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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 獵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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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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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30 16:2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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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 獵國 ﹝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3-3-21 22:27 編輯
“不想謀朝篡位的權臣不是一個合格的權臣…… 總有一天,帝國的金幣上會印上老子的頭像!” ——夏亞雷鳴
《 本帖最後由
emm386
於 2010-1-31 10:24 編輯 》
作者:
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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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30 16:25:48
正文 第零章 【夏亞雷鳴】
第零章【夏亞雷鳴】
總的來說,夏亞雷鳴算是一個標準的"土鱉".
土鱉的意思是指,他出身草莽,或者乾脆點,他就是一個出生山野的孤陋寡聞的粗人.
比如,他每頓吃飯無肉不歡,最擅長的才藝是劈柴和打獵,而且一直到他十六歲的時候,還認為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是鎮子上那個跑著娃娃,腰部有酒桶那麼粗的一位賣菜的索非亞大嬸,儘管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還有他的名字:夏亞雷鳴.
這個名字彷彿頗有幾分東方人的神秘色彩,其實只不過是在夏亞雷鳴三歲的時候,還沒有名字,老爹某一天喝醉了一拍腦袋,想起自己身為父親的職責來,抬頭看了看天,那天正好是夏天,而且還正好在打雷.於是,夏亞雷鳴有了自己的名字……
由此可以想像,這個當爹的是如何的不負責任了.幸好取名的那天只是打雷,如果是下冰雹或者起沙塵暴的話……說不定他只能頂著"春沙塵暴"或者"冬冰雹"之類的名字鑽到某個山洞裡恥辱的過一輩子了.
同時,夏亞雷鳴的粗鄙還表現在,他認為粗麻布比絲綢更好更結實耐用——當然,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夏亞雷鳴窮得叮噹響,基本買不起絲綢.你可以把這種心態理解成為吃不到葡萄的酸葡萄心態.
當然,他很窮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的大部分打獵來的收入,都要消耗掉一大半給老傢伙換酒——老傢伙就是夏亞雷鳴的老爹,不過八歲的時候,夏亞雷鳴就知道這個老傢伙根本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八歲的年紀雖然還不算太大,但是至少已經足夠知道一些常識了,至少,從遺傳上來說,這個藍色眼珠的老傢伙,絕對不可能生出一個黑色眼珠的兒子.
所以,八歲之後,他就拒絕再喊老傢伙"爹".
至於夏亞雷鳴的身世,老傢伙也說不清楚.用他的話來說:"在多年前的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老人家在野外燒烤,剛烤好一隻野雞,才轉過大樹去撒了泡尿,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你小子趴在我的火堆旁,一條烤好的雞腿就只剩下一半了.你知道當時我看見才只有一丁點大的小傢伙抱著啃了一半的雞腿,我腦子裡想到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嗎?"
每次說到這裡的時候,老傢伙都會故意的搖晃兩下腦袋,然後一臉鄙意的看著夏亞雷鳴:"我想到的是……你這個小子,那麼小年紀就這麼能吃,將來一定會把老子吃窮!"
順便說一下,老傢伙是一個老酒鬼,夏亞雷鳴則是一個小酒鬼.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是,夏亞雷鳴小的時候,某一次餓極的大哭,這個無恥的老傢伙居然為了偷懶,就拿了酒來灌給小傢伙吃.結果小傢伙還沒斷奶,就被老傢伙開始了酒鬼養成計劃.這個原因使得小傢伙的酒量增加極為恐怖,十三歲的時候,老傢伙就已經喝不過他了.也使得兩年前,這窮困的家裡實在無法同時養活兩個海量酒鬼,老傢伙就很無恥的宣佈了對夏亞雷鳴的禁酒令.
再順便說一下,夏亞雷鳴最引以為自豪的本事之一就是:劈柴.
可這一點,也是他鄙視老傢伙的重要原因.
原因是,老傢伙當初總是不停的吹噓自己是大陸上響噹噹的劍士強者,可惜夏亞雷鳴一輩子沒看老傢伙用過劍.事實上他們家裡也沒有劍,家裡所有的東西里,從造型上和劍最接近的東西,是丟在爐膛裡的那把黑黢黢的火叉.
當年紀略微大一點之後,男孩子總是喜歡舞蹈弄槍的,結果夏亞雷鳴聽信的老傢伙的自吹自擂,表示想向老傢伙學武,開始這個老東西還拿架子,可按耐不住夏亞雷鳴的軟磨硬泡,才終於勉強答應,就此開始了一段長達十多年的慘痛人生.
什麼站樁挑水打熬筋骨也就罷了,至於每天用一種臭得能直接把人熏昏過去得草藥泡澡,夏亞雷鳴也忍過來了.
最最讓他痛恨的是,老傢伙明明自稱是劍道高手,卻不肯教自己使劍!
鎮子上的酒館曾經來過一個落魄的巡遊詩人,講過幾個大陸上著名的劍客的傳奇故事,當時讓年幼的夏亞雷鳴聽得如痴如醉,做夢都想像故事裡那些孤傲高潔的劍客那樣,白衣如雪,玄衣如鐵,手提一柄鋒利長劍,快意恩仇……那是何等的拉風啊!
可老傢伙自稱是劍道高手,可教會夏亞雷鳴用的唯一的武器是:斧頭!
別誤會,不是傳說之中那些高人用的戰斧或者斧槍.
就是鎮子上鐵匠鋪裡賣的那種六個銅板一把,附近山野村夫上山劈柴的標配.
至於斧技練得到底如何,夏亞雷鳴也不知道.老傢伙曾經說過,他教夏亞雷鳴的這套斧技,其實走的是反樸歸甄的路子,一般使用斧頭的人講究的通常是准和狠,而老頭子則對夏亞雷鳴說:你什麼時候能把斧頭練出一個"巧"字來,就算到家了.
准和狠,夏亞雷鳴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十三歲的時候,就可以在五十步之外,一斧擲過去將一隻奔跑中的兔子的尾巴斬斷.
可是到底怎麼才算是練出"巧"字訣,那就見仁見智了.至少,按照老頭子說的,要提著二十多斤重的斧頭,在豆腐上雕出一朵菊花來——這明顯就是刁難人嘛.
其實夏亞雷鳴一直對老傢伙教自己的那套斧技有些懷疑,因為他每天練功的全部內容就是:劈柴,切豆腐,外加把打回來的獵物開膛破肚,分筋去肉剁骨頭.
雖然心裡懷疑,不過這套"斧技"夏亞雷鳴還是練了足足十年.他練得很勤奮,但是每次練功的時候,老頭子都不做評價,最多就是抱個酒瓶子蹲在一旁邊喝邊看,眼神裡也沒有讚賞或者不滿,永遠都是醉眼朦朧.
直到一年多前,老傢伙病死之前,他才終於肯開口評價一下自己這個養子的武技了.只是,當時他說的話,卻讓夏亞雷鳴想了三天都無法確定,老傢伙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變著法子拐彎抹角的罵自己——他自己倒是懷疑第二種猜測.因為在老傢伙最後臥病在床的那段時間想喝酒,夏亞雷鳴考慮到老傢伙的身體健康拒絕了這種要求——也是因為家裡實在窮得揭不開鍋了.
大概因此招來了老傢伙的憤慨吧.
嗯,老傢伙臨死之前是這麼說的.
當時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自己的養子,嘆了口氣:
"我這套『破殺千軍』能被你練成這種樣子,也算是他媽的有創意了——我死之後,不許你碰斧頭,其他的什麼刀槍劍棍都可以,就是不許你碰斧頭,免得老子死不瞑目."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0 16:38:39
正文 第一章 【走向外面的世界】
開始的時候,夏亞雷鳴為老傢伙的這番評價頭疼了好久.
以他並不算太好的文化水準,他只知道"有創意"似乎是一種褒獎的評價,但是,"死不瞑目"卻彷彿就是一個不太好的詞兒了.
老傢伙對夏亞雷鳴的文化教育非常不負責,簡單的程度,僅僅能讓夏亞雷鳴僅僅在翻看老傢伙留下的一些已經發黃的破書的時候,可以勉強認得百分之八十的字,至於能看懂的,不超過一半.
可就算是這樣,老傢伙還禁止夏亞雷鳴翻看他的藏書,為此夏亞雷鳴沒有少挨老傢伙的棍子.只有在老傢伙喝多了昏睡的時候,偷偷翻出來看一會兒.
書裡的一些東西,大多是類似於"騎兵","轉進""迂迴""包抄"之類的詞彙,要不就是什麼作戰方案,還有什麼多少輜重如何運輸,地形的各種佈兵的方式,河灘作戰,平原會戰,峽谷伏擊等等等等
開始的時候,夏亞雷鳴以為這些是戰爭故事,就和鎮子裡那些落魄的吟遊詩人說的那些傳說的戰役故事一樣.可後來,他看出了一些不同.至少,老傢伙的藏書裡的內容,絕對沒有吟遊詩人說的那些故事那麼精彩,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很枯燥無味.
夏亞雷鳴曾經有兩次壯著膽子去問老傢伙,結果第一次的時候,老傢伙直接用棍子把他的腦袋敲腫了三天.第二次,老傢伙喝醉了,倒是沒有敲他的腦袋,而是一腳把他踹到,瞪著眼睛罵了幾句什麼"當年老子帶兵的時候,如果遇到你這種不聽話的小子,早就砍了……"
好吧,按照這個滿嘴昏話的老傢伙的說法,他不但"曾經"是大陸著名的劍士,甚至還"曾經"是一個帶兵的將軍.
真的是這樣麼?
至少,夏亞雷鳴清楚,一個將軍是絕對不會連酒都喝不起的.而老傢伙,連喝酒都只能喝最便宜的黑麥酒,那酒不但辛辣,還帶著一股子酸味.而且,就這點酒錢,還是從牙齒縫裡扣出來的哪.
"他要是將軍,那老子就是帝國皇帝了."這是夏亞雷鳴的結論.
不過……關於自己的斧技的評價,老傢伙到底是誇自己還是罵自己?
幸好,他不用再去頭疼了.
因為說了這句話的一天之後,老傢伙死了.
用老傢伙自己的話來說,他死的非常"有創意".
夏亞雷鳴去劈柴回來的時候,看見老傢伙趴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他是死在了路上——從床上爬下去,爬向放酒瓶的那個櫃子.可惜,他太老太虛弱了,爬到了一半就斷氣了,臨死的時候,手還伸向了酒櫃的方向.
從這點上來說,老傢伙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就連死的方式,也個性得一塌糊塗.因為,老傢伙並不知道,櫃子上的酒瓶早已經空了——那兒連一滴酒都沒有.
夏亞雷鳴把老傢伙葬了.
就葬在他們那棟簡陋得四面漏風的房子後,在山坡後找了一個凹地,挖了個坑,填了點土和石頭.可是在立碑的時候,夏亞雷鳴遇到了一個麻煩——荒唐的是,這麼多年,他甚至不知道老傢伙的名字.
八歲以前,他喊他"老爹",八歲以後,他喊他"老傢伙",至於鎮子上的人對老傢伙的稱呼則是"老醉鬼"和"老混蛋"之類.
在墳前坐了一個晚上,夏亞雷鳴嘆了口氣,劈了一塊木頭,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了一行字:
"老傢伙葬於此地,願他的靈魂安息."
他跑到了鎮子上,將家裡最值錢的東西——那把破斧頭賣了,換了三個銅板,又用這三個銅板換了一瓶酒.
三個銅板一瓶的酒,無疑是這麼多年來,夏亞雷鳴買過的最"高檔"的酒了.
但是他把這瓶酒倒在了老傢伙的墳頭,眼睜睜的看著酒流進了泥土立,他自己卻一口沒喝.
到了天亮的時候,渾身凍僵的夏亞雷鳴才終於站了起來,他立在墳前,看著那塊木牌,眼神裡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好吧,老傢伙,你走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
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是喂飽肚子.
雖然他算得上是一個職業獵人.不,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可以算的上是附近方圓幾百里內最優秀的獵人.
十三歲的時候,他一個人上山劈柴,就用手裡的破斧頭砍死了一條饑餓的嗜血狂狼——這種狼是生活在野火原上的一種低等魔獸,在攻擊狀態下的時候,它的皮毛甚至可以變得比烏龜殼還堅硬,它的牙齒可以將獵人的長矛咬斷,而且動作敏捷.
可那次,夏亞雷鳴只用了一斧頭就砍掉了狼頭.
輕輕的一斧頭.
其實當時,只有十三歲的夏亞雷鳴已經嚇得快尿褲子了,當那條狼撲向自己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本能的按照平日裡練了千百次的姿勢,將手裡的斧頭劈了出去.
然後……他感覺到一腔熱烘烘的血濺在了自己的臉上,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的地上是一個齜牙咧嘴的狼頭,從脖子的位置斷裂掉了,狼身就在自己身體的後面.
面對這個場面,他足足用了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來,然後就是興奮.
原來……我已經這麼厲害了?!
可將狼屍背回去之後,當他興沖沖的將這件事情告訴老傢伙的時候,老傢伙還很不高興.他不高興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你練了那麼久,如果連一隻小屁狼都殺不死,你乾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而第二句話才是老傢伙發火的真正原因:
"你這個蠢貨,你知道不知道,把狼頭劈下來,狼的皮毛就不值錢了!!本來這身狼皮可以換兩個銀幣,夠我們喝三個月的酒的!現在最多只能買不到十分之一的價錢!!"
老傢伙說的沒錯.
那次,夏亞雷鳴把那條狼背到鎮子上的時候,曾經有不少人很有興趣的來問價,可一看到破損的狼皮,就無人問津了.
結果那條狼皮一直到最後都沒有能賣掉,夏亞雷鳴乾脆給自己做了一條皮襖,而狼肉,他和老傢伙吃了好幾天.
呃……不能再想狼肉了.
雖然那嗜血狂狼的肉很難吃,還有一股子酸臭的味道,不過對於現在餓了一天一夜,還凍得全身僵硬的夏亞雷鳴來說,還是一種難以抵抗的折磨.
但是,夏亞雷鳴還是決定不上山打獵.
他不想當獵人.
年輕人總是有很多幻想的,他想出去闖一闖.
至少……在他看來,到鎮子上找一個幫工的工作,也總比窩在山上,像老傢伙這樣窩囊一輩子要強得多.
到鎮子裡去,找一份工作,哪怕是在車行裡當一個打雜.說不定,憑藉我這身力氣,能被那個傭兵團看上,當一個低級的扈從呢.
儘管肚子餓得咕咕叫,手腳冰涼,夏亞雷鳴還是豪情滿懷的想著.
沒有了用慣的隨身武器斧頭,夏亞雷鳴把爐膛裡的那把黑黢黢的火叉子找了出來,插在了腰帶上,穿著那件已經破了好幾個窟窿的狼皮袍,穿著鞋底已經快磨穿的草鞋,帶著心中的希望,走下了山.
這就是夏亞雷鳴走向外面世界的第一步!
按照那些吟遊詩人說的那些傳奇故事裡的說法,應該叫做"曆史的車輪開始轉動".
然而我們的主角走下山的時候,非但沒有什麼狗屁"車輪",就連他的鞋子都磨穿了,同時,他還餓得頭昏眼花.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0 16:44:10
正文 第二章 【野火鎮上無好人(上)】
如果說要在全大陸尋找到一個最混亂的地方,那麼就非野火鎮莫屬了.
野火鎮的本名並不叫野火鎮.事實上,它有好幾個非正式的名字——這主要是因為野火真的歸屬問題的混亂造成的.
小鎮位於野火原的南部,卻是一個三不管的地界,若是說到歸屬問題,那就真的算是"城頭變幻大王旗".
北方的奧丁帝國,南邊的拜占庭帝國,甚至一些大型的盜賊團,都曾經成為過這裡的主人.
野火鎮的地理位置不算太好,但是卻偏偏是夾縫之中那最微妙的一點.野火原上沒有別的物產,多的是森林山谷盆地,這裡土地貧瘠,氣候也是最怪異.
每年,從北方來的冷空氣,會使得野火原有長達三個月的寒冷冬天.而冬季之後,南邊的海風暖氣北上,卻又會吹得人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南北的冷熱天氣在這裡交錯,卻形成了充足的降雨,夏天的時候,土地泥濘.
結果,野火原上,冬天是又冷又幹,夏天就又熱又濕.
北方的奧丁人,習慣了冰天雪地的寒冷氣候,對於這裡的夏季的濕熱不適應.南邊的拜占庭帝國人,又受不得冬季的乾冷.
加上這裡實在沒什麼關係到民生國計的物產,也算是一個雞肋地帶.
野火原上別的物產沒有,多的是凶悍的野獸和星羅棋布的大小部落土著,這些大小部落,也是亦正亦邪,有生意的時候,豎個旗幟就當傭兵團,沒生意的時候,臉上蒙塊布就跑去搶劫.
還有周圍的矮人部落,骯髒膽小卻又多如螞蟻的地精群族,滿是沼澤的森林……
這種地方,除非是兩大帝國準備開戰的時候,才會把這裡當作交戰的緩衝區,否則,放在平時,誰也懶得多看一眼.
兩大帝國似乎已經形成了默契,如果拜占庭人佔了這裡,奧丁人一定打過來,如果奧丁人佔據這裡,拜占庭也必定出兵驅逐.但雙方實在都沒有經曆在這種鬼地方長期駐紮軍隊,所以只要對方沒有佔領這個地區,那麼就聽之任之了,乾脆就把這裡變成了三不管的地界.
至於這裡唯一的城鎮,野火鎮,則成為了大陸上各種複雜人群的流竄地點.罪犯,通緝犯,小偷,竊賊,奸商,冒險團隊等等等等諸多複雜群體的樂園.
無政府的樂園,這個評價對於野火鎮來說,才是最貼切的.
前些日子,南邊拜占庭來的幾個大商團因為遭受了盜匪的搶劫損失慘重,就集資聘請了一個傭兵團部落來打跑了盜匪團,將這裡當作重要的物資集散地,宣佈對小鎮進行"保護".
野火鎮上什麼都有,車行旅店酒館賭場窯子,還有一些盜賊團夥的秘密據點,非法交易的黑市裡可以買到很多官方違禁的商品,還有傭兵部落的交易所……
這裡是冒險者的天堂.
老實巴交的人,是最好別住在這種地方的.
哪怕是鎮子上裁縫鋪裡的一個裁縫,說不定都是被兩大帝國同時通緝了多年的潛逃犯.
…………
夏亞雷鳴走進鎮子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身上的那條破爛的狼皮袍子使得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乞丐,而腰上插著的那把火叉,也最多會讓人認為他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乞丐.
就在夏亞雷鳴如一條餓狼一般穿梭在野火鎮的街頭的時候,路旁的一家商舖門口,一縷貪婪的目光射向了他.
…………
用一個最準確的詞語來形容多多羅的相貌,那麼這個詞語一定是:猥瑣!
如果一定要加一個副詞的話,應該是"極其非常"猥瑣!!
他很瘦,極其的瘦,皮包骨頭,雙頰卻長了兩塊橫肉,加上一雙倒吊眉,三角眼,冒著猥瑣而淫邪的凶光,哪怕他笑起來的樣子,也好像是那種勾引小羅麗的怪叔叔.
這麼說吧,以他的相貌,夜晚走在大街上,哪怕什麼都沒做,也一定會引來巡邏士兵的可疑目光.
他曾經有一個很"光榮"的事蹟,在王都求學的時候,某一天傍晚,在一條小路上偶遇一位女士,結果兩人只是面對面看了對方一眼,那位女士只看見了多多羅的相貌,就嚇得花容失色,然後就大叫"非禮".
結果引來巡邏的衛隊,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他綁了回去.多多羅試圖為自己辯解,可人家只說了一句:"你長了一副很像會非禮小女孩的模樣."
幸好,現在的多多羅已經不用再遭受這樣恥辱的待遇了.
現在的多多羅,擁有一個大陸上最高貴的職業,最高貴,沒有之一!
他現在的正式身份是:尊貴的多多羅魔法師閣下.
當然了,這個稱呼是他自詡的.事實上,多多羅現在只是一個低級的一級魔法師,而且,很不幸的是,他年紀已經不小了,在魔法考核之中,也被認定了沒有繼續晉級的魔法潛力.
魔法師的職業雖然高貴,但那是指那些可以呼風喚雨的真正的高等魔法師,像他這樣的低級魔法師,而且是毫無魔法潛力的傢伙,唯一的出路就是尋找一個傭兵團部落去當當打手,賺點兒生活費,如果能碰到好運氣,遇到某個沒見過太多世面的鄉下土貴族,說不定也會被招攬為上賓.
所以,在王都或者別的大城市,多多羅是沒有發達的機會的,他只能跑到類似野火鎮這種窮鄉僻壤來碰運氣.
而且,他來到野火鎮,絕對是一個意外——他破產了.
這是一個很荒唐的事情:以高貴和富有而聞名的魔法師,居然會破產?
然而這件事情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了多多羅的身上——他在偶然得到的一本古籍裡翻到了一種可以讓自己魔法實力大漲的方法,這個發現刺激了多多羅的野心,他向一個商會借款購買了很多魔法材料用來進行這項魔法研究.然後……很不幸的,他的魔法研究失敗了,材料也消耗了大半.
更不幸的是,他後來發現,自己得到的那本古籍書,根本就是一個文物販子偽造出來的假古董!
身為一個魔法師,居然被那些卑劣的造假古董的奸商騙了!這對多多羅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可更更不幸的是,他欠款的那家商會可是享受帝國法律保護的正規組織,為了追討欠款,甚至跑到了王都教會魔法師行會裡起訴多多羅.
起訴一位魔法師欠錢不還,還把事情鬧到了魔法師行會去了?!
這簡直是千百年來不曾有過的大醜聞啊!多多羅在王都裡名譽掃地,成為了魔法界的一個巨大的笑話.甚至在王都,他這個小小的低級魔法師的知名度,一度超過了那些成名已久的大魔法師們.
最後,多多羅只能隱姓埋名遠走他鄉.希望到這個三不管地界的野火原來碰碰運氣.
而現在,多多羅看見了夏亞雷鳴.
準確的說,他看中了夏亞雷鳴脖子上掛著的一件東西!
以一個魔法師的眼光,多多羅在看見夏亞雷鳴脖子上那件東西的第一瞬間,他就忍不住生出了貪念.
那是一塊看上去灰不溜秋的石頭,毫無任何光澤.
但是……萬能的主在上,多多羅敢發誓,那是一塊上等的魔法晶魄!!!
…………
夏亞雷鳴很快就被攔住了去路.
他雖然餓得頭昏眼花,但是看清了攔住自己去路的這個傢伙的模樣後,立刻打了一個激靈!
"你好,年輕人,想做一個交易麼?"
多多羅儘量讓自己笑得和善一些,但是顯然,他的努力是徒勞了.因為夏亞雷鳴看見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滿臉警惕,同時一手握住了腰間的火叉,另外一隻手,則飛快的緊緊摀住了自己的口袋.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0 17:07:16
正文 第二章【野火鎮上無好人】(下)
(難道我長得很像壞人嗎?)多多羅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不過,在一個乞丐的面前,他還是擺出了魔法師老爺的架子.
看了一眼夏亞雷鳴健壯的體格,他打消了強搶的念頭(還是騙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弄暈他!)
多多羅眯著一雙三角眼,故作矜持的微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名魔法師."
夏亞雷鳴茫然的看著多多羅,毫無反映.
多多羅沒有等來預料之中敬畏的眼神,似乎面前這個年輕人在聽到"魔法師"這詞語的時候,和聽到"一隻豬頭"沒什麼區別.
尷尬的沉默了會兒,多多羅終於沒耐心繼續這麼互相瞪眼了,他咳嗽了一聲:"咳咳……難道你不知道魔法師是什麼人嗎?"
"知道."夏亞雷鳴老老實實的點頭,他雖然是山民,但是時常出沒於野火鎮,怎麼可能不知道魔法師是什麼東西?
"那……現在一個尊貴的魔法師站在你面前,難道你一點不驚訝嗎?"多多羅自己倒有些驚訝了,面對一個魔法師站在面前而面不改色,難道這個年輕人是一個深藏不路的高手?
可是,看他的樣子,他的年紀,他穿的那件破爛的皮袍子,還有和當地山民習俗那樣將頭髮編成幾條小辮子的打扮,看上去又老實又木衲又樸實,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高人吧.
"因為你不像魔法師."夏亞雷鳴說了實話,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有些靦腆的抓了抓後腦勺:"我以為魔法師都應該是長得很帥的."
多多羅:"…………"(怨念繼續上升)
被戳中了痛處,多多羅有些冒火:"那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騙子."夏亞雷鳴是一個誠實的人,他回答得很乾脆,"我的養父教過我一句話,如果在路上有人莫名其妙的對我表示友好和微笑,那麼第一個反應就應該是捂緊錢袋."
然後,夏亞雷鳴對著多多羅微笑了一下,他的表情依然那麼平和誠懇,語氣也很認真:"尊敬的騙子先生,你看,我是一個窮人,我身上現在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所以,我想你還是不要浪費你的時間了."
說完,夏亞雷鳴就想從多多羅的身邊繞開.
見鬼,他從山上下來,一路走了接近三十里,,路上只找了口泉灌了一肚子水,走到鎮子裡的時候,他已經餓得腹中如鳴鼓,腰帶緊了又緊,此刻他自覺已經餓得兩眼冒綠光,面前就算有塊木頭,也啃下去了.
這種時候,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找個辦法弄點吃的,他才懶得和一個騙子浪費時間呢——如果換在平日裡,早就一拳砸斷這個騙子的骨頭了.
多多羅一把抓住了欲走的夏亞雷鳴,著急道:"喂!我真的是一個魔法師!你怎麼才能相信?"
"相信你?"夏亞雷鳴眨巴了兩下眼睛,猶豫了一下,依然是那幅老實巴交的模樣:"除非……除非你顯示一下魔法."
"……好吧!"多多羅險些氣得吐血,不過為了那塊上等的魔法晶魄,他還是壓著怒氣,將夏亞雷鳴拉到了路邊,用自己的背擋住了街道上的行人方向,伸出一根手指:"喏!你看清楚了!"
說完,他口中嘰嘰咕咕的念了幾句什麼咒語,一揚手,一團灰色的粉末就從他的掌心冒了出來,呼的一下揚在了夏亞雷鳴的身上.
這是一團塵土.
夏亞雷鳴看著自己被塵土弄髒的袍子,不滿的拍了拍:"這是什麼魔法?"
"揚塵術!"多多羅驕傲的抬起了下巴,這的確是他最擅長的一個魔法,也是土系魔法之中最低級法術之一,利用魔法揚起一片塵土,在作戰的時候可以起到迷惑敵人視線的作用——這個中原理,其實和打架的時候灑石灰粉有異曲同工之妙.
夏亞雷鳴似乎有些失望,更有些不屑:"這並不能證明你用的是魔法."
他的眼神充滿懷疑的看了看多多羅,腦袋用力搖晃:"我前些天在鎮子裡看到一個馬戲團的表演,比你這個戲法可有趣多了.裡面還有一個人能從帽子裡抓出兔子呢!"
馬,馬戲團?!
從帽子裡抓兔子?!!
該死的,這個混蛋把我當成什麼了?!
多多羅覺得自己真的要吐血了!
"而且……說不定這團塵土是你事先就藏在袖子裡的."夏亞雷鳴不懷好意的看著多多羅那寬大的袍袖.多多羅穿的是一件質地頗為上等的皮袍,為了配合魔法師的身份象徵,袍子做得很是寬大,袖子也高高的捲了好幾層.
"混蛋!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多多羅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除非……你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衣服,看看裡面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
夏亞雷鳴一臉很坦誠的樣子.
"……好吧!"多多羅臉色漲紅,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甚至這一瞬間,他連夏亞雷鳴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石頭都忘記了.
開什麼玩笑!我堂堂一個魔法師,居然被這個蠢小子當成變戲法的了?!
而魔法師這個身份,已經是多多羅剩下的唯一值得驕傲的財富了!
他憤慨的脫下了自己的那件皮袍扔在了夏亞雷鳴的手裡:"你看吧!看看我有沒有在裡面藏什麼東西!哼!!"
夏亞雷鳴接過袍子,立刻仔細的翻了起來,他翻的非常細緻,從裡到外,從領口到袖口,甚至連裡面的內襯都看了一遍.
一遍檢查,夏亞雷鳴彷彿隨口含糊的問道:"嗯,你這件袍子好像挺值錢啊."
"廢話!這可是王都裡的成衣鋪裡買的,價值六個銀幣呢!這可是真正的上等的熊皮!這樣的衣服,才能配的上魔法師高貴的身份啊!"多多羅惱火的回答——其實他撒謊了,熊皮倒真是熊皮,也的確是在王都的成衣店舖裡買的,但是價格不是六個銀幣,而是三個.
夏亞雷鳴聽了,臉上不動聲色,眼神裡卻閃過了一絲異色.
他抬起頭來,用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對著多多羅:"我看完了.嗯……不得不說,您的確不是一個狡猾的騙子."
"那當然!"多多羅挺起來了胸膛.
夏亞雷鳴卻忽然咧嘴嘻嘻一笑:"不過,你卻是一個愚蠢的騙子."
話音剛落,夏亞雷鳴忽然抱著多多羅的那件上等的皮袍,掉頭就跑!!
他跑得飛快,一溜煙的功夫,就鑽進了路邊的一條小巷子裡.
多多羅愣在當場,彷彿整個人已經傻了,瞪大了眼睛足足呆了好一會兒,才陡然怒吼了一聲:"有人搶我的衣服!!"
等他撒腿追進巷子的時候,哪裡還有夏亞雷鳴的影子?
夏亞雷鳴畢竟是本地人,這野火鎮,他走了十多年,地形熟悉,哪裡是多多羅這個外鄉人能比得上的?
一口氣跑出了兩條街,確定了身後沒有人追來,夏亞雷鳴停住了腳步,站在醫科路邊的大樹下喘了兩口氣,又摸了摸手裡這件袍子上等的質地.
"運氣真好,才進鎮就遇到一個外地來的傻瓜騙子.今天的午飯有著落了."
夏亞雷鳴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然後抱著皮襖,走向了路邊最近的一家商舖.
一會兒功夫,衣服變成了幾個銅板,然後又在路邊的一個小店裡變成了幾塊肉餅,而幾塊肉餅也很快就進了夏亞雷鳴的肚子.
拍著已經不再叫喚的肚子,夏亞雷鳴愜意的嘆了口氣.
唉,可惜啊,在野火鎮這種地方,像剛才那個傢伙那樣的外地來的傻瓜,可是很難遇到的啊.
"現在,填飽了肚子,該去找份活兒幹了."夏亞雷鳴昂首走向了黑市的方向.
這是夏亞雷鳴和多多羅的第一次會面.
如果按照吟遊詩人的那些華麗的句子,應該這樣形容:
"某年某月某日,未來的大陸王者夏亞,遇到了他未來的的第一個忠心的部下多多羅大人,偉大的夏亞王散發出無匹的王者之氣,讓多多羅虎軀一顫,為之臣服,從此立誓一生追隨夏亞王,至死不渝!曆史的車輪,繼續滾滾向前……"
然而,曆史的真相和傳說畢竟是有差距的.
此刻,我們的多多羅倒是的確的確虎軀顫抖了.不過卻不是因為什麼臣服或者感動,而是……
被氣的!!
"混蛋小子,別讓我再遇到你!!!"
多多羅臉都青了,憤怒的吐了口吐沫:"野火鎮上無好人啊!!"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0 17:13:23
正文 第三章 【黑街】
要說野火鎮上最熱鬧最有活力同時也是最混亂的地方,當數"黑街".
黑街不是一個官方的稱呼,事實上,無論是拜占庭帝國還是奧丁,曾經佔領野火鎮的時間都非常短暫,短暫得甚至根本來不及將野火鎮的所有街道和建築登記造冊——而相比之下更為愚昧的奧丁人,則乾脆連人口都不曾統計過.
黑街是一個約定俗成的稱呼,就位於野火鎮的鎮西邊最靠近外圍的一條街道.這條街原本很寬闊,算是鎮子上最寬敞的一條街了,原本可以容納兩輛馬車並排行駛——這樣的大路,別說在這種窮鄉僻壤難見,就算是在文明發達的拜占庭帝國,也只是一些大城市的標準配備.
但是,剛才說的是"原本"可以容納兩輛馬車並排——如果這條街上沒有那麼多佔據了路面的商販的話.
這裡彙聚了來自大陸各地東南西北的所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任何你想像不到的東西,在這裡都能找到.
當然了,如果你想買什麼東西,無論是再稀少再古怪的玩意兒,只要你來到野火鎮的這條黑街上,掛上一個求購的牌子,最多不到半天,一定會有幾個穿著骯髒的袍子,面目不清神色鬼鬼祟祟的傢伙跑來問你,願意出多少錢.
這些人可不是騙子,更不是乞丐.而是一些傭兵部落的聯絡人.
在野火原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部落,大的甚至有上千人,小的也有百十人.這些部落,有的干的是傭兵的活兒,但更多的,則是盜賊團夥.
這些部落,很難區分他們到底是傭兵還是盜賊——這得看他們的心情了.
拜占庭人有一句俗話,傭兵團和盜賊團的區分在於:
"如果你僱傭傭兵當保鏢,那麼事後你付錢就可以了.如果他們心情忽然不好了,不但拿了你的錢,還會順便把你也搶光——這個時候,他們就是盜賊團."
當然了,這句俗話受到了王都交易行會的強烈抵制,因為交易行會一再申明,只有那些登記註冊的傭兵團才是合法的,正規的.這些正規的傭兵團是守法守規矩的.那些亦傭亦盜的傢伙,都是那些非法的黑團夥.
但正是野火原上的這些黑團夥,幫了人很大的忙.他們什麼活兒都敢接,也什麼活兒都肯幹!
如果你出的錢夠多,他們甚至敢幹很多玩命的買賣!比如,去抓捕矮人奴隸這種活兒,那些正規的傭兵團是不干的,可這些黑團夥麼……嘿嘿,你肯出多少錢?
雖然自然環境惡劣,但是不得不說,野火原是一個商機昂然的地方!這是拜占庭和奧丁帝國之間緩衝地區,也是兩大帝國之間的唯一的貿易之路.奧丁的商團,拜占庭的商團,要想去對方的國家做生意,必須從這裡經過.
面積廣闊,地理環境惡劣的野火原上到處都是危險.就在野火小鎮的北方,是野火原上的藍色盆地——這是屬於那些脾氣暴躁兇猛而孤僻的矮人族的地盤.如果你是人類的商隊最好不要靠近那裡,否則的話,說不定過些日子,你的頭蓋骨頭,就會被製造成漆器,掛在黑街的某個商舖的貨架上.
只有極少數和矮人族建立了信任的商團才能靠近矮人族的地盤和它們做一些交易.
如果說矮人族還算守規矩(只要你不過去,它們基本不會來招惹你),那麼,地精才是真正讓人頭疼的傢伙.這些傢伙彷彿地老鼠一樣,在野火原的北部,一窩一窩的繁衍著,這些東西才是真正的強盜——它們什麼都搶,吃的,穿的,用的.甚至,它們什麼都吃.
如果你不幸被它們抓住了,那麼恭喜你.
你的肉會被曬成肉乾,你的骨頭會被磨成粉末熬湯,你的毛髮都會被那些地精編製成毛毯!總而言之,地精具備了一項連人類極為缺乏的非常優秀的品質:節約簡樸!
穿越野火原的貿易,是非常危險的,同時也是非常賺錢的!
拜占庭帝國製造的精良的盔甲武器,馬匹,牛羊,礦石,藝術品……
北方奧丁帝國出產的最上等的皮草,還有各種水晶,還有各種雕塑(真是諷刺!奧丁人一向是粗魯愚昧的代名詞,但是偏偏就是這個愚昧的國度,卻擁有全世界最高明的雕刻工藝,這點讓拜占庭帝國的那些雕刻藝術家們一直都抬不起頭來.不過為了表示不屑,拜占庭人對此的解釋是:那些奧丁人,他們生活的所有時間分為三部分: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打架,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交配,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雕刻神像然後祈禱.)
然而這些生意,只有那些實力極其雄厚的大商團才有本事做.
而那些小商隊如果想幹這種買賣,那麼首先你得拿出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勁頭.
當然了,面對巨大的利潤,肯玩命的人也是很多的.至少跑來野火鎮上的傢伙,有一大半都是抱著發財的夢來的.
而每隔一段時間,總有那麼一兩個幸運兒九死一生穿越了野火原來到對方的國度,貿易成功,一夜暴富.這就刺激了更多的人帶著發財夢來到野火原.
野火原上有一句俗話:走到鎮子外面去,拿著一把鐵鍬,在野地裡隨便鏟一鍬土出來,下面埋著的都是冒險者的屍骨.
夏亞雷鳴走進黑街的時候,他的腰板挺得筆直,這主要是因為他已經填飽了肚子——感謝那個外地來的傻瓜騙子.
黑街和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前些日子佔據野火鎮的盜賊團被趕走了,現在在路上巡邏的是一個傭兵團的戰士.對於這種事情,野火鎮上的人都習慣了.而且這些新佔據這裡的傭兵團很講規矩,並沒有提升稅率.
順便說一下,野火鎮的稅率非常簡單,這裡只有一種稅:進城稅!不管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進城的時候必須按照人頭,每個人繳納一個銅板的稅.
除此之外,這裡沒有商業稅和其他任何稅收.
今天夏亞雷鳴進城的時候,把口袋裡的最後一個銅板交給了城門的戰士.
所以,如果他不能在今天找到一份工作賺點錢的話,那麼他就真的要加入丐幫了……
黑街上人群擁擠,兩邊的商舖和地攤上不時的傳來爭吵呼喊的聲音……這裡民風彪悍,敢千里迢迢來到這種地方冒險的人,大多不是善茬兒——所以嘛,野火鎮上無好人.這些性子彪悍的傢伙,就連討價還價都好像罵人一樣.
偶爾還有一些醉鬼從路邊的酒館裡被丟了出來,扔在牆角的垃圾堆裡.
還有一些相貌可疑的傢伙鬼鬼祟祟的在人群裡穿梭來去,這些人幹的都是金手指(小偷)的活兒.
幸好,沒有一個金手指會注意夏亞雷鳴——他看上去比一個乞丐都不如.
夏亞雷鳴順著人流行走,東張西望,尋找著能賺錢的活兒.他打的主意很簡單,首先必須要賺到一筆錢才行.他的計劃是,先客串一次獵魔人的工作.
獵魔人,和獵人,是兩種不同的職業.雖然干的活兒大體相似,但是獵取的對象就有不同.
獵人麼,打打兔子狐狸山雞土狼之類的,只要你會射箭,會下套子陷阱就可以.
但是獵魔人,獵取的只有一種東西:魔獸!
原本老傢伙活著的時候,是禁止夏亞雷鳴去獵取魔獸的,不過夏亞雷鳴可不想一輩子當一個窩在山裡的土鱉獵人.獵魔人的生活裡充滿了冒險和刺激,還能賺到錢,這才是年輕人嚮往的.
所以,他曾經瞞著老傢伙偷偷的幹過好幾次這種勾當,也成功獵殺過一些魔獸,只可惜,他一直沒存下什麼錢,大部分的收入,都變成酒精,填進家裡兩個酒鬼的肚子了.
終於,夏亞雷鳴找到了一個目標了.
就在黑街的盡頭,一個店面不大的商舖門口掛著一個牌子.
"重金求購魔獸幼崽……"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0 17:30:44
正文 第四章 【處處埋死人】
夏亞雷鳴走進店舖裡來的時候,店舖裡並沒有其他的客人,只有一個乾瘦乾瘦的老頭子坐在貨架的後面.儘管夏亞雷鳴的衣著很破爛,但是他並沒有受到歧視,那個老頭子熱情的站起身迎了上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小眯縫眼裡冒著精光,這樣的笑臉,就差在他的臉上刻上"奸商"的字樣了.
"尊敬的客人,請問需要點兒什麼?我們這裡有剛剛到的一批上等的菸草,都是真正的紮庫土族人親手種植出來的!啊,看您的年紀,應該對菸草沒有什麼興趣……啊,看你高大健壯孔武有力,您一定是一位出色武.嗯,我們這裡有『雷神之鎚』打造的精品武器,請問您需要什麼?是一把上好的劍,還是需要一些防具?我保證我們的貨都是正宗的出自矮人工匠的真品,絕對沒有仿製的!"
雷神之鎚?
得了吧.
夏亞雷鳴在野火鎮上混了這麼多年了,哪裡不知道這些奸商的德行?
全世界都知道矮人工匠打造的武器是最上佳的.矮人信奉雷神,使得幾乎全大陸的武器鋪子幾乎有一半都取名叫"雷神之鎚",號稱自己用的是矮人族的工藝.
陳瀟相信黑街上一定有真正的矮人工藝的上等武器,但是那些真品都是很貴重的,這些奸商絕對不會面對自己這麼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子,就隨便拿出來.
眼看夏亞雷鳴不說話,老頭子撚了撚鬍鬚,擠出一絲"男人都明白"的笑容:"或許您需要購買一些特殊的藥物?本店可以有自己專門的藥劑師,能製作出任何特殊的藥劑,特別是那種吃了就昏昏欲睡的東西哦!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打劫強盜的最佳裝備……呃,尊敬的客人,您到底需要什麼呢?"
夏亞雷鳴已經把這家店的一切打量了一遍.
他先看見了掛在店堂上的一張風乾的羊皮,那是一張契約文書,契約文書的下面有兩個簽章,其中一個大概是這個店舖隸屬的商團的標記,而另外一個,則是屬於現在佔領了野火鎮的那個大傭兵團.
這份契約代表了這家店舖和現在野火鎮的佔領簽訂了契約,受到那個傭兵團保護的同時,也必須遵守野火鎮的規矩.一旦做了什麼違約的事情,受損可以跑去找野火鎮的保護尋求仲裁.
這算是一個"合法"的身份.
這是必須要先弄清的一點,因為……黑街上,黑店可也不少呢!
野火鎮上無好人……嘿嘿!
"我是看見外面的求購牌才進來的."夏亞雷鳴開口說話,他的口音是野火鎮附近的本地方言.
老奸商的熱情立刻降低了很多,不過他依然很客氣,這點讓夏亞雷鳴很受用.至少,不以貌取人,顯得多少專業一些吧.
"聽口音你是本地人."老頭子微笑:"您是一位獵魔人嗎?"
聽了這個問題,夏亞雷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滿是窟窿的皮袍,還有腰上插著的那把火叉.或許一些獵魔人會穿得簡樸一些,但是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一個獵魔人會拿著燒火的火叉子去和兇猛的魔獸搏鬥吧……
夏亞有些臉紅,不過他依然硬著頭皮點頭:"是的."
老頭子故意彷彿沒看見夏亞雷鳴的破袍子和火叉,他連眼神都不曾移動半分:"好吧,那麼你是來應購的了?要求就在上面,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求購牌上寫的很清楚.
"重金求購魔獸幼崽
要求:獅獸幼崽,特徵,白色毛.
需求量,不限.
受構價格:每隻五個銀幣.
委託有效期:三十天."
"沒什麼疑問,如果可以,我們直接簽訂契約吧."夏亞雷鳴努力裝得老練一些.
老頭子仔細的看了看夏亞雷鳴的臉,居然嘆了口氣:"年輕人,我希望你明白你在幹什麼.看得出來你是一個練武的人,但是……獅獸可不是普通的野獸.而且,現在快過冬了,這個季節魔獸為了儲備過冬的糧食,都很難對付.更何況,任何野獸,在自己的幼崽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是極度兇猛的."
"我清楚我在做什麼,我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夏亞雷鳴努力挺起胸膛:"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
老頭子恢復了平靜,他轉身從貨架後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張契約,丟在了夏亞雷鳴面前的檯子上,看了他一眼:"你認得字吧?需要我給你念一遍嗎?"
"不用."
夏亞雷鳴將契約看了一遍,沒什麼問題.
"在下面簽上你的名字,還有手印."老頭子眯著眼睛看著年輕人:"你叫什麼?"
"夏亞."年輕的獵魔人回答的很含糊,因為心中一直對這個名字有些恥辱,所以他沒有將自己的全名報出來.
"夏亞?嗯,奇怪的名字,你姓什麼?"老頭子追問了一句.
夏亞雷鳴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老頭子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追問.在野火鎮混的人,很多都是身上背著通緝令的,不報全名,甚至不報真名,也並不奇怪.
"我需要一點預付的錢."夏亞雷鳴很不好意思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預付這種方式,在黑街上的求購生意裡很普遍.通常情況下,可以要求預支百分之一的貨價.
畢竟,求購的東西一般都很難弄到,很多是需要拿命去冒險的.
當然了,為了防止有些人利用這種辦法騙錢你簽了合約之後,拿了預支的錢跑了,那可不行!
如果你膽敢這麼做的話,那麼你將會受到野火鎮上的佔領的驅逐,請則被狠狠的打一頓,重則被吊死.
除非你永遠不要到野火鎮上來了.
當然,如果你在完成任務的過程裡死掉了,也就不需要還了.
老頭子很爽快的在檯子上排出了五個銅板來,很顯然,老於世故的他看出了夏亞雷鳴的窘迫:"年輕人,拿去吃一頓飽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謝謝,我已經吃得很飽了."夏亞雷鳴飛快的將銅板和契約收起來,猶豫了一下,他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有人會求購獅獸幼崽呢?這種東西的皮毛並不值錢,肉也不好吃,而且,這種低等的魔獸也沒有魔核."
" 看來你不是對魔獸一無所知."老奸商回答了這個問題:"獅獸的幼崽都是皮毛雪白,直到成年後才會脫毛,變成火紅色.唉……最近王都裡的那些貴族興起了一股風氣,認為獅獸的幼崽通體雪白很可愛,不少貴族都喜歡買來當寵物飼養……呵呵,貴族們都是這樣的,他們出錢,然後有人去拚命,這很公平."
夏亞雷鳴不再多說什麼,準備出門,身後老頭子又補充了一句:"看在你很年輕的份上,我告訴你一條重要的消息吧,聽人說,在野火鎮的北邊的一座山上有人看到過獅獸,呵呵.給你指一條明路,免得你在尋找的過程裡浪費時間."
夏亞雷鳴沒有回頭,留下了一句"謝謝",就昂出門了.
店舖裡,老頭子重新坐了回去,低頭拿出一個賬本在上面記錄了幾筆.
這個時候,店舖後面一個剛剛在後面忙完的夥計走了出來,陪笑道:"先生,是有生意麼?"
"沒什麼,一個為了賺錢準備去拚命的小孩子罷了."老奸商抬起頭來搖頭:"可惜了,一條年輕的命啊,祝他好運吧.希望我的五個銅板不會打了水漂."
"您總是這麼仁慈!"夥計一邊恭維一邊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嘴黃牙:"您忘記了這裡流傳的那句話了麼:野火鎮上,處處埋死人."
五個銅板被夏亞雷鳴充分利用了.
他在鐵匠鋪裡砍了半天的價,花了三個銅板買了把生鏽的斧頭,又花了一個銅板買了塊黑麥麵餅,最後的一個銅板換了一點點最便宜的劣酒倒不是他酒癮犯了,而是身為一個優秀的獵人,他知道這個寒冷的季節進山打獵,必要的時候,喝一酒可以讓身體保暖.
背著斧頭,懷裡揣著麵餅和裝了酒的水袋,依然穿著那件破爛的狼皮袍還有已經磨穿的草鞋,夏亞雷鳴走出了野火鎮,一路往北.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0 17:46:55
正文 第五章 【太不道德了……】
野火鎮往北,地勢漸漸平坦起來,大片大片的森林佔據了野火原的北部大部分地區.這裡沒有什麼高山,就算偶爾遇到幾個高地,也不過是一些土山坡罷了,只是這些不高的山坡,卻往往連綿七八里長.就如同老天爺在這野火原上設下了一條一條的路障.
夏亞雷鳴一路翻山越嶺,他從小在山林裡練就的本領得到了揮他在山坡和叢林之中奔跑的速度,甚至比在平坦的大路上還要快了幾分.他弓著身子,彷彿一隻敏捷健壯的山貓一樣,在樹林之中飛快的穿梭奔跑,奔跑之中,身體還能靈巧的躲閃著兩旁不時橫出來的樹杈.他的腳踩在滿是落葉的地面上,只出了極輕微的沙沙的聲音.
其實夏亞雷鳴已經有意識的控制速度了,他必須節省體力,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口糧並不算多.那麼一大塊黑麥餅,再怎麼節約,也只夠他吃兩天的.
幸好,到了傍晚的時候,他在林子裡掏到了一隻長嘴獸的窩.
這種長嘴獸是生活在野火原上為數不多的普通野獸,這種東西的體積和一條小狗差不多大,喜歡在泥土裡鑽洞,使得一身的皮毛油滑,四肢短小,動作遲緩.而嘴巴卻扁長,頂端尖銳.這種東西最喜歡的就是把尖尖的嘴巴紮進泥土裡的蟲洞裡吃蟲卵.
這只長嘴獸很不幸,遇到了夏亞雷鳴,被夏亞雷鳴用熟練的手法結了一個繩套,從窩裡套了出來,然後變做了夏亞雷鳴的晚餐.
長嘴獸的肉很難吃,有一股極難聞的土腥氣,不過對於一窮二白的夏亞雷鳴來說,在這麼冷的天氣裡,晚上能有一口肉下肚,已經算是莫大的享受了.
他倒不是沒有打過其他野獸的主意,比如,弄一頭鹿回來,或許更可口,但是他更清楚自己現在需要節約體力,最好不要去打那些大型野獸的主意.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的運氣來了.
夏亞雷鳴在林子裡現了一頭傻乎乎的牧鹿,這頭蠢東西的鹿角被纏在了一片荊棘裡,已經掙紮了好一會兒.
夏亞雷鳴歡呼了一聲衝了上去,他並沒有打算殺死這個傢伙,而是取出了繩子打了兩個套結,小心翼翼的拴在了鹿角和鹿脖子上,然後將鹿角從荊棘裡扒了出來.
這頭鹿一得脫困,立刻驚慌的試圖逃跑,但是夏亞雷鳴已經看準了機會一個翻身躍上了鹿背,手裡拉扯著繩索,就如同騎馬那樣.
他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他操控鹿的手法很是熟練,那頭鹿被他左右拉扯了幾個來回,終於乖乖聽話.夏亞雷鳴很小心的利用手裡的"韁繩"控制鹿奔跑的方向,然後抱住了鹿脖子.
這頭鹿帶著夏亞雷鳴跑了足足一個上午,中午的時候,夏亞雷鳴才饒了這個筋疲力盡的可憐傢伙,不過他依然用火叉的一頭,在鹿身上紮了一個小孔,放了一點鹿血出來,然後又用隨手在叢林裡采的草藥給鹿糊上了傷口,才放了這個傢伙.
幾口鹿血下了肚子,很快肚子裡就騰起一股熱氣,這熱氣飛快的散步全身,既便周圍寒風嗖嗖,人也是暖洋洋的.
夏亞雷鳴判斷了一下方向,確定了自己已經遠離野火鎮北部大約兩百多里了.只是方向並不是正北,而是略微有一點點偏西.
不能繼續往前了.再往前的話,就靠近矮人的地盤了.夏亞雷鳴可不想送死.
而往東也不好,往東是一片荒野,那兒是地精的領地,那些地老鼠比矮人還難纏.
黑街上的那個老奸商告訴自己的消息,獅獸應該就出沒在附近這片叢林.或許還要往西偏一點點吧.
該是做一些準備了!
夏亞雷鳴在叢林裡貓著腰走了會兒,最後在一片小沼澤旁,找到了幾隻呱呱叫的黑色的泥蛙,這種泥蛙的酷似癩蛤蟆,背上有一片液囊.
這種小東西都是傻瓜,根本不會動,成天到晚只會蹲在沼澤旁亂叫,哪怕你上去逮它,它都不會動彈一下.
夏亞雷鳴找了一根尖銳的樹枝,從幾隻泥蛙的背上的液囊裡取了一些泥蛙的囊液這種東西沒有太多的毒性,卻會讓人產生麻痺感.
基本上,很多熟悉叢林的獵人都知道這個東西,不少老獵人都習慣拿這種東西來當作受外傷時候的止疼藥使用.
夏亞雷鳴又找了棵高大的松樹,踩了幾十枚風乾後又硬又尖的松針,找了一細細的樹枝,將裡面的枝條抽出來,又絲毫不損壞樹皮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手上的動作細緻而輕柔,極為嫻熟靈巧.
這也得歸功於死去的老傢伙,那個傢伙教夏亞雷鳴的斧技你要成天拿著二十多斤的斧頭在豆腐上雕花,幾年下來,你也能練的一雙巧手.
用捲起來的樹皮當作吹管,松針沾上了泥蛙的毒液.這就成了一套吹箭.
夏亞雷鳴甚至在自己的火叉和斧刃上也抹了一點兒泥蛙的毒液.然後用繩子將褲腿綁了起來,開始在叢林裡巡視搜索了.
就在他離開了沼澤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忽然,前面的叢林裡傳來了一陣沙沙的動靜.這個聲音立刻驚動了夏亞雷鳴.
他眼睛一亮!難道我的運氣這麼好?!
立刻將斧頭提在手裡,躡手躡腳的小心靠近,同時他的另外一隻手裡握著火叉,隨時準備當作投槍擲過去!
要知道,獅獸的性子可以很兇猛的!
走到了大約距離那片灌木叢還有十幾步的時候,夏亞雷鳴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他有些疑惑,略微遲疑了一下,飛快的抓起了地上的一塊石頭用力丟了過去.
砰!
石頭丟進樹叢裡,傳來了一聲悶響,隨即就聽見一聲輕輕的"哼",似乎有些含糊不清,卻帶著痛楚的味道.
是人?!
夏亞雷鳴先是一愣,幾步走了過去,用火叉扒開了那片灌木叢.
灌木叢後,地上是一個人.這個傢伙身上穿著一件質地上好的皮袍子,身體縮成一團,雙手用力抱著自己腦袋,腦袋上頭破血流,一雙髒兮兮的手指縫隙裡還有鮮血滲透出來.
很顯然,這是剛才自己砸的那塊石頭作的孽……
夏亞雷鳴鬆了口氣,沒好氣道,瞪著地上的這個傢伙大聲喝道:"喂!老兄!你知道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幸好我剛才沒有扔叉子,不然你現在已經嗝屁了!"
那個人捂著腦袋嗚嗚的低聲叫著,好像是叫什麼"好疼"之類的.
夏亞雷鳴沒好氣的走近:"廢話,腦袋碰石頭當然疼了.你這人有毛病麼?怎麼躲在樹叢裡,我差點把你當成魔獸……你差點害我殺人你知道不知道!!"
他走過來,卻忽然一眼看見了這個傢伙的左腿!
一個圓形的鋼套子,緊緊咬住了他的小腿!
這個是個鐵質的捕獸夾,咬口上滿是尖銳的鐵齒,那個傢伙傷得很不輕,他原本穿著厚厚的皮靴,可是靴子已經被刺穿了,左腿小腿的咬口上血肉模糊,地上還有一灘鮮血.
很顯然,這是某個獵人設下的捕獸夾,而這個倒霉鬼大概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居然踩進去了.
看見這場面,夏亞雷鳴呆住了……
呃……拿石頭砸人已經很不道德了,更何況是砸一個已經重傷的可憐蟲?
這個嘛……
這一下,就連夏亞雷鳴自己都覺得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所以他立刻跑了過去,將這個可憐蟲扶了起來,然後費力的抓住捕獸夾,用力將夾子扳開
終於,這個可憐蟲慘叫了一聲,夏亞雷鳴把他解救了出來,將他的身體託了起來,往後挪了挪.
可是這個傢伙才一脫困,居然就猛烈掙紮起來,雙手拚命的推夏亞雷鳴,口中含糊的叫嚷:"放開我,我死也不和你們回去!"
夏亞雷鳴一呆,被他一把甩脫,這個傢伙立刻跳了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蹦蹦跳跳的就欲逃跑.
才跑了兩步,夏亞雷鳴忍不住就叫道:"喂,等一下……"
"走開,我死也不回去!"
"不是,我是說……"
夏亞雷鳴還沒說完,就聽見"啊!!!"一聲淒厲尖銳的慘叫,夾雜著"啪"的一聲鐵簧合攏的聲音.
很不幸的,那個可憐蟲再一次一腳踩進了剛才那個捕獸夾裡了……
而這一次,是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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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時間:
2010-1-30 23:30:09
正文 第六章 【夏亞和可憐蟲】
這一次夏亞雷鳴幫他扳開捕獸夾,這個可憐的傢伙已經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了,雙手死死的抱著靴子顫抖.
"喂,鬆開手吧,我幫你看看傷口."夏亞雷鳴喊了一聲,這個傢伙沒反應,他乾脆用力扳開對方的手,然後強行將他的兩隻靴子脫了下來.
兩條小腿上被尖齒咬住的地方,是一圈傷口,已經血肉模糊,鮮血汩汩流淌.不過幸運的是,夏亞雷鳴捏了捏他的小腿,骨頭沒斷.
"唉,你運氣好."夏亞雷鳴嘆了口氣,拿出準備好的吹箭,將幾根松針紮進了對方小腿的傷處.
"啊!!"那個傢伙慘叫了一聲,用顫抖的聲音怒道:"你,你幹什麼!"
"別亂動彈,我是幫你止疼."夏亞雷鳴有些心疼自己的松針——唉,現在這個季節,泥蛙可不太容易找了.這些毒針本來是給獅獸準備的,現在倒是先拿來救人了.
泥蛙的麻痺毒液見效非常快,不到一會兒,那個傢伙的呻吟聲就漸漸的停了下來,這個可憐蟲感覺到了小腿漸漸麻痺,疼痛感減輕了不少,抬起頭來驚恐的看著夏亞雷鳴:"你,你對我的腿做了什麼!!"
不等夏亞雷鳴說話,他就忽然抬起手指,手指顫抖指著夏亞雷鳴尖叫道:"啊!我知道了!你!你是要鋸掉我的腿!!不要,不要!!!!"
說著,雙手拚命的揮舞掙紮,手指差點劃破了夏亞雷鳴的臉.
夏亞雷鳴有些不耐煩,怒道:"你亂叫什麼!什麼鋸斷你的腿,你這人腦子有毛病嗎?!"
這個可憐蟲卻忽然就流下了眼淚,用絕望的語氣澀然道:"你不用騙我了!這麼重的傷……我聽說過,要做手術的時候,都是要先用麻藥的,你……"
"白痴!"夏亞雷鳴懶得和他廢話,左右四顧了一會兒,起身幾步,從地上抓起了一把鋸齒狀的綠葉子,一把塞進嘴巴裡用力咀嚼了幾下,嚼成了糊狀吐出來,抹在了這個傢伙的小腿傷處.
頓時,傷處的血流就減緩了下來.
"你給我老老實實別亂動!不想鋸腿的話就別嚷嚷!"夏亞雷鳴乾脆恐嚇對方,然後手腳麻利的扯出了兩根繩子,看了看對方身上的那件袍子,也不問對方,伸出兩隻大手過去,嗤嗤兩聲,就從對方的身上撕下了兩片衣角.
那個傢伙大概已經嚇傻了,張大了嘴巴,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夏亞雷鳴,直到自己的衣服被撕破了,才陡然"啊!!!"的尖叫了出來.
這次叫的聲音,居然比剛才踩中了捕獸夾的時候聲音更大了一倍!音色尖銳淒慘,這種聲音,就好像一隻被人踩了尾巴的野貓一樣.
呼!
夏亞雷鳴反手將剩下的藥糊糊塞進了對方張大了嘴巴裡,然後飛快的用皮片將他的兩條腿包好,用繩子紮上後,站了起來,不屑的看著這個傢伙:"好了!別叫了!你死不了的!"
這個人用一雙充滿驚恐的眼睛瞪著夏亞雷鳴,大概整個人都已經完全傻掉了.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猛烈的咳嗽起來,拚命的將嘴巴裡的藥糊吐出來.
"呸呸呸!好臭!!你,你怎麼能對我做這種事情!你,你吃過的東西,往我嘴巴裡……"
"臭?"夏亞雷鳴摸了摸腦袋:"是藥的味道吧,我可沒有口臭."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說著,他順手把那些藥糊又抹了一把在這個人的腦門上的傷口,然後笑道:"喂,我救了你,你就算不說一句謝謝,也不用罵人吧."
"救……"這個傢伙晃了晃腦袋,眼神有些畏縮的樣子,終於定下了神來,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免啦."夏亞雷鳴很豪爽的擺了擺手,轉身就要離去.才走了兩步,身後那個傢伙就叫道:"喂!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夏亞雷鳴皺眉,他心裡還想著獵魔獸的事情呢.
"你……"這個人似乎對夏亞雷鳴的粗魯舉動有些害怕,卻無奈的低聲道:"你……你就這麼走了?我怎麼辦?"他鼓足勇氣盯著夏亞雷鳴的眼睛:"我的意思是,我的腿受傷了,走不了路,這裡又是荒郊野外,就算我沒餓死,萬一來了一條狼,我恐怕就……"
夏亞雷鳴不耐煩的皺眉,遲疑了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跺腳道:"怕了你啦!不管怎麼說,總是一條命.救人救到底吧!先說好,你不許亂叫了!這裡很危險的,你亂叫,萬一引來什麼兇猛的魔獸可就糟糕了!"
說著,他伸過手去,將這個傢伙架了起來.
有了夏亞雷鳴的恐嚇,這個傢伙明明疼得額頭都冒了冷汗,卻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肯出聲.不過他站起來後,讓夏亞雷鳴吃驚的是,這個傢伙的身高真的不低啊!
夏亞雷鳴自己十八歲,在野火鎮上已經算是身材高大的了,而這個傢伙,居然比自己都還略高了一點!只是似乎看上去肩膀略微窄了一點,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
"白長了這麼高的個頭,瘦成這樣……唉."夏亞雷鳴架著他走了幾步,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卻十分沉重,不由得笑道:"哈哈,不過瘦歸瘦,骨頭裡面長肌肉啊.你份量夠沉的!"
"你……你才沉!"這個人忍不住辯駁.
頓了一下卻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我,我真的很重麼?"
這個古怪的傢伙,似乎對自己傷勢不太擔心,卻對體重的問題十分擔憂.
架著這個被自己砸破了腦袋的可憐蟲走了小半天,天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夏亞雷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周圍的地形,終於挑了一塊背風凹地把這個可憐蟲放下.
"我們今晚住在這裡."他拍了拍手,然後跑到周圍撿了一堆干樹枝回來堆成兩堆,用火石點了火.
夜幕降臨,野火原上還是十分寒冷的,那個傢伙顯然很受不得凍,忍不住往火堆近前湊了湊.這個舉動又讓夏亞雷鳴心中對他多了一個評價:嬌生慣養的傢伙.
嗯,這個傢伙顯然不是什麼來野火原發財的冒險者.
看他的樣子,吃不得苦,又怕疼又怕冷,脾氣又古怪得很.還有,他的穿戴,身上的那件皮袍,以夏亞雷鳴這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是上等的黑山羊皮,就連那雙破靴子,都是上等的鹿皮.
擦去了臉上的血汙和灰塵之後,這個傢伙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皮膚白淨細膩,一看就沒有吃過苦.就連那雙手,一個老繭都沒有.
夷……還有,他的眼睛怎麼生得那麼大?嘴巴卻那麼小?
夏亞雷鳴盯著這個可憐蟲看的太久,對方似乎有些不自在,努力的縮了縮身體,用警惕的眼神回視著夏亞雷鳴.
(糟糕了,這個傢伙不會看到了我的相貌,對我起了壞心思吧……嗯,一定是的!!如果,如果他敢欺負我,我就和他拼了!!)
某人心中暗暗警惕,雙手握緊了拳頭,狠狠的盯著夏亞雷鳴,那惡狠狠的眼神反而讓夏亞有些茫然.
"我說,你這麼瞪著我幹什麼?難道我臉上有東西嗎?"夏亞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什麼."
可憐蟲的眼神躲閃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咕嚕",落入兩人的耳朵裡.
夏亞雷鳴一呆,隨後又是"咕嚕咕嚕"兩聲.可憐蟲的臉頓時漲紅,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夷?今晚的泥蛙叫的聲音好奇怪啊."夏亞雷鳴故意左右四顧.
"……不,不是泥蛙,是我的肚子!"可憐蟲惡狠狠的握緊道:"喂,難道……難道你就不吃晚飯的嗎?"
夏亞雷鳴大笑,從懷裡摸出了一塊黑麥餅來,扯下一小塊丟了過去.他臉上笑得豪邁,心中卻委實有些肉疼,這餅原本只夠自己吃兩天,現在多了一個人,只怕明天就要想辦法找食物了.
看來,老傢伙從前說的沒錯,當好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憐蟲抓過了這塊黑糊糊硬邦邦的麵餅,捏在手裡左看右看,卻遲遲不動嘴.夏亞雷鳴看不下去了:"喂,難道你不知道,餅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麼?"
"你,你說什麼?!"這個可憐蟲驚呼了起來:"這個東西,這個東西是給人吃的?!!"
夏亞雷鳴怒了:"廢話,不是吃的難道是拉的?!"
可憐蟲再次語塞,漲紅了臉瞪著夏亞雷鳴.
"要麼你吃下去,要麼你就餓死!反正我只有這個東西可以吃."夏亞雷鳴不滿的怒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手裡拿著的是我全部家當的十分之一!呸!你不吃就還我!"
說著,他伸手就要搶,可憐蟲頓時急了,他倒真的是沒見過這種黑麥餅,眼看夏亞雷鳴要奪食物,趕緊抓住張口就用力一咬.
這一咬,就壞了……
他真的是餓慘了,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以他的身份,這一輩子活到現在也不曾吃過這種苦啊,所以這一咬,實在是用出了生平的力氣.
而同時呢,這種黑麥餅原本就粗硬,為了利於長期保存,更是發酵的又乾又硬,加上此刻正是冬天,野火原上氣候冰冷,早把這個東西凍得如石頭一樣了.
咔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當可憐蟲張開嘴巴的時候,那塊堅硬的餅完好無損,而一粒雪白的牙齒,卻從他嘴裡掉到了地上.
"……"
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聲呼天搶地的悲鳴.
"嗚嗚嗚……我的牙齒!!!!!!"
……
這是夏亞和"可憐蟲"的第一次相遇.和所有的傳奇故事裡的浪漫色彩不同的是,第一次遇見夏亞,"可憐蟲"不但斷了兩條腿,還被夏亞打破了腦袋,更可悲的是,還損失了一粒寶貴的門牙.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0 23:52:42
正文 第七章 【用力「頂」】
看著這個可憐蟲呼天搶地,夏亞雷鳴幾乎笑斷了氣去,抱著肚子滿地打滾.
這惡劣的笑聲刺激了可憐蟲,他很快就飈出了眼淚來,把餅也扔了,抓住那顆門牙捧在胸口,哭得肝腸寸斷.
夏亞雷鳴笑夠了,才站起來,撿起餅用火叉子紮上,伸在火堆上烤了會兒,笑道:"你一定沒有在野外待過,吃這東西,要先用火烤軟了才行."
眼看這個傢伙還在痛哭,夏亞雷鳴摸了摸腦袋:"哈啦,別哭了.不就是一顆牙麼?男子漢大丈夫,掉一顆牙算什麼."頓了頓,他繼續好心安慰:"我看你應該是貴族吧?一定很有錢?乾脆等你回家之後,找個好工匠,鑲一顆金牙吧.我們鎮子上有一家酒館的老闆就鑲了兩顆金牙齒,每次他笑的時候,滿嘴金光,別提有多氣派啦!"
他不安慰還好,一說到鑲嵌金牙"滿嘴金光",可憐蟲卻悲從心中來,幾乎就要當場哭斷氣了.
夏亞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大口將烤軟了的餅吃進肚子裡,想了想,終於還是給這個可憐的傢伙留了一個小角.
"喂,我提醒你,現在不吃的話,下頓吃飯的時間可是明天中午了."
說完,夏亞雷鳴起身從自己的布包裡掏了一陣子,終於掏出了一塊乾硬如煤球一般的東西,隔著老遠,那個可憐蟲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臭氣,他忍不住摀住了鼻子.
夏亞雷鳴在宿營的外圍走了一圈,將那個煤球小心翼翼的掰開碾成粉末,灑在了周圍,然後拍了拍手回來,也不洗手,就在衣服上隨意蹭了兩下,幾腳將火堆踩熄,把灰燼扒開.
火堆下的地面已經被烤得滾熱,夏亞雷鳴趟了下去,在熱氣的烘烤之下,愜意的舒了口氣,翻身嘟囔了一句:"晚安."把屁股對著可憐蟲,不到一會兒,鼾聲如雷.
這個混蛋,他,他,他居然不管我,自己就這麼睡了?!
可憐蟲心中怨憤,一半是為自己的牙齒悲哀,另外一半,則是被這個粗魯的傢伙氣的.
這個混蛋,難道,難道他是瞎子嗎?!
聽著夏亞的鼾聲一聲響過一聲,可憐蟲終於止住了悲傷,卻實在忍不住饑餓,終於將夏亞留下的那一小角黑餅拿了起來,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牙齒還有些疼,黑餅粗礪的口感實在很難下嚥,不過實在是餓得急了,再難吃的東西,終究還是糧食,幾口將餅塞進了嘴巴裡,可憐蟲被噎得直翻眼睛,正手忙腳亂的捶胸,卻忽然一眼看見那個可惡的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翻過身來了,睜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眼神裡滿是嘲弄的笑意.
可憐蟲呆了一呆,一口餅沫就噴在了衣服上,咳得險些就斷了氣.
"你一定是一個過慣了好日子的人."夏亞腦袋枕在包袱上,翹著腿笑道:"喂,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可憐蟲惡狠狠的盯著這個傢伙.
" 嗯,你的頭髮是棕色的,應該是拜占庭人.可是你的個頭很高大,拜占庭人大多沒有你這樣的身高,只有北方的奧丁人才有這種體形.可是你說話的口音也很古怪, 你說的拜占庭語是官話,不過你的咬字很彆扭,有些生硬,卻又不像是那些奧丁人——我在野火鎮上見到過一些從奧丁帝國來的人,那些傢伙說拜占庭語的時候總是大舌頭,他們的舌頭天生就不會彎曲,哈哈……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種危險的野外,還踩進了獵人的捕獸夾?"
可憐蟲不說話,依然帶著厭惡的表情瞪著夏亞.
夏亞哼了一聲:"不說算了,我猜你一定是一個通緝犯.哈哈,是不是犯了什麼罪被追捕,所以不敢說出你的身份?放心,我不是賞金獵人,不會拿你去換取賞金的."
"那你是什麼人?"可憐蟲終於開口了.
"我……我是一個獵魔人!"說到這裡,夏亞雷鳴驕傲的挺了挺胸.
可憐蟲一臉鄙意:"獵魔人?就靠你那把破斧頭,還有火叉?哼,我也見過不少獵魔人,他們都裝備精良,身上隨便一件裝備就抵得上你全部家當的一百倍.你有防魔護具麼?你有破魔武器麼?我看你只是一個三流蹩腳的小獵人罷了."
這句話立刻戳在了夏亞雷鳴的痛處,他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哼,老傢伙說的真沒錯,醜人多做怪!"
"…………"
可憐蟲的那雙大眼睛瞬間瞪得圓圓,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夏亞,過了一會兒,他陡然跳了起來!
腿上的傷不顧了,腦袋上的疼不顧了,就連門牙豁掉了一小塊也不顧了!他對著夏亞低吼:
"你說什麼?!你說我長得醜?!!!"
可憐蟲勃然大怒,彷彿聽見了最最無法忍受的侮蔑.
" 難道不是麼?"夏亞雷鳴理直氣壯,不屑的看著這個傢伙:"身為一個男人,你的相貌簡直就對不起'男人』這個稱呼.你看看你,長了這麼高的個頭,卻瘦弱得連捕獸夾都自己扳不開,還有你的臉——英俊的男人,應該擁有健壯的體格,結實的體魄和肌肉,應該是四方臉,濃眉闊嘴,最好臉上還有一道疤痕,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這才算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神啊,饒恕這個可憐的土鱉吧……
很顯然,身為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子,他的審美標準如此扭曲,很大的程度……啊不對,應該說是完全要"歸功"於那個已經嗝屁的老傢伙!
因為那個老傢伙為了在自己的養子面前肅立威嚴和高大的形象,將他自己的相貌說成了才是全世界最最優秀的美男子的標準.
粗鄙,雄壯,疤痕,還有能吃能喝能睡……
雖然夏亞從小混跡在野火鎮這種充滿了罪惡的地方,熏陶出了一些基本的處世城府,但是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他實在是很小白.
可憐蟲已經聽得張大了嘴巴,這次不是氣的,而是被這個傢伙的荒唐言語弄呆住了.
"……至於你麼,身為男人,實在是一種浪費,如果是女人的話麼……"夏亞眨巴了一下眼睛.
"……是女人話又怎樣?"可憐蟲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女人的話,就更難看了."夏亞的這句話讓可憐蟲差點吐血.
"難看!你居然說我難看!!"可憐蟲怒了!
頭可斷,血可流,可身為一個美人兒,居然被人在自己的相貌上貶低,實在是天下所有的美人無法容忍的!
"你這個土鱉倒是說說看,怎麼樣才叫好看的女人?!"
"首先要胸大屁股大."夏亞抬起雙手做了兩個極為誇張弧線:"屁股大的女人才能生很多孩子,而胸脯大的女人,才能有充足的奶水喂養孩子.還有,手腳要粗大一些,才能幹活,挑水打造洗衣做飯,嘿嘿."
可憐蟲不生氣了,卻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說得津津有味的夏亞:"喂,那……臉蛋呢?你認為,好看的女人,臉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臉蛋?臉蛋長成什麼樣子有關係麼?"夏亞似乎很不以為然:"老傢伙說過:關了燈,什麼相貌的女人都是一樣."
他的臉上故意裝出一副很老練的模樣.
……可憐蟲開始對這個可憐的小土鱉產生憐憫了.
"呃,你說的『老傢伙』是什麼人?"
"我的養父."
可憐蟲嘆了口氣,望著夏亞,小聲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你養父教你的?"
"是的."
"嗯,我明白了……"可憐蟲的語氣很篤定:"你的養父一定和你有仇."
話不投機,兩人幹脆都翻身睡了,半夜的時候,可憐蟲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了寒氣襲體,身下被火堆烤熱的地面已經冷卻了下來,他蜷縮成了一團,依然無法抵擋寒氣,睡夢之中,本能的就朝著身邊能感覺到的唯一的熱源湊了過去.
夏亞睡的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有一個軟軟的東西鑽進了自己的懷裡,他也不客氣,翻身就把一條大腿壓在了對方的腰上.迷迷糊糊之中,就好像抱著一團軟綿綿的棉被,他甚至很邪惡的用力蹭了兩下……
快天亮的時候,可憐蟲先醒了.一個晚上,他都睡得不太踏實,醒來之後,他立刻發現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自己什麼時候被這個土鱉抱在懷裡了?!
他本能的就要尖叫,但是立刻發現,土鱉依然睡在昨晚他躺下的地方,倒是自己,挪了好遠——隱約記得,是自己昨晚主動鑽過來的?!
他心中砰砰亂跳,這個土鱉的身上有一股難聞的土腥氣,不過那熱烘烘的懷抱,讓畏懼寒冷的可憐蟲卻實在不捨.
但是隨後,就在他身體剛剛一動彈,立刻發現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呃……讓我們來仔細解析一下吧……
首先呢,夏亞把一條大腿壓在了可憐蟲的身上.
好吧,這雖然很過分,但是比起下面的來說就不算什麼了.
其次呢,夏亞是一個年輕精壯的男人,而且從他的"好女人"的標準來看,他顯然還是一個處男.所以,早晨的時候,他的身體發生了一種普天之下所有男人都會產生的本能反應.
可憐蟲才一動彈,立刻就感覺到了對方的大腿根部,壓在自己身上的地方,一根硬邦邦的東西緊緊的頂著自己.
隔著幾層衣服,都能感覺到那件凶器的蠢蠢欲動和兇猛.
可憐蟲雖然年紀還小,但是畢竟……和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土鱉相比,還是明白一些基本的男女大事的.
他只是一個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這個緊緊頂在自己腰部的凶器是什麼東西了!
萬能的神作證!可憐蟲活了十七歲,還從來沒有被任何一個男人用這種過分的方式侵犯過!
所以他立刻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
弓身,曲膝……用力……
頂!!!
"啊!!!"一聲尖叫.
"啊!!!"一聲慘叫.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1 00:07:53
正文 第八章 【菊花殘,滿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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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菊花殘,滿地傷】
一個早晨,夏亞雷鳴行動的時候,身體都弓得好像一隻大蝦米.幸好早上的時候,兩人躺著抱在一起的姿勢並不適合發力,那個可憐蟲的力氣也不太大,否則的話,夏亞雷鳴的獵魔人生涯還沒有起步,就可以直接轉行去做另外一項偉大的事業了:閹伶.
而可憐蟲也並不好受.
襲擊一個練了十多年武技的獵人,哪怕是在睡夢之中,夏亞也做出了本能的反擊.結果就是可憐蟲再次掛綵,他的一雙大眼睛被打成一對黑眼圈.
不過,在激烈短促的衝突之後,兩人都沒有再提及這件事情.
可憐蟲是不敢,畢竟這麼害羞的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覺得讓人無法忍受.
而夏亞麼……他覺得噁心!
早晨起來"一柱擎天"並不算什麼丟臉的事情,恰恰相反,在他接受的老傢伙的教育裡,這應該算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但是,對著一個男人"一柱擎天"……
(他居然敢打我!那些男人都恨不得跪下去吻我的裙角!而這個土鱉居然敢打我!)可憐蟲心中憤憤的想.
(噁心!太噁心了!我居然抱著一個男人勃起了……天啊!!)夏亞雷鳴心中流淚.
可憐蟲默默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夏亞開始收拾包袱,然後撿了一根結實的樹棍回來,丟在了可憐蟲的面前:"喏,這個給你做拐棍.今天你自己走吧,我不扶你了."
這個提議得到了兩人的默認,至少現在,不管是可憐蟲還是夏亞,都實在不想觸碰對方的身體了.
可就在可憐蟲撿起木棍預站起的時候,忽然,面前的夏亞陡然全身一緊!
然後他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絲危險的表情來,猛然一躍,就撲到了可憐蟲的身上,然後兩人就地一滾.
"啊!"可憐蟲大叫了一聲,心中頓時驚慌起來——難道這個傢伙看出了我的本來面目,獸性大發了?
可這個念頭才過去,就聽見撲在自己身上的土鱉發出了一聲痛哼.
風中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還沒爬起來,就聽見了旁邊傳來了一陣聽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嗚嗚"的聲音!
可憐蟲一側頭,就看見了一張血盆大口,尖銳的獠牙上還帶著殘留的血跡,長長的舌頭上佈滿了茸毛,三角形的嘴角下還有一些可怕的黏液滴滴答答!
這是一頭嗜血狂狼,而且是一頭成年的大傢伙!雄壯的體格猶如一頭小牛犢子一般!背上棕色的長矛已經豎了起來,就彷彿佈滿了尖銳的刺!一對狼目赤紅,滿是殺戮和貪婪.最重要的是,狼的前爪子如鐵鉤,爪尖上居然還有一片殘留的血跡.
嗯?血?!
可憐蟲驚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
夏亞已經飛快的跳起,他的斧頭並不在手裡,而在距離五六步之外的包袱旁,只能順手抓起了剛才給可憐蟲的那根木棍,雙手一挺,轉身將棍子對著那隻畜生.
這一轉身,躺在地上的可憐蟲立刻看見了夏亞的背!
他的背上,兩道深深的血痕幾乎從肩膀一直拉到了腰上,厚厚的皮袍已經被劃裂,裡面的肌肉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傷口足足有一指深!
剛才,如果不是這個土鱉抱著我滾開,這頭狼是撲向我的,那麼我說不定已經開膛破肚了!
夏亞雷鳴端著樹棍,小心翼翼的將身體重心放低,一人一狼互相就這麼凝視著.夏亞不敢貿然亂動,經驗豐富的他很清楚,這種嗜血狂狼可不是普通野獸,身為魔獸,哪怕是低等魔獸,也具備了一定的智慧,懂得尋找獵物的弱點.
嗜血狂狼橫向的移動步子,狼背弓著,口中不時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終於,當這頭畜生遊走到了夏亞雷鳴的左邊反手的方向,它猛然一躍撲了過來!顯然這頭畜生擁有充分的和人類搏鬥的經驗,它甚至知道大部分人類的反手並不敏銳,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弱點!
巨狼的一撲,強悍的力量之下,帶氣的狂風就含著一片腥臊之氣,它的前抓揚起,鋒利的爪尖猶如鋼刀一般落下,夏亞雷鳴揮舞樹棍一擋,就地滾開,咔的一聲,手裡的樹棍就已經斷了一大截!巨狼的利爪輕易將樹棍劈斷,這下它的氣勢頓時凶狠了起來,它已經確定了面前這個人類手裡的武器太過脆弱,似乎對自己造不成太大的傷害,咧了咧嘴,對著夏亞一齜牙,彷彿對夏亞手裡的樹棍有些不屑,巨狼再次撲了山來.
這次夏亞雷鳴沒有後退,他反而低吼了一聲,迎面躍了上去!一人一狼在半空之中,眼看那巨狼的爪子就要落在夏亞的身上,夏亞的身軀在半空之中,卻彷彿水中的魚兒一般,陡然擰腰,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擰身動作!
幾乎是就那麼了那麼一絲的距離,他躲開了巨狼的爪子,從側面一把抱住了狼頭!一人一狼滾在了地上,一連滾了幾個骨碌,將原本已經熄滅的火堆的灰燼揚起,夏亞雷鳴已經撲在了巨狼的背上,看準機會,左手捏拳就砸在了巨狼的鼻子上!
砰的一聲,這一拳砸的巨狼的鼻樑骨頓時開裂!夏亞很清楚,但凡這種犬類的動物,鼻子都是弱點,他這一記重拳,頓時打得巨狼連眼睛都流出了血來,巨狼嚎了一聲,身體猛然彈起,小牛犢子一樣的身軀頓時將夏亞震得後翻開,然後扭頭就咬.
夏亞雷鳴只覺得那張血盆大口裡的獠牙已經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瞬間感覺到後腦勺上竄起一股子涼氣,情急之下將手裡的半截樹棍頂了上去,咔的一聲,樹棍被輕易咬斷,夏亞趕緊用力滾開,手裡的樹棍就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巨狼爬起來,晃了晃腦袋,它的鼻子已經歪在了一邊,惱火的瞪著夏亞,一人一狼再次對峙,橫向移動著步子.
夏亞的手摸到了腰間,將腰間的繩索取了下來,張在手裡拉成一線,等巨狼調整好了步伐再次撲來的時候,夏亞立刻飛快的一閃,然後擰腰撲了上去,他的身法極為迅猛,飛身就撲在了巨狼的身後,此刻手裡的那一根繩索已經套在了巨狼的腦袋上,他用自己的身體死死的壓在巨狼的背上,繩索一兜,足足纏繞了兩圈,然後雙臂狠狠收緊!
夏亞此刻臉色猙獰,脖子衣領處裸露出來的部分,肌肉隆起,一根一根肌肉線條猶如生鐵一樣,他將全部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繩子勒在巨狼的脖子上,幾乎深深的嵌進了皮肉裡!
咔咔的聲音之中,巨狼拚命掙紮,背部不停的扭曲,一雙爪子在地上奮力的刨土,不到一會兒功夫,就把地上刨出了兩個大土坑來.狼頭被勒得高高昂起,口中已經吐出了一團血沫子,牛犢子一樣的身軀奮力的扭動,夏亞好幾次都差點被掀翻,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身下的這頭巨狼掙紮的力道也終於微弱了下去.地上除了那兩個土坑之外,鋒利的狼爪將地上抓出了一道一道深深的痕跡!
可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終於沒有能撐到巨狼斷氣,繩子就不爭氣的斷掉了.
這一瞬間,夏亞心中忍不住大罵自己——這繩子是他自己用麻繩編出來的,浸泡了獸油再晾乾,最是堅韌,可顯然還不足以降服這頭巨狼的蠻力,早知道當初編繩子的時候就多編幾股麻線的話,只怕現在這頭畜生就已經斷氣了!
此刻不是埋怨的時候,巨狼一旦脫困,卻來不及反咬夏亞,它也是喘得不行,力氣消耗得差不多了,撅著屁股拚命往前爬了幾步,昂首奮力的喘息.
夏亞也骨碌滾了出去,一個漂亮的魚躍就跳了起來,扔掉了繩子,手裡就只剩下那短短的一小截樹棍了.
一人一狼,兩個傢伙就好像比賽一樣的拚命喘著粗氣.
夏亞縱然也有一身蠻力,但是此刻也手腳痠軟.他畢竟才十八歲,而面前的可是一頭嗜血狂狼!這種畜生,可是能輕易殺死一頭普通山豹的!
夏亞的眼神盯住了左邊七八步外,那裡是自己的斧頭,他相信只要能拿到斧頭,以自己的"劈柴"斧技,應該能解決掉這個畜生.可是這頭狼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身體緩緩的橫移,擋住了夏亞的目光.
只是,巨狼的體質畢竟遠勝人類,縱然夏亞天生強悍,又有老傢伙調教,用那難聞的草藥泡了十幾年的澡,泡出了一身鋼筋鐵骨,但是畢竟此刻氣息卻有些跟不上巨狼的節奏了.
終於,巨狼拿出了絕招,它嚎了一聲,全身的皮毛頓時收緊,整個身軀上浮現出了一層彷彿岩石一樣的青色光澤來.
這個畜生魔化了!這是嗜血狂狼的看家本領,一旦魔化之後,全身的皮毛堅硬如石頭,普通的刀劍都難傷到它.
巨狼似乎已經知道了這個對手身手敏銳,這一次不再撲了,而是……
撞!!
巨狼的後肢狠狠一蹬,夏亞就感覺到眼前一團青灰色的影子壓了過來.他雖然奮力躲閃,畢竟體力消耗過大,被撞倒在了地上,就感覺到半邊身子都被撞得麻木了,身體騰空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後面的一株小樹上,那碗口粗細的樹幹很乾脆的一折為二!
巨狼一擊得手,這才撲了上去,前抓按在了夏亞的肩膀上,尖銳的爪尖輕易刺穿了夏亞身上的狼皮,紮進了他的肉裡,鮮血的味道,更加刺激了這頭狼的凶性,張開嘴巴就咬了下去.
啪!!
就看見夏亞忽然用力一揮手.
原來他剛才被撞飛落在樹下,立刻從地上抓起了一塊石頭握在手裡,等巨狼俯下腦袋欲咬的時候,揮手就把石頭拍在了狼頭上.
可憐這頭巨狼也實在是活該走霉運,好好的誰不招惹,卻偏偏來招惹夏亞.這一記,夏亞幾乎使出了吃奶了力氣,石頭拍在巨狼的腦袋上頓時碎裂,石屑四濺!可想而知,夏亞的這一拍的力道何等蠻橫了!
巨狼就這麼被生生拍得一個趔趄,腦袋也歪了過去,張開嘴巴,兩顆尖銳的獠牙被齊根拍斷,落在了地上.
夏亞已經奮力的翻身爬了起來,他的右手裡依然緊緊的攥著那一小截樹棍,飛快的一個翻身,然後對著巨狼的後股中間狠狠的紮了進去!
噗哧一聲,樹棍從巨狼的屁眼裡穿進,足足捅進去了三分之二的部分!
這頭巨狼受了這要命的一擊,頓時狼身如觸電般猛然一顫,昂起腦袋來,發出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悲慘嚎叫,那聲音震得夏亞都忍不住有些眼花.
巨狼掙紮著想站立起來,可是很快就倒了下去,掙紮了數次,終於無力再動彈,臨死之前,卻扭過狼頭來,"幽怨"地瞪了夏亞一眼,才終於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1 01:00:31
正文 第九章【夏亞的「兼職」】
夏亞頓時仰面躺在了地上,胸膛起伏,喘得猶如破風箱一樣,心跳如擂鼓.手腳虛軟無力,全身的汗水涔然而下.
歇了好一會兒,夏亞才坐了起來,背後的傷口牽動,疼得他直吸涼氣,回頭看了一眼那頭狼,身體已經僵了,屁股高高撅著,菊花上插著那半截樹棍.
"哈哈!哈哈!"夏亞狂笑:"想吃我?哼!我還要成為大陸上最強的獵魔人,怎麼能死在這裡!"
頓了頓,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狠色:"你想吃我,今天我就先吃了你."
說完這句,終於力氣不支,掙紮了兩下卻沒有能站起來,開口叫道:"喂!可憐蟲,你難道是死人嗎?剛才動手你不幫忙就算了,現在看到我受傷了,也不過來扶我一把?"
可憐蟲這才從一堆爛樹幹後面探出了腦袋,已經嚇得滿臉蒼白,看見夏亞還活著,他歡喜的呼了一聲,跑到夏亞的身邊.
"先別拉我……我包袱裡有草藥,然後,幫我上藥……傷口在背上,我自己搆不著."
夏亞無力的揮了揮手.
但是很快,他就後悔請這個傢伙幫忙了.
這個可憐蟲看來一輩子都不曾幫人包紮過傷口,他拿著一塊布條在夏亞的身上纏了半天,包得歪歪扭扭.
"喂,你用布條在我胸口紮的這是什麼結?"
"呃,為了固定布條啊."
"我知道是為了固定布條,可你紮的好奇怪,這是什麼東西?紮得這麼複雜,浪費了好多布啊."
"……蝴蝶結."
"蝴蝶結?有什麼用處?"
"呃……好看啊."
"…………"
`
因為這一場忽然的變故,現在兩人都是傷者,只能原地休息.
夏亞歇了半天,才恢復了幾分力氣,原本有些心疼被可憐蟲浪費掉的布條,但是很快看見了旁邊的狼屍,才眉開眼笑起來.
"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夏亞手腳並用爬了過去,看他興奮的樣子,簡直恨不得抱著狼屍狠狠親兩口.
他從前雖然也偷偷幹過兩三次獵殺魔獸的勾當,但也只是捕獲過一些不算太危險的低等貨色,唯一的一次抓捕一隻火樹狸,還是用了捕獸夾的幫忙.
而眼前這只嗜血巨狼,從體格上看已經是一頭成年的畜生,體形雄壯,皮毛油亮.
嗜血巨狼雖然在魔獸之中只能算是低等,但是這頭畜生本身卻能算入中品了.首先這次夏亞沒有把狼頭砍掉,甚至狼身上都沒有什麼傷口,狼皮完整,只要好好的剝下來,拿到野火鎮上就能賣上幾個銀幣!
幾個銀幣啊,足夠夏亞吃喝一兩個月的了.
還有狼骨.如果是一般的嗜血狂狼,骨頭未必值錢.不過這頭被夏亞幹掉的畜生是一頭健壯的成年巨狼,嗜血狂狼的魔化效果,其實屬於土系魔法的一種.它的骨頭也很使用於土系魔法元素,也有一些店舖願意收購狼骨.
算了一下,如果能把這頭狼背回去的話,運氣好的話,連皮帶骨頭,能賣掉七八個銀幣呢.
夏亞甚至有些怦然心動,乾脆把這個傢伙背回野火鎮算了,也不必冒險再去捕捉什麼獅獸的幼崽.賣了狼皮的錢,可以把黑街上那家求購店舖的預支的錢還回去,剩下的錢足夠自己花上兩三個月,還能買上一把真正的劍,說不定運氣好的話,剩下的錢還能淘到一套不錯的皮甲呢.
望著夏亞雷鳴歡喜雀躍的樣子,可憐蟲頗有幾分不以為然.
土鱉就是土鱉,一頭狼屍,也值得這麼興奮麼?
只是看著夏亞抱著狼屍手舞足蹈的樣子,興奮之餘,牽動了傷口,一面笑,一面疼得咧嘴.看著看著,可憐蟲心中不由得有些憐憫這個傢伙起來.
"喂……"可憐蟲喊了一聲,當夏亞轉過臉來的時候,可憐蟲已經漲紅了臉:"那個……謝謝你,又救了我."
"不用謝我.我不是為了救你,也是救我自己——不殺了它,我自己也得完蛋."夏亞擺擺手.
他這副大大咧咧,不受自己感激的態度,卻反而讓可憐蟲看他順眼了幾分,抿嘴一笑:"我現在真的有點相信你是一個獵魔人了."
"為什麼?"
"你的力氣很大."可憐蟲漲紅了臉,舉手費力的比劃了幾下:"我知道嗜血狂狼的力氣很大,但是你卻能把它制服.還有,你拚命的時候,氣勢很嚇人呢."
可憐蟲看著夏亞忽然眼睛一亮,心中生出了個主意,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一定是來野外打獵的吧?現在算是有了獵物了,你打算就此回去麼?"
其實可憐蟲真正想問的是:能不能順路把我也送回去?
從昨天到現在的遭遇,可憐蟲已經非常清楚了,如果沒有人保護,憑自己的話,在這個野火原上只怕活不過一天!
如果沒有人保護的話,就算沒有被魔獸吃掉,如果遇到其他一些亦正亦邪的黑部落,或者其他心狠手辣的冒險者,說不定就能把自己當作肥羊給宰了.
而自己的相貌,只怕還會引來更不幸的遭遇.
倒是跟在這個土鱉身邊,還算是比較安全的吧.至少,他的本事不錯,能一個人幹掉一頭巨狼.同時,他連女人的美醜都分不清,自己跟著他走,至少不用擔心他對自己起什麼壞心思.
夏亞想了一下,看了一眼那頭狼屍,卻嘆了口氣:"不行,我暫時還不能回去.我……還要去找獅獸."
"為什麼?!"可憐蟲立刻大叫道:"你不是已經有了獵物了嗎?這麼大一頭狼要背回去已經很吃力啦,你已經不需要再找其他獵物了."
其實可憐蟲心裡真正的意圖是:我可不想再陪著你在這危險的野火原上到處遊蕩了,還是趕緊騙這個土鱉保護我回去為好.
"狼……"夏亞雷鳴不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戰利品:"狼雖然好,但是……我答應了別人的.唉,簽了契約,是不能反悔的."
說到這裡,他一挺胸:"老傢伙教過我,他說: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講出來!可一旦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男人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
他雖然小小年紀,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加上他之前才展示了彪悍善戰的一面,此刻挺胸豪言,倒真有幾分豪邁的氣概.
"可是……"可憐蟲有些著急了:"可是我們都受傷了.而且,我的傷也需要趕緊回去找人治療.你也傷得不輕……呃,你能不能先送我回鎮子上去?"
"當然不行!這事關男人的尊嚴!"夏亞雷鳴堅定的搖頭.
"可是……"可憐蟲有些氣惱,卻忽然想起剛才這個傢伙抱著狼屍手舞足蹈的樣子,眼珠一轉:"那,我付你錢,算是我僱傭你護送我回去呢?你的男人尊嚴值多少錢呢?"
"呸,你以為我是那種為了錢就放棄理想的人麼!"夏亞雷鳴表現得大義凜然.
"五十個金幣."其實可憐蟲很想說五百個金幣,但是對於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擔心會把他嚇到.
夏亞雷鳴的眼睛一亮,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動搖的樣子,五十個金幣啊!這麼一筆巨款,他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五十個金幣,足夠自己在野火鎮上買一套上等的獵魔人的裝備,甚至還可以喝上等的好酒,進野火鎮上最貴的飯店吃飯.說不定……還可以去傳說中的"脂粉街"去見見世面……
但很快夏亞想了一下,還是搖頭,表現出很不屑的樣子:"五十個金幣?你如果有五十個金幣的話,足夠僱傭一隊武士保護你了.看你的樣子,也是一個落魄的貴族,說不定還是逃犯,我才不信你有這麼一筆錢呢."
可憐蟲驕傲的一笑,伸手入懷,摸出了一個鹿皮袋子來,那皮袋子本身就質地不凡,上面還繡了金絲花紋,一看就不是凡品.可憐蟲拎著帶著抖了兩下,嘩啦嘩啦作響,然後打開往下一倒,頓時就倒出了一大把金燦燦的東西!
金幣!!
貨真價實的金幣!拜占庭帝國的金幣!!
夏亞雷鳴呆住了,他立刻幾步搶了過去,抓起幾枚在手裡掂了掂,還用力咬了一口.
真的,是真金!!
抬頭看著這個可憐蟲——這個傢伙原來這麼有錢?
"怎麼樣?"眼看這個土鱉果然在金幣面前失態,可憐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這些錢,足夠買下你那所謂的男人的尊嚴了吧!"
夏亞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手裡的金幣丟在了地上,抬起頭來,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可憐蟲.
他的眼神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好笑的樣子.
"說真的,你真的不該當著我的面把這麼多錢拿出來."夏亞雷鳴的語氣很認真.
"為,為什麼?"大概是從這個土鱉的語氣裡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可憐蟲有些緊張起來.
"我忘記告訴你了."夏亞雷鳴抿嘴一笑,嘴角浮現出彎曲的弧線:"我雖然是一個獵魔人,但是呢……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我也不介意偶爾客串一下其他的職業."
"什麼職業?"
夏亞故意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強盜!"
他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懶散的樣子:"尤其是當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肥羊當著我的面拿出一大筆錢,而周圍恰好又是荒郊野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殺人奪財,然後隨便挖個坑把屍體一埋,說不定過個三五十年都未必會有人發現……"
他故意說的很慢很慢的樣子,最後笑道:"每當這種情況的時候,我是不介意做一次『兼職』的."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1 15:59:14
正文 第十章 【規矩】
可憐蟲已經完全傻掉了.
之前在可憐蟲看來,這個土鱉除了粗鄙了一些之外,似乎並不算是一個壞蛋——本來就是這樣,夏亞雷鳴的相貌很具有欺騙性子,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模樣很有幾分山民的淳樸,就連他的眼神,只要不是發怒的時候,也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土是土了一點,不過應該算是一個厚道人.更何況,這個土鱉還救了自己兩次.
但是,可憐蟲卻大概沒聽說過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
別以為鄉下人都是淳樸的,事實上,鄉下人大多都有一種農民式的狡猾.
更何況,夏亞出身野火原,從小混跡在野火鎮那種男盜女娼的鬼地方.
看看野火鎮上都是一些什麼人吧:強盜,小偷,奸商,通緝犯,妓女,皮條客,走私販子……
五十個金幣,哪怕在野火鎮上,也算是一筆巨款了!
劣質的黑麥餅大約銅板一塊.而普通的面包則要三個銅板.
而三個銅板換來的面包,就足夠一個人兩天的糧食消耗.
以帝國的貨幣兌換,一百個銅板等於一個銀幣,十個銀幣等於一個金幣.
一個銀幣就足夠一個普通人兩個月的伙食費.
五十個金幣麼,如果只是用來吃麵包的話,足夠夏亞吃上二十年!!
這麼一筆巨款,足夠讓人鋌而走險了.
甚至夏亞雷鳴知道,在野火鎮上,你花錢買兇殺一個人,黑市的行價也不過是一個金幣而已.
僱傭傭兵當保鏢的話,五十個金幣就足夠讓一隊全副武裝身手彪悍的職業傭兵來保護你一年!
更何況……
夏亞雷鳴故意笑得很惡劣的樣子,看著可憐蟲蒼白的臉色:"何況,你的這個皮袋裡好像不止五十個金幣吧?"
的確不止,差不多有八十多個吧.
夏亞雷鳴很坦然彎腰蹲了下去,將一把一把的金幣重新裝進了袋子裡,掂量了幾下,沉甸甸的.他笑道:"難怪昨天我覺得你那麼沉,原來你身上還帶了這麼些錢."
他毫不客氣的將皮袋塞進了自己的懷裡,神色坦然,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他的確用不著不好意思.
在夏亞雷鳴的理解之中,自己絲毫不理虧.
但凡行走在野火原上的人,不管是商人還是冒險者或者是獵魔人……不管是任何人,都遵循一個規矩.
如果你在野外遇生命危險,而這個時候有人救了你的命,那麼救你命的人有權力拿走你身上任何財物.
因為如果別人不救你,你死了也就死了.
這不算黑吃黑……如果殺了你,才叫黑吃黑.
野火原上不講溫情,講究的是最赤裸裸的弱肉強食的法則.
在那些習慣行走在危險之中的冒險者看來,遇到了一個落難的人,如果還帶著財物的話,不殺了你已經很仁慈了,如果肯出手相救,那麼拿走對方全部的財物,已經算是難得的善心.
遇到一些心狠的,直接補上一刀,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通常情況下,如果正常狀態遇到其他冒險者,黑吃黑的事情也常有發生.
看著可憐蟲被嚇得差不多了,夏亞雷鳴才哈哈一笑.
錢他是一定拿走的,不過剛才那"挖個坑埋掉"卻是嚇唬這個傢伙的.誰叫他那麼不守規矩?明明身上帶了這麼多錢,自己還救了他兩次,居然都不拿出來報答一下救命恩人?簡直就是太不上道啦.
"放心,逗逗你的."夏亞雷鳴伸手在可憐蟲的臉上拍了兩下,大概是嚇傻了,可憐蟲居然忘記了躲閃,任憑這個土鱉粗糙的手拍在了自己細嫩的臉蛋上,聽見對方滿是嘲弄的語氣:"嚇唬你的.錢歸我的,不過我不會殺掉你的."
"你……"略微回過了一點神,可憐蟲畏懼的看著夏亞,他有心想發火,但是卻忽然想起剛才這個傢伙格殺了一條兇猛的嗜血狂狼,當時表現出來的那種猙獰和彪悍的氣質,不由得有些擔心:"你,你準備把我……"
"你什麼你."夏亞很不屑的看著這個傢伙:"真不明白,你這種人怎麼回跑到野火原上來,一點規矩都不懂麼?你的錢現在都歸我了!"
說著,他三言兩語把規矩解釋了一下,最後補充道:"我不殺你已經算仁慈了,換了別的心狠的傢伙,拿了你的錢還說不定把你賣給矮人去當奴隸."
可憐蟲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眼睛裡迅速充滿了淚水,表情委屈的隨時都會大哭出來.
夏亞有些厭煩的看了這個傢伙一眼——身為一個男人,長得這麼醜也就算了,怎麼還這麼愛哭?難道有錢人都時這種模樣麼?
幸好他沒有想到"娘娘腔"這種詞語,因為在夏亞的標準看來,既便是女人也遠比這個可憐蟲要堅強得多.
"你……你這人,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可憐蟲委屈的扁著嘴:"我以為你是好人……"
夏亞不管他,轉身坐了回去休息,任憑這個傢伙自己落淚.
可憐蟲低聲啜泣了一會兒,然後終於無奈的發現,這個傢伙絲毫沒有半點憐憫之心,然後猛然想起,這個土鱉倒現在都還以為自己是個男人——而且還是比較醜陋的那種.
"喂!"
哭了好一會兒之後,可憐蟲喊了一聲.
可是夏亞不理會,夏亞已經拿著斧頭站在了那頭巨狼的屍體旁,對著狼屍比劃了一會兒之後,然後動手了.
他用斧頭輕易的割開了狼腹,沿著狼腹部的中線切開了一條口子,到了後股的地方才小心的往兩邊切了下去……
他的動作飛快,堅韌的狼屍在他的斧頭之下就彷彿是脆弱的豆腐一樣.夏亞很快就將狼屍分解,一塊完整的狼皮就被連皮帶肉剝了下來.
然後他揮舞著斧頭,輕易的將剩下的狼屍分解.巨狼的骨頭非常堅硬,但是在夏亞的斧頭之下,卻總是能靈巧的找到骨骼關節之處最脆弱的部位,很快,狼的骨架就被他支解掉了,甚至大部分骨骼都還保持了完整.
這種血腥的場面之下,夏亞飛快的揮動斧頭,卻舉重若輕,斧頭在他的揮舞之下,甚至散發出了一種奇特而殘忍的美感來.每一斧下去,都毫無半點浪費力氣,每一斧,都落在最最巧妙的部位,斧頭在他手裡,就彷彿是一個藝術家手裡的雕刻刀一樣!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彷彿似乎經過了千錘百煉之後才達到的隨心所欲.
明明是血腥的場面,可到了最後,就連可憐蟲都看得呆住了!
這個傢伙分解一頭狼的時候,絲毫不像是一個屠夫,倒更像是一個藝術雕刻大師!
因為包袱無法裝下所有的東西,所以夏亞只能忍痛丟棄了狼屍的大部分.
他把剝下來的狼皮捲好包了起來,還有幾根狼的完整的後腿骨,又將狼牙齒全部拔了下來裝好.
最後,割下了幾塊狼腿上的肉.還有一個額外的收穫是,這是一條公狼,夏亞略微遲疑了一下,揮斧將狼後胯下的那根東西齊根切了下來.
聽說野火鎮上有商人收購這種東西,可以拿回去泡酒.
最後,畢竟也受了傷,夏亞雷鳴略微喘息了會兒,才扭頭看了一眼可憐蟲:"好了,如果你哭夠了的話,準備一下,我們上路."
可憐蟲立刻用一種委屈而畏懼的眼神看著夏亞雷鳴:"你,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哪裡?"夏亞故意哼了一聲,然後才笑道:"回野火鎮."
"……呃?"可憐蟲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夏亞.
" 哼,別這麼看著我,我可不是發善心."夏亞不屑的將斧頭收好:"之前我不肯回去是真的.可是麼,現在情況就不同了."說著,他拍了拍懷裡鼓鼓的那個皮袋:"有了這麼多錢,我覺得還是先回野火鎮一趟比較好.畢竟,有了這些錢,我就可以買一些更好的裝備來用.身為一個獵魔人,我需要更好的武器和防具.從前是沒這個條件,只能硬著頭皮出來拚一拚,現在既然有錢了,當然要先把自己武裝好,以免遇到厲害的魔獸也能自保的能力——我的命也不是白揀來的,能珍惜的時候我自然要珍惜."
"可是,你……"可憐蟲有些驚喜了:"那麼,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可以送我回去了?"
夏亞雷鳴笑了笑,正要說話,忽然他耳朵一動,順著風聲,遠遠隱隱的傳來了一些奇怪的動靜.
夏亞的臉色立刻嚴肅的起來,以他行走在野外的豐富經驗,立刻聽出了那是人行走的時候踩斷了地上樹枝的沙沙聲.而且,聽聲音,肯定不止一個人.
夏亞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飛快的跑了過去,一把將可憐蟲抱了起來,伸手摀住了可憐蟲的嘴巴,冒著腰邁著小碎步就竄進了旁邊的林子裡.
"不想死就閉嘴,別發出任何聲音!有人來了!!"
可憐蟲被這個土鱉抱了起來,心中羞憤,一聽是有人來了,就要爭辯,夏亞已經壓著嗓子冷笑:"你可別幹傻事,在野火原上,很多情況下,遇到人,可比遇到魔獸更危險呢!"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1 16:23:42
正文 第十一章 【高手?】
傳來的除了腳步聲之外,還有叮叮噹噹的金屬聲,很顯然來人是穿著金屬的防具,帶著武器的!顯然是在叢林之中行走之時出的碰撞.
在野火原上帶著武器行走的,多半就是一些冒險者.
而在野火原上遇到其他冒險者,未必是什麼好事!
夏亞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偶爾客串一下強盜,而且很不專業.但是野火原上,大多數冒險可是長年累月幹著"職業的"黑吃黑行當呢!
大家都是行走在荒原上,提著腦袋混口飯吃,在這裡沒有什麼人會理會什麼道義之類的東西,手裡的刀劍武器才是硬道理!
一般來說,冒險在野外遇到了同行的話,第一時間會做出一個衡量.
如果雙方人數實力相當,那麼大家就會保持著警惕的態度迅速分離遠遠走開,互不干涉.
可如果一方強而一方明顯處於弱勢,而且偏偏弱勢的那一方還帶著一些財物的話……哼哼!
自己一方現在只有兩個人,而且都受了傷……呃,或乾脆一點,在夏亞的計算戰力之中,這個可憐蟲甚至不算是一個"人",只能算是一個累贅罷了.
對方如果看見自己一方如此弱勢,說不定就會起了黑心,把自己當作肥羊給宰了呢!
原本自己身無分文,遇到別人,別人也未必會見財起意.
但是現在,自己身上就背著一張上等的狼皮,懷裡還揣著一筆巨款!!
夏亞將全身繃緊,可每一個動作卻反而放輕了下來,他雖然一手抱著可憐蟲,但是卻很快找準了遠處的一棵大樹,如一隻大山貓一樣,敏捷的爬了上去,將身體隱藏在了厚厚的枝葉後面.
靜靜的屏住了呼吸,同時對可憐蟲做了幾個恐嚇的眼神,用手死死的摀住了他的嘴巴.終於,一會兒功夫,夏亞雷鳴就看見了來人.
對方一行一共四人.
頭先一個男子看上去最多三十歲的樣子,一頭金,身材挺拔,穿著一件精緻的鎖甲,居然是全金屬質地的!銀白色的鎧甲擦得鋥亮.這個傢伙身後還背著一把十字長劍,劍柄上還鑲嵌了一枚紅色的寶石.
在野火原上的冒險很少有人穿金屬鎧甲的.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金屬鎧甲一般都很厚重,穿著厚厚沉重的金屬鎧甲並不利於行動.只有少部分財力雄厚的人,才有錢賣的起那些上等的鎧甲比如鎖甲,這種甲冑用精鋼打造,而鎖形的甲葉在工藝上十分精巧,最大程度去處了傳統的板甲的一些臃腫的部分,在份量上偏輕,而在防禦效果上卻十分出色,尤其是對弓箭的防禦作用.
但是價格自然也不斐,夏亞曾經看到過黑街上有人出售這種東西,喊價五個金幣一套!
夏亞曾經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穿著這種高檔的防具行走在野火原上……
第二個人則穿著一件黑色的長皮袍,看上去又矮又瘦,只是那皮袍帶著斗篷,將腦袋遮住了,從夏亞居高臨下,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第三個傢伙則是一個身材如巨熊的壯漢,一頭狂放的紅色長髮,他是一行人之中體魄最雄健,個頭最高的.只是那一身誇張的肌肉,在夏亞雷鳴看來,卻有些過於臃腫了.這個傢伙身後背著一面如烏龜殼一樣的巨大盾牌,那盾牌居然是堅硬的鐵盾,盾面上還紋了一些夏亞看不懂的花裡鬍梢的花紋.最讓夏亞關注的是,這個巨漢和自己一樣,用的武器都是斧頭!
不過讓夏亞有些羞赧的是,對方的斧頭顯然比自己的要高檔多了.
那是一把精鋼質的戰斧!斧柄上紋了一圈一圈的花紋,使得在揮斧的時候,這些花紋可以有效的防止打滑,斧刃呈現出鋒銳的月白色,精美彎曲的弧度如彎月,厚厚的斧背充滿了厚重和力量的感覺,而斧尖上還配了一截尖尖的矛頭!
可以說,這麼一把斧頭,正是夏亞雷鳴夢寐以求的武器!
他曾經在野火鎮的一家武器鋪子看到過一把類似的斧頭,感覺在質地上比眼前這個傢伙挾帶的還略微差了那麼一點點,但是售價比一套鎖甲要便宜一些,但是對於夏亞雷鳴來說卻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三個金幣!
看著這柄戰斧,夏亞的眼神裡忍不住生長幾分嚮往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懷裡那包金幣,硬邦邦的手感讓他心裡有些寬慰.忍不住想到:嗯,這次回去,我也要買上這麼一把好斧頭!嗯,還有那重輕便的鎖甲,也可以來上一套.
這個時候,夏亞將眼神落在了第四個人身上.
這是一個女人!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天下絕大多數男人看見了都會忍不住屏住呼吸的美女!
腮若凝脂,眼若桃花,眉如寒月,膚如霜雪……
那雙勾魂的眼睛足以讓大部分男人為之心馳蕩漾了.更何況,這個女人還很年輕,她緩緩走來的時候,身上穿著一件華美的皮甲為什麼說是華美呢?
這件皮甲居然是罕見的白色犀牛皮!白犀牛皮被公認是製造皮甲的所有材質之中最上等的選材之一.白犀牛皮堅韌結實,普通刀劍都很難穿透,是皮甲之中的上上之選.更重要的是,白犀牛很為罕見,能弄到一塊白犀牛皮就足以買上一個大價錢了!
此刻這個美女上山的白犀牛皮甲,更是已經粉刷上了一層銀白色的甲漆,上面勾勒出如鮮花盛開綻放一般的花紋,而犀牛皮良好的透氣形和彈性,使得皮甲的製作十分精良,緊緊的貼在美女的身上,將她上身驕人的曲線也襯托得越誘人.
而皮甲之下,是一套戰裙,每一片甲葉,也如蓮花花瓣一般.
這個女子身材修長,身後還背著一柄長弓,那弓身漆黑,居然是一把上等的鐵胎弓,而弓弦細細,散著銀色的光澤,夏亞一看之下就忍不住嘆息:老天,這人難道是錢多得瘋了,居然用銀線來做弓弦!!
更誇張時,這個女孩子腰間掛著一隻箭壺,裡面居然只插了區區十支箭!
夏亞仔細一看,更是嘆息.
單是那一支箭,價錢只怕都夠自己吃上十幾天的飯了!其實他還算低估了.
普通的箭,那怕是檔次略微高一點的,箭尾也不過是用雁翎而已,而這個女人的箭……以夏亞這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眼光一眼就辨認出來,那居然都是鷹羽!!!
而且箭壺裡只插了十支箭……這樣的舉動,也讓夏亞很是不解.
在野火原上,野獸和魔獸多如牛毛,更不用說會遇到其他的危險了.大多數冒險的弓箭手,都會帶上至少兩大壺箭,才能勉強夠用.
這個女人……
這一行人,有戰士,有劍士,有弓箭手,還有那個身穿皮袍子的,說不定是一個治療醫師,甚至可能是傳說之中的魔法師.
這樣的人員配備,正是一個標準的冒險小組.而且,從這些人精良的裝備看來,用得起如此昂貴裝備的,想必都是高手了!
當然了……還有一個讓夏亞心中嘆息的是……
這個女弓箭手的模樣……
唉,世界原來上還有這麼醜的女人啊……
看來,就算是高手,也有長得醜的啊.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1-31 16:43:37
正文 第十二章 【夏亞劫道】
四個冒險者走到了夏亞的宿營的地方,立刻停住了腳步.
最先的那個金發劍士臉色微微一變,立刻一抬手,滿臉警惕的喝道:"止步!這地方有人來過!"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冷的傲氣,一雙藍色的眼珠轉了轉,看了看周圍的地上:"這裡有打鬥過的痕跡,嗯,看!"
他伸手指著遠處,地上是那頭巨狼的殘屍,只是皮毛被扒掉了,骨頭也被分解了,成了一堆碎肉.
然後他快步走到了一個火堆灰燼前,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火堆灰燼,站起來的時候,帶著一絲倨傲和得意,在幾個同伴的注視之下做出了結論:"哼,火堆是涼的,人走遠了."
樹上的夏亞聽了,心中有些疑惑:夷,這人說的好像不太對啊.
火堆是涼的,就說明人走遠了?這句話如果放在普通的山林裡,或許沒錯,但是……這裡可是野火原啊!!
如果是在普通的山林裡宿營,人們會將篝火燃上一夜,用火焰來驅趕野獸不敢靠近.
但是在野火原上的經驗豐富的冒險者,就絕對不會這麼做……因為魔獸可不怕火!!
在夜晚的時候,你如果敢在野火原上點燃一堆火焰的話,那麼就簡直等於宣告周圍所有的魔獸:來吧!這裡有一頓豐盛的晚餐等著你!
所以昨晚夏亞在睡前就把火堆熄滅了.
現在這個金發劍士伸手去摸,還能有熱度的話那才見鬼呢.
如果以夏亞這種常年在野外生存的人來看,要判斷是不是有人經過,或者別人離開了多久,應該有更多的辦法,比如看周圍的地面植被草皮被踐踏的痕跡,檢查草根上的露水,甚至檢查周圍是否有人留下的排泄物……
僅僅靠摸一下火堆灰燼就來判斷……似乎只有那些吟遊詩人故事裡的小白才會這麼做吧……
"哈哈哈哈!"那個雄壯的巨漢立刻發出了一陣渾厚的狂笑,讚道:"葛裡,果然還是你最仔細."
那個叫葛裡的劍法劍士有些得意,卻故意做出一副孤傲的樣子:"哼,在野外生存,自然要懂一些技巧,算不得什麼."
這個時候,旁辦那個穿著皮衣戴著斗篷的傢伙卻跑到了周圍去,彎腰從地上抓起了一大把黑色的乾乾的粉末來:"這是什麼東西?"
他的眼神望向了幾個同伴,金發劍士和那個巨漢立刻圍攏了過來,三人嘀咕了一陣,似乎都有些辨認不清,那個叫葛裡的金發劍士眼看同伴都在看自己,故意沉吟了一下,很有把握的樣子:"大概是這裡宿營的人使用過的什麼藥劑吧,啊,是了!我看一定是用來驅趕蚊蟲的藥粉.我曾經見過這種東西."
說著,他看了一眼那個穿著黑色袍子的傢伙:"法師閣下,您是最博學的人,請看看我說的對麼?"
法師?
這個穿著皮袍的傢伙果真是一個魔法師?
那個矮瘦的法師沉吟片刻,起了那把粉末,湊了過去用力嗅了嗅,似乎還不敢肯定……
夏亞藏在樹上皺眉,心想這又什麼好看的,這是一種"箭豬"的糞便.
箭豬也是一種低等魔獸,雖然單個的殺傷力不算太大,但卻是群居的魔獸,遇到敵人,也習慣群起而攻之.一般來說,就算是比它厲害的魔獸,都不願意輕易招惹這些傢伙.
箭豬的糞便味道很奇特,昨晚夏亞雷鳴在這裡灑了一些,是為了讓其他魔獸聞到這種味道,就會以為這裡是箭豬的地盤而不靠近,晚上他們睡覺的時候就安全了.
野火原上很多人都會這麼做,任何一個有點經驗的野外冒險者都能一眼就辨認出來.
可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下面這四個裝備精良的冒險者,聚在一起,看了又看,半天都無法做出結論,那個劍士說是驅趕蚊蟲的藥粉,那個巨漢說是炭灰.
至於那個"法師",居然想了一下之後,用一根手指蘸了一點,然後伸進了自己的嘴巴裡吮吸了幾下……
(嘔!!)
夏亞一看這場面,險些就從樹上掉下去了.
那個"法師"仔細的品嚐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用權威的語氣低聲道:"哼,這有什麼好爭論的,分明就是這裡的宿營者丟棄的食物調料,嗯,還有些鹹鹹的味道呢."
夏亞:"………………"
看著那個"法師"匝嘴品嚐的樣子,夏亞只覺得自己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手腳都有些軟了,嗓子了有一股噁心的感覺,幾乎就要當場嘔吐出來.
既然博學的"法師"都做出了判斷,那個巨漢將戰斧紮在了地上,粗聲粗氣笑道:"也不知道是什麼傻瓜,居然把調料亂扔.正好我們的調料用完了,今天不用再啃那些白而無味的烤肉啦!"
他順手將一塊石頭撿起往林子裡扔了過去.
撲啦啦的一聲,林子裡樹上一群鳥被石頭驚嚇,頓時群起飛了起來.這個巨漢哈哈一笑:"好一群畜生,瑪沙,快射下一隻來,正好當作午餐!"
旁邊的金發劍士也拍手笑道:"是啊,瑪沙,你可是我們這些人公認的'新暗月女神』呢,快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神奇射術吧!"
那個叫瑪沙的女弓箭手矜持一笑,帶著一絲傲氣,飛快摘下了長弓抽出一支鷹羽箭,跨步曲膝,挽弓搭箭——姿勢倒是極為漂亮,而且,她一拉之下,就將那黑色的鐵胎長弓拉得如滿月一般!藏在樹上的夏亞一瞥過去,頓時心中猛跳!
好厲害!這樣的鐵胎弓,就算是尋常的壯漢都未必拉得開吧!這女弓箭手好強得臂力!!
不但如此,瑪沙還傲然一笑,抬了抬下巴,語氣豪邁:"看,我要射那最中間第三隻鳥兒的左眼!"
如此風采,當叫人心折!
夏亞心中正欽佩呢,就聽見弓弦嗡的一聲振盪,一支利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唰!!!
準是蠻準的……但是以夏亞的眼光看來,卻怎麼覺得有些怪異?
他心中念頭一閃,頓時明白哪裡不對了!
準是准了,但是力道卻差了好多,這一箭射過去,未免有些軟綿綿的!
這樣的力道,如果射射麻雀或者山雞之類的東西自然足夠了.可眼前這群鳥是野火原上的一種名字叫做山雁的飛禽,生性兇猛,比普通的僚鷹也差不了多少.
果然,這位女神射手一箭射去,中間的一隻山雁面對射來的箭,彷彿很不屑的叫了一聲,身軀在半空一轉,對著軟綿綿射來的箭伸嘴一啄,就把那支箭給啄掉了.
完了還故意對著瑪沙尖叫了幾聲.
女神射手頓時一張臉漲成的紫色,她竭力做出鎮定的樣子,嘴上給自己找台階下:"好個畜生!我有心不傷你性命,居然敢戲弄我……"反手再抽出一支箭來射了過去
咻!
這次山雁一個轉身就輕鬆躲開……
女神射手不幹了!她惱羞成怒,將身後剩下的八支箭一把抓了起來,也不管許多,一口氣全部射了過去!
夏亞藏在樹上,距離那群鳥兒盤旋的地方還有二十幾步,他本來正滿懷期待的看這女神射手的箭術,可是沒想到這為女弓箭手一發飈,一把箭亂射了過去,其中一支卻一頭紮進了夏亞藏身的樹叢之中,夏亞還沒反應過來,就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劃了過去!!
他好好的正在欣賞,哪裡想到會遭到這種"突襲"?他壓根沒有任何防備,哪裡想到這位"神射手"居然一箭能偏到姥姥家去了?
那支箭擦過鼻尖的時候,夏亞甚至都出了一身冷汗!就連那頭嗜血狂狼都不曾殺了自己,這女人的一箭亂射,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
夏亞寒了!
媽的,就這種箭術,也敢自稱是暗夜女神?!
靠!射一隻鳥都能偏出七八米去——如果她是暗夜女神的話,老子就是戰神阿喀琉斯!!
…………
瑪沙累得氣喘吁吁,放下了弓呼哧呼哧喘息,滿臉漲紅,也不知道是累得還是羞憤.
旁邊的同伴們呆了呆,倒是那個金發劍士葛裡終於回過了神來,乾咳了一聲,走到瑪沙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滿臉愛憐,柔聲安慰道:"瑪沙,沒事的,你……呃,你只是走得太累,力氣不支,偶有失手罷了."
瑪沙垂首委屈道:"也不知道怎麼了,平日裡射麻雀都是很準的……"
金發劍士瞪了那巨漢一眼:"倪古爾,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巨漢倪古爾訕訕一笑,似乎這個金發劍士是四人之中的首領,他也不敢反駁,磚頭看著那個法師,轉移了話題:"畢達爾多法師,你看看這裡,差不多快到目的地了吧?黑街上的那個奸商不是說了,獅獸就在附近活動的嗎?"
那個法師嘿嘿一笑,並不說話,卻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畫了地圖的羊皮紙,又拿出了一個指南針仔細的看了會兒,望瞭望地形,伸手望東方一指,信心十足道:"嗯,就在哪裡了."
樹上的夏亞心中嘆息:"笨蛋,反了!是西邊才對……你們真敢往東走的話,今晚就可以看見那些地精們可愛的臉了."
這個時候,他鬆開了摀住可憐蟲嘴巴的手,然後略微活動了一下雙臂,拍了拍可憐蟲的臉,低聲笑道:"喂,咱們暫時走不了啦,有活兒幹了."
"呃?什麼活兒?"可憐蟲漲紅了臉低聲問道.
"下面……四隻肥羊啊."夏亞捏了捏下巴:"看來,真是老天注定了,我夏亞今天一定要客串一次強盜了."
說完,他把可憐蟲往樹杈上一放:"自己坐好,別掉下去."
然後他縱身就從樹上躍了下去.
那四位高人正商量什麼,忽然就看見這麼一個人從天而降,落在了面前,都是一驚!
"什麼人!"
金發劍士葛裡立刻拔出了長劍,那劍柄上鑲嵌了紅寶石,劍鋒銳利,居然劍的吞口都是白銀做的.
"哈哈!!"夏亞故意大笑了兩聲,將充滿了狂野味道的黑色長發一甩,手裡一舉滿是鏽跡的板斧,深吸了口氣,鼓足中氣挺起胸膛,瞪眼喝道:
"此山……呃,此山不是我開!此樹……嗯,此樹也他媽不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說到這裡,臉上故意擠出一絲狠曆之色:"若是牙縫蹦出半個不字,哼哼——管殺不管埋!"
夏亞繃緊臉,心中鬆了口氣——可算說完了,這句台詞只是聽那些吟遊詩人說過,自己卻背了好久才背下來,嗯,應該沒記錯吧.
這四位高手面色古怪的看著忽然從天而降的這位強盜:
一身破破爛爛的可以去充當丐幫高人的袍子,一把生鏽的爛斧頭……嗯?身上還纏了繃帶?
最可笑的是,那繃帶布條,在胸前還紮了一個漂亮精緻的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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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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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31 17:04:13
正文 第十三章 【王城四秀】
"哈哈哈哈哈哈!!"
四位高手同時縱聲大笑起來,那個巨漢笑得前仰後合,就連那位女神射手也笑得花枝亂顫,倒是那個叫畢達爾多的法師先生,臉藏在斗篷裡,卻一動不動,彷彿直直的盯著夏亞雷鳴.
終於,金髮劍士葛裡邁前一步,昂首挺胸,臉上帶著不屑鄙夷的笑容:"小毛賊!居然搶到了我們四人的頭上,你真是自尋死路!哼哼,你可知道我們四個是什麼人?"
旁邊那位女神射手瑪沙"善意"的一笑:"葛裡,別嚇壞了這個小傢伙,這種偏僻小地方的蟊賊,想必是沒聽說過我們的大名的."
巨漢倪古爾瞪了夏亞一眼:"小子,我們是有名有姓的高手,也不和你一般見識,你自己丟了武器,跪下磕幾個頭,自己滾蛋吧,免得老子髒了我的斧頭.我的斧下,不收無名之魂."
說著,輕輕撫摸了一下斧刃,嘆了口氣,一臉高手寂寞的風範.
夏亞怒極反笑:"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很有名麼?"
金發劍士葛裡和巨漢倪古爾互相看了一眼,那意思彷彿是"你說還是我說?",隨後巨漢倪古爾點了點頭,走上前幾步,倨傲的看著夏亞:"小子,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吧.哼……聽仔細了,腿站直了,可別嚇得跪下!我們四個就是王都裡赫赫有名的王城四秀!"
王城四秀?
夏亞茫然的搖了搖腦袋.
" 這位,是『白銀劍聖』葛裡大人,他曾經在遙遠極被的殺戮之地苦修,他手裡的利劍,曾經斬下過惡魔的頭顱!這位美麗的女士,是有著『新暗夜女神』之稱的瑪沙小姐,她神奇的箭技和她的美貌一樣聞名!而這位是畢達爾多法師,他的魔法之光就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當你見到那璀璨的魔法光芒,就是你的生命被收割之時!"
頓了一下,倪古爾挺了挺自己的胸膛,略微有些矜持:"至於我麼,我叫倪古爾,外號是『獸魂狂戰士』,因為大家都認為我具有像遠古獸魂戰士那樣的巨蠻之力!嘿嘿,一會兒我捏碎你的骨頭,你可不要喊疼哦."
他用一種俯視的眼神看了夏亞一眼:"我倪古爾,美麗的瑪沙,白銀劍聖葛裡,還有法師畢達爾多,我們四個人加在一起,就是傳說之中的『王城四秀,倪瑪葛畢』!!!!"
說完,他一臉陶醉的表情,彷彿就等著面前這個毛賊聽了之後,誠惶誠恐的丟掉武器,跪著撲上來親吻自己的腳了.
"…………"
王城四秀,倪……瑪……葛……畢?
夏亞心中默念了兩遍……然後他真的怒了!
"靠!你敢罵我!!"夏亞暴跳如雷:"別以為我是鄉下人就聽不出來!!"
`
眼看面前這個愚蠢的毛賊居然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那位瀟灑的白銀劍聖葛裡哼了一聲,傲然閃身出來:"罷了,我送你上路吧."
旁邊那位美豔的女神箭手淡淡笑道:"葛裡,莫要和他糾纏,給他個痛快吧."
"唉……還是瑪沙心善."葛裡故意嘆了口氣,亮起明晃晃的白銀十字劍:"小毛賊,受死吧,我的劍會很快,不會讓你有疼痛的感覺."
如果這樣的台詞,這樣的氣勢,配合的對手是大陸上著名的劍聖,或者哪怕是野火鎮上隨便拉出來了一個身經百戰的傭兵武士,估計夏亞還真的會被唬住,可是現在,他卻冷笑一聲,也不和面前這個拿腔拿調的傢伙廢話,直接挺了斧頭撲了上來!
葛裡發了一聲嘆,手裡的白銀十字劍已經舉起.
他的出手非常華麗,白銀十字劍上,明晃晃的劍刃閃耀出了一片銀白的光芒,而劍身扭轉,劍柄的紅色寶石在這一片銀白之中點綴出了一點嫣紅!
他這出手一劍,就彷彿舞蹈家華麗的篇章,就連拿擰腰的動作,都帶著幾分讓人蕭索的美感.
劍下的一片銀光,就如同當空灑落,無聲無息……
相對於葛裡那華麗的劍舞一般的出手,夏亞雷鳴的動作就簡單之極了,他不過就是那麼平平無奇的當頭一劈!!
只是斧刃落下,居然隱隱的含著猶如雷鳴一般的風聲!
夏亞這一簡單的一劈,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寒暑晝夜的苦練——嗯,這點絕對可以證明,他在山裡居住的地方,周圍的一片樹林早就被他砍光了,以至於他每次劈柴都要多走十幾里山路.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兩人的身影交錯,旋即分開,葛裡還保持者舉劍的姿勢,緩緩轉身,冷笑看著夏亞.
夏亞站在那兒,臉色有些茫然,他手裡那生鏽的斧頭上,赫然有一道深深的劃痕.那劃痕之深,幾乎將整個板斧一分為二,就連斧刃上,也多了一個巴掌大的崩口——三個銅板的斧頭,果然也就這種質量了.
葛裡面有得色:"小子,用這種爛斧頭,也敢出來剪徑?"
他還要說兩句漂亮的場面話,卻忽然,叮噹一聲清脆的聲音……
就看見葛裡手裡那柄華麗的白銀十字劍,劍鋒瞬間斷裂成了三截!!斷裂的碎片落在了地上,而葛裡的手裡,就只剩下了一把劍柄!
葛裡呆住了,且不說他自己的武技到底如何,這把白銀長劍可是貨真價實的真品!那劍鋒都是用上等精鋼打造,雖然談不上削鐵如泥,但絕對算是一把利器的!
他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就聽見身上傳來了"嗤嗤"幾聲,隨即"嘩啦"一下……
原本那套漂亮精緻的鎖甲,從胸前的地方一分為二,甲冑變做了兩片殘片,從身體兩邊脫落了下去!
劃痕從葛裡的胸口一直落到了他的腰間……
甲冑一分為二落下,卻還沒有完,撲的一聲,葛裡穿在裡面的長褲,腰間的皮帶也陡然斷裂,褲子忽然脫落下去,直至膝蓋!
葛裡頓時感覺到腰部一下的部位涼颼颼的,被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寒戰,胯下那根話兒,也暴露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下……
好一會兒,葛裡才猶如一個被蹂躪的小姑娘一樣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轉過身去,雙手摀住了褲襠.
夏亞雷鳴哈哈一笑,上前一腳踹在葛裡的屁股上,將他踹得趴在地上:"什麼狗屁劍聖,你若是劍聖,老子就是大陸劍神了!"
葛裡連滾帶爬的跑了回去,剩下的三位高手集體失聲,面色古怪的盯著這個"毛賊".
葛裡飛快的將褲子提了起來,扭過臉來,倉惶的叫道:"呸!小賊!你不要囂張,本少爺是今天早上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有些力虧才輸給了你!"他拉了一把旁邊的巨漢:"倪古爾,去教訓這個傢伙,別墮了我們王城四秀的名頭!"
倪古爾猶豫了一下,不過看見夏亞手裡那把斧頭已經徹底報廢,頓時有了自信,鼓起勇氣走了上去,大聲吼道:"小子!剛才不算,那是我的同伴大意了,我來收你的小命!"
他帶著獰笑走了上去:"你現在沒了武器,看你還能囂張!"
說著,舉起斧頭晃了晃:"我這開山戰斧,重四十斤!一斧下去,就叫你變成……"
夏亞很鄙夷的看了這個傢伙一眼——要打就打,廢話這麼多,你乾脆改行去當吟遊詩人說故事算了.
他左右看了一下,也不說話,直接走到旁邊的一棵一人抱的大樹旁,雙臂抱住了大樹,重心下沉,然後擰腰,口中吐了口氣……
咔咔咔咔……
一連串渾厚可怕的聲音之後,這棵大樹被夏亞連根拔了起來,樹根根須上泥土撲啦啦的抖落.
夏亞將這麼粗壯的一棵大樹抱在懷裡一挺,臉不紅氣不喘,冷笑看著那個倪古爾——倪古爾張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拖到地上了.
"喂,大個子,你剛才說你的斧頭重多少斤?"
啪.倪古爾手裡一軟,戰斧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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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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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31 17:27:10
正文 第十四章 【寶藏】
戰斧落在地上,不偏不倚正砸在了倪古爾自家的腳背上,只是他這會兒卻彷彿腦子秀逗了,目瞪口呆的盯著面前這個"毛賊",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了腳上的疼痛,"嗷"的叫了一嗓子,抱著一隻腳表演起了單腳跳.
夏亞臉上有一絲惡意的笑容,雙臂一撐,將懷中那棵大樹就劈頭蓋臉丟了過去:"大個子,接著!"
"哇!不要……"
可憐的倪古爾只來得及叫了一聲,就被大樹的黑壓壓的影子壓在了下面,幸好他總算還是沒有白長這麼大的個頭,倉促之間雙臂抱住了樹幹,勉力支撐,被壓在地上, 一張臉頓時就紅得彷彿猴子屁股,呼哧呼哧喘息,撕心裂肺的叫嚷開來:"救命啊!!!!快把這該死的樹搬開……咳咳……"
"畢達爾多,快用魔法!"還在表演裸奔的葛裡終於有了反應,對著身邊的魔法師同伴叫嚷了一聲,那位畢達爾多法師頓時也有所動作!動作敏捷的往後跳了幾步,從袖子裡摸出一根比蘆柴棍長不了多少的小木棍,捏在手裡晃了幾下,斗篷下飛快的傳來了幾個古怪的音符.
就連夏亞也忍不住心中忌憚了一下——真的是魔法師?!
他從小生活在野火原,對自己的武力值還是有些自信的,在野外和野獸魔獸搏鬥,在野火鎮裡也不是沒有打過架.看穿了這幾個"高手"的底細後,就實在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可……這個傢伙居然真的是一個魔法師?
自己可從來沒有和魔法師打過架啊.
正心中有些忐忑的時候,卻看見那個畢達爾多手裡的木棍子迅速幻化出了一股光芒,將他自己籠罩在其中,然後"砰"的一聲,一團煙霧爆了出來,在煙霧之中,就看見這位魔法師已經變成了一隻會毛兔子,咻的一聲,就竄進了草叢裡,撒開蹄子往南邊逃竄而去.
"……這就是他的魔法?"
夏亞險些就笑了出來,盯著那隻竄進草叢的兔子,一手飛快的拔出插在腰間的火叉丟了過去.
噗!
那火叉化作一條黑光,準確的命中了兔子的尾巴,頓時就把那隻兔子釘在了地上.一團血光之後,畢達爾多法師一聲慘呼,顯出了人形,趴在地上哀嚎,屁股上插著夏亞的那把火叉子,傷口還在不住飈血.
"哈哈哈哈……"夏亞幾個大步趕了過去,一腳踩在了法師的屁股上,將火叉子拔了出來,這個舉動又讓畢達爾多的慘叫抬高了幾個音階,趴在那兒不停的揮舞拳頭捶地.
夏亞轉過身來,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對手了——那位女神射手瑪沙.
別說她只是一個冒牌"暗夜女神"——就算是真的暗夜女神,手裡沒有了弓箭,在夏亞看來也不過就是個拳靶子而已.
"嗯……老傢伙說過,男人最好不要打女人,所以你……"夏亞躊躇了一下,他想說的是"所以你自己投降算了".
可美麗的瑪沙小姐卻大概誤會了這位凶狠的毛賊,面對這個一口氣幹掉了自己三個同伴的強盜,她嚇得花容失色,小腿亂顫,忽然就一癟嘴,哭了起來.
"哇……你你……你劫財就好了,可不許劫色……"
夏亞:"…………"
他瞪著一對眼珠子瞧了瞧瑪沙,卻忽然叫了起來:"劫色?對你這個醜八怪?你想得美!"
夏亞很憤怒,他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劫色?就憑你這個醜八怪?
哼,就算老子要劫色,也要野火鎮上索非亞大嬸那樣的真正的女人才行吧.
(老傢伙在地下含笑九泉……)
夏亞走了過去,將擋在面前的那位白銀劍聖葛裡一腳踹飛,站在了瑪沙的面前,一把將她手裡的那張鐵胎弓奪了過去.瑪沙哪裡還敢反抗,幾乎是主動把弓丟給了夏亞,然後乖乖的蹲了下去.
"疑?"
這弓一入手,夏亞就覺出不對了.
如果是真的鐵胎弓,那麼份量自然是極沉的,可手裡這副"鐵胎弓",輕的沒有幾兩重,只怕那弓身雖然是漆黑,但是仔細一看就辨認出是刷了黑漆,屈指一彈,砰砰清脆響.
"切!我以為是什麼好弓呢,原來是錫鐵包的西貝貨.難怪份量這麼輕."夏亞非常不屑.
錫鐵這種東西又輕又脆,一般都用來做妝飾的.在野火真上,還有一些小孩子用錫鐵做了劍來當玩具打打鬧鬧……
難怪剛才自己眼看這個女人拿了一把鐵胎弓,居然拉了一個滿月,射出來的箭卻歪歪扭扭.
夏亞想了一下,這弓雖然是假的,但是當弓弦的銀線卻是真的.他一把將弓扯斷,把銀線拔了下來卷作一團,一股腦兒塞進懷裡,匝了匝嘴:"你們還有什麼好東西,不要讓我搜身了,自己交出來吧."
葛裡趴在地上,畏懼的看了看這位大爺:"我,我們身上只有一些錢,就在我的皮帶上……"
他的皮帶已經剛才被夏亞一斧劈斷了,夏亞果然在地上撿到了一個錢袋子,打開之後,卻只有十幾個銀幣,連一個金的都沒有.
雖然這收穫也算不小的,但是夏亞仍然有些鬱悶.
這幾個傢伙自稱高手,身上帶的錢卻還沒那個可憐蟲多.
接下來,夏亞的表現,才讓王城四秀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窮凶極惡"——這傢伙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
他最先把倪古爾的那把戰斧收了去,這把戰斧倒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比自己那把三個同伴的劈柴斧要高出好幾個檔次去了.還有瑪沙,雖然嚇得全身發抖,但是在夏亞的威逼之下,還是將自己的那件白犀牛皮甲脫了貢獻出去.
最讓瑪沙小姐羞憤欲死的是,自己脫下了皮甲之後,原本裡面內襯的衣服就單薄,她畏懼的雙手抱在胸前,生怕在這個盜賊的面前洩了春光引起對方的獸慾.
可這個凶狠的盜賊居然用很不屑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彷彿還帶著憐憫的口吻嘆了口氣:"唉,女人長成你這樣,也實在是可憐,唉……其實長得醜也不是你自己的錯,以後少出門就是了."
瑪沙瞪著死魚眼:"…………"
葛裡那件被夏亞劈成兩半的鎧甲也被夏亞一股腦兒包了起來(這都是上等的精鋼啊,拿回野火鎮上還能賣錢呢.)
還有倪古爾,終於被夏亞從樹下救了出來,只是也被拔掉了身上的皮甲,他的那面巨盾讓夏亞看得兩眼放光.
一手戰斧,一手巨盾……哈哈,這就真的有點裝備精良的獵魔人的樣子了!
最走運的就是那位畢達爾多魔法師了,原本夏亞看中了他身上的那件皮袍子,但是卻發現皮袍子已經被自己的火叉在屁股上紮了一個洞,滿是鮮血,夏亞才終於放棄了扒光這位魔法師的想法.
"你真的是魔法師麼?"夏亞對這個傢伙倒是略微客氣了一些:"剛才,你變成了一隻兔子,那真的是魔法麼?"
畢達爾多疼得額頭滿是冷汗,卻不得不回答:"當然是魔法……"
"唉,魔法師的本事原來就這麼菜嗎?"夏亞有些驚奇.
畢達爾多趕緊搖頭:"當然不是,我修煉的是變形術,只可惜我的變形術只練到了一級,如果我的法力高深一些,可以變做一些厲害的猛獸,比如熊或者獅子之類.更高深的變形術法師還能變成厲害的高等魔獸……"
想不到居然真的是個魔法師?
夏亞肅然起敬!
然後他就很不客氣的把手伸進了畢達爾多的懷裡搜了起來……
`
聽傳說,魔法師都是很有錢的啊.什麼魔法寶石啦,魔核啦,魔法水晶啦……每一樣東西都代表著金燦燦的金幣呢!
可是夏亞失望了.
這位畢達爾多法師的口袋,簡直比兩天之前的自己還乾淨!別說什麼寶石了,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你是怎麼當魔法師的?!"夏亞很生氣:"魔法寶石呢?水晶呢?魔核呢?金幣呢?"
畢達爾多張了張嘴巴,心想我要有那種東西,早就晉級了,哪裡還會被你這種強盜欺負.
可是沒有收穫,讓這位強盜大爺很不爽,這位大爺不爽了,只怕自己也會大大的不爽了……
"這個……我可以告訴您一個秘密."畢達爾多掙紮了一下:"一個發財的秘密."
眼看夏亞不信,魔法師掙紮了一下,趕緊道:"我說的絕對是真的!!!"
說著,魔法師的表情有些複雜,看了看旁邊的王城四秀之中的另外三人,眼神有些遲疑.
夏亞也不是傻瓜,立刻就看出了這個傢伙的眼神有古怪,摸了摸下巴,一把抓住了這個魔法師,如拎小雞一樣把他提了起來,幾步走到了旁邊的林子裡,扔在地上:"好了,說吧!"
畢達爾多被摔得頭昏眼花,可是這會兒哪裡敢喊疼?掙紮著坐了起來,還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遠處那三個同伴,確定這麼遠的距離,他們大概是聽不到自己的話了,才苦笑道:"其實,我來到野火原的目的和他們不同,我是有特殊原因的,我是為了……我是為了一個寶藏而來的!!"
這傢伙的表情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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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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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 01:06:19
正文 第十五章 【哥哥帶你去獵龍~】
夏亞怒了.
他反手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畢達爾多慘叫一聲,口中頓時飛出兩顆牙.夏亞怒道:"你以為我好騙麼?寶藏?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野火原上寶藏的傳說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我都聽了十幾年了.這種話偏偏小孩子還差不多.野火鎮上酒館裡藏寶圖一個銅板可以買十八張,還都是不同版本的!況且,剛才我在樹上都聽見了,你們根本就是準備來獵獅獸的!對不對!"
畢達爾多捂著嘴巴,心中只把夏亞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臉上卻不敢有一絲怒容,哀求道:"我說的都是真話……這位盜賊大人,這個……其實我們是從王城來的,我的同伴都是貴族子弟.平日裡沒出過什麼門,在一群貴族年輕人裡關起門來自命高手,其實哪裡有什麼真本領……"
"夷?你倒是一個明白人啊,知道你的同伴都是草包."夏亞有些好奇.
畢達爾多捂著臉苦笑:"我自然知道.他們是貴族,可以不通世事,隨便練幾下武技,自然有家裡的僕人扈從搶著拍馬屁,久而久之,真把自己當高手了.我可是魔法師,是正經的教會認證的法師,雖然只是一級.我自然知道自己的斤兩."
頓了頓,眼看夏亞有些不耐煩,畢達爾多不敢在廢話,趕緊道:"這次,是我鼓動他們幾個出門的,我對他們說,咱們既然是四大高手,就應該正式的游曆天下,把我們四大高手的威名傳播到大陸的遠方,這才算是真正的名震天下.這幾個傢伙動心了,才被我騙得離家出走,跑出來冒險……"說著,魔法師自己的臉漲紅,苦笑道:"我這麼做,自然是有原因的.我是一個最低級的法師,在王都,高手如雲,哪裡有人會看得起我這麼一個低級法師.我只能靠哄騙這幾個貴族小子來混點兒錢過日子.可前些天,我從魔法師行會裡得到了一個消息.消息的來源絕對可靠!
我的實力雖然低微,可我的魔法老師卻是一位真正的中級魔法師.在王城也是大大有名的.那天我聽我的師兄說,老師要離開一段時間,據說是和好幾位王城裡大大有名的法師一起出遠門.我旁敲側擊了好久,師兄喝醉了才告訴我,老師和其他幾位魔法師都是到野火原來了."
畢達爾多的眼神有些興奮起來:"聽說,是在野火原上有一個重大發現!老師和幾位王城的法師大人就聯袂前來探詢個究竟!"
夏亞很不耐煩:"你說來說去,到底這和財的秘密有什麼狗屁關係?!"
眼看夏亞的巴掌又抬了起來,畢達爾多立刻摀住了臉:"別!別打!別著急,這就快說到了,快說到了……"
他心中委屈之極,一級魔法師也是魔法師啊……
嚥了口吐沫,趕緊繼續道:"財當然是真的……因為,在野火原上的那個重大現,其實就是……"
說到這裡,他還是忍不住頓了一頓,用一種得意的眼神望瞭望夏亞,才緩緩說出了答案:
"是一頭龍!"
龍?
這下就連夏亞的臉色也肅穆了起來!
龍?居然是龍?
他雖然沒有見過龍……當然了,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龍,就算見過的也基本上變成死人了.
在大陸上,龍可是一種超然而強大的存在.夏亞在野火鎮上的酒館裡聽過各種各樣的傳奇故事,基本上每一個描述那些傳奇英雄如何開天闢地的故事裡,都會少不了惡俗的加上一段英雄是如何決戰一條強大惡龍的橋段.在每一個故事裡,龍都是作為終極大BOSS存在的.
可是這些傳說卻畢竟只是傳說.
現實的情況是,龍族在大陸上的確是存在的,只不過龍族棲息的地盤,在大陸的極北遙遠的未知地帶.遠的還要穿越奧丁帝國,繼續再往北……反正拜占庭帝國裡,是絕對沒有龍這種東西的.
想到這裡,夏亞就有些不信至少他還是懂得常識的,拜占庭帝國是沒有龍的,野火原也沒有,奧丁帝國只怕也沒有……
"我說的是真的!"畢達爾多壓低了聲音:"盜賊先生,您想想,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低微,我也不是旁邊那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貴族小子.沒有特殊的原因,我怎麼會跑到野火原這種危險的地方來呢?"
這個理由說服了夏亞.
的確,以這幾個傢伙的本事,跑來野火原,簡直就好像是一隻母雞鑽進了黃鼠狼窩.
他們一路上居然沒有在野火鎮上被人當作肥羊宰了,恐怕是他們的那身行頭裝備很能嚇唬人吧.
"野火原上真的有一頭龍!這個消息是從我的老師那裡得來的!而我的老師,就是因此聯合了好幾位厲害的魔法師,來到了野火原,他們的目的就是……獵殺這條龍!"
屠龍?
夏亞來了精神了,彷彿回到了從前在酒館裡聽故事的時候.
" 龍的強大自然不用多說,如果是正常狀態下,我的老師雖然是一位中級魔法師,在王城也是有名有姓的高手,但是要想對付一頭龍,也只是一個笑話而已.所以,他聯合了好幾位魔法師一起前來.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聽說這頭藏身在野火原上的龍,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而正處於一個非常虛弱的狀態之下,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魔法師越說越興奮:"要知道,一頭龍對於魔法師來說,可是絕佳的寶貝!龍皮,龍鱗,龍骨,龍牙,甚至就連龍蜒都是最極品的魔法材料!更何況,如果能挖到龍的龍晶,就可以煉化龍的靈魂之力……簡直就可以讓一個魔法師的實力立刻飛躍好幾級呢!"
夏亞聽到這裡,冷笑看著這個畢達爾多:"所以你也動了心思,跑到這裡來獵龍?就靠著你的這一手變身成兔子的法術?"
畢達爾多臉一紅:"我……我自然不會痴心去屠龍.我就算是瘋了,也知道自己沒那種本事,再過一百年不行.所以,我是衝著錢來的."
錢?
"龍這種生物,生性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所以它們會蒐集各種各樣的財寶,任何一條龍藏身的洞裡,往往都彷彿一個巨大的寶藏一樣,裡面堆滿了那條龍蒐集來的各種寶石,水晶,黃金……這些東西會堆積如山!"
畢達爾多喘了口氣:"這些財物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誘惑,但是對於魔法師來說,卻不過是一些俗物,真正的厲害的魔法師,是根本不會對財物動心的,想來我的老師,還有和他一起去找龍的那幾位魔法師也不會動心.他們的目標是屠龍,至於龍的寶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說不定他們得手之後就會隨便扔在那兒不管……"
夏亞明白了,嘿嘿冷笑:"所以,你想悄悄的跟過去,等你的老師和他的同伴們殺了那條龍,離開之後,你去撿那些他們不要的寶藏?"
"…… 是的."畢達爾多點頭:"我是一個低微的魔法師,天賦也並不好.一輩子沒有指望成為真正的厲害的法師了.所以,對我來說,錢財就很有意義的,否則我也不會和這幾個草包貴族小子混跡在一起了.只是……我很窮,甚至連從王城來到野火原的路費都沒有,所以,我只能……"
"所以,你編了謊話,騙了這幾個草包貴族小子和你一起來,假裝說是騙他們一起游曆大陸?"夏亞搖了搖頭,然後對著這個傢伙一瞪眼:"那就不要廢話了,快說,那些魔法師屠龍的地方在哪裡?你既然跑到這裡來,必然是知道地點的了!"
畢達爾多嘆了口氣,無奈的從懷裡摸出一張羊皮紙來,還有一根炭條,在上面畫了一副地圖.
"從這裡一路往西,再過兩座山頭,還有一片沼澤,就到了."
夏亞看了一眼這張地圖,然後笑道:"我怎麼相信你不是給我畫了張假圖?"
畢達爾多趕緊道:"我不敢的!我現在命就在你的手裡……財富雖然誘人,但是也要有命享受才行.我膽子很小的……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夏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把他拽了起來,伸手一指:"好了,算你會說話,現在你可以過去,和你的同伴一起滾蛋吧."
畢達爾多如蒙大赦,爬了起來,一瘸一怪的走到了三個同伴身邊,嘰嘰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至於這個狡猾的傢伙如何糊弄那三個草包,就不是夏亞需要關心的了.
果然,這王城四秀的另外三人驚恐的朝著夏亞望瞭望,趕緊爬了起來,互相攙扶著,飛快的狼狽逃掉了.
夏亞站在樹下,看著四個傢伙走遠了,才抬起頭來對著樹上笑著喊了一聲:"喂,可憐蟲,跳下來吧!"
樹上的可憐蟲腿都已經坐麻了,卻哪裡敢跳,夏亞一瞪眼:"你跳下來,我自然能接住你!你不跳的話,我就砍樹了!"
可憐蟲頓時嚇壞了這個可怕的傢伙一身蠻力,都能把大樹連根拔起,而且又粗鄙凶狠,他既然這麼說,就一定做得出來.
只能無奈閉著眼睛縱身一躍.
夏亞還算厚道,伸手借了可憐蟲一下,把他丟在了地上.
"你剛才在樹上都聽見了?"夏亞摸了摸下巴,看著可憐蟲.
"……聽,聽見了."可憐蟲點了點頭,可隨即忽然就尖叫了一聲,驚恐的看著夏亞: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我,我可對那個什麼龍的寶藏沒有興趣!!"
"我對殺人沒太大興趣."夏亞搖頭:"你覺得那個魔法師說的話是真的麼?"
可憐蟲猶豫了一下:"我覺得……有些可信,但是……"
他坐在地上,看著夏亞:"你打算去找那條龍的寶藏麼?"
"當然,金山銀山,誰不喜歡?"夏亞哼了兩聲.
"那,那我怎麼辦?"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自己從這裡走回野火鎮去.要麼……你就只能跟著我了,等找到寶藏,你正好幫我背金子."夏亞咧嘴笑了笑.
從這裡一個人走回野火鎮?
以自己這種在野外走路都會迷路的本事……如果沒有這個土鱉領路,只怕自己會一頭闖進矮人的洞穴裡去呢!
"我有的選嗎?!"可憐蟲憤憤的回答.
"那就好,找到寶藏,我分你三分之一."夏亞很開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對我沒有任何威脅."
"我……我怎麼覺得你沒安好心你這麼輕易就答應帶我去?"可憐蟲警惕的看著夏亞.
" 好吧,我對你說實話."夏亞的神色很坦然,一臉很磊落的樣子:"明人不做暗事!如果我們趕過去,那幾個法師沒能殺死龍,反而被龍殺掉了……那麼我自然只能逃跑."頓了頓,他解釋道:"我小的時候上山砍柴,都會帶一隻活兔子,把兔子的腿先弄斷,萬一遇到了狼,就把兔子扔下來吸引狼的注意力,自己逃跑.所以, 我帶你去,是同一個道理."
可憐蟲:"……//……※/×※"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 08:43:40
正文 第十六章 【你好,地精。】
夏亞收拾好了行裝,讓旁邊的可憐蟲看得目瞪口呆.
這傢伙把所有的"戰利品"都背在了身上,一個巨大的包袱,用繩子紮了不知道多少圈.使得夏亞背著這麼個大包袱,看上去就像一隻人形蝸牛.
"喂."可憐蟲實在忍不住提醒道:"我們是去找寶藏啊……金山銀山呢!你還要這些破銅爛鐵幹什麼?"
別的東西也就罷了,那件已經被劈開的鎧甲,這傢伙也當作寶貝一樣收了起來.
"金山銀山?那還沒到手呢.說不定我們白跑一趟兩手空空回來."夏亞表現出了典型的山民特有的謹慎:"帶著這些東西,如果沒有寶藏我至少也不會空手而歸.如果真的找到了寶藏,再把這些東西丟了就是."
這傢伙不但是土鱉,還是一個守財奴.
可憐蟲心中對夏亞重新下了一個新的定義.
不過還是有些感動的.
至少,從那個瑪沙身上扒下的白犀牛皮甲,夏亞交給了可憐蟲穿在了身上!
戰利品之中,這件犀牛皮甲可是唯一的一件完好無損的防具啦!這個土鱉居然給了自己!
看來他也不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嘛.
可惜,可憐蟲心裡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絲絲感動,只維持了短短一會兒功夫就被打散了.
"這套皮甲只是借給你的.聽說龍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如果遇到了龍,你穿著這個銀白色的皮甲,更能吸引它的注意力."
……好吧!他就是一個混蛋!
可憐蟲恨恨的咬亞切齒:格格,格格……
夏亞哪裡有心思理會這個傢伙的心情?他拿著那張畢達爾多畫的地圖,仔細的看了兩眼,然後嘿嘿冷笑兩聲,隨手將地圖撕掉了.
"喂!你幹什麼?"可憐蟲呆住了:"你怎麼把地圖……"
"假的."夏亞不假思索回答,反而深深的看了可憐蟲一眼:"你不會真以為這地圖是真的吧?"
"可是……"
" 哼.這張圖指點的方向是往西!"夏亞的語氣很有把握:"可是,我記得藏在樹上的時候,那個魔法師拿著羅盤看了看地形,然後他對同伴指的是往東北方向!當時我以為他是一個糊塗蟲,把方向弄錯了.現在看來,他是那四個傢伙裡唯一一個有腦子的人,所以他絕對不是弄錯了方向,而是故意給同伴指了錯誤的方向……他指的那個方向,才是有龍的地方!"
可憐蟲呆呆的看著夏亞……
這個土鱉看似粗魯,卻沒想到連這些細節都記在心裡?原本彷彿並不重要的一個細節,現在想想,卻果然是這麼回事!這個傢伙雖然粗鄙,卻不是蠢貨啊.
"那,這麼說,我們應該往東北方向走才對了?"
夏亞想了一下,將褲帶緊了緊,把插在腰間的火叉扶正他插火叉的位置,就好像野火鎮上那些傭兵腰間的佩劍一樣.
然後夏亞對著可憐蟲擠了擠眼睛:"往東北是沒錯……不過,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什麼?"
"你這輩子見過地精沒有?"
可憐蟲的臉色頓時白了!在野火原上,地精可是比矮人還讓人畏懼的一群傢伙!因為矮人雖然脾氣暴躁,但是至少,矮人不吃人!
而地精,數量眾多,骯髒卑鄙,這些東西比老鼠還討厭,更重要的似乎它們不但會吃人肉,還會把你的骨頭磨成粉末……就連你身上的肥肉,也會被敖成油脂裝進陶罐裡當作它們過冬的儲備食物!
"沒有……"可憐蟲趕緊搖頭.
"那麼恭喜你."夏亞嘆了口氣:"如果我們運氣不好的話,你很快就會見到這些『可愛』的傢伙了."他伸手一指東方:"那個方向,就是地精聚居的地盤."
……
一路往東北行走,夏亞倒是沒有虧待可憐蟲甚至可憐蟲還受到了相當的優待.
因為他腿上的傷,所以夏亞沒有要他走路,而是將那面巨盾抗在肩膀上,讓可憐蟲坐在巨盾上.
可憐蟲可沒有半點感動……因為心裡很清楚,這個土鱉這麼對自己,其實就像釣魚的人,都會把自己挾帶的魚餌照顧好.況且,這個傢伙的力氣大得嚇人,簡直就是遠古怪獸一樣,真看不出來,他的體格也不過就是比較健壯而已,卻沒想到這身軀裡居然蘊涵著如此驚人的力量!
之前藏在那兒,可憐蟲可是親眼看見夏亞把一棵大樹連根拔起.這一點,甚至就連之前自己身邊那些身手高明的侍衛,都沒有人能做到吧.
而且,他還徒手殺死了一頭凶悍的嗜血巨狼呢.這個傢伙,實在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勇士……如果他不是那麼粗鄙,而且還膽敢這麼對待自己的話,看在他救了自己命的份上,說不定回去之後,自己一高興,還能想辦法幫他混一個好出身呢.
可是現在嘛……哼!
可憐蟲感覺自己的牙又開始癢癢了.
回去之後,把他抓起來,他不是力氣他呢,正好把他丟進作坊裡去推磨!哼哼……
夏亞自然不知道,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可憐蟲心中已經把自己當作了她家裡的騾馬.
一路往東北行走,越往北,林子裡的樹木就漸漸少了起來,不複茂密的模樣,地面上的草皮也漸漸顯得枯黃而稀疏.
腳下的地面也越的堅硬,粗礪的碎石也越的多了起來.
漸漸的,周圍的樹越來越少,地勢也開始平坦起來,只是眼前一眼望不到邊的,卻是一片荒蕪的曠野.
這曠野之上,腳下的地面彷彿都是淡淡的紅色,泥土稀少,大部分都是粗硬的沙石,而放眼看去,也看不到多少綠色了,只有偶爾走過一些生滿了荊棘倒刺的曠野植物,堅強的生長在石頭縫隙裡,一叢一叢的裸露在地表上.
"再往前,恐怕連這些荊棘也看不到了."夏亞低聲道:"看見這地上的紅土地了麼?"
"嗯."可憐蟲點頭.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這裡,才算是真正的『野火原』."夏亞彷彿笑了笑,他的眼神裡卻有一種奇怪的情感藏在其中,只是此刻坐在他肩膀上的可憐蟲卻看不見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才算是真正的野火原?"可憐蟲不解:"難道之前我們走的那片森林都不算麼?"
" 算,也不算."夏亞的回答有些含糊:"不過,真正的野火原,在古代有一個傳說,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支叛軍在這裡遭到拜占庭和奧丁兩大帝國軍隊的圍剿,而那支叛軍的領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將軍,那個傢伙眼看勝利無望,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神奇的辦法,一把火把整個地區全部燃燒了起來,好大一片地方在烈火之中焚燒了很久,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全部被燒死了.就連石頭和泥土,都燒成了紅色從那之後,這裡就被稱為野火原了."
可憐蟲怔了怔,四處看了好久,才吐了口氣:"你說的是真的啊,這裡的土地果然都是紅色的呢,可是……泥土也能被燒紅麼?"
夏亞彷彿笑了笑,語氣有些古怪:"如果……加上鮮血的話,就能燒紅吧."
"……"可憐蟲吐了吐舌頭:"鮮血……要把這麼大一片曠野都染紅,得需要多少鮮血啊."
頓了一下,可憐蟲忍不住問道:"你說的這個傳說是誰告訴你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夏亞沉默了片刻,然後用一種近乎平靜的口吻輕輕道:"我的養父,從前我小的時候生病,每次他都會坐在床頭給我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說."
雖然夏亞的語氣很從容,但是可憐蟲卻敏感的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情緒.猶豫了一下,可憐蟲沒有再開口,彷彿也隱隱的感覺到這個時候再問什麼似乎是不太適當的.
夏亞沉默著,繼續扛著可憐蟲往前走了會兒.
此刻兩人已經完全進入了曠野之中,周圍都是大片大片的紅色沙石,就連空氣之中,都彷彿含著一種蕭索和寂寥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可憐蟲忽然身子一哆嗦,猛然抬手指著遠處一塊紅色的岩石:"啊!那裡!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剛才動了一下,閃到後面去了!好像有人在偷看我們!!"
夏亞的反應很平淡:"嗯,你才現麼?從我們才一走進這曠野,它們就盯上我們了……別大驚小怪了,揮手打個招呼吧,呵呵,這可是值得紀念的一刻哦!你終於看到活生生的地精了!"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 10:00:56
正文 第十七章 【夜宿紅色曠野】
可憐蟲被嚇了一跳,然後她立刻抱成一團,畏縮的看著塊紅色岩石.
夏亞加快了腳步,很快他們就越過了岩石,可憐蟲終於看清了那些地精的模樣了.
從相貌上看,這些傢伙實在很對不起它們在野火原上所擁有的那些讓人畏懼的惡名.甚至,第一眼看過去,這些地精的模樣有些可笑.
全身像夏天雨後池塘裡的青蛙一樣佈滿了綠色的皮膚,尖尖凸起的驢耳朵,寬大粗壯的鼻子就好像一根戳在臉上的胡蘿蔔,這些傢伙,沒有頭髮或者鬍鬚,腦袋碩大, 身軀卻瘦得不成比例,至少從它們不過只有一百三十公分左右的身高看來,那大腦袋和身軀的比例顯然很不協調.這些小東西畏畏縮縮的躲藏在岩石後面,滿嘴尖銳而短小的爛牙,用一種陌生而古怪的眼神盯著夏亞和可憐蟲.
尤其讓可憐蟲感覺到新鮮的是,這些地精的雙臂都很長,垂下來的時候足以超過它們的膝蓋.
第一眼看到這些傢伙,你很難對這些東西產生什麼畏懼的感覺——首先它們看上去很瘦小,然後它們看上去又窮又髒.
是的,這些地精簡直比乞丐還要乞丐,躲在岩石後的這幾個傢伙,只有一個身上穿了還算比較完整的衣服,那也不過是一件破麻袋(也不知道它是從哪裡揀來的),麻袋剪破了三個窟窿,將腦袋和雙臂能夠從裡面伸出.
而還有一個傢伙手裡提著武器,那是一根某種大型動物的後肢骨頭,骨頭的頂端為了加強殺傷力而綁了一塊尖銳的石頭.而這個傢伙身上還用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釘成了一套"鎧甲".
老天,這是什麼鎧甲喲!看看那鎧甲的組成材料吧:兩片破銅片,一堆樹皮,還有幾個爛木頭,加上一張類似於繩網的東西.
可憐蟲看了一會兒,有些懷疑:"這些傢伙就是地精?"
"是的."夏亞點頭.
"可是,它們看上去並不像傳說之中那麼可怕."可憐蟲很不解.
夏亞笑了笑:"地精裡也有強大和弱小的區分.你看到的這些是屬於沒有部落的流浪者.真正危險的是那些地精部落.別看單個的地精弱小而膽怯,可如果你遇到幾百個這樣的傢伙,而且它們還餓了好幾天……你就知道它們的厲害了."
的確,經夏亞這麼一說,可憐蟲才發覺,這些東西的眼神很像的一群野外生存的土狗,有那麼點畏縮,有那麼點兒膽怯,但是也隱藏了那麼點兒凶狠和敵意.
夏亞並沒有理會那幾個跟著自己的髒兮兮的傢伙,依然大步往前趕路.只是當幾個傢伙跟得有些近了,夏亞才站住腳,停下來撿起石頭,一面大聲恐嚇一面朝著那些傢伙丟了過去——每當這時候,那些地精便一哄而散.
到了天色略微黑一些的時候,可憐蟲發現跟在後面的那些地精流浪者不見了.
他們在曠野上發現了一副巨大的骨架,大概是屬於某種大型動物,不過到底是野牛還是駝馬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可憐蟲就看不出來了.
這副巨大的白骨橫在地上,一對一對巨大的肋骨排列得很勻稱,而讓人驚嘆的是,整副骨架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物皮肉……顯然這不是自然腐朽得結果,而是有人將它的皮肉完全剔除了,而且搜刮得是那麼乾淨.
走近了的時候,可憐蟲才在骨架上看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牙齒啃過的痕跡
"是地精,這顯然只有地精才幹得出來,把肉刮得這麼乾淨."夏亞隨手拔起一根骨頭,在手裡掂量了兩下:"看來死去的時間不超過十天,骨頭還很硬,水分還沒有完全流失."
"為什麼,我感覺你好像很瞭解這些東西一樣?"可憐蟲有些可疑的看了看夏亞.
夏亞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取出了那張嗜血狂狼的狼皮,披在了這副獸骨的骨架上,正好就是一個天然的小帳篷.
"今晚我們睡在這裡."夏亞做了決定.
晚餐是烤狼肉——那頭嗜血狂狼的肉還有一些.雖然狼肉有些酸硬,還很堅韌難咬,不過可憐蟲很堅強的忍了.
因為他根本顧不得抱怨狼肉的難吃,整個晚上,他坐在篝火旁咬著狼肉,卻分明的感覺到周圍的曠野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偷偷的盯著自己,那些覬覦的眼神裡帶著貪婪,帶著饑餓,帶著凶狠,帶著膽怯.
甚至,他彷彿還清楚的聽見了從黑暗的曠野裡傳來了一聲聲"咕嘟咕嘟"吞口水的聲音.甚至其中還夾雜了一些嘎嘎的磨牙的聲音——這些聲音都讓可憐蟲有些毛骨悚然.
"它們……它們在偷窺我們."可憐蟲有心提醒這個一副大咧咧模樣的土鱉,這個土鱉看來警覺性差得要命啊.
"我知道."夏亞抱著腦袋躺在骨頭上,他閉著眼睛,享受著火堆的溫暖:"左邊一個,右邊兩個,前後各有一個,遠處還有一些動靜……"
說到這裡,他翻了個身,面對可憐蟲:"放心吧,它們暫時不會來招惹我們.地精都是很膽怯的,它們是一種群膽生物,必須在數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才會鼓起勇氣.地精的標準是,對付兩個人類武士,必須要有超過二十名地精武士才能取得壓倒性的勝利.而地精的腦子一般來說都不算太聰明,它們判斷事務的標準也簡單得出奇:
有武器的就是武士,沒武器的就是平民.而很走運的是,你穿著皮甲,我拿著斧頭,所以這些傢伙把我們當戰士類武士了.所以,它們一定會等數量聚足二十個以上才會發起攻擊."
"怎麼可能."可憐蟲不信:"如果對付兩個人類武士就要等這麼久,那麼為什麼我還聽說很多商隊也會遭到地精襲擊?"
" 那是謠傳."夏亞很不屑:"在野火原上,謠言永遠都是最受歡迎的東西.其實地精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怕……雖然它們也很討厭,但是至少沒有傳說的那麼可怕. 那些關於地精如何可怕的傳說,大多數都是人類編出來的.尤其是,根據我所知道的,很多關於野火原上可怕的傳說,都是一些大型的商團故意製造出來的.這樣, 大家都畏懼野火原上的危險,大家都不敢走這條商路,只有他們自己敢組商隊貿易!哼哼……"
"可是……我聽說這些地精會抓住人,然後吃了他們,把骨頭磨成粉,把皮毛編成毯子,還會把肥肉熬成油……"可憐蟲的牙齒在打架.
" 這些可能是真的,反正對它們來說,人類是異族.而我們人類不也是這麼對待牛羊的麼?有什麼稀奇."夏亞打了個哈欠:"但是真相是,其實地精很少襲擊有武裝人員的人類隊伍.野火原上死在地精手裡的人類的確不少,但大多數是那些膽大包天,抱著僥倖心理,一心想發大財,鋌而走險帶著貨物穿越野火原的小商隊,這些商隊沒有錢雇那些傭兵保護,結果一旦遇到地精,自然就只有倒霉的份兒了."
"可你說地精連襲擊兩個人都要等這麼久……"
" 我說的是『武士』,你這個笨蛋."夏亞搖頭:"地精襲擊人類平民可是很膽大的.但是現在在它們看來,我們是人類武士!明白麼?我們帶著武器,它們把我們當成那些冒險者和傭兵小組了.野火原上的地精靈吃過不少人類冒險者高手的虧,所以它們已經學會謹慎了.如果我們沒有挾帶武器,它們早就一擁而上啦!"
"可是……"
"放心吧,這裡還只是地精地盤的邊緣,周圍沒有什麼大的地精部落,所以要湊齊二十個地精戰士來對付我們,只怕還要等很久.那些流浪地精不敢招惹我們的,你安心睡覺……在這裡我可比你懂得多,放心好了,就算再怎麼樣,我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夏亞翻了個身.
"……"可憐蟲躺了會兒,曠野上寒風帶來的那些可怕的聲音依然讓她心中害怕,忍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我……我可以靠你近點兒麼?這……嗯,這裡還是有些冷."
夏亞沒言語,可憐蟲等了會兒,終於還是主動湊了上去,靠在夏亞的身邊躺了下去.這土鱉的身上依然有那麼一股子土腥味兒,但是那熱烘烘的感覺,卻彷彿讓可憐蟲心裡踏實了起來.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他那變態的審美觀,讓可憐蟲也不用擔心這個土鱉會非禮自己.
《 本帖最後由
emm386
於 2010-2-1 10:42 編輯 》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 11:59:50
正文 第十八章 【同類的慘叫】
第二天一早,夏亞翻了個身,立刻就聽見身下傳來可憐蟲的一聲慘叫,隨即夏亞立刻彷彿像被砍了一刀一樣蹦了起來,跳得一尺多高,然後瞪大了眼睛盯著可憐蟲.
可憐蟲躺在那兒,剛才險些沒被這個粗魯的土鱉壓死,輕輕的抹了抹胸口順氣.
"你!誰叫你躺在我身後的!"夏亞很鬱悶,他有些氣得想抓頭.
可憐蟲的臉有些泛紅:"昨晚有些冷,所以……"
夏亞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別誤會,這可不是什麼曖昧或心動之類的.而是噁心!!他立刻想起了之前那次一柱擎天的遭遇來,用力在地上吐了口吐沫, 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臉,才把那種全身麻的感覺壓了下去,惡狠狠瞪著可憐蟲:"以後你睡覺離我遠一點……小心我晚上翻身壓死你!"
看著夏亞一臉"吃虧"的樣子,可憐蟲心中頓時不滿起來:怎麼說起來都是我吃虧這只土鱉佔便宜才對吧!如果換在往日,只怕那些男人就算是跪下來求我都別想沾我的一片裙角呢!這個土鱉居然表現得好像他被非禮了一樣!!
想著想著,可憐蟲也忍不住有些羞赧,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其實她穿的都很厚實,身上還套著那件白犀牛皮甲,然後就看見夏亞拿起水袋在灌水,取出麵餅咬了兩口.
出之前,夏亞拒絕了可憐蟲洗臉的要求,理由是水袋裡的水不多了,只夠飲用,在找到下一個水源之前,不但不能洗臉,連刷牙的權力也被剝奪了.
這個粗鄙的土鱉,他不但粗魯,而且不講衛生!可憐蟲心中憤憤的腹誹.
這裡夏亞兩人一起身,很快周圍那些地精們就被驚動了.
十幾個地精在周圍的野地裡等候了一夜,可憐蟲親眼看見那些傢伙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有的撅著**撲在地上呼呼大睡,被同伴一腳踹醒.
那些地精唧唧呱呱的叫嚷著,顯然看見夏亞和可憐蟲兩人要離開,它們有些著急.大概是早上天亮之後,這些附近的流浪地精忽然現周圍居然聚集了數量相當多的同類,不由得膽氣大壯,一些地精圍在了一起嘰嘰咕咕的商量了一會兒,幾個手裡拿著骨棒之類武器的,就開始滿懷不軌的試圖靠近過來.
夏亞才將那堆積得如小山一樣的行囊背了起來,然後將可憐蟲扛在了肩膀上的大盾上,看見了遠處幾個拿著武器圍上來的地精,夏亞嘎嘎怪笑了兩聲,飛起一腳踢在地上的一根爛骨頭上.
那骨頭飛了出去,準確的命中在最前面一個地精的腦袋上,那個地精的腦袋上帶著一個也不知道是羊頭還是牛頭的頭蓋骨當作頭盔,結果頓時被砸得四分五裂,地精也抱著腦袋蹲了下去哀嚎起來.
夏亞的大笑聲之中,其餘的地精的勇氣再次被打垮,它們尖叫著一哄而散,直跑出了幾十米,才站住了腳步,畏畏縮縮的看著夏亞.
很顯然,它們膽怯,但是偏偏夏亞身上挾帶的大包袱,還有那一身結實的身軀,讓這些傢伙垂涎貪婪不肯放棄.
這些傢伙不敢靠近,卻又不肯放棄,只能一路跟在後面.
上午的時候,有兩個地精似乎想出了一個不錯的注意,它們從曠野上撿起了石頭砸了過來,似乎這樣可以躲在遠處攻擊夏亞,卻又不用害怕夏亞那健壯雄威的體格.
但是這樣的辦法很快就被證明是行不通的.因為夏亞立刻撿起了石頭還擊,而且他的力氣更大,丟得更遠,兩個地精直接被石頭砸暈之後,其他的地精只能跑得更遠了.
但是,到了中午的時候,跟上兩人的地精越來越多了,數量已經漸漸達到了好幾十.不過這些都是流浪,用夏亞對可憐蟲解釋的說法是"都是一些沒有組織的散兵游勇,缺少武器和糧食,餓的沒有多少力氣的傢伙."
的確,這些地精的裝扮,只怕野火鎮上的乞丐都要比它們強上不少.最最關鍵的是,所有的這些地精之中,甚至連一個手裡拿著金屬武器的都沒有這也是地精們不敢靠近的最大原因吧.
中午的時候,終於地精們再次達成了合作的意圖,幾十個地精趁著夏亞把可憐蟲放下休息的時候衝了上來,夏亞毫不客氣的舉起繳獲來的戰斧和盾牌迎了上去,相比身材矮小瘦弱的地精,夏亞強健的體格簡直就如同巨人一樣了.
他飛身衝進了地精群裡,就好像一頭情的野牛,兩個地精被他用盾牌直接撞得飛了出去,其中一個更是被撞碎了骨頭.然後夏亞的斧頭橫掃過去,將兩個地精直手裡的骨棒砸得粉碎,連人帶武器飛出了五六米,落在地上的時候,就只有吐血的份兒了.
剩下的地精再次膽怯了,它們尖叫了一聲,就如同一群見到色狼的小姑娘一樣掉頭就跑,夏亞趕上一步,一把捏住了一個地精的後脖子將它提起抓了回來.
這個可憐的地精,是這群流浪之中體格最高大的相對地精而言,身上穿著一件勉強算的上完整的皮甲好吧,如果一定要說它是"甲"的話.其實不過就是一片比較厚實的牛皮而已.
這個綠色皮膚的傢伙大概是嚇得崩潰了,被夏亞如拎小雞一樣提了回來,兩條細短的腿死命蹬來蹬去,口中不停尖叫,兩隻手臂飛舞.
夏亞把它丟在了可憐蟲的面前,不等它掙紮坐起來,就倒轉戰斧,用斧柄重重砸在地精的腳上,一聲清脆的爆裂聲,這個可憐的傢伙的腳很乾脆的被砸斷了.
"歐克!歐克!!歐克!!"地精痛不欲生的慘叫.
歐克在地精的語言裡是一種表達強烈情感的感嘆用詞.
很多人以為地精的語言很難學,其實恰恰相反,地精雖然是一個單獨的種族,而且擁有一定的智慧甚至文明,但是它們的文明卻簡單得令人指.尤其是以地精的智商,它們的語言更是簡單節省到了極點.
歐克這種詞語,在地精的生活之中幾乎是涵蓋了雖有一切需要表達強烈情感時候的用處.
比如它們高興了會喊"歐克",生氣了也會喊"歐克",怒了會喊"歐克",吃東西吃的很飽的時候會喊"歐克",而排泄時拉得很爽也會喊"歐克",就連交配的時候很HI的情況下,也會喊"歐克".
如果你看見兩個地精打架,打人的和被打的同時喊"歐克",那麼你一定不要感到奇怪.而且,說不定它們不是在打架,而是在進行某種傳宗接代的重要工作……
當然了,現在這只可憐的傢伙喊歐克當然不是因為爽,它那張醜陋的臉上,嘴巴鼻子眼睛幾乎已經擠到了一塊兒.
夏亞顯然沒有堵住它嘴巴的意圖,而是放任它這麼淒慘的嚎叫著.
夏亞將戰斧插在了地上,拿出餅繼續咬了兩口,旁若無人的大嚼大咽,伴隨著這只地精的哀嚎,連眼角都不曾看它一下.
可憐蟲看得有些心軟,夏亞似乎看出了可憐蟲的心思,冷冷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殘忍?"
可憐蟲低聲道:"我們抓這麼個俘虜做什麼?你又不打算殺了它,何必折磨它呢?"
"它的慘叫對我們有用."夏亞的解釋很簡單:"只有慘叫,才會讓同類感覺到畏懼!這個道理不但適用於地精,對人類也是如此."
可憐蟲把這句話默念了兩遍,有些怪異的看了看這個土鱉:"這句話也是你的那個養父教你的?"
"是."夏亞點頭.
果然,周圍那些地精原本跑開幾十米,又打算停下來觀望,可聽見這裡傳來的慘叫,不由得恐懼地跑得更遠了一些.
休息夠了之後,夏亞起身再次上路,這次他做出了更殘忍的事情,他踢了這個地精一腳,指著前面的方向,拿著斧頭揮舞了一下,意思很明顯:走路!
可憐的地精在斧頭的威脅下,雖然被打斷了一隻腳,但是不得不站了起來,蹦蹦跳跳的往前行走.一路慘叫,就如同驅散藥劑,將墜在後面覬覦的那些地精嚇得越來越遠.
坐在夏亞的肩膀上,可憐蟲有些不忍,可是夏亞一句話就讓可憐蟲閉嘴了.
"如果你覺得可憐的話,就想像一下,假如你被它們抓住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別忘了,這裡是野火原,處處埋死人的野火原."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 12:30:07
正文 第十九章 【你比地精強】
當曠野的前方出現了一隊看上去略微有些"正規軍"模樣的地精的時候,夏亞的那幅大大咧咧的表情終於變得有幾分嚴肅了.
他一腳把那個被俘虜的可憐地精踹在地上,然後將可憐蟲了下來,警惕的盯著前面.
和之前遇到的那些乞丐地精相比,現在攔在前面的這些傢伙,顯然在裝扮上稍微不那麼潦倒了.
它們的數量大約有十幾個,從體格上看比之前遇到的那些乞丐都要強壯一點——也只有一點而已.一樣的綠色的皮膚,但是身上至少有一些似模似樣的裝備了.骯髒的皮甲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晰過,沾滿了髒兮兮的泥土和一些可疑的紅色白色的東西——但至少這些勉強能算是"甲"了.
而且,它們手裡都有武器,雖然按照人類的標準來看依然是簡陋可笑:幾把短矛,用野獸的骨頭當矛柄,矛尖則是尖銳的鐵片.還有幾把生鏽的鈍刀,也不知道是不是從什麼墳墓裡挖出來的.其中一個個頭最高大的地精,甚至拿了一面盾牌,雖然這面盾牌大概只有人類的洗臉盆那麼大小,而且不過是一片爛木頭蒙上了一層獸皮.
但至少,這些地精算是有組織的了.
可憐蟲立刻擔憂了起來.因為如果加上這一隊正規軍,那麼算上跟在身後的那些流浪者,周圍的地精數量已經超過了七八十隻了.
這麼多地精,如果一擁而上的話……
但是很快,讓可憐蟲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這一隊正規軍地精,居然沒有直接攻擊夏亞和可憐蟲,它們從旁邊繞了過去,張牙舞爪,揮舞手裡的武器,追著那些流浪者就是一通飽揍,打的那些流浪者尖叫哭喊.
那些流浪者似乎很畏懼這些正規軍,幾乎一觸即潰.看著被打的頭破血流的同類,這些地精戰士得意的大笑起來,甚至還有的對著遠處逃跑的敵人發出了興奮的"歐克"的叫聲.更有兩個膽大的,脫下了褲子著遠處的潰敗著開心的拍著屁股.
" 野火原上有一句老話:地精是一個永遠也學不會『團結』的種族."夏亞嘟囔著說道:"野火原上的地精部落多如牛毛,大的人口有上千,小的也有百十.這麼多部落,人口總數量是驚人的,如果它們團結起來的話,只怕野火原上連矮人都不敢輕易欺負它們了.但是曆史上,這些地精從來不曾團結過,似乎對於地精來說,欺負同類的樂趣遠遠勝過一切."
那些地精戰士趕走了流浪者,並沒有攻擊夏亞和可憐蟲,而是分出了兩個人飛奔回去,剩下的地精則取代了那些流浪者的角色,遠遠的吊在兩人的周圍監視著.
夏亞依然帶著可憐蟲往前走,而且依然沒有放過那個可憐的俘虜,踢了幾腳,那個傢伙就無奈的往前滾爬起來.
果然,看著一個同類被虐待,那些地精戰士沒有表露出絲毫的同仇敵愾甚至是哪怕一絲憐憫,有些放肆的反而指著那個傢伙哈哈大笑起來.
十幾個地精戰士,數量比之前的流浪者少了很多,但是可憐蟲都感覺到了夏亞的反應變得嚴肅了很多.
因為這些地精戰士表現出來的氣勢,卻遠遠勝過了之前的那些流浪者.至少,之前的那些流浪者不過是一群土狗,遠遠的跟在後面,偶爾叫兩聲罷了.可現在的這些地精戰士,卻更像是一群野狼,在叫的同時,也敢於露一露獠牙了.
第一次考驗出現在下午.
之前跑回去的兩個地精戰士大約是去報信的,它們帶來了更多的同伴.
看著七八十名地精戰士從前面迎了過來,甚至還勉強保持了隊列……好吧,這樣的隊列嚴謹的程度勉強可以和人類的流氓聚眾鬥毆相媲美了.
而且,這些地精戰士的數量刺激了它們的勇氣,第一次,它們舉起了武器,很明顯的攔住了夏亞和可憐蟲的去路.
地精們尖叫著,很是興奮的樣子,歐克歐克的叫聲此起彼伏,夏亞放下了可憐蟲,然後踢了那個俘虜一腳,那個俘虜看見如此眾多的地精戰士聚集在一起,已經嚇得腿都軟了,撲在地上雙手抱住腦袋,將屁股高高撅其,瑟瑟發抖不已.
地精們繼續壓上,雙方的距離只有十幾步的時候挺了下來,一個地精被推了出來,站在安全距離之外對著夏亞大叫了一聲.
"歐克!人類,地精,領地,死基!"
這個地精連喊了兩邊,膽怯的看了一眼夏亞面前的那把戰斧,然後飛快的退了回去,退回到了同伴的隊列之中,才膽子大了起來.
"它說什麼?"可憐蟲問道.
"它說,人類闖入地精的地盤很不好."夏亞咧嘴笑了笑:"死基的意思就是不好.地精的語言都是很簡單的,一個詞語往往概括了很多意思."
的確,可憐蟲恍然.那個俘虜被夏亞打斷腳的時候,就一面喊歐克,一面喊死基.
對於它來說,腳"斷"了,斷也可以用"不好"代替,就是"死基"了.
夏亞解釋完之後,提著斧頭就獨自往前走了上去.那些地精立刻畏懼的舉起了武器,紛紛對著夏亞叫嚷.
讓可憐蟲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夏亞走到了地精們的面前,將斧頭插在了腳下的地上,咳嗽了兩聲,亮開嗓子說話:
"歐克!我,大陸,最強的,屠龍,地精,不殺!"說完,居然轉過身去,對著那群地精拍了拍屁股,轉過臉來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這句話連可憐蟲都聽懂了……這個土鱉,居然吹這種牛皮?
他說的大概意思是:他媽的!我是大陸最強的屠龍的強者,不屑於殺你們這些地精……歐克在這裡意思是"他媽的".
夏亞說第二句話的時候,轉身指著身後,先指了指那個俘虜地精:"索索!"
又指了指那堆積得像小山一樣的包袱:"索索!!"
最後再指著可憐蟲:"索索!!!"
雖然夏亞看著那些地精:"我,索索!叉基!沃克!地精,不殺!歐克!!"
這句話可憐蟲就徹底聽不懂了,不過她心中卻震撼起來:這個土鱉,居然還會說地精語?!
那些地精居然立刻安靜了下來,幾個最高大的彷彿是頭目一樣的傢伙,眯著眼睛盯著後面的可憐蟲還有那個俘虜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那個包袱,最後它們嘰嘰咕咕商量了一下.
夏亞有些不耐煩,指著那個地精俘虜叫道:"索索!叉基!"
地精們搖頭.
夏亞又指著那堆包袱:"索索!叉基!"
地精們還是搖頭.
最後再指著可憐蟲:"索索!叉基!"
地精們猶豫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可憐蟲,可過了一會兒,再次搖頭.
夏亞似乎很失望,提起斧頭來轉身走了回來.
走回可憐蟲的身邊,可憐蟲立刻關切的問道:"你和它們說什麼了?你居然會說地精語?"
夏亞看了可憐蟲一眼,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會是會一點的,哼……"
"索索是什麼意思?"可憐蟲問道:"你剛才指著我們喊索索……"
"索索的意思是戰利品,俘虜,金幣,牛羊豬馬畜生武器裝備還有貨物……一切俘獲的東西都可以叫做索索."夏亞回答.
可憐蟲臉色有些難看了:"叉基呢?"
"交換!"夏亞哼了一聲:"沃克就是走路的意思,我剛才說的是,用我的戰利品交換給它們,讓我走過它們的領地.唉……可惜,它們居然嫌棄戰利品太次,不肯答應……你看看,連地精都不要你這種醜八怪."
說完,居然很惋惜的嘆了口氣.
可憐蟲愣了一下,然後她徹底暴走了!
"什麼!!!你居然想把我換給地精!!!!!!!"
她跳了起來,也不顧腿上的傷了,揮舞著王八拳就撲向了夏亞,夏亞輕輕一巴掌就把她按在了地上,不屑道:"你叫什麼叫!"
可憐蟲氣得哭了出來,她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土鱉,雙手在地上用力拍打,哭得淚如雨下.
這個混蛋!土鱉!鄉巴佬!睜眼瞎!!
在家裡的時候人人都把可憐蟲當作掌上珍寶,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那些愛慕她的男人都把她當作絕世奇珍一樣的對待……這個土鱉,對自己又打又罵也就算了,居然隨隨便便就想把自己賣給了一群地精?!
而且……而且最可氣的是,他還抱怨沒有賣出好價錢!!
"土鱉!你殺了我算了!"可憐蟲很有骨氣的昂首閉目:"我死也不願意被你賣給那些地精!"
"蠢貨."夏亞不氣反笑:"你難道是白痴麼?我自然不會真的賣了你,不過是試探一下這些傢伙的."
他蹲了下來,壓低聲音道:"我故意說話套一套它們的底細!看看這些地精所在的部落有多少實力!如果是一般的小部落,那麼我開的價碼足夠讓它們動心答應了,畢竟除了我本人之外,我隨身的物品全部都給了它們,而且我的行裝也很豐厚啊.就算你和那頭地精不值幾個錢,但是這包袱上的狼皮,還有金屬,都是很受地精歡迎的好東西呢.如果是小部落,早就高興的答應了.可現在它們不答應,說明它們的這個部落還是蠻大的,有點實力,還不把這點財物看在眼裡."
可憐蟲這才破涕為笑:"你,你真的只是試探?"
夏亞點頭,看著可憐蟲的眼睛,滿臉誠懇的回答:"當然!就算帶的那些東西都不要……我卻怎麼捨得把你給賣掉呢!"
這話頓時讓可憐蟲心中好受了很多,但是夏亞的下一句話再次讓可憐蟲氣得翻了白眼.
"我還得去找那條龍呢!好的誘餌可不容易找到,雖然這個地精也不錯,但是地精跑得太慢,而且太醜,說不定龍不喜歡吃.所以,公平的說,你還是比地精強一些的!"
神靈作證!可憐蟲這輩子活到現在,聽過無數甜言蜜語的奉承和讚美,有的人讚美她的容貌比月亮女神還迷人,有的人讚美她的美麗讓玫瑰花都為之失色,更有人把她的眼睛比作明珠和星辰……
但是卻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該死的讚美話:
"你比地精強一些……"
《 本帖最後由
emm386
於 2010-2-1 13:06 編輯 》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 13:16:03
正文 第二十章 【地精貴族?】
和這個土鱉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夏亞渾然沒有理會可憐蟲心中的怨念,既然談判不成,他直接選擇了最乾脆的解決辦法:暴力!
人類的某個哲人曾經說過一句話: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很幸運的是,老傢伙在教育夏亞的時候也曾經提過這句話,不過老傢伙的評價很另類:
" 說這句話的傢伙一定是那種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的傻瓜!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是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如果有人和你過不去,那麼這種時候和對方談論哲學以德服人,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換做是我,直接沖上去幾個大嘴巴打得他滿地找牙,讓他以後一看見你就雙腿發抖大小便失禁——這種蠢話就好像是那種感嘆『錢不是萬能』的傻瓜一樣!
小子,你記住了,如果有人告訴你『錢不是萬能的』,那麼這種人一定是那種窮酸而且喜歡裝逼的傻冒.如果有人告訴你『暴力不能解決問題』,那麼這種傢伙一定是經常被人用暴力欺負,滿肚子酸氣."
很顯然,在這點上老傢伙對夏亞的教育是成功的.所以夏亞結束了談判之後,很乾脆的提著斧頭衝了上去.
地精們還在激烈的爭論著,它們的意見並不統一,它們還在爭論一個關鍵的問題:誰先上去打前鋒.
在地精的傳統裡,前鋒的意思就是炮灰.它們的格言就是:打仗跑在最後,搶戰利品衝在最前.
這一條也是地精雖然數量眾多,但是在野火原上不論是面對矮人族還是面對人類,在正規作戰之中屢屢失敗的更本原因.
所以,當夏亞居然主動提著斧頭撲上來的時候,這些地精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傻掉了.
直到夏亞衝到了跟前,一腳踹在了一個地精頭目的腦袋上,把那根粗大的如胡蘿蔔一樣的大鼻子踹得整個兒凹進了腦袋裡的時候,其他的地精才帶著"歐克歐克"的尖叫轟然散開.
夏亞興奮的大吼一聲,戰斧化作無數道寒光,橫劈豎劈斜劈亂劈……四招"劈柴式"使完之後,原本在他身邊的幾個地精已經沒有能站著的了.其餘的地精在驚慌之後也有還擊,這些傢伙叫嚷著,用手裡的短矛和破刀反擊,但是夏亞一手挺著大盾,將半個身體都藏在了盾牌後面.
那面盾牌是從王城四秀裡的巨漢倪古爾手中奪來的,盾牌就足足有一米多高,面對這種盾牌,地精們很無奈:它們太矮了,這面盾牌豎在它們面前,簡直就如同一面牆,地精們要想攻擊到夏亞,必須可笑的不停的蹦跳,然後將武器越過盾牌去攻擊夏亞.否則的話,就只能撒開腿繞著奔跑——可偏偏地精短小的身材,實在不擅長奔跑.
於是,混戰之中出現了可笑的一幕:夏亞身材高大,如鶴立雞群,一手持斧一手持盾,而周圍一幫地精尖叫著圍繞著他蹦蹦跳跳.
開始的時候夏亞佔據了絕對上風.他一口氣干倒了十幾個地精,然後這些傢伙開始學狡猾了.幾個到底的地精發現了夏亞的弱點:他舉起盾牌的時候,腳就露了出來.
於是,地精們開始在地上打滾,一面滾來滾去,一面試圖用武器去刺夏亞的腳.
場面頓時一變,變成了夏亞一個人站在那兒蹦蹦跳跳不停,而周圍一幫地精在地上滿地打滾.
可憐蟲在遠處已經完全看呆了……
這土鱉實在是一個寶貝:明明是一場生死決戰,他卻打出差點讓人笑破了肚子的效果來了.
不過可憐蟲很快也笑不出來了.地精裡面也有腦子比較聰明的,它們眼看同伴圍攻這個強悍的人類武士,卻看見了旁邊還有一個可憐蟲——可憐蟲的身高雖然也很嚇人,但是至少可憐蟲看上去沒有拿斧頭的這個傢伙那麼魁梧,而且……可憐蟲手裡也沒有讓地精們吃盡了苦頭的那種巨盾.
幾個地精揮舞著刀子圍上了可憐蟲.
夏亞正奮力的表演踢躂舞,他已經將幾個地精踹暈了過去,可是自己的小腿上也被砍了好幾下,一個地精的一招滾地刀,差點把他的半個腳掌砍了下去.他正跳得不亦樂乎,就聽見了可憐蟲的一聲惶恐的尖叫,回頭看去,就看見可憐蟲被幾個地精圍住了.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大爺我準備用來對付龍的誘餌!
夏亞瞪著眼睛牛叫了一嗓子——呃,用文雅一點的詞語應該是:夏亞目光如電,一聲長嘯.然後他把手裡的斧頭丟了過去.
戰斧在半空劃出了一條寒光,噗的一聲,將衝到可憐蟲面前最前面的一個地精連人帶武器和鎧甲一起劈成了兩半!
碧綠的鮮血噴灑在了可憐蟲的身上,這個傢伙居然很沒用的直接尖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夏亞沒有了武器,舉著大盾憑藉自己的蠻力將幾個地精撞飛,他的力氣實在不小,凡是被他撞飛的地精都紛紛骨頭斷裂,然後他一口氣沖了回去,拔出插在腰間的火叉子,一叉子刺進了一個地精的屁股上,將那個地精整個兒挑飛,然後擋開旁邊砍來的一刀,盾牌奮力撞過去,將那個地精撞的口中噴血.
當夏亞跑回了可憐蟲的身邊,重新在那個被劈成兩半的傢伙身上將自己的斧頭拔起來的時候,地精們終於耗盡了勇氣,它們大叫著"歐克歐克",掉頭開始逃竄.
夏亞並沒有追趕那些逃跑的,而是從包袱裡拿出一捆繩子丟給了最早被自己俘虜的那個流浪者,指了指地上那些被自己打倒的地精戰士,比劃了幾下.
流浪者已經完全嚇傻了,直到夏亞踹了它一個跟頭之後,它才醒悟,趕緊跳起來拿著繩子工作去了.這個流浪者顯然繼承了地精的優良傳統:喜歡欺負同類.
雖然它自己的遭遇就已經很淒慘了,但是看到這些比它更慘的地精戰士,它顯然很開心,將那些傢伙捆得又緊又狠,有不少躺在地上頭破血流骨頭斷裂的地精戰士還挨了它不少黑腳.
夏亞把可憐蟲拉了起來,在她的臉上用力打了兩個耳光,將可憐蟲喚醒,然後怒道:"我知道你很沒用!可我以為你身為一個人類,至少能打敗一個地精,可是你除了會尖叫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本事?"
可憐蟲臉紅紅的……也不知道是羞愧還是因為挨了夏亞的耳光,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夏亞不理她了,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流浪者地精,發現這個傢伙正在不停的下黑拳欺負那些受傷的地精戰士,凡是沒斷氣的,都被它捆得彷彿新年禮物一樣.夏亞沒有絲毫客氣,指了指流浪者地精,又指了指旁邊地上的繩子.
那個傢伙一呆,遲疑了一下,但是看見夏亞臉上的怒氣,趕緊縮了縮腦袋,拿起繩子,主動將自己的捆了起來.
費了一點力氣將俘虜們並排扔在了一起,夏亞踢了踢第一個俘虜:"會說人類的話嗎?"
那個地精歐克歐克的叫了幾聲,夏亞直接把它提了起來,一腳踹在它的屁股上.然後他走到第二個地精面前:"會說人類的話嗎?"
那個地精可憐兮兮的看了看夏亞,然後茫然的搖頭.
夏亞也不客氣,也將它提了起來,一腳踹在它的屁股上.
第三個地精看見夏亞來到自己面前,不等夏亞問話,就尖叫了一聲,主動轉過身去對著夏亞撅起屁股.
夏亞被氣得樂了,一巴掌把這個善解人意的地精扇飛,怒道:"就沒有一個會說人類話的嗎?!"
他問了兩遍,終於有回答了.
那個最早的流浪者地精畏縮的伸了伸腦袋:"歐克,我,人類話,說.最強的人,不踢."
夏亞有些意外,站在了流浪者的面前,好奇的打量了一會兒這個傢伙:"我,夏亞,人類,強大的!你呢?"
流浪者睜著那對綠豆一樣的眼睛膽怯的看著夏亞:"我,奧克斯,地精,自由的."
夏亞看了它一眼,搖頭:"你,奧克斯,地精,索索,我的!"(索索:戰利品,俘虜.)
這個叫奧克斯的傢伙眼神很複雜,掙紮了一下,居然壯著膽子:"不,我,奧克斯,地精,自由的."
夏亞抬手做勢欲打:"你,索索,我的!"
"我,地精,自由的."奧克斯明顯畏懼之極,卻依然爭辯.眼看夏亞要發怒,這個傢伙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恐懼的看著夏亞:"我,奧克斯,地精,貴族!索索,不是!"
地精貴族?
夏亞有些意外了,這個傢伙明顯就是一個地精流浪者嘛.
"你,貴族,地精?"
這個奧克斯明顯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幽怨,嘟囔道:"我,奧克斯,貴族,地精領主……"
地精領主?
夏亞也有些意外,可這個奧克斯卻並沒有說完.
它的後半句是:"……地精領主……王妃."
夏亞傻眼了,就連旁邊捂著臉的可憐蟲也傻眼了.
地精領主的……王妃?!
難道這個奧克斯是個母的?!!
"你?地精?王妃?"夏亞瞪大了眼睛:"你,地精,女的?"
奧克斯立刻露出憤憤的表情:"我,地精,男的!!"
夏亞明白了,恍然大悟:"地精,領主,女的?所以,王妃,男的?"
奧克斯滿臉羞憤,咬牙切齒狀:"領主,男的!王妃,男的,也是!所以……逃跑!"
"…………"
夏亞崩潰了……可憐蟲也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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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言: 歐克! 歐克! 歐克! 歐克! 歐克!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 13:40:03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好名字!】
隨後,奧克斯像夏亞雷鳴和可憐蟲講述了一個地精不畏暴權,勇於反抗壓迫(的確是壓迫啊)的可歌可泣的淒美故事.
奧克斯所有的證詞轉換成人類的語言,這個故事的大概內容如下:
曠野附近的這片領地屬於一個地精部落,這個地精部落在野火原的諸多地精部落之中也算是規模比較大的一個,大約有上千人口.這樣的規模,在野火原的地精種族裡已經算是少有的旺族了,上千的人口基數,除去老弱病殘和婦孺之外,也有兩百多地精戰士.
而這位奧克斯王妃,就是出生於這個地精部落之中.
同時,按照它的說法,它在這個地精部落之中算是極為難得的地精之中的美男子.
(好吧,說到這裡的時候,夏亞很沒有同情心的大笑了好一會兒,笑罵道"你也算美男子?你們地精的審美標準真他媽的怪異!"
可當夏亞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卻發現可憐蟲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著自己……)
好吧,故事繼續……
奧克斯的悲劇就在於它實在是生得太英俊美麗了——以地精的標準而言.
當然這不是根本原因.如果僅僅是因為它很英俊,那麼在正常情況下,它最大的悲劇也不過就是娶上好幾個地精老婆,然後每天面對家庭戰爭的水深火熱.
但是,它最大的不幸在於,它出生在這個強大的地精部落.而這個地精部落現任的領主大人,英勇善戰,領導能力卓越,卻偏偏有一個讓人頭疼的毛病:
性取向異於常人!
據說是那位領主大人在挑選老婆的時候,將族內所有的年輕女性地精都挑了一個遍,都沒有看對眼的.
最後當領主大人看到了英俊的奧克斯的時候——那位領主大人卻忽然就天雷勾動地火,胸中斷背基情之火蓬勃燃燒起來……
然後,奧克斯悲劇了……
可以想像的是,其實這種事情放在人類世界並不算稀奇.人類的貴族之中,就不乏有很多喜好男風,對斷背基情有特殊偏愛的.人類貴族之中養幾個孌童,或者公開搞同性戀情的也不在少數,甚至聽說拜占庭帝國的當今皇太子皇儲殿下就頗好此道……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它們是地精噯!!!
人類搞基情的時候,往往弄得風雅而淒美.
可這種事情落在地精的身上,就實在有些讓人無語了……
而且……地精也實在沒有這種傳統啊!
奧克斯身為一個地精美男子,在領主的強權之下,被強行納為了領主的王妃,無奈的遭到了慘痛的待遇.但是它本身是一個嚮往自由和性取向正常的地精,所以,在忍受了一段時間的淒慘待遇之後,它終於對那無休止的悲慘命運做出了自己反抗的一步:逃跑!
甯可拋棄一個合法的部落居民的身份,甯可流落曠野當一個黑戶流浪者,甯可放棄王妃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在曠野上朝不保夕風餐露宿.
對於地精來說,當一個流浪者是很危險的.在野火原上地精是弱小的,如果沒有依附的部落,在曠野單獨生存是毫無保障的.
但是奧克斯依然選擇了這條道路,從這點來說,它是一個很有尊嚴的地精.
"難怪……剛才看到這些地精武士的時候,它把腦袋埋了下去.原來是擔心那些傢伙看清它的樣子."可憐蟲嘆息.
夏亞也在嘆氣.雖然他一向沒有多少同情心,但是此刻對這個地精,也忍不住有些憐憫了.他甚至對奧克斯的態度也變得和善了許多,把奧克斯身上的繩索解開,甚至還給了它一塊狼肉.
奧克斯表現得很感激,它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附近周圍的一切有價值的消息全部告訴了夏亞.
附近的這片領地都是屬於那位"基情地精領主"的,而從這裡往東北繼續往前走,大約走一天的時間才能走出這個部落的實力範圍,過去之後,會有一條河,那條河流的河道在冬天會乾涸,沿著河床一路往北,這北上的一路,除了眼前的這個地精部落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大型部落了,多是一些規模在兩三百數量之間的小部落,分散在沿途的曠野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流浪者地精組成的強盜團夥,最多也不過在十幾人的規模.
要一直沿著那條河走到盡頭,大約要走三天,才算是走出了地精的地盤,再往北,就算是野火原的北部地區了.
北部地區的一座大山巍峨龐大,是野火原北邊的一道天然屏障,越過大山,就可以遠眺奧丁帝國.
夏亞聽了心中一喜……那座大山,說不定就是龍的藏身之地呢!
而且,為了報答夏亞給的那塊狼肉,王妃先生還親手畫了一張潦草的地圖.將一路北上可能會遇到的幾個地精部落全部標註在了圖上.
夏亞一高興,就表示可以將這位可敬的王妃先生放掉.
"其實,你可以回部落去,流浪者,遲早變成索索."夏亞嘆了口氣:"而且,我還打斷了你的腳,啊……你,腳,死基!索索,不好!"
奧克斯的眼睛立刻瞪大,指了指自己被夏亞打斷的腳:"我,索索,腳,死基!"
然後它轉過身去,拍了拍屁股:"我,王妃,屁股,死基!"
轉回來時候,它一臉悲痛的表情:"我,索索,願意!王妃,不願意!"彷彿還意猶未盡,補充了一句:"腳,死基,忍受,願意!屁股,死基,忍受,不願意!"
夏亞和可憐蟲再次崩潰……
…………
過了會兒,夏亞對那位未曾謀面的地精領主心生敬意:"那位地精領主的名字叫什麼?"
"天攻,最強的,地精,領主!"
攻?呃……
夏亞震了一下,真心真意的讚歎:"好名字!果然是好名字啊!人如其名,人如其名!!"
隨後,這位淒慘的王妃先生又提供了一個讓夏亞眼睛放光的消息.
就在幾天前,有一批實力非常強大的人類,也是在這片地帶一路北上,附近的地精部落曾經打過那幾個人類的主意,結果很是吃了一些苦頭.
"難道是那些獵龍的魔法師?"夏亞欣喜若狂,可是追問下去,這位王妃先生的答案卻並不是這樣的.
按照奧克斯的說法,那些闖入曠野上來的人類大約有幾十個,不是魔法師,而全部都是全副武裝的騎士,還帶了備用的馬匹,裝備精良,來到曠野上第一天就直接屠掉了一個小的地精部落,據說還抓了幾個流浪者地精,然後就一路北上去了.
似乎……那些人類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憐蟲偷偷的瞄了夏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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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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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 14:11:03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屠戮】
那些受傷的地精戰士被夏亞像蚱蜢那樣用繩子捆成了一條線.
奧克斯從索索的身份變成了夏亞的同伴這個身份的晉級是因為它博得了夏亞的同情心換來的,同時它也承擔了那些俘虜的押送職責.
王妃先生拿著一根地精戰士丟棄的短矛充當枴杖,一手揮舞著一把破刀,驅趕著長長的俘虜隊伍前進.看得出來,奧克斯因為自身得悲慘遭遇,對這個部落的所有地精都懷著深深的恨意,那些地精戰士在它手裡吃了不少苦頭.
夏亞和可憐蟲則走在後面,可憐蟲依舊坐在盾牌上讓夏亞扛著自己.
"喂,土鱉……"可憐蟲似乎有些羞愧:"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嗯……謝謝你."
夏亞的回答口氣很硬:"感謝有什麼用處,你能給我好處麼?"
可憐蟲張了張嘴,然後低聲道:"我身上所有的錢都已經被你拿去了……"可隨後她還是鼓起勇氣:"如果,如果我們這次能平安回去,我保證可以給你一大筆錢的!"
夏亞沒說話,似乎不信可憐蟲的話.
可憐蟲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喂,你的名字,真的叫夏亞嗎?剛才我聽你和地精這麼說的."
夏亞:"哼."
"你知道好多事情."可憐蟲皺眉,她皺眉的時候,眉毛彎彎的樣子很是特別:"你對野火原上的事情都很瞭解,你還知道很多地精的事情,甚至還會說一點地精的語言.這些,都是我從來不曾聽說過的.你是野火原上出生的嗎?你真的叫夏亞?這是你的全名嗎?"
夏亞:"嗯."
"還有,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往前走了?"可憐蟲可憐兮兮的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回去吧,你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你……你要什麼都可以."
夏亞:"哼."
"……"可憐蟲終於忍不住低聲道:"你知道不知道,如果繼續往前走的話很危險的!而且……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我家裡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夏亞沒有聽出可憐蟲語氣裡的關切,只是抬起頭來,臉色很不屑的樣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說這樣的話很蠢?"
"呃?"可憐蟲愣住了.
夏亞的語氣很認真:"你現在告訴我你的身份很顯赫,想嚇唬住我嗎?可是你想想,你越這麼和我說,我就越不能放掉你了.因為怕你回去之後,會帶人來找我報複,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裡把你殺掉,隨便找個坑一埋."
頓了頓,夏亞臉上帶著一絲山民式的狡猾:"難道你都不覺得奇怪麼?兩天來,我都沒有問過你任何問題."
"我有沒有問過你,你這樣的草包為什麼會獨自流竄在野火原?"
"我有沒有問過你,你怎麼會一腳踩進了捕獸夾子?"
"我有沒有問過你,你身上挾帶那麼多金幣,到底是什麼身份?"
可憐蟲說不出話了.
"因為我知道,我真的問了,你告訴我你是一個身份顯赫的大人物,那又怎麼樣?所以根本沒必要問.我現在怎麼都不會放過你,只能等我們找到龍的寶藏,等我拿到了財寶之後,我帶著財寶遠走高飛,那個時候,或許我還有放過你的可能.現在嘛……哼哼."
看著這個土鱉居然還在做財夢,可憐蟲激動的叫道:"可是你已經受傷了!你的背上的傷還沒好!今天遇到那些地精,你的腿上也受了一點傷!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厲害的勇士,但是……那是一條龍啊!就算你最完好的狀態,都根本不可能打贏一條龍!更何況是受傷之後?我甚至懷疑你能不能平安的走過這片地精的領地!我們兩人都會死在這裡的!"
"你說的沒錯."夏亞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我的本事,最多對付幾十個地精戰士,數量再多,我就絕對不敵了.不過,我爛命一條,現在不拼一下,我不過是一個窮光蛋,拼贏了就是大富大貴,為什麼不拼?"
可憐蟲心中焦急,她急忙道:"我並不是讓你放我回去……只要只要我們離開野火眼,我可以想辦法給你一大筆報酬的,還有……"
她還沒說完,夏亞忽然就打斷了她的話,夏亞的語氣帶著嘲弄:"你覺得我該相信你麼?你這個可憐蟲,我第一次救你的時候,你還說了一句『死也不跟你回去』, 哈,我相信你一定是一個有錢人家裡逃出來的.看你的樣子,要麼是一個離家出走的有錢人,要麼就是一個捲了一筆錢財跑路的罪犯.不管怎麼說,我才不信你回去之後能給我報酬呢."
隨後他又誠懇的安慰可憐蟲:"你也不用太悲觀,我們去找那條龍,說不定那條龍已經被魔法師幹掉了呢,那樣就不用拿你當誘餌了.所以,如果你信神的話,就祈禱吧."
這個該死的土鱉,他根本就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著他!
那些人……真的是那些人麼?一定是他們了!是他們來找自己了!
一旦被那些人找到的話,那麼等待自己的命運就是被抓回去……
可是這個土鱉,他可能……不不,不是可能!他一定會被殺掉的!
叔叔的為人自己很清楚,為了遮掩這件事情,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任何洩露這件醜聞的人!更何況,對於叔叔那樣的身份來說,這只土鱉的存在簡直連螞蟻都不如,隨隨便便捏死了也就捏死了.
話說這個土鱉雖然對自己很粗暴,但是至少前前後後也救了自己三次了.
唉……怎麼才能說服他不要繼續往北走了呢……
不用可憐蟲提醒,到了晚上的時候,夏亞就已經很清楚的意識到了,只怕自己遇到了一些計劃外的麻煩了!
其實在趕路的整個白天裡,他一直都在期待那位名字叫做"天攻"的基情地精領主露面說實話,他實在很想見見那位在地精種族裡開創了基情先河的牛叉傢伙.
可惜,那位天攻領主大人卻並沒有露面,雖然自己俘虜了十幾個地精戰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地精部落居然沒有再派戰士過來.
等待的傢伙沒有來,前面卻遇到了一個沒想到的場面!
晚上的時候,夏亞等人終於看見了奧克斯之前說的那條河流.
因為現在說冬季缺水季節,河床已經乾涸,原本有一百多步寬的河,只剩下了不到原本三分之一的寬度,而且水位已經降得很低,別說是人類了,就算是矮人或地精都可以毫不費力的從水面上趟過去,水位最多只到膝蓋的部位.
就在河畔,一行人遇到了一個營地.
這是一個小型的地精部落.
嗯,準確的說,這裡"曾經"是一個地精部落!
老遠就聞到了一股讓人做惡的臭氣,遠遠的,就看見圓形的殘破的土牆,大半已經倒塌,土牆上還三三兩兩的趴著幾具殘缺的地精屍體,那些屍體上還有馬蹄踐踏過的痕跡.
土牆之內的地精部落裡,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了.幾個地精土房子被搗毀,部落前原本有一棵枯萎的老樹幹,此刻樹幹上掛著兩具地精的屍體.
這兩個被掛在樹上的地精看上去都算是地精之中比較魁梧高大的,大概是這個部落的首領吧.
除此之外,部落裡的地上還有數十具地精的屍體,都是橫七豎八倒在那兒,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地精那些粗陋的武器扔得亂七八糟,折斷的破爛刀劍,碎裂的劣質皮甲盾牌.
看見這滿地的血腥場面,可憐蟲第一個反應就是差點暈過去.夏亞則立刻嚴肅了起來,他的眼睛裡滿是古怪的神氣:"你們留在這裡別亂動!"
他撕扯下了一根布條塞住了口鼻,然後一個人走進了這個被屠戮過的地精部落.
在一棟被搗毀的土房旁,夏亞看見了地上有一把折斷的地精用的短矛,他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折斷處的部位.
"好鋒利的切口!"夏亞的眼睛眯了起來:"好利落的手法!"
看著看著,他的眼神裡居然露出幾分熾熱,深吸了口氣,揮舞戰斧就將這短矛劈斷.
嚓的一聲,他再低頭去看了看切口,端詳了會兒之後,有些沮喪,皺眉道:"不行,我切的沒那麼平整."
仔細想了想,卻又有些不甘心:"嗯,或許是我的武器沒有那些人鋒利."
不過,那些襲擊這裡的人,要麼就是武技勝過自己,要麼就是武器裝備遠比自己更精良……
而且,按照野火原上的傳統,在野外上遇到這麼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同類,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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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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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 14:49:26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兩個理由】
夏亞在這個被地精部落裡仔細搜查了一遍,整個部落裡不分老幼,一共有一百六十四具地精的屍體.所有的屍體,在夏亞這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看來都是一擊致命,很顯然這些地精經過了反抗,但是卻無法對敵人形成有效的反擊.
這些地精也試圖逃跑,但是從圍繞在部落四面八方的馬蹄印記看來,那些攻擊地精的傢伙擁有勝過地精很多的機動力,這些地精根本無路可逃.
有不少地精是在翻越土牆逃跑的時候,被射殺在土牆上的.
夏亞從一具屍體上拔出了一枚箭,掂量了兩下.
破甲箭?
他眼睛一亮.這種箭的箭脊是金屬質地的,箭身偏重,專門用來射穿敵人的鎧甲.在野火鎮上,只有那些有實力的傭兵團才會使用這種箭,但也只是偶爾遇到強敵的時候才會少量使用.
而這裡……攻擊這裡的人,居然用這麼貴重的箭來射殺卑賤的地精??
鋒利的武器,凶悍殘忍的屠殺,來去如飛的騎手,一擊致命的殺人技巧……
而且一舉將一百多只地精屠殺乾淨,不留一個活口,這樣的作風,在野火原這種地方都是少見的.恐怕只有野火原上的幾個凶名顯赫的黑部落才會幹這種事情.
但是……即便是那些黑部落,也不會浪費精力跑來屠殺地精——地精窮的就像一幫乞丐,搶劫它們是毫無半點油水的,除非你對地精曬制的各種可疑的肉乾有興趣.
沿著這個部落的外圍走了一圈,夏亞站住腳步,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地上留下的那些馬蹄印記,血跡,腳印,屍體,看似凌亂無章,但是在夏亞的心中,卻飛快的清理出了一條隱約的線索來.
這些馬蹄的腳印,加上那些地精屍體的分佈,甚至是倒下的朝向,立刻提醒了夏亞一些原本已經模糊的記憶.
似乎……當初偷看老傢伙的那些發黃的藏書裡,有一些類似的描述那.
夏亞睜開眼睛,此刻這個土鱉的臉色是凝重的,他重新沿著部落走了一圈,心中整理出了一個大概清晰的思路了.
(二十多人,最多不超過三十,全部都是騎兵,有弓箭手,箭技嫻熟.分作了三隊,一隊人在部落門口堵住了出路,打破了部落大門往裡殺,逼迫這些地精跳牆四散逃跑.另外兩隊則是馬隊,趁機沿著部落的土牆兩側迂迴驅趕那些逃跑的地精,用弓箭射殺一部分,然後驅馬追上去屠掉漏網的.這些人武器精良,武技顯然都勝過了普通的傭兵.
而且,馬術也很不錯!
這點從他們可以縱馬越過那並不算太矮的土牆就能判斷出來.)
不到三十個人把一百多地精屠光,而且己方零傷亡,同時還沒有讓一個地精跑掉.這樣訓練有素的作戰手段,恐怕就算是野火原上最有名的黑團夥也做不到吧.那些黑團夥凶狠是凶狠了,但是卻未必有這種來去如風和凶狠迅猛的作戰技巧.)
心裡想的多了,夏亞甚至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他用力深呼吸了幾下,才勉強壓下了這種隱隱的不安.
"怎,怎麼樣?"
看著夏亞走了回來,可憐蟲似乎已經站不穩了,她的臉色慘白,額頭甚至流出了冷汗,急忙的問夏亞.
"還能怎麼樣,死光了."夏亞把斧頭扛在肩膀上,看見了可憐蟲臉色有異:"夷?你臉怎麼白了?"
"呃……傷口有點疼."
"你的腿晃什麼?"
"嗯……有點冷."
夏亞很認真的看了看可憐蟲,忽然咧嘴一笑,大步走了上去,伸出一隻大手,用力的按在了可憐蟲的腦袋上,將她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哈哈笑道:"害怕了?哈哈哈哈,放心吧,有我在,你就沒事了.你可是我的索索,絕對不會讓別人動你一根手指的."
看著這個土鱉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憐蟲心裡先是有些惱火,可隨即夏亞的笑聲卻感染了她,她忍不住心中一暖,任憑夏亞的大手把自己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
這個土鱉……大概能保護我吧……
`
和可憐蟲的緊張相比,那些地精看見了眼前這個被屠戮一空的部落,倒是絲毫沒有一絲驚恐或者憐憫.
恰恰相反,這些傢伙甚至眉開眼笑的看著前面的廢墟,發出了一陣歐克歐克的歡笑聲.
地精……真是一幫天生喜歡內訌的傢伙.
"它們就一點都不擔心麼?"可憐蟲有些不明白.
"它們一直就這樣.地精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著同類倒霉,哪怕是同部落的都是一樣,更何況被屠的是別的部落了."夏亞說完之後,走過去將笑得最開心的一個地精武士踢翻,揮舞斧頭做了一個手勢.
王妃先生立刻昂著腦袋腆著肚子走了過來,狐假虎威的叫了幾聲,驅趕這些地精戰士繼續往前走.
在夏亞的命令之下,他們這一行人並沒有走遠,而是就在這個地精部落旁趟過了河床,在河對面宿營.
夏亞表現的依然是一副粗鄙的土鱉模樣,對那些地精戰士打打罵罵,將搬運和生火的工作全部丟給了這些"索索",但是可憐蟲卻從夏亞的一些細微的表現看出了他的一絲不尋常——這個土鱉雖然依然大笑大罵,但是偶爾眼神裡卻會閃過一種如野獸一般的鋒芒,夜幕降臨的時候,夏亞坐在河邊,看著對岸那死氣沉沉的部落廢墟, 他眯著眼睛,眼縫裡不時的抹過一絲精光,最後才轉過頭來,看了看可憐蟲,語氣很平靜,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可憐蟲心裡一跳!
"喂……"夏亞看著可憐蟲的臉:"晚上,睡覺的事情警醒點,我們可能隨時都要起身逃跑."
"???"
可憐蟲一驚,手裡一顫,將水袋丟在了地上.
夏亞笑了笑,但是他的眼神卻很嚴肅,他指著對岸,語氣彷彿很隨意的樣子:"那些傢伙,他們可能沒有走太遠.我從馬蹄的印記看出,他們屠了這個部落之後,就分作了好幾批散開了.我很擔心我們會遇到這些傢伙.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是從他們行事的風格來看,遇到他們一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那,那我們還留在這裡?"可憐蟲的聲音裡掩飾不住的畏懼:"今天你為什麼這麼早就宿營?"
"因為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夏亞想了一下,他的聲音很自信:"那些傢伙剛把這裡屠掉了,那麼他們離開了就不太可能回到這裡來."
夏亞說著,拿著火叉,火叉尖上紮了幾塊狼肉,來到可憐蟲的身邊,把火叉在火堆上烤了會兒,遞給了可憐蟲:"吃吧,不管怎麼說,能吃飽飯,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說著,他指了指不遠出另外一堆篝火旁,王妃先生正如一個牢頭一樣對那些地精戰士喝罵,夏亞沒有再虐待那些地精俘虜,還分了一塊狼肉給它們.不過那麼大一塊狼肉十幾個地精分,每個地精最多能咬上兩口罷了.
"我們或許不該帶上這些地精俘虜."可憐蟲想了一下:"我們自己走的話,或許目標更小一些,不太容易遇到別人,就算遇到了事情,兩個人躲藏起來也容易一些."
夏亞笑了,他帶著嘲弄的眼神看了看可憐蟲,嘆了口氣:"不管你是什麼人,你這樣的傢伙跑來野火原居然沒死,實在是神靈保佑你.我告訴你吧,我可以確定,那些傢伙都是一些最職業的屠夫,而且也是殺戮的專家.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可能是一個頂尖的盜賊團,也可能是一群叛亂的逃兵,又或許是一幫忽然狂性大發的傭兵,但是不管怎麼說,那些傢伙都是老鳥!如果真的遇到了,別指望我們能躲過他們的眼睛,一個老手,就算是用鼻子聞,都能聞到順著風傳來的氣味.所以,我才更有必要帶上這幫地精俘虜."
"為什麼?"
"兩個理由."夏亞嘿嘿笑了笑,抓起一塊烤得差不多的狼肉咬了一口,含糊道:"第一,如果我們遇到了那些屠夫,這些地精可以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我們或許有機會跑掉.第二麼……如果很幸運沒有遇到那些屠夫, 那麼等我們找到那頭龍的時候,這些地精也可以當作一大批誘餌——這可是對你有好處的."
可憐蟲看了一眼旁邊那些"索索",她心中嘆了口氣,再次確定了一件事情:這個傢伙雖然是土鱉,但他絕對不是一個憨厚的傻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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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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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 16:21:11
正文 第二十四章【食屍怪】
這一夜,可憐蟲果然睡得很警醒,半夜的時候,她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了,一種怪異的"咔咔"的聲音順著風傳了過來,可憐蟲翻身坐起來的時候,發現睡在身邊的土鱉已經不見了,她立刻就心中一慌,彷彿在這個曠野上,只有待在這個土鱉的身邊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但很快她就看見了夏亞.
夏亞就蹲在河邊,面對著對岸,聽見了可憐蟲坐起來的聲音,夏亞轉過頭來,對著可憐蟲做了一個"別喊"的手勢,然後壓低了聲音笑道:"有好玩的事情哦,你過來看."
可憐蟲爬到了夏亞的身邊,坐在地上,身體乾脆就靠在了夏亞的身上,順著夏亞指向河對面的方向看去.
對岸,那個被屠戮過的地精部落,在夜幕之中,只能隱約的看見一片破損的土牆的輪廓.
星光點點,在河的這邊方言遠眺,隱約能看見在那個部落的周圍,一個一個高聳的影子,彷彿人立一樣的朝著那個部落聚集而去,而在土牆的裡面,已經早有一些黑糊糊的影子聚在了那兒,那些傢伙也不知道是什麼,行走的時候挺直了身子,但是行動甚是緩慢,而且遠遠看去,似乎上身長,下身短.
更有一些已經或者跪坐或者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抓著什麼東西,埋身聳動……
"熊?"可憐蟲有些疑惑.
"食屍怪."夏亞扭頭對著可憐蟲咧嘴一笑,他故意笑得很恐怖的樣子,可憐蟲果然身子一顫,險些就驚呼了出來,夏亞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巴,低聲道:"別打攪別人享用晚餐."
食屍怪……
一聽這個名字,可憐蟲不用問也知道對面那些東西在幹什麼了!
順著風傳來的那一陣咔咔咔咔的啃咬的聲音,甚至讓人聯想到是牙齒在骨骼上刮來刮去的聲音,可憐蟲只覺得胸中煩悶,一陣一陣的做嘔.
夏亞卻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嘆了口氣:"唉,我都一直沒見過活的食屍怪那,今天算是見到真的了."
遠處的曠野上還不時的傳來三三兩兩的狼嚎,那是遊走在曠野上的狼群或者豺狗,這些傢伙顯然也是衝著這個部落裡那些地精的屍體來的,只不過強大的食屍怪先到一步,佔據了這裡,狼群和豺狗只能無奈的在周圍徘徊,期望這些食屍怪吃飽離去後,能給自己留下一點殘羹剩飯.
可憐蟲差點連晚飯都要吐出來了,夏亞卻終於看夠了,撿起一塊石頭,對著對岸就丟了過去.他的臂力極強,石頭居然遠遠的扔進了那個部落的土牆外,同時夏亞還站了起來,雙手放在嘴邊,對著對岸就大吼了一聲.
可憐蟲嚇得恨不得跳起來掐夏亞的脖子!
"你這個瘋子!你幹什麼!想把那些怪物引來嗎!!"可憐蟲嚇得花容失色.
"哈哈哈哈."夏亞拍了拍可憐蟲的肩膀:"你真是一個白痴,難道你都不知道常識麼?食屍怪天生最害怕水,我們在河對岸,它們絕對不敢過來的."
果然,一群食屍怪被夏亞鬧出來的動靜驚動了,它們帶著憤怒的吼叫聲從部落裡衝了出來,跑到了河邊,對著對岸的夏亞張牙舞爪大叫,距離近了一些,可憐蟲甚至看清了這些怪物的模樣.
它們的腿細細短短,上身粗壯,遍體黃毛,雙臂垂下過膝,一個尖尖的三角腦袋,血盤大口,滿嘴爛牙.
這麼說吧,把一隻熊和一頭狼打碎了,然後胡亂拼在一起,大概就是一個食屍怪的模樣了.
而夏亞說的沒錯,有幾隻食屍怪已經衝到了河邊,試圖過河來抓夏亞,但是當它們的腳一接觸到水,立刻發出了一陣驚慌的聲音,連忙退了回去.只能隔著河對著夏亞這裡發洩的吼叫了一通.
那些地精也全部都醒來了,這些地精表現得比可憐蟲要優秀多了,它們顯然很熟悉食屍怪的特性,隔著一條河水,絲毫沒有畏懼的在河邊看著對岸大笑.
兩邊就這麼隔著河互相吼叫,甚至有些地精撿起石頭對著對岸丟過去,雖然地精的力氣不足以將石頭丟過一百步寬的河,但是這種肆無忌憚的舉動,依然讓這些膽小的地精覺得很有趣.
兩邊鬧騰了半夜,最後快天亮的時候,那些食屍怪才終於不甘的散去.
"好了,準備上路."夏亞拉了可憐蟲一把,想了想:"不過上路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件重要的事情就是……
洗澡!!
呃……別誤會,不是夏亞自己洗澡,更不是讓可憐蟲洗澡(這種時候,就算是夏亞拿刀子逼可憐蟲,她也絕對不肯當眾跳進河水裡洗澡的.)
需要洗澡的是地精!
`
地精有一種很優良的傳統,就是它們的衛生習慣算是現有的已知的所有有智慧有文明的種族裡,最惡劣的一個!
甚至在地精的語言裡,就沒有"乾淨"這個詞語.
對於地精來說,通常情況下,大部分地精從出生到死亡,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洗一次澡.它們的身上永遠沾滿了泥土,灰塵,甚至還有一層一層可疑噁心的分泌物.時間長了,就好像皮膚上粘著一層盔甲一樣.
在地精的種族群體裡,只有一些身份顯赫的地精才會有洗澡的習慣.
比如部落首領,或者是領主,還有……王妃.
是的,當夏亞問了奧克斯王妃先生一個問題,問他是否有洗澡的習慣,王妃先生歪著腦袋努力想了一會兒,才做出了回答:
它記得它上一次洗澡是在和領主大人舉行婚禮的時候……
而再之前的一次,就記不得了.
總之,你不能用人類的標準來衡量地精這種生物.
對於地精來說,每次排泄之後肯擦擦屁股的,就已經算是極少數有潔癖的了!
你可以想想,當你身邊站著一個很多年不曾洗過澡甚至不曾擦過屁股的傢伙……對方身上會是什麼味道?
更何況,如果不是一個,而是一群呢?
昨天把押送俘虜的任務交給王妃先生,也實在是夏亞的一個不得已的辦法——和一群地精站在一起超過一頓飯的功夫,如果你還沒有被熏死,那麼你的呼吸系統一定有很嚴重的問題.
可既然現在已經決定了要把這些地精都帶上路,那麼夏亞至少要為自己的鼻子安全做一些努力了.
地精們都說懶惰的,夏亞指手劃腳了一會兒,這些傢伙都搖頭晃腦不肯往河水裡跳.夏亞乾脆不客氣了,上去一腳一個將幾個地精踹進了河裡,剩下的一看這位老爺發火了,乾脆就撲通撲通跟著跳了下去.
而升職為牢頭的王妃先生開始還幸災樂禍的大笑,但是隨後它發現這位夏亞老爺把手指指向了自己,又指了指河水,它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也沒有例外的特權.
有很多傳說故事裡為了描寫屠殺的血腥場面,都會用這樣一種修辭手法:鮮血將河流染紅……
而一群地精洗澡,也同樣能達到這個效果!
一群一輩子都不曾洗過澡的地精們,在河水裡撲騰了足足半個上午的時間,不是它們不想上來,而是夏亞手裡拿著斧頭站在岸邊,最先一個試圖上岸的傢伙已經被他一斧頭砸回去了——當然了,夏亞用的是斧背.
足足半個上午的時間,地精們洗得幾乎脫去了好幾層皮……
而很恐怖的是,河水附近的好長一段水域,河水的顏色都變成了一種讓人畏懼的黑色……
"幸好我們是往上遊走……不然的話,打死我也不敢喝這河裡的水了."夏亞後怕的拍了拍胸.
可憐蟲早已經躲得遠遠的了……看一群脫得光溜溜的男性地精洗澡,可不是她這樣身份的人可以做的事情.
夏亞走到了可憐蟲的身邊,可憐蟲正在給她的腿上傷口換藥.
"喂."夏亞忽然開口,他居高臨下看著可憐蟲:"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可憐蟲下意識的停住了手裡的動作,飛快的將褲腿放下,遮住了自己的小腿.
"艾德琳,是誰?"
可憐蟲身體猛然一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夏亞!
夏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審視著可憐蟲:"喂,你知道麼?你有說夢話的習慣,而昨晚被那群食屍怪吵醒的時候,我恰好聽見你說話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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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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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 18:32:06
正文 第二十五章【誘餌】
可憐蟲的手指立刻絞緊,咬了咬牙:"我,我說了什麼?"
夏亞想了想:"你說的是:『艾德琳會害怕的,別丟下艾德琳』……嘿嘿.喂,艾德琳到底是誰啊?你做夢都會喊她的名字,一定是你的相好的吧?"
可憐蟲一顆心差點就跳出腔子了,聞言頓時長出了口氣,滿臉漲紅的瞪了這個土鱉一眼.
昨晚她的確做夢了,可夢到的卻是讓她醒來後都面紅耳赤的場面:夢中,這個土鱉狠心的把自己丟在了無人的曠野,周圍全是食屍怪,而自己則很可恥的死死拽著這個土鱉的衣服哀求"別丟下艾德琳,艾德琳會害怕……".
不用說了,艾德琳當然就是可憐蟲的閨名了.
"夷?你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啊!難道我說對了?這個艾德琳真是你相好的?"夏亞頓時不滿的叫嚷起來:"太不公平了!你這麼一個醜八怪都有女人了!我夏亞大爺生的這麼英武不凡,現在還是一個處男呢!"
可憐蟲……應該說是艾德琳,聽見"處男"這個詞語,臉上原本消退的紅暈頓時又回來了.
夏亞卻一臉邪惡的笑容湊了過來,用手臂碰了碰她:"喂,和我說說,你是不是處男?我猜你一定不是了!哼哼,做夢都喊得這麼親熱啊!喂,你到底是不是處男啊?"
艾德琳被他糾纏得沒辦法了,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憤憤道:"不是!!"
"真的不是?"夏亞瞪圓了眼睛,滿臉羨慕.
可憐蟲卻險些氣得吐血了……
可憐的土鱉啊!愚蠢的土鱉啊!人家當然不是處男了!人家是處女才對嘛……
`
"好了,別問了!"
可憐蟲終於忍無可忍了.
早上上路之後,一路上,這個夏亞彷彿就好像猴子一樣抓耳撓腮,總是湊近了她,一臉鬼鬼祟祟的樣子,嘻嘻哈哈的問來問去,最後乾脆厚著臉皮和她討論男女之事.
"喂,可憐蟲,到底男人女人那回事,是怎麼樣的?"夏亞一臉期待的表情,讓可憐蟲心中又氣又好笑.
"好了!"可憐蟲(艾德琳)嘆了口氣,想了一下:"你弄錯了,昨晚我做夢夢見了我的妹妹,艾德琳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妹.僅此而已,並不是我的……我的……相好的."
她這麼一說,夏亞頓時失望,但很快他心裡就平衡了起來,哈哈一笑:"也對啊!可憐蟲,你生得這麼難看,我想也不會有什麼姑娘會看上你啦!哈哈,不過不要緊,老傢伙教過我,說男人最重要得是有本事,長相是天生的,你雖然現在本事也草包了一點,不過可以慢慢的練嘛."
可過了一會兒,夏亞又忍不住好奇起來:"你的那個表妹……嗯,就是那個艾德琳,是不是很漂亮?喂,話說我們也相處了好幾天啊,我對你也有救命之恩呢,你看我夏亞大爺人才武功都是一等一的,要不然……"
說到這裡,夏亞仔細打量了可憐蟲兩眼,卻搖頭嘆了口氣:"呃……還是算了吧,看你的相貌,你的表妹恐怕模樣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唉,我說嘛,艾德琳,這個名字真有些難聽呢."
可憐蟲不干了!
"你胡說什麼!艾德琳是古拜占庭貴族語!是高貴美麗的意思!你這個土鱉不懂就別亂說!!"
太氣人了!
自己明明美豔動人,卻被這傢伙當成醜八怪就已經夠憋屈的了!現在居然連自己的名字都被他貶低!!
……
呃,不過有了這個土鱉打岔,原本壓在可憐蟲心頭的那片陰霾倒是散去了很多.
而且這一天行走的很是順利,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可憐蟲心中一直擔心會遇到的"那批人"也並沒有出現.
只是到了傍晚的時候,他們還是遇到了一個難題.
食物沒有了.
原本夏亞挾帶的食物就是一些之前被他殺死的那頭嗜血狂狼的狼肉.可是因為趕路的原因,他不可能把整條狼都背著,只是割了幾大塊肉放在包袱裡,足夠兩個人吃上幾天的了.
可現在麼……隊伍裡多了十幾個地精,這麼點食物就實在不夠分了.
夏亞倒不是仁慈,只不過不讓這些地精吃飽,它們實在沒有趕路的力氣.走到下午的時候,有些地精已經邁不動步子了,任憑王妃先生如何暴跳大罵都無濟於事——事實上王妃先生自己也餓得眼睛發花了.
"看來還得弄點吃的,想辦法搞點兒獵物吧."夏亞的眼睛在王妃先生那那群地精身上瞄來瞄去,這樣的眼神,讓可憐蟲忍不住為這些可憐的地精祈禱起來了……這個土鱉看似粗鄙,但是做事實在是夠邪惡夠卑劣的.被他打上主意,這些地精只怕沒什麼好下場了.
果然……
夏亞的辦法是:打獵!
這裡雖然是曠野,但是曠野上也不是沒有食物的!
他先是將一個地精戰士踢了出來,也不顧對方的尖叫,拿著斧頭在這個倒霉中彩的傢伙手臂上和大腿上淺淺的劃了那麼幾道口子.
頓時鮮血流淌了出來,這個地精看見自己身上流血,嚇得哇哇大叫起來.
"吵什麼!打到獵物,你可以多分一塊肉!"夏亞一個耳光把這個地精的滿嘴牙打掉了一半.
然後他取出了繩子將這個傢伙的腿腳困住丟在了空地上,自己拉著放長的繩子,和其他一行人退開到了數十米外……躲藏在了一塊大岩石的後面.
那隻可憐的地精流血慘叫,叫聲直傳出老遠.
其他的地精卻毫無憐憫,躲在岩石後看得興高采烈,果然……地精看到同伴倒霉就高興啊.
足足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那個當作幼兒的地精漸漸的連叫嚷的力氣都沒有了,周圍卻連一根狼毛都沒有看見.
"神靈保佑,希望它的血的味道能吸引來幾隻狼."夏亞很虔誠的做了一個祈禱.
"你這個混蛋,神靈才不會保佑這麼殘忍荒唐的事情!"可憐蟲看不慣這個土的殘暴.
夏亞瞪了可憐蟲一眼,冷冷道:"你最好祈禱一下,因為如果這個地精吸引不來狼的話,說不定是因為狼嫌棄地精的血太臭……那樣的話,我就只好……"
說著,眼神在可憐蟲的身上一掃,頓時把可憐蟲嚇得臉都白了.
"你,你如果敢把我丟出去當誘餌,我就和你拼了!"可憐蟲絕望的尖叫,不住後退.
"……"夏亞看了她一眼,忽然樂了:"放心,你是我留著準備對付龍的,才不會現在就用掉呢."
頓了頓,夏亞的語氣變得無奈:"我的意思是,如果引不來獵物的話……那麼我們總不能餓死吧.如果打不到狼的話……那麼晚上就只好把這個地精烤了吃掉了.喂,你一定沒吃過烤地精肉吧,我也沒吃過.嘿嘿!"
說著,夏亞很惡意的看了看可憐蟲.
"…………"
可憐蟲被嚇到了!她臉色大變,手腳痠軟,彎腰就大口嘔吐起來,想起了早上這群地精在河裡洗澡,汙水橫流的場面,便吐得越發歡快了.
"哈哈!"夏亞大笑兩聲,上去把她提了起來,不屑的看著她:"你真的信麼?喂,地精肉你都敢吃?我可不敢呢!"
他把可憐蟲扶坐在地上,正要說什麼,忽然,夏亞臉色陡然一變!
他立刻撲倒在了地上,將耳朵緊緊貼在地面,眯著眼睛傾聽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手裡飛快的將戰斧提起,一手持盾!
"有馬蹄聲,兩個方向,數量很多!可能是那些傢伙!!"
夏亞的聲音說完,可憐蟲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嚇得嘴唇都哆嗦了.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 23:52:09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短兵相接】
曠野之上,一個馬隊飛快從東南方向而來,大約七八騎的樣子,奔跑而來的時候,塵土在身後飛揚,遠遠看去,卻只有三匹馬上坐著騎士,其他的馬匹則是備馬.
從隊伍奔馳的形狀看來,頭前的一騎當頭,後面呈現出錐形分佈.
當馬隊在遠處出現的時候,那群地精立刻就不安起來,地精們歐克歐克的大叫著,王妃先生很快就賞了幾個傢伙幾刀背,但是它自己也明顯很害怕,不安的看著夏亞.
夏亞提了提褲帶,將可憐蟲往岩石下一按,沉聲道:"我不喊你,就別出來!"
轉頭盯著王妃先生瞪眼:"你也是!"
"可是……"可憐蟲明顯很倉惶焦急:"那些人會殺了你的!"
"不一定."夏亞目光閃動:"也許只是過路的冒險隊."
"可……"可憐蟲咬了咬牙:"他們一定是屠了那個地精部落的那夥人,你很清楚這點!"
"相信我,未必就沒有活路!"夏亞的眼皮一垂,眼睛裡閃過一絲彷彿野獸一般的凶光.
`
前面的那個被充當誘餌的地精還在掙紮,它已經沒有力氣了,恐懼加上失血過多,讓它差不多快暈過去了,但是當聽見馬蹄聲清晰的傳來,這個地精立刻清醒了過來,它拚命的尖叫著.
馬隊的目標很明確,顯然直奔這裡而來.
奔馳的隊伍很快就衝到了不到百步的距離,卻並沒有停下,也沒有急於靠近,而是猛然掉轉馬頭,減低了速度,馬隊沿著側翼的方向緩緩的奔跑.很顯然這些傢伙都是擁有極強的警惕心和經驗,並不會輕易下馬,在周圍迂迴奔跑,一方面可以保持速度,一方面還可以在弄清楚情況之前和目標保持距離.
這些騎士的控馬技術十分嫻熟,奔馳之中的轉向玩得精熟,輕易的操控著馬兒,繞著那個可憐的誘餌地精跑了小半個圈子,然後他們才將速度降低了下來,距離遠遠的停了下來.
最前面的一個騎士,騎著一匹黑馬,那馬匹高大雄壯,是哪怕在野火鎮的馬市上都很少見的上品良馬,所有的馬匹裝備都差不多,挾帶了料袋,水袋,還有弓箭武器,後面的備馬上還掛了幾個裝了野外生存用具的包袱.顯然這些傢伙都是有備而來的.
最前面的這個騎士有一頭精幹的短,頭捲曲,臉部輪廓是典型的拜占庭人的樣子,身材高大,坐在馬上的時候,背挺得筆直,手裡操著一把長長的馬刀,一對眼睛冒出來的目光如刀鋒一般,狠狠的盯著中間那個地精看了一會兒.他身上套了一件上等的騎士皮甲,這種皮甲屬於輕騎兵的裝備,身後背著中號的軍用射弓,兩壺雁翎箭掛在馬鞍的兩側,他的手臂裸露在外面,肌肉隆起,肌膚有些粗糙黝黑,手指骨節粗大,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精悍的氣質.
"一個地精?哼……"這個騎士嘴角冒出一絲獰笑.
"隊長,那塊岩石後面有動靜,我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味兒了,哈哈!"身後的一個騎士大聲的笑,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張狂.另外一個騎士則已經取出了弓抽出了箭抓在手上,滿臉的戒備.
頭前那個騎士冷笑了一聲,輕輕踢了一下馬腹,馬蹄緩緩往前,靠近了一些,他的眼睛並沒有看那個地上已經嚇傻了的地精,而是緊緊的盯著夏亞他們藏身的那塊岩石,手裡的馬刀緊了緊:"出來吧!"
夏亞的身影從岩石後轉了出來,大步走了上去,在距離還有五十步的時候停了下來,這個時候,那個充當誘餌的地精正好就在兩人的正中間.
" 冒險?還是盜賊?"騎士看了看夏亞,看見了夏亞高大的身材,讓他略微有些意外,還有夏亞手裡的巨盾和戰斧以他的眼光看來,這兩件武器雖然質地精良,但是卻有些華而不實:真正的有經驗的戰士,是不會把武器弄得這面誇張的,哪怕是一些以力大而見長的戰士,也不會選擇用這麼大號的武器.越大越沉重的武器雖然可以加強殺傷力,但是使用起來也會影響動作的敏捷,而且過於沉重的武器,不利於持久作戰.
只有那種喜歡浮誇的蠢貨才會選擇用這種大號的武器.
"我是一個獵魔人."夏亞大聲回答,他現了對方盯著自己的武器,有意識的將盾牌舉高了一點點.
"獵魔人?"這個騎士笑了笑,不過笑容依然充滿了煞氣:"一個獵魔人來到紅色曠野幹什麼,這裡只有地精和食屍怪."
"那是我的事情."夏亞表現得比較強硬在野外,如果你顯得軟弱的話,那麼更會讓敵人認為你好欺負:"你們是什麼人?"
騎士沒有回答,他收回了目光,看了看那個地精,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夏亞的用意:"嗯,你在用它當誘餌?可惜了,地精的血太臭了,恐怕很難吸引獵物.而且,你切的傷口太小,血不夠."
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獰笑:"我幫幫你吧,菜鳥."
說著,他飛快的從自己的馬鞍上摘下了一柄短矛,一矛在手,這個騎士的全身頓時迸出了一股子凌厲的殺氣來,這種殺氣顯然是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浴血才練就的本能,他在馬鞍上猛的一弓身挺腰,一個利落漂亮標準到極點的擲矛的姿勢!
銳利的破風聲之中,那柄短矛化作了一道白光,射向了地精!
夏亞一看見對方的動作,原本瞪圓的眼睛猛然眯了起來,飛快往前踏上一大步,左臂一甩,將巨盾砸了過去……
砰!!!
短矛的矛尖砸在了盾牌上迸出了一串耀眼的火星,哪怕是在大白天,那一連串火星都是如此的清晰!
那個地精原本眼看一道白光射向自己,就已經嚇得崩潰了,當聽見一聲巨響之後,眼看夏亞丟出的盾牌擋住了短矛,頓時尖叫起來.
"夷?"騎士眼神裡閃過一絲異色.這個傢伙居然甩出盾牌擋住了自己的矛?
夏亞已經飛快的小跑了過去,跑到了地精面前,一面警惕的盯著騎士,一面飛快的將盾牌撿起.
巨盾上被短矛點中的部分已經凹下去的一小塊,留下了一段深深短短的劃痕!這讓夏亞心中很是肉疼這可是自己用過的最好的武器了.
"獵魔人,身手不錯."騎士的語氣裡帶著一絲陰沉,他握著馬刀的手又緊了緊:"可是你謝絕了我的好意!"
"哪怕是一個地精,也是我的索索."夏亞昂著頭:"如果連自己的戰利品都無法保護,就不配在野火原上混了."
"問你一個問題."騎士圈著馬在原地打轉:"你一路從南來的吧?有沒有看到其他的人類?"
夏亞搖頭:"只看到你們."
"哼."騎士冷笑了一聲:"真的?"
夏亞不說話,冷冷的看著對方.
"好吧."騎士嘟囔了一句,他忽然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嗜血的味道:"殺了他."
他話音才落下,身後的另外一個騎士就已經策馬衝了上來!馬蹄才跑出兩步,馬上的騎士就已經將馬刀揮起來,馬蹄飛揚之中,馬上的這個傢伙已經飛快的俯下了身子去,人馬合一,手裡的馬刀刀鋒銳利,切口上還殘留著斑斑的血跡!陽光之下,泛著一片滲人的森然之氣!!
呼的一聲,人到馬到,刀到!!
這個騎士已經飛快的衝到了夏亞的眼前,馬刀揚起,就劈了下去!
躲在岩石後的可憐蟲已經嚇得雙腿都軟了!
`
當對方衝上來的時候,夏亞的一雙眼睛就已經眯成了兩條縫,縫隙裡閃動著寒光,他的腳下邁著小碎步伐不住的後退,依然保持身體面對著到來的奔馬,卻有意識的略微側了側身體,將重心放低……
砰!!!
一身沉悶的巨響,人馬交錯,就看見夏亞迎著對方馬刀帶氣的寒光,在那麼一剎那見,忽然就舉起了盾牌擋在了自己的頭前!
對方的騎士原本就精悍,加上馬匹奔跑的助力,人馬合一的力量何等猛烈,就看見夏亞手裡的盾牌被一撞而飛,盾牌在半空就已經裂成了兩半!
夏亞身子劇烈的晃了晃,被奔馬這麼撞了上來,他也有些吃不消,只覺得胸口一窒,呼吸不暢,舉著盾牌的那隻胳膊劇痛,全身震盪,眼前有些花.
可是他依然做出了動作.
他竭力的做出了一個側身的動作,將身體擰了過來,然後用背部貼在了從身側飛馳而過的馬匹上,他甚至感覺到了對方的小腿和馬鞍從自己的背部摩擦過去,然後夏亞猛然大吼了一聲,全身用力撞去!
一聲長嘶,馬上的騎士頓時就感覺到了自己的馬匹一個踉蹌,轟然倒下!
夏亞一撞之力,居然將一匹奔馬生生撞翻,他自己也絕不好受,全身力氣一松,頓時就有些氣短,只是他這個時候卻不能放鬆,轉身一躍,手裡提著斧頭就撲了上去!
那個馬上的騎士摔在了地上,才翻身爬了起來,就看見頭頂一片白光,夏亞的斧頭已經到了!
馬上的騎士匆忙舉起馬刀,鏗的一聲,刀鋒架住了斧頭,但是巨大的力量,將這個騎士砸得雙腿一軟,他終於還是沒有能爬起來,單膝跪在了地上,只能往旁邊就地滾開.
夏亞得勢不讓人,追上去連續又是兩斧頭.
兩聲巨響之後,這個騎士手裡的馬刀終於崩斷,他的手掌上滿是鮮血,抬起眼皮驚詫的看著夏亞.
夏亞正要抬斧把這個傢伙劈了,身後馬蹄聲傳來,他趕緊回身,就看見一團黑色的影子已經衝到了面前!
那個騎士的領,手裡提著馬刀,臉上帶著猙獰,已經衝到了面前!刀鋒揚起,已經旋到了夏亞的頭前!
夏亞拚命的舉起斧頭擋了一下,轟的一聲,他全身如中電擊!對方的刀鋒劈在精鋼的斧頭上,那一瞬間,刀鋒上一震,猛然爆出了一團灰色的氣焰來!
刀鋒在這氣焰之中,舉然生生的切進了斧刃裡!
夏亞的身體被這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拋了起來,落在了數米之外的地上,他滿嘴灰土,全身劇痛,爬起來的時候,狠狠的吐了幾口帶著塵土的血吐沫,感覺到手裡一輕,放眼看去,卻看見自己手裡的那把精鋼戰斧的斧身已經被削去了一半!!
騎士領勒住了馬,他的表情並沒有得意,卻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自己的馬刀,刀鋒上居然也崩出了半個巴掌大的缺口!這個現讓騎士領心裡有些驚奇,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自己剛才已經使用了鬥氣,原本以為能一刀將這個傢伙直接生劈了,可是卻沒想到被對方硬接了這一擊自己可是還借助了馬力啊!
"本事不錯,獵魔人."騎士領將馬刀掛在了馬鞍上,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同伴:"起來,廢物!你丟了我們的臉!"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2 16:20:31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夏亞的火叉】
這騎士首領呵斥自己的同伴,那被呵斥的同伴頓時一張臉色漲得紅紫,卻似乎極忌憚這個首領,不敢分辨半句,跪在地上咬牙掙紮了兩下欲爬起來,卻反而一個踉蹌栽了下去.
那個騎士首領一看,臉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策馬上前幾步,正沉臉要說什麼,卻又仔細打量了一眼,才嘆了口氣:"罷了,原來你受傷了,自己起來吧!"
原來這個傢伙早前被夏亞從馬上撞下來的時候便已經受傷,那馬匹奔馳之中,力道何等迅猛,恐怕也之後夏亞這個山里長大的野蠻怪物才敢這麼蠻幹.
而那一撞將馬匹撞得翻了過去,馬上的這個騎士落馬的時候,一條腿卻被纏在了馬鐙上,幸他馬術極為精熟,匆忙之中爭奪出來,只是一隻腳卻被壓斷了.
夏亞劈了他那幾斧,固然是力量蠻橫,劈得他站不起來,但也有些因為腳上了,無力支撐的緣故.
而且,從奔馳的馬匹上被撞下,這個騎士的半邊肩膀都已經被撞得皮開肉綻——這還是輕的,幸虧他穿的是軟厚柔韌的皮甲,如果穿的是鐵甲,只怕反而會將骨頭震斷掉.
這個騎士首領一看同伴受傷在先,便不計較他被夏亞幾斧劈得狼狽.畢竟他們這一行人,論身份都是極為出色的戰士,這麼窩囊的輸給一個山野的獵魔人,說出去實在有損名頭.
這騎士首領抬頭又望瞭望夏亞:"能接我一刀,你的力氣倒也不小."他自持身份,自覺在一個野小子手裡把刀都崩了,大大丟臉,便將刀掛回了馬鞍上,看著夏亞身材高大粗壯,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彪悍之氣,心中的殺機卻不由得淡了幾分:似這樣彪悍的年輕人,若是能帶了回去好好調教,只怕不用三年,便是一把得力的尖刀.
只是這個心思在他腦中略微轉了一轉便消去了.他這次出來受的任務,一路上但凡有照面的,那便不能留活口,之前打交道的一個地精部落都全部屠了,何況是這麼一個野外的小子?
眉宇之間煞氣略微一斂,隨即凶光就再次露了出來:"可惜了,你自己命不好."
夏亞正瞪著手裡的半截殘斧,心中肉疼.他原本就是一個窮光蛋,練斧十多年也不曾用過這等好武器,自從得了這把戰斧以來,當真是心花怒放,就連睡覺都片刻不離身,此刻卻忽然被打斷了,就好比一個窮光蛋陡然闊氣了不到三天就重新破產,心中那股子氣,當真來得比什麼都強烈.
那個騎士首領的話,雖然也算是稱讚了夏亞兩句,但是在夏亞聽來,就好像有人打了你兩個耳光,還對你說"你的臉皮還蠻厚的".
這樣的侮辱,夏亞如何能忍?
他的性子,一半是山民的淳樸豪爽,卻偏偏生長在野火原,混跡野火鎮子,被熏陶出了幾分冒險者的狡詐和彪悍,這些特質混合在一起,才形成了夏亞現在這種看似老實之餘又含了幾分狡蠻的個性,將他性子裡那股子光棍的狠氣都激了出來.
騎士首領已經從馬鞍上摘下了另外一件武器,卻是一個短柄的狼牙棒,這棒子木柄,一頭大一頭尖,大的那頭上面用鐵皮包了,還鑲嵌了密密麻麻的尖銳鐵釘,乃是騎兵作戰的時候最趁手的武器,這種武器不怕鈍,卻是最適合力大的騎士使用.
騎士首領策馬轉了幾圈,一聲呼哨,縱馬再次奔了上來,這次他伏在馬上,手裡高舉狼牙棒,沖得近了,對著夏亞的腦袋便砸了下去!這狼牙棒如果砸實了,縱然是夏亞身披鐵甲,只怕也得被砸扁!
夏亞眼看對方衝來,他的眼珠瞳孔驟然收縮,卻忽然飛快的轉身,側著往後連連滑步,呼吸也變做了短促的小喘,一口氣跑了三四步,眼看對方縱馬到了跟前,那狼牙棒砸過來,夏亞卻忽然就挺身一躍!
他這一躍的動作,乾淨利落,就彷彿這一刻他化身成了一隻兔子一般,繃得又高又快,有彷彿魚兒臨淵一躍,人在半空,一個漂亮之極的弓身動作!
就聽見呼的一聲,狼牙棒貼著夏亞的腦袋劃了過去,驚起來的狂風將夏亞的臉龐上刮出了兩三道血絲,而夏亞人在半空,卻閃電一般的從腰間拔出了那把火叉來,挺身一刺!!
一聲悶響,夏亞雖然躲過了狼牙棒,卻被奔馬一頭撞了一個正,只是那把火叉卻狠狠的紮進了馬脖子裡!
噗的一聲,馬匹一聲悲鳴,夏亞也在這一聲悲鳴之中再次被撞飛,只是這次落地的時候,他卻早有準備,腳步重重踩在地上,騰騰退了幾步,火叉在地上刮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才勉強站住,口中吐了一小口血,一手狠狠的按住胸口被撞的位置,拚命的喘息.
那騎士首領的馬脖子被一火叉直接刺穿,往前跑了幾步便驚呼歪倒下去,幸好這個騎士的騎術精良,匆忙之中陡然雙腿一蹬,他的武技也實在了得,一腳居然將馬鐙踹得裂開,人也終於跳了出去,總算沒有被馬壓在下面,只是落地的姿勢卻有些難看,就地滾了一下才站起來.
他才站沒穩,夏亞就已經撲了過來,手裡的火叉如一條毒蛇紮向了他的脖子!這個騎士首領也算是身經百戰,渾然不驚慌,卻飛快拔出了腰間的一把短劍來擋了一下……
那短劍很是鋒利,鋒芒閃爍,劍身上更是迸發出了一團灰色的鬥氣!短劍和火叉砰了一下,就聽見叮的一聲……
夏亞頓時就感覺到手臂巨震!而就看見半截金屬飛上了天空,奪的一聲落在地上.而那個騎士首領原本還算沉著的臉色卻霍然一變!一道黑氣直接從他的脖子旁劃了過去,血花頓時濺了出來!
他吃痛之下趕緊往一旁躲閃,全身肌肉都繃緊了,這一撲已經使出了生平的力氣,落地的時候,脖子上的疼痛讓他險些就眼前一黑,幸好伸手摸了一下,才發現傷口並不太深,只是手裡……
那柄鋒利的短劍,卻已經只剩下了一個劍柄,半截劍鋒紮在地上.而眼前的那個小子,手裡依然舉著一把黑黢黢不起眼的火叉——卻是完好無損的!
騎士首領呆住了!
夏亞自己也呆住了!
他一擊之下,卻和對方的鬥氣再次硬碰硬了一下,手臂早已經酸麻得握不住火叉,趕緊將火叉換到了左手,只是卻沒想到居然自己的一把爛火叉,居然把敵人的鋒利短劍給削斷了!!
"該死!"騎士首領這才真的怒了!原本還有幾分憐才的心思更是拋到了腦後!以他的身份,居然一連兩三次在這個野小子手裡吃虧,還居然傷了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了一些,恐怕就真的把命都丟在這兒了!
"頭兒,接劍!"
那個先前被訓斥的騎士一聲喝,將自己的佩劍扔了過去,這個騎士首領一把抄住,心中羞憤,低吼了一聲,一個虎撲就衝了上去,夏亞似乎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他半邊身子還被馬撞的劇痛,縱然他的身軀如野蠻怪獸一般強悍,也畢竟吃不消.
此刻這個騎士首領挺劍重新撲了上來,一劍落下,劍鋒之上鬥氣迸發,灰色的光芒到了眼前,夏亞才回過神來,抬起火叉擋了一下.
叮!
這個騎士首領劍技狠辣,一劍被封,絲毫不氣餒,一柄劍在他的手裡,頓時就化作了數條灰色氣焰,刺挑劈砍斬……氣焰縱橫,幾乎如狂風暴雨一般!
如此凶狠凌厲的劍技之下,夏亞頓時就彷彿變成了一個木樁子一般,他的武技實在只是一個二半吊子,似對方這種一套完整的劍技施展出來,他只怕也就是一個靶子而已.
可是,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叮!叮叮!
叮叮……
這個騎士首領發狂之下,一氣猛攻擊,夏亞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應對藏亂,幾次險些抵擋不住,就要被刺上幾個透明窟窿,但是三四劍之後,夏亞的臉色卻越發的古怪起來.這個對手的臉色猙獰,但是施展出來的這一套劍技,夏亞卻只是隨意抬手,彷彿那柄火叉子在他手裡顯得笨拙而緩慢,卻偏偏能將對方的每一次狠辣的攻擊輕輕巧巧的擋了下來!
任憑這個騎士如何發狂攻擊,劍氣如水潑一般,卻偏偏始終打不進夏亞手裡的那把火叉!
夏亞也是心中怪異,眼神都開始不對了.
這個傢伙……這個傢伙……他到底是不是和我鬧著玩的?怎麼武技巧這麼爛?
夷?這一刺他這麼施,不正是老傢伙教我的刺煤球的手法?
啊?這一劈他這麼用,不正是老傢伙教我的砍木柴?
呃?還有這一跺,老傢伙教我跺肉排就是這種手法!
嗯?這一劃,老傢伙平日裡教我剪羊毛就是這麼幾下子……
夏亞要崩潰了!
他發現,這個對手的每一劍打過來,全部都是自己從前練了不知道千百次的動作,刺煤球,砍木柴,剁肉排,剪羊毛……這些姿勢,自己就算是睡著了做夢都能信手撚來!這個傢伙的每一招攻過來,簡直就如同和夏亞事先說好了的喂招一樣,夏亞甚至就算反應不如對方快,可只要一眼看過去,立刻就能清楚準確的判斷出對方的劍路,火叉隨便一橫,就能把對當凌厲的劍技輕鬆擋掉!
而那個騎士首領,也差不多快崩潰了……
那劍氣縱橫,鬥氣已經被這個騎士首領發揮到了極點,他越打越是心中恐懼起來.
他心中感覺丟臉,狂怒之下,頓時將自己苦練了多年的一套最最厲害凶狠的劍技施展了出來,只恨不得將這個小子戳上幾十個透明窟窿!這一套劍技是他年輕的時候, 一個軍中的厲害高手傳授自己的,多年來,靠著這一套厲害的劍技,不知道幫他經曆過多少長慘烈的生死拚殺,多次靠著這套劍技將厲害的敵人斬殺劍下.
可是,面對這個小子,卻簡直,簡直……簡直活見鬼了!
無論自己的招式再如何凌厲,對方居然隨隨便便就能擋下去,而且越打,這個小子就越發輕鬆,有幾次自己的劍還沒刺過去,那把火叉子就橫在自己必刺的地方等著自己了!!
終於,騎士首領心中再也按耐不住這種恐懼,大叫了一聲,也不管什麼招式了,使出了生平的力氣,當都就是一劍劈了下去.
鏗!!
劍鋒架在了火叉上,兩人都是身子一顫,僵在了那兒.
此刻兩人都是氣喘吁吁,只是夏亞是臉色漲紅,而這個騎士首領則是臉色鐵青,武器架在了一起,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他手裡的那柄上好的騎士長劍,斷成了十七把截!!而夏亞手裡的火叉,卻依舊那麼黑黢黢的,依舊完好無損!!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會兒,夏亞忽然忍不住擠了擠眼睛,低聲說了一句話:
"喂,老兄,你在家裡的時候是不是也常常刺煤球剁肉排啊?這套動作蠻熟練的嘛……"
騎士首領聞言,頓時臉色一變,胸中氣血攻心,騰騰後退了幾步,陡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
對手吐血,夏亞卻依然滿頭霧水,眼看對方手裡沒了武器,他卻沒有半點猶豫,上去挺叉就刺!
誰知道,這個對手卻彷彿已經完全傻掉了一樣,死死的盯著夏亞,彷彿連躲閃都忘記了,只是這麼死死的盯著夏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眼看火叉子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就聽見後面嗡的一聲弓弦震動的聲音.
咻!
銳利的破空聲之後,夏亞悶哼了一聲,飛身躲閃,卻已經一道黑光已經射在了他的身上!一支雁翎箭紮在了他的肩膀上,尾羽還兀自微微顫抖!
在遠處,那第三個面色冷峻的騎士手裡依然挽著弓,弓弦上還搭了兩支箭,箭頭對著夏亞.
"小子,放下武器,慢慢退開,動作慢一點!"
夏亞咬牙,一手握住箭尾,他眉毛一挑,露出一絲凶悍之色,正要上前,就聽見咻的一聲,一支箭就奪的一下釘在了他的腳下足尖前不到三分的位置!!
"我只說一遍,退後!"遠處第三個騎士冷冷盯著夏亞,那一雙眼睛裡,毫無半點溫度.
就在這個時候,河對岸的西邊,也傳來了馬蹄聲!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2 16:43:43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沒安好心】
黑鐵箭頭指著夏亞,紋絲不動,顯然這名控弓的騎士手下極穩,那眸子盯著夏亞,眼神裡就含著那麼一股子沉穩,被他盯著,哪怕距離這麼遠,夏亞都感覺到頭皮有些麻.
只是,他的性子,卻偏偏受不得逼!
夏亞是什麼人?山里長大,野火鎮裡曆練,偏生就是吃軟不吃硬,若是你好好與他說話便算了,越是逼迫,卻反而會激他心中的那一股蠻橫.
簡單的說,他就是那種一旦頭腦熱起來,哪怕明知道打不過你,也敢豁出命來濺你一身血的那種愣頭青!
面對森然的箭頭,夏亞的臉色只是一變,很快眼神就陰了下去.
河對岸西邊的馬蹄聲急促,似乎越來越近了,夏亞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遠處塵土飛揚,來的數量只怕不下十多騎,眼下面前不過三個對手自己好不容易收拾掉兩個,就已經險些把小命丟了,如果再來上七八個……
心中飛快的盤算了一下遠處那馬隊的距離,夏亞心中一橫,下了決心.
他盯著那個控弓的騎士,手裡還沒有動,那個騎士看見了夏亞眼神裡的變化,心裡一沉,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扣住弓弦的手指毫不猶豫的鬆開……
嗡的一聲,最後一支箭射向了夏亞的咽喉!夏亞全身都繃緊了,猛然吸了口氣,身體朝著橫側撲了出去,人在半空,火叉就對著遠處的騎士射了過去!
噗!!
那騎士地胸前陡然灑出一片血花.火叉穿胸而過.強大地力量甚至將他地身體直接從馬背上撞了下去.人落在地上.身體被火叉那麼緊緊地釘在了地上!!
夏亞卻覺得脖子一涼.他已經竭力躲閃了.卻沒想到那個騎士地箭術如此高明.明明他已經施出了全力.可是顯然對手這一箭早已經將他地躲閃都算在了其中.箭如一隻毒蛇.狠狠地咬在了夏亞脖子正中間地位置……
在這一瞬間.就連夏亞自己都認為自己死定了.他感覺到脖子上被一撞.腦子裡最後一個念頭居然是:
媽地.這就死了?我還是處男呢……
……
撲通!
夏亞撲在了地上,摔得七葷八素,卻一抹脖子,手裡居然沒有半點鮮血,卻看見地上一支箭,箭頭都已經鈍掉了,不由得略微呆了一呆,隨即手卻在脖子上摸到了一件東西,卻是一塊灰不溜秋的石頭,這石頭乃是老傢伙給夏亞的唯一的一件遺產,夏亞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只是一直隨意的掛在脖子上.卻沒想到這次居然救了他一條小命,箭頭明顯是射在了這塊石頭上彈開……
不是那個騎士射術不准,實在是……他射得實在太準了!如果他哪怕手抖上一下,準頭差了半分,那麼現在夏亞恐怕已經到地下和老傢伙相會去了.
那個死不瞑目的騎士被釘在了地上,身體扭曲了幾下便斷氣了,只怕他臨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居然輸在了射術太過精準之上?
夏亞一抹脖子,魂魄立刻歸位,騰的跳了起來,呸了一聲,然後幾步跳了過去,先一腳將那個已經完全崩潰的騎士領踹倒,然後衝過去從屍體上拔出自己的火叉.
他就算再缺心眼,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把火叉恐怕有點不對頭了!
此刻遠處的馬蹄聲一陣急過一陣,就如同催命的鼓點敲打在他的心頭.夏亞不敢再耽擱,重回了岩石後,一把將已經完全傻掉的可憐蟲拎了起來.
可憐蟲目瞪口呆的盯著夏亞:"你,你打敗了希姆……"
"希你老母啊!"夏亞顧不得許多,一個巴掌拍在了可憐蟲的臉上:"會騎馬不會?"
可憐蟲立刻清醒,下意識點了點頭,夏亞立刻把她丟上了一匹馬:"往北跑,別停下!"說完也不顧可憐蟲的尖叫,用火叉在馬屁股上就是一捅,可憐蟲還沒有坐穩,就尖叫了一聲,差點讓馬掀下來,只能用力抱住馬脖子,隨著馬一路狂奔而去.
地上那個騎士領,還有那個斷腿的騎士看見了可憐蟲,兩人頓時臉色狂變,死死的盯著夏亞,全身顫抖.
夏亞自己翻身上了一匹馬,卻把馬鞍上掛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零零碎碎的武器全部丟掉了,坐在馬上,一眼看見了從岩石後面探出腦袋的地精們,伸手一指:"奧克斯,過來!"
奧克斯猶豫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夏亞是要帶自己走,頓時歡喜的大叫了一聲,它不是傻瓜,也看見了河對岸的那些騎士,自己留在這裡恐怕只有挨宰的份兒,夏亞一把將奧克斯提了起來丟在自己的身前坐下,卻又打量了一下剩下的地精,選了其中身材最矮小一個,提起來丟在了自己的身後……
雖然一匹馬上坐了三個騎,但是這戰馬極其雄壯,而地精又本身就矮小,體重有限,到也勉強還能支撐.
奧克斯頓時不滿起來,它覺得自己身份特殊,才有資格隨夏亞騎馬逃跑,怎麼這位人類主人還又選了一個地精?
可是沒有時間說話了,夏亞已經看見對面的騎兵已經衝到了河畔,最前面的兩騎已經策馬下了水,正趟河而來,夏亞用力一踹馬肚子,那戰馬頓時長嘶一聲,人立起來,這一下差點就沒把夏亞和兩個地精直接掀下去,幸好夏亞雙腿狠狠的圈住了馬肚,一手一個死死拉住了兩個地精,才沒有上演墜馬的好戲.
夏亞心中急怒,其實他一個窮光蛋山裡的獵人,哪裡騎過馬?不過坐穩之後,故伎重演,一叉紮在了馬屁股上,那可憐的戰馬痛叫一聲,撒蹄子狂奔,一溜煙的衝了出去.
此刻另外那一隊騎士已經有半數過了河,分出兩個人去尋先前三個死傷的騎士,剩下的人絲毫不遲疑就追了上來.
夏亞策馬狂奔,他不曾騎過馬,此刻就覺得兩耳旁風聲呼嘯,馬背上顛得險些把早飯都吐了出來,卻聽見身後呼哨聲不絕,馬蹄陣陣.
回頭一看,卻看見數騎緊緊咬在身後追趕.
夏亞畢竟不會騎馬,馬術基本等於空白,而且胯下這戰馬雖然雄壯,但手畢竟背了三個傢伙,兩個地精體重雖然略輕,但是加起來也等於一個人類了,漸漸的奔跑了一陣子之後,速度就開始降低下來.
眼看後面的追兵越逼近,夏亞只能拚命踢馬肚,同時拿起火叉去紮馬屁,可憐這馬卻倒了黴,奮起四蹄狂奔,只怕這奔跑的速度平時超常揮了不知道多少,只跑得口吐白沫.
夏亞坐在馬上,就聽見身後弓弦震動,頓時頭皮一麻,俯下了身去.
身後追趕的那些騎士,有的眼看距離靠近,紛紛拿出弓箭來射擊,夏亞就聽見耳旁咻咻的破空聲,他又不會馬術,至於什麼蹬裡藏身之類的高難度技術活兒自然一竅不通,不過他卻哈哈一笑,也不躲閃,卻反手將坐在他身後的那個地精一把抓了起來,迎著射來的利箭……
就聽見那可憐的地精"歐克歐克"幾聲大叫,屁股上已經如刺蝟一般插了十七八支利箭.
夏亞舉著這肉盾左擋右遮,那地精先還不停的"歐克歐克"大叫,後來漸漸的就叫聲低微下去,看看身上已經被射得連手抓的地方都沒有了.
此刻身後的那些騎士也發現了夏亞的這種無恥的肉盾作風,不肯再浪費自己的箭,只是下力策馬追趕.
夏亞狂笑一聲,很無恥的把那個可憐的肉盾丟了.
此刻坐在前面的王妃先生則唬得肝膽俱裂!它不太聰明的腦袋已經明白過來了,這位人類主人剛才上馬的時候帶上自己這兩個地精,只怕……
只怕沒安好心啊!!
果然,夏亞丟了一個肉盾,一把抓住了備用的二號肉盾王妃先生,把它從自己的身前提到了身後,奧克斯大聲尖叫:"屁股,斯基,不要!!!"
可夏亞現在保命要緊,哪裡還有心思關心王妃先生的菊花……
跑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的功夫,任憑夏亞如此戳馬屁股,這馬匹終究是跑不動了,口中的白沫越吐越多,速度慢了下來,身後那些追兵卻依然不曾甩掉.最要命的是前面的可憐蟲似乎也沒跑太遠,夏亞一路狂奔,居然漸漸追上了可憐蟲.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可憐蟲忽然一勒韁繩,強行將馬停了下來,然後轉身對著夏亞拚命揮手做停下的手勢.
夏亞遠望了一下,立刻就現身旁的這條大河在前面折了一個彎,地勢也陡然陡峭了起來,河畔的河床因為冬季的乾涸,變成了一條深深的峽谷橫在了面前,那峽谷只怕有幾十米深!幸好目測過去,大概是因為上游的原因,寬度也減少了許多.
夏亞奮力勒住了馬,眼看身後追兵近了,乾脆一把將可憐蟲從馬鞍上拽到了自己的馬上,然後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條峽谷,用力又戳了一下馬屁股……
馬蹄如飛,這匹馬無奈之下衝上了峽谷,臨淵一躍!
馬身在半空躍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然後……掉下去了.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2 17:13:20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處男之心】
撲通!!
巨大的水花之中,三人一馬落在了河水之中,幸好這是上游,雖然是枯水季,但是上游的河床裡水量還算充沛,否則的話,這麼高地方摔下去,直接摔成肉餅了.
剛一落水,強大的下墜力量就直接將他們拽進了河底,夏亞奮力掙紮,只覺得大量的河水從嘴巴鼻子裡灌了進來,他奮力掙紮,卻感覺到雙腿纏在了馬鐙裡,掙紮了兩下,非但沒有甩開,卻反而糾纏得更緊了,他心裡一著急,下意識的張口吸氣,頓時一口水就灌了進去,險些沒被當場嗆死.
夏亞只覺得越來越多的水灌了進來,手腳沉重,身子也越無力,就連意識也開始模糊了.他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將夏亞腰間的那把火叉拔了出來,用力割斷了馬鐙,然後從後面拖住了夏亞的腋窩,往上浮起……
剛一露出水面,夏亞頓時就感覺到了眼前一片強光,他被勉強拖上了河床,丟在一塊石頭上.
可憐蟲頭濕漉漉的,奮力將夏亞翻了過來,然後一拳打在夏亞的肚子上.
"哇!!"
夏亞張口就吐,大口大口的河水從他口中噴了出來,又猛烈的咳嗽了會兒,方才順過了氣.
可憐蟲擔憂的看著夏亞:"喂,你怎麼樣了?"
"飽了……"夏亞半天才回了這麼一句.
`
喘了一會兒.夏亞抬起頭來.就看見可憐蟲和奧克斯都在旁邊三人現在就在這個峽谷地底部.旁邊就是河水.而自己三人在一塊露出水面地淺灘岩石上趴著.這岩石只有兩張飯桌拼起來那麼大.前後左右都是河水.
對面地峽谷上傳來了人喊馬嘶.遠遠看去.峽谷地上面那些追兵已經趕到.圈著馬在峽谷懸崖旁繞了幾圈.似乎很不甘地往下張望了一會兒.只是峽谷地那一面.懸崖陡峭.壁仞險峻.又因為常年被河水沖刷.河床地峭壁上滑不留手.若是想攀爬下來.只怕除非這些追兵一個個都變身成猿猴才行.
終於.這些傢伙觀望了一陣.不甘地離開.大概是回馬去下游.尋找地勢平坦地地方渡河去了.夏亞記得很清楚.一路過來.河床地地勢都異常險峻.要想找到渡河地地方.除非是昨天自己宿營地方.只是縱然騎馬去.一來一回.這些追兵沒有幾個小時.那是趕不過來了.
追兵即去.暫時安全下來.夏亞心裡一鬆.翻身又咳了一會兒.才抬頭看了可憐蟲一眼.語氣有些古怪:"剛才是你把我從水裡撈出來地?"
可憐蟲橫了這個土鱉一眼,她也全身濕透,頭粘在一起,正側頭擰著頭,聞言怒道:"你還說!你這個傢伙,分明不會游泳,下了水就好像秤砣一樣往下沉!就你這樣,居然趕縱馬跳水?"
夏亞匝了匝嘴,嘿嘿乾笑了兩聲:"這個……我聽了很多故事,裡面的主角被人追到懸崖旁的時候,縱馬一跳,哪怕懸崖寬一些,也能如有神助一躍而過,怎麼我們就不行呢?大概是你太重了!"
可憐蟲聽到最後一句不由得心中氣惱但凡女人,不管老的少的美的醜的,對自己的體重問題總是格外敏感.
不過面對這個土鱉,可憐蟲也懶得去和他做口舌之爭,只是白眼卻少不了翻上幾下.
夏亞不是傻瓜,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剛才的情勢.
自己躍馬跳崖,落水的時候,因為可憐蟲和地精王妃兩人只是坐在馬上,掉進水裡就很快劃了出來,而自己因為套著馬鐙,馬匹的重量又大,就直接沉到了水底.而自己這個山里長大的傢伙,偏偏是一點水性都沒有,如果沒有可憐蟲相救的話,自己今天就真把這條命交待在這裡了.
"那些傢伙恐怕很快就會追來,我們還得想個辦法離開這裡才行."夏亞坐起了身,立刻疼得皺了皺眉,他肩膀上還插著一支箭,方才拚命的時候還能一口氣壓著傷痛,現在一旦閒下來,頓時就忍耐不住了.一手握住了箭尾,吐了口氣,低聲咒罵一句.
可憐蟲眼看夏亞的模樣,一肚子氣也早就散了,關切的湊了上來:"你的傷不輕,得把箭啟出來才行."
她略微沉吟了一下,操起那把火叉,將夏亞的上衣解開,夏亞身上原本穿著從王城四秀倪古兒巨漢身上剝下來的皮甲,可憐蟲用火叉一劃,那皮甲立刻就被切開,這火叉看似鈍鏽,卻居然如此鋒利.
那箭如肉很深,卻幸好沒有將夏亞射穿,可憐蟲看見傷口血肉模糊,心中也是顫,強行忍著噁心的感覺:"你,忍著點疼."就下手用火叉去割開傷口處的皮肉.
火叉才入肉,就聽見夏亞陡然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可憐蟲沒有被血嚇暈,卻險些被這一聲慘叫給嚇倒了,手裡一抖,瞪著夏亞怒道:"你叫什麼?"
"廢話!你讓我捅一下,看你疼不疼!"夏亞理直氣壯.
"看你和人拚命的時候,那不要命的樣子讓人看都害怕.怎麼這會兒卻不裝英雄了?"可憐蟲有些好笑.
夏亞翻了個白眼:"廢話,誰說英雄就不怕疼的?拚命歸拚命,可是被刀子砍被箭射,不疼才怪!老子又不是什麼英雄,沒必要硬挺裝逼吧."說著,又哆嗦了一下.
"那……你忍著點兒."可憐蟲還想嘲弄兩句,卻又想到這個土鱉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心中那嘲笑的話就不忍說出去,語氣反而格外的溫柔了幾分,又湊近了些兒,捏著火叉小心翼翼的將傷口又割開了幾分.
夏亞張口又要慘叫,可是這一次,叫聲到了嗓子眼卻止住了.
為什麼?
可憐蟲俯下身子的時候,腦袋幾乎就貼著夏亞的臉了,感覺到可憐蟲的呼吸輕輕噴在自己的臉上,那呼吸之中隱約帶著一股難以描述的香香甜甜的感覺,夏亞那顆處男之心,頓時本能的跳了幾下,一種無法描述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中浮了起來.
他腦子裡懵懵懂懂,卻生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這傢伙也幾天沒見他刷牙了,怎麼嘴巴卻一點都不臭呢……"
這種事情無法解釋,乃是人類的天性,雄性荷爾蒙遇到雌性荷爾蒙的天然悸動.
夏亞被這感覺嚇到了,他本能的深呼吸了一下,卻沒想到卻反而將更多的可憐蟲身上的那種味道吸了進去,一顆心臟頓時跳得又快了幾分,而就在這時候,可憐蟲感覺到了夏亞身體在微微動彈,下意識的扭過頭不滿道:"你別亂動,我……嗚!!"
腦袋才側過來,嘴唇卻好死不死,正好從夏亞張大的嘴巴上劃了過去……
一瞬間,兩人都傻住了.
其實剛才不過是一瞬間的觸及,可憐蟲的唇瓣不過是略微從夏亞的嘴巴上掃過,似碰而非碰,彷彿是碰到了,卻又彷彿差了那麼一絲距離,但是兩人卻偏偏都清晰的感覺到了那種真實的觸碰的感覺.
這一瞬間,夏亞心中茫然:難怪這傢伙說話細聲細氣,原來嘴唇這般軟……
一秒鍾之後,兩人同時放聲大叫,隨即咻的一下彈開,夏亞張大了嘴巴,瞪圓眼睛的盯著可憐蟲,可憐蟲則滿臉漲紅,狠狠的擦自己的嘴巴.
可憐蟲心中吐血:完蛋了,我的初吻給了一個土鱉……
夏亞卻心中吐血:媽的!上次是抱著這個傢伙勃起,這次居然被他親了!老子居然被一個男人親了!!!
夏亞張口就要怒喝,可才一張口,忽然感覺到肩膀處有一絲不妥的感覺,低頭看去,原來剛才可憐蟲一直握著他肩膀上的那支箭,兩人匆忙分開,可憐蟲往後一閃,手裡下意識就將那支箭這麼一把強行拔了出來!
夏亞眼睛一瞪,頓時就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
肩膀上,咻的一下,一道血箭飈了出來……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2 17:46:12
正文 第三十章【一絲悸動】
夏亞疼得臉上眼睛鼻子嘴巴擠成一團,趕緊用力按住傷口,狠狠哆嗦了好一會兒方才喘過起來,顧不得計較自己初吻的事情了,瞪眼大罵道:"你想弄死我嗎!!"
可憐蟲大怒,心想這土鱉佔了自己好大便宜,居然還敢如此喝罵自己,怒道:"你這混蛋,剛才……"
"閉嘴!"夏亞臉色巨變,用力咬了咬牙:"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你最好趕快忘記吧!你,你可不許說出去,不然的話老子以後都別做人了!"
說著,他環顧四周,看見了畏畏縮縮坐在一角的地精王妃,面露殺氣:"還有你!你也不許說出去!"
地精王妃聞言趕緊畏懼的點頭.
可憐蟲險些沒氣暈過去!
自己被這個土鱉佔了便宜,都已經太沒天理了!這個混蛋卻居然好像他吃了很大虧一樣?!
有了這麼一個插曲,兩人都扭過了頭去不理睬對方了.
夏亞自己扯了塊布,勉強將傷口包了一下,然後抱著腦袋坐在那兒開始發愁.
夏亞大爺愁從何來?
廢話.能不愁麼?
他現在冷靜下來.很悲憤地發現了一個事實.就是……他夏亞大爺再一次變成了窮光蛋了.
剛才這一番逃跑.夏亞大爺算是把剛剛積攢下來地那些家當又丟了個乾淨了!那個裝了他全部家當地大包袱壓根就沒有來得及帶來!
見鬼.該死!那裡面還有幾十個金幣呢!!
還有自己地戰斧.盾牌.都毀掉了.
甚至連那張嗜血狂狼的狼皮都沒有能留下!!
現在夏亞重新恢復到了剛剛離開野火鎮的時候,不,甚至比那個時候還不如,那個時候,至少他手裡還有一把爛斧頭,可現在,就剩下一把火叉了.
嗯……嗯?!!
火叉!!
他撿起可憐蟲丟在腳下的火叉,捧在手裡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把爛火叉上滿是多年熏陶出來的黑色的炭灰,那厚厚的一層只怕刮都刮不乾淨,黑黢黢的,一點光澤都沒有.
這玩意兒自己從記事開始就在用啊,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想來多半是老傢伙從前丟進爐膛裡的吧,夏亞也從來沒有發現它的神奇之處,平日裡不過就是拿著它叉個煤球或者翻翻木炭之類的.
至於它的鋒利……你會沒事閒著無聊拿著你們家裡的火叉去砍菜刀做試驗麼?
忙了一陣子,夏亞心中的氣消了點兒,看了看可憐蟲,才想起了心中的一些疑惑來,咳嗽了一聲:"喂,那個,你,我有事情問你."
可憐蟲板著臉轉過身來:"什麼!"
夏亞嘆了口氣,表情有些深邃的樣子:"喂……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追殺我們的傢伙好像和你有關係吧!之前那個騎馬的傢伙就問過我有沒有遇到其他的人類,而且……我注意到,你看到他們就像是見鬼了一樣哦!"
可憐蟲神色一變,她知道隱瞞不過去,而且剛才自己逃跑的時候,對方已經看見了自己,那麼就必然不肯放棄的,沉著臉點了點頭:"不錯……他們的確是來找我的.這些人,應該都是我叔叔派來的."
"你叔叔?"夏亞皺眉,盯著可憐蟲:"難道這些人是來營救你的?"可隨後他自己就先搖頭:"不像!你好像很怕被他們找到一樣."
可憐蟲抿了抿嘴,終於還是低聲說了出來:"你不用猜了,他們,應該是奉命來……殺我的!!"
夏亞瞪圓了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可憐蟲一會兒,可憐蟲被他看得心中不安,暗中嘆了口氣,正猶豫,如果這個土鱉追問起來,自己究竟要不要和他說真話,現在看情況,自己也唯一隻有依靠他的保護了……
她的神色有些悲傷:"這件事情原本是一件秘密,我家族之中的醜聞……"
不等她繼續說下去,夏亞卻忽然哈哈大笑了兩聲,攔住了她的話頭,用力拍了拍可憐蟲的肩膀,差點沒把她拍得肩膀脫臼:"哈哈!這麼說來,我豈不是又救了你一次?!喂,可憐蟲,看來你家裡很有錢啊,居然能雇得起這麼厲害的殺手呢.如果有命回去,你可要支付我一大筆保護費哦!"
可憐蟲張了張嘴,有些吃驚的盯著夏亞,終於忍不住低聲道:"你,你就不想問問我……"
"沒必要問."夏亞一擺手,他的臉色沉靜了下來,淡淡道:"知道了又怎麼樣,對我們現在的困境有改善麼?有命活著回去再說其他的話吧!"
他的表情沉穩了不到片刻,然後陡然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在可憐蟲的肩膀上,心中惡寒,趕緊收回了手,全身都哆嗦了一下.
不敢再看可憐蟲,生怕又引發自己回想起剛才的"慘劇",夏亞看了看四周:"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那些傢伙看來不會輕易罷休的,嗯,我們……"
"到了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想去找那條龍麼?"可憐蟲皺眉,有些擔憂的樣子:"就算你找到了龍的寶藏,被這些人盯住了,你也沒辦法將寶藏背回來吧."
夏亞重重出了口氣,哼了一聲:"沒選擇.那些傢伙在南邊,我們現在回頭只能是自投羅網,也只能往北走了."
隨即夏亞拿著火叉,看了看對面的峭壁,夏亞捏著火叉比劃了兩下,往後退了一步,飛身朝著前面跳了出去.
他的力氣也實在嚇人,這一步跳出,居然有數米之高,撲到了峭壁上,一聲低吼,火叉狠狠的插進了峭壁裡!這火叉切如石頭,居然如切豆腐一般!
有了火叉為立足點,夏亞騰出一隻手來,將身上的腰帶上纏繞的一卷繩子拋了過去:抓著繩子,我拉著你們上去.
這傢伙的體質簡直如同怪獸一般,受了幾處傷還有如此精力.
用繩子將可憐蟲和地精拽上來之後,將繩子纏在自己的腰上繫緊,騰出手來,將插在峭壁上的火叉來回切了幾下,切出了一個缺口,將手插進去死死扣住,再把火叉拔出來,努力往上一挺,刺進了頭頂上方的位置.
用這樣的法子來回幾次,終於拉著可憐蟲和地精王妃上了爬上了數十米的峭壁.
夏亞累得坐在地上喘氣,肩膀上的傷口又流出了鮮血來,將衣服都染紅了.
可憐蟲看得心中不忍:"你的傷口在流血……"
夏亞疼得哼了兩聲,沒好氣道:"廢話,你挨一下也會流血.只是這裡找不到藥,媽的……"
提到藥,可憐蟲眼睛一亮,她立刻坐了下去,飛快脫掉自己的靴子將腳露了出來.
她的腳上的傷口,還有今天早上換上的新藥,此刻條件有限,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伸手從自己的傷口上刮下了一點殘藥來.
夏亞一看就怒了:"喂!你的臭腳用過的,居然讓我抹在傷口上?"
可憐蟲氣得險些流出眼淚來,卻咬了咬嘴唇:"你愛用不用,不用疼死你算了!"
夏亞終究是在野外生存習慣了的,知道這種傷如果不即使治療,光是流血都能把人流死掉,縱然自己體質強悍,可是畢竟現在危機四伏,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接下來繼續趕路,只是夏亞受傷,扛不動可憐蟲了,結果……奧克斯就倒了大黴.
它被迫背著比自己身高高上一大截的可憐蟲,蹣跚跟在了夏亞的身後.
一行人不敢在沿著河畔走,一路往東走了半天,直到傍晚的時候才轉向朝北.
知道了追兵隨時會找到自己,自然就不敢宿營了,而是連夜趕路.
三個人沒了食物,又累又餓,又怕夜晚會暴露自己的方位,不敢生火,走了大半夜的路,除了夏亞還能堅持之外,可憐蟲和奧克斯都有些經受不住了.
尤其是可憐蟲,昨天在水裡泡了一下,這個時候又是冬天,晚上寒風一吹,早上的時候就看見她臉色發青,伏在奧克斯的背上牙齒格格打架.
夏亞看在眼裡,心中也是有些擔心.天亮的時候,大家終於坐下休息,地精王妃的一雙小細腿早已經打晃了,撲通坐倒之後就再也站不起來.
夏亞勉強提著精神,在四周搜尋了一會兒,翻開了一塊石頭後,歡呼了一聲,拔出火叉在地上奮力的挖起土來.
片刻之後,夏亞跑了回來,一雙大手裡捧著一大團細細紅紅的彷彿魚卵一樣的東西.
可憐蟲已經凍得有些神志不清,就看見夏亞的手伸到了面前,低頭看了一眼夏亞手裡的東西:"什麼?"
"吃下去!"夏亞不由分說,直接捏住了可憐蟲的下巴,逼她張開嘴將一團東西塞了進去.
那東西入口,細細酥酥,略微有那麼一點酸酸的感覺,口乾居然不錯,可憐蟲吃了兩口,肚子裡有了食物,頓時精神一振,感覺到腹中也有了一絲暖意,抬頭看了看這個土鱉,眼睛裡有些感激:"這是什麼東西?"
夏亞舔了舔舌頭,看了看手裡——那東西就一小團,可憐蟲一個人就全部吃光了.
"赤蟻的卵."夏亞淡淡道:"這東西很不錯的,吃了能抵飽,而且赤蟻性燥,卵可以去寒的.你一會兒就會發一身汗,就舒服多了."
可憐蟲還想說什麼,卻忽然看見夏亞的喉頭動了動,彷彿在吞口水,一眼看見這個土鱉的手裡空空,心中立刻若有所悟,原本人在虛弱的時候就脆弱,此刻更是心頭一軟,那肚子裡赤蟻卵帶來的暖意,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就連著心都熱了起來,怔怔的看著這個土鱉,居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休息到了太陽出來的時候,一行人才繼續上路,可憐蟲果然出了一身汗之後,精神恢復了一些,只是卻不知道怎麼的,沉默了下去,不再和夏亞說話,彷彿連和這只土鱉鬥嘴的興趣也沒有了,只是偶爾眼神流轉,卻總是忍不住去看這個土鱉.
這個土鱉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早上清冷的晨風之中,夏亞呼吸噴出的熱氣飄散在空氣裡清晰可見,可憐蟲看著夏亞雄壯寬闊的背影,看著看著,卻不由得痴了……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3 00:54:39
正文 第三十一章【一顆死人頭】
在驚慌之中渡過了整整一天,大概是夏亞大爺人品爆了,那些追兵居然沒有能追上來.
漸漸的走得越遠,似乎距離危險就越遠,一行人心裡的不安感也稍稍散去.
趁著天亮的時候,夏亞弄了點兒乾草燒成了草灰,然後仔細的塗抹在了傷口出,野外的人都有這種經驗,在受傷之後又缺少藥物的時候,用燒過的草灰塗抹傷口,即可以止血,又可以防止傷口腐爛.
到了第二天半夜的時候,夏亞的人品爆到了顛峰,他們居然遇到了一頭試圖攻擊他們的豺狗.
這條畜生很悲慘的死在了夏亞的火叉之下,然後變做了一塊塊香噴噴的烤肉.至於剩下的肉,也變成了一行人的備糧只是可憐的地精王妃身上的負擔又增加了好多.
夏亞很沒有同情心的把奧克斯當成了奴隸.
地精王妃對此倒是沒有意見,反正對於地精來說,一旦身份變成"索索",那就沒有什麼人權可言的哦,對了,地精大概也不懂得什麼叫做人權吧.
他們在曠野之中走了足足五天時間,才終於看見了遠處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連綿的青黑色……
山!終於看見山了!
一行人頓時歡呼了起來,夏亞更是忍不住奮力的捶胸咆哮.
這兩三天可把他憋壞了.而且越往前走.就連他這個經驗豐富地獵人都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迷路了.
畢竟為了躲避追兵.他們遠離了河道.而那條河.才應該是辨認路線地最佳坐標.
而根據地精提供地消息.走三天就能看見山.他們卻足足走了五天.
如果再走兩天還找不到山地話.恐怕可憐地地精就要因為謊報路線而承受夏亞地怒火了.
雖然遠遠地看見了山.但是有句俗話"望山跑死馬".當眾人走到山腳下地樹林地時候.也花足足半天地時間.
終於看見了青翠地樹林.夏亞興奮地翻了個跟頭.大叫了幾聲.
對於在山林里長大的夏亞來說,看見了山和森林,對他來說就有一種無法描述的熟悉的感覺,在山裡,對他來說,處處都是食物,處處都是獵物,處處都是可以利用的資源.
就在夏亞興奮大叫的時候,可憐蟲還是忍不住對他澆了點兒涼水.
"喂,夏亞."可憐蟲嘆了口氣自從那天夏亞讓她吃了唯一的食物赤蟻卵那天之後,可憐蟲就再也沒有和夏亞鬥嘴了,也沒有再喊他"土鱉",仔細想來,似乎還很和顏悅色的和他說過幾句話.
"什麼?"夏亞轉頭,他挺了挺胸,肩膀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這點也是讓可憐蟲和地精非常驚詫的.
這個傢伙的體質簡直就彷彿是一個怪獸……甚至讓人懷疑,他恐怕是人類和魔獸共同生下的什麼怪物吧.至少人類裡很難見到他這種體質好的令人指的怪物!
他身上的幾處傷口,最早的背上被嗜血狂狼留下的爪痕早已經痊癒了,連傷疤都已經脫枷,而肩膀上的箭傷也愈合得七七八八了,脫落了一小半的血枷下,露出了新生長出來的皮肉,除了顏色略微深一些之外,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異常.
說起來真是氣人.可憐蟲腳上被捕獸夾弄傷的地方還沒有好,現在她走路都要人攙扶,可這個土鱉卻已經可以活崩亂跳的了.
猶豫了一下,可憐蟲還是忍不住提醒夏亞:"你看,這麼大一座山,我們要到哪裡去找龍呢?"
夏亞愣住了.
他抬頭看了看眼前……
光是山腳下這片樹林就看上去無邊無際了,森林從山腳下一路覆蓋到了山上,蔥翠茂密,而上面的這片山,連綿縱橫不絕,一山連著一山……如果真的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搜索過去,只怕走上兩三年都未必能走得完!
夏亞倒也不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他嘆了口氣:"反正尋找寶藏這種事情原本就是看運氣的,如果真的找不到也就算了.我們在山裡轉上幾天,能有現最好,就算沒有的話,想來那些追兵也走得遠了,到時候,掉頭回去也可以."
頓了頓,夏亞笑了笑:"或,乾脆我們一股腦兒翻過這片山,我想走上個把月,也足夠走到山那邊了,聽說山那邊,就是奧丁帝國的疆土了,我反正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仇,走到哪裡都是可以的,大不了乾脆就到奧丁帝國去混日子."
可憐蟲聞言溫柔一笑:"哈,當初你還說在野火鎮上和人簽訂了魔獸契約,你說什麼這是男人的信用,說什麼都要遵守的."
夏亞訕訕一笑:"信用自然是講的,不過……說起來,如果真的為了五個銅板就傻乎乎去把命賣掉,那不叫英雄氣概,而是腦子有毛病了.講英雄氣概,也要分清楚是什麼場合什麼情況吧."
看,這個土鱉果然不是什麼厚道人啊.
頓了一下,夏亞昂挺胸道:"喂,可憐蟲,念在你之前在河裡也救了我一次,作為報答,我對你承諾,如果遇到龍,我絕對不拿你當誘餌了!"
"哦?"可憐蟲眼睛一亮,眼波不由得又溫柔了幾分.
可夏亞接下來的一句話……
"如果遇到龍,我不把你當誘餌,我們各自憑本事逃跑,跑得快的活命,跑的慢了就被龍吃,各安天命吧只要你能跑得過我就行了……"
可憐蟲:"…………"
跑得過你?別說我現在腳上有傷,就算是我活崩亂跳的時候,又怎麼可能跑得過你這個變態?!
可憐蟲的牙齒又有些癢癢的了.
死土鱉!混蛋土鱉!才讓人家感動了一點點,立刻就又說這種混帳話!
可氣完了之後,可憐蟲心中卻總有一種感覺,彷彿……看著夏亞,這個傢伙雖然嘴巴說話粗鄙狡猾,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險,他多半不會把自己丟下不管的.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可憐蟲就是有這個信心.
……
進入了森林裡,夏亞立刻弄了一根分叉的樹棍給可憐蟲充當枴杖,他自己也用火叉將一根樹棍削尖了充當長矛,而可憐的奧克斯,繼續扮演搬運工的角色,只不過它的擔子輕了很多.
走進了林子裡大半天,到了傍晚的時候,夏亞正四處尋找干樹枝準備生火,卻忽然就聽見了林子深處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聲音.
這聲音開始很模糊,但是隨著夏亞拔開了幾片樹叢之後,就聽得真切了.
可憐蟲和奧克斯跟在夏亞的身後,也聽見了那個聲音.
這聲音細細長長,彷彿拖長了腔調,帶著虛弱和垂死掙紮的呻吟,又好像是貓頭鷹晚上的鳴叫一樣.
可憐蟲頓時心中毛,縮了縮脖子:"喂,夏亞,會不會是什麼魔獸?"
夏亞仔細傾聽了會兒,扭頭笑了笑:"不是!好像是一個人的慘叫呢.話說回來,當初我撿到你的時候,好像也是這種聲音."
可憐蟲臉一紅,剛想說什麼,夏亞已經大步往前走了過去.
走了幾百步之後,前面的林子裡出現了一小片略微開闊一點的地方,這裡顯然有人來過,周圍的草皮也有被踐踏碾壓過的痕跡.
而三人才拔開樹叢,就看見了這塊空地的正中間……那個聲音的來源!
這是一個人!
一個男人,一頭金色的長,沾滿了草屑和泥土.正虛弱的做著垂死掙紮.
三人才走過去,就清楚的看見了這個人的臉……而且……
他們也只看見了這個人的臉!
因為,這個可憐的傢伙,他被整個人埋在了地下,土齊著他的脖子,只露出了一個腦袋在地面上.
看見這個傢伙的腦袋,雖然他叫得那麼可憐淒慘,夏亞卻忍不住心中有一種好笑的感覺.
他大步走了過去,站在了這個可憐的傢伙的面前,輕輕用腳尖碰了碰對方的腦袋:"喂!"
這顆腦袋頓時精神一振,抬起眼皮眼巴巴的看了看夏亞,驚呼了一聲:"神靈保佑,讚美偉大的主,主的光輝無處不在!終於有人救我來了……"
"你是……"夏亞蹲了下來,審視著這個傢伙.
"我是人!"這個腦袋有些無奈,雖然滿臉塵土,但是他的眸子卻亮得驚人,夏亞都沒有見過眼睛這麼有神的人!這個傢伙雖然狼狽,但是語氣卻帶著一種古怪的味道:"你難道看不出我是一個人麼?不要廢話了,快把我挖出來吧,我真的快被憋死了."
說著,他用力呸了一下,吐了口帶泥土的吐沫:"你最好給我準備一件衣服,那些混蛋把我埋下去的時候,把我全身的衣服扒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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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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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3 00:59:04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尋龍】
這個腦袋先生說話的口氣倒是有趣.
最奇怪的是,這個傢伙看上去灰頭土臉,狼狽之極,但是他說話的口氣,卻偏偏沒有半分狼狽的意思,甚至隱隱的還帶著一絲矜持的味道.
……夏亞笑了.
他湊近了一點,看著這個人的眼睛:"喂,就算你是人,我也看到了你,可是……你能給我一個把你挖出來的理由嗎?"
這個人瞧了夏亞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不屑的樣子,臉上怪異的一笑,他彷彿嘆了口氣,用中氣不足的聲音輕描淡寫道:"好了,不要開玩笑了,我知道你一定會把我挖出來的……你的眼神告訴我,如果我是矮人或地精,你或許不會救我,但是……你不是那種看到同類見死不救的人!"
這句話說出來,夏亞還沒做什麼反應,倒是站在後面的可憐蟲,忽然就心中一動!
多日來心中的一些疑惑在此刻豁然開朗了.其實一路以來,可憐蟲心中都時常會困擾,這個土鱉到底是一個何等樣子的人物?說他粗鄙是沒錯的,但是說到他的性子是不是殘暴,這就有些模糊不清了:這個傢伙當強盜,搶奪自己的錢財,呼來喝去,拚命的時候凶狠彪悍,甚至還對那些地精俘虜毫不留情,該打該殺,或拿著地精當肉盾去擋箭,眼皮都不眨一下這麼說來他應該是一個殘忍的傢伙.
可是他偏偏對自己也不無照顧,知道自己腿腳有傷,就一路扛著自己趕路,而關鍵時刻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同伴,自己前兩日生病饑渴,他更是把唯一找到的食物留給了自己.這些細節,無一不流露出這個土鱉心中的純善.
這麼一個傢伙,居然身兼殘忍和善良兩種不同的特質,實在讓可憐蟲無法看清他的本性.倒是現在,這位被埋在土裡的腦袋先生隨隨便便,就一針見血的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同類!!
這個土鱉最大地性子.就是"不是那種看到同類見死不救地人!"
可憐蟲立刻就想起了兩人剛剛走進地精領地地時候.夏亞說出那句"地精永遠不懂得團結".還有"同類地慘叫"這兩件事情地時候.語氣裡帶著深深地嘲弄和不以為然地口吻.
顯然.在這個傢伙地心中.善與惡.是根據標準來判定地.
可憐蟲心中正細細品味.夏亞卻已經哈哈大笑.
這個土鱉站了起來.摸著下巴盯著腦袋先生望了一會兒:"好吧.看在你這個傢伙說話很有趣地份上……"
說著.夏亞拔出火叉用力望地上狠狠地搗了幾下.周圍地土壤立刻四分五裂.隨即他伸出大手來一把抓住了腦袋先生地一頭金.用力一拽
腦袋先生一聲慘叫,砰的一聲,終於破土而出.他摔在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土,怒道:"拜託,我不是蘿蔔!!"
夏亞嘿嘿一笑,鬆開大手,手裡掉下了幾撮金髮.
腦袋先生哼了兩聲,坐起來的時候雙臂抱著身體,抬了抬眼皮:"我需要一件衣服."
夏亞隨手從包袱裡翻出了一條豺狗的皮……這還是幾天前的那條獵物,腦袋先生抓住狗皮看了兩眼,又嗅了嗅,略微皺了一下眉頭:"湊合了."
說實話,豺狗的皮毛呈現出一種很醜陋的灰色花紋,花紋歪歪扭扭,還有一些難看的斑點,而且豺狗的皮質一般都很差,就連皮貨商都不屑將這種東西販賣.
不過,對於一個剛剛被救的傢伙來說,他居然還有心思挑三揀四,甚至,這位腦袋先生緩緩將狗皮圍在了腰間後,抬頭看了看夏亞,用很平靜的口吻問道:"有水麼?嗯……如果能有一點食物就更好了."
可憐蟲知道,這個土鱉並不算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傢伙,她甚至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因為在她看來,這個腦袋先生居然敢如此大大咧咧的對土鱉說話,土鱉說不定反手一個耳光就打過去了土鱉打耳光的力氣可不是開玩笑的呢!
可是,夏亞卻似乎對這個傢伙很有耐心,從腰間解下了裝水的皮袋遞了過去,居然還真的加了一塊狗肉乾.
腦袋先生並沒有如想像之中那樣立刻抓著水和食物胡吃海塞,而是很不慌不忙的擰開皮袋的口子,倒出水來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臉蛋和頭上的土屑,他做這些舉動的時候,顯得從容不迫,甚至帶著一種隱隱的優雅高貴的樣子.
然後,當他將臉上和頭上的灰土全部清洗乾淨之後……
夏亞和可憐蟲,都看呆了!
……
…………
不得不說,哪怕是以可憐蟲的眼光來看,她都必須承認,她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
而且,最最怪異的是,甚至以夏亞的標準來看,他都認為這個腦袋先生長得實在很好看!!
先他擁有一頭燦爛如夏日陽光一般的金,像海藻一樣的捲曲柔順.
其次,他擁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孔,充滿了男性的陽剛魅力,而在清洗乾淨之後,那雙眸子裡立刻爆出了異常的神采,他的眉毛很高挑,雙目有神,加上一頭金,使得他看上去很有一種狂野而張揚的魅力.而筆直的鼻樑,更使得他看上去一定是那種性格堅毅的男子漢.這幾點,都非常符合夏亞的審美觀念.
而以可憐蟲的標準來看,這個傢伙的五官簡直精緻到了極點,眉目,鼻樑,唇線,每一個部件都如藝術大師最完美的作品,皮膚白皙而富有健康的光澤,尤其是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露出兩排潔白而整齊的牙齒.
毫無瑕疵!這是一張毫無瑕疵的臉!!
可憐蟲敢打賭,如果把這個傢伙弄到王城去,那麼那些王城裡的貴族怨婦們一定會為他狂的……
再次……這個傢伙的身材……
只圍了一條狗皮在腰間,他的上身軀幹完全裸露在空氣之中,他的肌肉線條棱角分明,比例勻稱,體態挺拔而健美,肩膀的寬度和窄窄的腰線,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倒三角,每一條肌肉都似乎經過了最佳比例的搭配……健美,矯健,卻絲毫沒有半點臃腫.
可憐蟲甚至忍不住把這位腦袋先生的身材,和夏亞這個土鱉做了一點比較.
相比之下,夏亞這個變態的怪物,他的肌肉更健壯,更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但是這個腦袋先生,他的體格比例卻是最佳,在不乏力量感的同時,甚至還帶著一種高貴優雅的味道.看著這個傢伙,就彷彿王城裡那些雕刻藝術大師的作品……
這麼說吧,夏亞這個傢伙看上去更彪悍,而這個腦袋先生,則實在是太,太,太……
太美型了!!
哪怕是醜陋的花斑狗皮套在他身上,都彷彿穿出了藝術的氣息.
在這一瞬間,可憐蟲和夏亞兩人忍不住對了一下眼神,兩人的眼神彷彿都是一個意思:這個傢伙,還真他媽的好看!!
看著這位美型先生用很優雅的姿態一小口一小口的啃著狗肉,夏亞咳嗽了一聲,大聲宣佈:"喂,鑑於是我救了你,按照野火原上的規矩,我有權力宣佈你暫時成為我的索索……呃,也就是暫時成為我的僕從,不過你有權力贖身,呃,我對你的標價是一個金幣!只要你能拿出一個金幣,就可以從我這裡買回你的自由.你看這樣可以吧?"
美型先生放下了狗肉,看了看夏亞,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說不清是什麼意思的微笑:"如果我拒絕呢?"
"那麼……我就只好把你重新埋進土裡了."夏亞嘿嘿的笑著.
"一個金幣,嗯,是拜占庭帝國的金幣麼?"美型先生沉吟了一下.
"是的."
"成交."美型先生笑了,他笑的時候,眉毛略微往上挑,很有一種犀利的美麗:"那麼,我會盡快支付你一個金幣,作為對你救我的報答,在此之前,我可以暫時為你效力."
旁邊的可憐蟲心中嘆了口氣……
土鱉就是土鱉!
一個金幣?這個傢伙……就憑他的相貌,如果把他送到奴隸市場去賣的話,只怕開價一百倍都有人打破頭搶著買!!
夏亞卻彷彿已經很滿足了,他伸出大手拍了拍美型先生的肩膀:"很好!作為你的臨時主人,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夏亞,你可以稱呼我夏亞老爺,或夏亞先生.你呢?"
"……你可以叫我達爾文."美型先生淺淺一笑,不知道為什麼,他笑起來的樣子,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
"達爾文?這麼拗口的名字."夏亞抓了抓腦袋:"太麻煩了,我叫你阿達好了."
"阿……阿達……"美型先生第一次變色了,他的表情就如同被狗肉噎著了一樣:"我的名字叫達爾文!"
"知道了,阿達."
"請叫我達爾文!"
"好的,阿達."
"別叫我阿達了."
"沒問題,阿達!"
……
一番交鋒之後,阿達終於放棄了.在這個蠻不講理的土鱉的面前,他的優雅和高貴也沒有用武之地.
可當阿達面對可憐蟲的時候,情況就不同了.
"你……"阿達看著可憐蟲,他彷彿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麼.
可憐蟲立刻心裡一緊!那個土鱉是一個怪胎,一路上都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醜陋的男人,可是……這個阿達看上去似乎應該是一個聰明正常的傢伙,他,他一定是看出了我的女兒身!
糟糕了……
可憐蟲的神色有些緊張,心中焦急的想辦法,試圖找到什麼辦法來隱秘的暗示這個傢伙別說破自己的身份……
阿達盯著可憐蟲看了一會兒,然後他收回了打量的眼神,冷冷道:"你該找地方補一下牙了,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難看."
可憐蟲:"…………"
夏亞在一旁哈哈大笑,看著這個阿達,更順眼了幾分,上前一把摟住了可憐蟲的肩膀搖晃了兩下,大笑道:"看看,可憐蟲,就連阿達都說你長得醜呢.放心,等我們找到了寶藏回去,我一定給你鑲上一顆漂亮的金牙!"
可憐蟲:"…………"
……
"那麼,阿達,你到底是為什麼會被人埋在土裡的呢?"夏亞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阿達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隨意撩起額前的亂,輕輕一嘆:"兩天前,我在這裡遇到了一群人,那些傢伙似乎都是魔法師.他們在這片山裡進行搜索工作,他們抓住了我,因為他們聽說這附近的山裡藏著一條龍,他們尋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於是問我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龍?!
夏亞立刻瞪圓了眼睛.
"大概是因為我的態度不夠恭敬,所以惹怒了他們,不過他們對於怎麼處置我產生了一些異議,有的魔法師建議直接殺死我,而有些善良的魔法師的則認為這樣做太殘忍.最後……"
"最後怎麼樣?"
"最後那些善良的魔法師的意見佔據了上風,他們認為魔法師是高貴的人,不應該雙手沾染鮮血,所以他們決定不殺我,而是把我埋在土裡,讓我自生自滅."
阿達平靜的說完,可憐蟲立刻驚呼了起來:"活埋你?這還稱為善良??!!"
阿達看了可憐蟲一眼,彷彿淡淡的笑了笑,笑容裡有一絲狡猾:"作為報答,我告訴了他們一條情報:在北面的某一個山頭,前些日子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山上經常傳來一種彷彿打雷一樣的聲音,而且早晨的時候,山頂上還會冒出濃濃的煙霧."
"??"可憐蟲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夏亞卻忽然詭異的笑了笑,他眼睛眯了起來,他盯著阿達:"那裡就是龍的藏身之處?你居然真的知道?你怎麼會知道龍的藏身之處?"
阿達語氣平靜:"因為我也是來這裡找那條龍的."
?!
夏亞和可憐蟲互相看了一眼.
"可是,可是你告訴了那些魔法師關於龍的藏身之處……"可憐蟲有些不解.
"那些傢伙不是龍的對手."阿達冷冷道:"所以,我想他們現在應該都變成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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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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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3 01:04:23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地精美型男之哀傷】
阿達的話讓夏亞和可憐蟲都寒了一下,這個傢伙語氣裡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冷漠,讓兩人心中都有些發毛.
而夏亞則想的更深的一點:這個阿達,絕對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冷面惡棍!
可憐蟲看著夏亞,她在思考怎麼勸說夏亞打消去找那條龍的念頭,從開始她就並不看好這次冒險,如果不是沒得選擇的話,她才不會跟著這個土鱉跑到這裡來呢.
而現在,這個神秘的阿達的語氣,怎麼聽好像繼續往前走都是九死無生的樣子啊.
"怎麼樣?"阿達那華麗得掉渣的臉龐上,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充滿了嘲弄:"你們也想去找那條龍麼?是不是需要我帶路?"
"夏亞!"可憐蟲趕緊叫了一聲,她嚴肅的盯著夏亞:"不要去!!"
夏亞沒說話.
"不要去了!"可憐蟲的語氣軟了一點,甚至帶著一點軟語哀求的味道了:"如果連幾個魔法師都不是對手的話,那麼我們更不成了.我們沒有機會的——寶藏雖然誘人,也要有命花才行啊.我答應你,你需要錢的話,等回去之後,我可以支付給你一大筆報酬的!"
"……"夏亞略微沉默了會兒,然後他的眼神裡那一點點遲疑終於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堅定:"去看看!"
"你!?"可憐蟲有些抓狂:"你發瘋了嗎?"
"當然沒有."夏亞撇撇嘴:"我當然知道命才是最重要地.不過.既然走到這裡來了.如果就這麼掉頭離開.總有些不甘心吧.去看看.我們不用靠近.看看情況再說.況且……說不定那些魔法師已經得手了呢.我們誰都沒有看見那些魔法師是不是真地死掉了."
阿達看著夏亞.確定了他不是在硬挺.嘴角露出一絲滿意地微笑:"好.我帶你們過去……不過.先說好.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夏亞狐疑地看著這個傢伙.
"你們應該是衝著龍地寶藏來地吧."阿達淡淡道:"如果真地有機會地話……龍地那些寶藏都歸你們.而作為給你們帶路地報酬.我只要龍地洞穴裡地一件東西."
夏亞聽了.不滿地冷笑一聲:"喂.阿達.別忘記了.你現在是我地索索!你吃地是我地糧食.穿地是我地狼皮.就連你地命都是我救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講條件?"
阿達聽了居然也不反對.他看了夏亞一眼.忽然嘆了口氣.搖頭道:"可惜.真可惜……"
說著,他居然就不理夏亞,緩緩的走到了旁邊的那個地坑旁,飛快的將自己腰間的那塊狗皮扯了下來——這個動作讓可憐蟲尖叫了一聲,趕緊扭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阿達撲通一聲跳進了坑裡,正好把腦袋露出了坑的外面,仰視著夏亞,很平靜的開口:"來吧."
"呃?"夏亞張大了嘴巴.
" 既然你不答應,那麼就把我埋起來吧,就當你沒有救過我."阿達的語氣很冷靜,更有些不屑的樣子:"看你們這三個傢伙,身上帶上,行裝簡陋,能跑到這裡來一定吃了很多苦頭,經曆了很多艱辛.哼哼……沒有我的指點你們儘管可以自己去找.反正這片山脈也不算太大,你們三個傢伙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找過去,馬馬虎虎過個三五年,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有那麼兩三成希望能找到的."
夏亞無言的瞪著這個傢伙,兩人的目光對視了好久,夏亞的眼神裡有些憤怒,而這個阿達的目光始終平靜而清澈,兩人對視了好久,終於夏亞屈服了,他不滿的晃了晃腦袋:"好了好了!我算是服了你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人主動要求被活埋的……罷了,反正我的目標就是那些財寶,其他的東西我也沒興趣."
阿達聞言,才重新從坑裡爬了出來,將狗皮穿上——夏亞心中卻嘀咕,隱隱有些自得:這個傢伙雖然長得比老子帥了那麼一點點,不過他那根東西卻比老子小了那麼一點點,哼哼!老傢伙說過,男人只要那根東西大,一大遮百丑!
(老傢伙繼續含笑九泉……)
有了新夥伴阿達的加入,一行人繼續往山裡進發.
"喂,既然大家現在是同伴了,你也該多分享一點情報吧,比如那頭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阿達一直走在夏亞的前面,他似乎熟悉這裡的地形,領著眾人往山裡走,聽見這話,他的腳下略微遲緩了一點,轉過頭來,皺眉看了看夏亞:"你難道對這條龍一無所知,就跑來尋找寶藏?"
"……不知道."夏亞很老實的回答.
"唉."阿達嘆了口氣,看著夏亞的眼神有些憐憫:"現在我有些同情你了,難道錢財就真的那麼吸引人麼?你連那條龍的實力是怎麼樣的都不知道,就敢跑來?"
" 知道又怎麼樣?"夏亞倒是坦然,他大大咧咧一笑:"我也知道龍的實力有強有弱.可是我更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少份量——哪怕是遇到一條最最弱小的龍,我也是萬萬不敵的.既然這樣,那條龍是強大還是弱小,和我有屁關係?我的法子是趁機渾水摸魚罷了,又不是真的想當什麼屠龍英雄."
"屠龍英雄."阿達聽見這個詞語的時候,眼神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嘲弄:"你還差了點兒.我所知道的,人類之中能屠龍的,都是大陸絕頂的強者.你呢?一個菜鳥小武士?"
夏亞的性子彷彿就從來不受這些嘲弄的影響,他將褲腰帶緊了緊,然後哼了一聲:"菜鳥就菜鳥,難道你生下來下面的毛就長齊全了?"
阿達的臉色頓時變得很精彩,他怪異的看了夏亞一眼,乾脆轉過頭去不理會這個粗坯了.
不過走了一會兒之後,他還是從前面頭也不回的丟過來幾句話.
"那是一條土系的青龍,一條成年母龍,擅長土系魔法,而且物理攻防能力按照人類的標準都是頂尖的.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麼土系的龍在面對水系魔法的時候,防禦力量稍稍弱了一點.而我遇到的那些魔法師,沒有一個是水系的.所以我說他們死定了."
夏亞聽了立刻興奮起來:"那……我聽說那條龍似乎正處於虛弱的狀態,這又是怎麼回事?"
阿達平和的聲音傳來:"看來你也不是完全無知——那條龍,它的眼睛瞎了."
……
一路上,阿達似乎就懶得再和夏亞廢話了,這個傢伙的性子很怪異.他說話時候的口氣其實並不算太生硬,甚至偶爾臉上也會露出微笑.只不過,不管是夏亞還是可憐蟲,都感覺到這個阿達哪怕是笑的時候,那雙眸子裡透出來的光芒都是如此犀利,彷彿能將人徹底看穿一般!
而且,他們總覺得這個阿達的行為舉止之中,彷彿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高貴驕傲.
而這種高貴驕傲,並不是刻意做出來的,是在一言一行之中,不經意的就散發出了那種本能的氣息.雖然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倨傲的樣子,可是越是這種從容不迫的模樣,卻越發讓人有一種讓人覺得他似乎對一切都漫不在乎的感覺.
是真的漫不在乎?還是……他根本就是一切都盡在把握之中呢?
撇處這些不談,阿達至少有一點沒說謊.
他真的對這裡非常熟悉!
他領著夏亞等人在山間穿梭,走過山澗,越過叢林,穿過崎嶇的山坡,攀登過一座一座險峻的峭壁.
一路上足足花費了六天的時間.
這六天時間裡,阿達還流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現:
他偶爾也會和夏亞說話,甚至哪怕是面對低賤的地精,表現的態度也都是和顏悅色的.
但是!偏偏對於可憐蟲,這位阿達先生卻始終沒有半點好臉色.仔細想來,甚至有些惡言惡語的樣子,眼神冷漠,而且毫不掩飾的帶著一絲厭惡的樣子.
這讓可憐蟲心中非常的鬱悶.
土鱉不過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醜八怪.可這個美得不像話的阿達,卻好像認為自己身上有病毒一樣,彷彿連多看自己一眼都會弄髒他的眼睛!這種態度……
簡直豈有此理!!
以艾德琳的身份,卻沒想到在野火原上遇到的兩個人類男人,居然都是這種有毛病的傢伙!
到了第六天,阿達對於可憐蟲的厭惡態度,就連夏亞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其實……你不要太歧視可憐蟲."夏亞有心規勸一下,畢竟不管怎麼說,大家現在都算是同行的夥伴.
"我討厭儀表醜陋的人."阿達的回答冷冰冰的.
這個回答讓可憐蟲險些吐血.
太沒天理了!
土鱉也就算了!難道這個阿達也是瞎子和變態嗎?!
甚至……在這一瞬間,連可憐蟲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想發瘋的感覺了,她甚至會懷疑,對自己的容貌開始動搖了:難道,我真的是一個很醜陋的人?從前那些男人只是因為我的身份才故意用謊話來恭維我的?
"呃……其實,他也蠻可憐的啦."夏亞表現的還是很厚道的:"相貌是爹媽給的,長得醜也不能怪他吧."
"我痛恨這世界上一切不美型的事務."阿達斬釘截鐵的回答,語氣甚至有幾分虔誠的味道:"如果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男子漢的狂野氣質的份兒上,我也不會和你說話的."
夏亞頓時開心起來,連可憐蟲的委屈也顧不得了,用力拍了拍阿達的肩膀:"哈哈哈!那是當然,我們可都是同為美男子呢!!"
可隨後他卻忽然皺眉:"夷……你討厭可憐蟲也就罷了,卻怎麼對奧克斯那麼和善?奧克斯的模樣……"
阿達搖頭:"以地精的文化標準,奧克斯的確算是地精裡的美男子了."
好吧!
可憐蟲內傷:這個土鱉還認為我比地精強一點,可這個阿達居然認為我連醜陋的地精都不如?!
(奧克斯淚流滿面:歐克歐克~人家地精美型男)
走到了這天傍晚的時候,一行人在阿達的帶領下來到了一片開闊的沼澤地帶.
這裡的地形很古怪,這片沼澤大約有近百米寬,再往兩邊,則是大片的泥潭,一眼往不到邊際.
"要通往龍穴,這裡是唯一的進口."阿達指著沼澤的對面——大約兩百米之外是一片樹林:"從沼澤上走過去,穿過那片樹林,後面的一座山,就是龍穴."
夏亞看著面前的這片沼澤,心裡忽然生出一絲警覺來,這裡的空氣裡充滿了燥熱,溫度熱的讓人流汗!
他又看了看兩側的泥潭:"這裡……"
" 你看出來了?兩邊的泥潭都無法通過,踩上去就會深深的陷進去,下面可是無底洞,這麼大的一片泥潭,無法繞過去.只有這麼狹窄的一百米的寬度是沼澤,上面有層很薄的硬土,我們需要快速從上面跑過去,如果跑得慢了,上面的那層硬土就會坍塌……掉下去的話,我保證你就死定了."
阿達笑了笑:"不過,這沼澤的硬土也不是容易通過的."
說著,他隨手從夏亞手裡的一隻皮袋子裡掏出了一隻野雞——這只野雞還是夏亞晚上剛剛捉到,準備留著當消夜的.
就看見阿達抓著這只羽毛五彩斑斕的野雞往前一丟,野雞歡快的格格叫了幾聲,沿著沼澤上的硬土就一路飛奔……才跑出了十米左右,就看見前面地上的硬土上,忽然地下的土就猛然塌陷下去,隨即……
轟的一聲巨響!一道火柱從地下噴了出來,火柱足足噴出了有四五米高!!
火焰之後,就看見那隻彩色羽毛的野雞已經變成那炭燒雞塊!隨即火柱消散了下去,地上的硬土重新覆蓋了回來,翻了幾個泡泡,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可是隔著老遠夏亞就聞到了一股濃烈之極的硫磺的味道,熱氣撲面而來,讓人呼吸也為之一窒.
"見鬼!這是什麼鬼東西?!"夏亞變色驚呼.
"看清了?"阿達轉頭,看著神色巨變的夏亞,微笑道:"這裡是一個危險的通道,硬土之下是地下火焰,這些火焰會隨時噴出來,你跑過去的時候,說不定腳下就會忽然噴出一團火來把你直接燒成焦炭!"
"媽的!"夏亞怒了:"你還說這是最安全的通道?"
阿達板著臉,冷冷道:"我保證這是唯一的安全通道了……其他的道路比這裡更危險,除非你不相信我,想去其他地方試試!"
"可……這這個地方哪裡安全了?"夏亞吞了口吐沫:"衝進去還不變成烤肉了!"
"想找到龍穴,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阿達眯著眼睛,笑容清冷:"這裡是一個魔法陣,原本這山下就是一片地下的地下火焰,我告訴過你了,那頭龍是擅長土系,這個魔法陣將這裡的地形土地做了一些特別的改動,使得下面的硬土變得脆弱無比,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夏亞看著阿達冷冷的眼神,他咳嗽了一聲,這個土鱉的眼珠轉了轉,然後忽然轉過頭去,瞪著正在瑟瑟發抖的王妃先生,一邊摸著下巴一邊怪笑:
"你!奧克斯!你先走!"
"啊??"
王妃先生雙腿一哆嗦,面如土色,當場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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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時間:
2010-2-3 15:55:55
正文 第三十四章【炭燒土鱉】
"喂,讓你先走,你腿抖什麼."夏亞很沒良心的瞪眼喝道.
可憐的王妃先生眼珠亂轉,看著前面沼澤上那隻已經被烤成了焦炭的野雞,心想我若是真聽了你的話走過去,那隻雞就是我的下場.
可是眼看這位大爺滿臉凶色,奧克斯卻哪裡敢搖頭說出半個不字?
真被逼到了絕境,奧克斯忽然福至心靈,哼了兩聲,用力翻了個白眼,全身抽搐,撲通一聲直挺挺倒了下去,眼睛閉著,緊咬牙關——卻居然暈過去了.
夏亞走過去不滿的踢了奧克斯兩腳,奧克斯此刻卻哪裡敢醒來,硬著頭皮挨了夏亞兩下狠的,夏亞一腳踢在了奧克斯腳上的傷處,這個地精居然也咬牙忍住了,哼都沒哼一聲.
開什麼玩笑,被踢兩腳大不了疼一疼就忍過去了,如果真的當前鋒往前走——以後連疼的機會都沒有啦!
眼看地精不醒,夏亞無奈,嘟囔道:"媽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暈過去."
土鱉提了提褲子,把腰帶緊了緊,瞪眼看著前面的這條死亡通道,空氣裡還有一股子焦味,地面上隱隱的冒著絲絲黑煙,夏亞眯著眼睛想了會兒,對著可憐蟲抬了抬手:"喂,想通過這裡,恐怕只有一個辦法:用最快的速度一口氣衝過去,至於能不能躲開那些從地下噴出來的火,就只能看人品了.不過,你腿腳有傷,恐怕是跑不快的……"
可憐蟲心中有些感動:這個土鱉畢竟還是關心我的.
夏亞接下來道:"……我先把你扔過去,對面的森林就安全了,大概有兩百米的距離,我全力一扔,應該能把你扔過去的."
可憐蟲立刻尖叫道:"不行!"
她憤怒地看著夏亞:"你是白痴嗎?就算你力氣很大.把我扔過去了.這麼大地力量.我飛出兩百米落地.也早就摔死了!"
夏亞皺眉.想了一下.覺得可憐蟲說地也有道理.就改變了主意:"那……我先看看能不能衝過去.如果我先過去了.就到森林裡用樹皮搓一條繩子.看看能不能丟過來接你們."
說罷.夏亞往後退了十幾步.又原地坐了幾個下蹲地動作.活動了一番腿腳.夏亞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猛然暴喝了一聲.雙目圓瞪.腳下用力蹬在地面上!
砰地一聲.他腳下地土地頓時爆了開來.土屑紛飛.在一片塵土之中.夏亞整個人如一支利箭一般往前竄了出去!他地身形如閃電一般.瞬間加速奔跑就衝到了沼澤地邊緣.就在他地一只腳剛剛踏上了硬土地時候.整個人就飛快地跳了起來!
他跳得極高.奮力一蹦.瞬間就蹦上了七八米地高度!後面地可憐蟲看在眼裡.心中暗暗震撼——這個野蠻土鱉地力氣實在不小!
就看見夏亞的身體騰空往前飛躍,人在空中,凌空翻了七八個跟頭,越來越遠……整個人的身形在半空之中劃出一條弧線,遠遠的躍了出去.
這麼一瞬間,他的身形在半空達到了最高點的時候,已經深入了這片沼澤十多米之深,之後高度才開始降低.
砰!!
畢竟人力有時而盡,雖然夏亞的肉體力量強悍得恐怖,但是去勢終究有用盡的時候,他身形往下墜落,終於砸在了地上,頓時那地上的硬土就被他砸的轟然崩塌,夏亞落地的地方,已經在這沼澤的大約三十米左右的深度了.
後面的可憐蟲正要驚呼,就看見夏亞才一落地,落地的地方硬土被砸開,轟的一聲,一團火焰從下面噴薄而出,就聽見土鱉一聲慘叫,連滾帶爬往前翻了過去,骨碌骨碌在地上連續滾了十七八下,他滾過的地方,地面上不停的竄出新的火柱來.
縱然夏亞滾得再快,卻已經全身冒火,全身焦黑,就如同從爐膛裡掏出來的煤球一般.
夏亞慘叫連連,顧不得全身冒火,發瘋了一般的往前衝了出去,他跑起來的速度也當真嚇人,就看見塵土於火焰混成了一團,一團帶著煙霧的人影就直直衝了出去,速度比奔馬更快了三分,只是明顯屁股後面掛著一場串的火焰……
幸好這沼澤不過兩百米的距離,夏亞一躍就躍出了三十多米,後面的一百數十米的距離在他全力奔跑之下,也不過片刻就跑完了,終於到了盡頭,全力一躍,落地撲在地上的時候,已經到達了盡頭森林的邊緣,夏亞慘叫連連,在地上拚命打滾,滾了好幾滾才終於將身上的火焰壓熄.
只是再看夏亞,卻已經燒得面目全非,臉上固然是漆黑一片,身上的那身皮袍子已經完全變成了偏偏焦黑的飛絮,裡面骯髒的內衣也燒得面目全非,不少地方早已經燒通,露出被燒得焦臭的皮肉來.
這法子只怕也只有這個肌肉力量不似人類的怪物才能使用,如果換了普通人,哪裡有他這種速度?只怕跑得稍微慢了半分,就已經被火焰吞噬了.
可憐蟲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震驚,好笑的是終於看見這個土鱉吃了苦頭,震撼的卻是這個土鱉的力量和速度實在是變態.
倒是阿達,站在那兒不動聲色,卻摸了摸鼻子,看著夏亞衝過了火場,眼神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大概也沒想到這個粗鄙的傢伙居然用如此蠻橫的法子闖過關吧.
就在夏亞爬起來,忍著疼痛,對還在這一頭的同伴揮手呼喊的時候,阿達轉過身來,眼神在可憐蟲和地精的身上轉了轉,然後嘆了口氣:"好吧,輪到我們過去了."
他走到了可憐蟲的面前:"地精不會人類的語言,我只能帶你過去了."
阿達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嘲弄的味道:"我能看得出來,你和那個粗鄙的傢伙不同,應該出身高貴吧,那麼……你一定會跳舞,對嗎?希望你的舞步夠熟練."
說著,他上前一手按住了可憐蟲的肩,又抓住了可憐蟲的一隻手,冷冷道:"圓舞夜曲第四篇章第六段……走!"
可憐蟲還沒有反應過來,卻感覺到身體被阿達手臂上傳來了一陣大力拉扯,不由自主就隨著他的步伐轉了出去.
這個阿達的力量也不小,可憐蟲被他拉著,感覺自己彷彿是一個木偶一般,正心中惶恐,阿達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集中精神,不想死就跟我跳!"
"左三!右二!轉身,左腳半步!停!再轉身,右退一,好!別動,我轉!跟著我,後退!再後退!停!前兩步……"
兩個人就如同在跳舞一般,身形在這片火焰沼澤之上翩翩起舞,左一下右一下,居然就這麼生生的闖了進去!
眼看一口氣跳出了百十步,就看見他們的身邊,火焰不停的噴出,卻偏偏每一次火焰噴出,都恰好距離他們有那麼兩三步的距離,總是燒不到他們的身上!
就看見在一片火焰之中,兩人就如同鬼魅一樣從火焰之中的縫隙裡強行的穿梭而過,步伐不急不慢,阿達的臉色冷靜,倒是可憐蟲早已經嚇得臉色慘白,就聽見耳邊轟轟的火焰聲不絕,心中只一個念頭: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在這裡了!神啊,我還沒有品嚐過愛情的滋味呢……
在可憐蟲心中又是祈禱又是咒罵的紛亂思緒之中,忽然就感覺到腳下一硬,終於踩到了堅硬的泥土之上,阿達迅速的鬆開了手,把可憐蟲推到了一旁,冷冷道:"你可以睜眼了."
可憐蟲睜眼一瞧,頓時天旋地轉,心中湧起一股劫後餘生般的驚喜!身後那兩百米的死亡火焰沼澤,居然就這麼硬走過來了!!
再看看身上,連一跟頭髮都不曾被燒掉!!
"你?!"可憐蟲瞪大了眼睛看著阿達.
阿達冷冷道:"我是來找這條龍的,這片火焰沼澤我早已經計算好了,這裡一共有一百六十四個噴火口,每一個噴火口的位置,還有每一次噴火的時間間隙有多長,這些我全部都背在了心裡,就算是睡著了走過來,也不會邁錯一步的."
旁邊的夏亞聽了,頓時怒吼了一聲,衝了上去一把抓住阿達的脖子:"混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你又沒問我,自己就先跑過來了."阿達被掐住了脖子,卻面不改色,理直氣壯的回答.
"…………"
此刻夏亞滿臉煙火色,如同一個職業燒鍋爐的一般,只恨不得掐死這個混蛋阿達,不過想起這個傢伙高深莫測,對這裡那麼熟悉,說不定後面還有用得著這個傢伙的時候……終於還是鬆開了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面再有什麼路,你走在最前面!"
此刻一行人裡,就剩下了地精王妃先生還在沼澤的對面,夏亞高聲呼喊道:"奧克斯!等一下,我馬上弄條繩子丟過去,你接住繩子綁在樹上,然後順著爬過來……"
他不喊還好,這一喊,卻將原本躺在地上裝死的地精喊得頓時驚醒過來.
奧克斯從地上一躍而起來,眼巴巴的朝著夏亞看了兩眼,又看了看中間隔著的這一片火焰著阿,地精的一對小眼珠轉了幾轉,忽然哈哈大笑了兩聲.
"歐克!歐克!自由!自由!"
喊完之後,地精滿臉興奮,掉頭就跑.
夏亞頓時臉色就垮了下來,看著地精扭著屁股逃竄,他暴跳如雷:"混蛋,我的索索!!!吃我的喝我的,現在想跑!"
抓狂的野蠻人是恐怖的,他忽然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在手裡拋了拋,然後瞄準遠處就扔了過去……
眼看地精已經跑出了十幾步,那石頭忽然就飛了過去,砰的一聲砸在了它的腦後,可憐的地精王妃終於樂極生悲,直挺挺往後栽倒,這次……是真的暈過去了.
"哼!"夏亞拍了拍手,傲然道:"我們繼續趕路,兩三個小時內這個叛徒醒不了的,等我們回來再好好收拾它——如果在這段時間裡,它沒有被什麼豺狼之類的叼走的話."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4 01:51:05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煉金術】
越過沼澤是一片樹林,腳下的地勢逐漸一路上升,順著這個山坡往上,就是龍藏身的山頭了.
只是往前行走之前,阿達卻忽然站住了腳步,左右看了看,很快就繞過了一棵大樹,抬頭看著地上怔怔的出神.
夏亞也跟著走了過去,順著阿達看的方向望去,只見在地上,赫然躺著一俱屍體!!
這屍體的模樣,倒是和此刻的夏亞有七八成相似,也是全身焦黑,被燒得面目全非,看不清本來的模樣.
看這傢伙的樣子,想來也是在穿越這片沼澤的時候被火燒的,到了這裡之後,卻傷勢過重而死.
阿達的神色似乎有些怪異,夏亞看在眼裡,就問道:"你認識?"
"是我遇到的魔法師中的一個."阿達居然嘆了口氣,眼神有些幽幽的樣子:"就是他提議把我埋在地上的."
夏亞頓時驚呼道:"燒成了這樣你居然還認得出來?!"
阿達哼了一聲,有些不屑的看了夏亞一眼,然後指著這俱屍體:"第一,衣服雖然被燒掉了大半,但是從殘留的部分還能勉強辨認出質地.只有魔法師才會穿這種皮袍.第二,屍體旁有一根被燒焦的木杖,我能看出這是胡桃木,這是專門用來製造魔法師的魔杖的東西.第三,他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這個特徵非常容易記住."
頓了頓,阿達忽然笑了一下,這一瞬間,他笑起來的眼神彷彿帶著幾分陰柔的味道,用一種淡漠的口氣緩緩道:"第四,凡是對我不好的傢伙,就算是化成灰我都會認得."
說最後一句話地時候.那眼神讓夏亞都忍不住心裡有些發毛.他打了個寒戰.只覺得這個阿達瞄自己地眼神有些詭異.趕緊故作凶色瞪了回去.
阿達不和他瞪眼.只是笑了笑就側過了頭去.蹲下來將手伸進了這俱屍體上摸了起來.
夏亞一看阿達地動作.頓時眼睛一亮!
對啊!魔法師可都是身家豐厚地人呢.說不定這個死鬼身上有什麼好東西呢.剛想到這裡.果然就看見阿達從這俱屍體地懷裡摸出了一個羊皮包來.
這個羊皮包是貼身擺放地.所以雖然這個傢伙被燒焦.但是畢竟胸腹地位置衣服並沒有完全被燒爛.羊皮包地外層也有一些地方被燒壞了.不過層層打開之後.裡面地東西卻完好無損.
阿達才翻開兩層.夏亞就已經劈手奪了過去.對著阿達凶狠地一瞪眼.喝道:"喂!現在你是我地索索.所有地發現都是屬於我地!"
阿達也不和他爭,略微笑了笑,就垂手站在了一旁.
羊皮全部翻開之後,裡面卻是一本泛黃的小冊子,大約有那麼幾十頁紙,封面用皮質包過.除此之外,還有一枚拇指大小的透明球體,看樣子也不知道是玻璃的還是水晶的.
夏亞先翻開那本冊子,只見那些泛黃的紙上密密麻麻的印著一些蒼蠅大小的文字,有些文字旁居然還有圖文標註——夏亞傻眼了,因為這些文字他一個都不認得.
旁邊阿達看見了夏亞的窘迫模樣,眼神在夏亞手裡的冊子上掃了一眼,不屑的笑了笑:『這是瑪吉克語』,是拜占庭帝國魔法師專用的語言,只有在教會才會學到這種語言,被稱為神語.一般來說,魔法師的手記,還有魔法咒語,以及教會的很多珍貴的教義古典,都是用這種語言記載的.普通人是學不到這種文字的."
夏亞有些臉紅,卻有些狐疑的瞪了阿達一眼 "你認得?"
"哼."阿達老神在在的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這個傢伙果然認得……夏亞心中有些惱火的想著,但是此刻卻拉不下臉去請教對方,硬著頭皮道:"認得就認得,老爺我不過是沒學過而已,如果我學過,也會認得,有什麼好稀奇的."
就在這時候,旁邊可憐蟲終於從之前的慌張裡冷靜了下來,聽見了兩人的對話,怯生生的插嘴:"那個……瑪吉克語,我大概能讀一點點."
"哦?"夏亞頓時眼睛一亮,喜笑顏開,上前拍了拍可憐蟲:"哈哈,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夏亞大爺的第一個戰利品."
可憐蟲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能讀一點點,我沒有看過魔法方面的典籍,只看過一些教會的宗教經典,以前學過一點點而已."
夏亞已經直接把冊子塞進了可憐蟲的手裡,大度道:"沒關係,先看看這裡面寫的是什麼."
可憐蟲低頭看了看扉頁上的字體,猶豫了一下:"嗯,這上面寫的好像是《魔法材料辭……辭……"說到這裡,可憐蟲臉上有些漲紅,顯然閱讀還有些困難.
"《魔法材料辭錄——煉金術專用材料收錄第三冊》."一旁的阿達抱著雙臂悠悠道.
"煉金術是什麼東西?"夏亞一臉興奮兩眼放光:"是不是煉製黃金的一種魔法?"
很顯然,這個土鱉對魔法的認知太過貧乏……
可憐蟲還沒有說話,旁邊阿達就忍不住恥笑道:"黃金?哈哈!你這樣的話如果讓一個煉金術魔法師聽見了會因為憤怒而殺死你的."
頓了頓,阿達嘆了口氣,望著夏亞的眼神有些憐憫:"煉金術是魔法的一種,這裡的金,指的是所有的魔法金屬材料.一般來說,普通的金屬對於魔法元素都具有排斥性,所以只有經過特殊煉製的金屬才能將魔法加持上去.而煉金術,從廣義上來說,就是指的煉製各種有用的魔法道具,比如在金屬用特殊的手段加持魔法,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具備魔法加持效果的武器或者其他防具等等裝備.
而更廣義上,現在的煉金術的概念已經被擴大了,所有一切製造魔法道具的方法,都被叫做煉金術,比如製造一個魔法斗篷,一個魔法加持戒指,甚至是製造魔法捲軸,這些工藝,都被稱為『煉金術』.到了兩百年之前,甚至連『魔藥學』也被歸入了煉金術的範疇之內.
傳說之中,煉金術如果達到了頂級,成為了煉金術大魔導師的話,甚至可以製造出威力強大無比的神器級別的魔法裝備.不過很可惜,聽說大陸上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那樣厲害的煉金術魔法師了.
煉金術是所有魔法體系之中最難學的一種,要修煉煉金術,必須擁有博學的魔法基本理論知識,對所有其他系的魔法要十分精通,具備了博學的功底之後,才能製造出各種不同系的魔法材料和道具,
而通常意義上,一個合格的煉金術魔法師,在理論上都必須是精通好幾系魔法的專家,至少對魔法材料的用處和特性都必須十分精通.所以這門魔法非常難學,到了現在,聽說大陸上的煉金術魔法師已經越來越少了.
最重要的是,煉金術法師,一般來說都將全部精力花費在了研究各系的魔法材料上,本身並不具備強大的戰鬥技能,而且,如果煉不到高深的級別,也無法製造出強有力的魔法裝備.光是要學貫各系魔法的理論,就需要花費幾乎一個普通魔法師一輩子的精力,要想精通更是談何容易,除非是天賦驚人.否則的話絕難修練到高深.
最重要的是,就算你耐得住寂寞,肯努力去鑽研煉金術,可除非你修練到高級的級別,否則你的煉金術的價值根本體現不出來——造不出強力魔法武器道具的煉金術師,最多只能算是一個博學多才的魔法理論學者而已.
現在大陸上,煉金術法師已經越來越少了,因為這門魔法太不實用,投入的時間多,收穫的成果卻很少.聽說,現在只有在王城的教會總部的一些魔法學的導師,倒是有幾個是煉金術法師,不過卻不具備強大的戰鬥力,只能留在教會總部去從事教導培養魔法學徒弟子的教授工作.
目前,大陸上的很少數的一些煉金術法師,最多能給一些普通的武器加持一下魔法,製造一些低級的魔法屬性的武器或者裝備,製造一些威力有限的捲軸之類的東西, 但是這些對於真正的魔法師來說,實際使用價值並不大.而且那些加持了魔法的武器裝備,往往價格昂貴得驚人,除非是有錢人,普通的武士也大多買不起."
夏亞看著阿達侃侃而談,不由得聽呆了,下意識就問道:"那麼,煉金術魔法師,豈不是很沒有前途?還有人肯學這一行嗎?"
阿達用一種"白痴"的眼神瞪了夏亞一眼:"前途一定是有的,煉金術法師如果能練到真正的大師級,就能造出強大的魔法武器,威力恐怖.但……這不過是鏡花水月,就好像……
就好像處女的貞操,大家都知道這東西是存在的,但是卻很少人能真正看見……"
這句話讓旁邊的可憐蟲臉紅了一下.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4 15:01:33
正文 第三十六章【你很面熟啊】
"……還有,煉金術法師在一些大城市還是很受歡迎的,畢竟煉金術法師,一般都精通『魔藥學』,可以製造出一些效果神奇的藥劑,很受一些貴族的歡迎.而且……煉金術法師,一般來說都是魔法師之中最富有的群體."
"最富有"這種說法刺激了土鱉,夏亞的臉色重新燃起了興奮的光芒,看了看這本冊子:"那,是不是按照這本冊子就能學習煉金術了?"
" 想的美."阿達笑望著夏亞:"這本東西只是一個收錄各種魔法材料的辭錄而已,裡面記載了很多魔法材料的特質,外觀,變化等等,但是卻沒有配方!對於煉金術法師來說,配方是最最重要的工藝,而且,你手裡的這本冊子,不過是王城教會總部印刷的魔法學習基本理論書罷了,在教會的魔法師行會,只要幾個金幣就能買到一本.所以你想用這本東西發財,那是別想了."
夏亞頓時大失所望,對這本冊子也立刻失去了興趣,隨便扔給了可憐蟲,卻又拿起了那個透明的球體來,滿懷希望道:"那這個呢?這個東西既然是魔法師隨身挾帶的,一定是一件神奇的魔法裝備吧!"
這次,連可憐蟲都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夏亞,沒有忍心打擊他.
阿達嘆了口氣,上上下下打量了會兒夏亞,看得夏亞都有些心虛了,他才開口冷冷道:"我真懷疑,你居然還敢自稱是獵魔人."
"……怎麼了?"夏亞有些不爽.
" 這是一個水晶球……"眼看夏亞一聽到水晶就兩眼放光,阿達立刻繼續道:"你先別高興得太早,這種水晶是最不值錢的一種.它的確是一種魔法裝備,不過卻是算是最廉價最低級的魔法裝備之一,它的名字叫做『鑑定球』,基本上,對於所有的魔法師,獵魔人來說,這都是一件最最基本的最最起碼的配置.它唯一的作用就是鑑定目標的魔法等級.獵魔人在獵殺魔獸之後,如果取得了魔核,就用這個鑑定球對著照一下,通過鑑定球上反射出的光芒的顏色,就可以辨認出戰利品的成色,是不是值錢,是不是有價值.除此之外,它沒有任何作用."
頓了一下,阿達補充道:"鑑定球對於獵魔人來說,就好比航海水手身上的指南針一樣.你連這麼起碼的東西都沒見過?居然也好意思自稱是獵魔人……這東西到處都有得賣,一般來說,一個銀幣就能買上一個,品級高一點的也不過三四個銀幣罷了."
夏亞聽到前面就有些失望,不過聽到了這個東西價值一個銀幣,卻反而高興了起來,開開心心的裝進了懷裡——不管怎麼說,一個銀幣對於現在一窮二白的土鱉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橫財了.
這土鱉地守財奴地做派讓阿達嗤之以鼻.很不屑地扭過了頭去.
倒是可憐蟲.卻關切地幫夏亞將身上地燒傷處理了一下.這傢伙體質變態.雖然燒得全身冒煙.不過幸好他跑過火場速度奇快.畢竟沒有真地重傷.看似狼狽.其實不過是一些外傷罷了.以他地體質.大概過不了多久就能複原吧.
根據阿達提供地情報.順著山坡穿過樹林往上.龍地巢穴就在山頂.不過現在看到了魔法師地屍體.根據屍體燒焦地痕跡.阿達和夏亞都判斷出了魔法師路過這裡地時間應該有一陣子了.到底這些傢伙是死是活.或者是已經全部被龍幹掉了.還是已經屠掉了龍離去了.卻無法判斷——阿達對於後一種可能性嗤之以鼻.用他地話來說"如果隨便找幾個二三流地法師就能殺死一頭龍.那麼龍也不會被稱為大陸上最強地生物了."
不過一心想發財地夏亞.還是不肯放棄地.在他地提議下.三人還是繼續前進.只不過夏亞留了一個心眼.心中留了幾分警惕.決定一有任何不對.就立刻逃跑.
阿達提供過一個很有價值地情報:那頭龍地眼睛瞎掉了.想來一條龍就算再厲害.眼睛瞎掉了.自己逃跑地話.總能跑掉吧.
這座山峰上原本覆蓋著茂密地森林.但是三人一路晚上.走了小半日.到了半山腰地時候.卻看見了前面上坡地地方.一片狼藉!
原本這裡應該也是大片的樹林,卻彷彿被什麼東西碾壓過了一般,一大片的樹木倒塌破碎,地上滿是斷裂和粉碎的樹幹枝葉,就連地上的不少岩石都被壓得深深嵌進了地表!
夏亞立刻警惕:這些大概都是那條龍干的!
只是,跑了半山腰,卻還沒有那些魔法師的蹤跡……難道他們真的不在這裡了?
抬頭遠眺山頂,山頂的峰尖部分一片寂靜,雲海之上只有陽光灑落,毫無半點動靜.
繼續在林中行走,越往上走,夏亞就感覺到心中沉甸甸的,他常年在山林野外之中行走,早有一種奇異特殊的感覺,往往有危險臨近的時候,心中就會有特殊的感覺.此刻越往上,那種不安的感覺就越強烈,有幾次他都忍不住想停下來,或者掉頭離開.
只是來找龍,是自己強烈堅持的,現在如果掉頭離開,未免太丟他夏亞大爺的面子了,只能硬著頭皮一聲不吭的前進,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把火叉握在了手中.
可憐蟲亦步亦趨緊跟著夏亞,卻發現夏亞的眼神古怪,一直盯著阿達的背影,又看見夏亞手裡握著火叉,面上時而露出凶光……
可憐蟲身子一抖,低聲道:"喂,你不會是想對他……"
夏亞回過神來,臉帶詭笑看了可憐蟲一眼:"我在想,這個小白臉娘娘腔怎麼懂得這麼多?瑪吉克語,還有魔法師的事情,嗯,我記得他好像對地精的文化都有涉獵, 居然肯定奧克斯那個傢伙是地精美男子……還有之前的那個火焰沼澤的魔法陣,他居然能把走進來的方位背得那麼牢靠,哼……既然是放在龍巢前的通道,自然是龍設下的防禦門戶,他卻怎麼會知道的?嘿嘿,我看這個傢伙不簡單呢!"
前面的阿達頭也不回的冷冷丟過來一句:"你知道不知道,背後議論別人不是好習慣."
夏亞絲毫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模樣,大聲道:"反正我也沒打算瞞著你.話說,你到底是什麼來頭,這個問題不搞清楚,我實在心裡不安甯."
"好吧."阿達站住了,手扶著旁邊的一棵樹,走得久了,他也略微有些氣喘,額頭掛著汗珠,看了看夏亞,那張精緻無雙的臉龐上神秘一笑:"其實我是……"
可就在阿達這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
忽然之間,眾人就感覺到腳下猛然一陣晃動!轟隆隆一陣巨響,整座山峰都彷彿瞬間顫抖起來,地面之下傳來了隱隱如悶雷一般的轟鳴,地面晃動顫抖,使得大家都立足不穩,來回歪歪倒倒踉蹌著.
可憐蟲一頭栽進了夏亞的懷裡,而阿達則死死的抱住了旁邊的樹幹……
隨後就聽見山頂傳來了一聲吼叫!
那吼叫的聲音彷彿從天外傳來,聲音悠遠而深沉,卻帶著無盡的威嚴恐怖的感覺,聲若悶雷,卻又比雷聲更讓人心中驚悸!那聲音雖然遠,卻彷彿直接砸在了人的心頭,讓人聽了,心中狂跳,一種本能的恐懼感覺瞬間沖刷全身,連頭皮都麻了!!
三人先是震撼了片刻,隨即阿達變色,眉頭緊鎖:"龍!是它在叫!"
夏亞一手抱著可憐蟲,坐在地上大罵:"廢話!不是龍叫難道還是你在叫!媽的!這傢伙嗓門可真不小!"
抬頭看去,山頂就在數百米之上,那山尖上,陡然一條青色的巨大影子飛上了天空,繞著山頂盤旋了一週!
青灰色的巨大身軀上彷彿覆蓋了一層淡淡的光霧,龐大的身軀之後是一對骨翼,骨翼震動,發出的風聲猶如狂風咆哮,龐大的身軀之上是頎長的脖子,一顆巨大的橢圓形狀的腦袋,張開大嘴,口中冒出青灰色的煙霧!更駭人的是,這條龍的尾巴拖得老長,尾巴的尖端,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彷彿肉瘤一般的一團,上面還有尖銳的棱角……
而就在龍盤旋的時候,長長的尾巴拖在下面,那帶著棱角的尾尖刮在了山尖上,頓時將山頭的岩石撞得崩塌粉碎!!
夏亞這輩子終於第一次看見了一條活生生的龍!!
"大!真他媽的大!!"夏亞仰著腦袋長大了嘴巴……
他還在驚嘆之中,前面的阿達眼看天空的那條龍忽然深吸氣,腹部鼓脹起來,頓時臉色大變,驚呼道:"不好!它要吐息!!"
阿達的話音才落,就看見那條龍忽然盤旋降低了高度,對著下面張開巨口……
轟!!
彷彿狂風呼嘯而來,大片的青灰色的火焰噴薄而出,橫掃一片!從山頂往下的方向,大約十多米寬那麼一道縱深的面積,無論是樹木還是岩石,俱都被著狂暴的氣焰籠罩住,在氣焰之中,樹木枝幹頓時碎裂,化作無數木屑紛飛,而地面的石頭也全部翻了出來,到處飛滾……
眼看這一片吐息就要噴到了夏亞等人的方向,忽然就看見了前方的樹林裡,幾聲沉悶的喝聲之後,一道閃亮的透明色光幕騰空而起,彷彿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鏡子橫在了面前,吐息撞在了那片光幕上,頓時被擋住,余焰倒捲回去……
林子裡飛快的騰空出現了四條人影,每個人影都是一身華貴的皮斗篷,只不過卻都已經破破爛爛,明明是華貴的質地,卻如乞丐一般殘破,這些傢伙雙手張開,手裡各持著一柄大約半人多高的木杖,騰空而起,遠遠的對著那條龍,發出了一連串急促而古怪的音符……
夏亞正瞪大了眼睛觀看,卻忽然就看見林子上面,一個人影狼狽不堪滾滾爬爬從上面飛奔而來,狼奔逃竄,正迎面朝著夏亞而來,忽然腳下踩上了一塊石頭,頓時跌倒,咕嚕滾了過來,險些就一頭撞上了夏亞.
這個傢伙抬起頭來,一張乾瘦的臉上滿是驚慌,忽然就和夏亞對了一個眼神.
"夷?老兄,你看上去好面熟啊."夏亞愣了愣.
這個乾瘦的傢伙也是一怔,隨即兩人對了一個眼神,同時開口叫了起來.
"啊!你這個搶我袍子的小混蛋!"
"啊!你是那個變戲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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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時間:
2010-2-4 15:11:53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倒霉的多多羅】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這位乾瘦而猥瑣的傢伙,自然就是當初夏亞下山在野火鎮上遇到的那位多多羅.話說,這位倒霉的低級法師,可算是贊助了我們夏亞大爺闖天下的第一桶金啊.
多多羅一眼認出了夏亞,頓時一雙眼睛瞪大,死死盯著夏亞,那眼睛裡幾乎就要冒出火來了.他的臉頰上兩條橫肉不停顫抖,眼角肌肉抖動,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終於,就聽見多多羅陡然大吼一聲:"你這個小混蛋,可害死了我!!"
多多羅身形暴立,張開雙臂,雙手狠狠的朝著夏亞的脖子掐了過去,整個人都幾乎撲到了夏亞的身上去.
夏亞也是有些納悶……沒錯自己當初是搶了這個傢伙一件袍子.
可,可那也不過就是一件袍子吧.
眼前這個傢伙咬牙切齒,彷彿恨的直想從自己身上咬下一塊肉來的樣子——拜託,老兄,一件袍子而已,我又沒挖你家裡的祖墳,又沒有搶你老婆……
可是看著這麼一個猥瑣地傢伙忽然爆怒.雙目赤紅撲了過來.夏亞心中還真有幾分心虛地感覺.尤其是他正好坐在地上.一手抱著可憐蟲.另外一隻手還正好被壓在了身下.多多羅一把撲了過來.雙手扼住了夏亞地脖子拚命搖晃.口中地聲音幾乎帶著哭腔:"你害慘我了!你害慘我了!混蛋!混蛋!!"
夏亞被對方掐住.畢竟他這種人形怪獸地體質.哪裡是瘦弱地低級魔法師能傷得了地?多多羅別說是吃奶地力氣了.只怕連洞房地力氣都全部使了出來.可是夏亞卻連不紅氣不喘.脖子上結實地肌肉在多多羅地手中硬得彷彿岩石一般.
倒是多多羅幾乎就快虛脫了.呼哧呼哧喘息.
夏亞終於忍不住.好心地開口:"那個……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
多多羅一臉悲憤地瞪著夏亞……
…………
…………
公平的說,多多羅絕對有理由憎恨這個土鱉,而且……這個理由非常硬!
那天自從在野火鎮上遇到這個土鱉之後,多多羅的生活就陷入了一場噩夢.
這個貌似淳樸的山民土鱉,身體力行的給多多羅上了一堂生動的"野火鎮上無好人"的課,並且帶走了上課的報酬——多多羅的那件皮袍.
被搶了一件皮袍,雖然有些丟臉,但是畢竟對於多多羅來說,一件皮袍也值不了幾個錢.但問題是,這個土鱉搶走的皮袍上,卻有一件對於多多羅來說至關重要的物品!
魔法師徽章!!
那是一枚造型如銅紐扣一般大小的橢圓型徽章,它看上去很像是一枚紐扣——事實上,這個沒見過市面的土鱉,的確把它當成紐扣了.因為這枚徽章本身的價值可比那件袍子貴重一百倍都不止!如果早知道這點的話,土鱉也不會那麼低廉的價格就把袍子賣掉了.
魔法師徽章對於多多羅來說,那簡直就是保命的唯一本錢了!!
在大陸上,不管是對於奧丁帝國來說,還是拜占庭帝國來說,會魔法的人永遠是受到各地統治階級大力招攬的目標.換句話來說,魔法師,是屬於特權階級的一個群體.
雖然多多羅實力低微,但是他能從王城萬里迢迢跑到野火原上來,這一路上風平浪靜,就是靠著這枚魔法師徽章充當護身符.
試想,他實力低微,卻偏偏穿著那麼華貴的袍子,行囊頗豐(雖然他破產了,但是卻捲走了不少當初欠債買回來的魔法寶石之類的東西),身材又瘦弱——這麼一路走來,難免會遇到幾個對他眼熱的盜賊或者是地痞流氓地方豪強之類的角色.
但是多多羅走過來,卻無人敢惹,就是靠著那枚徽章!
在大陸上,除非是走投無路,或者說是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又或者你的本事已經達到了可以逆天的級別,否則的話,沒有人會膽敢輕易的去招惹一位魔法師,哪怕他實力低微.
無論是在奧丁帝國還是拜占庭帝國,兩大帝國的法典明文規定:冒犯魔法師的人,都必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不得不承認,兩大帝國的統治者制訂這樣的法令,是變相向魔法師群體討好,以求招攬更多的魔法強者來輔佐.
所以,無論多多羅走到哪裡,只要帶著那枚魔法師徽章,就沒有人敢公然對他不利.就算他實力低微,你膽敢為難一個魔法師,那就是壞了統治者的策略.
什麼?你看多多羅本事差,很好,你招惹了他,那麼當地的貴族或者統治者會很感激你,然後把你抓起來砍掉腦袋示重——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啊,正好是暗合了"千金買千里馬骨"的典故呢!用這件事情大力一宣傳,潛意思就是對全世界的魔法師宣佈"看啊!看我這個統治者是多麼尊重魔法師啊!就連一個小小的低級魔法師在我這裡都會得到如此優待,看見這樣的情況,其他的魔法師們,你們還在等什麼?趕緊來投奔我吧!!"
甚至,就算來到了無好人的野火鎮,鎮子上充滿了各種盜賊,強盜,亦正亦邪的傭兵,都沒有人敢打多多羅的主意,就因為他挾帶了那枚魔法師徽章!
因為野火鎮的統治者,也需要招攬魔法師效力!如果傳出去,有魔法師在野火鎮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如果有了這種壞名聲,那麼以後野火鎮的統治者,就別想再輕易得到魔法師的幫助了!
也只有夏亞這個剛從山裡爬出來的土鱉,才敢公然搶劫一個魔法師吧.
而失去了魔法師徽章的多多羅,就如同一個被扒光了衣服丟在流氓窩裡的小姑娘——別忘記了,他還挾帶了不少財物呢!
夏亞跑了,死無對證,而多多羅沒有了能證明自己身份的魔法師徽章,在"無好人"的野火鎮裡,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被好幾批強盜盯上了.
他實力低微,面對一幫如狼似虎的強盜,他那點低微的土系魔法,最多只能揚起一片塵土來,嗆得人打幾個噴嚏,或者迷人眼睛……就在夏亞吃飽喝足離開野火鎮的那天晚上,多多羅就已經被幾批強盜先後光顧,被搶光了所有的行囊,扒光了衣服丟在了野火鎮的城牆外吹著寒風.
他的確很倒霉.
如果是在拜占庭帝國的疆域內的任何一個城市,他可以到當地的宗教所去登記報失,然後重新申請補領一枚魔法師徽章.
可問題是……野火鎮是一個三不管的地方,這裡可沒有宗教所.
多多羅在野火鎮當了一天的乞丐,晚上還因為佔了別的流浪漢的位置被暴打了一頓,天亮之後,他終於找到了一條活路.
一個路過野火鎮,準備穿越野火原前往奧丁帝國的商隊發現了多多羅,而多多羅畢竟是魔法師出身,他實力雖然低微,但是寫寫字算算帳還是可以勝任的.
被逼到了絕境的可憐的魔法師,以兩個肉餅的價錢把自己賣掉了,成為了商隊裡的一個光榮的學徒工,跟隨商隊踏上了野火原,一路往北……
如果事情按照正常軌跡的話,那麼多多羅會在這個商隊裡混下去,以他在王城圈子裡混出來的城府和狡猾,說不定過些年,就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帳房先生.
但是,很倒霉的是,他們這只商隊在野火原上遇到了更倒霉的事情.
這支商隊很小心的沿著地精生活的紅色曠野的邊緣地區往北,他們很小心,因為按照往常的慣例,地精是不會走出紅色曠野的,這樣很安全.
但是這次,他們偏偏遇到地精了.
一大群地精戰士襲擊了商隊的營地,這很反常,因為商隊聘請了幾個傭兵武士當保鏢.按照正常情況,地精很少襲擊有武裝保護的商隊.可這次偏偏就例外了.
而且,更詭異的是,那群地精的頭目居然武技高強!雖然地精的戰鬥力很垃圾,但是在那個頭領的帶領下,居然只用了一頓飯的時間就把六個傭兵砍翻了.
那個地精頭子手裡揮舞著一柄鐵鎚,顯得非常憤怒和焦躁.
後來,聽商隊的人和地精頭子交涉,對方宣稱:它是附近這片地區的地精領主,它很憤怒,因為……
它的王妃失蹤了.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4 17:52:22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和你拼了】
多多羅很同情這個地精的憤怒,哪怕是對於人類來說,自己的老婆走丟了,也是任何一個男人無法容忍的事情.
但是,這位地精領主大約被氣昏了頭腦,居然懷疑它的王妃是被人類商隊拐跑了,理由是,它宣稱它的王妃是地精之中的最美麗的……
所有的人類都很氣憤——這就有些太不講道理了!!
地精之中最美麗的?靠!就算是地精之中最美麗的傢伙,在人類看來,也不過是一隻不講究衛生的骯髒瘦弱的牲口罷了!除了地精自己,誰會對這種"美人"有興趣?
拐跑一個地精?送到奴隸市場能賣幾個錢?!
可是怒火中燒的地精領主可不這麼認為,它感覺到了腦袋上綠油油的危險,一怒之下,它決定把商隊裡所有的人類全部抓回去變成肉乾!
多多羅可是知道這些地精會怎麼對待被俘虜的人類,他雖然瘦弱,身上沒有多少油水,但是在善於利用糧食的地精手裡,他就算再瘦一倍,經驗豐富的地精也有本事從他身體裡熬出油來!
幸好那支商隊的貨車頗豐,而且還有那麼多俘虜,多多羅又算機靈,尋了一個機會悄悄溜掉了.
原本他一個人在曠野上跑掉,最後也多半會被狼叼走,或者遇到地精流浪者成為對方的晚餐.
不過.他很幸運地是.遇到了幾個人類!
他在晚上地時候.在曠野上看到了篝火.在曠野上生篝火地.那一定是人類了.雖然遇到人類冒險者地下場一樣會很慘.但是至少總比被狼或者地精吃掉要好多了.
當饑渴難耐地多多羅跑過去.他已經精神快崩潰快發瘋了.於是他決定鋌而走險!
人在被逼到絕境地時候.總是會爆發出無比地勇氣地!
那個時候多多羅就是這樣.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衝到了那個人類地營地.大吼一聲:"全都不許動!搶劫!!把食物和水交出來!大爺我是魔法師!!"
這一聲怒吼地聲音在曠野之中遠遠地傳了出去.營地地幾個人類彷彿也被多多羅地勇氣震撼了.
過了幾秒鍾之後,那幾個人忽然狂笑起來.
"魔法師?我們都是魔法師!"
多多羅仔細一看,傻眼了……
果然,面前的六個人類,全部都是自己的同行!
最讓多多羅發傻的是,面前的六個魔法師,胸前的徽章最差也都是銀質的,居然還有一個佩戴的是金質徽章啊!
自己……一個一級魔法師,居然跑來搶劫六個中級和高級的魔法師……
崩潰的多多羅在看見對面一個法師對著自己舉起魔杖的時候,滿腔勇氣就化為了烏有,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開始哀求饒命,同時飛快的痛苦講述自己的悲慘遭遇.
終於……
聽完了多多羅的血淚史,魔法師放下了魔杖,幾位高手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嘆氣.
"身為魔法師,混到你這種樣子,也實在算是奇數了."
畢竟大家都是魔法師,就算是現在很厲害的高手,當年也是從菜鳥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看見一個新人混得如此淒慘,身為魔法師,居然都賣身成奴了,也當真讓幾個魔法師留下了幾滴鱷魚淚,生出幾分兔死狐悲的感慨來.
"罷了,既然你也是魔法師,雖然實力低微,那就乾脆跟著我們吧.反正我們來這裡辦一點事情,也都沒有帶徒弟,身邊也缺一個做做雜事的傢伙."
多多羅是感恩戴德,心中只以為自己是苦盡甘來,神靈的護佑之光終於落在自己身上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幾位魔法師的用心未必就真的純善……
本來麼,跑來獵一條龍應該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應該公佈與眾,給自己增加一些名氣和光環.
但是這六位魔法師大人卻把事情弄得很是隱蔽,甚至就連身邊的人都沒有告訴,出門來連一個弟子都不曾帶.
因為六個人很清楚自己的實力,雖然在魔法師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但是距離傳說之中能屠龍的那種絕頂高手還差了老大一截.因為聽說這條龍正處於虛弱的狀態,這才冒險一試,畢竟能獵殺一條龍,從龍的身上得到那些夢寐以求的頂級魔法材料,對於任何魔法師來說都是足以用身家性命去賭一賭的!
可是,這件事情要絕對保密!
別的不說,一旦成功之後,讓別人知道了自己得到了一些從龍身上弄到的魔法材料,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萬一有別的實力高超的魔法師看得眼熱,跑來強行索取——大陸上可真的有那麼幾位實力強悍卻蠻不講理的人物呢!自己可抵擋不住.
所以,這種事情也只能偷偷摸摸了.
另外一個理由就是,"屠龍強者"這種名頭雖然榮耀,但那必須得有充足的實力來當基礎!如果幾位大人的實力真的達到了大魔導師那種級別,自然也會把這件事情做的堂而皇之.
可問題是大家的實力都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萬一真的把消息洩露了……以後麻煩可就源源不斷了!
所謂樹大招風啊.
現在的世道,大海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每年都有無數愣頭愣腦想出人頭地的新人冒出來,這些嗷嗷直叫的後浪們,到處瞪大了眼睛尋找上位的機會.
這種時候,你是"屠龍強者"?很好!正好踩你上位!!
而且,你還是一個空有"屠龍"稱號,其實實力很一般的傢伙?太好了!不踩你踩誰?!?!
消息一旦走漏,就等著無數新人菜鳥上門來挑戰吧!
幹掉了你,豈不是說明我的實力比"屠龍"還強?
所以,這次行動都是嚴格保密的,六位魔法師孤身出門,連最親密的弟子都不曾帶.
結果,可就苦了六位大人了.在家的時候,以他們的身份,那都是養尊處優,就算是上廁所坐在馬桶上,旁邊都有個眉清目秀的女徒弟捧著熏香伺候著.
出門在外,這六位十指不沾蔥姜水的大爺,可算是吃了苦頭了,在野火鎮上還有旅店酒館能享受,來到野火原上之後,已經幾天不曾吃飽了.那冷冷硬硬的餅實在難以下嚥,就連喝水,都是半生的.幾位都是實力不俗的高手,隨便就能打來幾隻獵物,可架不住沒有人會做啊!
今晚倒是有一位火系法師終於忍不住,捲起袖子親自上陣了,一個"爆之烈焰"的魔法施展出來,頓時一團赤色的火焰將打來的一條羚羊烤得焦脆,可是卻不小心忘記了這個火系魔法具有附加的爆裂屬性,結果轟的一聲,就炸成了十多截,連燒肉的鐵鍋都炸爛掉了.
正好這個撞上門來的多多羅看上去傻呼呼的,又是魔法師,算是同類.乾脆就帶在身邊當作跟班了,吃喝拉撒也有一個伺候的.
至於事成之後……為了保密……哼哼.
魔法師,難道就殺不得人麼.
……
多多羅也是吃過苦的人,倒不似這幾位大爺這麼養尊處優的嬌貴,跟在幾位大人身邊倒是把幾人伺候得暗爽,烤出來的肉也是外焦內嫩,終於讓幾位高貴的魔法師大人結束了啃餅度日的時光.
可多多羅慘了!
他一個人要伺候六位大爺,還是六位在野外被折磨得喜怒無常的大爺.他要做六個人的晚餐,還要烤六種不同口味的野味,要洗六個人的衣服,要燒六個人的洗澡水——這六位大爺一旦有了人伺候,講究起來那真的比什麼都講究!
真把這野外冒險當成了自家旅遊了.
多多羅每天累得要算背疼,幾天下來,人就越發瘦了一圈.
最要命的是,終於來到了這片山裡,多多羅得知了六位大爺是跑來找一條龍尋晦氣……他心中流淚,覺得自己真的是前途無亮了……
多多羅不是傻瓜.他把實力對比看得很清楚:這六位大爺只要揮揮手指就能把自己幹掉,而那條龍,恐怕也只要揮揮爪子,就能把這六位大爺幹掉吧!
……
…………
"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往事的一幕幕從多多羅心中閃電辦飛過,他悲憤的吼叫,掐著夏亞的脖子:"反正今天是死定了,我和你拼了!!"
夏亞有些莫名其妙——一件袍子也不值得拚命吧?
就在這個時候,山上的那條龍咆哮了一聲,巨大的龍身上陡然爆發出了一團耀眼的青灰色光圈來!
轟的一聲,清晰的波紋振盪開來,山頂上那四位魔法師被光波掃過,那原本透明的一層防禦光幕轟然粉碎!
在龍的嘹喨的長嘯聲之中,位置最靠前的一個魔法師陡然就在光波之中慘叫了一聲,他手裡的魔杖寸寸斷裂,全身的衣服粉碎,隨即在光波振盪之後,他全身的血肉瞬間被剝落離開了身體,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好好的一個人,就剩下了一副骨架!!
剩下的三個魔法師也是慘叫連連,顧不上獵龍了,掉頭就往山下的方向飛竄而來,那頭龍緊緊跟在後面
夏亞看得心中涼氣直冒,眼看山頂上的傢伙們下來,趕緊跳了起來,一把拽著可憐蟲:"逃命要緊!"
他才喊完,卻發現阿達早已經不見了蹤影——靠!這個傢伙跑得居然比我還快!
夏亞邁開大步就走,多多羅哪裡肯放過這個害自己的罪魁禍首,死不松開雙手,夏亞大步奔跑,多多羅就彷彿一個袋熊一般掛在夏亞的身上.
看著多多羅掛在夏亞身上顛簸痛苦的樣子,可憐蟲雖然也被夏亞拽著,卻忍不住低聲道:"喂,你還好吧?"
"我……"多多羅這才看清了可憐蟲的樣子,忽然就雙目瞪圓:"你,你是!!"
可惜他還沒說完……身後,三個魔法師和後面追趕的龍,卻瞬間就到了跟前!
轟的一聲,巨龍再次吐出了一團青色的吐息!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4 17:59:36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屠龍之戰】
這條青龍的吐息含著強大的土系魔法力量,青色的光焰噴掃過來,一路所到之處,山坡上的樹木紛紛崩碎,木屑紛飛.
三個魔法師勢若瘋虎,眼看龍息噴到身後,跑無可跑,三個法師無奈之下只能回頭,其中一個法師臉上閃過一絲狠曆之色,從懷中摸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金屬球,用力往地上一擲,碰的一聲,一團金色的光芒頓時將他籠罩在了其中.
另外兩個法師看見他的這些動作,頓時勃然大怒,紛紛喝罵:"混蛋,你居然還留了一手!"
其中一個法師絕望之餘,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口中噴出一口血霧來,急速揮舞魔杖在面前畫了一個魔法符號,面前那符號瞬間變成了金色,隨即膨脹出一片光芒來,硬著龍息撞了上去.就看見砰的一陣血雨,當魔法光芒撞上龍息的時候,這個法師全身血肉爆裂,鮮血化作雨點斑斑灑落下來.
那鮮血紅得發黑,卻密集的灑了過去,居然穿透了龍息,直接噴在了那條青龍的身上!一片血雨加身,那條青龍的身軀上頓時被灑出了一片紅色的斑點,那些斑點帶著強烈的腐蝕性,一接觸身體,頓時就冒出了嗤嗤的黑色煙霧來!
"黑魔法!"
夏亞就聽見手裡的可憐蟲忽然驚呼了出來.可是此刻他哪裡還有功夫管什麼黑魔法白魔法的,眼看青色的龍息噴到了身後,他邁開大步,雙腿奮力蹬地,猛然躍起,幾個起落就躍出了十多米去,看準了旁邊山坡旁的一個巨大的落差的斜坡,用力滾了下去.
山坡上那個法師用生命施展的黑魔法,使得青龍發出了一聲含著痛苦味道的咆哮.另外那個魔法師也一臉絕然,忽然就將自己的魔杖狠狠頓在了地上,雙手緊抱,口中飛快的念出了一段咒語來.
青色的吐息從他身上掃過,他全身的衣衫和血肉偏偏剝離,可是他卻彷彿已經渾然沒有了任何感覺,眼神裡一片死灰,終於還是將最後一句咒語唸完……轟的一聲,他面前的那根魔杖也化為了碎片,只是魔杖之下的地面,卻忽然就顫抖起來,隨即很快裂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紋!
這裂紋之下彷彿是一片黑色的虛空,深不見底,隨即就聽見下面傳來了呼嘯的聲音,巨大的火舌從下面狠狠的捲了上來!
而這個時候,魔法師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他的臉上已經毫無一絲表情,空洞的眼神瞪著那條龍,剩下的骨骼也隨風飄散,化為粉碎!
這位粉身碎骨的法師,正是當初招攬多多羅的時候用火系魔法烤肉的那位,身為一位擅長火系的魔法師,他的本身魔法實力只能算是中階,但是他卻另外有一項隱秘的本事,那便是召喚!最後拚命的時候,拼著將自己的生命魂魄完全引爆,用全部的生命之火點燃了最後一個魔法,頓時將空間割裂,這地上的裂縫之下,卻是火獄! 魔法師最後的魔法咒語,就是召喚來強力的魔法生物!
一聲咆哮之後,巨大的火焰衝出了裂縫,隨即一隻火焰巨掌爬了上來,狠狠的按在了地面上,地上的草木和樹幹,被火焰一撩,很快就化作了飛灰!
眼看著那裂縫之下爬出來的一物,全身冒著巨型火焰,整個身軀都彷彿是火焰組成的,大火燒得就連遠在山坡下的夏亞都感到了一絲焦氣.那龐大的身軀所到之處,就連石頭都裂開,石頭縫裡都往外鑽火!
這個怪物身高足足有十米開外,巨型的身材,猶如一個遠古巨人,只是站在龍的面前,比龍是略微高了一點,可體積卻已然小了一大圈.縱然如此,那火紅一片的臉孔上,裂開嘴巴,空中吐著火舌,發出一聲巨吼.
夏亞看得直吸涼氣:"我日,這是什麼東西?!"
多多羅此刻也顧不得掐夏亞脖子了,雙手乾脆抱住夏亞的脖子,茫然回答道:"是……是地獄火元素!!"
那條龍彷彿被對方的吼叫弄的很不爽,張開大口,對著面前的火元素巨人吐了一口龍息,青色的龍息如旋風一般襲去,那火元素巨人立刻張開雙臂來,一團熊熊火焰頓時冒出七八米的高度來,形成了一片火牆,強行將那龍息堪堪擋住了!
"猛!"夏亞看得精神一振.
可隨後就發現不對了,那火焰雖然擋住了龍息,但是似乎也消耗了火元素巨人不少力量,它身上的火團彷彿頓時就矮了一截,原本十多米的身高,似乎也削弱了一點下去.
火元素巨人擋住了龍息,立刻瘋狂的撲了上去,張開雙臂,飛快的撲到了青龍的身上,那青龍身軀龐大,被火元素巨人抱了一個正,頓時被燒得揚起脖子痛苦的吼叫, 龐大的身軀瘋狂一甩,就將火元素巨人甩開,火元素跌在地上,摔得火光四射,可是爬起來之後,巨大的手掌握緊了一拳砸在巨龍的腹部!
轟的一聲,這一記火拳讓青龍吃虧不小,它腹部的龍鱗都燒得有些焦黑了.
原本它就中了黑魔法"巫毒詛咒",身上被那個黑魔法師的鮮血噴了一片,那血斑帶著黑魔法詛咒的力量,噴在身上,立刻飛快的腐蝕它的身體,持續侵蝕著它的生命力,雖然龍族天生對一切魔法都具備一定的防禦優勢,但是一個黑魔法師用生命發出了絕招自然不凡,斑點印在它的身軀上,龍軀上的防禦青色氣焰飛快的反撲試圖驅散這些巫毒,但是畢竟需要一點時間,此刻又被火焰巨人糾纏上,巨龍挨了兩下,頓時氣焰一弱,那一片血色的斑點頓時瘋狂的擴散開來.
火元素巨人已經爬了起來,和巨龍扭在了一起,它身軀原本就龐大,火焰依然沾上巨龍的身體,立刻就黏附在了對方的肉體上,拚命焚燒起來,巨龍疼得連連吼叫,龐大的身軀扭動起來,將火元素巨人撞得東倒西歪,就看見兩個巨大的傢伙撞來撞去,周圍的什麼大樹,巨型岩石之類的東西,都是一撞即碎,很快就碾壓出了一片平地來,到處都是燃燒的火苗.
終於,畢竟火元素巨人不是龍的對手,和巨龍糾纏了一會兒之後,身上的火焰已經漸漸黯淡下去,被巨龍壓在了爪下,原本龐大的身軀,只剩下原來的一半的高度了,巨龍一聲怒吼,巨大的爪子狠狠拍在了火元素巨人的腦袋上,火元素巨人不甘的吼叫一聲,化作了一片零碎的火苗,終於被打成碎片,消散掉了.
青龍身上幾乎一小半的身軀都有被燒焦的痕跡,不少地方已經燒得血肉模糊,鮮血流淌,傷口也是焦黑一片,青龍疼的彷彿顫抖了幾下,才勉強爬了起來.
這個時候,從另外一側,空氣之中一道金色的光芒閃過,一個身影顯現出來,正是最後剩下的那個魔法師,他剛才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神奇的魔法道具,居然在龍息襲來的瞬間砸出那個金屬球,讓自己身形消失,躲過了致命一擊.
此刻他雖然也是滿身狼狽,但是卻沒有受太重的傷,站在遠處,手裡殘破的魔杖高高舉起,口中飛快的低聲念出一串急促的咒語……
就看見他的魔杖之下劃出一道一道的光芒,咻咻的飛了過去,落在巨龍的身邊,頓時十多道光芒砸在地上,化作了十多條身影!
這十多條身影,居然全部都是死靈生物!
十幾個全身冒著黑色氣焰的亡靈武士,滿身破爛的鎧甲,身軀殘破得只剩下了一半血肉,大部分地方都裸露著可怕的骨骼,那骨骼之上隱隱的泛著金屬的光澤!
十多個亡靈黑武士,這種死靈生物天生對於一切生物的活氣具有敏銳的攻擊性,它們不用操控,很快就朝著巨龍撲了上去!對於死靈生物來說,巨龍這種龐然大物散發出來的蓬勃的生命感應,就是它們最明顯的目標!
十多個亡靈武士撲到了巨龍的身邊,就如同一群螞蟻盯上了一頭大象,手裡的那些破破爛爛的各種刀劍武器,帶著可怕的黑色氣焰,狠狠的刺在了巨龍的身上!
那黑色的氣焰一旦刺入身體,巨龍發出了一連串痛叫,發瘋的扭過身軀來,搖晃了兩下腦袋,長長的尾巴擺動,巨大的尾尖棱角甩過來……轟的一聲,橫掃過去,頓時就將一側的幾個亡靈黑武士砸飛,可這些東西根本沒有生命,有兩個當場被砸碎之後就化作了灰燼,可剩下的兩個被砸得只剩下半截身體,卻依然奮力的在地上往前爬向巨龍.
果然如阿達說的,這條巨龍似乎視覺很有問題,它彷彿看不見這些攻擊自己的體積微小的敵人,只是扭了扭腦袋,然後張口對著身邊一側噴出一口龍息,青色的吐息捲過,頓時再次將三個亡靈黑武士直接化成了灰燼,但是剩下的亡靈黑武士卻依然糾纏了上來,手裡的武器帶著黑色的氣焰, 在巨龍的身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傷痕!
那傷口之上,亡靈的黑色氣焰的腐蝕性,頓時讓傷口的血肉飛快腐爛了下去!
巨龍奮力的反擊,轉過身來,長尾再次橫掃了兩圈,才終於將這些螞蟻一般的亡靈黑武士全部擊碎.
但是它的氣勢也明顯的衰弱了下去,口中吐出的龍息,顏色越來越淡,沒有之前那種濃如墨治一般的青色了,而是變成了淺淺的青色.
巨龍轟然趴在了地上,口中發出了兩聲低微的呻吟,巨大的鼻孔裡噴出兩團霧氣來,身上的密密麻麻只怕有百十條傷口,它雖然奮力的用龍族本能的魔法癒合傷口,但是那亡靈黑魔法的黏附性實在太強了,之前它被對手糾纏住,沒有第一時間驅除這些黑魔法,此刻被黑魔法侵蝕了身體,想要重新驅除,卻難了很多.
它失了很多血,有幾處傷口,鮮血更是彷彿潺潺小溪一般.
那最後一個魔法師,臉上帶著一絲得逞的獰笑,舉起魔杖來,魔杖上閃動光芒,頓時就看見一團一團的魔法光彈射了過去,落在巨龍的身邊周圍,發出一連串如悶雷一般的轟鳴.
夏亞立刻反應了過來……這個傢伙是用這種法子迷惑巨龍!巨龍已經瞎了,大半是靠聲音來判斷,這個魔法師製造出這麼多噪音,就是為了擾亂巨龍的聽覺!
果然,巨龍抬起頭來,努力側耳傾聽,被那些動靜惹怒,張開大口再次吐了幾口龍息……可這些吐息自然都是浪費了,而且更耗費了它原本已經所剩不多的魔力,那吐息的顏色越來越淡,最後甚至都看不出多少青色,而變成了幾乎透明的顏色.
這個時候,那個魔法師才終於放心了,他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摸出一枚閃亮的戒指,戴在了手指上,緩緩的邁步朝著巨龍走了過去……
這個解釋彷彿是風系的,戴上之後,魔法師邁步走出,腳下卻彷彿漂浮在地面的三分之上,每一步都踏在空氣之中行走,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
"這個傢伙好狡猾……"夏亞看得頭皮發麻:"看來是一個狠角色."
"這……這是他們這些人裡唯一的一個高級魔法師,你看見沒有,他胸口的魔法師徽章是金色的."
回答的居然是可憐蟲.
而旁邊的多多羅,卻咬著牙,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可憐蟲,可憐蟲察覺到了多多羅的目光,對著他看了一眼,眼神裡有些古怪,抿著嘴巴,輕輕搖了搖頭,多多羅臉色一變,猶豫了一下,終於沒說話.
夏亞卻沒有察覺到這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前面的這場劇烈的拚鬥吸引了,眼看那個魔法師走近了衰弱的巨龍,他忽然心裡一動.
"夷?!阿達哪兒去了?靠!他不會剛才在龍息裡直接被化成渣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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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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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4 18:36:55
正文 第四十章 【痛打落水龍】
夏亞的話音才落下,他的眼睛立刻就瞪圓了!
因為他終於看見了阿達,而且,場面是那樣的詭異!
就在那個高級魔法師緩緩靠近巨龍的時候,在魔法師的身後,地上原本彷彿是一塊岩石,卻忽然蠕動了一下,隨即翻轉過來,無聲無息,卻居然是一個人!
阿達的身上沾滿了灰土,剛才就那麼蜷縮在那兒,彷彿一塊岩石一樣——其實,公正的說,他的這種偽裝並不算逼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他,彷彿他明明抱成一團縮在那兒,卻偏偏在大家的視線之中消失了!直到他自己動彈,才讓人忽然察覺!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夏亞心中十分古怪.
然而,更古怪的事情在後面……
阿達站了起來,彷彿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身上的灰土並沒有抖落,而是眼神立刻盯住了前面的魔法師.
魔法師背對著阿達,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後站起來一個人,法師手裡舉著魔杖,無聲無息的靠近巨龍.
而阿達,也動了.
他的身形就彷彿一陣風……不,應該說是一團煙!無聲無息的緩緩貼上了魔法師!
他明明腳步在動,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卻偏偏沒有一絲動靜,而且,甚至他在動的時候,遠遠的落在夏亞的眼裡,就感覺彷彿看著一條鬼魅在游動!
光天化日之下,他明明就在魔法師身後行走,可是那麼魔法師卻偏偏一絲察覺全無.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夏亞有一種錯覺,彷彿阿達就變做了對方的影子!!
他明明就在哪裡,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存在"的古怪感覺.
眼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原本的距離從七八步變成三五步,很快就變成了只有一步之遙,到了最後,阿達幾乎都貼上了魔法師的後背.可是偏偏那個魔法師就如同著了魔一樣,就是毫無察覺——以夏亞看來,那樣的距離,阿達的呼吸都能噴到魔法師的脖子後面了!
見鬼!簡直就是大白天見鬼!!
甚至夏亞心中都忍不住泛出一股衝動,想大聲叫出聲提醒那個法師——這種心裡憋屈的感覺太難受了.
而隨後,阿達的動作,讓夏亞立刻猛然震動了!!
阿達忽然身軀詭異的一扭,隨即他的手伸到了前面,手裡握著一根尖銳的東西……夏亞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根尖銳的樹棍!
阿達的動作飛快快,快得甚至就連夏亞都沒有完全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
阿達的動作就只有一個:刺!!
連續三下往前刺的動作!
撲撲撲!
動作乾淨利落,迅猛如閃電,絲毫不拖泥帶水!!
那個魔法師原本還在邁步往前,一步邁出去,卻忽然就臉色一變,身上已經多了三個透明窟窿!!
他的臉上表情瘋狂的扭曲了一下,霍然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身後的阿達,就在他張大了嘴巴正要叫出來的時候,阿達做出了最後一刺!
撲!
尖銳的樹棍很直接的從魔法師的嘴巴裡紮了進去,從後腦破體而出!
如此詭異如此迅猛如此利落的刺殺動作,讓夏亞的一雙眼睛,原本瞪圓,隨後飛快的眯了起來……
魔法師轟然倒在了地上,這動靜立刻驚動了巨龍,巨龍猛然抬起頭來,張開巨大的嘴巴,露出獠牙……
阿達卻忽然整個人放鬆了下來,他腳下邁步,腳尖踐踏在地上,沒有再用那種詭異的身法隱藏動靜.
然後他居然開口,對著那條張口欲噴吐息的龍笑了笑.
他只說了很短的一句話,卻讓那條龍立刻就閉上了嘴巴,他說的是:
"是我."
……
…………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阿達的語氣裡彷彿帶著一種老友一般的熟悉,口吻依然如夏亞熟悉的那麼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從容不迫,還含著深深的嘲弄的味道——這本來就是阿達一貫說話的語氣.
可那條龍卻立刻就閉上了嘴巴,脖子抬了起來,彷彿一聽到這個聲音,它整個身軀都繃緊了,口中發出低沉的嗚咽的聲音,警惕的對著聲音的來源.
"你聽出了我的聲音,對麼?"阿達的語氣裡毫不掩飾的嘲弄,他一步一步走近,臉上掛著笑.
可夏亞銳利的眼神,卻看見了阿達的雙目……阿達的眼神,冷得像冰!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用這種語言和你說話……哼."阿達走到了巨龍得面前不到五步距離才停下,這樣的距離,巨龍只要一伸脖子,就能張口把他吞下去了!
但是,站在這龐然大物的面前,阿達卻彷彿毫無一絲懼色,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溫和,眼神也越來越冷!
"說起來,我們真的有好久好久不見了吧."阿達笑著,拍了拍自己的手:"……自從你害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之後!"
"你一定想不到我會來找你!大概你認為,我現在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如此脆弱的我,根本就沒有能力來找你報仇吧."
"真可笑,當我現在看見你……看見你的樣子,如此狼狽,我忽然覺得你真的很可憐呢."
"你知道不知道為了找到你,我花費了多少心思和時間?打聽你的行蹤,用了我整整十四年——嗯,按照人類的時間計算.
而我在附近的這片山裡,居住了六年時間,我坐在那片火焰沼澤旁,計算那些火洞噴發的時間,距離,方位,算得十分經准,這就花費了我整整四百三十一天!
還有你,親愛的,我瞭解你,我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是你最虛弱的時候,哼哼……你身負了那個懲罰和詛咒,我算好了時間,最近這些日子,正好是詛咒發作的時候,你全部的力量只能發揮出不到一半來.
哦,還有……半年前,我還故意在野火原上把這片山裡有龍存在的消息告訴了一個冒險者,然後……我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散步出去,一定會引來貪婪的人類!
結果,果然如我所想的.
雖然跑來的這幾個魔法師實力差了一些,不過幸好,你比我預想的更虛弱."
阿達說到這裡的時候,遠處偷聽的夏亞等人,已經面色狂變了!!
這個阿達說出這些話來,流露出太多讓人震撼的消息!
阿達走到了巨龍的面前,伸出手來輕輕的按在了巨龍身上,淺笑低聲,他的聲音溫柔動聽,卻帶著一絲寒氣.
"美麗的朵拉,驕傲的朵拉,高貴的朵拉……看到現在你這般模樣,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那條巨龍不甘的昂了昂頭,巨大的口中發出了一連串嗚嗚的聲音,最後終於化作了一個低沉沙啞的人類的聲音,那嗓音渾厚而嘶啞,帶著虛弱,卻有些女性化的味道,聲音裡有些不甘,更多的是一種怨毒和嘲弄:
"達爾文,你只能說人類的語言了,對麼?哈哈哈!現在的你,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吧!"
這頭巨龍說人聲,畢竟聲音渾厚巨大,雖然距離很遠,可落在夏亞等人的耳朵裡,也彷彿打雷一般清楚.
" 哦……你還能用魔法來模擬人聲,看來你的魔力還沒有全部消耗完啊."阿達掏了掏耳朵,彷彿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已經無法說龍語了……我現在是人形,人類的口腔構造和我們不同,而且……托你的福,我雖然是人形,但是我的靈魂卻是龍魂,所以我無法修煉人類的魔法,同時自然也無法使用龍族的魔法.所以,我沒法模擬出我們自己的發聲.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啊!"
龍!!
這個阿達,居然也是一條龍?!
夏亞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條龍忽然發出了一陣絕望的笑聲,她昂起高高的頭顱,對著渺小的阿達憤怒的吼叫:"我知道你為什麼來!你是希望我解除你的詛咒?驕傲的達爾文!我尊貴無比的達爾文!你終於還是要來求我的!!可是我不會那麼做的!你會永遠困在這人類的身軀之中,永遠無法恢復高貴的龍身!哈哈哈哈哈哈!只要施咒的我不幫你解咒, 你就永遠無法恢復高貴的身份!!"
阿達低頭一笑:"你錯了,我並沒有打算讓你解咒."
他彷彿思索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用不急不忙的口氣緩緩道:"當初你騙我服下'永恆之淚』,用詛咒將我固定為了人形的那天,我就知道,你永遠不會解除咒語的.你那麼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已經恨我恨到了極點.我並沒有那種可笑的奢望,
我唯一的心願,就是親眼看著你死去,看著你死在我的面前,看著你嚥下最後一口氣,然後…… 我會讓你的靈魂永遠無法回歸神聖的墓地!你應該知道,身為龍族,如果你的靈魂無法魂葬的話,那麼將來你或許會被一些路過的魔法師將你的軀體挖掘出來,然後用你的靈魂的殘留部分製造成亡靈生物,或許你會變成一條醜陋的骨龍……哈哈哈哈!美麗的朵拉,變成一條醜陋的骨龍,那是多麼有趣的事情呢?"
巨龍忽然憤怒了,它身軀顫抖,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恐懼,帶著一聲怒吼,它忽然狠狠的俯下頭顱,對著阿達咬了過去:"死吧!!"
"我日!"
夏亞原本躲在一旁看戲,忽然看見巨龍要傷人,他陡然跳了出來,也顧不得許多,一把將身邊的一塊巨大岩石搬起抄在手裡,對著遠處的巨龍狠狠的砸了過去!
呼!
巨石在夏亞的怪力之下激盪飛射,帶著一陣狂風.巨龍才抬起腦袋,頓時就感覺到狂風撲臉,轟的一聲,巨石狠狠的砸在了巨龍的腦袋上,頓時把這條龍砸得脖子扭曲,轟然倒了下去,半邊臉都險些砸的凹了進去.
夏亞跳起來大叫:"媽的!不管阿達是什麼,再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大爺我的索索!敢碰大爺我的財產,問過我沒有!!"
他一手抄起火叉,一手抱著可憐蟲,身上還掛著一個多多羅.夏亞如一頭大狗熊一般,邁開大步就撲了上去,滿臉殺氣,倒真有幾分威風凜凜的模樣.
只是心中卻暗爽:這條龍眼看就不行了,天賜良機,這種時候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時??老天有眼,活該我夏亞大爺發達啦!!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4 19:12:10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堅硬如鐵】
這土鱉的力氣實在嚇人,而那條龍也是重傷之下,被夏亞扔出了巨石砸得七葷八素,碩大的腦袋耷拉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息著,努力搖晃了兩下,卻抬不起頭來了.
眼看夏亞居然衝了上去,多多羅頓時嚇得雙手發麻,撲通一聲從夏亞身上掉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的這頭巨龍,只覺得雙腿哆嗦,尿意昂然,撲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的神啊!這傢伙還是人麼?居然把一條龍砸趴下了?!傳說之中的獸魂狂戰士也沒有這種野蠻的巨力吧?!
想起剛才這個傢伙,隨手一抄,旁邊那麼一塊如小山一樣的岩石就被他隨意砸了出來……而自己居然膽敢還死命掐著這個凶煞的脖子?當時他如果有半分殺機,隨手一彈,只怕自己的骨頭都成碎片了.
想到這裡,多多羅面如土色,哪裡還敢找夏亞晦氣.
夏亞跑到了阿達的身邊,才把可憐蟲放了下來,旁邊的阿達冷冷的瞧了瞧他,淡淡道:"你來幹什麼?剛才躲在那兒聽的不是很爽麼?"
夏亞挺起胸膛,正氣凜然道:"話不能這麼說,你我現在可是同伴,既然似乎同伴,就應當同舟共濟,眼看你在危險之中,何況你還是我的索索……我可不是那種會丟下同伴不管的人!說什麼我也要來救你的!"
阿達臉上似笑非笑:"哦,是麼?那麼剛才你怎麼躲在遠處聽了半天也不曾過來?卻直到聽見我和她的說話了,才……"
頓了頓,阿達的目光在夏亞的臉上轉了一圈:"你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是一條龍,所以趕緊過來對我討好賣乖,而這條龍也重傷沒有多大威脅了,這種時候,不撿便宜更待何時?"
被人戳穿了用意,夏亞居然臉也不紅——不得不說,老傢伙對夏亞的教育實在是有獨到之處,夏亞嘿嘿乾笑兩聲,正色道:"這頭龍忽然暴起,我擔心她傷了你."
阿達搖頭:"你這人膽大臉皮厚,說假話都面不改色,倒實在是一個奇怪的傢伙."他哼了一聲:"我既然敢站在她的面前,自然有自保的辦法,又哪裡需要你來救!你這傢伙,壞了我一次好事,你可知道麼?"
那條龍被夏亞砸得著實不輕,原本夏亞力氣再大,一石頭也砸不趴一條龍,但是這條龍本身重傷,護體的龍氣也就弱了.趴在地上喘了半天才努力抬起腦袋來,一雙巨大的龍目轉來轉去,卻畢竟看不見夏亞,發出了一聲低吼:"卑鄙的人類,誰偷襲我?!"
如此近的距離,夏亞被龍的吼聲震得有些耳鳴,那龍口近在咫尺,夏亞也不禁心中有些發毛,但是旁邊阿達冷笑看著自己,自己也只好硬撐下去了,舉起火叉,做出雄糾糾的樣子,旁邊可憐蟲心中打鼓,看著這條龍抬起了腦袋,拚命的拽夏亞的衣角,心中只恨不得把這個傢伙給掐死.
你要做英雄,自己上好了!把我拽過來幹什麼?!
阿達嘆了口氣:"朵拉,你今天死定了,如果有什麼話要說的話,看在大家相識一場,你就交代給我吧."
那頭龍很是憤怒,吼聲帶著不甘,扭了扭身軀,後退勉強站起來,卻搖晃了兩下,重新倒下,忽然就擺起尾巴,橫掃過來.
那巨大的龍尾掃過,尾尖上的棱角含著狂風,夏亞頓時就感覺到呼吸不順暢,一把抓起可憐蟲,飛快朝後躍了出去.那龍尾掃了一個空,夏亞落地喘息的時候,卻聽見旁邊傳來阿達的聲音:"不是要當英雄麼?怎麼逃得如此快?"
轉頭看去,這個阿達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在身邊——這個傢伙,躲閃的居然比自己還快?!
那條龍轉過身軀,身軀蹣跚的朝著山頂爬上,每一步過去,地面都被她踐踏得粉碎,地上還殘留著觸目驚心的龍血,這龍血的顏色詭異,紅中帶綠,還冒著絲絲的熱氣.
阿達也不著急追趕,看了一眼夏亞:"你要的寶藏就在龍穴裡,有膽子去找麼?"
夏亞心想,都來到這裡了,現在這條龍只剩下半條命——不,只怕半條都沒有了,還怕個鳥?
他心中一橫,拍了一下可憐蟲:"看大爺我屠龍吧!"
土鱉發起狠來,膽氣立刻一壯,提著火叉就一路小跑追了上去,跑到了那條龍的身後,飛身一躍,就跳上了龍背,那巨龍縱然是趴著的,高度也有近十米,長度更有數十米,就彷彿一座肉山一般,夏亞落在龍背上,就覺得腳下晃動不穩,那條龍也渾然不覺,只是努力的往山都爬行,夏亞勉強站好,順著龍的脊背一路往前挪動,好不容易站在了龍脖子的根部,大叫一聲,雙手握住火叉,就狠狠往下紮了下去……
鏗!
一聲清脆的聲音,龍背上一片青綠色的龍鱗被刺穿,火叉直插進去,幾乎沒柄,腳下那條龍痛苦的嘆息了一聲,晃了晃脖子,夏亞頓時紮裡不穩,腳下一滑,身子摔了下去,只是拚命握緊了火叉,才沒有掉下來.
那條龍似乎急欲回洞穴,晃了幾下之後,就奮力往上,夏亞大呼小叫,掛在龍身上,來回晃悠.
他也是太魯莽了.火叉雖然鋒利無雙,輕易就刺穿了龍鱗,但是卻畢竟太小了……對於龐大的龍來說,這把火叉就就彷彿一根牙籤,縱然深深紮進肉裡……卻哪裡能致命?
換做一個人,你被牙籤紮一下,疼則疼了,只要不紮到太陽穴或者眼球這些地方……會死麼?
夏亞正晃悠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身邊一條影子竄了上來,抬頭一看,卻發現阿達不知道用什麼法子也跳了上來,站在龍背上,冷冷一笑,伸手在火叉紮進龍背的位置,抹了一把龍血,在手裡撚了撚,這才伸手把夏亞拉了上來.
"你的動作怎麼這麼快?"夏亞有些疑惑:"好像會飛一樣!"
阿達搖頭不回答,卻嘆了口氣:"不用再浪費力氣了,她只是想回到洞穴裡嚥下最後一口氣罷了.我們龍族,都有這種習慣,縱然是死,也希望死在洞穴裡."
這條龍受傷實在太重,身後的雙翼也已經張不開了,蹣跚爬到了山頂,在洞口的時候終於倒下,半邊身子在洞裡,卻始終抬不動腳步了.
無力的嘆息了幾聲之後,阿達卻跳了下來,拍了拍龍脖:"朵拉,你真的沒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龍的聲音也虛弱了下去:"達爾文,你休想讓我解除你的詛咒,我死也不會的!"
阿達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寒意,冷冷道:"你既然不肯的話,那麼我也只好對你不客氣了."
他張開口,脖子一縮,就從口中吐出了一件東西來!
這東西赫然是半透明如琥珀色一般的晶石.大小如鴿子蛋一般,也不知道阿達用什麼辦法把它一隻含在喉嚨裡的.
夏亞瞪大了眼睛,卻看見阿達冷笑道:"我既然來找你,自然有了辦法對付你這個惡毒的傢伙,你以為死了就容易?我告訴你,我會把你的龍魂收了,讓你不得回歸聖墓!你的屍骸會留在這裡,化作骨骼,我會引一些魔法師過來,將你的屍身煉製成卑賤的骨龍!高貴的朵拉變成一頭亡靈骨龍,一定會是很有趣的吧!"
阿達的聲音裡帶著一種透骨的寒氣,加上他那張精緻毫無瑕疵的臉龐,讓夏亞都忍不住心中有些泛寒.
阿達的眼神掃了過來:"你還等什麼?龍穴就在眼前,還不快進去找你的寶藏?"
夏亞愣了一下,雙手把火叉拔了下來,落在地上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手裡一沉.
這把火叉的份量,似乎比從前有些沉了?
夏亞低頭看去,看見黑黢黢的火叉依然如從前一樣,黑不溜秋的樣子,毫無鋒利的光芒……肉眼雖然看不出什麼不同,卻心中總有幾分怪異.
他略微一沉吟,才想了出來……這火叉上,居然沒有沾染血跡?
傳說之中,只有那種鋒利無雙的神兵利刃,才能殺人不沾血吧,想到這把火叉,居然也能如此?
伸手輕輕一撫,果然火叉上摸不到一絲血痕……
可是,份量怎麼沉了?夏亞略微一茫然,隨即就心頭釋然,大概是自己累了,手臂無力吧.
阿達卻盤膝坐了下來,就坐在了龍頭旁,面帶那種滿是寒意的微笑,伸手輕輕在龍頭上撫摸,閉嘴不說話,彷彿靜靜的等著龍的死亡.
龍已經動彈不得了,她全身的多處傷口流血,力氣耗盡,更重要的是龍息也吐盡,巨大的鼻孔裡呼吸也漸漸緩慢了下來.
夏亞看了一眼,隨即大步朝著龍穴裡跑了進去……
這山頂的洞穴極大,跑進去之後,卻並不太深,一眼變成看到盡頭,夏亞衝進洞穴,頓時就如同被閃電擊中一般,傻住了!!
寶,寶藏?!!
看著面前彷彿小山一般堆積在一起的一大堆東西,夏亞張大了嘴巴,喉嚨裡發出格格的聲音,面部表情扭曲……
半天之後,土鱉陡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悲憤慘叫!
"這他媽就是寶藏?!!!!!"
傳說之中,龍都是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沒錯!
傳說之中,龍都是喜歡那種晶瑩剔透的東西……也沒錯!!
但是……傳說之中,龍洞穴裡都是黃金鑽石寶石……這就錯了!!
這世界上,龍雖然不多,但實際的數量也不算太少.如果每條龍都蒐集黃金寶石……那麼全世界能有多少黃金寶石?
所以……在夏亞面前的,是一大堆……
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石頭!各種形狀的都有,圓的,橢圓的,方的,棱角的……
所有的這些石頭上,都帶著亮晶晶的顆粒……但是這些顆粒,絕對不是什麼寶石!
夏亞雖然生在山中,卻也不是沒見過這種東西.這種東西的名字,叫做"石英"!
本身質地並不堅硬,而且還有些脆弱.就在他居住的那座山後,就有這麼一片礦洞,還有一些人類的商隊會偶爾過去採集一些這種石頭回去……
這種石頭最大的用處就是……
燒玻璃.
……
夏亞抓狂了!他瘋狂的衝了過去,在一大堆石頭裡飛快的挖了起來,翻得到處都是,最後才終於找到了拇指大小的那麼幾塊金屬……從質地上,大概,可能,也許……是黃金吧?
的確是有黃金,但是相對於那麼一大堆玻璃石,這些黃金也未免太稀少了!!
夏亞氣得雙目赤紅,瘋狂的掉頭衝了出來,對著阿達怒吼:"寶藏呢?黃金呢?寶藏呢??裡面全是一大堆石頭!!一大堆玻璃石!!!"
阿達彷彿早就料到這種結果,他坐在那兒,微微一笑:"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一大堆石頭!!!玻璃石!別以為我不認識那種東西!那種東西在我居住的地方後山到處都是!!我要的是黃金!是寶石!!!"
阿達長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嘲弄:"黃金?這世界上絕大部分黃金都被人類的帝國鑄造成金幣了,要不就被那些權貴收藏起來了,你以為龍能弄到多少黃金?"
他抬手一指北方:"或許在北方,極北的地方,那裡是龍族的領地,或許能找到很多.但是這裡是大陸的中間,是人類的領地,朵拉來到這裡是隱居,哪裡會跑出去蒐集黃金回來?如果她到處蒐集搶奪黃金寶石,行蹤早就被人類發現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想不通麼?"
夏亞張大了嘴巴,似乎想反駁,可是仔細一想,卻無可辯駁.
"可是……老子是來找黃金的!沒有好處,大爺我就會很生氣!!"夏亞握著火叉,雙目噴火.
阿達笑了笑,指著旁邊的這條龍:"寶藏?這條龍的本身,價值可比金山貴重多了!"
他摸了摸龍脖上的傷口:"看見這鮮血沒有?龍的鮮血是具備很強的魔力的,將鮮血抹在身上,以後你的身體在遭到攻擊的時候,就會堅硬如鐵,面對尋常的攻擊,都可以抵擋大半!古老傳說之中,那些屠龍的勇士,用龍血沐浴,就可以刀槍不如,這個傳說其實倒是有幾分真實性的."
夏亞愣了一下,立刻狠狠的跑了過去,當著阿達的面扒掉了自己的上衣,雙手在龍身上抓了幾把鮮血,拚命往自己的身上塗抹起來.
隨後忽然心中一動,想起阿達說的"堅硬如鐵",土鱉眼珠一轉,瞟了阿達一眼,轉過身去,抓起一把龍血,在自己的胯下也狠狠的抹了幾把……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4 19:45:38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傳說之中】
這土鱉如此做派,恨不得將整個人湊在龍身上蹭幾把才好,旁邊阿達雖然向來冷面,看見這傢伙如此粗鄙,也忍不住變色,眼角抽了幾下,乾脆扭過頭去不理這個混蛋.
夏亞穿好了衣服,雖然滿身血腥氣,但是卻心中略微舒暢了些,能刀槍不入,也總算有些收穫,心中怨憤略微舒緩,就對著阿達笑道:"這龍血果然不錯,抹在身上熱烘烘的,你要不……啊,我差點忘了,你也是一條龍,倒不需要這些東西了."
說著,忍不住用眼睛朝著阿達的某個部位瞄了瞄.
阿達的表情越發難看,怒道:"夠了!早知道不告訴你這些!龍血是高貴之物,你居然,你居然用來……"
夏亞翻了個白眼:"大爺我打生打死來到這裡,總得有些收穫才好."
他隨即想起阿達方才的話來,摸著下巴看著面前這條龍:"呃,你剛才說,這龍的身軀比金山銀山還值錢?"
阿達重重哼了一聲,眯著眼睛,語氣變得古怪了些:"那要看落在什麼人手裡了.如果是落在你這種傢伙手裡,不過就是一堆骨頭,可如果是魔法師或者懂行的人……"
夏亞的態度頓時和善了十倍,湊了過去笑道:"到底這東西怎麼才算有價值?"
阿達嘆了口氣,手掌按在一片龍鱗上:"龍是最強大的生物,這點是大陸公認的,龍的肉身強悍,首先在於面對物理攻擊上,具備超強的防禦力,比如龍的鱗片,就算是人類之中的優秀工匠打造出來的鐵盾,也未必比得上龍鱗……龍體上全身覆蓋著這些堅固的龍鱗,一般的攻擊,根本打不穿這無數盾牌!如果不是她正處於虛弱狀態,那幾個魔法師豈能把她逼到如此境地!至於你……你手裡的那把劍算是罕見的利器,能刺穿她的鱗片,也只能說是極少數了."
劍?
夏亞看了看自己的火叉:"你說這玩意兒是劍?"他彷彿聽見了最可笑的笑話:"哈哈哈!你說老子的火叉是劍?"
阿達的語氣嚴肅:"當然是劍!不然的話,你以為它是什麼?能輕易刺穿龍鱗,這樣鋒利的武器,我都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他的眼神落在夏亞的火叉上,仔細的審視一番:"這樣的寶物,落在你這種人手裡,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哼!雖然造型古怪了一些,不過從它的鋒利程度上來看,比傳說之中的那些大陸聞名的神兵利器,也差不了多少了."
夏亞心中暗爽,輕輕撫摸火叉,心想:難道這東西,真是老傢伙留下來的一件寶貝不成?
阿達嘆了口氣:"你這把武器,它的質地我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但不是普通的金屬,這是肯定的!"
"為什麼?"
阿達冷笑:"龍血是高貴的東西,你以為只是能讓你……堅硬如鐵這麼簡單嗎?"
說到堅硬如鐵這句話的時候,阿達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怒氣,恨恨的盯著夏亞的胯下掃了一眼,咳嗽一聲,才壓下心中怒火,繼續道:"如果是普通的武器,遇到龍血就會被腐蝕!龍是大陸上最強大的生物,千萬年來,無人是任何種族,至少在單體的戰鬥力上都遠遠無法和龍抗衡!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無論人類也好,矮人也好,精靈族也好……這些種族的戰士,使用的武器都是金屬,而偏偏除了極少數極厲害的武器之外,大多數武器,在面對龍的時候都要吃很大的虧.如果你手裡拿的是一把普通的鐵劍……"
他哼了一聲:"就算你怪力驚人,能捅破龍鱗,那麼一旦你的武器沾到龍血,很快就會被龍血腐蝕軟化掉!這就是為什麼,在所有你們人類的傳說故事之中,凡是膽敢挑戰龍的勇士,都必須要先得到一把極厲害的武器,才能和龍抗衡.因為一般的武器,很難刺穿龍的鱗片,而就算刺穿了,也會被龍血腐蝕掉."
夏亞聽得心中有些害怕……
腐蝕?
我靠!這龍血這麼詭異,不會把老子的……也腐蝕掉吧?
他有些後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可當著阿達的眼神,終於還是不好意思往下摸.
"放心,只是對金屬有腐蝕性罷了.這是龍血天然帶有一種龍族屬性的魔力,這種魔力對金屬有強烈的排斥性造成的."阿達板著臉道.
夏亞吞了口吐沫,放下心來,仰頭看了看這條已經奄奄一息的龍:"按照你這麼說……這條龍如此巨大,她身上那麼多鱗片,如果剝下來的話……"
阿達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精光:"你沒有聽說過龍鱗甲麼?"
龍鱗甲?
夏亞頓時兩眼放光!!
龍鱗甲這種東西,他倒是聽說過的,不過也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從前在野火鎮的酒館裡,那些吟遊詩人說故事的時候,就曾經提到過……形容起來就一個字:強!!
"龍的鱗片,背上的最堅硬,腹部的相對要略微脆弱一些——但也只是相對而言,比普通的人類製造的最上等的鎧甲要強得多了."阿達緩緩道,指著旁邊的朵拉:"一般來說,能弄到一些龍的腹鱗,來製成一套鎧甲,雖然比不上神器,但是也差不太多了."
"為什麼是腹鱗?你不是說背上的最堅硬麼?"
阿達看著這個貪婪的傢伙,不屑道:"背部的鱗堅硬是堅硬了,但是卻因為它太過堅硬,卻反而很難鑄造打磨,腹部的鱗片雖然略微差了幾分,卻勉強能鑄造打磨…… 不過既便是腹鱗,聽說也只有矮人才有鑄造這種堅硬材料的工藝,至於你們人類麼……只怕現在大陸上沒什麼人類的工匠能打造這種東西了."
夏亞聽得有些惱火.
靠!弄了半天,難道還要老子捧著一堆龍鱗片去找矮人?
在野火原上,矮人倒是不難找,問題是,如果自己真的敢跑進矮人的領地,絕對是有命去無命回!頭蓋骨都會變成矮人的漆器!
夏亞不禁有些洩氣:"好吧!先不說龍鱗的事情了.大不了老子把龍鱗全剝下來賣掉,反正我也不打算當什麼傳奇英雄,也沒必要費力氣弄一身龍鱗甲."
阿達恥笑道:"你現在不想,將來等你瞭解龍鱗的好處,你就明白了……龍鱗如果只是堅硬的話,也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一般的金屬製造的鎧甲,很難加持魔法, 因為大多數魔法對金屬具有排斥性.只有人類之中高超的煉金術法師才能做到這點,但是現在聽說人類之中的高明的煉金術法師已經很少了.可是龍鱗就不同了,龍是天生的魔法生物,龍鱗具有天然的魔法黏附性,哪怕是一個普通的魔法師,都可以很輕易的在龍鱗上加持自己想要的魔法……一套龍鱗甲,往往也都是極為高端的魔法防禦裝備!"
夏亞聽了,狠狠擦了擦口水,罵了一句:"罷了!算是被你說得心動了!以後有機會找矮人……"
不過想起那些傳說之中脾氣暴躁,力大無窮的矮人,土鱉還是有些氣短,猶豫了一下,追問道:"別的呢?你說這龍一身都是寶貝,別的東西呢?"
"還有龍牙."阿達笑道:"龍牙堅硬鋒利無雙,尤其是龍的上鄂頂端的兩顆尖牙,可以打造成龍牙劍,或者製造成長矛的槍頭……傳說之中的龍牙劍,還有龍槍,都是這麼來的.不過製造工藝麼……"
夏亞有些惱火:"知道了知道了!還是要找矮人,是吧!我知道了!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他嘴上氣惱,心中卻打定了主意,一會兒等這條龍死了之後,就把她滿嘴牙拔光.
"還有,龍皮."阿達嘆了口氣:"朵拉是一條土系的龍,她的龍皮製成袍子,可以防禦絕大多數土系的魔法,對其他各系的魔法,如果只是普通的低級魔法攻擊也具有一定的防禦能力.算是一件魔防裝備."
夏亞聽了果然心動,只是卻有些心虛的看了看阿達:"這個……龍皮袍子,不用找矮人來製作了吧……"
阿達笑了笑:"當然不用,矮人擅長的是鐵匠工藝,又不是擅長裁縫."
夏亞舒了口氣,卻還心中不足:"還有呢?"
" 還有……龍筋!"阿達的眼神閃動,語氣略微興奮了一點:"如果你擅長弓箭的話,那麼龍筋,就是製造一把極品寶弓的最佳材料!一把好弓,最難得的就是上等的弓弦!而龍筋堅韌而有彈性,更具備魔法屬性,刀劍都斬不斷,卻有極好的拉伸性……大陸的傳說之中,精靈族裡的三把公認的最著名的神器弓,有兩把的弓弦都是用龍筋製造的!"
神器?
夏亞滿臉紅光,眼冒金星……神器啊!!
神器這個稱呼代表著什麼?!!
"不過……"阿達隨即語氣一變,嘆了口氣.
"不過什麼?"夏亞立刻生出幾分不妙的感覺,這個阿達每次說到龍身的材料如何如何好,一個"不過"將出來,下面就必然沒有好話了.
果然!
"不過,龍筋能當弓弦,但是一把弓可不能只有弓弦!弓胎也必須是上等的材料才行.要和龍筋匹配,首先必須是用傳說之中的精靈的眼淚浸泡龍筋,然後用矮人族之中極為罕見的,傳說之中的一種赤鐵來打造弓胎……"
夏亞聽得吐血……
好吧!比打造龍鱗甲還難!
龍鱗甲不過是要找矮人,打造一把龍筋弓,連他媽的精靈族都扯上了!
" 喂!我說你是不是耍我啊!"夏亞不干了,他怒道:"你左一個『傳說之中』,右一個『傳說之中』,這幾件東西被你說的天花亂墜,卻沒一樣能現成管用的!你說了半天,什麼好東西都要『傳說之中』!老子上哪裡找那麼多『傳說之中』的狗屁東西!還什麼精靈的眼淚……老子現在就很想流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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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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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4 20:05:32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永恆之淚】
阿達冷笑,看著夏亞,眼神裡滿是譏諷:"你想要好東西,好東西自然難得!如果輕易就能做成,那麼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了?你自己想想,大陸上千百年來,有幾件龍屬性的裝備?如果不是這麼難得的話,大家也不會為了這些東西打破頭了."
夏亞被說的語塞,怔了怔之後,長嘆了口氣:"好吧!算你說的有道理……"
他忍不住瞄了瞄這條龍,可憐的朵拉,還沒有嚥氣,在這只土鱉的心中已經被剝皮抽筋了,可土鱉的貪婪之心還不滿足:"還有其他的什麼好處麼?"
"其他的,你就沒用了."阿達淡淡道:"我說了,我要取走一件東西,這條龍的肉身都歸你,但是她的靈魂,是屬於我的!"
"靈魂?"夏亞撇撇嘴:"靈魂什麼的,我也不和你搶,我又不是魔法師.我倒是問你……這龍肉……呃,龍肉有沒有什麼用處?"
阿達反而愣了一下,瞪眼看了看這個土鱉,失聲道:"你?你不會是想吃了她吧?"
夏亞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這幾天吃的都是野雞肉,看見這麼大一條傢伙,現在安定下來,才想起我們今天的午飯還沒著落呢……"
阿達目瞪口呆.
他雖然是一條龍,但是困於人形,在人類的世界也待了很長時間,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卻沒見過像面前的這個土鱉如此膽大包天的傢伙!
一般人面對一條龍,總是心中難免有些敬畏.縱然是傳說之中那些屠龍的強者,也對龍保持了足夠的敬意.
這個土鱉……卻想到了吃?!
看著阿達目瞪口呆地樣子.夏亞倒是毫無一絲不安.在這個土鱉地心中.還真地就是無法無天習慣了地.他可沒有什麼敬畏地心思.對他來說.這條龍反正都已經奄奄一息了.強大也好.弱小也好.都是一樣.
老虎豺狼也很強.打死之後.不也一般地吃麼!
"倒是你."夏亞地表情很詭異:"我說阿達啊.你怎麼說也是一條龍吧?這只母龍也算是你地同類.可是看來.你和她之間地仇恨很深啊.不然地話.你怎麼這麼仔細地教我如何把她剝皮抽筋呢?"
阿達神色一變.眼神方才地那些光芒頓時收斂了回去.取而代之地是一片索然.
一般看見這種場面.夏亞縱然沒見過.但是故事聽多了.也忍不住按照通常地常規路子猜測……
這土鱉小心翼翼開口:"難道……你和這條母龍有一腿?"
大體上一般來說,故事進行到這裡,應該都是一段纏綿悱惻外加恩怨情仇的愛情段子了吧?阿達多半和這條母龍有一腿!嗯……然後不知道什麼願意因愛生恨,至於是阿達這條男龍包了條二奶龍,還是這條母龍給阿達戴了綠帽子,那就值得好好深思一下了.
又或者是……一段不論之戀?我日,那也太刺激了吧!
土鱉的眼睛泛光,就等著聽阿達說出這段故事了.別怪夏亞太八卦,這可不是野火鎮上索非亞大嬸那種人物的緋聞,這可是龍啊,兩條活生生的龍啊!
不過……看著阿達和這條龍站在一起,怎麼都有點"人獸"的感覺呢……
(不得不說,老傢伙對夏亞這方面的教育實在太惡劣了……)
※※※
阿達這次居然並沒有被夏亞激怒,他彷彿幽幽一嘆,手指指尖在朵拉的脖子上摩挲片刻,嘴角浮出一絲漠然的淺笑:"你想的都不對."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寂寥.
"愛情……真可笑,你居然聯想到了愛情.可是,真的很遺憾啊,如果我和她之間產生愛情的話,或許我們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哀了."
" 我和朵拉都是出生在極北方龍族領地裡,我們各自屬於不同的龍族部落.朵拉很年輕的時候,就是龍族部落裡出名的美麗,她的驕傲,她的高貴,她的聰明,都讓無數年輕的龍希望得到她的青睞.
不過,請你不要誤會,我和她並不是同一族系.我是一頭冰雪龍,所以,按照龍族的傳統,很少有龍會跨越族系進行結合的.而和她一樣,我從出生開始,就是族內最具有天賦的龍,和她一樣,我從出生開始,就享受著所有的一切:羨慕,寵愛,讚美……
我和朵拉其實是一類群體,我們出生就高高在上,從生下來的時候,就是種族群體之中的佼佼者,被人們用一切美好的甜言蜜語和讚美包圍著.我們曾經為此而飄飄然,甚至會迷失自己的本性.我們曾經以為,從我們出生開始,這天地就是為我們而創造的.這天是我的,地是我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屬於我的.
可就在這種時候,我們遇到了彼此對方.
當一個高高在上的傢伙,遇到另外一個高高在上的傢伙,那麼如果雙方不能做朋友的話,那麼就只能成為宿敵了!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
龍族群體在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次選拔,從各個族系之中挑選出最強壯最聰明最具有天賦的年輕的龍來,這些龍被允許進入龍族的聖地,對龍神祈禱,而其中的幸運者,可能受到龍神的祝福,並得到龍神賜予的一些特別而強大的能力.
很不幸運的是,那次選拔之中,最後被挑選出來的佼佼者,卻多了一個.
不是我,就是她!"
夏亞有些失望……
怎麼沒有想像之中的桃色八卦啊?難道只是單純的競爭對手互相陷害?
"那次的選拔很公平."阿達感覺到了夏亞的疑惑:"那樣的選拔,由我們族中的族老和幾位德高望重的元老主持,是不可能有什麼虛假的.而朵拉輸給了我,那次機會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進入了聖地,進行了祈禱……"
阿達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很含糊,似乎不願意多說這其中的事情,他很快就繼續道:"當我從聖地出去之後,我成為了龍族之中最耀眼的一員,幾乎所有的龍都會談論到被選中向龍神祈禱的我.
而這些,當然深深刺激了做為失敗者的朵拉."
夏亞豎起耳朵,他感覺到彷彿戲肉終於來了.
果然……
"很快,朵拉就找上了我.開始的時候,她裝作對我崇敬的姿態,竭力的逢迎我,討好我.很快,我們成為了所有龍族那公認的一對情侶.雖然我們屬於不同的族系,但是因為我們都是各自部落的佼佼者,所有龍族的族老很看好我們的結合.
可是,這一切,居然都是她的狠毒手段!
就在我們新婚當天,她給我下了一種帶著強烈詛咒的劇毒."
阿達輕輕的笑,他笑得手指都在顫抖著,眼角裡掛著深深的寒意:"我從前很喜歡學習變形術,對於龍族來說,這只是一個小魔法,很多龍都會使用變形術,也有一些同類會變成其他的模樣,混進大陸裡人類或者矮人等其他種族的世界裡游曆.我尤其喜歡變形術,就在我們婚禮的當天,她欺騙了,我讓我變成了人類的模樣,然後,我喝下了她下的劇毒永恆之淚."
夏亞皺眉:"什麼什麼淚?"
"永恆之淚."阿達深吸了口氣,眼神裡閃過一絲憤恨:"這是一種屬於精靈族的奇怪的寶物,它生長在一種叫做『忘世花』的種子裡.十分罕見和難得,而這種東西,唯一的用處,就是一個奇怪的詛咒.
傳說之中,只要服下一滴永恆之淚,無論你當時是什麼形態模樣,那麼你永久都會是這個樣子."
夏亞開始有些不以為然,可隨後心念一轉永遠……
"老天!那豈不是可以長生不死?"
看著夏亞的表情驚喜扭曲的樣子,阿達冷笑了一聲,用冰冷的聲音打消了夏亞的痴心妄想:"當然不是."
他嘆了口氣:"只是形態上保持原來的樣子,也就是說,如果你現在喝下一滴這個東西,那麼到了你八十歲的時候,你還會看上去和你現在一樣年輕,但是你的壽命並不會延長,只不過是模樣上年輕罷了,你的生命力不會有任何增加."
夏亞一愣,不由得失望沮喪:只是看上去保持原來的樣子啊.
可隨即轉念一想,縱然是不會真的長壽,但是,只這一項能永葆青春,就已經足以讓全世界的女人發狂了!
試想,如果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能讓女人喝了,到八十歲的時候還容顏如十八少女那樣真有這種東西的話,那全世界女人還不搶得打破了頭?
夏亞頓時滿臉興奮,搓了搓手:"那個,什麼……你說的這個什麼什麼眼淚,在哪裡能弄到?"
阿達一眼就看穿了夏亞的奸詐用心,哼了一聲:"你是別想了,這種東西在精靈族的領地,而且在哪裡,都是極為少見的,你想弄到更是沒可能."
夏亞先是有些失望,但隨即又轉念一想,反正自己今天已經聽了太多"傳說之中"的東西了,將來總有機會慢慢一一求證,先牢牢記住,以後再說.
就聽見阿達繼續道:"那個時候,婚禮的晚上,她讓我變成了人形,我並沒有拒絕她的要求,然後,我喝下了她雙手捧上的毒藥.
從那天開始,我就被困在了這人形的身軀之中,一直到現在!"
"我靠!"夏亞忍不住怒道:"這女人,啊不,這母龍也太惡毒了吧?不過就是那個什麼選拔比試你贏了她一下,就這麼報複你?可是……她為什麼不直接下毒毒死你算了?"
阿達笑了,他看著夏亞,眼神彷彿很溫和,聲音平靜:"你猜不到?親愛的獵魔人,我很不喜歡你在我面前裝出這副野蠻粗魯的樣子你或許是一個粗魯的人,但是我很清楚,你絕對不是傻瓜!"
夏亞被阿達的話弄的愣了一下,他幹笑兩聲,抓了抓頭髮:"好吧……我想,她是希望能從你嘴巴裡套問出,你們那個龍神賜福的秘密?畢竟你說只有你一個人被選出去向龍神祈禱,進入了你們的那個什麼聖地,到底你們的神顯靈了沒有,是不是真的賜予了你什麼強大的本事?"
阿達聽了這話,略微沉默了一下,隨即輕輕一嘆,看了夏亞一眼,語氣很認真:"你果然很聰明,可卻為什麼總是喜歡把自己裝作一副粗鄙齷鹺的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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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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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4 20:23:16
正文 第四十四章【暫別】
夏亞嘿嘿乾笑不語,心中卻想起了老傢伙活著的時候時常敲打自己的那些話來.
"明明很蠢卻喜歡充聰明的人往往死的很快.看似愚蠢其實聰明的人都會命長."
"別人當你是傻瓜,才會忽視你.如果人人都知道你聰明,那麼大家都會把你當成焦點以後想背後陰人敲悶棍,可就沒那麼容易的."
夏亞想到這裡,用力晃了晃腦袋,臉上又露出那種人畜無害的憨厚笑容:"誰說我聰明,我就是一個山裡的土人而已."
若是多多羅看見夏亞這副忠厚的笑容,必然會眼角抽搐.阿達卻只是略微笑了笑,不再說這個話題.
他望著奄奄一息的朵拉,似乎出了會兒神,然後才終於開口:"其實……如果當初你想到,害了我之後會是這樣的結果,你一定後悔那麼做吧."
阿達的臉上帶著笑容:"所謂龍神的賜福,其實很簡單,我是族內挑選出來的幸運兒,龍神賜予我的一件特殊的本領,就是……第一個加害我的敵人都會受到反噬!任何第一個加害我的傢伙,都將因此而失去一半的力量,生命力,魔力,肉身的活力……全部減半!而且也將永遠停留在那個水準上!"
他的笑容越發的柔和:"朵拉,當年你也很年輕,我們龍族只有在成年之後,魔力和力量才會達到顛峰,可是你卻太早就對我下了手,結果,我變成了人類,無法恢復龍身,而你,則失去了一半的力量,而且還是『幼年狀態』的一半力量!高貴而驕傲的朵拉,卻成為了所有龍族之中最弱小的一個!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諷刺很美妙麼?"
夏亞聽得咧嘴,這見鬼的龍神的賜福哪裡是賜福哦,根本就是詛咒嘛!
"精靈族的永恆之淚,只有下毒的本人才能解除咒語,你自然是不肯幫我解除的,但是我也不會幫你解除龍神的詛咒……其實,我告訴你,我不是不想幫你解除,而是不能!龍神的詛咒,根本就沒有破解的辦法!你知道這個結果,一定很懊惱吧."
阿達已經站了起來,他的手指在朵拉的脖子上輕撫,動作輕柔細緻,彷彿情人之間溫柔的愛撫一般,可是那眼神,那聲音,卻森然冰冷.
在阿達地撫摸之下.朵拉地氣息越發地微弱下去.她無力地睜開雙眼.只是眼睛裡卻毫無神采.鼻息裡含著微微地嗚咽聲.卻已經連說話地力氣都沒有了.
阿達將手裡地那塊琥珀色地晶石輕輕放在了朵拉地額頭前.然後笑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麼?我在人類地世界裡游曆了很多年才找到了這件東西.嗯.這是一枚靈魂契約石.放心.我不會將你地靈魂變成我地奴隸.因為我沒有那種魔力.但是.你地靈魂會被永遠吸在這枚石頭裡.永遠無法回歸墓地.
現在.請你.死吧."
朵拉雖然眼睛不能視.卻感覺到了深深地恐懼.她不甘地張了張嘴.似乎要咆哮.又似乎想吐出龍息殺死敵人.但是卻只發出了一聲低微地哀鳴.
"動手吧.獵魔人."阿達轉頭冷冷瞧了夏亞一眼:"用你這把鋒利地武器.刺進她地額頭!你地武器太短.無法直接刺進她地心臟.但是鋒利地程度卻足以刺穿她堅硬地頭骨."
夏亞沒有猶豫.大步走了過去.雙手握住了火叉.來到龍頭前.嘴裡卻嘟囔了幾聲:"喂!冤有頭債有主.是阿達讓我刺你地.你是死在他手裡.我不過就是一個執行地劊子手而已.可別記恨我才好."
說完,他用力閉上了眼睛,飛身跳上龍脖,火叉對著龍頭上就狠狠的刺了下去!
一聲沉悶的破碎聲,火叉透過龍骨而入,噗的一聲,直插進了龍腦,直至沒柄!!
朵拉哀嚎了一聲,腦袋似乎抬了抬,卻終於無力的垂下,口中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息,鼻孔裡冒出一團青煙……
夏亞一火叉刺穿了龍腦,頓時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飄香撲鼻,他並不知道,龍的腦液天然就帶有奇香,這種香氣讓夏亞腦子不禁瞬間一模糊,只覺得那股香氣從鼻子裡直接衝進腦門,頓時覺得全身舒暢,原本身上多處傷痛的感覺,在此刻瞬間便消失了.
龍的身上,很快就浮現出了一團青綠色的半透明的霧氣光團來,阿達眼睛眯了起來,高高舉起那塊琥珀晶石,口中一字一字的吟唱起一種奇異的歌謠.
這並不是什麼魔法咒語,也不是什麼龍族的語言,而是一種彷彿安魂曲一般的歌謠,只是發音古樸而艱澀,那咬字雖然是人類的聲音,卻彷彿是一種古老失傳的古語,夏亞聽了,十句裡倒有七八句是聽不懂的.
那輕輕漂浮起來的一團青色半透明的光霧,正是龍魂.每一條龍死去之後,這魂魄都會離開肉身,飄揚遠去,前往一個很神秘的所在,那便是龍族的墓地!
龍族擁有一種奇異的傳統,它們死去之後,並不在乎肉體如何,而卻必須得到魂葬!龍的魂魄會回歸龍族的墓地,才能得到永久的安息.
那青綠色龍魂,似乎要飄揚遠去,可是在阿達的一句一句的吟唱之下,似乎頓時就有些遲緩了下來,隨即似乎被這歌謠聲吸引,一點一點的朝著阿達靠近了過來,懸浮在空中,不停的變幻著形狀,化作了一條青色的煙氣,最後繚繞在阿達掌心周圍,似乎被那塊琥珀晶石吸引,一點一點的被吸附了上去……
阿達似乎非常吃力的樣子,他的額頭流出了汗珠,聲音也漸漸艱澀.這安魂曲雖然不是魔法,卻極為消耗他的精神力,他的眼神很快就露出了疲憊之色,而當那一團龍魂開始吸入晶石的時候,阿達才終於鬆了口氣,他感覺到一股疲憊沖刷上來,終於身子一個踉蹌,腳下一軟,倒在了龍的屍體上.
那龍魂已經被吸入了大半,只剩下幾縷淡淡的殘留的青色霧氣,卻還沒有鑽進琥珀晶石裡,阿達卻已經先一步不支昏倒,那幾縷殘留的魂魄,卻沒有了安魂曲的指引,頓時就失去了方向,隱隱的似乎要擴散開來.
夏亞看在眼裡,心中有些好奇,忍不住伸出手去凌空抓了抓,那魂魄無形,卻哪裡能抓得住?夏亞抓了一把空氣,兩手空空,那綠色的霧氣卻彷彿忽然就變幻了一下形狀,似乎被夏亞的舉動驚動,隨即呼的一下,一絲殘留的煙氣繚繞在夏亞的手掌旁,一路往上,卻忽然就聚集在了夏亞的脖子上!
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枚灰不溜秋的爛石頭,卻彷彿成為了這一絲殘魂的目標,那些煙氣眼本就要散去,卻忽然找到了這麼一個所在,速度加快了很多,不等夏亞驚呼出來,就一股腦兒全部鑽了進去!
夏亞張了張嘴巴,就看見這一絲綠色的煙霧鑽進了自己脖子上的那枚掛墜裡,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掛墜依然冰冷,捏在手裡棱角分明,看上去還是那麼灰不溜秋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何,仔細看卻,總有一絲不妥的微妙感覺,只是到底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阿達靠在龍屍上,喘息了會兒方才緩過神來,站了起來,看了看手裡的晶石,那琥珀色的晶石已經變成了青綠的顏色,阿達心中放心,張口就將晶石吞了下去,隨後看了一眼夏亞:"剛才那殘留的魂魄呢?"
"呃……"夏亞想了想,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實話,大概是心中下意識的做出了選擇:"散掉了."
"散掉了……"阿達點了點頭,並不疑有他,淡淡笑道:"散掉了也好,魂魄已經被我吸了大半,殘留的魂魄也無法回歸龍墓,煙消雲散也是它的下場."
阿達彷彿神色之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雖然終於完成了多年所想的事情,卻忽然有些索然無味的感覺,他看著夏亞,略微一思索,隨即很快道:"好了,我的事情做完了,我要取的東西也取走了,現在這裡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
"……我……"夏亞猶豫了一下.
"獵魔人."阿達看著夏亞,眼神略微溫和了一點:"我畢竟要謝謝你,不然的話,我已經被活埋死在山外了.我現在是人身,並無任何力量.不管怎麼說,我欠你一次!"
說著,他不再和夏亞囉嗦,轉身就往外走去,他走了幾步,夏亞忍不住叫了一聲:"喂!阿達,你到哪裡去?"
阿達轉身,皺眉看了看夏亞:"我,自然是離開的了."
夏亞張了張嘴,心中只覺得有些不妥,卻終於悶悶的說了一句:"你還欠我一個金幣呢!"
阿達笑了,看了夏亞一眼:"先欠著吧,你可以算利息."
說著,他大步往外走去,不再回頭.夏亞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有追趕,任憑阿達就這麼離開了.
等阿達離開之後,夏亞才跳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飛快將那枚掛墜摘下,在手裡反複看了好幾遍,卻始終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龍魂?到底有什麼用處?
嗯,對於夏亞大爺來說,最重要的是……有沒有什麼好處?
還有……這東西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想到這裡,夏亞心中念頭一動,乾脆扔掉算了?
可轉念一想,這畢竟是老傢伙留給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戴在身上,總是一個想念.
"媽的!她活著的時候老子都不怕,死了變成鬼,我反倒怕了?"夏亞狠狠的對著那條龍的屍體瞪了瞪眼睛,給自己壯膽.
他畢竟是一個土鱉性子,心裡的憂慮來的快,去的也快,想通之後,歡呼了一聲跳將起來.
"剝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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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時間:
2010-2-4 21:02:07
正文 第四十五章【火叉的秘密】
夏亞是山裡獵人出生,打到獵物之後剝皮抽骨,這種活兒自然幹得嫻熟無比.只是卻畢竟不曾獵過一頭龍,這麼個龐然大物在面前,夏亞也比劃了半天,有了腹案才敢下手.
先用火叉在龍身上割下了數十枚鱗來,龍鱗的尺寸不小,最小的一片都有臉盆那麼大,夏亞足足割下了三十多枚才罷手,看著這條龍,才不過割了一小片而已.
愣了愣之後,卻忽然心中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來!
龍鱗甲……不就是把龍鱗打磨穿透釘在一起連成一片麼?雖然老子沒這種工藝本事,但是卻有其他的法子!
對!
我把她連皮割下大一塊來!龍皮上覆蓋著鱗,然後一股腦兒披在身上.
這豈不就是龍皮袍子加龍鱗甲了?
有了這個辦法,還用找矮人做什麼?!
夏亞想到就動手,手裡的火叉鋒利,這條可憐的龍頓時就被他割得七零八落.
忙地滿頭汗水.終於從龍腹地部位割下了一大片皮肉來.上面覆蓋一層龍鱗.只是鮮血淋漓地樣子有些噁心.不過他夏亞大爺連龍血都抹過了.還在乎這點血腥麼?
笑眯眯地往身上一裹.自己轉了個身.卻忽然想起洞穴裡有那麼多亮晶晶地玻璃石.大步跑了進去.找了幾塊大地.對著照了照……
他人高馬大.裹了一層滿是鱗片地皮在身上.
"夷……怎麼越看越像一隻胖頭魚?靠!魚不正是全身鱗片麼……"
這也太難看了.夏亞隨即坐下.動手將這件皮子割開.很快就做成了一件短小地背心.雖然造型粗陋之極.不過如果穿在外衣地裡面.從外面也看不出來.
"哈哈!誰說老子是土鱉!不用找矮人.一樣做出一套龍鱗內甲來!"
夏亞手舞足蹈.
他這一興奮,頓首手裡的火叉落在了地上,砰的一聲,正砸在他腳背上,土鱉樂極生悲,慘叫一聲,抱著腳跳了幾步,坐在來後,卻意識到不對,一把抓過火叉來.
"夷?怎麼越來越重了?"
夏亞擰著眉頭苦思.
這火叉原本份量極輕的,畢竟是掏爐膛用的東西,份量並不沉.從前,以夏亞這種一身怪力,拿在手裡就好似捏著一根牙籤,雖然鋒利,但畢竟太輕,並不順手.
可現在,卻隱隱手一種稱心得意的手感了!
要知道,夏亞可是習慣了用幾十斤的斧頭的!
意識到了火叉的古怪變化,夏亞就明白不是自己的錯覺了,他抱頭苦思了一會兒,提著火叉走回到了龍屍旁,一眼看見了龍身上割下了幾塊血肉,不由得呆住了!!
這幾塊血肉,方才都是用火叉割下的,可現在一看……
全部變成了肉乾!!就彷彿放在風裡晾曬了幾個月一樣,一絲水分也沒有,乾乾癟癟的幾塊!
"血沒了?!"夏亞立刻心中雪亮,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他立刻從龍身上刺了一個口子,看著龍血流淌,將火叉湊了上去……
果然!那龍血落在火叉上,頓首就被吸了進去!火叉上一絲血跡都沒有留下!就好像火叉變成了一塊無限的海綿,血液一沾染上,立刻就滲透到了裡面!!
"見鬼了!"
夏亞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在火叉上輕輕彈了一下……
嗡!!!
一聲渾厚的嗡鳴聲在洞穴裡迴蕩,這聲音把夏亞嚇了一跳!
火叉的嗡鳴聲音,隱隱的居然有幾分,好像方才之前聽到了這條朵拉的吼叫聲!
龍吟?!!
他就算再沒見識,也意識到手裡這件東西絕對是一把寶貝,心中喜悅難耐,不由得仰天狂笑了三聲!
"回到野火鎮上,找個鐵匠,把它重新鍛造,打成一把斧頭!!!現在這樣子也太過難看了!哪裡有絕頂高手提著一把火叉何人比武的?會被人笑掉大牙的!打造成一把華麗的戰斧,才符合大爺我的身份嘛!"
夏亞心中想著自己一身龍鱗甲,手提戰斧,威風凜凜的造型,不由得流出了口水.
※※※
夏亞在洞穴裡待了好久,外面的可憐蟲和多多羅卻已經得不耐煩了.
方才又看見了阿達一個人出來,也不和兩人打招呼,直接就點了點頭,飄然而去.
可憐蟲有些擔心,就要往洞穴裡走,可旁邊多多羅哪裡敢?
多多羅一看見那條的尾巴還拖在洞穴外,就不由得有種想尿褲子的衝動,腳下更是打死也不肯往前邁一步.
可憐蟲一個人跑到了洞口,卻聽見了裡面一身龍吟,頓時嚇得腿軟,卻有些擔心,忍不住低聲喊了一句:"夏亞!夏亞,你還好麼?"
隨後就聽見了土鱉的狂笑聲.
她眼前一花,變看見這個土鱉大步走了出來.可憐蟲的眼神掃過夏亞,頓時尖叫一聲,滿臉漲紅,飛快的轉過身去,飛奔而出,跑了幾步,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原來夏亞大爺方才裹了那身龍皮不爽,將它改成了一件背心,換衣服之後,卻不曾將衣服穿好.褲子腰帶都忘記了繫上,轉過身來,大步走來,胯下那根話兒迎風擺動……
可憐蟲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掉臉就跑.
外面的多多羅趕緊上去把她扶了起來,一臉獻媚的表情:"殿下,您……"
可憐蟲神色一變,緊張的看著這個傢伙:"你!你果然認得我?!"
多多羅臉上的笑容綻放如菊花一般:"殿下,我是一名魔法師,在奧斯吉利亞的時候,我曾經在大教堂的裡面,遠遠的看過您一眼,當時您正和皇儲殿下一起離開……雖然只是遠遠的一眼,但是殿下您的美麗容顏,卻哪裡能忘記呢……"
可憐蟲聽見洞穴裡夏亞的笑聲,神色一變,死死的摀住了多多羅的嘴巴,低聲急忙道:"閉嘴!別說了!"
她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洞穴的方向,喘了口氣,咬牙低聲道:"你,你叫什麼?"
"多多羅!我叫多多羅!是低階一級土系法師,願意為您效勞,殿下!"多多羅心中狂喜.
" 很好!多多羅."可憐蟲眯起眼睛,她此刻的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平時在夏亞面前吃憋委屈的可憐模樣,眸子自然閃過了一絲本能的威嚴:"你聽好了,多多羅法師閣下,關於我的身份,你不許對這個傢伙提起!一個字都不許說!還有,他,他一直以為我是個男人,所以你……你明白麼!"
多多羅腦袋一縮,心想我的神啊!以為她是男人?這得眼神差成什麼樣啊?!難道這個小賊,真的是一個白痴麼?
可是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白痴給搶劫了,心中無論如何也過不去.
"你聽見沒有!"可憐蟲有些焦急.
"是是是!我一定不說!"多多羅立刻心中自覺的找了一個理由來:一定是這位殿下擔心這個小賊覬覦她的美色,所以才裝成男人!哎喲糟糕!我可不能洩露了秘密!否則的話,那個小賊見色起意,萬一殿下有所……我豈不是就成了罪人!
想起一旦這位皇室殿下收辱,自己被追究洩露身份的責任……
教堂前的火刑柱,斷頭抬上的劊子手……
多多羅狠狠哆嗦了一下:"我一定不說!一定不說!!"
"很好!如果你敢說出去,我一定讓我哥哥殺了你!讓你人頭落地!"可憐蟲還不放心,補充了一句威脅.
"呃……如果是您自己不小心洩露了呢?"
"我……我一樣讓你人頭落地!"
"……"多多羅眨巴著眼睛,一臉由衷的嘆息:"殿下果然公正嚴明,讓人心服口服!"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4 21:18:11
正文 第四十六章【發達了!】
夏亞走出洞穴的時候,身上背了一個比他人都大了好幾倍的巨型包袱.他乾脆把龍皮剝下大半來,將什麼龍牙龍筋龍鱗之類的一股腦兒用龍皮一包.
這麼沉的東西,也只有他這種怪力男才能背得動吧.
看見夏亞彷彿一個人形蝸牛一般走了出來,可憐蟲這才放心,倒是旁邊的多多羅,雙腿又打起擺子來了,瞪著夏亞,心中琢磨,我該任何對這個小賊打招呼?
來狠的?
那是自然不行的!這個小賊和殿下關係似乎不錯.既便撇開這一條不講,他那恐怖的力氣,只怕彈彈手指就把自己隨便給捏死了.
況且,剛才自己還掐了這個野蠻人的脖子,萬一這個野蠻人找自己算帳怎麼辦?自己這幾兩骨頭,只怕還不夠挨他一拳的……
野火鎮上的搶劫之仇,只怕是報仇無望了.
想到這裡,多多羅很是憂傷的嘆了口氣.
夏亞雖然力氣大,背了這麼大個包袱出來,幾乎就把小半條龍打包了,也有些步伐沉重,正要開口和可憐蟲打招呼,卻忽然就看見一條人影衝了過來,撲到自己面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腿.
夷?
是這個變戲法地!
多多羅抱住了夏亞地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態度更是恭順親暱到了極點:"英雄啊!多謝你從龍吻之下將我救出來!再造之恩無以為報.就請你接受我地感激之情吧!"
說完.還順便在夏亞地褲子上抹了一把鼻涕.
夏亞倒是有些茫然了.大爺我什麼時候救過你地命?剛才是你自己一路狂奔下山撲到我面前來地吧?
不過……有人送上門來麼……
夏亞盯著多多羅看了兩眼:"你真地確定要報恩?"
"當然!"多多羅眼看夏亞神色和善,心中鬆了口氣,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這麼恭敬,你總不好意思找我算帳了吧.
"很好!既然我救了你,在野火原的規矩,你就是我的俘虜啦!在你贖身之前,你算是我的僕人."說完,夏亞咧嘴一笑,反手將那個巨形包袱丟了過去:"給老爺背包吧!"
"我……"多多羅只覺得一座小山壓了下來,眼前一黑:"救命……"
可憐的多多羅直接被壓在了包袱下喘氣,夏亞卻已經走到了可憐蟲的面前,笑眯眯的看著對方.
可憐蟲一看見夏亞,就想起剛才自己在洞穴口,望見這個混蛋赤身裸體的樣子……還有那嚇人的凶器……想到這裡,可憐蟲臉上發燙,心中狂跳,只覺得氣短不支,不敢和夏亞對眼神.
"我有好東西給你."夏亞說著從腰間解下一個皮囊(也是龍皮做的,然後彎腰就去拉可憐蟲的褲腳.
可憐蟲尖叫了一聲,拚命往後縮:"你!你幹什麼!!"
可憐蟲的尖叫,驚動了被壓在包袱下的多多羅,多多羅一看,頓時眼前發黑!
完蛋了完蛋了!這個野蠻人要非禮殿下!神啊!我該怎麼做啊!!
皇室殿下在我面前被人非禮,我應該上前以正義的名義制止這種罪行!可是……可是我哪裡敢啊?這小賊伸手就能把我打殘掉.
他真的要幹什麼的話,說不定事後會殺我滅口啊!
不行不行……要不然,我上去幫一把手?他要強暴殿下,我多多羅去幫他推屁股?
呸呸呸!!!!我是魔法師啊,怎麼能做如此卑劣罪惡的勾當……太邪惡了!太卑鄙了!!
可是,坐視不管?那也是大罪啊!!
頓時,火刑柱,絞架,斷頭台……一系列可怕的名字在腦子裡紛至遝來.
可憐的魔法師心中人神交戰,顫抖不已.
`
"亂動什麼!"夏亞一把將可憐蟲按在了地上,怒道:"別亂動,讓我看你腿腳上的傷!"
說著,他一把撕開可憐蟲的褲腳.
(幸好只是褲腳.可憐蟲確定了夏亞沒有其他的舉動,心中略微安了些,但是卻依然心跳加速,只覺得雙腿被這個土鱉握在手裡,頓時一股麻麻酥酥的感覺順著小腿傳了上來,卻一直酥進了心中,她身子軟了,隨即心也軟掉了……
夏亞拿出皮袋,從裡面到處一些粘稠的紅綠色液體來,抹在了可憐蟲的腿上傷口處.
"這是龍血!"他嘿嘿笑了笑:"我剛才發現它居然能治傷!你看我身上燒傷的地方,都已經好了,就是方才我抹龍血的效果!哈!你抹上一點,傷口很快就會癒合,而且如果塗抹在別的地方,以後……還可以堅硬如鐵哦!"
說著,他臉上詭異一笑:"大家都是男人,要不要我教你怎麼用啊?嘿嘿!"
可憐蟲畢竟單純,這些話卻是聽不懂的,有些茫然的看著夏亞,渾然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夏亞眼看對方不接茬,心中不由得失望,心想這個傢伙太過愚蠢,而且他生得這麼醜陋,多半沒有女人會看上他,給他用了……堅硬如鐵,又沒地方使去,也是浪費.
想了想,在可憐蟲的腿上抹了龍血後,就把袋子收了回去.
他收回了手,卻發現可憐蟲卻怔怔的望著自己,腿還伸在那兒,眼波有些古怪,那眼神裡的異樣,讓夏亞也不由得心中有些異常的感覺,愣了一下,抹了一把臉:"我臉上有東西麼?"
(蠢豬……
可憐蟲立刻驚醒過來,漲紅了臉縮回腿,抱著膝蓋坐在那兒,不敢和夏亞對眼神,心中紛亂之極,也不知道是茫然還是羞澀,又或者是有幾分暗惱這個土鱉的懵懂.
可很快,她就感覺到了雙腿傷處的部位一陣麻癢,低頭看去,卻看見那多日不曾好的傷口,果然急速癒合起來,肌膚緩緩的生長,血肉模糊,血枷也往下脫落……
可憐蟲終於反映過來了.
"龍,龍血?你給我用的是龍血?"她有些激動:"龍血,這麼寶貴的東西,你居然給我用了?"
夏亞嘿嘿笑了笑,心中卻想,老子全身都洗了幾遍了,袋子裡還裝了不少,剩下多餘的給你一些,又什麼大不了的?
身後傳來多多羅的呻吟.
"那個……尊敬的大人,如果您不麻煩的話,請,請把我身上的東西搬開吧……我,我快要被壓死了……"
夏亞皺眉,走了過去一手將那巨大的包袱提了起來,看著被壓的只剩下半條命的魔法師:"真沒用,你比我上一個僕人要廢物多了."
多多羅心中大怒,臉上卻越來越恭順:"您,您的上一個僕人是……"
"嗯,他叫奧克斯,是一個地精."
我……
多多羅直欲噴血.
我是高貴的魔法師啊!居然不如一個地精?!
他爬了起來,腦袋左右四顧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
那最後一個被阿達殺死的魔法師,屍體就在不遠處!
多多羅立刻飛奔過去,雙手在魔法師的懷中摸了一陣,先是小心翼翼將那枚金質徽章摘了下來,然後把魔法師手指上的那枚風系魔法戒指取下,最後又搜出了一個小小的鹿皮袋,裡面是一些瓶瓶罐罐的零碎東西.
多多羅歡呼了一聲,他本事雖然差,但是畢竟魔法師的眼界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這些都是對於魔法師來說極為難得的上等裝備!
光是這枚風系魔法戒指,就價值至少一萬金幣!!而那些鹿皮裡包的瓶瓶罐罐,多半是一些上好的魔法材料,還有魔法捲軸!
最後他甚至搜出了兩枚魔核來.
正歡欣之餘,卻看見地上一個巨大的影子籠罩住了自己,一回頭,就看見夏亞站在身後,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找到好東西了麼?你現在是我的僕人,所有的發現,都歸我所有哦!"夏亞笑得很和藹的樣子:"一看你就沒有經驗,唉……別忘記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來,還有那雙靴子也不錯."
多多羅:"…………"
※※※
坐在山頂上休息到了傍晚,夏亞等可憐蟲腿上的傷徹底痊癒了,才拍了拍屁股站起來,雙臂一振,興奮高呼道:"好了!這次冒險圓滿成功,回家啦!!"
嗯,我夏亞大爺如今也算是發達了,老傢伙說過,男人有錢之外,還得有女人,才符合大爺的身份.
野火鎮上……索非亞大嬸雖然美麗,但是畢竟年歲大了,對了,好像她有個侄女,和索非亞大嬸長得很像,一般的粗手大腳,大胸大屁股……
大爺我如今發達了,回去就上門提親!哼哼!!
老傢伙還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頭啊.
"處男不一定都沒錢,但是有錢的男人一般都不是處男."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5 15:29:54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幸福,只是影子】
從山裡出來,走過那片火焰沼澤的時候,多虧了從死去的魔法師手指上扒下來的那枚風系魔法戒指.
這枚戒指上鑲嵌了一個小型的風系魔法,從品級上看大概是中階一級——多多羅鑑定的結果.
按照大陸的魔法分級制,上中下三階各分三級,一共是九級,中階一級,雖然不算多厲害,但至少也算是邁入了中階魔法的行列.這個戒指上的風系魔法加持,雖然還不足以讓人直接馭風飛翔,但是滑翔卻可以勉強做到了……
所以,如果你要問他們是怎麼走過火焰沼澤的……
很簡單.
夏亞給可憐蟲戴上了戒指,然後將可憐蟲和多多羅拴在了一起,在沼澤的著一頭,將兩人舉起,奮力望對面拋出……
夏亞的怪力,加上風系魔法的作用,可憐蟲和多多羅直接借勢滑翔出去,飛過了沼澤,飛過了叢林,飛過了一個山頭……
當夏亞奔跑趕去找到他們的時候,兩個傢伙已經在另外一個山頭下,掛在樹枝上等了小半天了.
"我們一路往南,穿過地精的領地紅色曠野,就能進入野火原的叢林地區,多則半個月,少則十天,應該就能回到野火鎮了."夏亞將可憐蟲和多多羅從樹上解救下來:"可惜,奧克斯那個傢伙不見了,老天保佑,它不是被什麼豺狼叼走了吧."
說著,夏亞瞥了一眼哼哼唧唧的魔法師,嘟囔道:"奧克斯可是一個很不錯的僕人,現在這個嘛,就……哼哼."
因為龍血地神奇效果.可憐蟲地雙腿已經痊癒.雖然在用力方面還沒有完全恢復.可步行卻已經沒有大礙.這樣自然就不用像從前那樣.行走都要靠夏亞來扛.
而那位可憐地魔法師多多羅.卻表現得比可憐蟲還不如——準確地說.是傷勢沒好前地可憐蟲!
魔法師地身體一般都比較潺弱.可這位多多羅地身體卻潺弱得有些不像話.如果說魔法師地實力高低是和身體地素質成反比地話.那麼多多羅在這點地表現上應該是超級大魔導師才對.
他只不過走了不到十里路.就腿軟得不行了.面如土色.呼哧呼哧地喘息.彷彿隨時都會斷氣一樣.雙腿軟得好似沒了骨頭.一路走來哆嗦個不停.
夏亞很無奈.這個僕人非但不能幫自己背東西.甚至走路地時候還要自己攙扶兩把——如果不是看在自己曾經搶過他一件袍子.心裡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份上.早就把這個累贅扔在野外了.
三人順著那條河往南.重新步入了紅色曠野.沿著河道行走.可憐蟲想起一路北上地時候.路途上自己和這個土鱉在一起所經曆地事情.不由得心中感慨.那些地精.那些食屍怪.那些追殺自己地騎士……
"喂,夏亞."
晚上宿營的時候,看著土鱉將火堆熄滅,三人擠在一起,躺在被火堆烤熱的地面上,可憐蟲望著身邊的夏亞,低聲呼喚了一聲.此刻火堆已經熄滅,只有微弱的星光灑落,可憐蟲只感覺到心中忐忑,臉龐有些發燒,幸好,現在這個土鱉看不清吧……
可惜……
"夷?你的臉怎麼紅得好像猴屁股?"夏亞瞪圓了眼睛盯著可憐蟲.
可憐蟲驚呼了一聲,趕緊扭過頭去:"什,什麼臉紅!你……你怎麼看見的!"
"我是天生的夜眼.再黑的地方,我都能看見.所以說,我是天生的好獵……呃,獵魔人!"夏亞咧嘴一笑,指著自己的眼睛:"這點我一直沒告訴你麼?哈哈,大爺我身上優點太多,有一些自己都想不起來也是正常."
可憐蟲心中恨恨的罵了一句,可知道了這個土鱉居然是夜眼,她不敢再看他,垂下頭去,手裡握著一根乾枯的樹棍兒,低聲道:"喂,我問你,夏亞,我們回去之後,你有什麼打算麼?"
" 打算?"土鱉想了想,不由得咧嘴笑道:"那當然是有很多的!!現在這次出來收穫這麼大,我以後可以弄一身好一些的裝備了,有了厲害的武器和裝備,我就可以成為一個頂尖的獵魔人!哼哼,喝最好的酒,住大房子,穿舒服的衣服……嗯,對了,我可以在野火鎮上買一棟小房子,後面有院子的那種,啊對了,我還想買一匹馬,我騎馬的本事太差了一些,以後想在野火原上獵殺魔獸,不會騎馬可不行……"
他說的津津樂道,想起未來的日子,土鱉心花怒放,只覺得自己鳥槍換炮,頗有一種"老子如今也闊了"的感覺.
可他說的越發興奮,可憐蟲聽了,卻輕輕嘆了口氣,她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望著黑暗中的夏亞——她看不清夏亞,卻很希望此刻夏亞能看清她的眼睛.
"你,難道就只想留在野火鎮上,當一個獵魔人,這麼過一輩子麼?"
夏亞反問:"不這樣,還能怎麼樣?"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野火原,離開這裡,去拜占庭帝國?畢竟哪裡是繁華世界,你可以看到很多很多有意思的地方……"
" 沒興趣."夏亞搖頭,他回答的很乾脆,語氣也淡淡的:"我從小就生長在這裡,我熟悉的一切都在這裡.在這裡的曠野,這裡的山上,我能找到吃的,穿的,喝的,我知道怎麼在這裡生存.野火鎮上的人雖然狡猾了一些,但是這裡的人卻格外講規矩,我們這裡遵守的是一種叢林法則,你強你就是老大,大家雖然都很兇狠, 但是都把規矩擺在明處,這些規矩簡單明了,按照規矩來就相安無事.總的來說,野火鎮上的人雖然凶悍一些,但是卻還算簡單.
可是我卻聽老傢伙說過,拜占庭帝國裡,哪裡的人都很複雜,尤其是那些有錢人,那些貴族,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當面親人,背後捅刀子,就算是野火原上那些吃人的野獸,都比不上那些傢伙討厭.與其去那種地方,我還不如留在野火鎮罷了.況且,我這個人什麼都不會,除了在這裡打獵,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你……你是一個難得的勇士,你可以去當武士,可以去當侍衛!像你這麼厲害的身手一定可以……"可憐蟲急忙道.
夏亞重重哼了一聲:"你是讓我去給人當奴僕嗎?"
他用力搖頭:"我甯可去當傭兵,風餐露宿,過冒險的日子,用血汗來吃飯,也不去當什麼狗屁侍衛!哼,給那些腦滿腸肥的有錢人和貴族當保鏢——他們坐著的時候大爺我站著?他們吃飯的時候大爺我看著!就算他們上小妞的時候,大爺我還得在門外站著望風?算了吧!那種事情,我才不會去做!我可不喜歡看人臉色."
可憐蟲立刻知道失言:"啊,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這個人是不喜歡受束縛的,可是……你可以進軍隊啊,以你的身手,如果你願意……"
以可憐蟲的身份,如果夏亞想從軍的話,那麼自然可以為他謀一個好的出身.雖然說不定是就此榮華富貴,但是至少"平步青雲"卻是差不太多的.
從軍?
夏亞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有些心動,可隨即他就搖頭道:"算了,我還是比較喜歡當獵魔人,無拘無束,想幹什麼就干什麼.當兵的話,像我這樣的人,只怕沒幾天就會因為違反軍令被砍了腦袋呢."
"不會的,其實你可以……"可憐蟲一著急,險些就叫了出來,隨即察覺到自己失態,她趕緊閉上了嘴巴.
她本意是想說,其實可以把夏亞安排到自己居住地方,在拜占庭帝國拱衛王城的幾個兵團裡挑一隻軍隊把他塞進去,有自己的關係罩著他,也不會有人為難他,而且,說不定以後還能有機會經常見面……
夏亞笑了笑:"你怎麼好像很希望我當兵的樣子?難道你想去?我看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雖然你個子很高,但是卻太瘦,又吃不得苦."
頓了頓,他繼續道:"那麼你呢?回到野火鎮上之後,你準備去哪裡?"
"我……"可憐蟲卻忽然心中茫然.
去哪裡?回家麼?
回去的話,叔叔一定是要殺了自己的!而且……當自己知道那件事情之後,又哪裡還肯回去?那麼……去奧丁?可是父親已經去世了,去了奧丁,自己也是一個人孤苦伶仃,況且在奧丁帝國,最注重血統,自己身負拜占庭血統,一向被那些奧丁的傢伙看不起,自己如果去了,只怕今後也會生活在旁人的欺凌和冷眼之下.
想來想去,只能去悄悄的投靠哥哥,放眼整個大陸,也只有哥哥一個人才能對抗叔叔,如果哥哥要保護自己,叔叔也拿自己沒辦法的.而且,哥哥從小便對自己極好, 雖然兩人只是表兄妹,但是卻比親兄妹關係更近幾分……而且,聽說叔叔身體並不好,只要自己在哥哥的安排下,找一個隱秘的地方隱居幾年,等將來叔叔老去,哥哥繼位之後,那麼一切局面就大不相同了!
可是……隱居幾年……
"唉,我也不知道."可憐蟲嘆了口氣.
"啊,那麼……你可以留下來和我在一起啊."夏亞哈哈一笑.
可憐蟲聽得心中砰砰亂跳.
留,留下來,和這只土鱉待在一起?
留在野火鎮上?和他相依為命?穿粗陋的麻布衣服,吃那些烤餅,每天聽著這個土鱉沒心沒肺的大笑和中氣十足的罵人聲……看著這個傢伙雄糾糾的樣子……
好像……好像也很誘人啊……
而且,這個傢伙除了粗鄙一些之外,其實是一個心裡很有想法的聰明人,他還能保護自己……而且,其實和他在一起相處時間長了,也會覺得,這個傢伙其實並沒有那麼討厭,相反,有的時候,覺得他罵人的樣子還蠻可愛的……
可憐蟲心思紛亂起來,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想著自己回到哥哥身邊,在哥哥的保護下,躲藏在某一個偏僻的地方,雖然哥哥不會讓自己吃虧,少不得錦衣玉食的照顧自己,只是卻從此失去了自由,不能隨便走動,以免被叔叔的人發現……
而留下來和這個土鱉在一起,就等於放棄了自己尊貴的身份,甘心和這個土鱉一起當一個普通人,簡衣粗食,粗茶淡飯,沒有華貴的衣服,沒有精美的珠寶,沒有那些仰慕恭敬的眼神,沒有豪華奢侈的大房子……但是卻可以每天過的很單純,看著這個土鱉單純的笑臉和罵人的樣子,而且,時間長了,他總是會知道自己的女兒身, 那麼以後……
想到這裡,可憐蟲的臉龐再次紅得發燙,忍不住摀住了臉頰,心中卻有些說不出的微妙的滋味.
" 喂,可憐蟲,你會讀書會寫字,以後可以教教我."夏亞眼珠一轉,嘻嘻笑道:"老傢伙教我讀書寫字是最少的,以後你可以多教教我這些,還有,那個瑪吉克語, 你也可以說給我聽呢,這次我們從那個死鬼魔法師的身上弄到了這些東西,一定都是值錢的好東西,說不定那本魔法冊子還有什麼更重的價值……"
可憐蟲忍不住失笑……果然,這個傢伙想留下自己,也是有利用企圖的.
不過早已經熟知這個土鱉本性,可憐蟲倒是並不會生氣.
" 說起來,我們還可以組成一個戲法板子."夏亞越說越興奮:"每年的冬天,魔獸冬眠,有三個月的時間沒法打獵的.我們可以組成一個戲班子在野火鎮上賺錢!你生得這麼醜陋,正好可以扮演小丑!而我,我……啊,我可以表演胸口碎大石,還有滾釘板之類的活兒!哈哈,反正有了龍血塗抹身體,刀槍不入!這些活兒還不是小菜一碟!還有……啊,還有你,你這個變戲法兒的,到時你也可以表現一下你的節目."
旁邊多多羅一直閉嘴旁聽,聽到這裡不由得心中大怒.
變戲法兒的?我多多羅大人可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魔法師!是魔法師!!!
但是夏亞大爺這麼開口了,人在屋簷下的道理多多羅還是明白的,他趕緊陪了笑臉:"是是是,我一定盡力,一定盡力!"
可憐蟲只聽得心馳神往……
真的能留在野火鎮上,將自己身世的那些沉重可憐的事情全部拋棄,從此不再是貴族,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跟在這個土鱉身邊,有他強壯的肩膀可以依靠,有他強壯的胸膛可以保護自己,不管是在家裡給他煮飯縫衣也好,還是陪他胡鬧弄什麼戲班子當小丑也罷.
這種單純的沒心沒肺的生活,似乎……
似乎……
為什麼似乎只是這麼想一下,就覺得如此幸福呢?
※※※
想著想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憐蟲就眼皮沉重,漸漸睡去,夢中,似乎迷迷糊糊之中,隨著夏亞來到了野火鎮,兩人住在一棟有院子的小房子裡,有暖暖的壁爐,地上鋪著厚厚的獸皮……
快天亮的時候,可憐蟲的臉上兀自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她翻了一個身,卻忽然就感覺到臉上一疼.
一隻手在她的臉上拍了兩下,迷迷糊糊之中就聽見夏亞低沉的聲音:"喂,醒醒!醒醒!"
可憐蟲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躺在夏亞的身旁,這個土鱉臉色卻陰沉得很!
天空只是剛略微有些濛濛亮的樣子,這個土鱉怎麼這麼早就喊自己起來?
可憐蟲翻身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頓時一顆心冰涼!!
就在周圍不遠,四周的方向,在早晨朦朧的晨光之中,二十多名騎兵將自己三人這小小的營地已經完全圍住!
幾個騎士下馬手持武器站在周圍,而身下的騎士也依然騎在馬上,手裡端著弓箭,做足了警惕戒備的姿態.
而最近的那幾個騎士,距離這裡不過十步左右,手裡的長劍鋒銳,泛著寒光!
土鱉站在自己的身邊,他挺著胸膛,手裡握著火叉,臉色陰沉得像冰!
夏亞已經認出了這些傢伙,站在對面其中一個,正是上次那個和自己比武的騎士首領.
上次自己趁著對方人沒到齊先跑掉了,可現在看來,故伎重演是沒機會了.對方已經將自己的營地牢牢圍困住,自己又沒有了馬匹……
"放下武器."那個上次輸給自己的騎士首領面色陰冷,嗓音嘶啞:"然後自己走過來!一個人!"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6 01:23:57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暗夜禦林】
夏亞看著對面這個傢伙,對方望著自己的眼神都彷彿在噴火,那仇恨刻骨的樣子,讓夏亞有些心中發毛.看這個傢伙的眼神,彷彿隨時都會控制不住的撲上來咬自己一口.
呃,夏亞想了起來,上一次遇到這個傢伙,兩人最後拚鬥一場,可這個傢伙的武技很是古怪,他施出了一套武技,可每一招每一式,卻偏偏和自己所學的那些劈柴刺煤之類的招數完全一樣.
難道……這個傢伙也是跟著老傢伙學的本事?
"廢話就不要說了,我是不會放下武器的."夏亞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傻瓜,這種架勢,我除了一博之外還有選擇麼?"
希姆冷笑.
他現在很有把握,自己小隊所有的人都在這裡的,裝備精良,人強馬壯,又把這個小子團團包圍,這次他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
希姆挺起手裡的長矛,眼神裡滿是殺氣:"很好,正好用你的鮮血洗刷我的恥辱!"
希姆盯著面前這個野小子,他的眼神裡滿是殺氣——神靈作證,希姆絕對有充分的理由把這個小子直接砍成七八塊喂狗!
身為光榮的"奧斯吉利亞之榮耀"近衛騎士團的一員,希姆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這麼丟臉是在什麼時候了.
奧斯吉利亞——光榮的名字,榮耀的名字!全大陸上,敢於用這個名字作為前綴來給騎士團冠名的,全大陸只此一家!因為"奧斯吉利亞",這是拜占庭帝國帝都王城的名字!
直接效忠於皇室.只接受偉大地拜占庭帝國皇帝陛下地命令.擁無數鐵血譜寫出地光榮和傳統.也只有這麼一支騎士團才有資格使用"奧斯吉利亞"這麼一個光榮地名字.
事實上.奧斯吉利亞榮耀近衛騎士團.還有另外一個非正式地名字:暗夜禦林軍.因為這支騎士團只屬於皇室.也只效忠於皇室.但是和普通地王城禦林軍不同.這支騎士團是專署於皇帝陛下地私人武力.並不受到帝**事委員會和長老院地監督.甚至就連軍餉和一應費用都是從皇室內部開支.
所以.為了將這支騎士團和正規地帝國編制地禦林軍區分.人們習慣性地將這些傢伙稱呼為"暗夜禦林".因為他們並沒有帝國正規軍地編制.卻異常彪悍驍勇.同時這些傢伙習慣身著黑色鐵甲.來去如風.如暗夜之中地死亡使者一般.
能進入奧斯吉利亞榮耀近衛騎士團地.都是從軍隊裡精心挑選出來地佼佼者.尤其是每個人地身家都絕對清白.對皇室絕對忠心耿耿.甚至說一句過分地話:這些人對皇帝陛下本人地忠誠.遠遠超過了對帝國地忠誠.
(在拜占庭帝國地曆史上也地確有過這種先例.一百多年前地某次帝國內亂之中.時任帝國皇帝被廢黜.而上位地新皇卻無法號令這支暗夜禦林軍.結果兩百暗夜禦林騎士護衛著廢帝浴血奮戰.在重重包圍之中險些殺出了奧斯吉利亞王城.而最終走投無路地情況下.既便廢帝自殺後.這些暗夜騎士也沒有一個人願意投降.一半自殺徇死.一半則發起了自殺式地衝鋒.結果除了少出突圍出去.全員戰死.而突圍出去地暗夜禦林騎士.則一直拒絕拜占庭帝國地招降收編.因為他們認為.他們效忠地目標是前任皇帝陛下本人.而不是這個國家.
少數騎士後來在帝國邊疆地區成為了叛軍和馬賊團.帝國後來足足用了一年時間才將這些叛亂撲滅.
而後來,新皇卻決定重建暗夜禦林騎士團,這個做法遭受到了幾乎所有帝國重臣的反對,但是皇帝陛下卻一意孤行.
用當時的拜占庭帝國皇帝賽萬達拉一世的話說:"世界上哪個皇帝不希望手下能有這麼一批作戰勇猛,並且無條件誓死效忠自己本人的死士?"
因為如此嚴格的甄選,使得暗夜禦林這支特殊編制的近衛騎士團的人數一直都很稀少,既便是在曆史上它規模最大的時候,團裡擁有正式編制身份的暗夜禦林騎士,也從來沒有超過五百人.
能加入暗夜禦林的任何一個成員,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戰士,無論是意志還是忠誠度上都是絕無問題,而且,暗夜禦林騎士在拜占庭帝國內擁有崇高的地位,哪怕是面對同樣號稱禦林軍的皇宮衛軍,也都擁有高人一等的地位.
希姆加入了暗夜禦林已經多年,三年前成為一名騎長,更是成為了他人生的最高成就.雖然只是一名小小的騎長,名義上不過統領二十人而已,但是暗夜禦林的騎長豈是尋常可比?
在暗夜禦林,像他這麼一個小小的騎長,一共也不過只有十多人.而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騎長,平時就算是面對普通的將軍的時候,都可以不必行禮,而是平禮相持.可想而知,暗夜禦林是何等驕橫了!
希姆性子嚴酷而強硬,執行命令果斷堅決,而禦下極嚴,同時本人武技也高強,原本在暗夜禦林的十多位騎長之中隱隱就有些冒頭的跡象,這兩年暗夜禦林的團長說要提拔兩名年輕的新任副團長,希姆心中就一直隱隱期盼.
這次出來執行的任務乃是那位至尊陛下親筆書寫的手令,希姆更盼望能出色的完成,在自己的履曆上加上重重一筆.
可沒想到,前些日子,居然明明找到了目標,卻讓對方在自己眼皮低下跑掉了!
而自己三個人對付一個野小子,結果卻是一死兩傷!一名戰士身死,而自己身為騎長,居然在公平的較量之中被這個小子打的一敗塗地.
如此恥辱,希姆如何能忍?!這些天來,他一心一意,只希望能重新找到這個小子,然後用鮮血挽回自己的聲譽,至於之前的那一點惜才的心思,早就拋到九天雲外去了.
※※※
殺了他!必須殺了他!必須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敗他,殺死他!才能挽回自己的名譽!否則的話,身為光榮的暗夜禦林騎長軍官,居然輸給一個野小子,回去之後也不必想什麼晉陞副團長的好事了,直接主動申請退出暗夜禦林算了!
希姆並不是傻瓜,能在全部都是精英組成的暗夜禦林之中成為一名軍官,他自然不是那種不會動腦子的人.上次的慘敗他時候冷靜下來做了仔細的分析,自己輸的原因有兩個,首先就是對方居然鬼使神差的擋住了自己最強的那套劍技——那套劍技是希姆壓箱底的功夫,昔年好不容易才從一位軍中高手那裡學來的.
這一點希姆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除了劍技之外,希姆的槍技也非常有自信.
而上次落敗的第二條,就是在武器上吃虧太大.這個小子的那把黑黢黢的武器也不知道是什麼質地,居然鋒銳如斯,上次自己吃虧在武器被削斷.這次他特意挑選了一柄沉重的十字戰槍.這種十字戰槍原本是適合馬戰的,但是對於武技高強的希姆來說,步戰也一樣能發揮出威力.更重要的是這種十字戰槍,槍身沉重,份量極大, 希姆打定了主意要以力破巧!
想來那個野小子的劍(姑且把火叉當成是劍吧再鋒利,想削斷一柄厚重的戰槍也沒那麼容易!
希姆也不和夏亞廢話,手裡挺起戰槍就大步上前,大喝一聲,雙臂之下,十字戰槍的槍尖上頓時爆出一團灰色的鬥氣來,呼嘯著朝著夏亞狠狠紮了下去!
希姆身為中階二級武士,鬥氣施展出來,槍未到,夏亞就感受到了迎面撲來的狂風的壓迫感,那槍頭彷彿捲起了一團漩渦,將空氣都撕裂開來!
夏亞挺起胸膛,雙臂握著火叉迎上去,黑黢黢的火叉帶著一道黑色的弧線……砰砰砰!!
連續三記碰撞,長矛砸在火叉上,爆出點點火星,希姆的戰槍連砸三下,夏亞就連退三步.
不得不說,中階武士的鬥氣施展出來,夏亞縱然身體的素質再彪悍,也有些吃不消.雙臂被震得麻木,而且那鬥氣之中帶著爆裂的振盪,火叉雖然擋住了槍尖,但是鬥氣暴了開來,勁風將夏亞的外衣都炸裂了,而狂風刺得他雙目有些生疼,視線不暢,腳下連連退後.
希姆吼了一聲,忽然轉過身體,用槍桿反抽過去,槍桿就如同一條大蟒,夏亞眼看就要被攔腰掃中!就聽見砰的一聲悶響.
夏亞被掃得橫飛出去,連連退後十多步.他腰間的衣衫已經破裂,被鬥氣炸的變成了片片碎布.
希姆一擊得手,心中大定,他很清楚自己出手的力量,方才自己鬥氣全部施展了出來,別說是一個人了,就算是一匹馬,被砸中了也得骨斷筋折!這個小子的腰骨必然已經被打碎……
只是他心中微微有些詫異,上次這個傢伙封死了自己劍術的全部招數,這次卻彷彿對自己的槍技毫無抵抗?難道他真的不會武技?
唉,不過是一個蠻打蠻撞的傻小子罷了.
剛想到這裡,希姆將戰槍收起立住,正要說話,卻忽然就瞪大了眼睛.
夏亞從地上爬了起來,惱火的拍了拍衣衫,片片碎布飛舞,露出他套在裡面的那件"魚鱗背心"來.
他活動了一下腰,覺得腰部有些隱隱的生疼,但是卻並沒有什麼大礙.
果然,塗抹了龍血之後,身體對物理攻擊的抗性出奇的強悍啊!至少剛才這個傢伙最後一擊,夏亞就很清楚,如果換了從前,自己少不得要斷兩根骨頭的.而現在只是腰略微疼了疼,也就沒事了.
希姆的眼珠子險些都要瞪出來了!
旁邊的那些暗夜禦林騎士們,原本冷漠的臉龐也都露出了驚疑的表情來,方才騎長大人的攻擊力量,人人都看得見,這個小子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居然拍拍屁股就沒事了?!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6 01:28:46
正文 第四十九章【十步緋紅】
夏亞提著火叉幾步跑了回來,站在希姆面前的時候,希姆才回過神來,他大吼一聲,雙臂一晃,戰槍上頓時爆發出灰色的鬥氣來,這次他奮力勃發,鬥氣催動到了極致,那鬥氣幾乎浮現在槍身上足足有一尺開外,顯然已經是達到了他所能施出的顛峰力量了.
長矛化作一團灰氣狠狠捲了過去,就看見希姆大吼連連,一槍一槍狠刺,夏亞在一團鬥氣之中只是舉起火叉左遮右遮,不時的聽見長槍砸在夏亞身上發出悶悶的聲音.
夏亞的武技上的修為比對方的確要差了很多,純粹憑著一股力氣拚命抵擋,卻終於無法擋住那密集如潮水一般的攻擊,希姆將一套槍技全部施展開來,夏亞又挨了幾下重擊,槍頭槍身,都在夏亞的身上留下了幾個痕跡,明明被打的已經東倒西歪,卻遲遲就是不倒下.
希姆心中又急又驚又怒,他生平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對手,明明挨了這麼多下,卻彷彿沒事人一樣?這樣程度的攻擊,換自己,挨不了兩下只怕就已經躺下了.這個野小子卻痛叫連連,卻反而越打越精神了?
終於,鏗的一聲,希姆猛然擰身,雙手握著戰槍,一個狠狠的突刺——這原本是馬上的騎槍突刺的動作,但是此刻希姆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只恨不得將這個小子直接刺個透明窟窿.
槍尖帶著一團爆裂的鬥氣紮向夏亞的胸腹,夏亞雙眼瞬間瞪大,眼睛裡閃過一絲異色,腳下飛快的後退,手裡火叉迅捷無比的對著對方的槍尖就連點了幾下.
叮叮叮!!
一連串清脆的聲音之後,兩人的身影終於停頓住.
希姆雙臂挺槍做突刺狀,夏亞縮身往後做躲閃狀態,兩人的力氣都是用盡,而希姆的戰槍上,從槍尖到槍身,遍佈了無數細微的裂紋,有幾處甚至已經只差一點兒便要堪堪斷裂,鋒銳的槍尖也鈍掉了一塊,被火叉輕易的將刃尖直接敲斷,光禿禿的槍頭就頂在夏亞的懷裡,戳在他的肋下,只是卻頂在一片龍鱗上,就再也刺不進去了.
希姆臉色扭曲,終於,轟的一聲,他手裡的戰槍化作了無數碎片爆掉了,幾片鐵片擦過他的臉龐,割出深深的血痕,希姆也彷彿渾然不覺,只是呆了一樣死死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子.
怎麼.怎麼可能?!
希姆地雙手手掌滿是鮮血.這是不顧後果強行摧發鬥氣.鬥氣超過了他本身能承受地極限.反噬地後果.他手指顫抖.忽然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口中流出鮮血來.鬥氣地反噬將他自己地內臟震地不輕.
可為什麼.這個小子就是沒事呢?他明明武技亂七八糟.卻怎麼……
希姆一倒地.旁邊湧上來幾個暗夜禦林騎士將他拖了回去.剩下地人都用複雜地眼神望著夏亞.
一時間.場面寂靜得有些詭異.
倒是在夏亞地身後.多多羅趴在可憐蟲地身旁.原本嚇得全身哆嗦.可眼看打完了一場.心中不由得大是驚駭:這個小賊果然厲害啊!那個騎士能使用鬥氣.分明已經是中階地武者.居然還被他打敗了.
夏亞吸了口氣,心裡卻並不輕鬆.
剛才一場打完,雖然有龍血和龍鱗內甲做底子,但是夏亞也絕不好受.畢竟龍血和龍鱗不是萬能的,所謂的刀槍不入也只是相對的說法,一個普通人固然是砍不透,可面對一個中階武士的鬥氣攻擊,那就大大不同了.
身上挨了十多下,夏亞感覺到了自己的骨頭都彷彿要被打散架了,全身一陣一陣的劇痛,還有最後被這個槍捅在了肋下,雖然自己最後即時將槍頭敲掉了,可一個中階武士的鬥氣何等厲害.自己被捅了一下,雖然不曾將龍鱗捅穿,但是鬥氣卻依然透過了龍鱗轟在了自己的胸口.
此刻夏亞只覺得胸口一陣一陣的疼痛翻滾,他感覺到一根肋骨斷了,疼得直欲吐血.
他心中雪亮,縱然有龍血加強了體質,但是這種加強也不是無限的!再挨幾下,自己一定還是必死無疑的!
"殺了這個小子."
暗夜禦林騎士裡,傳來了希姆虛弱的命令,這個傢伙雖然落敗,但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眾多騎士毫無猶豫,後面的騎士紛紛下馬拔出長劍,飛身撲上.
幾把劍同時從左右刺來,夏亞只能一邊後退一邊抵抗,火叉論圓了揮舞,叮噹幾聲,也不知道削斷了幾把劍尖,但他畢竟還是又挨了幾下,一把劍劈在了他的肩膀上, 雖然身體有龍血加強過,但是劍鋒卻依然劃破了他的肌膚,鮮血流淌出來——如果是從前,這一劍就能把他的一條胳膊劈下來了!
砍他這一劍的人,也是一個能使用鬥氣的厲害傢伙,夏亞挨了一劍,奮力一腳踹在這人的大腿上,他這一腳踹得極沉,那個騎士慘叫一聲,大腿被踢斷,夏亞掉頭就跑,可左邊卻有一劍戳在他的背上,幸好有龍鱗護身,這一劍沒有紮進去,但是勢大力沉的一劍,卻如同重鎚砸在身上!
夏亞腳下一個踉蹌,終於撲在了地上,他才一落地,頓時就有幾把劍刺了下來,他只能狼狽的就地打滾,手裡火叉拚命揮舞.
這些暗夜禦林騎士沒有一個弱者,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成員,都擁有正式的武士等級,夏亞一個人哪裡能抵擋得了這麼多正式的武士圍攻?
這些圍攻他的武士,倒有一半的人都能施展出鬥氣來,而這些暗夜騎士,得到命令之後更是殺伐果斷,人人滿臉殺氣,不到片刻,夏亞身上就多處掛綵,縱然有龍血加強了體質,但是面對鬥氣攻擊的時候,卻依然無法完全抵擋,幸好貼身還有龍鱗內甲,護住了要害部位.
夏亞也不知道抵抗了多久,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腦子也些模糊起來,揮舞火叉將對面的一個騎士直接劈翻,一團鮮血噴在了臉上,夏亞頓時呼吸一滯,隱約聽見耳旁風聲呼嘯,剛轉過頭來,就看見一個棱鎚砸到了面前!夏亞畢竟受傷反應慢了,來不及躲閃,被這棱鎚砸在了後心上,這一鎚還含著鬥氣的爆裂效果!轟的一聲,夏亞整個人被掀起拋出去,落在地上的時候,口中吐血,兩眼發黑,只覺得自己全身都散掉了.
那棱鎚乃是騎士用的重型武器,和狼牙棒類似,卻是全金屬質地,份量沉重,這一鎚卻是暗夜騎士之中的佼佼者發出,一鎚打在夏亞的背上,雖然有龍鱗,但是強烈的撞擊之下,也震得夏亞吐血,他終於沒有力氣爬起來,勉強翻了翻身,手腳也不聽自己使喚了.
這個時候,可憐蟲已經衝了上去,但是早有兩個暗夜禦林將她抓住架開,可憐蟲口中奮力呼喊尖叫,雙腳亂踢,卻哪裡能抵抗得了兩個強悍的騎士?
多多羅趴在地上,身子顫抖,面如土色,更是連腦袋也不敢抬起.
※※※
夏亞趴在地上,他的臉貼在地面,嘴角的鮮血和泥土混成一團,他鼻息紊亂,他用力晃了晃腦袋,感覺到了幾個騎士站在了自己的身旁,這些傢伙似乎看出了自己的虛弱,也不著急動手了,只是來回比劃了幾下,對方鋒利的長劍隨時會落下刺穿自己的身體,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沉重的步伐傳來.
一個身材略微高大一些的騎士,手裡提著棱鎚走來,分開其他的騎士,站在了夏亞的身邊,這人正是剛才用重鎚偷襲夏亞得手的傢伙,滿臉殺氣的看了看夏亞,高高舉起棱鎚,對準了夏亞的腦袋,這一鎚下去,就要將他的腦袋砸成肉泥.
鐵鎚已經高高舉起,鎚子的陰影籠罩住的夏亞的後腦,就在這一瞬間……
夏亞趴在那兒,他的脖子上那枚灰不溜秋的石頭,卻陡然之間爆發出一團赤色灼熱的紅光來!那光芒瞬間膨脹出來,毫無徵兆,亮得奪目!!
這一瞬間,那紅光已將夏亞全身籠罩在其中,紅色的光芒瞬間掃遍全身!
肉眼可見的,夏亞身上遭到的那些重擊,割傷,鎚傷,摔傷,還有鬥氣的震傷,爆傷……所有這些傷勢,在紅光之下,幾乎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就瞬間癒合掉了!!
只見紅光之後,夏亞全身已經完好無損,他趴在那兒,脖子下的那塊石頭原本灰不溜秋,卻已經變成了赤紅色,紅的彷彿是血晶一般!
多多羅被紅光驚動,抬起頭來,正看見這驚人的一幕,魔法師張大了嘴巴,額頭涔涔汗水而下,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傷害,傷害吸收?!!
而夏亞一個呼吸之中,就感覺到一股力量瞬間充斥全身,這一股力量之中含著狂暴的味道,猶如當頭一桶涼水澆下,從頭到腳,那種精力瀰漫充沛,幾乎要爆體而出的感覺,讓夏亞忍不住重重一哼.
這一瞬間,隨著這充斥全身的力量,一股狂暴的無以複加的情緒充斥了夏亞的全部心神,他心中紛亂,卻充滿了各種負面的情緒:憤怒,嗜殺,暴躁……
他猛然跳了起來,身上的那一團紅光還沒有散去,此刻夏亞的雙目都已經完全一片紅色,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識,只覺得心中的那一團殺氣越來越難以忍耐,終於大吼一聲……
那團紅色的光芒從他的身上無聲無息的暴了開來,彷彿瞬間滲透進了周圍的空氣之中,就連那空氣都帶著一絲緋紅……
黑色的火叉在夏亞的手裡,被他掄圓一舞,劃出一個圓形的弧度,火叉劃過,卻彷彿耀起一條淡淡的紅色光芒……
一,二,三……大約十步的距離!
十步之內,皆為緋紅!
而這十步範圍之內,每個騎士都彷彿看見了眼前的紅光一閃……
……一切陷入了寂靜之中.
過了一會兒……
咔咔!!
距離夏亞最近的那個手裡提著棱鎚的騎士,就忽然聽見自己的鎧甲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破裂聲,他低頭看去,就看見鎧甲已經輕輕撕裂,而自己的身體上一條細細的劃痕裡噴出鮮血來……
手裡的鐵鎚無聲無息一分為二!半截鐵鎚砸在了地上.
然後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叫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從腰間的那一條斜的劃痕,上半身漸漸的滑落!!
鮮血終於噴灑了出來,而半截殘屍落地,腰下的部位,兀自立在那兒!
而同時的,在夏亞的身邊,還有十多名騎士,距離最近的五六個人的腦袋直接一分為二,正是方才夏亞的火叉劃過的痕跡,腦漿和血液噴得到處都是,還有兩個傢伙, 都是被攔腰斬斷成了兩截.另外還有三個人站得略微遠了一點,一個手裡的長劍連同手臂直接斷裂,一個人的半邊肩膀直接脫離了自己的身體,最後一個則是慘叫一聲,想邁步奔跑,可才一邁步,卻發現上身挪動,膝蓋以下的部位,卻停在了原地……
※※※
希姆已經癱軟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隊被夏亞一擊就殺掉了一大半人,一雙眼珠死死的盯著夏亞,眼神裡有一種瘋狂的味道!
破,破殺千軍!緋紅殺氣!!
難怪這個小子能封住自己的劍,因為他根本就學過破殺千軍!難怪這個小子力大無窮,卻沒有修煉鬥氣.
他修煉的不是鬥氣,而是殺氣!緋紅殺氣!!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6 20:04:48
正文 第五十章 【破殺千軍】
夏亞立在那兒,方才那石破天驚的一擊似乎忽然一點都不記得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腳下,那些殘破的屍體血腥滿地.夏亞眼神有些茫然……
他只自己已經無力抵抗,趴在那兒,隨後那個掛墜……
啊!掛墜!
他立刻握住了脖子前的那枚石頭,此刻石頭已經不複剛才的赤紅色,而是重新變成了灰不溜秋的樣子了,只是握在手裡,掌心的肌膚貼著石頭,卻隱隱的彷彿有種莫名的觸動.
剛才……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叉揮出,這些實力強悍的騎士,就全部被自己幹掉了?!
火叉雖然原本就鋒利,但是也沒鋒利到如此地步吧.剛才那詭異的一片緋紅色的光芒,火叉刺出,彷彿對方的鎧甲武器都變成了紙糊的,輕輕就在火叉下割裂,毫無一絲阻擋的感覺.
還有兩個一時不得死的騎士,躺在那兒打滾,一個半邊肩膀被切掉了,還有一個雙腿齊膝斷裂.
" 你……"希姆勉強提了口氣,他靠在一匹馬旁,死死的盯著夏亞,此刻他身邊只剩下兩個人了.縱然暗夜禦林再彪悍,但是眼看這樣恐怖的場面,也不禁氣短.只有希姆面色慘然,盯著夏亞:『好一個破殺千軍!』你練的是緋紅殺氣!想不到,我居然遇到一個修煉緋紅殺氣的對手."
夏亞心中茫然.渾然不明白對方話裡所指.
他看了看手裡地火叉.又看了看滿地死屍.心中紛亂之餘.隱隱地彷彿猜到了一點什麼.
尤其是……殺氣?!
殺氣!!
這個詞兒夏亞並不陌生.似乎當初自己學武地時候.聽了那些傳說故事裡地英雄武者用華麗地鬥氣戰勝敵人.自己也曾經纏著老傢伙.可是老傢伙直截了當告訴自己:"老子不會鬥氣.什麼樣地武技.沒有殺氣.都是假地."
"我知道.遇到會緋紅殺氣地人.我們無論如何不是你地對手."希姆喘息著.但是他地臉色陰沉:"不過命令就是命令.暗夜禦林地使命就是完成命令."
他勉強扶著馬站了起來,身旁的兩個騎士互相看了一眼,乾脆把掙紮的可憐蟲丟開,兩人同時拔出了長劍,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邁步走向了夏亞.他們並沒有放棄戰鬥,兩人迅速從左右撲了上來.
兩柄劍同時刺到,夏亞揮舞火叉左右擋了兩下,兩個騎士似乎乾脆放棄了躲閃和防禦,一味猛攻,使的都是拚命的招數,夏亞勉力擋了幾下,畢竟他不會劍法,火叉在手裡從覺得施展不開,當作斧頭劈砍卻尺寸小了些.
更重要的是,剛才那如同神靈附體一般的感覺,彷彿已經消失無蹤了.此刻僅僅憑藉自身的反應和力量,和兩個騎士鬥了一陣,故意硬著頭皮背上挨了一劍,趁著對方的劍被龍鱗擋開,夏亞上去一個肘擊撞在這個騎士的胸口,騎士慘叫一聲,胸骨盡碎,仰面噴血,另外一個則被夏亞一火叉劈斷了劍,火叉直接拖了下去,把他的手腕齊根切了下來,夏亞上前一步,將這人一腳踹翻在地.
希姆靠在馬匹旁喘息,冷冷的盯著夏亞,他受傷頗重,眼看最後的手下也被夏亞幹掉,他也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迎著夏亞的眼神,冷笑道:"任務失敗就等於死亡,殺了我吧."
夏亞皺眉,上去將希姆抓了起來,扼住他的脖子:"我問你,你剛才說的破殺千軍,是什麼意思!"
如果說緋紅殺氣是什麼夏亞還不知道的話,那麼"破殺千軍"他卻是聽過的,這個詞兒是從老傢伙那裡聽來的,老傢伙教自己的武技,他自稱就叫做"破殺千軍",這個名字聽上去很有氣勢,不過夏亞卻很是懷疑一段時間,這個老傢伙多半是隨口胡編出來的.
希姆冷冷看著夏亞:"破殺千軍,自然就是你剛才的那一擊了.我雖然也練過,但是因為我沒有修練過緋紅殺氣,所以這套劍技在我手裡始終練不好.上一次你封死了我全部的劍路,我就懷疑過你,果然,你根本就是練過破殺千軍,而且練的比我更高明,所以才能封死我全部的劍路!"
夏亞一呆,忽然心中生出一種怪異的念頭來,然後鬆手將希姆丟在了地上.
破,破殺千軍.
緋紅殺氣……
鋒利無雙的火叉……
還有這枚掛墜……
老,老傢伙???
難道真的如他活著的時候吹噓的那樣,他真的曾經是一個極了不起的人物?
又看了看滿地的屍體,還有幾個不曾死掉的重傷的騎士,夏亞忽然心中一陣煩躁.
他不是第一次殺人,上次遇到這些傢伙,就一火叉射死了一個持弓的騎士.在野火原上生長,自然知道這裡的規矩,崇拜的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殺和不殺,也不過就是弱小和強大的區別罷了.
只是今天剛才,那緋紅色的光芒閃動的瞬間,心中那湧現出來的強烈的殺戮的慾望,讓夏亞自己都有些後怕.當時彷彿不知道怎麼了,心思一片扭曲,只覺得心中暴躁狂悶,恨不得將能看見的一切生物都全部撕裂掉.
老傢伙……他到底教了我些什麼東西啊!
旁邊的希姆卻掙紮坐了起來,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來,雙目露出凶光,對著夏亞的腿就刺了過去,夏亞抬腿一腳將他踢翻,希姆躺在地上喘息,卻狂笑道:"殺了我,殺了我吧!你不殺我,就一口氣在,就不會放棄殺你!"
夏亞皺眉,對於此刻的他來說,一火叉結果這個傢伙自然極容易,但是想到剛才心中那可怕的滔天殺意,卻忽然對於殺人這件事情有些猶豫起來.
"夏亞!!"
可憐蟲已經爬了起來,飛奔而來,一把撲到了夏亞的身上,她緊張的在夏亞的身上仔細檢查起來:"你,你哪裡受傷了?!"
夏亞拉開可憐蟲:"沒事."
他下意識的捏了捏那枚掛墜……
終於,夏亞撇開了可憐蟲和希姆,走到了多多羅的身邊:"起來!!"
多多羅瞪大了一雙眼睛盯著夏亞,魔法師的精神有些受刺激,剛才情況大起大落,一會兒看見夏亞擊倒,多多羅只以為這次大家一起死定了,可又看見夏亞陡然爆發,險中求活,劫後餘生.
"你,你不是自稱魔法師麼."夏亞指著自己脖子前的掛墜:"你看看這塊東西,是不是什麼魔法玩意兒?"
多多羅吞了一下口水,膽怯的望瞭望夏亞:"我……"
" 快說!"夏亞一沉臉.他剛剛才砍瓜切菜一般的將一幫強敵給屠掉了,此刻一沉臉,自然帶著幾分駭人的殺氣,多多羅臉色一白,趕緊道:"是,這的確是一枚魔法寶石,而且還是一枚極上品的魔法寶石,我猜測這寶石裡一定加持了某種極厲害的魔法,但是……以我的本事,實在無法辨認出這到底是什麼魔法.只是從寶石本身的質地來看,絕對是上品,那是沒錯的!"
魔法寶石……
夏亞點了點頭,似乎解答了一個疑問,但是心中的迷霧卻越發的濃厚了.
"夏亞."可憐蟲走了上來,看著夏亞臉色的凝重,隱隱的有種不安的感覺.
"我……要回家一趟."夏亞忽然抬起頭來,長長吐了口氣.然後語氣加重了,重複了一遍:"老子要回家一趟!!"
可憐蟲聽了,不由得一呆.這個土鱉說要回家?那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遠處,曠野上傳來一片急促的馬蹄聲,馬蹄聲陣陣,揚起塵土漫天!
夏亞和可憐蟲還有多多羅三人同時變色,一起扭頭看去.就看見遠處,一支馬隊疾馳而來,從隊形上看,這些人的隊形整齊迅捷,老遠就能看見陽光之下,泛著著鎧甲的金屬光芒.顯然來人是一批全副武裝的人類騎兵!
夏亞立刻扭頭去看地上的希姆,以為是這傢伙的同伴,卻沒想到希姆也是一臉愕然的樣子.
那對騎兵明顯是奔著這裡而來,來勢如狂風席捲!頃刻之間就已經近了.
夏亞原本打算拉了可憐蟲上馬逃跑,但是可憐蟲一眼看見了遠方的馬隊,當頭的一個騎士手裡高舉一柄騎槍,槍尖上挑著一面藍色旗幟.
可憐蟲一看見那藍色的旗幟,頓時兩眼放光,等對方再近了幾分,看清了頭前那個騎士的樣子,可憐蟲立刻拉住了夏亞:"不用跑了!是我哥哥的人!是我哥哥的人!"
地上的希姆聽見這話,頓時面如死灰.
這一支騎兵很快到了面前,大約有三百多騎,馬上人人都是全副輕便騎裝輕甲,佩戴長劍和騎槍.標準的帝國精銳輕騎兵的裝扮.奔到了面前,立刻分出了兩隊人從左右兩側轉過去,在周圍警戒起來.
為首在最前面的一個騎士,身上穿著一套銀色的鎧甲,這鎧甲的式樣華麗之極,胸前的兩片胸甲上勾勒著漂亮的花紋,護臂和護肩上更是讓工匠印刻上的家族徽章的痕跡,覆面式的頭盔上還鑲嵌了薄薄的亮片,而鎧甲的胸前背部還有雙肩的部位也都鑲嵌了銀片,使得看上去銀光閃閃.
騎士胯下的馬匹也是難得的良駒,高大神俊,一身雪白,只有四個蹄子帶著一點烏黑.
這個騎士縱馬來到跟前,忽然就狠狠勒住了馬,精良的控馬術讓馬匹人立起來,隨即一把掀起頭盔,眼睛盯住了可憐蟲,興奮的叫道:"神靈保佑!你果然在這裡,我可算找到你了!!"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7 18:09:43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別離】
這個騎士看模樣大約三十歲左右,五官輪廓分明,皮膚白皙,相貌俊朗,嘴唇上更是留著精心修剪出來的鬍鬚.這人一看見可憐蟲便兩眼放光,歡呼一聲,從馬上跳了下來.
他下馬的動作矯健利落,上前就欲伸出雙臂擁抱可憐蟲,可憐蟲卻抿嘴一笑,指著對方的鎧甲:"奇普叔叔,是想勒死我麼?"
這個騎士聞言頓時一笑,放下雙臂,拉起可憐蟲的一隻手放到嘴邊略微示意了一下,做了一個吻手禮,就笑道:"又喊我叔叔,我的心可都要碎了呢.神靈作證,我可是奧斯吉利亞最優秀的單身漢之一呢!"
這個傢伙說話的語氣腔調正是那種標準的貴族出生的人,咬字吐音也是拜占庭帝國南方的官話發音.
旁邊夏亞看得卻頭皮發麻,他只覺得這個騎士怎麼看怎麼有些娘娘腔的樣子,按照土鱉的審美標準,直接把這個奇普就劃入了醜八怪的行列了.
可憐蟲和這個叫奇普的騎士低聲說了幾句,奇普頓時變色,大步走了過來,看見滿地東倒西歪的都是暗夜禦林騎士的屍體和傷者,不由得臉色狂變,當他看見了坐在地上的希姆的時候,奇普的眼神裡噴出怒火:"希姆,果然是你這個傢伙帶隊來的!你知道不知道這是赤裸裸的謀殺!!"
希姆冷冷的笑了笑:"你第一天認識我們這些暗夜禦林麼?這些話你不必和我說,如果你真的那麼有種的話,這些話應該留給對我們下令的人去說,只是,尊敬的奇普騎士閣下,你敢麼!"
奇普的臉色頓時一變,隨即哼了一聲,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希姆,忽然走上前一步,抽出自己的佩劍,就刺進了希姆的心口!
可憐蟲嚇了一跳,忍不住捂嘴尖叫了一聲,倒是希姆自己卻彷彿也並不意外,只是眼睛裡閃過一絲深深的嘲弄,隨即閉目就死.
噗的一聲,鮮血劍鋒下飛濺而出,奇普卻臉色平靜,從馬褲裡取出一塊絲巾擦了擦劍鋒的鮮血,下令道:"看看周圍,凡是暗夜禦林的活口,全部補上一刀!屍體就地挖坑埋掉好了."
眼看這個娘娘腔居然說殺人就殺人.利索之極.夏亞倒不禁對他有幾分刮目相看了.
察覺到了夏亞地眼神.奇普扭頭瞪了夏亞兩眼之後就不再看他.而是拉著可憐蟲遠遠走開到了一旁:"其實.我並不是奉你哥哥地命令來找你地."
"哦?那你是……"
奇普嘆了口氣:"我接到地兩份命令.命令我把你活著救回去.一份是你哥哥.另外一份麼.則是你地叔叔."
可憐蟲臉色一變.立刻就是不信:"我叔叔?他要你把我活著帶回去?怎麼可能.就是他下令讓那些暗夜禦林來殺我……"
"現在情況不同了."奇普臉色平靜:"新地命令是八天前發到我手裡地.你地叔叔現在非但不希望你死.反而還會竭力地保護你!"
"為什麼……"可憐蟲皺眉.
"你猜不到麼?"奇普冷笑:"原因很簡單——開戰了!"
"開戰?誰和誰?"
"我們和奧丁!"奇普嘆了口氣:"我來的路上經過了野火鎮,現在野火鎮已經被我們的軍隊接管了,從野火鎮往南的一百里,都劃入軍事管轄區了."
可憐蟲的神色變得複雜之極,奇普看了她一眼,轉頭看了看夏亞:"那個傢伙是什麼人?"
夏亞原本負手站在那兒,旁邊那些騎兵走來走去,將地上的屍體搬運,偶爾有幾個還沒死的暗夜禦林騎士,也被很乾脆的補上一劍.
這些人來回忙碌,也沒有人看夏亞一眼,倒是多多羅眼看這些傢伙殺氣騰騰,心中打鼓,忍不住就往夏亞身邊湊了湊.
終於,等將全部的屍體搬運到了一起,看著那些被殺死的暗夜禦林騎士們,屍體上那整齊而鋒利的切口,這些有經驗的騎兵們動容了.他們也不是沒殺過人沾過血的,一眼就看出這樣的傷只怕不是輕易能弄得出來的!
隨後這些人看向夏亞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敬畏.
畢竟……夏亞一行就三個人而已.可憐蟲和多多羅一看就不像是能打的樣子.而這麼一個小隊的暗夜禦林,想來全部都是夏亞一個人幹掉的.
一個人幹掉一隊暗夜禦林,其中還有一個中階武士的騎長,那麼夏亞絕對不是一個弱者了.
立刻就有人將這個消息稟告給了奇普,奇普聽了之後,眼睛裡閃過一絲神采,越發饒有興趣的望著夏亞多看了兩眼.
他和可憐蟲兩人在遠處低聲交談了會兒,可憐蟲的態度開始似乎很堅決,一直搖頭,但是奇普說了幾句話之後,可憐蟲漸漸就軟了下來,猶豫了片刻,艱難的點頭答應,隨後兩人又說了幾句什麼,可憐蟲先是笑了笑,隨後又大哭幾聲,最後奇普嘆了口氣,拍了拍可憐蟲的肩膀,轉身離開.
夏亞在遠處看得好奇,不知道到底可憐蟲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可憐蟲的來頭不是一般的大啊……
正想著,卻察覺到可憐蟲朝著自己往來,遠遠看去,她雙目充滿淚水,神色悲切.
夏亞心中隱隱有些不妥的感覺,到底不妥在哪裡,卻又說不清楚,總之就是看見可憐蟲如此模樣,他心中就是不安.正要走過去,旁邊卻傳來一個微笑的聲音.
"打攪一下.夏亞先生."奇普面帶微笑站在了夏亞的面前,擋住了夏亞望著可憐蟲的眼神:"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奇普.呃……我算是艾德的親戚.哦,艾德,就是他,感謝你救了他的命."
奇普微笑看著夏亞,心想:艾德琳說的如果是真的,那這個傢伙絕對是天下第一睜眼瞎了,居然把艾德琳當成男人看待……
"感謝的話就不必了……"夏亞擺手,很豪爽的樣子,不過下一句話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嘴皮動兩下又不值錢.我看你們也蠻有來頭的,要答謝的話,什麼黃金寶石之類的,我也可以勉強收下."
奇普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他修養極好,然後就拿過了一個小皮袋,輕輕一抖,立刻傳來了夏亞最喜歡的那種嘩啦嘩啦的聲音——金幣!
"我出門在外也沒帶太多錢,這裡有兩百個金幣,算是一點報酬."奇普將皮袋扔給了夏亞,夏亞頓時眉開眼笑,一把接住就飛快塞進了懷裡,哈哈一笑:"好說好說!其實可憐蟲他吃的少喝的少,除了懶惰了一些之外,倒也挺容易養活的."
奇普聽了心中不快,微微有些失望:原本看這個傢伙,能一個人幹掉一小隊暗夜禦林,如此年輕的少年傑出高手,頗有招攬的價值.可現在看這個傢伙粗鄙不堪,那招攬就大可不必了.帝都奧斯吉利亞高手多的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這個傢伙既然如此粗鄙,多半入不了王儲殿下之眼.
他對夏亞失去了興趣,隨即又看了看多多羅:"這位是?"
「尊敬的奇普大人,能站在榮耀的銀霄劍士」的面前,實在是我的榮幸.我是一名魔法師,請叫我多多羅就可以了."
奇普略微一愣,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這個猥瑣的傢伙,多多羅的相貌就讓出生貴族的奇普心中有些反感,一眼掃過隨即就收回了目光:"嗯,原來是一位尊敬的魔法師閣下,您居然認得我?"
"在奧斯吉利亞,誰人不知道您銀霄劍士的美名呢."多多羅謙卑的笑著,只可惜他笑起來的時候,猥瑣的眼神反而讓奇普大倒胃口.
不過對於魔法師,奇普還是表示了足夠的尊敬:"請饒恕我的冒昧,我剛才沒有看出您的身份,您的袍子上並不曾佩戴徽章……否則我也不會到現在才過來見禮了.尊敬的魔法師閣下,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呢?饒恕我冒昧……您的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彷彿從哪裡聽說過……"
多多羅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嘿嘿乾笑了兩聲:"這個……我是低階一級土系魔法師,那個徽章,徽章麼……暫時遺失了."
一級……
奇普心中失望,那就更沒有招攬的價值了.
夷?
他忽然心中一動,猛然想起了多多羅這個名字來,果然是自己聽說過的!前些日子,聽說在奧斯吉利亞出了一個被追債破產的魔法師,為了躲債遠走他鄉……簡直就丟盡了魔法師行會的臉面,一時間,帝都裡很多人都在談論這位開創了魔法行業千百年未曾有過之先河的人物.
難道就是眼前這位?
當魔法師都能當到破產,眼前這位也實在是人才了!
這兩個傢伙,一個頗有實力,但是太過粗鄙,另外一個實力低微,更是成為了帝都的笑話.兩個傢伙都沒有招攬的價值,奇普很快就失去了興趣,尋了個藉口就走開了.
這個時候,可憐蟲才走了上來.
她的一雙眼睛紅紅,正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喂,夏亞."可憐蟲站在夏亞的面前,聲音裡有些憂傷:"我,我不能和你一起走啦."
"嗯……啊?"夏亞看了看可憐蟲:"嗯,你是要和你的這個親戚一起回去麼?"
"是的……我,我要回去了."可憐蟲幽幽嘆了口氣,神色淒婉:"其實,我真的想跟你走的,可是,我必須回去."
頓了頓,可憐蟲吸了口氣,努力的忍著淚水看著夏亞,她輕輕道:"這次出來,我本打算是穿過野火原逃到奧丁去的,可沒想到會遇到你……這次能遇到你,實在是我的幸運.夏亞……我這就要走了,你,你可不要忘記了我啊."
夏亞看著可憐蟲的雙目裡又充滿了淚水,不由得心中也有些怪怪的感覺,他嘆了口氣,拍了拍可憐蟲的肩膀.
他抬起頭來,眼神平視著可憐蟲,那眼神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清澈,飽含著誠懇的味道,如此眼波,讓可憐蟲不由得心中砰砰跳動起來,他,他難道看出來?他,他是要對我說什麼嗎?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
放心吧,我會努力出人頭地,將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等著我,有朝一日,我會身披五色鎧甲,腳踏七彩祥雲去接你!
我一定會努力,成為一個蓋世英雄,那個時候,當我能匹配你的時候,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美麗的公主,為了贏得你,我願意踏平荊棘……
曾經有一段真誠的愛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沒有去珍惜,到失去之後才追悔莫及……
可憐蟲心中亂跳,腦子裡胡思亂想,一時間各種雜念紛飛,腦子裡幻想出了無數種深情款款的場面……
終於,夏亞開口了.
他幽幽嘆了口氣,深情的凝視著可憐蟲,低聲細語:
"喂,回去之後,別忘記裝一顆金牙."
可憐蟲:"…………"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7 20:03:35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城頭變換大王旗】
可憐蟲臨走之前,忽然想起,自己一走,留下多多羅在這個土鱉身邊,這個猥瑣的魔法師多半會洩露自己的秘密.
於是,可憐蟲提出要帶走多多羅——多多羅滿臉驚喜!至少,跟著這位美麗的殿下,總比跟在這個動輒打罵的小賊身邊強了百倍啊
結果,貪財的土鱉以一個金幣的代價,把魔法師這個僕人賤價賣給了可憐蟲.
撇開僕人身份不談……一個金幣,只怕是大陸千萬年曆史以來,魔法師的最低身價了.
無意之中創造了曆史的夏亞並沒有想太多.
因為夏亞的包袱實在太大太大,所以,奇普在離開之前,把那些暗夜禦林騎士的馬匹都丟給了夏亞.和可憐蟲,還有奇普的騎兵隊揮別之後,他帶著自己的戰利品,踏上了回歸的道路.
※※※
"對了,奇普叔叔,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坐在馬上的艾德琳有些好奇的問.
奇普的臉色有些好笑:"說起來,我們前天遇到了一個地精,那個地精居然會說一點人類的語言,而且,它自稱是什麼地精貴族,我形容了一下你的相貌,它告訴我說見過你,說你和別人一起在北邊的山裡,我們沿著河道往北就能找到,結果,我們沿著河往,果然就遇到你們了."
"地精?"艾德琳有些驚奇:"那個地精呢?你們把它怎麼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情的傢伙,我下令把它綁了帶上.剛才找到你了,我就讓手下人把它扔在野外了."
※※※
夏亞騎在馬背上,嘴巴裡哼著小曲兒,時不時的轉過身去看看後面,二十多匹馬排成長長一溜,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戰馬,用繩子一匹連著一匹拴好就不會亂跑.夏亞大爺帶著馬隊,看著每匹戰馬的背上打散的那些一個個大包袱,心裡就暗爽不已.
想自己剛剛走進野火原的時候,全身光溜溜,現在懷裡揣著兩百個金幣,身披龍鱗甲,手持神器(火叉),還有二十多匹牲口,馱著小半條龍回家……
如果每次出來冒險都能有如此豐厚的收穫,那麼夏亞大爺我只要干上兩三票,就可以退休養老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來的時候,身邊還前呼後擁,最多的時候帶了十幾個地精索索,還有可憐蟲,阿達,多多羅,奧克斯這些有趣的傢伙,偶爾可以鬥嘴聊天找樂子.
可現在自己孤單單一個在曠野上行走,也有些無聊得很……
正想著,忽然就聽見前面遠處傳來一聲狼嚎,隨即隱約還有淒厲的慘叫聲.
夏亞心中一動,那慘叫的聲音,依稀有些耳熟呢.
他縱馬略微快了幾步,迎面就看見曠野上一個矮小的身影飛奔而來,綠色的皮膚,醜陋的面容,正是一個地精!
而看穿戴……靠!不正是那位叛逃的王妃先生嘛!
王妃先生跑得氣喘吁吁,屁股後面跟著幾匹餓得眼睛冒綠光的狼.
夏亞一看見奧克斯,頓時牙齒就有些癢癢的,想起這個傢伙居然背叛自己逃跑,不過轉念一想,地精的忠誠度本來就大大的靠不住,倒是看著王妃先生被餓狼追得可憐,不由得莞爾一笑.
奧克斯跑的已經快斷氣了,它屁股被狼咬掉了一塊肉,鮮血淋漓,疼得慘叫不已,遠遠的看見一個馬隊,仔細一看,坐在頭前的正是那位夏亞大爺,它如見救星,立刻飛奔過去,拚命揮手.
"主人!歐克!歐克!主人!屁股,斯基!主人,救命!"
夏亞幾步跳了過去,一腳將盯在奧克斯屁股後的一條餓狼踹飛,他的怪力之下,那頭狼頓時被踢爛了腦袋,剩下的兩頭狼眼看夏亞如此凶橫,慘叫了一聲夾著尾巴掉頭就跑.
夏亞站在奧克斯面前,捏著下巴嘿嘿冷笑.奧克斯鬆了口氣,隨即看見夏亞的眼神,想起自己之前逃跑的事情,不由得面如土色.
"好了,我的索索,這是你第二次落在我的手裡了."夏亞輕輕一腳將奧克斯踢翻,指著遠處的那頭死狼:"還愣著幹什麼?快把我們的晚餐扛回來吧."
狡猾的地精如蒙大赦,鬆了口氣,知道這位人類主人這樣的舉動就算是放過自己了.它臉上依然做足惶恐的模樣,一瘸一怪的扛了那條死狼,加入了夏亞的馬隊.
※※※※
夏亞的"家",其實就是位於野火鎮大約七八里外的一座山上.因為距離野火鎮實在太近,所以這座山上已經沒什麼魔獸了,縱然從前有,也早就被附近的獵魔人打光了.甚至近些年來,這片山裡連狼都很少看見了.
夏亞回到家裡的時候,那兩片破破爛爛的房子依然很堅強的沒有倒下,當初離開的時候,隨手掩上的門板也不曾有人打開過——這個鬼地方,恐怕就算打開大門,也沒有盜賊有興趣來光顧.
夏亞帶著龐大的戰利品馬隊回到了家裡的時候,頗有一股蕭索的感覺.他飛身下馬,先一口氣跑到了後山,找到了老傢伙的那個孤墳,墳完好無損,當初自己立下的木牌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了,畢竟是木頭,這麼些日子下來風吹雨淋的,難免腐朽掉了.
夏亞嘆了口氣,摸了摸墓碑:"等過兩天,我找上好的石料來給你重新立個墓碑吧."
看了看墓碑上自己當初親手刻上去的"老傢伙之墓"的字樣,夏亞凝神望了會兒,低聲嘟囔道:"喂,老傢伙,你到底是一個什麼人哦……"
※※※
回家安頓下來之後,夏亞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後山尋了一個小山谷,砍了幾棵大樹把山谷兩頭一堵,就是一個天然的小馬場了,把那二十多匹戰馬往裡面一趕,反正山谷裡有草有樹,又把奧克斯抓來:"養馬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如果馬少了一匹,我就砍你一隻手!少了四匹,就砍你雙手雙腳,如果少了五匹的話……"
說到這裡,夏亞不壞好意的往地精的胯下瞄了一眼,奧克斯頓時就感覺到自己那個地方涼颼颼的,趕緊挺胸做了一番保證.
地精已經決定不逃跑了,跑回紅色曠野去,也不過是一個地精流浪者,隨時都有被殺死或者餓死的危險.留在這裡,跟著這個強大的主人也有個依靠,還能吃飽喝足……只要聽話不挨揍就可以了.
夏亞把地精扔在了後山養馬,自己則回到了老房子裡,花了半天時間,一口氣把家裡所有的老傢伙生前用過的東西全部找了出來,翻了一個遍,只求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他搜查得極為徹底,可這破房子裡一共也沒多少物件,找了一天下來,毫無一點收穫.
老傢伙的那些發黃的書冊,早已經被他翻得爛了,很多內容都爛熟於胸,如果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當年就發現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至於老傢伙的遺物……就更沒有了.他死的時候,就只有一床裹身的薄被,身上的那套衣服還是兩年前用麻布縫製的.
以前以為老傢伙吹牛,可這次出去的經曆,使得夏亞越來越肯定老傢伙一定是一個隱居的奇人!
否則,自己脖子上的掛墜,火叉,還有那個什麼破殺千軍,又該如何解釋?
老傢伙如果真的是一個武技強者,那麼他為什麼不好好教導自己?我可是他唯一的養子啊.一身本事不教給我,都帶到地下去,豈不是浪費?
至於他說過他曾經是將軍……夏亞也有些不敢懷疑了.
那些書本的內容,他已經起過疑心了.
面前的一堆東西都翻爛了,夏亞一無所獲,不由得抱著腦袋嘆息.
第二天,夏亞開始忙碌起來,他把戰利品裡所有的龍鱗都剝了下來,在房子下挖了個地窖,將所有的龍鱗全部扔了進去.
剝出來的龍皮,之前被他割成了好幾大塊,他用硝石抹過之後,掛在了房子外面晾曬,還有龍骨,幾根堅硬的骨頭,據說是上好的魔法材料,也被他丟進了地窖裡.倒是一根尖銳的龍牙,他捧在手裡把玩了好一會兒.
這龍牙巨大而堅硬,牙根足足有夏亞腰身那麼粗,牙齒上還帶著鋸齒狀的刃,夏亞嘗試用一把撿回來的暗夜禦林騎士的劍試了試,這龍牙果然比劍還堅硬.看來倒是能打磨成武器,只不過,阿達說過,只有矮人才有這種工藝.
夏亞嘆了口氣,也順手扔進了地窖裡.
一共用了好幾天時間,夏亞才終於把戰利品全部分類處理好,最後發現自己唯一能利用的只有那幾張龍皮而已,想來想去,還得動身到野火鎮上一趟找個裁縫才行.
可野火鎮上都是些什麼人,夏亞可是再清楚不過了,說不定一個酒館裡跑堂的都是帝國一等通緝犯!隨便找個裁縫都可能是隱居多年的大盜呢.
他可不放心把龍皮交給別人去做袍子.
想來想去,夏亞忍不住嘆了口氣:"家裡還是要有個女人才好啊."
忽然這麼一感慨,夏亞頓時想起了一件事情來了.
說起女人……夏亞忽然想起,如今自己也算是一個闊人了,幾百個金幣的身價,絕對算是小富人一個.
野火鎮上無好人!野火鎮上有什麼都買的到的黑街黑市!
同時……野火鎮上好像還有一條脂粉街呢!聽說那兒可是男人的天堂啊.從前自己窮的叮噹響,現在麼……
腰間鼓鼓的,男人便有了底氣啊.
還有……索非亞大嬸的侄女……
男人有錢就變壞,這句話還真他媽的是至理名言!
夏亞動心了!一時間,什麼龍皮袍子之類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他一拍腦袋,回房裡抓了一把金幣塞進懷裡,把火叉往腰間一插,關了房門,就下山往野火鎮方向去了.
懷裡有錢,土鱉只覺得底氣十足,腳下更是步履如飛,神清氣爽.
※※※
夏亞倒並不是真的變化,只不過但凡男人,從窮困料到忽然一朝發達,而碰巧這個男人還是一個小處男,那麼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只怕都會起和夏亞一樣的心思.
只是滿心激動的夏亞一路飛奔著跑到了野火鎮,隔著老遠,卻看見往日大開的城門卻掩上了一般,門口那幾個負責把門的傭兵團的武士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隊手持劍盾的步兵,從那皮甲的制式看來,顯然不是什麼野路子出生的傭兵團之類的角色.
不過很快,他看清了城牆上懸掛的旗幟.
那旗幟上繡著徽章:兩柄交叉的長劍繚繞著鳶尾花,形成了一個斜的十字架造型,在十字架的頂端,則站著一隻威風凜凜的雄鷹.
夏亞雖然沒見過太多的世間,卻也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拜占庭帝國正規軍的鷹旗!
"難道我出門這幾天,野火鎮又換主人了?"夏亞有些納悶.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8 01:10:22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強拉】
野火鎮換主人,這並不算稀奇.不過居然是被拜占庭的正規軍佔了,倒是少見.
夏亞略微疑惑了一下,也不追究,反正這事情和自己也沒太大關係.不管佔領者換成了誰,野火鎮依然還是野火鎮吧.
可是當夏亞走到城牆下,看清那幾個穿著拜占庭帝國步兵制式皮甲的守衛,不由得愣住了.
這幾個傢伙正是之前那些佔領這裡的傭兵!前些日子夏亞最後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這些人的身份還是傭兵團的戰士,因為夏亞要進鎮,其中一個還收去了夏亞身上的最後一個銅板來繳稅.
對於從自己口袋裡拿走錢的人,夏亞一想都記得非常清楚!
怎麼才沒幾天,這些傢伙搖身一變,就成了拜占庭帝國官軍了?
夏亞正愣神的功夫,忽然就聽見了身後的道路上傳來馬蹄聲.
一小隊拜占庭帝國的騎巡遊騎兵奔馳而來,看樣子似乎是在附近完成了巡邏,十多名騎兵穿著輕便的胸甲,提著斧槍,在馬上昂首挺胸,從城門下魚貫而入,每個騎兵的臉上都帶著那種只有正規軍隊士兵才會有的嚴謹和紀律.這些都是傭兵團所不具備的.
穿著普通的夏亞進城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當他走進野火鎮的時候,才發現了野火鎮和往日的不同.
街道上明顯蕭條了許多,在城門口的一個廣場,原本是馬市,平日裡南來北往的各國商人在這裡彙聚,可現在明顯蕭條了很多,人影稀落.
街道上也看不見從前那種商人雲集的場面,顯得冷冷清清的樣子,就連路邊的不少家酒館旅店都關了門不做生意.
鎮子裡,不時的有小隊的拜占庭步兵巡視,這些拜占庭步兵穿著軍靴,走路的時候發出整齊的梟梟的聲音,顯得殺氣騰騰.
黑街似乎也冷清了,滿街的地毯只剩下了往日的三分之一,不少店舖也關上了門.
夏亞心中疑惑——難道拜占庭人想毀了野火鎮麼?從前這裡也不是沒有被官方佔領,但是卻從來不曾弄得如此破落吧.
夏亞心中頗為不滿,他懷踹巨款準備前來大大的瀟灑一把,卻發現居然店面冷清,不由得大大失望,甚至走過黑街的時候看了一眼當初自己簽了購買魔獸幼崽契約的那家店舖,居然也大門緊閉,不營業了.
走過黑街轉了個彎,來到了那條夏亞夢寐以求的脂粉街,一眼看去,土鱉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往日的脂粉街,可謂是倚馬花街走,滿樓紅袖招,走過脂粉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一股子香豔的味道.可如此看去,街道上空無一人,一陣風過,只捲起幾片枯萎的葉子,偶爾街頭一隻瘦得皮包骨頭的野狗踉蹌跑過……
女人?你能找條母狗出來就不錯了!
夏亞怒了.
一個男人滿懷豪情而來,結果遇到這種結果,是個人都會不爽的.何況是憋了十多年的處男?
夏亞走了兩條街,找到了一家自己曾經多次光顧的酒館大步闖了進去,酒館只開了半扇門,走進來的時候雖然還在營業,但是偌大的大堂裡冷冷清清,只坐了兩三桌人.
櫃檯前一個只有一隻眼睛的高瘦男人,手裡拿著塊乾布正在擦拭酒杯,看著夏亞進來,只是點了點頭,用嘶啞的聲音笑道:"小夏亞來了?你好久沒來買酒了."
這家店夏亞從前經常來,不只是因為這家的黑麥酒是全鎮最便宜的,最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這個吧檯後的獨眼男人,曾經當了夏亞三年的情敵——在夏亞沒成年懂事之前.
因為……這個獨眼傢伙,是索非亞大嬸的丈夫.
當然了,這位獨眼男是不會知道夏亞心裡那些彎彎繞繞了,現在夏亞也不會對這個傢伙抱有敵意,隨意坐了下來,扔了一個金幣丟在櫃檯上.
獨眼拿起來看了一眼,一隻眼睛望瞭望夏亞,抓起金幣在嘴裡用力咬了一下,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爛牙:"小獵人發財了?"
他轉身拿出了一瓶上等的龍舌蘭酒:"給,這是最好的了,都歸你了."
夏亞沒有喝過這種好酒,咬開瓶蓋灌了一口,愜意的吐了口氣,才低聲道:"喂,鎮子裡怎麼回事?那些傭兵怎麼都成了拜占庭人了?"
獨眼謹慎的看了看店門口,這才笑了笑:"你還不知道麼?那些傭兵本來就是拜占庭人,之前他們扮成了傭兵把鎮子佔了,就是給拜占庭帝國的軍隊打前哨.十多天前拜占庭的一個兵團就來到了這裡,嗯,大概就是你上次離開的兩天後.那些拜占庭軍隊把鎮子佔了,鎮子裡的傭兵果然和他們是一夥的,全部更換了裝備,然後宣佈鎮子歸拜占庭帝國所有,還在城牆下貼了告示."
"可鎮子上的生意怎麼都變得這麼慘淡?"夏亞皺眉:"他們敢這麼亂來?不怕鎮子上的人把這些傢伙趕出去?"
從前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多年前曾經有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盜賊團佔了鎮子,仗著自己實力強大,在鎮子上胡作非為,還徵收重稅——結果野火鎮的人不幹了.
對於野火鎮的大部分人來說,誰佔領鎮子誰當管理者都不在乎,只要別斷了老子們的財路就行.
可如果敢亂來?哼,野火鎮上無好人,隨便挑出兩個來,都是好勇鬥狠的亡命徒!
結果上次那個盜賊團,開始以為自己是闖進了羊群可以任意宰割,惹怒了野火鎮的人後,才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進了羊群,而是進了狼窩!野火鎮上不到半天就聚集了數百人,人人都是亡命徒,一頓砍殺把那些盜賊團直接滅掉了.盜賊團的頭子,還被掛在鎮子外面的大樹上晾屍一個月,最後被烏鴉吃的只剩下半副骨架!
從此之後,誰也不敢在野火鎮上亂來了.
你想佔野火鎮?可以,你當管理者,也可以.但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罷了!
這麼說吧,如果把野火鎮上所有的人都抓起來吊死,一定有無辜冤屈的,但如果殺一半留一半,絕對有漏網之魚.
就比如說這個開酒館的獨眼吧,這個傢伙就不是什麼善類.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是被刀砍出來的,砍傷了他的喉嚨,所以他說話聲音才會這麼嘶啞.而且夏亞聽說,他不是奧丁人也不是拜占庭人.
這個獨眼不是大陸人,而是來自於大陸西邊的海上的蘭蒂斯王國,那個"海盜之國",獨眼平日裡喜歡在腦袋上包紮一塊頭巾,這種頭巾叫做"海盜巾",是蘭蒂斯人特有的裝扮.
你說,一個良民會在脖子上有一道刀疤麼?
※※※
"現在弄得大家都沒生意做了,鎮子上的人都沒反應麼?"夏亞不解.
" 當然有反應,可又能怎麼辦呢?"獨眼冷笑:"這次開來了整整一個兵團,就駐紮在鎮子南邊,一個正規軍兵團,可不是咱們能硬抗的.而且,你不知道麼?現在好像是要開戰了,拜占庭和奧丁!拜占庭人佔了這裡第一天,軍隊就上街巡邏,宣佈軍事管制,很多店舖因為被認定是販賣軍事違禁物品被要求暫時關閉了.他們沒有抄店,就已經算是守規矩了."
"那……脂粉街呢?"夏亞很不好意思的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獨眼罵了一句,也頗有忿忿不平的樣子:"呸!這些狗日的拜占庭人,把脂粉街的姑娘們全部帶走了,好像是充軍妓了.靠!他們這些當兵的有需求,難道咱們就沒有嗎!太氣人了!"
夏亞心中狠狠鄙視了一下這個傢伙.
你都有了索非亞大嬸那種美女了,還打脂粉街的主意……太無恥了!
喝下了半瓶酒,夏亞把瓶子往櫃檯上一丟:"剩下的放你這兒,下次我來喝!你可不許偷了!"
獨眼笑罵了一聲,目送夏亞離去.
出了酒館,夏亞心中興趣索然,拜占庭也好,奧丁也好,打來打去,和夏亞大爺可沒什麼關係.他即不是拜占庭人也不是奧丁人.現在看來,因為拜占庭佔了野火鎮使得夏亞大爺買春計劃破滅,他心中倒對奧丁帝國更多好感一些了.
信步走到了鎮子北邊的廣場,準備出城回家,剛走到廣場,就看見廣場的一角搭了個檯子,上面幾個軍官模樣的人拿著鐵皮筒子大聲呼喊什麼,檯子下圍了稀稀落落的百十人圍觀.
"三十銅板!一個月三十個銅板!還免費管飯!管吃管飽!!這樣的活兒可不容易找啊!!"軍官大聲的叫嚷:"有想幹的就上來!快點快點!機會難得!!"
檯子下面,一隊如狼似虎的拜占庭步兵手持劍盾站在那兒維持秩序,人群之中不時的有幾個傢伙意動走了上去報名.
但是大多數人,卻只是面帶冷笑圍觀.
原來是拉民夫壯丁……夏亞有些好笑.
看那些報名的,多半都是一些鎮子裡混飯吃的金手指之類的偷兒或者騙子之類,現在鎮子冷清了這些人也沒飯吃.其餘的野火鎮上的人,最多的是江洋大盜,誰會為了你一個月三十個銅板去幹這種力氣活兒?
那個軍官喊了半天,眼看計劃之中要招的一百人,才招了十幾個,心中不由得著急!而且這招來的十個人,看上去都是身板瘦弱的,帶回去只怕也難以交差,心中一急,不由得就生了惡念來.
媽的,招不來,老子還不能強拉麼!反正這裡又不是拜占庭的領土,這裡的人也不是拜占庭國民……
他對部下使了幾個眼色,手下人頓時會意,這種強拉民夫的事情,軍隊裡誰不知道?一批步兵拔出劍來如狼似虎的衝進人群裡就開始鬧騰起來.
人群頓時一哄而散,那些拜占庭士兵推推搡搡,連拉帶拽,頓時場面一片混亂.
夏亞只是路過,可千不該萬不該,那個軍官站在檯子上看得遠,一眼看見了夏亞,就抬手指道:"那裡!那個傢伙長得壯實!拉過來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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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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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8 10:59:17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跋扈將軍】
兩個圍上夏亞的士兵很放心:這個小子雖然看上去體格強壯,但是卻並沒有挾帶武器,看樣子只是一個普通的良民傻小子,尤其是夏亞臉上慣有的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容太具有欺騙性了.
雖然出來之前上面的命令在野火鎮要各位小心,不要引什麼衝突,但那是對野火鎮上討生活的獵魔人或其他的傭兵團之類,這個小子一看就是一個良民,而且看上去傻乎乎的,簡直就是天生的當苦力民夫的料啊.
一個士兵翻轉劍,用劍柄朝著夏亞的腦袋砸去,另外一個用盾牌去撞夏亞,口中喝道:"老實點小子,別找苦頭吃."
夏亞依然一臉茫然的樣子,可他隨便一扭頭,就躲開了對方劍柄,然後抬手捏住了對方的手腕輕輕一抖,那個士兵就慘叫著跪了下去,夏亞肩膀一撞,那個舉著盾牌的傢伙直接飛到了木台上.
周圍的拜占庭士兵愣了會兒,隨即大聲呼喊起來,紛紛拔出劍圍了過來:"反了反了!膽敢襲擊帝國軍隊!!"
這些普通的士兵,如何放在夏亞的眼裡,他原本就一肚子火,幾個撲上去的士兵立刻就吃了苦頭,夏亞一把搶過一面盾牌,幾個側撞,撞飛了幾個士兵,盯住了其中一個軍官,上去一腳就踹在對方的小肚子上也是夏亞留了手,如果踹的部位往下幾分,這位軍官只怕就從此斷了子孫根.縱然如此,他也是慘叫一聲,弓著身子躺下.
幾個照面,五六個士兵就已經被夏亞放倒,剩下的士兵怒了,顧不得其他的人群,一窩蜂衝向了夏亞,那個躺在地上捂著小肚子的軍官更是叫嚷道:"抓起來,把這個傢伙抓起來!砍了他!!"
夏亞手裡也沒有拿劍,就舉著兩面盾牌,面對十多個衝上來的士兵,也不多說,一頭衝進人群裡,用盾牌護住身體擋住對方的劍,只是靠著蠻力橫衝直撞,便把這一隊士兵撞的東倒西歪.
廣場畢竟距離城門很近,這裡的騷亂立刻引起了守軍的注意,很快街道上就有一隊巡邏士兵趕了過來,看著地上躺了十來個自己的同僚,頓時鼓噪起來.
廣場上已經被圍了起來.看著面前越來越多地拜占庭士兵.夏亞心中也有些後悔.這下玩大了.他倒是不怕別地.只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得罪了官兵總是麻煩事.他想著.就盤算著開溜.只是廣場地幾個出口都被圍住了.唯一看似人少地地方只有城門.城門卻已經被關了起來.
夏亞吼了一聲.舉起盾牌衝了過去.撞翻了擋在面前地兩個人.一腳踹飛了一個舉起劍要砍地軍官.就看見人仰馬翻.夏亞已經衝到了城門下.原本野火鎮地城門並不堅固野火原上那個盜賊團敢跑到這裡來做案?那真是蟊賊搶了賊祖宗了.所以這城門不過就是兩片厚重些地木板而已.
夏亞衝到門口.兩邊地士兵立刻舉起長矛戳來.他用盾牌擋了兩下.砰砰兩聲.長矛斷裂.夏亞順手一抓長矛再一送.就將人丟開.然後對著城門.一聲低吼.一頭撞了過去……
轟!
城門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大"字形狀地豁口.後面眾多士兵目瞪口呆之中.這個野蠻地小子已經衝了出去……
愣了會兒神.這些士兵才呼喊著追了上去……
※※※
衝出了野火鎮,夏亞心中一鬆,以為就此脫了困,可才略一得意,迎面就聽見急促的馬蹄聲,一隊騎兵已經衝到了城門下不遠的地方!
眼前狂風捲地,揚起一片塵土遮天,一隊騎兵如黑色鐵流一般席捲而來!
眼看夏亞撞破城門衝了出來,後面的士兵呼喊追趕,跑在最前面的一個騎士立刻毫不猶豫的迎了過來,奔跑之中,身體俯下,貼在馬背上,手裡的一柄棱鎚呼嘯而來!
夏亞迎面撞上,只來得及挺起盾牌……就聽見轟的一聲,他整個人被奔馬的強悍力量撞得往後飛了出去,盾牌四分五裂,夏亞落在地上的時候,還翻了好幾個跟頭,才將去勢耗盡.
那匹馬上的騎士縱然跑出老遠,掉轉馬頭,挺直了身體,手裡依然握著棱鎚,覆面式的頭盔下,閃過一絲驚奇的眼神,縱然跑了上來,舉起手來,喝退了那些要趕上去下手的步兵.
"好彪悍的小子!再接我一鎚試試!"這個騎士長笑一聲,夏亞卻已經爬了起來,看著前有騎兵攔路,後面是一群步兵,知道自己跑是跑不過了,自己跑得快,也快不過騎兵,他原本性子就強悍,怒道:"你有馬力,有本事下馬來試試!"
那個騎士一愣,正猶豫之中,就聽見身後那馬隊裡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凱文,試試他."
這個聲音渾厚而威嚴,中氣十足,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口吻,那個叫凱文的騎士聽了,哈哈一笑,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一把從馬上將自己的十字騎士長劍拔出遠遠的丟了過去,正插在夏亞的腳下:"撿起來吧,小子,我不佔你便宜."
夏亞打量了一下周圍,面前這一支馬隊的騎士,約莫百十號人,馬是上等的好馬,而馬上的騎士,人人都是魁梧,一股子說不出的彪悍利落的感覺,一個個腰板挺得筆直如標槍,身披黑色輕裝便鎧,掛著棱鎚和騎士長劍,停下之後,立刻很自然的排列成了一個錐形陣列,如群星拱月一般的簇擁在一個中年騎士的周圍.
那個中年騎士一身黑色皮袍,並不著甲,身後籠著一條黑色披風,披風獵獵作響,並不持錐,馬鞍上掛著一柄長劍,一手握著韁繩,另外一手抬了起來,對遠處那些步兵示意,喝止他們上前.
這個中年騎士的相貌英武,濃眉大眼,眉眼之中滿是威嚴,鼻樑高停,嘴唇緊抿,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性子極堅忍不拔的,可惜這麼一副威武的相貌,偏偏卻有一條斜拉下的傷疤從他的左邊眉角一隻拖到了右邊嘴角,幾乎將整張臉一分為二!就顯得格外的猙獰煞氣.
他坐在馬上寬肩窄腰,居然比身後那幫手下更多了三分強悍的模樣.眼神掃過夏亞的時候,那目光甚至都讓人心中一顫!
這個傢伙只是坐在那兒,衝天的煞氣便掩也掩飾不住.縱然臉上的那道傷疤,也絲毫不減他的威嚴,非但不醜陋,卻更顯得十足的男人的雄渾剛烈!
這傢伙是個大人物!夏亞心中立刻做出了判斷.
"小子,拿起劍來試試."這個叫凱文的騎士提著棱鎚,緩緩逼近夏亞,夏亞哼了一聲,呸的吐了口吐沫,看也不看這柄劍,拔出了腰間的火叉,雙手握住了,冷冷的瞧著這個凱文.
剛才兩人一次交手,夏亞立刻判斷了出來,這個傢伙的力氣比自己在野火原上交手過的那個希姆還要大了三分.
這個凱文眼看夏亞並不拿劍,去拿著一柄黑黢黢的火叉來對付自己,卻絲毫沒有一絲輕視的模樣,反而腳下更凝重了三分,握著劍一步一步畢竟.
夏亞看著對方畢竟,對方眼神裡的那種殺氣和戰意,居然給了他一絲與眾不同的壓力,就彷彿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猛獸一般!小心翼翼的兩人對峙了會兒,凱文吼了一聲,猛然幾個前衝,棱鎚狠砸了下來.
夏亞抬起火叉擋了一下,身體立刻側步躲閃,噹的一聲,火叉將棱鎚的一根棱刺削斷,凱文卻絲毫沒有半點猶豫,棱鎚一轉,橫掃過來,變招乾脆而凌厲,絲毫不拖泥帶水.
夏亞咬牙橫起火叉再擋了一下,鏗的一聲,火叉直接切進了棱鎚裡,深深的卡在了裡面,兩個人都是一愣,如此近距離糾纏在了一起,夏亞和凱文都是毫不遲疑,同時抬起腿來就狠狠往對方身上踹了過去.
兩人同時悶哼的一聲,凱文一腳踹在了夏亞的小腹上,夏亞卻一腳奔著對方褲襠而去,凱文匆忙一扇,夏亞這一腳踹在了對方的大腿根上.
夏亞身體強悍,吃了一腳,毫無半天問題,凱文卻腳下一個踉蹌,大腿疼得險些讓他站立不穩,趕緊後退兩步,就聽見卡的一聲,他的棱鎚卻畢竟還是被火叉割斷了,手裡一輕,就只剩了個鎚柄.
遠處的中年騎士看清了夏亞手裡的火叉造型,不由得有些詫異,抿了抿嘴,凱文站在那兒,看了看手裡的鎚柄,卻並不氣惱,眼神裡卻迸出了更強的戰意來.
這個傢伙當真驕傲的很,武器雖然被毀,而身旁就是方才他自己扔給夏亞的那柄劍,他卻並不去撿!低吼了一聲,居然赤手空拳就衝向了夏亞!
這個傢伙赤手空拳撲上來,卻彷彿猛虎撲食一般,氣勢反而越兇猛!可是他才撲了兩步,就聽見遠處那個中年騎士忽然開口.
"好了,停吧!"
凱文明明跑出了幾步,一聽命令,卻強行擰身站住,呼哧呼哧的喘氣,死死的盯著夏亞,卻不敢造次,顯然是對那個中年騎士遵從到了極點.
中年騎士緩緩策馬往前幾步,走到了凱文身邊,微微一笑:"服氣了麼?世界上總有比你力氣大的人存在.下次動手,注意要學著用腦子."
凱文重重瞪了夏亞一眼,卻服氣的點了點頭:"是."然後默默的退後兩步,退到了中年騎士的身後,彷彿對中年騎士尊敬到了極點,哪怕對方騎馬自己步行,也不敢和對方並列而站.
這個時候,城門打開,裡面衝出一隊士兵來,簇擁著一個穿著鎧甲的軍官模樣的人跑了出來,這個軍官一臉鬍子,越過眾人出來,喝道:"出了什麼事情!有人敢在這裡鬧事嗎!"
一眼看見了這個中年騎士,又瞥見了身後那些騎兵隊列裡高舉的旗幟,不由得皺了皺眉,吸了口氣,行了一個軍禮:"原來是阿德里克將軍,不知道將軍來我的防區……"
那個中年騎士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盯著夏亞:"你叫什麼?"
那威嚴的眼神掃過夏亞身上,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很顯然是平日裡習慣了號施令的口吻,雙目如電,那種口吻裡的威嚴,讓夏亞不由自主就下意識回答:"我叫夏亞,夏亞雷鳴."
"嗯,為什麼鬧事?"
"呸!我是附近的獵魔人,這些傢伙卻想征我當民夫,我不肯,他們就動手強拉……"
夏亞還沒說完,那個野火鎮的守軍軍官不干了,他大聲喝斷了夏亞的聲音:"胡說八道!阿德里克將軍,我是野火鎮臨時守備統領官,這裡是我的防區,請將這個鬧事的傢伙交給我們處理吧!他在軍事管轄區鬧事,強闖城門,我們有理由懷疑他是奸細……"
中年騎士依然不理會那個統領軍官,眼睛只看著夏亞:"你是本地人麼?"
"是,就住在附近."夏亞乾脆坦言,他知道今天這關難過了,對方又是步兵又是騎兵的,跑是跑不掉了,乾脆說實話,如果不行,再拚命也不晚.
可是被這個中年騎士的眼神籠罩,卻總有一種沉甸甸的壓迫的感覺!
"多大年紀?"
"……十八."夏亞吞了吞口水.
"阿德里克將軍……"那個守備統領被晾在那兒,臉面無光,忍不住又開口.
中年騎士終於有了反應,他抬起頭來,轉過臉不耐煩的看了看那個守備統領,策馬湊了過去,到了那個傢伙面前,抬了抬下巴,冷冷道:"你說什麼?"
"我是……"守備統領昂回答,語氣裡有一股子桀驁,心想,老子不是你的轄區,大家不是一個部隊,老子也不怕得罪你.
可還沒說完,中年騎士冷冷的瞧著他,忽然就順手拔出了馬鞭,劈頭蓋臉就抽了過去!
軟軟的皮鞭在他手裡,抽出的瞬間就繃成了一條直線,落在那個守備統領的臉上,頓時就出了砰的一身悶響,那個傢伙直接被抽的趴了下去,臉上留下了重重的一條紅腫的痕跡,鼻子都被打的塌了下去.
中年騎士冷冷看著這個傢伙,一挑眉毛,聲音很輕,但語氣裡滿是囂張和跋扈!
"老子說話的時候,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那守備統領官被一鞭抽得趴在了地上,臉上劇痛,心中惱火,正要爬起來作,卻一眼看見了對方眼神裡那種蔑視不屑的光芒,隱隱的含著一股子殺氣,不由得心中一寒,猛然想起了這個傢伙在軍中的凶名,氣勢全無,哪裡還敢炸刺?
主將都吃憋,下面那些士兵自然就不敢出頭,紛紛束手呆呆的站在那兒.
這個跋扈囂張的中年人哼了一聲,看都不看那個躺在地上哼哼的統領官,轉過那頭來到夏亞的面前,靜靜的瞧著夏亞,卻現這個年輕人那對亮晶晶的黑目盯著自己,雖然有些緊張戒備,卻全然沒有一絲畏懼,隱隱的還有幾分不屈的樣子.
他嘴角浮現出一絲笑紋:"很好,小子,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沒有."夏亞回答嗯,地精應該不算是人吧.
"老子看中你了,是個有種的小子!以後跟我干吧!"
這中年騎士盯著夏亞,眼神裡那種跋扈囂張之極的樣子,頓時讓夏亞血液沸騰起來,彷彿這個傢伙滿身豪氣,就那麼帶勁!
況且,夏亞原本的理想就是走出山裡,當獵魔人,或當傭兵.此刻一個顯然身份不低的將軍跑來問自己肯不肯跟他幹這總比當一個傭兵團裡的小武士更有意思吧?
夏亞有些心動,不過他依然問了一句:"跟你干?有什麼好處嗎?"
身後那些騎兵都是忍不住失笑了起來,那個凱文卻哼了一聲,低聲咒罵了一句,自言自語嘟囔道:"將軍看上,還推三阻四的,不知道軍中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哈哈哈!好處?"中年騎士一挑眉,傲然一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刀子砍人!大秤分戰利品!沒有人欺負我們,只有我們欺負人!這算不算好處?你敢不敢!"
我日!
一句話說的夏亞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
"敢!有什麼不敢的!"
……
後世史學家記載……好吧,去他媽的後世史學家"吧.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中年騎士斜著眼睛瞪著夏亞:"小子,跟我干,以後就是我的手足!老子有一塊肉吃,就會拿出來大家一起分!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阿德里克, 帝國第十三騎兵兵團將軍,老子有個不好聽的外號,叫做『跋扈將軍』,你記住了!跟在我身邊,就要當個有種的漢子,莫要給老子丟臉!"
作者:
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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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8 11:10:03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榮耀之軍】
拜占庭帝國第十三騎兵兵團,除了這個正式番號之外,它還有一個特殊的名稱"威克希拉提歐","威克希拉提歐在拜占庭古語言裡意思是"威武的騎士".
在拜占庭帝國裡,只有戰功顯赫的騎兵部隊,才會有資格被冠以這種別名.
而第十三騎兵兵團,也的確當得起這種榮耀的稱號.
在拜占庭帝國的軍史上,第十三騎兵兵團也是擁有顯赫而光榮的戰史,是拜占庭帝隊之中名副其實的王牌精銳軍隊.
它的前身叫做"羅德里亞騎兵團",曆史可以追述到兩百年前的拜占庭帝國第六次衛國戰爭時期,當時帝國時任皇帝奧烏琉斯大帝為了平息叛亂,從民風彪悍的羅德里亞地區徵兆了當地的騎士組成一支騎兵團,隨即在衛國戰爭之中立下赫赫戰功,南征北戰之中,平息過六次叛亂,擊退過九次奧丁人的入侵.
羅德里亞人天性和血液裡就溶入了好戰熱血的特質,作戰勇敢,堅忍不拔,在曆次戰鬥之中,這支騎兵團創下了拜占庭帝國建國以來所有軍隊之中的一項記錄:經過過大小六十四次戰鬥, 沒有一次後退!!這一點,拜占庭所有軍隊之中沒有一支部隊能做到,哪怕是顯赫的皇宮近衛團,都有落敗逃跑的記錄.
當時的羅德里亞騎兵團的編制只有兩千人,可是這兩千來自羅德里亞地區的騎兵,作戰的方式卻在當時看來極為特殊,他們在騎兵衝鋒的時候,習慣用一種特殊的長達四米的騎槍, 高舉大型的橢圓型巨盾護身也只有來自羅德里亞地區的人,擁有出色而強悍的身體素質,才能使用這種重型武器,他們在衝鋒的時候悍不畏死,從不退縮.
值得一提的是,在羅德里亞騎兵團經曆的那次衛國戰爭之中,他們的六十四次戰鬥從不後退,其中有十三次幾乎全軍團滅全員戰死,卻依然沒有後退!
羅德里亞騎兵團當時的一句口號曾經讓所有拜占庭軍人聞之變色!
"前進,或死亡!!"
這並不是泛泛的口號,這支部隊從軍官到士兵,每一個人都用鮮血和生命,對這個世界證明了這句口號的真實性!
經曆了一次一次地血腥洗禮之後.這只軍隊地魂魄卻變得越地堅韌.哪怕這支騎兵團一次一次在慘烈地戰鬥之中打殘.損失殆盡.但是後來地統治也會毫不猶豫地一次一次將它重建!因為哪怕是再白痴地統治.也明白這麼一支用鮮血洗禮出來地鐵軍.對於帝國來說是多麼地寶貴!
在那次第六次衛國戰爭結束之後.羅德里亞騎兵團從一支臨時徵兆地部隊變成了常規部隊.正式列入了拜占庭帝國地正規軍序列.當時更名為帝國第十三騎兵兵團.編制也擴建為了一萬兩千人.這個編制一直持續至今.
在從建軍到現在地兩百多年時間裡.隨著帝國版圖地變動.政局變化.民族遷徙.昔日地羅德里亞地區已經變成了人煙稀少地荒蕪之地.原本民風彪悍地羅德里亞人.傳統純粹地羅德里亞人已經不存在了.也徹底溶入了拜占庭帝國版圖地各個角落.變成了大海裡地一滴水.
但是第十三騎兵兵團卻依然保留了最傳統地羅德里亞騎兵團地鐵血精神.
"前進.或死亡!"
曆代地第十三騎兵兵團地將士.一代一代地人都用鮮血捍衛著這個榮耀地口號.在兩百多年來.這支騎兵兵團在帝國內海南部駐紮過.平息過軍區總督地叛亂.在帝國西疆抵抗過遊牧民族地侵略.在北部邊境參與過和奧丁帝國地曆次會戰.任何一個統帥.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它放在最艱難最硬地前線.打最硬地仗.啃最硬地骨頭.
哪怕是面對奧丁人的狂戰士神祐團,第十三騎兵兵團的將士也從來不曾後退過一步.
因此,第十三騎兵兵團也創下了帝史的一個記錄:他們是曆次戰鬥之中損傷比例最大的軍隊,同時,也是重建次數最多的軍隊.
還有……仍然的……零後退記錄!
當然了,還有一項記錄就是:彷彿是這支軍隊的魂魄裡,兩百年前就被注入了羅德里亞人那種天性彪悍好鬥的勇猛性子,這支騎兵團永遠都是帝隊裡的刺頭,而且它的曆任的指揮官,都是類似於瘋子或狂人一類的人物.
哪怕是帝方偶爾為了約束這支軍隊,派遣一些軍方認為是"沉穩""老練"的軍官去掌管這支軍隊,可神奇的是,那些軍官一旦到了這支軍隊,很快就會被這支軍隊給同化掉,再沉穩老練的人,也變成了狂人.
曾經有一次,軍方給這支騎兵團派遣了一名新的指揮官,那名年輕的將軍是貴族出身,是王城裡出名的正人君子,儒雅不凡.可結果那位貴族到了第十三騎兵兵團之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做的第一件讓軍部側目的"功績",就是領著一批部下為了搶奪分配的軍資,把友軍的軍營給燒成了廢墟,不經過審判,就直接將他認定的幾個貪汙的後勤軍官處決掉了.之後還因為打架鬥毆,護短等等事情,屢次觸犯帝法,成了軍部頭疼的頭號狂人.
那位將領後來積功成為了一名中將,最高就任過帝國一個軍區的總督,他回憶自己擔任第十三騎兵兵團指揮官時光的時候,說過一句話:
"只要你來到這支部隊,你就會感覺到它的戰魂無處不在!這種情況下,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滾蛋!要麼,變成他們的一份子!而我很幸運,我選擇了後面."
後來所有的接任第十三騎兵兵團的指揮官,都把這位前任的話當作了座右銘.而第十三騎兵兵團,也從來沒有出過哪怕一位聽話老實的將軍,在帝法部的違記檔案裡,它永遠是排名第一……
※※※
夏亞隨著阿德里克將軍一行人離去,他順路回了一趟家裡,阿德里克將軍留下了那個和夏亞動手比試的凱文等他,然後帶著夏亞回軍營.
夏亞隨身的包袱很簡單,他帶了一袋金幣,包底摺疊了一塊龍皮,上面壓了幾枚龍鱗.當然了,大殺器火叉還是被他插在腰間的,跑到後山牽了一匹馬,對地精交待了兩句:老子去從軍了,在家裡好生看管.然後便飄然離去.
一路上,那個凱文倒是對夏亞並沒有露出敵意,雖然兩人曾經大打出手.這個傢伙取下了覆面式的頭盔,露出了一個光禿禿油亮亮的腦袋來,讓夏亞看得連連稱奇.
凱文生的並不算難看,濃眉大眼,身材高大挺拔,手臂粗壯有力,可是卻偏偏剃光了頭,那碩大光亮的腦袋,就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猙獰.
夏亞頭一次參軍,似乎對一切都很好奇,凱文也很嚴肅的對夏亞交待了一些事情,尤其是對第十三騎兵兵團的事蹟做了一些簡單的介紹,口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驕傲.
夏亞聽完,也忍不住嘆息:"太牛了!前進,或死亡.真他媽有種!"
他這樣的性子和這樣的年紀,自然都是敬佩英雄人物了,也正是最容易熱血沸騰的年紀,聽了之後就不由得心中嚮往起來.
想了一下,看了看凱文的光頭,忽然忍不住道:"那個……凱文,你的腦袋為什麼……"
凱文看了他一眼,甕聲甕氣道:"戰場之上,容易被弓箭射傷,剃光了頭,萬一腦袋上或臉上受傷,包紮上藥的時候也方便一些."
夏亞聽了連連點頭.
卻忽然心中生出一個猥瑣的念頭來:腦袋容易受傷也就罷了……那麼身上怎麼辦?還有大腿如果受傷了……難道把那個地方的毛也都刮了?
想到這裡,下意識的朝著凱文的那個地方瞄了兩眼,眼神不禁就有些鬼鬼祟祟……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9 16:51:27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不是好東西,友善】
身為帝國第十三騎兵兵團的現任指揮官,帝國少將阿德里克將軍,也自然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帝國軍部最頭疼的一號刺頭人物.
而阿德里克將軍還有一個特殊的嗜好:他很喜歡在各地發掘一些特殊而奇怪的人才,然後將這些他看中的"人才"招收進軍隊,帶在身邊充當他的直屬衛隊成員.
比如和夏亞比試過的光頭凱文,幾年前原本是另外一支騎兵部隊裡的一個普通騎長,身手不凡,前程遠大.在一次外出休假的時候,在街頭遇到了自己同隊的戰友和一群地痞發生衝突,他二話不說就上去幫忙,一個人打跑幾十個,還追著對方砍了兩條街,最後失手一刀捅死了一個,被軍法處審判之後判定死刑,恰好阿德里克將軍在軍法處辦事,處於好奇過問了這件事情,問這個凱文當時為什麼要動手,事情明明和他無關.
這個傢伙回答:那是我的戰友!我看到戰友被欺負,如果不上去幫忙的話,那麼在戰場上,還能指望戰友為你保護後背,為了你擋開射來的利箭麼?
阿德里克當時問了一句:那你上去幫忙的時候,就不先問問雙方誰對誰錯?
這個愣頭青凱文的反應是,他直接翻了個白眼:"老子又不是法官!"
結果阿德里克將軍心中大悅,用特權將他要到了自己的軍隊裡,塞進了衛隊裡當親衛.
而夏亞來到第十三騎兵兵團駐地的時候,認識的第二個人,則是卡托.
卡托是一個有著淺麥色皮膚的瘦高個子,雖然瘦,卻依然很結實.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總是閃動著狡猾的光芒,通常這樣的人,如果夏亞在野火鎮上遇到一定會躲得遠遠的——這種人不是騙子就是走私販子.
卡托也是阿德里克將軍的親衛隊的一名親兵,他的武技不過一般,雖然作戰勇敢,但是在以武勇而著稱的第十三騎兵兵團裡並不算出眾.卡托最厲害的地方在於:這個小子非常擅長鑽營,他總是能繞開軍需處的那些貪汙的碩鼠,為弟兄們搞到很多違禁的好東西.
比如軍隊裡禁止的杜松子酒,黑麥烈酒,托庫土族人出產的上等煙草,南邊內海出產的魚子醬……
第十三騎兵兵團作戰軍紀嚴明,但是阿德里克將軍卻並不是不近人情的指揮官,他對自己的麾下格外的好,在一場戰役動員的時候或者勝利慶賀的時候,他都會讓卡托弄來一大批好東西慰勞弟兄們.
而卡托來到第十三騎兵兵團的遭遇也很傳奇:他在原來的另外一支部隊就是一名軍需官,以擅長弄到違禁品而聞名,有一次一個將領要求他弄一個女人進軍營,當時那支軍隊在帝國東疆和遊牧民族作戰,茫茫大漠,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想了什麼法子,居然在著一批押送軍需的車隊真的塞進來一個妓女送進了將軍的帳篷.
可結果這件事情卻被軍法處知道,那名將軍自然倒了大黴,而經辦人卡托也被嚴厲處分,差點丟了命.結果被喜歡蒐集"人才"的阿德里克將軍弄到了麾下.
當夏亞隨著凱文走來到第十三騎兵兵團的駐地,凱文直接把他丟給了卡托:"卡托!給這個小子弄一身裝備."
卡托賊眉鼠眼的湊了上來,用那大大的鷹鉤鼻子在夏亞的身上嗅了嗅,咧嘴笑道:"我聞到了一股菜鳥的味道.好吧,菜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的兄弟了!有什麼要求儘管和我說,你想要什麼?火腿肉?煙草?"
這樣的話讓夏亞語塞,倒是凱文皺眉,用不耐煩的語氣道:"卡托,別浪費時間,將軍大人等著見他呢."
說完,這個傢伙就匆匆離去.
看著凱文遠去的背影,夏亞還沒說話,卡托已經湊了上來碰了碰夏亞的肩膀,顯得很親熱的樣子:"別理會這個傢伙,他就是一個愣頭青,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傢伙,時間長了你就知道的."
頓了頓,卡托忽然轉臉看了看夏亞牽來的馬.
這匹馬是夏亞上次從暗夜禦林手裡奪來的,一直丟在自己山後養著,這次出來隨意挑了一匹最雄壯的黑馬.
卡托一看這馬,立刻兩眼放光,眼神裡露出專業的審視味道,仔細的看了會兒,又瞅了瞅夏亞:"這是你帶來的自己的馬?"他捏了捏下巴,滿臉詭笑:"我說老弟,你好像也不不簡單嘛……這分明是上等的軍馬,受過嚴格訓練,而且,馬腿上還有烙印呢!"
夏亞頓時就有些緊張,心中暗恨自己大意——畢竟這馬是自己殺人奪來的,萬一事發……
卡托看出了夏亞的緊張,哈哈一笑,才壓低聲音道:"別緊張,這馬就算是偷來的搶來的也無所謂,咱們這裡,尤其是在將軍的親衛隊裡的人,大家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哈哈哈!"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有這麼評價自己人的嗎?
說著,卡托已經彎腰從地上抓起了一把爛泥,在馬腿後的那個烙印上一抹,用泥漿糊住了烙印,笑道:"回頭我找把刀來,把烙印這塊皮刮掉,再上點兒藥,最多兩天你的馬就活崩亂跳的.不過你記住,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就死不認帳!哼,咱們兵團的人,誰敢把你怎麼樣!"語氣之中,傲氣十足.
這個傢伙很麻利的帶著夏亞去領取了兩套軍服和一套鎧甲武器.
領取到了裝備的夏亞有些興奮.
一柄領取到手裡的雙刃劍,十字造型,黝黑的劍身摸上去手感冰涼,劍刃上閃動著寒光,雖然只是軍隊的制式武器,但是上好的鋼刃加上精良的鍛造工藝,都不愧是拜占庭帝國的王牌精銳軍隊的裝備!
夏亞興奮的用手掌在劍鋒上仔細的撫摸,就彷彿情人的呵護一般.
這麼一把好劍,在野火鎮上可是價值……
這是夏亞用過的最好的武器了!
哼!那把火叉不算,它只是把火叉……
還有一面橢圓型的盾,盾內蒙了一層皮革,盾面上用拜占庭帝國語刻畫了一行圖形文字,夏亞仔細的辨認了一下:
"羅德里亞!前進,或者死亡!"
夏亞嘆了口氣,回想凱文對自己說過的這支軍隊的光榮曆史——果然,這樣的榮耀,已經深深的滲透在這支軍隊的每一個地方了.
因為夏亞高大的體格,他領取到的是一身大號的鎧甲.這是一套輕甲,用厚厚的皮革和鐵片組成,護肩和胸前分別是三片鐵甲,工藝很精良,以夏亞的眼光看來鍛造得非常棒.
他的制服是典型的拜占庭軍服,一件內襯毛氈和皮革的短袖袍子,很緊窄,粗厚的馬褲,繃緊的綁腿將小腿勒得非常細,一雙皮靴,皮靴內側掛著刺,使得走起路來會發出神氣的梟梟聲.
" 你現在只是親衛隊,親衛隊是不需要著騎兵重鎧的,除非有作戰的任務,才會給我們發放騎兵裝備——那些可都是好東西呢!四米長的騎槍,還有半人高的橢圓巨盾,哈哈!想必以你的體格,應該能使的動."卡托嘻嘻哈哈的笑著,對夏亞顯得很親熱,最後順手悄悄的在夏亞的手掌裡塞了一個小瓶子——這是一瓶酒,是用甘藷釀造的,口感未必很好,但卻是軍中的違禁品.
卡托對夏亞眨了眨眼睛,目光裡閃動著友善,低聲笑道:"別聲張,每個新來的弟兄都會得到一件禮物,這是我們親衛隊的傳統.晚上躲在帳篷裡的時候好好享用吧,菜鳥!"
這個舉動很快贏得了夏亞的好感,他開始喜歡上這個地方了.
而且,這個親衛隊裡的人,也蠻對自己胃口的,無論是這個友善的卡托,還是那個愣頭愣腦卻很耿直的凱文,都似乎是不錯的人.
只不過,聽卡托說,這個親衛隊裡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樣的評價嘛……
呃,加入這麼一個隊伍,對於夏亞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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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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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1 20:45:57
第五十七章【第一次任務】
第十三騎兵兵團的駐地就在位於野火鎮西北方向大約五十里外的一座山下。
這裡正是北上商路的必經之地,繼續往西北是阿爾巴克特平原,這是一條狹長的平原,縱穿野火原,佔據了野火原的四分之一的面積,也是野火原上唯一的一塊平原地帶,緊鄰矮人和地精的地盤,地勢平坦,是兩國之間商隊來往的重要途徑之一。
第十三騎兵兵團奉命駐紮在這裡,防止奧丁帝國的軍隊從這裡突破。而這次的作戰計劃顯然已經明確,在野火鎮的西北,正北,東北,三個方向分別駐紮了帝國的常規正規兵團,以防止奧丁人的入侵。
爭取野火原上和奧丁人決戰,將敵人抵禦在國門之外,這就是拜占庭帝國這次的作戰計劃。而在野火鎮的南邊,還駐紮了兩個常規兵團作為預備隊,一旦判定了奧丁人進攻的路線,這兩個預備兵團就將立刻北上支援,而其他方向的駐軍也會快速馳援。
這個作戰計劃現在夏亞還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阿爾巴克特即將成為一個流血之地。
領取到了裝備的夏亞分到了自己的帳篷──他和那個光頭男凱文住在一間帳篷裡。在帳篷裡換上了那件軍服袍子,夏亞走出來的時候,凱文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這個光頭男的表情很嚴肅:「現在我帶你去見將軍。你聽好了,在這裡沒有人會欺負新來的,因為將軍是非常公平的,但是你想成為我們的一員,就得拿出你的本事來!」
說著。凱文嘟囔了一句在第十三騎兵兵團裡非常著名地一句話:「要麼離開。要麼成為我們地一份子。但是你必須得到大家地認可才行──見將軍地時候要保持尊重。他就是我們地領袖!」
轉身帶路地時候。凱文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你騎馬地姿勢有些僵硬。你地騎術有問題。需要多練一練──我們可是騎兵!」
話雖然並不好聽。但是至少這個傢伙沒有惡意。而且語氣也很耿直。
夏亞點了點頭。跟在後面去見那位阿德里克將軍。
※※※
穿上了制服地夏亞隨著凱文走進了中軍大帳裡地時候。阿德里克正皺眉看著一份剛送來地軍報。他地身邊站著一個滿頭銀髮。模樣威武地中年漢子。
「阿爾巴克特是敵人最可能進攻的路線,按照一貫的傳統,將戰鬥力最強的我們放在這裡,也算是把最硬的骨頭留給我們來啃──這他媽也是軍部的傳統。」阿德里克放下了軍報笑罵了一句。
旁邊那個銀髮漢子也是滿臉豪邁:「本來就是這樣,第二第九兵團那些娘娘腔可沒資格和我們搶肉吃!」驕傲之情,溢於言表。
「好了,巴特勒,去把你的人準備好,明天傍晚之前,我要所有裝備到齊。催一下後面的軍需處,如果再延誤,老子就要亮刀殺人了!」
銀髮漢子巴特勒,第十三騎兵兵團下屬第三旗隊掌旗官立刻挺直了身體,用力捶了一下胸膛,行了軍禮大步轉身離開,出來的時候正遇到凱文和夏亞,他看了夏亞一眼,大笑道:「新來的,看上去很健壯,是個好兵!」
是個好兵……
目送這個銀髮漢子走出去,夏亞心中卻對這個評價有些怪異的感覺。
阿德里克將軍抬了抬頭,盯著穿上了制服的夏亞看了兩眼,他臉上的傷疤因為心情興奮而有些泛紅,顯得格外猙獰,但是那眼神,卻讓夏亞絲毫興不起畏懼的心思,反而覺得有幾分親近。
「穿上制服的樣子不錯,你會是一個好兵。」阿德里克摸了摸額頭,鷹一般的眼神掃過夏亞:「穿上這身皮,感覺怎麼樣?」
夏亞抬起頭來,不卑不亢:「還不錯,挺精神的。」
「是很精神,我看中的人不會錯。你健壯的就像一條牛犢,眼神卻像狼崽子一樣狠,哈哈哈!」
夏亞沒說話……這算是誇獎麼?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一身威風煞氣的將軍面前,夏亞總感覺有些不自在,彷彿對方的那股氣勢將自己壓迫得死死的。
「你是本地人?在野火原長大的?」
「是的。」夏亞點頭。
「周圍的地形你一定很熟悉了。」
夏亞點頭。
阿德里克站了起來,走到旁邊,將懸掛在墻壁上的一張巨大的皮質地圖放下,這正是一張野火原的地形圖。他指著圖:「你能指出我們現在在哪個位置麼?」
夏亞沒有猶豫,走了上去,在圖上指出了正確的方位。
「你識字?會拜占庭文字?」阿德里克滿意的笑了笑,他咧了咧嘴,臉上的傷疤彷彿都在抖動:「告訴我,北邊的地形是怎麼樣的。」
夏亞想了一下:「我們這裡正擋在阿爾巴克特走廊的南端,往北的話,穿過阿爾巴克特地區一路往北可以到達奧丁……側翼緊靠著矮人的領地,那些山丘和洞穴,沒有人敢過去。
嗯……再旁邊一點就是地精的紅色曠野,那裡比較荒蕪,只有地精的部落和狼群出沒。周圍的幾個山頭有一些盜賊團黑部落的寨子,其他的麼……我不知道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他抬起頭來,平視著這位將軍。
隨著說話越多,夏亞輕鬆了下來──靠,老子連龍都見過了,有什麼好怕的。
夏亞的回答讓阿德里克將軍很滿意,他點了一下頭,從案子上拿起一枚鐵質的小徽章,這是一枚馬蹄形的鐵片,上面有凸起的紋路。
「這是你的軍銜,一個普通的列兵,但是現在我還不能給你。」阿德里克盯著夏亞的眼睛,他的目光如電,沉聲道:「你必須經受一次考驗,完成一項任務,等你回來的時候,成為我的親兵,我會親手給你戴上軍銜徽章!」
夏亞昂起頭來,緊緊的盯著阿德里克的眼睛。
「我會派一隊斥候騎兵去北邊搜索,你熟悉這裡的地形,和他們一起去。順便學一些你應該學會的東西。」阿德里克猶豫了一下:「凱文,你陪他一起去,好好教教這個小子。」
夏亞還沒說話,一直筆直站在那兒的凱文立刻昂首捶胸,喝道:「是,將軍!」
※※※
出發之前,因為是騎馬充當斥候,凱文帶夏亞去軍需處領取了一套騎兵裝備。
在挑選馬上武器的時候,凱文選擇的是沉重的稜鎚,而夏亞卻拒絕了這種武器,他也沒有選擇騎槍,卻最後挑選了一把斧槍。
似乎他對斧頭還是具有特殊的喜好。
騎兵用的斧槍是一種長度大約一米半的雙面斧,頭部有槍尖,在作戰時劈砍至於還可以用刺殺的動作,夏亞選擇了這種份量沉重的武器,凱文並沒有說什麼。
只是在回到帳篷裡整理東西的時候,這個愣頭青猶豫了一下,看了夏亞一眼,低聲道:「嗯……你的那匹馬太紮眼,為了不惹麻煩,先不要用了。我先把我的備馬借給你一匹。」
夏亞一愣,不由得看了看這個傢伙,他光禿禿的腦袋,表情很誠懇。
原來他早就看出了自己的馬匹有古怪,只是不說而已。望著凱文坦然的眼神,夏亞笑了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
他開始喜歡上這個光頭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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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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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1 21:02:41
第五十八章【敵襲】
傍晚的時候,夏亞和凱文,隨同一隊斥候輕騎出發了。
第十三騎兵團的編制滿編為一萬兩千人,但是真正的直接作戰部隊只有八千人,剩下的四千人則是輔助兵種,包括了,輜重,後勤,扈從營,步戰的護衛兵,甚至還有一個臨時徵召來民夫團。畢竟騎兵這種兵種雖然是陸戰之王,但同時也是昂貴和嬌貴的。
騎兵的馬匹需要餵養和看管,需要獸醫,同時軍中需要鐵匠和軍需人員負責修繕武器,後勤輜重負責軍資的運送等等等等。
八千戰兵分為四個獨立的旗團,每一旗團兩千人。此外還有一個獨立的兩百人左右的輕騎斥候編隊。
負責這次搜索偵察行動的則是獨立斥候編隊裡的一個小隊,十八名斥候騎兵,外加夏亞和凱文。
夏亞第一次隨行軍,之前在駐地只不過待了小半天,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這支軍隊,此刻看著身邊那些斥候輕騎,忍不住就把這些人和自己在野火鎮上見過的那些傭兵團裡的戰士做了一番比較。
這些斥候雖然只是輕騎兵,但是每個人都顯示出了極為精良的馬術——如果不是控制了行軍速度而是全力奔跑的話,那麼不到一會兒功夫,夏亞就只能在後面吃灰了。同時這些傢伙每個人都顯示出了一種難以描述的彪悍……就好像……狼!
是的,這些傢伙就彷彿是一群狼,沉默,兇猛,眼神裡就透著一股子堅韌的味道。雖然對夏亞很和善,但是夏亞明顯感覺到,這些人並沒有接受自己,那種和善只是表面上保持距離。
雖然是將軍身邊的親兵,但是凱文一路上嚴格遵從這隊斥候小隊的隊長的命令,並沒有因為將軍親衛的身份而有什麼特殊的待遇。
一行人往北,策馬穿過阿爾巴克特平原走廊,深入了大約一百里的距離,而這期間,進行了蛇行路線的來回搜索,花費了大約兩天時間。
夏亞一點一點的和這些人熟悉了起來,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夏亞在野外表現出的豐富的生存經驗,展現出了一個獵人的優秀素質,尤其是在尋找一切蛛絲馬跡的時候,他也能根據一些痕跡提供思路,漸漸的大家看他的眼神就柔和了許多。
休息的時候,夏亞和騎兵們坐在一起啃又乾又冷的餅,喝著冰冷的涼水。
兩天的搜索,他們搜索的面積縱深達到了一百里,以軍營為基點往北進行了扇形搜索,騎兵們雖然都有些疲憊,但是臉上的剛毅卻絲毫不減,每個人的眼神都是明亮而充滿了銳氣。而夏亞憑藉出色的體質,展現出的體力也讓凱文開始對他生出了真正的好感。
夏亞從來沒有在這樣一個集體之中生存的經歷,不過他表面上的憨厚和土鱉的性子,卻反而大和這些士兵的胃口,而且夏亞也從來不認為向人請教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他很虛心的想騎兵請教騎術,因為他出色的體質……基本上來說就是用蠻力來壓迫馬匹屈服——反正兩天下來,他的騎術頗有長進。
唯一有些無奈的就是凱文,他看出了夏亞是用蠻力折磨馬匹以力量壓制馬匹屈服,看著自己的備馬被這個小子弄得垂頭喪氣,凱文也只能嘆氣了。
第三天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片叢林,這片叢林並不算太大,騎兵們繞著叢林跑了一圈,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於是決定在這裡歇息片刻,等休息之後就起程返回。
「你會不會覺得這樣有些無聊?」休息的時候,那個斥候隊長笑著問夏亞。這是一個在第十三騎兵兵團裡服役超過七年的老兵,七年前從其他部隊調到第十三騎兵兵團之後就在這裡紮下了根,在第十三騎兵兵團這種精銳部隊裡陞遷是非常困難的,而這個傢伙又是平民出生毫無背景,這點連公正的阿德里克將軍也沒法幫忙 ——畢竟軍中的陞遷自有一套制度。
以這個隊長的資歷,完全可以調去其他普通軍隊升職,可是他卻幾次拒絕了陞遷調令,「賴」在了這裡。更可笑的是,據說這個傢伙的兒子也進了第十三騎兵兵團……
根據凱文的說法,第十三騎兵兵團裡有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經歷。
「為什麼這麼問?」夏亞瞪眼好奇的看著這個隊長,幾天的相處,他感覺到這個傢伙是一個很熱心的好人,至少對戰友非常熱誠。他是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子,一張臉皮上滿是風吹日曬磨礪出來的古銅色面皮,眼角皺紋密佈,明明只有四十歲,看上去卻彷彿已經快五十的人。
「我們奔跑了兩天,一無所獲。你一定覺得這次任務很無聊吧。」隊長哈哈笑著,看了看四週休息的騎兵。
夏亞想了想,吸了口氣,正色道:「我不這麼認為,斥候的價值並不在於一定要發現什麼問題。」
「哦?」雖然只是隨意一問,但是沒想到這個菜鳥居然有這種回答,隊長有些興趣:「你怎麼想的?」
夏亞回憶了一下,彷彿在老傢伙的那些書裡看過一些關於作戰斥候用途的筆記,想了一下之後笑道:「我也不是很懂,只是……發現問題固然重要,可如果沒發現問題,至少也能給指揮官提供有價值的線索,至少說明這一片區域是『乾淨』的。這本身也是有價值的情報。所以不能武斷的認為沒有發現問題,就沒有功勞。」
隊長瞇起了眼睛,旁邊一直在忙自己事情的凱文,也忍不住好奇的看了看夏亞:「你以前學過這些東西?」
夏亞搖頭,猶豫了一下:「我在一些書裡看到過……」
隊長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來,捶了夏亞一下,看了看凱文:「嘿!光頭小子,這個菜鳥是新來的對吧?能不能和將軍說一聲,把他要到我手下來?現在的新兵都想當重騎兵正面衝鋒,沒幾個傢伙肯耐心當斥候了。」
凱文咧嘴一笑:「這個你自己和將軍去說。」
他低下頭去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夏亞坐到了他的身邊,看著凱文——這個傢伙手裡捧著一片羊皮,羊皮上用炭條寫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而凱文正用一把小刀在羊皮上輕輕將這些文字刮掉。
「你在幹什麼?」
「寫信。」凱文沒抬頭:「我們這些當兵的沒有那麼多錢買紙,而且紙張太容易損壞。所以給家裡通信都用羊皮,在上面用炭筆寫,拿到後看完了,再把字刮掉,可以反覆使用。」
光頭男抬起頭來,看了看夏亞:「你沒用過這種東西麼?」
夏亞忽然一呆,心中湧出一股奇怪的感覺到,張了張嘴:「我……我沒寫信,也沒人可以通信。」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無法描述的寂寥來。
寫信……意味著有親人才可以寫吧,至於我……
嗯,老傢伙死了之後,就我一個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這念頭的時候,他心裡忽然浮現出了可憐蟲那張可憐兮兮的臉來……
夏亞愣了一下,隨即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用力拍了拍手臂,呸了一聲。
靠,難道老子和奧克斯那個傢伙待久了,染上了地精的那種男男毛病了?!
趕緊用力甩了甩頭,把這個可怕的念頭丟開。
耳旁卻聽見凱文的聲音,這個傢伙此刻的眼神發光,原本有些猙獰的面容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滑稽的柔情來:「這是我妻子的家信,嘿嘿!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她的名字叫尤麗亞,告訴你,她可是一個純種的羅德里亞女人!
哈哈!吃驚吧?現在在帝國裡,純種的羅德里亞人可是非常非常稀少了。哼哼,我就娶回家一個!我在羅德里亞騎兵團服役,老婆也是羅德里亞女人,全兵團就只有我一個!!」
談起自己的妻子,這個言辭很少的愣頭青居然變得話多了起來……
看著這個愣頭青驕傲的表情,夏亞嘆了口氣……
有老婆,一定不錯吧!呃,真氣人,我夏亞大爺到現在還是……
「嗯,你的老婆一定很漂亮。」身為處男的夏亞由衷的表達了一下羨慕之情。
「當然!她是我心中的女神。」愣頭青咧嘴笑了笑,看夏亞的眼神越發順眼了:「她烤的肉排非常棒,有機會請你去我家裡品嚐一下她的手藝!你是一個不錯的傢伙,以後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呃……可憐的愣頭青,他大概還不知道夏亞所認為的「漂亮」是什麼標準。如果他知道了,只怕兩人剛成為朋友,立刻就要翻臉起來決鬥了。
※※※
一個插曲是,很多年之後,在夏亞功成名就之後,他的光榮事蹟傳遍大陸,而最早那滑稽的審美觀也成為了大家善意調侃的話語。
而一句「夏亞王說你老婆(女兒)很漂亮」——這樣的話就會被認為是罵人的名言而廣為流傳……
這一句名言後來傳遍大陸,和另外一句世界著名的笑話「XXX,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並列,兩句名言在大陸上交相輝映……
※※※
斥候們休息的時候,周圍的三棵視角最好的大樹上,已經暗伏了三名挑選出來警戒的士兵,最靠右側的一個年輕的騎兵,身上帶著厚厚的皮甲,粗礪的皮革幾天下來磨破了大腿內側的皮,使得騎兵用一種很可笑的姿勢蹲在樹杈上。不過他的眼睛依然很明亮——他是這支小隊裡的箭術最好的,箭術最好的人通常也是視力最好的。
警惕的看了看遠處,掃過幾個重要的方位,士兵鬆了口氣,他眼睛依然平視遠處,同時小心的將身體藏在枝葉後面,從腰間解下水袋來擰開蓋子……
當他捧起水袋喝水的一瞬間,他的眼神終於離開的前方——也就那麼抬頭喝水的一會兒功夫……
噗!!一支利箭猶如從暗夜虛空之中無聲無息的射來,沒有帶起哪怕一絲破空聲,如毒蛇一般狠狠的扎進了他的咽喉!
箭射穿了士兵手裡的水袋,扎進了他的咽喉裡!在這一瞬間,士兵的眼睛不甘的瞪圓,抬了抬手,從樹上一頭栽下!
地面的斥候騎兵頓時被驚醒!而此刻,黑暗之中,十多條模糊的黑影子,已經在樹林裡飛快撲了過來!
「敵襲!!!!」
作者:
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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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1 21:29:18
第五十九章【戰爭,就是戰爭】
那些黑壓壓的影子騰挪縱躍,在樹林之間來回蹦跳撲躍,彷彿一隻一隻巨大的猿猴一般,不過片刻就衝到了面前,一個黑影子從天而降,高高撲下,撲上了一個手裡舉起劍的士兵身上……
騎兵們雖然都已經拔出了武器,但是對這種高來高去的敵人,似乎有些準備不足,很快就被撲倒了三個,一個到地就已經被刀子狠狠的戳進了心口,另外兩個則和對手奮力扭打起來。
剩下的十幾條黑影也瞬間撲進了帝國騎兵們的人群之中,夏亞就感覺到一股子腥羶的氣息撲面,一團巨大的影子張開雙臂狠狠的抓向自己,夏亞來不及躲閃,他被一把撲到地上,對方的手瘋狂的扭夏亞的脖子,夏亞哼了一聲,抓住了對方的手用力一拗,咔咔兩聲,黑暗之中的這個對手的手就斷了,隨即兩人就地滾打起來,夏亞已經扼住了對方的咽喉,手裡用力……
格!
他奮力爬起來的時候,旁邊凱文已經用稜錐將一個撲向他的黑影子奮力砸飛,凱文肩膀上紮著一把短刀,短刀從護肩的縫隙裡刺了進去,鮮血淋漓,想來是剛才被人撲倒的時候受傷的。
「見鬼!什麼東西?」
看著幾個黑影子飛快的後退,跳上了大約,幾個蹦跳就換了位置,明明是魁梧的身影,卻偏偏猶如猴子一樣靈巧。
凱文低聲喘息,大聲吼叫:「靠攏!大家靠攏在一起!這是奧丁的冰原狩獵者!」
第一波的撲擊,拜占庭的斥候騎兵已經躺下了六個人,只有兩個活著,另外四個已經斷氣了。
而對方的那些「冰原狩獵者」卻只死了兩個,除了被夏亞扭斷脖子的那個,另外一個是被凱文的稜鎚砸死那個倒在樹下,胸口凹進去一大塊,顯然胸骨都粉碎了。
此刻黑夜之中,樹林裡天空被枝葉遮擋,為了隱蔽,這些斥候也沒有生火。可是天生夜眼的夏亞卻依然看清了這些「冰原狩獵者」的模樣。
這些傢伙每個人都是一身黑色的皮毛,身材高大,比身邊的拜占庭斥候騎兵都要高出一頭,長手下垂,真的彷彿猿猴一樣,而高大的身軀在黑暗之中還套著黑色的皮毛,就彷彿一頭一頭大狗熊,黑夜之中也真的很難看清他們的模樣。
最怪異的是,這些傢伙明明身形臃腫,可是奔跑跳躍起來動作卻敏捷得嚇人!就連他們在樹林之間的跳躍,或者在地上的撲躍,居然都沒有發出什麼動靜!!
畢竟是精銳的第十三騎兵兵團,斥候們飛快的聚集在了一起,大家背靠背很快圍成了一個圈子,夏亞和凱文緊緊的靠在一起,旁邊是斥候隊長,斥候隊長的臉上帶著鮮血,他剛才也被撲倒了,額頭在地上撞破,一手握著劍,一手死死捂著自己的左肋下,那裡的皮甲被割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在往外冒著鮮血。
「是這些鬼東西!哼,我們拜占庭斥候的死敵!」
隊長低聲喘息,嘴裡死死的迸出話來,眼神盯著那些黑暗之中的獵殺者──那些傢伙一擊即退,卻在不遠出,十多個身影飛快的在大樹上來回的挪動,跳躍,似乎在尋找著攻擊的機會。
凱文用力將肩膀上的短刀拔了出來,疼得眉頭緊鎖,咬牙道:「夏亞你小心些,這些傢伙是奧丁的斥候,他們生活在奧丁的北部冰原地區,常年在光滑的冰原和陡峭的雪山峭壁上奔跑生存,身手最是敏捷!」
難怪……一個一個果然如猿猴一樣。
夏亞瞇著眼睛盯著遠處,雙方都在耐心的對峙,那些冰原狩獵者不停的轉換位置……
終於,一聲呼哨,一個黑影子率先撲了下來,後面的十多個影子紛紛從四面八方躍下!騎兵們舉起劍奮力抵擋,但是那些傢伙極為兇悍,往往一個騎兵的劍明明砍中了對方,對方卻毫不在乎,貼上來挺起短刀就刺進了騎兵的要害!
幾聲痛呼之後,防禦的圈子已經被打破!夏亞一腳將撲向自己的一個傢伙踹飛,他的力氣極大,這一腳踹出去,那個人還在空中就狂噴鮮血,土鱉已經反手拔出了火叉,他看出了對付這些伸手敏捷的傢伙,用巨大的十字雙刃劍並不順手,反而會影響自己的出手敏捷程度。
然後夏亞沖上去了!
他奮力一躍,也好像這些冰原狩獵者一樣,撲騰上好幾米,半空之中,迎上了一個傢伙,夏亞張開雙臂,猶如章魚一樣抱住了對方,那個傢伙的短刀已經狠狠紮在夏亞的胸口……
不過這個傢伙失算了!土鱉的身體現在強悍程度,可不是一把短刀能刺進的!夏亞雙臂奮力一緊,格格幾聲,就把對方的骨頭都壓碎了!
野蠻人的怪力果然非同小可,夏亞抱著這個已經吐血的傢伙落在樹上,將屍體丟下,同時從對方的手裡摸走短刀,看著黑暗之中旁邊撲來的一條影子,夏亞將短刀奮力擲了出去,那個傢伙立刻雙手捂著喉嚨,格格叫了幾聲,往後栽倒。
夏亞彷彿變身成了一個冰原狩獵者,他的動作,撲躍的速度,敏銳的程度,甚至遠遠在對方之上!如果說對方是猿猴,那麼他簡直就是一隻狸貓!
一口氣殺了三個,他很快就瞄準了下一個目標……
這是一個身軀最高大的傢伙,那個傢伙已經用短刀割斷了一個斥候騎兵的脖子,臉上滿是鮮血,從地上滾起來的時候,夏亞就已經撲了過去,將對方的身子重新帶倒。
兩人在地上扭了起來,夏亞立刻感覺到了對方的力氣很不小,比之前自己對付的幾個冰原狩獵者都要強悍很多,自己試圖扭斷對方的脖子,而這個傢伙居然奮力掰開了自己的手。
夏亞不幹了!大爺要殺你,居然敢反抗?
兩人在地上打了個滾,夏亞騰出一點空間,膝蓋狠狠的彎曲往上一頂,重重頂在對方的大腿根部,那個傢伙吃痛苦,身體都扭曲了起來,夏亞趁機鬆開手臂,一個肘撞就砸在對方的心窩。
咔咔幾聲,胸骨爆裂,夏亞飛快的跳了起來,如狸貓一樣竄上了樹,一眼看見凱文正砸翻了一個對手,但是另外一個冰原狩獵者卻從後面撲到了凱文的背上!
那個傢伙雙腿死死的纏住了凱文的腰部,這個愣頭青奮力掙紮了幾下卻無力甩開,背上的冰原狩獵者已經握著短刀狠狠的往凱文的脖子上紮了過去……
夏亞毫不猶豫,手裡的火叉閃電般擲出,凱文原本已經感覺到了脖子上的涼氣,心中一片絕望,忽然就聽見撲的一聲,鮮血灑在自己的耳朵上,身上的那個傢伙身子一僵就掉了下去。
轉過身來,對方的腦袋被一柄火叉直接刺穿!
夏亞跳了下來拔出火叉,凱文呼哧喘氣,低聲道:「我欠你一條命!」
夏亞咧了咧嘴……
此刻拜占庭斥候騎兵只剩下了四個還活著,而冰原狩獵者終於呼哨了一聲,紛紛跳出了戰圈,飛快的躍到樹上,幾條影子不再戀戰,匆忙從黑暗之中飛快的躍起遠去……
十四個斥候騎兵在這次偷襲之中戰死,而那些冰原狩獵者的死亡人數是十個。其中夏亞和凱文兩人就幹掉了六個。可以想像,如果沒有凱文和夏亞,那麼這支斥候騎兵的下場很可能是團滅!
夏亞心中第一次對奧丁人的強悍有了一個深深的印象。
敵人遠去,凱文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幾個活著的斥候都站立不穩了,隊長還活著,他伸手扶住大樹,肋下的傷口鮮血已經染紅了他半邊身子。
凱文看著夏亞的神色有異,拉了他一下,低聲道:「奧丁人原本就兇殘,這些冰原狩獵者都是奧丁人之中的天生的斥候,雖然是敵人,但是不得不說,從個體的戰鬥力來說,他們是比我們拜占庭人強的。」
頓了頓,凱文補充了一句:「不過將軍說過一句話,這些傢伙聚集在一起,卻是一群烏合之眾,我們總是能戰勝他們。」
不過片刻的廝殺,十四個幾天來一起吃一起睡的同伴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對於這些騎兵來說,他們彷彿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悲傷,他們只是默默的將戰場收拾了一下,將同伴的屍體搬到一起,同時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那些敵人──沒斷氣的就毫不猶豫的補上一劍。
過程很沉默,沒有人說一句話一個字!
對於這些人來說,彷彿已經習慣了這種戰場上的生離死別,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悲痛,只是將悲痛化作了仇恨,在眼神裡閃爍!
那位受傷的隊長站在一俱屍體的面前看了一會兒──那正是偷襲之中第一個被箭射穿了脖子的警戒的士兵,他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水袋和脖子被一柄利箭釘在了一起,水袋裡的水已經流光了,和鮮血混合成一團……
隊長默默的看著這個年輕的士兵,一瞬間,他的眼神裡彷彿有些死一樣的沉寂!
然後他奮力扭過頭去,嗓音嘶啞:「沒時間耽誤了!發現了敵人,我們必須立刻把消息帶回去!所有人上馬立刻出發!」
隊長帶頭飛快的爬上了馬,剩下的騎兵跟在他的身後,迅速離開了這片殺戮的樹林。
一直到跑出了十多里,凱文才低聲告訴夏亞……
「那個死去的士兵,是隊長的兒子。」
!??
夏亞愣住了。
這個死去的年輕騎兵,這些天的相處,並沒有給夏亞留下很深的印象,只記得他有一張樸實的臉龐,堅毅的眼神,只是在偶爾笑起來的時候,才會露出幾分羞澀的樣子……
而在這些天裡,面對隊長的時候,他也和大家一起喊「隊長」,而從來沒有喊一聲父親。在隊長這裡也沒有得到半點優待,偵察警戒守夜,彷彿最苦的事情都交給他來做……
只是片刻之間,一個父親就送走了自己的兒子。
只是片刻之間,生死便如此殘酷的分割開了親情!
※※※
這是夏亞從軍經歷之中經歷的第一場戰鬥,那個隊長望著死去兒子的時候死一樣寂寥的眼神,如刀子一般深深的刻在了夏亞的心中。
對於年輕的獵人來說,他忽然被眼前發生的這場小規模卻慘烈的戰鬥提醒了一件事實:
戰爭,不是山林裡的打獵!
戰爭,不是野火原上的冒險!
戰爭,就是……戰爭!!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7 01:01:50
第六十章 晉陞
這一支斥候騎兵的殘隊回到十三騎兵兵團駐地的時候,大家的臉上才稍微露出了一絲輕鬆。
帶回來的軍情自然有斥候隊長按照軍中的制度呈送上去,而夏亞則被凱文帶回了親衛隊。
看著那些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斥候騎兵們默默的離去歸營,夏亞心中忽然有些堵得厲害——這兩天趕路回來,路上的時候大家都幾乎沒怎麼說話,一股無形的火在夏亞的心中燒得厲害,而且越燒越旺。
望著斥候騎兵們離去,夏亞看著那位隊長的背影……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至少,老傢伙死去的時候是在床上,而自己還可以親手將他埋葬。而這位隊長的兒子——為了抓緊時間趕路回來,他們甚至沒有時間掩埋屍體!
※※※
夏亞和凱文都沒有得到休息的時間,他們剛剛在親衛隊裡複命,才回到帳篷裡,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將身上的甲帶解開,外面就有人來傳話:將軍要見他們,現在。
第二次來到阿德里克將軍的大帳的時候,夏亞立刻就感覺到了氣氛的與眾不同。大帳的門口,當值的親衛隊的親兵增加了一倍,大家的臉上都寫滿了一種戰前的緊張。
在等待通報的時候,夏亞和凱文站在大帳外,老遠就聽見了帳篷裡傳來了憤怒的呼喊叫嚷的聲音,隨即是一陣激烈的爭吵。
片刻之後,幾個將領從大帳裡走了出來,夏亞認出其中一個是自己上次見到過的那個銀髮中年漢子第三旗團的掌旗官巴特勒,而另外幾個想必也都是第十三騎兵兵團下屬的旗團的將領了。
七八個人大步走出來的時候,大家的神色各異,有的滿臉憂慮,有滿不在乎,有的則雙目噴火滿是怒氣。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凱文立刻拉了夏亞一下,兩人退開,捶胸行禮。
等這些人遠去之後,看著夏亞臉上的疑惑,凱文才說道:「一定是戰前會議,下面的幾個旗團又為誰打前鋒而搶起來了——這是常有的事情。看巴特勒掌旗官大人的神色,大概這次前鋒的機會落到他手裡了。」
大帳裡的牆上那張地圖已經被畫得五顏六色,一些密密麻麻的軍事符號被標註在了各個地區,而且這些符號還被塗抹成了各種不同的顏色。
夏亞一看見這張彷彿已經面目全非的地圖,就忽然愣住了,下意識的就多看了幾眼……
這……好像是軍事地圖的符號?記得老傢伙的藏書裡有專門講述過這些東西的內容,夏亞小時候看著好玩,還曾經拿著一張野火原的地圖照著塗鴉過一陣子。
嗯,方塊符號代表己方駐地,圓形符號代表後勤設施,點狀線代表後勤運輸線。
還有所有的三角形代表各個山丘高低,橢圓型代表低窪地勢地區。在地圖上的一些區域畫上了綠色的小旗幟的符號,表示已經搜索過的安全區域。
而一些畫了小叉叉的地方,則表示和敵人有過小規模的交手衝突。
夏亞看得不禁有些出神,直到旁邊的凱文拉了他一下,才回過神來。夏亞抬頭,就看見上面阿德里克將軍正用一種飽含興趣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這位跋扈將軍滿臉紅光,額頭微微有些油汗,他的手裡拿著一把黃金劍柄的小匕首,正隨意的將一張厚厚的紙張切成一塊一塊的碎片。
他望著夏亞,手裡的動作並沒有停下,這樣審視了好久,甚至讓夏亞感覺到了有些頭皮發麻,阿德里克將軍才收回了那亮的嚇人的眼神。
「你看得懂這些地圖上的軍事符號?」阿德里克捕捉到了夏亞剛進來時候看地圖的表情。
夏亞猶豫了一下:「認識一些。」旁邊的凱文好奇了側了側頭看著夏亞。夏亞吸了口氣:「我看過的一些書上有這些東西。」
「很好。」阿德里克點了點頭,面前撿起一支炭筆丟給了夏亞:「在圖上把你們遇到奧丁人發生衝突的地點標出來給我看。」
夏亞拿著炭筆,沒有猶豫,走到地圖旁準確的找到了地點,然後在上面畫了一個小叉的符號,想了一下,在旁邊又標註了一個環形的小圓圈的符號……最後一個舉動讓阿德里克眼睛裡立刻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目光來。
夏亞畫上的最後一個符號,在拜占庭軍事符號裡代表敵人的搜索部隊的前沿。
「看來你真的懂這些東西。」阿德里克笑了笑,他收回了眼前,將手裡的匕首釘在了桌上,臉色嚴肅了起來:「你們這次出去行動的結果我知道了。幹得不錯……」
他的眼睛盯著夏亞:「你一個人就幹掉了六個奧丁的冰原狩獵者?」
「……是五個。」夏亞想了一下,語氣很坦然:「我殺死了五個,還有一個被我打傷了,是凱文殺掉的。」
將軍點了點頭,他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了夏亞的面前,這位跋扈將軍的身材很魁梧,站在夏亞面前的時候,夏亞就感覺到自己眼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雄獅——獅王!
阿德里克目光炯炯,瞧著夏亞:「抬起頭來站好了!」
隨後將軍用粗糙的大手按在了夏亞的肩膀上,將一枚徽章別在了夏亞的胸口:「這是你的軍銜。」
他的語氣很嚴肅:「原本你應該是一個列兵,不過鑑於這次的任務之中你表現出色,殺死了五個奧丁人,根據帝國律法,我提升你為軍士。」
這枚徽章只是一片打磨的略微有些凸起的黑鐵片,夏亞原本並不太在乎這個,不過一看見這個黑鐵片,卻忽然想起了那個斥候隊長——他死去的兒子,彷彿佩戴的就是這種徽章。
「我希望你明白一點,在這裡,這種徽章代表的榮耀,鮮血,犧牲……」阿德里克的聲音很威嚴:「另外,你殺死了五名敵人,按照帝國律法,你可以獲得一枚黑鐵勇氣勛章,軍法處會申報上去,很快會發送到你手裡。」
說到這裡,他忽然轉頭看了看凱文:「凱文,你是在入伍多久拿到第一枚勇氣勛章的?」
凱文彷彿有些為難,抓了抓腦袋才苦笑道:「記不清了,不過應該是在一年後吧……」
「哈!看來這個新來的小子比你厲害!」
阿德里克說完,走回了桌子後:「凱文,帶這個小子去領取新到的戰馬,還有,從今天開始,親衛隊配備騎兵裝備!」
凱文的眼睛立刻一亮:「將軍,難道我們要進攻了?」
阿德里克看了凱文一眼,眼神似笑非笑,凱文立刻會意,興奮的一捶胸膛,拉著還在發呆的夏亞就跑掉了。
出了帳篷,夏亞才想起來問凱文那個勇氣勛章是怎麼一回事。
根據凱文的解釋,帝國軍隊之中的普通士兵,如果能在戰場上殺敵超過五人,那麼就可以獲得一枚勇氣勛章。這枚勛章也將成為今後晉級的功績的資本。
黑鐵勇氣勛章是只頒發給沒有軍職的普通戰士的。而一旦晉級成為了軍官,就不能再獲得這種勛章了。
除此之外,黑鐵勇氣勛章還有一個特殊的好處:凡是獲得這種勛章的老兵退伍之後,終生可以免去繳納帝國的所有稅收。
夏亞聽了心中頗為不以為然——他本來生活在野火鎮,並不是拜占庭帝國人,他本來就沒有對拜占庭帝國交過稅。
凱文拉著夏亞回到帳篷,這個光頭男顯得很興奮,他興奮的理由很簡單:
「親衛隊一般很少配備騎兵裝備的,既然將軍下了這道命令,那麼很顯然……我們有大仗要打了!」
頓了一下,他笑道:「好了,現在我帶你去領取你的戰馬,終於可以不用讓你折磨我的備馬了。」
經歷了一場戰鬥之後,凱文對夏亞的態度親熱了很多,很顯然,他已經開始接受夏亞作為自己的戰友的身份了。
「你成為了軍士,也就算是『正兵』了!一般來說,在軍隊裡,列兵只能充當輔助兵,而只有成為正兵才可以擔任真正的戰兵。我們這裡是騎兵部隊,成為正兵的要求又比步兵團要嚴格很多。你現在可以領取到兩匹戰馬,這兩匹戰馬都是你的坐騎,同時還有你的騎兵裝備,鎧甲,盾牌,長槍……」
說到這裡,凱文忽然站住了腳步,一拍腦袋:「啊!我差點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夏亞有些疑惑。
「你的扈從!」凱文笑了笑:「你現在是一個正式的騎兵了,一個正式的騎兵都會配備扈從,而身為將軍的親衛隊的親兵身份,我們有一項特殊待遇,我們可以一對一的配備一名扈從。如果是在下面的旗團裡,都是幾個騎兵共用一個扈從呢。」
「扈從?那是幹什麼的?」夏亞顯然對這種軍隊裡的細節問題瞭解很有限。
凱文皺眉:「你這個傢伙連軍事地圖都能看懂,卻不知道這個?」
他耐著性子解釋:「你看我,我現在的軍職是騎長,我用擁有三匹戰馬,兩套常備裝備,武器,盾牌,制服……既然這樣,總要有人負責照料我的戰馬,餵馬,洗刷馬匹,還有擦拭鎧甲武器……這些雜事總要有人去做吧?當然不可能我自己去幹這些事情,否則的話,光是照顧三匹戰馬,我每天就不用幹別的事情了。」
頓了頓,他笑道:「扈從,就是你的隨從,你負責打仗……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扈從。甚至如果你負傷了,扈從還要負責照顧你。」
說著,他拍了拍夏亞,然後就往前走,邊走邊大聲道:「走吧,我先帶你去民夫營,挑選一個合適的人選——先說明了,按照咱們拜占庭軍隊的傳統,騎兵的扈從,費用是需要你自己私人支付的!反正你的軍餉已經不算低了,完全可以負擔得起僱傭一名扈從的。」
說到這裡,夏亞才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大步追上凱文:「喂!我現在的軍餉是多少——呃,在哪裡領取?」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7 01:10:40
第六十一章【民夫營裡的故人】
對於騎兵這樣的兵種來說,是最最昂貴和嬌貴的兵種。
按照目前拜占庭帝國的水準,一個騎兵的花費遠遠一個步兵至少七倍——這還是和重甲步兵相比,如果是普通的輕步兵,這種差距更要拉大到十倍左右。
首先來說身為騎兵,士兵的單體素質必須遠遠勝過步兵,一個熟練的騎兵必須精通馬術和馬上作戰的技藝,擅長一種技藝的人總比廉價勞動力要昂貴一些,這個道理放在世界任何地方都一樣。
其次騎兵的武器裝備比步兵的裝備花費更大——無論如何,一把長達四米的騎槍要消耗的鐵,總比一把只有一米長的雙刃劍要多得多。
再算下去,還有馬匹!一匹上等的戰馬,平日裡消耗的飼料,甚至比一個普通的步兵吃的糧食都要昂貴!畢竟一個普通的步兵只有用粗糧就可以填飽肚子。可是對於戰馬來說,如果吃的飼料不夠好,那麼就沒有力氣,無力奔跑,負重能力減低,嚴重影響戰鬥力。
最後一條,就是扈從!
扈從對於騎兵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對於一個合格的騎兵來說,絕大多數時間花費在訓練馬術,練習馬上刺殺等作戰技巧,演戲隊列陣形等等……在這樣的情況下,你不能指望騎兵自己擔負起每天餵養戰馬,照顧馬匹,擦拭修補損耗的武器等等工作……
在拜占庭帝國這種等級森嚴的制度裡,扈從在騎兵作戰之中佔據了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一個扈從的地位,甚至比普通的輔兵更高一些,一般來說,還必須要擅長照顧馬匹,簡單的修補武器裝備,更高級一些的扈從,還必須會一些基本的馬術,甚至還出現了一個扈從也騎馬配備武器裝備,在戰場上輔助騎兵共同作戰的情況。
夏亞算是一個特例,因為他本身具有相當不俗的戰鬥力。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是絕對沒有機會直接成為正兵的。相當部分的騎兵,都是從先從最基本的輔兵幹起,也有一些是從前擔任扈從,在一段時間之後提升為騎兵。
※※※
在第十三騎兵兵團的駐地往南,大約兩里之外,就是輔營,這裡駐紮的是隸屬十三騎兵兵團的輔助兵種,步戰護衛輔兵,後勤,輜重,還有民夫營等等
其中相當一部分人都是在每次戰爭之前臨時徵調出來的。
民夫營是最靠邊上的一個營地,走進這裡的時候,就看見一隊一隊被臨時徵召來的壯丁辛苦的勞作著,搬運著一袋一袋的軍糧,一捆一捆的箭簇,還有用長木箱裝運的刀劍武器等等。這些民夫每個人都面色凝重,旁邊還有手按劍柄的拜占庭士兵用冷漠的眼神在一旁監督。
可以想像的是,這些民夫之中的相當一部分人並不是自願被徵召來的——這種事情在軍隊之中是常有的。
而就算是自願被徵召來的,在戰爭來臨的時候,也難免會因為恐慌情緒而出現逃跑者。
這些民夫都是灰頭土臉,身上穿著髒兮兮的袍子,夏亞隨凱文來到這裡之後,凱文立刻找來了一個胖胖的軍需處的軍官。看得出來凱文和他是老相識了,面對將軍身邊的親兵,這個胖胖的軍需官表現出了明顯的巴結的模樣,不過凱文對他的態度很冷漠和不屑,言辭裡有著一股難以掩飾的厭惡。
這個胖軍官的臉皮出人意料的厚實,對於凱文臉上的不屑表情完全無視,自己臉上恭敬的笑容一分都不曾少了,待聽清了凱文的來意之後,這個傢伙立刻獻媚的笑道:「原來是挑選扈從……請放心,我們剛剛徵召了一批不錯的傢伙,裡面有一些擅長鐵匠工藝的,還有自己家裡也養過馬的,想來都會是不錯的扈從呢。我這就帶你們去挑選。」
凱文有些不滿:「剛來的民夫怎麼可以當扈從?輔兵營裡難道不能找到合適的人麼?」
胖軍官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表情來:「這個……運輸隊的護送任務很沉重,輔兵營的人手本來就很……」
夏亞適時的笑了笑發表了意見:「沒關係,民夫就民夫吧,反正我也不需要扈從陪我一起上戰場作戰,只要會照料馬匹就好了。」
想起了夏亞表現出來的強大的戰鬥力,凱文釋然了,他勉強點頭同意,又補充了一句:「最好能找到一個會一點鐵匠工藝的,否則的話,武器破損了就麻煩了。」
胖軍官走在前面帶路,夏亞和凱文跟在後面,路上夏亞忍不住低聲問道:「你好像很討厭這個傢伙?」
凱文看著前面那個胖子的背影,低聲冷笑道:「哼,這些軍需處的人,多半都是一些蛀蟲和貪婪的老鼠。我們的軍資,武器裝備,甚至還有軍餉,凡是過手的東西,他們就沒有不沾油水的!」
夏亞有些驚奇:「在第十三騎兵兵團都會有這種事情?難道將軍都不過問麼?」
凱文看了夏亞一眼,失笑道:「看來你真的要好好學習一下軍隊裡的規矩了。」頓了讀,他嘆了口氣:「軍需處雖然都是掛名隸屬在軍隊之中,但是卻不受作戰部隊直接節制的。一切的軍需後勤,都是自成體系,受帝國軍部軍後勤軍需部直接統帥。每一支獨立的帝國正規軍,兵團一級的軍隊比如我們,也會擁有自己的後勤運輸營,但是也只負責運輸而已。在戰爭時期,會成立戰區的專門後勤大營,負責統一供給所有部隊的軍需。部隊裡常備的軍糧和物資一般只夠消耗半個月的,需要後勤部門不停的補充運輸……軍隊裡是不會讓我們囤積太多的物資的……」他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這是拜占庭帝國軍隊的傳統,據說這樣的體制,是為了防止軍隊叛變!一支只有半個月給養的軍隊,就很難叛變了!」
望著前面那個胖軍官的背影,這個傢伙走路的時候肥胖的屁股不停的扭來扭去,凱文有些恨得牙癢癢的:「看這個傢伙肥得像豬一樣,平日裡也不知道貪掉了多少油水!哼……可是他們是屬於戰區後勤部的,將軍也無法有效的壓制他們,只有在找到他們把柄的時候殺一儆百。可帝國的後勤系統歷來就是貪污盛行……哼,現在的帝國軍部軍需後勤大臣莫里雅克伯爵,就是帝國最大的貪官!!上面的最大的上司都是貪官,下面的人自然都是一層一層有樣學樣了!」
看著夏亞若有所思的樣子,凱文嘆了口氣:「你別看這個傢伙對我們很客氣,那是因為我們是將軍的親兵。而且,上個月將軍剛剛抓了一個機會把一個後勤部的老鼠直接砍掉了,我們是帝國王牌軍,那些傢伙懾於將軍的威風,這才不敢造次,貪墨的動作才略微有所收斂。」
夏亞不說話,心中卻回想起老傢伙的書裡曾經寫過的內容……
後勤補給和作戰部隊的指揮權割離,這的確是防止軍隊將領權力過重而產生叛亂的有效辦法,書上是這麼寫的沒錯。但是,為什麼還會造成這樣的現象呢?
「難道……貪污軍資,軍法處都不管麼?」夏亞終於忍不住問道。
「莫里雅克伯爵是皇帝陛下的姻親,軍法處哪裡敢招惹他?最大的貪官都不敢追究,下面的人自然就有恃無恐了。」凱文哼了一聲,他看了夏亞一眼:「這些話就不要再說了,免得惹麻煩。」
果然,凱文說的沒錯,這個胖軍官雖然表面上是一副謙卑恭敬的樣子,但是做起事情來卻有些陽奉陰違的味道。
他領著凱文和夏亞來到民夫營的一個駐地,看著面前被聚集起的百十個民夫——這些傢伙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徵召來的,一個個灰頭土臉,眼神麻木,目光空洞而呆滯……更重要的是,老的老小的小,唯一的幾個壯年的傢伙,卻看上去笨頭笨腦的……
凱文當即就表示了不滿,怒道:「這就是你說的合適的人選?」
那個胖軍官臉上堆笑,眼神裡卻閃過一絲怪異:「當然!別看他們傻傻的,但是卻夠老實,絕對不會逃跑的!」
「混蛋!」凱文眉毛一挑,臉上露出猙獰的殺氣:「你在耍我嗎?我要的是合格的扈從!這些傢伙怎麼可以勝任?騎兵的戰馬怎麼敢交給這種人照顧?」
「他們都是農夫,有過餵養牲畜的經驗,應該沒有問題的。」胖軍官攤開手:「我說過了,現在人手緊張,我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凱文就要發作,旁邊的夏亞也是心中憤然——土鱉的脾氣可沒有那麼好,他已經把拳頭握得格格作響,只等凱文一發作,他就上去給這個胖軍官一頓飽拳。
可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了一聲慘叫。
「啊!!別打我!別打我!我再也不跑了!!」
悽慘的叫嚷帶著哭腔,順著聲音看去,就看見一個穿著破袍子的瘦弱的傢伙被兩個軍需部的士兵一腳踹在地上,一個士兵手裡舉著鞭子喝罵著,鞭子落在了那個傢伙的身上。
地上的那個人,身上的袍子有好幾個破洞,蓬頭垢面,尖著嗓子拚命叫嚷。雙手在地上拚命的往前爬,可鞭子還是不停的落在了他的背上。
這個傢伙忽然一眼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夏亞,那眸子裡頓時爆發出光彩來,奮起所有的力氣跳了起來,飛快的撲了上去,大叫道:「夏亞!夏亞老爺!是我,是我啊!哎喲!救命,快救救我!!」
他才叫完,就被後面趕上的士兵一腳再次踢倒,抱成一團在地上打滾。
夏亞愣了一下,飛快的跑了過去,推開兩個士兵,看著地上的這個傢伙……
「夷?是你?」夏亞瞪大了眼珠子。
「是我!是我,是我啊夏亞老爺!我是多多羅……」這個可憐的瘦子臉上鼻涕眼淚糊成一團。
正是那位被夏亞以一個金幣賣給了可憐蟲的魔法師先生。也不知道他怎麼落魄到了民夫營裡來了……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7 01:12:39
第六十二章【多多羅的悲慘命運】
多多羅覺得自己一定是得罪了至高無上的神,或者是被詛咒了……
不會啊……回想一下自己,除了坑盟拐騙欠錢不還還有好色貪婪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罪過吧。
呃……除了在教會魔法學習的時候,例行的每天早晚祈禱課的時候常常開小差打瞌睡……
可縱然如此,如此悲慘的命運也不該落在我多多羅大人的頭上啊!
神靈啊!我可是魔法師啊!是大陸上最最高貴的職業,魔法師啊!!
雖然之前因為躲債而流落到野火原這個蠻荒之地,但是自從上次跟隨了那位高貴美麗的殿下把自己從那個兇狠的小蟊賊手裡贖走之後,多多羅一度以為自己悲慘的命運就此結束了。
他可是知道艾德琳高貴的身份!以自己一個低微的低階一級魔法師,能跟隨在這位殿下的身邊,縱然說不上是前途無量,今後至少也算是抓住了一張長期飯票,吃喝不愁了吧?
可惜,多多羅的如意算盤並沒有實現。
可憐蟲並沒有想讓多多羅跟隨自己的意思,事實上可憐蟲知道自己回去之後,自己的命運都是一個未知數,她又怎麼會讓多多羅跟隨自己呢?況且當時把多多羅帶走的時候,她只是單純的想避免讓這個傢伙向可憐蟲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而帶走了多多羅,在路上的時候,可憐蟲就逼魔法師用魔法發了一個毒誓,一個雖然低微,但是卻帶著魔法屬性的契約誓言,足以讓這個傢伙嘴巴緊緊的閉上了。
所以,在回到了野火鎮的時候,可憐蟲就放走了多多羅,讓他自謀生路了。
當然了,善良的可憐蟲並沒有虧待這位魔法師,畢竟也算是共患難一場,臨行之前,可憐蟲讓奇普騎士給了他一筆不斐的錢財,雖然不算太多,但是一百個金幣也足夠魔法師花銷很久了。
而且,可憐蟲還很天真的認為,她這算是做了一件善事,畢竟,算是讓魔法師重獲自由了……
但是可憐蟲錯了!
似多多羅這種人,身無任何自保的技能,他的魔法太過低微,在野火鎮那種兇人滿街走的地方,無疑是把一隻肥羊丟進了狼窩。
更倒霉的是,這只肥羊身上還揣了一百金幣這麼一筆讓人眼紅的財富!
於是,多多羅慘了!
最讓魔法師氣憤的是,他遇到的上次搶劫他的同一批惡棍,上次就是這些傢伙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扒光扔在城門外的。
結果沒想到這個肥羊又送上門來,還又帶來了一筆橫財!
惡棍們很開心的笑納了這筆意外的收穫,而可憐的魔法師,再次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城墻角落──處於善心,這次惡棍給魔法師留下了內衣。
可憐蟲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卻反而讓魔法師遭遇到了如此悲慘的命運吧。
如果……如果野火鎮沒有被軍隊佔據,那麼多多羅還可以再把自己賣身一次,賣到某個商隊裡當僕從,以他會寫會算的本事,至少算是一個文化人吧,也能混個溫飽。
可慘就慘在,多多羅和夏亞一樣,遇到了一夥強拉壯丁的士兵!更慘的是,可憐的魔法師可沒有夏亞那樣強悍的身手。
他也試圖逃跑,但是挨了幾頓鞭子後,魔法師老實了。
他被帶進了民夫營,光榮的成為了一名苦力,為拜占庭帝國的抵抗侵略者的戰爭默默的做著貢獻……
而好吃懶做的魔法師也成為了苦力營裡最受欺負的傢伙,他體力很差,工作起來總是最落後,吃的卻絲毫不比別人少,自然三天兩頭被監工的士兵痛打了。
當然了,他也不是沒有試圖說明自己的身份:一名光榮而高貴的魔法師。
但是很可惜的是,他的話被當成了瘋話。而當他試圖施展魔法的時候,一個揚塵術卻反而把看管的士兵惹怒了。
「靠!敢拿沙子丟老子!」
結果魔法師得到的是又一頓飽打。
在遇到夏亞之前,可憐的魔法師已經在苦力營裡掙紮了很多天了……
如果說到大陸千百年來魔法師群體之中命運悲慘的記錄,恐怕多多羅已經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身為魔法師混得慘到這種地步……恐怕傳揚出去,全大陸的魔法師都會羞愧得恨不得一頭撞死──當然了,在撞死之前,一定會先出手格殺了這個讓群體蒙羞的多多羅!
※※※
多多羅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對夏亞訴說了自己悲慘的遭遇。念在畢竟相交一場,連夏亞都忍不住有些同情這個傢伙了。
「好吧!這個傢伙我要了!」他轉過身去對著那個胖軍官宣佈:「我就要他了,當我的扈從吧!我什麼時候可以把他帶走?」
胖軍官用一種看牲口的眼神審視了一下多多羅──這個傢伙瘦得沒幾兩肉,留在苦力營裡也是浪費糧食。
於是貪官露出了恭敬的笑容:「隨時可以帶走──只要您願意。」
所以呢……
繞了一大圈,魔法師再次落入了夏亞的魔掌。
脫離了一名光榮的苦力身份,魔法師的新身份是,一名騎兵的扈從。
……呃,好吧,扈從就扈從吧,至少總比當一個苦力要強百倍吧。
但是夏亞的一句話就讓魔法師幻想破滅了。
這個土鱉笑嘻嘻的宣佈:「從現在開始,你又是我的索索了。」
※※※
唯一對此有疑異的是凱文,看著夏亞帶走的這個瘦弱的傢伙,可憐兮兮的跟在兩人的身後,凱文總是忍不住回頭打量這個可疑的傢伙──他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個人的相貌實在是猥瑣,賊眉鼠眼的……
而且,以凱文的專業眼光看來,這個傢伙實在不像是一個能勝任工作的合格扈從。他看上去有些狡猾,不是那種能吃苦耐勞的樣子。而且身板瘦弱,不像是能幹力氣活兒的,要知道,騎兵的裝備可是很沉重的!這個傢伙能搬得動嘛?
「你怎麼選了這麼個傢伙。」凱文有些嘆氣。
「一個老相識,看他在苦力營裡太可憐了。」夏亞很隨意的回答。
「哦?他以前是幹什麼的?會什麼手藝嗎?」
夏亞想了一下:「嗯,一個變戲法的。」
(變戲法的……後面魔法師淚流滿面。)
「變戲法的有什麼用?他看上去好像不太能幹活啊。而且……這個人好像有些狡猾。」凱文表達了不安的關切,畢竟扈從對騎兵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夏亞咧嘴一笑,眼神裡閃動著古怪的光芒,他回答了凱文的疑問。
「放心,他會聽話的……我的養父教過我一句話:棍棒底下出孝子!嘿嘿……」
(魔法師吐血……神啊,請為我祈禱吧,請保佑我吧……)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7 01:15:30
第六十三章【戰前準備】
「擋!左!擋!右!下!再格擋!注意你的步伐!不要一味後退!利用你的腳步!對!再來!」
隨著凱文一聲一聲的渾厚的嗓音提示,他手裡舉著一柄木鎚一下一下的向夏亞發起攻擊,夏亞手裡同樣是一把木質的斧頭,不過斧柄經過了加長,大約有一米多長。
夏亞打起精神來,一下一下的抵擋著凱文發起的攻擊,凱文攻擊的速度並不算太快,兩人都是收斂了力量,這樣的試練已經進行了幾個小時,夏亞滿頭黑髮已經被汗水打濕,粘成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上。凱文也是氣喘吁吁,光禿禿的腦袋上滿是油汗。
兩人來回進退,一個攻一個防,手裡的木質武器乒乒乓乓交接了十多下,終於,凱文猛然一個跨步,身體略微往下壓,俯身衝刺,一鎚敲在了夏亞的大腿上,隨即往上一挑,將夏亞手裡的木斧砸飛!
「停!」凱文吐了口氣,示意夏亞撿起斧頭,光頭男看了看夏亞,滿臉因為劇烈運動而產生的潮紅,喘息了會兒,苦笑道:「很好,這次你擋了我二十七下,我只打中了你三下。」
旁邊立刻傳來了一陣口哨和呼哨聲音。周圍已經聚集了十多個圍觀的士兵,其中吹口哨吹得最響的則是那個狡猾的卡托,他拍手大笑道:「好樣的夏亞!幹得漂亮!」隨即卡托對著身邊的同伴笑瞇瞇的伸出手:「給錢給錢!快點,不許賴帳!」
一幫親兵們紛紛笑罵著掏出了或多或少的銅板銀幣之類。
「凱文,你沒吃早飯嗎!打得軟綿綿的!害老子又輸錢!」
「夏亞,你他媽真不是人類!我輸的錢可要記在你的帳上!哈哈!下次發軍餉你要請大家喝酒了!」
這樣的試練已經進行了三天。
上次執行斥候偵察行動之中,夏亞展現出了強大的戰鬥力,讓凱文心中頗為欽佩,兩人又是住在一個帳篷裡,有空的時候練武切磋,凱文就發現了夏亞的一個重大的缺陷:這個傢伙在對打的時候,完全是靠著強悍的力量和超強的身體素質來欺負人,而說到武技,他簡直就是──亂七八糟!
當然了,這個亂七八糟並不是指夏亞的武技太爛──恰恰相反,他的攻擊手段非常厲害,尤其是一套「劈柴斧法」施展開來,以凱文不俗的實力都無法抵擋,招式簡直就是詭異莫測,明明是大砍大殺的斧技,卻被夏亞施得神出鬼沒!以凱文已經達到了中階一級武士的實力,都擋不住夏亞的幾斧頭。
夏亞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老傢伙教自己的那套「破殺千軍」絕對是一種極厲害的斧技了。
但相對於夏亞的攻擊招數,他的防守能力就簡直是爛到了極點!
這並不能怪他,因為老傢伙活著的時候壓根就沒有認真系統的教授過他武技──那套破殺千軍還是融合在了日常的劈柴刺煤等等雜物裡傳授給他的。至於防禦的武技,夏亞根本就是從來不曾練過!
以往對敵的時候,都是靠著他強悍的身體素質和在山林裡和野獸搏鬥時練成的迅猛的反應來應對──但是這畢竟只是侷限於他的本能反應,卻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防禦的招式。
只會進攻不會防守,那麼在戰場之上是無法長久生存的──凱文還不知道夏亞擁有被龍血強化過的超強體質。可縱然有龍血強化過的體質也不是萬能的,至少遇到中階會鬥氣的對手,就可以攻破夏亞的身體防禦了!
所以,防守技巧的短板,就成為了夏亞最大的缺陷,遇到普通的對手他還能周旋一下,遇到強敵,他就會陷入困境了。至少夏亞心裡就很清楚,上次遇到那些暗夜御林,如果不是因為老傢伙留給自己的那塊魔法晶體忽然爆發,自己現在已經變成野火原上的一堆枯骨了。
凱文很熱心的開始傳授夏亞一些基本的作戰技巧,尤其是重點訓練夏亞的防禦招數。兩人在對練的時候,不用鬥氣和真正的力量,純粹的練習招式。
開始的時候,夏亞如果不用那一身怪力的話,最多兩三下就會被凱文把武器打落,然後身上的要害部位很快就會被擊中。第一天的時候,夏亞被教訓得很慘,被凱文打的滿頭包──這讓兩人在對練的時候,旁邊圍觀的其他親衛隊的親兵們看了哈哈大笑──因為從頭到尾,簡直就是夏亞單方面的被虐。
當天晚上土鱉幾乎一夜沒睡,腦子裡反覆的回想白天凱文施展的那些進攻的招數,還有對自己講解的那些防禦的技巧。一直到天亮,凱文睡醒之後,就看見這個戰友坐在床鋪上兩眼紅紅的發呆。
第二天的試練,夏亞就有了長足的進步,他在凱文的攻擊之下足足堅持了十多招才被打中要害──這樣的情況立刻吸引了其他操練的親兵,大家立刻爭先恐後的要求充當裁判,其餘的人則紛紛打起賭來,賭這個菜鳥能在凱文的進攻下堅持多久。
雖然被大家取笑,不過夏亞很清楚這些取笑是善意的,是充滿了戰友之間的那種善意的調侃,而且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信號:至少代表他開始被這個群體接納了。
那次斥候行動回來之後,凱文並沒有掩飾夏亞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事情,而且這個性子耿直的光頭男也表達了對夏亞的認同,有了在親衛隊裡頗有威信的凱文的幫助,夏亞很快就被親兵接納了,而且他性子也豪爽,這樣的性格,在軍隊這種環境裡還是很吃的開的。
第二天的試練,夏亞在最後一輪的試練之中,不但擋住了凱文的全部進攻,還在反擊的時候擊中了凱文一次,雖然不是要害,但是對於大家來說,這已經是驚人的進步了──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個小子還真有一套!
第三天的試練,吸引了更多的人,而甚至到了後來,親兵裡一些武技比較高明的傢伙開始自願來和凱文輪換給夏亞喂招──用卡托的話來說,就是免費上去狠狠的虐這個菜鳥一通。
「你太過緊張了,太過注意腳下的步伐則忘記了手上的動作,要把這些變成你的本能,如果你刻意的去想,然後再做動作,難免就會慢了一些。」凱文很認真的講述自己的經驗。
「好了,凱文,你一定是沒有在規定次數內打掉夏亞的武器,惱羞成怒了,哈哈哈哈!」旁邊一個身材最魁梧高大的漢子咧嘴大笑。
「沙爾巴,你給老子閉嘴。」凱文笑罵了一句:「有本事你自己和夏亞比比!」
「我?我才不幹!我可沒有和蠻牛角力的嗜好。」那個壯漢摸了摸下巴──這個傢伙叫沙爾巴,也是親兵隊力的一員,在夏亞到來之前,他是親衛隊裡公認的第一大力士,可在一天前的晚上他和夏亞進行了一場公平的摔跤,被夏亞摔得差點斷了幾個骨頭,就此服氣了。
比力氣,他這個人類看來是比不上那個頭怪獸了。
三天時間下來,夏亞和大多數親兵都算是混熟了。這裡面自然有凱文的功勞。
※※※
雖然不能使用蠻力,但是每天試練結束,夏亞還是累得半死,全身的汗水將衣服濕透,整個人彷彿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看著這個土鱉回到了帳篷,多多羅心中腹誹:但願他被打得滿頭包才好。心裡這麼想,臉上卻趕緊堆出恭敬的笑容迎了上去:「夏亞老爺,您回來了……」
夏亞直接把木斧扔給了凱文,雖然是木質的,但是巨大的斧頭也差點把多多羅直接砸趴下,他勉強的抱住斧頭,踉踉蹌蹌的跟著夏亞。
「去提水來,我要洗澡……還有,馬喂了沒有?今晚輪我巡邏……別忘記把我的鎧甲擦乾淨了。」夏亞將自己扔在了床鋪上,累得只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多多羅低沒順眼的一路小跑出去,臉上卻立刻就變做了忿忿不平,抓起放在墻角的一把刷子,跑去將一套沉重的輕騎鎧甲搬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刷洗灰塵,然後仔細的在鎧甲的接合部位塗抹潤滑的油脂。可憐的魔法師滿身油塵,灰頭土臉,心中為自己的不公命運咒罵不已。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7 01:18:06
第六十四章【兔子快跑】
自從上次斥候偵察任務回來已經是三天了,三天時間裡,第十三騎兵兵團加緊了作戰準備,大批的物資裝備被運送到了駐地,就在昨晚,一個旗團的騎兵已經先行開拔離開了軍營,按照作戰計劃往北進行威力搜索。
而中軍大帳裡也越發忙碌起來,這三天來,一個旗團一個旗團的將領不停的進出大帳,作戰會議緊張的進行,所有的任務都分派了下去,駐地的警戒也升到了最高級。
不過這些暫時和夏亞無關,他躺在床上,腦子裡還在反覆的回想今天試練的心得,同時抓緊休息的時間,短短的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必須讓體力得到充分的恢復。
雖然還不曾真正的上過戰場,但是那一次在樹林裡和奧丁的冰原狩獵者的短暫交鋒,已經讓夏亞品嚐到了戰爭殘酷的一面。
他很喜歡待在這個地方,很喜歡身邊的這些新的朋友,無論是凱文,還是卡托,還有那個魁梧的壯漢沙爾巴,都讓他很喜歡,這些傢伙豪爽耿直,對人很直接,尤其是一旦自己被他們接納,就會得到他們真誠的相待──這些氛圍,在野火鎮上是絕對沒有的。
夏亞十八年來,除了之前在野火原上的這次短暫的冒險經歷,還從來不曾真正的有過什麼朋友,所以他現在很珍惜這種感覺。
但是他也很清楚,這裡是軍隊!軍隊,是要打仗的!戰爭,則是殘酷的!
所以,他必須要把自己的本事練好才行。
他這幾天白天拚命練武,晚上則主動申請巡邏的任務,就是為了能抓緊機會練習自己的馬術。而夏亞每次巡邏的時候,都會抓緊時間向一起巡邏的騎兵請教騎兵馬上作戰的刺殺技巧。
他很清楚,一個最簡單的技巧,將來在戰場上說不定都會成為自己保命的倚仗──這並不是他有多聰明,而是從小在山林裡和野獸搏鬥而練出來的警惕性。
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可憐的多多羅提來了水,但是夏亞卻根本沒時間洗澡了,他飛快的跳了起來穿上了魔法師擦拭一新的鎧甲就衝出了帳篷……魔法師在後面狠狠的吐了口吐沫,將刷子扔在地上,躺在了夏亞的床上。
神啊,保佑這個土鱉,讓他在巡邏的時候摔下馬吧……
魔法師心中虔誠的祈禱。
※※※
按照命令加入了巡邏隊,夏亞才跟隨隊伍出了駐地大門,就看見遠處一個馬隊緩緩而來,最前的騎兵打著帝隊的旗號,隊列肅整。
「什麼人?」夏亞問了問身邊的同伴。
「是第六兵團的傢伙……聽說他們這兩天會過來。嘿嘿……菜鳥,你運氣真好,剛來就趕上打大仗了呢!」旁邊的一個老練的騎兵嘻嘻一笑。
迎面而來的那支馬隊很快就變換了隊形,老遠就打出了友軍的旗號,巡邏隊立刻讓出了道路,讓這支馬隊從大路通過。夏亞和巡邏隊的騎兵在路邊目送這支軍隊從身邊通過,這支馬隊人數並不多,只有百十多騎,而中間一隊穿著精甲的騎兵護衛著一個騎著紅色駿馬的將軍模樣的傢伙──那個將軍膀大腰圓,雖然穿著全套的金色的鎧甲,卻非但沒有一絲精悍,反而顯得臃腫。
「那是第六兵團的魯爾將軍。」旁邊的一個巡邏騎兵告訴夏亞。
將軍?夏亞立刻把這個傢伙和阿德里克將軍做了一個比較,然後心中生出一絲鄙夷來。這個傢伙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廚子……
「他就是一個廚子出身。」另外一個騎兵小聲笑道:「魯爾將軍是米納斯家族的人,他從前當過米納斯公爵的廚師,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被米納斯公爵賞識提拔了起來。唉……米納斯公爵也是帝國著名的統帥,一輩子也就看走眼了這麼一個傢伙吧。」
很顯然,第十三兵團的騎兵們對於這位魯爾將軍似乎都很不屑的樣子。
事實上……他們當然有理由鄙視這位魯爾將軍。
第十三騎兵兵團的傳統是「前進,或者死亡!」在軍團的戰史上,這支鐵軍從來不曾後退後一次。
但是這位魯爾將軍在拜占庭帝國卻有一個特殊的記錄:他所統帥的部隊,歷來都是每次戰爭結束的時候,損失最小,保存最完整的!
因為這位魯爾將軍似乎擁有一項極為特殊的天賦:他總是能預知或者感應到即將到來的危險,然後……帶領部隊在危險到來之前快速撤離!
注意,是撤離,不是逃跑!因為這個傢伙從來不會在違反軍令的情況下帶隊脫離戰鬥,因為那樣的話,他將會受到軍法懲處。而魯爾將軍的特殊之處就在於,他總是能在最危險的情況下找到一條生路,帶著手下的人安全的撤離。
曾經在有一次的戰爭之中,當時魯爾將軍還只是一個旗團的掌旗官,率軍擔任先鋒,因為敵軍的忽然突進迂迴,直接繞到後方突襲擊潰了後面的主力。使得魯爾的軍隊陷在了敵佔區裡。
結果這位魯爾閣下發揮出了一種讓所有拜占庭將軍歎服的本領:他帶著兩千名部下,在周圍總數超過四萬的敵軍的圍追堵截之中,硬生生的在複雜的地形之中找到了一條縫隙一路穿梭跑出了敵佔區!
除了有幾個士兵因為在逃跑的時候扭傷了腳之外,他居然一兵不損!!
如果不是奇蹟的話,這樣的指揮也算是一種藝術的傑作了!
魯爾將軍從軍三十年,他從來不曾打過一次硬仗,但是他的部隊總能完成側面接應或者是迂迴等等任務,他的部隊前進迅速,後退起來速度更是快得嚇人!
而且,他還在拜占庭帝國的所有將領之中創下了一個讓人歎服的記錄:他的軍隊曾經正面和大陸上公認的第一猛將,奧丁帝國的戰神黑斯廷的軍隊正面交手過!
黑斯廷是大陸公認的第一猛將,也是奧丁帝隊之中最驕傲的軍神!拜占庭帝國曆來面對奧丁帝國的戰爭總是互有輸贏,但是面對黑斯廷的軍隊,總是敗多勝少,就連鐵軍第十三騎兵兵團也都吃過大虧。
但是這位魯爾將軍卻是不同……
大約在六年前,兩國爆發戰爭,那個時候魯爾剛剛升任將軍,統帥一個兵團的兵力,結果很不幸的是,他的軍隊在戰場之上遭遇到了黑斯廷的軍團。
魯爾接到的軍令是,他必須至少拖住黑斯廷的軍隊兩天時間!
這位魯爾將軍開始很有氣魄的派人給黑斯廷下了一封戰書,戰書上滿紙豪言,約黑斯廷在戰場上進行一場正面決戰!戰書寫的非常有氣節,還說明自己雖然知道不是黑斯廷的對手,但是……
「捍衛武者的尊嚴,捍衛帝人的榮耀,吾軍上下,誓將以死一戰,用鮮血來書寫一名拜占庭軍人的氣節!」
「能與閣下一戰,雖死而無憾!」
──以上這些都是那封戰書的原話!!
看到這樣有騎士風範的對手,黑斯廷心中大悅,以一種英雄惜英雄的心態答應了這樣的要求,還派人寫了一封言辭很尊重的戰書回覆。
結果,就在黑斯廷兩天後準備好決戰的時候,帶兵撲向魯爾的大營,卻發現早已經人去營空!
原來這位魯爾將軍接到黑斯廷的回書之後,當夜就拋下了所有的輜重物資還有軍械後勤,帶著人馬連夜就跑路了。
等到黑斯廷大怒之下帶人追殺,魯爾的人馬已經在兩百里之外……
雖然丟掉了所有的軍械物資和輜重,但是因為魯爾成功的拖延了黑斯廷兩天時間,他並沒有受到軍部的懲罰。
黑斯廷對這位卑鄙的對手做出了一個評價:拜占庭的所有將軍裡,這個魯爾最卑鄙狡猾,他簡直就是一隻狐狸……不!狐狸都比他膽子大一些,他根本就是一隻兔子!一隻跑得很快的兔子!
從此,魯爾將軍就得了一個外號──「兔子快跑」!
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魯爾當初寫給黑斯廷的那封豪言滿紙的戰書,在黑斯廷發現上當後被他憤怒的撕成了碎片,但是後來這位奧丁的猛將冷靜下來之後,又將戰書重新粘了起來隨身保存,以提醒自己以後遇敵萬萬不可驕傲大意。
這樣的做法傳揚出去,也從側面給魯爾將軍又增加了很多名氣。
※※※
目送魯爾的人馬過去,夏亞從騎兵們的嘴巴裡聽到了這位兔子將軍的輝煌往事之後,和騎兵們不同,他看向遠處這些馬隊的眼神卻並沒有絲毫的鄙意,卻反而露出幾分深思和欽佩來。
(這個胖子,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膽小鬼……)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7 20:03:40
第六十五章【軍中觀察特使】
為了迎接第六兵團魯爾將軍的到來,阿德里克將軍親自走出大帳來迎接,看著面前這個在親兵攙扶下才從馬背上翻下來的帝國最著名的「兔子將軍」,阿德里克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裡在抽搐。
簡直是見鬼!軍區指揮作戰的人簡直都是瘋子!怎麼可以把這麼一個傢伙派來和我們十三兵團合作?把一隻兔子和一頭獅子安排在一起?想出這個計劃的人簡直該被吊死!
不管如何,第六兵團的到來是作為友軍,阿德里克縱然心中不情願,也不好在臉上表示出什麼。
這位魯爾將軍倒是表示得很熱情,下馬之後,略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大步上前就給了阿德里克一個熊抱。他高大臃腫,這麼一抱倒是頗有幾分氣勢,隨即就聽見魯爾洪亮的聲音哈哈大笑:「能和帝國的最著名的鐵軍並肩作戰,這次第六兵團上上下下都是深感榮幸!我們雖然相識多年,但是並肩作戰殺敵倒還是頭一次啊!有第十三兵團在,想必一定能讓那些奧丁人聞風喪膽的!」
他不但身材高大,就連說起話來也是嗓音洪亮,語氣豪邁之極。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光看他這份做派,一定會以為他是一個滿懷豪情的漢子,卻哪裡會猜到這居然是帝國著名的兔子將軍?
阿德里克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板著臉咳嗽了一聲,輕輕掙脫了魯爾的擁抱,他用銳利的眼神緊緊盯著魯爾,嗓音低沉緩緩道:「魯爾將軍,既然這次軍區命我們組成一軍,那麼我自然會服從命令,只是……戰場之上,還希望第六兵團能完成一個戰友的本分,我們第十三兵團自然會去啃最硬的骨頭,只希望當我們將背後交給戰友的時候,戰友莫要讓我們失望了!」
魯爾的臉色絲毫沒有半點尷尬──以他的名頭,這種不信任的話,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聽過多少了,臉皮早已經練就得比城墻還厚實,聞言只是哈哈一笑:「放心放心!我們第六兵團雖然不是什麼王牌軍,但也絕對不會在後面拖第十三兵團的後腿!」
(你當然不會拖我們後腿,一有危險你早就跑掉了……)阿德里克眼角抽搐。
魯爾隨即大笑了三聲:「好吧,阿德里克將軍,讓我來介紹一下軍區派來的特使先生。邦弗雷特爵士,來自帝部,他兩天前奉命來到我的部隊,從奧斯吉利亞帶來了軍部的命令,這次他奉命作為前線觀察員,哈哈哈哈。」
一聽到「邦弗雷特」這個名字,阿德里克原本還勉強保持了克制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一變!
魯爾閃開身,他龐大如熊的體格之後就露出一個人影來。
這位邦弗雷特爵士一直就站在魯爾的身後,只不過魯爾的體格實在太龐大了,直到此刻阿德里克將軍才看見了這位前線觀察特使先生……
(簡直是荒唐!軍部怎麼把這麼一個混蛋派來了?!)阿德里克的臉色頓時毫不掩飾的陰沉了下去!
魯爾身後的這位邦弗雷特爵士,中等身材,體形修長,穿著一套精美的銀色鎧甲,正是王城奧斯吉利亞今年最流行的復古神聖騎士式樣的鎧甲,這種鎧甲有兩個最大的特點:第一麼,是華麗!全部的甲身都包裹了一層銀片,閃閃發光,一整片胸甲呈現出凹凸形狀,上面雕刻了精美的花紋,甚至在花紋上還用紅色的鳶尾花花汁浸透,周圍的接合處用銀絲金線縫製,而在甲的內襯則是上等的狐皮,在甲領口翻出一圈柔軟的狐裘來,以此來保護穿甲人的脖子不被堅硬的甲冑磨傷。
護肩和護臂都打磨得很薄,略微翻起的式樣卻顯得格外英武──但是用戰士專業的眼光來看,這種鏤空花紋的鐵片,只要用鐵劍輕輕一戳就能刺穿。
所以,這種鎧甲的第二個特點就是:脆弱。
這樣的一套東西,與其說是鎧甲,倒不如說是一套華麗的貴族華服。
這位邦弗雷特爵士本人也生的英俊不凡,他今年三十三歲年紀,可是一張面皮白皙,五官精緻如女子一般,而臉色之中更是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細長的一對眸子,眼角略微往上飛挑,天生就帶著一股嫵媚之態。
他站在阿德里克將軍的面前,雖然穿著這套華麗的鎧甲,卻反而襯托出了幾分陰柔的氣質來,更有一絲單薄脆弱的味道,抿嘴一笑,笑容裡含著三分羞澀,抬了抬手,輕輕掩了掩鼻子,手上穿著雪白一塵不染的白絲手套,最讓人發寒的是,他的一根小拇指居然還微微翹著……
他就這麼走到阿德里克將軍的面前,看他的步伐模樣,哪裡像是在軍營裡,到反而更像是在舞會上漫步一般。
看見這麼一位爵士先生,阿德里克的臉色頓時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因為,魯爾這個逃跑將軍雖然名頭不好,但至少他還勉強能算是一個軍人,至少也上過戰場──但這位邦弗雷特爵士……
好吧,如果說魯爾的外號是「兔子」,那麼這位邦弗雷特先生就是一隻真正的「兔子」!!
這位美麗的爵士在帝都無人不知他的大名。
他現年三十三歲,出生於帝國的一個貴族豪門,只可惜不是長子,並不能繼承爵位,但是因為他的相貌英俊美麗不凡,從少年時代開始便是帝都最著名的美男子。最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個著名的情人!
這位情人就是現在的帝國皇儲太子殿下!!
傳說這位皇儲殿下不愛女色,喜好男風。而這位邦弗雷特爵士,就是皇儲殿下的頭號寵愛之人!而近年來因為得了皇儲殿下的寵愛,這位邦弗雷特爵士在帝都奧斯吉利亞的地位便扶搖直上,權勢顯赫,人人側目。在帝都的貴族圈子裡,誰不到這個靠著賣屁股而博得了一身榮華富貴的爵士?
這樣一個人,居然派到自己的軍中來?軍部到底想幹什麼?!!
阿德里克的臉色鐵青,和這位爵士對看了一眼,他哼了一聲,勉強耐著怒火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掉頭走進了大帳裡。
「哼。」邦弗雷特爵士也不滿的哼了一聲,魯爾在一旁笑道:「邦弗雷特爵士,一路勞頓,您還是先回帳篷休息吧。」
這位美男子的臉上露出不滿,又掩了掩鼻子,細細有些尖銳的嗓音道:「我是奉命來擔任觀察使的,軍令在身,怎麼能懈怠?」他皺眉:「這裡的味道可真難聞,難道軍營裡都是這麼臭氣衝天嗎?」
「哈,您就請先用我的帳篷吧,哪裡一定是弄的很乾淨的,等開軍議的時候,我再派人去請您好了。」
魯爾客客氣氣的陪著說了會兒話,然後讓幾個侍從把這位爵士大人送下去了。兔子將軍抓了抓腦袋,這才走進了大帳裡。
一進大帳,就看見阿德里克憤怒的眼神,魯爾攤開雙手大聲道:「不要怪我,帶他來也不是我的決定,上面傳下來的軍令,我只能帶著他一起上路。」
阿德里克坐在那兒,將手裡的匕首來回轉動,冷笑道:「把這麼一位爵士派到前線來,難道皇儲殿下就不擔心他的摯愛死在前線嗎!」
魯爾自己雖然找了位置坐了下來,看了看帳篷外的親兵站的位置,壓低了聲音哈哈一笑:「我看這個傢伙來到這裡,有兩個可能呢。未必是壞事情啊,親愛的阿德里克將軍!」
「什麼?」阿德里克皺眉,臉上的疤痕扭曲:「派這麼一個傢伙來到我的軍隊裡,簡直就是胡鬧!」
「第一個麼……說不定派他來這裡不是皇儲殿下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意思!近年來皇儲殿下和這位爵士鬧得太厲害了,而且陛下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皇儲總要繼位的,可是身邊有這麼一個男寵存在,讓陛下不安,他總要擔心將來皇儲一直專寵這位爵士,不近女色──這位爵士就算在英俊,可男人總生不出孩子的吧……哈哈哈哈!那麼皇室恐怕就後繼無人了!所以呢,說不定他是故意下令送這位爵士來前線,希望他死在前線,以絕了皇儲的念頭!」
阿德里克將匕首放了回去,緊鎖眉頭。
「還有第二個可能……就是上面已經得到情報,我們這裡並不是奧丁人主攻方向,所以放心把這個傢伙送到我們這裡來……嘿嘿,說不定是皇儲殿下的意思,打算提升這位爵士,所以給他一個觀察使的身份,來這裡混混資歷,鍍金罷了。」
阿德里克哼了一聲,心中卻想:說不定是知道你魯爾逃命的本事,把這個噁心的傢伙塞到你身邊,就算有危險,有你這個逃命專家保護,也能保他無事。
兩個將軍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各懷心事,魯爾沉吟了一下,正色道:「我的部隊就在後面,明天一早就會到達這裡,一個輕步旗團,兩個重甲步旗團。運輸輜重我都丟在後面沒帶,上面催的著急,我為了趕路,就帶著我的直屬馬隊先趕來了。」
阿德里克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將墻壁上的地圖放下,指著地圖正色道:「別的先不說了,奧丁人的前鋒已經在阿爾巴克特出現了,最近一次斥候偵察,在北邊大約一百五十里的地方和他們接觸過,對方有冰原狩獵者充當斥候。你應該知道,能配備冰原狩獵者充當斥候的,可都是奧丁的精銳部隊。」
說著,他彷彿是故意的一樣,惡意的笑了笑:「也許,這次我們會遇到你的老朋友,黑斯廷呢!」
魯爾頓時臉上的肥肉一哆嗦,隨即板著臉搖頭,昂首道:「就算遇到黑斯廷,我們也不過是拚死一戰罷了!況且有你這位帝國雄獅統帥的十三兵團,黑斯廷來了也不怕他!」
他說的雖然好聽,阿德里克卻冷冷一笑,隨即肅然道:「魯爾將軍,既然我們合作,那麼我把話說在前面!最硬的骨頭我十三兵團一力承擔了!但是我們終究是騎兵,兩軍對接的時候,第六兵團必須牢牢守住中軍!我的騎兵負責兩翼突進迂迴,你只要守住中軍,不退後一步就行了!」
魯爾打了個哈哈:「看來貴軍對我的名頭還是有些忌憚啊。」這位兔子將軍站了起來,走到了地圖旁,捏著下巴看了一會兒,然後指著上面的一個位置:「這裡吧,這裡的地形最適合決戰,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奧丁人來,一戰把他們打退。我倒是覺得,阿爾巴克特未必是他們的主攻方向。」
頓了頓,胖子吸了口氣,緊緊盯著阿德里克將軍的眼睛:「我也直說吧!我的人是步兵,所以一旦戰勢不對,需要撤退的時候,斷後的任務只能交給你們去幹!四條腿的,總比兩條腿的跑得快吧。」
阿德里克目光閃動,將匕首在地圖上一釘:「一言為定!」
※※※
夏亞巡邏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他今晚不輪值,剛回到帳篷,就看見凱文正在整理裝備,光頭男一臉興奮的擦拭著稜鎚,眼睛裡閃動著火苗。
「怎麼了?」夏亞看著光頭男居然穿著馬靴子。
「今晚別睡了,我們天亮前就要出發!」光頭男哈哈一笑,捶了夏亞一下:「準備一下吧!按照咱們的傳統,將軍會親自帶第一旗團最先上路,我們親衛隊自然是跟著將軍的。」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7 23:34:05
第六十六章【突進】
第二天天沒亮的時候,第十三兵團果然開拔。阿德里克將軍親自率領第一旗團的人馬先行上路。
之前作為先鋒進行威力搜索的那個銀發漢子巴特勒率領的第三旗團已經發回了軍報,在阿爾巴克特平原的北部和奧丁人已經發生了兩次小規模的交戰,交戰規模大約在百人左右,雙方各勝了一場。
而交戰的地點,距離上次夏亞他們經歷的那次斥候隊襲擊的小樹林又往南移了大約數十里。
很顯然,奧丁人的軍隊在一步一步往南靠近,將觸角深深的探進了阿爾巴克特平原的深處。
夏亞作為親衛隊的一員,穿著全套的騎兵狀態,跟隨大部隊一起出發了。
唯一讓夏亞有些失望的是,他並沒有得到上次卡托所說的那樣傳說之中的「騎兵裝備」:那些長達四米的長矛還有半人高的巨盾,甚至還有給馬匹裝備的馬鎧……
他得到的依然是一套上次斥候出行時一模一樣普通的輕騎兵裝備,步戰的雙刃劍,還有步盾,以及一柄馬上作戰的長武器──夏亞依然挑選了斧槍。
在行軍的路上,夏亞把心中的疑惑告訴了身邊的戰友,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瞭解釋。解釋的是親衛隊裡曾經的頭號大力士沙爾巴──當然,自從上次摔跤被夏亞打敗後他已經退居第二了。
這個身材魁偉的巨漢大笑:「你被卡托那個傢伙誤導了。卡托那個老鼠說的裝備,指的是咱們的重騎兵,哼,全身的騎兵重鎧,四米的騎槍,還有半人的騎盾,馬匹裝備的馬鎧……你想想,這樣的一個騎兵,光是全身的裝備得有多沉?普通的士兵哪裡能負擔得起?只有在軍中精心挑選出來的精銳才能負擔這麼沉重的鎧甲作戰,普通的人嘛,比如卡托那個老鼠,早就被壓趴下了。」
頓了頓,這個粗魯的漢子壓低了聲音:「還有,你想想,那麼一套重裝,得要耗費多少鐵才行?還有重騎的戰馬也必須都是良種的負重好馬。這樣的重騎在咱們第十三兵團,也只有第四旗一旗而已。你如果想當重騎,等有機會向將軍求情,請他把你下放到第四旗好了。」
夏亞隨即釋然──重騎這樣的兵種,的確不可能大規模裝備,自己之前倒是想差了。
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夏亞此刻所在的第一旗團也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騎兵──第十三騎兵兵團下屬第一旗團,其實是一支騎馬步兵作戰部隊──騎馬步兵,顧名思義,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算是步兵兵種,只不過為了加強機動力,這些步兵都利用馬匹來行軍,作戰的時候下馬列成步兵隊列。
畢竟,騎兵兵種雖然強大,但是騎兵兵種是不可能單獨大規模作戰的,也是需要步兵配合。一般來說,騎兵不太可能作為獨立兵種獨自正面進行野戰陣地戰(突襲戰除外),成千上萬的騎兵正面衝鋒,直接衝擊敵人的步兵陣列,這種事情其實非常罕見,真正的能發揮騎兵威力的,則是將騎兵放在兩翼進行迂迴包抄,攻擊敵人的側翼,猶如削土豆那樣的一層一層的穿透。
第十三騎兵兵團作為一支獨立兵團,配備部分步兵兵種,不過為了保持騎兵兵團的機動力,將步兵升級為騎馬步兵,以保持迅速的移動力。而且,在遇到攻城戰役的時候,純粹的騎兵也發揮不了作用,只有靠步兵了。
第一旗的人馬出發,是為了接應前些日子北上的先鋒第三旗團。
夏亞在親衛隊裡行軍,一路上聽身邊的同伴們講述一些十三兵團的作戰方式,雖然這些親兵未必就懂很多,但是身為親兵,平日跟隨將軍身邊,也常常能聽見一些軍議軍報,耳濡目染,總比普通的士兵的見識要高一些。
※※※
第一天路上,夏亞第一次跟隨千人以上的大部隊行軍,從前聽那些傳奇故事裡,動輒就是千軍萬馬的戰爭,此刻雖然只是一支兩千人規模的旗團,但是看著黑壓壓的騎隊在平原上拉得老長,第十三騎兵兵團軍紀嚴謹,行軍之中隊列齊整,肅穆安靜,卻自有一股殺氣騰騰的感覺,讓夏亞看得心中嘆息不已。
這還只是一個旗團的人馬而已,如果聚集了一個兵團,甚至是幾個兵團的話,那樣的場面,又會是如何讓人心馳呢?
晚上的時候隊列並沒有休息,第十三兵團的戰士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程度的行軍,士兵們可以在馬上吃喝,甚至是休息。一直奔馳到了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早晨的時候,阿德里克將軍才下令允許大部隊停下來休息片刻。
親衛隊算是比較特殊的,因為親衛隊才是這支騎馬步兵的部隊之中唯一的一支真正的騎兵,每個人都有一匹備馬。夏亞正好輪值被派到了阿德里克將軍的身邊。
他和凱文還有其他十幾個親兵編隊護衛在阿德里克的身邊。阿德里克將軍依然是夏亞初見時的那一身黑色的皮袍,眉頭卻緊緊的擰著,眼神裡不時的閃動著讓人發寒的鋒芒,猶如一頭雄獅。
「菜鳥。」
就在夏亞悄悄打量阿德里克的時候,這位將軍忽然側過頭來看著夏亞笑了一下。
「呃?」夏亞立刻挺直了身子。
「馬上就要打大仗了,緊張嗎?」阿德里克嘴角有一絲古怪的笑意。
旁邊的親兵都看著夏亞,彷彿對將軍單獨對這個菜鳥問話而有些好奇。
夏亞想了一下,搖頭:「不算太緊張。」
「哦?」阿德里克的眼神有些滿意:「為什麼?」
「殺野獸也是殺,殺人也是殺,他們要殺我們,我們自然就要殺他們,也沒什麼區別。」夏亞想也不想就回答。
「哈!有意思的說法。」阿德里克盯著夏亞看了兩眼,忽然搖頭道:「你是一個不錯的小子,和我當年認識的一個傢伙有幾分相似,不過你沒有那個人那麼厲害。好好幹吧,你的身手很不錯,這次大戰如果你能立功,回去之後我讓你下去當騎長。」
旁邊的親兵們頓時露出了羨慕的表情,阿德里克又看了看一旁的光頭男:「還有你也是,凱文,這次如果你能活著回去,你可以下去帶一個營隊了。」
光頭男立刻興奮的低吼了一聲,滿臉紅光,就連光禿禿的腦袋在陽光下都有些閃閃發光。
阿德里克似乎心情甚好,揮了揮手,下令休息時間結束,正要翻身上馬,忽然就眼神一變,陡然抬起頭來朝天空看去。
天空之上,在藍天白雲之間,一點灰色的影子張開雙翼在盤旋著,那彷彿是一隻鷹,不過目測看去,卻比普通的鷹要體格略微小一點,而盤旋的動作也似乎有些古怪,在第一旗團的正上方盤旋了好幾圈之後,翻身舞動了幾下。
阿德里克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旁邊的凱文瞇著眼睛看了兩眼,變色道:「將軍,是奧丁人的……」
「嗯,是僚鷹!」阿德里克眼神裡閃過一絲精芒:「僚鷹在這裡,奧丁人的軍隊一定就在不遠了!」他霍然轉頭問身邊的一個軍官:「巴特勒他們多久沒有消息了?」
「昨天傍晚最後一波傳令兵回來,之後就沒有消息了。」軍官回答。
阿德里克臉色陰沉下去:「地圖!!」
身邊的副官立刻從背後取下地圖展開,阿德里克看了兩眼之後,指著上面的一個地點:「這裡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他指的地方是一個狹長的地帶,地勢略微有些低窪,在平原的正中,兩側的高地是樹林,中間則是一片窪地。
「不算太遠。」
回答的是夏亞,他毫不思索就大聲道:「那個地方我知道,從我們這裡,如果放開馬力全速趕路的話,最多兩個小時一定能到達!」
「你確定?!」阿德里克盯著夏亞,一瞬間,這位將軍的眸子居然亮的嚇人,閃動的目光懾人。夏亞硬著頭皮迎著這樣的目光,咬牙道:「我確定!那個地方我去過兩次。附近這片地形我都熟悉。」
「出事了!」阿德里克的眼神裡閃動著危險的光芒:「奧丁人的僚鷹是在警戒我們!前面的巴特勒他們一定是出事了!不然的話僚鷹不會飛得這麼靠南來偵察,還有巴特勒他們已經一夜沒有派傳令兵來了!」
將軍思索了一下,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副將,最後眼神落在可光頭男的身上:「凱文!」
「是!」光頭男猶如打了雞血一樣挺著脖子興奮的喝道。
「我把所有的親衛隊都交給你!還有第三旗團直屬的斥候隊!一共能湊出兩百騎兵!你帶隊,給我立刻脫離本隊全速北上!!巴特勒那個傢伙一定是遇到麻煩了!你的任務是接應他們,路上你們會遇到阻攔,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凱文立刻將稜鎚舉了起來,興奮的吼道:「撕碎他們!」
「蠢貨!」阿德里克罵了一句:「遇到阻攔不許戀戰,直接突破,你的任務是找到巴特勒所部,然後支援接應他們!我帶著大隊隨後趕上!」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夏亞:「夏亞熟悉地形,讓這個菜鳥領路!」
說著,他抬頭看了看天上飛舞的那隻鷹影,忽然心中一陣煩躁,反手從旁邊的一個戰士的馬鞍上抓過一把弓來,挽弓搭箭瞄著天空……
嗡!
弓弦震動之中,箭如一條灰色的光芒直竄而上,但是畢竟這把弓只是普通的制式弓,縱然已經拉到了滿月的模樣,那箭往上竄了一會兒,距離鷹影還有老大一截就力竭而落。阿德里克大怒,又拉了一下弓,這次拉得更用力,可是咔的一聲,弓卻直接被他一把拉折了。
「混帳!」阿德里克大怒:「如果維亞在這裡的話……」
他瞪了凱文一眼:「還愣著幹什麼!立刻執行命令!」
凱文趕緊應了一聲,匆忙策馬跑了出去,片刻之後,將親衛隊聚集了起來,加上所有的斥候騎兵,編成了一個大約三百騎的小隊:「所有人不帶備馬!不帶乾糧!把不必要的東西都扔了!立刻出發!」
十三騎兵兵團的確精銳,片刻三百人的騎兵就已經整裝出發了,凱文頗有幾分領導才能,他很輕鬆就把隊列排成了楔形,領著三百騎兵絕塵而去。
夏亞和凱文沖在騎兵的最前列,他負責帶路,一路上往前奔馳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眼看前方平坦的地形漸漸出現了陡峭的山丘,左邊的一個高地上有一片稀疏的樹林,夏亞立刻大聲道:「快了!過了那個高地往前一直跑!」
他話音才落下,就看見高地上那片林子裡繞出了一隊人來,那些傢伙每個人都是一身皮甲,身材高大魁梧,滿頭亂髮,手裡拿著短斧或者大劍各種武器,舉著圓盾。約莫百十人左右,飛快的從林子裡衝了出來,迎著騎兵而來!
這些傢伙沒有騎馬,但是他們卻騎著一種古怪的坐騎,那些坐騎和馬匹體格差不多,卻看似更雄壯一些,遍體黑色斑紋的皮毛,腦袋上有兩片長角。
夏亞看得心中怪異,卻聽見凱文已經焦急的吼叫了出來:「是奧丁人的馴鹿騎兵!!衝過去!!」
兩隊人很快就迎面撞了上來,靠得近了,夏亞就聽見對面那些奧丁人發出了一陣嗚嗚哇哇的吼叫,那些坐騎馴鹿更是大聲咆哮,奔跑的勢頭居然比馬匹還要驚人!
狂風撲面,乒乒乓乓的一陣巨響,兩股騎兵就正面狠狠的撞了上去!
夏亞和凱文在最前面,一頭衝進了奧丁人的隊列裡!
很可恥的是,他畢竟馬術還不夠熟練,迎面就被一匹雄壯的馴鹿直接撞來,將他的馬頭撞的一歪,夏亞頓時翻身落馬!
作者:
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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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7 23:38:14
第六十七章【殺氣!殺氣!(上)】
土鱉掉在地上,旁旁就有一隻馴鹿巨大的蹄子落了下來,如果踩實了,只怕土鱉的人生第一次騎兵衝鋒就要成為他的人生最後一戰了!
夏亞奮力就地一滾,手裡將斧槍揮舞了起來,卡的一聲,鹿蹄飛了起來,一條鹿腿被他直接砍斷,鹿背上的一個奧丁戰士怒吼一聲,飛身撲了下來,和夏亞扭成一團,兩人打了個滾,夏亞騰出一隻手來揮拳砸在對方的臉上,那個奧丁戰士的鼻樑都被砸的凹了進去,慘叫一聲,正要重新撲上來,被忽然就被後面衝上來的一個騎兵馬匹踏翻,直接被馬蹄踩在了後背上,骨頭斷裂而死!
夏亞還沒轉身,就聽見身後風聲呼嘯,一個奧丁的馴鹿騎兵揮舞斧頭衝到了面前,斧頭帶著一片寒光劈向夏亞的肩膀,夏亞立刻舉起了斧槍用力一擋,鏗的一聲,那個奧丁戰士就感覺到一股雄渾的力量,斧頭被震成了兩截,夏亞雙腿狠狠蹬在地面,飛身撲了上去,一肩膀將那個傢伙從鹿背上撞了下去,夏亞騎在鹿背上,那匹鹿卻依然往前撒腿狂奔,夏亞奮力抱住鹿頭,那頭鹿險些被土鱉直接擰斷了脖子,夏亞奮力勒住鹿脖子,用力一扭,那頭鹿悲鳴了一聲,歪脖子倒了下去。
夏亞撲在地上,就看見旁邊一個騎兵被奧丁人拉下了馬來,腦袋已經被斧頭砍掉了半邊,腦漿噴灑,夏亞眼睛都紅了,他認出那個騎兵是親衛隊裡的一個親兵,前些天還曾經陪他一起試練過。夏亞衝了上去,雙手握著斧槍狠狠的捅進了那個奧丁戰士的肚子上,用力一挑,將屍體挑飛!他翻身上了那個騎兵的戰馬,用力一踢馬肚,飛身追了上去。
此刻騎兵的隊列已經衝過了過去,奧丁人畢竟只有百十騎。比凱文等人要少了很多。夏亞跑在最後面,那些奧丁人掉轉了方向追趕,夏亞拔出了馬鞍上的長劍,對著後面奧丁人最前的一個馴鹿騎兵投擲了過去,撲的一聲,長劍當胸穿過,那個奧丁人從馬上跌了下去。
馴鹿騎兵雖然拚命追趕,但是畢竟鹿跑得比戰馬要慢了一些,眼看拉開了一些距離,而旁邊的那片高地上,樹林裡卻忽然跑出了一隊弓箭手來!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數十個弓箭手挽弓,箭頭對著下面衝過了人類騎兵……
「舉盾!!!」凱文憤怒的吼了一聲,漫天箭雨覆蓋而下!!
第一波箭雨落下,騎兵促不及防,頓時就有十多人中箭,七八個騎兵翻身落馬。
眼看高地上那些弓箭手再次挽弓,騎兵雖然都已經舉起了盾牌,但是畢竟大家輕騎突進,馬匹卻是沒有防甲的。那片高地距離騎兵大約有百十步,坡地有五六米的落差,騎兵要衝上去卻是萬難,要從旁邊繞過去,對方卻有充分的時間能射出至少五六波次的箭來……
夏亞此刻心中已經一片空明,所有的雜念已經被他排除了腦子裡,心中只想著一個念頭:讓兄弟們衝過去!!
方纔那個被奧丁人砍掉了半個腦袋的親兵的慘死之狀似乎就在眼前,夏亞只覺得胸中陡然爆發出一股熱血來,大吼一聲,掉轉馬頭脫離了騎兵隊列,就朝著高地衝了過去!
馬匹奔馳,衝到了山坡之下,五六米的落差馬匹是無論如何衝不上去了,夏亞卻彷彿視若無睹,狠狠踢了馬肚幾下,馬匹撒蹄狂奔,藉著慣性沿著破地往上跑了三四步,終於力竭,夏亞卻已經鬆開了馬鐙,縱身一躍,他此刻全力施展,雙腿在馬背上狠狠一踩!
就聽見馬匹一聲嘶叫,頓時馬身一矮,夏亞卻藉著這一個立足點縱身往上跳了起來!這一跳,足足有三四米的高度!人在空中已經拔出了火叉在山坡上狠狠一插,隨即再一借力,一個翻身就跳上了山坡!
他左手斧槍右手火叉,大吼一聲就衝向了林子旁的弓箭手。
此刻那些弓箭手已經完成了第二波齊射,卻看見這麼一個穿著拜占庭鎧甲的傢伙發瘋一樣的從山坡旁衝了過來!夏亞全力奔跑,雙腿一蹬就躍出了尋常人七八步的距離,幾個起落,還沒等弓箭手們反應過來就已經衝進了人群之中!
斧槍揮舞,血光一片,弓箭手就已經被他砍翻了三四個!其他的弓箭手頓時亂了起來,紛紛放下了弓箭拔出劍就圍上了夏亞,夏亞連連吼叫,斧槍狠狠劈下去,將一個弓箭手當頭劈下,斧頭將這個傢伙的腦袋和上半身直接一分為二!鮮血噴在夏亞的身上,頓時將他上半身完全染紅!夏亞滿臉是碎肉和鮮血,轉過身來,拼著用肩膀將一個弓箭手撞開,用背部硬扛了敵人的幾劍,有龍血加強過的身體,普通的攻擊自然傷不了他,夏亞只是感到了一陣疼痛,然後狠狠的再次撞進人堆裡!
他力氣極大,這麼蠻橫的撞進去,頓時就把兩個迎面擋在前面的弓箭手撞得仰頭吐血飛了出去,隨後火叉連連猛刺,刺穿了三個人的腦袋,反手一斧又劈開了一個傢伙的劍,斧刃捲過,將那個敵人的一條膀子都捲了下來,那個傢伙捂著肩膀鮮血狂噴倒下!
而夏亞也終於挨了幾記狠的,大概是弓箭手隊之中的軍官一級的人物,一柄長劍帶著乳白色的鬥氣光芒狠狠斬在了夏亞的肩膀上,將他砍得身子一矮,鬥氣蘊涵的巨大力量壓得夏亞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劍鋒直接將他的肩膀上的鎧甲砍裂!龍血加強過的身體也擋不住鬥氣程度的攻擊,他的肩膀立刻標出了一道鮮血!
但是對方那個軍官卻神色駭然,他蘊涵了鬥氣的一擊,絕對可以把一個人直接砍成兩片了!可是這一劍僅僅砍開了夏亞的鎧甲,卻連夏亞的骨頭都沒有砍斷,劍刃卡在了夏亞的肩膀骨頭上,卻再也無法往下半分!
夏亞疼得吼了一聲,奮力轉過身去,他痛苦之下力量爆發,直接將那個軍官撞開,那個軍官低吼了一聲,劍鋒上再次迸出一團鬥氣的光芒,鬥氣帶著爆裂的屬性炸了開來,夏亞的肩膀上頓時爆出一團血花來!血肉化作飛雨爆了起來!
夏亞慘叫一聲,雙目圓瞪,一雙眸子變成了赤紅色,反手一火叉刺在了那個軍官的腦袋上,將敵人的腦袋刺了一個窟窿!!此刻又有兩劍直接刺在了他的後背上!
夏亞的身體雖然被龍血加強過,但是龍血的加強畢竟是有限制的,一旦他受傷,被破了防,流了血之後,氣勢就急遽下降,龍血的作用頓時就減弱了。
背後的兩劍也刺破了夏亞的皮肉,雖然沒有將他刺穿,卻直接將他刺得往前一頭栽了下去。
此刻山下凱文帶著馬隊繞了過去,卻看見山坡上夏亞衝進敵人的弓箭手隊列,一通亂砍,敵人的弓箭手頓時大亂,無暇在射箭,隨後看見夏亞被一劍砍在肩膀上跪下,後面的弓箭手一擁而上,刀劍齊下……
凱文只看得睚眥欲裂,痛叫了一聲,心中就想掉轉馬頭衝上去。
卻忽然看見人堆之中,夏亞重新跳了起來,狠狠撞開幾個弓箭手,對著山下大吼了一聲:
「操你媽的!快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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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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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7 23:53:42
第六十七章 殺氣!殺氣!!(下)
夏亞聲嘶力竭的吼叫聲音遠遠傳來,凱文聽了臉上扭曲,雙目噴火,死死的對著山頭上望了兩眼,終於大叫了一聲:「老子一定為你報仇!!!」
隨後他伏在馬背上狠命踢了馬肚一腳,領著馬隊瘋狂往北而去。
夏亞感覺到鮮血流淌,飛快的將自己的力氣一分一分帶走,疲憊的感覺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肩膀上還嵌著一把劍,他的斧槍被對方弓箭手連斬了多下之後,斧槍的槍柄斷裂,夏亞飛起一腳踹翻了面前一人,將槍柄狠狠的插進了對當的胸膛,尖銳的槍柄破甲而入,鮮血噴在夏亞的臉上,溫熱而腥臭的味道,甚至讓夏亞都感覺到嘴角有一絲鹹腥……
此刻弓箭手已經被他一人殺了十幾個,這些弓箭手和傳說之中的奧丁人大相逕庭,每個人身上都裝備了質地相當精良的輕便鎧甲,這種鎧甲去處了護肩,不會妨礙弓箭手射擊時候的動作靈敏,而只是在要害部位設置了甲葉,同時每個弓箭手配備的近身作戰的短劍也是統一的制式,顯然不是野蠻的奧定人能製造出來的。
但是夏亞畢竟受傷,防禦程度下降到了最低點,他明顯的感覺到剛才最後挨的一劍,只是一個普通的弓箭手的攻擊,劍鋒卻幾乎將自己小腿的骨頭都砍斷了。
(龍血……果然只能防禦普通攻擊,而且一旦破防,就會飛快的效力減退。)
火叉連續刺殺,破殺千軍的招式施展了出來,火叉彷彿帶著一片殘影,又刺死了三個弓箭手,夏亞卻被死死圍住了,前後左右都是敵人,而此刻山下的那些馴鹿騎兵眼看追不上凱文的佇列,縱馬也圍了過來,順著山坡唯一的坡道奔跑上來。
夏亞心中已經絕望,此刻陷入絕境,剛才的一腔蠻勇也隨著重傷而漸漸平靜了下來。
(媽的,剛才腦子一熱光顧著逞能了,這下老子死定了。我操……本大爺還是處男呢!)
馴鹿騎兵已經沖上了山坡,隨著一聲吼叫,弓箭手聽見鹿蹄聲紛紛讓開,一個馴鹿騎兵飛快的衝了過來,這個傢伙從模樣上看顯然是這群馴鹿騎兵的首領,穿了一套精良的鎧甲,外罩厚厚的皮袍,只是滿臉鮮血,看不清本來相貌和年紀,一雙眼睛滿是殺氣盯著已經站立不穩的夏亞,眼神裡噴著憤怒的火苗。忽然就衝了上來,一斧頭砍向了夏亞的脖子……
叮!!
斧刃距離夏亞脖子還有那麼三分距離的時候,這個奧丁戰士就感覺到斧下忽然滯澀住了!似乎斧頭被什麼粘稠的東西死死的拉扯住,再也無法往前送上一分
而夏亞的脖子上,他的咽喉下正中,一點紅光陡然爆發了出來!那紅光是從夏亞的衣襟裡冒出來的,瞬間赤色的光芒大盛,耀眼無比!
夏亞的脖子下衣襟瞬間裂開,一枚紅色的晶石暴露在了空氣之下!紅色的光芒瞬間捲了出去,不但夏亞被籠罩在了其中,就連他身邊周圍十步之內的範圍,也完全被紅光籠罩住了!!
夏亞的雙眼已經完全赤紅,只感覺到這片紅光沖刷在自己的身體上,瞬間全身的傷痛消失得無影。
腦海之中,無數古怪的意識紛至遝來,瞬間強行塞滿了他的意識之中!
刺!砍!劈!挑!
一瞬間,一全套破殺千軍的招式清清楚楚的飛快在他的腦子裡閃過,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招式的奧意都變得清晰而自然!原本之前他無法領會的一些東西,瞬間也變得彷彿剝去了迷霧一般的透明可見!!
千萬意識在他的腦子裡,最後只化作了一個念頭:
殺!!!
他忽然咆哮了一聲,縱身跳了起來!
只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夏亞彷彿清晰的看見了周圍這些敵人每個人的臉孔!猙獰的表情,滿是殺氣的眼神,扭曲的臉部肌肉……
還有對方的動作,他們的每一個扭動,每一個動作,都變得清晰而緩慢,每一個呼喊和咆哮,聲音都彷彿拉長而變得扭曲……
而偏偏自己的意識,卻是依然那麼清晰!!
殺!殺光!
全部殺光!!
緋紅色的光芒籠罩之處,彷彿周圍的一切變得遲緩而清晰!
夏亞出手了。
火叉在一片緋色光芒之中橫著揮舞出去。
緋紅色的光芒彷彿瞬間化作了一片細細的光刃平飛出去,正面落入了那個奧丁馴鹿騎兵的胸口裡……
然後,彷彿一切變得慢了十倍,夏亞清晰的看見這個傢伙的胸口皮甲裂開,然後是肌肉,裡面的骨骼,內臟……一點一點的分開,隨即他的整個上半身從胸口部位,被橫著切成了兩截!!
不僅僅是面前這個傢伙,在他身後三五步後,兩個馴鹿騎兵也詭異的倒下!上半身完全斷裂掉了!
隨後是再後面的一個……
夏亞的周圍,火叉方才劃出的一個圓形的弧斬,兩側的十幾個圍在一起的弓箭手,全身的皮甲裂開,弓弦斷裂,頭顱,骨頭,鮮血……
彷彿這緋紅色的一線光刃分出,就將面前的一切,都這麼輕易的,橫著切開了!!
十步之內,皆為緋紅!!
緋紅殺氣!!
夏亞心中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如果說上一次爆發出緋紅殺氣的時候,夏亞還處於無意識之中,而這次,他卻清晰的感覺到了緋紅殺氣爆發後的每一個細節!!
緋紅色的光芒籠罩之處,就彷彿帶著一種無法描述的魔力!自己的火叉揮舞出去,似乎所有的一切,無論是再堅固的鎧甲,再堅固的刀劍,都變得猶如空氣一般,輕易劃過,毫無阻隔!!
緋紅所到之處,防禦……無視!!!
※※※
周圍十多個弓箭手只不過瞬間就斷做了兩截,每個人都是被輕易分屍,甚至擋屍體破碎的時候,半截殘屍還立在那兒,只是切口鮮血噴灑出來!
夏亞的前方和左右,十步之內,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如此讓人震撼的場面,使得後面的敵軍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瞬間的呆滯,每個人的腦子都完全一片空白,彷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麼多人就已經死掉了?!
夏亞已經一聲低吼,飛身躍了出去,他腳下蹬踏的地面留下了幾條裂縫,就連石頭都被一腳踩碎!身子騰空躍出數米,最後骨碌一下撲在了一隻馴鹿的背上,一把將鹿背上的屍體推下去,狠狠的一火叉刺在鹿屁股上,那頭馴鹿頓時慘叫一聲,昂頭就朝著人群一頭撞了上去。
弓箭手們還沒有從震撼之中緩過神來,夏亞已經一頭衝了過來,馴鹿吃痛之下,雄壯的身軀頓時撞飛了幾個弓箭手,一頭撲倒了山坡邊,撒開蹄子就飛躍了下去。
四五米高的山坡,馴鹿落地的時候,四蹄就已經被強大的下墜力量直接壓斷,悲叫一聲,撲在了地上,夏亞從鹿背上滾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忽然就大步往前狼狽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山上的奧丁人才終於緩過了神來,幾個在佇列後面的馴鹿騎兵看著死去的同伴,尤其是剛才那在最前面試圖一斧劈死夏亞的那個首領,已經變做了兩截殘屍……
奧丁戰士同時發出了一陣瘋狂的怒吼聲……
「那個傢伙殺死了小殿下!!」
「小殿下死了!!」
剩下的馴鹿戰士彷彿集體陷入了瘋癲之中,所有人發瘋了一樣掉轉鹿頭,朝著山坡下瘋狂的追了下來。
夏亞奮力奔跑,他體質強悍,一腳奮力邁出,跳躍一步就有尋常人好幾步的距離,耳聽後面鹿蹄聲音追趕而來,那些奧丁人哇哇狂叫,舉著武器如旋風一般追了下來,夏亞一邊奔跑,一手往懷裡拚命摸了幾下,最後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戒指來。
(媽的,靠你了!!別讓老子失望啊!!)
這枚戒指,正是當初屠龍的時候,從那個死去的高階魔法師手上扒下來的風系魔法戒指。夏亞曾經問過多多羅,這種魔法裝備的使用倒並不侷限於魔法師,只要是人,戴上之後都可以使用。只不過戒指上加持的魔力有限,而沒有魔法師持續注入魔力,就成了一件消耗品,一旦魔力耗盡,就和普通的戒指沒有區別了。
夏亞一旦將戒指戴上手指,頓時就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力量波動遍佈全身,這波動柔和而緩慢,卻彷彿一下就將周圍的空氣改變了,空氣變得粘稠而輕盈……
夏亞瘋狂的大步邁出,開始幾步還沒有什麼不同,後來隨著他奔跑越來越快,彷彿一腳邁出,卻彷彿可以踩在空氣上行走,彷彿空氣變成了粘稠的實體,腳步落在上面,完全可以借力奔跑!
而同時,因為戒指的原因,夏亞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重輕了好多,奔跑起來速度頓時大大加快。
至於後面那些奧丁人哇哇大叫喊的是什麼,夏亞全然一個字也聽不懂,不過看這些傢伙滿臉殺氣瘋狂的樣子,想來不是什麼好話……
後面的奧丁人拚命追趕,卻看見前面這個傢伙幾步跑出,最後變成了腳步淩空飛奔,簡直就好像飛起來了一樣,身形幾個起落,就將自己一方遠遠甩開……
作者:
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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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8 14:38:20
第六十八章【柯柯蘭】
夏亞往北狂奔,一口氣跑了也不知道多遠,直到後面的追兵漸行漸遠,最後連那些喊殺呼喝聲也聽不見了,他心中才稍稍寬慰了一些。
幸好戒指裡的魔力沒有消耗光,既然甩掉了追兵,夏亞就捨不得再用戒指,取下來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收好,這種好東西可要省著點用。
一停下來,夏亞就找了一個地勢低窪的土坑裡一躺,四仰八叉,吐著舌頭拚命喘息,方才雖然有風系魔法戒指的輔助,夏亞自己也是使出了生平力氣奔跑,否則給追上了那就是亂刃分屍的下場啊……此刻一停下來,就感覺到肺裡彷彿在冒火,喘得差點連氣管都要爆開來了。
躺在土坑裡,夏亞累得連手指都無法動彈一下,這個狀態持續了大約有一頓飯的功夫,才勉強站了起來。
再一次經歷了那緋紅色的殺氣,紅色的光芒籠罩全身的時候,也如同上次一樣,夏亞全身的傷勢瞬間消失,反覆之前遭受的攻擊對自己造成的傷害瞬間就被紅光撫平,就連肩膀上被砍了一劍,連鎧甲都被砍裂,鬥氣炸開,肩膀上原本已經被炸得血肉模糊,連骨頭都斷裂掉了,可現在摸上去,卻已經飛速癒合,只是原來傷口處的血肉略微有些發紅而已。
夏亞抱著腦袋想了會兒。
(媽的,這簡直就是一個絕招啊。瞬間癒合傷勢,還能發出無視防禦的殺招……如果這樣的絕招施展出來,豈不是無敵了?)
夏亞將這塊晶石握在掌心,只感覺到它的表層又恢復了灰不溜秋的模樣,只是,卻彷彿略微有那麼一丁點兒不同……
湊近在眼前仔細一看,果然是這樣的。晶體的表層依然如普通的石頭一樣灰色,但是仔細看去,在晶體之上似乎出現了一些少量的細細的紅色的絲狀紋路,那紅絲比頭髮還細,稀疏的分佈在晶石的表層,數量也並不多……就好像……
就好像人長時間不睡覺,眼球上的血絲一樣,只是數量卻少得很多,而血絲得體積也更細微一些,不湊近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記得自己從前看這塊石頭,還沒有這種奇特的變化。難道是因為自己兩次誤打誤狀使用出了這種奇異的紅光,造成的石頭的改變?
那麼如果以後多用幾次的話,這塊石頭會不會變成純粹的紅色?
多用幾次……
夏亞卻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兩次紅色的光芒救了自己,可自己現在卻並不知道如何正確的使用這種東西,最後的這殺招雖然厲害,但是……卻不是自己能輕易引發出來的。
好像每次都是被打得半死,遍體鱗傷,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候,才會引發石頭的紅光。
這……可這種辦法也太危險了!
假如下次再遇到這種危險的情況,石頭卻沒有爆發紅光讓自己使用絕招,那豈不是死得很冤枉?
休息了片刻,夏亞恢復了一些體力,雖然手腳依舊有些痠軟,不過畢竟他的體質簡直強悍得不似人類,片刻之中,體力也恢復了兩三成的樣子,站起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辨認了一下方向,就決定繼續往北。
雖然往南和阿德里克將軍的大部隊匯合,才是最安全的——但是南邊有那些馴鹿騎兵的追趕,往南走的話不等和大部隊匯合,就先遇到那些奧丁人了。可不能指望那時靈時不靈的紅光再救自己一次,只能往北了……追上凱文他們。
嗯,凱文那個光頭男,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和第三旗團的人匯合了吧……
※※※
就在夏亞動身北上的時候,在阿爾巴克特平原的北部,凱文的確已經和第三旗團的人匯合了。
凱文帶著三百騎兵在夏亞的掩護之下脫離戰場繼續往北突進,路上又遇到了一次堵截,依然是一隊馴鹿騎兵,當強行突過堵截之後,三百騎兵只剩下了兩百騎左右。
就在快到中午的時候,凱文終於見到銀髮漢子巴特勒率領的第三旗團。
第三旗團是十三騎兵兵團下的一支輕騎部隊,當凱文趕到的時候,第三旗團已經陷入了艱難的境地。
這裡是一片特殊的地形,兩邊的山地上遍佈樹林,雖然坡地並不高,只有大約四五米的樣子,但是卻極不適合騎兵作戰,而坡地的中間,大約有兩三百米寬闊的平坦地勢——這樣的平坦地勢卻太過狹窄,奧丁人只要用少量的步兵在狹窄的地勢裡列成厚厚的陣列,就足以讓騎兵無法正面衝過去了。
畢竟,第三旗團不是重甲步兵,正面強行衝擊敵人的厚實的佇列並不是他們最擅長的作戰方式。
凱文趕到的時候,第三旗團已經陷入了苦戰之中,掌旗官巴特勒將部隊收攏在了一個山坡上,利用狹窄的破道進行防禦苦守待援。
他們已經在這裡苦戰了一夜,第三旗團損失不輕,兩千人的編制只剩下了一千三百多騎兵,幾乎大半帶傷。
巴特勒幾乎把腸子都悔青了。他原本只是先鋒,進行威力搜索,為後面的大部隊掃清道路。
但是在昨晚,他遇到了小股的奧丁人的馴鹿騎兵,和對方交手之後,奧丁人丟下了一百多屍體後退,巴特勒急於擴大戰果窮追不捨。夜晚的時候,視線並不好,他被奧丁人引誘進了這種危險的地形,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想退出來已經來不及了。
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奧丁人就是打了注意,要一口吃掉充當先鋒的第三旗團。
狹窄的地形裡騎兵衝不出去,巴特勒立刻做出了決定,退守在一個山坡上,而天亮的時候,他終於確定了,圍困自己的奧丁人足足有一個軍團,大約兩萬人左右的奧丁軍隊,將這個山坡圍得水洩不通,巴特勒試圖帶人突圍,兩次突圍,騎兵從山坡上衝下來,借助衝刺的威力,一睹短暫的殺得山下的奧丁人步步後退,但是畢竟奧丁人聚集了太多的兵力,在這種狹窄的地形裡,只要組成厚厚的步兵陣列,只有一千多騎兵的巴特勒根本無法穿透對方的陣營——就好像一把生銹的鈍刀子,無法刺穿厚厚的肉塊。
兩次突圍,第十三兵團的騎兵們作戰不可謂不勇敢,但是左衝右突,最後不得不被迫退回了山坡上——如果晚退一點的話,只怕連退守山坡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人合圍在戰場上了!
凱文帶兵感到的時候,看著山坡下密密麻麻的奧丁人陣列,就讓人頭皮發麻。他只有兩百騎兵了,要衝過去救援實在困難,兩百人衝進兩萬人的陣營之中,只怕不到片刻就被殺得乾淨。
但是隨後凱文就發現了奇怪的現象——他這支兩百人的騎兵部隊才一進入這片地區很快就被發現了,山上的巴特勒眼看援軍到來,聚集了全部的力量組織了再一次的突圍,身下的一千多騎兵誓死衝鋒,居然硬生生的殺下了山坡來,在奧丁人的堵截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山坡下狹窄的地形裡,處處死屍,奧丁人如潮水一般湧上,而巴特勒帶領騎兵衝鋒之處,奧丁人又如潮水一般退去。
這種情況下,凱文沒有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帶人沖上去接應,一路上衝進奧丁人的陣列之中,雖然殺得慘烈,但是凱文心中卻生出了一股疑惑來……
這些奧丁人的抵抗強度,似乎遠遠沒有想像之中那麼強!
兩軍很快在戰場之上匯合,然後試圖迅速往後脫離戰場往南後退,和大部隊匯合。
千萬人的喊殺震天,擁擠在這狹窄的數百米寬的平坦低窪地形裡,兩支騎兵剛匯合在一起的時候,遠處的山坡之上,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沉悶的牛角號聲!
號聲渾厚而肅穆,周圍那些原本還試圖死死糾纏的奧丁戰士,頓時就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朝著兩邊退去,很快就脫離了和拜占庭騎兵的接觸。
「他們放我們走了?」凱文心中生出這麼一個疑惑。
此刻第三旗團的掌旗官巴特勒已經全身浴血,鎧甲上至少有七八處破損,肩膀上還插著一支箭桿,頭盔也早就沒有了,他和凱文匯合到了一起,眼看著周圍奧丁人退去,這個銀髮漢子狠狠抹了一下臉上的鮮血,臉色卻忽然一變:「糟糕了,我們上當了!」
奧丁的步兵飛快的後退,兩旁的山坡上的樹林裡卻迅速衝出了一隊又一隊的馴鹿騎兵來!
這些馴鹿騎兵早已經養精蓄銳,在樹林裡修整了整整一夜的時間,眼看著一隊一隊的馴鹿騎兵瘋狂的從兩邊的山坡上順著坡道衝下來,巴特勒眼神裡閃過一絲慘烈的味道,嘶聲吼道:「往南衝!全體往南衝!!衝出這個峽谷!!」
可是卻已經晚了!!
兩邊的馴鹿騎兵藉著下坡的勢頭傾瀉而下,很快就糾纏上了拜占庭的騎兵,死死的咬住了他們的後隊!
糾纏!奧丁人的戰術很簡單,就是死死的咬住拜占庭的騎兵,不給他們一絲喘息的機會!
經過了突圍出來,拜占庭的騎兵佇列已經完全散亂掉了,在邊打邊退的情況下,無法得到喘息的機會停下來組成佇列進行反衝鋒。
就這樣,一千多騎兵被奧丁人的馴鹿騎兵追著屁股打,前方還有突破一層一層的步兵的堵截,山坡上還有弓箭手的冷箭……
凱文從來沒有打過這麼窩囊的仗!他清楚,如果是正面對決的話,自己一方作為拜占庭帝國最精銳的騎兵,絕對能正面衝垮這些奧丁人的馴鹿騎兵!
但是……但是現在轉過不身來!!!
轉不過身來啊!!
騎兵要形成有效的殺上,必須列好隊形衝擊才行!現在亂軍之中,被敵人追著打,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後隊,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一旦停下來,周圍就會有大量的奧丁步兵圍過來。而不停的話,卻無法甩脫後面的馴鹿騎兵。
後面的這支馴鹿騎兵就彷彿是一把刀子,一層一層的將拜占庭騎兵的佇列削掉!
遠處的山坡之上,一面巨大的牛皮大氅之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那兒,他的身後,是一張巨大的,用某種獸骨製成的椅子,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黑色皮毛毯子。
這個人擁有典型的奧丁人的高大體格,寬大的肩膀雄壯的身軀,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頭上帶著一頂熊盔,灰色的皮毛披風之下,他的手裡卻並沒有任何武器,反而拿著一隻小小的旗幟。
相對於普通的奧丁人粗糙的皮膚來說,這個傢伙的肌膚卻過於白皙,彷彿帶著一絲病態的模樣,一雙奧丁人之中罕見的碧綠色的眼珠,正緊緊的盯著山下遠處的戰勢。
在他的身後,站著數十名身材高大奧丁戰士,每個人的身高都在兩米以上,這些奧丁戰士每個人都是身披厚厚的熊皮,只在胸前掛了鐵甲,手裡提著短斧,每個奧丁戰士都將滿頭的長髮編織成了密密麻麻的小鞭子。這樣的裝束,正是奧丁人之中赫赫有名的「狂斧戰士」!
頭前的那個戴著熊盔的奧丁人收回了眼神,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不屑的笑意。
「哼,大名鼎鼎的羅德里亞騎兵團,也不過如此。」
他淡淡一笑,忽然伸出了手臂平舉,他的手臂上,帶著一圈黑色的鐵環,就聽見半空之中傳來一聲嘹喨的鷹嘯,一隻遍體灰色羽毛的僚鷹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這個奧丁人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鷹頭,隨即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根血淋淋的肉條來,送到鷹口下。
「哦……阿德里克應該帶人趕過來了吧……呵呵。」
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得意的笑意,可沒等他的笑容完全綻放出來,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蹄聲。
一個馴鹿騎兵飛快的衝到了十多米處,翻身跳了下來,踉踉蹌蹌的撲上來,匍匐在地上。
「怎麼了?」這個奧丁人皺眉。
馴鹿騎兵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奧丁大漢,此刻卻滿臉畏懼的表情,身體顫抖:「尊貴的柯柯蘭大人,您,您的弟弟……」
柯柯蘭挑了挑眉:「他怎麼了?」
「您的弟弟戰死了!他死在了一個拜占庭騎兵的手裡……我們,我們試圖追殺那個兇手,但是卻……」
說著,這個奧丁馴鹿騎兵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看見了柯柯蘭的眼神射在了自己的臉上,柯柯蘭的眼神銳利無比,瞬間爆發出一種讓人膽寒的光芒!
馴鹿騎兵的身體無法抑止的顫抖起來——想起如此重要的一個人居然在自己的隊伍裡戰死,只怕……
就在這個騎兵心中恐懼到極點的時候,預料之中的雷霆怒火卻並沒有降下。
柯柯蘭彷彿沉默了一下,隨即臉上卻反而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來。
「哦……我親愛的幼弟,他戰死了麼?哦,這倒是一個有趣的消息啊。對於我們奧丁戰士來說,戰死在戰場上,也算是一件難得的榮耀吧。」
這兩句話說的彷彿毫無一絲怒氣,甚至語氣還帶著一絲溫和和陰柔的味道——可正因為如此,熟悉這位柯柯蘭大人脾性的騎兵,卻反而心中更寒到了極點!!
眼看這位柯柯蘭大人的眼神越來越柔和,這個騎兵更是匍匐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了,身體哆嗦得彷彿生了寒病一樣。
柯柯蘭嘴角掛著一絲笑容,隨意的用手指逗弄胳膊上的那隻僚鷹,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嗯,死了一個兒子,想必我那尊貴偉大的父皇陛下一定會爆發雷霆之怒吧……唉,真是讓人悲傷的消息啊。」
他嘴裡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那和煦的笑容,又哪裡有半點悲傷的樣子?
「……幸好,父皇陛下有二十多個兒子,死了一個兩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最後這句話更是大逆不道了,騎兵只恨不得自己此刻變成聾子,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被自己聽見了,只怕柯柯蘭大人一定是不會放過自己了……
終於,沉默了片刻之後,柯柯蘭深深吸了口氣,他臉上的溫和的笑容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殺。
「傳我命令……打起血色旗,我要為親愛的弟弟報仇呢……然後,寫一封信回去,通報一下這個讓人悲痛的消息吧。」頓了頓,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怪異:「不管怎麼說,死了一個弟弟,我總要做出一些姿態才對吧。這是我第一次親自領軍,可不能把事情弄砸了。」
※※※
凱文和巴特勒終於帶人衝出了這片低窪的地勢,跑出山谷之後,面前就是開闊了地帶,兩人早已經全身帶傷,凱文手裡的棱鎚也早就丟落在戰場上了,此刻手裡舉著一把雙刃騎士長劍,而巴特勒則伏在馬背上,這個銀髮漢子已經連身體都直不起來,他背上被一個奧丁馴鹿騎兵砍了一斧,鎧甲被砍裂,那一斧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一旦衝出了這片山谷,凱文立刻心中一震,前面沒有了堵截的奧丁人步兵,憑藉自己騎兵的移動裡,遠遠超過了馴鹿騎兵,足以靠速度甩開追兵,只要能重新列陣,然後就可以組織反衝鋒!這樣就可以讓這些奧丁馴鹿騎兵品嚐一下拜占庭騎兵的威力了!
騎兵,一向都是拜占庭人最強的兵種!!
之前束手束腳被打得滿腹怒火的凱文正想發洩一下,可是讓他狂怒的是,一旦衝出了這片峽谷,後面的奧丁人的馴鹿騎兵立刻就停止了追殺,前鋒迅速和拜占庭騎兵的後隊脫離開來,然後掉頭縮回了峽谷之中!
(這,這些混蛋!奧丁人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狡猾了?!)
終於停下來列隊,可是一清點人數,巴特勒和凱文就當場吐血了!
第三旗團和凱文的援軍,全部加在一起,活著跑出來的已經不到六百騎了!
也就是說,對方那種追著打的戰術,看似狡猾不講理,卻十分有效!這種糾纏戰術,讓拜占庭人死傷過大半!
第三旗團,在這一戰之中就徹底被打殘掉了!後面的戰鬥,已經無法再以一個旗團的編制發揮作戰力量,只能等待戰後重建。
巴特勒心中滴血,身為第三旗團的指揮官,這些騎兵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此刻損失了超過七成的兵力,讓他如何不悲痛?
可以這麼說,如果奧丁人的計畫是吃掉第三旗團,那麼這個作戰目的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因為第三旗團的兩千騎兵,活著的不足五百,損失達到七成,而活著的人也全部帶上,還能保持作戰能力的也不過三百而已。
這一戰,第三旗團雖然沒有全軍覆沒,卻基本喪失了戰鬥力。
巴特勒這個銀髮漢子臉上再也沒有一絲豪邁,彷彿蒼老了二十歲,伏在馬背上,嘴角流出鮮血,死死咬著牙關。
凱文心中滴血,看著身邊的殘軍……
(不正常,這些奧丁人的作戰風格和從前大相逕庭。以往的奧丁人是野蠻和勇敢的象徵,他們最擅長正面的硬碰硬的決戰,卻不會耍這種誘敵,設伏,圍點打援,還有那種糾纏死咬的狡猾戰術!)
而除此之外,讓凱文和巴特勒心中無法介懷的最最重要的一點是:
眼前的這支奧丁人的軍隊,雖然數量有兩萬左右,但是從素質上來看,他們並不是奧丁人的精銳部隊,只是一個普通的奧丁人的二線軍隊而已,無論從單兵素質還有戰鬥力來看,都遠遠達不到奧丁人精銳的標準!
以往第十三騎兵兵團也不是沒有在奧丁人的手裡吃過大虧,但是那是輸在了黑斯廷統帥的奧丁人精銳的軍團手裡。可這次,居然在一個奧丁人的普通軍隊面前就吃了如此大的一個悶棍……
兩人都是在軍隊裡待久了的老人了,大概能估算出,這次奧丁人的損失大約在三千至四千左右。
以雙方的損失比例來看,似乎並不算太難看。
可是別忘記了,自己一方可是拜占庭帝國屈指可數的最精銳的部隊啊!!而且還是清一色的強力兵種:騎兵!!
「他媽的,奧丁人居然學會裡利用地形,利用謀略……難道對方的將領是黑斯廷麼?」凱文狠狠的吐了口帶血的吐沫。
「不會。」巴特勒面色慘然:「黑斯廷的黑旗軍團我們又不是沒遇到過。如果說是換了將領的話,以黑斯廷在奧丁帝國的威信,絕對不可能降級來指揮一支普通的軍隊。唯一的解釋就是,奧丁人裡又出現了一個厲害的軍事將領!」
頓了頓,這位老將雖然被打擊得搖搖欲墜,卻依然咬牙下達了命令。
既然那些奧丁人沒有追趕,那麼自己一方也不必立刻後退了,就地列陣據守,同時派出傳令兵,等待後面的大部隊趕上匯合。
「等將軍帶人到達,咱們再和這些奧定人狠狠的打一場!」
※※※
夏亞不敢走大路,他彷彿回到了一個人在山林荒野裡狩獵的日子,小心翼翼的在複雜的山坡上潛行,故意兜了一個大圈,從右側迂迴了十多里地,悄悄的靠近事先預定的匯合地點。
快中午的時候,夏亞終於來到了這片山谷,但是很巧的是,正因為他沒有走大路,卻沒有遇到在山谷南邊集結待援的凱文等人,而是從右側繞了過去,直接從側面飛快的靠近了右側的山坡。
在靠近樹林的時候,夏亞立刻就聽見了身後傳來聲音,憑藉經驗,那沉悶而淩亂的蹄聲顯然不是拜占庭帝國的騎兵,他立刻如猴子一樣飛快的竄上了一棵樹,就看見下麵一小隊馴鹿騎兵緩緩的路過。
看清了對方的人數,夏亞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露出了一絲動靜。
而隨後,他伏在樹幹上,悄悄的將身體縮成一團,就聽見樹林裡傳來了一片嘈雜的聲音,一隊一隊的奧丁人的軍隊從樹林裡開了出來,就在林子外列隊……
(見鬼!)
躲在樹上的夏亞頓時進退不得。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8 14:42:08
第六十九章【獸魂戰士】
夏亞心中為選擇走這個方向而後悔不已,眼看奧丁人開始列隊,他立刻小心翼翼的後退,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無聲無息的在樹幹上攀爬,他的動作就彷彿一隻矯健的山貓,貓著腰弓著身子,從一棵樹爬到另外一棵樹,這個過程非常緩慢,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儘量的輕盈,一直到爬出了十多棵大樹,深深進入了樹林裡,距離那群奧丁軍隊遠了一些,夏亞才勉強放大了一些動作,加快速度,朝著林子裡而去。
但是很快,在林子深處,一小隊冰原狩獵者的出現,頓時讓夏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些傢伙的敏銳足以對夏亞的藏身之處造成威脅了!
他立刻停止了行動,所在一棵大樹的分叉枝幹上……
敏銳的眼神透過茂密的枝葉,夏亞隱約看見一隊雄壯的奧丁戰士走了過來,這些奧丁戰士相比自己遇到的那些,要更高大更魁梧,每一個人都顯得很精悍的樣子,身披獸皮,手提短斧,這些傢伙一個一個面色冷漠,眼神裡藏著狂暴的味道,卻偏偏安靜的站在那兒圍成了一圈。
最最要命的是,下面聚集的奧丁人越來越多,除了冰原狩獵者之外,有又十多個穿著古怪獸皮的奧丁人出現,這些傢伙沒有佩戴武器,可是身上卻帶著各種奇怪的獸骨做成的飾品,其中一個蒼老奧丁人,枯瘦而高大,滿頭散亂的頭髮,穿著一件寬大的皮袍,而皮袍下居然是**的,這個奧丁人彷彿是所有奧丁人之中地位最高的,其他的奧丁人都和他保持了相當的距離,遠遠的保持著恭敬的姿態。
地上很快就生了一堆火來,那個枯瘦的奧丁人從隨身挾帶的皮囊裡抓了一把不知道什麼粉末丟進了火裡,那火焰立刻變成了詭異的綠色,熊熊燃燒。
這個傢伙一面撒著粉末,口中開始吟唱起古怪的音符來,因為夏亞不懂奧丁語,所以他根本聽不懂對方的話,只不過,隨著這個奧丁人的吟唱,周圍所有的奧丁人都跪了下去,匍匐在了那綠色的火堆周圍……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夏亞的心中生了出來。
這個奧丁人……難道是魔法師?
啊,不,聽說奧丁人哪裡不叫魔法師,而是叫……祭祀?
後面的奧丁戰士很快抬來了兩隻野獸,一頭活著的狼,甚至還有一隻活著的灰熊!!
這些牲畜原本被捆著,丟在了火堆旁還在嗚嗚的吼叫,齜牙咧嘴,可是這個奧丁祭祀走了過去,那枯瘦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先是探出手去撫摸那頭狼,那頭狼頓時彷彿畏懼到了極點,連掙紮都不敢了,縮著腦袋可憐的哀嚎著……
那個祭祀臉上帶著慘笑,輕輕將手按在了狼頭上,如風乾樹枝一樣的手指按在狼頭上,然後隨著他口中吟唱的音符越來越古怪,那匹狼的叫聲漸漸低了下去。
隨著那個祭祀手指輕輕一捏……夏亞瞪圓了眼睛,看見了一個詭異的場面……
狼頭之上,一條透明的光芒,被祭祀輕輕從狼頭上就這麼「抽」了出來!!
那團光芒很是微弱,隨著光芒被「抽離」離出了狼身,那匹狼頓時停止了動彈,僵硬住了。
忽然聯想起了那次屠龍的經歷,夏亞心中砰砰狂跳!
是……魂魄!!
這個祭祀居然身手一抽,就活生生的把狼的魂魄從身體裡「抽」了出來!!
祭祀的臉色凝重,將那團光芒捧在手裡,然後輕輕丟進了綠色的火焰裡……
轟的一聲,綠色的光芒大作,火焰之中,彷彿傳來了一陣痛苦的嚎叫!
祭祀用手指牽引著,將一團綠色的火焰直接從火苗上割離了下來,在他手裡化作了數十個綠色的光點來,隨著他手指輕輕一彈,數十個光點射向了周圍那些手提斧頭的魁梧奧丁戰士!
那些光點落在了奧丁戰士的身上胸前或者是腦袋上,綠色的光點頓時就沒入了體內,隨後每個戰士都昂頭髮出痛苦的嚎叫!
這些奧丁戰士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扭曲,齜牙咧嘴,有的甚至流出了眼淚和鼻涕,彷彿處於極大的痛苦之中,隨後有些人掙紮著站了起來,身軀就彷彿木偶一樣僵硬的扭動著,隨後這些人忽然一個一個用力撕扯掉自己的皮袍,**的胸膛上,肉眼就可以看見他們的肌肉在迅速膨脹起來,表層的皮膚很快就被撐破裂開,但是很快新的皮膚就癒合了傷口,一片一片濃密的黑毛從皮膚表層生長了出來,甚至連他們的臉上都生長出了濃密的毛髮……就好像,好像是……
半狼半人的怪物?
原本每個人原本冷酷的眼睛,卻都變成了詭異的綠色!彷彿眼睛裡,有兩團綠色的火苗在閃動!!如果說之前的眼神雖然冷酷,但至少也還算是人類的情感的一種,可是變成了兩團綠色的火苗之後,卻彷彿連一絲人性都再也沒有。
(將野獸的魂魄焚燒,注入人的身體裡……難道是……)
夏亞的臉色狂變。
難道是傳說之中的「獸魂戰士」?!他彷彿在野火鎮的酒館裡聽一些過往的傭兵在酒醉至於吹噓他們的經歷,就有人說起過,在奧丁帝國存在一種戰鬥力極為強悍的「獸魂戰士」,這種傳說之中的獸魂戰士在戰鬥的時候彷彿野獸一樣兇猛,力大無窮,沒有畏懼,沒有疼痛,而且戰鬥力極強,彷彿帶著野獸的靈魂之力附體一樣。
這些變成了半狼人的戰士在咆哮著,那個瘦高的奧丁祭祀已經走到了另外的一頭灰熊的面前,那頭熊齜牙咧嘴的低聲吼叫,但是當祭祀靠近之後,叫聲卻漸漸變成了悲鳴,彷彿也預感到了危險和絕望。
那個祭祀彷彿臉上帶著笑,只是那笑容卻很是古怪,絕無半點愉悅,卻帶著一絲殘忍的光芒,一手按在了熊頭上,如剛才之前的動作一般,隨著口中的吟唱,指尖輕輕做了一個抽離的動作,很快,一條綠色的靈魂光芒就被如剝繭抽絲一般,從熊頭上剝離了出來!
很顯然,這頭熊的靈魂光芒的容量比那頭狼要強了很多,一團光芒被丟進了綠色火焰裡,熊熊的火光頓時旺盛了許多。
祭祀彷彿也有些疲憊了,他額頭滿是汗水,臉色蒼白了下來,口中吟唱的調子也低沉了下去,氣息明顯急促了起來。隨即他伸出手,乾枯如爪子一樣的手探進了火光裡,輕輕一揮,那綠色的光芒就被分開,祭祀的法力似乎有些無法支撐消耗,他的手掌原本不該被火苗灼傷的,此刻卻忽然冒出了嗤嗤的煙霧,手掌頓時燒焦了一片。
這個祭祀幾隻皺了皺眉,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卻只是有些緊張的樣子,飛快將一把綠色的火團抓入了掌心裡,然後已經燒得焦黑如木炭一樣的爪子飛快的彈了幾下。
他的身後,一排身材最高大魁梧的奧丁戰士走了出來,這些奧丁戰士滿臉的興奮,彷彿對即將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期待。這一隊奧丁戰士是所有夏亞能看見的奧丁人裡身材最高大的,每一個都至少比夏亞本人要高上兩個頭,而且都穿著沉重厚實的鐵甲,手裡提著長長的鋼斧。
十多點熊魂的火光射到了這些傢伙的身上,很快就傳來了一陣嘹喨渾厚的咆哮聲,十多個奧丁戰士紛紛仰天大吼,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膛,他們的全身肌肉迅速膨脹起來,更有的身高瞬間就拔高了幾分,身材的膨脹,使得他們身上的鐵甲都被撐得變形,發出咔咔的扭曲聲。這些傢伙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如野獸一樣的狂吼,卻終於感覺到了身上鎧甲的束縛,有的乾脆伸出已經變成了巨爪一般的手掌就撕扯了下去。
那原本厚實的鐵甲,在他們的手下就彷彿紙一樣的脆弱,輕輕一扯就被扯的碎裂掉了!
樹上的夏亞看得心中狂跳……
好強的力氣!至少夏亞自己就很清楚,雖然自己也以力大而見長,但是要想徒手把鐵甲撕裂,恐怕自己也做不到!至少這些奧丁怪物,手指就能輕易的將鐵甲刺穿,然後撕裂……自己的手指可沒那麼硬!
就算是龍血強化過的,也恐怕做不到啊。
日,堅硬如鐵!這些奧丁怪物的手才是真正的堅硬如鐵啊!
看看這些傢伙的肌肉,手臂膨脹的簡直比自己的大腿還粗!**的部位佈滿了黑色的長毛,還有的嘴巴裡飛快的生長出了尖銳的犬齒獠牙──這些傢伙還算是人麼?!
夏亞心中砰砰狂跳,他很清楚自己誤打誤撞,撞見了奧丁祭祀製造獸魂狂戰士的某種魔法儀式了,眼下下面全部都是這些恐怖的半人半獸的怪物,那徒手就能撕裂鐵甲的恐怖戰力……自己一旦被發現,絕對是九死一生……
啊不,是死定了!!
土鱉縱然再膽大包天,這種場面下,也難免心中打鼓,有些後腦勺冒寒氣。
他下意識的連呼吸都屏住了,小心翼翼的所在樹杈裡,一分都不敢動彈。
可就在這個時候,下面儀式的繼續,讓夏亞的臉色頓時變了!!
※※※
很顯然,儀式還沒有結束,數十個剛剛狂化的獸魂戰士在祭祀的面前匍匐在地上低聲咆哮吼叫,那個祭祀連續煉化了兩個獸魂,彷彿已經極疲憊了,旁邊的一個同樣穿著皮袍的奧丁人,彷彿是祭祀的助手一樣,走了過去關切的說了幾句什麼,那個枯瘦的祭祀閉著眼睛抹了抹汗水,搖了搖頭,然後睜開眼睛,非常堅定的說了幾句什麼。
很快,從樹林裡再次綁來了幾個傢伙,可這次,在樹上的夏亞一看,頓時眼睛就紅了!
這次綁來的,不是野獸,而是人!!
幾個身上帶傷的拜占庭騎兵被捆著抬了上來,看他們身上血跡未幹的樣子,顯然是被俘沒多久,更讓夏亞感到震撼的是,其中還有他認識的人!
被綁在頭一個的,是一個身材比奧丁人差不了多少的魁梧漢子,這樣的體格在拜占庭人之中算是少見的,這個傢伙身上的袍子被砍裂了好幾處,鮮血都還在流淌,被抬來的時候挺著脖子破口大罵。
夏亞立刻認了出來,這是親衛隊的親兵戰友沙爾巴!是那個親衛隊從前的第一大力士,和自己摔過跤,在親兵營裡,除了凱文和那個狡猾的卡托之外,這個粗魯的漢子算是和自己最對脾胃的傢伙。這次和自己還有凱文等人一起輕騎北上救援巴特勒,卻怎麼在這裡被俘虜了?
難道凱文他們戰敗了麼?
夏亞心中有些焦急。
沙爾巴大聲罵罵咧咧,雖然明知道這些奧丁人多半聽不懂,但是這個漢子依然罵不絕口。
而綁在第二個的傢伙,夏亞就更認識了!
是卡托!!是那個狡猾的卡托!那個自己進軍營第一天,就偷偷塞給了自己一瓶酒的卡托!!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8 14:45:35
第七十章【老子宰了他!】
除了光頭男凱文之外,這個莽漢沙爾巴和狡猾的卡托,是自己在親衛隊裡最好的兩個朋友了!看著兩人被綁在當場,沙爾巴的傷勢還算了,卡托卻傷得更重,他的胸口中了一箭,身體直接被射穿了,而一條左臂無力的耷拉著,顯然是被砍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斷掉了。
兩個傢伙的後面,還有幾個騎兵,看裝束,卻不是親衛隊的,大概是巴特勒的手下吧。
夏亞心中頓時焦急起來,他心中打鼓一般狂跳,眼看這沙爾巴和卡托被綁到了那個祭祀的面前,後面的奧丁人立刻將幾人踹倒跪在了地上,沙爾巴還要反抗,被狠狠的踢了幾腳之後也終於跪下了。那個枯瘦的祭祀站在幾個俘虜的面前,挨個看了一邊,然後走到了隊列最末尾的一個拜占庭騎兵的面前。
這些第十三兵團的騎兵全部都是硬漢,沒有一個人開口求饒,都是面色剛毅,冷冷的盯著這個祭祀,不過當祭祀桀桀慘然一笑之後,從腰間的一個皮袋裡摸出一樣東西的時候,幾個俘虜終於變色了,就連膽子最硬的沙爾巴,眼睛裡也露出了一絲噁心恐懼的樣子。
那是一隻彷彿蚯蚓一樣的小蟲,遍體銀色,冒著絲絲的綠色的光芒,彷彿本身就會發光一樣,大約只有手指長短。祭祀小心翼翼的捏著一隻蟲子,然後另外一手捏住了那個拜占庭騎兵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巴,那個騎兵死死咬住牙齒,旁邊一個奧丁人過來拿出匕首在他的身上狠狠捅了一下,這個拜占庭騎兵終於忍不住張口呼痛,頓時那條蟲子就被祭祀塞進了他的口中!
拜占庭騎兵頓時臉色狂變,他猛然身體一僵,鼻子裡冒出一團綠色的氣霧來,頓時滿臉的皮膚冒出了綠氣來!
隨後,這個騎兵很快就閉上了眼睛斷了氣,但是他的腦袋上卻忽然凸起了一塊,額頭上彷彿鼓起了一個大包來,那個包下有東西在扭動,波的一聲,他的腦袋被鑽開,那隻碧綠的小蟲破頭而出!
順著他腦袋上的破洞看去,騎兵的整個腦袋都被鑽空了!腦漿全部都消失了,而那隻蟲子的體積卻大了一倍都不止,顯然已經將騎兵的腦子吸食一空!它身上的綠色光芒越發的強烈,肥胖的身軀開始有些臃腫,扭動了幾下,被祭祀一把捏了起來。
那個祭祀捏著手裡肥胖的小蟲,滿臉都是興奮和得意的笑容。
「喂!卡托,你這個傢伙見識比我多,這,這個見鬼的奧丁人到底幹了什麼!」沙爾巴狠狠的吞了口吐沫:「媽的,被抓住死就死了,可這個傢伙……」
卡托已經面無人色了,勉強擠出了一絲聲音:「見鬼,這是奧丁祭祀,在吸取我們的靈魂!我們想好好死都不行,你看到那隻蟲子了麼?它吃掉了人的腦漿,同時已經把人的靈魂吸了進去!那是食魂蟲!見鬼……我們這下完蛋了。」
「媽的!」沙爾巴也變色,他忽然憤怒的吼叫起來,拚命掙紮:「婊子養的奧丁人,豬玀,雜種,低能的蠢貨!有種一刀砍了大爺我啊!!!」
奧丁祭祀輕輕將蟲子在指尖捏了捏,然後緩緩的走到了綠色的火堆旁,此刻火堆已經微弱了很多,漸漸有些熄滅的趨勢了,旁邊雖然有兩個奧丁祭祀的助手不停的往火堆裡添加柴火,但是卻絲毫無法阻止綠色火焰的黯淡。
老祭祀將那條飽吸了人腦的蟲子輕輕投進了火堆裡……
頓時,那火焰轟然噴薄了起來,彷彿有了新的燃料,熊熊的火苗甚至高達三四米,熊熊火焰的顏色滲人,一片慘綠!!
祭祀滿意的笑了笑,然後身手探入了火焰裡輕輕一捏,手指縮回來的時候,卻居然是那隻蟲子!那隻蟲子在火堆裡燃燒過了,卻居然絲毫無損,只是原本臃腫的身子卻變成了方才一樣細了,似乎被它吸進身體裡的靈魂直接被火燒掉了,而它的本身卻不懼火焰。
祭祀捏著這條蟲子,走近了又一個拜占庭俘虜的面前,這次他的面前,是排在頭一個的沙爾巴!
夏亞已經看得頭皮發麻了!尤其是那種鑽進人嘴巴裡然後吸光人腦,最後破體而出的古怪蟲子,模樣簡直如肉蛆一樣,讓人看得不由得骨子裡冒寒氣!
他剛才徹底被震撼了,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可當祭祀從火堆裡將那隻噁心恐怖的蟲子捏出來,走近了沙爾巴的時候,夏亞猛然反應了過來!
這一瞬間,夏亞的心中天人交戰,兩股念頭不停的掙紮。
出去?這麼多奧丁人在周圍,下去也是死路一條。
不出去?下面的人可是自己的同伴,更是自己認可了的朋友,是自己十八年來第一次品嚐到了「友誼」滋味的朋友!!
一時間,夏亞臉上的表情扭曲了,終於,土鱉還是眼角抽搐了幾下,手指狠狠的捏緊了火叉,狠狠一提腰帶,深吸了口氣,然後縱身撲了下去!
媽的!死就死吧!但看著朋友死在眼前卻無動於衷,這種縮頭烏龜的事情,可不是我夏亞大爺能幹出來的窩囊事!!!
沙爾巴已經心中絕望了,這個勇敢的漢子並不怕死,但是想到靈魂都要被吸走這種悽慘可怕的死法,也不免有些膽寒,死死的閉上了眼睛待死,卻忽然耳旁就聽見了一聲吼!
抬頭一看,從樹上撲下了一個人影,披頭散髮,一身破爛的皮袍滿身塵土和血跡,鬼叫著撲了下來,叫得彷彿殺豬一樣──不是夏亞那個菜鳥是誰?!
夏亞這麼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現,頓時讓沙爾巴和卡托神色一振!兩人都是精銳的拜占庭戰士,頓時拚命的掙紮跳了起來,同時朝著身後的奧丁人一頭撞了過去。
夏亞才落地,就一個打滾,狠狠的撲向了那個祭祀!
他心裡很明白,自己一個人要硬拚的話絕對是死路一條!唯一的一線生機,就是抓住這個看上去地位頗高的奧丁祭祀!!
夏亞的動作飛快,一個撲越就已經到了祭祀的面前,探手朝著祭祀抓了過去,就聽見身旁一聲可怕的吼叫!
一股危險的感覺瞬間遍佈全身,夏亞在這一瞬間,連汗毛都豎了起來,這樣危險的感覺,讓他本能的猛然一縮腦袋,狠狠的往地上撲了下去!
這個動作救了他的命!
呼的一聲,一隻巨大的爪子從他的腦袋上掃過!夏亞撲在地上,就飛快往前滾了出去,剛轉過身,就看見一個如巨熊一般的半獸戰士到了面前,巨大的手掌揮舞過來,夏亞無奈,只能用火叉擋了一下!
咔的一聲,鋒利的火叉毫無意外的將對方的手掌割成兩截,一隻斷裂的巨掌飛了出去。
但是夏亞卻也哼了一聲,連連後退了三步,他的火叉毫無損傷,但是握著火叉的手,虎口手掌卻震得劇痛不已!
以夏亞這種一身怪力的野蠻人都如此吃力,可見這個熊魂戰士的力氣恐怖到了何種程度!
旁邊其他的熊魂戰士也圍了上來,而幾個灰色的影子閃動,後面的狼魂戰士動作卻更迅猛,飛身幾個狼撲就竄在了熊魂戰士的前面!
好快的動作!夏亞的頭皮頓時一緊,仰頭就朝後面倒了下去,一個狼魂戰士幾乎貼著他的頭皮擦了過去,落在地上,也如狼一般四肢撐在地面,然後轉過身來,對著夏亞齜牙一吼。
(媽的,果然已經不是人類了!)
夏亞心中大罵,卻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身手一抹,滿手鮮血,原來這個狼魂戰士從身上擦過,雖然爪子沒有真的割中自己,但是緊緊憑藉擦過的爪尖就已經割破了自己的肌膚!
該死的,自己的身體可是用龍血強化過的啊!!
此刻另外幾個狼魂戰士也拼了過來,夏亞瞬間心中一橫!(拼一把!)
他忽然張開雙臂,就硬著一個狼魂戰士迎了上去,居然用自己的胸膛去迎接那狼魂戰士的爪牙!!
沙爾巴和卡托已經看得呆住了──難道這個菜鳥想找死麼?居然把胸口的要害賣給了對方去攻擊?
砰的一聲,夏亞已經和那個狼魂戰士撞在了一起,狼魂戰士的爪子插在夏亞的胸口,卻發出了兩聲清脆的斷裂聲音!夏亞一把狼魂戰士撲在了地上,心中立刻閃過一個念頭!
賭對了!
這些傢伙的攻擊雖然厲害,但是卻依然刺不穿龍鱗!而夏亞的胸口,一隻都貼身藏了一枚臉盆大小的龍鱗當護心盾呢!
另外一個被夏亞證實的是:這些狼魂戰士的力量比熊魂戰士要弱了很多,只是動作的敏銳程度要遠勝過罷了。相比而言,這些狼魂戰士更像是加強版的冰原狩獵者。
夏亞落地的時候,雙手已經扼住了這個狼魂戰士,趁著對方的爪子被龍鱗阻擋斷裂的時候,夏亞已經雙手一扭,咔的一聲將對方的脖子擰斷了!
他一把抓住這個屍體,轉過身來,迎著面前一個熊魂戰士就是狠狠的砸了過去,那個熊魂戰士被砸得一個趔趄──畢竟土鱉的力氣未必就比熊魂戰士要弱!他全力的一砸,那個熊魂戰士頓時跌倒,往一側倒了下去,轟的一聲,正倒在了那團熊熊燃燒的綠色火堆上!
頓時一陣淒厲的慘叫傳了出來,熊魂戰士全身被綠色的火焰蔓延,滿地滾開,但是綠色的火光卻毫無熄滅的樣子,很快這個傢伙全身的膨脹的強壯體魄就飛快的乾癟了下去,彷彿體內的某種力量被迅速燃燒殆盡!
其他的那些獸魂戰士頓時畏懼的往後躲閃開來,夏亞心中雪亮:這些傢伙畏懼這些綠色火焰!
此刻那個枯瘦的祭祀已經飛快的跑出了十幾步,他口中大聲呼喊,遠處傳來了嘈雜的吼叫聲,大隊大隊的奧丁人戰士從林子遠處湧了過來!夏亞轉過身來,飛快的將火叉對著祭祀狠狠的丟了過去。
撲的一聲,火叉直接紮穿了祭祀的大腿,力量將他帶倒,深深的釘在了地上!夏亞飛快的擰身撲了上去,身後一個狼魂戰士逼到面前也顧不得了,擦的一聲,他身上的鎧甲被抓掉了一塊,幸好狼魂戰士的力氣小了很多,被鎧甲擋了一下之後,只是在他的後背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傷痕!夏亞卻已經撲倒了祭祀的身邊,一把將火叉拔了起來,也顧不得祭祀的慘叫,就捏著他的脖子將祭祀提了起來,火叉橫在祭祀的脖子上,轉過身來,對著周圍的奧丁戰士狂吼了一嗓子:
「誰敢過來,老子宰了他!!」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8 14:48:04
第七十一章 箭!箭箭!!
遠處跑來的那些奧丁戰士頓時紛紛停住了腳步,遠遠的用刀劍對著夏亞呼喝。
可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狂風呼嘯,一把巨大的斧頭劈了下來,夏亞無奈,只能橫起火叉擋了一擋!
鏗!
一聲嗡鳴,斧頭當場斷裂,夏亞卻感覺自己彷彿被雷霆砸了一下,手臂險些就抬不起來,抬頭一看,一個熊魂戰士站在身側,手裡舉著半截斧頭!
(好大的力氣!!)
夏亞捏著祭祀飛快的往後退去,同時對著祭祀怒吼:「還不快讓這些怪物住手!」
說著,抬起火叉就狠狠的在祭祀的大腿上又捅了一個窟窿。
這個老祭祀終於尖叫了一聲,用奧丁語言大吼了幾聲,那些獸魂戰士才忽然彷彿聽見了命令一般,全部停頓在了那兒,只是一個一個盯著夏亞,眼神裡的綠色火苗閃動,口鼻裡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夏亞扼住祭祀的脖子飛快的後退到了沙爾巴和卡托的身邊,也不管遠處的那些奧丁人呼喊什麼,反正那些恐嚇叫駡的聲音他也聽不懂。
抬手用火叉割斷了兩人身上的牛筋,兩人立刻連滾帶爬的跳了起來圍攏在夏亞的身旁,夏亞揮手砍下一根樹枝,將祭祀交給了沙爾巴,然後用樹枝在綠色的火堆裡捅了捅,頓時樹枝的一頭燃上了綠色的火焰,變成了一個綠色火把。
夏亞對著周圍的獸魂戰士揮舞著綠色的火把,這些獸魂戰士顯然非常畏懼這種綠色火焰,被逼得退開了幾步,夏亞和兩個同伴很快就往林子裡退去。
一面和奧丁人對峙一面後退,這些奧丁人顯然極為看重這個祭祀,對這個祭祀得安危也是非常忌憚,不停的呼呼喝喝。
夏亞等人很快就退出了林子,來到了山坡旁,再往後就是高達四五米的山坡了。
「跳下去,快啊!」
夏亞扭頭對著沙爾巴大叫了一聲,沙爾巴和卡托對看了一眼,抓著那個祭祀就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四五米的高度不算太高,而山坡也不算太陡峭,兩人落地的時候,夏亞也下來了,不過土鼈是直接跳下來的。
此刻山坡上的那些奧丁人已經追到了山坡邊緣,看著夏亞等人跳下去,頓時就大聲吼叫起來。
夏亞這才看清楚,對面也是山坡,而兩邊山坡中間的這片低窪平坦的地勢,大約幾百米寬而已,已經變成了戰場!地上滿是死屍,還有騎兵丟下的死去的戰馬和馴鹿,碎裂的刀劍武器鎧甲也是到處可見!
還有一些正在清掃戰場的奧丁戰士,一看見夏亞等人,頓時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夏亞逼著祭祀大吼了幾聲,那些奧丁人果然遠遠後退,不敢再往前。
往南一看,山谷的出口只有百米多遠,夏亞三人提著祭祀飛快的往南狂奔而去,後面的奧丁人窮追不捨,只是夏亞時不時的在那個祭祀身上捅上兩叉,讓奧丁人忌憚不敢追得太緊。
那些獸魂戰士是衝在最前面的,夏亞手裡依然舉著那綠色的火把,但是樹枝已經燃燒掉了大半,火把越來越短。
此刻一旁的山坡上,柯柯蘭陰著臉看著遠處的夏亞三人。
他已經得到了下面的彙報。
「蠢貨!怎麼會讓一個潛伏的拜占庭人劫持了祭祀!」柯柯蘭此刻的臉上再也不見那種陰柔的和煦,憤怒的扭曲起來——他此刻的憤怒,可比知道自己的弟弟戰死的時候要強烈得多了。
一個奧丁戰士指著遠處的夏亞說了兩句什麼,柯柯蘭頓時眼睛一亮!
「哦?這就是那個殺死了我弟弟的拜占庭勇士麼?哈哈……有意思啊……」柯柯蘭臉上的怒氣瞬間收斂,他眯著眼睛,望著遠處不住後退的夏亞,忽然笑了一聲,轉身從那把獸骨製成的椅子後,摘下了一張半人高的大弓來。
那長弓的弓胎也是一片森白,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獸骨製造的,兩邊的弓角上卻各鑲嵌了一枚乳白色的拳頭大小的寶石。
柯柯蘭輕輕挽弓,弓弦上卻沒有箭,瞄準了遠處的夏亞。
「祭祀大人既然救不回——也就不必救了!與其被拜占庭人俘虜回去,不如就死在這裡吧。」柯柯蘭的語氣很平淡,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而且……殺死了我弟弟的這個兇手,一定要殺死才行呢,否則的話,我怎麼和我親愛的父皇交待呢。」
嗡!!!
夏亞正在後退,忽然耳邊就聽見了一聲古怪的嗡鳴聲!才抬頭,就看見左邊的前方一點銀色的光點!那光點在視線之中飛快化作了一個光團,越來越大,飛向了自己!
瞬間,一種刺骨的危險感籠罩全身!那光芒之中彷彿帶著一種讓夏亞絕望的危機!他陡然大吼一聲,瘋狂的將火叉迎著那光芒狠狠的擋了過去!
砰!!
夏亞整個人都往後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地上,他握著火叉的右手,小臂上爆出了數條裂縫,鮮血迸出!就連他的手指也斷了幾根!!
(好!好強!!)
夏亞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只是遠處射來的一箭,就輕易的擊潰了自己龍血加強過的身體了!?
幸好……火叉還是依然無損。
卡托飛快撲過來扶起夏亞,但是夏亞卻猛然推開他,大吼一聲:「快跑!快跑!!」
說完,他一把抓起了卡托,狠狠的往南丟了出去。
「嗯,居然能擋我一箭……這個傢伙果然是能殺死我弟弟的勇士啊,他至少也是一個拜占庭的中階戰士吧。」
柯柯蘭那蒼白的臉上,笑容越發的陰柔,手指又扣住了弓弦……
嗡!!
再次響起的聲音,讓夏亞心中猛然一跳,不過這次的銀色光芒卻不是射向他了!
就看見被沙爾巴提著的那個祭祀的腦袋,在銀色的光芒之下轟然粉碎!銀光擊碎了祭祀的腦袋,還將沙爾巴的肩膀轟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沙爾巴縱然再硬氣,也受不了這種重擊,哼了一聲就往後栽了下去,夏亞奮力撲上去一把抓起沙爾巴就背在了身後,轉身大步就朝著山谷口狂奔而卻,他施展出了全力奔跑,一腳跳出就躍出了數米!
祭祀的死亡,後面的那些奧丁戰士再無忌憚,尤其是那些獸魂戰士,頓時一聲狂吼,撲了上來!
卡托已經跑到了穀口,眼看夏亞還在後面,正要轉身回來幫忙,夏亞已經瘋狂的大吼:「別等我!快跑!媽的快跑!!」
這個時候,第三聲弓弦響起!!
嗡!!!
這個聲音遠遠傳來,夏亞心中一橫,背上背著沙爾巴,可不能讓這個傢伙被射死了!夏亞咬牙狠狠轉過身來,挺起胸膛,迎著射來的那一片銀光,再次揮出了火叉!
可是他畢竟受傷了,這次火叉終於沒有擋下銀光……
砰的一聲,銀光直接射在了夏亞的胸口!他表層的皮袍瞬間就在銀光之中化為了粉末!隨後是裡面的鎧甲也只是瞬間就碎裂掉了!
哢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這個聲音落在夏亞的心中,卻充滿了絕望……
龍鱗……被打穿了!!
一股寒氣直接穿過龍鱗刺進了夏亞的胸口裡,他轟的一聲,兩眼一黑就往後飛了出去,這一飛,就足足飛出了十多米!他人在空中就口中噴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液,那血液噴出來,瞬間就凝結成了冰塊!
夏亞砸在地上的時候,身後的沙爾巴痛叫一聲,骨頭斷了好幾根,而夏亞胸前的那一片龍鱗也分作了兩半!!
夏亞胸前的傷口深可見骨,但是傷口處卻已經凝結成了一片冰晶!就連鮮血都不曾流淌,而是全部變成了一層血紅色的冰霜。
夏亞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卻反而神志瞬間一清醒,眼看遠處那些奧丁人撲了過來,而此刻,他已經正好落在了山谷穀口。
旁邊卡托一把抓住了夏亞的胳膊將他奮力拉了起來,然後三人踉蹌狼狽的衝了出去……
※※※
「…………」
柯柯蘭面色平靜得有些古怪,他看著夏亞衝出了山谷,原本手指搭在弓弦上,最後一刻,眼神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味道,卻終於鬆開了手指,轉身將那張奇異的大弓放在了骨座上。
這個陰柔的奧丁貴人臉上綻放出古怪的笑容來。
「嗯……被我的一箭射在胸口還能奔跑,這個傢伙很有趣啊……」他立刻抬起了頭來,對著身邊的人冷冷道:「傳令下去,不必追出山谷了。」
說完之後,也不顧手下人古怪的表情,柯柯蘭坐在了骨座上,一手支撐在扶手上,輕輕頂著額頭,閉目沉思了會兒……
(能擋我兩箭而不死,也算是強者了。強者,不應該屈辱的死去……強者,應該有一個匹配身份的死法才對。拜占庭的這個傢伙,希望在戰場之上讓我親手斬殺你吧。)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8 14:53:38
第七十二章【大功】
凱文和巴特勒在山谷的南邊遠處已經列好了防禦陣形準備據守待援了,下面人忽然就匯報有人從山谷裡衝了出來,凱文立刻跑到了前面,老遠就看見了夏亞三人狼狽的從山谷外一路狂奔而來,身後還有奧丁人呼嘯追趕到了山谷。
凱文毫不猶豫,翻身上馬就迎了上去,幸好那些奧丁人居然不追趕,到了山谷口就呼喊了一陣子退了回去。
夏亞三人一旦被救,終於彷彿全身力氣耗盡一般的癱軟在了地上。被拜占庭騎兵們抬了回去。
到了自己人的隊列之中,夏亞忽然狂笑了起來,心中的恐懼和緊張,還有劫後餘生的壓力頓時全部發洩了出來,化作了狂笑,他笑得前仰後合,雖然身上傷口被觸動,卻也顧不得了。只是狂笑之中夾雜著哎喲哎喲的慘叫,未免有些古怪。
「哈哈哈哈!老子居然沒死!居然給老子挺過來了!哈哈哈哈!!!」
卡托和沙爾巴自然也被包紮了傷口,卡託的傷勢還好,沙爾巴就慘了,柯柯蘭最後一箭將夏亞射飛,落地的時候沙爾巴墊在了下面,直接就壓斷了好幾根骨頭,幸好斷骨頭沒有刺進內臟,否則的話,沒有牧師在場,他就死定了。
凱文和巴特勒圍在夏亞三人的身邊,仔細的問了一遍,當聽說夏亞一個人逃出來之後,糊裡糊塗的潛進了山谷旁的山坡的林子裡,遇到了奧丁人的祭祀……
「什麼?!」
巴特勒陡然大叫了一聲:「你說!你們殺死了一個祭祀!!一個奧丁人的祭祀?!!」
這個漢子一掃臉上的頹勢,滿臉激動和興奮。凱文也是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夏亞,張大了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呃……準確的說,不是我殺的,而是被對方他們自己人射死的。大概是眼看救不回去了,所以乾脆……」夏亞語氣有些不敢確定。
「不管怎麼說,祭祀是你們抓住了,這總沒錯了。」凱文忽然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夏亞的胸口,疼得夏亞頓時慘叫了一聲。他咳嗽起來,口中再次嗆出了幾口血沫。
凱文趕緊收回了手,緊張得看了夏亞一眼。
「光頭男,你想殺死我嗎!」夏亞呻吟了一聲,他能感覺到,自己這次受的傷,是自己前所未有的最嚴重的一次。
凱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頭,旁邊沙爾巴和卡托卻有氣無力道:「抓住祭祀的人是夏亞,我們只是被他救出來的而已,這個功勞,我們可絕對不會和夏亞搶的。哈哈……」
凱文情緒激動,盯著夏亞:「你這個笨蛋,你難道不知道,在奧丁人的軍隊裡,每一個軍團都會配備一名大祭祀,而大祭祀的地位,幾乎和軍團長相等!!從你們所說的那個祭祀的穿著打扮,一定不是普通的祭祀,而是軍團大祭祀沒錯的!!夏亞,你知道不知道,殺死一個奧丁大祭祀,是多大的功勞!? 」
「多大的功勞?」夏亞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他又不是拜占庭人,哪裡知道拜占庭的這些法律?
凱文吞了一下口水,滿臉紅光:「這份功勞,足以讓你得到一個貴族的頭銜,還有一片封地!以後你就是貴族老爺了!至於爵位,至少是一個爵士!如果遇到陛下高興,說不定破格封你一個男爵的爵位呢——唉,只是要想世襲的爵位,恐怕不太可能了,多半是一個終生製的爵位吧。」
「爵士?男爵?封地能有多大?」夏亞傻傻的開口問道。
「一般情況下,一個爵士會分到一小片土地,足夠你建立一個屬於你自己的莊園。而男爵的話,說不定可以得到一個村鎮充當你的領地,那麼在你的領地裡,你有權制訂法令和收稅,甚至還可以擁有自己的私人護衛隊——只要你自己能負擔得起費用。」
「一個村鎮……能有野火鎮那麼大嗎?」夏亞頓時眼睛有些放光。
「野火鎮那麼大……不太可能。」凱文搖頭:「野火鎮算是一個小型的城市了。普通的村鎮的話,大約有野火鎮的四分之一那麼大吧。」
「媽的……」夏亞忽然就興奮的坐了起來,雖然疼得臉上扭曲,卻忍不住叫了起來:「四分之一,也有黑街那麼大得地方了!哈哈哈!那豈不是就成了鎮長一樣的人物?我的領地我可以做主了?哈哈!那豈不是想幹什麼就乾什麼?看什麼東西喜歡,就往家裡搬!看哪個妞兒順眼就往家裡一搶?哈哈哈……」
旁邊的凱文和沙爾巴卡托頓時臉色就僵住了。
這個菜鳥……這個土鱉! !還以為他是好人呢!如果他成了貴族,一定是那種惡霸惡棍一樣的土霸王! !
看著這個土鱉狂笑的樣子,卡托卻忽然眼皮眨了眨:「還有一件事情呢!我們被抓住的時候,那些奧丁人審問了我們,向我們形容了一個人的樣子,他們描述的人,用的武器就是這個小子喜歡用的那個黑黢黢的叉子,還有相貌和穿戴,也是這個小子……就在我們路上遇到伏擊的那個山坡上,殺死了好多弓箭手……聽說,還有一個奧丁馴鹿騎兵頭子也被殺了。」
夏亞愣了一下,隨意點頭:「嗯,當時我是砍翻了不少……」
卡托深深吸了口氣:「是不是有人被你一下劈成了兩半?而且是攔腰砍斷的?」
「呃……是的……」
「那就對了。」卡托狡猾的笑了笑:「以後,看來我們注定都要喊這個傢伙一聲貴族老爺了!他這次至少是封一個男爵,而且還是世襲的!」
望著凱文和沙爾巴疑惑的眼神,卡托苦笑:「我懂得一些奧丁語,我聽那些奧丁人說,被夏亞殺死的馴鹿騎兵裡,有一個什麼'殿下'呢!」
殿,殿下? !
這下凱文和沙爾巴徹底震撼了。
過了好久……
巴特勒嘶啞著嗓子,死死盯著夏亞:「一個大祭祀,加上一個'殿下'!該死的!你這個小子,這次你就算想不當貴族都不行了!!」
說著,沙爾巴一把抓住了夏亞,大笑道:「你發達了!把之前打賭贏走我的錢吐出來,哈哈哈哈哈!!」
夏亞被這忽然而來的幸福撞暈了——貴族老爺?男爵?世襲的?幸福的土鱉開始幸福的憧憬起地主惡霸的美妙生涯來。
…………
到了快下午的時候,阿德里克將軍領著第一旗團的人到了。第一旗團的騎馬步兵的到來,使得巴特勒和凱文的殘軍得到了有力的支援,大家的底氣頓時足了很多。
第一旗團是騎馬步兵,很快就在山谷的南邊設了營地,營地就設在了平坦的地勢正中央,隨軍而來的輜重架設成了防禦工事,高大的木板紮成柵欄牆… …
夏亞正和卡託以及沙爾巴在帳篷裡養傷,他這次傷得極重,中的最後那一箭裡含著強烈的冰凍的力量,幾乎將他的傷口和鮮血都凍結了——而在治療傷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傷口居然被瞬間凍傷了,而且肺部受了一些內傷,呼吸的時候總有些不順暢,咳嗽的時候也有些血沫——這次的傷,縱然自己的體質強悍,只怕也得有好些日子才能複原吧。
正在和沙爾巴亂侃,外面凱文就帶著兩個親兵進來了,凱文的臉色很嚴肅:「將軍要見你!」
「哦?是封賞的事情嗎?」夏亞頓時心花怒放。
「笨蛋,封賞總要等到戰後。」凱文哭笑不得:「將軍有話要問你。」
兩個親兵直接將夏亞的床鋪抬到了阿德里克將軍的臨時大帳裡,這位刀疤臉的將軍仔細的盯著夏亞看了好幾眼,才微微一笑:「幹的不錯,小子。」
說著,他走到了夏亞的身邊,看了看他的傷勢,將軍盯著土鱉:「怕麼?」
夏亞抓了抓腦袋:「當時是很怕的,不過真的拼起來,就忘記了怕了。」
「……」阿德里克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哈!好小子!多少人都在我面前充好漢,只有你會說真話,說你會害怕——這就對了!人哪裡有不怕死的?如果可以的話,誰想死?只是……有很多時候,人都是被逼著一步一步往前走,哪裡有人生來就不怕死。哼,你很好,很誠實。 」
夏亞心中無語——用誠實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己,只怕這位將軍是真看走眼了……
(多多羅怨念中……)
阿德里克微微一笑,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你的功勞,等戰後再論賞吧。」說著,他從自己的靴子裡摸出了他時常把玩的那把匕首,放在了夏亞的手裡:「這個送給你了!」
這把匕首是將軍的心愛之物,夏亞拿在手裡一看,匕刃上泛著鋒利的寒芒,果然是一柄難得的利器!當然了,最最讓土鱉開心的是,這刀柄居然是純金的……
正咧嘴笑著把玩匕首,阿德里克將軍臉色一凜:「你路上和那些弓箭手直接交手過了,和我說說那些傢伙的模樣還有他們的裝備和戰鬥力怎麼樣!」
「?」夏亞一愣,忽然心中靈機一動:「將軍……你的意思……」
「哼。」阿德里克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厲:「奧丁人甚麼時候也有這麼精良的弓箭手了?那些阻攔你們的弓箭手,絕對不是奧丁的軍隊!」
「不是奧丁人……裝備精良的弓箭手……難道是海上的那些……」夏亞脫口而出。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8 14:58:21
第七十三章【傳說都是騙人的】
海上……
將軍的話立刻提醒了夏亞,說起來,他和凱文輕騎北上時路遇阻截,那一隊躲藏在山坡上的弓箭手,的確不像是奧丁人。
那些弓箭手從單兵素質來看,明顯外貌上和奧丁人相差不小,他們沒有奧丁人普遍的魁梧高大的身材,雖然也顯得很精悍,但是身高的差距卻是無法抹殺的。
也不是說奧丁人就沒有身材偏矮一點的——只不過,那一隊弓箭手的裝備相對於奧丁人來說,未免顯得過於「精良」了一些。
他們每個人都配備了輕便而精緻的金屬鎧甲,制式明顯不是奧丁人能擁有的——也不是說奧丁人就沒有披鎧的弓箭手,只不過奧丁帝國向來在金屬鍛造和工藝上要遠遠落後於拜占庭帝國,一般來說,奧丁人戰士的武器裝備,只偏重於兩個特點:厚,重。
落後的金屬鍛造工藝,使得奧丁人不具備大規模裝備精良鎧甲的實力,只有在他們的精銳軍團裡才會給戰士配備質地精良的金屬鎧甲,加強防禦力。而除此之外,奧丁軍隊的大部分戰士都是以皮質的革甲為主。
還有就是武器了,夏亞遇到的那些敵人,每一個弓箭手使用的都是上等的角弓,這種弓在弓角上配備了螺紋,可以調節弓弦,以器械帶輔助弓箭手的臂力消耗——這樣的工藝,也不是奧丁人能具備的。雖然也可以花錢來購買這些武器裝備,但是那一隊弓箭手的單兵素質,相比奧丁戰士來說並不出眾,沒道理花大價錢買這些奧丁人之中的稀有裝備來武裝一支素質一般的隊伍吧。
最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弓箭手的近戰武器了,清一色的雙刃短劍,大約一米長的劍身,輕便而鋒利——奧丁人可是很少用這種短劍來作戰的。身材高大而天生體質出眾的奧丁人,一向喜歡標榜自己的武勇,他們更喜歡斧頭,鐵鎚或者雙手的巨劍等等這些重型的作戰武器。這樣的短劍,大部分奧丁人是不屑使用的。
最後就是那些弓箭手的射術了——要射中奔跑之中的馬隊,對於可不是隨便操練一兩個月就能做到的!弓箭手的訓練比普通的戰士更加困難。而奧丁人也從來不擅長弓箭……
「哼,看來是海上的那個鄰居。」阿德里克臉色陰沉,面上的疤痕彷彿都在扭曲,眼神裡滿是煞氣:「每次我們和奧丁人交戰,總有這些海盜的影子存在。」
阿德里克說的「海盜」,夏亞並不陌生——恰恰相反,他非常熟悉!
野火鎮上,曾經在夏亞年少時代充當了他多年夢中情人的索非亞大嬸,她的丈夫,那個開酒館的獨眼,就是一個從海上來的傢伙。
在大陸的西邊的海上,有一個海上的島國,國土面積不過只有拜占庭的一兩個郡那麼大而已,那個國家卻因為獨特的地理位置,往往可以置身於兩大兩大帝國的爭戰之外。
海盜之國,是拜占庭人對這個國家的戲稱,事實上這個國家並不是一個海盜窩,他們的文明程度並不壓於拜占庭,只是,身為海上的國度,他們並不擅長陸戰,而是以海軍而聞名於這個世界,他們擁有龐大的海上力量,不計其數的船隊戰船,他們置身大陸之外,可以和兩大帝國同時展開交易,卻避免了大部分的大陸爭霸產生的戰爭損耗。海上的貿易給他們提供的大量的財富,這是一個以狡猾和冒險精神著稱的國度。
當然了……大陸人也不是傻瓜,這麼一個海上的王國,總是在大陸兩大帝國的爭戰之中扮演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有的時候還扮演了戰爭期間的武器販子的角色……以大陸人戰爭流的血,來充當他們國家的養分。
「哼,上一次戰爭,這些海盜還站在我們這一邊,這一次,居然直接出兵幫助奧丁人了。」阿德里克的眉頭緊鎖。
看著將軍臉色的陰沉,夏亞明白這位將軍似乎在為一個重要的問題所煩惱,但是夏亞畢竟不是拜占庭人,他無法明白站在阿德里克的位置上為這場戰爭之外的國與國之間暗鬥的這些煩惱。
過了一會兒,阿德里克回過了神來,他隨意笑了笑:「好了,你下去休息吧,小子,這次你幹得非常不錯。下面你的任務就是把傷養好,如果你恢復得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這場戰爭。」
※※※
夏亞被人從大帳裡抬了回去,他沒有再想什麼「海上」的問題——這些事情,大概是將軍們煩惱的事情吧。
他和沙爾巴還有卡托一起,得到了傷兵的待遇,他們三個受傷都很重,暫時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當天晚上,他們三人還有第三旗團的殘部一起離開前線,往南行走,他們將回到位於野火鎮附近的駐地進行修整。
第三旗團的掌旗官巴特勒也因為傷勢也一起隨隊南下修整,雖然這個銀髮漢子非產不甘,但是胸前中的兩箭使得他現在連馬都很難騎,被阿德里克嚴令之下,無奈只能隨隊後撤。
因為不能騎馬,巴特勒和夏亞等重傷兵一起躺在馬車裡,這個銀髮漢子似乎因為自己被伏兵敗損兵大半,而顯得非常消沉。
夏亞倒是無所謂——說實話,一直到現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於這場戰爭的輸贏,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反正他不是拜占庭人,拜占庭帝國和奧丁帝國,誰贏得這場戰爭,對他來說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之前的幾次拚命,也純粹是因為身在第十三騎兵兵團這個團體,無法拋棄同伴而爆發出來的勇氣。
準確的說,直到現在為止,夏亞心中對拜占庭帝國沒有什麼歸屬感,他的歸屬感僅僅建立在第十三騎兵兵團本身。
這次的受傷讓夏亞吃了很大的苦頭,雖然軍隊裡的醫官給他上了藥,處理了傷口。但是自己中的那一箭威力實在太驚人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在中箭的那一瞬間,夏亞才彷彿真的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那一箭,輕易的將原本夏亞以為牢不可破的龍鱗射穿!這樣的威力,給夏亞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震撼!他提醒自己,龍鱗也並不是萬能的!
那一箭的威力並不僅僅在於射穿龍鱗,夏亞心裡很清楚,這一箭給自己的身體留下了嚴重的傷害——以往,他的體質強悍得不似人類,從前他也不是沒受過傷,但是每次受傷之後,傷勢都會以驚人的速度飛快癒合:比如之前在野火原上的燒傷,不過兩天的功夫就恢復了。
可是這次,胸前被射穿的傷口,血肉模糊,迸裂的傷口在一夜之後依然沒有一絲癒合的勢頭,只有靠著藥物壓制了傷口惡化——彷彿夏亞那變態的恢復能力,被壓制住了。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中箭那一瞬間的每一個細節:那一瞬間,一股寒氣彷彿將自己的胸口完全刺穿,隨即就是寒氣遍佈胸前,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寒氣瘋狂的摧殘著自己身體的技能!當回來治療的時候,醫官被迫用刀子從他的胸前割掉了一大塊已經凍壞的血肉!而且,當時,傷口的血肉已經徹底壞死了,一團帶著寒氣的黑色在肌膚上無法驅除,只能強行割掉,而且,在切割的時候,那些黑色的寒氣還有隱隱蔓延的趨勢——如果夏亞晚回來一些,或者是治療得晚一些,恐怕他就真的死掉了。
一直到上路的第三天,夏亞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機能隱隱的有了恢復的勢頭。
彷彿自己那強悍的恢復能力,之前一直被侵入自己身體的那股奇怪的寒氣所壓制住了,隨著寒氣漸漸消散,身體強悍的恢復能力才終於被摧發了出來。
一個晚上,夏亞徹夜難眠,忍受著傷口癒合肌肉瘋狂生長而帶來的那種奇癢,第二天一早,趁著旁邊的同伴還沒有睡醒,夏亞悄悄扯開了繃帶看了看傷口,傷口的顏色已經恢復了正常,肌肉的癒合程度也漸漸復甦。
他鬆了口氣……
土鱉並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他雖然談不上睚眥必報,但是從小老傢伙給他的教育就是:別人欺負你的,就一定要欺負回去!
他曾經十五歲那年在山裡遇到一頭熊,當時被熊一巴掌將半個肩膀都拍碎了,年輕的土鱉靠著強悍的體質一路逃脫。後來他養傷好幾天,苦練了半年的斧技,在那年冬天,跑進山裡,花了兩天時間潛伏在熊出沒的地方,最後終於親手砍掉了熊的腦袋!
那副熊膽賣掉的錢,還讓父子兩人喝了一個月的酒。
(不管那個傢伙是誰,射了我這一箭,老子記下了!)
※※※
儘管夏亞已經儘量低調,但是在第六天的時候,他已經可以起身行動了,他也無法忍受躺在馬車上的枯燥,每天躺在這麼小的地方,聽著車輪吱吱嘎嘎的滾動,雖然和旁邊的沙爾巴卡托胡扯很有意思,不過土鱉也感覺到自己被憋得快生鏽了。
第六天的時候,他堅持下了馬車。
順便說一下,因為土鱉的光榮負傷退居二線,他的扈從多多羅魔法師閣下,也因此而幸運的得到了離開前線的機會——本來身為扈從的魔法師心中還很擔憂了一陣子,聰明的魔法師很清楚,以自己的本事,上了戰場一定是當炮灰的份兒。他看過奧丁人戰士恐怖的戰鬥力,他可不認為自己瘦弱的身板能和那種敵人肉搏。
(況且,我可是高貴的魔法師啊,高貴的魔法師從來就不擅長近戰肉搏的。)
現在土鱉主人受傷,身為扈從的多多羅自然就有了一個藉口隨著一起離開戰場:他可是扈從,扈從就必須跟在主人身邊照顧嘛。
(呃,神靈保佑,希望以後這個土鱉經常受傷吧……)
多多羅坐在馬上虔誠的祈禱著。
※※※
「多多羅!」
趁著車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夏亞下了馬車,勉強走了幾步,雖然傷口依然疼痛,但是緩慢的行走已經無礙了,他立刻召喚來了自己「忠心」的扈從。
多多羅猥瑣的臉上立刻堆滿了恭敬卑謙的笑容:「是的,我的主人。」
夏亞斜著眼睛看著這個傢伙:「你一直說你是魔法師,我有一個問題需要有人幫我解答……」
多多羅立刻一挺胸膛:「當然了,每一個魔法師都是博學多才的!」
夏亞深深吸了口氣,扶著馬背站好,將自己中箭的過程仔細的說了一遍,然後壓低了聲音道:「你也見過那頭龍!龍鱗的堅硬程度你應該知道,可是那個冷箭偷襲我的傢伙,一擊就把龍鱗射穿了!最氣人的是,我沒有看到任何箭支!我需要有人給我解釋一下這種情況,難道這是一種魔法麼?」
多多羅眨巴了兩下眼皮,思索了好一會兒,就在夏亞露出不耐煩表情的時候,魔法師趕緊從腦子裡搜索出了自己對於這方面的一些知識。
「嗯,尊貴的主人,根據您的訴說,我想那個偷襲您的混蛋,或許是一個高級的武士,我聽說有一些實力高強的武士,當能力達到了高階之後,可以將鬥氣凝練成實體給敵人造成傷害,這可並不是傳說,可是真有其事的,我當初在奧斯吉利亞就親眼看到過這樣的高手,呃……只是,能將鬥氣實體化,除非是達到了八級武士的級別才可以做到。不過……」
「不過什麼?」夏亞皺眉。
魔法師吞了口吐沫,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就算是八級的武士,能將鬥氣凝練成實體傷人,但是也是有距離限制的,我在奧斯吉利亞見過有高級武士和人決鬥,可以將鬥氣實體化,化作純鬥氣的光劍,但是一旦離開了手,也就是說,如果是以投擲或者其他的方式遠程攻擊的話,那麼最多可以達到十幾步的距離,再遠的話,鬥氣就會消散掉了……」
夏亞摸了摸下巴,臉色似乎沒有多大變化,但是眼睛裡卻閃過了一絲怪異的光芒:「十幾步麼……你是說,那一箭不是真正的箭,而是用鬥氣凝練出來的?可那一箭射來的地方,距離肯定不止十幾步……難道射我的這個傢伙,實力更高?」
多多羅臉上難得的露出了嚴肅的表情,搖頭道:「這倒不一定,畢竟,武士系的高手,擅長的是近戰。別說是八級的武士了,就算是九級武士,也很難將鬥氣實體化,傷人在數十米之外——或許可以做到,畢竟我沒見過九級武士出手。但是想來,就算九級武士能將鬥氣傷人在數十米外,但是鬥氣脫離身體的控制,到了數十米之外必然會擴散削弱,威力減輕,那樣的程度,也不可能刺穿龍鱗的。」
魔法師仔細想了一下,低聲道:「大陸上,或許只有那種傳說之中能以一敵萬的聖級的武者才能做到這種程度吧。」
「聖級?」這個土鱉顯然對這方面的知識是一片空白:「難道偷襲我的這個混蛋是聖級?」
多多羅心裡很不屑:如果對手是聖級武者的話,殺你如同殺小雞一樣,還需要偷襲麼?不過這種話多多羅是萬萬不敢當面說出來的,臉上表情卻越來越恭敬:「聖級的強者大陸上屈指可數,想來您遇到的那個混蛋不可能是聖級了。而且,每一個聖級的武者都是極驕傲的人,大概……呃,大概是……」
「大概是不會做出偷襲這種事情吧。」夏亞哈哈一笑,拍了拍多多羅的肩膀:「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好了。」
隨後他皺眉:「可是按你說的,又怎麼解釋偷襲我的這個傢伙呢?」
「這個……」多多羅趕緊解釋道:「我說的是武士系的強者,畢竟武士系擅長近戰,所以能在數十米外一箭射穿龍鱗,這樣的程度看來,偷襲您的人大概不是一個純武士系的傢伙。我想來想去,多半是一個魔法高手。」
「魔法師和武士不同,魔法師最擅長遠程攻擊。用鬥氣凝結成箭射出數十米對於武士來說是很困難的,但是對於魔法師來說,可以用魔法做到這點。嗯,根據您訴說的,您受的傷害,帶著一種奇怪的冰凍的效果,我更可以肯定對方是一個魔法師了,因為這種攻擊附加的冰封效果,明顯是一種魔法屬性。」
「可是……魔法師能數十米外射穿我的龍鱗,豈不是魔法師比武士強大很多?」
多多羅自然而然就想點頭,他一向以身為魔法師的身份而驕傲,在他心中,自然是根深蒂固的認為魔法師要遠遠強過武士——至少在身份的高貴程度上是這樣。
不過正要點頭,卻忽然看見這個土鱉似笑非笑的表情,魔法師頓時心中一動:這位主人可是一個標準的武士!自己如果敢這麼回答,豈不是就等於說自己這個扈從比主人還要高貴?如果自己真敢這麼說,只怕說完之後就要吃苦頭了。
他趕緊搖頭,思索了一下,苦笑道:「這個麼,也並不是這麼說的。您的龍鱗本身的防禦能力,或許比較單一,雖然很堅硬,但是這只是說明它的物理防禦很強,刀劍砍不破。可是魔法防禦上就很一般了。如果是一頭活著的龍,那麼龍身上的龍鱗,自然就會附帶魔法的抗性,但是這剝下來的龍鱗,也只剩下了本身質地的堅硬,卻不具備魔法抗性了。畢竟,您不是一頭龍……或許普通的鬥氣都砍不透您的龍鱗,但是很可能一個中級的魔法師,就可以用魔法直接穿透它,因為它現在不具備多少魔法防禦能力。」
「也就是說,你認為傷我的,是一個奧丁的魔法師?」夏亞摸了摸下巴。
「呃……在奧丁帝國不叫做魔法師,而是叫做祭祀……」多多羅嘆了口氣。
夏亞想了一會兒,再看向多多羅的眼神倒是和藹了很多。
(嗯,看來這個傢伙還是有點用處的,不是一個吃白飯不能幹活的廢物啊。)
※※※
第七天的下午,終於回到了野火鎮北邊的駐地,此刻駐地已經基本上空掉了。只留下了一個輔兵護衛營和後勤運輸隊。
第十三兵團的主戰旗團已經於四天前開拔北上,其中就包括了第十三騎兵兵團之中戰鬥力最強的第二旗團——那是清一色的兩千重甲騎兵!
當然了,還有一個重要人物以留守大營的名義待在了駐地——那位從奧斯吉利亞來的觀察特使,美麗的邦弗雷特爵士。
聽說這位觀察特使在主戰部隊開拔北上的前一天忽然就得了急病,隨即自然就留下來擔任了留守的工作。
不過又據說,在北上部隊開拔的第二天,這位爵士先生就生龍活虎的帶著他從帝都帶來的侍衛出去在周圍樹林打獵了……
當然了,這些事情暫時和夏亞沒有太大的關係,他回到了駐地之後唯一的事情就是靜心修養,前線在距離這裡的數百里之外,暫時來看,戰爭似乎距離土鱉很遠很遠了……
光頭男沒有回來,夏亞一個人住在帳篷裡。經歷了一番生死考驗的土鱉,開始絞盡腦汁的盤算起來。
他腦子裡第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那威力強悍的「緋紅殺氣」!
不管如何,兩次誤打誤撞使用出了緋紅殺氣,驚人的威力,讓夏亞心中震撼不已!這麼強的絕招,如果能充分領會駕馭,那麼自己的實力豈不是……
下次再遇到偷襲自己的魔法師,直接把那個混蛋切成兩半!
一個人坐在帳篷裡,夏亞捏著那塊晶石,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得不說,我們的土鱉並不是一個傻話,雖然他不知道如何正確使用這塊魔法晶石,但是至少,他……聽過很多故事。
野火鎮的酒館裡少不得時常會有一些過路的流浪者吟遊詩人之類的傢伙,這些傢伙看似沒有什麼狗屁本事,卻總是會說一些讓人想入非非的傳奇故事,以此來騙一些酒喝。
在那些故事裡,那些傳奇的英雄人物也會無意之中得到一些奇怪的寶物,什麼神器魔法裝備啦,聖劍啦,魔法寶石啦之類的。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至少,那些故事裡的傳奇英雄的經歷,給了夏亞很多很多有價值的參考。
瞪著眼睛看著這塊灰不溜秋的石頭,運了半天氣,夏亞心中生出一個念頭……
難道……要我把這個東西吃下去?
媽的!會不會消化不良或者直接被噎死啊?
捏著這塊石頭猶豫了半天,夏亞還是放棄了這個太過危險的主意。
「呃……難道是要滴血,讓血液融合?」夏亞毫不猶豫的在自己的手指上刺了一個窟窿,讓鮮血滴在了石頭上……
一會兒功夫過去了……
又一會兒功夫過去了……
再一會兒功夫過去了……
夏亞悲憤的將手指包了起來……
(媽的,傳說都是騙人的!!再這麼下去,老子先失血過多而死了!!)
※※※
夏亞瞪著眼睛看著這塊石頭,瞪得眼睛都開始刺疼的時候,他拔出了火叉來。
(實在不行,把它切開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腦子裡非常突兀的響起了一個毫無感情的乾巴巴的聲音。
「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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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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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8 15:01:16
第七十四章【前進!】
「誰!是誰在罵老子!!」
喊了幾聲之後,卻沒有回應,夏亞神色古怪,又看了看帳篷外,最後才將眼神落在了床鋪上的那塊晶石,表情驚疑不定:「難道……是你?」
腦子裡,那個乾巴巴毫無感情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我就在你眼前,你看不見麼。」
這次,夏亞看清了,那塊石頭上浮現出了一片淡淡的紅色光芒,原本灰不溜秋的石頭,徹底變成了一塊赤色的晶石!
「咦?石頭?石頭真的開口說話了?」夏亞提著火叉湊近了,用火叉輕輕點在了石頭上,橫眉怒喝道:「什麼東西!」
「該死的傢伙,你的劍上吸過我的血,你的身體上抹過我的血,你身上還穿過我的鱗……」那個聲音忽然露出了一絲暴虐的味道來:「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嗎?」
夏亞呆住了,他張了張嘴巴,立刻將火叉狠狠的把石頭壓在了下面。
「我操!你是那頭龍!!!你,你,你不是死掉了嗎?!」
※※※
落日的餘暉落在山谷的谷口,昏昏的落日光芒映照在戰士的鎧甲和武器上,泛出一片肅殺。
阿德里克將軍騎在馬上,他臉上碩大的疤痕幾乎將他的整張臉龐切成兩半,如鷹一般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山谷裡緩緩壓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奧丁戰士。
這位拜占庭帝國的勇將冷冷的哼了一聲,用鏗鏘的嗓音冷笑:「列隊吧!」
隨著這位將軍的令下,拜占庭精銳的士兵們立刻開始了行動。
第一旗團的騎馬步兵早已經將戰馬留在了後方,在陣前排列出了兩個密集長扁形狀的步兵隊列,雖然兩個千人隊的步兵隊列從厚度上看略微有些單薄了一些,但是第十三兵團的士兵,每一個人臉上都分明刻畫著堅毅!沒有一個士兵的眼神有哪怕一絲的動搖!
隊列很快就排好了,士兵們緊緊的挨著戰友,儘量將隊形站得很緊湊,第一排是挑選出來的最強壯的戰士,身披厚厚的步兵重鎧,半人高的巨盾,組成了一片盾牆,他們的臉上無所畏懼,將隊列排得猶如刀砍斧剁一般整齊!
清冷的空氣之中,士兵們呼出的熱氣彷彿形成了一片白色的霧氣,籠罩在方陣的上方。
在步兵隊列的兩翼略微靠後一點,第二第四旗團的騎兵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們的任務是牢牢的護住兩翼,然後,隨時出擊。
「那麼,讓我看看這些奧丁人的份量吧。」
阿德里克手裡握著長矛,他的臉上滿是凌厲的戰意,目光森然:「看看能吃掉我一個旗團的奧丁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三頭六臂!」
山谷兩側的山頭上,傳來了急促而渾厚的號角聲。很快,奧丁人的隊伍之中發起了一陣一陣的瘋狂的吶喊。
「吼!吼!吼!!」
無數奧丁戰士彷彿陷入了興奮和狂暴之中,他們瘋狂的拍打自己的盾牌,舉起手裡的刀劍巨斧,在號角聲急促到極致的時候,終於,一聲納喊之後,無數奧丁戰士如潮水一般衝了上來!
就彷彿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瘋狂的衝向了拜占庭軍隊的陣列!
這些奧丁戰士披頭散髮,穿著各種式樣不同的皮甲,手裡的武器也是雜亂不堪,有砍斧,有大箭,甚至還有馬刀,他們的靴子踐踏在地上揚起大片的塵土。奔跑到的時候,武器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看著那一片塵土,阿德里克將軍的眼神如針一般尖銳,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哼!果然還是老樣子……」
他揚起了右手,手裡的長矛高高舉起,在半空揮舞劃出了一個圓圈。
嗡的一聲,從軍陣的後面,大約一百名弓箭手發出了一輪齊射!
漫天的箭雨落在了奧丁人前進的人群之中,頓時帶來了一陣痛苦嚎叫,奔跑之中的奧丁戰士,頓時就有數十人中箭,但是這些狂暴而彪悍的奧丁戰士,卻只有十幾個倒下,大多數中箭的人,卻瘋狂的砍斷了紮在身上的箭柄,反而發出了更瘋狂的咆哮,加快腳步衝了上來。
弓箭手只來得及發出了三輪齊射,尤其是第三輪齊射的時候,因為奧丁人的距離已經衝到了跟前,幾乎變成了平射!
一百名弓箭手的三輪齊射,雖然也造成了不下百人的奧丁戰士的死傷,但是對於兇猛好戰的奧丁人來說,卻反而彷彿激發了他們的狂性。
很快,黑壓壓衝鋒的人群猶如潮水一般狠狠的撞在了拜占庭步兵方陣的最前列,這股洪流彷彿拍在了岩石之上,頓時激盪起來鋼花四射!!
乒乒乓乓的一陣密集的衝撞聲,強悍的奧丁人的以蠻力瘋狂的衝擊拜占庭步兵的陣列,最前排的盾牆第一時間就被撞的略微有些不整,但是第十三兵團的士兵們用身體死死的頂住了盾牌,身後的第二排第三排的步兵也奮力的往前壓,用儘量厚實的陣型,抵抗著奧丁人兇猛的衝擊力!
盾牆前,一層一層的奧丁人彷彿被大壩阻攔的洪水一般,被堵在了這裡,最前排的奧丁人瘋狂的衝撞著,但是迎接他們的是拜占庭士兵鋒利的長矛,這些長矛從橢圓型的盾牌之間的縫隙之中刺出,後面的軍官高聲吶喊指令,每一次吶喊,就是一次整齊的隊列刺殺,最前排的數百支長矛每一次刺出,都會帶起一片慘紅的血光,奧丁人衝在最前面的戰士很快就被捅翻了兩百多人,輕易的被絞殺在了陣前!
此刻弓箭手在後方依然對戰場進行覆蓋性的拋射,零星的箭雨依然收割著後繼撲上來的奧丁戰士的生命。
一時間,奧丁人的狂吼,慘叫,還有拜占庭步兵的怒吼,刺殺時的吶喊交織在戰場之上……
隨著奧丁人衝鋒的浪潮越發的兇猛,最前排的盾牆終於還是被壓制得層層後退,戰士們已經竭盡全力了,盾牆之前,已經至少殺死了超過四百的奧丁人,而還有受傷的奧丁人倒在地上,被後面前赴後繼衝來的同伴踐踏成了肉泥!
盾牆漸漸的有被突破的驅使,奧丁人兇悍不畏死的衝擊,一浪一浪的拍打在防線上,丟下多少具屍體,這些奧丁人彷彿都毫無一絲退縮的樣子,更有的奧丁戰士,甚至張開雙臂,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就這麼用血肉之軀狠狠的撞向了拜占庭戰士鋒利的長矛!還有的奧丁戰士被長矛刺穿之後,卻拚死抓住了長矛用力的往回拽……
片刻之後,盾牆終於被突破了幾個缺口,瘋狂的奧丁人發瘋了一樣的從缺口衝了進來,但是最先衝進去的奧丁人,很快就被等候在盾牆裡的後排拜占庭戰士的長劍撕成了碎片!
處處血雨,處處血肉橫飛!長矛刺穿人體的沉悶的聲音,刀子砍在鎧甲上那讓人牙酸的刮聲,鎧甲碎裂的聲音……
阿德里克依然坐在馬上,冷冷的看著前面的隊列,此刻這位將軍的臉上表情猶如磐石一般冷漠嚴峻,他的眼神更是猶如堅鐵一般毫無動搖,冷冷的看著無數自己的士兵和敵人的死去,看著戰場上的哀嚎……
終於,當盾牆被突破了七八處的時候,阿德里克堅定的揮了一下手臂,他手裡的長矛再次揮舞,隨著拜占庭的軍號響起,前排殘餘的盾牆轟然瓦解掉了,戰士們主動丟棄了盾牌,舉起長劍,和奧丁人混戰在了一起。
這樣敵我交錯在一起的絞殺,雙方死死糾纏在了一起,難解難分,卻充分發揮了拜占庭士兵的精銳之處!奧丁人雖然天性悍勇,但是他們卻過於追求個人的武勇,在這種混戰之中,卻顯得凌亂不堪。而拜占庭的步兵們,則飛快的組成了三人或者五人的小組,或持圓盾防禦,或者持劍專心殺敵,這樣嚴格配合的戰鬥小組,輕易的將一個一個沖在最裡面的奧丁勇士絞殺。一個一個自恃勇敢的奧丁人倒在了拜占庭士兵的雙刃劍之下,戰線之上,反而成了奧丁人的死亡之路,他們每往前推進一步,都要丟下更多的屍體!
「還是老樣子,一窩蜂的亂衝啊,這些奧丁人,永遠都學不會用腦子打仗……」阿德里克的身後,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拜占庭的將領不屑的冷笑,寬闊的肩膀和雄壯的身軀幾乎要將鎧甲都撐爆一樣!
阿德里克的嘴角露出一絲煞氣的冷笑,扭頭看了一眼這個部下:「好了,索西亞,該我們上場了!」
索西亞,第十三騎兵兵團下屬最精銳的第二旗團的掌旗官,他興奮的叫了一聲,帶著隨身的親兵飛快的衝到了隊列的右翼後方──那裡是他的部隊,第二旗團清一色的重甲騎兵!
就在步兵隊列頑強的阻擋著奧丁人的浪潮,儘管精銳的十三兵團的士兵用犀利的小組作戰絞殺戰術抵抗著奧丁人的前進,但是畢竟步兵的隊列過於單薄,依然被密密麻麻的奧丁人壓得陣型越來越扁……
終於,噹一聲嘹喨的衝鋒號角響起的時候,隊列的左翼傳來了阿德里克雄壯豪邁的吼叫!
「前進!!羅德里亞!!前進!!!」
這一聲嘹喨的咆哮,帶著鬥氣的力量傳遍了整個戰場,頓時,所有十三兵團的將士,千萬個聲音發出了同樣的一聲吶喊!
「羅德里亞!前進!!」
轟然如悶雷一般,兩翼的馬蹄聲響,在一片塵土之中,踏碎塵土!!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8 15:04:00
第七十五章【想學嗎?】
右翼的索西亞帶領的一隊重甲騎兵,瘋狂的從右側衝了上去,楔形的衝鋒隊形,從肋部狠狠的撞進了奧丁人的人潮之中!狂奔的戰馬披著厚厚的鎧甲,騎兵穿著的重鎧甲,馬蹄飛揚,強悍的衝擊力,使得這股鋼鐵洪流在剛剛撞上奧丁人浪潮的時候就頓時將密集的奧丁人的人潮強行鑿出了一個缺口!
重甲騎兵衝起來的勢頭如奔雷一般,最前鋒的騎兵,輕鬆的將擋在前面的奧丁人直接撞飛,騎兵們手裡緊緊的握著長矛,將身體壓得低低的,他們並不用揮舞長矛,只是純粹的依靠馬力的強悍衝擊,就直接將擋在前面的奧丁人撕成了碎片!
幾乎只是一個照面,奧丁人的戰士就被重甲騎兵穿透了!彷彿一把滾燙的尖刀刺進了黃油之中!
在左翼,阿德里克親自領軍,帶著一隊手持稜鎚的輕鎧騎兵奔馳而出,沿著戰場的左側迂迴前進,繞了一個大圈子,闖進了戰場之上,在外圍撞進了奧丁人的人群之中!
雖然這支騎兵並不是重甲,但是在外圍的奧丁人的隊列相對鬆散一些,騎兵利用衝擊力依然輕易的鑿進了奧丁人的隊列之中戰士們揮舞著稜鎚,用馬力撞飛面前的敵人,用稜鎚居高臨下的砸向奧丁人的腦袋。很快,戰場之上一片血光!
兩支迂迴的騎兵,猶如一把鉗子伸上了戰場,從兩側狠狠的將奧丁人的人群夾得粉碎!
這些奧丁人果然不是奧丁帝國的精銳軍隊,雖然他們擁有奧丁人兇悍的天性,卻缺乏在劣勢下持續作戰的勇氣,當兩翼被穿透之後,奧丁人的隊列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
內層的重甲騎兵狠狠的穿插,擊潰了他們的隊列,而外圍的阿德里克帶領的輕鎧騎兵則瘋狂的絞殺著已經散亂的潰兵!
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奧丁人終於徹底崩潰了,他們被兩側迂迴的騎兵完全擊垮,當第一個奧丁人開始後退的時候,很開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十個,第一百個……
馬蹄將奧丁人踐踏成了肉泥,血肉橫飛,戰場之上處處可見慘死的奧丁人。~~~~~~
相比重甲騎兵的穿透,外圍的阿德里克親自率領的輕鎧騎兵則更加機動,他們更靈活,飛快的變化著隊形,來回的一層一層的將奧丁人已經混亂的陣型一層一層的「削」掉,騎兵衝過的地方,總是留下一片哀嚎。
潰敗一旦產生,就無法阻止,奧丁人和他們衝鋒的時候一般,敗退的時候也同樣的瘋狂,如潮水一般混亂的退了回去,阿德里克將軍帶著騎兵在戰場之上又來回跑了兩圈,收割了足夠多的奧丁人的生命,甚至最後的一次幾乎衝到了山谷口,才被山谷兩側的山上射下來的箭雨阻退。
看著潰敗的奧丁殘軍退入了山谷,阿德里克並沒有貪心試圖追殺進去,他帶著騎兵囂張的在山谷起橫向跑了一圈,然後在在敵人稀稀疏疏的箭雨之下掉頭。
戰場之上,奧丁人至少丟下了超過兩千以上的屍體,而受傷未死的,也有至少三五百人。
在遠處的山坡上,柯柯蘭站在一面大氅下,冷冷的看著戰場之上的那些慘呼和哀嚎。他的臉色冷漠,彷彿對這樣的慘敗毫無一絲觸動,甚至,就連他的眼神都是冷漠的。
這位奧丁人的高貴殿下,看著阿德里克的騎兵隊緩緩退後,他彷彿才輕輕的若無其事的嘆了口氣。
「唉……看來,只有騎兵才能對付騎兵呢?嗯,或許如果偉大的父皇陛下能讓我統帥一支如黑斯廷那個傢伙一樣的精銳軍團,我也有把握將這支拜占庭人的鐵軍擊敗。可是現在嘛……」
他轉過身來,不再看戰場上的慘狀,卻反而牽了牽嘴角,臉上露出陰柔的笑意:「現在嘛……幸好我不用帶著這些雜牌的軍團去和阿德里克拚命。哼……拜占庭雄獅?還是留給黑斯廷吧。」
※※※
戰場之上,拜占庭士兵們殺死了最後一個奧丁人,他們興奮的舉起手裡的武器,用力捶打盾牌,熱情的發出一陣一陣的歡呼和吼叫。
阿德里克帶兵跑了回來,不曾下馬,卻轉身盯著遠處的山谷看了片刻。
「將軍,這些奧丁人簡直不堪一擊,和黑斯廷那個傢伙的軍隊差太遠了。」索西亞來到了阿德里克的身邊,這個傢伙全身是血,肩膀上還掛著幾塊碎肉,絡腮鬍子都染成了紅色,他口中噴著熱氣,眼神裡滿是興奮。
眼看阿德里克並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那個山谷,索西亞忍不住大聲道:「我們直接衝進去吧!這些奧丁人的戰鬥力比起我們簡直就……」
阿德里克終於收回了目光,瞪了索西亞一眼,眼神裡的威嚴讓索西亞立刻閉上了嘴巴。
「列隊……我們……後退十里!!」
「什麼?!」索西亞愣住了!他立刻不滿的叫嚷起來:「為什麼?我們把這些奧丁崽子趕回了山谷,卻反而要……」
阿德里克冷笑了一聲,指了指後面的谷口:「你看見了麼?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山谷口,就好像一隻等著我們往裡面鑽的大口嗎?」
他堅定的搖了搖頭:「我們後退!山谷的地形狹窄,對我們騎兵不利!別忘了巴特勒是怎麼上當的!今天這些奧丁人明顯是來試探送死的,他們最強的獸魂戰士並沒有露面,否則的話,你以為我們會贏得這麼輕鬆麼!」
「……」索西亞咬了咬牙。
「後退十里!看看這些傢伙敢不敢出來!只要是在山谷外,空曠平坦的地形,我們羅德里亞騎兵,就不怕任何對手!」說著,威嚴的目光掃過索西亞,阿德里克冷冷道:「執行命令!」
(裡面的奧丁人應該不會出來……剛才這一戰,只是為了用一場勝利來提升士氣,也讓這些奧丁人嘗嘗厲害,知道我們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這不過是第一戰的試探,接下來,才是真正的交鋒。只是……眼前這支奧丁人的軍隊,如果他們不追出來的話……那麼……他們的目的是……)
阿德里克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忽然眼神裡閃過一絲鋒芒。
「來人!叫傳令兵過來!」
※※※
戰場的數百里之外,帳篷裡的夏亞手裡提著火叉死死的盯著那塊血色的晶石。
老實說,土鱉心裡有些忐忑──龍啊!這可是龍啊!
如果這頭龍真的沒死的話……那……那自己和它的仇可大了!!
剝皮抽筋……還有放血洗澡……
最重要的是,當初這頭龍展現出來的威力,夏亞可是印象深刻!如果這頭龍沒死的話,現在報復自己,夏亞雖然一向很自信,但是也沒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一個人單挑一頭龍的地步。
他捏著火叉,眼睛緊緊盯著那塊石頭,心中打定主意,不管這頭龍是怎麼藏在這裡的,如果它敢……老子就第一時間把這石頭劈碎!
終於,腦子裡那個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隱隱的不屑。
「哼,卑賤的低等生物,你們又怎麼能懂得高等生物的生命奧義!」
夏亞心中念頭飛快的轉了幾轉,眼珠一動,壯著膽子大笑了三聲:「哈哈哈哈!你就算是那頭龍又怎麼樣?你已經被殺掉了!現在和我說話的大概只是魂魄吧!你活著老子都不怕,死了之後,我還會怕一個鬼魂嗎!?」
他一把將晶體捏在了手裡,火叉架在上面,咬牙道:「說!你纏著大爺有什麼惡毒用意?啊,對了!當初你就鑽進了這石頭裡,是為了躲藏起來,是不是?哼!!別以為我會怕你!我聽說,有些魔法寶石雖然可以暫時容納靈魂,但是只要將寶石毀掉,靈魂沒有了依附,很快就會魂飛魄散了!!」
沉默了會兒,腦海裡那個聲音緩緩響起。
「你可以殺了我……可是,你不想學『緋紅殺氣』了麼?」
這一句話,就讓夏亞呆住了,他握著火叉的手果然不由自主的鬆了鬆:「你,你會緋紅殺氣?」
「……我不會。」那個聲音回答。
土鱉怒了,他瞪圓了眼睛,狠狠吐了口吐沫:「媽的!你敢耍我!本大爺最恨人耍我了!」
他心中一橫,手起火叉落,就要將這石頭砍碎掉──雖然這塊神奇的石頭碎裂掉有些可惜,但是畢竟裡面的這頭龍和自己可是有深仇大恨啊!天知道這頭龍會不會神通廣大,有本事在石頭裡恢復實力──與其冒險,不如先把它徹底給幹掉!
可就在火叉落下的一瞬,腦海裡那個冷漠的聲音傳來。
「我雖然不會,但是卻可以教你。」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8 15:07:27
第七十六章【沉重的包袱】
「後退嗎?」
魯爾坐在馬上,手裡拿著傳令兵送來的前線戰報。
嗯……打贏了卻後退,這個阿德里克,你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了吧。
魯爾用力揉搓自己肥胖的臉蛋,將臉上的肥肉揉成一團一團,旁邊的部下看著這位將軍的動作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身為一個步兵兵團,魯爾的部隊北上的速度並不快,而且他的部隊還負責挾帶大量的輜重和軍需糧草等等物資。
第六兵團的將士們並不著急奔赴前線──所謂將為軍中之膽,一個指揮官的性格往往會給他統帥的軍隊留下深深的烙印,所以第六兵團的風格從來都不是像第十三兵團那樣的鐵軍。
而事實上,在這次開拔北上,兔子將軍魯爾的心中就一直有一種深深的擔憂,這是他本人天生的一種奇特的感應,每次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這種感覺就特別強烈。魯爾從軍多年,身經百戰,每次都能在危局之中安全逃脫,有一半以上都要歸功於他的這種奇特而敏銳的感應。而這次北上,隨著每往前一步,這樣危險的感覺就越發強烈,強烈得程度,使得這麼冷的天氣,胖子卻一身一身的出著冷汗,鎧甲裡內襯的棉袍都被汗水浸透了。
魯爾沉思了一會兒,做出了決定:「把我們兵團所有的戰馬集中起來,還有斥候營隊……嗯,讓後面的旗團留下一千人!編做一個混合後隊,脫離大部隊在後面緩緩前進,記住時刻和我們主隊保持一天路程的距離,不要靠得太近,也不許落下太遠!」
下達了命令,這位兔子將軍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但願老子這次的預感也是正確的。」
說著,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肥肉,笑罵了一句:「黑斯廷都殺不了我,這次奧丁領軍的將領,難道比黑斯廷還厲害麼?哼哼!」
※※※
第十三兵團不愧是帝國最精銳的兵團之一,在阿德里克下達了後退的命令之後,戰士們雖然心中頗有幾分疑惑,但是依然堅決的執行了命令。
重新列隊之後,第十三兵團迅速脫離了戰場,沿著平坦的平原地勢往後撤離,阿德里克將軍親自率領一個旗團的人在後隊防止奧丁人的追擊。
十里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以騎兵的速度很快到達了指定的集結地點。
索西亞,這個習慣了帶著重騎兵衝鋒的猛將心中依然不滿,在重新集結之後依然忍不住跑去向阿德里克訴苦。
「將軍,我實在不明白,既然我們贏了,就算不冒進殺入山谷,至少也可以留在山谷那裡將這支奧丁人的軍團死死的釘在那裡才對,為什麼要……」
阿德里克坐在馬上正在吃晚餐,他將一塊乾硬的肉餅混合著涼水吞了下去,抹了抹鬍鬚上的水跡,瞇著眼睛看了看這個麾下的頭號猛將,他的眼神裡有一絲淡淡的失望。
深深吸了口氣,阿德里克的眼神略微有些黯然:「索西亞,你跟隨我多少年了?」
滿臉絡腮鬍子的索西亞想了想:「在十三兵團,有九年了,當年您剛來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副營官。」
阿德里克彷彿笑了笑,他笑的時候,眼神裡依然保持著威嚴,他轉身看了看身邊,騎兵們整齊的隊列,靜靜的在道路上列隊行走,沒有一個騎兵喧譁說話,只有馬蹄聲和鎧甲碰撞的叮叮噹噹的聲音,除此之外,一片肅穆。
將軍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他輕輕嘆了口氣,隨即苦笑了一聲:「索西亞……我,恐怕在這裡待不了太久了。」
索西亞的臉色頓時一變,就聽見將軍充滿憂慮的聲音:「我在第十三兵團待了九年時間,帝國的軍中慣例,有一個指揮官可以在一個兵團裡待這麼久的麼?哼……兩年前他們就想把我調走了,你當了一輩子帝國軍人,應該明白,主力軍團的統帥是不可能長期擔任的,這是為了防止有將領擁兵自重而滋生叛亂。我能在第十三兵團待了九年已經是極限,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次戰後,最多一年半載,我就要被調離這裡,或許去奧斯吉利亞軍部擔任副大臣,或許可以去地方執掌一個軍區擔任總督……」
索西亞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嘴唇張了張,盯著阿德里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阿德里克的粗大的手掌拍在索西亞的肩膀上,低聲道:「我的老朋友,我們並肩作戰九年了,我認為你是接替我的最佳人選,你作戰勇敢,我又把第十三兵團最精銳的重甲騎兵旗團交給你,這些年來,你的威信也豎立起來了,對這支軍隊你有著足夠的瞭解和感情,我毫不懷疑你的能力。但是……」
將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還需要多用用這裡!第十三兵團是一支鐵軍,是一支勇往直前的鐵軍!但是在勇氣至於,身為一軍的統帥,也需要多用用腦子才行!你這個傢伙不是沒有腦子,只是你太習慣於用武力解決問題。這固然是你的勇敢的表現,但是如果一旦身為一軍的統帥的話,只憑勇敢可是不夠的。」
其實,阿德里克還有一句話藏在心中多年,卻一直沒有敢說出來,只因為這句話太過敏感,如果一旦說出來,只怕反而會傷了軍心……
(前進,或者死亡……這句口號的確很慷慨激昂,但是,第十三兵團背負這個口號已經太久太久了!久得已經快被這句口號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一支軍隊在戰場之上,只知道一味的猛打猛衝,那麼作用永遠都無法真正的控制戰局!真正的無敵之師,應該是進退有據!可是背負了「前進,或者死亡」這個沉重的包袱,第十三兵團上下都沉迷在一種狂熱的情緒之中:以為勇敢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以為只要敢於拚命就可以戰勝敵人。可這樣想法……根本就是錯誤的啊!)
(如果只是一個營隊,或者只是一個旗團的小部隊,那麼擁有一句一往無前的彪悍的口號為軍魂,固然就足夠了。但是第十三兵團,是一個兵團!是一個獨立作戰的常規兵團!那麼,在很多時候,面對戰爭的時候,需要的就不僅僅是「前進」,有的時候,也必須學會「後退」甚至是「失敗」!!)
只是,這些話,別人固然說不得,而身為第十三兵團統帥的阿德里克,更是說不得!
(這句狂熱的口號,大部分時候固然可以激勵士氣,化為無窮的戰鬥力。但是有些時候,說不定反而會害死這支軍隊的……)
※※※
夏亞安靜的坐在床鋪上,緊緊的閉著眼睛,火叉就橫放在他的膝蓋上,那塊魔法晶石也被他捏在手心裡。
「你不需要想辦法和這塊魔法晶體『融合』,因為事實上,當我將魂魄藏身進這塊魔法晶體的時候,就發現,其實這裡面早已經深深的烙下了你的靈魂印記!或許你自己都不知情,但是你之前在危機時刻總是能爆發出神奇的力量,就因為靈魂印記被觸動,才會讓魔法晶體將它本來的功效發揮了出來。」
腦海深處,那頭龍的聲音冷漠的講述著。
(嗯,早就已經『融合』過了麼?是什麼時候呢?)夏亞皺眉,心中苦思。(我是從什麼時候把這塊石頭戴在身邊的?嗯,具體的日子連自己都忘記了吧,彷彿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老傢伙就把這塊東西戴在我的脖子上了。或許,老傢伙欺騙了我,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就已經做了一些手腳吧……)
「我雖然不能準確的告訴你如何控制那種神奇的力量,但是,根據你之前爆發時候,這塊魔法晶體內部能量的爆發波動和規律,我大概也能分析出一些來。這力量的主要來源之處,就是……殺氣!戰場之上,經歷生死臨界點,遊走在生死邊緣之中,爆發出來的那種殺氣!你的殺氣,還有那些想將殺死的敵人的殺氣!這塊石頭,準確的來說,只是一種特殊的魔法晶體,它可以將周圍的殺氣吸取,然後轉化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再爆發出來。而身為石頭的主人的你,需要做的就是,摸清其中的規律,然後,在以後的戰鬥之中,可以主動的將這股力量使用出來……」
「仔細想了一下,要刺激這種力量的爆發,就需要外在的壓力,當你被外在的壓力壓迫到了一定程度,靈魂就會發出波動,引發石頭裡的靈魂烙印,啟動這股力量。
身為龍族的我,雖然失去了肉身,但保留了大部分靈魂力量,我還是可以勉強施展出一點龍族特有屬性的力量,雖然只是一些極少部分的輕微力量,但是,其中就恰好包括了一項……龍威。」
話音剛落下,夏亞頓時就感覺到全身一緊!一股無形的壓迫的感覺將他籠罩在了其中!這是一種看不清摸不著的威壓的感覺,彷彿有一種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危險的氣勢將自己團團籠罩!他的心頓時狂跳起來,呼吸急促,全身的汗毛彷彿都豎立了起來──就如同野獸遇到了危險,連身體都繃緊,弓成了一團!
「冷靜!體會這種壓力!我的靈魂力量不可能將這種壓力持續太久!你仔細的體會這種壓迫之下,你自己意識之中的感應……每一分感應,每一分波動……見鬼,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你這麼愚蠢的人類!」
說到最後,腦海裡那個龍的聲音變得氣急敗壞了……
夏亞陡然睜開了眼睛,此刻他的一雙眸子已經變得一片血紅!他蹭的跳了起來,彷彿已經失去了理智,大吼一聲,揮舞著火叉狠狠的朝著周圍劈了出去……
轟!!!
一聲巨響,數道血色的光芒化作十多道光刃,向著周圍射了出去,軍帳在這些光刃之下頓時四分五裂,轟然崩塌!!
支撐帳篷的幾根粗大的木樁四分五裂,砸在了夏亞的身上,頓時將他身下的床鋪都壓塌了。
夏亞瞬間清醒了過來,灰塵之中,他可憐的咳嗽著,嗆得連眼淚都出來,連滾帶爬從廢墟之下竄了出去,撲在地上的時候,還很沒有形象的甩了一個嘴啃泥。
猛然一個翻身,夏亞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手裡的火叉,然後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了!!!」
腦海裡,那個龍的聲音變得虛弱不堪:「蠢貨!真是一個愚蠢的人類!只是感覺到了一次而已,距離能精確的使用它還遠著呢!你得意什麼!」
作者:
emm386
時間:
2010-2-18 15:15:00
第七十七章【武神黑斯廷】
清晨的寒風吹過野火原的曠野,朝陽還孕育在地平線之下,只是隱隱的透出一抹魚肚白,第一縷陽光還遲遲未曾到來。瑟瑟的寒風之中,旗杆上的那面帝國鷹旗獵獵飄揚著。
這是位於野火鎮正北方的一個駐地,駐紮在這裡的是拜占庭帝國第二兵團。
作為拜占庭帝國的常規兵團之一,第二兵團是一支純步兵的軍隊,也是這次拜占庭帝國軍方作戰計劃之中,在野火原上迎戰奧丁人入侵的三路軍隊之中的中路作戰部隊。
早晨的時候,偌大的駐地軍營還一片寂靜,只有守夜的巡邏隊在徘徊,哨卡瞭望臺上的士兵緊緊的裹著皮袍,在寒風之中縮著腦袋,有些沒精打採的樣子,熬了一夜的雙眼充滿血絲,此刻心裡唯一所想的念頭,就是能早點撐到換值的時候,好回去好好的蒙頭大睡一覺。
這該死的野火原,早晨也實在太冷了些……
第二兵團的統帥佩裡佐利將軍已經起身,穿戴整齊,剛剛走出大帳,看了一眼門口值夜的親兵歪著腦袋抱著長矛打瞌睡的樣子,這位現年四十歲的帝國將軍不過隨意的笑了笑,上去輕輕踢了親兵一腳,在親兵驚醒後緊張的眼神下,只是寬厚的一笑,就大步離去。
佩裡佐利將軍現年四十歲,雖然出身於一個大家族,擁有顯赫的貴族身份,但是他依然可以算是一個合格的帝國軍人。在軍中的作風樸實穩健,作戰的時候也從來不乏勇氣,從軍二十載,雖然沒有立下過什麼顯赫的功勞,但是也沒有出過什麼大錯,所謂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體就是對他這種人的最中肯的評價吧。
佩裡佐利沒有追究親兵在輪值崗位上睡覺的瀆職行為,他深呼吸了幾下,清晨寒冷的空氣將肺部刺的有些隱隱做疼,他也只是低聲的罵了一句,帶上了幾個軍官,臉色輕鬆的開始了巡營。
事實上,此刻第二兵團的所有人都和他們的將軍一樣,心態很輕鬆。
根據這次軍方的計劃,分三路阻擋奧丁人的入侵,不過第二兵團被分派到了一個非常輕鬆的地點:他們駐紮的地方就在野火原的正中間,駐地的北邊穿過兩片樹林,大約兩天的路程,正對著矮人族的領地,而右翼東北方向則是地精佔據的紅色曠野。
這樣的地理位置給人一種十分安全的感覺:那些奧丁人就算真的要打過來,也不太可能選擇這麼一個方向:有矮人族的領地和地精的領地擋在前面,奧丁人要想從這裡打過來,就必然會先穿過矮人族的領地,要冒著和矮人族發生衝突的危險。任何一個有腦子的統帥大概都不會做這種傻事,誰都知道矮人族的戰力不俗,沒有一個將領會先將兵力消耗在這種地方。擋在正前方的矮人和地精就成為了第二兵團的天然屏障。
事實上,第二兵團在拜占庭帝國也並不是以戰力著稱的精銳王牌兵團,他們的實力大概在二線中游,所以才會被派到這麼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吧。
按照佩裡佐利將軍的猜測,軍部之所以把自己的部隊放在這兒,只不過是為了防止奧丁人的小股軍隊從矮人的領地縫隙裡抄小路潛進來偷襲罷了──而且,這種小股兵力偷襲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儘管如此,佩裡佐利依然做了一些在他看來已經十分安全的安排:他在駐地的北邊,設下了四個哨卡,每一個哨卡間距數里,駐守的警備隊每兩日輪換一次──如果奧丁人真的打了想派小股奇兵抄小路潛進來偷襲的話,一定逃不過自己的眼睛。不過佩裡佐利心中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大,設下四個哨卡還有一些考慮,卻是防止北方的那些矮人族會不會忽然發瘋跑來對自己挑釁。
至於奧丁人……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們應該會從阿爾巴克特平原南下吧,那裡有第十三兵團駐守,以帝國的慣例,最艱難的戰鬥都是交給那支鐵軍的。
寂靜的早晨,佩裡佐利將軍帶著人在駐地裡巡視了一遍,這並不是他的習慣,不過他知道,這次戰後,他就會被調離這支軍隊了,在這裡幹了四年的時間,佩裡佐利還是對這只軍隊頗有感情的,臨走之前……多看幾眼吧。
就在他繞了一圈之後,身上也活動得微微出汗的時候,看著一隊一隊士兵已經走出帳篷列隊準備早晨的出操了,佩裡佐利臉上帶著一種寬鬆的笑容。
可是,他的笑容只綻放了一瞬,就凝固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一樣東西……
烽火!!!
北邊的一個哨卡瞭望臺上燃起來了熊熊火焰,黑色的煙柱直衝天空,在寒風之中直衝上了數十米的高度才被吹散!
而這個哨卡,居然是距離自己軍營最近的一個了!!
佩裡佐利才看見那烽火,臉色僵硬,心中的驚詫還不曾平息,耳朵裡就聽見了一個可怕的聲音……
※※※
嚎叫!這是一種野獸的嚎叫,連綿起伏的嚎叫,也不知道有多少,或許有數十,又或許有數百?那渾厚而充滿了狂暴的吼叫聲交織在了一起,順著寒風傳來,陣得人頭皮發麻!
這沉悶的吼叫聲,頓時就將清晨的寂靜打破了。
佩裡佐利愣了一會兒,臉色狂變,他瘋狂的衝向了駐地的門口,一腳踢開了還在吼叫聲裡發呆的士兵,翻身就跳上瞭望臺朝北望去。
隨後,這位帝國將軍的臉上肌肉陡然扭曲起來,額頭一粒豆大的汗珠飛快的落下……
北邊,最近的一個瞭望臺已經在熊熊大火之中,瞭望臺的左側的一片高地旁,已經飛快的閃現出了一排黑壓壓的影子,在清晨朦朧的晨光之中,那一排黑壓壓的影子越聚越多,彷彿一片黑雲壓在了山坡上一般……
那讓人心中發寒的吼叫聲正是從那裡傳來的。站在瞭望臺上的佩裡佐利將軍,很快就看清了那些黑雲的模樣……
一頭一頭暴烈的黑熊擁擠在山坡上,排成一排,密密麻麻的樣子,那些黑熊每一個個體都比尋常的熊要更加粗壯高大,黑色的皮毛上,還穿戴著粗糙而沉重的黑色鎧甲,肩膀處,還有上肢的護臂上的鎧甲,還帶著鋒銳的倒刃!這些傢伙彷彿人立一般的站在那兒,排成數排,身後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越聚越多……
更可怕的是,在這些穿戴了沉重粗厚的鎧甲的熊背上,每一頭熊的背靠近脖子的地方都懸著一個類似馬鞍一般的東西,熊背上都坐著人!奧丁人!那些熊背上的傢伙,都穿著奧丁人之中極為少見的金屬的鎧甲,打造得粗劣卻極為沉重的樣子,每一個傢伙都是孔武有力,一手抓著粗大的戰斧,一手奮力的捶著自己的胸膛,光禿禿的手臂上滿是黑色的體毛,而這些傢伙吼叫的聲音,幾乎和他們座下的那些黑熊差不了多少。
佩裡佐利看清了這些,一顆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只覺得眼前發黑,心臟陡然狂跳起來,他瞬間有些喘不過起來,用力張了張嘴,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劇烈的疼痛使得他終於暫時拜託了那種巨大的震撼。
瞭望臺上,將軍忽然扭過頭來,他的表情扭曲變形,瘋狂的吼叫起來。
「敵襲!!!是奧丁人的『狂暴者』!!!」
淒厲的嗓音,瞬間傳遍了駐地……
※※※
沒有號角,沒有戰鼓。山坡上的那一群騎熊的奧丁人忽然就在一陣咆哮之中瘋狂的衝了下來!
黑熊奮力的奔跑著,數百頭黑熊聚集在一起傾瀉而下,猶如風捲下的一片黑雲,以瘋狂的速度,衝向了拜占庭的軍隊駐地。
倉促的軍號方才吹響,拜占庭軍營裡頓時四處響起了倉惶的呼喝,軍官衣衫不整的四處驅趕著同樣衣衫不整的士兵,更多的士兵則剛剛來得及倉惶的從帳篷裡爬出來,就被軍官瘋狂的催促著列隊,大多數的士兵甚至只穿著袍子,還有的人手裡甚至沒有武器。
佩裡佐利已經表情扭曲的下令將營地大門關閉,將軍焦急的咆哮聲不停的響起。
距離太近了!竭盡全力,當駐守營門的守軍才勉強聚集了不過一百多弓箭手,只來得及做了一輪齊射,那些黑熊戰士就已經衝到了營地門口!
不過只有一人高的駐地木柵欄牆,在狂暴的黑熊的面前,被輕易的撞破,黑熊戰士瘋狂的衝進了營地裡,把守營門的守軍臨時排列的人牆隊列,在十多個率先衝破營門的黑熊的瘋狂衝擊下瞬間就粉碎,在黑熊的巨掌之下,士兵的血肉之軀顯得格外脆弱,幾個士兵甚至來不及慘叫就直接被拍碎了腦袋,第二排的士兵隨即就被撕成了碎片!幾個軍官還試圖組織人手反撲,隨後衝進來的黑熊戰士就已經朝著人群撲了進去,一個軍官的劍才揮起來,就被黑熊直接撞飛,人在空中就胸骨盡碎,還有一個軍官雖然砍中了黑熊,但是長劍在黑熊的巨掌揮舞之下被輕易折斷,隨即坐在熊背上的奧丁戰士斧頭呼嘯而過,人頭衝天而起……
把守在營地門口的數百守軍的隊列,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就被催垮,上百名拜占庭戰士在第一個照面即被殺死!營門厚實的木門已經轟然崩潰,而柵欄牆在百十個黑熊戰士強行撞穿之後,嘩啦一陣巨響,長達五十米的柵欄牆轟然倒塌。
越來越多的黑熊戰士從缺口蜂擁而入,衝向了混亂的拜占庭軍隊……
可以想像的,大多數拜占庭士兵甚至是剛剛從睡夢之中醒來,大多數人沒有來得及穿上鎧甲,甚至沒有武器,沒有盾牌,血肉之軀在黑熊戰士的衝擊之下,毫無反抗就被撕成了碎片。
第二兵團第一旗團的掌旗官帶著一隊剛好輪值的巡邏隊反撲,也只勉強抵擋了片刻,那位掌旗官武技不俗,長劍帶著鬥氣的光芒砍倒了一個黑熊,可是隨後他就被瘋狂衝上來的四頭黑熊同時撲倒,在一聲慘呼之後,身軀被撕扯成了數片!內臟和殘屍飛灑……
數百頭黑熊戰士的衝擊之下,他們也不過像是丟進了洪水之中的小石子,不過濺起了一點浪花,很快就被吞沒了。…
總體來說,第二兵團沒有形成太多有效的抵抗,黑熊戰士雖然不過只有數百,但是依靠黑熊狂暴的衝擊力,輕易就將第二兵團的第一線臨時勉強聚集起來的防禦催垮,而後面的……就基本上只能算是一場屠殺了!
第二兵團的駐地營地變成了一個修羅場,到處都是奔走慘呼嚎叫,已經崩潰的第二兵團的士兵毫無鬥志,如一群無頭蒼蠅一般發瘋的四散奔逃,互相踐踏,衝撞,然後被身後追上來的黑熊戰士輕易殺死。
黑熊鋒利的爪牙,還有熊背上奧丁戰士的大斧,瘋狂的收割著生命……
亂局,已經不可阻擋。
數百黑熊戰士的突擊,徹底催垮了第二兵團的勇氣,而隨後,在黑熊戰士的第一波突襲的身後,駐地前方的山坡後衝出了大批的奧丁人的馴鹿騎兵,數千的奧丁馴鹿騎兵輕易的從柵欄牆的缺口湧進了第二兵團的軍營,然後轟然散開,四處絞殺著第二兵團的潰兵……
※※※
山坡上,一個背影靜靜的望著遠處的殺戮場,一雙細長的眼睛,眼神滿是冷漠。
這個背影並不高大,甚至在普遍身材魁梧的奧丁人之中,他的個頭顯得格外的消瘦矮小,這樣的體格,哪怕是在拜占庭人裡也不過只能算是中等而已。
可偏偏這麼一個瘦弱的背影,立在山坡之上,在寒風之中,一身黑色的披風飄舞,卻帶著一絲凜然的威武煞氣,彷彿這個背影的主人,站在山坡下,那瘦弱的身子,卻將山下的大地都踐踏在了腳下!
在背影的身後,數百名奧丁戰士靜靜的站在那兒,每一個奧丁戰士望著那個背影的眼神,都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吹號吧。」
看了一會兒,這個背影轉過身來,他的臉龐相貌平庸之極,薄唇塌鼻,這樣的相貌,只怕隨便丟在人群之中便找不著了。可偏偏那雙眼睛生的又細又長,細細的眼角略微有些往上挑,甚至帶著幾分柔和的樣子。這個人的眼神冷漠,彷彿不帶一絲情感的波動,用低沉的嗓音下了令。
說著,他緩緩走向了身後的那些部下,很快就有人給他牽來了一匹戰馬,那戰馬身軀高大,兩米開外的高度,可原本異常神駿的一匹馬,馬頭上卻有一道疤痕,在馬的左臉直接切了過去,將馬的左眼也劃瞎。
馬匹上披了輕鎧甲,這個人翻身上馬,從手下手裡接過了一把三稜的長矛,輕輕一勒韁繩,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隨即撒開四蹄,從山坡上飛奔而下,直朝第二兵團的軍營奔去!
※※※
此刻第二兵團的軍營已經完全崩潰了,最後的抵抗集中在了第二兵團駐地的主帥大營,佩裡佐利將軍在營門被突破的第一時間就衝到了後方,他將所有的親衛隊和手下的副將聚集了起來,在混戰之中聚集了大約兩百名左右的亂軍,主帥大營旁,依著旗杆為中心,勉強集結成了一個圓形的防禦陣列。
亂軍之中,兩隊馴鹿騎兵還有十多個黑熊狂暴者輪番衝了三次,但是這支殘軍聚集了第二兵團之中實力最強的親衛隊,還有佩裡佐利和幾名將領這樣的中階甚至高階武士。
此刻大家都已經明白到了死戰的時刻,幾個將領的劍鋒鬥氣閃耀,死死的組成了一個防禦圈子,頑強的抵抗著奧丁人的衝殺,防禦圈子不斷的縮小,兩百多士兵很快死傷得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佩裡佐利將軍的長劍已經砍捲了刃,鎧甲也被撕裂,胸口一個深可見骨的傷痕,是一個黑熊狂暴者的斧頭留下的,他已經斬殺了六個黑熊狂暴者和十多個馴鹿騎兵,手下的幾個將領也死傷過半,防禦的圈子一再縮小,地上滿是人屍馬屍熊屍,碎裂的血肉到處可見。佩裡佐利臉色蒼白,失血過多的他,劍鋒上的鬥氣光芒已經黯淡了許多。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今天絕無倖免可能,到了這種時刻,唯一的結局就是拚命了。
一聲慘叫,一個將領的長劍刺進了一個黑熊的身軀,但是黑熊狂暴的力量之下,將劍死死的卡在了骨頭裡,繼續瘋狂的撞了上去,長劍瞬間崩斷,黑熊一掌將那個將領的肩膀拍碎,上面的奧丁戰士正要揮斧收割人頭,佩裡佐利的長劍帶著鬥氣呼嘯而下,分出一道光刃,將那個奧丁人劈成了兩半。
佩裡佐利大口喘息,身軀站立不穩,腳下一軟,用長劍勉強支撐著自己。
身邊又傳來幾聲慘叫,防禦的圈子再出現了兩個缺口,他狂吼一聲,忽然全身耀起一片銀色的光芒來,頭髮飛揚起來,在暴喝之中,長劍如狂風暴雨一般擊出,頓時化作一片光團四處砸了出去,轟轟轟幾聲,鬥氣炸裂的光芒將他前方十多步的距離完全籠罩,左右的十幾個奧丁馴鹿騎兵當場就連人帶馬被光團砸得粉碎,而一個黑熊狂暴者也直接被光團砸的往後倒飛數米,落地的時候,黑熊的胸口一個巨大的血窟窿,內臟都被轟得粉碎,熊背上的奧丁戰士的上半身都已經消失了!
「來啊!看看誰來收割我佩裡佐利的人頭!!」佩裡佐利一個踉蹌,卻依然挺直了身體用劍支撐著自己,他的眼睛被額頭傷口流淌的鮮血遮擋住了,身上還掛著幾片內臟的碎片,雙腳站立的地方,地上滿是一灘鮮血,還有鮮血正順著他的雙腿不停的往下流淌。
佩裡佐利咧嘴狂笑,一雙眼睛滿是死氣,狠狠的瞪著眼前的敵人,他分明連站都站不穩了,可是身上的鬥氣光芒卻依然耀眼!
畢竟是一兵團的統帥,擁有高階武士實力的他,此刻拚命之威,勢若瘋虎,遠處的數十名馴鹿騎兵彷彿被他如此威風所懾,有些遲疑不前……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馬蹄聲響起!一聲馬嘶,一個飛影高高躍起,馬蹄從馴鹿騎兵們的頭頂越過,一步就跳到了前面!
三稜戰槍上帶著呼嘯的黑色氣焰,彷彿一團龍捲風一般橫掃過去!
佩裡佐利的眼睛瞳孔裡映射出了兩團黑色的氣焰,他狂叫一聲,全身銀色鬥氣光芒大作,迎著黑色的氣焰衝了上去……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音,黑色氣焰之中,佩裡佐利的身軀直接被攔腰斬斷!他的腰部以下瞬間在黑色的氣焰之中被焚化不見,就連噴出的鮮血都瞬間被黑色的氣焰氣化掉了!
半截短劍落在地上,叮的一聲,隨後也飛快的斷做了數截!!
佩裡佐利的上半截殘軀落在地上,腰部斷裂的位置,內臟腸子已經血肉模糊的流淌了出來,口中黑色的鮮血瘋狂的漫出,一雙無神的眼睛如死魚一般盯著面前那個馬上持著黑色三稜戰槍的對手。
「黑……黑斯…………」可惜,他沒有能唸完這個名字,就停止了氣息。
黑斯廷立在馬上,那雙細長的眼睛掃過地上死去的敵人,毫無一絲情感波動,眼神依然那麼冷漠得如灰燼一般,戰槍輕輕一揮,無聲無息,旁邊的旗杆就被斬斷,轟然倒塌,黑色的氣焰捲了上去,片刻之間,旗杆和旗幟都在這黑色氣焰之中化為了灰燼!
這位奧丁的武神這才轉過頭來,冷冷的看了看後面的奧丁戰士。
「……傳令,號響三遍,號停之時,如不下敵營,前鋒全軍皆斬!」
※※※
(逼迫!狠狠的逼迫!當我心中產生了那種顫慄的恐懼的時候……嗯,就是那種感覺……)
夏亞抱著腦袋苦思,面前放著火叉和魔法晶石,眼睛裡滿是血絲,彷彿白痴一樣的嘴巴裡含糊的念叨著什麼。
他霍然站了起來,握著火叉挺身刺了兩下,又重新放下做好,皺眉思索片刻,然後狠狠的叫了一聲,再跳起來虛劈兩記。
「蠢貨,控制你的心!控制你的意志!緋紅鬥氣不是讓你真的發狂!而是用那種殺戮之意激發那股力量!」
夏亞聽著腦海裡那個聲音,他的臉上露出狂笑,笑得越來越癲狂,忽然跳了起來,大罵一句:
「控制!控制!我控制個鬼!!」
他發瘋了一樣的揮舞火叉左右劈砍了數十下,終於力竭,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氣。
等過了好一會兒,他臉上的癲狂之色漸漸褪去,苦笑摸了摸自己的臉:「媽的,還是不行麼……」
「和你說了多少遍,不是讓你真的發狂!而是儘量的控制自己,在快要發狂的臨界點控制住自己的冷靜意識!如果你能做到這點,就算是初步掌握了這種力量了。」
夏亞閉上了眼睛,眉頭不住的扭曲,過了一會兒,他臉上再次漸漸浮現出了暴戾的表情來,手指也在不停的顫抖,彷彿幾次想抓起火叉瘋狂的劈砍一通,但是他死死的捏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骨節泛白,夏亞的身體抖得彷彿就像生了寒病一樣,臉上肌肉不停的顫抖,眼角跳來跳去……
終於,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雖然全身還在顫抖,卻緩緩的站了起來,動作緩慢而沉重。
眼皮緩緩睜開,那一雙眼睛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赤紅色!!
夏亞的眼神裡猙獰暴戾和清明交錯閃過,最後終於停止了變幻,眼神漸漸平靜下來,只是這貌似平靜的眼神配合著紅色的眼珠,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他咬著牙齒,手臂依然在顫抖,卻輕輕握住了火叉,然後深吸了口氣,對著前方緩緩虛劈了一下……
就在他前方大約五步的距離,一顆大約大腿粗細的木樁無聲無息的分成了兩半……
夏亞站在當場,身軀的顫抖漸漸平息下來,他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顯然剛才竭力忍耐,奮力咬牙,牙齦都被擠壓出了血來!
眼睛裡的紅色飛快的褪去,夏亞望瞭望手裡的火叉,又望瞭望前面那棵斷裂的木樁,走過去看了看,切口出奇的平整!
「……」夏亞吞了口吐沫,然後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成了!成了!就是這樣!!!」
可隨後他又擰起眉頭:「可是……好像威力小了很多啊,剛才好像也沒有出現前兩次出現的那種籠罩一大片的紅光啊……」
腦海裡的那個聲音響起:「這樣就對了。威力雖然小了一些,那是因為你現階段能控制的力量只有這麼多了。如果一味的讓狂意佔據你的意識,或許能爆發出威力更強的紅光,但是你的意識也會狂化失去清醒。除非你是白痴,否則的話,難道你不明白,在戰鬥的時候,如果失去了意識的亂打,就算威力再強的殺招,遇到真正厲害的敵人,你也死定了。」
夏亞眨巴了一下眼睛:「嗯,這個我明白,就好像喝醉的醉漢掄著大刀亂砍,雖然威力驚人,對付普通人是足夠了,但是遇到厲害的對手,對方就可以找到很多弱點……」
「……你雖然愚蠢,還不算太白痴。」
「…………我呸!」夏亞不滿的吐了口帶血的吐沫:「別以為你是龍就可以隨便罵老子!現在你只是一個鬼魂而已。惹急了老子,我……」
「你怎麼樣?」那個聲音冷冷的,帶著嘲弄:「殺了我麼?要想殺了我,除非把這塊石頭砍碎掉。可是這緋紅殺氣,要引發就必須要有這塊帶有你靈魂印記的魔法晶體!你捨得麼?」
夏亞說不出話來了。
他剛剛找到了一點竅門,品嚐到了一點甜頭,這緋紅殺氣威力強大,如果他不曾學會也就算了,可偏偏現在都已經算是入門了,要他就此把石頭打碎,放棄這個絕招,心中是萬萬捨不得的。
土鱉不說話,那頭龍的聲音彷彿嘆了口氣。
「人類,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交易?」
※※※
「好紅的朝霞……」
山谷的山坡上,柯柯蘭隨意的伸了個懶腰,早晨的陽光灑在身上,雖然是冬日,也依然帶著一絲淡淡的暖意。
「唉,還是這裡好啊,在奧丁,這樣的季節,早晨可能凍死人的。」柯柯蘭隨意的抖了抖披風,又抬頭看了看血紅的朝霞,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如此血色朝霞,看來,今晨在東方經歷了一場殺戮啊……」他低頭想了想,嘴角含笑:「……黑斯廷,你又贏了一仗麼?奧丁武神,哼,你那輝煌的戰績上又增添了一筆吧。唉,可惜,用鮮血染紅的榮耀,終究是……」
這個奧丁的貴人灑然一笑:「……終究是不祥啊。」
說著,他轉過身來,走下了山坡,看了看站在山坡下的一群戰戰兢兢的侍從。
「嗯……第十三兵團有什麼動靜麼?」
「沒,沒有……殿下,他們退去了,好像沒有再次進攻的意圖。」
柯柯蘭滿意一笑,走過去拍了拍這個侍從的肩膀,對方立刻受寵若驚的跪了下去。
「好了,別緊張……讓戰士們好好休息一下吧,至少在明晚之前,那些拜占庭人是不會有動靜的了。要抓緊時間享受著最後的平靜哦。」柯柯蘭的臉上笑意越濃,眼神裡卻冰冷。又回首抬眼瞧了瞧血色的天空……
「唉,這麼美麗的朝霞,好想聽豎琴的樂聲啊……」
頓了頓,他大笑道:「來人啊。」
「殿下!」
「嗯……去,給我找一把豎琴來,本殿下要彈奏一曲!」
「…………」下面人大眼瞪小眼。
雖然已經習慣了伺候這位脾性古怪的殿下,但是,但是……
但是這位殿下有時候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命令,還真的讓人抓狂啊!
※※※
「你得到了我的龍鱗,但是沒有龍族的魔力,龍鱗在你手裡不過只是一塊稍微堅硬一點的防具而已。但是我,殘留的魂魄卻依然帶著龍屬性的魔力,我可以為龍鱗注入魔力,提高它的魔法抗性。還有,龍族漫長的生命,積累下了諸多高深的知識,你想學龍族的戰法武技麼?我甚至可以教會你一些龍咒!只要我在你的魔法晶體裡留下我的靈魂烙印,那麼以後你可以用這塊魔法晶體為導體,施展一小部分龍咒魔法,雖然只是一點點,但那可都是真正的龍咒魔法!
還有……我可以告訴你生命的奧義,包括如何使用靈魂之力!無論是任何生命,低等的人類或者是高等如我們龍族,靈魂的力量遠遠勝過肉體的力量,甚至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只要你學會了這種法子,就可以保持靈魂不死,總有機會可以找到合適的肉身復活……」
土鱉卻臉上毫無一絲興奮,反而眼神裡滿是警惕。
「媽的!說的這麼動人,你想讓老子為你做些什麼?先說好,玩兒命的事情,你就不要開口了。大爺我活的正滋潤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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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2:46
第七十八章【誰玩死誰?】
“……我需要,回歸聖墓!”
這個回答,腦海裏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
“龍族是高等生物,我們的生命形式和你們這種低級生物完全不同。龍族死後,我們追求的是魂葬,只有當我們的魂魄回歸聖墓,才可以得到真正的安息。而除了靈魂之外,肉身倒並不是重要的。”
夏亞想了想,試探道:“也就是說,別人對你剝皮抽筋,你們龍族都不在乎了?”
龍的聲音頓是變得惱火起來:“混帳小子!你膽敢對我高貴的身軀做出那樣的事情,我……”
“你怎麼樣?”夏亞撇撇嘴巴,不屑道:“你從石頭裏跳出來咬我一口麼?”
“…………”這頭龍大概也被這個蠻不講理的土鱉氣得不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為了逃脫達爾文的毒手,在臨死之前施展了一個小魔法,嗯,如果是從前,這個魔法是萬萬騙不過達爾文的。但是他變成了人類,也就失去了魔法感應。我將大部分的靈魂力量逼了出去,欺騙過了達爾文的眼睛,將主體意識凝成一團,逃脫進了你的這塊魔法晶體裏。但是我現在的力量已經很微弱了,只有在這塊魔法晶體裏才能繼續存在,一旦離開了,很快就會消散掉。所以,憑我自己的力量,我無法逃離這裏回歸聖墓,否則的話,最多只有片刻時間我就會消散掉,變成遊盪沒有意識的散魂,永遠得不到安息……”
聖墓麼?
夏亞捏了捏下巴,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興趣來。
埋葬龍族的墓地?那豈不是說,墓地裏有很多很多的龍……屍?
已經嘗到了甜頭的夏亞,自然知道龍的**,全身都是寶貝啊,如果找到了龍的墓地,哪怕是弄到一大堆龍骨,那麼……
可夏亞隨即就提醒自己:龍族既然把聖墓看得這麼重,那麼墓地裏豈能沒有守衛?別的不說,就算那兒有幾頭龍看守,以自己這點本事,真的跑去了,直接的下場肯定是變成龍的消夜……
“你說的那個墓地,一定有古怪,老子真的跑去了,說不定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夏亞連連搖晃腦袋:“我可不上當。”
腦海裏的聲音繼續蠱惑夏亞:“如果是別的家伙,膽敢跑去我們龍族的聖墓,自然是有死無活,墓地裏有實力強大的守衛,守衛是遠古時代我們龍族的三頭強大的巨龍,它們死後受到了龍神的賜福,可以恢復肉身,千萬年不腐,幾乎等於有了永恆的生命,實力強大無比,但是局限於龍神的法力,不得離開墓地半步。縱然是你們人類的聖級強者去了也無法匹敵。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我帶你去聖墓,因為我的魂魄是龍族的印記,守衛是不會對你發動攻擊的,所以……”
嗯?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買賣……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的話好像是騙人呢?”夏亞嘿嘿幹笑:“按你這麼說,豈不是只要帶著一頭龍就可以去墓地,為所欲為了?”
“當然不是!”腦海裏的聲音回答:“聖墓那種地方,是龍族的聖地,活著的龍,哪怕是龍族的族長,都不允許進入的!只有每一頭龍在垂死的時候才可以得到進入的許可。進去之後,可以得到自己的墓地,然後在裏面慢慢等候死亡。如果是死在了外面的龍,我們龍族的魂魄力量強大,魂魄可以脫離**,強大的魂魄也足夠支持讓我們回歸到墓地……”
“嗯,這麼說來,你說的好像是真話啊。”夏亞想了想,哈哈一笑:“我倒是可以認真考慮考慮,等這場仗打完了,或許我可以抽一點時間幫你跑一趟……嗯,不過呢,你說的那些好處,必須先兌現才行。”
“那是自然。”腦海裏的龍仿佛很滿意夏亞的回答:“我可以先教會你一些龍族的戰法武技,嗯,你的肉身雖然比不上我們龍族,但是比普通的人類也強悍了許多,又有我的龍血加強,勉強也能施展出一些龍族的戰法了。我可以先教會你一兩句龍咒,讓你可以使用一些低級的龍咒法力,你可以將這樣的法力加持在龍鱗上,增加龍鱗的防禦力……”
(哼哼,卑鄙的人類,我說的雖然都是真的,可只要一旦回歸墓地,我的魂魄離開了你的魔法晶體,沒有了我的魂魄保護,守護墓地的巨龍就會將你撕成碎片!)
(哼哼,這頭蠢龍,真當老子這麼好騙。好吧,看看到底是誰玩死誰……)
一人一龍各懷鬼胎……
※※※
為了不讓夏亞懷疑,這頭龍倒是立刻交了夏亞兩句龍咒。
這龍咒自然是用龍語發音,人類的喉嚨是無法發出龍語的,龍族因為天生的構在不同,發音的音符複雜而古怪,往往一個音符發出來,一個短促的發音都要在鼻腔和喉嚨裏震上好幾個拐彎,鼻腔裏還需要引發震動共鳴──這種語言的學習,人類是根本做不到的,哪怕是最具有語言天賦的人類,也絕對沒可能學會龍語。
所以,一直以來,人類的魔法師,是絕對無法使用龍咒魔法的。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如果魔法一定要靠念咒的話,那麼這樣的解釋也勉強說的通。可是,既便是在人類的魔法師之中,一些實力高強的法師,可以做到默念咒語釋放魔法──你們人類稱之為‘默發術’,也就是不用念咒,只要在心中將咒語默念就可以了。可縱然如此,人類也無法使用龍咒魔法。這就和能不能說龍語沒有太大關係了。除了無法說龍語之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龍族的魔法,只有龍族才能使用,這是神靈創世設下的規則,龍族和人類的靈魂印記不同,而魔法的使用,必須引發靈魂的共鳴才行。所以,人類自然就無法使用龍咒魔法了。
我可以將我的靈魂印記割離一點給你,很小的一點,因為我自身現在的靈魂力量已經很虛弱了。這一點龍魂印記,足以讓你產生一點龍族的魔力。雖然依然無法使用大部分龍咒魔法,可這樣的情況下,當你將我的龍鱗穿在身上的時候,就足以產生類勉強媲美我本體的強大防禦力了。雖然達不到我本體的防禦力,但是至少在面對一般的魔法的時候,你也有一些魔抗性了。”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夏亞記得多多羅對自己的解釋,龍鱗之所以上次被輕易射穿,是因為失去了龍的本體,龍鱗也失去了魔法抗性。
不過卻有一個條件:龍分給夏亞的一點龍魂印記,卻需要用一塊魔法寶石當載體才行。
夏亞卻哪裏來的魔法寶石?他想了會兒,一拍腦袋,大步跑回了自己已經變成廢墟的帳篷裏,翻出了包袱,找到了當初從那個屠龍魔法師身上扒出來的遺物,裏面果然找到了幾塊亮晶晶的石頭。
按照龍的指點,夏亞在其中挑選出了一塊透明的魔法水晶。
掛墜上很快就冒出了一團青色的光芒來,然後分出了一小角,輕輕的注入了那塊透明的魔法水晶,很快,魔法水晶就變成了青色,顏色青的甚至有些偏向於墨黑的程度。
夏亞有些不滿:“就這麼一點點,你剛才只分了少少一角吧?再多給一些不行嘛?”
龍的聲音顯得很疲憊虛弱,怒道:“愚蠢的人類!你以為龍魂的印記是什麼?龍魂的力量對於你們人類來說是非常強大了,哪怕只是這麼一點點,你這塊魔法水晶就已經幾乎被注滿了!再多一點,只怕水晶就撐爆掉了!”
夏亞很不滿意的捏了捏那塊變成了青色的水晶石:“好吧,就信你一次。”
“現在,我可以教會你一套特殊的戰法武技……”
夏亞有些不以為然:“你們龍族有什麼武技?難道要我學一頭龍那樣,用爪子去爪人,用牙齒去咬麼?還是用尾巴去掃──老子可沒有尾巴。”
腦海裏那頭龍的聲音氣得發抖:“蠢貨!十足的愚昧!!你這個愚蠢的家伙,如果是別的人類,能學到我們龍族的祕密戰法,是怕是跪下來求都來不及,你這個混蛋……”
“好吧好吧。”夏亞立刻聲音變得客氣了很多,嘻嘻笑道:“你說吧,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武技麼?你們龍的戰鬥方式和人類相差很多吧?”
“……”
沉默了一會兒,這頭龍的怒氣才漸漸消退,緩緩道:“是相差很多……不過,有一種厲害的戰技,是適合你們人類的……不,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屬於你們人類的一種強大的戰技,只不過在人類的世界之中已經失傳了,但是在我們龍族裏,卻一直將這種戰技法門保留了下來。”
“哦?”夏亞好奇了起來。
龍族之中,居然會保留人類的武技?
“……你,有沒有聽說過‘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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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3:16
第七十九章【龍騎士】
龍騎士?
腦海裏想像了一下,一頭兇猛的巨龍,背生雙翼,口中噴這絢爛的火焰,自己騎在龍背上,手持戰斧,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風凜凜……
夏亞忍不住流了口水,用力擦了擦嘴角:“龍騎士……我可以當龍騎士麼?哪裏來的龍……啊,難道你讓我騎麼?”
最後這句話犯了這頭龍的忌諱了!別忘了,眼前這頭龍可是一頭母的,這個“騎”字從夏亞這種粗坯嘴巴裏說出來,仿佛總帶著那麼點兒猥瑣的味道。
朵拉怒了,夏亞就聽見腦海深處傳來一聲憤怒的龍吼,頓時全身一震,一股沛然的龍威將自己籠罩住了,強烈的威壓,迫得他瞬間呼吸不順。
“卑賤的人類,你敢羞辱我嗎!!”
這頭龍發怒,氣勢頓時不同,夏亞只覺得自己心臟仿佛瞬間都有些停擺,胸口悶得難受,忍不住用力捶了一下胸口,這才猛喘了口氣,大罵道:“你發什麼瘋!是你自己說什麼龍騎士!龍騎士龍騎士,沒有龍讓我騎,還算什麼騎士!現在我面前的,不只有你這麼一頭龍麼?!”
朵拉沉默了會兒,夏亞才感覺到這種壓迫感稍微減輕了很多,胸口一松,呼吸順暢起來,心中也不禁惴惴:這個家伙雖然只剩下魂魄了,想不到怒火之下,龍威還這麼強烈……
朵拉的氣勢依然減弱,聲音也略微顯露出幾分疲憊來,顯然剛才陡然發怒釋放龍威,對此刻的虛弱的它來說也有些吃力。
“……好了,不許你再胡說八道,仔仔細細的聽我說好了。”
朵拉心中悲憤,想不到自己如此高貴的身份,居然落在這麼一個卑賤粗魯又下流的人類手裏……如果自己本體還在的話,早就把他一爪拍死了!
“你,你聽好了。龍騎士這樣的特殊存在,在現在的大陸上早已經絕跡。哼,你們人類現在變得貪婪卑鄙,又怎麼配得上和我們龍族並肩作戰!”
“那你……”
“閉嘴!我說了,不許你再胡說八道,聽我說完!你不想學戰技了嗎?”
“……”夏亞閉上了嘴巴,心想:哼,等把你腦子裏的貨掏空了,本大爺再好好整治你也不晚。
“龍騎士早已經消失了,我們龍族也不屑於再和你們人類合作……但是在大約一萬年前,龍騎士,幾乎是大陸上最強大的一種戰士了。在古老的傳說之中,上古大陸經歷過一次幾乎讓全世界所有種族滅亡的浩劫,那一場黑暗時代持續了數百年之久,而當時,所有的種族被迫團結起來共同抵禦強敵──冥界的死靈族,我們稱之為魔族的一種強大的黑暗種族。死靈族是一種近乎擁有不死之身的強大戰鬥種族,在魔神皇的率領下,衝破了冥界壁障來到這個世界……
為了抵抗強大的死靈族,在一萬年前,當時的人類之中一批勇敢強大的戰士被挑選出來,這些被挑選出來的戰士,每一個都擁有強大的戰力和純潔高貴的靈魂,只有這些真正高貴的強者,才有資格得到龍族的認可,一些龍族的成員,甘願和這些人類戰士簽訂靈魂共享契約,成為這些人類戰士的坐騎,組成強大的龍騎士,在戰場上和死靈族抗衡。
龍騎士成為了世界上最強力的戰士,而龍騎士的強大之處有三點。
第一麼,在戰鬥的時候,人類之中的精銳戰士和龍族之中的強者並肩作戰,互相配合,這是自不待言的。
第二點,每一個戰士都和自己的坐龍簽訂了靈魂共享契約,在戰鬥的時候,互相共享生命力,魔力和以及靈魂力量!這樣的方式,使得騎士在戰鬥的時候可以施展出龍一樣強大的力量,甚至哪怕原來不會魔法的戰士,也可以釋放出的龍咒魔法!還有在受到攻擊的時候,他們的身體也會共享到龍族的肉體那樣強悍的防禦力,以及魔法抗性……”
(龍一樣的力量,龍一樣的魔法,龍一樣的防禦……那豈不是等於一個人形的龍?)夏亞心中砰砰跳動。
“……甚至,在被攻擊後受到傷害的時候,也可以通過靈魂契約將一部分傷害轉給坐龍……龍族的生命力比人類強大很多,所以這樣一來……幾乎等於將騎士本身的生命力加強了好幾倍都不止……雖然還比不上死靈族的不死之身,但是也差不了太多了。”
夏亞又開始吞口水了,他立刻就想問的問題是:那個什麼靈魂共享契約,現在還有沒有的簽?
不過想起剛才這頭龍憤怒的反應,他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把這個念頭藏在心中。
“……至於第三點,就是龍騎士的戰技!因為騎著龍作戰,那麼作戰的武技和騎馬,或者其他坐騎,都有很大的不同,為了配合身為坐騎的龍族,發揮出龍騎士合而為一的最強戰力,大陸的許多強者,共同創造出了一種新的武技,可以將帶有龍的屬性的戰士的力量發揮到最完美的程度,這種戰技,當時被稱呼為‘%¥#◎×(※’……”
“你說什麼?被稱呼為什麼?”
朵拉的聲音在夏亞腦海裏重覆了一遍:“%¥#◎×(※。”
這是一連串古樸而綿長的音符。
夏亞不幹了,他憤然怒道:“你說的什麼東西,是龍語麼?用人類的語言怎麼說?”
“……我不知道,因為這句龍語我也不懂。”朵拉的語氣仿佛也有些心虛。
“怎麼可能?”夏亞大怒:“龍語你怎麼可能不懂?”
朵拉仿佛也很不滿:“你是人類,難道奧丁語你也懂麼?海上的那個蘭蒂斯王國的語言你也懂麼?”
“……呃,這倒是的。”夏亞愣了一下。
“這一句是上古時代最古老的龍語,一萬年前的遠古龍語和現在的有了很大的差別,傳說這是龍神傳下的語言,在龍族之中,也只有各族的族長才勉強會懂得一點。”
夏亞匝了匝嘴,歪著腦袋想了會兒:“那麼……那個靈魂共享契約,你能不能和我說說?”
“哼!貪婪的家伙,你就別痴心妄想了。在那次大戰結束之後,徹底擊敗了死靈族後,因為後來人類變得越來越貪婪墮落,龍族已經和人類徹底決裂,現在的人類,已經沒有資格讓龍族承認甘願成為其坐騎的可能了!”
“唉,你和我說說嘛……”夏亞抓了抓腦袋:“就算是聽故事,也總要講完才行吧。”
“……我說了,你絕對沒可能成為龍騎士的。成為龍騎士,除了本身實力必須強大之外,還必須擁有一顆純潔高貴的心才行!你這個貪婪卑鄙又品性惡劣的家伙,就算再投胎一百次也絕對沒希望的!”
“喂!說說而已,罵人就太不對了吧。”
朵拉喘了口氣,終於冷笑道:“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條件,當時成為龍騎士的,是人類之中最強大的一批強者,那些人被當時的人類稱為‘英雄’,而為他們簽訂靈魂共享契約的,是偉大的至高無上的龍神!那樣的契約只有一份而已!而以後,只有擁有上古人類英雄血脈的後裔,才可能保留那樣的契約印記,成為後代的龍騎士,龍神做出這樣的設定,是因為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持續了數百年,而雖然龍騎士強大,但是人類的壽命實在太短了,哪怕是其中的強者,也只能活上一百多年而已,而且在戰鬥之中,也有龍騎士會戰死。而當一個龍騎士戰死之後,如果他的座龍還活著的話,就可以讓騎士的後代繼承龍騎士的身份,成為座龍新的主人,成為新的龍騎士作戰。
根據傳說,那樣的契約只有一份,以後也不會再有了。而傳說之中,那次大戰的最後一戰裏,龍騎士幾乎全部戰死,人類的上古英雄的血脈已經全部斷絕。所以……沒有人類上古英雄的後裔,也不可能再有新的成為龍騎士的人選了。”
上古人類英雄的後裔血脈?
夏亞嘆了口氣,心中老大失望。
“你們人類在後來的一萬年之中經歷了無數次的戰亂,你們這個種族的天性之中就充滿了貪婪和殺戮還有內耗,你們一次次的建立文明,又一次次的毀滅,到了現在,上古的許多傳承都已經滅絕,連龍騎士的戰技也早就失傳了,只有在我們龍族之中還保存了一部分。我是土系的青龍,我們青龍一族在遠古出現過龍騎士,所以保存了一部分戰技,我現在可以教會你一些我知道的,不過……”
“又是不過,你還要講什麼條件麼?”
朵拉的聲音有些猶豫:“不過……學起來有些麻煩。遠古的人類英雄本身就擁有強大的實力,尤其是鬥氣的使用,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而這種戰技的本質,就是將人類強者的鬥氣,和龍族的力量融合在一起爆發出來。你可以想像的,兩種力量融合在一起,本身的肉身就會承載極大的負擔,一旦力量使用過度,就會讓肉身無法支持而身體崩潰……遠古的龍騎士,因為可以和座龍一起共享生命力和傷害,所以使用這種戰技,身體的負擔可以分散一部分給座龍,但是你麼……”
夏亞“夷”了一聲:“你倒是關心我,怕我練死了麼?”
“哼,你如果死了,誰送我回聖墓去。”朵拉終於嘆了口氣:“不過你沒有得到龍族力量的加持,本身的力量也不大,想必以你的身體強悍程度,應該能承受那種負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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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3:53
第八十章 【土鱉進階】
嗯,這章五千字!總覺得三千字的章節太短,無法承載太多的內容,結果手滑,這章一不小心就寫了五千多……不管了,一起貼出來算了~哈哈~~
這只是今天第一更!晚上還有第二更哦!】
第八十章【土鱉進階】
自從夏亞將自己的帳篷毀掉之後,他就搬離裏原來的住地,胡亂尋了一個藉口,他搬到了駐地最邊緣的地方,在駐地旁的一個山坡下獨自紮了一個帳篷。
反正大軍離開之後,駐地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他又是親兵的身份,旁人也不會去管他。
只不過,沙爾巴和卡托兩個人卻察覺到了夏亞的古怪。
一連三天的時間,夏亞都不見了蹤影,他只有每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才會回來,可是回來的時候,臉上身上都明顯帶著傷痕,有的時候,頭髮還亂糟糟的,臉上仿佛被什麼東西抓過了,滿是血痕,還有的時候,灰頭土臉,也不知道從哪裏的土堆裏剛鑽出來一樣。
平時吃飯的時候,這個家伙飯量最大,比沙爾巴吃的都多,可這幾天,夏亞吃飯的時候,手抖得連湯匙都抓不住,吃飯的時候還齜牙咧嘴,仿佛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走路的時候,身體也扭來扭去,仿佛全身骨頭散架了一般。有一次,吃飯的時候卡托不小心拍了夏亞一下,結果這個家伙立刻發出了如殺豬一樣的慘叫,差點把盤子都掀到了卡托的臉上。
兩個同伴好友都有些擔心這個家伙。
“喂,你是不是溜出去找女人了?”看著夏亞臉上抓出來的血痕,卡托賊眉鼠眼的笑著。
“我看是和人打架了吧?媽的!誰敢打我們親衛隊的人!我和你一起去找場子去!”沙爾巴拍案而起。
夏亞身體拼命顫抖,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咬牙道:“沒有……我,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媽的,可真疼啊……)
`
夏亞是有苦說不出,這三天來,他跟那個叫朵拉的母龍學這個見鬼的龍騎士戰技,簡直是吃足了苦頭啊!
朵拉交給夏亞的龍騎士戰技並不多,暫時來說只有三式,朵拉自稱她自己也只會這麼點而已──當然了,夏亞懷疑這個狡猾的母龍有所隱瞞。
遠古時代的龍騎士本身就擁有強大的戰鬥力,鬥氣已經修練到登峰造極的水準,可是對於夏亞來說,他哪裏學過什麼鬥氣?朵拉倒是會一點人類武技鬥氣的法門,不過她教了夏亞半天,夏亞卻一點氣息的感應都沒有,然後就被朵拉判定了夏亞根本就沒有練鬥氣的天賦──也就是說,這頭龍認為夏亞根本就沒可能成為武者。
這樣的說法讓夏亞非常不服氣?(很久之後,夏亞才知道自己被這頭狡猾的母龍耍了。)
開什麼玩笑?本大爺居然沒有練武的天賦?在野火原還有戰場上,死在本大爺手裏的武士沒有一打也有**個吧!鬥氣?鬥氣了不起麼?會鬥氣的敵人我也殺過幾個了!
這種時候,天性裏有一股子韌勁的土鱉,被激發出了不服輸的勁頭來。鬥氣,鬥氣不就是一種力量麼?
爺不會鬥氣,難道還不會別的麼?
很自然的,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最強力量:緋紅殺氣。
經過之前的訓練,他已經初步掌握了一點緋紅殺氣的竅門。簡單的來說,就是在遇到強敵的時候,讓自己產生旺盛強大的戰意和殺戮之意,還有外圍強大的壓迫,用這種心靈的感應激發佩戴的掛墜,掛墜裏的靈魂印記就會被觸動。
每當這種時候,夏亞就會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被一股森然寒冷的感覺沖刷而過──就好像寒冬之中被丟進了冰冷的湖水裏一樣,瞬間自己心中就會充滿了無盡的殺戮的**,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量就會激發出來。夏亞自己都無法理解這種力量到底是怎麼產生的,不過暫時也不用去管這些問題。
唯一的缺陷是,為了控制自己的意識,不讓自己被那瘋狂的刺激的徹底發狂失去意識,如此一來拼命壓制心中的狂亂的殺戮,人倒是清醒了,但使用出來的緋紅殺氣,卻比前兩次無意之中爆發出來的威力要小了許多。
夏亞先嘗試了幾次自己控制範圍之內的緋紅殺氣,最後發現,這樣的程度下,緋紅殺氣威力所能企及的攻擊距離,最大只有三步左右。而三步之內,那種無堅不摧,近乎無視防禦的威力也有所削弱。他拿著火叉施展的時候,可以輕易的將堅硬的木樁切斷,無聲無息。
而遇到更硬一些的物體,比如金屬的盾牌,鎧甲,依然也可以切斷,但是從前的那種穿透力則遜色了許多,不像從前,一火叉揮舞過去,不管面前站了多少人都可以一揮而斷!
他測試了一下,現在的程度,大約可以輕易的將三層軍中的盾牌切斷,但是如果是四層的話,那麼火叉就會被卡在第四層盾牌上,力盡而無法將其斷裂了。
“這樣的程度,基本達到了你們人類的中階武士使用鬥氣時候的威力程度了。”──這是朵拉的評價。
呃……那就算是鬥氣吧。
只不過,夏亞清醒的狀態下明顯就感覺到了,每一次使用緋紅殺氣,在持續的時間越長久,大約在使用了一頓飯的功夫,自己就會全身力氣耗盡一般,不但是**的力氣耗盡,汗如漿湧,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就連精神也開始疲憊起來,就仿佛是三天三夜沒有睡覺,意識都開始模糊。
看來緋紅殺氣消耗的不僅僅是體力,還有人的精神力。
這樣看來,從使用起來的性價比,卻比中階的鬥氣要差了很多……
夏亞心中頗有幾分憤憤然,想起之前爆發出來的緋紅殺氣那種無視一切防禦的穿透力,真有點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威風──那才符合本大爺的風格嘛。
可是朵拉一句話就讓夏亞安靜了。
“你狂化之後威力是強了,但是攻擊的時候沒有自我意識,幾乎是一定範圍內無差別攻擊!戰場之上,你身邊總還有自己的同伴,難道你連同伴一起殺麼?”
“……好吧!”
夏亞只能無奈的認了。
可緋紅殺氣威力減弱不是問題,問題是……當學習那個龍騎士戰技的時候,苦頭就來了!
龍騎士戰技,是用一種神祕的法門,將身體裏所能感應到了力量瞬間迫發而出!每次運氣的時候,全身的力量會陡然膨脹起來,這種力量的感應比緋紅鬥氣本身運行的時候要強大了十倍左右,這種強烈的膨脹感湧上來的時候,夏亞分明感覺到全身的每一根肌肉,每一根血管,甚至每一條神經都頓時撐大了數倍!撐裂的感覺讓他抑止不住的全身戰栗不已,在這一瞬間,連心臟都陡然停止了跳動!
同時還陷入了一種幻聽的狀態,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完全扭曲遲緩了下來,風聲,樹林裏的鳥聲,遠處軍營裏操練的口號聲,每一個聲音在耳朵裏都被拉長扭曲,眼前的視線範圍之內一切都扭曲了起來,最後,仿佛空間變形,落在眼前的,就只有一點!
一點!!
抬手,火叉朝著那一點刺了過去……
轟!!)
耳朵裏分明聽見了這麼一聲轟鳴,而這聲音仿佛又直接落在意識之中,震得夏亞瞬間清醒了過來,一切的幻覺消失,而全身的那股力量頓時逆轉了起來,原來飛速膨脹的感覺瞬間傾泄而出!這種如狂潮一般的傾泄,讓他感覺仿佛在這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心臟的跳速瘋狂的加快,快得讓他險些無法支撐……
火叉所刺之處,就看見一點紅光,化作了一條細細的紅線,猶如髮絲一般,直射而出……
全部的力量瞬間凝集在了火叉尖上的一點,噴薄而出,那力量是如此的強大激烈,強勁的程度,甚至讓夏亞本身都不由自主的往前衝了出去,他不是主動邁步,而是被這力量強行的拉扯而出!
他幾個大步,直接一頭撞上了前面的一顆大樹,就看見那紅色的點線所到之處,樹幹上的樹皮無聲無息的破裂開,裏面的樹身也仿佛被紅線一點而破!碎裂的木頭化作一條一條細細的木絲飛快的綻開,那些木絲被力量牽引之下往後飛射,擦過夏亞的臉龐,留下一條條猶如抓出來的血痕!
定睛一看,眼前這顆大樹的樹身上,一個大約小拇指大小的窟窿,直接將樹身貫穿,而再往後,幾步之外,另一顆大樹也被貫穿,又往後……
在一條筆直的直線範圍內,大約三十米的距離,所過的所有物體,都被直接穿透!六顆大樹,還有兩塊大約桌子那麼大的岩石,上面都留下了一個小拇指粗細的圓孔!!
夏亞飛快的一步一步的跑過去檢查了一遍,看到這樣的結果,他震撼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可還沒等震撼的勁頭過去,我們的土鱉陡然大叫一聲,身體翻滾在地上,口中大吼:“痛死老子了!!!!”
他全身上下,不知道多少毛孔裏,瞬間沁出一粒一粒的血珠來!視線所及,雙臂的肌肉上出現了一條一條細細的裂痕,表皮的皮膚直接被撐裂,鮮血順流而下,全身的骨骼都開始咔咔作響──有那麼一瞬間,夏亞心中恐懼之極,生怕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斷裂掉了!
這樣的痛苦足足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他才勉強從地上翻滾起來,但是全身無處不痛,只要輕輕一觸,都仿佛有無數尖針在刺紮一般!就連簡單的緩緩走路,腳底板都疼的幾乎站不住了。
第一次試練之後,他足足緩了兩個小時才勉強恢復了一點力氣,第一個反應就是哈哈狂笑數聲,狂笑聲之中還帶著哎喲哎喲的痛叫聲。可隨即心中又有些疑惑。
“喂,朵拉,我聽說,人類之中的高級武士,用鬥氣凝練起來射向遠處傷人,好像也做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吧?”
“哼!龍騎士戰技,豈能是人類現在流傳的鬥氣所比擬的!鬥氣雖然也能將力量迫發出體外傷人,但是力量的凝聚技巧太過簡單,在凝練鬥氣的時候,大部分的力量都浪費掉了。而這種龍騎士的戰技,可以將力量集中到小小的一點,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力量的無端損耗!將所有力量集中到最強的一點!!所以,這一式,就叫做……龍刺!”
龍刺!!
我操!這一招還真他媽的強悍!
不過……不過也真他媽的疼啊!!!
“唉,其實,以你現在的力量,施展一次龍刺,力量還沒有耗盡,剩下的力量還足夠再使用兩三次,只是……你的身體卻負擔不了這麼大的力量反噬,以我的判斷,你只要敢連續使用兩次,只怕**就會重傷,使用三次的話,你恐怕就肉身直接崩潰而死掉了。”
“…………”
夏亞垂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居然沒有一絲平時的不正經,反而變得極為嚴肅。
“這麼說來,我現在擁有的武技,一個是緋紅殺氣,一個是‘龍刺’,可是這兩招都只能當作保命的絕招使用。‘龍刺’麼,用了一次就會全身癱瘓掉,沒有半個小時恢復不過來,而且一般情況下只能用一次。戰場之上,一旦用了龍刺,雖然能殺死敵人,我自己也完蛋了。而緋紅殺氣麼,只要我控制意識不發狂的話,一次緋紅殺氣能持續大約一頓飯的功夫……也就是最多半個小時的時間左右……這樣來看,只有在短暫的戰鬥裏才能使用。而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依然沒有可以在常規狀態下使用的武技。”
朵拉聽了夏亞的話,冷笑回答:“貪心的人類,真是貪婪沒有止境!以你現在的實力,有我的龍血加強肉身,還有你本身超出人類水準的力量和速度,這樣的情況,已經基本等同於一個正規的低階武士了,而施展出緋紅殺氣,再配合你的破殺千軍的斧技,就可以媲美一個中階武士,而且在群戰的時候,殺傷力還要過之。如果爆發出‘龍刺’的話,那麼瞬間的殺傷力甚至可以達到高階武士的水準!你知道不知道,普通的人類,從低階武士的實力要想升到高階,就算是難得的天賦出眾的人,沒有十幾二十年的苦練都無法達到!你幾乎一日之間就提升了這麼幾個級數,還心有不足?!”
夏亞這麼一聽,也不由得撓頭苦笑,這麼想來,心中倒是平衡了許多。自己一躍就得到了可以媲美高階武士的力量,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殺傷力,但是實力的提升,總要付出辛勤的代價,自己如此投機取巧的取得力量,已經算是極為稀少的了。
朵拉的這一番話雖然頗有嘲諷的味道,道理卻是不錯的。
“好吧!”夏亞一揮手,臉上露出一股強韌不拔的樣子:“再練!!”
※※※
夏亞一口氣練了三天,每天一個人偷偷流到山坡後的樹林裏反覆練習緋紅殺氣和“龍刺”,苦頭是吃了一個十足,每天回到帳篷裏,都是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就呼呼大睡。
起床之後,床單上都是斑斑血跡……
這倒是讓身為扈從的多多羅心中頗有幾分惡毒的遐想。
“夷……床單上有血?難道這個粗魯的土鱉也和女人一樣,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三天之後,夏亞還離開了軍營,在周圍的山林裏轉了半天,採集會了一大捆各種草藥來,最後讓親手熬出一桶藥汁來,將身體浸泡在了其中。
這是他從小就泡的藥澡,藥方是老家伙留下的,不過據說其中最重要的一兩種藥材,在幾年前就已經用光了,那一兩種藥材在野火原的山林裏卻是找不到的。這其餘的幾種藥材,山林裏雖然能找到,但是配好之後,老家伙說效果卻差了很多。
夏亞擁有超出常人的強悍體魄,主要的原因,就是從小每天浸泡這種臭氣難聞的藥物所致。只不過他成年之後,就拒絕在洗這種藥澡了。不過這幾天每天練習龍刺,身體受創實在太嚴重,逼不得以,只能採藥回來浸泡,至於臭一點,那也顧不上了。
這麼一來,多多羅在洗床單的時候,忍不住又有幾分怪念。
“媽的!流完了血,床單又臭了……難道主人這麼大年紀了,還改不了尿床的習慣?”
一遍奮力的搓洗床單,魔法師心中憤憤的抱怨……
※※※
這樣近乎自虐式的訓練持續了六天,第七天的一早,夏亞起身正要動身出營去後山,才走到營門口,就看見駐地前了望臺上的士兵猛然焦急的吹響了預警的號角!
隨即嗡的一聲,營地裏巡邏的士兵瘋狂的列隊衝向了駐地的門口!第十三兵團果然訓練有素,片刻之間,一個留守的營官就已經全副盔甲帶著一隊士兵撲了上來,駐地的大門第一時間關閉了起來,隨即大批的士兵沖上了柵欄墻後,將弓箭張開,緊張的對著外面。
一群一群的士兵也在急促的預警號之中聚向了大門,在各自隊長的呼喝吼叫之中飛快的列隊。
這個時候,了望臺上的一個軍官望著遠處,大吼了一聲:“看!是我們的人!!啊!是,是……是潰敗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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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4:40
第八十一章 夏亞的決斷
遠處的大路上,出現了一群一群的人影,這些人影三三兩兩,散步在道路和兩旁的曠野上,看上去有成百上千的數量。
這些人從穿著來看,都是拜占庭式樣的制服或者鎧甲,只是大部分人的穿戴都已經殘破不堪,甚至還有一些傢伙,有的沒穿鞋子,有的沒穿鎧甲,甚至還有的連上衣都沒有,**著上身,最讓人驚奇的是,還有人甚至只裹了一條內褲,這些人無力的朝著這裏奔走,失魂落魄,灰頭土臉,如喪家之犬。這些人大半身上帶著傷,鮮血染紅的衣衫,在不少人互相的攙扶,步履蹣跚,看上去,一片淒慘的模樣!
遠處終於出現了幾匹戰馬,可是只有最前面的兩匹戰馬上有人,後面的戰馬馬鞍上則是空的,而跑在最前面的兩個騎士坐在馬上也是歪歪倒倒,其中一個更是直接伏在馬鞍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騎馬者很快就越過了那些步行的潰兵先一步到達了營地門口,守衛軍營的軍官沒有開門,而是站在瞭望臺上嚴厲的瞪著下面,兩旁的弓箭手也依然高舉著弓箭,箭頭對準了下麵。
“什麼人!報上你們的身份!否則格殺勿論!!”
騎在左邊馬上的一個騎著,身穿殘破的輕鎧,他滿臉鮮血,背後的左肩上還插著一支箭!嘶啞的嗓音幾乎都不成形了,嗓音明顯帶著哭腔:“我是第九兵團斥候營隊軍士!這位是我們的營官羅斯隊長,他受了重傷!!第九兵團已經被徹底擊垮了!奧丁人忽然出現偷襲了我們的駐地!我們的將軍帶領親衛隊和斥候營的所有騎兵在後面斷後掩護殘兵撤離,將軍大人已經戰死了!斷後的軍隊活著出來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說著,他終於力氣耗盡,翻身從馬上掉了下去,落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摸出一枚徽章高高舉起,只是卻無力再說出一個字了。
守門的營官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軍人,並沒有立刻下令開門,而是盯著下面的人看了兩眼,低聲道:“不要開門,保持警戒!”
說著,他飛身從瞭望臺上躍了下去,跳到了柵欄牆之外,一手按著劍柄,走到了那個人身邊拿起徽章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旁辦伏在馬上的那個垂死的人,掀起了對方的亂髮看了一眼,臉色這才狂變!
“羅斯營隊長?我認得你!我們一起喝過酒!你,你們……”
那個伏在馬上的軍官奄奄一息,此刻才勉強睜開眼睛,無神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人,嘴唇顫抖了幾下,眼角卻落下淚水來。
“完了……全完了……第九……第九兵團完了……第二,第二兵團也……也完了……是,是黑,黑斯廷,奧,奧丁人,迂回……迂回……偷襲……”
說到這裏,他嘴巴裏湧出鮮血,再無氣息!
那個營官表情扭曲,立刻轉過身去大吼:“開門!快開門!!醫官!!叫所有醫官過來!立刻!!!”
當營門打開的時候,那些倉惶的潰兵仿佛終於得到了一絲希望,發瘋了一樣的湧了過來。
那個營官臉色凝重,咬了咬牙,一把抓過了旁邊的一個部下:“你立刻帶本隊的人在附近進行搜索!收攏潰兵……同時注意警戒!如果遇到敵人,不許接觸,立刻回來報告!!”
說著,他飛快的下了幾個命令,然後瘋狂的沖向了中軍大營。
戰敗的消息,猶如烏雲一般,不過片刻之間,就傳遍了整個駐地!
中路第二兵團,東路第九兵團,全軍潰敗!奧丁帝國最著名的名將,那個拜占庭軍隊心中最大的噩夢,奧丁武神黑斯廷,以奇兵迂回突襲的方式,連日奔襲,連破第二第九兵團,追殺兩百里,斬首無數,然後,行蹤不明!!
※※※
雖然名義上身為軍方派遣來的觀察特使,但其實不少人都心知肚明白,這位邦弗雷特爵士大人多半就是跑來前線混混資歷鍍金的。大部隊開拔北上作戰,這位爵士大人卻留守在距離前線至少有幾百里的後方,這還算哪門子“觀察”?
不過,畢竟從名份上,大軍北上作戰,留守的部隊不過是一些護衛步戰兵以及輔兵還有輜重運輸人員,駐地裏最高軍職的人員只是一個營官而已,這樣一來,擁有觀察特使頭銜的邦弗雷特爵士大人,就成為了留守駐地的第一號人物。
守備營官飛奔到中軍大帳的時候,這位爵士大人才剛剛起床,營官幾乎是強行踢翻了守護在帳篷前的侍從沖了進去,而這位爵士大人,身穿雪白的絲綢睡袍,坐在那兒,一個滿頭金髮,相貌俊美的年少的侍從正捧著一面水晶鏡站在爵士大人的面前。這位邦弗雷特爵士正在小心翼翼的往他的那張漂亮非凡的臉蛋上塗抹一種乳白色的蜜乳——據說這是在帝都奧斯吉利亞貴族圈裏最為風靡的一種保養肌膚的東西,是用上等的羊奶乳酪加上蜂蜜,還有從海上貿易運輸來的一些特殊的香料調和而成的。
營官沖進大帳,爵士大人的臉上正塗抹得一層雪白,看見這個軍官跌跌撞撞沖進來,爵士大人立刻用尖銳的嗓音叫了一聲:“混帳!誰讓你沖進來的!”
“觀察使大人……出大事了。”營官陰著臉,飛快的將外面的事情訴說了一遍。
啪!
邦弗雷特手裏的金質盒子落在了地上,蜜乳灑在了柔軟的羊毛毯上。隨後這位爵士大人的身體不可抑止的拼命顫抖起來。
“你你,你說,你說什麼?潰,潰,潰敗……黑,黑斯……黑斯廷……打,打,打……”
看這位爵士大人的模樣,仿佛隨時都會暈倒一般。營官焦急的吼道:“大人!現在您是駐地的最高將領,請您立刻下令吧!”
“啊!哦,呃……”邦弗雷特這才仿佛回過神來,然後仿佛兔子一樣猛然蹦了起來,尖叫了一聲:“下令!下,下什麼令!!”
營官臉色鐵青,大聲喝道:“當然是下軍令!!您是最高將領,我們現在該怎麼做,自然要得到您的命令才行!”
“怎、怎麼做……”邦弗雷特哆嗦了一下,忽然瘋狂的叫了起來:“當然是跑了!!見鬼!該死!該死的第二兵團!該死的第九兵團!!居然會潰敗掉!!黑斯廷來了!我們還有活路嗎?誰能打得過黑斯廷!快,快跑!快逃命啊!!”
他發瘋了一樣的往帳篷後面沖了進去,光著腳一面奔跑一面慘叫:“來人!收拾行禮!見鬼!我的外衣呢!我的盔甲呢!!蠢貨,快去牽馬來!!!”
營官臉上肌肉抖動,大步沖了上去攔住去路:“大人!這種時候您不能跑!您是這裏的主將,一旦您先跑了,那麼軍心必然大亂,我們……”
“混蛋!你說什麼!”邦弗雷特狠狠推開這個軍官,聲音顫抖的尖叫:“你們不是很強嗎!你們不是第十三兵團嗎!黑斯廷就交給你們來抵擋了!見鬼!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我是什麼身份!!如果我受了一點傷害,你,你們所有人都要……”
他也不顧叫駡了,沖進了裏面的帳篷就喝罵起來,他帶來的幾個侍從趕緊連滾帶爬的開始收羅東西。
這個軍官看得險些吐出血來,雙目赤紅,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就在這個時候,帳篷外傳來兩聲呼喝“你不能進去!”隨後砰砰兩聲,又傳來幾聲音悶哼,大帳的簾子被扯開,夏亞大步從外面沖了進來,他看了一眼這個營官,對他點了點頭,低聲道:“你先出去幹該幹的事情,我來對付這個傢伙。”
營官自然是認得夏亞的,夏亞是阿德里克將軍身邊的親兵,身份原本就比普通的士兵要高很多,況且聽說他這次負傷回來,立下了大功,很快就要得到晉升了。夏亞的名頭在後方駐地的留守將士之中頗有幾分名氣,這個營官雖然軍職比夏亞高很多,平日裏也對他客客氣氣,眼看夏亞進來,心想他畢竟是將軍的親兵,在這裏總比我一個輔營的營官要好說話,對夏亞用力一點頭,焦急的跑了出去。
夏亞也不顧許多,直接裏面跑出來阻攔的兩個侍從一拳一腳揍趴下了,然後大步撞了進去,眼看那個滿臉白色羊奶的爵士還在慌慌張張的穿袍子,夏亞上去一把就捉住了對方的脖子,將這個傢伙生生提了起來往低聲一扔。
這一摔把邦弗雷特摔得險些腰都斷了,躺在地上怒駡道:“你是什麼混帳!居然敢對我無禮!你可知道我是……”
“知道知道。”夏亞不耐煩的擺擺手,撇嘴道:“不就是帝都來的那個賣屁股的小白臉嗎。”
“…………”邦弗雷特呆住了,他的臉上雖然塗抹了厚厚一層白乳,看不清本來面目,但是聽了夏亞如此一句話,也頓時氣得臉部肌肉扭曲起來,張了張嘴巴,陡然尖叫道:“你!你這個混蛋!你剛才說什麼?!”
夏亞搶上去,一個耳光就甩在了邦弗雷特的臉上,打的爵士的半邊臉龐頓時高高腫了起來,邦弗雷特慘叫了一聲,夏亞已經飛快的從靴子上拔出了一把匕首,正是當初阿德里克將軍送給他的那一把,雪亮的匕尖頂在了邦弗雷特爵士的喉嚨上,夏亞臉上帶著獰笑:“尊貴的爵士?老子不管你是賣屁股也好,還是賣別的什麼。你如果敢亂叫,我就先捅死你再說,你猜猜看,我有沒有這個膽子呢?”
邦弗雷特心中雖然不信對方敢殺了自己,但是此刻匕首頂在咽喉上,卻哪里敢用自己寶貴的性命去試這個傢伙的膽量——這個傢伙滿臉猙獰,一看絕非善類,自己的萬金之軀,可不能和這種瘋子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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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5:08
第八十二章【火線晉升】
眼看這個小白臉終於閉上了嘴巴,夏亞滿意一笑,將匕首挪開了兩步,看了看旁邊掛在墻壁上的一套華麗之極的鎧甲,走過去摘了下來──這鎧甲看上去華麗而式樣繁複,可提在手裏的分量卻如此之輕,讓夏亞不由得有些意外,重重將鎧甲丟在了邦弗雷特的身前:“穿上鎧甲吧!爵士!哼,現在開始,由我貼身‘保護’你!請爵士大人立刻穿上鎧甲,還需要你出面整頓軍心呢!”
片刻之後,夏亞和邦弗雷特一起走出了帳篷,邦弗雷特臉上的白乳胡亂擦洗了一下,還是青一塊白一塊的,鎧甲倒是穿上了,只不過顯然鎧甲裏面沒有來得及穿內襯的皮袍,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膚來,夏亞緊緊跟在他身邊,眼神兇狠,一把將爵士用力推了出來,口中卻大聲叫道:“觀察使大人到!!”
帳篷外,邦弗雷特從帝都帶來的幾個侍從早已經被打翻在了地上,沙爾巴和卡托站在門口,沙爾巴手裏還拿著一柄稜錘。
眼看自己的侍從都被制服了,邦弗雷特的臉上一片絕望,怨毒的看了夏亞一眼,卻被夏亞一個瞪眼唬得不敢再看。
“你看,我就說這個小子有種!哈哈哈!”沙爾巴捶了卡托一下,傷勢未愈得卡托手裏只拿了把匕首,被捶得一沉肩膀,瞇著眼睛笑了笑:“不錯不錯,這個小子做事情膽子果然不小,嘿嘿……你覺不覺得,他這個勁頭,倒是有幾分像維亞啊……”
一提到“維亞”這個名字,沙爾巴頓時身子一抖,壓低了聲音道:“唉,別提這個名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將軍他……”
“怕什麼,反正將軍聽不見。哼,如果現在維亞還在這裏的話,情況也不會這麼亂……”
夏亞看見沙爾巴和卡托,也說愣了一下,三人互相對了一個眼神,一起“押”著邦弗雷特就往駐地門口走去。
駐地門口,那個營官已經將本部的士兵集結完畢,營地裏還有其他輜重運輸部隊和輔兵營的軍官也都得到了消息聚集了過來。
此刻周圍已經滿是跑回來的潰兵,看著這些潰兵凄慘的模樣,邦弗雷特就有些腿軟,不過夏亞在後面輕輕踢了他一腳,動作雖然隱蔽,但是力氣卻不小,一下就把邦弗雷特直接踹得往前幾步。
夏亞趁機就大聲叫道:“請觀察使大人下令吧!!”
要按照邦弗雷特的想法,他此刻心中最想下的命令就是立刻逃跑,騎上最快的馬往帝國內腹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但是他畢竟不是傻瓜,能在帝都裏受到皇儲的寵愛,畢竟也不會沒有心機,知道自己如果現在敢發這樣的命令,身邊的那個滿臉殺氣的粗坯只怕真的會一刀捅了自己……
咳嗽了一下,邦弗雷特用戰戰兢兢的語氣道:“嗯,是,嗯……下令,我下令……”
他瞟了夏亞一眼,夏亞臉上冷笑,邦弗雷特趕緊清了清嗓子:“傳我命令!全軍,全軍那個……那個戒備!還有……還有,派人四處搜索敵人蹤跡,收攏亂兵!清點人數……呃,還有……還有……”
其實剛才在裏面穿鎧甲的時候,夏亞已經教了他幾條,但是此刻心中一惶恐,卻忘了大半,邦弗雷特也畢竟還有幾分急智,嗯嗯啊啊了一會兒,眼看自己再不說話,旁邊這個家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靈機一動,指著夏亞就大聲道:“我宣佈,任命他為我的軍事特別顧問,代替我發號施令!那個……他,他說的話,就等於我說的話……”
說完,邦弗雷特在寒風之中哆哆嗦嗦,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夏亞。
夏亞哭笑不得,不過此刻下面諸多將士都望著自己,他硬著頭皮應了一聲,裝模做樣的領令。
反正現在主戰旗團都北上去了,在駐地裏的都是第十三兵團留下的輔營或者輜重運輸隊之類的雜軍。而夏亞身為將軍的親兵,地位原本就不低,況且這次他光榮立功負傷回來的事情,這幾天經過了卡托等人的嘴巴也傳遍了駐地,大家早就認定了他即將高升了,此刻倒也沒有太多的突兀反應。
夏亞心中嘆了口氣,表面強做鎮定,大聲道:“好!爵士大人身體不適,我就暫時充當大人的軍事顧問……”
他指著那個營官,大聲道:“呃……斯雷特?嗯,你的名字是叫斯雷特吧?”
那個營官笑了笑點頭。
“好吧!斯雷特,老兄,你負責收攏駐地所有的戰兵!把運輸隊輜重營還有輔兵營的所有士兵歸攏一下,至少要抽出一千人來編為戰兵,在能保證戰力的情況下越多越好,發放步戰裝備。沙爾巴!”
沙爾巴立刻一挺脖子:“在這裏!”
“沙爾巴,你負責挑選一百人出來!要會騎馬的,我記得後勤隊裏還有一百多匹馬吧?”
“嗯,如果加上拉車的駑馬,能湊夠兩百匹。”
“好吧!那就多一點……你負責挑兩百人出來!我們需要騎兵,不管是巡邏還是作為關鍵時刻的突擊戰力,騎兵都不可缺少的。還有,卡托!我知道你傷還沒好,但是現在需要你暫時接管後勤軍需!你的活兒比較重,還要安頓傷兵……還有,組織人手加固防禦工事!看看軍需庫裏還有什麼我們用的上的東西,全部都搬出來吧!”
隨後,夏亞一口氣又連下了四五條命令,他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過最後乾脆把心一橫,反正老家伙的那些書上也寫過這些東西,這麼一番發號施令,倒也似模似樣。
雖然留守的都並非是主戰部隊,但是畢竟也是第十三兵團,軍紀嚴明,一番命令之後,無人反駁,立刻紛紛下去忙碌了起來。
夏亞一把拉住了卡托,低聲道:“這個賣屁股的爵士就交給你了,把他仔細看管起來,可別讓他跑掉了……他現在可不能跑,一旦他跑了,咱們第十三兵團的兄弟或許沒問題,可那些潰兵就會立刻亂起來的……”
卡托點了點頭,狠狠瞪了邦弗雷特一眼:“放心吧,我會像盯賊一樣的盯緊這位爵士大人的。”
第十三兵團不愧是帝國的鐵軍,一但運作起來,頓時發揮出了強大的效率。
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統計工作就全部完成了。
原本留守的護衛步營,加上從各處抽調出來的人手,一共湊出了一千五百人的戰兵,其中有兩百多弓箭手。沙爾巴把運輸隊裏的拉扯的駑馬也全部聚攏起來,湊起了近三百匹馬,不過其中真正的戰馬只有三分之一,騎兵倒是不難,畢竟第十三兵團是騎兵部隊,哪怕是輔兵,也大多馬術嫻熟,沙爾巴很快就湊起了兩百多騎兵。
卡托則接管了軍需,軍需的倉庫裏把所有的儲備的物資都弄出來了,其中居然有三百多套重甲步兵裝備,還有六十套重甲騎兵裝備。夏亞略微遲疑了一下,就下令將騎兵的重鎧甲拆下來給步兵用,這樣勉強就湊齊了四百重甲步兵。
這個做法讓沙爾巴有些疑惑,這個粗壯的漢子倒是很希望能統帥一支重甲騎兵,哪怕只有區區的六十騎也好。不過夏亞的解釋立刻讓沙爾巴接受了。
“重甲騎兵雖然威力強大,但是如果湊不齊足夠的數目,僅僅幾十個重甲騎兵根本無法形成集團衝鋒的衝擊力,還不如不要!倒不如讓步兵湊齊重甲,畢竟,我們的騎兵太少,主要是用來搜索斥候和騷擾策應……穿了重甲,反而會影響機動力。”
沙爾巴聽了之後,立刻就點頭認同了,他同時又拍了卡托一下,大聲笑道:“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這個小子真的有點像維亞啊!”
“閉嘴,你這個傻大個!將軍的命令你忘記了麼?!”
夏亞心裏一動,看了看兩個同伴:“嗯……說起來,維亞這個名字,我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了,上一次還是在將軍身邊聽他提起的……這個人也是咱們十三兵團的一員麼?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
沙爾巴和卡托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閉上了嘴巴,把腦袋挪開。
過了會兒,卡托才轉過頭來,苦笑著低聲道:“這個,你就別問啦……維亞這個名字,在咱們親衛隊裏,算是一個忌諱呢……將軍不讓提,每次提起,將軍都會發好大一通火呢。”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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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0-3-4 01:35:34
第八十三章【殺死奧丁人!】
中午的時候,潰敗的亂兵陸陸續續的收攏了回來,大約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夏亞原本還想將這些人收編起來使用,但是這一千五百人之中大半都受了不輕的傷,有些雖然受傷不重,但是長途奔波逃跑回來,也已經筋疲力盡。而且看樣子,絕大多數人已經被奧丁人殺得肝膽俱裂,完全喪失了一切鬥志,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惶恐和麻木。
夏亞自認為沒有本事立刻就能喚醒這些家伙的鬥志──他可不是那些傳說之中的英雄人物,一個演講就能散發王者之氣,讓這些潰敗的兔子們重新煥發鬥志變成勇敢的戰士──這種事情本來就只存在於傳說之中而已,現實壓根不可能。
所以他乾脆把這些潰兵全部交給了卡托充實後勤了,卻又從後勤再抽調了兩百多人。
但是,到了下午的時候,壞消息也一個一個傳來!
夏亞將所有的兩百騎兵分成了六隊,離開了駐地在周圍朝著六個方向搜索,結果六隊人中午的時候回來,其中還有兩隊人,在遇到奧丁小股部隊的時候撤得晚了一點,一場激戰後逃回來,損失小半的人馬。
出去搜索的六個方向,都遇到了奧丁人的小股部隊!
也就是說,他們被奧丁人包圍了!!
“很明顯,這些奧丁人是想切斷我們和外面的聯繫。”夏亞煩惱的抓了抓腦袋:“前線的將軍他們恐怕還不知道後面的亂子!不,或許他們已經知道了,但是可能他們自己也遇到了麻煩。此外還有一點,我擔心……奧丁人恐怕已經直接抄到我們的後面,把野火鎮佔下了!野火鎮上的守軍不多,奧丁人佔下之後,正好當作一個據點,堵死了我們南歸的方向,同時也可以抵擋南邊的帝國軍隊北上援助。”
夏亞嘆了口氣,大帳裏,那個叫斯雷特的營官,還有沙爾巴,卡托,以及另外三名營官級別的軍官聚集在一起。
夏亞將墻上的地圖拿了出來。
“現在我們的情況不妙……本來這次的佈局是,北邊野火原上的三支軍隊分三路抵擋奧丁人。而在野火鎮的南邊,還有一個兵團當作預備隊駐紮在那兒。
而兩路的第二第九兵團完蛋之後,根據現在的情報,黑斯廷已經跑到了我們的身後,如果他們佔據了野火鎮的話……不,不是如果!他們一定已經佔據了野火鎮!這樣一來,南邊的預備兵團就算來支援,也會被拖在野火鎮無法北上──況且,我擔心,黑斯廷在我們的周圍部下了那麼多小股的兵力來回遊動,就是為了切斷我們的消息來往。說不定等南邊的預備兵團得到消息北上的時候,我們的血都早就流乾了!”
大帳裏,只有斯雷特營官一直統領一個步戰營,算是戰鬥兵種,軍略上也有些基礎,他點了點頭,看了夏亞一眼:“黑斯廷那個家伙胃口不小!他突襲擊潰了第二第九兵團,然後還抄了我們的後路,打算把我們第十三和第六兵團也攔在北邊吃掉……哼!想一戰幹掉我們拜占庭的四個兵團,這個奧丁武神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
卡托和沙爾巴都只是親兵而已,沒有直接帶過兵,插不上什麼話,只是在一旁聽著,沙爾巴就焦急的嚷道:“可總得想辦法和北邊的將軍聯繫上啊!不如……讓我帶著騎兵北上衝過去吧!”
夏亞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不行!不是我不想和將軍聯繫,而是我們現在沒辦法!我們所能想到的,身為奧丁的名將,黑斯廷會想不到麼?我猜,不管是往南往北,都已經布下了很多的小股分隊阻截我們,就算你肯冒死去試,只怕也是白白浪費掉我們有限的這麼一點騎兵而已。”
卡托畢竟機靈一些,他對夏亞也建立了一點信心:“那你認為呢?”
“我們留守!”夏亞嘆了口氣:“我們大部都是步兵,離開駐地的防禦工事的話,不管是突圍還是南下撤離,都是死路一條!我們人數不多,還要帶著一大幫運輸隊輜重營,外加一千多傷兵,靠著我們兩條腿,能跑多快?黑斯廷能迂迴突襲,那麼他麾下一定大部都是速度快的騎兵,哪怕是奧丁人的馴鹿騎兵,如果在曠野上遭遇敵人,奧丁人只要用八百騎兵,就足夠讓我們團滅!而且我敢肯定,黑斯廷一定在我們的周圍設下了負責堵截我們的兵力,就等著我們出窩呢。所以……只有留在這裏,依托防禦工事,還能有一線生機。”
頓了頓,夏亞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嚴肅了起來,正色道:“各位,我不是怕死!我也知道,咱們第十三兵團的兄弟,沒有一個怕死的!但是眼下,比起死來說,我們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
“什麼任務?”
夏亞用力捏了捏下巴,咬牙道:“守住這個駐地!守住這個據點!!”
隨後他解釋道:“我們這點兵力,又大部都是步兵,北上接應將軍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就算全軍戰死,也沒有半點價值。我猜測,將軍他們在北邊一旦發現情況不對,遇到了黑斯廷和那個山谷裏的奧丁軍團兩面夾擊,一定會想辦法往回突圍!
如果我們把這個據點也丟了,那麼就算將軍帶著大部隊殺回來了,老巢都沒有了,讓他們在哪裏安身?沒有落腳的據點,沒有補給,在野外上被敵人合圍,只要幾天時間就能把他們餓死或者擠乾!那麼就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南下的路已經被佔據了野火鎮的奧丁人堵死!只有在這裏,等將軍他們殺回來後,這裏還有大批物資糧草軍械補給,大家借助駐地的防禦工事死守,等待南邊的援軍來了……這是唯一的活路!不僅僅是我們,也是北邊的將軍他們唯一的活路!”
夏亞的話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在場的都是一些中低級的軍官,卻沒想到這個剛剛嶄露頭角的親兵,居然還有這麼一番見識。
“還有第三個原因……”夏亞的聲音低沉了幾分:“黑斯廷一定會想儘快奪去我們這個駐地!我們在這裏守得越狠,就會吸引黑斯廷更多的兵力!也可以給北邊的突圍的將軍減輕一些壓力吧……”
“大概就是這個情況了!我們守住這裏,那麼第十三兵團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我們這裏丟了……難道讓第十三兵團的騎兵們去腦袋去撞野火鎮的城墻麼?”斯雷特營官也大聲喝了一句。
第十三兵團的軍官們沒有一絲畏懼,所有人都興奮的連連吼叫,摩拳擦掌的出去準備了。倒是卡托走在最後,低聲問夏亞:“喂,你真的確定,將軍他們會殺回來麼?敵人可是黑斯廷啊!真的不需要我們去接應麼?”
夏亞嘆了口氣,低聲道:“第一麼,我們兵力太少,又都是步兵,根本沒有力量去接應。至於第二麼……相信咱們將軍的本事吧!第十三兵團的戰力可不是吹出來的吧?我這個菜鳥都有信心,你這樣的老鳥難道反而動搖了嗎?”
頓了頓,夏亞嘿嘿一笑,眼珠一轉,笑容有些怪異:“別忘記了,將軍身邊,還有一個最最擅長逃跑的魯爾將軍呢!他可是拜占庭帝國最狡猾的兔子啊。”
※※※
駐地裏緊張的忙亂著,大批大批的軍械發送到了每個人的手裏,哪怕是運輸隊裏的車夫,都分到了一套皮甲,一面盾牌和一把劍。卡托這個家伙居然從軍械庫裏翻出了幾樣好東西。
三架弩車,這是一種重型的中遠距離攻擊的武器,巨大的弩箭擁有強大刺穿力,弩就架在兩輪的小車上,一發射可以將十枚弩箭放出,夏亞試了一下,威力巨大,最遠可以射到八百米左右,一百米之內,哪怕是兩面鐵質盾牌都可以輕易穿透。一次發射出十枚弩箭,覆蓋的範圍也不小,在面對敵人集體衝鋒的時候如果來這麼一下,絕對可以成為戰場之上的利器!
唯一的缺陷就是弩箭並不太多,而且一次發射之後,重新裝弩需要一些時間,按照射程和步兵攻擊時的移動速度,大約也只夠裝射三次的。
第二件好東西是小型的投石器,射程則更遠,可以打到一千米以上,不過挖掘石頭是一個困難,夏亞發動了所有的運輸兵去搜集石頭,還讓卡托預備了一些用罐子裝好的火油。而且,這種東西打出去完全沒有準頭,在有效攻擊距離內,算是打到哪算哪……要想精確攻擊,那就只能拼人品了。
所以,這種投石器在拜占庭軍中還有一個稱呼:沒良心炮。
這樣投石器只有四架而已,畢竟第十三兵團是騎兵部隊,這種重械裝備並沒有準備多少。
夏亞的預感非常準確。
就在駐地裏忙碌的第二天一早,奧丁人的攻擊就到來了!很顯然,如他所猜想的,為了防止北邊的十三兵團主力突圍回來,黑斯廷想儘快奪去這個據點,然後堵死第十三兵團的回歸之路!
早晨的時候,了望臺上的戰士就發出了緊張的吶喊,夏亞沖到了臺子上往北眺望……
視線所及,塵土漫天!!!
※※※
黑壓壓的奧丁人出現在了北邊,從山坡後,從大路上,仿佛螞蟻群一樣蔓延而來。在最前列的是一隊一隊奧丁戰士,大多數奧丁戰士都赤裸著上身──出生在北國奧丁,習慣了冰雪天氣,在這種地方,他們絲毫不怕這麼一點點冬天的寒風。
奧丁戰士們手裏拿著戰斧,在寒風之中狂吼著,噴出了熱氣形成了大片白騰騰的霧氣,繚繞在他們的頭頂上。
黑壓壓的人群,讓夏亞有些心中打鼓,面前的奧丁人的陣列,這麼看過去仿佛無邊無際,根本看不到盡頭,那密密麻麻的樣子,讓人實在是頭皮發麻!
一聲一聲示警的呼喊傳遍了整個駐地,在軍官的催促下,大批的士兵湧了過來,手裏提著武器盾牌,弓箭手很快列隊完畢,每個人臉上都滿是緊張。
夏亞握了握手裏的一把斧頭,這是從軍械庫裏挑出來的一把馬戰的長斧,夏亞把斧柄鋸子短了一些,提在手裏,分量剛剛好。
早晨的陽光灑在奧丁人的陣列上,斧光反射,耀成一片白色寒光!
“見鬼……這麼多……”
夏亞嘟囔了一句。
他的身邊站的是那個叫斯雷特的營官,他看了夏亞一眼,拍了拍他,低聲道:“別緊張,對方不過一萬人左右而已。”
夏亞扭頭看了這個家伙一眼:“你怎麼知道?”
斯雷特在這一天的忙碌之中,已經對這個親兵有了幾分了解,低聲道:“你畢竟還沒有經驗,等在軍中幹上幾年,就能看出敵人的多少了。這樣的陣列,這樣的厚度,人數能猜得出來的。”
媽的!一萬人……一萬人就已經很多了!自己這裏,能打的一共只有兩千人而已,其中還有不少是拿起武器的運輸隊或者工匠馬夫之類。
夏亞狠狠吐了口吐沫。
他心裏害怕。
真的有些害怕。
這並不好笑。除了缺心眼的人,沒有人天生不怕死。看著眼前讓人頭皮發麻的奧丁人,夏亞感覺到自己呼吸急促,嘴巴和喉頭發乾,一點吐沫都沒有,心頭砰砰亂跳!
他此刻心中忍不住生出這樣的一個疑問:
我,真的能擋住這些奧丁人的進攻麼?該死的!他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我能擋住他們麼?
或者說,我,能活下去麼?!
怕死不是好漢?笑話!好漢也怕死啊!
他握著斧頭的手又緊了緊,按了按胸前,裏面硬邦邦的,他在自己的前胸和後背都貼身藏了塊龍鱗──他帶出來的龍鱗並不多,除了他自己,他給沙爾巴和卡托也悄悄一人分了兩塊,至於其他人……他就沒辦法了。
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戰了!
土鱉狠狠的攥緊了斧柄!
他對拜占庭帝國沒有歸屬感。
甚至,說的卑鄙一點,他對第十三兵團的歸屬感也並沒有達到讓他可以為之去死的地步,到現在為止,他也只是對親衛隊的這些朋友有感情。
在這樣的危險情況下,他也膽怯過,甚至想到過趁著沒人的時候一走了之,隨便在野火原上找個地方一窩,等仗打完了,管他是拜占庭贏還是奧丁人贏,他一樣可以回野火鎮當他的土鱉獵人。
但是……不行!
土鱉也有土鱉的尊嚴!他現在唯一的朋友都在這裏,拋掉朋友自己逃命,不是土鱉做的出來的!
其他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土鱉也有自己的理想!
當初他從山裏走出來,走向外面的世界,就是不甘心屈辱的窩在山裏過一輩子!他想當傭兵,當武士,闖一闖這個世界!
誰說土鱉沒有野心?他也有!雖然到目前為止,土鱉心中還想不到什麼權勢財富之類的東西,但是他心中也有了一點點自己的野心。
至少……闖出一點“名堂”來!至於這個名堂是什麼,在他心中現在還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而已。
他不用去想太多。
這一戰,死了就一了百了!如果能活下去的話……那就是土鱉心中的“名堂”!!
(老子不會死!不會死在這裏!老子還是處男!沒有享受過女人!家裏還有那麼多金幣沒花完!老子還要買一塊地,買一個大房子!老子還要過好日子!
所以,老子不會死在這裏!絕對不會!!)
奧丁人此起彼伏的吼叫聲連成一片,仿佛野獸的嚎叫,一聲一聲的刺激著拜占庭士兵們的心。
而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挺身而出,對著遠方,對著遠處的那密密麻麻的身影,面對著遠處那此起彼伏的吼叫,他深深吸了口氣,一聲怒吼!!
他的吼叫聲更兇猛,更昂奮,更不屈!
如果都是野獸的話……那麼,他也一定是更雄壯的一頭!!
“來吧!奧丁人!!老子不會死!!絕對不會死在這裏!!”
夏亞滿臉的肌肉都在扭曲,那轉過頭來,充滿了猙獰的表情如一頭絕望掙扎的野獸,讓身邊的斯雷特都驚呆了。
土鱉舉起斧頭,對著周圍的戰士瘋狂的吼叫出了一句話!而這句話,後來甚至成為了一句傳奇的口號!
……
“殺死奧丁人!!殺死奧丁人!!殺死更多的奧丁人!!!”
聲如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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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5:57
第八十四章 【死戰】
沒有任何試探,奧丁人的第一波攻擊就直接打出了一記重拳!
一聲渾厚的號角聲之後,一片一片的奧丁戰士,這些奧丁戰士手裏拿著盾牌斧頭大刀重劍各色武器,舉著盾牌瘋狂的在吼叫之中奔跑。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旦湧動起來,真如灑豆子一般傾泄而下!
夏亞緊緊的握著斧頭,雖然一片嘈雜,他卻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而這個時候,旁邊的斯雷特營官用渾厚的嗓音大聲的呼喝著發號各種施令。
“預備!弓箭手準!拿起武器!不要慌!站穩!保持隊列!!”
這些事情,沒有任何指揮;驗的夏亞就只能交給了斯雷特,這個並不出色的營官做得很好,雖然他也緊張得滿臉漲紅,但是聲音依然竭力保持著鎮定!
無數人的腳踐踏著大地,揚起的塵土之中,黑壓壓的人群很快就奔跑到了射程範圍之內……
“放吧!!!!!”
斯雷特一聲大吼,在寨墻之後,三弩車憤怒的噴出了數十枚弩箭!有一個成年人手臂粗細的金屬弩箭呼嘯著從空中飛過,數十枚弩箭呈現出一片傘狀的拋物線,頓時覆蓋在了奧丁人的頭頂。
戰場之上。傳來了血肉穿透地沉悶可怕地聲音。血色處處濺起。夾雜著死傷者地痛苦慘呼。用弩車發射出地弩箭。威力比普通弓箭強勁了十倍都不止。沒一枚弩箭。只要射中了目標。絕對是輕易將人體穿透!甚至有地弩箭直接射穿了三五個人還余勢未了!!
寨墻後地弓箭手也得到了令。數百枚利箭地第一輪拋射直接如狂風一般將奧丁人衝鋒地人群割倒了一小片!
但是在慘叫和哀嚎之中。奧丁人腳步絲毫沒有停下。他們反而更加兇狠狂熱地吶喊著往前!
很快。第一波地奧丁人就沖到了寨墻之下。他們用身體狠狠地撞在了寨墻之上。雖然寨墻已經用後勤隊找來地石頭以及拆卸掉地馬車木頭加固過了。但是第一波撞擊。依然讓寨墻明顯地晃動了幾下藏身在寨墻後地拜占庭戰士們心中怦怦亂跳。然後在軍官地號令之下。一排尖銳地長矛從寨墻地縫隙裏插了出去。密密麻麻地如穿肉穿一樣。輕易地捅到了上百個奧丁人!但也有垂死兇悍地奧丁人。抓著紮在身上地長矛奮力一扯將長矛硬生生地從寨墻後強行扯了出來!
數百個奧丁壯漢組成十多個小隊奔跑在衝鋒陣列地中間。為了儘可能地保持奔跑地速度。他們沒有穿戴任何金屬地鎧甲也沒有挾帶任何武器乎半裸著身體。十多個人一隊。合力抬著扛著剛剛鋸斷地大樹製造成地木梯。在一片吼叫聲之中瘋狂地衝向柵欄墻!因為他們隱藏在人群之中圍有奧丁戰士拼死舉著盾牌掩護。大部分梯隊沖到了寨墻之下。一把一把梯子很快就豎了起來。旁邊地奧丁人瘋狂地叫喊著奧丁人地口號。躍上梯子拼命地往寨墻裏湧去。
長矛一次一次地從寨墻裏刺出。將梯子上地奧丁人捅翻梯子捅倒。奧丁人發瘋了一樣地撞上來乎是用自己地**去組成盾牌。迎接著長矛地捅刺多地奧丁人將梯子一次一次地重新豎起來。繼續著他們拼死地進攻。
紅色!
戰場之上幾乎是一片紅色!寨墻前很快就倒下了一層一層的屍體些屍體的鮮血將地面變得泥濘,站在寨墻後的拜占庭戰士,站在臺子上用刀劍死命的往下捅,往下砍,卻依然無法抵擋奧丁人自殺一樣的衝擊,甚至有的奧丁人爬上了寨墻乾脆張開雙臂往下一撲,迎著拜占庭士兵的劍鋒,用自己的身軀壓倒幾個,讓後面更多的同伴贏得時間。
還有的奧丁人乾脆就放棄了梯子,聚集在寨墻之後,用人扛人的辦法,讓同伴踩著自己的肩膀翻上寨墻,任憑墻縫裏的長矛將自己的胸膛捅穿!還有的奧丁人也隔著寨墻,將劍和刀尖在柵欄縫隙裏狠狠的捅進去,以命換命……
只有兩米多高的寨墻實在太脆弱了,很難起到真正的防禦作用。
弓箭手已經在戰線分散開來,站在寨墻後自由射殺著一個一個奧丁人。夏亞雙目赤紅,手提戰斧,帶著十多名武技最高超的戰士,在寨墻後來回奔走,每當一處被奧丁人突破,他都會第一時間撲上去,戰斧化作一片寒光,將敵人砍得粉碎!
真正的危險出現在了營門口!
那裏是奧丁人主攻的位置,營門口原本設置了兩排削尖的
密集的排列在一起,深深的插在地上,木尖挑高…出了至少兩百俱屍體,忍受著門後拜占庭人的弓箭和投擲出來的長矛,將那些尖銳的木樁一個一個砍斷,掃出了一片空地!
後面數十名奧丁戰士抱著砍下的樹樁瘋狂的沖到了營門口,對大門反覆衝撞。
加固後的營門被撞的嗡嗡作響,兩邊的灰土不停的往下抖落,一個一個戰士站在後面,舉起刀劍狠狠的捅,也有的被奧丁人夾住了武器,然後帶著慘叫被反拽了出去。
攻擊營門的奧丁人還有一隊是拿著長矛,這是臨時砍下樹木削尖的木矛,大約有三四米的長度,奧丁人舉起這樣的長矛,朝著斜上方的營門後的拜占庭戰士捅殺,給拜占庭人造成了損傷,就連斯雷特營官也被一柄長矛將肩膀的護甲捅碎,半邊身體頓時就被鮮血染紅了!
營門口不過十米寬,在奧丁人的反覆衝擊之下,大門開始發出了破裂的聲音,那聲音讓拜占庭士兵們心中發顫,在奧丁人的狂吼之下,衝撞的聲音每一下都仿佛砸在人的心頭……
一聲瘋狂的吼,夏亞沖到了門口,他已經丟掉了斧頭,換上了一把稜錘,看著站在門後臺子上的一個拜占庭戰士被門外的長矛捅穿,噴著鮮血掉下來,夏亞雙目瞬間赤紅,在吼叫聲之中,陡然飛身一躍!
他強悍出色的身體素質,得他一躍三米多高,硬生生的從大門上跳了出去!
門外的地上,經倒下了數十俱屍體,夏亞用稜錘擋在自己的臉前,就乾脆放開懷抱,用自己的身軀迎著奧丁人的長矛和斧頭,一陣清脆的斷裂聲,不知道多少長矛和斧頭被他砸斷,夏亞落在人群之中,奮力在地上打了個滾,稜錘掄圓了起來,將聚集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奧丁人的大腿斷,斷裂的腿腳拋了起來,夏亞跳了起來,拔出腰間的火叉!
奧丁人在土鱉面前顯得那麼脆:,他的火叉總能輕易將奧丁人的武器切斷,然後稜錘很快就砸在對方的身上,無論是腦袋還是肩膀或者胸口,每一記都能換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幾乎是幾個呼吸的功,夏亞的周圍就沒有站著的人了。他抓住了一個奧丁人,一腳將他踢翻,踩在對方的胸口,拉著對方的手臂,一聲暴吼!
持的一聲!半邊身軀被他強撕斷!!熱烘烘的鮮血噴在夏亞的臉上,他將手裏的小半片屍體狠狠拋了出去,又將稜錘對著前面奧丁人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狠狠的砸了過去……這一瞬間,他雙目赤紅,瞬間施出了緋紅殺氣!
轟!!
稜錘砸在了人群之中,帶著緋紅氣的威力,當頭就將三個奧丁人的肉身直接砸得粉碎!一堆碎裂的骨頭四處飛濺,強大的撞擊力量之下,還有七八個奧丁人往四面飛了出去,人在半空,就已經直接斷氣……
夏亞紅著眼睛,看著更多的奧丁人撲了上來,狂笑了一聲,撿起一把奧丁人丟下了斧頭,砍翻兩個跑在最前面的,縱身一躍,又跳進了營門之後……
夏亞這種近乎非人的彪悍戰力激發了拜占庭士兵的勇氣,頓時四面八方傳來了拜占庭士兵們瘋狂的吶喊,他們拼死的抵抗,將一個一個奧丁人砍翻,將梯子捅倒,甚至有的也學著夏亞那樣從柵欄墻後直接翻了出去,用血肉身軀迎著對方的刀刃,卻在臨死之前,也一定會將自己的武器狠狠的刺進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身體裏!
遠處,一身黑衣裹著身體的黑斯廷,用他那雙細長陰柔的眼睛看著營門口的廝殺,看著夏亞如野獸一般跳出來,砍翻了無數奧丁人,也看見了夏亞一錘砸出,斷肢飛舞,看著夏亞跳回了營門後,看著拜占庭的氣勢被激發得越來越亢奮……
這位奧丁武神忽然嘴角挑了挑,他轉身從身邊的一個奧丁武士手裏奪過一柄長矛來,後退兩步,然後狠狠的投了出去……
夏亞忽然聽見了天空之中傳來了一聲嘹亮的呼嘯聲!那聲音就仿佛夏日的悶雷,抬頭一看,就看見一朵光芒從天上落下,那一道拋物線幾乎將天空都劃開,仿佛一條耀眼的閃電!!
而那朵光芒的落處,正是營門!
夏亞頓時大吼一聲,瞬間雙目赤紅,緋紅鬥氣遍布全身,大叫一聲,抓起一面盾牌來,瘋狂的跳了起來,在半空之中,迎上了那朵光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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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6:27
第八十五章【黑斯廷!可敢一戰?】
轟的一聲,夏亞手裏的盾牌瞬間就碎成了數十塊,碎裂的鐵片飛濺而出,甚至將兩旁的幾個拜占庭的士兵腦袋都削掉了!
夏亞從天空落下,重重砸在地上,雙臂上的肌肉綻開的數處,夏亞跳起來的時候,口中噴了口鮮血,用力搖晃了一下腦袋,忽然眼睛裏露出一絲狠厲之色,一把推開了身邊要攙扶他的斯雷特,奪過一柄長矛,躍上高臺,眼睛眺向遠處……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他看見了在奧丁人的陣列最後面,那一個小小的黑色人影,看見了那個人影孤獨的站在那兒,四周的奧丁人都和他保持著距離……
夏亞雙目赤紅,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借著助跑,大吼一聲將長矛射了出去……
黑斯廷站在那兒,看著一灰色的影子從營門後竄了出來,劃破天空射來,他站在那兒紋絲不動……
轟的一聲,長矛落在了距離黑斯廷大約十多步的地方,兩個奧丁戰士抬起盾牌,卻在轟鳴聲之中被洞穿,長矛落在地上,炸裂成了十多截!
黑斯廷輕輕擦拭了掉了一粒濺在臉上的血珠。
“力量不錯……哼,準頭麼,差點。”
黑斯廷陰柔地眼睛裏露出了一絲狂熱來:“是一個不錯地強者啊。強者哈哈哈……”
這位丁武神地臉上明明在笑。可是眼神卻越發地冰冷。只是那冰冷之中地一絲狂熱。卻反而讓身邊地護衛心中湧出了一絲恐懼地感覺來。
黑斯廷又拿起了一柄長矛來了口氣。正要再次射出……
不過他才抬起頭來。就忽然就聽見了幾聲古怪地聲音……
幾架投石器機簧地聲音。數枚巨大地石頭被彈射了出來。朝著黑斯廷所在地方向落了下去……
轟轟幾聲。石頭落在人群之中時傳來了一陣慘叫。十幾個奧丁人第一時間就被砸成了肉泥。而石塊落地地彈動是將周圍地數十個奧丁人掃趴下……
夏亞站在營裏,看著遠處石頭落點的地方,他呼哧呼哧的喘息:“媽的……你以為老子和你比準頭?老子只是給投石器試試落點和距離……”
奧丁人的第一波攻擊終於在一個小時候結束,駐地的寨墻後堆積的屍體幾個地方幾乎已經形成了一片坡地,可以想像的,奧丁人下一次進攻,在這幾個地方甚至不需要搭梯子,只要踩著屍體就能沖上寨墻了。
“我們……恐怕很難支撐過第二次進攻了。”斯雷特苦笑。
第一次攻擊,奧丁人扔下了近一千多具屍體似終於打退了奧丁人的進攻,但是夏亞和斯雷特都是心中沉甸甸的。
因為己方的損失也並不小,至少五百名戰士死去,還有數十名重傷著已經失去了戰力被抬到了後面。原本就戰鬥力薄弱,駐地能戰的力量不過兩千。現在幾乎一下就去掉了三分之一!
更重要的第一輪的死傷,損失的都是戰兵!剩下的人裏,一半的人則是剛剛拿起武器的輔兵,運輸兵,工匠,馬夫,車夫,甚至是廚子……
看著斯雷特的苦笑,夏亞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沉思。
就在這個時候,奧丁人的方向又傳來了一陣號角聲。
斯雷特眼角一挑:“是他們的集結號聲!號聲一停就是隊列集結完畢……然後,就是第二波攻擊了!”
夏亞喘息了會兒,他的雙臂上被裹上了一層白布,不過布片也被鮮血浸紅了。他咧著嘴,忍著痛,吸著涼氣,眼神裏閃過一絲絕然:“或許……我有辦法爭取一點點時間。”
他看了看遠處,忽然一笑道:“還記得兔子將軍魯爾麼?”
他站了起來,手按在了斯雷特的肩膀上:“不管如何,現在能拖延一刻都是好的!說不定下一刻……將軍他們就殺回來了呢。”
他撿起一柄長矛來,緩緩走到了高臺上……
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紅光來,咻的一聲,長矛刺破天空,呼嘯而射了出去,轟的一聲落在了中間的戰場之上!
那轟鳴的聲音,頓時吸引了寨墻後的拜占庭士兵還有奧丁人的隊列之中諸多目光。
長矛紮在地上,斷裂成了數截,轟鳴之中驚起了一片塵土!
一個嘹亮雄壯的聲音傳遍整個戰場:
“黑斯廷!!可敢與我一戰!!”
這一聲亮的挑戰,頓時震驚的全場!!
拜占庭這一遍,寨墻上的士兵紛紛回頭,看著站在營門下的夏亞和斯雷特。
斯雷特的眼睛瞪圓,驚訝的盯著夏亞,拉了一下他“你,你瘋了……”
夏亞一把甩脫斯雷特的拉扯,對他輕輕擺了擺手。
斯雷特咬了咬嘴唇:“你是在送死!我知道你想靠邀黑斯廷單挑來爭取時間,可是那個家伙是黑斯廷!是奧丁武神!甚至可以說是奧丁軍中的第一強者,你……這是送死!”
夏亞哼了一聲,走到了營門口,對著遠處,亮起嗓子,大聲吼叫:
“黑斯廷!!可敢與我公平一戰!你難道是膽小鬼嗎!都不敢應聲了嗎!!”
奧丁那一邊的;列之中頓時沉靜了下來,終於,遠處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並不如何高亢,卻遍了整個戰場,每個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戰場之上的戰嗎?”
黑斯廷的拜占庭語說的非常熟練,語氣冷漠:“我答應你的要求,拜占庭人。”
夏亞哈哈大笑,鼓足了氣大聲吼道:“好!我就等著看看你這個奧丁武神有多厲害!那麼,我飽餐戰飯……準備一下……嗯!就等午後!午後的時候,我在戰場上等著你!老子就一個人出來!如果你膽小的話,不妨多帶一些部下!”
旁邊的斯雷特聽了心中嘆息:誰說這家伙是一個粗坯,連激將法都會用呢。
果然,黑斯廷的聲音仿佛冷笑了一聲:“你放心,我們公平決戰,我也希望看看拜占庭軍中,居然還有敢向我挑戰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斯雷特聽了心中嘆息:勇敢是勇敢,但是,太勉強了……就算是阿德裏克將軍,也無力挑戰黑斯廷吧……
“報上你的名字,拜占庭武士!”黑斯廷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倨傲。
夏亞嘿嘿一笑,挺直了腰板,然後深吸了口氣,用最雄壯最慷慨最激昂的聲音吼了出去!
“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拜占庭帝國一等爵士,邦弗雷特是也!!我會親手在戰場之上斬下你黑斯廷的頭顱!!”
聽到這句話,斯雷特第一個反應是,頓時眼前一黑!!
第二個反應就是:我日!這個小子也太卑鄙無恥了!!
夏亞跳下了高臺,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斯雷特的身邊,斯雷特張大嘴巴瞪圓了眼珠子盯著夏亞,嘴唇動了動,卻發現自己面對這個無恥的小子實在說不出一個字來。
直到夏亞坐下來拿起皮袋灌了幾口水,斯雷特才哭笑不得的開口:“你……你……唉,你實在是……”
夏亞一瞪眼,卻反而很理直氣壯的大聲道:“我什麼?那家伙是奧丁武神,奧丁軍中第一高手啊!我真的和他單挑?那不是腦子壞掉,白白送死麼?我可還沒活夠呢!”
“可……可你公然下了戰書,等中午一過,黑斯廷出來應戰了,你,你怎麼辦?”
夏亞嘿嘿一笑,摸著下巴,咧嘴道:“那還不簡單?把咱們那位小白臉爵士拉出來,到時打開營門,把他一腳踹出去!至於他黑斯廷是打是殺,那就不關我的事情了……再說了,他可是觀察使大人啊!是咱們這裏的最高統帥!他不應戰誰應戰?真和黑斯廷單挑,從軍職高地開始往下排,就算你都排位比我靠前多了,怎麼也輪不到我這個小兵先上吧?”
說著,夏亞躺在了地上,舒展身體休息,恢復體力:“不管怎麼說,我總給咱們爭取了小半天時間吧?黑斯廷那個家伙要顯示他的強者風範,在中午之前,是不會進攻我們的了……”
“你呢?”斯雷特忍不住道:“你就沒有一點強者風範?”
夏亞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你看看我,從頭到腳,哪裏長得像強者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兵而已啊!就算未來想當強者,也至少等能活過眼前這一關才行吧!不然的話,沒變成強者,就先做了鬼了。”
斯雷特瞪著眼睛,喘了口氣,終於古怪一笑:“我忽然發現……你這個家伙真的很無恥!”
夏亞躺在那兒,拍了斯雷特一下:“好吧!我把這句話當成是贊美了。”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
斯雷特看著這個土鱉,忽然覺得有些看不透這個家伙。
卻又聽見夏亞用仿佛神經質一樣的語氣低聲的自語嘟囓:
“老子不會死,一定不會死。就算要死……也不是這裏,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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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6:59
第八十六章【邦弗雷特的悲劇】
邦弗雷特爵士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實在是一齣悲劇。
他擁有高貴的出身,所在的家族擁有古老而純正的血統,這個血統的悠久歷史可以追述到一千多年以前,如果撇去權勢不談,只看血統的高貴程度,這樣的底蘊,哪怕是在豪門如林的帝都奧斯吉利亞,也都是可以位列前十的。
他雖然不是長子,但是從一出生就受到周圍人的尊敬和奉承,既便無法繼承家族爵位,可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況且,上天賜予了他一副好面孔,如果單以面孔來看的話,有人甚至認為他是帝都奧斯吉利亞的第一美男子──沒有之一!
從他十五歲開始,就是身邊所有女人眼中的寵兒──當然了,現在也是。哪怕大家都知道了他是皇儲殿下的禁臠,也時常會有一些美麗的貴族夫人對他暗送秋波。他可以喝最好的美酒,穿最華貴的衣衫,騎最上等的駿馬,就連他手指上的那塊綠色的寶石戒指,都足以抵得上一個普通小貴族一年的收入。
儘管他知道帝都有一些人看不起自己,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高貴──至少,那些人只敢在背後說說自己的壞話,而當著面的時候,一個一個都恭敬得仿佛一只只鵪鶉。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當成不拒絕的命令,他想要什麼東西,甚至不用自己動手或者開口,只要稍微露出一點意思,使一個眼神,立刻就有人會幫他小心翼翼辦理妥當,然後雙手奉送到面前。
可現在……他的處境,簡直是一場悲劇一個噩夢!!
最重要的是……可憐的爵士大人。他還不知道。他那高貴的名字。被一個土鱉冒用的!而且還是以那種無恥的方式。冒了他的名字。去向大陸著名的強者之一。奧丁帝國軍隊裏的第一高手挑戰。
幸好。他一直被關在了軍械庫的房間裏,庫房的牆壁很厚實。而且他又裹了一條毯子蒙住了腦袋。所以他並沒有聽見夏亞在戰場上發出的那一聲大吼。
但是。上午的時候。倉庫的門打開了。那個叫做“卡托”的卑賤的親兵進來給自己送飯,這個可惡的家伙。為什麼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看我?
卡托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輕輕將盤子放在了這位高貴的爵士面前後,眼神漸漸變得憐憫。
以卡托的智慧還有他對夏亞的了解──呃。反正這個軍隊裏的走私販子。可不會認為夏亞那種表面老實其實一肚子壞水的土鱉。會真的跑去和黑斯廷來一場公平的決戰。
八成那個土鱉已經想好了把這位小白臉踢出去當炮灰了吧。
看著邦弗雷特,卡托很同情的嘆了口氣,蹲了下來瞧了瞧他的臉蛋:“唉,被那個土鱉看上了,你還真是不幸啊。”
“呃?什麼?”邦弗雷特立刻心裏生出了一絲不安:“你是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卡托很是感慨的嘆了口氣甚至態度也變得和善了許多,輕輕拍了拍邦弗雷特的肩膀:“吃點吧現在,能吃就多吃點吧……嗯你想不想喝酒?我可以給你弄一點……”
這樣意外善意的態度,邦弗雷特的心裏很是寒了一下仿佛嗅到了一種很不妙的味道……
卡托依然仔細看了他一眼:“吃吧吃吧,別想太多了……唉,這可憐的家伙。”
這樣的怪異,讓邦弗雷特琢磨了一個上午,他感覺自己仿佛遇到了某種危險的處境,然後……中午的時候,他終於見到了夏亞。
他是被幾個士兵從庫房裏抬出來的,直接抬到了營門口,他看見了寨牆邊上殘留的血跡,還有空氣裏濃烈的血腥味道,讓一向有潔癖的邦弗雷特當場就險些被熏得暈了過去,還有寨牆的木樁上,掛著碎肉,殘屍,那些血肉模糊的場面,讓邦弗雷特臉色頓時慘白如紙,雙腿發軟,如果沒有旁邊的士兵扶著,他恐怕就要當場坐在的上了。
他一個上午都在用毯子蒙著腦袋祈禱,他知道奧丁人打來了,他祈禱萬能的神保佑,保佑第十三兵團能打贏這場仗……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活下去。
嗯,第十三兵團不是很厲害的麼?
看著營門依然固守,邦弗雷特心中鬆了口氣──看樣子,是守住了吧?我們打贏了麼?可以回家了麼?
那個該死的土鱉又出現在了邦弗雷特的面前,夏亞的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咧著嘴,仿佛看牲口的眼神盯著邦弗雷特瞧了兩眼,然後惋惜的嘖嘖了兩聲。
“你……你又想怎麼樣?”邦弗雷特有些戰栗,他的小腿顫抖:“我,我可是觀察……”
“當然,您是觀察使大人。”夏亞居然點了點頭,他的手臂上纏著繃帶,語氣卻一本正經:“我們現在正在浴血奮戰守護您的安危呢。”
隨後他頓了頓,用無比誠懇的語氣道:“將士們在犧牲,在流血,在奮戰!我們已經打退了奧丁人的一次兇猛的進攻。但是現在,是該您這位主帥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我,我?”邦弗雷特的臉色頓時比哭還難看,他哪裏懂得什麼武技?他雖然也和劍術老師學習,但是他學的是那種細細長長的貴族式的佩劍,那樣的劍術,與其說是武技,不如說是一種舞技。
打仗殺人?開什麼玩笑!尊貴的爵士從小到大,除了處女的落紅,他就沒見過任何人血!
“放心好了,不是讓您和那些卑賤的奧丁戰士拼殺。”夏亞的語氣很真誠:“您這樣高貴的身份,怎麼能讓那些卑賤出身的奧丁士兵污了您高貴的雙手呢!”
邦弗雷特鬆了口氣──看來不管如何,自己畢竟是上司,官職放在這裏,這個土鱉也不敢真的對自己亂來吧……
可夏亞下一句就讓邦弗雷特崩潰了!
“……所以,我們給您選了一個和您同樣身份高貴的敵人對手……奧丁人的統帥:奧丁武神,黑斯廷!一會兒他將在戰場上等您,和您來一場武者之間公平的決鬥──您看怎麼樣?”
這麼一句話落入耳朵裏,邦弗雷特……靈魂出竅了!
“來人啊!給爵士大人穿上鎧甲,再把大人的戰馬牽來!”夏亞壓根不理會爵士大人哆嗦的仿佛一只鵪鶉。
他扯開了嗓子,對著營門外的遠遠大聲吼了一句:“黑斯廷!你準備好了麼!我現在就要出來斬你人頭了!!我們武者之間的公平對決,一定要公平,不辱沒武者的榮耀!我只會帶一個扈從出來!如果我戰死了我的隨從會將我的屍體帶回去!”
聽著土鱉的話,一旁的邦弗雷特只覺得羞憤欲死!
這個混帳土鱉!無恥啊!無恥!!居然還口口聲聲的喊什麼武者的榮耀……
對面的方向,過了一會兒,傳來了黑斯廷那冷漠的聲音:“如你所願!”
戰場的另外一邊,奧丁第一名將黑斯廷輕輕扔掉了一塊紅色的絲巾,將擦拭一新,黑的發亮的三稜戰槍提起,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虔誠和狂熱。
“武者的尊嚴……哼!拜占庭什麼時候又出了一個叫邦弗雷特的強者?有種!”黑斯廷提槍上馬,他的表情漸漸狂熱起來,看著身邊的一干部下,嚴厲的語氣帶著一絲虔誠:“強者的榮耀不容玷污!一會兒的決鬥你們不許插手!”
輕輕一踢馬腹,黑斯廷躍馬挺槍,昂然而出!身後的奧丁戰士,俱用一種狂熱崇拜的眼神目送他們心中的戰神遠去。
邦弗雷特很快穿好了鎧甲,他的那身特有的華麗得掉渣的鎧甲,穿在他的身上果然立刻就現出了幾分威武不凡來!這樣華麗的式樣,正是拜占庭帝國貴族之中最流行的聖騎士鎧甲的式樣。夏亞仔細看了兩眼鎧甲華麗是華麗了,氣派也足夠唬人了……不過……
他忽然一拍腦袋拔劍就上去,在邦弗雷特的肩膀和手臂還有胸口處狠狠的砸了幾下將好好一副華麗威武的聖騎士鎧甲砸出了幾個窟窿和破損,又跑到營門口,從木樁上拽下一塊奧丁人留下的殘屍碎肉過來,鮮血淋漓的在邦弗雷特的身上鎧甲上亂七八糟的抹了一遍,看上去鮮血淋漓。
“嗯,這就像樣多了。”夏亞很滿意的笑了笑。邦弗雷特卻嚇得已經差點……嗯,不是差點,是已經尿了褲子。
他被用牛筋綁在了馬背上固定住了不會掉下來,腰後在鎧甲裏襯了一塊鐵頂住了他的腰背,可以保持他的腰背挺直不會彎曲倒下。
夏亞親手給他戴上了頭盔,將覆面的面罩放下,只露出了一對眼睛,然後拍了拍邦弗雷特,在他耳邊低聲道:“聽好了,我不會讓你真的送死!我把你的腿腳和身子都綁住了,只要你和我演一場戲!你的身材和我很像,那個家伙有五成把握會上當的!你只有右手可以活動,我給你準備的這把長矛是木頭的,刷了鐵漆,看上去像真的騎士長矛一樣!一會兒你不許開口說話!只要你稍微比劃一下樣子,吸引他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頓了頓,夏亞哼了一聲,眼露兇光:“別想逃跑,也別想壞我的事情!如果你到時敢喊半個字出來!不等黑斯廷要你的命,我就在你身後,一槍就能把你捅死!你倒是猜猜,我有沒有宰了你的膽子?”
他有!這個瘋子!這個土鱉!這個混蛋!他一定有!!
邦弗雷特心中瘋狂的大叫!!這個混蛋都敢如此對待我,他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不過麼……”夏亞想了一下:“你這種小白臉我實在不放心……”
他又掀起了邦弗雷特的面甲,將一枚麻核塞進了他的嘴巴裏:“這樣你就不會出聲了!一會兒只要你聽話,我會護著你的!不然的話,哼!”
斯雷特拉了夏亞一把:“喂!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剛才說什麼要帶一個扈從一起去……是什麼意思?!”
“意思?”夏亞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揉得臉上紅得發燙了,才停下了手,他瞇著眼睛,土鱉的眼神裏有一絲瘋狂。
“我想找一個機會……刺殺黑斯廷!!”
斯雷特勃然變色盯著夏亞:“你!你瘋了!!”
夏亞哼了一聲:“就算殺不了他,如果能重傷他的話……哼,只要黑斯廷一受傷,奧丁人就會亂起來!至少也能延緩他們的進攻吧!”
斯雷特焦急萬分:“你!你這是送死了!黑斯廷是什麼等級!你怎麼能傷得了他?你這是送死!白白送死!!”
夏亞吸了口氣,狠狠的咬了咬牙,將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然後才狠狠捶了斯雷特一拳:“放心!老子可不會這麼輕易的死掉!!這是唯一的拼一拼的機會!拼贏了,大家都有活路!!我可不會死!你放心好了!我比你更珍惜我自己的命!”
土鱉摸了摸懷裏,他的胸前和後背都墊了龍鱗──而且還是兩層!
龍鱗外是一套上等的皮甲,皮甲之外,還套上了一副結實厚重的最大號的重騎兵鋼甲!這套鋼甲是從沙爾巴那個壯漢身上扒下來的,比夏亞的體形大了整整一圈,他怕黑斯廷會看出破綻,既然無法縮小體形,就只能故意穿大號鎧甲了。
兩層龍鱗,一層皮甲一層重鎧鋼甲……就算失敗了,保住小命逃回來,應該問題不算太大吧?
只要能靠近黑斯廷,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忽然使用出……龍刺!
有很大的希望就能傷得這個家伙!
而且,夏亞還有一個倚仗!就是他的攻擊方式,和大陸上的所有武者都不同!
大陸上的武者使用的都是鬥氣!鬥氣在摧發的時候,都有耀眼的光芒,想偷襲的話,沒等你出手氣的光芒就先亮得人眼炫了……可是自己的緋紅殺氣,已經控制到了不外露紅光了,如果配合上將全部力量數倍集中在一點的“龍刺”……
“不搏的話,死路一條!搏的話,如果贏了,就有活路!”夏亞翻身上了一匹不起眼的戰馬看了斯雷特一眼。
斯雷特心中激動,看著夏亞,發出一股無法描述的崇敬,忍不住對著夏亞深深的鞠躬,用力捶胸,做了一個拜占庭軍人的最高禮節。
夏亞卻忽然臉色大變,大罵道:“別這樣!我日!弄得像遺體告別一樣!老子可沒死呢!也不會死!老子一定會活著回來的!!我呸呸呸!真他媽的晦氣!”
一聲響亮的號響,營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邦弗雷特在前,夏亞在後,兩人騎馬先後從營門裏緩緩而出。
而戰場之上,一匹黑色的戰馬,全身覆蓋著馬甲,馬頭上是半月式的馬鐮,馬背上一人,全身裹著黑袍,手裏提著三稜戰槍,正是黑斯廷!!
馬匹緩緩向前,當雙方靠近了之後,邦弗雷特的馬才停了下來,夏亞就坐在他的身側緊挨著他,他甚至一手幫邦弗雷特牽著韁繩,演足了一個扈從的模樣。
黑斯廷雙目盯著爵士大人:“你就是邦弗雷特!”
目光如刀鋒一般!
邦弗雷特一身聖騎士鎧甲,鎧甲上滿是鮮血和破損,身軀軒昂,體態偉岸,加上那胯下萬里挑一的上等駿馬,馬鞍上掛著一柄黑色的長槍……往那兒一矗,果然有幾分高手的派頭!
雖然馬上的邦弗雷特爵士在瑟瑟顫抖,不過身軀在鎧甲裏,倒是不大看得出來。
就連他躲躲閃閃的畏懼的眼睛,在黑斯廷的眼中,也誤以為是“銳利如電的眼神”了!
總而言之,黑斯廷對這個對手倒是很滿意。
或者說,如黑斯廷這樣的真正的強者,在剛才戰場上已經看到了夏亞那驚人的實力,心中先入為主了,又以自己之心度人,想來以這樣的強者,應該是和自己一樣擁有一顆高貴的強者之心吧……
“既如此……那麼,便戰吧!”
黑斯廷緩緩的提起了三稜戰槍,槍尖遙指著邦弗雷特,槍尖之上,頓時幻化出了一片黑色的流焰!
邦弗雷特的身體抖的更厲害了,他在夏亞的威脅之下,無奈只能提起了自己的長矛,雖然木質的長矛分量並不重,奈何此刻邦弗雷特手臂酸軟無力,提起長矛之後,就連身體都抖得越來越明顯了,鎧甲也發出了微微的顫抖碰撞的聲音。
夷?
黑斯廷有些好奇。
這個讓人尊敬的對手,怎麼抖成了這樣?
嗯……這是一種什麼高明的武技?是狂化戰法?還是嗜血鬥氣?蠻牛之力?又或者是,仿佛我們奧丁人一樣的戰前狂化自己的祕技?
黑斯廷感覺到自己冷漠了多年的鮮血再次熱了起來!他心中熱血沸騰,忍不住就想長嘯一聲!唰!!長矛一掃,帶著一股黑色的烈焰,馬匹朝著邦弗雷特小跑了過來!!
黑斯廷迅速逼近,邦弗雷特爵士卻忽然眼睛一閉──他直接崩潰了!褲襠裏尿水長流,手裏的長矛也落下,只是身體被綁住了,腰板被鐵條頂住了,依然那麼直直的矗在馬上……挺拔,偉岸!就如同一個面對敵人進攻時無畏的絕世高手!
黑斯廷不疑有他,帶著一聲清亮的長嘯,黑色的戰槍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斬落!!
(就是現在!)夏亞的眼神瞬間被點燃了!
(救命!救命啊!誰來救救我!!)邦弗雷特的心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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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7:25
第八十七章【土鱉的自尊】
黑斯廷此刻異常興奮。他今日在戰場之上親眼目睹了夏亞的威猛,他看見了這個勇敢的武者躍出營門,沖進人群裏奮不顧身的砍殺,那不屈激慷的怒吼,還有橫掃一切的威勢……
有多少年沒有遇到這麼有種的對手?
一想到這裏,黑斯廷就感覺到自己的整顆心都在戰栗,這是一種亢奮的戰栗,全身的力量仿佛都快要抑止不住的狂湧出來!
殺死他!殺死他!這樣的強者斬殺於自己的槍下!!才能帶給他心中最大的激動!!
所以,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敢在戰場之上只身躍進敵群裏死戰的武者勇士,會對自己耍什麼詭計。
夏亞原本在剛才已經退到了一旁,看著黑斯廷的動作,眼睛裏射出一團精光,在黑斯廷策馬而出了一剎那,他的手已經飛快的拔出了火叉,雙眼瞬間一片赤紅!他全身的肌肉在鎧甲之下瞬間膨脹了起來!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面前的一切開始變得延遲!世界的一切,在他的眼中,萬物都不見了!
只留下一個目標!
黑斯廷!!
此刻。眼睛之中。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他地人或者事物。唯有那個躍馬挺槍地黑色身影!
在扭曲地遲緩地視線之中。周圍地一切變得延遲起來地呼嘯聲。甚至是陽光地反射……可唯獨。那個人。黑斯廷!
黑斯廷在夏亞地眼中。卻仿佛絲毫沒有受到視覺延遲地作用。他地動作依然幻化出一片黑色地流焰!那流焰耀眼奪目。亮得刺目。亮得絢爛。亮得……迅猛!!
好快!!
周圍一切的“慢”,和黑斯廷本人的“快”時形成了一種怪異的扭曲夏亞瞬間感覺到胸膛之中氣息爆漲,頭腦昏沉,他極力試圖用視線去盯住這個家伙,但是卻依然跟不上對方的動作!瞬間,腦子裏一片刺疼!
夏亞並不知道這一瞬間,他的全部精神力仿佛被強力吸乾刺痛之下,耳朵,鼻孔之中流淌出了鮮血!
他口中噴出了一口熱氣來!這一口熱氣,燙得嚇人!
不管了……拼了!機會,只有這一瞬!!
夏亞的手已經飛快抬起,火叉在他手裏揚起一道猩紅色的暗線……
龍刺!!
黑斯廷的三稜戰槍已經落下黑色的流焰仿佛瞬間將空氣燃燒帶進,就連空氣之中都耀出一團黑色的光斑來!
可就在這一瞬間本已經激動滿心的黑斯廷,忽然本能的感覺到心中狠狠一沉!一種莫名卻迫在眉睫的危機感瞬間遍布全身!
殺氣!
好強的殺氣!!這樣程度的殺氣黑斯廷甚至在一瞬間心頭一滯,仿佛生出了一種野獸落入陷阱之中的強烈危機感覺!他甚至不用去看自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清晰的感覺到了危險來臨的方向!!
帶著黑色流焰的三稜戰槍忽然在半空變幻了一個軌跡,黑色的流焰從邦弗雷特爵士的頭頂劃過,瞬間將邦弗雷特爵士那華麗頭盔上的紅色長羽燃燒成了灰燼!流焰在半空劃出一條幽冥一般的光帶!
這純粹是一種強者在危險來臨之前的本能的反應!而這個反應,則出乎了土鱉的意料!
那猩紅色的紅光凝聚成了一線,朝著黑斯廷射出了一剎那,夏亞幾乎就忍不住想狂叫。
(成了!!!!)
光線射去的速度流星一般迅猛,瞬間就仿佛已經刺到了黑斯廷的身側!眼看這個奧丁武神在自己的龍刺之下,就只剩下被洞穿的下場。可是黑斯廷的反應動作,此刻卻仿佛打破了時間規則一般!
快!快得讓人絕望!
他的動作仿佛並不如何迅猛,戰槍不過在半空一拉一收,甚至每一個動作都如此的清晰,戰槍劃過空中每一個細微的軌跡都那個分明!可明明是這麼清晰緩慢的動作,卻偏偏仿佛已經和夏亞不屬於一個時空了!
他的速度……已經超越了時間的限制?!
紅光凝聚的一線,被收回來的三稜戰槍擋住了!紅光射在了三稜槍尖上,那黑色的流焰頓時就仿佛被激盪,猶如在熱油裏澆上了一股涼水……
轟!!
紅光頓時和黑色的流焰混成一團,一波一波奇異的光紋浮現了出來,夏亞眼睜睜的看著龍刺的紅光刺破了一層一層的波紋,但是每突破一層,仿佛紅光就減弱了幾分……
終於,當紅光打在了槍尖上……
一聲古怪的迸裂聲音,那聲音仿佛不大,但是偏偏是這麼輕微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戰場,千萬人的耳朵裏,都清晰的聽見了這一聲響!!
肉眼可見,時間似乎此刻被混亂,黑斯廷的槍尖,那不知名的金屬一絲一絲的碎裂,緩慢得讓人驚嘆,碎屑緩緩浮了起來,然後紅光才刺穿了槍尖,終於落在了黑斯廷的身上……
夏亞腦子裏嗡的一聲,仿佛全部的力量,氣血,精神,瞬間被徹底抽空,他死死的用赤紅的雙眼盯著黑斯廷……
紅光打在了黑斯廷的身上,這個奧丁武神仿佛臉上露出了驚詫,他張了張嘴,胸前的鎧甲上,鐵葉子一層一層被打穿出了一個小指粗細的穿孔,最後他的胸口才濺出一道血箭!
終於……
夏亞眼神裏仿佛視覺範圍內轟然一振!那種時間失真遲緩終於消失了!不論是周圍的“慢”,還有黑斯廷的“快”統統消失!
黑斯廷整個人被打得從馬上飛了出去,人離開馬鞍往後劃出了十多米!在空中,那一道血箭清晰的灑落在了地上!
這一瞬間,夏亞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種怪異而荒唐的,不合時宜的念頭來。
(這個奧丁武神的血,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一樣都是紅色的麼!)
黑斯廷的身影在空中就張開了雙臂,身形如一只大鳥一般,他仿佛不是被打飛的,而是自己滑翔而出穩穩的往後飛了十多米後穩穩落在了地上。
鏗!
三稜戰槍被他用力插在地面,黑斯廷站在哪兒,那雙細長陰柔的眼睛終於盯住了夏亞,而他的胸前,鎧甲破碎的地方血流淌出來,只不過因為他黑色的袍子和黑色的鎧甲不顯眼。
這個奧丁名將抬手輕輕摸了摸胸前,指尖殷紅的鮮血,讓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姑且稱之為笑吧,這種笑裏,含著驚訝,意外甚至還有一絲……驚喜?!
他抬起眼皮,那陰柔的眼神盯著夏亞手裏的火叉。
“是你。”
黑斯廷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那平靜的聲音絲毫沒有被偷襲受傷的憤怒夏亞卻敏感的感覺到,這平靜的聲音之下
隱藏了一種彭湃的激盪!!
夏亞此刻全身的那種龍刺發出後的麻痹感才終於消失,但是隨即一波一波的劇烈疼痛沖刷著他的全身的手臂上開始迸裂,鮮血流淌,瞬間將他的內衣浸透,他很像顫抖,但是此刻被黑斯廷盯住了,那陰柔的眼神,卻仿佛帶著夏亞無法形容的強大的壓力,他仿佛感覺自己是一只弱小的青蛙,被一只蛇盯著……
不!不是蛇!是被一頭龍盯著!
對,就是這種感覺!
仿佛僅僅只是被對方的眼神盯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土鱉,心中居然就生出了恐懼?!
他甚至……
該死的!他甚至“不敢”顫抖!!連顫抖都不敢!因為他仿佛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只要自己一顫抖,哪怕一點點的示弱,對方隨時都會撲上來,輕易的踩死自己!
一個人,僅僅是氣勢,就可此強大?!
“是你。”黑斯廷緩低聲道:“今天戰場上那人是你,投射長矛的人是你,所以……你才是邦弗雷特。”
黑斯廷的眼神裏,那平靜終於一點一點的撕裂掉了,他陰柔的眼神瞬間被點燃,仿佛兩團火苗!
“你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你居然……居然傷了我。”那瘋狂的眼神,卻配合著如此平靜的聲音,讓夏亞都有種全身僵硬的感覺。
“……傷了我……”黑斯廷一點一點的在笑:“可,你不該偷襲我……你這樣的強者,卻居然沒有一顆強者之心!可悲的螻蟻……螻蟻!”
他的戰槍舉起,槍尖就指著亞!
這一瞬間,夏亞心中感覺自己死定了!
他全身已經疼得快散架了,龍刺爆發之後的那種力量的反噬,讓他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那種全身被抽乾的感覺,使得他現在甚至連一根小指都無法動彈了!
此刻,只要黑斯廷往前一步,輕輕一槍,就能直接把自己捅死!
(死定了!這次死定了!這個黑斯廷簡直強得不像人!媽的!他根本就不是人!!老子真是瘋了!居然以為可以刺殺這樣的變態!!)
夏亞心中悲憤的吼叫,他甚至已經認命的閉上眼睛準備等死了。
可等候了一會兒,黑斯廷的戰槍卻緩緩落下。
他眼神裏的火焰消失了,看了看夏亞,卻露出了一絲寂寥來。
“你……不配死在我的槍下。”
轉過身去,那黑色的身影,站立在戰場之上,他的前方是黑壓壓的奧丁軍陣,戰場之上滿目血腥,這一瞬間,他立在那兒,並不高大的背影,落在夏亞的眼中,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個家伙……仿佛,就這麼,站立在……
天地之間!!
“你不配。”
那一個寂寥冰冷的聲音,黑斯廷已經緩緩邁步朝著奧丁軍陣的方向走去。他的那匹黑馬,也緩緩邁開蹄子,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直到黑斯廷走出了二十多步之後,夏亞才感覺到那種無處不在的壓力漸漸消失!他胸前的壓抑一空,頓時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新鮮的空氣鑽進肺部,卻有一種火辣辣的疼痛!
隨後,土鱉的心中生出了一股難以描述的屈辱!
是的,是屈辱!!
(這個黑斯廷,他居然,他居然饒過了我的命!!
他居然“饒”過了我!!
饒!!
是饒!!是屈辱的“饒”!!
甚至連殺我!都不屑?!我非但不配當他的敵人,甚至連死在他手裏的資格都不配?!)
黑斯廷的話很模糊,但是夏亞卻偏偏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不配當強者。你不配得到一場武者榮耀的決鬥。
所以,你不配死在我手裏,至少,在現在這個場合,你不配!)
“我必會殺了你。”遠遠的黑斯廷的話果然輕輕傳來:“但不是現在,不是這個場合。因為,‘在公平的武者決鬥之中死在我黑斯廷的手裏’,這樣的榮耀我不給你。
你不配得到公平決鬥的死亡榮耀。”
夏亞死死的咬著牙齒,他已經吐血了,此刻卻連他自己也無法分辨到底是力量的反噬,還是別的某種特殊的情緒,他死死的咬著牙,不讓鮮血噴出來,任憑鮮血在嘴角流淌。
黑斯廷走回了奧丁軍陣裏,夏亞才終於勉強踢了馬肚一腳,返身拉住了邦弗雷特的韁繩,兩人返回。
剛剛走進營門,不等營門關上,夏亞就撲通一聲從馬上歪倒了下來,落在地上的時候,斯雷特和沙爾巴已經搶步上前抱住了土鱉。
土鱉的鎧甲被脫下之後,看見他全身淤血,那一粒一粒的血珠從毛孔之中流淌出來的可怕模樣,讓旁人都驚呆了。
夏亞咬著牙齒,他的身軀終於開始了顫抖,劇烈的疼痛使得他的身體無法抑止的顫抖,他卻死死的瞪著眼睛,不讓自己暈過去。
斯雷特很是興奮:“你還活著!!夏亞,你還活著!!你居然打傷了黑斯廷!你傷了他!!”
夏亞幾乎是從牙齒縫隙裏擠出了一句話來。
“我……輸了!”
噗哧!
一股鮮血終於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染紅的夏亞的前襟,隨即他閉上了眼睛。
此刻,十八年來,一股從來不曾有過的情緒,充斥在土鱉的心中。
那個強者,那個黑色的身影,那個明明可以輕易一槍撕裂自己的強者,和他的那句話──你不配!
我明明在千萬人的眼前傷了他……可為什麼我卻感覺自己仿佛被他狠狠的踐踏在了腳底?
他是那樣的強!是夏亞生平從來不曾見到過的強!!緋紅殺氣?不!龍刺?不!這些都無法匹敵他,一絲一毫都不行!!無論是把夏亞見過的所有的厲害的家伙,甚至是那頭龍!仿佛都沒有這個黑色的男人帶給夏亞的震撼來得更強烈!
他……強!非常強!!
甚至強的,只用眼神就可以讓夏亞恐懼戰栗!甚至強的,當某一個瞬間,夏亞心中忍不住對這樣的“強”生出了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崇拜!?
這樣一個男人,這樣一個讓夏亞都生出了羡慕的強大的存在,卻告訴自己:你不配當我的對手,甚至連被我殺死,都不配!
十八年來,一股從來不曾有過的情緒,充斥在土鱉的心中──這種情緒,叫做“屈辱”。
一種自尊被撕裂的屈辱!
作者:
x3314381
時間:
2010-3-4 01:37:52
第八十八章【黑斯廷的防備】
夏亞昏迷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帳篷裏,盔甲和外衣都已經被脫去,他那並不忠心的扈從,魔法師多多羅正在拿著一塊打濕了的手巾給夏亞擦拭身上的血跡。
夏亞一醒來,魔法師臉上忿忿不平的表情立刻就趕緊變成了一片恭順,低眉順眼的陪笑道:“老爺,您要不要吃點兒東西?還是要喝些水呢?”
夏亞勉力翻身,他感覺到全身欲碎,似乎被人用鐵錘打了數百記,骨架都快散了,全身上下每一條肌肉都在傳遞著疼痛的感覺。他哼了兩聲,卻掙扎著依然坐了起來。
夏亞的臉上出了少見的沉思的模樣,他輕輕喘息,然後忽然冷不丁的開口說了一句:“多多羅……你說,人怎麼才能變強?”
“呃……”多多羅臉上的恭順不變,心中卻腹誹(我如果知道,還會在這裏被你這個土鱉欺負麼……)
“嗯……那麼,人強之後,會怎麼樣呢?會不會就擁有一顆強者之心了?”
這是夏亞的第二個問題。
(變強之後?我多多羅大人如果真的強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你這個土鱉狠狠的踩在腳下。)
不過幸好。夏亞並不是真地打算在魔法師這裏得到答案。他略微沉默了一會兒。就讓多多羅將他攙扶起來。送到外面。
扛著夏亞沉重地身體。多多羅地一雙小細腿拼命打晃。勉力將夏亞送到了中軍大帳地時候。斯雷特正在和其他地一群營官激烈地爭吵著什麼。
一看夏亞進來。頓時大家都陷入了安靜之中。不知不覺。夏亞仿佛已經建立了一點點威信──雖然只是在這些二線輔助兵種之中地低級軍官裏。
今天夏亞在迎接奧丁人第一波攻擊地戰鬥之中表現神勇。這還不算。居然在戰場之上一對一地向讓拜占庭吃了多年苦頭地黑斯廷挑戰──呃雖然手段無恥了一些。可最後他居然神奇地在戰場之上傷了黑斯廷!!
這簡直就是奇跡啊!!
黑斯廷。奧丁人地武神!他在戰場之上。有多少年沒有在一對一地對決之中受傷了?
所以,在這些低級軍官的眼中,此刻再看夏亞,感覺自然就大不一樣了。
斯雷特一臉關切的迎了上來,親手扶著夏亞坐下,魔法師自然就趕緊趁機跑了出去。
“怎麼樣了?”斯雷特皺眉看著夏亞。
“死不了。”夏亞苦笑了一聲,看了看帳篷裏的諸人:“你們爭吵什麼?”
“反衝鋒。”斯雷特的回答讓夏亞有些驚奇。
“反衝鋒?”
斯雷特看了看帳篷裏的諸人點了點頭:“我們還有兩百騎兵,大家的意思是,下一次奧丁人進攻我們放騎兵出去反沖一下,嗯……反正大家都是死,最後殺一場,也狠狠咬下奧丁人的一塊肉!”
果然不愧是第十三兵團,哪怕是二線的輔助兵營依然帶著羅德裏亞的彪悍和勇敢。
“不行。”夏亞用力搖晃了一下腦袋,但是他很快就停止了這個動作,這讓他頭疼。
“……為什麼?”斯雷特臉色很陰沉:“反正我們是守不住的,最後算是……拼一個夠本了。”
“不行就是不行。”夏亞抬起頭來,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想,我們都犯了一個錯誤。”
“錯誤?”
“錯誤!”夏亞沉重的點了點頭:“媽的,老子之前想錯了,我們大家也錯了。我們把黑斯廷想的太可怕了!我們都覺得自己守不住的,可是實,我們卻反而忽視了黑斯廷的此刻的軟肋和弱點!”
“弱點?”帳篷裏的一幫軍官都很驚訝。
“弱點!”夏亞肯定的點了點頭:“黑斯廷……他兵力不足!不足以攻下我們這個駐地!”
這句話出來,帳篷裏的諸人都露出了不信的表情,就連斯雷特,都忍不住有點懷疑夏亞是不是在和黑斯廷的決鬥之中傷了腦袋了。
兵力不足?
笑話!此刻寨墻外,黑斯廷有上萬的兵力!我們卻只剩下了一千多而已了!!
夏亞的笑容有些疲憊,卻咧了咧嘴:“我們這麼想吧……黑斯廷迂迴突襲擊潰了第二第九兵團,他靠的是什麼?”
“速度。”這個答案並不難想。奇襲最大的依仗自然是速度。
“那麼……速度代表著什麼?騎兵!”夏亞吐了口氣,他的肺部依然有些不適,說話的時候呼吸都有些隱隱做疼。
斯雷特等人畢竟也是老行伍了,頓時也明白了幾分。
“他是迂迴快速突襲所以他帶的都是騎兵。”夏亞勉強繼續道:“為了搶速度,他還必須分兵南下攻擊野火鎮分薄了他的兵力,所以來到我們這裏,兵力只有一萬人左右了。這些應該是他現在手裏全部的力量只不過……這些都是騎兵!!他手裏沒有步兵!全部都是騎兵!今天的第一波攻擊,他是在用騎兵攻城!下了馬的騎兵!!所以,黑斯廷絕對捨不得這樣耗費他手裏的兵力。”
讓昂貴的騎兵下馬去,以步兵的方式去攻擊一座軍事防線,這是任何一個有起碼軍事常識的人都不會做的事。
“第二個問題。”夏亞用力揉了揉胸口,竭力順氣:“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在北邊,阿德裏克將軍和魯爾將軍的兵力是兩個兵團,而他們面對的奧丁人,似乎戰鬥力並不太強悍,至少達不到黑斯廷所部的精銳程度。那麼,我問大家,這樣的力量對比,咱們的將軍可能會輸麼?”
當然不會!每一個第十三兵團的人,對阿德裏克的信任近乎崇拜!而對第十三兵團的戰鬥力近乎狂熱的信仰!只要不遇到黑斯廷,第十三兵團有信心正面抗衡任何奧丁軍團!
何況……還加上一個魯爾的步兵兵團?
“所以,北邊,將軍他們一定會回來,現在大概是被奧丁人在山谷裏的那支軍團拖延住了。但是北邊的那支奧丁軍團絕對無法真正的威脅到咱們將軍。一旦將軍殺回來黑斯廷絕對不願意讓他寶貴的野戰力量浪費在攻城的戰鬥之中。
所以他兵力不足!他要留著足夠的騎兵來對付我們的主力騎兵!不,不僅僅是這麼簡單……我,我甚至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沒有什麼憑據,但是我就是有這種感覺:仿佛黑斯廷,他似乎在保存實力,他根本就沒有打算真正的攻破我們的防線佔據這裏!”
這話又讓眾人有些不信
黑斯廷不想攻破這裏?今天的第一波攻擊,自己一方幾乎就差點擋不住了!
“我沒法解釋這種念頭。”夏亞抓了抓腦袋,似乎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言辭來解釋這種微妙的感覺:“你們看,他只要發動第二波攻擊就能擊破我們了但是到現在……他們還沒動。”
最後這句話才算有了點說服力,帳篷裏的幾個軍官面色古怪,都覺得夏亞的話有些荒唐──黑斯廷居然會對我們放水?這樣的事情絕無可能,但是,眼前的現實卻是,黑斯廷的確沒有再立刻發動進攻,以黑斯廷這樣的名將不可能算不到寨裏的力量!
“看來,他根本不想攻下這裏。今天的第一次攻擊,他投入的力量,雖然讓我們很吃力,卻恰好是我們可以承受範圍的極限!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想,如果是黑斯廷的話,他能做到這樣的程度並不奇怪。”
說話的是斯雷特,這個中規營官是在場諸位軍官之中唯一一個統領戰兵的人也是軍略最高的一個。
“可是,為什麼?”一個運輸營的營官忍不住大聲道:“拿下我們,就可以斷絕掉前線將軍的後路,然後以逸待勞,吃掉我們第十三兵團和魯爾將軍的第六兵團,這樣的事情,他為什麼不幹?”
夏亞想了想張開雙手:“我們他媽怎麼知道?我們如果能猜到,我們就變成黑斯廷了。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有原因,而且,這個原因比吃掉我們第十三兵團和第六兵團……更重要至少對他黑斯廷來說更重要吧。”
帳篷裏的軍官們開始了新一輪的爭論,努力的用自己的智慧去猜測黑斯廷的動機。
難道是……圍點打援?所以黑斯廷對我們圍而不打?
笑話!只要直接端掉我們主力就會陷入絕境了,還脫褲子放屁搞什麼“圍點打援”?
“所以不贊成把兩百騎兵放出去搞什麼反衝鋒。我有一種感覺……真正派上用場的時間還沒有到來,這兩百騎兵不定會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吧。”夏亞苦笑。
這依然是他的直覺,是那種在山林裏養成的危險來臨前的直覺,無法用言語或者明白的理由來解釋。
而更重要的是,其實夏亞心中還有一個讓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猜測,只是說出來太過匪夷所思了,所以他沒有講出口。
黑斯廷……他,仿佛……在防備著什麼?
夏亞想的並不複雜,恰恰相反,出身山林的他的思維方式很簡單明確。
黑斯廷在保存實力,很明白了。
那麼,保存實力為了什麼?只有兩種原因,第一是保存實力對付什麼敵人。可他明明有可以吃掉我們主力的辦法,就是端掉我們這個駐地,卻偏偏舉而不打!!那麼顯然,他的目的就不是為了對付敵人!
那麼,第二種原因,通常保存實力,如果不是為了對付什麼敵人,就只能是為了防備什麼人了!
黑斯廷,他在防備著什麼!!
“黑斯廷那個家伙,一定會防備著我的。”
柯柯蘭坐在那張用獸骨組成的巨大的椅子上,這張椅子下是一塊巨大的方臺,由二十名強壯的奧丁力士合力抬著,坐在椅子上的柯柯蘭穩如磐石。他一手支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另外一隻手卻抱著一架小小的豎琴,手指仿佛隨意在琴弦上劃過,發出一串輕輕的音符。
在他的身邊周圍,奧丁的軍團正在緩緩前進,前後左右都簇擁著大批魁梧雄壯的奧丁戰士。隊列的長龍在大路上拖得老長腳步聲和武器碰撞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嗯……還是豎琴的聲音動聽啊。”柯柯蘭笑了笑,緩緩伸出手,從跪在椅子旁高臺上的一個侍從手裏拿過一只純金的酒杯,酒杯裏盛滿鮮紅的酒水,他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敲了敲額頭:“怎麼辦呢……黑斯廷那個家伙一定會防備我,所以不肯出力真的攻下第十三兵團的駐地。他只有一萬騎兵,如果真的鑽進了拜占庭人的那個駐地,如果我故意放阿德裏克回去,那麼他反而就被圍困住了呵……多有趣的事情啊。看看,我們奧丁的驕傲,最強的名將,黑斯廷,他的命運居然決定在我的手裏……嗯,不行啊,黑斯廷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唉又開始頭疼了。”
聽著這位高貴的殿下口中肆無忌憚的說著要算計黑斯廷的話,跪在椅子旁的侍從臉色蒼白全身發抖。
這簡直就是折磨人啊!這位殿下,他每次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背著點人啊!讓我們聽見這種話,隨時都會有被殺掉滅口的危險啊……
上次說陛下有很多兒子所以死掉幾個沒關係。現在又居然算計起了黑斯廷……
還讓不讓人活啊!
柯柯蘭輕輕一笑,他仿佛注意到了這個侍從蒼白恐懼的臉龐。
“唉,可憐的家伙,你們不用怕的。”柯柯蘭搖頭嘆息:“這些話麼,你們就算說出去也沒有關係反正麼,不管是我,還是黑斯廷,又或者是我那位偉大至尊的父皇,大家心裏都明白得很呢。”他居然跳下了椅子,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發抖的侍從,滿臉興奮的笑道:“你不明白麼?來來來!我給你解釋一下吧……這次的戰爭,根本就是一場立儲奪嫡的預演嘛!黑斯廷那個家伙是大殿下的親密好友呢。
而我……如果要算計我那位親愛的長兄,就只好拿黑斯廷開刀了,只是我那位可憐的小弟,卻戰死在戰場了吧,我承認激他去參加危險的阻截行動是我的主意……唉算起來,我們的父皇心可真狠呢明明知道這一切,卻並不阻止。難道們奧丁人,每一代的新皇,都要踩著兄弟姐妹的屍體和鮮血上位麼?”
侍從終於崩潰了!
他這樣的卑微的人,實在想不通這殿下忽然發什麼瘋,居然對自己說這些荒唐的話。這種話應該是誰聽到誰死!這樣的祕聞,豈能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能聽的?哪怕聽到一個字的下場,都絕對會被立刻砍掉滅口的呀。
瘋狂的顫抖,然後大聲哭喊:“殿下!殿下求您饒命吧!求您饒命吧!我,我,我什麼都沒聽見!沒聽見啊!!”
柯柯蘭臉上的溫和瞬去,他看了看這個侍從,站起來重新坐回了椅子,一臉的無趣,仿佛失落的小孩子一般擺了擺手:“下去吧,我不會殺你的。”
等那個侍從幾乎是爬著跑之後,柯柯蘭的手指按在琴弦上,長長嘆了口氣。
“寂寞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位奧丁貴人滿臉落寞。
一騎馴鹿騎兵從前方奔馳而來,行到高臺下翻身跪拜:“殿下,我們的勇士們已經和拜占庭人斷後的人打上了!我們的勇士沖不過去,請您下令讓……”
“下令什麼?”柯柯蘭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他抬了抬手指,漫不經心道:“你們很著急和拜占庭最精銳的軍隊拼命麼?嗯,真想送死的話,也不著急在這一刻吧。”
那個馴鹿騎兵愣在當場,張大了嘴巴。
“好了好了,讓我們的勇士們回來吧,不用著急追上去打,呃……就讓前面的人,列隊目送拜占庭人遠去好了。嗯,對,就這樣,列隊目送,嗯,還有別忘記吹號,哈哈!歡送他們遠去吧。”
這殿下難道發瘋了?!
看著這個騎兵發呆,柯柯蘭臉色一沉,眼神裏閃過一絲異色,隨即還是露出了那若無其事的淡淡笑容:“好了,第十三兵團,還是留給我們奧丁的驕傲,黑斯廷大人去對付吧。我們的任務,就是像驅趕羊群一樣,把這些拜占庭人驅趕到偉大的黑斯廷大人的屠刀之下,供他宰割就可以了。”
“可,可是……”這個騎兵軍官顯然有些無法理解這種命令。
列隊,目送,還吹號?!
“沒什麼可是的,執行命令。”柯柯蘭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這個騎兵軍官終於哭喪著臉跑掉了。
柯柯蘭坐在那兒,懶洋洋的靠在椅子裏,無聊的扳了扳手指。
嗯……黑斯廷,你現在一定很鬱悶吧,這一次明知道要被我算計,還是不得不往套子裏鑽呢,誰讓你是我們的“奧丁武神”呢!有了這樣的名聲,你也只能像被皮鞭抽打的馬一樣奮力往前了吧。
所以,第十三兵團還是讓你黑斯廷啃吧,至於我的軍功麼……我已經吃掉了第十三兵團的一個旗團了。大概也足夠讓我那位偉大的父皇滿意了吧。
嗯……永遠不要顯示出超出你應有能力之外的表現。做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這位奧丁貴人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動,又打了個哈欠。
作者:
x3314381
時間:
2010-3-4 01:38:16
第八十九章【逃跑的兔子將軍】
凱文呼哧喘息,他那顆光頭上滿是汗水,盔歪甲斜,早已經累得手臂酸麻,手裏的稜錘都幾乎舉不起來了。
他身邊是負責斷後的親衛隊以及第四旗團的兩個營隊騎兵,他們成功的擋住了奧丁人的兩次追擊,第二次尤其吃力,凱文已經累得在馬背上都挺不直腰了。
看著奧丁人如潮水一般退去,只留下了滿地的屍體。
(這些奧丁人,怎麼不追了?)光頭男的眉頭擰成一團。
不過很快,他就不再思考這些了,反正將軍的命令是斷後,既然這些奧丁人不追了,也算是完成了命令吧。
他的身邊是百餘騎兵,經歷了兩次斷後阻擊追兵的戰鬥,兄弟們也死傷了兩百左右,雖然人困馬乏,凱文依然小心翼翼的集結了剩下的人馬,列隊緩緩脫離戰場,往南追趕主力部隊去了。
就在凱文帶人遠去的時候,身後的奧丁人追兵,卻吹響了號角……
(這些奧丁人發瘋了麼?)光頭男心中茫然。
北線的阿德克將軍得知後路被黑斯廷包抄的消息是三天前。
消息之所以發現得如此之早。倒是要歸功於兔子將軍魯爾。這個胖子之前北上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設下了一個混合編制的後隊放在了身後,後隊保持和自己本隊一天路程的距離。當時做下這個決定。純粹是胖子天生的逃命天賦和在危險來臨之前的第六感。
而這次。這個預感再次幫了大忙。
胖子是步兵。他原本走的就慢。本隊拖在最後後隊就更落後了。
很快。混編的後隊就發現了有奧丁人的馴鹿騎兵從南邊過來搜索的痕跡!
這個發現立刻讓兔子將軍狠狠的震撼了一次!
南邊?!
奧丁人居然在我們的後面?!
這樣的消息第一時間又派快馬傳遞到了阿德裏克軍中。
然後,阿德裏克毫不遲的做出了決定:往南進軍!
身經百戰的阿德裏克很清楚,如果後路被奧丁人包抄,敢做出這種大手筆的,奧丁人的將領之中,只有那個自己從來不曾戰勝過的老對手──黑斯廷!
而如果黑斯廷這樣可怕的敵人已經繞到你的屁股後面去了,那麼……
阿德裏克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了!
毫無遲疑的,第十三兵團立刻掉頭往南進發!
騎兵的速度一旦採取急行軍的話,阿德裏克的想法是追上落在南邊的胖子魯爾。原本按照大家的距離,應該能在一天的時間就追上胖子的。
可實際上,第十三兵團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追上了魯爾的部隊。
更讓阿德裏克嘆服的是,魯爾果然不愧是著名的逃跑將軍,一路追趕,他在路上看到了大批丟棄的物資!備用的軍械鎧甲糧草輜重大車,甚至還有一些步兵專用的弩車以及組裝的投石器也被砸毀扔在了路邊!
魯爾逃跑起來簡直就是歇斯底里!這個胖子居然下令全軍只挾帶三天的乾糧和基本的武器鎧甲,其他的東西,全部丟棄!!
用胖子的話來說:反正麼,如果我們不能在三天之內趕回駐地,那麼大家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至於其他的東西了就扔了吧,死抱著不丟都沒命了,還要東西做什麼。
而當第十三兵團趕上魯爾的時候,魯爾又提出了一個要求:讓第十三兵團的騎兵將多餘的騎兵備馬分出一部分來給他的人。
第十三兵團都是騎兵,每個騎兵都至少有兩匹戰馬。而在魯爾強烈的要求下阿德裏克勉強分出了兩千多匹。
接下來魯爾開始變戲法了,他後面展現的一系列的動作,都向大家證明了,他的那個“兔子快跑”的外號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
還記得他的那個混編的後隊麼?一旦掉頭往南,那個後隊反而變成了最前隊!頂在了最前面!
魯爾和阿德裏克會師之後,他們的速度正好又追上了那個混編的後隊。
而混編的後隊裏,還有一大批輜重運糧車!
魯爾一聲令下,第六兵團的士兵們用驚人的速度極為熟練的將一匹一匹從第十三兵團那裏分過來的戰馬套上了車,然後用一塊一塊木板飛快的將運糧車改造搭建,很快就弄出了兩百輛加長加寬的大馬車!
整個過程只花費了不到兩個小時,仿佛這些第六兵團的士兵們已經幹慣了這種活兒一樣。
有了這兩百多輛大馬車,第六兵團雖然是步兵,但是行軍速度卻大大提升了!數千名步兵跳上了馬車,然後車輪滾滾,居然勉強跟上了騎兵的速度!!
兩百輛超大的馬車消耗掉了八百匹戰馬拉車,這兩百輛大車卻裝載了近三千人。剩下的一千兩百匹戰馬,每匹馬上兩人共騎,又算是拉上了兩千多人。這一下,等於給超過五千人的步兵安上了輪子和馬腿!
唯一可惜的是,這些馬匹只怕等跑到地方,也基本只有累死的下場了。
五千人可以騎馬,有馬車可以坐,第六兵團剩下的五千多人則只能用雙腿了。
可隨後,第六兵團的士兵們展現了他們優秀的素質:奔跑的能力!
簡直是見鬼了!這些步兵們在大陸上奔跑行軍,然後每個小時和馬車上的人輪換一次。結果最後居然並沒有落下第十三兵團的騎兵太遠。
(這個胖子,他只怕一輩子都在琢磨著怎樣逃跑的辦法。)阿德裏克心中惡意的猜想。
所以三天!
兩個兵團會師之後,三天的急行軍,丟棄了可能丟棄的一切物資,只花費了三天時間,他們就從阿爾巴克特平原殺了回來上的,騎兵前鋒掃除了黑斯廷軍團的兩次小股阻截之後,於第三天的晚上,前鋒已經抵達了距離駐地只有十多里的地方。
胖子向阿德裏克要過去的戰馬基本上大多活活累死了。為了追求速度,胖子毫不珍惜馬力──用他的話說,命都沒了,還要馬幹什麼?只要能活著回去,戰馬可以再買,可是人就不能再生了。
阿德裏克發現這個胖子的計算能力相當出眾!
他的隊伍在路上又丟棄了一批物資,最後甚至不少士兵連鎧甲盾牌武器都扔掉了!
不過這樣的丟棄並不是倉惶的情況下丟,而是在一種有序的甚至是控制規劃之下的丟。
胖子計算好了所有的步驟,走了多少路之後,他會根據士兵們的體力和行軍的速度,然後計算出可以丟棄多少物資是忍受範圍之內的。走一點丟一點,最大限度的兼顧了士兵的體力,戰鬥力還有行軍速度的平衡。
到達之後,胖子的軍隊裏,大概只能平均下來三個士兵共用一套鎧甲武器裝備了。也就是說他的軍隊的戰鬥力,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但是因為胖子的輪換上馬車休息的法子,這三分之一的士兵,都還保持了最低標準的作戰體力!
三天的急行軍,還能保持三分之一的作戰能力,對於一支並非精銳的軍隊來說已經算是十分不易了。
對此,阿德裏克也得不佩服。至少他很清楚如果異地而處,換了他來帶領一支純步兵的軍隊這樣的情況下,他是絕對沒可能做到胖子這樣的程度的。
對此胖子的解釋是:“你知道我們第六兵團平日裏操練最多的項目是什麼麼?告訴你──武裝長途越野拉練!要進我的第六兵團,第一個要求不是能打,而是能跑。”
斷後的凱文所部也趕上部隊,光頭男隨行的六百騎兵明明已經滿臉疲憊不堪,但是每個人的眼神卻依舊明亮,騎在馬背上,腰板也依然挺得筆直。
但是凱文帶來的消息卻並不太讓人高興。
接受了殿後堵截追兵任務,開始的時候凱文狠狠的和奧丁人打了兩場,可隨後奧丁人忽然莫名其妙的退兵了。在遠處列隊目送自己遠去,甚至還吹響號角……戰場之上哪裏有前一刻打生打死,後一刻揮手歡送這種事情?
後面的奧丁人雖然沒有再試圖追殺,但是他們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後面的這支奧丁人的雜牌軍,似乎把全部的騎兵都聚集起來,三千多馴鹿騎兵日夜不停的在後面驅趕著凱文等人──這些該死的奧丁人並不會真的殺上來,每次追到一箭距離的時候就故意放慢速度,遠遠的大呼小叫,揮刀掄斧,儘量鼓噪出大的動靜來。他們就好像一群牧羊犬,驅趕著凱文這些人只能儘量往南奔走。
有幾次凱怒氣上撞,忍不住掉頭回去和這些奧丁人拼一場──第十三兵團的勇士都是有血性的!可是一旦他們回頭往回去,那些奧丁人卻反而倉惶掉頭就跑!
總之,在三天時間裏,大家你追我趕,都是隔著老遠的距離互相喝罵鼓噪恐嚇一番,仗卻是一場沒打!
凱文雖然幾次掉頭,但是畢竟他人少,不敢真的帶人追上去太遠,嚇唬一下對方也就得了。可後面的這支奧丁人的騎兵卻仿佛成了牛皮糖,甩都甩不脫。停停走走追追鬧鬧……
“他們現在距離我們的後隊並不太遠,看見我們的大部隊後,就立刻後退了。只是我認為他們沒有走遠,大概會在兩三里之外吊在後面。”凱文喘著氣。
阿德裏克將軍也吐了口吐沫:“媽的,這些奧丁人到底想幹什麼?!”
旁邊魯爾將軍已經解開了鎧甲上的牛筋,放開了他圓滾滾的肚子,正愜意的喘著氣,聞言哼了一聲:“還能幹什麼?驅趕我們唄!把我們這些羊驅趕到黑斯廷那頭狼的嘴邊。”
阿德裏克思索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煞氣:“休息一刻鐘!然後準備作戰!駐地還在我們的手裏麼?看來駐地裏的小子們幹得不錯啊。只要能殺回駐地,這場仗就有了轉機!”
旁邊的魯爾將軍卻皺眉,胖子輕輕拍著自己的肚皮,這是他的一個習慣動作,每當心中有什麼難以決絕的事情,思索的時候便會下意識的做出這樣的舉動。
這個胖子把自己的圓肚皮拍得啪啪作響,然後才開口,他的臉色有些怪異,仿佛還有什麼事情困惑著他。
“我倒是覺得……殺回城,恐怕不會太難。黑斯廷不會真的和我們拼命!但是,狠狠咬掉我們一塊肉,那倒是可能的。”
阿德裏克立刻認真的看著魯爾。
幾天的急行軍,阿德裏克不是傻瓜,他自然看清了這個以逃跑本事而聞名的胖子,其實並不是大家口中的那種草包!
“你是什麼意思呢?魯爾將軍?”
胖子一手拍著肚皮:“嗯,我們後面的奧丁人並沒有真的追擊,原本按照我的計算,如果他們全力追擊的話,那麼我們回歸的速度會在他們的糾纏之下被拖慢至少一天以上,甚至更多。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沒有盡力!可我們前面呢?駐地居然還在我們的人手裏!這點你不驚訝麼?雖然駐地裏的小子們都是一幫不錯的小伙子,但是我們很清楚他們的實力,只有一個營隊的戰兵,其他都是一些雜兵而已。嗯……我不是不相信奇跡的存在,如果是別的奧丁將領帶兵的話,或許能出現奇跡守住駐地!但是……現在在駐地前橫兵的是誰?是黑斯廷!你認為帶著了上萬奧丁最精銳大軍的奧丁第一名將,會攻不下一個兵不滿千的小要塞麼?可能麼?拜托,他可是黑斯廷啊!!”
胖子越說越激動,他的額頭也流下了幾粒汗珠。
阿德裏克也凝神思索:“這的確說不通……後面的追兵不努力,前面的黑斯廷仿佛也在放水?他們打的什麼主意?按理說,後面的追兵應該最大限度的糾纏我們,拖住我們,給黑斯廷爭取時間抄掉我們的老窩才對,可現在……”
胖子看了阿德裏克一眼,忽然壓低了聲音道:“阿德裏克將軍,這就是你一貫的弱點了,你總是把戰爭看得太單一!要知道,我當年跟隨米納斯大公的時候,曾經聽大公說過一句話: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而這句話,不僅僅是適用於敵我雙方,也適用於同一陣營!”
“……”阿德裏克緊鎖眉頭,米納斯大公,那是拜占庭帝國老一輩的軍方統帥,他的話,自然一定是大有道理的。
魯爾輕輕一笑,瞇著眼睛:“還不明白麼?我們後面的這支追兵,還有前面的黑斯廷……這兩支奧丁軍隊,他們──心,不,齊!!”
這胖子,果然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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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2010-3-4 01:38:43
第九十章 【黑斯廷的“答”】
“賭一場吧!”
“就賭……黑斯廷不會真的和我們拼命死戰!”
阿德裏克和胖子魯爾做出了決斷!
半夜的時候,略做修整的士兵們已經整裝待戰!
騎兵們將馬鞍綁緊,長矛擦得雪亮,取下了綁在馬頭上的料袋,然後輕輕的拍了拍自己心愛的戰馬,翻身騎上。
黑夜之中,騎兵們列好了隊,在軍官們壓低了聲音的威嚴催促之下,昂著頭,緩緩的一邊前進一邊將隊列排列整齊。
楔形的衝鋒陣列,在曠野之上已經形成,最前方的是索西亞統帥的重甲騎兵,他們的任務是從正面衝破奧丁人的圍城大軍,必須做到徹底的“鑿穿”!而擺在中間的,則是魯爾的第六兵團,步兵們丟掉了絕大多數的裝備,只有在隊列周圍的人拿著武器穿著鎧甲提著盾牌,而中間的人,就只剩下一身制服了,他們不需要作戰,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奔跑!努力奔跑!前鋒重騎兵衝開奧丁人隊列之後,他們必須冒著死亡的危險,跑過奧丁人的整條戰線。
而最後方,負責殿後的是十三騎兵團的第四旗團!第四旗團的掌旗官豐納塔是一名三十七歲的典型的拜占庭帝國軍人,出身一個中等貴族家庭,從成年開始就進入軍隊,中階六級武士,他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缺少的兩根是五年前在帝國東北邊疆作戰的時候,在冰天雪地裏凍傷後切掉的。三十七歲的豐納塔被賦予了一個重要的任務:斷後!
他不但要防備後面那支一直吹著號角以歡送態度尾隨的奧丁人軍隊。同時也負責在大部隊突擊黑斯廷所部後遇到危險的情況下,做好絕死一戰掩護本部順利脫離的任務!
阿德裏克將命令下達給豐納塔的時。板著臉低聲交待了一句:“你可能會死。”
而聽了這句話。三十七歲的豐納塔卻面色平靜。臉上剛毅的線條絲毫沒有變化。他也沒有說哪怕一個字。只是挺直了身體看著他的將軍。然後用力做了一個捶胸的軍禮。轉身大步而去。
突擊的發起時間在拂曉之前通常來說。這是一天時間裏。人最疲憊警惕性最弱的時候。
突擊的部隊沿著曠野緩緩向著他們的目標:被圍困的駐地方向前進。
當前鋒距離黑斯廷的圍城大軍只有大約不到三里的時候,終於嘹亮的衝鋒號響起!!
衝鋒號撕裂了黑夜的寂靜!在激昂的號聲之中,騎兵們奮力的吼叫,狠狠的踢著馬腹,催促戰馬,瘋狂的往前奔馳而出!
拂曉,正是黎明來臨之前最黑暗的時候刻仿佛老天都站在了拜占庭的一邊,天空之上烏雲密佈星光全無!
號角之中,黑壓壓的馬隊在曠野上奔騰而起烏雲一般傾泄而出!!
黑斯廷的圍城大軍以半月式的陣列擋在駐地的前面,而突擊的騎兵的突破口選擇在了正中!
拜占庭人嘹亮的軍號剛剛響起,黑斯廷的大營裏立刻傳來了一陣喧嘩,人喊馬嘶,不少的方散亂的打起火把來。
索西亞的重甲騎兵衝在最前端,馬掛馬鎧,人披重甲,騎兵們端著長矛,在曠野之上狂卷而來,黑夜之中,也能看見那一大片烏雲的湧動,前鋒很快就衝入了圍城奧丁人的大營,強行從正中間突入!
原本後列並沒有太多防禦馬匹的工事,簡單的營牆被重甲騎兵瘋狂的衝垮,重騎突進了奧丁人的大營裏,只看見四周一片混亂,奧丁戰士們奔走驚呼,馬蹄奔馳而下,凌散的抵抗根本無法有效的形成堵截,小股的抵抗在鐵蹄踐踏之下瞬間即被粉碎!馬蹄踐踏過一個一個帳篷,丟棄的火把燃起了一團團的火苗來,就聽見喊殺聲和馬蹄聲震天,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黑夜之中戰栗著!
索西亞的重甲騎兵幾乎是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就直接衝進了圍城大軍的內腹深處,重甲騎兵的奔馳,強悍的衝擊力,任何奧丁人都無法用肉體去抗衡,深入之後,奧丁人的抵抗才漸漸顯示出威力來,一些奧丁戰士聚集了起來,形成了有規模的抵抗,小股小股的馴鹿騎兵糾纏上來,將重騎衝鋒的速度一點一點的拖延下來。
這個時候,跟在後面的第六兵團的步兵也衝進了奧丁人的大營裏,魯爾這個胖子和自己的兵團走在一起,這只肥兔子穿了一身重騎兵的全身重鎧,幸好他胯下的戰馬也是一等一的上等品色,否則的話,以他這樣的體重加上重鎧,只怕也吃不住。
胖子騎在馬上,一手提了把長柄戰斧,被親兵簇擁在中間,同時飛快的大吼傳下一條條命令。第六兵團專門列出了十多個小隊,在跟隨重騎兵突入奧丁人的大營之後就兩邊散開,一路奔跑,同時沿途開始放火,帳篷,糧草,木柵欄……凡是能點火的東西都直接扔上幾個火把,這些專門放火的小隊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的,一邊放火,一邊嘴巴裏用奧丁語聲嘶力竭的亂喊。
阿德裏克將軍帶著親衛隊和其餘部隊在第三波,前面一片喊殺聲之中,衝進了奧丁人的大營,前鋒的重騎兵在苦戰,奮力的掃出一條通道,胖子的手下在忙著放火忙的不亦樂乎。
放眼看去,周圍奧丁人的大營裏,一片人仰馬翻,處處火光,處處人影奔走喊叫。
(太容易了!太容易了!)阿德裏克一面心中警惕,口中奮力呼喊部隊加快前進速度!
負責殿後的第四旗團全部是清一色的輕鎧騎兵,凱文也和一隊親衛隊編入殿後的隊列之中。
在大部隊突入之後,殿後的部隊則小心翼翼的跟隨而上!豐納塔的神色肅穆,和凱文並騎而行,他們已經聽見了身後遠遠的地方一支這些天來一直“追隨”在後面的奧丁人開始出動了,奧丁人的牛號聲音,夾雜著紛亂的蹄聲,顯然這些家伙不會放過這種狠咬自己一口的好機會!
黑夜之中,黑斯廷的大營裏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前鋒的重騎兵幾乎完成了之前一個無法想像的任務:將黑斯廷的大營鑿穿!可是此刻他們居然真的做到了前面的兵鋒已經突出了大營,遠處,只要穿過戰場是駐地的寨牆!!
而這個時候,不管是最前面帶領衝鋒的索西亞,還有中軍的魯爾或者阿德裏克,他們心中同時都壓著一個沉甸甸的疑問!
(黑斯廷!他到底會怎麼做?)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隻手將這一切時間的節點聚集在了一起!就當這個問題同時浮出幾位拜占庭高級將領心頭的時候,黑斯廷的動作,終於來了!
一聲激烈而短促的牛號聲響起!
在突擊部隊的兩側,大營裏忽然就傳來了一片喊殺的聲音!奧丁人的瘋狂吼叫,戰馬的嘶叫,黑熊的咆哮|鹿的嚎叫……
突擊路線的兩側,兩股黑色的洪流佛隱藏在黑暗角落裏的猛獸,終於找到了敵人的弱點狂撲而出!!
猶如一把鉗子!從兩側狠狠的夾向了突擊的部隊!
黑斯廷,終於出手!他選擇的時機非常明確的意圖也很明白!
目標:殿後的部隊!!
他的確無心死戰死拼!但是……要想過他黑斯廷的防線,拜占庭人,卻依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這,就是黑斯廷的回答。
前鋒和中軍已經順利大營裏衝了過去,前鋒的重甲騎兵已經殺得血透重鎧汗流浹背,而胖子的步兵,就算再能跑,也累得只剩下喘息的份兒了。
黑斯廷雖然放棄了正面堵截,甚至他將大營的兵力抽空,但是,真正的殺招,卻瞄準了突擊部隊的尾巴。
阿德裏克聽見了兩旁的奧丁人喊殺的聲音,但是那個聲音卻並沒有奔著自己來,而是朝著身後的方向席捲而去!這一刻,阿德裏克面臨著一個絕大的難題!
掉頭殺回去!
還是……繼續向前!
身為第十三兵團的統帥,阿德裏克終於咬牙大聲吼叫:“向前!!繼續向前!!”
兩條黑色的洪流從左右狠狠的撞上了突擊部隊的路線,然後轟然匯合在了一起,奔跑在最前面的是奧丁人的強力兵種:狂暴者!
這種全身披著重鎧的黑熊衝進了殿後的隊列之中,數十個黑熊戰士很快就形成了一堵牆壁,將殿後的隊伍阻擋在了面前!
第三旗團的騎兵們沒有一絲畏懼,騎兵們瘋狂的吼叫著,提著長矛衝了上去,跑在最前面的騎兵很快就被黑熊的奔跑衝撞之下連人帶馬掃倒一片,而跟上去的騎兵們奮力揮舞長矛,朝著面前這些龐然大物狠狠的招呼。
隊伍很快被拉開,然後徹底脫節!
越來越多的奧丁人湧了上來,數十個黑熊狂暴者將騎兵擋住的片刻時間,他們前進的道路就已經消失了!當騎兵們付出了慘重代價,終於將面前這數十個龐然大物刺倒之後,地面滿是人屍馬屍熊屍,而面前,奧丁人的馴鹿騎兵則幾乎衝到了面前!
前方已經沒有路!只有奧丁人雪亮的斧頭!
奧丁人的馴鹿騎兵一層一層的圍了上去,仿佛牛皮糖一樣,將第三旗團殿後的軍隊層層裹住,一層一層,密密麻麻,而後面柯柯蘭的那支追擊的部隊也逼了上來,他們明顯一改從前歡送的態度,馴鹿騎兵咆哮著歡快的追了上來……
然後,便是,混戰!
殿後的部隊已經毫無陣型可言了,奔跑之中被兩股奧丁人狠狠的穿插兩翼,很快就被切割成了三塊,猶如灑在大地上的三團黑色,隨即就被更多奧丁人的烏雲包裹。
刀鋒砍在鎧甲上的聲音,長矛刺破血肉的聲音,戰士受傷落馬的慘叫,生命死亡之前最後的吶喊……
鐵和血在這一刻已經無法分割的交融在了一起……
駐地的營門已經打開,前鋒的重甲騎兵蜂擁衝了進去,索西亞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儘管黑斯廷已經有意識的放了水,但是重騎兵在最前列擔負了最重的掃平道路的任務,他們依然損失掉了兩成左右的兵力,每一個騎兵的鎧甲都不再是黑色,而是一片凄慘的紅。
隨後胖子的步兵奔跑而來,這些第六兵團的家伙一旦衝進了駐地大門之後,就瘋狂的撲在了地上大口喘息,那些負責四面放火的小隊,有一半都陷在了亂軍之中。
當阿德裏克帶著殘部進門之後,身後,居然沒有一個奧丁士兵的追趕!空盪盪的戰場,遠處,那一片喊殺聲越來越濃,而周圍,亮起了無數火把!將天的之間照得如白晝一般!
黑斯廷的答案很明確:我的胃口不大,吃掉你的殿後部隊,足矣!
阿德裏克心中滴血,他知道自己的一個旗團被陷住了,可是他無能為力!
所有的騎兵已經將最後一絲力氣擠乾了!重甲騎兵已經無力再戰,而魯爾的人……他們是步兵!你不能指望一群步兵在急行軍的三天三夜丟棄了大部分軍械之後,光著雙手筋疲力盡的去戰場上送死!
該死的!我只需要一支生力軍!哪怕只有一千……不!五百!哪怕只有五百人衝出去,或許就可以將更多的兄弟接應出來!!
就在此刻,阿德裏克聽見了一聲渾厚的大吼!
“讓開!都讓開路!!!”
這一聲怒吼中氣十足,隨後從駐地裏傳來一陣有力的馬蹄奔跑聲!以阿德裏克的經驗立刻聽出了,這些馬蹄聲充滿了力量!顯然是養精蓄銳之後的結果!
一隊騎兵衝了出來,雖然以阿德裏克的眼光看來,這一隊騎兵從裝束上看實在稱不上精銳……只有一半的馬匹可以算是合格的戰馬,但是更多的馬匹,卻仿佛是矮小的駑馬或者甚至是……騾馬?!
但是馬背上的騎手們,挺直的腰杆和眼睛裏的神彩,都充分顯示出了他們充沛的體力和旺盛的精力!!
那個自己剛收了不久的菜鳥親兵跑在最前面,他提著一把戰斧,衝在最前面,手裏的斧頭揮舞在半空,一聲嘹亮的吼叫,震動全場!
“跟我走!去接應我們的兄弟!!”
馬蹄轟然,一個一個騎兵大聲吼叫,跟在夏亞的身後,列隊如狂風一般從阿德裏克身邊席捲而去,衝出了大開的營門!!
這一刻,僅僅兩百騎的衝鋒勢頭,卻猶如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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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9:19
第九十一章 【無堅不摧】
這兩百騎看上去就如同一支雜牌軍,身上的鎧甲裝備各色各樣,甚至隊伍最末端的騎者身披的是拼湊出來的步兵輕鎧,只不過在胸口加固釘了一片厚實的胸甲而已。
馬蹄踐踏得泥土飛揚,兩百騎兵的奔馳以一個三角形的隊列朝著遠方而去!
黑斯廷的大營依然空虛,大營裏的奧丁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被這轟然而入的拜占庭騎兵驚呆了,夏亞的長斧揮過,將攔在面前正面的一個奧丁戰士直接斬成兩截,馬匹的橫衝直撞的勢頭將屍體直接砸飛!
身後的兩百勇士跟隨著夏亞,不等奧丁人回過神聚集過來,就已經蜂擁著衝了出去,再一次縱穿了奧丁人的大營!
殿後的部隊已被切割成了三塊,混戰的地方成了一片凄慘的殺戮場,夏亞的兩百騎兵衝過奧丁人空虛的大營,遠遠的還不曾靠近,黑斯廷精銳的戰士就已經有了動作,一個百人隊迅速的掉轉方向,迎著夏亞的隊列而來!這是一隊騎兵,雄壯的馴鹿昂著腦袋將兩支碩大的犄角抬著,鹿背上的奧丁戰士瘋狂的吼叫,手提戰斧。
而最強的是,在隊列的最前方,是兩名騎著熊的奧丁狂暴者!
夏亞依然衝在最前端,為了最大程度的發揮馬匹的衝刺力,他甚至沒有穿戴什麼沉重的鎧甲,光著手臂,在胸前的皮甲內襯了兩塊龍鱗。迎面一個黑熊狂暴者衝來,那巨大的熊掌拍下,夏亞頓時就聞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長斧揮出,他雙目瞬間變紅,緋紅鬥氣被毫無保留的施展了出來!
嚓的一聲,那斧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紅光從黑熊的身軀上閃過,黑熊前肢上的金屬護甲連同血肉一起斷裂,隨後一起斷裂掉的還有黑熊的腦袋!夏亞躍馬往上,馬蹄從倒下的熊屍上越過,長斧反過來,用斧柄的槍尖將那個騎熊的奧丁戰士腦袋直接砸爛!
夏亞一馬當先,身後那形成了三角稜形的衝鋒馬隊,頓時和擋在面前的奧丁戰士撞在了一起!雙方奔跑在最前列的士兵立刻人仰馬翻騎兵們從馬上掉了下去,有的立刻就摔得頭破血流折手斷腳有的則立刻被馬蹄踐踏得粉碎,還有的則從的上爬起來,手握著武器狂吼著衝向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
夏亞是這三角形隊列前端最堅硬的一點!他的長斧飛舞起來。化作了一團紅色的光芒。斧影點點然隱隱得有了幾分狂風暴雨一般的氣勢。破殺千軍的招式被他施展到了極致!每一斧掃過雖然沒有那樣閃耀的鬥氣光芒。但是那隱藏的紅光。卻化作了無堅不摧的銳氣。無論面前擋著的是任何敵人。再堅固的鎧甲。再堅硬銳利的武器在夏亞的斧下都仿佛如薄紙一般脆弱不堪!
鋒利的斧光之下。夏亞猶一個張開獠牙的猛獸擋在面前的任何一切都狠狠的撕裂掉!他的面前是一道又一道的鮮血在噴灑。一個個頭顱帶著耀眼的弧線飛上半空一腔腔原本應該是滾燙的熱血濺在他的身上。變成了一塊塊冰冷的黑紅。
雖然只是兩百人的騎兵是有了夏亞這個絕強的開路先鋒。兩百騎兵爆發出了驚人的勇氣和戰鬥力!夏亞狂吼的前進著。身後的騎士們勇往直前的衝鋒。跟隨在夏亞之後。將擋在面前的敵人踐踏得粉碎!
很快。一個百人隊甚至沒有擋住片刻。在一個照面之後就轟然粉碎!
夏亞的隊列。立刻就迎頭撞進了包圍圈裏!
夏亞狂吼著。他身上。奧丁人的斧頭。長刀。稜錘。在他的前胸後背也不知道落下了多少痕跡。但是在龍血的加強之下。普通的攻擊無法對他造成實質的傷害。夏亞。他此刻卻仿佛化身成了這個戰場上最強的殺神。他血紅的眼珠裏毫無畏懼。毫無痛苦!有的。只有無盡的狂暴和殺戮!!
那一聲一聲瘋狂的吶喊,將所有的騎兵刺進得全身鮮血都沸騰了起來,他們得眼睛也都紅了,甚至變得不僅僅是勇敢……此刻,他們近乎……狂熱!!
面對奧丁人的斧頭,他們毫無畏懼的迎著衝了上去!用手裏的長矛刺穿敵人的身體,同時讓自己的鮮血噴灑在這片土地上,任何一個騎兵落下,只要一時不死,只要還有一口氣,都會拔出隨身的短劍朝著身邊最近的奧丁人狠狠的撲上去!用劍刺,用身撞,用牙咬!!
原本厚實密集的包圍圈,居然被夏亞這兩百騎狠狠的鑿穿!!
夏亞一馬當先,他手裏的長斧的紅光,還有他那仿佛永不停息的吶喊,就成為了身後騎兵們指點方向的坐標,騎兵們似乎忘記了一切,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衝!跟著這個土鱉的方向,衝!!!
包圍圈裏,殿後的部隊已經被切割成了一團一團,夏亞瘋狂的殺戮,橫衝直撞,將一群一群被圍困死戰的拜占庭戰士匯聚了起來,猶如小溪匯入海洋,他身後的人數倒下不少,卻又匯聚了更多!
士兵們不是不懂得害怕,也不是不懂得恐懼!但是這個土鱉,卻成為了所有人勇氣的來源!不管前面是什麼!是奧丁人的刀山火海,是奧丁人密集的斧頭,是奧丁人鋒利如林的長矛,還是那騎著黑熊的狂暴者,又或者是密集的奧丁馴鹿騎兵……這個土鱉總是狠狠的吼叫一聲,然後第一個撲上去!用一種近乎非人類的戰鬥方式,蠻橫的將最堅硬密集的陣列強行敲開一個缺口!!
甚至有一個瞬間,跟隨在夏亞身後的騎兵們,心中生出了一個錯覺:仿佛,我們是戰無不勝的!!
狠狠的在戰場之上左右穿插了幾個來回,夏亞的身邊已經聚集了超過六百騎,越來越多的殿後部隊的戰士匯聚在了一起!奧丁人已經注意到了夏亞的威脅,一隊一隊的精銳奧丁戰士朝著這裏湧了過來。很快,他們就感受到了壓力!
周圍的奧丁人越來越多,儘管有夏亞這個強力先鋒的開路,但是戰場之上,個人的武勇再強,也無法真正的左右戰局。更何況,土鱉還遠遠不能算是無敵。
他終於受傷了,兩個奧丁戰士死死糾纏住了他,對方的斧頭帶著鬥氣的爆裂力量,夏亞的身上的鎧甲被砍破了,頓時被強大的力量撞得險些從馬上摔下去,他的斧頭被一個奧丁戰士砍斷了柄,夏亞將半截斧柄狠狠的紮進了對手的胸口,可是他的肩膀挨了一記重錘,爆裂的鬥氣之下,護肩的輕鎧頓時粉碎,土鱉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在了馬頭上,反手將火叉拔出,一揮之下將對方的鹿頭斬斷,趁著對方的鹿倒下,火叉割掉了這個偷襲者的人頭!
夏亞喘了口氣,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消耗了大半,緋紅鬥氣的使用只能保持大約一頓飯的功夫,此刻時間已經過了大半,他的這種無堅不摧的狀態只怕維持不了多久了,放眼四顧,周圍人群如螞蟻一般,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馬,夏亞知道自己已經到極限了!
能救出這麼些人已經極限了,再衝下去,只怕大家都要死在這裏!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了一聲怒吼,左側的數十名奧丁戰士之中,一個熟悉的光頭正在憤怒的咆哮,一團鮮血從哪裏爆了出來,夏亞頓時眼睛一紅,大吼一聲撞了過去!
凱文已經了重傷,他的右肩的護肩甲粉碎,連同一切碎掉的還有他的右肩骨頭,他勉強用左手拿著一柄長劍在抵擋,單手的他已經無力在使用稜錘這樣的重武器,他的馬匹已經死掉,站在地上,他的左腿在劇疼,那疼痛無力的感覺讓他心中猛沉,只是他甚至來不及低頭去檢查自己的傷勢,周圍一把一把的利刃刺了過來,凱文只能奮力的揮舞長劍,但是身後很快再次被砍了兩下,他聽見了鎧甲撕裂的聲音,卻感覺不到疼痛,大概是已經麻木了吧……
凱文的眼睛被鮮血湮沒,已經看不清周圍的一切,所看見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片血紅,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吼叫,隨即一匹馬衝了過來,將面前的兩個奧丁人直接撞飛,一道紅光掃過,周圍的奧丁人手裏的武器紛紛斷裂,幾個人頭衝天飛起!
夏亞一把抓住了凱文的後心將他提了起來丟在自己的身後,兩人合乘一馬,凱文一把抱住了夏亞的腰,咬牙喘息:“老子……又……欠你一次……”
夏亞狂笑一聲,從地上拔起一柄不知道誰丟下的長矛,力貫雙臂,然後朝著前方狠狠的射了出去!
轟的一聲,長矛將擋在面前的十多個奧丁戰士直接轟倒,他躍馬衝出,踐著人群撞了出去……
黑斯廷冷冷的站在那兒,遠離包圍圈的外面,他的眼睛一刻不鬆的盯著包圍圈裏的戰鬥,他的眼睛盯著那一個人,那一個無堅不摧的人!
“很強……卻沒有一顆真正的強者之心。”黑斯廷仿佛輕輕自語,他轉過頭,用戰槍指著戰場上的一點:“放棄其他人,我只要他的命!”
身後,數百名黑熊狂暴者轟然應聲,在一陣狂吼之中,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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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39:54
第九十二章 【戰殤】
在戰場的最末端,是殿後部隊被分割的最落後的一個隊列,拜占庭的騎兵們奮力突擊,可是奈何周圍被奧丁人團團圍住,他們仿佛落入了陷阱裏的猛獸,流幹了鮮血,喊盡了氣息,拼盡了力氣,卻終於仿佛陷如了泥塘之中!
一個一個騎兵落馬倒下,隊列的人數越來越稀疏,儘管領頭的軍官依然奮力的呼喝,手裏的長矛帶著一團鬥氣奮力的橫掃,將鮮血噴灑而出……
越來越多的奧丁人圍了上來,屍體甚至將周圍的前進的方向擋住,奧丁人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將這被分割在最末端的隊列吃掉,密集如林的刀斧橫在面前,如銅墻鐵壁,騎兵們即使撞得頭破血流,也無法撞開哪怕一個缺口!
最後一個部下落馬之後,瞬間就被周圍遞過來的無數刀斧砍成了肉泥!豐納塔也早已經下馬,他的戰馬哀嘶著倒下,他的一條腿被不知道哪裏來的一柄長矛刺穿,拖著一條殘腿,這位拜占庭的將領依然面色冷漠!
他一手長矛,一短劍,站在那兒,身上的鎧甲留下了十多個裂口,全身浴血已經看不出鎧甲本來的顏色!只是他依然沒有倒下!
長矛最後一次揮舞而出,裂的鬥氣將面前的幾個奧丁戰士直接碾碎,但是長矛終於再也無法承受這股力量,爆裂而碎!手裏的劍也早已經卷了刃,劍刃上佈滿了細小的缺口!
豐納塔全身鬥氣凝聚在了一起,一團耀眼的光芒之後,化作一道光刃,將面前的一個奧丁戰士直接劈成了碎片!隨即他終於腳下一個踉蹌,往後倒下……
一柄長矛刺穿了他的身體咬狠狠的一劍將長矛斬斷,只是劍鋒也終於斷裂掉了,他握著刺穿自己腰部的斷矛,看著周圍那些如狼似虎的奧丁戰士。
這位神色冷漠的拜占庭人,忽然笑了……
在接阿德裏克將軍命令地時候。他沒有一句話。
在帶隊殿後廝殺地時。他沒有一句話。
在身邊地戰友同伴和部下一個一個倒下地時候。他沒有一句話。
此刻。他感覺到自己地鮮血已經快流光了身體裏地力氣已經完全消失。這一刻。周圍雖然一片喊聲。他卻感覺安靜得能聽見自己地心跳!
笑容。在這位拜占庭將領地臉上一閃而逝。隨即他忽然不知道哪裏來地力氣。用力將刺穿自己身體地長矛狠狠地拔了出來!傷口裏腔熱血噴灑而出。他手裏地長矛卻依然帶著最後一道銳氣。狠狠地往前刺了出去……
他口中湧出最後一口氣力地做出了最後一聲納喊!
“前進!!或者死……!!”
一把斧頭從他的脖子砍了下去,將他最後一句話的最後一個音符直接斬斷,頭顱衝天而起,一腔鮮血噴灑在天空即數柄長矛從他的身上插了進去……
殘破的屍體倒在了地上,和周圍成百上千的屍體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六百餘騎奮力的往外突圍,周圍的奧丁人死死糾纏,卻終於還是被敲開了一個缺口。
六百餘騎兵脫離了包圍圈,但是他們並沒有就此安全!眼前橫著的還有奧丁人的大營!
六百騎已經無法形成隊列了亂而狼狽的衝向了大營,大營在經過了兩次拜占庭人的衝擊之後一片突破口早已經一片狼藉,六百餘騎馬踏連營並沒有遇到太多的危險,大營裏只有零星的阻擋。
夏亞此刻卻落在了隊列的最後的馬匹終於有些吃不消了,更何況還馬背上還多了一個受傷的凱文。身後奧丁人的馴鹿騎兵窮追不捨,呼嘯的聲音越來越近!
就在此刻,側面傳來了一陣獸吼,一群穿著白色鐵鎧的騎熊戰士沖了過來!這些不是普通的狂暴者,每一頭黑熊都比普通的狂暴者更高大雄健,全身的筋肉鼓脹而不臃腫,身上的鎧甲也都是上等的白色精鋼!熊背上的奧丁戰士也都是統一的手持兩米長的三稜戰槍──這戰槍的樣式,居然和黑斯廷的那一柄頗為相似!
這些白鎧狂暴者奔跑的速度快得驚人!很快就從側面追了上來!夏亞雖然竭力催馬狂奔,但是他這匹戰馬終於久戰之後也受了一些傷,馬蹄奔跑的速度米明顯慢了下來!
很快,一個白鎧暴熊奔到了身邊,巨大的熊掌揮下,夏亞抓起火叉一擋!!
鏗的一聲,熊臂頓時斷裂,但是夏亞也全身一震!他感覺到了對方強大雄渾的力量,而那熊背上的戰士在暴熊吃痛倒下的一瞬間就躍起撲了過來!三稜戰槍掃到夏亞眼前,夏亞奮力再擋了一下!
這一下就聽見一聲悶響,夏亞感覺到手臂狂振!三稜戰槍雖然斷裂掉了,但是那雄渾的力量卻讓夏亞感覺到胸口一陣發悶!那個奧丁戰士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吼叫……
(獸魂戰士!)
夏亞心中頓時雪亮!
他被阻了這麼一阻,頓時又有兩個白鎧狂暴者也糾纏了上來,夏亞奮力擋下了兩記三稜戰槍,但是他的火叉畢竟太短了,護著前面卻護不著旁邊,對方的長兵器掃而來,他無奈只能用**硬扛了!
砰!一聲悶響,夏亞用肩膀硬扛了一下,頓時就聽見骨頭髮出咔咔的聲音,肩膀皮開肉綻,吃了這一擊,夏亞頓時眼前一黑,火叉揮舞擊斷對方的戰槍,終於口中再次流出了鮮血!火叉帶著紅光將一個獸魂戰士的手臂砍斷,看著斷肢飛起,那個家伙臉上卻毫無一絲痛苦,眸子裏依然滿是爆裂和戾氣,瘋狂的撲了上來,飛身一躍,居然試圖用身體將夏亞從馬上撞下去!
獸魂戰士!強力的獸魂戰士!!
夏亞被撞得一歪,火叉貫穿了對方的腦袋時將對方的腦袋切開,只是他終於一個踉蹌被撞了馬來!
在地上連滾了幾滾,夏亞還沒起身就感覺到身後破空的聲音,他大吼一聲,雙目赤紅,火叉上冒出一絲淡淡的紅光來,紅光劃出一條雪亮的絲線,絲線所到,將一切紛紛切斷!!
幾頭暴熊被直接肢解
個獸魂戰士落在地上毫不遲的撲上來,夏亞已經起身後的追兵和周圍的幾個強敵,他心中沉到了谷底……
就在此刻,一聲馬嘶,只看見自己的那匹戰馬已經掉轉方嚮往回沖來上的光頭男凱文大吼一聲,一隻手勉強拉住韁繩,強行用馬力沖了進來把抓住了夏亞的頭髮將他提了起來!夏亞翻身上馬,一個獸魂戰士的戰槍刺來,他用火叉擋了一下,隨即就狠狠一踢馬腹面前一個獸魂戰士撞開。
身後那幾個獸魂戰士憤怒的咆哮,奔跑追趕,但是畢竟沒有了暴熊,他們的速度很快被馬匹落下,越來越遠……
夏亞最後一個躍出了敵人的大營,當馬蹄躍出大營的一瞬間著前面空曠的戰場和遠處的寨墻,土鱉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劫後餘生的快慰忍不住狂笑一聲,一手握著韁繩手抱著光頭男,大叫道:“我們活下來了!光頭男!我們活下來了!”
凱文只是哼了一聲的聲音虛弱,他的身體也仿佛在輕輕顫抖。
身後的追兵越越近,但是終於當夏亞奔馳到了營門口的時候,一陣密集的弓箭將追兵擋在了後面,夏亞的馬匹沖進大門後,營門立刻就重重關上,隨即無數的木料被堆在了門口,徹底將營門堵死!!
夏亞的馬匹又往前衝了十步,才終於停下,馬上的土鱉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他靠在凱文的背上吐著舌頭,哈哈狂笑:“老子沒死!我們回來了!哈哈哈哈!!凱文,你他媽的又欠了我一條命!哈哈哈哈……”
可笑了會兒,亞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濕噠噠的,低頭一看,只見自己橫在凱文腰間的手臂上滿是鮮血!鮮血已經將自己的衣衫和大腿上的褲子都完全浸透,而凱文的身體已經無力的靠在自己的身上,他仿佛連動都不動了。
一截斷裂的槍尖刺在了光頭男腰間,正貼著鎧甲下擺的邊緣刺了進去!鮮血早已經浸透了光頭男的衣衫,觸目驚心!!
夏亞頓時腦子裏一炸,低了一聲,跳下馬來,瘋狂的將凱文抱了下來。
光頭臉色蒼白如紙,以往那帶著精光的眸子此刻毫無一絲神彩。他的腰間鮮血流淌不止,躺在地上,很快就將地面染紅了一大塊,夏亞的手輕輕落在凱文的腰部,卻不敢將那一截槍尖拔出,他很清楚,只要一拔槍尖,只怕立刻血崩!
光頭男喘息微弱,躺在兒,夏亞將凱文的光頭扶起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無法描述的扭曲撕裂的疼痛來。
“凱文!我操!你這個混蛋不許嚇唬老子!你他媽還欠老子一條命呢!你他媽喘氣啊!說話啊!!”
光頭男的嘴唇都白了,劇烈的疼痛使得這個硬漢的身體一陣一陣的抽搐著,他勉強蠕動了一下嘴唇,卻抬起手指來,指了指插在自己腰間的那半截槍尖,臉上擠出一絲蒼白的笑來:
“扯,扯淡……欠你的命……老子,還了。”
夏亞立刻想起了方才自己落馬,這個混蛋沖回來沖進人堆裏將自己拽出來的場面!土鱉忽然咆哮起來,大聲吼叫,他的吐沫噴在了凱文的臉上。
“誰讓你還了!誰讓你還了!不許還!你他媽的給我欠著!老子不許你現在還!!”
凱文嘴角牽動,他忽然搖了搖頭,那一絲笑容漸漸隱去,然後深深吸了口氣,手指指著他的胸前:“兄弟……幫個忙……給我帶……帶回去……”
話音未落下,凱文的眼神就渙散掉了,口中噴出了最後一口熱氣。
周圍的人已經湧了過來,卻看見夏亞將凱文抱在懷裏,兩人都坐在地上,眼看凱文斷氣,旁邊的拜占庭士兵卻都停下了腳步,站在那兒圍成一圈。
此刻,沒有一個人上前,也沒有一個人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夏亞坐在那兒,仿佛已經徹底呆住了,他死死的抱著凱文,好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此刻,沒有人忍心上來打攪夏亞,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
過了很久,夏亞才忽然回過神來,他臉上的神色平靜得可怕,陰沉得可怕。
他輕輕的解開了凱文胸前的鎧甲,從他的懷裏摸出了一塊東西。
展開之後……這是一塊羊皮,一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羊皮!!
羊皮上血跡斑斑,但是鮮血之下,卻是一行一行模糊的字跡。這些字跡是用炭筆寫上去的,而羊皮本身就已經殘破不堪,到處佈滿了刮過的痕跡……
夏亞知道,這是一封信──凱文寫的家信!
……
…………
“我們這些當兵的沒有那麼多錢買紙,而且紙張太容易損壞。所以給家裏通信都用羊皮,在上面用炭筆寫,拿到後看完了,再把字刮掉,可以反覆使用。”
“這是我妻子的家信,嘿嘿!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她的名字叫尤麗亞,告訴你,她可是一個純種的羅德裏亞女人!”
“她烤的肉排非常棒,有機會請你去我家裏品嘗一下她的手藝!你是一個不錯的家伙,以後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我欠你一條命!”
“扯,扯淡……欠你的命……老子,還了。”
……
夏亞手裏捧著那張羊皮,然後小心翼翼的折疊好揣進自己的懷裏貼身放好,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輕很輕,仿佛生怕將羊皮弄壞了哪怕一角。
終於,做完了這一切,他放開了凱文的屍體站了起來,他立在那兒,雙臂開始顫抖,隨即是他的身體,當他的全身無法抑止的戰栗的時候,夏亞終於一聲大吼。
這吼聲音裏帶著無限的凄厲和憤怒,猶如黑夜之中哀嚎的野獸一般。
作者:
x3314381
時間:
2010-3-4 01:40:13
九十三章【最後一次忍受】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的時候,拂曉的那一場殺戮仿佛已經遠去。
站在距離戰場有一箭之地的一片小樹林里,高大的帳篷早已經支立起來,幾根碩大的純金的牛角形的釘子被狠狠的扎進了泥土里,最結實的麻皮拉了起來,形成一個傘狀的帳篷架子,數十塊上等的羊皮氈子鋪設在了草地上,踩上去異常柔軟。
十多個赤著雙足剃光了頭發,雙耳垂著碩大金環的奧丁侍從**著上身,露出一身r子肉,手里捧著各色的用具正在緊張的忙碌著。
柯柯蘭站在樹林前,他的身後,四個侍從匍匐在腳下,每一個侍從都雙手捧著一方純銀的圓盤。
柯柯蘭輕輕撩頭發,他滿頭的長發被編織成了一條一條的小鞭子。今天他穿上一身最華貴的長袍,出產子北國最寒冷的雪原上的雪狐裘匹披在了柯柯蘭的脖子上,銀色的斗篷是用數百塊最上等的銀狐皮縫制而成,而在銀色的斗篷下,一身火紅而醒目的鎧甲上雕刻了精美的花紋,那胸甲上的一朵盛開的雪蓮花卻和鮮紅的鎧甲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雪蓮花仿佛正在綻放,花瓣是用純銀瓖嵌而出,在陽光的反射之下,仿佛有光芒在花紋之中流淌。
出產子海上的蘭蒂斯王的上等的鯊魚皮靴,而就連靴子上的馬刺都是用純金打造。
柯柯蘭靜靜望著遠處,然後隨意從身後侍從的銀盤里端起一只盛著紅色酒汁的金碗送到嘴邊。就在遠處個上身**的奧丁侍從已經架好了篝火和鐵架,將一只光溜溜的羔羊放在火堆上,一面轉動,一面拿著巨大的刷子,在羊身上一層一層的刷上最好的蜂蜜和香料。
“唉……為什麼,我一看見這的殺戮,便會心軟呢。”柯柯蘭放下了金碗,抿嘴笑了笑,他那仿佛不似奧丁人一樣的白皙臉孔上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轉身從另外一個侍從的手里抓起了他的那一架精致的小豎琴。
“唉想听豎琴的彈奏啊……”
就在柯柯蘭望著朝日嘆息地時候林地遠處傳來了急促地馬蹄聲。一騎黑馬騰越而來。所到之處。那麼密密麻麻地奧丁武士紛紛躬身如潮水一般朝著兩側退開。遠遠地就將道路讓出。
黑斯廷依然那一身黑袍接縱馬奔到了柯柯蘭地身邊不足十米才翻身下馬。將三稜戰槍重重往地上一插色地長袍飛揚。整個人如同一團黑色地火焰一樣。緩緩走到了柯柯蘭地身邊。
黑斯廷走到了距離柯柯蘭只有幾步地時候。才站住。他那雙略顯得有些陰柔地眸子盯著柯柯蘭地側臉。這一刻斯廷眯起了眼楮來。然後用他那特有地沙啞而平靜地嗓音輕輕說了一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次當我如此近距離靠近你地時候。總有一股拔出刀來將你當場斬殺地沖動。”
這一瞬間柯蘭感覺到了一股殺氣襲遍全身。他卻反而眉頭舒展開來過頭來瞧著黑斯廷。他優雅地鞠了一躬。白皙地臉龐上帶著笑容。可那一雙碧綠地眼珠卻深如幽潭︰“哦。我們奧丁偉大地戰神。我方才仰望著朝日。心中正在感慨。正是您地睿智和勇者之光。才照亮了這片土地。只是……”
他略微皺了皺鼻子。苦笑道︰“難道您來見我之前。就不能先換一身衣服麼?您知道地。我一向很討厭血腥氣味。”
黑斯廷身上的殺氣漸漸散去,他陰柔的眸子也睜開,仔細的打量了柯柯蘭兩眼,仿佛剛才那一句滿是殺氣的話不過是兩人之間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寒暄一般。他沉吟了一下,低聲道︰“我要容忍你到什麼時候呢,柯柯蘭殿下?”
柯柯蘭碧綠的眼珠里閃過一絲狡猾,他輕松的笑,打了個響指,故意大驚小怪的笑道︰“這個問題難道需要我回答麼?答案很簡單,第一,我繼承了我那偉大的父皇的皇位,那個時候,你自然不需要容忍我,而是直接臣服我就可以了。第二麼……我那親愛的大哥成為了奧丁之皇,那個時候,你的屠刀就可以來收割我的頭顱了——不過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希望你下手的時候輕一點,因為我很怕疼的。”
“最後一次。”黑斯廷忽然豎起一根手指,他的表情很認真,眼神落在柯柯蘭的臉上,盯著柯柯蘭那碧綠的眼珠︰“最後一次,柯柯蘭殿下。我以我的心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我容忍你的胡鬧。如果再有下一次,不論在任何地方,哪怕是在皇宮里在陛下的眼前,我發誓,你的脖子就會品嘗到我刀鋒
。我沒有開玩笑,希望你能牢記我今天的這句話。
柯柯蘭沉默了一下,他仿佛在認真的思索著黑斯廷的話——可他的臉上就是偏偏沒有一絲應有的緊張或者畏懼。過了會兒,這位奧丁的貴人臉上再次綻放出笑容來︰“好吧,我記住你的忠告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讓你知道。嗯,就是這樣,下次我算計你的時候,一定盡量瞞著你,這個答案,如你所願了麼?”
黑斯廷的眼神冷漠,不再看柯柯蘭一眼,然後轉身走開,手臂一抖,將插在地上的三稜戰槍拔起,飛濺的泥土甚至又兩點濺在了柯柯蘭的臉頰上。
等黑斯廷翻身上馬了,柯柯蘭才忽然大聲喊道︰“黑斯廷大人,請問你現在去哪里?”
黑斯廷坐在馬上,冷冷的瞧著柯柯蘭,居高臨下的這個望著這個家伙,他先是沉默,過了會兒,才深吸了口氣︰“回去!”
“回去?”柯柯蘭大小怪的叫了起來︰“我們跑了幾天幾夜,奔馳了上千里路來到這里,將拜佔庭帝國最強的兵團困死在了這個要塞之中,難道就這麼走了?”
黑斯廷深深的盯著柯柯哼了一聲︰“我的人明天開拔,如果殿下有心留下立功,我會祝你好運。”
完,黑斯廷佛一刻也不想再面對這個家伙,仿佛再多待一會兒,就會忍不住真的想將戰槍揮出,把這個讓自己憤怒的家伙斬殺于槍下。
望著黑斯廷一人一騎馬遠去,柯柯蘭才伸出手指,將臉頰上那兩點黑泥抹去。
柯蘭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他忽然低聲道︰“如果剛才真的動手,我有多少把握能將他留下呢?”
隨即他變一個口吻,用冷笑不屑的氣大聲道︰“留下?開什麼玩笑?!我能擋得住他那黑焰戰槍的正面一刺就算是命大了!”
他又仿佛變臉一般搖頭,正_道︰“不不不,柯柯蘭,不必妄自菲薄,要明白一點,以我的本事,就算打不過他,保命還是可以的……呃,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喊救命嘛……”
身邊遠處的幾個侍從都肅立在一旁,不敢抬頭去看,反正這位殿下脾氣從來都十分古怪,這麼發瘋一般的自問自答,大家平時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過了會兒,柯柯蘭才嘆了口氣,仿佛很不滿的樣子,大聲叫嚷道︰“好了好了,那個該死的帳篷也不必搭了,看來我們立刻就得動身趕路……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如果我不算計黑斯廷那個家伙的話,現在我們說不定已經在敵人的駐地里舉行勝利慶典了。這麼說來,我可真是一個卑鄙的家伙。”
遠處那些正在忙碌的侍從都停止了手里的活兒,目瞪口呆有些茫然的樣子。
“沒听見我的話麼?”柯柯蘭不耐煩的揮揮手︰“立刻準備行禮,我們又要趕路啦!”
頓了頓,他的眼簾忽然一沉,深吸了口氣︰“嗯……把我帶的蠟燭全部都點起來吧。”
蠟燭??
一個侍從忍不住低聲提醒︰“殿下,現在……是白天……”
“我當然知道現在是白天。”柯柯蘭望著遠處的戰場,戰場之上依然漂浮著一層血一樣的霧色,而幾隊奧丁戰士正手持刀劍,在戰場上進行著最後的清理工作。
“點吧……超度那些亡魂。”柯柯蘭很認真的笑了笑︰“我可是一個很心軟的人呢。
”
完,不理會手下這些大眼瞪小眼的侍從,柯柯蘭大步走進了林子,他懷里依然抱著那架豎琴,遠遠的傳來了他那充滿了憂郁的嘆息。
“唉……真想听豎琴的彈奏聲啊……”
黑斯廷飛馬回到大營里,他一口氣沖到了已經列隊完畢的一群奧丁戰士的身邊,坐在馬上,看了看那些滿臉期待的騎兵軍官。
“傳令……我們準備離開。”
這令一下,眾人頓時大驚失色,可是黑斯廷面沉如水,卻沒有一個人膽敢質這位奧丁武神的命令。
“動作快一點。”就在大家準備領命準備散去的時候,黑斯廷居然破天荒的多說了一句話︰“我可不想又被那個家伙算計,丟在後面殿後。哼……現在可沒到殺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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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40:39
第九十四透骨寒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把吊死。把他燒。不。把他綁起來。我要將他碎尸萬端。我要把他尸體懸掛在城門上讓烏鴉啄食他的眼楮。。”
邦弗雷特的雙目赤。臉上肌肉曲。在帳篷里對著阿德里克和魯爾憤怒的咆哮怒吼著。這位爵士大人英俊的臉龐扭的嚇人。一雙眼楮瞪圓。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臉頰的肉橫了起來。雙拳緊握。他的手腕上還殘留著牛筋捆著留下的紅痕。焦躁如一頭瘋狗一樣在帳篷里來回的行走。
“那個混蛋。那個鄙卑劣的下等人。那個試圖謀害我的混蛋。我要殺了他。我要他死。。”
眼看阿德里克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煩。臉上的那道疤痕在抖動。旁邊的魯爾心叫不好。這個小白臉再這麼吼下去。只個跋扈將軍就敢直接拔劍把這個家伙當場劈了。
胖子趕緊上來抱住了暴走的邦弗雷特。大聲笑道︰“爵士。邦弗雷特爵士。怒吧。看事情還是弄清楚了再說…”“還有什麼不白的。”邦弗雷特尖叫的聲音仿佛一個被驚嚇的少女︰“那個混蛋。他居然敢把我捆起來關進庫他居然敢把我一個人推到戰場上去。他這是謀殺。他想殺死我。。”
阿里克重重哼了一聲。他站立起來。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這個動作頓時讓邦弗雷特嚇了一跳他趕退後幾步。指阿德里克叫道︰“你。你想干什麼。阿德里克。別忘記了你的身份。你是帝國的軍人。我。我是觀察特使。你。你的人膽敢對我。”
阿德里克強忍著一劍揮出的沖動。看也不看這小白臉。大步走出了帳篷。
魯爾上來了一下臉恐懼的邦弗雷特的肩膀邦弗雷特頓時一嗦。可看著魯爾臉上的笑容。他仿佛立刻重新煥發精神︰“魯爾將軍。你要給我作證。這些第十三兵團的家伙。他們想暗害我。這些低等人。這些混蛋是謀殺我。。”
魯爾臉上的笑容和善。笑眯的樣子讓邦弗雷特寬心了不少。
“嗯。尊敬的邦弗雷特大。我建議你先不要這麼叫嚷。畢竟。我們現在還在十三兵團駐的呢。”魯爾貌似很善意提醒隨即他壓低了聲音道︰“您看。雖然您受到了一些不恭敬的對待——哦。請不要著急瞪眼嘛。好吧。我承認這種待遇對任何一個貴族來說都是極不名譽的冒犯。
不過。任情也總有好的一面。您說呢?”
“好。好的一面?”邦弗雷特大怒︰“魯爾將軍。你也在戲弄我嗎。”
“當然不是。”魯爾用力的搖晃袋隨即他笑︰“據我所知。您的確親自上了戰場只身面對奧丁的黑斯廷。”“我是被綁去的。”邦弗雷特一響起昨天的場面就兩腿打晃而當場小便失禁的遭遇。更是讓他心中羞憤莫名。失態的尖叫道︰“那個家伙是想害死我。”
“等等。別著急嘛。”胖子很好脾氣的笑道︰“我理解您被綁上戰場的憤怒。不過。您想想。別人可並不知道您是被綁上去的啊。而且。不管怎麼說。在眼前的事是︰戰場之上邦弗雷特爵士大人面對奧丁的黑斯廷決戰而黑斯廷受傷遁去。”
“那個家伙不是我。”邦弗雷特的聲音小了很多。
“可別人並不知道。其是奧丁人不知道。”胖咧嘴他笑很狡猾︰“您看。在戰之上。只身衡黑斯廷。這是一件了不起的榮耀呢。而且。這次皇儲殿下讓您到前線的目的正是。”
他看著邦弗雷特。將聲音壓的極低︰“所以。那個抗衡黑斯廷的人。就是邦弗雷特。而。就是邦弗雷特。這個說。千萬士兵可都親耳听見的呢。”
邦弗雷特動心了。
“所以。那個家伙暫時殺不的啊。”魯爾笑了笑︰“至少。要等這份軍功實實在在的落在了您的頭上。在這之前。他也算是一個見證呢。況且。一個小兵而已。等大局已定之後。想怎麼整治他。還怕他飛了麼?”
※※※
魯爾走出帳篷的時候。阿德里克正在外面對幾個副將交待完一些事情。看著胖子走出來。阿德里克冷笑了一聲︰“哄好那個小孩子了?”
“哈。他的確就是一小孩子。一個被寵壞的小子罷了。”胖子撇撇嘴︰“不過這個|孩子卻是皇儲殿下身邊。嗯。枕邊的人呢。不過是幾句哄騙的話而已。也不費我們什麼。”
阿德里克冷笑不語。
胖子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這個家伙驕傲的很。這些事情。還是我來做吧。反正在大家的眼我這個逃跑的兔子。和這個賣。媽的。賣**的兔子。也沒有
別。”
阿德里克深深的看看胖子。忽然上去用力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正色道︰“你是一個出色的軍人。魯爾將軍。”
隨即他嘆了口氣︰“我去看看|個小子。那個小子的情況有些不太妙。”
魯爾咧嘴絲絲吸著氣。揉了揉被拍的肩膀。看著阿德里克離去。在身後忽然叫了一聲︰“喂。阿德里。”
“什麼?”
“你。”胖子猶了下。忽然追上幾步。壓低了聲音道︰“別以為|不出來。那個小子他是。”
阿德里克的楮里閃過一絲精芒。盯-爾︰“你也知道了?”
胖嘆了口氣︰“,話。我們年紀相差不大。當年的事情。我雖然不到過。但是也總有耳朵。也听說過。”
“那就請你保守秘&9;。”阿德里立刻嚴厲的打斷了魯爾的話︰“知道這些事情家伙都經快死絕了。我不清楚你到底知道什麼。知道多少但是。不管你知道了多少。請你把這些事情爛在肚子里吧。這不是我的請求。而是我的忠告。”
※※※
夏亞一個坐在帳里發呆。沙爾巴和卡托剛剛離去。凱文的尸體已經被埋葬。而親衛隊里和凱文關系親密的好友都痛哭了一場。
可唯獨夏亞。他卻一眼也不曾落下。甚至在沙爾巴和卡托不放心這個家伙跑來看他的時候。夏亞的神色也依然平靜。仿佛今天在營門口發瘋了一樣嚎叫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夏亞就坐在床鋪上。手拿著一塊麻布。一遍一遍的擦拭著他的那把火叉。他擦的是如此的入神。甚至連阿德里克走進來都不曾察覺。直到阿德里克站在了夏亞的面前。夏亞才忽然抬起頭來。
“坐著吧。”阿德里克按住了夏亞的肩膀。看著夏亞身上纏著的帶︰“傷怎麼樣了?”
夏亞嘿嘿一笑︰“死不掉。”
土鱉的笑容依然和平時一樣那麼憨厚豪爽。甚至在他的眼楮里。都看不出一絲的悲傷模樣。阿德里克嘆了口氣。看了看亞手里的火叉。他的神色略微變了變。隨即扭過頭去。將眼神轉向了別處︰“你。”
“我沒事。將”夏亞忽然用輕松的語氣主動口。
“嗯?”阿德里克有些意外。
“我真的沒事。”夏亞的語氣很認真︰“這是戰。戰爭總要死人的。我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這次亡落在了凱文的身上。而下一次。或許就會輪到我。事情總會發生。所以。”
他的語氣實在是太于平靜的。平靜的近乎冷漠。讓阿德里克的眉頭擰了起來︰“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真的。”夏亞的神色坦然︰“今天看到凱文死去的時候。我當時覺非常憤怒。我甚至想拿著武器沖出營門。去把所有的奧丁人全部殺光。但是現在。我不憤怒了。”
到這里。夏亞甚笑了笑。他的笑容輕松而愉快。但是眼神里的那一絲不尋常的冷漠。讓阿德里克心生警惕。
“我的養父曾經告訴過我一句話——嗯。雖然那個老家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的一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他說︰對無能為力的事情。一味的悲傷或者憤怒或者狂躁。這些都是懦弱的舉動。”夏亞吐了口氣。仿佛將胸口的郁結吐出。他眯著眼楮微笑︰“所以。我不是沒有憤怒。也不是沒有悲傷——只是我不讓自己這樣罷了。我。選擇去做。”
“做?做什麼?”阿德里克有些異的望著夏亞。
夏亞皺眉。他的表情很嚴肅認真的樣子。口中輕輕的回答︰“殺人。殺奧丁人。這就是我的計劃。我會一步一步的去——直到有一天殺光他們為止。”
“可。”
“我知道這很難。”夏亞嘲弄一笑︰“嗯。至于丁人麼。他們數量雖然多。不過。我今天殺一點。明天殺一點。慢的殺好了。一直殺到我殺不動為止。有事情做。總比浪費時間來悲傷要好的多。”
今天殺一點。明天一點。殺到殺不動為止。
阿德里克深深的吸了口氣。他被夏亞語氣里表現出來的這種近乎透如了骨子里的冷漠所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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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314381
時間:
2010-3-4 01:41:07
第九十五章 【見鬼的任務】
奧丁人的褪去毫無徵兆。
幾乎是短短的一天時間內,那圍困在駐地外黑壓壓的大營就已經變得空盪盪。往日的人喊馬嘶,那些徹夜不停息的囂張的咆哮怒吼,那將夜色都能點燃的碩大篝火,全部都消失。
站在了望臺上,看著奧丁人的軍隊列隊一股一股離去,走在最後的一支奧丁人的軍隊,那些粗魯的奧丁漢子,甚至囂張的跳下馬匹和馴鹿,站在曠野上,對著駐地的方向脫下褲子撒尿,囂張的咆哮叫嚷。
這些場面,讓寨墻後的拜占庭士兵心中有一種深深的屈辱。
但不管再怎麼辱,他們只能被迫面對現實:這一場戰爭,他們輸了。
為了應對這次奧丁人的侵,拜占庭帝國擺出了五個常規兵團來,這已經是拜占庭帝國三分之一的常規兵力了。
可是,二第九兵團被黑斯廷的一個漂亮的迂迴突襲徹底擊垮,等候他們的命運只能是回國重建。而最功勛顯赫的鐵軍,第十三兵團則損失掉裏兩個旗團超過一半的主要戰力。一個旗團掌旗官索西亞戰死,一個旗團掌旗官員重傷(銀發漢子巴特勒。)
不管如何,兵力的損耗比例來看,拜占庭人輸得一塌糊塗。
最讓人憋屈的是,第十兵團甚至沒有機會發揮出他們強悍的戰鬥力。他們先是被柯柯蘭的部隊吸引北上後當老巢被抄之後又被迫回援。強大的戰鬥力,空耗在了來回奔波之上,戰士們的體力沒有消耗在和敵人的對戰,卻消耗在了來來回回的急行軍……
可不管如何。損失再。這次戰爭對於拜占庭帝國來說重要地作戰目地已經達到了:禦敵於國門之外。
奧丁人畢竟沒真地踏足拜占庭帝國地疆土。戰爭。開始在野火原。也結束在野火原。
不過。主動權卻是在奧丁人地手裏。他們沒有進一步擴大戰果。並非是他們不能。而是似乎……根本就不這麼想。
吃掉了拜占庭人兩個半兵團地兵力。已經讓奧丁人足夠帶著榮耀唱著凱旋地高歌回家了。
其中一個插曲是:和夏亞之前猜測地不同。黑斯廷根本就沒有佔據野火鎮!
從頭到位個奧丁統帥根本就沒有分出哪怕一個小隊地人去野火鎮!似乎從開始。他就沒打算把第十三兵團逼到絕路!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打算和第十三兵團死拼。
知道了這個消息,夏亞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罵了一句,倒是毫無一絲氣餒。
他可是黑斯廷,最厲害的奧丁人,我算什麼?一個小兵而已不透他的用意也沒什麼奇怪的。
奧丁人退去了三天,這三天,大批的斥候被撒了出去,經過了仔細的搜索,確定了奧丁人是真的退回去了。
這個消息讓阿德裏克將軍面色陰沉,卻讓胖子魯爾長吁了一口氣。
就在阿德裏克被戰敗的屈辱折磨得憤怒不平的時候,胖子卻已經歡天喜地的下令他的部隊整裝打包行禮準備回家了。
對於夏亞來說,他人生經歷了第一場戰爭結束了。雖然交戰的雙方都不是他的中國,但是這場戰爭,卻在土鱉的人生軌跡上重重的抹下了一筆。他在這場戰爭這種交到了人生之中的第一個朋友後也失去了第一個朋友。
因為作戰勇敢和傑出的表現,阿德裏克已經將夏亞提拔為了騎長──這是拜占庭帝**制裏的低級軍官的最高階了。按照拜占庭騎兵部隊的編製,十人為一隊五隊為一騎,十騎兵為一營營為一旗,五旗為一兵團。
夏亞身為騎長已經是一個可以帶領五十名騎兵的低級軍官了──事實上,對於大部分平民出身的帝**人來說一步,已經是人生可能達到的最高地位的極限。
這個任命沒有任何人質,畢竟夏亞在戰場之上的表現人人有目共睹,無論是在據守駐地時表現出來的讓人嘆服的勇氣,還是在戰場之上擊傷黑斯廷的彪悍,都讓第十三兵團上下人人欽佩──尤其是最後帶著兩百雜牌騎兵出城沖入敵群裏接應殿後的部隊,表現出的無畏的勇氣,更是讓人心折。
阿德裏克對夏亞極為賞識,給夏亞提升的騎長,並不是將他下放到下面的作戰部隊,而是……親兵營!
以親兵營的特殊地位,每一個親衛騎兵都可以擁有一個專署的扈從,那麼算下來,夏亞帶領的五十名親衛騎兵,還得外加上五十名扈從,而大多數扈從也是擁有一定的騎兵作戰能力的,所以他實際手下的人達到了一百!戰鬥力憑空翻倍!
呃……當然了。如果每個扈從都像多多羅那樣的話,只怕戰鬥力不但無法翻倍,只怕還得因為背上了一幫飯桶草包而減半……
身為一個兵團的統帥,阿德裏克的親衛有一個營的編製,親衛營的最高軍銜是侍衛長──過讓夏亞惑的是,仿佛自從他來到第十三兵團以來,阿德裏克的侍衛長這個位置就一直空缺著。
從前,都是光頭男凱文扮演了侍衛長的角色,行使著侍衛長的職責。不過光頭男凱文,本身卻只是一個騎長而已。
夏亞悄悄問了問親衛營裏的其他人,卻發現其他人對著話題都避而不談,偶爾有被夏亞問得多了,才會露出苦笑來,低聲告訴他:這是親衛營裏的一個忌諱,阿德裏克將軍下令不許人談論這個話題的。
一個聽到了幾次的名字再次傳進了夏亞的耳朵裏:
維亞……據說這個名字親衛營的前任侍衛長。不過這個人,現在在那裏在幹什麼,夏亞卻不知道了。
有一次沙爾巴喝多了隨口說了兩句:據說那個維亞是一個很厲害的家伙,他是整個十三兵團裏,唯一一個敢和阿德裏克將軍拍桌子瞪眼睛的強人。
在十三兵團裏,敢和阿德裏克將軍拍桌子瞪眼睛大吵?這個說法讓夏亞很是懷疑。按照夏亞所知道第十三兵團裏上上下下,對阿德裏克將軍的任何一個命令幾乎都是無條件的服從,阿德裏克在這支軍隊裏的威信高得無以復加─這麼說吧,哪怕前面是一個大火坑,指著阿德裏克指
一句“跳”!那麼十三兵團全軍上萬名將士都會毫不前跳,哪怕用自己的血肉身軀也一定會把這個坑給填平了!
就算是第十三兵團裏被大家默認為阿德裏克將軍接班人的索西亞,對阿德裏克也都是必恭必敬,一個小小的侍衛長,居然敢和將軍對罵?!
在駐地修整了幾天時間,期間阿德裏克將軍見了夏亞幾次亞這次立下的功勞甚大,將軍已經明確表示軍報上一定會有夏亞的一筆功勞,至於賞賜方面,要等上面最後決定才能下發了。
不過有一條:戰場上單挑黑斯廷並將其擊傷──這份功勞,是落不到夏亞腦袋上了,畢竟,名義上來看,當時單挑黑斯廷的是“帝國一等爵士邦弗雷特大人”。
夏亞對這份功勞毫無興趣,十分爽快的接受了這個看似不公平的決定。
用土鱉背後的來說:接受這份功勞等於被黑斯廷盯上了!這哪裏是功勞?分明就是一個天大的黑鍋,誰背誰死!
不過,夏亞的其他幾個要,阿德裏克都爽快的答應了,包括將沙爾巴和卡托兩人調到了夏亞所在的騎隊裏,沙爾巴原本就是副騎長的職位,這個武勇的大個子,過來正好可以給夏亞當副手。至於卡托……他的到來,讓原本調到夏亞麾下的五十名騎兵歡心雀躍,誰都知道軍隊裏的走私販子的到來,以後夏亞這一騎的人,想搞點什麼違禁品之類的東西自然是大大方便了。
夏亞另外一個要求,就是將一個名字叫索伊特(SOULEATERR)的人調到了自己的名下擔任第二扈從。雖然夏亞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騎長有兩個扈從未免有些太過張揚,也和軍中慣例不符是阿德裏克依然毫不猶豫的批准了。
因為,這個索伊特的家伙光頭男凱文的扈從。凱文戰死之後,索伊特原本應該退伍回家,或者進入輔兵營裏充當工匠或者馬夫等其他工作。但是夏亞卻特意把這個人要到了自己的手下。
索伊特是一個馬夫出,也會一些簡單的鐵匠活兒,是一個木衲而孔武的漢子,會騎馬,力氣也不小,甚至還學了一點點軍中傳授的騎兵戰鬥技巧,可惜他天生反應有些遲鈍,無論說話做事,總比旁人慢了半拍,所以一直停留在扈從的職位上無法再進一步。
所謂的反應慢一些,思是:如果大家一起聽一個笑話,笑話講完了,所有人哈哈大笑,而索伊特面色沉穩不動聲色,而過了半天之後,旁人都開始聊其他話題了,這個家伙才會忽然仰天大笑。同樣的……如果你打他一拳,他也會一臉無動於衷的看著你,然後過上半個小時,他才會忽然哇哇叫疼。
而夏亞把他要手下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索伊特,是凱文的同鄉。
索伊特的到來,讓多多羅小小的興奮了一下,高貴的魔法師欣喜的認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了卑賤的雜役生涯了。這個新來的家伙看上去傻乎乎的,以自己的聰明腦袋,還不把這個家伙玩得團團轉?
可很快,魔法師發現自己悲劇了……
索伊特幹活老實而勤奮,同樣的活兒,他可以將馬匹刷洗得乾乾淨淨,無論是釘馬掌還是修補鎧甲武器,他都可以勝任,而且做的又快又好。
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原本多多羅在夏亞的手下,幹活雖然慢了一點糙了一點懶惰了一點吃的也多了一點,但是夏亞覺得還馬馬虎虎過得去,可索伊特來了之後,這麼一比較,就顯得魔法師格外的廢物了……結果可憐的多多羅每天都要因為幹活效率的低下被土鱉狠狠的罵上幾句。
第三天的時候,索伊特主動找上了多多羅,和他提出了一個建議:
“把你的工錢分我三分之一,以後我做事情可以故意慢一點。”
多多羅悲憤莫名!!他有心告發,但是仔細一想,比較了一下這個家伙一臉忠厚老實木衲的表情,再看看自己一臉奸詐猥瑣的相貌……用腳後跟想想,都能猜到別人會相信哪個!
不甘的貢獻出了自己工錢的三分之一,魔法師仰天悲愴。
“媽的!到底誰是傻瓜!!!”
修整了數日之後,新上任的騎長夏亞雷鳴被叫到了阿德裏克將軍的大帳,接受了一項任務,送一份詳細的軍報去戰區軍部。
同時因為作戰之中表現活躍,夏亞將活得一枚帝國“鷹頭勛章”,回到戰區軍部後,他本人也可以得到戰區統帥的親自授勛,並且,還可以領到一筆豐厚的賞金。
這算是一個好差使。毫無危險,又可以名利雙收。
但是這項任務之外,還有一個附加的小任務。
夏亞將帶著他的一騎五十名親衛騎兵一起南下,他們將沿途護送一位身份高貴的大人回國,只要把他送回戰區軍部就算完成任務了。
而這位被護送的寶貝家伙,就是……
就是這次在戰場之上,以單挑奧丁武神黑斯廷,並且以一己之力重創之的帝國新晉功臣,高貴的帝國一等爵士,邦弗雷特大人……
聽到這個命令,夏亞徹底呆住了。
他仔細的盯著阿德裏克將軍,從對方認真的表情上,確定了將軍大人並不是在開玩笑。
可是……讓我護送邦弗雷特那個賣屁股的小白臉?
有沒有搞錯?整個十三兵團上下,誰不知道我和那個小白臉樑子結大了!
猶豫了半天,夏亞苦著臉,苦笑道:“那個……將軍,我斗膽問一下,您……嗯,您……”
“有屁快放!”阿德裏克笑罵了一句。
“嗯……您確定,您真的不是在暗示我……趁機幹掉那個老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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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4 01:41:36
第九十六章 【重回野火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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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迎來了冬日裏難得的暖日,馬蹄踐踏在乾燥而堅,陽光裏的溫暖曬得人懶洋洋的,鎧甲的表層都微微透出一絲餘溫,騎兵們騎在馬上,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仿佛,戰爭的氣氛,那不久前還生死絕然的慘烈廝殺,已經距離他們遙遠。
夏亞在隊列的最後末端,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隨著隊伍前進,卡托就在他的身旁和他並騎,走私販子也不知道從哪裏變戲法一樣的弄出了一瓶麥酒來,一個不大的瓶子,數十名騎兵分著輪流來上一口,**的酒水流進胃囊裏,加上暖暖的陽光,使得整個人從內到外都熱烘烘的。
酒瓶輪到夏亞手裏的時候只剩下最後一小口,他猶豫了一下,笑著把瓶子遞給了卡托,卡托也不推辭,仰起脖子咕嘟一口就喝光,擦了擦嘴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隊伍的前面:“你就打算這一路,都不理會那個家伙了?”
夏亞翻了個白眼,隨即搖頭:“算了,將軍說了,要對他稍微客氣一點,他不來惹我,我就不去理會他。
”
隊列的前面是輛馬車,馬車並不華貴,畢竟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軍營裏只找出了一輛運糧的大車來簡單改裝了一下,就成為了邦弗雷特的座駕──不過這位一向喜好享受的爵士居然二話不說就接受了,用逃跑一樣的速度跳上了馬車就著急出發,仿佛一秒鐘也不想在第十三兵團的駐地多待。
這位爵士大人又穿上了華貴的衣衫,還有那件華麗卻脆弱如紙的鎧甲,就連他的那些從帝都王城帶來的侍從們也重新驕傲的昂起了頭顱,一路上趾高氣昂。邦弗雷特爵士自從上了馬車就沒有再下來過,哪怕是途中停下休息都不曾露面。
夏亞和卡托意的猜測:難道這個賣屁股的家伙,連撒尿都要人給他把尿盆端進馬車麼?
這次出行,沙爾巴因為傷勢未愈層隨行個勇敢的漢子在最後一戰裏跟隨夏亞那兩百騎兵出城再次光榮掛彩軍中的醫官說,他的傷,一個月內都沒法騎馬了……可憐的沙爾巴在亂軍之中落馬,結果屁股上被奧丁人的斧頭刮了一下……
五十名親衛騎兵上十名扈從。湊足了一個百人地馬隊。 護送著邦弗雷特和他地隨從們過了一天地緩緩行走。傍晚地時候來到了野火鎮。他們將在這裏休息一晚再趕路。
重回到野火鎮地土鱉很是感慨了一會兒。上一次離開這裏還被幾十個帝國地士兵圍攻。逃跑地時候。他甚至把城門都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此次回。城門地窟窿顯然已經補好了。之前地那場戰爭。雖然黑斯廷並沒有真地來攻擊野火鎮是鎮子裏地守軍也很是驚慌了一陣子。將城門進行了加固城地時候。夏亞看見大量地木料被堆積在了城門口。
把守城門地帝國士兵顯然鬆懈了許多佛戰爭一旦結束。這些拜占庭人就迫不及待地做起了回家地打算火鎮裏那些巡邏地士兵也懶洋洋地打不起精神。
街道上依然冷清。大部分地店鋪都不曾開門。但是酒館地生意卻重新好了起來。一些穿著打扮各異地傭兵武士或者冒險者也開始出現。據說這些家伙在野火鎮受到威脅地時候。曾經主動出力表示願意幫助守軍一起守城。雖然後來並沒有真地打仗。不過這樣地善意舉動博得了守軍地信任。
總地來說。野火鎮正在恢復。大概等過些日子。拜占庭人退去之後。這裏又會重新恢復到無政府地自由狀態吧。
鎮子裏最大的建築是野火鎮的鎮長府,其實不過就是一個規模略大一些的院子和兩排房子,門前豎了兩個兩層樓高的哨臺。現在這裏暫時被拜占庭的軍隊佔用,成為了守備府。
邦弗雷特一行人直接進了守備府,可夏亞卻並不想住在那個地方──這裏的守備將領可是和他沒什麼交情,非但沒交情,恐怕樑子倒是有一些,當初阿德裏克在遇到自己的時候,還狠狠的抽了這個守備將領幾馬鞭。當時那個光頭男……
夏亞嘆了口氣,命令自己停止再這麼想下去。
夏亞派人去守備府裏掛了號,就帶著一幫兄弟直接去了索非亞大嬸丈夫開的那家酒館。
而多多羅則神祕兮兮的領著一幫扈從跑出去了──魔法師的心思並不是祕密,他帶著新認識的一幫扈從兄弟們去找場子了!當初欺負過他的那些地痞流氓,那些搶劫過的混蛋,都要
膽敢欺負高貴的多多羅老爺付出代價……
一走進酒館,看見獨眼站在櫃臺後面,依然拿著一塊髒兮兮的布擦拭酒杯,夏亞臉上不由自主露出微笑,當先迎了過去。
獨眼看見了夏亞穿著一身拜占庭帝國騎兵的軟甲,開始有些惑,隨即臉上露出笑容,依然是露出一口黃牙,咧嘴大叫道:“嘿!看看是誰來了!這不是我們的那個小土鱉嘛!現在居然成了拜占庭的軍官了!”
夏亞坐在了吧臺前,一拍桌子,大聲笑道:“獨眼,你這個家伙,別以為說兩句好話能糊弄過去,上次我還存了一瓶好酒在你這裏,你是不是已經偷喝掉了。”
說完,他用力捶了捶桌子:“弟兄們自己找地方坐吧,這裏有野火鎮最好的麥酒,獨眼老家伙,先給他們來十桶,我付帳!啊,還有,今天在場的所有人,我請每人喝一杯!”
最後這句話讓館裏的那些酒客紛紛大笑起來。這些家伙都是野火鎮裏的土著,不少夏亞都認識。
夏亞摸了摸口袋,當初奇和可憐蟲留下的那些金幣還有很多,他雖然是一個土鱉,但是有錢之後為人也豪爽,對於這種大手筆花錢的場面,從前也不知道做夢夢到過多少次,今天難得威風一下,心中也是暗爽。
騎兵們紛紛樂,反正不是打仗,這次出行的任務也簡單,頭兒請客喝酒,哪裏有拒絕的道理?
不到片刻時間,酒館裏就一片沸,幾個大木桶被搬了出來,騎兵們搶了杯子大口暢飲。酒館裏原本就坐著不少酒客,夏亞挨個打了一遍招呼,除了一些老熟人,也看見了幾個陌生的面孔,大概是最近才到來的冒險者。
正隨意的聊天,卻聽見一桌的幾個冒險者的對話,吸引了夏亞的注意力。
“現這世道真是活見鬼了!在野火鎮上見過奧丁人,見過拜占庭人,見過蘭蒂斯人,也見過自由領的人,甚至前幾天連矮人也出現過,可是現在沒想到連地精也他媽的組成商隊跑來做生意了……”
“是啊,地那些東西能賣什麼?難道是人肉乾麼?哈哈哈哈……”
夏亞立刻留了意,他湊了過去,將酒杯放在對方的桌上,屁股一抬,擠出了一個位置,笑道:“你們說的什麼有趣的事情?難道咱們野火鎮上有地精來了?”
他心中卻詫異,方圓百里之內,唯一的一只地精,就只有自己家裏的那個奧克斯了。難道這位王妃先生不好好看家,卻跑到野火鎮上鬼混來了?
兩個冒險者都是身穿皮甲帶著武器,一臉的彪悍模樣,看了夏亞一眼,眼看他一身軍官的裝扮,也客氣的笑了笑,其中一個大聲道:“可不是麼!前兩天傳來消息黑斯廷退了,鎮子開了城門,結果你猜怎麼著?跑來的第一個商隊居然是地精!你說奇怪不奇怪?十幾個人類帶著七八輛大車,裝得慢慢的,還蓋的嚴嚴實實,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而隨行的居然有十多個地精,那些綠皮膚的家伙一個個唧唧呱呱的亂叫,還穿著破銅爛鐵,手裏拿的刀子都生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從什麼墳墓裏挖出來的。”
十幾個地精?
這麼一說,不是奧克斯了。
夏亞失去了興趣,他可不關心這些事情。卻聽見另外一個冒險者繼續道:“還有更稀奇的呢,那些地精跑到鎮子裏來,當天就和幾個傭兵發生衝突了。本來麼,那些地精瘦巴巴的,大家都等著看笑話,結果那個領頭的地精可真他媽的厲害,一個中階武士,被他幾斧就砍得趴在了地上!真是活見鬼了,我一輩子,別說見了,連聽都沒聽說過有這麼厲害的地精呢。”
夏亞來了興趣……地精可以這麼厲害麼?
“嗯,最搞笑的是,聽說那個地精頭子好像脾氣還不太好,進來後,見人就問,有沒有見過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地精,還說,還說……”這個家伙忍著狂笑的衝動,終於大聲笑道:“還說,它的老婆走丟了,它是出來找老婆的,你說搞笑不搞笑?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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