。
我慢慢放緩車速,正待找個地方停下來問她們要去的地方,卻感到眼前的車流似乎一下子慢了下來,一種奇怪地不安感覺在我心底瀰漫滋生,我心下詫異,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感覺呢?
隨著車流向前慢慢蠕動,開始地時候摩托車還可以在車流中穿行,到了後來,在眾多車輛的擁堵下,前面的路已經被漸漸堵死,我心下煩躁,愈發的有些不安起來……
不對勁,真的有點不對勁,到了晚上居然還會塞車,難道前邊發生了車禍?可是……有那麼巧嗎?
心念方動,靈覺已然如潮水般向前湧去,雖然是夜晚,可前方的場景卻清晰倒映在我心湖。
大概向前延伸不到三千米,就見到繁忙的路口中央,竟被警察設下了一個檢查的路障……車輛只有被檢查後,才可以被緩緩放行,搞得司機們怨聲載道,倒也難怪前邊車輛竟是越行越慢。
咦……等等,怎麼會突然出現警察地臨檢?難道是……
我忽然明白過來,前邊地那個路障,大概就是擒龍會搞地鬼吧!我心下歎息,不得不佩服擒龍會的能量之大,居然可以隨意調動警察為其服務,難怪我覺得越往前走而愈發地感到不安,若是就這樣一頭闖了進去,那可真的是狼入虎口了……
暗自慶幸自己的直覺又救了自己一次,我將機車停在一邊,一下子沉穩下來,此時此刻,當真是前有敵人,後有追兵,究竟怎麼做才能夠避過這次危機呢?
回過頭去,我忽然直直的看著精神不濟的蘇宜,壓住嗓子,聲音略顯蒼老的問道:「你是龍景玉軒的傳人?」
蘇宜一下子警覺起來,暗暗將短劍扣在手上,靜靜的看著我說:「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龍景玉軒?」
看得出,此時的她,心裡似乎非常緊張。
我故意哼了一聲,從車上跳了下來,嘿嘿冷笑道:「果然是龍景玉軒的傳人,那我就不客氣啦!」
隨手抓出,作勢欲扣,只是……還沒待我扣上去,蘇宜感覺到了我的敵意,神經本就繃得緊緊的,一見不對,便也立即出手,短劍沿著奇異的弧線,向我斬刺而來。
剎那間,我只覺得眼前一陣銀光閃耀,四周彷彿都陷入了劍光的海洋,灰濛濛的劍氣帶著森森的寒意,向我倒捲而來。
糟糕!
我心頭一跳:好像做得有點過了,想不到這丫頭如此硬氣,受了內傷還要強提如此強度的真氣……她不要命了嗎?
扣出的單手並沒有半絲停滯,只是在空中輕輕一蕩,劃過一道極其玄奧的軌跡,便也輕鬆避讓開短劍鋒芒。「啪」地一聲輕響,漫天的銀光劍影頓時消失無蹤,蘇宜的手腕已然被我單手扣在手中。
剎那間,蘇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她萬萬沒料到一招之下便敗得如此之慘,想要掙扎。卻哪裡能夠動彈分毫?
「你你、你究竟是誰?想要幹什麼?」蘇宜緊張的語氣中,竟然隱帶了一絲驚恐的哭腔。
我不理她,真氣流在體內流轉,被我一分一送,沿著蘇宜地手腕,已然強行衝進她的體內。
有了給劉禹錫療傷的經驗,這一下算是輕車熟路,根本容不得她半絲的反抗,如摧枯拉朽一般,只是瞬間功夫。真氣流帶著盎然的生機,便在她的體內轉了數圈,之前那嚴重無比的傷勢,在那神奇的真氣流滋潤下,轉眼間便痊癒,盎然的生機充滿了她的軀體。
「天啊!怎、怎麼可能?」蘇宜顯然被眼前地變故驚得呆了。愣愣的看著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我鬆開她雪白的手腕,沒好氣的罵道:「你這個臭丫頭,不要命了,受了那麼嚴重的內傷還要在這裡逞強,你知不知道強提真氣地後果,輕則走火入魔,重則傷重隕命,龍景玉軒怎麼會教出你這樣地笨蛋?」
此時此刻。蘇宜顯然也明白了我並沒有敵意。繃緊的心弦一下子放鬆下來。吐了吐舌頭說:「是!前輩,是宜兒不對。是宜兒誤會前輩你老人家啦,我……」
嘿嘿……想不到我用擋風罩遮去容貌,隨便使用了點變聲之術,竟然就成了別人尊敬的前輩老人家,這感覺還真是……怪異呢!
「算了算了,你既然是龍景玉軒的傳人,說起來,我們也算是有些淵源,說吧,要我怎麼送你們?」
讓我沒想到的是,蘇宜要我送她們去的地方竟然是……北方大學!
有沒有搞錯,原來她們兩個竟然還是我的校友,媽的,我在北方大學讀書這麼久,怎麼就不知道我們學校竟然有這樣地兩位美女呢……失敗!
於是,在蘇宜地指導下,我重新騎上摩托車,穿到了另一個車道上,加大馬力,逆向行車,幸好我地靈覺不但是「千里眼」,可以知道遠方細微的變故,還可以當作「電子引路器」,雖然一路上惹得車道上咒罵聲大作,身後地尖叫聲不斷,卻也非常輕易的穿過了封鎖路障。
路上,我問起蘇宜她們的事,這丫頭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孤身就敢與擒龍會那麼多人對抗,這不是明顯找死嗎?
擒龍會是什麼地方,那是名副其實的龍潭虎穴啊!
讓我沒有想到的,蘇宜做出這等不要命的蠢事,竟然是完全出於義氣。原來在學校的時候,趙詩婷曾被一個黑社會大老糾纏,束手無策之下,好幾次還是蘇宜解了她的圍,這樣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沒想到這時候意外發生了,趙詩婷突然失蹤。
於是,蘇宜多方的查探,在一個很巧合的機會下,終於被她發現困囚趙詩婷的地方,這才有了今天發生的一幕。
我搖頭歎息,老氣橫秋的佯罵道:「你看看你這個小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擒龍會的堂口是那麼容易好闖的嗎?你要去救人,連對方有什麼底牌都不知道,一衝動便一頭栽了進去,你這不是存心送羊入虎口嗎?」
蘇宜噘著小嘴,理直氣壯的說:「前輩,我的好姐妹出了事,難道你要我袖手旁觀嗎?
我身為龍景玉軒的傳人,這樣的事可做不出來!」
「唉,你呀你呀,看看你這個小笨蛋,我到底該怎麼說你,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可是你看看你自己呢,我記得龍景玉軒是以修心為修劍道的根本,什麼是劍道,以劍入道,所謂見微才能知心,方能窺探大成之境,若是心性浮躁,性格不穩,這樣子下去,可是很不妙的啊!」
蘇宜原本還想反駁,可實在被我剛才的那一番話震住了(……沒辦法,境界不在同一個層次上),一下子就被我訓得啞口無言,之前的那一絲囂張氣焰馬上沒了影兒,無比委屈的說:「前輩,我、我知道錯了嘛!」
其實說起來,我倒是有些錯怪蘇宜了,以蘇宜今時今日的修為,在人間界,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可以算是橫著走的角色,所以才造成了她如今有些自大驕傲的個性,原本這一次去救趙詩婷,也算是有過一番精心準備,可誰能料到到了最後關頭,擒龍會竟然出動了絕頂的高手,一時猝不及防,才著了道,被人偷襲受了重傷,若非我及時趕到,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啦!
至於另外一個女孩……
我心下苦笑,說起來,趙詩婷也算是個無辜的受害者,我原以為她是貴狼的女朋友,原來搞了半天,竟然只是貴狼一廂情願而已,這一次因為蘇宜的關係順便將她救出,雖說有些麻煩,倒也算是幫了她一把,不過這樣一來,擒龍會那邊,大概不會善罷干休吧?
媽的,所以說,黑社會就是黑社會,人性的陰暗面有時候集中起來就是這麼純粹,即使是有劉禹錫那樣英雄人物的擒龍會,亂抓無辜這種事也根本無法避免,大概,這也是我心中的牴觸和不願意沾上黑社會的原因吧!
到了晚上八點多鐘,我一路騎著機車,終於將蘇宜兩人送到了北方大學的校門口,由於現在還沒有開學,學校顯得很是冷清,除了校門口值守的保安,基本上,很少見到有學生從裡邊出來。
「好了,北方大學已到,本大俠護送任務完成,你們可以下車啦!」
「啊,怎麼這麼快?」
「咦,什麼?」
「啊,沒、沒什麼……」
待我將機車剛一停好,兩人似乎很有默契的,手忙腳亂的從車上下來。
「呃呃,不用表現成這個樣子吧?」
暈死,看她們這個撇清的樣子,難道坐在我車上很掉價嗎?如此酷炫的機車,沒覺得啊!
趙詩婷輕輕理了一下額邊亂髮,盈盈的說:「謝謝前輩出手相助,此恩此德,詩婷沒齒難忘!」
「安啊安啊!不用道謝的!」
我揮了揮手,回首間,卻見趙詩婷靜立一旁,盈盈而立,輕淡柔美的聲音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堅定,晚風徐徐拂過她略顯凌亂的秀髮,秀髮輕輕飄起,露出她那張因為激動而變得紅彤彤的嬌美容顏,靜怡中帶出一絲無法言喻的秀美,悠然而出塵。
我心臟忍不住狠狠的跳動了兩下,眼裡只剩下兩個字……好美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7:28
第十集 第三章
「前輩、前輩!」
「啊!」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連連咳嗽:「咳咳,那個……小丫頭你又有什麼事啊?」
媽呀,今天怎麼回事,我竟然會如此失態,難道我的定力,真的已經變得如此之差了嗎?還是因為自己的臉被遮掩起來,所以心底少了被人揭穿的顧忌,竟然開始有些肆無忌憚啦?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態,蘇宜眼睛一亮,向我跨近一步,嬌聲說:「前輩,謝謝你今天出手相助,那個……晚輩可以知道你的名號嗎,名字也成啊?」
「名……名號?」我心頭一跳,忽然意識到這個龍景玉軒的傳人,似乎也不像是個好糊弄的主啊:「咳……名號我沒有,至於這個名字嘛,不過是個代號而已,說不說有什麼關係呢,本大俠可一向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啊,所以這個例不能破!」
回過頭來看著她,我的聲音仍然繼續保持一貫的蒼老,語重心長的說:「呵呵,倒是你這個小丫頭,既然要一心維護你的朋友,保得她安全,可要小心擒龍會的那幫人啊!」
蘇宜撇了撇嘴,顯然對於我故意岔開話題很有些不滿,嬌嗔道:「前輩欺侮宜兒,連名字都不告訴宜兒……哼!」
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珠骨碌碌一轉,狡黠的說:「那個……不告訴我名字也成,我要知道前輩是什麼樣子。將來要是遇到,我也可以好好孝敬你老人家喔,好不好嘛?」
話還未完,她地手已然毫無顧忌向我頭上的頭盔抓了過來。
我頭上冷汗刷的就下來了……這個刁蠻女!果然是沒大沒小啊,好歹她也叫我一聲前輩,可這個態度……
我側過頭去。很輕易的避過她抓向我頭盔的手,連連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樣子,學著爺爺地動作,老氣橫秋的說:「咳咳!你這個小丫頭,真是沒大沒小啊!」
「切,誰是小丫頭來著,人家十九歲,都已經成年了,對了前輩。我看你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很大年紀的人喔,對了,你不會是故意的?」
她一副巧笑倩兮的樣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心頭猛的一跳,難不成我無意中露出了什麼破綻。讓她發現了什麼嗎?
天啊。這龍景玉軒的傳人果然很不好應付!
想起自己故意裝成這副樣子,雖說本意並沒多少值得詬病的地方,可蘇宜這丫頭卻是口口聲聲叫我前輩地,若是讓她知道真相,以她的性格,不知道會不會惱羞成怒,滿世界追殺我呢?
想到這裡,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裡更加不想讓她知道我是誰了……媽呀。此地絕非久留之地。還是早走為妙吧!
起步一跨,我翻身便上了機車。
「哈。兩位小姐,再見!」「轟」的一聲,機車驀然起動,如離弦之箭,急馳而去,轉眼間便隱入茫茫夜色之中。
蘇宜臉上一急,大聲嬌呼道:「喂,前輩,我還可以再見到你嗎?」
「哈哈,有緣的話,也許會再見吧!」
那聲音飄飄渺渺,恍若從天際傳來,卻清晰無比,蘇宜呆了一呆,臉上漸漸泛起一絲驚駭,嘴裡喃喃的說:「好厲害的傳音之術,這人地修為,恐怕連師公也不過如此吧,什麼時候天下間出了個這麼厲害地人物……難道他真的是個老頭?可為什麼我的感覺……」
回過頭去,忽然見到趙詩婷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蘇宜眼珠一轉,格格一笑說:「喂,我們的詩婷大才女,在想什麼呢?」
趙詩婷意有所指的說:「剛才那前輩,可真是個……奇怪的人呢!」
蘇宜臉上一愣,錯愕地說:「奇……奇怪?」
趙詩婷認真點了點頭:「總之,給我地感覺,很奇怪!」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一般而言,基本上,騎摩托車現今都是年輕人地專利,況且還是那輛如此炫酷的紅色機車,選擇這樣拉風地機車,按照常理來推斷,那人絕對不應該是個垂暮之年的老人,可是,為什麼他要隱藏自己呢?
「……」
騎著炫酷的機車,我直接找了一處警察局的大門口將機車送了過去,然後在上邊寫了一張失物招領的啟事,最後拍拍屁股,走人。
對於我來說,警察局的大門雖然守得森嚴,不過送輛車這樣的小事,還是輕而易舉的搞定,這樣一來,相信失主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尋回自己的愛車,說起來,我雖然因為「借」了別人的車頗覺有些歉意,不過這樣做,已經算是我能夠做到的最大限度。
搞定了所有的一切後,我才覺得肚子似乎有些餓了,於是又隨便找了家食店,胡亂應付了一頓,回到譚婆家的時候,竟然已經快到十點鐘了。
開門進去,房間內靜悄悄的,顯然譚婆早已入睡,我躡手躡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生怕因為自己動作太大而發出聲音,將譚婆她老人家吵醒。
拿到了換洗的衣服,回到洗間舒服的洗了個冷水澡,只覺得渾身一陣清爽,彷彿全身十萬個毛孔全都舒張開來,哇!真的是……好爽!
將洗好的衣服掛在衣架上,我再一次躡手躡腳的回到了房間,一頭倒在床上,呼呼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不知怎麼的,我竟然睡過了頭,直到八點多鐘才起床,習慣性的趴在床上做完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這才披著衣服,出了自己的房間。
「哇,什麼味道,好香?」
「呵呵,香吧。這是我做地雞蛋蔥油餅,道天,過來嘗一嘗!」譚婆腰間圍著圍裙,從廚房笑呵呵的走了出來,將手上盛滿金黃色薄餅的盤子放在餐桌上。
「咦,譚婆。難道這是給我做的嗎?哇,好棒耶!」
「呵呵,你這孩子,你昨兒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啦,被你折騰了大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唉,人老了,身子骨就是不如以前啦!」
「啊!對、對不起,婆婆。我昨天晚上……」
我心頭一陣愧疚,原以為昨天回來地時候,我下腳已經夠輕了,沒想到還是將譚婆驚醒,影響到了她休息。
譚婆慈祥的看著我:「你這孩子,不關你事。你道什麼歉啊!」
我呵呵一陣傻笑。趕緊上前,討好似的在她的肩膀上用手指輕輕揉捏,嘿嘿,這可是我最拿手萬試萬靈的消疲法哦,在家的時候,深得老媽讚譽。
「怎麼樣,婆婆,感覺是不是好多啦?」
在我一陣輕重適宜的揉捏下。譚婆閉上眼睛。舒服得差點呻吟出來。
「好啦。先吃飯吧!」譚婆輕輕拍了拍我的手:「知道你喜歡吃這個,早上我起來得早。就順便到市場買了些麵粉回來,做了這個蔥油餅,怎麼樣,先嘗嘗,試試這個味道還行吧?」
看著譚婆一臉期待的樣子,我心下感動,趕緊嘗了一口,只覺得齒頰留香,順著喉道一路向下,一股子溫潤的暖意瞬間擴散到我的整個身體。
「真地……好好吃喔!」
譚婆見我吃得香甜,終於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慈祥的看著我說:「既然好吃,那就多吃一點,如果不夠,鍋裡還有。」
我「唔唔」的低頭吃著,不住應聲點頭,心下卻感動得一塌糊塗。
想起自己來BJ市這麼久,見識過了多少人情的冷暖,只裡,才讓我感到了一種家的感覺,連我自己都想不明白,譚婆她老人家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說起來,我與她相處地時間其實也並不算長,真是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啊!
這一頓早餐,吃得真地好香!
我將一些從家鄉捎帶來的土特產拿了出來,雖然並不值多少錢,卻也是一份心意,譚婆也沒說什麼,很高興的收下了。
「對了道天,我聽李易說,你接受了他的建議,準備去參加暗夜的培訓,有這回事嗎?」
我一臉愕然:「婆婆,這事不是你也同意的嗎?」
譚婆靜靜的看著我,忽然輕輕一歎,說:「道天,你可知道李易的身份嗎?」
我詫異地看著她:「身份,他不是暗夜地保安主任嗎?」
譚婆搖了搖頭說:「當然不是這個身份,你可知道,李易原本是國家特種大隊地隊長,是他放棄了加官進爵的機會,隻身一個人進入到暗夜地。」
我心知譚婆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想說,於是不發一言,靜靜坐在一旁傾聽著。
譚婆神色複雜的看著我,終於輕輕歎了口氣說:「原本有些事,我是不應該告訴你的,不過,我當你是自己的親孫子一般看待,有些事,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較好,你自己知曉了之後,也可以做出正確的判斷,免得將來,糊裡糊塗的惹出什麼天大的麻煩。」
她說到這裡,我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果然,就聽到譚婆說:「你知道嗎,暗夜,其實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也是一個很神秘的存在,它招集世界上的能人在其麾下聚攏,為其效力,為富人作出服務和保護,提供世界一流的標準,可以說,這是一個任何勢力都想極力拉攏,卻又極為忌憚的存在。」
「這麼多年以來,暗夜以其獨有的方式發展,成員遍佈全世界,幾乎在所有繁華的城市都設有分部,在暗夜的內部,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其內部選一批人進行特殊的培訓,而這些人經過重重考驗,也會逐漸成為暗夜新一代的核心,不過暗夜的考核可是世界上公認最難的,許多天才都在最後的考核敗下陣來,而一旦最後通過的人,不但會是各個國家搶手的人才,也是各個勢力爭奪地首要目標……」
我不知道譚婆說這一番話有什麼意思。不解的看著她,難道她是要我去參加培訓之後,全力去衝刺暗夜最後的那一道考核?
譚婆沉靜了一下,說:「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李叔叔可能肩負著一項國家的使命,其任務之一。或許就是秘密調查神秘的暗夜!」
這話一說,我腦袋「轟」地一下鬧開了鍋,一時間,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了,為什麼譚婆剛才要說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麼之前李易極力要將我拉到培訓的名單之內?
想起之前的種種,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李易拉攏我的目的應該很好理解,說得好聽一點,是尋求一種同盟的戰友,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要安一顆棋子在暗夜,而我,很不幸,就是他選中的那顆棋子。
相對來說,只要我進入了培訓,不管將來我在暗夜怎麼樣。都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關鍵時刻,我這顆棋子地作用就會凸顯出來,若是到時候他要我幫點什麼小忙,看在譚婆的份上,我根本就無從拒絕……只是,一旦沾染上所謂的國家大事,還可能是小事嗎?
而到了那時,譚婆或許會迫於背後的力量。在對於我的問題上。相應的作出一些妥協。說起來,這其實原本也沒什麼。可事實上,譚婆卻清楚知道,我地性格雖然一向懶散慣了,表面上對很多事抱著可有可無地態度,可是骨子裡,卻有一種難以駕馭的傲氣,這一點,從帝豪那一次的事件中可見一斑,若是以後我真的成了暗夜的高級會員,而李易繼續當我是一顆高級棋子的話,這樣子下去,遲早非出事不可。
正是預料到了這種將來可能發生的危機,所以譚婆才會感到為難,進而說出了剛才的一番奇怪話語,她是想告訴我,認清眼前地事實,而最好地解決方法,就是絕對不要往暗夜高層去爬,我若一直只是個不入流地守夜小工,即使李易想與我結成同盟,想來我也沒那樣的價值,要知道,即使是作為一顆小小地棋子,也是需要其相對應的價值的。
當然,對我來說,這就要面臨一個選擇,如果我選擇自己隨意的那種生活,那麼,我就必須學會放棄,放棄那巨大的榮譽和即將到來的巨大財富,或許,還有接踵而來的權力吧!
我心下歎息,看樣子,我原本打算拿暗夜高級薪金的計劃,這一下可真的要宣佈流產了。
媽的,想想還真是有些不甘啊!
聽了譚婆的這一番話,我也突然意識到,一旦真的成為暗夜的高級人員,即使沒有李易的存在,也會有張易或是王易的存在,恐怕到時候,真的會被捲入到巨大的麻煩之中,畢竟沾上所謂的國家力量,這其中的麻煩,絕對不是一丁半點就可以算了的,我若是想要反抗,跳出其中的規則,就必須表現出絕對強悍的力量,這顯然與我入世歷練的目的背道而馳,而這樣的結果,顯然也不是爺爺所願意見到的。
我沉默了一下,說:「婆婆,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事到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了潛藏在暗夜背後的巨大麻煩,我當然清楚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想一想,做個守夜的臨時小工,雖說只能拿到點小錢,不過對於我這種胸無大志的人而言,其實也蠻不錯的。
不過,不知道這樣的想法,算不算是在安慰自己呢?
譚婆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有些忐忑的說:「你真的決定了嗎?」
我笑了笑說:「我想,或許婆婆你的顧慮是對的,我的性格的確不大適合那麼有挑戰性的工作,想一想,還是平淡一點的好啊!」
譚婆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我,忽然輕輕歎了口氣,有些落寞的說:「是婆婆連累了你,其實,你若是能夠爭取……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不過你既然已經做出決定,或許你做得很對,遠離那些人也好,政治變幻,從來都是最黑暗的!」
譚婆的神色變得有些憂鬱,她的話彷彿意有所指,怔怔的看著牆面上掛著的一幅山水畫而出神,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看著譚婆傷感地樣子。我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壓抑得難受,心下莫名的感到了一絲感傷,沉默了一下,我禁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婆婆,往事已矣,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不要多想啦!」
「是啊,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譚婆淒涼一笑,閉上眼睛,隱隱的,眼角竟溢出了一滴熱淚。
我心下歎息,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心往事啊!
見到我臉上忽然露出有些疲憊的樣子,譚婆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地失態,輕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很快便恢復過來。不好意思的說:「讓你見笑了!」
我搔了搔頭,故意做出傻傻的樣子,一副茫然無辜的搞笑表情,譚婆被我一逗,竟然忍不住笑了一笑,一瞬間。屋內原本顯得尷尬的氣氛一下子消弭無蹤。
「道天。謝謝你!」
譚婆臉色一正,看著我的眼神一下子認真無比,慈祥中,帶著一絲發自於心底的真誠,我心頭一暖,卻忽然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半開玩笑的說:「婆婆,你這樣子看著我。小子可是會害羞地哦!」
譚婆呆了一呆。臉上滿是愕然。半晌才反應過來,笑罵了一聲說:「你這個臭小子!」
早餐過後。我隨便換了一套衣服,原本打算去見冷如霜的,說起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她了,正想和她約個地方見面,哪知道電話打過去,竟然關機,我心下奇怪,又打電話到她家裡,電話「嘟嘟」響了幾聲,接電話的竟然又是吳媽。
「喂!哪位?」
我猶豫了一下:「吳、吳媽,我是普道天,對了,如霜她在嗎?」
吳媽似乎有些意外,語氣停頓了一下,說:「哦,你已經回來啦,小姐沒在,她去了國,那邊有些事要處理,對了,你、你要她那邊的電話號碼嗎?」
我心下大喜,忙不迭的說:「要,當然要!」
吳媽似乎猶豫了一下,說:「那,你記好,她的電話號碼是……」
掛了吳媽地電話,我趕緊打了國際電話過去,沒想到那邊竟然已經是晚上,公司根本沒人,我還不死心,又打了電話到她臨時住地公寓,卻依舊沒人接電話,響了好半天,我才無奈的放下電話,心下只覺得有一絲說不出的沮喪和失落。
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這才想起今天似乎是暗夜培訓人員出發的日子,收拾了一下心情,我乘車直往暗夜而去。
我見到李易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忙碌著。
「李主任,聽說你在找我?」
李易抬起頭來見到是我,臉上頓時露出了笑臉,笑呵呵的說:「普道天,你可終於來了啊,差點急死我啦!」
我驚奇的說:「李主任,你也會急啊,呵呵,在我地記憶中,你可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哦,嘖嘖!發了發了,這可是個天大地大新聞啊,要是我拿去賣地話……」
「咳咳!」李易顯然沒料到我竟然調侃他,瞪了我一眼,佯怒的罵道:「你這個傢伙,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在為你著急嗎?你知不知道培訓地時間已經到了,這一區所有人已經到齊,大家可就等你啦,咦!對了,昨天你怎麼沒有回來報到?」
「啊!這個……」我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李主任,實在是因為一點點私事,所以才擔擱了……」
「算了算了,你這傢伙,真是懶得跟你計較那麼多,好了,既然你已經來了,將這個卡片拿去,隨我來吧!」
順手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張卡片,我也沒有多看,放進上衣的衣兜裡,便隨著他一道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讓我奇怪的是,李易並沒有帶我進暗夜原本工作的地方,而是一直將我帶到了暗夜的總領部,領了一套藍色嶄新制服出來,直接命令我穿上。
他又看了看時間,對我說:「你先等一下,我一會開車親自送你過去,那邊特訓的學員可能已經集合完畢,不過出發的時間還沒到,所以,我們應該趕得及!」說完他又拍了拍我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小伙子,你是我們這個區唯一的人選,可要加油喔!」
到了十一點左右,李易的車終於停在一幢摩天大樓前,然後二話不說,直接將我拉進了大樓,帶我進了電梯,轉了二次,才從電梯出來,直上頂層,從小門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空中平台已經有一隊人在上邊等著,旁邊還停了一架雲七型的直升機。
完成了一些必要的交接,在李易殷切的目光中,就這樣,我與其它三個別區的隊員一起,連同一行的工作人員,登上直升機,莫名其妙的踏上了未知的培訓之旅。
說起來,這也算是我第三次享受這種直升機接送的待遇了,所以在機上,我完全沒有其他三人表現的那樣子興奮,默默的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卻並沒有注意到,正是因為我如此恬淡不驚的表現,竟讓旁邊一個面色沉穩的中年人頻頻向我注目,暗地裡在細細的觀察著我的一言一行。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7:59
第十集 第四章
老實說起來,原本我是可以不參加這次培訓的,可是我明白,我若是忽然改變態度,加之又是從譚婆那裡出來,以李易的聰明,相信他一定會起疑心,這絕對不是我所願意見到的,畢竟從某一方面而言,他是代表著國家的利益,而譚婆那裡,我雖然並談不上瞭解她,可從她過去的種種看來,還有那些作為紀念的老照片,或許譚婆的身份也很不簡單吧,至少,也與當今政府的高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顯然為了我,譚婆告訴了我許多原本我現在不應該知道的東西,我知道她一心為我,既是如此,又何必將她老人家再牽涉進來呢,大不了在培訓的時候,表現得弱一點,搗搗亂什麼的,相信很快,我就會被那些人踢出來吧!
在一處林深之地,直升機安全降落,一行人從飛機上下來,入眼是一個極大的環型操場,在前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幢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別墅。
在工作人員輕車熟路的帶領下,我們四人被帶到別墅,然後一一驗明身份,又將卡片交了上去作了一番特殊處理,然後分發下來,接下來便被另外的工作人員帶離,然後各自被安排了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當然,這天最後剩下的時間自然是——自由活動!
第二天,東方剛剛發白,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警鈴聲淒厲響起來,我慌忙從夢中醒來。從床上條件反射地坐了起來,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四處瞅了一下,接著才想起這好像是催叫起床的鈴聲。
我不由得咒罵了一聲:「靠!連睡個覺也弄得這麼煩,無聊!」接著又重新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來。
而此刻在環形操場上,清晰的報數聲正在繼續:「一……二……三……十五……二十一……二十三……二十四。」
「報告教官。報數完備,實到一共二十四人!」
教官微微一怔,奇怪的說:「怎麼是二十四人,不是說有二十五個學員嗎?」
「A052,查一查是誰還沒有到!」
旁邊的一個副教官立即行了個禮,開始逐一盤查起來,當然,他所謂地盤查,只是拿了一個特別的小儀器,將一字排開學員胸上別著的那塊小牌子輕輕印了那麼一下。接著便發出一聲輕微的電子鳴叫聲。
「教官,盤查結果出來了,是住在八號房間裡的八號沒到!」
教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培訓第一天這個八號便帶給他如此「驚喜」,哼哼,還真是典型的不知死活呢!
「A052。你去將這個八號好好的請出來。記住,是要『請』喔!我們這裡雖然只是初訓場地,可是保持嚴明的紀律,也是每一個人成功的關鍵。」
回過頭去,看著場上一隊算是精英地人物,教官陰森森的掃視了一眼眾人,一揮手,厲聲說道:「現在。所有全體隊員。繞操場先跑五圈。開始!」
在我睡得正香的時候,房門忽然「滴」的一下。響起一聲電子轟鳴的聲音,我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過來,只見原本緊閉的房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一個三十歲左右地男子出現在我地房間,在他身後,還有兩個身形剽悍的男子。
「編外0008,我是你的副教官,現在是特訓時間,限你三十秒之內從床上起來,然後穿戴好衣服、襪子和鞋子,隨我出去,好,現在計時開始,三十、二十九……」
我香香的躺在床上,衝他眨了眨眼睛,雖然根本就不想鳥他,不過現在時候特殊……還是先忍忍吧!
「報告副教官,我生病了,頭疼得厲害!」我有氣無力的說。
「一十八、一十七……還有十三秒……十二、十一……」
「喂喂,副教官,你有點人道主義精神好不好,我生病了,我頭疼!」
「好啦,時間到,編外0008,你違反特訓條例緊急特訓規定,最為你的副教官,我有權力對你施以提示性教育。」
看著這人說話言談一絲不芶,冷冰冰的樣子,我張大了嘴巴,幾乎說不出話來……難道這傢伙是個機器合成的怪物,只有程序沒有感情?
「執行者01號、執行者03號,編外0008初次來到我們這個地方,所以對我們這裡地有些規矩很不瞭解,你們有必要協助編外0008,弄清楚些規矩!」
「是,副教官!」
於是,在這個凌晨,一聲淒厲地慘叫從編號為八地房間內傳出來,久久不竭,響徹了整個訓練場地的上空,當真是讓聞者生淚。
拖著疲憊不堪地身子,我一拐一拐的來到了用於特訓的環型操場,有氣無力的說:「報告教官,編外0008前來報到,請教官指示!」
第一天上來便冒犯到教官的威嚴,不用想,若是教官想要服眾,給我來個下馬威是很有必要的,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也算是殺雞儆猴吧!
所有人都站在一旁,彷彿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教官冷冷的看著我:「編外0008,你遲到的時間已經超過半個小時,現在,我命令你,先沿著操場跑三十圈,作為體能訓練的第一步,記住,若是不跑完,今天早上的早餐你就不必吃了!」
「三三三、三十圈?」我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接二連三的震驚,讓我徹底的口吃起來:「你你你、你確定要這樣對待一個孱弱病人嗎?」
……天啊,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
教官冷森的看著我說:「編外0008,在那裡囉嗦什麼,執行吧!」
真、真地要跑?
意識到教官似乎並沒開玩笑,我回頭看著如此寬廣無邊的操場沿線,嚇得險些沒暈死過去,天、天啊,這該死的教官。分明就是想陰我,我靠!太卑鄙了。
「報告教官,我頭疼!」
教官陰惻惻的看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哦,頭疼嗎?那好,再多加五圈,A052,你來監視,一會兒我會叫人過來換班。」
「……」
吼吼,這傢伙竟然如此的冷血。連一個「病人」也不放過?
我心下哀歎,嗚嗚,怎麼就讓我遇到這樣鐵石心腸地人呢,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對了……我心下疑惑:難不成他已經看出了點什麼?可回頭仔細想了想,自己應該沒露出什麼破綻啊?奇怪!
正在我心念閃動之間。耳邊傳來教官冷厲的聲音:「編外0008,難道你要違抗教官的命令嗎?」
邊上圍觀的學員傳來一陣輕微的哄笑聲,我「啊」了一聲,一下子清醒過來,心知現在不是抬槓的時候,於是,我拖著孱弱的「病體」,開始了一趟好似漫無邊際的征程,只是。當我極目一看到這操場的寬度。還有那環形場堪比悠遠的周長……天啊!三三三、三十五圈……一聲淒厲地慘叫響徹了整個操場……
不記得我已經跑了多少圈。只是記得後來,我原本小跑的步子已經變成了沿著操場散步。身後只聽到那個副教官不停喝斥怒罵的聲音。
「編外0008,你這也算是跑,五歲小孩也比你快。」
「……」
「媽的,你是個娘們嗎,跑得這麼慢?」
「……」
此刻已經是早餐時間,那幫學員幸災樂禍的瞧了一陣熱鬧,便也轟然散去,副教官因為我的緣故,不得不停下監督,想起那可口地早餐,直流口水之餘,副教官不禁恨得牙癢癢地,要不是因為看我搖搖晃晃,隨時可能倒在地上的孱弱身子,大概,他是不會介意順便幫我提高一下速度的吧?
我汗如雨下,不停的喘著粗氣,臉上一陣潮紅,終於在副教官那滿是怨念的眼神中,勉強增快了一點速度,正待一鼓作氣的衝過去,我身子似乎再也支撐不住,一個踉蹌,人也摔在地上,臉青面黑,嘴唇緊咬,卻是一副已經昏了過去的樣子。
「編外0008,你怎麼樣?編外0008,0008……」
「我是A058,我是A058,呼叫醫隊,重複一遍,呼叫一隊,現在三區的訓練操場上,有學員昏倒,重複一遍……」
感覺到副教官地心急,我心下一陣暗笑,嘿嘿,這一下還不騙死你……哈!
大概,接下來地時間如果不出意外地話,相信很快,我就會被送回去吧?
半個小時後,在教官辦公室,端正的坐著三人,一個是教官雷豹,一個就是現場副教官A058,還有一個則是個中+話,一定會認出,那中年男子正是在直升機上頻頻觀察我的那個人。
「奇怪,那個八號怎麼回事,身體這麼孱弱,李易居然會選他進來特訓,還要我們特別關照一下他?」
「這事的確透著古怪,以李易的眼光,相信還不至於看走眼,這次的特訓,他可對那個八號信心滿滿呢!」
「哼!信心滿滿有個屁用,現在還不是躺在病床上?」
中年男子想了一下,說:「其實,我也覺得那個八號很不簡單,在飛機上,我一直在觀察他,在他身上似乎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照理說,他身體不應該會如此孱弱,而且來的時候,我也沒有感覺到他身體有什麼不適,可今天早上為什麼會突然染病呢?」
「難道說……」
三人相視一望,眼睛忽然一亮,異口同聲的說:「難不成他是在故意裝病?」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對這個結論感到吃驚,A058了一下,說:「可是,從他的情況看來,應該不像是假的啊?」
中年人站起身來。神色凝重地說:「還有五天,總部會派人過來查驗這些人的各項指標,以確定這些人是否有資格進入到下一步的培訓中,聽說這次過來的人當中有評級達到傳說中S級的大人物——林大人,這可是幾十年來的第一次啊,所以。我們一定要做好充分準備,不能讓別地事影響到這次查驗,至於那個八號的事,可以暫時放一邊,先觀察觀察再說,回頭再給李易溝通溝通,看看他怎麼說吧,實在不行,就送他回去,我們這裡是特訓場。可不需要這樣的人……」
在病床上舒舒服服躺了一天,有專人對我的伙食負責,進行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全身按摩,就差沒有上來一口一口的餵我吃飯啦,與早上的狼狽相比,這簡直就是從地獄直接升到天堂。我深為自己的英明決定而感到幸運。要知道,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得到的啊!
享受著醫護人員的按摩,我愜意得險些呻吟出來,唯一覺得遺憾地是,這些照顧我的人之中,竟然沒有一個是美眉,除了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全是大媽級的人物……天啊。連個養眼的美眉都沒有。這可真是嚴重影響和打擊到病人脆弱的心靈……我要抗議。要嚴重抗議……
第二天,很奇跡地。我地「病」幾乎已經全好,不過身體實在顯得孱弱,隨行照顧我的人員二話不說,將我帶到了一間很特別的房間裡,完全不問我是否願意,便開始對我進行全面的體能體質測試。
看不出,這房間裡一系列的測試機器倒是蠻先進的,不過僅僅只是為少數人進行測試,如此龐大的投資,可真是有些浪費啊!
在另一個房間,這些測試的結果數據被源源不斷地送了過去,一個穿著醫生式白大褂地中年人一邊看著電子屏幕地監視錄像,一邊分析著手中越來越多的測試數據,臉色越來越難看。
雷豹筆挺地坐在辦公桌旁,開口問道:「怎麼樣,測試結果出來了嗎?」
「根據測試結果看來,這個八號的體質只是比普通人要稍微好一點,不過那稍微高出的一點也是極為有限,從綜合的結果評判,以這個人的體質情況,要想通過這一次的培訓考核……教官,放棄吧,不要在這個人身上浪費時間啦!」
雷豹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應該怎麼做啦!」
時間已經過去六天,此時此刻,我正一個人斜靠在半山一塊還算乾淨的大青石上,愜意的蹺著二郎腿,嘴裡含著一根不知名的小草。
毒辣的陽光傾灑下來,被濃密的林葉遮住,形成一片天然的樹蔭,
林中呼嘯而過,帶來一絲難得的清涼,拂過我的身體山腳下那些精英們汗如雨下的操練著,我深為自己的決定而感到英明,這種無聊至極的訓練,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嘛!
自打那一天被忽然測試一番之後,似乎,我便被整個培訓基地的人放棄了,除了還勉強供應我三餐,給我一個住的地方,基本上,整個基地都沒有人願意理我這樣的一個「廢物」,連開始訓練的時候,教官也根本對我不聞不問,大概,他是不願意因為我的原因而影響到其它學員的訓練吧!任我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一直睡到大清早才起來。
由於沒人管我,於是,我便每天從訓練基地跑出來,當作遊玩,遍山亂轉,終於讓我找到了山腰上這麼一處好地方,坐在大石上,躲在樹蔭下,吹吹山風,感受一下自然帶來的和煦,看著山下那些人辛苦的被教官一個個操練,這鮮明的對比,真是讓我有著說不出的愜意。
打了個哈欠,一陣困意襲上心頭,我閉上雙眼,就在這野外半山的大青石上,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恍然間,體內似乎「啵」的一聲輕響,莫名真氣不知道從哪裡狂湧出來,按照玄異的軌跡,自行運轉起來,緊接著,外間飄蕩於天地間的靈氣似乎被其吸引,竟然隨著莫名真氣運轉速度的加快,瘋狂的向我體內湧進,然後被壓縮,再壓縮……直到最後被吞噬,被徹底轉化,週而復始,漸漸的,我的意識一陣模糊,然後什麼也不知道啦!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奇怪地心悸自心底升起,我忽然被驚醒過來,睜開眼睛,卻發現離我不到五米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肅冷的站了個戴著金屬面具的女人。
一頭及肩的秀髮輕輕束起。身材玲瓏凹凸,修長的大腿、雪白地肌膚,穿著一身緊身衣,勾勒出身體動人完美的曲線,只是在那裡一站,渾身上下,便無一不散發出動人的嫵媚。
我心下忽然警惕起來,這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女人,一定不是個簡單人物!除了那一身肅冷的氣質,還有那臉上的奇怪面具。無一不說明這個女子的非同一般,基本上,我此刻已經可以判定,這個女人絕對不是無故出現在這裡的。
「你是誰?」
那女人並沒有回答,只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我,肅冷的眼神沒有半絲波動。冷得不見一絲感情。隱隱地,她的瞳孔似乎在慢慢收縮,全身的冷意愈發的顯得濃烈。
有殺氣!
這個念頭在我心頭剛一晃過,眼前便見到一陣耀眼的銀光向我疾射而來,呼嘯中,隱隱帶著風雷之聲,當面向我罩下。
天啊,要人命了啊!
事發倉猝。保命要緊。我根本來不及多想。抬手便是一指輕輕彈去,接著聽見「叮」的一聲輕響。我手指輕微一疼,還沒看清楚眼前是個什麼樣地東西,那漫天地銀光如同星星點點,已然慢慢消散在空中。
女子似乎有些意外,輕微的「咦」了一聲,顯然沒料到這十拿九穩的一擊居然如此輕易的便被破去,眼中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訝異,還有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欣賞,卻只是一閃而逝,又恢復到古井無波,肅冷的樣子。
我心下大怒,氣憤的說:「喂,你這個瘋女人,你有病啊,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幹嘛要偷襲我?」
越想越覺得氣憤,好端端的被人打擾也就罷了,就剛才那樣地情況,若是我一個反應不及,恐怕當場就得將小命掛掉,媽地,從哪裡跑出來這麼一個瘋子?
女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話不說,忽然掉過頭去,林中幾個起落,秀髮輕輕飄起,窈窕動人的身形便也隱入茂密地林中。
我心頭一急,憤怒的叫道:「站住,你這個臭女人回來,媽的,惹了我還想跑,喂……」
那女人根本就不鳥我,身形再一閃,便已經在我眼裡徹底消失無蹤。
我呆呆的看著那女人逝去的方向,險些一時沒反應過來,媽的,這女人真是有病,來時無影,去時無音,簡直莫名其妙。
原本的好心情,被那瘋女人這麼一鬧,一下子變得糟糕,我歎了口氣,從大青石上站了起來,順手拍了拍衣服,看著山下依舊熱火朝天的訓練場,不禁苦笑了一聲,心想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都已經在這個前不挨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無聊的待了六天了,媽的,我學校那邊也快要開學了,也不知道冷如霜是否已經從國回來了,一段時間沒見到,還真是對她有點牽掛啊!
只是不知,她是否也跟我一樣牽掛著對方呢?
當我慢悠悠回到基地的時候,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正好,我肚子覺得有些餓了,回房間拿出自己的餐具,一溜煙的便向餐廳跑去,心下卻在暗暗祈禱,希望今天的飯菜不至於太差吧?
到了餐廳,鬧哄哄的雜亂聲音一下子在我耳膜鼓噪起來,由於高強度訓練已經結束,學員們洗澡之後,此刻幾乎全都湧進了這家基地裡唯一的餐廳,一時間,這原本不大的地方幾乎是人滿為患,到處充斥著各人興奮談論的聲音。
暈啊,我居然又是最後一個到達餐廳,鬱悶!
將餐具遞進窗口,然後將自己的身份識別卡在窗機上劃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電子鳴聲,一會兒功夫,裡邊的師傅便將已經盛好飯菜的餐具遞了出來,最後還有一個湯、一個小炒,我隨手便先將餐具操在手上,心下還在暗暗奇怪,今天的師傅轉性了,居然搞得這麼豐盛?然後回過身子,眼睛來回在餐廳內巡視,看是否還有地方可以坐下。
讓我沮喪的是,旁邊就有至少三個以上的學員沒地方坐,正眼巴巴的等著別人吃完飯離開呢!
咦,怎麼那邊還有空地方?
我一下子鄙夷起來,一個女人居然就霸佔了一張桌子,哼哼,我鄙視她……
不過正好,我正愁沒地方坐呢,就是那裡啦!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8:47
第十集 第五章
我二話不說,將餐具和一湯一炒從工作台上極快的轉移到那張一個女人的桌上,正待開吃,卻忽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原本鬧哄哄的餐廳竟然一下子變得寂靜,回頭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彷彿一副非常意外吃驚的樣子。
我愣了一愣,回頭看著我旁邊的那個女人,卻見她此刻正低著頭,非常文靜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飯菜,對身外的一切渾然無視,纖手如凝脂寒雪,渾身散發出一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淡冷傲氣質,就彷彿是一朵傲骨寒霜的雪蓮,只可遠視,而不可近觀!
真是個奇怪的人兒啊!
大概感覺到我好奇的目光,女人忽然抬起頭來,掃了我一眼,秀眉微蹙,清冷中,一絲淡淡的不悅瞬間表露出來。
我呆了一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女人真的好美,看不出年紀有多大,我想,應該不會超過二十二歲吧,黛眉纖巧,眼若秋水,膚若凝脂,再配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質,給人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冷艷!只是不可思議的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竟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她似的。
「對了小姐,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面?」
女子輕輕的端上快要吃完的餐具,清冷的看了我一眼說:「編外0008,你就是以這樣地借口、方式與女孩子搭訕的?」
說完之後。她不再看我一眼,拿著那精緻到極點的餐具,起身而去。
看著她動人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我險些沒暈死過去……天啊,我剛才說的可是實話啊,難道她以為我是為了接近她而找的借口嗎?
回頭間。卻見所有人都臉色怪異地看著我,震驚、意外、不可思議、幸災樂禍,等等不一而足的目光……咦!等等,怎麼還會有充滿妒嫉的目光……媽的,難道這群人全都瘋了嗎?
我暗暗搖頭歎息,心下還在慶幸,幸好沒有和這群人一起訓練,否則的話,恐怕我也會和這群人一樣變得莫名其妙了吧?
第二天一早,當我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意外的,副教官竟然帶人直闖我的單人房間。
我一下子被驚醒過來,錯愕的看著這闖入的三個不速之客,腦子一片茫然,渾然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奇怪,基地地人不是已經將我徹底的放棄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編外0008。我現在給你二分鐘時間,趕緊起來穿戴好一切,然隨我到操場,現在,計時開始!」
有了之前「慘痛」的經驗教訓,我實在不想再來一次,幾乎用了生平最快的穿衣速度將所有一切穿戴整齊,然後懷著一肚子的疑惑。被副教官再一次帶到了用以訓練的操場上。
而此時。先到達地學員已經開始在操場上努力地奔跑著。教官雷豹正一絲不芶的跑在隊伍的後邊,監督著眾學員的情況。
看樣子。估計我就是這最後一個到達操場的吧?
「報告監察使,編外0008帶到!」
「嗯,很好!」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在旁邊站著的那個監察使,竟然就是昨天我在餐廳遇到的那個清冷女人,此刻的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一絲異樣地神光在眼中一閃而逝,很快便恢復到一副清冷無波地樣子。
我心下暗暗叫苦,那女人看我的那種目光,分明就是貓兒在戲耍自己獵物之前地樣子,我說昨天那些人看我的時候,怎麼會帶有幸災樂禍的意味,媽的,這下可真是有些不妙啊!
那女人看了看手上腕表,冷冷的說:「編外0008,你已經遲到三分零十九秒,現在,八百個伏地挺身,執行吧!」
「八八八……八百個伏地挺身?」我眼前一黑,險些當場栽倒,天啊!她這分明是故意整我!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我心下暗暗叫苦,猶豫了一下,聲音弱弱的說:「報告,我、我貧血!」
「貧血?」女子呆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料到我竟然說出這麼一個近乎天方夜譚的理由,秀眉微蹙,清冷目光寒芒一閃,直直向我瞧來。
感覺到那猶如實質的目光,我心頭一跳,低垂下頭,下意識避過她的目光,心下卻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女人接下來要怎麼整我,雖說很有些不甘,只不過……算了,只要她不是很過份,基本上,我都會盡量配合她的,反正這一期的培訓也快要結束,混過這一段時間,我便與這裡再無半分瓜葛。
正在我暗暗猜測她接下來會拿出什麼招數整我的時候,很意外的,女子竟然沒有再多說,只是回過頭去,面無表情的道:「A058,你去問一下一下王隊醫,可有什麼方法在短期內治癒或是控制貧血的嗎?」
副教官臉上一愕,顯然一時還沒弄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結結巴巴的說:「監察使,這、這……」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我剛才的一番話分明是為了躲避責罰而匆忙找的借口,身為暗夜高層的監察使,沒理由連這一點也沒看出來吧?
「怎麼,A058,需要我重複嗎?」臉上神光,原本清冷的目光赫然散發一絲說不出的威嚴。
副教官心頭一跳,暗道不好,急忙說:「好,我這就去!」話還未完,他已經嚇得趕緊跑步離去了。
借口支開了副教官,女子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目光一下子柔和下來,淡淡的說:「隨我來!」便轉過身子。向場外方向而去。
看著她漸行而去地背影,我一臉愕然,心裡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起步追了過去,一前一後與她保持著五步的距離。
看著她直直向場外南邊的小樹林而去,我怔了一下。忽然間想到,之前剛進入這個培訓基地的時候,工作人員似乎特別提示過,那南林所在的地方,已經被劃為絕對不能夠亂闖的禁地之一,可為什麼這女人竟然……
我心頭隱隱跳動……或許接下來地事,也不會是那麼簡單的吧?
隨著漸漸深入到林子,那清冷女子依然在前邊不緊不慢的走著,一言不發,也不看我一眼。
我暗暗猜測那女子叫我來這林子的用意。慢慢的,我卻漸漸被周圍顯得和諧的環境所吸引,此時此刻,天色已經大亮,朝陽雖說還沒冒出來,東方卻已經隱隱升起一絲絢麗的紅霞。鳥兒在林中輕快的鳴叫。蟬聲陣陣,遠方的山林巍峨多姿,綿延而去,在淡淡霧氣的籠罩下,青幽蒼勁,透出一絲幽遠地神秘,而林中的露珠偶爾折射出天光,發出瑩瑩的光澤。晶瑩剔透。
……一切是那麼的和諧。
或許是環境的因素。我忐忑的心。漸漸平和下來,默默地隨在女子身後。保持著一定地距離,一言不發。
「到了!」那清冷女子忽然在前邊站定,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語氣雖說依舊保持著一貫的清冷,卻似乎明顯少了之前的那種彷彿來自於骨髓的冷意,沉默了一下,忽然開口問我:「編外0008,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我左右瞅了一眼四周,翻了翻白眼,心說我怎麼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不過從她話中的意思看來,難道這林子還有什麼古怪?
這種念頭在心裡一閃而過,我搖了搖頭,很直接的說:「報告監察使,不知道!」
清冷女子似乎並不意外我的回答,解釋說:「其實這裡,就是七基地地最終測試場,當然,內部地人則稱這裡為第三測驗場,不過你可知道它還有一個名字,名叫——死地重生!」
我心頭一跳,死地重生,天啊,這名字怎麼聽上去讓人有點毛骨悚然地味道,左右瞅了一眼,卻實在沒看出這林子裡有什麼不對……不會是故意取個名字出來嚇唬人的吧?
清冷女子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語氣忽然有些柔和下來,隱隱帶著一些希冀、一絲期待的說:「希望你不要介意,這一次帶你過來這裡,是因為本人有一個很重要的測試需要你配合一下,是特別為你安排的……拿出你的真正實力,普道天,不要讓我失望,本使會在前邊等著你!」
她說完之後,深深看了我一眼,隨即轉身踏步隱入林中,只見林木一陣晃悠,幾個起落間,整個身影已然徹底消失在林中。
我呆呆的站在那裡,實在錯愕那女子忽然間表現出來的態度,只覺得這整件事的背後,似乎隱藏著些什麼,並非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對了,她剛才說什麼……為我特別安排的測試?
天啊,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測試……我什麼時候同意要接受測試了?這這這、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
瞅了一眼平靜的來路,我心念一轉,趁著這個時候,或許現在離開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吧……既然不願意接受什麼測試,遠離事非之地,當然是躲避麻煩的不二法門,只是……那女人既然存心將我丟在這裡,真有那麼容易離開嗎?
瞅準來時的路,我回過身去,正待以最快速度趕緊離開,心裡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悸動,轉瞬間,耳邊傳來「嗡嗡」不絕的聲音,一根黑黝黝的巨木不知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劃破空氣,已然凌空狠狠向我撞來。
有機關!
這個念頭剛在我腦海裡晃過,高度戒備的身體已然作出必要的反應,側步一讓,身子橫移一尺,萬分凶險中,險險避過那凶厲的一擊,但聽見「篤」的一聲悶響,那巨木狠狠的釘在我旁邊不遠處的一棵巨樹上,龐大的巨樹吃那用力一擊,很不可思議的。竟然轟然倒塌,在我目瞪口呆地神情中,周圍忽然傳來一陣機器轉動的特殊聲音,邊上的灌木一陣晃動,又是三根「巨木箭」成品字形向我疾射而來。
「天啊!」
我吃了一驚,身子就地一滾。再次避開那巨木的凶狠一撞,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只覺得地面驀的一陣顫動,一張巨網忽然從地底裡彈出,泥屑紛飛,將我狠狠拋了起來。
我暗暗咒罵了一聲,真氣在體內輪轉,正待使用「千斤墜」踏破地網,穩住自己身形,卻忽然發現腳底下的泥土被掀開之後。赤裸裸地露出原本被埋於地上的鋒利鐵刃,此刻,正張牙舞爪的伏在地面,彷彿要擇人而噬。
不是吧,天啊!救、救命……
變生倉猝,我嚇得趕緊穩住正自下墜的身子。拚命轉化真氣。想要借勢升起,丹田一熱,一股輕靈之氣赫然上衝,下墜的身子緩了一下,總算是及時穩了下來,可……還沒待我緩過一口氣,一道道綠影閃過,一個沒有避開。一根粗如兒臂的木條已然狠狠抽在我背上。巨痛襲上心頭。眼前一黑,景色輪轉翻滾。緊接著全身熱血似乎「轟」的一下全向我腦子奔了去,七葷八素中,耳邊嗤嗤聲不絕,卻原來是機關被啟動之後,紛亂的木條、利箭從四面八方向我狠狠的射來。
媽呀!我當場嚇得魂飛魄散,此刻情況危急,上天既是無路,下地更是無門,而身在空中的我正是危在旦夕,若是一旦被那該死地地網給網住吊在空中,那接下來,我恐怕真的會成為名符其實的刺蝟吧?
的確不愧是號稱「死地重生」的地方,從剛才那女子的話中聽來,很顯然,這死地重生的考驗絕非那麼簡單,想來,即使躲過這第一波襲擊,恐怕還有數不清地後著等著我這個被測試地倒霉蛋吧?媽的,連第一關都是如此變態,那接下來的後著豈非更加難以應付……嗚嗚嗚!那個該死的監察使,這下可真是被她害慘了啊!
此時此刻,自己小命要緊,我心裡已經無暇顧及其它。
靈覺瞬間擴散,向四野綿延而去,整個森林頓如一幅立體的畫面,被無限縮小之後,在我心湖一一晃過,真氣流在體內一轉,腳下驀然生出一股清靈之氣,根本不容我多想,那清靈之氣已然迅速在體內擴散,瞬間功夫便也流遍全身,只覺得身子一輕,直欲乘風而去,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油然而生,充塞了我的整個胸臆,直想仰天狂嘯。
下一刻,普道家特有的逃命功夫——化影遁形,驀然發動,身隨意走,心念剛剛一動,但見我身影在空中閃了一閃,間不容髮間,赫然在虛空中消失無蹤,如同被清風吹散地裊裊清煙,再無半絲痕跡。
狼狽地從林中逃竄出來,我這才發現身上地訓練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肢解」成很多塊,晨風輕輕吹來,清涼的山風直往衣服裡鑽,只覺得全身一陣冰涼,倒是幸好,身體似乎沒有一點損傷,想起剛才那差點掛掉地驚險一幕,慶幸之餘,一股無明之火猛然在心底熊熊燃燒。
一個人坐在林邊大青石上,等了沒有多久,便見到那可惡女人從林中山路遠遠的走了出來。
見到我正坐在一塊大青石上冷眼看著她,女子微微一愣,忽然衝我嫣然一笑,拍動手掌說:「精彩,真是太精彩啦!」
她那一瞬間散發出來的風情,完全沒有之前半點冰冷的樣子,如同春風化雨,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彷彿黑夜中的星辰,巧笑倩兮的看著我,明艷不可方物。
我怒火一窒,在她巧笑明眸的注視下,張了張嘴,竟然當場發不出火來。
我深吸了口氣,輕輕閉上雙眼,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臉色已然變得平淡。
女子輕輕「咦」了一聲,顯然沒料到我竟然這麼快便恢復過來,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的驚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接著微微一笑說:「那麼,我現在應該叫你編外0008呢,還是應該叫你普道天?」
我心頭咯登了一下,臉上卻不露絲毫聲色,面無表情的說:「有區別嗎?」
女子笑意吟吟的看著我,反問:「沒有區別嗎?」
見我一下子沉默下來,女子忽然展顏一笑,說:「普道天,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冷眼看著她,一言不發。
女子臉色一正,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我此刻一臉的臭樣,正色說:「我想,以你現在所具有的實力,即使晉陞為A級標準的測試,想要通過的話似乎也並非什麼難事,我不明白,你既然擁有這樣的實力,為何這一次的初級培訓你要故意表現得那麼的弱?難道你根本就不想通過這一次的培訓測試嗎?那麼,你為什麼還要報名參加進來呢?」
她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可究其本質卻直指問題核心,我冷眼看著她說:「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女子凝視著我,忽然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塊翠綠色的玉牌,用紅色的綢繩吊在手上,有些緊張的問我:「你認識這個嗎?」
那玉牌並不大,方圓只有幾寸大小,可我卻清楚的看到那上邊所刻畫的複雜圖案,心頭猛的一震,失聲道:「普法靈神咒?你你你、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要知道「普法靈神咒」玉牌,可是由普道家傳出來的特有信物,雖說是被當成信物一般的使用,可它本身自帶的印記卻是一種很特殊的符咒,再加上被普道一門的先祖用莫大神通將溢於表面的靈力悉數封制回上等靈玉之中而不外露半分,就憑這一點,便不是一般人可以制得出來的。
當然,符咒的本身是沒有絲毫攻擊力,可儘管如此,卻並不影響符咒本身的價值,因為靈神咒本身便不是一種攻擊靈咒,不過,它卻有另外的一個功能,那就是具有調神養氣、凝心去魔之功,不但可以袪病去邪,還可以使佩戴者的修為精進,在不知不覺間從中受益。
而對於普道家弟子而言,普法靈神咒存在的意義,從某一方面來說幾乎是等同於家主命令,普道家的先祖規定,不管是誰,只要持有這種由普道家傳出來的信物,幾乎無一例外的,都可以得到普道一門弟子的最大幫助。
實在不明白,普道家的信物居然會在這女子身上出現?
記得爺爺曾經說過,普道家傳出去的十二塊玉牌已經全收回,可為什麼這裡還有一個?
難道他統計的時候居然失誤,算漏了一個?可……這怎麼可能?
那女子見我一眼便也認出那玉牌,暗暗鬆了口氣,嫣然一笑說:「這樣說來,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就是普道家的弟子,那麼,就憑這個玉牌,普道家的小弟弟,你沒理由再懷疑我對你有什麼不良企圖了吧?」
說完之後,她似乎忽然意識到自己話中的語病,臉上隱隱一紅。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49:53
第十集 第六章
事關重大,我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徐徐的說:「不錯,若手中那玉牌當真是『普法靈神咒』,我自然不會對持有人有什麼懷疑,只不過,這個東西我要親手驗證,才知其真假!」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
幾乎連半絲考慮都沒有,她毫不猶豫的便將玉牌遞了過來,一副毫無心機的樣子,似乎對我完全沒有半點防備之心,我反倒一愣,奇怪的說:「你就這麼相信我?」要知道,若是這個東西是真的,就憑其本身的價值,絕對會有人為它而爭得頭破血流。
女子瞅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翹,帶著一絲狡黠的說:「怎麼,難道我不能夠完全相信你嗎?」
她語藏機鋒,我明知道她是在拿話扣我,不過卻並沒介意,只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隨手接過來那塊玉牌,觸手間,一股溫潤清透的奇異感覺襲上心頭,輕輕的握在手上,我閉上眼睛默默感應了一會兒,一股熟悉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心裡微微一動,順手翻過玉牌的背面,不經意間看去,只見上邊有一座被雕刻上去的怪山,筆法雖然盡顯細膩多彩,線條卻顯得粗獷奔湧,一勾一筆,勾壑縱橫,仔細看去,在精細線條交匯之中,「普法」二字,隱然盡蘊其中。
果然是真正的「普法靈神咒」。
我心中敵意盡去,想起剛才的一幕。心下忽然有些明白過來,或許之前地那一番要命的測試,只不過是為了確定我身為普道家弟子的真正身份罷了,唉,這個苦吃得還真是……有夠冤枉啊!
「怎麼樣啊,小弟弟。那玉牌可是有假?」
「……」
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似乎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我心中哀歎,看樣子,今天吃的這個大「虧」,是別指望有機會找回來了。
隨手將玉牌遞還了過去,我不解地說:「對了,可以冒昧的問一下,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在我的記憶中,爺爺雖說諸事糊塗。平時也是一副大事甩甩的樣子,可在關於這種事情上,卻幾乎從不含糊,他說全部收回就一定是全部收回,可奇怪的是,這「普法靈神咒「竟然也是真的。難道說。普道家還有第十三塊玉牌嗎?連爺爺他老人家也不知道?
只不過,既然證實了這「普法靈神咒」的真實性,不管怎麼樣,至少,這眼前女人應該不會是敵人吧?
女子調皮的衝我眨了眨眼睛,帶著一絲狡黠的說:「這個嘛,當然是傑絲阿姨送給我的,對了。普道家地小弟弟。到了現在。你可以解答我剛才的疑惑了吧?」
我心中哭笑不得,想到她前一刻還對我冷寒如冰。可此刻卻……像一個喜歡惡作劇的鄰家大姐姐,真不知道究竟哪一種才是她真正的性格呢?
或許是因為玉牌的關係,證實其真假之後,我心裡只覺得豁然升起一股子奇怪的溫馨暖意,這一瞬間,之前地那一絲敵意似乎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煙消雲散,留在心頭地,彷彿只有久時不見的故人間的那種溫潤感覺還在瀰漫。
正待回話,我忽然見她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滿是期待的看著我,呆了一呆,心裡恍然生出一種錯覺,彷彿她之前表現出來的那種冰冷模樣恍若夢境一般,夢幻而遙遠……老實說,還是這種樣子讓人感覺親近呢!嘿嘿!
暈!我都想到哪兒去了啊?
忽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有些想歪,我使勁搖了搖頭,想將這種綺麗念頭甩出腦海,那女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忽然掩口輕笑起來,那嬌俏動人的模樣讓我差點沒流出口水來。
她輕輕走到了我地身旁,一絲些微地狡黠從眼中一閃而過,上下打量著我,卻又突然噘起嘴來橫了我一眼說:「看夠了沒啊,小弟弟,姐姐我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咳咳咳……」我一下子被自己地口水嗆到,連連咳嗽,趕緊轉移話題,有些尷尬的說:「對了,那個……還沒有請教小姐你地芳名呢?」
我暗暗抹了把額上冷汗!媽呀,這女子還真是……難以應付啊!
那女子橫了我一眼,一副鄰家姐姐叮囑弟弟的清純表情:「記住了喔,姐姐的名字叫做林玲!」
「啊!是林玲,林玲,哦,你的名字是林玲,咳咳,果然是好名字!」
林玲笑咪咪的看著我說:「普道家的小弟弟,姐姐可比你大,所以,你以後記得要叫我林玲姐喔,知道了嗎?」
我心下大不以為然,暗暗嘀咕了一聲:「哼,才不是呢,哪有這樣的調皮姐姐!」
「你在說什麼?」林玲的耳朵似乎特別的好,聞言嬌嗔的看著我說:「你敢說沒有我這樣的姐姐?」
媽呀,她耳朵也太靈敏了吧?
我吃了一驚,一下子尷尬起來:「咳……那個……我是說,看林玲你青春可人的樣子,如果叫你姐姐的話,不是故意說你老嗎?」
被我這麼一逗,林玲「噗哧」一聲輕笑起來,笑靨如花的說:「小弟弟,你可不要不信,這可是事實喔!」
這個時候,我哪裡還敢反對,只是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帶著驚歎的語氣說:「不敢不敢,那麼,不知道小生是否有幸,能夠知道林玲小姐芳齡呢?」
林玲嫵媚的橫了我一眼,卻不正面回答我,嬌嗔道:「笨蛋,你難道不知道貿然問女孩子年齡,是件很失禮的事喔!」
我心下委屈:「那我怎麼知道你究竟是姐姐還是妹妹?」
小小地嘻鬧了一陣。林玲忽然正色說:「對了,我看過你的檔案,而介紹你參加這次培訓的人是李易,奇怪的是,推薦人竟然也是他,這個李易。你可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嗎?」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搖了搖頭,半真半假的說:「不知道呀,不過聽說,他曾經是國家特種部隊地大隊長,想來,應該還是有點來歷的吧?」
林玲似乎看出我有些言不由衷,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那麼,訓練的時候你又為什麼要故意裝病呢,是想因為搗亂而被開除出這次的訓練?咯咯。我的傻弟弟,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吃不了那苦才這樣做的,依你的實力,這點點強度的訓練簡直就是小兒科,不值一提的,說吧。究竟是為了什麼?」
天啊。她連這也猜得到,這林玲也實在太精明了吧!
我輕歎了口氣,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即使我再想瞞她,恐怕也很難如願吧,還不如直接將事情挑明地好。
「其實,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太過複雜的事。實在不應該是我這樣的普通人所能夠接觸到的!」
林玲顯然一下子便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讚賞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說:「這樣說來。你果然還是知道了李易地真正身份了啊,不過這樣也好,他的背後有著國家的力量,這樣子極力拉攏你,相信應該有著他自己的私人目的,先不管他是否有歹意,你能夠趁早綢繆,應該說,這的確是個很英明的決定,否則的話,一旦真正沾上,將來說不定會帶給你無盡地麻煩……放心吧,你既然叫我一聲姐姐,這件事姐姐還是可以幫你地!」
我見她說這番話地時候,一副深有感觸的樣子,不禁奇怪地說:「林玲姐,你既然已經是監察使身份,難道還有什麼事讓你煩心嗎?」
林玲橫了我一眼,笑靨如花的說:「你一個局外人,自然不會明白的,你可知道,暗夜內部之複雜,根本不是你可以想像的,無數國家背後勢力的傾軋,高層私利的角逐,還有……唉!反正有些事一旦介入,再想抽身,簡直就難上加難,或許永遠也沒有退出來的機會了吧!」
不知道我是否有看錯,只覺得她那如花的笑靨中似乎隱隱閃過一縷黯然,帶著一絲淡淡無奈的苦澀。
我輕輕一歎,爺爺曾經說過,一個人,立於世間,享受著自己權力的同時,也得擔負起同等的責任,權力越大,相應的責任就會越重,一旦這種平衡被打破,將會發生不可估量的後果,至於所謂的縱橫天地,來去自若而杳無牽掛的那種境界,對於碌碌風塵中人,那根本就是扯蛋,在命運交錯中苦苦掙扎,這大概也算是世人的一種無奈吧?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默下來。
此時此刻,東方初升的朝陽終於露出它那害羞的臉龐,天邊的朵朵金霞漸漸散開,柔和的霞光輝映在林玲玉潔的臉蛋上,紅彤彤的,彷彿熟透的蘋果,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輕嘯的山風輕輕拂來,帶著一絲晨曦所遺留下的涼意,捲起林木小草輕動,吹亂了飄揚的秀髮。
林玲用手輕輕理了一下額邊散亂的秀髮,動作輕柔而優雅,帶著絲絲出塵之氣,霞光之中,彷彿天地間一個美的精靈,我呆呆的看著她,禁不住一時看得呆了。
感覺到我呆呆看著她的目光,林玲沒來由的臉上一紅,卻瞬間恢復過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小弟弟,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美啊?」
我慌忙點了點頭,心道你何止是美,簡直就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啊!
「咯咯,你這個小弟弟倒是有趣!」說到這裡,她沉默了一下,忽然抬起頭來,真誠的看著我說:「弟弟,你相信姐姐嗎,如果相信姐姐,那麼,聽姐姐一次勸,徹底退出暗夜吧!我聽傑絲阿姨說過,知道你們普道一門的弟子一直是作為隱世的存在,具有一些相對特殊的能力,不過對於暗夜,我真的不希望你再攪進這趟渾水來,這趟水實在是太深、太複雜!相信我,姐姐一定不會害你地。」
看著她一雙充滿真摯的澄澈眼眸。我心裡莫名湧起一絲感動。
作為暗夜高層的監察使,林玲能夠說到這份上,顯然已經超出她的底線,我自然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只是沒料到暗夜內部竟然會如此複雜。
之前譚婆也在暗示我應該離開暗夜,只是因為我是她介紹進去的。加上本身立場的關係,所以實在不好明說,僅僅只是暗示罷了,看樣子,她也是瞭解到了暗夜其中複雜地詭局吧,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只是,究竟暗夜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又有什麼樣的秘密,怎麼還會有國家力量的介入。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啦!
「對了弟弟,姐姐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算是幫幫姐姐啦!」
我心下苦笑,你都已經持有「普法靈神咒」,既然提出要求,我能夠不幫嗎?
「林玲姐,你太客氣了。有什麼事。說吧,我一定盡力的!」
林玲嫵媚的橫了我一眼,從懷中拿出一張照片遞了過來:「這個女孩,是JLB財團唯一合法繼承人,據我們所知,現在有人正想對她不利,到時候情況可能會十分危急,所以。我希望弟弟你在姐姐騰不出手來的時候。幫姐姐好好保護她。姐姐拜託了!」
我接過照片,心下驀然一震。失聲道:「李蘭雨……怎麼會是她?」
彷彿逝去的記憶被忽然打開,如潮水般湧了上來,那個如雪蘭一般清靈的女孩,穿著一身老媽給我縫製地那套老式棉衣,身材臃胖的可愛模樣,一顰一笑莫不引人心動,這原本快要被塵封的記憶,似乎已經遙遠得經過了許多年,可是在這一刻,所有的一切全都鮮明的晃過我的眼前,那帶著蕭瑟寒意地夜晚,恍若昨天才剛剛過去一般。
林玲似乎有些驚異,奇怪地說:「不錯,她就是李蘭雨,怎麼,你難道認識她?」
我暗暗一歎,心說止認識,她還差我錢沒還呢?不過這話要是說出來,相信沒有人會相信吧,先不說JLB財團這個天大的名號,就憑她是JLB財團唯一繼承人的身份,隨隨便便就可以調動億萬資金,難道還差那區區的一二千塊錢嗎?
苦笑了一聲,我下意識搖了搖頭,林玲眼中忽然晃過一絲曖昧,一副恍然的說:「嘻嘻,差點忘了她的另一個身份啦,她可是天王巨星耶,少男的夢中情人,小弟弟,你不會就是她的粉絲吧?」
天、天王巨星?
我臉上一愕,老實說,我真不知道她居然還是一位天王巨星,一直以來,我就幾乎對所謂地娛樂完全絕緣(自己地事還忙不完,哪有心思去研究那個),沒想到我還真是「幸運」啊,隨隨便便地一誑便救了一個天王巨星……這這這、這也太扯了吧?
林玲衝我眨了眨眼睛:「小弟弟,要不要姐姐幫忙?讓你得償所願,一親芳澤,嘻嘻,雨兒那丫頭可是很不錯的喔!」
天啊,我快要被她打敗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拜託,林玲姐,你認為這可能嗎?我一個普通地窮人,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先不說我壓根兒就沒有那個心思,就算是有這個心思,憑她JLB財團唯一繼承人的身份,你認為可能嗎?」
林玲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然後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後終於不得不沮喪的歎了口氣說:「你說得不錯,這的確有點不大可能,論相貌,你談不上很帥,論權勢,你只是個普通大學生,再論到金錢,唉……慘不忍睹啊,姐姐都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不是吧,姐姐,即便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也不用這樣打擊我吧?
我翻了翻白眼,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林玲看我一臉沮喪的有趣表情,終於忍俊不住,「噗哧」一聲輕笑起來。
「走啦,小傻瓜,姐姐剛才逗你玩呢!」
我捂著額頭,痛苦的歎了口氣……天啊,這個便宜姐姐還真是……
我徹底服了!
剛一回到培訓基地,林玲便恢復了她一貫冰冷的表情,而我則垂頭喪氣的緊隨其後,衣衫襤褸,身上到處都是泥屑,頭上、臉上、身上,幾乎將我整個人全遮住,看上去真有說不出的狼狽。
此時由於正是自由休息時間,學員們吃過飯,正三五成群的胡吹亂,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們集中過來,原本還顯得哄鬧的場地,一下子變得寂靜,眾人敬畏的看著林玲經過的身影,只是那些瞄向我的目光中,卻多了一些其它的感情因素,同情、漠然、戲謔,還有幸災樂禍,等等不一而足的目光。
對於學員們的這種反應,林玲似乎已經習慣,絲毫不加以理會,她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基地管理人員開會,當然,至於會上的內容,不用猜我也知道,自然就是提出將我開除出這裡了。
果然,到了下午,我便接到通知,交回屬於基地的一切,包括那張存下我身份認證的識別卡,同時宣佈,我被開除出了基地這一次的特訓隊。
次日一早,我剛吃過早餐,便被三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制服男給押出了基地,然後二話不說的被送上直升機,踏上了回BJ市的歸途,而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再見到過林玲。
回到暗夜,我首先要做的,當然是第一時間去見李易,奇怪的是,到了他辦公室找人,卻被告知他一天前已經被派出公幹。
我心下瞭然,這個事情,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大概就是林玲干的吧?
如此一來,沒有見到李易,倒也省卻了我一番口舌,到是其它人見我忽然回來,平時反正大家相熟,都上前來七嘴八舌的詢問我關於基地特訓的事。
我心下尷尬,含含糊糊的應付了過去,只說自己忽然得了重感冒,沒法特訓,所以才提早趕了回來,然後又趁空到了秘書處,讓秘書小王順便幫我打一份離職申請書,小王為人不錯,卻很意外我的離開,追問我離職的原因,說是這裡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忽然走呢?
其實原本,我的本意倒是並沒想要撤去這份清閒職務,不過想了想,還是聽從了林玲的建議,加上之前譚婆也有意無意透露出這樣的意思,最終,我還是選擇離開這裡。
由於我的堅持,小王無奈,終於,一份離職書還是新鮮出爐。
一系列手續辦了下來,跑了大半天,直跑到我頭昏腦脹,才終於將一切搞定。
拿到了自己這個月還剩下的一點點可憐薪酬(不知道什麼緣故,結算工資的時候,總之是列了很多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條目出來,基本上,這個月的薪金已經被七扣八除得差不多了,不過由於自己這個月好像也沒有在暗夜待過,所以想要爭辯,也其實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不過還好,到了最後,總算還給我留了一點。
從財務部出來,基本上,我已經算是走完了最後一道手續,剩下的,就是捲起自己鋪蓋走人,不過,由於李易之前的照顧,守夜所用的鋪蓋等等一切,全都不是我的,只是到值班室去打了個招呼,算是做了最後的一點交接。出了自己工作好久的地方,站在門口,回頭望著那個偌大的訓練場地……這就是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啊,悵然的心中,竟奇怪的生出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出了暗夜,我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回頭看著富麗堂皇的暗夜大門,心下莫名的生出一絲離去的愁思,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在這裡工作過一段時間,或許這次離開之後,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來這裡了吧?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50:25
第十集 第七章
在外邊胡亂吃過午飯,回到譚婆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鐘,譚婆此時並沒有在家,我到澡間洗了冷水澡,然後用乾毛巾擦了把濕透的頭髮,回到自己的房間,忽然覺得有些疲累,順勢倒在床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慢慢的睡了過去。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聽到房門外有動靜,我心知譚婆已經回來,於是從房間走了出來,果然是譚婆正在忙碌。
見到我出來,譚婆慈祥的說:「道天,肚子餓了吧,快過來吃飯了。」
我回頭瞧去,餐桌上果然已經擺好了一桌豐盛的晚餐,誘人的香味迎面撲來,我嚥了口口水,胃口大開,原本並不太餓的肚子,忽然間覺得飢腸轆轆,歡呼了一聲:「哇,好豐盛,謝謝婆婆!」
一屁股坐了過去,拿起筷子首先嘗了一口,口中連連驚歎:「天啊,真是好香啊,婆婆,你的手藝要是拿到外邊去,那些個特級大廚只怕要和你拚命了!」
譚婆愣了一下,奇怪的說:「為什麼?」
「哈哈,你想啊,婆婆你這麼好的手藝,如果拿出去,那不是搶了別人的飯碗,這些人沒了工作,還不找你拚命那才怪了,嘿嘿!」
譚婆呆了一下,不禁啞然失笑,嗔怪的說:「你這小子,盡說些沒邊沒際的話,你譚婆才沒那樣的本事呢!」
「哼哼。誰說地!」我義憤填膺的說:「在我的心目中,婆婆的手藝絕對是天下無雙,誰敢說半個不字,我跟他沒完!」
「哈哈,你這個鬼小子!」
一向嚴肅的譚婆終於被我逗得好一陣大笑,看得出。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開心的笑過,我心下暗暗鬆了口氣,說起來,譚婆她老人家孤伶伶地一個人,也是夠苦的,能夠讓她開心的一笑,也不枉我剛才的一番用功啦!
譚婆當然明白我是在故意逗她開心,眼中更顯慈祥,不停的用筷子給我夾菜,開心的說:「你這小子。呵呵,要是覺得喜歡,那就多吃一點!」
飯後,原本我是打算告訴譚婆我已經辭去暗夜那份工作的事,不過看她心情實在不錯,也就去了那份告訴她的心思。難得她今天如此開心。又何必因為我的事而讓她失去這份好心情呢?
讓我沒想到的是,對於我辭去工作地事,譚婆竟然早就已經知曉,直到我坐下來陪她看電視的當會兒,才看似不經意的提起今天我離職的事。
「道天,我聽說你已經辭去了暗夜的那份工作,是嗎?」
儘管我心下很是驚異她消息的靈通,不過這會兒。她既然首先問起。我也不好再隱瞞什麼。於是很直白地點了點頭。
譚婆只是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輕輕歎了口氣。說:「這樣也好!」
我呵呵一笑,半似開玩笑地說:「婆婆,我現在可是失業人士喔,你就可憐可憐我,拜託你老人家再給我留意一份工作吧!」
或許是我表露出來的輕鬆隨意影響到了譚婆,原本房間內顯得有些沉悶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快起來,譚婆慈祥的看了我一眼,略帶些寵溺的說:「你這個死小子,放心吧,有婆婆在,不會讓你被餓死的!」
我嘿嘿一笑,順勢說:「這樣我就放心了,那我下一份工作的事,就拜託婆婆多費心啦!」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天色竟然已經大亮,趕緊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又趴回床上,做完普道家特有地起床保健操,直到身上微微起汗才作罷,到洗手間一番漱洗,出來時,譚婆似乎早已經出門,桌上有她留下地早點,還有一張留言條:中午我不回來,冰箱裡有飯菜,你自個兒熱了吃——譚婆!
我暗暗苦笑,大概譚婆做好早餐,卻見我依然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我,所以才特意給我留了張紙條,唉!想當初在老家,我什麼時候有起床這麼遲,事實證明,看來自己還是有些懶散了啊!
吃過早餐,我換了一套暗灰色地休閒裝,正準備出去,卻忽然想起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冷如霜了,不知道她是否已經從國回來,不如打個電話過去問一下吧!
電話撥過去,響了許久,才聽到電話裡傳來一聲清脆悅耳的清冷聲音:「喂……」
我呆了一呆,不知怎麼地,原本平靜的心裡驀然湧起一絲激動,果然……她已經從國回來了啊!只是一段時間不見,不知道她身體怎樣,是否又瘦了呢?
將話筒拿到嘴邊,我一時心裡激動,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卻只聽到話筒那邊傳來冷如霜詫異的聲音:「喂,請說話,你究竟是誰,喂……」
我努力平復了一下翻湧激動的心,聲音略略有些吵啞的說:「是我,普道天!」
「啊!」電話裡傳來一聲意外的驚呼,接著又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冷如霜幽幽的說:「道天,這段時間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吳媽不是將我的電話號碼給你了嗎?
那天吳媽給我說了之後,我就天天等著你的電話,可是一直,一直你都沒有打電話過來,我好想接到你的電話,好想聽到你的聲音……嗚嗚!你這個混蛋……嗚……」說著說著,話筒裡竟然傳來冷如霜低沉的哽咽聲。
我一下子有些懵了,手足無措的說:「如霜,你你、你別哭啊,你這麼一哭,我心都被你哭疼了,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如霜,告訴我……」
我心裡隱隱生出一絲不安的感覺,難道冷如霜那邊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裡。我不禁嚇了一跳,趕緊說:「如霜,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那頭突然沉默下來,等了好半晌,正當我以為她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電話去辦事了。話筒裡卻忽然傳來她幽鳴地聲音。
「沒有,我只是……我只是想你啦!」說到後來,她聲音越來越小,語聲中,似乎還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
忽然得到這個意外的答案,與此刻心裡的擔心相比,這個反差委實太大,我愣了一愣,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下一刻。一種激動的狂喜瞬間充塞了我的整個胸臆……這樣說來,她還是在心裡想著我地啊!
「如霜,我我、我現在就過來,在家等我!」不待她回話,狂喜之中我放下電話,已經風似的向門外衝去。
一個小時後。我出現在冷宅的門前。按響門鈴。
就聽到吳媽在裡邊說:「誰呀,來了來了!」接著虛掩的大門從裡邊打開,吳媽見到是我,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和顏悅色的說:「是你呀,快進來吧,小姐她在樓上!」順手找來拖鞋,放到我的腳邊。
吳媽的態度完全迥異之前對我的冷淡。雖然還談不上熱情。可是從她的話中。已經有了那麼一絲將我當自己人的意思,我心下嘖嘖稱奇。沒想到吳媽居然也轉性了,大概是因為冷如霜地關係吧?
來到樓上,我正準備敲響冷如霜的房門,卻發現房門並沒有關實,正虛掩著。
我心裡一動,下意識向樓下看去,此刻,吳媽已經不在廳中,不知道忙什麼去了,我心虛的四處瞅了一眼,沒發現有人關注,這才輕輕推開房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說起來,我這已經是第二次走進冷如霜的房間,與上一次相比,基本上,她房間內的佈置並沒有什麼改變,只是在牆上地掛飾上,多了一些小巧可愛地小飾物,充滿了異國的情調,大概才從國外帶回來的吧!一僂淡淡的清香瀰漫在房中,而身為房間的主人,冷如霜此刻正伏在案上,神情專注的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我輕輕的走了過去,看著她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心下忽然生出一絲好奇,正待湊上前去看她究竟在忙著寫些什麼,哪知道冷如霜雖然背對著我,卻似乎對於我地到來忽然生出感應,驀然回過頭來,由於此刻我實在離她太近,冷如霜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意外地「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事發突兀,我也沒有想到她會忽然回頭,看著那張清麗熟悉的絕世姿容,一瞬間,我們兩個都禁不住呆住了。
半晌,我才反應過來,卻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地行為似乎有些欠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訕訕的說:「嗨,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冷如霜臉上一紅,有些慌亂的說:「還好啦,對了,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她這麼一問,我心下大是尷尬,臉色「刷」的一下紅了,冷如霜也似乎意識她的問話有問題,偷偷瞅了我一眼,慌忙說:「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一愕,奇怪的看著她,而她的目光也正巧向我瞧來,相互凝視著彼此,過一會兒,彷彿忽然感應到了什麼,一瞬間,我們兩人相視一笑,一種久違的溫馨感覺同時湧上心頭,初時見面的那一絲陌生感和些微的尷尬盡在這一刻煙消雲散,留下的,只是存於心底的那一縷脈脈溫情。
大概,這就是戀人間心有靈犀的感覺吧!
「對了,如霜,你剛才在寫什麼?」
冷如霜嫣然一笑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啦,只是一份企業發展的計劃案,我剛從那邊回來,正巧有些新的思路和想法,反正有空,所以就先把理出的思路寫出來。」
我驚歎的說:「哇,原來我們的大才女正在工作呢!」剛說到這裡,我忽然捂著額頭,痛苦的歎了口氣:「天啊,這樣說來的話,那我剛才豈不是影響到你了,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冷如霜瞋了我一眼,臉上卻笑意吟吟,一副看你怎麼裝的樣子。
我話頭一轉,嘿嘿一笑說:「既然錯在於我。那麼,不知道美麗迷人地小姐可否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呢?今日外間天氣正好,不知道是否有這個榮幸,能夠邀請到美麗迷人的小姐共同出外一遊呢?」
冷如霜眨了眨那雙絕美的眼睛,故作認真的想了一下,這才看著我。好整以暇的說:「嗯,就看在你誠意足夠地份上,本大才女就給你這個彌補過錯的機會吧!嘻嘻!」
我心下狂喜,興奮得險些當場跳了起來,要知道,這可是我十幾年來第一次正式與女朋友約會啊!
「道天,你、你先出去一會兒!」
我一臉愕然,回頭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要我出去,滿是奇怪的說:「為什麼?」
冷如霜隱帶嬌羞的看著我。跺了跺腳,嗔道:「哎呀,女兒家的事,你一個男孩子就不要再多問了嘛!」那副嬌羞帶嗔的表情,猶如迎風而綻放的玫瑰花苞,欲拒還迎。嬌艷中散發出懾人心魄的嫵媚。
我看著眼睛都快看直了。只是愣愣的看著她,此刻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要死了要死了,實在是太……太勾魂了!
直到最後,我幾乎是被冷如霜用雙手給「請」出房間,然後房門「砰」的一聲關了過來,神志這才勉強恢復過來,心下不由得暗暗奇怪:不知道剛才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失態!
想起之前那不可思議地一幕,心中尷尬的同時。不知怎麼的。只覺得留給我更多的竟然是事後隱隱沉澱下來的那一絲沁人心脾的甜蜜。
在樓下沙發上無聊地坐著。足足等了二十來分鐘,才見到冷如霜從房間裡走出來。下一刻,我就看到了一個幾乎讓我無法相信地事實。
天啊!那那那、那是仙女嗎?
彷彿在夢幻之中,一個穿著雪白飄逸的露肩曳地長紗裙、飄逸烏黑的長髮、嬌艷窈窕的絕麗少女正緩緩的從樓上下來,那粉雕玉琢的絕美容顏、凸凹有致的玲瓏嬌軀,以及那顧盼生輝的明眸,明艷不可方物,嫵媚中無一不散發出聖潔地光輝,彷彿九天降入凡塵地仙女,飄渺夢幻而又是那麼地真實,讓人不敢褻瀆卻又忍不住想要親近,天啊,她這樣子,恐怕能讓世上所有的男人都為之瘋狂吧!
我忽然間有些後悔起來,想起和她一起逛街所面臨地後果,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唉!不知道剛才那幾乎沒經大腦考慮的約會決定,是不是又是一種錯呢?
半個小時後,我們已經出現在BJ市最繁華之一的王府井顯然,今天冷如霜的興致似乎特別的高,帶著我逛街的同時,還不忘用她隨身帶的數字相機拍下一些與我們有關的有趣照片,當然,其間自然少不了借助路人幫我們拍下兩人在一起的歡快畫面,每當看到拿數字相機為我們拍照之人所露出的惋惜眼神,再看看自己身上那一身幾十塊錢的地攤貨,回頭看著冷如霜一身精貴合身的名牌服飾,心裡就不自禁的生出一絲自卑來。
冷如霜倒是絲毫無所覺,依舊無所顧忌的挽著我的胳膊,一副戀愛中小兒女的姿態,我下意識推了幾次沒推開,哪知她竟然反而挽得更緊了,一副害怕我會丟開她的緊張樣子,無奈之下,我終於作罷,也只好苦笑隨她了,不過在逛街的時候屢屢接收到四周男人們妒嫉殺人的目光,我心下自豪的同時,想起彼此身份的差異,也不禁慢慢有些心虛起來。
到了中午,冷如霜說她肚子有些餓了,又問我想吃些什麼,說是她請客,正好有一張來福爾酒樓的優惠卡,說是可以打折,那可是一家規格非常高的酒樓,中餐西餐都有,我知道她是想請我去見識一下,可又怕我面子上過不去,所以才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心裡不禁有些感動。只不過……
「咳,如霜啊,那邊有一條小吃街,我們還是先去那邊瞧瞧吧,聽說那裡南北風味小吃應有盡有,在BJ市可是很出名喔,要不開玩笑,怎麼說我都是個男人,雖然說起來的確是比較窮了一點,可是與女朋友約會,沒理由讓她買單吧,況且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正式約會女朋友,怎麼說都應該有點男人的樣子的。
當然,在之前逛街的時候其實我心裡就已經早打好了主意,聽說那條街的小吃真的非常不錯,想冷如霜平時,或許少有逛那種地方的經歷吧,更不要說吃過那裡邊各式各樣、南北各地的風味小吃。
果然,我剛一提議,冷如霜便不再堅持她的話題,在我對於小吃文化深入淺出、天花亂墜的講述中,一個純潔少女就這樣被我拐到了那邊。
從菠蘿蜜羊肉丸到香酥脆皮鴨翅,從青玉豆腐腦到糖蜜銀耳羹,再到麻辣黃金蝦,一路下來,我們吃得不亦樂乎,不知不覺肚子已經被塞了個飽,看到冷如霜開心燦爛的嬌容,還有她一手的金黃油膩,手上的紙包裡還有幾個麻辣黃金蝦,辣得呼呼直喘,一層細細的汗珠滲在她的香額上,小嘴裡直呼過癮。
「道天,我累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吧!」
「好……唔唔!咳咳……」
我艱難的將冷如霜餵我的一大塊甜餅好不容易吞嚥了下去,哪知道一時吞得太急,竟然險些被噎住,幸好冷如霜見勢不妙,輕輕捶打著我的背部,又及時遞過來礦泉水,才解去我的困窘。
汗!差點就掛了啊!
或許是我此刻的樣子實在過於狼狽,冷如霜雖然強憋著笑意,卻實在忍得辛苦,直到我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回頭間,她卻已經笑得起不了身!
我翻了翻白眼,心下無比鬱悶,雖說我承認自己是比較狼狽一點,可你也不用笑得那麼燦爛吧?
想起剛才那無比驚險的一幕,我不由得暗自慶幸,若非本人一向命大福大,那豈不是…
…到時候明天早報上註銷「男在甜蜜之中,被愛情牌甜餅活生生噎死,所以提醒市民在享用小吃的時候,盡量吃慢一點,避免發生意外!」的報導時,我心下一陣惡寒,要是被報導成那副餓死鬼模樣,我我我、我真的不要活了,丟臉啊!
「怎麼樣,道天,剛才那甜餅還不錯吧?嘻嘻!還要不要啊?」
看著她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就彷彿漫畫裡一個拿著死神鐮刀的小惡魔,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哭喪著臉說:「如霜啊,你你你,你太狠心啦,想要謀殺親夫啊!」
冷如霜臉上一紅,低聲啐了我一口說:「哼哼!你活該啊,誰叫你剛才故意整我,非要拿什麼麻辣黃金蝦給我吃,天啊,辣死我啦,呼哧……」
「啊!不是吧……」我張大嘴巴,吃驚的看著她:「你你你、你剛才不是吃得很過癮嗎?」
「哼哼,那是本小姐給你面子!」
「哦……」我無語中!
轉過街道一角,我見冷如霜似乎真的有點累了,左右打量,正待找個地方坐一下,回頭間,卻忽然見到右前邊不遠處有個看上去很不錯的咖啡廳,眼前驀的一亮,不錯,不錯!就是那裡啦!
我回過頭來,正面對著冷如霜,一本正經的說:「那麼,美麗迷人的小姐,鄙人可以榮幸的請你喝一杯咖啡嗎?」
冷如霜顯然被我的突然「襲擊」搞得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臉上露出嬌羞的表情,卻揚起笑靨,一副本大小姐就給你面子的樣子:「好啊,就看在你一番誠意的份上,本小姐就給你這個機會吧!」
我作了一個西方紳士的請禮,彎腰抬手:「鄙人榮幸之至,美麗的小姐,請!」
冷如霜瞋了我一眼,格格一笑,抬手挽住我的胳膊,悄悄在我耳邊細語的說:「道天,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一本正經的你也很『壞』喔!格格!」
天啊!……我險些沒暈死過去!難道請自己女朋友喝咖啡也叫「壞」嗎?
作者:
2571410
時間:
2010-1-16 18:50:56
第十集 第八章
雅門而入,沒理會櫃檯服務員那略帶詫異的眼神,冷如霜直接要了個幽靜的地方,上前服務的男侍一雙眼睛偷偷的瞄著她,微微有些失神,在值班經理重複第二遍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尷尬之餘,立即鬧了個面紅耳赤。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我們穿過大堂,來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
果然是好地方!
與外間大堂相比,這裡的環境比較清幽,清綠色的盆栽半圍在四周,阻隔了四周的一部份視線,卻剛剛恰到好處,恍若是一個用綠色堆砌出來的包廂,頂上黃色的燈光顯得略微有些昏暗,悅耳的輕音樂在室中流淌,這一切的一切,都無言的襯托出一絲只可意會的曖昧。
老實說,這咖啡廳真的很不錯,貴氣而不顯庸俗,清雅而又不失雍容,看得出,這絕對是專為戀人們準備的咖啡座,難怪外部內裡的裝修竟是如此豪華……果然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啊,只不過其消費就……
什麼,一杯普通咖啡居然賣到二百,乾脆去搶得了……咳咳,我怎麼會找了個這樣的地方啊,嗚嗚……還真是作繭自縛呢!
我們點了兩份卡布奇諾咖啡,服務員禮貌的應了聲:「兩位請稍候!」便回身去了。
冷如霜靜靜的坐在椅上,一副被累到的樣子,用手托著香腮,也不說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靜靜地看著我。
我心下奇怪。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冷如霜搖了搖螓首,沒有說話,依舊還是那樣子看著我。
我忽然悲痛的說:「天啊,難道被你發現了,我今天早上沒有洗臉的事實嗎,如霜。快告訴我,是不是我的臉上有花點?」
冷如霜再也無法保持之前平靜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起來,接著又噘起嘴來橫了我一眼,彷彿對我很不滿似的:「你呀你呀,人家就想靜靜地、好好看看你嘛,唉,想表露出一點憂傷氣質都不行,都怪你啦!」
我奇怪的說:「好好的,為什麼要表露憂傷氣質呢。快樂一點不好嗎?」
冷如霜嫵媚的橫了我一眼,憧憬的說:「曾經有一位偉大的哲人說過,靜靜凝視著戀人,當你表現出適當的憂傷,可以讓你的形像在戀人的心底留下永遠的痕跡,讓她。或是他永遠會在不經意地時候想起你。記住你。」接著她又長長歎了口氣,有些沮喪的說:「唉,可惜,我剛才還沒找到那種感覺呢!」
我心下不禁破口大罵:「%—?楷D!這是什麼爛哲人,竟敢這樣誤導世人,簡直就是文人的敗類,哲人的恥辱!」
「誰說的?」
「霍爾多夫斯基,號稱一代偉大的哲學家!」
媽地。原來是那個打一輩子光棍地老混蛋。我大大的鄙視一下。很有些不屑的說:「切!那個老瘋子的話也能信?聽說過嗎,哲學界有一個很出名的蘭橋會議。就是因為批叛他過激思想而馳名,所以說,那個老混蛋的言論根本就不用理他!」
足足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我見冷如霜實在顯得有些疲倦,便提議先送她回去休息,可奇怪的是,儘管她一副已經很疲倦的樣子,卻堅持著要留下來陪我,我心下感動之餘,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見我待得有些煩了,冷如霜輕輕地說:「道天,我們走吧!」
我點了點頭,打了個響指,便要叫服務員買單,卻沒有想到那服務員過來地時候,很客氣地說:「先生,你們的帳那邊那位小姐已經替你們付過了!」
咦!居然還有這樣地好事?
我驚訝的扭過頭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見在離我們不到兩桌的距離正坐著一對年輕男女,從側面看去,那男子上身穿一件白色的襯衣、鑲金的鈕扣,下身是天藍色的褲子,一副公子哥打扮,此刻正頻頻向著對桌的女孩低聲談論著什麼,不時可以見到他得意的笑容。
倒是那女子,雖然言語盡歡,卻始終一副淺笑即止的表情,穿著略微顯得有些惹火,高挑窈窕的身材套上了一件時下最流行紫色吊帶裝,長長的裙擺幾乎著地,遮住了那雙修長豐潤的圓腿,此刻正面含微笑,似乎正傾聽著男子的笑話,不時發出微微的一笑。
彷彿感應到了我的目光,那女子忽然側過頭來,衝我微微一笑,我心頭一跳,萬萬沒料到竟然在此處碰到了熟人,意外得險些當場叫出聲來。
歐陽千葉?怎麼會是她?
冷如霜顯然也感到我眼神的變化,順著我的目光瞧去,正巧見到歐陽千葉回眸一笑的樣子,那剎那間露出來的嫵媚風情,完全可以讓男人為之瞬間迷失……
我呆了一呆,正在思慮歐陽千葉剛才那一笑的意思,一陣巨疼忽然從胳膊處傳來,回頭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冷如霜那纖纖玉手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搭了過來,此時的她正狠狠的盯著我,不滿的噘著那張可愛的小嘴,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那副神情分明就是在……
吃醋啊!
天啊,我冤枉!我痛得險些沒哭出聲來。
冷如霜一反之前的溫柔,惡狠狠的盯著我說道:「不錯嘛,居然有美女替你主動付帳,哼哼,她是誰啊?」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見歐陽千葉不知和那男子說了些什麼,然後離座向這邊走來,臉上笑意盈盈的樣子,燦爛而迷人。
「嗨,好久不見,道天,你還好嗎?」
冷如霜用我僅僅可聞的聲音輕哼了一聲。原本凶狠地神情卻一下子變得文靜,似乎瞬間功夫,她又回復到了之前的那副淑女模樣。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吃驚的看著歐陽千葉,渾然沒弄明白她怎麼會打聽出我的名字,記得當時,我並沒有多說什麼啊?
一絲惡趣的報復從眼中一閃而過。歐陽千葉露出詫異地表情,一副這才注意到我旁邊的冷如霜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恍然的表情,卻又有些幽怨的瞅了我一眼,不著痕跡的問道:「請問,這位美女是……」
依照禮節,遇到這樣的事,這個中間的介紹人自然非我莫屬,可是現在,對於歐陽千葉的瞭解。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其餘地,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不過,看著現場這有些尷尬的場面,似乎,我是應該做點什麼的。遲疑了一下。我硬著頭皮介紹說:「不好意思,我來介紹一下!」用手虛引歐陽千葉的方向說:「這位是歐陽小姐!」回頭又介紹冷如霜說:「這位美麗迷人的冷小姐就是我女朋友!」
「……」
顯然,兩人都沒有料到我的介紹竟是如此地精簡,僅僅只是知道一個姓氏,這基本上和不介紹又有什麼區別?同時看向對方地目光都不禁有些愕然。
歐陽千葉撇了撇嘴,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眼珠一轉,忽然開口說:「道天。你隨我來一下。我為你介紹一位朋友!」沒容我來得及反對。接著她又衝冷如霜歉意一笑說:「冷小姐,你不介意我為你男朋友介紹一位我的好朋友吧?」
冷如霜微微一笑。淡淡掃了我一眼,說:「當然,我男朋友有歐陽小姐這樣的朋友,是他的幸運,既然那人是歐陽小姐的好朋友,想必也是非同尋常之輩!」
歐陽千葉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薄惱,卻只是一閃而逝,沖冷如霜笑了笑,做了個致歉的表情,忽然挽著我地手臂,一副溫柔曖昧地樣子,卻在我耳邊細語說:「道天,幫幫我,求你……」
她眼中瞬間露出來地那一絲哀求,讓我原本的那一腔惱怒剎那間煙消雲散,不解地看著她,卻在下意識中,已經隨她離座向那邊而去。
「來,我來介紹一下!」歐陽千葉淺笑盈盈,指著之前的那個帥哥男子說:「這位是四海集團的少公子,葉落方葉公子,也是時下風頭正盛秦嶺科技的總經理,葉公子年少有為,原來瀕臨破產的秦嶺科技,在葉公子的帶領下,短短的二年時間,便已經發展成了一個實力雄厚的集團公司,實在堪稱商界的一個奇跡!」
那男子先是帶著敵意的眼神看著我,大概看我一身穿著實在有些乏善可陳,便去了那份敵意,只是自傲的目光卻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審視,對了,就是那種城裡人看鄉巴佬的表情……
聽到歐陽千葉那如數家珍的介紹,葉落方傲氣的眼中不自主的便帶了一絲捨我其誰的得意。
歐陽千葉恍若未見,接著又介紹說:「葉公子,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普道天,北方大學哲學系二年級學生,以後可要請葉公子多多關照哦!」說完之後,盈盈笑意的目光下意識向我瞧來,似乎帶著一絲脈脈溫情。
一絲怒火一閃而逝,葉落方看在眼裡,皮笑肉不笑的說:「一定一定,有千葉你的這句話,我葉落方一定當聖旨來執行!對了,不知道普先生家裡是做什麼生意的,如果可以,我叫下邊的人關照一下!」
捕捉到他眼中流露出來的那一絲陰狠,我暗暗搖頭,這個葉落方什麼心思,我當然猜得出一些,依照這種人的性格,就剛才那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想來也未必安了什麼好心,不過對於這種標準的紈褲子弟,我也懶得有閒心與他計較,反正過了今天,與他交集的機會也極為有限,只是讓我奇怪的是,歐陽千葉今天的表現似乎透出一些怪異,總之是有點怪怪的……難道是我的錯覺?
我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因為彼此身份的巨大差異而露出半點窘態,淡淡的說:「多謝葉公子一番好意!」回過目光看了一眼歐陽千葉,卻見她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得意表情,那幾乎是千分之一地機會。卻正巧被我捕捉到,心下微微一愣,赫然間,我不禁有些明白了。
或許,這之前種種不合常理的做作……她是故意的吧,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是……
驀然間,我失去了再待下去的慾望,做了一個公式化的歉意表情:「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叫我啦!兩位慢慢聊,失陪!」
起身離開,我心下意興蕭瑟,根本連半句多餘的話也欠奉。
葉落方倒是故作瀟灑地坐在那裡,面帶微笑,不過從他眼裡的喜色看來,似乎早就巴不得我離開。
倒是歐陽千葉呆了一呆。顯然沒料到我麼快就要離開,心裡一急,脫口道:「喂,普道天,你等一下,我還有事要和你說。」
我愣了一下。回過頭來奇怪的看著她說:「還有什麼事嗎?」
「我、我……」歐陽千葉臉色一陣窘迫。咬了咬嘴唇,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我、我有點私事想與你談,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我笑了笑說:「那好啊,能夠與歐陽小姐共敘,我可是求之不得喔……不過,今天可能不行,換個時間吧,我女朋友她很累。一會兒我會送她回家。所以。實在抱歉啦!」
歐陽千葉聽到我明顯推諉的話語,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從女式鱷魚皮包中摸出一張燙金名片,向我遞了過來:「這是我的名片,希望有空的時候,你能夠給我打電話。」
我笑了笑,接過那張帶著幽香的名片,順勢放進自己衣兜裡,再沒多說什麼,轉身回到冷如霜身邊。
「咳……如霜,讓你久等了,那麼,我們走吧!」
冷如霜端坐在椅上,寒著一張絕麗的俏臉,也不看我一眼,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眉宇間明顯寫著「生人勿擾」地字樣。
我心下哀歎了一聲,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得罪她了?
看著那邊歐陽千葉不時瞄過來的目光,我略微有些尷尬的說:「這個,如霜,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出去說,別讓人看我們笑話,你看是不是……」
冷如霜還算給我留了點面子,似乎她也意識在這裡耍小性子有點不妥,回過嗔怨的眼神,白了我一眼,這才站起身來。
我心下大喜,趕緊慇勤地幫她拿起桌上的女式真皮小包,一副我真誠悔過的樣子。
冷如霜眼角微翹,瞄了我一眼,嘴角終於露出一絲淺淺笑意,貼過來柔軟膩滑地嬌軀,挽著我地胳膊,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我狠狠的嗅了兩口,心臟咚咚狂跳,險些就被迷得快東西找不著北啦!
我迷糊的出了咖啡廳大門,卻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雙驚艷迷幻的目光一直送我們出了大門。
直到我們的影子消失在目光的盡頭,葉落方才總算有點回過神來,此時此刻,他似乎還沒從剛才驚艷的那一種震撼中清醒過來。
歐陽千葉渾然沒有理會葉落方失魂落魄地樣子,只是靜靜地喝著咖啡,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動聽地音樂聲輕輕在廳內流淌,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陷入了一種很奇異的沉默之中。
「對了,剛才那位小姐,嗯,我是說……她真地是你朋友的女朋友嗎?」
歐陽千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優雅地點了點頭。
葉落方只覺得一股強烈的憤恨湧上心頭,暗暗咒罵了一聲,心裡忽然升起一絲強烈的妒嫉,媽的,他一個窮鬼,論相貌,更是只能用普通來形容,怎麼配得上那位天仙化人般的女子,莫不是這世界瘋狂了嗎?
要知道,以葉落方的身份地位,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識過,只要他願意,隨手一招,便會有一大票各式各樣的美女跟上來,只不過,那些女人雖說很不錯,可一旦與剛才的那位女子相比起來,就全都成了庸脂俗粉,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心裡有如此震撼的感覺,那一瞬間,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天啊!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完美的女人……
不行,這樣完美的女人,只有我葉落方才配擁有!
這一瞬間,葉落方只覺得自己的心弦強烈顫抖起來,一個瘋狂而大膽的計劃油然而生…
…一定要將那位仙子弄到手,只有這樣完美的女人,才值得我葉落方去追求!
想起那位女神倚偎在自己懷裡的樣子,在自己胯下輾轉呻吟的模樣,葉落方只覺得全身連骨頭都酥了,要是能夠有這樣的女人做老婆,就是短壽十年也值了……心裡暗暗發誓,絕對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個女人搞到手!
「不好意思,歐陽小姐,你先坐一下!」葉落方作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然後起身來到了洗室,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七叔嗎,幫我查一個人……嗯,是個學生,名叫普道天,北方大學哲學系二年級學生……對,我要他的全部數據,嗯,查到之後第一時間將他的數據送過來……」
陪著冷如霜高興的瘋玩了一天,直到華燈耀市,然後又一起找了個地方吃過晚餐,散了一會兒步之後,我見她實在有些累了,才親自送她回到冷宅。
吳媽前來開門,將冷如霜迎了進去之後,卻對我抱怨說:「小姐她身子不好,你怎麼現在才送她回來!」
看到冷如霜眼中露出來的那份濃濃的疲倦,我歉意的心中忽然感到了一絲痛楚,是啊,明知道她身體不好,我是應該早將她送回來的。
冷如霜見我有些尷尬,衝我嫣然一笑,回頭過去拉著吳媽的手,撒嬌似的說:「吳媽,你放心好啦,我沒事!」
聽冷如霜這麼一說,吳媽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下意識瞪了我一眼。
我心下歎息,看樣子,吳媽對我始終還是不大對路啊,大概在她心中,直到現在,還是沒怎麼將我瞧上眼吧?
想來也是,我一個窮學生,一無錢,二無權,實在不怎麼般配冷家這樣的豪門,若非是礙於冷如霜的面子,吳媽大概不會對我表現如此客氣吧……
從冷宅回來,我躺在床上,白天與冷如霜在一起的情形一幕幕清晰的閃現在眼前,一絲甜蜜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懷著輕快的心情,很快,我便進入到夢鄉。
次日凌晨,我早早的醒了過來,今天是去學校報到的最後一天,習慣性的趴在床上,做完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然後起身漱洗,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從房間出來,譚婆早已經將早餐做好,我一看時間似乎不早,便草草的吃了幾口,在譚婆關心的呼聲中,嘴裡還含著一個饅頭,下一刻已經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上了公交車,我找了個位置隨便坐下,初晨的陽光從車窗外透了進來,我靜靜的看著窗外景色飛退而去,心下漸漸平靜下來。
十分鐘後,公交車已經開到校園門口。
從車上下來,一眼望去,沉浸於晨曦中的校園依舊還是老樣子,不過或許是因為大部分學生已經歸校,原本假期的寧靜早已被眼前的喧囂所替代,清靜校園變得熱鬧,學生們三三兩兩向校內而去,不過還是有晚到的學生拎著大包小包,帶著自己的行李,各式送行的小車爭奇鬥艷,在校外長長的停了一串,險些就將道路完全阻斷,那情形,還真是壯觀呢!
由於哲學系的情況似乎有點特殊,報到的時間提前了一天,嚴格說起來,我今天才來學校已經算是遲到,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又一個人找到教導處,補辦入學所必須的一切手續,當然,最關鍵的還是要交上一筆數目不菲的學費,這才基本上算是搞定。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