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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月淩 - 【狠心二少】《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04:39     標題: 月淩 - 【狠心二少】《全書完》

他知道因他雷集團二少的身份,
而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可是像她這樣直接就衝進車裡,
將他的衣服扒下的女人,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樣的飛來傃福,他恐怕是消受不起──
什麼?原來是他誤會了──
她只是想借他的衣服一用,好躲開追擊她的人!
她在「利用」完他之後,
竟然拍拍屁股就想走了?
事情可沒這麼簡單!
他絕不容許人家這麼對待他──
雖然是救人一命,但她「利用」了他是事實,
基於「使用者付費的原則」,
他可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她該怎麼付給他「使用費」!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4-24 10:02 編輯 》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04:57

楔子

  一曲又一曲的輕快音樂,一再迴盪在寂靜空間裡。  

  任由窗外陽光普照,管它窗外樓下時而經過的汽機車喧鬧吵雜,在書桌前屈膝而坐的長髮女子,張著清亮黑瞳認真而專注地盯看前方電腦螢幕。  

  噠噠噠……她十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頓地,她停下指上動作,似遇到了困惱,她將雙手疊放在膝上,微側過頭蹙眉思考。  

  眨著眼,她下顎輕抵在交疊的手上,放空腦海思緒跟隨耳畔一再傳來的歌曲,極富節奏地搖晃身子。偶爾,她微啟淺薄雙唇跟著哼著。  

  一曲完畢,她挺起身子,擡手撩過散落眼前的發,眨眨清亮的眼,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螢幕上的文宇,十指也再次輕快地敲打起鍵盤。  

  突地,背後一聲輕響,數她打字動作乍停。  

  同時間,原置放在筆筒中的拆信刀,已朝她背後異聲處直射而去--  

  咻!砰!緩緩地,她回首望向目標物。映著窗外光影的銳利刀尖,正將一隻惹人厭惡的兩須生物直釘在墻上。  

  咕噥一句,她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電腦螢幕的序言上。  

  編輯說她的新書將在五月中旬出版,而看看時間,今天她若再不交出序言,只怕出版社的編輯又會使出催命連環Call了。  

  敲下序言中的最後一字,再潤飾過一次,長髮女子看似滿意,唇角輕揚。只是,她清亮眼底卻見一片清冷寒意……  

  鈐鈐鈴--一陣不甚明顯的鈴聲,在輕快樂曲中迴響著。  

  她神情一僵,轉頭看向一旁緊閉的墻櫃。那裡,有一組她再也不想碰觸的精密科技。  

  好似感受到她的心情,模糊鈴聲在長響兩分鐘後,悄然靜止。  

  只是,她等著它再次響起。她知道對方從不知放棄為何物,這次她沒接聽電話,下次對方還是會繼續聯絡她。除非,他們肯放過她。  

  鈴……書桌上電話鈴聲響起。  

  眨了眼,回過神,她伸出手接起與出版社唯一聯繫的電話。  

  「已經打好了,等會就傳過去給你,你別緊張。」她語氣淡然。  

  除了出版社之外,沒人會打電話給她。或許該說,在這世界上她並沒有可以打電話問候的朋友。  

  「我可不認為你會主動傳什麼資料回來。」一聲低沉自電話彼端響起。  

  「你!」熟悉的異國腔調,教她神情乍變。  

  「該回來了,別再使性子。」似寵溺,男人嗓音含笑。  

  「我……」她、心掙扎。  

  似感覺到她情緒起伏不定,電話彼端再次傳來的低沉已然變調。  

  「你?如何?」  

  她知道對方已經給了她一個開口的機會,而她也該把握機會。  

  但,在他身邊十多年時間,她從沒看過有人順利離開,但卻曾聽過有人莫名消失的傳聞。  

  而今,也許只要她一開口請求,她的生命就已到了盡頭。只是再這樣繼續下去,她,又有何生命可言?再怎樣,她還是一顆聽命行事的棋子。  

  深吸一口氣,已然思考數月之久的決定,再一次影響了她的心。  

  「我要退出。」她賭了。以自己的生命,賭自己的未來。  

  「退出!?」低沉嗓音頓然高揚,且尖銳。「你以為你能嗎?」  

  「不試怎知道呢?」  

  「你可知道之前說退出二字的人下場如何?」  

  「……」她不語。  

  「只要你回來,我就當這一切從不曾聽過。」  

  「不。」她拒絕。  

  「我能越洋查出這支電話,同樣的就能查出你的藏身地。」男人語帶威嚇。  

  「是嗎?」她語意輕 。  

  「要不--」似感受到她已然堅定的心,男人隨之應變改了口。  

  旋過座椅,她望向窗外湛藍天空,靜待對方未完的話。  

  「再出一次任務,我就成全你的心願,如何?」  

  這是機會。擡手拂撩過落於額上的發,她斂下眼底一絲晦暗光芒……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08:19

第一章

  台北午後街道,人車甚少。  

  身穿白衣的短髮女子,出聲喊住正轉進巷子的一個男人。  

  「朱先生,請梢等。」  

  「你是?」男人回過頭,看向站立於巷口的她。  

  朱道明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她。那太過冰冷的黑瞳,給人一種清冷寒意。倏地,他身上寒毛直豎,猛向後退一步。  

  他根本沒知會任何人,他已入境台灣的事!  

  「上訴駁回,死。」死字聲未落,一支輕巧滅音槍已抵上他心口。  

  砰!槍聲悶聲作響。她眸光冰冷,淺薄紅唇緊抿一線。  

  「你--」他瞪大眼,低頭俯看已然渲染異色的西裝與白襯衫。  

  瞠大驚恐雙眼,他徐緩轉身,難以置信地瞪看著從容離去的白色身影。  

  他想出聲呼救,但是乾澀的喉卻喊不出一句,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一點一滴流失。身子微晃,一個不穩,他已重聲撲倒在地。同時間--  

  「啊!」一聲似盈滿驚恐情緒的尖聲驚叫,自巷口傳來。  

  「救命呀!」剛才她看見男人胸口襯衫染有紅色血跡。「快來人救命呀!」  

  驚嚇過度的女孩子,雙手緊搗住口、睜大驚恐雙眼,一再發出高頻尖叫,引來人車注意。  

  「怎麼了!?」路人聞聲快步趨近。  

  不敢再看倒地不動的男人,女孩子一手擋住視線猛跳腳,一手胡亂朝前指著。  

  「有……有人倒在那裡啦!」她嗓音抖顫。  

  「怎麼會倒在這裡?」  

  「是不是生病了?」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圍觀人群你…1n我一語的,但就是沒人敢接近。  

  「去看看。」正停於路口等待綠燈亮起的黑色房車內,傳出一道指示。  

  「是。」由後座一下車,高毅關上車門,即朝巷口方向大步邁去。  

  撥開圍觀人群,他直步靠近倒地的男人。  

  「先生,你還好嗎?先生?」他出聲問道。  

  沒得到回應,高毅俯身出手搖晃他,想藉此得到對方的注意。  

  只是在搖晃動作中,他除了意外認出對方身份外,還發現已汩流一地的血紅。  

  探向對方鼻口呼吸,再觸向對方已靜止的脈搏,高毅擰眉,隨即站挺身。  

  他拿出身上手機聯絡醫院與報警,一邊快步走回房車。  

  「二少,是朱道明。」收起手機,高毅向車內的男人簡述現場狀況。  

  「他?」一聲驚訝自半敞開的車窗裡傳出。  

  這陣子朱道明的名字,時常因印尼暴動新聞,而出現在台灣國際新聞上。  

  傳言他參與印尼前陣子的暴動計劃,但因其身份特殊,印尼當局一直無法將他  

  逮捕,沒想到他現在競出現在台灣。  

  「很嚴重嗎?」隨意撥弄斜落額際的發,男人想下車親自探看究竟。  

  身為醫師的他,絕對有必要對任何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  

  「沒救了。」透過半落的車窗,高毅直視車內男人。  

  他,雷家二少--雷法斯,身為雷集團旗下雷法醫院執行長,也是近年來聲名大噪,名聞全球的心臟科權威名醫。  

  斯文爾雅的俊美五宮,溫煦如陽的噙笑容顏,為他擒取眾多女人愛慕眼光,也為他化去不少男性對他不滿與挑釁的情緒。  

  只要不惹怒他,他相信二少絕對是雷家四兄弟中最受外人歡迎的人。  

  但要是誰惹了他,讓他斯文面具一撕,不管商場大老還是政治龍頭身份,他一樣沒看進眼裡。  

  因為身為雷家老二的他,雖從不像雷家老大一樣會以手段削弱商場敵人實力,也從不與人正面為敵:但,憑藉著在醫界的名聲,他也能讓特定分子遭醫院拒收。  

  「沒救了?」雷法斯頓而止住推開車門的動作。  

  「我看應該是被解決的。」  

  「……」  

  「朱道明背景複雜,前陣子又謠傳他洩露印尼國防機密,操縱暴動計劃,我看不是私人恩怨,就是受到制裁。」身為雷集團保全部經理的高毅,常有出乎常人意料的內幕消息來源。  

  轉頭看向事發現場,高毅繼續說道--  

  「我想那個女孩子應該沒看到對方長相,否則光憑她剛才那幾聲尖叫,對方也會被迫滅她口,教她安靜點。」  

  「……」他深色眼眸探向花容失色的女孩。  

  才回過頭,高毅就注意到他目光所在。  

  「女人就是這樣,禁不起嚇。」雷法斯輕笑出聲。「我想你就……」  

  他話還沒說完,高毅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連忙出聲道:「二少,我已經報警了,警察等一下就會來,那女孩子不會有事的。」高毅懊惱起自己的多話。  

  「可是你看她現在那樣子,怎麼應付警察的問題?你就去幫幫她吧。」沒其他

  特別用意,因為他的善意向來就只是一種職業病。  

  身為醫師的他,從不吝惜出手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二少!」高毅出聲抗議。那個女孩子能不能應付警察,關他高毅何事?  

  「是要你去幫人,又不是要你去殺人。」雷法斯朝他笑擺手。「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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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殺勿論!」  

  黑夜之中,清晰遙蕩空中的陰狠言語,教人心驚膽顫。  

  「是!」十多名勁裝男子應聲分散,朝四週山林搜尋而去。  

  緊隨眾人遠去,窸窸窣窣的撥弄雜草搜尋聲,也一再向山林範圍擴散出去。  

  今夜星月高掛,足以照亮林木陰暗處,想逃過十多名獵人的追捕,只怕不是一件易事。  

  久久之後,山林已似一座死城,靜而寂寥。  

  呼--夜風輕襲,吹動林木枝葉。吹呀吹,搖呀搖,林木枝啞一再婆娑拂動,輕晃飄搖。突然,一道白影跟隨幾片落葉,無聲息地輕巧落地。  

  穿透樹橙枝葉,輕柔灑落林間的銀色月光,照亮了飄然落地的白影。  

  那是擁有一張冷麗顏容的窈窕女子。  

  她齊肩短髮隨風飛揚,肌膚晶瑩白皙,柳眉濃密,幽深黑瞳清冷懾人。  

  斂下眼睫,宋衣伶迎風站立、冷顏抿唇,仔細聆聽午夜山林的動靜與風的聲音。  

  驀地,她張開黑瞳--都走遠了。  

  深吸一口沁涼氣息,梭巡安靜無聲的四週,宋衣伶在辨視出方位後,即動作輕巧地往林外快步走去。她必須盡速遠離這個地方。  

  原以為從此就能順利脫離組織,但--美麗紅唇 揚起一記冷笑。  

  當初說好只要她再完成一件任務,就可安然退出閻門,遠離黑暗的一切,但閻門卻在她完成任務的第七天再度找上她。  

  閻門--如果說歐美政府有習慣聘請特定組織為國家效命,那亞洲地區就有簡  

  稱YDR的閻門組織,專為亞洲國際高層人士提供同類的特定服務。  

  當該人身份特殊,亞洲國家政府無法運用公權力伸張正義時,閻門就是一能提供絕對服務的黑道組織。  

  只是即使下手對象是惡貫滿盈、泯滅人性的惡徒,在下手的那一剎那問,不管她再如何理直氣壯,再如何心安理得,那午夜夢魘也已纏繞她心頭多年。  

  現在,她不想再???那樣的日子。  

  她想一覺到天明,她想有個無夢的睡眠,她想……她想過那種正常人該有的生活。  

  如果可以,她願意拿所有一切,換取那樣單純的生活。垂下容顏,淺薄柔唇微抿一絲苦澀。但,她願意,閻門卻不願意。  

  他們希望她能再回組織,再為組織效命,但她不想了,她再也不想沾染血腥。她希望他們能放過她,但是--  

  沒想到,閻門在對她勸說不成之後,送給她的就是一句格殺令!頓時,一股新生怨怒,在宋衣伶心底飛竄亂揚。  

  從不以為那人會對她心軟,但她也從沒想過十多年的相處,最後換來的會是一道格殺令。深植人心的格殺命令,教宋衣伶幽深眼瞳泛起冰冷寒意。  

  無所謂!她早已預料脫離組織不是一件易事,但她也絕不屈服。緊握雙拳,是她對心中意念的堅持。  

  突然,一道來自左手腕處的痛意,引她回神。  

  看一眼教山林利莽劃傷的手腕,宋衣伶面無表情地扯下頸間白巾,拭去多餘血漬,再隨意縛住傷處。  

  避過落地枯葉,宋衣伶快步行走,想盡快遠離此地。然而--  

  「還是想走?」低沉男聲響起。  

  「你--」宋衣伶愕然轉頭,驚望一旁教銀白月光給映亮的黑影。  

  「再給你一次回頭的機會。」  

  「你承諾過那是我最後一次任務。」纖細十指倏握雙拳。  

  「承諾?」男人低聲冷笑。「只有笨女人,才會相信男人隨口的承諾。」  

  「你!」她握拳十指關節泛白。她早該知道這世間沒有絕對的承諾。  

  「再說,你不覺得那任務對想離開組織的你而言,太過簡單了嗎?」他再笑。  

  因無法駁斥他的說法,宋衣伶憤咬唇。  

  沒錯,那任務對組織任何一人來說,都太過簡單。朱道明雖為操作印尼暴動的幕後黑手,但在他行動特意低調,也沒有任何貼身護衛的時候,對出身閻門的所有人來說,要他的命都像是殺雞取卵般的簡單。  

  「沒有人能活著離開組織。」那是一句警告。  

  宋衣伶愕然擡頭。沒有人能活著離開組織?睜大的黑瞳,剎染絲絲迷惘。  

  「只有死才能離開閻門?」她都還不曾過過正常人的生活,都還沒嘗過一夜無夢、一覺到天明的完美睡眠,那她怎能如此輕易就死去?  

  她的願望是如此的平凡、是如此簡單……突地,宋衣伶猛揮出一掌,朝前方黑影直襲而去!  

  「就算是死,我也絕不回去!」啪地一聲,狠厲拳掌著實擊中對方胸口。  

  「你!」突來的襲擊,教男人猛退一步。  

  「你還等什麼!?」毫不遲疑地,宋衣伶轉手拿出身上輕巧手槍,直指向他。  

  「衣伶!?」乍見她瞄準動作,男人心一驚。  

  他沒想到衣伶想退出組織的意念競如此堅決,甚至不惜與他當面對峙。  

  她,還是他一手栽培帶大的!  

  「剛你不也對我下了格殺令?」清楚他眼底的不信,微薄紅唇諷然一笑。  

  男人臉龐緊繃,卻也無語。  

  「十多年的相處,就換來這樣的結果,我認了。」清幽眼瞳頓然一暗。「現在,如果要殺了你才能活命的話,那,我會的!」她傲揚臉龐。  

  話聲才落,滅音槍聲已劃破一片沉靜山林--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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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衣伶早知道自己難逃他的設計。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08:30

  十多年的相處,那個帶她進入閻門的男人,早已清楚她所有想法,甚至也已經  

  能預測她下一步動作。  

  與他正面對峙還能全身而退,算她運氣好,動作快,也閃得快。  

  逃出山林,宋衣伶額際微沁薄汗,一再飛快奔跑。她不斷地轉頭回望。  

  雖然現在仍不見對方追來,但宋衣伶知道自己絕沒辦法避過他的眼線,順利下山。  

  若再不想法子化解目前危境,只怕,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忽然,她眼睛一亮。遠遠地,宋衣伶看見一部黑色賓士轎車停在前方空地上,而一個男人正仰躺在旁邊草地上。  

  未加思索,她快步奔向男人強拉起他,將他扯進一旁大為敞開的轎車後座。  

  躺靠背後車門,還來不及細看男人模樣,她雙手已快速卸下在外人面前偽裝多年的假髮。霎間,如黑緞般的柔細黑髮輕洩而下。  

  映著月光,她絲絲黑柔,映閃進男人深邃黑眸。  

  「幫我,就送你一份禮物。」她聲音有些顫抖,然雙手依然快速卸下身上白色衣物,暴露出窈窕曲線。  

  「你!」雷法斯愣望遭陰影覆住顏容的宋衣伶。她竟在他面前脫衣服?  

  他不過是趁著假期約高毅一塊上山,呼吸清新空氣,看看沉靜夜空中的閃爍星辰,可從沒想過要來一段露水關係。  

  「看夠了,就給我!」才將所有白色衣物塞放進座椅底下,宋衣伶即出手想強脫下雷法斯身上的黑襯衫。她身上的白色服飾太過明顯,得換衣改裝。  

  「你做什麼!?」緊抓住身上襯衫,雷法斯瞠大黑眼。  

  「你!」出手撲了個空,宋衣伶眼色一冷。她不接受拒絕。  

  一個翻身壓制,她已與雷法斯對調位置。  

  「你?」就著月光,雷法斯愣望上方清麗容顏。  

  她黑瞳清冷,鼻樑高挺,而白皙似雪的粉頰,恰恰襯托出她淺薄紅唇的柔潤。  

  她美,但卻美得有些--危險,而太過冰冷的眼眸,也教人難以忽視。  

  「我從不接受拒絕!」僅著絲薄貼身衣物的宋衣伶為能脫下他的黑襯衫,而施勁強扯。  

  「你別這樣!」她的強硬舉動,讓雷法斯猛回過神。  

  啪啪啪數聲,雷法斯擰眉出手拍打一再對他不規矩的雙手。  

  「你……」她動作乍停,怔眼看他。他像是在警告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女孩。  

  這時,一聲暍斥突自她背後傳來:「住手!」  

  聞聲,宋衣伶身子頓然一僵。  

  身穿無袖汗衫的高毅,才自一邊林間撿拾枯柴回來,眼見前方情況以為是有人襲擊雷法斯。他心一驚,立即丟下手中枯柴,疾速奔向兩人。  

  只是,才奔至大為敞開的車門前,他猛然倒退數步。  

  睜大眼,高毅瞪看跪坐在主子身上的纖細曲線。不是襲擊,是求歡?  

  「二少,我還以為你真有閒情逸致,約我一塊上山賞夜景,原來你早約了女人跟上山排遣寂寞,你……」高毅覺得自己受騙了。  

  「不會閃人嗎?」沒時間多作解釋,雷法斯出聲打斷他的話。  

  即使萬分不滿這女人的過分舉動,雷法斯仍拾起手,將遮掩住她身前裸露的長髮撩撥至她身後,避免她春光外洩。  

  「是。」看兩人一眼,高毅識趣的轉過身,認命撿起一地枯柴快步遠離兩人。  

  「你……」宋衣伶注意到他體貼的遮護動作。  

  俯看身下男人,宋衣伶這才發現讓她給強拉上車的男人,有一張俊美顏容,但在他微抿的笑唇裡,她見到一絲捉弄惡意。她蹙擰了眉。  

  突然,一個想法閃進她腦海--改換裝扮不見得能躲過閻門的追查,但如果能有人幫忙擋著,也許就能騙過那群人。  

  再說與其再四處躲避他們的追蹤,那她還不如改變方式以靜制動。  

  夜風輕聲吹襲,林木隨風搖擺,在沉靜山林間,枝啞薄葉的沙沙作響,在宋衣伶聽來就好似一道道疾速行來的催命符,教她無心再思考。  

  「我需要你的幫助。」顧不了自己的裸露,宋衣伶俯趴在他身上,靜聽著車外一切動靜。  

  她希望這次能順利逃過閻門的追蹤,也能保有性命,過過夢想中的平凡日子。  

  一個轉頭動作,教宋衣伶不意地觸上他的唇。雷法斯黑眸頓轉深沉。  

  「幫忙?那這可是你自願的。」故意的,他唇角噙笑舔吻她柔潤的唇。  

  「你--」突來的舔弄,教宋衣伶 直起身子,頓時瞠大眼。  

  「主動,是男人的權利。」他眼眉含笑,雙手緊抱住身上的宋衣伶,一翻身即再度調換兩人位置。  

  「可惡!」受到輕薄,宋衣伶羞怒至極。憤而擡手,她伸出一掌就朝他揮摑而去。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身居優勢的雷法斯,輕易閃過向他揮來的一掌。  

  他將她不安份的雙手,強制於她頭頂上方。  

  「當然--」不是二字未出口,她柔潤紅唇已讓雷法斯吮吻含住而說不出話。  

  「嗯,很好。」雖然他女人挑得緊,但看她「活力充沛」的模樣,他相信她絕對會符合他的標準。隔著她身上絲薄,雷法斯低頭濕吻她渾圓飽滿,唇角笑意勾揚。  

  「你!?」宋衣伶怒顏以對。  

  「咦?怎生氣了?」他語意曖昧,故意逗弄她。「足嫌沒觀眾,做起來會感覺無味?還是你想我喊多點人來觀看我們倆的……」他脫下身上黑襯衫。  

  「你!」曖昧的言語,在宋衣伶聽來猶如是一道威脅--若不從他,他就會讓她暴露行蹤,引來外人甚至那群人的注意!宋衣伶十指怒握成拳。  

  他太過分了!以往要是有人敢出言輕薄她,早讓她一掌給劈過去。  

  但現在……  

  自知目前險境還需他的幫助,宋衣伶強抑下心底的反抗而羞憤別過頭。  

  只要能順利逃過這一次,她一定要這個男人為此付出極大代價!她憤咬著唇。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0:02

第二章


  肢體交纏似熱情相擁的兩人,輕易騙過隨後追上的一群男人。  

  「走開!」一等對方走遠,再也沒聽到任何動靜,宋衣伶一出手,即把似還眷戀著她身子的雷法斯猛推出車外。  

  看得到,摸得到,就是沒真的「做」到。雷法斯一邊煞是惋惜地撇揚唇角,一邊伸手拿起丟在一旁的襯衫想穿上。  

  「給我。」宋衣伶伸手搶走他的襯衫,快速套上身。白色衣物在夜晚太過醒目,實在不適合她再穿。  

  「給你?那我穿什麼?」  

  「如果不介意你可以穿我的。」她冷眼瞧他。  

  「穿你的!?」雷法斯瞪大眼。要他穿女人的衣服?她腦子有問題。  

  看著快速套上黑襯衫的宋衣伶,雷法斯撇著唇角,打開前座車門拿出高毅先前脫下的襯衫。才扣上襯衫釦子,拉整好長褲,雷法斯想重新繫好腰帶,但是--  

  「給我。」在他有所動作之前,宋衣伶又動手強行扯下他的腰帶。  

  「哎!你這女人怎這麼……這麼不像話!」閃避不及的雷法斯,氣惱地耙過一頭亂髮。  

  宋衣伶擡頭看他一眼,繼續低頭整裝。  

  她動作俐落把黑色腰帶束綁在腰問,將過長的黑色襯衫穿成一件迷你短洋裝,暴露出她雪白而勻稱的長腿。  

  今天幸運之神似乎是謄顧她的,不僅派了個男人助她逃過一劫,還讓她幾乎完好如初。因為,雖然她全身幾乎都已讓他摸遍,但他還是停在最後一道防線之外。  

  要是換了其他男人,若不是拿她當瘋子看轉身跑,想必也樂得享受,就他……  

  不覺地,宋衣伶凝眼看他。原以為他會藉機對她強奪,但他沒有。  

  「打火機。」約略整理好身上過長的襯衫,宋衣伶朝他伸出手。  

  「什麼?」沒來得及跟上她思想節拍,雷法斯瞪眼看她。  

  「我要打火機!」不想浪費每一分每一秒,宋衣伶在轉身拿出塞在車椅下的衣物後,見他沒反應即動手探入他長褲口袋。  

  「你!你實在是……實在是太過分了!」雷法斯再次為她的舉動感到挫敗。  

  「太過分?」宋衣伶莫名看他。  

  「哪有女孩子這麼不知恥,這麼隨隨便便的?你爸媽沒告訴你男女有別嗎?」他氣聲罵道。  

  「是沒有。」她瞟眼看他。  

  「沒有?難怪你會這麼隨便,在男人面前脫衣服也一副自在樣。」  

  「還有呢?」他似對她有很多的不滿。  

  「還有,想借東西也得徵詢王人的同意,而不是你想要,就可以隨便拿!」  

  「嗯,我懂了。」她似明白而點頭。只是--  

  宋衣伶高舉剛抽離他長褲口袋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可我已經拿了,你又奈我何?」一隻精巧打火機,正在她長指間閃閃轉動。  

  「你!」自小身受良好家教的雷法斯,為她的挑釁,也只能抹過一臉的無力。  

  宋衣伶看得出他已經有些生氣,但他依然保有風度,而不想與她計較。  

  只是……生氣?好像有些好玩。直盯他看的清冷黑瞳有些玩味。  

  沒有銳利眼眸,沒有酷冷神情,這個男人和她以往所認識的人完全不同。  

  就算剛才找上他作戲,他眼底也沒有令她不舒服的猥瑣淫意,有的就只是一絲捉弄,似想教她因難堪而慌張,甚至哀求他住手。  

  只是後來他卻出乎她意料,溫柔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好似生怕她下秒鐘就會出聲尖叫,後悔一切決定似的。其實,她不會那樣失控的。  

  相反???,為了生存她會傾盡所有,藉以換取短暫的自由生活。  

  幽深眼瞳,頓然晦暗深沉。是的,是短暫的自由生活,就像那人說的--  

  沒人能活著離開閻門組織。只要他們想,她知道他們終究還是有辦法找到她。  

  躲得過一時,她也避下過一輩子。這是她一直都有的認知。  

  唉……紅唇微啟,逸出一聲幽幽長歎。  

  「怎麼了?」雷法斯注意到她黯然失色的自信神采,也聽見那一聲刺耳歎息。  

  猛擡頭,宋衣伶這才發現自己競在外人面前恍了神。  

  「沒有。」恢復原有冰冷,她轉身動手旋開黑色賓士車的加油口。  

  「什麼?連汽油你也拿!?」雷法斯瞪大眼。  

  宋衣伶將手上衣飾浸入油槽再抽出。  

  「你怎這麼煩?再煩,當心我連你車子一塊燒。」她不耐煩地推開他。  

  「那要不要連我也一塊燒了?」雷法斯氣悶回道。  

  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客氣,不僅拿他衣服、拿他汽油,現在還大聲恐嚇他。  

  「也許這是一個好提議。」她黑瞳一閃。  

  「你!」終於,他微蹙了眉。這女人實在是太不可愛了。  

  「二少?」這時,一聲猶豫自兩人身後傳來。一直站在遠處觀察兩人的高毅,終於忍不住好奇而跨步上前。  

  他原還以為那個女人是二少的女伴之一,但眼前情況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宋衣伶回過頭,神情警戒由上而下打量高毅,最後將視線定於他身側緊握的雙拳上,她全身緊繃。散自他身上的深沉,才是她習慣也熟悉的同類。  

  高毅雙眼緊盯著她,走到雷法斯身邊,低聲耳語。  

  「你為什麼要躲他們?」才聽完高毅的簡略說明,雷法斯即訝異看她。「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們會這麼急著找你?」  

  她紅唇緊抿,不發一語。  

  她知道那些人應該是對她的身份有所保留。這樣也好,她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不說?那也沒關係,只要有高毅在,就算他們想抓你,也沒那麼容易。」知道她無意回答,雷法斯也不想再追問下去。他轉頭對高毅笑笑。  

  對高毅的拳腳功夫,他一向很有信心,再說高毅人面廣、黑白兩道通吃,有他在,他從不擔心會有人想對他或雷家人不利。  

  只是他這麼想,有人卻不這麼想。雷法斯發現她對高毅有著明顯防備。  

  「他是高毅,也是我的朋友。」他安撫道。「我想那些人應該都已經走遠,你可以放心了。」  

  知道是自己過於防備,宋衣伶眼眸瞟揚。就算高毅與她算是同類,但對她來說還是有所分別,因為她看得出來,高毅對她並沒有多大興趣。  

  她神情略為放鬆。但,又 擰柳眉。過於防備?過於……穿閃入腦的字眼教宋衣伶微愣,清冷眼眸不斷穿梭在兩個大男人之間。  

  對人,她都該有所防備,會防備足正常;那對他,她怎好像忘了防?就好像對她而言,他全然無害似的。怎會這樣呢?  

  清冷眸光隨意掠過高毅,宋衣伶將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男人身上。  

  沒有陰沉氣息,沒有懾人目光,也沒有任何排拒與猶豫:他看起來斯文有禮,風度翩翩,即使面對她強行搶奪他的所有物,他依然輕鬆自在。他好像……拿她當一般正常人看待。  

  斂下眼底絲絲光芒,宋衣伶靜凝著他。她懷疑他在面對所有突發狀況時,是否都像現在這般輕鬆自然?  

  「嗯?我有說錯嗎?」她的凝眼注視,軟雷法斯頓然笑揚臉龐。「我可是十分確定他的身份。」  

  「不是你的朋友,難不成還是我的朋友?沒腦子。」收回神緒,宋衣伶嗤笑一聲。見他一臉聰明樣,沒想到卻像個少條神經的蠢蛋。  

  「你說話怎這麼沒禮貌?」雷法斯一臉的不認同。  

  緊抿唇,宋衣伶不再說話,轉身往旁邊走去。  

  「難道你爸媽沒教你……」示意高毅在一旁等,雷法斯繼續跟在她身後。  

  「真是抱歉,我爸媽沒有時間教會我禮貌。」她隨便想也知道他想說什麼。  

  放下手中浸過汽油的衣服,宋衣伶回頭看一眼站在後方的他,才又轉回頭,叮噹一聲按下打火機,點燃火焰焚燒白色衣物。  

  望著黑夜中的熊熊火焰,她面無表情。  

  「我可不像你這麼幸運,可以一天到晚把爸媽掛在嘴上:也沒你好命,知道自己的爸媽是誰。」言語問,淨是譏諷之意。  

  「你……」意外的答案,教雷法斯怔住。  

  「沒禮貌又怎樣?行為隨便又如何?我就是我,如果看不慣,你盡可以趕快閃人,別站在那礙眼。」  

  「對不起,我沒那意思。」繞至她身前,雷法斯想為自己的失言道歉。  

  宋衣伶 地仰顏望他。夜風中,在藍紅火焰前,她柔絲黑髮迎風輕搖,深邃眼瞳沉如夜星。  

  「你--」俯視她無表情的冰冷顏容,雷法斯似在她深邃黑瞳裡,看見隱約閃動的一絲淒楚悲涼。  

  宋衣伶唇角一抿,斂下眼眸。  

  「道歉有用嗎?說出去的話還能收回?」宋衣伶冷笑搖頭,轉身站起。「從你那些話中,我知道你一直很幸福,真的很恭喜你。」  

  「別這樣,我……」雷法斯知道自己無心的話,間接影響到她的心情。雖看不出她傷心與否,但在言語間,他感覺得出她態度的轉變。  

  雷法斯低頭思索,該如何彌補自己的無心之過。只是才想了開頭,他發現她竟頭也不回地就步向後方山路小徑。  

  「你要去哪?」他快步跟上。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0:13

沒有回應,宋衣伶依然直步向前行。以前的屋子已經不能再住,現在她得盡快  

  找到可以過夜的地方。考慮到目前身上沒多餘錢財,宋衣伶打算暫時先在山上窩幾天,再想辦法下山。  

  幸好她早將部分存款寄放在銀行保險箱裡,還不至於讓自己兩手空空。  

  只是……宋衣伶突懊惱地低罵出聲:「可惡!」保險箱的鑰匙,她根本沒帶在身上!  

  這下,她真的得冒險回去一趟。看看夜色,宋衣伶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怎麼了?你要走了?」他伸出手想攔下她。  

  看他一眼,宋衣伶出手推開他,再次往前直行。  

  「這樣就要走?」穩住身子,雷法斯再次跟上。這次他與她並肩而行。  

  衣伶神情微變,想加快步子,擺脫他。  

  「你要去哪裡?」他伸出手緊緊扯住她。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生氣了,冷眼甩開他的手。  

  他想做什麼?雷法斯為她的問題愣住。他沒答案,那他到底想仿什麼呢?  

  唉,這問題教他頭好痛。突然,一個想法閃入他腦中--  

  「夜色這麼黑,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山區總是不好,不如就先跟著我們。」  

  他想彌補自己方才失言的罪過,而暫時提供她一個「車輻」的地方,這應該是一個不錯的補償。跟著他不愁吃不愁穿,住的好又不用做事,應該是很幸福沒錯。  

  就算她心中的幸福是源自父母,那雷園裡的兩老,絕對也能勝任愉快。一向善盡醫師仁心義務的雷法斯,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你要我跟著你們?」宋衣伶腳步頓停,睜大黑瞳。  

  「跟著我們,你會比較安全,這樣不好嗎?」他露出招牌無害笑容。  

  「二少!?」耳尖聽到的高毅,忍不住皺擰雙眉,快步來到兩人身邊。  

  他又來了。坐上雷法醫院執行長位置,與死神搶生意還不夠,他雷家二少還想時時化身為白馬王子,拯救那些身困逆境的陌生女人。  

  「你有意見?」雷法斯瞟眼看他。  

  「二少,我們連她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就這樣讓她跟著,可以嗎?你別忘了,剛才還有一群人在找她。」他提醒。  

  「有你在,會有什麼問題?」雷法斯瞅眼看他。  

  高毅還沒出聲,宋衣伶已經衝口說道--  

  「當然有問題!難道你不擔心我會給你們帶來麻煩?說不定我是小偷,是強盜,是殺人犯……」  

  「別說笑了,你要是殺人犯,那我一定就是黑道大哥的二哥。」俯視身材修長的宋衣伶,雷法斯笑著拉扯她的長髮。他好似真拿她當鄰家女孩看一般。  

  宋衣伶沒好臉色地撥開他的手。  

  「二哥算什麼?要做就做大哥,走起路來也比較威風。」她冷言譏諷。  

  「我的心不大,當個二哥就成了。」他笑得不以為意。  

  「哼。」  

  「跟著我真的不錯喔,供吃供住,還可以陪你打打殺殺。」不在意她的態度,雷法斯玩笑似地誘拐著她。  

  打打殺殺?宋衣伶全身繃緊,神情警戒。  

  「之前我才買了一套電玩軟體,絕對可以陪你殺到底,怎麼樣?」他笑瞇眼。  

  「有病。」她冷哼一聲。  

  「別這樣,我家真的還不錯,你住起來一定會滿意。」  

  「二少--」他的話讓高毅顯得萬分無力,不知該說什麼。  

  「閉嘴,不幫忙就算了,???吵。」雷法斯轉頭瞪他,一回頭即又對宋衣伶現出溫柔面容,提出君子邀請:「如何?要不要考慮看看?」  

  「別以為我會再給你甜頭嘗!」她憤握雙拳。這是她唯一替他想到的理由。  

  「沒關係,我最近也少吃甜食。」他似乎打算與她賴到底。  

  「你……」她盯看著他。  

  噙有笑意的俊美顏容,似帶有神奇魔力,一再融化她心底冰冷的情緒,也教她看見他眼底的溫暖。那溫暖,似寒冬裡的暖洋,緩緩烘熱她的心。  

  可以嗎?她可以就這樣先跟著他嗎?衣伶的心已逐漸動搖。  

  「我為什麼要跟著你?」她像是在給雷法斯一個說服她的機會。  

  「為什麼?」雷法斯頓了一下,真的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就在宋衣伶以為他根本無法說服她時,一抹捉弄笑意揚上他的眼--  

  「因為你全身上下部讓我摸遍了,不跟我,你還能跟誰呢?」  

  聞言,抹抹羞赧紅暈倏染她粉嫩臉頰,只是羞怯來得快,去得也快。  

  「找死!」話聲才落,她冷眼一瞪,一記右拐已毫不留情朝他腰間施勁撞去。  

  「嗯!」一字悶聲痛呼隨風飄蕩。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1:59

第三章


  才休完假,回醫院上班,雷法斯即走遍醫院各個角落,聽取醫護人員和醫師的簡報,以及部分病人的需求。  

  當一名身穿白袍濟世救人、受人景仰的名醫,一直是他自小到大的理想。  

  而今他如願以償,順利自醫學院畢業後,又出國攻取博士學位鑽研醫術,如今衣錦榮歸回台灣服務,掌理雷集團旗下的雷法醫院,感覺上--  

  他這一生該做的事,好像都已完成了,他覺得自己的人生該已圓滿。但,自從遇上她之後,他發現自己的人生仍有遺憾,仍有一處缺角尚未被填滿。  

  但,是哪一處缺了角,他不知道。  

  這幾天,他一直在思考這問題,但,卻沒有任何解答出現。  

  早晨,雷法斯按例前往每問病房巡視。  

  「下一間病房是林重義先生。」一旁護士長將手中資料交給他,順口提醒。  

  「思。」他瞭解點頭。  

  林重義原是信大醫院的心臟科病人,但在手術當天因執刀醫師宿醉關係判斷錯誤,心臟一度停止跳動。  

  院方知道情況嚴重,立即與他聯絡,希望能藉由他之手挽回一條人命。  

  事後該名醫師吃上官司,林重義的妻子也急忙為他辦理轉院。  

  雷法醫院名聲因此再次竄升,站上最受民眾信賴的醫院榜首,當然是一件好事,但遇上林太太,他卻感覺有些麻煩。他希望林太太今天不會再抓他的手了。  

  「林先生……」他前腳才踏進病房,就讓突然街上來的人一把抓住手。  

  「阿義啊、阿義啊,雷醫師又來看你了!」一身富態的林太太,衝動的就把雷法斯拖到丈夫病床前。  

  「林太太,你--」雷法斯身體僵直,笑容不自然。???極想抽回自己的手。  

  躺靠在床頭的白髮長者發現他表情僵硬,眼一轉就看見自己太太做的好事。  

  「還不快放手!雷醫師的手可以這樣讓你隨便抓嗎!?」他吃力的大聲吼。  

  「哎呦!對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乾笑,趕緊放開手。  

  「沒關係。」法斯轉動手腕,客氣的道。「你今天感覺如何?有沒好點?」  

  「好很多了,這次真多虧你了,謝謝雷醫師。」林重義是感激在心。  

  「對對對!」林太太猛點頭。  

  想到自己差點就沒老公要守寡,林太太一把又抓住他的手激動哽咽--  

  「雷醫師,著次要不是有你的幫忙,我……我老伴他一定……一定……嗚……真的謝謝你啦,雷醫師……嗚……」  

  「別客氣,救人性命是我們醫師的職責。」他僵著笑容,小心抽回自己的手。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但是你看信大那個醫師,差點害我沒老公!」抹掉眼淚,林太太咬牙惡道:「要不足阿義現在已經沒事,我就要叫我外孫抄了他家!讓他……」  

  見林太太一副想揍人的樣子,雷法斯搖頭笑著。  

  「閉嘴!」林重義瞪眼,阻止她再繼續往下說。「不會講又愛講,你看,讓雷醫師看笑話了。」  

  「我……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看到丈夫臉色不對,她連忙住口。  

  「林先生、林太太感情真好。」雷法斯笑著為她解窘困。  

  「嘿咩,你不要看阿義對我好像很兇的樣子,其實他人很好的,很照顧我還有那群孩子,對朋友也很重義氣,對他有恩的他也會給你記一輩子喔。」她傻笑著。  

  「好了好了,就叫你不要講話,你又講話!」林重義又瞪眼看她。  

  「好好好,我不講、我不講,都給你講。」她連忙閃到一旁去。  

  「雷醫師,我太太比較不會講話,讓你看笑話了。」  

  「哪的話,我覺得聽你們夫妻倆說話很有趣。」  

  「我們家說話就是這樣直來直往的,是你不嫌棄。」林重義記起一件重要事。  

  他趕忙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紅包袋,硬塞到雷法斯手裡。  

  「這次手術多虧你的幫忙,這是一點小意思,還請雷醫師收下。」  

  「這--」雷法斯發現裡邊是一張百萬的即期支票,不禁擰眉。  

  對住特等病房的病人來說,也許一百萬並不算什麼,但對住普通病房的病人來說,那卻是一筆天文數字。  

  「數目是不大,但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不用了,我不收紅包的。」雷法斯推回給他。  

  「可是--」  

  「雷醫師,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們阿義會不安心的。」林太太又湊上前。  

  「沒有這個必要。」斂起笑意,雷法斯斷然拒絕。「只要是雷法醫院的病人,我們一定都盡全力照顧,就這樣!」  

  「但……但是人情難還,你救了我們阿義的命……」林太太不死心。  

  「你們拿錢給我,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和醫德。」雷法斯口出重話。  

  林重義夫妻倆同時瞠大眼。  

  他們也不過是想對他表示一點謝意,怎就惹得他生氣了?頓時,平時在家裡說話是既大聲又有份量的夫妻,在雷法斯面前硬是矮了半截。  

  「你們就是這個意思?」他挑高眉梢,拉高尾音。  

  「我……我們……」林太太嚇得猛搖雙手,說不出一句話。  

  「就是想侮辱我雷法醫院的名聲?思?」他重音哼道。  

  「哇!我們沒有啦!雷醫師,我們絕沒有那個意思!」林太太急急說道。  

  「沒有?很好,那就這樣了,什麼都不必說。」雷法斯這才緩下臉色。  

  「是!是!」見一向和顏悅色的雷法斯給臉色看,夫妻兩人只敢點頭,不敢再開口說話。  

  看兩人似讓他給嚇到了,雷法斯揚了眉,卻也沒說什麼。  

  只要能讓他們夫妻倆不再想拿錢感激他,那他不介意嚇嚇他們。雷法斯上前檢視林重義開刀處的傷口。  

  「有通知小組待命了嗎?」他轉頭看向跟在他身後的護士長。  

  「有,巡視病房前我已經通知了。」護士長回道。  

  雷法斯一點頭,即回過頭對林重義說道:「等一下會有護士來接你去做詳細檢查,如果一切都正常,再過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是,謝謝雷醫師。」夫妻兩人同時恭敬點頭。  

  「那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了。」  

  「是,雷醫師慢走,謝謝。」林太太與他保持距離,送他走出病房。  

  「不用客氣,請留步。」他斯文回禮,即轉往一旁電梯,打算回辦公室休息。  

  「二少,我想他們剛剛讓你那麼一嚇,林太太以後一定不敢再隨便靠近你了。」護士長笑著說。她知道雷法斯一向不喜歡有人拉他的手。  

  「希望如此。」他動了動方才被扣住的手腕,邊往電梯走去。  

  見他行走速度緩慢,護士長一再放慢腳步,緊盯著他看。  

  「二少--」自休假回來後,護士長就發現他動作變慢許多。  

  不只走路慢,就連說話也慢,幸好這陣子沒急症需要處理,不然,他進手術房的開刀速度也像現在一樣慢,那可就糟了。  

  「有事?」  

  「二少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我發現你近來走路好像……」看著溫文笑顏,護士長關心說道。  

  「是有一點,但不礙事的。」他笑容有些僵。「我先回辦公室,有事再說。」  

  按著電梯上樓鍵,雷法斯帶著笑顏轉身進入。電梯門才關上,他臉上笑容盡失,隻手搗住腰間痛處。  

  幸好那夜還有高毅幫他擋,否則現在他已經是醫院裡的病人了。  

  現在社會治安一定真的出問題了,不然一個女人怎會擁有那麼好的身手?  

  不過想想,她一個女孩子家住山上,會點防身術也好,免得被壞人欺負。  

  只是,都快一個星期了,他身上瘀血才褪去一點--真不知她是吃什麼長大的,力道竟然這麼大,還專挑他身上弱點打。  

  「這麼狠,誰敢要她!」雷法斯擰眉啐道。  

  從來沒有女人會這麼不給他面子,還拒絕他如此善意的安排,真的教他有些難堪。  

  只是,想起她冰冷眼眸,再想起那映著閃爍火光的黯然,他--  

  唉……一聲長歎自他口中輕聲吐出。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冒險回原來住處拿取銀行保險箱鑰匙,也匆忙收拾行李後,宋衣伶放棄暫住山區的計劃,帶著簡單的行李輾轉來到台北東區。  

  她打算在這鬧區住下。因為既然他們已經有心想找她,那她就更要利用時間,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她不要自己在將來有任何遺憾。  

  初人東區,她投宿在一問極不顯眼的小旅館,每天就什麼事也不做,像富家女一般四處閒晃逛街購物。  

  只是往往她上午才出手買下的物品,下午就已經轉手送給旅館人員。她一點也不心疼付出的金錢,因為她正享受著一般女人購物的樂趣。  

  一身黑衣裝扮,長髮冷顏一再吸引路人對她的注意。  

  微微暖風輕拂過她的臉龐,她輕斂眼睫,蕩著耀眼陽光的長髮,也仿似輕舞般地隨風飄然旋揚。擡起手,她撩過遮眼的髮絲至耳後,露出冷漠容顏。  

  側過顏,她讓長髮迎風揚。  

  今日午後傃陽高照、氣溫高昇,但即使身處燥熱陽光下,與她擦肩而過的行人,卻感受到一股來自她身的冷然氣息。  

  那自頂上穹蒼斜灑落下,映射在她身上的熱力,似乎全教她那一身冰冷氣息所凝結了。無視路人對她的注視,宋衣伶走進近來時常閒逛的天天百貨大樓。  

  逛過一樓又一樓,走過一層又一層,現在的她已經看不到任何能激起她購買慾望的物品。搭著手扶梯,她來到以往從不曾停駐的傢具樓層。  

  「歡迎參觀。」一名銷售員親切上前。  

  看著各式各樣的精緻傢具,宋衣伶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就往裡邊展覽處走去,一路上還仔細注意兩邊傢具。  

  「小姐,有喜歡的嗎?要不要我幫你介紹?」銷售員熱心問道。  

  宋衣伶沒說話,依然注視著眼前一切傢具。突然,她在一組傢具前停下。  

  她看的是一張附有六張餐椅的淺色餐桌。  

  「小姐眼光真好,這張餐桌是高級品,全台灣限量供應,你看它外型好,色系又柔和,在上面用餐心情二疋都會很愉快。」銷售員滔滔不絕的推銷著。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2:16

「小姐是要搬家嗎?」  

  搬家?緩緩地,冰冷容顏有了淺淺笑意。  

  她沒有家,但一個星期前曾有個蠢男人,想免費提供她一個家。  

  驀地,宋衣伶為竄進腦海的男人影像怔住。她,競又想起他了。  

  想起那個一再出現她腦海,有著俊美臉龐,還要她跟他一塊走的男人。  

  想著他--雷法斯,她的心跳躍動速度有些異常。宋衣伶沒想到他在被她打傷後,竟還敢笑著問她的名字,甚至在她動手時,還不准高毅對她還手。  

  他真的好……突地,意識到自己的異樣,宋衣伶倏冷下臉龐。  

  她不該想他。不管他對她如何友善、如何客氣,她知道他是因為同情她出身的關係,才會對她提出同住的善意建議。但,她根本不需要他鄉事的同情。  

  何況,險些被人口販子賣離台灣的她,如今還能存活在這塊美麗土地上,她已經算是夠幸運了。  

  因為她的出身從不是她的問題,也因為為人子女的,從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  

  所以有人日子過得快樂幸福如他,有人日子過得慘澹灰暗,那都是命定的。  

  而她的孤獨、她的寂寞,當然也是天意。  

  唉……她輕聲歎息。  

  「怎又歎氣了?」一聲訝 ,傳人她耳裡。  

  宋衣伶 轉過頭。  

  「你!?」宋衣伶愣看眼前男人。「你怎會在這裡?」  

  原與她保持距離的雷法斯,見她眼底注進些許光彩,即不自覺地笑著靠近她。  

  他很意外會在這裡遇見她。  

  「我辦公室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今天剛好比較有空閒,就出來走走。」他回答,再順口詢問:「你呢?」  

  「我……隨便逛逛。」  

  「喔?和朋友一起嗎?」雷法斯看向四週。  

  他發現旁邊有幾個男的,不時盯看著她。  

  「沒有。」與他說越多話,她就感覺越怪異。不想再與他交談下去,她轉身走出展覽場。「你慢慢逛吧。」  

  「那我請你暍下午茶。」快步跟在她身邊,雷法斯開了口。  

  「喝下午茶?」宋衣伶腳下步子不停,蹙眉看他。「你這人怎這麼奇怪,不是要我跟你一塊住,就是想請我喝茶?」  

  「這……」雷法斯頓時笑得有些不自在。「我也覺得有些奇怪。」  

  「你不怕我又出手打你?」宋衣伶試探問道。  

  「你現在會嗎?」雷法斯聞言趕忙拉出兩人距離。現在高毅不在身邊,他得小心一點。  

  「不會。」她冷眼看他。「只要不讓我生氣,我不會動手。」  

  雷法斯一聽放鬆神情,又再次跟上她。  

  「那我們去暍下午茶?」他問得小心翼翼。  

  「這……」她該拒絕的,但她在考慮。  

  這幾天以來,她空閒時間越來越長,日子雖過得自由自在,但總是有些單調。  

  而追究到底是因為她一直是一個人,除了旅館的服務生和購物時必要的交談外,她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對象。  

  這樣的日子,若在以前來說是十分正常,因為長達十幾鐘頭的嚴厲訓練,在下訓的那一刻,每個人都想盡快上床休息,哪還會有說話的慾望。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她擁有許多私人時間。  

  她是需要一個說話對象,至少她希望耳邊能有一些聲音出現,不要讓她再沉入寂寞的世界……看著他,她點了頭。  

  「你!你點頭!?」意外驚喜進駐他的眼。  

  「不想請了?」雖然失望,但她絕不會表現出來。「不請就算了,我沒差。」  

  她無所謂。她早已經習慣獨來獨往,現在如果有人跟在身邊,說不定她還會覺得礙眼。無所謂、無所謂,她早習慣這社會冷漠的一面……  

  冷著臉,她加快腳下步子。  

  「別走。」跟上她,他抓住她的手。  

  才觸及她的手,雷法斯即擰眉想甩開,但卻在甩手的那一秒,又緊緊握住她。  

  一回首,她髮絲飛揚,輕輕拂過他的臉。  

  「你……」那緊緊抓住她的手,似一道無形熱流,自指尖滲透她的冰冷。  

  宋衣伶愣眼看著自己遭到緊握的手,感受著意外的溫度。他的手,好溫暖。  

  「你的手好冰。」雷法斯說出不同於她的心裡話。  

  「你--」他剛才明明想甩開手的,為什麼現在又……  

  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宋衣伶只是看著他,任由他握住自己的冰冷。  

  握著她纖柔長指,雷法斯感覺有些奇異。他看見她眼底的訝異,還在她幽深眼瞳裡見到了掙扎。他知道自己唐突了,也知道自己該放手。  

  但,她並沒有拒絕,而他也不想就此放手--  

  「走吧,喝茶去。」施了勁,雷法斯將手中的她,牽握得更緊更牢。  

  施了勁的力道,看似強迫地給了宋衣伶跟隨他的理由。沒有異議,她看著他,點了頭,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漫步。  

  看著身側抿唇無笑的紅顏,雷法斯無法自已的揚起絲絲笑意。他現在手中牽握的可是她難得的柔順。  

  揚首前行,他黑亮眼眸不住飄往她沉靜容顏。  

  他好像遇上了一個讓他想「採心」的女人了。  

  他觀察著她。她沒有其他女人對他的慇勤態度,沒有其他女人面對他時的刻意逢迎,沒有其他女人看著他時的矯揉造作,也沒有特意對他賣弄風情。  

  她,就是她。而他,想知道像她這樣的女人,會有怎樣的一顆心?  

  看著她,他又笑了。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3:00

第四章


  再一次的偶遇,似乎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而有了第一次和平相處經驗後,雷法斯態度積極的在每一次邀約之後,再順口提出下一次的約會。  

  他知道她顯得猶豫,也想搖頭,但只要他態度堅持,只要他在她開口拒絕前,說出下次見面時間就離去,那在預定的時間裡,他就可以再見到她。  

  雖有些專制、有些霸道,但他不在乎。  

  「累了吧?」雖然一晚下來,兩人相處也不過四、五個鐘頭時間,但掃除用餐  

  及車程時間,他們已經在淡海走了三個多小時。  

  「不會。」能看到海,她覺得心情很好。「下次有機會再去。」  

  「嗯。」他笑著允諾。  

  轉過頭,看著他,她剛好看見他眼底的笑。  

  他為什麼總要這樣對著??笑?因感覺怪異,宋衣伶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向窗外。  

  按下車窗,她讓窗外夜風吹進車裡,也看著窗外依然熱鬧的街頭。  

  雷法斯慢慢減緩車速。如果她喜歡窗外的夜景,那他會多給她時間看她喜歡看的一切。看一眼依然冷漠的側顏,雷法斯收心專注前方道路。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身邊有她存在。近來,他像是已習慣了少語的她。  

  「停車!」她突然喊道。  

  「旅館還沒到。」他驚訝看她,一邊將車駛向路邊停住。  

  「後面那條路好像有點不對勁。」她看到裡邊好像有幾個黑影圍在那裡。  

  那是一處蓋了大半的高樓基地。雷法斯直接倒車至路口地方。  

  車子才停住,一聲又一聲的啜泣和大笑,已自敞開的車窗隱約傳來--  

  「不要,我求求你們不要這樣,我錢部讓你們拿去了,求求你們放過我……」  

  「錢我們當然要,不過現在我們還要你的人,嘻嘻嘻……」幾杯黃酒下肚,臨時起意的搶匪,色膽包天打算人財盡得。  

  「啊!不要……不要!」女人尖聲驚喊。  

  「再吵,等一下就弄死你!」身穿黑條衣的光頭佬,朝她 吐出一口檳榔汁,他看向一旁的幾個跟班,「把她給我抓起來!」  

  雷法斯擰眉。再熱鬧繁華的市區,還是有陰暗的角落。他拿出身上手機報警。  

  「衣伶!」才接通報案專線,雷法斯就驚見她推門下車。  

  快速說完情況與地點,雷法斯一切斷通話收起手機,就趕緊跟著下車。  

  「衣伶,不要過去!」  

  他想攔下她,但此時宋衣伶早已冷著眼對上前面幾名混混。  

  「放開她。」  

  「兄弟們,又有個好貨色上門了。」光頭佬一臉淫意。  

  他身旁幾名弟兄,頓時朝她笑得淫穢。  

  「你們想怎樣?」她面無表情。  

  「就玩玩羅。」他注意到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又走下一個人。「哇靠!還帶了男人?怎麼,想玩點刺激的嗎?嘻嘻嘻……」  

  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宋衣伶走到已被嚇得淚濕臉龐的女人身邊。  

  「還好嗎?」她俯身問。  

  見有人出面救助,女人猛擦淚水、猛點頭。  

  「衣伶,你--」雷法斯疾步來到她身邊,才想開口說她太過衝動,就看見一個混混朝她撲來。「小心!」  

  身一轉,他連忙伸手拉過宋衣伶,伸出腳絆倒對方。  

  碰地一聲,混混下巴直接撞地,痛得哀哀叫。  

  「你!」被扯得差點重心不穩的宋衣伶,回頭狠瞪他一眼。  

  「他們可不是任你打不還手的高毅!」他氣急敗壞說道。  

  「很好啊,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她出手推開他,轉身就將一旁被嚇呆的女人推給他。「顧好她。」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找我的麻煩!」一見手下倒地,光頭佬惡瞪凶眼,朝另外幾名手下大聲吼:「快把他們幾個全給我抓住!」  

  聽到老大命令,幾名混混立刻朝三人猛撲過去。  

  「你!你當這是拍電影嗎?哎!」一見又有人撲過來,雷法斯連忙帶著那名女人,還出手拉住她閃向另一邊。  

  不知是雷法斯運氣好,還是那幾名惡棍運氣太差,因衝力過大一時煞不住腳的幾人,直接就朝前面高墻猛撞過去。頓時,哀叫聲四起。  

  「你不要害我,走開!」差點又因他拉扯而倒地的宋衣伶,氣擰了層。他真是越幫越忙!  

  「不行!」他不想看她受傷。遠遠地,他聽到一陣警笛聲。  

  「你看好她就行了!」她怒指一旁已經嚇得說不出話的女人。  

  「不行!」他緊握住她的手,說不放就不放,還挺身站到她身前。  

  」你……」宋衣伶愣眼看著擋在身前的背影。他在保護她?  

  不會拳腳功夫的他想保護她?頓時,她腦海思緒十分紛亂,但心口卻有些熱烘烘的。她輕閉著眼,感受著心底那股異樣。  

  「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你們這輩子全在牢裡過!」雷法斯對還想衝向他們的惡棍暍道。沒了笑意的俊顏,在陰暗黑夜裡,有些森冷、有些狠厲。  

  緊抿無笑的唇,森冷的黑眼,無懼的神情,似有效嚇阻了光頭佬一群人。  

  「你!」光頭佬看看一旁手下。雖然他的人比較多,也都是男的,但……  

  眼前神色鎮定的一男一女,再加上由遠而近的警笛聲,光頭佬眼看苗頭不對,一轉身就吆喝手下趕快跑。  

  「快閃啦!警察來了!」  

  只是幾人才跑到路口,三、四輛警車就已經圍堵上來,迅速制伏光頭佬一行幾人。  

  「雷先生,你沒事吧?」局長快步來到三人面前。  

  自接到屬下通知雷家二少親自報案後,所屬管區的局長臉都黑了。  

  誰都知道雷家有錢有勢,萬一要讓他們家庭成員之一在他管區裡受傷,那他這局長位子恐怕就坐不久了。  

  「沒事,謝謝你們。」  

  「應該的,這是應該的!」局長鬆了好大一口氣。  

  「那她就交給你們了。」他指著一旁受到驚嚇的女人。「我還有事先走,如果伺需要我協助的地方,不用客氣,請通知我一聲,我一定到場。」  

  「謝謝、謝謝。」局長直點頭道謝。  

  沒心思再與局長客套,雷法斯臉色難看地拉著宋衣伶,快步離開現場回車上。  

  一上車,他不發一語地發動車子,怒踩油門一路往前衝去。  

  「你……」她知道他正在對她生氣,但卻不知道他到底在生她什麼氣。  

  見他臉色依然難看,宋衣伶臉色也漸漸沉下。他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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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終於停在她住宿的旅館前。  

  宋衣伶一下車,頭也不回地就往旅館大廳定,不意卻因身後一個拉扯而差點向後倒去。她連忙站穩步於。  

  「你做什麼!」掙開他的手臂,她氣急說道:「你離我遠一點!」  

  「為什麼?」雷法斯迫她轉過身面對他。  

  「為什麼!?」他居然還問得出口!?「你是存心想害我跌倒,是不是?」  

  「這……」他擰了眉。  

  「要不是我及時站穩,連你剛扯的那一次,個到二十分鐘時問,我已經 摔•二次了!」宋衣伶咬牙氣道:「是三次!」  

  若是換了別人,她根本無須擔心會行這種情形出現;但,就因她對他的個設防,讓她一再害到自己。  

  「這……嗯……」似乎有些理虧,雷法斯八得道歉:「對不起,我是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會--」  

  「你……」擔心二字一入耳,宋火伶這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大。  

  她一直就知道他是為她好、是擔心她,但是她何時需要他這樣板心她了?  

  她根本就不需要。宋衣伶冷哼一聲。  

  「禁不起打的人是你,不是我。」去下話,她轉身就上、  

  如果她對他一直無法做到該有的提防,那她就該離他遠一點,她個想今晚的事再次發生。對她而言,他是危險的,而再這樣交談下去吏定危險。  

  「就算我真的禁下起打,我還是不要你一個女孩子家去面對那種狀況!」再一次地,雷法斯自後扯住她的手。  

  不過這次,他將她緊緊擁在懷裡,不讓她有跌倒的可能。  

  「你……」仰顏望進他深邃眼眸,她的心緒似被攪亂了。宋衣伶一瞼無措地想推開他。  

  「放開我,我要你放開我!」她掙扎著。  

  感受著溫暖的懷抱,看著他溫柔的眼眸,他讓她忘了該如何掙脫不該存在的束縛。宋衣伶心慌意亂,急低垂下頭,不想再見他眼底的溫柔與關心:  

  「走開,你離我遠一點,走開走開!」她越是慌亂,越是無法掙脫。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快放開我,你要再不放手的話,我就要叫了!」她掙扎著。  

  「這樣讓你害怕嗎?」  

  「害怕?」停下所有掙扎,宋衣伶一臉茫然看他。  

  「要是當時我不在,而他們剛好也這樣對你呢?你掙扎有用嗎?一  

  「他們絕不可能有這種機會。」她傲揚臉龐。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3:11

她說得信心滿滿,但,他不信。  

  「那為什麼我可以?如果連不擅打架的我,都有辦法這樣制住你,那在街上討生活的混混會沒有辦法嗎?」  

  「他們又不是你!」脫口而出的話,教兩人同時愣住。  

  「你的意思是……」他凝看她的眼。「只有我能這樣制住你?為什麼?一  

  為什麼?她怎麼會知道?宋衣伶別過臉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要你離我遠一點。」趁他分心之時,她順利掙脫他的懷抱。  

  「你伯我?」他猜測。  

  怕他?宋衣伶瞪眼看他。她為什麼要伯他?他連打架都不會,有什麼好伯的?  

  要怕也應該是他怕她才對,而不是她怕他!  

  但想到剛才幾次差點摔倒的事,宋衣伶狠眼一瞪。  

  「我能不怕嗎?你動不???就想把我扯倒,我要不怕你一點,不跟你保持點距離,哪天怎麼摔死都不知道。」她言語譏諷地冷嘲。  

  她好像真的生氣了。  

  「我是擔心他們會欺負你,所以才出手拉你。」他正顏道。  

  「我可以保護我自己!」她強調。  

  「不行,我還是會擔心。」  

  「就告訴你……」  

  雷法斯拾手制止她未完的話。  

  「我說了算!」沒商量餘地,他態度堅決地道:「萬一再遇到類似情況,我絕不准你再衝動插手,聽到沒有?」  

  看她一眼,雷法斯沒等她回應即轉身邁著穩健步伐,走回停於一旁的轎車。  

  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他與她遙遙相望,似在僵持著什麼。  

  突然,雷法斯推開車,拿起放在後座的外套走向她。  

  看他莫名下車,宋衣伶依然狠眼瞪他。  

  「快進去,別站在這吹風。」搖了頭,他無力的將外套披到她肩上。  

  「你……」突來的溫暖,讓她有些難以適從。  

  「現在很冷,快進去吧,我不希望明天的約會地點是在醫院裡。」他擡手順著她的發,輕聲道:「明天同樣的時間我來接你,快進去吧。」  

  見她仍動也不動,只拿一雙大眼瞪他,雷法斯感覺有些棘手也有些頭疼。  

  她又讓他頭痛了。不用雷法斯明白說出來,光是看他的表情,宋衣伶也看得出來他對她的無力感。  

  有些得意,也有些故意,宋衣伶就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想知道他最後到底敢拿她怎樣。高揚下巴,她一臉不馴地瞪著他。她等著他自覺無趣回車上。  

  但是雷法斯似乎一點也不認為與她對看是件無趣的事,相反的,他覺得有趣極了。少了無力,還多了笑意,沒注意深夜的微寒,雷法斯勾揚唇角與她對視。  

  一見他沒回車上的打算,還跟她對上眼,宋衣伶發現自己是對上木頭了。  

  「你不是說現在很冷嗎?」她瞪眼問。  

  「對,所以你要趕快進去。」他點頭,也伸手為她拉拉外套領子。  

  知道冷還只穿襯衫就跟她耗上?有病。宋衣伶嗤笑一聲。  

  「快點進去吧,不要在這吹風了。」他催著她。  

  就只會念她,那他這樣看她,他自己就不冷了嗎?神經!她瞟送出一記白眼。  

  「你別以為感冒了,我就會對你比較好,你想都不必想!」  

  雷法斯聞言一笑。她在關心他。  

  「笑什麼?我有說笑話嗎?」她瞪他。  

  「沒有。」他笑著搖頭。  

  沒有?就這樣?宋衣伶張大眼,看著他不動如山的身子。  

  「那你還杵在這做什麼?快走啦!」她忍不住動手推他。  

  「看你進去,我就走。」雷法斯指向旅館大廳,對她溫柔笑道。  

  「你!你這人實在是……」惡瞪他數眼,宋衣伶緊握雙拳,勉強控制住自己想出手揍他的打算,轉身就往旅館大廳走。  

  只是走沒幾步路,她又折回來將披在身上的外套丟還他,再轉身快步走。  

  但是她越走越生氣,也越走越快。  

  氣死人了!她為什麼要聽他的?為什麼要怕他冷?死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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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假日,雷法斯邀她一塊上陽明山賞花。他知道自己已經佔住她所有時間。  

  雖然她話少,往往說話的都是他,但,他就是喜歡有她在身邊。  

  他喜歡看她冷冷回視他人對她的欣賞,喜歡看她對他人的不在意,喜歡看她在看他時完全不同於他人的清亮眼神,更喜歡她就這麼任他牽著手,隨他四處走。  

  帶著溫柔笑意,他俯視身旁的她。  

  不意地,兩人眸光於空中交會。  

  避開他的凝視,宋衣伶轉眼看著隨風漫天飛舞的花辦。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如此貼近他,變得如此習慣他的存在,甚至也變得不像自己了……  

  原以為自偶遇惡徒那夜以後,她一定不會再給他好臉色看,但每次只要見著他,她總無法控制自己想親近他的渴望。  

  她有些害怕那樣陌生的感覺,但,她卻又期待著每一次與他會面。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獨自出門逛街,她總是靜等著與他相約時間的到來,總是等著熟悉車影進入眼簾,等著他來到她跟前,對她說:我來了。  

  抽回教雷法斯緊握住的手,她接住飄落的花辦。只是花辦才落下,下秒鐘就已讓雷法斯動手拂去,因為他又握住了她的手。  

  回過頭,宋衣伶看著他。  

  凝進她幽深黑瞳,雷法斯想著,曾幾何時自己有「這樣」接近過一個女人?  

  答案是--沒有。  

  真的很難想像極少與人牽手交握的他,此時競緊握女人的手。只是,看著她清冷眼眸,他的心口有些悶。  

  她很少笑,還時常蹙擰眉,就好像心底埋有許多煩心的事與秘密。  

  「怎麼了?」  

  「你那天……」她有話想問。  

  「嗯?」  

  「你明明不喜歡這樣。」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她知道他不喜歡牽手這個動作。  

  雖然他的手很溫暖、很厚實,讓她很有安全感,但她不需要他這樣勉強自己。  

  雷法斯微愣。  

  「在百貨公司那天……」她提醒他:「那天你不是還想甩開手嗎?甩就甩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勉強自己?」  

  原來她早已經注意到了。雷法斯淡笑不語。  

  「為什麼?」為什麼不放?她當時一直沒好臉色給他看的,不是嗎?  

  「我不習慣牽別人的手,甩手是一種直覺反應。」  

  「直覺反應?」她頓了下。「那後來為什麼又……」  

  她還沒說完話,雷法斯已然接口--  

  「因為不想放了。」他笑。  

  「為什麼?」為什麼不想放了?為什麼要牽她的手?她想知道。  

  「你的手很冰,我握著會比較暖和。」他一笑帶過。  

  其實那只是原因之一,另個原因是,手是他的一切。  

  身為心臟科醫師,需要為病人執刀的他,容不得執刀的手有受到任何傷害的可能,所以他一向極為保護自己的手。而她……  

  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有想認真交心、想牽手的女人,但衣伶改變了他的想法。  

  她雖然有些傲、有些冷、有些彆扭、有些任性,但他依然想接近她,想融去她眼底的冰冷,想就這樣靠近她的心。  

  看著眼底淨是一片狐疑的黑髮冷顏,雷法斯以笑對上她的冷。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6:09

第五章


  坐在辦公室裡,雷法斯一邊聽著護士長報告重要事務,一邊飄眼望向墻上時鐘。  

  「二少,你今天又有急事?」護士長忍不住開口問。  

  「嗯。」他調回視線。  

  「二少,你這一陣子好像很忙,私務很多的樣子喔?」她試探。  

  「嗯。」他一笑帶過,順手整理起自己的桌面。  

  雖然臉上依然掛著笑,但一些經常與他接觸的人,早已察覺到他的異樣。  

  以往的他對屬下總是無所保留,總是以最親切的笑容,拉近與他們的關係。  

  但是這一陣子,他對他們卻有些視而不見。他總一再地與他們擦身而過,總是急著想做完當天一切排程,好像迫切的想空下所有時間。  

  「二少,你是不是……」為想探聽新情報,護士長也動手幫忙整理起他的桌面。  

  「嗯?」他收起檔案,闔上抽屜。  

  「是不是談戀愛了?」  

  像是腦子被敲了下,雷法斯身子微震。戀愛?擡起頭,他訝異看著護士長。  

  「我看二少最近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我不是說二少在工作上有什麼失誤,還是做事不夠積極什麼的,我沒有這個意思喔。」護士長趕緊說明解釋。  

  「我只是覺得這一陣子,你好像沒多少時間可以理我們這些人;以前你常會工作到三更半夜,但是現在你幾乎每天都準時下班。」她邊想邊說著。「而且一接近下班時間,你就會有些分心。」  

  「這……」雷法斯擰眉細想她說的情況。  

  「雖然現在你還是時常面帶笑容,但說真的,有時候我都會懷疑你是對著我們笑,還是在對誰笑,因為我總覺得你看的好像是別人。」  

  「真的?」雷法斯有些訝異。他沒想到自己竟有這樣的改變。  

  「嗯!」護士長猛點頭,但也不忘再問一次:「那……你真的戀愛了嗎?」  

  「這……」太過直接的問題,教他有些難以回答。  

  如果他說是,那衣伶呢?她也會這樣想嗎?想著極少言笑的宋衣伶,雷法斯有些穩不住自己的心情。  

  「到底是不是?」仗著年紀稍大、資格又老,護士長毫不客氣的追問。  

  「……」  

  「二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怎這麼彆扭呀?」她問急了。  

  「咦?」雷法斯挑眉看她。「你為什麼這麼急著知道?難不成你暗戀我?」  

  「呃?什麼?」護士長瞠眼看他。突地,她笑罵道:「哇哇哇!我都已經結婚了,你還佔我便宜,不怕弄壞你的名聲呀?」  

  「我只是想,如果你已經有對象,那最好就盡快公佈,免得那些小護士還有女  

  病患、還是千金小姐們還對你抱有希望,希望有一天能嫁給你,坐上二少夫人寶座。再說有對象了,就該專一才對,千萬別再四處拈花惹草。」她一臉認真。  

  「是是是……」不想再聽訓,雷法斯搖頭笑,•也連聲道是。「如果你剛說的那些就是戀愛的跡象,那就算是了。」他笑著點頭。  

  他第一次對外人認同與衣伶的關係,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  

  「真的!?」沒想到他真的承認,護士長驚訝的張大嘴巴。  

  「好了好了,你之前報告建議的事,我會找人再討論研究看看,如果有結果我會請秘書通知你,現在你就不要凝著我約會時間。」雷法斯笑著揮趕她。  

  他動作快速地將桌面收拾乾淨,站起身,脫下身上醫師白袍掛上一旁衣架上,再轉手拿下西服外套。  

  「二少,多說點她的事嘛。」護士長笑瞇著眼,跟他一塊快步走出辦公室。  

  好不容易探出了他的感情,護士長為想得到更進一步的訊息,上司屬下身份早已經讓她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想到衣伶,他心情極好。在電梯間停下,他按著下樓鍵。  

  「對對對!就是她,就你那個她。」她笑的曖昧,緊跟著他進電梯。  

  「真是怪了,你都結婚了,怎還對我的感情事這麼有興趣?」他按下一樓鍵。  

  「嘿,我是對你們雷家四個都很有興趣。」就算是已經結婚了,她對這四個男人還是流口水。  

  叮咚一聲,電梯門自動滑開。  

  「二少,你快說嘛,我都跟到這裡了,也說了那麼多話,嘴巴好酸耶。」  

  笑睨她一眼,他邁步跨出電梯門,轉向醫院側門。  

  「我有要你跟、要你這麼多話嗎?」他好笑看著還緊跟在一旁的護士長。  

  「呃?什麼?」護士長張口愣住。  

  笑搖頭,雷法斯推開旋轉門。他走向他的黑色賓士,拿出身上車鑰匙。  

  看著映在暗色車窗上的自己,他像是也看到了那張冷漠紅顏。  

  她呀,有點冷、有點靜、有點傲、有點難纏,而且還有點小麻煩。  

  對著車窗上的身影,雷法斯不覺笑出了聲。  

  突然,一張陌生臉孔出現在他車窗上,而且--手持利刀高舉過頭!  

  雷法斯急忙閃身,  

  鏘地一聲,利刀狠狠刺上車窗玻璃。  

  「你!」他遇上麻煩了。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人是近幾年來犯案纍纍,屢被通緝的陳大興。  

  「開這麼好的車子,我想油水一定不少。」猥瑣眼底淨是貪念。  

  他已經在這醫院附近徘徊好一陣子,看來看去就這輛名車最有身價。  

  一看雷法斯出現,陳大興更確定自己的眼光沒錯。開進口車,又一身尊貴模樣,這次他一定可以大撈一筆!  

  他原本是想先開台破車跟蹤車主離開醫院,再看情況找地方攔車,但現在四下無人,機會難得呀。  

  「哇哈哈哈……」陳大興笑得闔不攏嘴。今天運氣真好,抓到一隻大肥豐了。  

  「你想做什麼!?」  

  「大哥,我想跟你拿點跑路費花花。」他揮動手上利刀。  

  「跑路費?」他沒想到會在自家醫院停車場遇上歹徒勒索。看來,雷法醫院的保全有必要再加強。  

  「囉嗦,快點拿錢來!」陳大興一臉猙獰,持刀朝他揮劃而去。  

  雷法斯及時轉身避開一刀。  

  「大哥,我的刀子可沒長眼睛,你要再這麼不乾脆,當心我要了你的命!」他連續三刀朝雷法斯兇狠揮去。  

  坐的畢竟是辦公室,拿的畢竟是手術刀,面對自小在街頭混的陳大興,雷法斯知道自己只能智取。只是--  

  閃過致命的一刀才轉身面對,雷法斯為眼前再度閃爍的利刃光芒心驚而急速閃身。然,再回首,沁著血絲的右頰,已隱隱作痛。  

  沾染血絲的鋒利刀口,也已朝他再次揮劃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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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衣伶身穿白色高領毛衣,搭上黑色長褲和高筒馬靴,神情冷漠站在旅館前。  

  任由晚風吹亂黑柔長髮,任由髮絲在眼前飛揚,她幽深黑瞳一再凝望前方。  

  沒來。  

  無視過往行人對她的驚傃注視,宋衣伶紅唇緊抿,一再注視前方車道。  

  他從不遲到,但今天……她低頭看向腕表上的時問。  

  表壞了?心底疑問才起,她就搖了頭。鑲有小碎鑽的別緻表面,秒針正一格一格的持續轉動著。  

  那是對她煩了、厭了?覺得時常和她在一起膩了,所以就乾脆不出現?  

  頓時,過於複雜的情緒一再的在她腦海翻來蕩去。但,算了,無所謂。  

  深吸一口氣,宋衣伶轉身就往旅館大門走去。  

  早知道男人的承諾不能相信,何況她與他也不過認識幾個月時間,就算常與他一塊出去,他與她的談話也不多,就只是靜看著她:那,他該是嫌她話少無趣了。  

  說不定在他心中,她與他就連朋友關係也談不上,那她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少了他,她又不會怎樣,頂多就是少了個說話給她聽的人,少了對她噓寒問暖的人,少了叨念她的人,既然這樣,那少了他又怎樣?她根本無所謂。  

  只是……宋衣伶神情黯然。  

  她討厭這樣的感覺,她討厭這種被他棄於一旁的感覺,她討厭、討厭要再???獨自面對寂寞的世界……  

  她不喜歡寂寞,她想有人陪,而他……他是可以讓她忘記寂寞的人。  

  突然,吱--一尖銳煞車聲自她身後傳來。  

  宋衣伶急切回頭看去。見是熟悉的車身,一抹驚喜染亮她的眼。  

  「對不起,路上有些事耽誤了。」一下車,雷法斯快步繞過車身走向她。  

  「你--」她心跳有些快,情緒有些激動,身側雙手還微微地抖著。  

  她以為他已經放棄她了,她以為他已經不再理她了!看著他,宋衣伶一再做著深呼吸,一再調適著自己莫名的心情。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他不在意、不在乎。但,曾幾何時,她竟是這樣在意著他的存在、在意著他的出現?緩緩地,水霧模糊了她的眼。  

  「天這麼冷,怎沒穿外套?」才站到她面前,雷法斯發現她只穿著白色毛衣。他擰眉,脫下自己身上外套,披到她身上。  

  「我……」  

  看著寒冬中似凍紅了的臉龐,雷法斯有些心疼。  

  「等很久了是不是?看你都凍僵了。」他拾起雙手,捧住她凍紅的臉頰輕輕撫蹭著,想為她添點溫暖。「對不起,下次我會提早出門。」他眼底滿是歉意。  

  「沒關係。」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眼中水意教她看不清他的臉。  

  「你怎麼了?」雷法斯感覺她似有些異常。  

  「沒,只是有點冷,現在好多了。」閉起眼,她輕輕蹭著他的手。  

  「下次在房裡等就好,不要在這吹風,知不知道?」  

  「嗯。」她點頭,蹭著他的手。那觸在她冰冷臉頰上的雙手,好溫暖。  

  「貓女。」她的蹭臉模樣,數雷法斯一笑。  

  宋衣伶這才發覺自己言行反常。她臉頰紼紅,急低下頭。  

  「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初見她粉頰羞紅,雷法斯一甩之前陰鬱心情,擡手摟住她的肩一塊走向未熄火的賓士。她對他,還是有感覺的。  

  摟上肩的手,似一道堅固防護將她緊鎖在他的世界裡。  

  「思。」蹭著他胸膛,她唇角淡揚。  

  沒見到她的笑,雷法斯因再次想起方才發生的事,神情略為凝重。  

  若不是護士長同他走到側門,發現有人對他不利及時出聲大喊,恐怕他今天就要對她失約了。看著她,他心情有些沉重。  

  他是幸運躲過剛才那一劫,但他擔心她。幾個禮拜前,數名街頭惡棍圍堵一名夜歸婦女的事,他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而現在又有人敢持刀上醫院範圍為非作歹,那放她一人住在外面,而且還是住這種小旅館,他……  

  「有件事我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他的聲音裡少了溫度,卻多了沉重。他拉開車門,讓她坐進。  

  「什麼事?」她拉過安全帶想繫上,但卻在擡頭看見他的霎時頓而呆住。  

  「你……你怎麼了?」俊美迷人的右頰上,多了一張近五公分長的膚色貼布。  

  見她愣住,雷法斯擰眉擡手搗住自己的右頰。  

  「剛才看你沒反應,我還以為你不在意。」他苦笑著,「真的很難看嗎?」  

  看他一臉的苦惱樣,不經意的,她輕笑出聲。  

  「又不是女人,你還怕難看呀?」她糗著他。  

  「你……」瞧見她揚上唇角的淡笑,雷法斯驚奇地直瞪看著她。  

  她終於對他笑了。雖然那笑淺淺的、淡淡的,但,她就是對他笑了。  

  「我怎麼了?」他的反應讓她不自覺地伸手撫上臉。她的臉髒了嗎?  

  「你笑了。」掩不住心底的歡欣,雷法斯滿心歡喜橫過手為她扣上安全帶。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6:52

「我……我又不是木頭人,當然會笑。」紅著臉,她瞅瞪著他。  

  「但我很少看你這樣對我笑。」他笑凝著她的眼。「你的笑很美。」  

  「你、你何時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還不快上車!」她羞紅臉頰,急急出手推開他,自行關上車門。  

  她知道他已經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但她就是不轉頭看他,執意看著窗外的一切。只是,她柔潤紅唇卻一再向上悄揚起美麗弧度。  

  「真的很難看。」他的聲音有著挫敗感。  

  呃?現又說她難看了?才轉過頭,宋夾伶就發現他說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側過臉龐,雷法斯盯看著後視鏡裡被傷到的右側臉頰。  

  雖然傷在臉上有些顯目,但已經及時處理的傷口,只要過一陣子就會痊癒,傷痕也會慢慢淡去。  

  而且他也該慶幸不是傷到手,否則……他無法想像萬一受傷的是手,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會。」她看著他。  

  「真的嗎?你不怕現在跟我出去,大家都會對我們行注目禮?」他看她。  

  「我們哪次出去,沒讓人當動物看的?」  

  她早已經習慣外人對她外在的注意,而在認識他之後,多了俊美的他在身邊,更是眾人的注目焦點,對外人的好奇與注視,她已經痲木。  

  「說得也是。」想了下,他笑點頭。  

  發動車子,雷法斯將賓士駛上馬路,加入車陣之中。  

  「怎麼受傷的?傷口深嗎?」隔著貼布,她看不出他傷口的嚴重與否。  

  「不小心傷到的,沒事。」他眼神一閃,隨口帶過。  

  「那小心點。」見他眼神閃爍,她輕蹙柳眉。她看得出他沒說實話。  

  「我知道。」轉過頭,他給她一個安撫笑容,即又看向前方道路。「對了,剛才我要離開醫院時,看到又有人被搶,還受傷進醫院。」  

  聽到醫院二字,她明顯擰緊雙眉。  

  「剛才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現在社會治安不太好,你一個女孩子單獨住外面總是不太好。」  

  「那你的意思是?」  

  「我那還有空房間,你就搬來跟我一塊住。」她問,他就答。  

  「這……」她猶豫。「我可以保護自己。」  

  「我知道,但我還是會擔心。」沒有初次見面即邀她同住的戲笑態度,他神情顯得相當凝重。  

  「為什麼你會擔心我?」她好奇。  

  頓時,車內寂靜無聲。  

  「因為……」他喉結微動。「下班前有同事說了一些我這陣子的異常情況,還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他突然轉開話題。  

  她大眼圓睜。  

  「我告訴她,如果她說的那些狀況就是戀愛徵兆的話,那就是了。」帶著笑意,他簡單轉述護士長提起的狀況。就是因為戀愛了,有感情了,所以他會擔心她。  

  意外的答案,突然的震驚,教宋衣伶心跳加速,臉頰泛染紅暈,就連她的心也微微泛有甜蜜。只是……她臉色頓然蒼白。  

  一個紅燈,攔下他們的車。雷法斯轉過身,正視著她。  

  「我的回答如何?」他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這--」她急轉過頭,避開他的眼。  

  「我的回答對不對?」他堅持要一個答案。  

  「我不知道。」她心慌地無處可躲。  

  「對還是不對?」  

  「這……」她想點頭、想說對,但,她可以點頭說對嗎?她可以嗎?  

  萬一他知道了她的過去,那他會怎樣看她?他還能接受這樣的她嗎?  

  緊咬著唇,宋衣伶的心一再掙扎著。  

  「衣伶,我說錯話了嗎?」  

  無法回答他的詢問,宋衣伶緊絞膝上十指。看向窗外路口的交通號志,她的心越來越慌。為什麼綠燈還不亮?  

  「衣伶?」  

  每聽他一句詢問,她就更咬緊唇。  

  「我這是在逼你嗎?」問了多次,雷法斯的心情終究是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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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到她的回應,雷法斯知道自己是不該再問了。  

  「讓你心煩了,是嗎?」  

  原以為他與她的感情已經有所進展,但是現在她似乎並不認同他的想法。  

  因為這一切都只是他的單方面想法,衣伶並沒有和她一樣的心情。坐正身子,雷法斯見到前方綠燈亮起,即打檔踩下油門。  

  見他沉默下來,宋衣伶有些煩、有些躁,她希望能有點聲音來引開她對法斯的注意。太過沉寂的車廂,靜得教她的心感覺好亂好亂。  

  久久之後--  

  「對不起,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她愣回頭。  

  「要去哪吃飯?」看著前方道路,他笑著,就像平常一樣。他知道她在看他。  

  「你……」他是在笑,但宋衣伶注意到他笑得勉強。  

  剛才他是認真和她說那些話的,她瞭解。她也想給他一個答覆,但,只要一想起自己的過去,她……  

  她知道自己不想看他失望的容顏,也不想看見他眼底勉強的笑,但她……能嗎?  

  沒再聽到她接續的話,他轉過頭。  

  「想吃什麼?中餐?西餐?還是日式?歐式自助?」他又笑著問。  

  該堅持的時候他會堅持,但他知道剛才那一段話已經給了她無形的壓力。  

  而他並不想給她壓力,他希望她與他在一起,是愉快而自然的。  

  對著她,他又笑了。  

  「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對我笑?你不覺得你笑得很勉強嗎?」她不懂。「你為什麼不生氣?你應該生氣的。」  

  他應該要對她的閃避態度生氣,他應該不能再對著她笑,甚至他還可以找理由趕她下車,取消今天的晚餐之約,但……他沒有。  

  他依然對著她笑,依然體貼的問她想吃什麼……  

  面對她的閃避態度,他為什麼不生氣?她不懂,真的不懂。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雷法斯看見前方一個醒目的招牌。「下車。」  

  轉動方向盤,他將車駛向路邊。  

  「你!」宋衣伶驚眼望他。  

  他終究還是對她失去信心?還是決定放棄她了!?宋衣伶無法相信他真的這樣對她,但他沒錯,她沒權利怪他。  

  抿緊唇,宋衣伶解下安全帶,轉身推開車門。眼眶霎時泛熱,她強睜大眼,不許自己落淚。她不知道自己竟這樣在乎著他的一句話。  

  闔上車門,她仰望天上一片黑夜。  

  台北的夜,灰濛濛的,看不見一點星光閃耀,也看不見銀色月光,就好像她現在也看不見自己的心……  

  深吸一口氣,宋衣伶轉身往一旁路邊站,擡起手想招來黃色計程車。  

  「你做什麼?」一下車,雷法斯見狀,即快步來到她身邊,伸手拉回她。  

  「你……你不是要我下車?」她眨閃著濕潤的大眼。  

  「餐廳到了,不下車怎吃飯?」他忍住心底笑意指向前面,現出一臉的無辜。  

  宋衣伶隨他手指方向看去,一個斗大引人注目的餐廳名便入了她的眼。  

  「前陣子我三弟說這問菜色不錯,所以……你怎麼了?」他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對。  

  「我以為……我以為你……」  

  「我?你以為我怎樣?」偏著頭,忍著笑,他故作不解狀。  

  見到他眼底閃爍的笑意,宋衣伶這才知道自己被整了。  

  「你!你居然這樣整我!?好過分!」頓時,她小女孩心態盡出,氣得直跺腳,還用力甩開他的手。  

  「別這樣。」他擋住她。  

  「閃開啦!」她氣得出手推開擋路的他。  

  「別生氣,算我不對。」  

  「哼。」  

  「衣伶--」他一臉頭疼。應該是他生氣,也應該是他給她臉色看,更應該是他不理她才對,但現在怎變成這樣了?  

  看著直走在前面的她,雷法斯覺得有些無奈。他好像已經讓她給制得死死的了。  

  以前那些溫柔對他的女人他一個也不中意,一個也看不上眼,現在可好了,居然看上個會給他臉色看的女人。唉,頭好痛!雷法斯擰眉揉著額際。  

  發現他沒跟上,宋衣伶不覺心驚而回頭。只是乍見雷法斯臉上那種對她既無奈又無力的表情,她頓而一笑。  

  不能罵,不能打,又不能給她臉色看,他真的拿她沒轍了。遇上她,就連她自己也同情他;而喜歡上她……她為自己高興,但還是十分同情他。  

  甜人心的蜜意,教她唇角輕揚。  

  自然地,她雙手交握身後,再次仰看天上黑夜。 地,她為此時夜景瞪大眼。  

  方纔還陰霾灰暗的夜空,此時已明月高掛,隱約中還看見點點星光,也看見飄在黑暗中的幾朵雲層。  

  見到與方才迥異的夜景,她,失了神。  

  剛才還灰濛濛的一片,現在,月亮和星星竟都出來了!  

  看著天上星光閃耀,宋衣伶心底突然升起一種從沒有過的清朗感受,就好像這世界的白天與黑夜定律--  

  白天追尋著黑夜,黑夜期待著白天。  

  只要等待,黑夜也會變成白天,那過慣了黑暗人生的她,也該有追尋光明人生  

  的機會。她也該有機會的,宋衣伶突然凝眼看他。  

  能遇上這樣一個包容她的男人,是她的幸運,那她怎能不好好把握這上天賜子她的機緣呢?她該緊緊把握住的。  

  「其實……」  

  見她開口說話,雷法斯安心了。他走上前,停在她身後。  

  「其實,是你遇搶了對不對?」她不看他,就只是仰起臉龐看著天上繁星。  

  「……」他擰眉不語。  

  他不希望她擔心他,只是她會嗎?看著清澄而向上仰望的黑瞳,雷法斯心底沒有正確答案。  

  「你認為我在你身邊會比較安全,你認為你可以保護我,對不對?」  

  「我就是不放心你一人住外面。」  

  「可是我一個女孩子家,跟你一個大男人同住,這樣好嗎?」  

  「這……我疏忽這點了。」他擰了眉。  

  兩人又陷入沉默中。  

  「你認為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盯看著天上夜星,她突然出聲問道。  

  「我……我們?」她丟給他一個困難問題。  

  是情人嗎?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情人問的親密;那是朋友嗎?也不是,因為他們遠比朋友還要親近。  

  但她剛才又沒認同他提出的戀愛說,那他們現在究竟是什麼關係?夾伶知道他無法回答她提出的問題。  

  調回視線,她凝眼看他。  

  「你喜歡我嗎?」  

  「咳!咳!咳!」雷法斯突然一陣猛咳。  

  「不喜歡?」她執著地要他的答案,就像他之前一樣。  

  「你以為我可以和不喜歡的人一塊吃飯、看電影、賞花?沒事想起她還會笑得莫名其妙,讓同事說我戀愛了?」他瞪眼看她。  

  「你不可以?」她故作訝異。  

  「你可以?」他反問。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只會讓我的男人吻我的唇。」她直視著他。  

  「這--」他不能確定她話中含義。  

  剛才她才拒絕他的戀愛想法,那現在她怎有可能想……  

  「要不要試試?」  

  「嗯?」他驚疑看她。  

  「我問你要不要試試!」夜色遮去她的羞紅。  

  「試什麼?」他要肯定自己想法沒錯。  

  「你!」宋衣伶惱羞成怒。「你不試就算了,我找別人試!」  

  話說完,她真的往四週張望。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7:03

她看見前方有個男的,想也不想的就要往那人方向跑去。  

  「作夢!」雷法斯臉色一變,疾速出手將她扯回。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他強硬地逼她後退幾步,讓她緊靠身後的賓上車身。  

  「你--」她想告訴他,他太靠近了,但她才說了話,就教他突然低俯而下的臉龐給驚住。  

  他與她雙手十指交纏,就在馬路邊,俯身對著她柔潤雙唇,烙下纏綿一吻。  

  他傾身緊貼著她,感受著她美好的身段,也將自己已然甦醒的情慾灼燙緊緊頂靠著她。  

  「你……你……」她臉色燥紅,困難嚥下梗於喉中的口液。  

  「如何?確定了嗎?」他在她耳畔邊嘎啞低語。「我是不是你的男人?」  

  他知道他嚇到她了,也知道自己行為已過當,但他要衣伶知道,她的男人就只能是他!  

  宋衣伶臉頰紼紅,急轉過頭。  

  「有沒確定?」勾擡起她的下頷,他黑眸深沉。  

  「我……」她無處可閃,羞澀黑瞳直轉著,就是不敢直視他的眼。  

  「嗯?」他探舌舔吻著她,誘哄著她。「快說。」  

  她手足無措。  

  「還是要我再深入一點,你才能確定?嗯?」他以舌挑開她貝齒,侵入她口中,輾轉攪弄著她口中甘甜。  

  「嗯!」她雙腿微顫。緊閉雙眼,宋衣伶讓自己全然倚著他,緊貼在他溫暖胸懷,也讓他緊緊頂住自己。她呼吸有些急促。  

  「我希望……我希望我們是情人。」他啃咬她柔嫩耳垂,心跳緩緩加速。  

  情人?張開雙眸,她看著眼前的他。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7:38

第六章


  她並不排斥當他的情人,因為情人兩字,聽起來……好甜。  

  「說說住你家的好處。」那天用完餐,她突然這麼說。  

  「你……」他眼底有驚喜。  

  他真的很認真地說了許多與他同住的優點,從用完餐一直到送她回旅館,他說了好多好多,一直隨她進入旅館大廳他還是在說。  

  最後他說,與他同住的優點實在太多,說也說不盡,不過最大的優點是屬於他的,因為他可以天天看到她。  

  她注意到當他說這句話時,他眼底有著她喜歡也習慣的溫柔。  

  也許她是該再為自己改變生活了。  

  雖然從沒想過要有一個穩定的家,但看著他,她……在考慮幾天之後,她希望自己真的也能擁有一個家。一種強烈的心願,就此在她心底發了芽。  

  定向櫃台拿房間鑰匙,她回頭看著送她進旅館大廳的他。  

  「宋小姐,你回來了。」櫃台小姐一見兩人進門,即笑著站起身。  

  宋衣伶已是這裡的長期房客,但從沒見她對誰笑過,始終冷著張臉進出大廳。  

  不過話雖如此,工作人員依然喜歡她,因為她從不找他們麻煩,而且還時常大手筆送他們名牌用品,讓他們受寵若驚。  

  而且初見宋衣伶時,他們原還以為她是單身一人,沒想到才幾天時間,她身邊就多了一個溫柔的名男人--雷法醫院的執行長,雷家二少雷法斯。  

  雷二少可是她們這些出身平凡女孩子的夢中情人,只可惜他是心臟科權威,像她們這種健康寶寶,就算要賴生病上醫院,也根本見不著他的人。  

  但她運氣好,不用委屈自己上醫院掛病號,就幾乎能天天看到他,真是托了宋小姐的福。嘻嘻嘻……櫃台小姐掩嘴吃吃笑。  

  「有事嗎?」見她直對著身後的雷法斯笑,宋衣伶擰緊了眉。  

  「啊?沒有、沒有。」被抓到花癡樣,櫃台小姐笑得滿臉尷尬,她連忙將一封信及鑰匙交給她。「今天有你一封信。」  

  聽到信的剎那,宋衣伶神情一愣,人眼的黑色信封,也幾乎冷了她的心。  

  他們已經找到她了……抿緊唇,她快速撕開封口,拿出裡面黑色信紙。  

  再給你三個月休息時間,若再逾期不歸,後果自行負責  閻  

  三個月休息時間?他們當她只是累了,只是想休息?宋衣伶愴然一笑。  

  她知道自己該滿足了,因他們願再給她三個月時間,應算是對她最後的仁慈。  

  似承受了千斤重的擔子,她垂下肩。他們始終還是不放過她,還是要她回去。  

  「誰寫信給你?」雷法斯上前。  

  猛回過神,宋衣伶急忙撕碎手上信件,丟進一旁垃圾筒。  

  「沒、沒什麼,只是廣告信。」她穩下情緒,轉開話題:「你要回家了嗎?」  

  「如果你還不累,我可以陪你。」他這樣說。  

  「好。」宋衣伶轉身往大廳一旁樓梯走去。  

  雖不知道宋衣伶口中的「好」是什麼意思,但雷法斯自然而然地與她一同上樓,定進他從未踏人過的小套房。  

  很制式的旅館房間,面積約五坪大。  

  他在單人床前站定,看見梳妝台上除了放有一部筆記型電腦外,就只擺有幾瓶簡單保養品。  

  與她認識幾個月時間,他從不知道衣伶的一切竟如此簡單,簡單到可以讓他一眼就望盡。  

  一張單人床,一張梳妝台,還有一個雙層櫃。雙層櫃上層放小電視,下層放小冰箱,而一旁小衣櫥寬度還不到五十公分。  

  觀察完她的房間,雷法斯看到她走進角落浴室拿出一些衣物,又打開衣櫥取出幾件掛著的上衣和長褲,放進一個小行李袋,好像忘了他的存在。  

  「你在忙什麼?要不要我幫忙?」  

  他才開口,宋衣伶已經拿著行李袋走到梳妝台前,將昨天才接上電源的筆記型電腦收進袋子裡。  

  「不用了,我都已經整理好了。」拉上拉鏈,她提起行李袋走向他。  

  「走吧。」她心情有些輕鬆。  

  她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生活,她一定要好好的過這三個月時間。  

  「走?」  

  「不是要回家了嗎?」她笑看他的驚訝。  

  「你是說……」他黑眼乍然亮起。  

  不想讓她有後悔機會,雷法斯一牽起她的手,就大步踏出房間。  

  「我們現在就一塊回家去。」  

  回家?看著他一再勾起喜悅笑意的臉龐,宋衣伶像也看到了綻著笑顏的自己。  

  不問將來,她要的就只是他現在這樣的在乎。  

  臨關上房門的那霎間,宋衣伶再一次環視已經住了數月的地方。她希望這樣的  

  決定是對的,也希望自己沒有選錯路走。  

  「相信我,日後我一定……」似感到她心底的不安,雷法斯想說些話安撫她。  

  「我不要你的承諾。」她擡起手搗住他的嘴,靜看著他的眼,搖著頭。  

  他以為所有女人都想要男人的承諾,那她為什麼不要?難道,她對他沒信心?  

  「衣伶……」  

  「以後的日子很難說,現在這樣就好。」看著他,她搖了頭。  

  其實她也想要他的承諾,想要他的誓言,但是……只有笨女人才會相信男人的承諾,而她絕不再是。  

  斂下眼底幽怨,她低垂下頭,伸出手緊挽著他。  

  她不要他的承諾,她只要他的心,只要他那顆喜歡她的溫柔心。  

  「不管未來如何,我只要你現在心裡有我,就可以了。」她淡淡一笑。  

  只要他現在心裡有她?雷法斯微愣。這是一定的,不是嗎?若他現在心裡沒她,他哪會這樣花時間與她在一起。  

  「就這樣?你的心願就這麼小?這樣你會很吃虧的。」他笑著摟住她的肩。  

  「吃虧?」她不明白。  

  「因為我不只要你現在心裡有我,我還要你明天、將來的每一天:心裡都有我  

  的存在。」黑亮眼瞳閃爍著耀眼光芒。  

  她太特別了,那,他怎能不好好掌握住,而放手任她溜走呢?她是他的。  

  「你要想想如果你我之間沒有承諾,那萬一以後我喜歡上別的女人了,你可是  

  連要我負責的機會都沒有,而且連一點保障也沒有。」他捉弄說道。  

  「你會嗎?」她背脊僵直。  

  那敏感反應,清楚傳達到他手上。他擰眉,轉過身,正眼看著她。  

  「你真的對我一點信心也沒有,是不是?」  

  「我沒想過這樣的問題。」  

  「那現在也該想了。」  

  「一定要想嗎?想了,一切就能順心如意嗎?」她看他。  

  「這--」面對她淡然態度,他不知道如何回應。  

  他希望她能遠比現在更在意他的存在,也希望她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將所有注  

  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但,她現在不就是這樣了嗎?  

  他清楚看見她眼底的自己,清楚感覺到她對未來的一絲驚恐,他知道自己會是她未來日子的重心,那,為什麼他會覺得還不夠?  

  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與她之間,還有一道透明墻擋著,就好像在墻的這邊,他可以清楚看見她,但,卻看不到她的心,觸不到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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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位於台北市區的大廈住處很寬廣,約有近一百坪的使用空間,除去大廳、飯廳、主臥房、兩間客房及一間書房外,還有一間幾乎從沒動過的廚房。  

  他的住處很乾淨、很整齊,傢具不多,但應有盡有。  

  跟在他身邊繞房子一圈後,她選了第一間客房將行李擺進去。  

  「每星期三會有鐘點女傭來幫忙打掃,你先看看有缺什麼,列張單子出來,我明天下班順道買回來。」  

  「好。」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  

  「我……我沒有上班。」她猶豫了一下。  

  雷法斯愣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對她的瞭解似乎太少了,只是他們又已經認識了這麼長一段時間。  

  突然,雷法斯笑了起來。因為他想起這段日子,一直是他在避談個人背景。  

  因為他不想讓衣伶再為她的孤兒出身不開心,所以他與她的話題永遠都是「現在」,而沒有過去;難怪,他對她的瞭解會那麼少。  

  「沒關係,我很樂意養你。」他笑著說。  

  「不要,我可以付你住宿費用,就當我是跟你租房間好了。」  

  「我以為我們的關係已經大有進展。」他擰眉。  

  「這--」  

  「我不想收你的錢。」  

  丟下話,他轉身就回房間。他不想在第一晚就與她起爭執。  

  「法斯……」透過他敞開的房門,她看見他自大衣櫃裡拿出換洗衣物。  

  不忍見她就這麼站在他房間門口,他歎了口氣,走到她面前。  

  「快去休息吧,你今天也累了。」  

  「我不想吵架。」她眼神有些幽怨。  

  「你放心,我們不會吵架的。」  

  見她一臉愁怨模樣,雷法斯擡起手,笑著揉亂她的發。  

  「就算真的吵了,我也一定會讓你。」  

  「真的嗎?」  

  「當然。」他親暱的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去休息吧。」  

  她臉色紼紅。  

  「嗯。」亮起的眼眸,浸有異樣光彩。  

  她相信他。因為自認識到現在,一直都是他在包容她。  

  想到這,衣伶不自覺地上動偎進他懷裡。  

  她相信跟著他,絕不會錯的,而能認識他也是上天贈予她的第一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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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切生活都步人軌道,宋衣伶已漸漸習慣待在家裡等雷法斯下班回家,而他也幾乎每天準時到家。  

  常與他接觸的人都說他戀愛了,但卻不知道他早已經把戀愛對像藏進家裡。  

  住的地方多了一個女人,生活感覺就變得完全不同。  

  才幾天時間,宋衣伶已經將冰箱填滿,也將廚房與飯廳擺設做了少許的改變。  

  現在他每天早上起床,不僅有早餐吃,下班回家還有熱騰騰的晚飯吃,兩人就像是新婚夫妻一樣;除了上班時間,兩人全都膩在一起。  

  「你的廚藝真好。」用完晚餐,雷法斯真心誇獎著。  

  「是你不挑食。」她笑著看他,邊收拾餐桌上碗盤。  

  將碗盤送進廚房,她拿著抹布仔細擦拭新的餐桌。  

  「你對這張桌子好像用情很深。」看她認真擦拭桌面的模樣,他開口糗著她。  

  「這是你買的。」擡起頭,她對他一笑又繼續擦拭著桌面。這張桌子就是當初她在百貨公司看上的那張。「沒想到你會買下它。」  

  坐在原位上,雷法斯欣賞著她此時模樣。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18:00

隨意束在腦後的長髮,因她傾身擦桌的動作,在她背上散成扇形,自她右側滑落懸蕩在胸前,而一身白毛衣及牛仔褲,也勾勒出她完美曲線。  

  她眼睫翹而卷長,一雙黑眸大而圓亮,鼻樑秀挺、唇薄紅潤,而且肌膚白皙、晶瑩剔透,感覺上她應該極少從事戶外活動,不是個愛曬太陽的女孩子。  

  沒聽到他說話聲,宋衣伶一擡起頭,就發現他又緊盯著她看。  

  「你……」不覺地,她臉紅了。法斯總是這樣愛盯著她看,像是她瞼上多了什麼似的。  

  知道自己的盯視又讓她不自在,雷法斯笑著站起身來到她身旁。  

  「因為當時你在它面前站最久,所以那天在送你回旅館後,我就回去把它給訂下來,看是不是有機會能用它把你拐回家。」他笑著說。  

  「結果不用派它上場,我就自己跟著你回家了。」她笑瞇了眼。  

  「這證明我的魅力比它大。」  

  「是喔。」宋衣伶笑眼看他,轉身走進廚房,動手洗起碗盤。  

  「我也來。」他捲起袖子,站到她旁邊。  

  「嗯。」帶著笑意,宋衣伶將浸過泡沫的碗盤衝過水,再交給他用乾布擦乾。  

  站在他身邊,即使不語,她也感受到他的存在。  

  所以,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喜歡這樣無論做什麼事,都可以有他在身邊。  

  她知道只要他一下班回家,扣除他在書房的時間,一直到他睡覺前,他所有時間都是屬於她一人的。  

  他會陪她一塊聽音樂、看電視、看VCD,總之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雖然他曾說她也可以到書房看他工作,但她總覺得即使生活在一起,自己還是不該擅闖他的書房,打擾他的工作。  

  因為她不要法斯覺得她是一個得寸進尺的人,所以她願意給他一點私人時間,來換取他更多對她的在意。  

  側仰容顏,她唇角漾笑,看向身旁的他……這樣的感覺,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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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一早天空就下起了雨,天氣陰陰的,無形中牽動了人的情緒,讓人感覺心情有些沉重,但是雷法斯完全不受影響。  

  才自醫院側門閃雨進入,已有醫護人員陸續向他道早安。  

  「二少早安。」  

  「雷醫師早。」  

  「雷先生早。」  

  「大家早。」他噙笑二點頭回應。  

  「雷醫師今天心情也很好喔。」護士陳小姐忍不住糗他。  

  他心情好早已不是新聞,尤其前些天有人聽到十樓護士長,對底下護士提到他已經有喜歡對象,要她們這些小護士別再一天到晚對他流口水後,每見男主角又面帶笑容上班,她們總也想同他開開玩笑糗糗他。  

  「我猜一定是女朋友又給甜頭吃了。」一旁小護士湊上前,笑得好 昧。  

  「嘻嘻嘻……我想早餐也一定吃得飽飽的。」小護士的同伴掩嘴竊笑。  

  「喂,你們這群小孩子懂什麼啊?去去去,工作去!」年紀梢長的王醫師正巧經過,聽到幾人對話,即正顏訓斥。  

  只是他才轉過身,就對英挺俊美的雷法斯笑得直挑眉--  

  「執行長,昨夜很聿福喔。」  

  「哇!王醫師!」兩三名護士同聲噓他。  

  「你也真是的,她們不懂事,怎麼連你也跟著起鬨,變得這麼不正經?」他笑眼一瞪,隨即擺手揮趕一群人回工作崗位。「快去工作吧。」  

  「是!雷醫師。」一群人笑嘻嘻走開。  

  上了樓,他才坐穩位置攤開一旁資料夾,秘書已衝進來把話說的又快又急--  

  「雷先生,剛才急診室主任打電話上來說,臨近辦公大樓出現集體中毒現象,急診室現在已經擠滿人,他需要支援的人手!一  

  雷法斯一聽,立刻站起身。  

  「立刻通知徐醫師帶特別小組過去支援。」他邊說邊快步往外走。  

  「是!」秘書小跑步回自己小辦公室打電話通知。  

  原來是早餐店所販賣的豆漿出了問題,讓許多暍了該店豆漿的上班族出現思心嘔吐及腹痛的現象。  

  消息一傳開,媒體也趕來湊熱鬧。沒空應付的雷法斯,一通電話即招來雷集團公關經理汪君安出面,轉移媒體注意焦點。  

  他以為最忙的也就是這樣了,但下午一點左右,又傳來附近國小學生營養午餐食物中毒,才剛回辦公室坐不到五分鐘的他,又快步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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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點鐘,室外滂沱大雨直敲打著他身後的厚實玻璃窗。  

  一連串的意外,打亂雷法斯原有的會議安排,他知道今天是不能準時下班了。  

  聽著醫療小組報告,他不時轉頭看向窗外因雨勢而變得模糊的天空,像在猶豫著什麼。  

  突然,一記閃電似朝他直直劈來,劃亮整個會議室。他擰了眉。  

  「15日號特等病房的徐先生目前的復原狀……」王醫師才起了頭,就因雷法斯拾手示意而停住。  

  「先休息一下,五分鐘後繼續。」  

  「是。」  

  走向一旁角落,雷法斯拿起隨身手機打電話回家。  

  「法斯?」一聲細微自手機彼端傳來。  

  「你還好嗎?」他第一句話就先問。他不知道她是否習慣住這樣的高樓。  

  猶記幾年前那一場大地震與其後的餘震,常讓住高樓的他,像在坐海盜船一樣,承受大幅度的搖擺。  

  而若是遇到雷雨天,那窗外嘩啦啦直下的雨勢,就像高亢激昂的交響樂曲,即使大樓用的全是高級建材,雨停了他還是忍不住想檢查玻璃,看有沒出現裂痕。  

  現在他這裡的雨勢就這樣大,那可想而知他位處高樓的住處,此刻窗外會是什麼樣的情景。他有些擔心在家裡的她。  

  「還……還好,沒事。」  

  「今天雨下得很大,門窗要關好。」  

  「嗯。」  

  「晚上我會晚一點回家,沒辦法回家吃晚飯。」  

  「晚一點?七點嗎?七點能不能回到家?」她似急於知道他的回家時間。  

  「可能還要晚一點。」他翻看著桌上的行事歷。  

  「……」  

  「我不知道幾點才能開完會,如果太晚了你就不要等門,先去睡知不知道?」  

  「我……」她似有話想說,但卻又及時止住。「我知道了,那你快去忙,早點開完會,早點回來。」  

  「好,那就這樣了,如果有事就打手機給我,知不知道?」他交代著。  

  一切斷通話,雷法斯總算感覺安心了不少。定了心,他走回原座位。  

  「繼續開會。」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0:39

第七章


  等他回到家,都已經十一點多了。  

  一開門走進玄關,他就發現通室明亮,大燈小燈全是亮著的。  

  蹙著眉,他走進大廳。  

  沒看見她人影,他定進她的房間,一見裡邊沒人,又往飯廳、廚房走。  

  「衣伶?」  

  在廚房又不見她人,雷法斯心一驚。他確定前後陽台門窗是緊閉的,但卻沒看見應該在家裡的她。  

  「衣伶!」他心急的大聲喊。「衣伶,你在哪裡!?」  

  快速轉出廚房,他一問一閭客房的找,就連她一向不進去的書房他也找,但就是沒看見她的人。  

  窗外大雨劈裡啪啦直打在玻璃窗上,透過窗子,他看見高空閃電疾速劃過,閃電才滅雷聲已響起。  

  這種天氣,她能到哪裡去?找不到人,雷法斯又氣又急的。突然--  

  「法斯?」宋衣伶從他房間裡拖著薄被走出來,她滿臉驚惶。  

  「你!」一看見她,他急街上前緊抱住她。「我以為你跑出去了!」  

  「我……我不敢出去。」她緊抿唇,緊扯著他的西服外套,身子微顫地緊偎在他懷裡,像是祈求著他的保護。  

  「你怎麼了?」他注意到她的不對勁,連忙拉出兩人距離。  

  一見她眼紅鼻紅,還淚水盈眶,他不禁瞪大了眼。  

  「我……我怕打雷……」她眼中淚水懸眶欲落。她手在抖,身子在抖,就連聲音也在抖。  

  「怕打雷?你?哈哈哈……」頓地,雷法斯笑得前傾後仰。  

  他沒想到給人冷漠印象的她,竟會怕打雷閃電。  

  「你……這樣很好笑嗎?」噙著淚,抿著唇,她滿臉委屈。  

  「咳!咳!咳!對不起,我……對不起,對不起。」他唇角依然有掩不住的笑意。沒想到她的膽子竟然這麼小。  

  他的道歉還是像在取笑她。宋衣伶噙淚瞪他。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你了。」雷法斯連忙摟緊她,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你放心,以後要是再打雷閃電,我一定趕回來陪你。」  

  「哼!」眨去眼中淚意,她轉身就想回自己的房間。只是--  

  窗外轟隆乍響,宋衣伶急轉身,連人帶被飛快撲進為她敞開的懷抱。  

  「別伯,沒事的。」噙著笑意,雷法斯一手緊抱著她,一手輕順著她的背脊。  

  「嗯。」埋首於他胸膛,她悶著聲,緊緊環抱住他,一點也沒有鬆手的打算。  

  時問一分一秒的過去,宋衣伶不知道自己到底抱了他多久時間,她只知道自己的手已經有些酸了。  

  「你打算就這樣抱著我整夜嗎?」他好笑地勾起她的下巴。  

  「我……」她緊咬著唇,似考慮著要不要放手。  

  「現在雨勢小了很多,應該不會再打雷了。」他看向窗外。  

  聽他一說,宋衣伶即刻鬆開手。  

  「早點睡。」雷法斯送她走進房間,看著她上床,蓋上被子。  

  他伸手想抽走她手中的薄被。  

  「不要!」她瞪眼看他。「你不在是它陪我的!」  

  他一臉怪異地看著蓋在她身上的薄被,又看向她緊抓在手上的被子。  

  「你已經有被子了。」他扯扯她身上的被子,暗示她手上的被子是他的。  

  「那我跟你換。」她踢掉蓋在身上的薄被,堅持要留下手上的。  

  以前遇有打雷時,她常足一人縮在墻角,孤獨面對巨響的雷聲。原以為長大了,就不會害怕,但現在她還是會怕。  

  而蓋著它,雖然還是會怕,但至少她覺得有些安心,也有些依靠。  

  因為這被子上……有一種屬於他的獨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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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他睡得沉,而她--  

  緊抱手中薄被,宋衣伶雙眸清明,站在雷法斯床前狠瞪著沉睡中的他。  

  他怎可以睡得這樣熟!?  

  宋衣伶不知道自己究竟瞪看他多久時問,只知道她很不高興在她難以人眠時,雷法斯競可以睡得這樣沉,還一副好夢甜甜的睡樣。  

  他真是過分!  

  突然,宋衣伶發現他唇角笑意越來越深。她瞪大黑瞳。  

  還笑!?睡覺就睡覺,幹嘛還笑得那麼開心!宋衣伶恨咬牙,氣得掐擰手中薄被。  

  可惡!  

  突然,一聲笑語自沉睡中的人口中清楚傳出--  

  「你打算一整晚都站著看我睡覺嗎?」  

  「你……你不是睡了!?」宋衣伶瞠大眼,猛然向後退一步。  

  再也忍不住笑意的雷法斯,宣佈棄械投降不再裝睡了。他半坐起身,笑看臉色乍變的她。  

  「讓你的怨靈給嚇醒了。」他忍不住糗她。  

  她臉色乍然紼紅,神情羞愧而無地自容。  

  「我……我不是故意的……」抱著薄被,她急轉身想回房。「對不起……」  

  「等一下。」他扯住她。  

  她回頭看他。  

  「我可以讓一半床位給你。」他拍拍一旁的空位。  

  「這……那……」她臉紅,心跳加速,但她真的在考慮。她不想一個人對著窗外風雨直到天亮。  

  「來吧。」他掀開一旁的被子。  

  「我……要睡這邊。」她指著他此刻躺臥的位置,小聲的道。  

  「好。」雷法斯挪開身體,笑著將睡慣的位置讓給她。  

  不想讓自己有後悔機會,宋衣伶深吸一口氣,即將原蓋在他身上的被於扯起,丟往一旁沙發,再將自己連同他的被子一塊丟上床。  

  背著他,她緊緊抓住薄被一角,全身僵直。  

  「快睡吧。」雷法斯搖頭笑了笑,伸手為她拉好被子,就睡回自己的新床位。  

  「嗯。」她雙眼清明,沒有一點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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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一樣的沉,雨也一樣的大,傾聽窗外一切,她大眼依然清亮未闔。  

  她盯看著墻上大鐘,看長針從四走到六,再走到八,又栘往十二的位置。  

  「法斯……你睡著了嗎?」她放輕聲音。  

  「嗯。」  

  「睡得很沉嗎?」她微蹙眉。  

  「嗯。」  

  她擰緊眉。  

  「你醒著嗎?」她 然問。  

  「沒有。」含笑的聲音突然傳來。  

  「騙人!」一???身,她就看見他的笑容。  

  「睡不著?」他躺著不動,只側過頭看她。  

  「嗯。」換她單音回覆。  

  「還是會伯?」  

  她尷尬的點了頭。  

  他突然擡起手,將她整個人擁攬進懷裡。  

  「你!」突來的緊摟,教宋衣伶因驚慌而掙扎半臥在他胸膛上。  

  他笑抵她的黑髮,輕手拍著她的背。  

  「只要有我在,你什麼也不必怕,知不知道?」他語氣堅定。  

  「法……」仰看上方溫柔俊顏,她眼底絲微驚慌漸漸褪去。「法斯?」  

  就像他說的一樣,有他在,她感覺到心安,好似窗外那些擾人情緒的風雨,再也無法干擾她此時的平靜。在沉靜中,她靜凝著他黑亮眼眸。  

  在他的世界裡,有她想要的安全。斂下眼睫,宋衣伶偎著他溫暖胸膛,以臉頰輕蹭著他,隔著睡衣輕聲細數他的心跳。  

  突然,她發現自己被推開了。她揚起不解的眼眸。  

  「快睡吧。」雷法斯神情閃爍,想收回自己的手。  

  「這樣比較舒服。」她向他靠近,舒適的緊偎著他躺,吸聞著屬於他的味道。不刺鼻的清新香皂味,讓她一再地想接近他。  

  「可是我……」他急伸出手擋住她,但一個不當,他卻意外地將她推往床沿。  

  「啊!你!」差點摔下床的她,驚聲叫道。  

  意識到自己力道過大,雷法斯急忙起身出手拉住她,抱著她摔回床。  

  「為什麼要推我!?」驚魂未定的她半臥在他身上,氣聲問道。  

  「對不起、對不起……」遇上她,他似乎就只有道歉的命。  

  「就只會說對不起!」  

  「不然,你想怎樣?」他苦笑著。  

  「你!」她坐起身,氣得掄起拳,就往他胸膛重槌而下。  

  「嗯!」他悶哼一聲。  

  她知道自己出了力,難保不會將他打得叫苦連天,但若不討回公道,她氣難消。  

  沒多加考慮,宋衣伶橫跨坐到他身上,伸手抓起枕頭,就拚命往他身上打。  

  「你太過分了!」  

  「哎!」他忙著閃避。  

  「是你自己說要讓一半床位給我,又不是我求你!」一下不夠,她咬牙恨恨的抓著枕頭連打他數十下。  

  「我知道我知道……」他躲避著她一再落下的枕頭。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還把我推下床!?」她氣紅了眼。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舉手擋著,只是擋得到臉,卻擋不到她一再上上下下的坐姿。他臉色漲紅。  

  「我這麼相信你,你還……」罵到後來,她聲音哽咽。  

  雷法斯一愣,閃躲動作也停了。  

  「怎麼了?」他抓住她胡亂甩打枕頭的雙手。  

  「我那麼相信你,你……」她鼻音略重。  

  「就是因為你這麼相信我,我才不得不推開你。」他笑得有些無奈。  

  她吸著鼻,瞪看著他。  

  「你以為我現在還會相信你?」氣怒難消,她抿緊唇轉身就想翻身下床。  

  「別這樣!」他扯住她的手,身一翻,即將她壓在身下。  

  他不想讓她帶著誤解離開。  

  氣憤他的舉動,宋衣伶眼一揚,才想擡腳踹他下床,就愕然發現那抵於她腿上的異物,正隔著他綿薄散出陣陣溫熱。  

  「你!」她臉色燥紅,推開他坐起身,與他拉出些許距離。  

  「所以我才得推開你……」知道宋衣伶已經發覺他的異樣,雷法斯笑得一臉尷尬。  

  看著他,她的心微顫。  

  知道雷法斯是因為不想侵犯她,而不得不出手將她推開,她--  

  「我……我不要你推開我。」她臉頰一熱。  

  「你是說--」黑眼一亮。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0:50

 無法面對他過於火熱的眼眸,宋衣伶別過頭。然而,雷法斯克制多時的強行忍耐,全因她一句間接應允而爆發。砰地一聲,他再次將她撲倒在床。  

  「哎!你!」讓他給壓在身下,教她既羞又慌。  

  「現在就算你想拒絕,也來不及了。」不想給她任何後悔的機會。  

  「關……關燈。」她希望黑暗可以遮住她的羞紅。  

  「好,關燈。」他笑著,俯下身舔咬啃舐她的唇。  

  張著大眼,宋衣伶緊抓身下床單直盯墻上的鐘,想轉栘對自己身體反應的注意。  

  但,她心狂跳。那解開她胸前釦子的大手,此時正緊緊地罩護著她渾圓飽滿。  

  對即將發生的事,她心有些慌、有些驚,但卻也有一股陌生的期待。  

  不想再與自身強烈慾望對抗,雷法斯左手挑弄她胸前尖挺,右手直直褪去她腿間絲薄。輕撫她修長大腿,他以心感受著她如絲般的肌膚。  

  他右手一路往上滑移,緩緩探至她幽秘之處。輕探入長指,他撩撥著她體內隱藏的熱情。他眼神灼熱,愛慾之火早已趁勢上揚。  

  抽出長指,他再緩緩插入,輕勾旋弄著她緊窒深谷,誘引出她體內溫熱滑液。  

  「嗯!」那一再的深入,教她緊弓起身子。  

  「會痛嗎?」他停住長指的動作。  

  那加諸於身的陌生情慾,教她無法言語,只能一再搖頭、一再地朝他弓起身子。  

  初嘗情慾,她感覺體內一陣火熱難耐。鬆開身下床單,宋衣伶雙手向上緊攀住他,似想將身上火焰轉嫁予他,但卻也教他長指探得更為深入。  

  她緊閉雙眸,緊咬雙唇。  

  那經由他長指揉弄私處的快感,幾乎將她淹沒在深沉慾海中。  

  「我……法斯……我……」張大迷亂星眸,她呼吸急促。  

  在情慾翻騰之間,她見到他眼底一抹溫柔的笑,那笑,似給了她鼓勵。  

  憑藉女性直覺,她修長雙腿緊纏上他腰際,仰起臉龐,她獻上自己的唇。  

  她的主動,與柔潤唇辦的廝磨,教雷法斯黑眼驀沉。  

  快速脫去身上礙事睡衣,他全身赤裸覆上她的身子。加註了熱情,他啃咬吮吻她的唇,並探舌侵入她口中,強行索取想要的溫柔,也將自己滿心的激情,經由她的口灌注入她的心,誘引出她女性本能。  

  他再度伸手探向她腿問私處,撩撥助燃她體內情火。  

  初嘗愛慾禁果,宋衣伶難過地擺動起身子,想尋求那能填補她體內空虛的充實。  

  沾染上指的充沛滑液,讓雷法斯知道時機已到,他黑眼一沉,微擡起身抓握住胯間早巳昂首竄動的灼燙硬物,緊抵住她深谷入口,以勇猛之姿直搗而人。  
「嗯!」她緊抿住唇,抑住差點衝口出的痛。  

  意外衝過的阻礙,教雷法斯神情一震。 地,一抹笑飄染上他的眼。  

  沁著絲絲薄汗,他強行抑住自己的亢奮激昂,注意著宋衣伶一切反應。  

  當體內撕裂之痛逐漸消失,宋衣靈敏感察覺到一股激情愛火,已緩緩滲染她敏銳的感官知覺。  

  慢慢地,雷法斯一再將胯問竄動硬物一次又一次地朝她緩緩推人。  

  聽她聲聲嬌吟輕逸出唇,他逐漸加快腰間擺動速度,感受著她那一再緊窒摩擦著他胯問硬物的激情快感……  

  「這輩子,你是休想甩開我了。」舔咬著她的唇,他神情深沉而認真。  

  「你……」一再遭他勇猛貫穿的狂熱激情,數宋衣伶難以回應他的問題。  

  「聽見沒有?」他執意地要她聽進他的話。  

  「我……」迷失在他所給予的激情慾海裡,宋衣伶無法自已地搖頭擺身。  

  散亂的發,迷濛的眼眸,雷法斯知道此時的她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但,他就是要她聽見!他黑眼一凜,張口即往她肩上施勁咬下!  

  「痛!」肩上痛意喚回她些許神志。他咬她!?  

  即使聽見她低聲痛喊,雷法斯依然未曾鬆口,而堅持地要將這痛苦箝進情慾之內,要她銘記在心。  

  緊抿雙唇,宋衣伶張眼望他。即使痛,她也緊攀著他。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也知道只要他不鬆口,他就真的要咬傷她了,但她依然全無掙扎。她只是靜凝著他此時顯得意外陰沉的黑眸。  

  「為……為什麼?」肩上持續傳來的痛,與身下教他激動頂入硬物而火熱的極致快感與痛感,軟她不得不開口。為什麼要這樣咬傷她?  

  她知道他是在意她的,但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因為--」微擡起身,他凝眼看她。「因為我要在你身上烙下永恆。」  

  探舌微舔唇上的血腥,他低俯下頭火熱吮吻她的唇舌。  

  他想在她身上烙下永恆?宋衣伶心一顫。  

  「我……」話沒講完,宋衣伶已因他一記頂人貫穿而緊閉雙眸。「嗯!」  

  「你好緊哪,緊得不可思議……」受到絕對裹覆的灼燙硬物,教他難以自持。  

  「我……」再張開眼,她見到他盈滿溫柔的黑眸。  

  「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也會是你最後一個,是不是?」似情人間的低語,他舔弄她細嫩耳垂要她的回應,卻又一再朝她激昂地抽動胯問硬物,轉栘她的注意力。  

  驟然加快的激情節奏???教兩人汗水淋漓。他一再朝她頂撞擺動下身。  

  「我……法斯……我……」她緊緊地環抱著身上的他。  

  那一次又一次在她體內狂野抽動的灼燙,教她無法出聲回應,只能一再點頭。  

  得到滿意的答覆,雷法斯輕吻著她的唇、她白皙頸項,還有遭他咬傷的肩處。  

  看著還滲有絲絲血痕的齒印,對她,他感到心疼,但卻也為自己能意外遇上她而感謝上蒼。  

  因為這一刻,他深深感覺到眾人所汲汲追尋的聿福、快樂與圓滿,就在他身邊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2:13

第八章


  在熱鬧的東區裡,一男一女齊身站在金飾名店櫥窗前,盯看著眼前一對銀戒。  

  「如何?」  

  「……」  

  「喜不喜歡?」  

  「……」  

  「我覺得它們看起很有質感又精緻。」  

  「……」宋衣伶越看越喜歡,唇角的笑也不住上揚,但她就是不說話。  

  雷法斯擡手耙過一頭短髮,有些無奈的靠著墻,看著身穿無袖背心、牛仔褲的宋衣伶。  

  「喜不喜歡?」  

  雷法斯身穿淡藍色系休閒服,手拿白金卡已經打算進店裡了,但光看不語的宋衣伶就只會笑,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  

  「它手工精巧、樣式簡單大方,你戴起來二正很漂亮。」他想說服她。  

  為了看得更清楚點,宋衣伶彎著腰雙手拄膝,盯著目標銀戒。在陽光下她柔細長髮順肩滑落至身側,隨風蕩出陣陣柔亮光芒。  

  綻著笑顏,她轉頭看他。  

  「真的嗎?」  

  「我的眼光一向很準。」他自信而驕傲的揚起頭。  

  「是嗎?」  

  「你要相信我。怎樣?喜不喜歡?」  

  「嗯……」她站挺身子,以食指敲著下頷,眼底有著一道捉弄光芒。  

  「你可別我買回去,明天又拿去送人了。」他把話說在前頭。  

  同住已數月時間,他早想買一些衣物飾品送她,但每次他才買回家,隔天就已經讓她轉手拿去教親睦鄰了。  

  問她到底喜歡什麼,她總說她就喜歡現在這樣,不喜歡那些有的沒有的。  

  而她口中那些有的沒有的,是別人眼中的名牌高級品。對她,他實在沒轍了。  

  「讓我買回來,然後我們一人戴一隻,怎麼樣?」雷法斯極具耐心的問著。  

  「好啊。」她笑亮著眼。  

  「那,我們快進去。」  

  雷法斯高興牽起她的手,想進店裡,但卻突然讓她給掙脫開。  

  「抓到我,我們就進去買。」清亮眼瞳笑意閃閃。  

  「哎!你真是--」雷法斯一把就想抓住她,但宋衣伶笑著閃身掠過。  

  法斯快步追上她,但每每他手才觸到她,轉眼問卻又讓她一個轉身拉出距離。  

  「衣伶!」他想喚回她,但她卻一再的閃開。  

  纖細的身子,輕快的腳步,宋衣伶一再帶著揚笑粲顏穿梭人群。  

  看著她亮麗笑顏,雷法斯心底有種驕傲。不再像以前一樣冷漠,現在的衣伶仿若變了一個人似的,常常笑得開心,也笑得美麗。  

  只是這樣的她卻也為他帶來更多的威脅。雷法斯轉看一旁多名男子對她露出的驚傃表情。  

  「在這裡。」她笑開顏,回首朝他揮著雙手。  

  「小心點!」居然在這玩起來了。  

  不理那些威脅,雷法斯又好笑又好氣的追上去。  

  見他又已跟上,她眼眸流轉,即想越過馬路。  

  突然,叭地一聲,一輛公車自側方疾駛而來,絲毫沒有減速的打算。  

  雷法斯臉色驚變。  

  「小心!」他急街上前,將她一把扯回懷裡。  

  「法斯?」她愣望著他。  

  其實她所站的位置是安全的,但他似乎真的被嚇到,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不准在大馬路上這樣跑!」他的手有些抖。  

  「我……」她嚇到他了。  

  她沒想到自己一時的玩笑,最後競嚇到他了。但……她紅唇輕揚,笑意再起。  

  「不會有下一次了。」知道他這樣在意著自己,她覺得很快樂,也很幸福。  

  雷法斯不發一語。他知道自己的反應過大,但他無法形容方纔那種心慌,就好像他已經要失去了她一樣。雷法斯神色凝重。  

  「別生我的氣,好不好?」她扮出無辜笑臉。  

  手撫她窈窕曲線,他沉默地看著她。  

  「真的生氣了?」宋衣伶因他的異樣而不安。  

  像是考慮了許久,雷法斯終於有了動作。  

  「我們結婚,好不好?」緊摟著身前的她,他在她耳邊低聲細語。  

  「結婚!?」傳入耳的輕聲蜜語,教她愕然擡頭。  

  「我們已經在一起這麼久,結婚也是應該的。」他動作不變,依然緊抱著她。  

  結了婚,套上婚戒,他就不需再擔心會有其他男人對她表示好感,也可以確定她真的只屬於他一人。  

  結了婚,他就可以正式公開與她的關係,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她留在身邊。  

  當然,結了婚後,她就再也沒機會擺脫他,他要她永遠都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她抿唇不語。  

  她知道法斯喜歡她,但她從沒想過他會向她求婚,就如同她將自己的身與心交予他,但也從沒想過會與他結婚共組家庭的事。  

  因為結婚對她來說,是永遠也無法觸及的聿福,也因為……閻門給她的三個月時間就要到了。那,她能結婚嗎?  

  「怎麼了?」發現異狀,雷法斯連忙勾拾起她下頷。  

  他發現她眼底有一絲水光。  

  「沒、沒有,我太高興了。」她眨去眼底水意。  

  「你答應了!?」心底的喜悅,揚上他的眉眼。  

  「走吧。」她笑著緊握他的手往回走,同時也轉開話題。  

  「走?」雷法斯愣了一下。  

  「你不是已經抓到我了嗎?」她笑眨眼。「那我們就去買你說……有質感又精緻、手工精巧、樣式簡單大方、我戴起來一定很漂亮的那對銀戒。」  

  他知道衣伶轉開話題了,但他不介意,因為他想盡快買回那對銀戒,想盡快將她套牢在身邊。  

  「好,我們快走。」加快腳下步伐,雷法斯笑著與她並肩快步奔向金飾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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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地一聲又一聲,宋衣伶清楚聽到大門外鑰匙轉動的聲音。放下手中電玩搖控鈕,她按下今天才找人安裝的新型監錄器。  

  一見螢幕上的雷法斯,她再轉回電玩畫面,笑盈盈的走到玄關前等待。  

  「你回來了。」  

  「嗯。」伸手將她勾往前,雷法斯笑著在她紅唇上印下一吻。  

  「哎,你還沒把門--」她指著他身後還大開的鐵門,  

  雷法斯笑著提腳往後一踢,將大門關上,也空出手關上沉重的雕花木門。  

  「今天有沒很想我?」他說著近來每天回家的第一句話。  

  她紅著臉,噙笑點頭。  

  「很好,再賞一記。」雷法斯得意地再印下一吻,摟著她走進大廳。  

  雖然她沒有正面對他的求婚點頭應允,但卻遠比以往更加喜歡膩在他身邊。  

  雖然她從不主動問他婚禮內容,但總也安靜地聽他說著夢想中的婚禮。  

  雖然每當他提起想早點告訴家人這好消息時,她總是不巧的出聲轉開話題,但也總說婚姻是大事急不得,他們應該要先好好想想,免得給他家人添麻煩。  

  雖然她近來時常對著墻上日曆發呆,但每見著他,卻總也笑得開心,甚至遠比以往還要燦爛。  

  所以,雷法斯一直認為宋衣伶已經默許答應了。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心?」近來他總是常加班,不到十點總見不到人。  

  「不用忙了,你玩你的。」他看見電視螢幕上的暫停字樣。「我去洗個澡,早點把資料看完就來陪你。」  

  「好。」她唇角微揚,綻放美麗笑顏。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總是以笑顏面對他,也總讓他感覺她是一天比一天的亮麗耀眼。記得初次見面時,他對她的印象是美的危險,而現在她是美的醉人。  

  情不自禁的,他又吻了她。舔吻著她的唇,他沒提公事包的左手,已經撫上她圓翹的高臀。  

  「快去洗吧,你還有工作要做。」宋衣伶羞紅臉地拉下他的手,將他推進房。  

  「好吧。」他笑著擡手耙梳過一頭亂髮。  

  一等他走進房間,宋衣伶也在關上電視後,走進自己原來的房間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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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出來,沒在大廳看到他人,宋衣伶知道他一定在書房工作。  

  窩進寬大的沙發裡,她戴起耳機,手拿搖控按下音響電源,邊聽音樂邊等他。  

  想著他前陣子的求婚,她笑得幸福而甜蜜。  

  雖然不能答應,但知道他願意與自己共度一生,那種快樂是無法取代的。閉起眼眸,她一邊想著他那天的求婚,一邊傾聽著抒情樂曲……  

  再張開眼睛時,宋衣伶發現時間已經將近十二點鐘。  

  「忙完了?」看見他走出書房,她站起身切斷音響電源走向他。  

  還有一小部分,我是出來看看你在做什麼。」  

  知道他在工作之時還惦記著自己,她滿心甜蜜。  

  「聽音樂。」她指著一旁的耳機。  

  「怎沒打電玩?又過關了?」他笑問。  

  「昨天就過關了,我打了近二十萬分喔。」她得意的笑。  

  以前她從不打電玩的,但自從與他同住後,在耳濡目染下,她對電玩也產生了高度的興趣,所以每當法斯不在家,她就放任自己沉迷其中。  

  「明天回來,我再幫你買新的。」  

  「不用了。」她搖搖頭。「我正在研究這款新的,打算寫本電玩秘笈賺錢。」  

  「你會寫書?」他訝異道。  

  「我以前是寫武俠小說的。」她笑看他一臉的驚訝。  

  「武俠小說?」他有點難以相信。「那筆名呢?快告訴我,我好……」  

  「筆名以後再說,看你這樣我有點尷尬。」她紅著臉。  

  「有什麼好尷尬的?我們……」他還想套問出來,但宋衣伶已轉開話題。  

  「餓不餓?我幫你沖杯牛奶?」  

  「好,謝謝你。」看她臉紅模樣,雷法斯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只是他發現自己對她的瞭解太少了。  

  雖然經由長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十分瞭解她的一切生活習性,但對她過往的事,卻毫不清楚:他想,衣伶對他應該也有這樣的感覺。他微蹙眉。  

  「那你先去忙吧,我等一下就幫你送去。」  

  宋衣伶推他走進書房,轉身即快步進廚房,動手幫他泡一杯溫熱牛奶。  

  端著熱牛奶,她輕敲著書房門。叩叩叩!  

  「還敲什麼門,快進來。」他擡起頭笑著說,一邊伸手接過牛奶。「謝謝。」  

  見她又像以往轉身就要走出去,雷法斯連忙喊住她。他希望她能多瞭解他一點。  

  「衣伶,要不要留下來陪我?」  

  「可是你在工作。」她從不想打擾他的工作。  

  打從搬來與他同住到現在,她始終不曾打擾過他的工作時間。因為她知道,法斯一向主動抽時間陪她。  

  而且從多次談話及親密接觸中,她隱約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藥水味,她猜測他定是某西藥公司的高層主管,身負重責大任,那她怎能在他公事繁重之時還來吵他呢?她不想讓他討厭,所以一向尊重他所有的工作時間。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2:43

  「沒關係,這資料我就快看完了。」他指著桌上一份病歷追蹤報告,一邊喝著溫熱的牛奶。  

  沒注意他手指的資料,宋衣伶好奇打量著房裡佔了整整三面墻的書籍。  

  「你的書好多。」  

  「多看一點書沒壞處。」他笑說著。  

  「最近你工作量好像多了很多,是不是?」她回過頭問道。  

  「嗯,我想過陣子應該就比較輕鬆。」他翻著桌上報告。  

  「是淡季嗎?我知道很多公司業績,都有淡旺季……」她掃視他桌上文件,突然,斗大的病歷報告書字樣,教宋衣伶腦子頓然一空。  

  「說淡旺季有些奇怪,不過某些季節上醫院看病的人真的比較多。」  

  「你……你是醫生?」她愕然怔視他桌上一大堆醫學研究書籍。  

  「嗯,心臟科的。」暍完最後一口牛奶,他邊舔唇邊點頭。  

  他是醫生?宋衣伶神情怔愣,不知該如何消化這樣的事實。  

  「我們好像從沒聊過這些事。」不覺有異的雷法斯,笑看著她。  

  宋衣伶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又能說些什麼?  

  「你知道雷法醫院嗎?」他放下杯子,打算好好的把自己一切交代清楚。  

  宋衣伶點頭。在她印象中雷法醫院的上報率極高,是相當具有規模的一家大型醫院,其院內各科醫師幾乎都是醫學界的優秀人才。  

  而且因其醫療設備先進,也常有海外患者不遠千里搭機來台就醫求診。  

  「我除了負責心臟科方面外,也是雷法醫院的執行長。」  

  「雷法醫院是雷集團的旗下事業之一,那你就是……」  

  「我姓雷,你忘了嗎?」他笑著。「我排行老二,有一個哥哥、兩個弟弟,還有一個妹妹。」  

  他話一說完,宋衣伶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因為她意外碰上的男人,竟擁有如此令人稱羨的背景。  

  她應該要笑,要開心才對。但是,她開心不起來,也笑不出來。  

  「嗯,你忙吧,我不吵你了。」拿起杯子,她找藉口離開。  

  「沒關係,我……」才想多告訴她一點自己的事,雷法斯就因看見她匆忙走出書房,而察覺出她的異樣。  

  他連忙起身追出書房,來到廚房。  

  「怎麼了?」他看著她將杯子沖洗乾淨,放回架上。  

  「沒、沒什麼,你快去忙吧。」她避開他關心的眼神,轉身往走廊走去。  

  「你不會是因為討厭醫院,所以就連我這做醫生的也討厭吧?」他半開玩笑地說。  

  「怎麼會呢?當醫生很好呀,不僅薪水高,又受人敬重,尤……尤其你還是心臟科醫生,那就更讓人佩服了。」她的聲音微抖。  

  怎會這樣?他不僅是醫生,甚至還是開醫院的。想起自己以往任務是取人性命,而今喜歡上的男人卻是救人性命的醫生,她……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天對她開的玩笑!?  

  如果讓法斯知道她曾動手殺人,他一定……宋衣伶緊咬唇,低頭快步走回房。  

  「真的嗎?那為什麼我覺得你……」他快步跟著她。  

  「當然是真的,當醫生真的很好。」強行克制住自己顫抖的心,她僵著笑,推他走出房門。「你快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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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勁,她最近一切言行舉止都不對勁了,因為她像是在躲他。  

  擰緊劍眉,雷法斯倚墻而立,望向窗外藍天,一點也不理會突然來醫院找他聊天的三弟雷法祈。  

  不想繼續被忽略,雷法祈大步走到他面前。  

  「不是聽說你這一陣子很開心的嗎?怎麼是這副模樣?還是……」雷法祈睨眼瞧他,「你開心時就是這個鬼樣子?」  

  雷法斯歎出一口氣,擡手耙過一頭亂髮。  

  雖然現在衣伶與他的相處習慣依然不變,也每天都會為他準備早餐和晚餐,但他就是感覺她變了,不僅話變少了,甚至有時還會 略他的存在。  

  想起衣伶近來常常不發一語,不是盯著他看,就是盯著墻上日曆的怪異舉止,雷法斯越想就越是心浮氣躁。  

  「你到底怎麼了?」雷法祈佔上他的座椅,無趣的轉著玩。  

  「她變得不對勁。」他突然開口。  

  「他?」雷法祈猛停下轉椅動作,一臉怪異的看他,「是He還是She?」  

  「衣伶。」  

  他兩字一出口,雷法祈就笑了。  

  「衣伶?她是誰?我該認識嗎?不然你怎說的好像我很熟的樣子?你有把她介紹給我們一家人嗎?」  

  雷法斯擰眉轉身看他。  

  而一見法斯難得沒笑臉,雷法祈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好好好!我們一家人對她是都有點熟,也有些認識,這樣可以了吧。」  

  看他一眼,雷法斯又轉身望向窗外。  

  而一見他沒反應,雷法祈感覺有些話不投機,也有些懶得開口。  

  若不是他這陣子較閒,讓家中二老抓來出公差,打探他與宋衣伶的感情進展,今天他也不會在這裡。  

  「誰讓你近來少回家了?每次打電話要你回家,你總推說醫院忙,那站在兄弟立場,大哥他當然也得多加注意你一下,免得你真的忙翻了。誰知道這一注意,倒也把你藏在家裡的女人不小心注意到了。」他將責任推往老大雷法厲身上。  

  「那你們對她認識多少?」雷法斯突然問。他想多瞭解她一點,更想知道她最  

  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想避開他?  

  「對她認識多少?這好像應該是我們問你才對。」雷法祈一臉莫名。  

  雷法斯笑了一下,也搖了頭。  

  「雖然跟她在一起也好長一段時間了,但是我發現我對她並不是很瞭解。」  

  「不是很瞭解?什麼意思?」雷法祈感覺事情似有些複雜。  

  「先說說你們的調查結果。」雷法斯想先知道他們手中的資料。  

  「其實也沒什麼,雖然我們有找人調查她,但是我們對她還是很陌生。」  

  「那汪君安那邊呢?我知道他公關經理位置不是平白得來的,他那邊也沒有資料嗎?他有沒有其他管道可以查?」  

  「她不是逛百貨公司就是超市,你要汪君安查什麼?而且她的社交生活單純的像張白紙一樣。」  

  看著窗外藍天,雷法斯低喃著:「像白紙?」  

  她真的像白紙一樣單純嗎?  

  遇上如白紙單純的她,他該高興的。但,太過單純的她,教他更為不安。  

  因為他擔心,在那單純的背後,會有他難以接受的事實……  

  想起初次相遇時,衣伶眼底的冷漠與距離,想起初次相遇時她遭人追蹤,還有她那一身俐落的防身功夫,他……他始終無法擺脫心底對她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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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該離開這裡的。法斯是醫師,而她是取人性命的黑道組織特動人員……那她早就該離開他;但,現在她依然還在這裡。  

  因為多留在他身邊一分一秒,對她而言都是一種難得的幸福與快樂。  

  所以她要在有法斯氣息的屋子裡,等他們的到來;她要在法斯的世界裡,留到必須離開的那一分一秒。  

  只是這幾天,她日子過得戰戰兢兢。  

  蜷縮在大廳沙發上,宋衣伶愣望著墻上日曆。  

  她不懂,為什麼他們還沒找上她?三個月的時間早已經過去了,他們理當會找  

  上門走才對,但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是不見他們的人?  

  她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跟他們走了,為什麼他們還不出現?  

  突然,宋衣伶心底升起一道希望--  

  閻門放棄她了!?  

  緊握雙拳,宋衣伶猛坐挺身子,決定讓心底的希望說服自己。  

  應該是這樣,應該就是這樣沒錯!因為就算閻不想放她生路,那他們會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找上門,就表示他們根本找不到她!霎時,黑亮瞳眸閃過一道光亮。  

  對!一定是這樣,他們一定是找不到她!那現在只要她一直待在這裡,也減少出門次數,那閻勢必得放棄她。因為閻門組織絕不可能將所有心力全放在她身上。  

  為心底一再竄升而起的希望,宋衣伶雙眼晶亮有神。  

  「衣伶?」  

  一進門,雷法斯就發現近來行為異常的她,又對著日曆發呆,不過今天她臉上多了幾許喜悅。  

  「這小腦袋瓜子在想什麼?」噙著笑,他低下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你回來了。」失去多日的笑顏,似乎又重新回到她的臉上。  

  注意到她的改變,雷法斯稍梢安心了。  

  「看你又發呆了,連我進門都不知道。」他笑著伸手扯拉她的長髮。  

  宋衣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她注意墻上大鐘才指向五點三十分。  

  「這幾天看你整個人都不對勁,我有些擔心,所以我看醫院那沒什麼大事,就想早點回來陪你。」他摟著她一塊進房間。  

  「你……」絲絲水光在她眼底閃動。  

  「如果有事你可以找我商量的,知不知道?」他勾起她的下頷,看進她的眼。  

  他希望衣伶能告訴他,她心裡的事。但--  

  「我沒事。」她心虛而內疚地避開他的眼。「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這樣的回答,教他失望了。但,眼一揚,他笑意依然。  

  「沒事就好。」他不想逼問她。如果她認為他不知道比較好,那……就依她的意思,只要她能像以前那樣快樂就好。  

  「你餓了吧?」她轉開話題。  

  「我是餓了。」他唇角一揚。  

  「那今天我煮了海鮮粥,等一下就炒你愛吃的九層塔蛤蜊、高麗菜和空心菜你先去洗澡,等你洗好出來,我們就可以開飯了。」  

  「不,我想先吃點別的。」  

  丟下手提箱,雷法斯一把就將她摟進懷裡,舔吻她的唇,逗弄她的舌,將她壓上一旁墻柱,伸手撩起她寬鬆的裙擺。  

  「你--」她張大眼。  

  「讓你虐待了好久,都快營養不良了;倒是你,我也才幾天沒碰你,你就變得較豐腴了……」他一手愛撫她的臀,一手輕撫她的腰。  

  「說,你是不是把我的營養都偷吃光了……」他舔咬她的耳垂,低啞地問著。  

  「你!」宋衣伶紅著臉,不知該如何回答。  

  因為她懷疑自己懷孕了,她想明天就到醫院檢查,等確定後再告訴他。  

  「我?我如何?」他逗著她:「這幾天可都是你給我臉色看,害我都不敢動你,就怕你一不高興,一腳就把我踹下床。」  

  「你……你會怕我嗎?」她看進他的眼,問得認真。「法斯,你會怕我嗎?」  

  「怕你?」他逗著她:「伯呀,怎會不怕。」  

  「你--」她臉色忽然蒼白。  

  「就怕你不給我飯吃,不給我點心吃,不給我甜頭嘗,不讓我抱著你睡,不陪我看電視,不陪我聽音樂,不陪我看電影,還不准我愛你……」他靜凝著她的眼。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2:54

一開始他對她只是一種新鮮好奇,再來是一種習慣,而現在他發現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她。  

  若不是愛,他不會在得到她之後,還這樣的珍惜著她;若不是愛,他不會對她求婚,不會想留她一生一世:若不是愛,他不會這樣在乎著她情緒的轉變;若不是愛……若不是愛,他不會這樣擔心著她的一切。  

  是的,他早巳在習慣她之後,還愛上了她!雷法斯輕吻上她的唇。  

  「你……」她怔愣住。他說了,他說他愛???宋衣伶心在狂跳。  

  「還記得我第一次牽你手的事嗎?」他忽然問。  

  宋衣伶不懂他為何提到以前的事,但她點了頭。  

  「當時你還想甩開我的手,後來我問你為什麼,你說那是一種直覺反應,也說我的手很冰,讓你握著會比較溫暖。」她笑得甜蜜。  

  「我會直覺想甩開手,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他凝視著她。  

  「另一個原因?」  

  「我是心臟科醫師,常需要為病人做開心手術,所以我極為保護自己的手。」  

  她眨了眨眼。  

  「我的手就像是我的生命、我的事業一樣。」  

  他吻著她因怔愣而微啟的唇,也吻著她戴有銀戒的手指。他靜凝著她。  

  「我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喜歡上你,但在我慢慢習慣也喜歡牽你的手後,我就知道自己對你是認真的,也知道愛上你已經是遲早的事。」  

  「我……法斯……」宋衣伶為他的告白感動。  

  原來他早已將生命與事業交付到她手中。瞬間,美麗黑瞳矇上一層水霧。  

  偎著他的胸膛,宋衣伶緊緊地環抱住他。  

  「衣伶,你也是愛我的,對嗎?」他在她耳畔低聲問。  

  「我……」紅著臉,她別過頭。  

  「你不會真的不准我愛你吧?」雷法斯似懷疑且苦惱地擰了眉。  

  他的懷疑語調,教宋衣伶回過了頭。她望進他的眼。  

  緩緩地,她紅唇抿揚,深邃的黑色瞳眸,盈滿了醉人心懷的溫柔情意。  

  「怎會呢?」擡起雙手,她緊緊地環住他的頸。  

  閉上眼眸,她主動吻上他的唇,斂闔的眼角有一絲水光閃現。  

  「能讓你愛上,是我一生的幸福與快樂……這你知道嗎?」  

  「你說了,我就知道。」他輕撫著她溫熱胴體,啃舐著她的耳。  

  他知道她避開了他也想聽的那三個字,但,沒關係,他願意等待。  

  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對他說出那三個字。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4:04

第九章


  用完早餐,宋衣伶進房裡幫他拿出手提公事包。  

  「我去上班了。」雷法斯笑著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帶著笑,她送他走出大門。  

  只是,才關上門,轉身面對一室的寂靜,她唇角的笑淡去了……  

   地,淡去的笑意,再一次揚上她微抿的唇角。  

  不願再胡思亂想,也不願再讓不愉快的事情影響自己心情,宋衣伶帶著笑容走回飯廳,將餐桌上的碗盤收進廚房裡,手腳快速的洗淨碗盤再擦乾放回定位。  

  做完廚房的事,她又洗了衣服,還擦了地板。  

  當一切家事都做完後,宋衣伶快步走進第一問客房,將行李袋提到床上,拿出裡邊已讓她冷落數月的筆記型電腦。  

  她決定要開始編寫電玩攻勢秘笈,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只是才拿起輕薄的電腦,一個信封就自底盤落下,上面的收件人是--愛人。  

  這是她要給法斯的一封信。淡抿唇際一抹笑,宋衣伶斂下眼眸,將信封重新放回袋子裡,拿著筆記型電腦轉身回到大廳。  

  接上電源,她打開電腦螢幕,敲下一連串按鍵,為即將編寫的內容打開新檔。  

  只是,看著空白的螢幕,她的腦子裡卻沒有任何有關電玩的字彙出現。  

  擡頭一看時間已經九點鐘,宋衣伶記起要出門到附近婦產科檢查的事。  

  她想早點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她很快的出門,很快的到婦產科,也很快的有了結果。  

  一回到家,她倒坐在大廳沙發上,神情茫然。  

  她真的懷孕了,而且醫生還判斷是個男孩子。但,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能有法斯的孩子,她應該要很高興、很開心才對,但是她……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這個未出生的孩子。  

  閻門隨時有可能找上門,那到時這個孩子該怎麼辦?他們會讓她生下他嗎?  

  如果他們願意讓她生下他,那她又該如何安排他?又該怎麼保護他?  

  她絕不要這個孩子跟她一樣進入閻門,可是萬一閻門找上門,她根本……心情  

  煩躁的宋衣伶猛地站起身繞著沙發走。  

  走過一圈又一圈,她走得心好煩,也好亂。頓地,宋衣伶停下腳步。  

  不行,她一定要冷靜,她不能亂了思緒,她要冷靜。  

  為了這個孩子,她一定要冷靜。她一定要為自己還有孩子,找尋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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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寂無聲的大廳,給了宋衣伶一個最佳的思考空間。因為她已經想到一個在面對閻門時,可以保護孩子的辦法。  

  宋衣伶雙手環抱雙膝,蜷縮身子窩進沙發,伸手拿起一旁遙控打開音響,讓清悠音樂填滿室內。  

  她轉頭看一眼大門,再按下遙控打開電視螢幕,將它調至監錄大門的頻道,專注地看著電視螢幕。  

  時間隨著時鐘滴答聲轉走,也一再的自她眼前幽幽流逝。  

   地,她看向墻上大鐘,笑了起來。  

  法斯就快要回來了。一天又要過去,她又可以多留在他身邊一天了。再次擁有的車福與快樂,教宋衣伶頓時笑得眉眼直揚。  

  站起身,她走向廚房,動作迅速地為兩人準備豐富晚餐。今晚她要告訴他,他已經做爸爸的事,她相信法斯一定會很高興。  

  做完一切準備工作,她洗好手重新再窩回大廳沙發上,等著她的男人回家。  

  只是不知怎地,她似有些心神不寧。怎麼回事?她蹙緊眉,眼底無笑。  

  難道他們已經……驀地,宋衣伶記起之前旅館小姐交給她信的時間。  

  巧合!一定是巧合!啪地一聲,宋衣伶猛闔上筆記型電腦,一把就拿起轉看檢視。  

  眨了眨眼,她雙眸無神的望著電腦底盤,一個不該有的精細小點。  

  咚!碰!筆記型電腦自她手中滑落,重摔落地。  

  她的電腦被裝上追蹤器!  

  似被抽空了一切,宋衣伶一臉空然地靠向沙發。  

  如果當初她回去收拾行李時遺漏了它、放棄了它、或是沒為它接上電源,那她就會有好長一段幸福日子可以過,但是……她不僅帶了它,還為它接上電源。  

  難怪上次閻會在她打開電腦的隔天就找上她,難怪他會大方的再給她三個月時間也不怕她再逃。畢竟她帶了筆記型電腦就總會有開機的一天,找她就不是難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也難怪三個月時間都過了,還是不見他的出現,原來是她沒開機的關係。  

  想起這一切,想起自己的愚蠢,宋衣伶不禁掩面失聲笑了起來。  

  「好笨,真的好笨,我竟然親手把自己的幸福日子給結束了,哈哈哈……」她笑,笑得雙肩顫動,笑得淚水直落。  

  好笨……真的好笨……活該自己沒幸福的未來……呵呵呵……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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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累了。眨著乾澀的眼,她心情平靜地望著電視螢幕上的監錄影像。  

  沒關係了,再笨、再蠢,她也滿足了,因為這段日子她過得開心也快樂。  

  她不知道法斯與閻,誰會先出現在螢幕上。她希望是法斯,因為這樣她會很開心,也因為這樣她的快樂日子,就又會多加一天。  

  不過,若是閻先出現,那也沒關係了。  

  因為有法斯存在的快樂日子,她早已記憶滿懷,她的心底、她的腦海裡早已都教法斯給佔滿。  

  只要一閉眼,法斯的溫柔笑顏就會出現在她眼前,只要一張開眼,她也能在這房子每一角落,看到他俊挺的身影。  

  她相信不管自己身在何處,她都可以感受到法斯對她的溫柔,她可以的。  

  所以如果是閻先出現,那她會把早巳寫好但藏放在行李袋的信,放到書房桌上,然後就跟閻走。  

  她不再逃、不再躲,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她就只想留在法斯身邊,至於其他地方,對她來說都毫無意義,去哪裡都一樣。  

  她只希望法斯在見到那封寫滿她一切事的信後,不會生她的氣,不會因此而不愛她。因為在那信裡,她還留了一句話,一句她從未出口的話--  

  「我愛你。」她唇角微揚,輕喃低語。  

  是的,她愛他。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愛上法斯的,因為當她意識到這事實時,她的心早已填滿他的身影、他的溫柔、還有他對她的笑。  

  想起初遇時他眼底的捉弄,想起不會打架的他,為保護她而挺身擋在她與歹徒之間,想起他因自身遭遇搶劫而擔心她的安危,想起他因同事說他談戀愛而溫柔的眼眸,想起他面對她冷顏時的無辜與無奈,想起他……她想起法斯多好多好多的溫柔……  

  看著螢幕上空無人影的大門口,宋衣伶笑出一抹幸福。只是笑意來得快,去得  

  也快。笑,自她唇角慢慢淡去。  

  因為閻門,因為三個月的期限,也因為她即將離開心愛的他。  

  沒了笑的容顏,幽怨而淒然。  

  縮起雙膝,宋衣伶伸手環住有些顫抖的自己。多希望分離的那一刻,永遠也不會到來,但是……  

  看著螢幕上自遠而近、由模糊而清晰的身影,滾燙淚水已自她眼角緩緩滑落  

  那個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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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身站立窗前,雷法斯眼底無笑,薄唇緊抿,手裡緊抓署早已讓他給揉皺的信紙,無視一室雜亂,面無表情遠望藍天之上那片白色的雲。  

  一室的雜亂,不是他人的破壞,而是當他回家不見衣伶身影,又等了兩天,確定她不會再回來時,情緒激動的結果。  

  他不信她真的就這樣離開他,她說她愛他,那她該為他回來的。  

  也許她的實際身份,與她曾經為執行任務而親手結束他人性命的事教他震驚,但那都已經是她過去的事,過去的事任誰也無法改變。  

  現在只要她真有心脫離那個環境,只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只要她肯為他回來,他絕不會因她過往的事而不愛她。只要她回來,他還是一樣愛她的。  

  但,她沒有。等了近四天時間,她連一通電話也沒聯絡。  

  甚至在他找回高毅,想請他利用特殊管道為他尋回衣伶,卻意外發現門口的監錄設備後,他看到影帶裡的她,毫無反抗的就跟著那個人走。  

  毫無反抗!?雷法斯倏握雙拳。  

  她不是閻門的特動人員嗎?她不是很會打架的嗎?她不是曾為了任務動手殺人嗎?她信裡不是寫著想離開閻門嗎?那為什麼她會毫無抵抗就跟那個男人走!?  

  她信裡明明寫著愛他,那為什麼卻留給他這樣的事實?  

  多希望她能反抗,多希望她可以拚死的留在他身邊,但是,她沒有……  

  既然愛他,為什麼不留下來?既然不想走,又為什麼連一點反抗也沒有?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二少!」大門一開,高毅的聲音就傳人客房。  

  即使沒聽到回應聲,他快步來到書房門口。果然,他看見雷法斯依然維持原有站姿,待在書房裡面向窗外。  

  兩天兩夜了,他已經這樣站在書房裡整整兩天而未闔上眼。  

  任憑他如何勸說,他就是動也不動地挺立窗前,好似只要他這麼站著,宋衣伶就會出現在他眼前一樣。  

  宋衣伶……高毅緊皺著眉。宋衣伶的真實身份,真數他感到意外。  

  在道上,閻門名聲極高,是一紀律嚴格的黑道組織,只聽過有道上兄弟不惜一切想加入閻門組織,但卻從沒聽過進去的人願意退出閻門一事。  

  「二少,我已經查到一些消息了。」高毅希望這個訊息,可以讓他回過神。  

  「是嗎?」他身一震。  

  「閻門雖然是黑道組織,但是它極有紀律,接的案子大多是國際性的,對組織人員的功過一向是嚴罰重賞。」  

  「是嗎?」  

  「我還聽說……」他猶豫了一下。「聽說進到閻門的人,從沒人願意離開。」  

  「難怪了,難怪她會連反抗都沒有就跟他走。」雷法斯唇角冷揚。  

  「二少,我想事情並不像你所想的。」高毅又皺了眉。  

  「不是!?」他怒手揮揚,憤旋過身。頓地,指上一道銀光劃傷了他的眼。  

  那是遭陽光映射而閃閃發亮的銀戒,是他與她的定情戒,但如今她卻--  

  「她連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跟別人走,你還替她辯解!?」受傷的心,教他言語尖銳而高揚。  

  「二少!」高毅知道他是因失去宋衣伶而情緒激動,但他該冷靜一點的。  

  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雷二少。他所認識的雷二少言行舉止一向溫文儒雅,即使遇上不如意的事,他也能談笑自如。  

  「我對宋小姐的印象就只有山上那次,雖然我不認識她,但是我知道在山上那次,她不計後果就是想擺脫那群人。」  

  「這--」雷法斯一愣。  

  「如果她想回閻門,她大可直接回去,而沒必要在你這裡待到最後一刻!一  

  高毅的話,似敲醒了他。  

  沒錯,如果衣伶不想離開閻門,她隨時都可以回去。只是--  

  「她如果真不想回去,那她可以再像以前一樣,躲到別的地方避開他們,她都已經知道他們是靠那個追蹤器才……」  

  追蹤器?雷法斯看向那大廳讓他撿起,放在茶几上的筆記型電腦。  

  高毅說上面有一個小型的精細追蹤器,頓時,宋衣伶不想回閻門的機率又在雷法斯心底升高幾分。  

  「只要把追蹤器破壞了、只要離開這裡,她就可以自由了,不是嗎?那,為什麼她不那麼做?」他轉眼望向高毅,眼底有希???。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4:15

 他希望高毅可以回答出他心底的答案,他希望高毅猜的就是他心所想的。  

  「我想……」高毅頓了一下。「是因為你就在這裡。」  

  雷法斯雙拳倏地一握!  

  沒錯,答案就是因為他在這裡。  

  「你的消息不正確。」他轉過身,再次面對那一扇窗。  

  「不正確?」高毅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  

  「不是沒有人願意離開閻門,而是他們從不輕易放人。」  

  「這……」  

  「衣伶就是個例子,不是嗎?」  

  「那,二少,我們還是以雷集團名義向他們要人吧,我想以雷集團的聲名,他們多少也會賣個面子才對。」  

  「是嗎?你確定嗎?」仰望窗外湛藍晴天,他像是看見了她美麗的笑。  

  「至少是個機會。」  

  「不,就算他們真會給雷集團這個面子,我也絕不能讓集團為我一人的私事,跟黑道組織扯上關係。」他似另有打算。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他轉身看向高毅。「我知道要求你不向我其他兄弟報  

  告這件事,是很為難你,但我還是要你保證在我還沒帶回衣伶之前,絕不能透露出半句,我不想他們為我的事擔心。」  

  「但是……」  

  「沒有但是了,就這樣。」他笑著,笑得有些輕 。「我需要閻門的地址。」  

  「二少!難道你想自己--」他臉色驚變。  

  雷法斯只笑不語,走到書桌前,他小心翼翼的把早讓他給揉爛了的信紙平鋪在書桌上。 地,他擰緊了眉。  

  「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讓這封信變得像新的一樣?」他擰了眉。  

  「二少?」高毅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他。他們不是在談閻門跟宋衣伶的事嗎?  

  「如果衣伶回來,看到我把她寫的情書揉成這樣,我擔心……」他一臉苦惱,看向高毅。「我擔心她晚上真會一腳就把我踹下床,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二少……」  

  「嗯?」雷法斯拿起桌上一本厚重的書,壓在信紙上。  

  「請問你打算用什麼辦法讓閻門放人?」高毅試探問道。  

  「辦法?哪用什麼辦法,」雷法斯回頭瞟看他一眼。「黑道不就是講狠的嗎?」  

  雷法斯的回答,教高毅搖了頭。黑道的狠,可不是嘴上說說的而已。  

  「那請問你有什麼條件,可以對人家要狠?」他想點醒雷法斯。  

  「條件?沒有。」他直接搖了頭。  

  高毅皺擰雙眉。  

  「既然沒有,你又怎麼上門去跟人家談?」  

  「只要衣伶是真心想離開閻門,只要她是真的愛我,只要她願意跟我回來,那我就用自己現有的一切跟閻門談。」  

  「那萬一談不攏呢?」高毅猜測雷法斯是想以金錢買回宋衣伶的自由。  

  「談不攏?」雷法斯笑了笑,也搖了頭。  

  不再說話,雷法斯為撫平桌上的薄薄信紙而努力。他陸續拿出櫃子上一本本厚重的原文醫學書籍往信上壓去。  

  疊上一本又一本,終於,雷法斯停下一切動作,而靜立在書桌前。  

  窗外傃陽射進一室的耀眼陽光,映得一室明亮。  

  然,面陽而立的他卻一臉深沉,眸光詭譎。  

  伸手拿下櫃上一本有關手部復建的原文書籍,雷法斯將它疊到書塔頂端,面無表情平視著它。  

   地,他嘴角微微勾揚,一道奇異眸光,自他眼底疾速掠閃而過--  

  如果真談不攏,那,他會比他們還狠!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6:09

第十章  


  一探出閻門在台灣的總部地點,雷法斯即想隻身出發,但高毅卻在他出門前攔下他,要求隨行,否則將通報雷大少一切事情。  

  雷法斯知道高毅是想隨身保護他,但,他一人怎有辦法抵擋他們眾人呢?  

  只是為不想驚動雷家其他人,他也只能答應讓他跟行。  

  因閻門台灣總部在高雄,為不想引起家人懷疑,雷法斯以到高雄雷法醫院視察為由,與高毅一同整裝南下。  

  不是例假日時間,高速公路暢行無阻,兩人輪流飛車疾速駛向高雄。  

  早上出發,下午一點左右,兩人已接近目的地。  

  遠遠地,高毅看到閻門的黑色旗幟,他轉看一旁始終沉默無語的雷法斯。  

  「二少,閻門就快到了。」  

  「嗯。」他修長十指緊握成拳,薄唇緊抿,眼看向前方。  

  閻門總部高架鐵門巍峨高聳,綠林大道兩旁站有數名身穿勁裝的男子。  

  一見有陌生車輛接近,數名男子立即包圍上前,攔下兩人座車。  

  「對不起,此處禁止進入。」一名守衛上前。  

  「我要見宋衣伶。」雷法斯冷靜道。  

  「她……」守衛似愣了一下。「對不起,她不方便見客。」  

  「你連通報一聲也沒有,就這樣回答我?嗯!?」他語調略為高揚。  

  「這……  」  

  「去問!」雷法斯怒聲暍道。  

  對於雷法斯不同於往常的言行,高毅雖訝異,卻也懂得隱藏。  

  「是!」似讓雷法斯的態度給震住,守衛連問他是誰也沒有,就拿出身上無線電想通報上層。  

  「雷法斯。」雷法斯冷笑報出自己的名字。  

  發覺是自己疏忽忘了詢問對方姓名,守衛頓時一臉難堪。  

  回報上層過後,約等了一分鐘,守衛因得到意外指示,而顯得有些吃驚。  

  因為裡面的人不僅說讓他通關,甚至遺傳達指示,對突然造訪的兩人,人人都須以禮相待。守衛不禁多看他幾眼。  

  「雷先生,宋小姐已經在會客廳等你,請。」守衛拾右手,示意前方放行。  

  「嗯。」即使詫異過程的順利,雷法斯也隱藏於心。  

  經過約三分鐘車程,黑色賓士才在一幢深院大門前煞住,一名男人已走上前。  

  「雷先生好,請跟我來。」他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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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會客廳,雷法斯就看見身穿白色襯衫、牛仔褲的宋衣伶。  

  她,也看到他了。宋衣伶強睜大眼,緊咬住唇。  

  「我來了。」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他大步朝她接近。  

  「你……你怎來了?」她聲音微微顫抖。  

  「來帶你回家。」看見她,雷法斯一切偽裝全然剝落。  

  帶著溫柔笑意,他為她張開雙臂。  

  「你!法斯你--」宋衣伶噙淚撲進他懷裡,她哽聲道:「我以為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看到你,我以為……我以為你會因為知道我……我的過去而離開我,但是你現在竟然就在我眼前,還……還說要帶我回家,法斯,我……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也不討厭我?」  

  緊摟著撲進懷裡的微顫身子,雷法斯輕聲吐出一口氣。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不是嗎?」  

  「可是現在他們……我……」  

  「不管他們,我只想知道,你有多想離開這裡?」  

  「我願意用所有一切來交換,但是他……他們……」  

  她知道法斯根本帶不走她,除非閻他願意點頭。但他若會點頭,早在她願意拿一切交換自由時就已經點頭,而不會等到現在。  

  但不管如何,知道法斯是這樣有心,這樣愛她而為她來到這是非之地,她已經很快樂、很幸福了。對她而言,能不能離開已經不再是問題了。  

  「真的?」他斂眼一笑。「那離開這裡,你想去哪裡?」  

  「有你的地方。」  

  「嗯,標準答案。」他輕順著她的發,笑得極淡。  

  依偎著熟悉的懷抱,宋衣伶閉著眼,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那為了我,你願意犧牲嗎?」  

  宋衣伶頓然愣住,她仰起容顏。  

  她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如果他是指命的話,她不能。  

  「為了你,我願意犧牲一切,那你呢?」她的躊躇教雷法斯微戚不安。  

  「我……我不要……我不要你為了我而……」張大眼眸,她退出他的懷抱。  

  她不是沒想過要以死來向閻證明自己想離開的決心,但現在她不能死。  

  宋衣伶抿緊唇。死,絕不是她現在的選擇。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犧牲,難道為了我,你不願意?」他倏握雙拳。  

  「我願意,但不是現在,因為我--」  

  「因為你就是不想離開閻門,是不是!?」他臉色驟變。  

  「不是!」她猛地搖頭。她不要法斯誤會她。  

  「不是?你說不是!?是真的不足嗎!?」  

  「二少,你冷靜點。」高毅上前道。  

  「冷靜?你覺得我還不夠冷靜嗎?」雷法斯回頭吼他。「為了帶她回去,我都來了呀,但現在她竟然不願意為我犧牲,不願意離開閻門!」他怒聲吼道。  

  「不!你不能這樣誤會我!」宋衣伶情緒頓而激動。  

  「那為什麼你連反抗都沒有,就和他一塊離開?你告訴我呀!」他憤握雙拳。  

  「那是因為……」宋衣伶想告訴他,她肚子裡已經有他的孩子,所以她不能死、不能反抗,她只能以保有肚子裡的孩子為條件,答應重回閻門再為閻門效力。  

  但她才開口,身後就已經有人開口為她說話--  

  「那是因為我答應她提出的條件,所以她沒有其他的選擇,否則不管她躲到哪裡,我都會有辦法把她給找出來。」  

  在四、五名隨身人員包圍下,外型高大冷峻的男子,身穿黑襯衫、黑長褲,面無表情地走至中央長桌前坐下。擁有中美血統的他,有著引人注目的深邃輪廓。  

  雷法斯認出他是高毅收集資料中的男人--閻黑。  

  平穩過於激動的情緒,雷法斯挺身邁前一步。  

  見他跨步上前,閻黑身後數人同時舉步上前。  

  高毅見狀即想以身擋在主子前面,但卻讓??法斯制止。  

  「我的事,我自己來。」他示意高毅退下,冷顏審視閻門的首腦。  

  「是很有膽識。」冷厲眼眸上下打量著眼前溫文俊挺的男人。  

  霎時,時間似在兩人凝視中凝結成冰。忽然,雷法斯轉看向一旁的宋衣伶。  

  「你對他提出什麼條件?」他明顯漠視閻黑的存在。  

  「我……」宋衣伶突然不知該如何啟齒。  

  「怎麼,難道你還不知……」閻黑挑揚眉梢。  

  宋衣伶截斷他未完的話。  

  「我有了你的孩子。」她不要法斯是經由別人的口,才知道她懷孕的事。  

  雷法斯一臉震驚,就連一旁的高毅都瞠大了眼。  

  一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雷法斯有些難以從震驚情緒中恢復過來。  

  頓時,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二少,鎮靜點。」看他現在這模樣,高毅不知道他待會能如何跟對方談判。  

  「我知道!」雷法斯低聲吼他,但一轉頭看向宋衣伶,他就笑咧了嘴。  

  「我要當爸爸了?」  

  宋衣伶抿唇點頭。她知道這是一件喜事,但現在這情況,她根本……  

  知道自己心中一切問題的癥結就在她肚子裡的孩子上,雷法斯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帶她回去。  

  像是要把自己的信心,灌人她的心,雷法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我要你知道,為了你,我連這個孩子也可以不要。」  

  「不!這是我們的孩子,你不能不要他,你……」宋衣伶驚道。  

  他擡手制止她未出口的話,繼續說道:「我猜這個孩子生下來後,你不會讓他留在這裡,你會把他交給我撫養,對不對?」  

  宋衣伶點頭。這也是她答應回閻門的條件,雖然閻黑曾對她失信過一次,她也知道他很有可能事後又反悔而不守承諾,但已經懷有孩子的她,除了選擇相信外,又能如何?她眼眶微紅。  

  「可是沒有你,我要這個孩子做什麼?」  

  「法斯!」她眼眶酸澀。  

  「相信我,好不好?」  

  「你……」他要她相信什麼?她不知道法斯到底要她相信什麼,但看著他有著絕對堅定神情的黑眸,宋衣伶對他點了頭。  

  「你們兩個夠了沒?」一再受到 視的閻黑,酷顏緊繃。  

  他從沒想到衣伶失蹤的這幾個月時間,竟是與雷家二少住在一起,甚至還有了孩子。只是,就算事情再怎麼教人意外,再怎麼教人吃驚,他一樣不會放人。  

  雖然雷法斯背後有雷集團作後盾,但他所掌理的閻門,可也是聞名國際的黑色  

  企業,就算硬碰硬,他也不見得會屈居下風。  

  「要怎樣做,你們才能讓衣伶離開?•」他不想再浪費時間。  

  雷法斯帶著宋衣伶走到他面前。  

  「不可能。」閻黑唇角一撇。  

  「不可能。」雷法斯冷顏回敬他一句。「任何事情都有轉園餘地,也都可以商量,更可以討論。」  

  「但,這件事就是沒有。」閻黑冷笑一聲。  

  「是嗎?」  

  「當然,衣伶是閻門裡少數幾名的女性特動人員,身手又好,放棄她對閻門而言,絕對是一項損失。」閻黑自桌上煙盒裡,抽取香煙點燃。  

  「是嗎?」雷法斯斂眼一笑。  

  「再說,她也是我一手帶大的,留在我身邊,也是應該的。」  

  「那也得她自願,不是嗎?強人所難的男人,算什麼男人?」他言語譏諷。  

  「你!」閻黑臉色一變。「不管你說什麼,她都注定是我閻門的人,你絕不可能帶她走出閻門地盤!」  

  不知怎地,閻黑總感覺雷法斯是有備而來,甚至還信心十足。他擰緊了眉。  

  「是嗎?你是因為她對閻門有利用價值所以才不放手,那如果她對你們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呢?」他話才說完,在場眾人已將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  

  「什麼意思?」不只閻黑不瞭解他話中含義,就連高毅也一樣不明白。  

  但,宋衣伶似明白了。她看著他,感受到手中的微顫。  

  只有讓自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閻黑才有可能放過她。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對不對?」他緊緊握住她抖顫的手。  

  宋衣伶抿唇點頭。  

  「那你願意嗎?」他擡手撩過她落在胸前的發,凝進她的眼,輕聲問著。  

  沒有應聲,宋衣伶肯定而堅強的重點頭。  

  如果要那樣做,她才能離開閻門,才能再回到他的身邊,她當然願意。  

  只是即使她願意,雷法斯依然希望能不要走到這一步路。  

  傷她,他會、心痛……  

  「對不起。」輕撫她美麗臉龐,他低喃。  

  「沒關係,為了你,我願意。」她眨去眼底濕意。「等我。」  

  她轉身離去。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7:04

「我可以轉讓我名下所有財產,只要--」雷法斯希望能有其他選擇。  

  「不可能。」自覺已佔上風,閻黑冷笑道:「就算你拿整個雷集團來交換,我也不會答應。」  

  「我也絕不可能拿雷集團跟你作交換。」他傲揚臉龐。  

  「我更不可能讓雷家因為我而有所損失。」宋衣伶去而復返接言道。  

  她走至雷法斯身旁,再一次對閻黑重申自己想離開閻門的決心。  

  「我不想再留在閻門,我要離開。」  

  「不可能!」憤而捺熄手中煙,閻黑冷硬回道。  

  他看向雷法斯。  

  「人,你已經看過了,那現在--」他擡手下達逐客令:「送客!」  

  「那也得讓我把人帶走!」  

  話聲才落,雷法斯已伸手奪過宋衣伶拿在背後的利刃,高舉過頭。  

  頓時,會客室一陣紛亂,站在閻黑身後的幾名隨從快步衝上前,就連高毅也急步上前護住雷法斯與宋衣伶兩人。  

  高毅緊皺眉,他沒想到雷法斯競如此衝動的想以寡擊眾。突然,他明白自己想法錯誤,因為他發現雷法斯竟是想……  

  「二少!」高毅驚喊出聲。  

  啪地一聲,雷法斯猛將宋衣伶手掌壓上長桌。  

  「斷了她用槍的韌帶,我看你留她何用!」他狠眼瞪向長桌對面的閻黑。  

  「你!?」閻黑驚瞠雙眼。  

  雷法斯轉頭看進宋衣伶顯得平靜的黑瞳,他眼眶泛紅。  

  「對不起……」  

  「沒關係,動手吧。」她點了頭,閉起眼眸。  

  「你敢動她!?」閻黑憤聲道:「就算她右手不能用槍,她也還有左手!」  

  雷法斯神情一愣,轉頭看他。  

  這個男人竟真如他當初所預料的想刁難他,想迫他放棄!?  

  但,他絕不會放棄的!  

  「行!我就讓她雙手從此再也不能出力!」  

  一咬牙,雷法斯神情絕然,高揚利刃即朝宋衣伶主動交疊在長桌上的雙手,狠狠一刀往下重剌!  

  喀!刀起刀落,利刀穿透細嫩手掌瞬間,一道鮮血噴濺出!  

  看著隨刀抽濺出的紅血,雷法斯的心似也遭人一刀重剌而停止跳動。  

  他瞳孔放大,眼底淨是一片悲慟:他不捨,但,卻不得不下手……  

  「嗯!」劇烈的疼痛,教宋衣伶緊閉雙眸,緊咬雙唇。  

  她瞼色慘白,額際冷汗淋漓。自她掌下汩流而出的紅血,教她雙掌一滑。  

  無法支撐,宋衣伶向他身上倒去。  
        「衣……伶?」丟下利刀,雷法斯顫著手止住她鮮血汩流的傷口。  

  「我沒……沒關係。」依偎著他溫暖胸膛,宋衣伶緩緩張開眼眸,唇角顫揚。  

  痛,早晚會被止住,現在她只希望閻黑能就此放過她,讓她再回到他身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強忍住椎心痛意,雷法斯要高毅幫他壓住她手上的止血點。他一定要盡快解決這個問題!  

  憤轉過身,他恨看似教眼前一幕震住的閻黑。  

  「現在,你閻門還要一個雙手再也不能使勁的特勤人員?」  

  「你競真這樣對她::你就不怕我找雷集團的麻煩?」回過神,閻黑一臉陰沉。  

  「今天是我雷法斯要帶她走,而不是雷集團,如果你敢動我雷家任何人一根毛髮,那你最好祈禱你們閻門上上下下永遠--健康平安!」他狠聲道。  
他相信以他雷法斯三字在醫界的影響力,想讓特定分子進不了醫院,絕不是一件困難事。  

  「你這是在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這是要你認清楚,我,才是你要找的對象。」他唇角冷揚。  

  「好!行!算你狠!」閻黑驟然發出一聲冷笑。  

  知道閻黑已經認輸,知道宋衣伶終於離開閻門,雷法斯心情甚是激動,  

  注意到他眼底的激動,閻黑轉頭看向緊咬雙唇、面無血色的宋衣伶。  

  她是他一手帶大,也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菁英分子,更是他打算正式娶進閻門的女人;但現在,他不要了。  

  失去利用價值的女人,對他閻黑來說是--廢物。  

  但,就算是廢物,就算他也已經不要了,他還是要宋衣伶知道離開閻門絕對是她錯誤的抉擇,也要她知道雷法斯的自私。  

  因為雷法斯是以她的手來換取他的快樂,而非她一生的幸福。  

  頓地,一絲殘忍飄上他陰沉的眼。  

  「要我放了一個殘廢,不是問題,但是--」他眼底有著惡意。  

  「但是?」雷法斯知道無論閻黑說什麼,只要在他能力範圍之內,他都會答應。  

  「但是我還要你的一雙手。」一道狠光佔上他的眼。  

  雷法斯倏握雙拳,全身緊繃。  

  「怎麼樣?你一雙手,換她的自由。」看他情緒頓變,閻黑笑得一臉陰森。  

  他原是可以要他一條命或一雙眼,但他不要,他只要雷法斯的一雙手。  

  轉望一旁的宋衣伶,閻黑唇角勾揚起一抹殘意。他要宋衣伶看清楚,也認清楚雷法斯並不會以同樣條件的犧牲,來換取她的自由。  

  他要她--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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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可以!」宋衣伶聞言,臉色慘白如紙。「他是醫生,他的手不能……閻黑!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想帶你走,就得付出代價;再說,你真認為他會肯為你犧牲一雙手?」他冷笑搖頭,「他可是心臟科的權威醫師,傷了手,你教他怎麼再拿手術刀?只有笨女人才會相信男人一時的甜言蜜語。」他嗤聲再笑。  

  「是嗎?」面對閻黑的譏聲笑諷,雷法斯顯得心情平靜。  

  他的冷靜教閻黑蹙眉。  

  「你以為全世界的男人全和你一個樣?」他斂眼一笑。「不,你錯了。」  

  「法斯,不要!」宋衣伶驚心喊道。  

  雷法斯回身對她一笑。  

  「別激動,也別緊張,他的條件早在我的預料之中。」  

  話聲才落下,雷法斯已握起桌上沾有殷紅血跡的利刃,再次高舉過頭。  

  「我就再送你一雙手!」落刀的那一剎那,他對上閻黑愕然眼眸。  

  「二少!」驚吼一聲,高毅急街上前。  

  他想擋住雷法斯直狠而墜的一刀,但另個身影速度卻比他還快--  

  「不!」宋衣伶在刀落下之際,猛伸出手握住銳利的刀。  

  「衣伶!」雷法斯神情駭然,驚眼望她。  

  「不要,不要這樣!」咬唇忍痛,宋衣伶任由鮮紅血液濺灑桌面。  

  眼見她手上鮮血直直滴灑,雷法斯持刀的手一再顫抖。  

  「高……高毅,你快讓她放開手……」顫著聲,他驚望一旁束手無策的高毅。  

  高毅也想幫忙,但他怕強行拉開宋衣伶,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宋小姐,你別這樣!」遲遲不敢動手的高毅心急焦躁。  

  「除非法斯放手。」她緊抿唇,搖頭。  

  「衣伶--」雷法斯臉色慘白,唇齒震顫。沒人幫得了他……  

  不足衣伶放手,就是他放棄;但,他能放棄嗎?這是閻黑開出的條件,只有順了閻黑的心意,他才能帶她離開,那,他能放嗎?  

  一再滴落長桌的血,似幻化成傃紅繩索,緊緊捆鎖他的喉,教他難以呼吸。  

  「放手!我叫你放手!」雷法斯嘶聲憤吼。  

  「不!」張著淚瞳,宋衣伶猛搖頭。「我不要你為我而傷害自己,我不要!」  

  「你快放開手!」不敢再抽動刀子,他黑眸矇上層層水意。  

  鮮紅的血一再自她手掌滴落長桌,滴答滴答--  

  「答應我,不要傷害自己……」淒幽黑瞳,淚水濛濛。  

  「你快放手!」雷法斯失控怒吼,「我說過,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不過就是不能再幫人開刀,那沒什麼的!你快放手!快放手!」  

  她已受到重創的雙手,怎能再受二次重創?血哪能這樣的流!?  

  「我求你快放手,我求你!」他哽聲怒吼。  

  就在現場一片吵雜、慌亂之際,一聲宏亮嗓音,自門口傳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吵?」因聽到陣陣爭吵來到會客室的白髮長者,一見  

  長桌上血跡斑斑,大為震怒。「閻黑,這怎麼回事?」  

  白髮長者怒身上前,想向外孫閻黑問個清楚。突然,他看見一旁的雷法斯--  

  「雷醫師!?你怎麼會來這裡?歡迎歡……」林重義一臉驚喜,只是,還沒來得  

  及敘舊,他已看到宋衣伶徒手抓刀而急得大吼:「衣伶,你在做什麼!?快放手!」  

  一看到林重義出現,宋衣伶痛聲哀求--  

  「林爺爺,求你看在我已經殘廢的份上,請閻黑不要再刁難法斯!法斯他是醫師,他的手不能受傷,絕不能的!林爺爺,我求你!我求求你幫幫我!」  

  她知道林重義早已不管事,但他是她最後的一絲希望。閻門雖然是閻黑籌組創立,但只要林重義一句話,她相信閻黑一定會聽的。  

  「我知道閻門的規炬,但法斯他不是閻門的人,你們不能這樣對他,法斯是醫師,傷了手,你們教他……」她淚水盈眶。  

  「我叫你放手!」林重義怒極吼道。  

  「林爺爺!」她哀聲求著。  

  「我叫你立刻、馬上放手!」林重義怒得以枴杖重敲地板。  

  「林爺爺,我求你,我求求你……」她想求到他答應,但過於激動的情緒,卻教她身子一軟,而無力倒下。  

  「衣伶!」雷法斯急丟下刀,再次上前壓住她手上的止血點。他眼眶微紅。  

  「閻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雷法斯認出林重義是自己之前的一個病人。  

  「林……林先生,請你讓我先送衣伶去醫院……」他的聲音在顫抖。  

  「沒問題,我跟你們一塊去!」林重義點頭應允,就要往前帶路。  

  「外公--」閻黑起身上前。頓時,他身後一群人快步上前,想攔住雷法斯。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7:15

「全部都給我退下!」林重義怒聲斥退一群人,他定眼看向閻黑,「雷醫師對我有救命之恩,誰要是敢攔他、敢動他一下,我就跟誰拚老命!」  

  有林重義挺身相助,雷法斯急忙抱起宋衣伶,循著來時路快步奔往停車處。  

  高毅跑在前頭,為雷法斯及宋衣伶打開後座車門。  

  見林重義也想上車,高毅伸出手想制止。  

  「沒關係,快請林先生上車,快點開車!」雷法斯急聲催著。  

  「是!」高毅為白髮長者拉開前座車門。「林先生請。」  

  啪啪兩聲,高毅快速關上前座及後座車門,即奔進車內,飛也似的狂嘯駛出閻門範圍。  

  雷法斯翻出一旁早已預備的急救箱,雙手抖顫地為宋衣伶兩手做止血的包紮,只是紅血很快就染紅了白布。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緊摟著懷裡的她,雷法斯一再哽聲道歉。  

  宋衣伶強振作起精神,對他虛弱一笑。  

  「沒……沒關係,只要能回到你身邊,這一切就都值得了,不是嗎?」  

  「剛才你不應該阻止我的,為了你,就算要我永遠不再碰手術刀也沒關係的,你為什麼要那麼傻,居然想……你好傻……」  

  「我不想你受傷……」她搖頭。「你說過你的手就相當是你的生命,也是你的事業,如果你真弄殘了自己的手,那你以後怎麼辦?法斯,你跟我不一樣,你的手是救人命的,那你怎能為我做這樣的犧牲?我知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可是我弄廢了你的手,我……」他的手在顫抖。  

  「我的手沾染了太多血腥,弄廢了也好,我不在意的。」她笑得無怨無悔。  

  「衣伶……」緊摟著她,他說不出一句話。  

  見到他眼底的自責與悲痛,宋衣伶緩緩闔上了眼。  

  「你知道嗎,雖然我的手現在還是很痛,但,我總覺得這一切像是夢。」  

  突然,她又張開眼,凝望著他。  

  「法斯,你說我是不足在作夢?其實你還在台北,而我還是在閻門裡,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夢而已?」  

  「不是,這不是夢,我是真的來帶你回家了。」他眼眶濕潤。  

  俯下頭,他吻著她的唇,想要她感受他的存在。  

  「嗯。」再度闔起了眼,她聞著屬於他的獨特氣味。「你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  

  「真的?」強忍著心底痛意,雷法斯想藉談話來轉移宋衣伶對痛的注意,「什  

  麼樣的味道?」  

  「嗯……很像是一種很淡很淡的藥水味,和……和淡淡的古龍水加在一起,好像還有一種……很……很幸福……很快樂……還很甜的味道。」  

  「真的嗎?」他讓她的形容給逗笑了。  

  聽到他的笑聲,她張開了眼。  

  「你笑了。」宋衣伶唇角微微揚起。  

  「我笑很奇怪嗎?」  

  「不奇……不奇怪……」她笑著搖頭,「但是剛剛你都沒笑容,看你臉上沒笑容,我會擔心……」她突然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衣伶?」發現她手掌處又開始滴下紅血,雷法斯唇角笑意瞬間僵凝。  

  見到他眼底再次出現的驚恐與慌亂,宋衣伶想安撫他。  

  「沒事,我只是有點累……」  

  看向窗外疾速倒退的景物,雷法斯不語,只緊緊地縮緊臂膀。他知道高毅會盡一切努力,讓他們盡快到達醫院。  

  「別擔心,我知道有你在我身邊,我和孩子一定會沒事的。」她輕扯唇角。  

  「對,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他的心在痛。在這時候,她依然掛心著他們倆的孩子。「我會保護你們的,你放心。」  

  「我知道。」她點了頭,笑容淡得幾乎要看不見。「我知道你一定會保護我們,就像以前一樣,遇……遇到了事,你會擋在我前面;天冷了,你也會……也會不顧自己冷,把自己的外套讓我給,我相信。」  

  「衣伶--」聽著她越來越虛弱的聲音,雷法斯眼眶濕潤。他不知道該不該再讓她繼續說話。  

  「法斯你看……」她遙指窗外遠處景致。「那天空好藍,看起來好漂亮……」  

  突然;一片綠葉隨風飄人車窗,落在她微亂的發上。雷法斯把它拿下,想將它送出車外。  

  「給我……」她向他伸出手。  

  教人沭目驚心的血紅,讓雷法斯的心又痛又急。  

  「好。」他勉強笑著,將綠葉輕輕放到她手上。  

  勉強倚起身子,她親手將綠葉送入風中。偎靠著他溫暖胸膛,宋衣伶靜看著那片綠葉隨風飄揚,直到消失在她視線之外。  

  閉起眼,她感受徐徐清風,輕輕拂過她的發、她的臉。  

  那感覺就像他一樣,既溫柔,也多情……  

  「法斯,我--」蹭著他撫上她臉頰的手,宋衣伶緩緩張開眼眸。  

  「嗯?」  

  深情凝進他溫柔眼眸,她美麗唇角淡揚起一抹笑,仰起臉龐,湊近他耳畔低語呢喃--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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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雄雷法醫院手術房前--  

  「二少,宋小姐會沒事的,你就不要再擔心了。」高毅一直站在他身邊。  

  像是沒聽到高毅的話,雷法斯緊握雙拳、緊抿雙唇,動也不動的站在手術房前。  

  他想進去陪她,但……他不能,他怕自己會因情緒激動而千擾手術的進行。  

  他只能站在這裡靜靜的等,等手術房的燈光熄滅,等她平安出來。  

  會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緊閉雙眸,雷法斯一再的告訴自己。只是……  

  他的車沾染了她的血,他身上的衣服、他的手也沾了她的血,那從醫院大門一直到急診手術房的地板上,也滴有當時不斷自她手掌緩流而下的血。  

  血,哪能這樣流……想起那一路滴灑的殷紅,雷法斯眼眶再度泛紅。  

  「沒想到林先生竟然會是閻黑的外公。」高毅試著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高毅的話進了他的耳,他猛回過頭。  

  「你說什麼?林重義是閻黑的外公!?」雷法斯一臉震驚。  

  「林先生剛才是那麼說的。」聽雷法斯這麼一問,高毅已經猜到剛才他一顆心是全掛在宋衣伶身上,而完全忽略他與林重義的存在與談話。  

  打從一上車開始,林重義就向高毅問了好多關於雷法斯與宋衣伶的事。  

  而原不想對外人明說的高毅,在林重義主動表明他與閻黑的關係,並說出自己曾  

  欠雷法斯一份人情之後,能說的他幾乎都說了。  

  「那他人呢?」雷法斯四週看不到林重義的人影。  

  剛才在閻門他沒做到閻黑要求的條件,他擔心閻黑會因有時間思考,而又想辦法刁難衣伶,他希望到時林重義能幫他的忙。  

  「林先生已經跟著隨後來的司機回閻門去了。」  

  雷法斯當下有了決定,「你在這裡陪衣伶,我要再去閻門一趟,我不能讓閻黑有藉口收回剛才的條件,今天他一定要還衣伶自由!」他急切的想往外走。  

  「二少,不用了。」  

  「走開!你不要攔我!」高毅想擋住他,但卻被他一手推開。  

  「二少!你剛才都沒聽到林先生說的話嗎?」高毅急道。  

  「他?他說了什麼?」雷法斯頓時止住腳步,看他。  

  「林先生說他一向很少管閻黑跟閻門的事,所以並不知道你和宋小姐認識,更不知道你喜歡宋小姐,所以造成今天這種局面,他感到十分愧疚。」  

  「愧疚?」  

  「他原是希望宋小姐能嫁給閻黑的,所以不管宋小姐當初怎麼哀求他幫忙,讓她離開閻門,他一直都沒開口答應。」  

  聽到林重義打的主意,雷法斯心中怒火疾速竄升。  

  「他想讓衣伶嫁給閻黑!?他在作夢!」他憤聲道:「衣伶是我的!他要是敢打衣伶的主意,我就要他--」  

  「二少,你誤會林先生了。」高毅截斷他的話,「林先生剛才已經說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現在願以宋小姐的自由來報答你,閻門那邊他保證幫你擺平,以後你和宋小姐再也不必擔心閻黑會派人來找麻煩。」  

  仿似被雷給擊中,雷法斯一直呆在原地與高毅對望。 地,他眨了眨眼。  

  當初他救回林重義一條命,所以現在他要還衣伶的自由?  

  就這樣?他的衣伶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再也不必擔心閻門會再上門找她了?  

  猛旋過身,雷法斯急切麵對手術房,就好似裡邊的衣伶也正望著他。  

  那難以置信的狂喜,教雷法斯全身因激動而顫抖。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1-17 13:27:52

終曲


  宋衣伶出院沒多久,即答應雷法斯的求婚,並在雷家父母炮轟式的催促下,在雷園舉行一場盛大的結婚典禮。  

  且在得知衣伶已有三個月身孕後,雷家兩老即要求新婚的兩人搬回雷園,好讓他們就近照顧衣伶,以免她動了胎氣。  

  但是就算他們再注意,他們也絕沒想到幾天後,在雷法斯抱持自首無罪的想法,對宋衣伶坦白弄皺情書一事,會讓她情緒激動不已。  

  因聽完雷法斯眾多解釋後,宋衣伶非但沒感動他對她的在意與愛,反而因為他的  

  誤會--她是因為不愛他才離開,而有滿腹的怨火無處可洩。  

  憋了一整天,她臉色難看極了。  

  終於,怨火無處發洩的宋衣伶顧不了肚子裡的孩子,在當天晚上即趁雷法斯不注意的時候,一腳將他狠狠踹下床,藉以傾洩心中怨火。  

  當時的一聲巨響,還引來居住在二樓的大哥雷法厲關愛,因而特別上樓傳達愛妻的旨意,勸他要多體諒有孕在身的衣伶,在做愛做的事時,千萬別太激動,免得傷到衣伶和肚子裡的孩子,教一臉僵笑前來應門的雷法斯,有口難言而背上粗暴的罪名。  

  所幸宋衣伶怒氣來的快去得也快,在雷法斯耐心安撫之下總算破涕為笑,就此快快樂的繼續兩人幸福生活。  

  數月時間過去,在宋衣伶生下孩子,坐完月子後,雷家兩老終於開口決定放人。  

  只是已經住慣雷園的宋衣伶,卻不想搬出去,雷法斯也因考慮到她對雷雨天的不習慣,而決定舉家搬回雷園,樂得雷家二老歡歡喜喜找人將三樓住處重新裝潢,再正式迎進他們一家三口。  

  這天假日,在確定無法從二老手中搶回寶貝兒子後,雷法斯趕緊開車載著衣伶一塊出門,免得二老等一下又纏著她要學防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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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著一季夏風,兩人享受陽光熨燙於身的溫熱氣息,來到熱鬧台北東區。  

  夏日午後難得的吹起一陣涼風,拂掠過行道樹,也吹得綠葉迎風沙響。  

  身穿白色上衣、黑色長褲,雷法斯仿若陽光般耀眼的俊美笑顏,是過往行人的目光焦點,只是他的注意力始終在身邊女人身上。  

  無視他人異樣眼光,他緊攬衣伶纖細腰身,一同漫步在這夏日午後街頭。  

  「累不累?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會?」他俯低下身,在她耳畔悄聲耳語。  

  戴著深色墨鏡,宋衣伶身穿無袖背心與牛仔褲,一身輕便裝扮。  

  即使黑亮雙眸遭墨鏡遮掩,她露於外的白皙肌膚晶瑩剔透,鼻樑高挺、紅唇柔潤,與窈窕曲線,依然引來路人驚傃目光。  

  側轉過頭,她透過墨鏡見到他眼底未曾改變的溫柔。  

  唇角淺揚,她對他輕搖頭。  

  「我想就這麼和你一直走下去。」拂去隨風亂揚的發,她淺笑著。  

  「嗯。」舉手輕順她飛揚的發,他俯下身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你又來了!」站在百貨大樓墻柱前,她粉頰羞紅。  

  他總是這樣。總不管身處何地,總在她不注意時,就在大街上親吻她。  

  「有什麼關係?不然,我也讓你親好了。」他也總是帶著捉弄笑意這樣回她。  

  一再吹拂而來的夏風,撩起她的發。宋衣伶順手將太陽眼鏡往頭頂上推,圈住她隨風亂揚的長髮。  

  「得了便宜還賣乖。」拐起手肘,她輕撞著他腰際,媚眼笑瞪。  

  「是嗎?」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拐撞,雷法斯只因四週多名男子同時將視線集中在她身上,而感覺不適。  

  似宣告所有權,他突然當眾俯低下頭,往她肩上一處明顯齒痕咬吻下去。  

  「你……」望進他深邃黑眼,抹抹紅暈染上她粉嫩雙頰。  

  「我討厭他們看你。」揚了眼,他舔吻她肩上齒痕。  

  「我也討厭她們看你。」她清亮眼瞳掠過一記光芒。  

  在雷法斯挺直身子時,宋衣伶突然伸手勾下他的頸子,在他訝異當口直接吻上他的唇,也在他未來得及反應前鬆開手放開他。  

  「嗯,你好甜。」惡作劇的,宋衣伶故意對他探出舌尖,舔著自己的唇。  

  「你……你學壞了。」一道異樣光芒在他眼底隱隱閃爍。  

  突地,他將她壓靠向墻壁,宋衣伶明顯感覺到他胯間隱隱傳出的異樣。  

  「哎!你……你做什麼?」  

  「你說呢?」他身子緊繃,緊靠著她。  

  「我……我們現在在大街上……你……你不能……」她漲紅臉,想推開他。  

  看著一再自兩人身邊走過的人潮,雷法斯也知道不能。失望地,他緊抱著懷裡的她,埋首於她柔細髮絲,藉以穩下自己差點失控的心。  

  突然,啪地一聲,宋衣伶趁他不備之際,猛推開他且得意地朝他一笑。  

  「哎!你--」雷法斯手一伸就想抓住她,但卻讓她輕易閃身躲過。  

  「想抓我?那你還得多加練習呢。」旋過身,她回眸揚笑。  

  「你……」對她的輕狂笑意,雷法斯笑搖著頭。  

  只是看著綻放燦爛笑意的清麗紅顏,他頓覺眼前一切快樂都顯得不真實,也不可思議。  

  「快點。」站於六步距離之外,宋衣伶笑著對他招手。  

  頓時,雷法斯神情愣然。他看見她長指上圈套著兩人婚約誓言,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銀色婚戍,也在她手掌上見到……一道淡色粉痕。  

  兩年了,昔日的傷口在今日成了一道粉痕,昔日用槍的手,今日也因傷及韌帶而再也不如往日的靈巧。  

  「法斯?」注意到他的異常,宋衣伶走到他面前。  

  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因為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想裝作無事,但卻又在意著當年的事。  

  「又在想以前的事?」她笑看著他。  

  「嗯。」他淡笑點了頭。一直以為時間久了,他就會淡忘當年事,但……  

  直到今天,他依然記著當時她血流不止的蒼白容顏。但,若問他是不是後悔當年的決定,他的答案卻從沒變過。  

  因為即使時光倒流,讓他再有一次選擇機會,只要閻黑依然執意要留下她,為了她此生的自由與快樂,為了他的愛,他也絕不心軟!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不希望雷法斯再為往事而自責。  

  「我知道,只是那一切……」  

  「既然知道,那你還想?」不想法斯再回憶那些往事,她清亮眼瞳光芒再現。  

  宋衣伶唇角抿笑,拐起手肘就往他腰際猛撞過去。  

  「你又來了。」注意到她眼底異樣,雷法斯笑著及時閃身。  

  「誰讓你又想那些事情了?活該受罰。」見他閃過,宋衣伶笑著趕緊逃離。  

  「你喔!」雷法斯笑著對她直搖頭。她總是以這樣的方法,笑罰他的自責。  

  站在十步距離之外,笑看著他噙笑俊顏,衣伶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他人終其一生也難以得到的車福與快樂。  

  雙手背往身後,她輕旋過身,笑仰顏望向天上一片藍天。  

  他,是上天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也是她一生的愛。  

  夏風輕吹而來,她忽略身旁行人對兩人的注意,任由夏風拂亂她的發。  

   地,她回首凝望他的眼,綻放出美麗笑顏。  

  「我要你知道,遇上你,足我這一生中最為幸運的時刻。」她紅唇輕啟。  

  霎時,輕柔嗓音輕輕迴盪風中,傳送進他耳,還有他的心。  

  「衣伶……」雷法斯愣望風中容顏。  

  「嗯?」她綻揚笑顏。  

  回過神,雷法斯舉步來到她身前,靜凝她深邃黑瞳。  

  「能遇上你,也是我這一生中最為幸運的時刻。因為--」拾手輕撫她美麗容顏,他眸光深情而溫柔。「遇上了你,也就是遇上了愛。」  

  俯下身,他深情地在她唇上輕輕烙下一吻。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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