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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千草 ]和你過不去【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0:25     標題: [千草 ]和你過不去【全書完】

 

【內容簡介】

靜森學院的學習部部長司馬熾,是一位美麗精緻得宛油畫般的高貴男孩,
他的帥氣和智商都可以讓全校的人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是他一生氣的吼人功力卻讓人對他退避三舍。
一個偶然的機會下,長相普通而且性格迷糊的陸理香遇到了火爆的司馬熾,
在兩人一來一往的接觸中,司馬熾慢慢喜歡上了這個傻乎乎卻天真善良的小女孩,
儘管司馬熾經常在吼叫中強迫陸理香學習,但是兩人的感情卻也悄悄地升溫……


《 本帖最後由 yusuki 於 2010-2-1 12:14 編輯 》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0:59

第一章
交響曲開始奏起,命運的齒輪轉動著,當你抓住我的那一瞬間,我有了心跳的感覺。市中心的某一咖啡店內



  少年優雅地坐在皮質的軟椅上,一手撐著下頜,一手拿著銀質的小勺輕輕地攪動著杯內的咖啡。修長的手指白皙光滑宛如處子,在微微顫動中散發著無限的感性。



  很美,真的是很美!柔順的黑髮,長長的睫毛微微翹捲著,直挺的鼻樑以及那性感的雙唇,無一不展現著少年的美,精緻得宛若油畫般讓人讚歎。尤其是當窗口這裡微微照射進的陽光灑在少年的臉龐上的時候,甚至連窗外的行人都駐足停留,把目光投向於少年那唯美的側面。



  即使沒有開口,也能在無形中流露出一種高貴的氣質,讓人深深折服,並且忍不住地有想要讓人膜拜的慾望。



  良久,攪動著小勺的修長手指微微一頓,少年那艷如玫瑰的雙唇若有似無地勾起了一抹淺笑,像是很滿意眼前的咖啡所散發出來的芳香。



  銀色的小勺被置於托盤之上,少年用著優雅至極的姿勢端起了白玉色瓷杯,輕啟著紅潤的薄唇……



  「老闆,他常來嗎?」靠坐在吧台邊的一女客指了指少年,問著咖啡店的老闆。



  「常來呢,而且每次來都只點這裡的咖啡。」老闆望了望少年回答道。



  「他穿著制服,應該還是學生吧。」女客繼續盯著少年張望著。白色的制服包裹著頎長的身形,即使是坐著,也能讓人們窺見少年的完美身材。



  「是啊。」老闆點頭道,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是靜森的學生,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話雖是問著老闆,但女客的眼光顯然不打算放過少年的一舉一動。



  「只不過你最好現在不要上前去和他搭話。」老闆好心勸告道。



  「哦?為什麼?」女客詫異地道,「怕我和他說了話便會迷上他?」她此刻的耳邊幾乎已經能聽到少年那紅潤的薄唇中所吐出來的輕聲軟語。而且顯然周圍已經有不少女人把目光投向了少年的身上。



  「不是,而是……」老闆的眼光瞥向了少年的身旁,顯然已經有人身先士卒地走向了少年。



  「嗨!」嬌艷的臉龐湊近在少年的面前,一個約20出頭的女人玉手輕輕地擱在了少年所在的圓桌上。



  拿著瓷杯的手微微一頓,少年抬起漂亮的雙眸瞥向了女人。



  「怎麼樣?介意我請你再喝一杯嗎?」女人嬌笑著,柔情萬千地撥了撥自己的一頭卷髮,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呈現在少年的面前。



  少年優雅地放下了手中的瓷杯,性感的朱唇緩緩開啟:「死女人!居然敢打擾我喝咖啡,信不信我讓你現在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



  一片寂靜,然後在少年開口後的10秒鐘內,咖啡店內所有的女客盡數跌倒在地上。



  森靜學院,是一所全國有名的私立學院,它的有名,倒不是說它的升學率有多高,而是指這所學校的學生。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物都有,好學生、差學生,個性古怪的、不古怪的,總之是應有盡有就是啦。據說這是因為森靜學院向來不是以成績來判定是否錄取該學生,而是用電腦來隨機抽取學生名單。



  天——沒搞錯吧,用這樣的方式?!



  這是千真萬確的啦,誰讓這所學校的後台硬,是全國聞名的赫氏家族所辦的學校,既然赫老爺子愛玩這種遊戲,那就只有讓他老人家玩了,自然地,從這所學校畢業出去的人,政界要人的有、黑社會老大的人有、商場戰將的有、路邊小販的也有,甚至當看到酒吧裡的歌女舞女……沒準一問,也是出自森靜學院。



  所以了,學校的好與壞沒人能評判得准,不過大家惟一知道的就是每年報考這所學校的人多得嚇死人……



  而現在的靜森學院,若說在學生群中勢力最大的,莫過於學生會了。由於學校管理方式的特殊性,靜森的學生會所擁有的權限,自然也不是別的學校的學生會可以比擬的。學校內的許多事務大多是由學生會來做最後的決策。



  而現在的學生會,所有的權力掌握在4個人的手中。



  學生會長赫泉,統領學生會的大小事務,有著絕佳的領導能力,雖然不是天主教徒,但是卻很喜歡收集十字架飾物,脖子上總是垂掛著一條白金十字架項鏈。一雙大而媚人的鳳眼正是其標記,對於看不順眼的人絕對打擊到底。所以,在靜森的保命守則第一條,就是千萬不要讓赫泉看不順眼。



  學生會副會長葉文皇,溫文儒雅,對任何人都溫柔以待,天使般的笑容使得全校上下一致認為他是學生會四巨頭中最好說話的一個,只有真正瞭解他的人才會知道其笑臉之下是冷靜的判斷。做事極有條理,任何事都按照規劃的來做,在老師們的印象中是各方面都兼顧的優等生。



  體育部部長狄彥,體育自然是一把罩,算是靜森中最能打的一個。在入學的第一天就把一頭烏黑柔順的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孔雀頭,然後頂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到處招搖撞騙,能形容他的字眼只有兩個字——懶散。



  學習部部長司馬熾,IQ一流,頭腦好得可以讓全校的人都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遺憾的是他吼人的功夫更是能讓全校的師生對他猶如神明般,只希望他能少吼幾句以免讓他人的耳朵有耳聾之疾。喜歡喝咖啡,對於咖啡,尤其是沖泡的技術特別講究。若是有人在他喝咖啡的時候打擾了他,那麼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然後,他們的共通點則是家族的背景皆實力雄厚。也因此,靜森裡基本上有90%的女生拜倒在學生會4人的校褲之下,每每四人所經之處,都會迎來大片的愛慕眼神。



  於是乎,新的戀愛即將在靜森學院中輕輕地展開……



  陸理香,陸理香,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中國名字。呃,當然,陸是中國的姓,而至於理香二字,則是源於她爺爺之處。



  相傳——其實也就是爺爺傳給她聽的,爺爺在年輕的時候,曾經遠赴日本留學。當時留學被視為是一種時尚,只不過真正能夠學成歸國的沒幾個。一窮二白的爺爺因為異國人而受到歧視,在一位日本姑娘的照顧下,才沒有餓死異鄉。自然地,兩人由相知發展成相戀,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然後,爺爺回到了中國,從此也就失去了和日本姑娘的聯繫。接著,時間跳過N年,爺爺娶了奶奶,生下了爸爸,爸爸又娶了媽媽,就在媽媽懷了她的時候,奶奶在爺爺、爸爸和媽媽關懷中,帶著微笑愉快地和世界說了聲再見,跑去西天向佛祖報到。於是,爺爺又不知不覺地回想起了當年的日本姑娘;再然後,爺爺在媽媽經過了N個小時的陣痛後生下了她時,給她取了當時日本姑娘一樣的名字,她陸理香就這樣誕生在了這個世界上。



  「啊,要遲到了!」米黃色的書包,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百折裙在跑動中微微揚起,形成了優雅的弧度。



  老天,真的要遲到了,陸理香死盯著手腕上的手錶,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考進靜森是她沒有想到的事情,當時只是因為看見有同學填了這所名校,所以也跟著填上。



  遼闊的佔地面積,藏書量豐富的圖書館,一幢幢猶如古典建築的教學樓,還有那些奇怪得要死的校規,都讓她欣喜不已。



  只不過,她的欣喜只維持了三天而已。原因無它,只因為遲到。在靜森,沒有所謂的體罰不體罰這回事,每個老師都有自己的管教方式。



  因此她一個月內遲到了18次,也被整整罰寫了1800份的保證書和悔過書。若是寫不到的話,下場很簡單,就是被老師來上一個過肩摔,少一份摔一次,導致她的腰到現在還有淤青。



  「媽呀,7點59分了!」淒慘的聲音再度響起。若是今天再遲到的話,她就又要寫上100份的保證書加悔過書了。天知道她都已經寫到無話可寫的地步了,甚至連看到宇宙飛碟,發現外星人,走路的時候掉進下水道,碰上孕婦送其去醫院等等理由都全用上了。



  嬌小的身子繼續努力地向前奔,完全不考慮跌倒的可能。校門就在眼前,努力就是現在……



  第一部分很有種想去撫摩的衝動校門口,185的頎長身子站在鐵門邊,俊酷的臉龐上有著明顯的不耐煩,司馬熾一邊看著手錶上的時間,一邊忍不住地低咒著,絲毫不在意那些頻頻回頭,投射在他身上的視線。



  該死的,一大清早地早起,就只為了守在門口看時間,順便數數到底有幾個學生遲到。真是——夠無聊的!



  而基本上這事向來都是文皇干的。只不過今天早上葉家有事,所以文皇很快樂地把此重擔交付下來。然後他在和泉、彥的一番石頭、剪刀、布之後,萬分「光榮」地把重擔扛起。



  虎魄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秒針,10、9、8、7……3、2、1.時間到!



  「關門。」司馬熾手一揮,對著身後的三名糾察員命令道。



  卡啦!黑銅色的鐵欄門緩緩展開。



  「等一下!」高八度的聲音在鐵門前響起,嬌小的身子毫不遲疑地往著最後的空隙裡竄。就在即將被鐵門擠到的時候,被一隻有力的手整個拎了起來。



  是拎,而不是拉,至少當事人的腳距離地面有五厘米以上。然後,則是一陣如雷似的吼聲驟然響起:「你這個白癡,不想活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舉動有多危險?」



  雷聲在轟隆隆地響著,即使現在天空上沒飄著半朵白雲,「知道,可是不那樣做的話我會遲到啊。」陸理香動了動身子,希望對方讓她「重回地面」。



  「知道?知道還這樣?沒命和遲到你選哪一個?」雷聲在持續響著,絲毫不介意會吼傷別人的耳膜。



  性命是重要,但是她更不想遲到啊!陸理香揉了揉耳朵,吼聲真的很大,而更誇張的是他到現在都還沒把她放下,掙扎著抬起頭,她望向了雷聲的發源處,「可是……」



  眼睛在看向了來人後,餘下的話在口中自動消音。



  印入眼簾的是一張很精緻的五官,微卷的額發和那輪廓分明的臉龐,長長的睫毛覆著讓人充滿幻想的虎魄色眼眸,挺直的鼻樑下是性感的雙唇。總的來說,他是那種擁有著女性陰柔之美卻又帶著一絲剛陽之氣的男人。



  即使身上穿著的是一身學校的制服,卻讓人有股錯覺,彷彿對方是穿著18世紀歐洲宮廷的白色禮服,典雅高貴得讓人想要呵護。



  「可是個頭,Shit,那麼怕遲到的話你早上不會早起幾分鐘啊!」對方已經連三字經都脫口而出了。



  好美!她忍不住在心裡讚歎道,一種很有味道的帥氣,怎麼辦,視線似乎難以從他的臉上移開。他是真的嗎?是真的存在的嗎?擁有著這樣精緻而不屬於男人該有的五官……



  「如果你真那麼想早點死的話,就別死在校門口,外面的河多的是,隨便挑一條就夠你跳的!」他在建議她死亡的方式。



  這種讓人震撼的唯美,還有那頭柔順服帖的黑髮,真的很有種想去撫摩的衝動。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為什麼連他的聲音都那麼悅耳動人呢……緩緩地,白色的近乎透明的液體從她的嘴角邊傾瀉而下……真的很迷人啊……



  司馬熾死瞪著眼前的女人,呃,或者該說是女生,一臉看他看入迷的表情,而她的嘴角邊,老天!居然是口水!「你是花癡啊,居然會看男人看到流口水!」拎著對方後領的手不停地晃著,他有種翻白眼的衝動。看過那麼多的女人,從剛出生的嬰兒到八十歲的老太太,還沒見到過像她這樣的。



  「我……我……我……」陸理香結巴著。頭好暈,被人像拎小雞般地搖來晃去,滋味並不好受。空中飛人並不是人人都能當的,做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我什麼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搖晃的程度有加劇的趨勢。



  這點不用懷疑吧,從她出生的那年起就是注定她這輩子都是女人了,「學……學長……」再這麼搖下去,難保她不會兩眼冒星。就算她再怎麼嬌小,好歹也還有155的身高和40公斤的體重啊,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輕」到被人當成小雞一樣拎著的。



  「把你的口水擦乾淨!」厭惡地瞥了一眼陸理香嘴角邊尚未吹乾的口水,司馬熾鬆開手放下她道。



  「哦,好。」雙腳總算再次碰觸到了地面,陸理香舉起袖子,匆忙地擦著唇角邊的口水。



  「司馬學長,」一旁的糾察員終於鼓足勇氣地向前跨出一小步,指著被攔在校門外的一幫遲到的學生,「那些人應該怎麼辦?」剛才的吼聲實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讓他摀住耳朵的地步。看來熾學長吼人的功夫果然如傳聞中的那樣,能夠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司馬熾轉頭望著站在校門口的十幾個學生,「把名字給我通通記下來,然後讓他們每個人給我繞操場跑上十圈。」



  跑十圈?糾察員不由得嚥了嚥口水。



  剎那間,一片哀號聲響起。



  「那她呢?」糾察員小心翼翼地指著陸理香。



  「她?」漂亮的眼眸射向了正在擦口水的某人,性感的薄唇微微輕啟,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遲到!」



  在靜森,若說能找到靜森四巨頭的惟一的地方,那就只有學生會的辦公室了。但是,並不是每個女生都敢去那個地方。若是只為了看帥哥而貿然跑去學生會辦公室的話,一個不小心惹惱了他們,下場可以保證,絕對會淒慘到底。所以,靜森的女生也很明白這個道理,要看帥哥會在校園內努力地找尋他們的身影,而不是跑去學生會辦公室接受他們的炮轟。



  「熾,聽說你今天一大早就在學校的校門口吼人。」放下手中的文件夾,學生會長赫泉望著正端著杯子悠閒地享受著咖啡的司馬熾,眼中儘是促狹。僅僅一個上午,校園內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畢竟10圈操場跑下來,沒幾個人頂得住的。



  「是又怎麼樣?」輕啜了一口杯內的咖啡,司馬熾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文皇呢?還沒回來嗎?」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卻還沒看見他的影子。



  「大概要下午才回來吧。」赫泉想了想道,「怎麼了?怕明天再讓你去頂文皇的缺?」



  是怕了,畢竟他的耐心沒好到可以站在校門口一直數著手中的秒針,「究竟是誰當初在高一的時候提議用猜拳來決勝負的?」司馬熾皺了皺眉問道。因為學生會裡的四人皆會各種功夫,有時候很難分出勝負,所以從高一開始便規定好,若是會內有不同意見的時候,一律用猜拳來決定。



  四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司馬熾,赫泉和狄彥異口同聲道:「你!」當初這項規矩的由來便是由熾提議的,而其他三人恰巧都沒有反對,所以就一直保留了下來。



  「我?」口中的一口咖啡幾乎盡數噴出,「你今天怎麼沒去陪你的那隻小豬?」司馬熾看著狄彥道。所謂的小豬,指的則是狄彥最近感興趣的一個女生,一年三班的洛佑閔。



  「總得抽時間和你們聯絡聯絡感情啊。」可愛的娃娃臉上蕩漾起燦爛的微笑,一頭染得五顏六色的孔雀頭似乎比平時更加耀眼。



  「哦?不是因為你的那隻小豬在上課的緣故嗎?」司馬熾彈了彈手指道。



  「你……」娃娃臉上的笑容微微一縮,顯然是踩到了某人的痛處,「哈,據說今天早上有女生看你看到流口水。」狄彥兩手搭著司馬熾的肩膀嬉笑道。既然是要踩痛處,那麼大家一起踩。



  手中的咖啡杯陡然一頓,「你聽誰說的?」讓他知道非扒了對方的皮不可。



  「有眼睛的都看到了。」狄彥挑了挑眉,指著自己的雙眼,同時把自己潔白得發光的牙齒展現在對方的面前。



  世界上的人可以分為兩種,欠扁的人和不欠扁的人,而狄彥顯然是屬於前者,「小心我掐死你!」司馬熾放下手中的咖啡,磨牙霍霍。



  「有本事隨你來啊!」反正也好久沒有幹過打架這檔子事情了,「不過真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讓女生看入迷到流口水的程度。」火上澆油的事情,他最善於干了。



  「狄彥!」一聲響雷似的吼聲驟然爆炸,自然的學生會辦公室成了戰場,兩道人影彈跳起躍……



  看來是可以看一場免費的戲了,赫泉找了個舒適的位子坐下欣賞著。



  唔,打得有點激烈,不知道這次打鬥之後,學生會的辦公室裡還能剩下幾件完好的傢俱。???他應該算是好人吧!陸理香整個頭趴在桌上暗自想著。雖然他記了她遲到,然後又逼著她跑上了10圈的操場。但是,至少他救了她,讓她沒有被鐵門壓到。



  「快來買啊,遲了就沒有了,新聞社特別提供的經典相片,一張100元,遲了就沒了!」一陣超級大的吆喝聲在教室中響起,顯然有人想趁著下課時間做些生意。



  「哇,居然賣四巨頭的照片啊!」



  「有沒有狄學長的,我要他的照片。」



  「我要赫學長和葉學長的。」



  「我全都要。」



  「老天,連司馬學長的都有啊!」一粒石子所引起的反應果然夠威力的。教室中的女生已經一窩蜂地擁向了賣聲的發源地,其中甚至還夾雜著幾個男生。



  「玫,他們在買什麼啊?」一手拉住正要奔過去的好友夏玫,陸理香好奇地問道。



  「照片,照片啦!」夏玫顯然很急著想要往前奔,無奈卻被陸理香抓著袖子,只好連著陸理香一起拖了過去。



  「真的是照片?可是我剛才聽到說要100元一張啊,就算是偶像明星的照片也沒這麼貴的啊。」陸理香咋了咋舌,100元,她一個月五分之一的零花錢了。



  「偶像明星哪能和靜森的四巨頭比啊!」夏玫一邊拖著陸理香擠進人堆,搶佔有利位置,一邊嘴巴不停地說道。畢竟偶像明星是只能遠觀的,而靜森的四巨頭卻是人人都可以近看的,甚至只要你能夠在校園內碰上他們的話,沒準還能和對方說上一兩句話。



  尤其最重要的是四巨頭現在個個是單身,沒有任何掛名的女朋友,這也使得大幫的女生更加積極狂熱,幻想著有天能登上女朋友的寶座。



  「天,這張好帥!哇,那張也很唯美!」夏玫顯然已經開始挑選相片了,兩隻眼睛發光的程度簡直就像是挖到了金礦般。



  有這麼讓人心情激動嗎?陸理香隨意地瞥向了散放在課桌上的一張張照片。



  很美的臉龐,四分之三的側面,使得臉龐看起來更加柔和。以男性來說,這張面孔太過精緻,精緻得像是上帝的傑作,不容許有任何人的破壞。相片中的人眼光顯然在望著遠方,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撥開了垂落在額前的發。



  是他!今天早上對著她吼了一大竄話的人,也是她到現在為止,惟一讓她流過口水的男生。猛然地拿起相片,陸理香仔細地看著。



  「咦,理香,原來你喜歡司馬熾這類型的啊。」夏玫瞥了眼陸理香手中的相片。



  「司馬熾?他叫司馬熾嗎?」早上是聽見有人喊他司馬學長,「玫,你認識他嗎?」陸理香指著照片中的人問道。



  「認識啊,學生會學習部的部長,只不過是他不認識我罷了。」在靜森,幾乎沒有人會不認識靜森的四巨頭,「司馬學長長得是很好啦,不過聽說他吼起人來很厲害,可以吼得你自慚形穢,巴不得這輩子沒活在過這個世界上。」夏玫想了想道,雖然她是沒聽見過,不過據說在靜森已經有很多人領教過司馬熾吼人的功夫了。



  「原來……他叫司馬熾啊!」陸理香看著照片自言自語著。也許該去學生會,向他道個謝。至少他今天早上救了她。



  夏玫用手肘推了推自顧自發呆的陸理香,「理香,你怎麼了?」雖然理香平時就有點脫線,但是拿著一張照片發呆倒還是第一次看到,莫非理香所喜歡的是司馬熾?



  「哦,沒什麼。」陸理香搖了搖頭。



  「那照片呢?」夏玫指著好友手中一直捏著的照片。



  「買了。」



  這個月,看來她該省吃儉用了。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1:41

第二章
雷在打,閃電在劈,你的那一腳,我真的不是故意踹的!



  想要找人道謝,但不一定就能完成這個心願的,至少她剛才去了一趟學生會的辦公室,就吃了一個閉門羹。也許應該下次再找機會道謝。



  隨意地走在林陰小道上,陸理香觀看著學校內的風景。



  大片大片的綠色草坪,以及大量的法國梧桐樹整齊地分佈在教學樓的四周以及走道的兩旁,點綴著繽紛的花朵,讓人有種置身於庭院中的感覺,很美的風景,感覺有點像是十八世紀的法國油畫。置身其中,讓人不禁想要多待一會。



  陸理香閉上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中考的時候,做夢都沒想到會進入靜森。學生會的四巨頭,並不是說她不知道他們,以前在初中時,就已經聽過他們的傳聞了。



  風靡的程度比起球星、明星還要厲害,每每所經之處必然有一大群的女生群起擁之。只不過她一向覺得這些事情與她無關,所以也就懶得去注意眾人口中的四巨頭。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高大的身影不期然地躍入了眼簾。



  是司馬熾!白色的制服依舊服帖地穿在身上,雙手枕著頭,平躺在草坪上。他是在睡覺嗎?亦或是在幹別的事情?陸理香輕輕地走近草坪,才走了幾步,就因目標人物的舉動停住了腳步。



  「是你!」司馬熾直起上半身,轉過頭望著僵硬地站在身後的人。一個對著他大流口水,毫無女性形象可言的女生,即使他想忘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更何況早上還被泉和彥調侃過。



  「是……是啊,學長……好。」陸理香結巴地說道。面對著他,舌頭似乎很容易打結。剛才去學生會的辦公室找不到他,沒想到卻在這裡碰上了。



  「你口吃?」他斜眼瞥著她。



  「沒……啊。」她使勁地搖晃著頭,她只是緊張的時候才會說話不流暢。



  他皺了皺眉,深邃的眼眸半瞇著,「我不喜歡別人打擾我睡覺。」學生會的辦公室裡待著太氣悶,所以出來透口氣。而這裡吹著的暖風又太舒服,情不自禁地讓他合上了眼睛。



  「哦。」陸理香訥訥地點點頭,「我來……只是……只是想向學長道謝,謝謝你早上救了我,不然我一定會被鐵門壓住的。」



  「不必。」冷冷地甩了兩個字,司馬熾回過頭不再看陸理香,把視線重新投注於眼前的風景,彷彿身後的人根本不存在。



  「那……我先走了,學長。」再不識趣的人也知道此刻要做的是離開。陸理香轉過身想離開,腳卻意外地絆了一下。



  「呀!」高八度的尖叫聲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以及滑落的聲音。



  這女生究竟又怎麼了?司馬熾頭大地回過頭想看個究竟,卻被一隻腳狠狠地踹上了臉頰,「不……不可以看啦,我的內褲露出來了。」緊張和慌亂的聲音交織成了一場交響樂。



  很重的一腳,至少在司馬熾活了18個年頭裡,還沒有人敢在他的臉上踹上一腳。緩緩地撫上臉頰,草屑和泥巴紛紛掉落。



  「你——」他死瞪著眼前正拚命把裙擺往下拉的女人。



  「我……」陸理香雙手拉著裙擺,忍不住拚命地嚥著口水。司馬熾潔白的面頰上拜她剛才那「神武」的一腳,顯然已經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腳印。



  雖然是保住了她的清白,但卻很可能保不住她的命。



  「你白癡啊!有誰會往別人的臉上這樣踹的?!」某人顯然已經開始發狂了。



  「可是……我的內褲……」她是有理由的啊。



  「看見了又怎麼樣,你以為你的內褲很罕見嗎?看你的身材,再看你的外貌和說話的樣子,你以為我會想看嗎?!」他掃了她幾眼,然後湊著她的耳朵狂吼道。



  「我……我……」陸理香訥訥地說,她真的連讓人想看的本錢都沒有嗎?



  「我什麼我,你這個蠢女人,給我起來!」他煩躁得一把拉起她,往林y道上走去。



  「可是……」



  「給我閉嘴!」他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多說話的話,我馬上在你的臉上踹上一個同樣的腳印。」心情實在是夠惡劣的。



  在她的臉上踹一腳?陸理香小心地舔舔唇,趕緊閉上了嘴巴。他的臉被踹上一腳可以達到我見猶憐的效果,但是她的臉可不。真的被踹上一腳只會變成豬頭。



  雖然不想過分貶低自己,但是憑良心說,她的姿色只能算是普通一級的。眼睛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小,鼻子不是太塌也不是太挺,嘴唇不是太厚也不是太薄,總之一切都是普普通通,所以,在她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放棄了以後長大要當美女的理想。



  他拖著她,繞著偏僻的小道一路走著。



  已經……走了有五分鐘了吧。陸理香有點氣喘地想著。對於司馬熾來說這速度是走路,但是對於她來說卻有點類似小跑,畢竟他走一步等於她走兩步。



  而讓現在的他要具有紳士風度,放緩腳步配合她走路的步調,根本就是癡人說夢話。



  「學長,要去哪裡?」陸理香忍不住地問道。現在的她是踉蹌地跟著他的腳步,幾乎要小步跑動才不至於跌倒。



  「學生會的辦公室。」他頭也沒回地答道,繼續拖著她往前走。靜森的佔地面積過大,導致即使是回學生會的辦公室,也得走上幾分鐘。



  「去那裡幹什麼?」她並不是學生會的人啊。



  「擦臉!」兩個字幾乎是從嘴裡硬蹦出來的。



  就算司馬熾現在一刀把陸理香剁了,她也不會太奇怪。畢竟他現在的臉色擺明著是想把她抽筋扒皮外加清蒸紅燒。



  不過若是讓學校內擁護司馬熾的那幫女生看到這情景的話,只怕不必他動手,自然會有眾多人替他干了。



  「拿著!」一條土黃色的毛巾遞到了陸理香的手中,司馬熾沒好氣地看著眼前這個讓他衰到極點的女人。



  「哦。」她「萬分」小心地接過毛巾,不敢有著一絲一毫的差池。畢竟面對著隨時會吃人的獅子,就算是再大膽的人類都會小心,更何況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多大膽。



  「我警告你,不許擦得太用力,若是你敢擦得我皮痛的話,我會直接把你甩出窗外。」司馬熾指了指五層樓高的窗口。揪著陸理香的耳朵警告著。



  他究竟有沒有把她當女生看啊,居然就這樣直接揪著女生的耳朵!「那個……你坐在沙發上,我會比較好擦,你也知道,我們身高,呃,有點距離。」她賠笑地說道。雖然是很想學他一樣大聲地吼一下,讓他尊重一下身為女性的她,但是打死她都沒那個膽子把話吼出口。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然後挪動著腳步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陸理香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緩緩地靠近沙發,拿起毛巾,小心翼翼地擦著對方的臉。



  如果事先知道會有這遭遇的話,她寧可讓他看見她的內褲,也好過現在這樣。五樓,光用想的她就心裡發毛。若他真的把她扔出去的話,不是當場死亡就是來個終身殘廢。現在,她決心要統統收回他是個好人的想法。早知道她就不該想著來向他道謝之類的事情。



  「快擦,發什麼呆!」某人顯然是不耐煩,鼻子裡已經可以哼出氣來。



  「馬上……就好。」彷彿手上拿著的不是毛巾而是一塊冰,冰得她整個手都冒冷汗了。



  為什麼他那麼會吼人呢?雖然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但吼得那麼大聲,再好聽的聲音也是白搭。



  小心地移動著毛巾,草屑和泥巴的痕跡漸漸消失了。菱角分明的側面,比起他的正面多了一份剛硬。尤其是鼻子,挺直的鼻樑,從側面的角度看來,更加地挺立。長長的濃眉,深邃的眼眸,和那有些削尖的下頜,使得他看起來真的是很迷人。還有他的耳朵,大小適中,好看的弧度,竟然散發著性感的氣息,真的是很……



  啪嗒!



  口水無怨無悔地二次從陸理香的口中傾瀉而出。



  透明的口水,泛著幾顆小小的泡沫,滴落在純白色的制服上,形成了一塊濕垢。



  然後,則是一陣如同暴風雨般的狂吼:「你這個天殺的白癡,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身為女性的尊嚴啊!」死瞪著自己肩膀上的口水印,司馬熾無法置信地狂吼道。一次口水也就算了,她居然還敢給他來上第二次!這個白癡女人,他就知道她絕對會是他最衰的象徵。



  「我……有啊。」陸理香縮著腦袋小聲道。會流口水真的不是她故意的,只是不知不覺中而已。她也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口水分泌原來是如此旺盛。只不過——流口水和女人的尊嚴有關嗎?



  「還敢回嘴!」一個爆栗子當空就敲了下來,絲毫不吝嗇自身的暴力。



  痛啊!捂著腦袋,陸理香幾乎整個人跳了起來。門就在眼前,現在先跑比較重要,至於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那就以後再說了。



  才想著,腳已經自發自動地向著門口奔去。希望就在眼前,遠離是非之地。



  「給我回來!」一隻手猛然揪住了她的後領,把她整個人拖了回來,「跑什麼跑,別想把爛攤子留下自己跑。」嫌爆栗子還不夠過癮,又一本英文書砸了下來。



  天!他是不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啊!「我……我只是因為你太好看了,所以才會……」所以說,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能算是無意識的表現罷了。



  「你給我閉嘴!就算我長得再美若天仙、貌若桃李、國色天香、傾城傾國,你也不應該流口水!你這個白癡,居然完全不懂得什麼叫做女性的矜持!」死命地晃著對方的身子,某人顯然已經到了發瘋的程度。



  若是再不弄出個他滿意的解釋,只怕她會被搖晃到死,「我……我會幫你洗校服。」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提議了。



  「廢話,當然要你洗!」司馬熾毫不客氣地道。放開手中的陸理香,迅速地把校服脫下扔給了她,「如果洗不乾淨的話,我馬上去買把獵槍一搶斃了你。」



  斃?!她猛然地吞嚥著口水,只是一件校服,用不著如此嚴重吧,「我一定會——洗乾淨的。」真的洗不乾淨的話,她就乾脆休學吧。



  至少,可以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心情實在不是很好,尤其讓司馬熾想不通的是,他怎麼會把校服扔給那個白癡女人讓她去洗,若是按照以往的情況,校服真的粘上他討厭的東西,他會直接換套新的,而非把那些討厭的東西洗去,畢竟扔垃圾桶要方便得多。



  「有沒有搞錯,到底是誰在我喝咖啡的餐具旁放上這麼一大堆的垃圾?」心情不爽自然吼聲更響,尤其是在他心愛的咖啡餐具旁,竟然有這種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垃圾。



  「不是垃圾,只不過是吃完忘記丟的方便面盒子罷了。」窩在辦公室裡惟一的一張沙發之中,狄彥打了個哈欠,晃動了一下染得五顏六色的腦袋道。誰能想得到,在學生會中各個家世一把罩的人,會淪落到吃方便麵的地步。



  「那根本就是垃圾。」司馬熾沒好氣道。再好的說辭,也掩飾不了眼前的那堆東西是垃圾的事實,「這還是人待的地方嗎?」恐怕鬼都會嫌棄。



  「的確是亂了點。」一旁的葉文皇中肯地評論道,溫文儒雅的臉龐上習慣性地泛著一絲淺笑。沒有人數過,因為他的這一個笑容,有多少女人拜倒在他的校褲之下。



  「也就是說你們決定要找個人幫忙打掃學生會的辦公室?換言之就是助理小妹?」坐在皮椅上的學生會長赫泉晃悠晃悠地轉動著椅子,雙手優雅地交疊在膝蓋上,挑著眉環看著室內的三人。



  助理小妹?一個名詞讓三個人直有打哆嗦的衝動。這年頭的女人太恐怖,時時刻刻以「女追男隔層紗」為座右銘,只要是長相能入眼,有家世,有身材,就會像拼了命似的追。



  曾記得高一的時候學生會裡也曾經請過助理小妹,只不過,那種回憶只能用噩夢來形容。



  「我想——還是算了吧。」司馬熾率先清了清喉嚨道,碰上一個白癡女人也就夠了,他沒打算再多遇上幾個會流口水的。



  「我贊成熾的說法。」狄彥舉著手發表著意見,反正環境的髒亂對他的影響,根本就等於零。



  「有也好,無也好。」葉文皇無所謂地聳聳肩,而後指著滿地的垃圾,「只不過這些垃圾該怎麼辦?」



  「當然是該有人打掃一下了。」彈了彈手指,赫泉下著最後的結論,畢竟長期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那就老規矩吧。」



  「好。」



  「石頭、剪刀、布!」



  四個學校內的白馬王子,開始了勝負之爭。



  畢竟再這樣髒亂下去,估計沒人受得了。



  一件男生的校服,拿到哪裡都會有人懷疑。



  拿到家裡,她在洗的時候,老媽用著雷達眼在旁邊掃瞄,然後半天冒出一句:「香香,你在幫你男朋友洗衣服?」



  轟!整個腦袋幾乎都要埋在洗衣粉的泡沫中了。男朋友?!老媽從哪裡聯想到男朋友這碼子的情節上去的?若司馬熾真的是她男朋友的話,她的日子會有多淒慘幾乎可以預料得見。十之八九不是他把她打死,就是把她斃了。然後,在未來的N年後,她的例子會被列為典型的家庭暴力案例。當然,前提是他和她會結婚。



  天,光用想的就頭皮發麻了。



  所以,她搓著白色的校服,「義正嚴辭」地告訴老媽,這校服的主人,絕對絕對絕對地不會是她的男朋友。



  接著,當她拿著洗好的校服來到學校的時候,竟然被班級裡有名的廣播嘴巴看見。害得她只好努力地說明,這件校服是她親戚的親戚的親戚……總之是一表八千里的那種親戚,對方的兒子剛好也在這學校讀書,所以她才代為洗一下校服。



  若是真的讓班級裡的女生知道這件校服是司馬熾的,而她還曾經把她那「光榮」的一點口水滴在上面的話,那麼不用她們來解決她了,她乾脆自我了斷好了。



  所以說,這校服還是越早還給他越好。



  拿著制服,陸理香走向了學生會,學生會辦公室的地處位置向來比較偏僻,平時很少會有人經過。當然,很少有人經過並不代表沒人想來這裡。



  多的是女生想要來這裡製造一下偶然相遇的經過。只不過是學生會裡曾經放過話,若是有女生在這裡故意製造機會的話,那麼絕對會被學生會打入黑名單。



  因此全校的女生很自動地達成共識,要製造機會還是選學校的其他地方,學生會門口的這條道還是省省得好。



  「嗵!」她站在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口,抬起手敲了一下門。



  沒有反應,亦沒有聽到有人來開門的腳步聲。



  「嗵!」第二次敲門聲響起,「有人沒?」她喊道,然後在等待了5秒的沉默後,聳聳肩轉動著門把推門而入。既然沒有反應那麼就只好自己進去了。好在門沒鎖,否則的話恐怕就只有下次再來了。畢竟校服這東西還是早點還給司馬熾比較好,若是晚了惹他不高興,不知道他會不會又拿什麼東西砸她的頭。就算頭骨再硬,也經不起他這種砸法。陸理香緩步走進了房內。看來是沒人在了,否則至少也會回她一聲。抬起頭,她開始打量起了周圍,昨天來這裡因為被司馬熾吼的緣故,她根本就沒來得及觀看辦公室內部的佈置,惟一看清楚的就只有門和窗而已。



  寬敞的空間,幾張辦公桌整齊地排列著,右側的牆邊有著一人高的書櫃,擺滿了各國的原文書,經濟類、政治類,也有一些小說及詩集。書架旁的牆壁上,則掛著幾幅當代畫家的名作,雖然她辨別不出真假,不過依學生會的「實」力而言,真的可能性很大。



  看來學生會果然如傳言般的氣派,難怪每個學期都會有那麼多的人前赴後繼,想要擠進學生會的門檻。不過再怎麼氣派也不關她的事。



  收回了目光,她小心地把校服放在其中一張辦公桌上,才準備走人,卻因為身旁的沙發上躺著一個人而停住了腳步。



  是司馬熾!如果可能,陸理香寧可此時自己沒有看到過他,就這樣直接走出辦公室。



  畢竟每次見到他,她的下場好像都比較淒慘。一次相遇是偶然,兩次相遇是必然,三次相遇就是笨蛋了。所以,趁現在能走則走,晚了就又要被吼了。



  抬起腳,卻硬是跨不出去。畢竟……這樣的美男熟睡圖很少有機會看到。錯過了這次,恐怕就沒下次機會了。



  內心的掙扎是矛盾的,女人總是會為了美的東西而停下腳步。



  姑且……就看一會兒吧。陸理香自我安慰著。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沙發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熟睡的人。



  有著精緻的五官和嬰兒般無害的睡顏。微卷的額發和那輪廓分明的臉龐。長長的睫毛覆蓋住讓人充滿幻想的眼眸,挺直的鼻樑下是性感的雙唇。讓人的視線難以從他的臉上移開。



  若是沒有他的那種火爆個性,也許他真的會很完美吧。上帝造人果然是公平的,再完美的人都會有缺點。



  睡著的他,果然比睜開眼睛的他要好,至少不會有那種凌厲的視線,也不會有那猶如獅子吼的喊聲。若是讓她這麼看他一輩子的話,她倒也願意。



  美啊!真的美得讓人歎息,讓人有種想流口水的衝動……



  啪嗒!



  第三滴口水「熱切」地從她的口中緩緩地流下,滴落到了他光滑的面頰上……



  就算是死人也會醒,更何況司馬熾還不是死人。



  如星的眼眸微微睜開,手指緩緩地碰觸著臉頰上的濕潤,在看到了面前的人後,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別對我說我臉上這片濕濕的是你的口水。」司馬熾死瞪著眼前的人道。牙齒已經咬得格格響,隨時有把眼前的女人掐死的可能。



  「如果……是呢?」她努力地擺出最可愛的笑容,一步一步地向後退著。如果可能,她真希望自己馬上就能憑空消失,至少不用面對有可能要了她的命的人。



  「也就是說,真的是口水?」眼睛裡已經開始有了冒火的跡象。



  「……是啊。」她「笑」得更加甜美。看在她這麼甜美可人的笑容的分上,再狠心的人也該放她一條生路啊。



  「你這個死女人,你哪次是不會流口水的啊!」咆哮聲開始揚起,一切希望化為灰燼。司馬熾一把抓過陸理香的肩膀,忍不住狂吼道。



  她只不過是看到他,才會流點口水啊。說得她好像多花癡似的,「我……又不是故意的。」現在的她,只有這個說辭而已。



  「還敢強辭奪理?!」爆栗子很乾脆地轟了下來,不在乎是否會把眼前的人轟成白癡。



  「我……那我幫你擦掉好了。」她顫巍巍地從口袋中掏出手帕,使勁地擺出笑容,把手貼向他的臉。就算是噴火龍,也沒他那麼愛噴火的。



  「哼!」他哼了聲,倒也由她擦拭著自己臉上的口水。看來真的是不該把校服讓這個白癡死女人拿回去洗,應該直接丟掉才是。否則,他也不必第三次被口水光臨。



  小心翼翼地擦完了對方臉上的口水,陸理香嚥了嚥口水鎮定自己的心神,最起碼,雙腳發軟要倒下也得倒在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口。若是在他面前倒下的話,她很可能從雙腳發軟變成雙腳殘廢。



  「我……走了。」她舔了舔唇緊張地道。然後在等待了10秒鐘後沒見對方有任何的反應,便樂得輕鬆地朝著門口走去。現在的學生會辦公室,她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等一下。」悅耳的男中音,硬生生地把人拉下地獄。



  「還……有什麼事?」她直覺自己聲音有點走調。他該不是嫌剛才罵得不夠爽,想再多罵她一會吧,或者,是想直接把她從窗戶這裡扔出去?



  「你會不會泡咖啡?」他繼續道。



  「……會。」她發現自己已經快可以達到無聲勝有聲的境界了。不過話說回來,他提咖啡做什麼?



  「那就先給我泡杯咖啡。」人往皮椅上一坐,顯然是等著咖啡送上嘴。



  「好。」除了說好,她還能說什麼呢?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2:12

第三章
我真的是很悲慘,碰上你是我悲慘的源頭,被你盯上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世界末日。



  「你要的咖啡。」兩隻玉手端著一杯剛沖泡好的咖啡,恭謹有加地放在了某大爺的面前。



  「嗯。」白皙的手優雅地端起咖啡,用著銀色的小勺攪動著褐色的液體。



  唉,真的很高貴啊!陸理香呆呆地看著正熏著咖啡芳香的司馬熾。此刻安靜優雅的他,根本就讓人聯想不到是剛才的那只噴火龍。



  見鬼!她在心裡喃喃自語著。不過更見鬼的是,她竟然還是捨不得把眼光從他的身上移開。即使他剛才罵得她夠淒慘的,即使他剛才的爆栗子幾乎要把她轟成白癡,但她居然還想要一再地看下去,就這樣看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呸、呸!太不吉利了。她應該是能逃多遠逃多遠才對。



  好看的劍眉微微皺起,司馬熾盯著手中的咖啡,緩緩地抬起杯子,輕啜下一口……



  「噗!」口中的咖啡在還沒嚥下喉嚨前盡數噴出,優雅的形象蕩然無存,「你——」



  「怎麼?」他的動作讓她膽戰心驚,該不會是剛才自己看他看太久,又惹惱了他吧?不過這次自己明明沒有流口水,就算他想罵應該也不會罵得太厲害吧?



  「你究竟會不會泡咖啡啊!」他指著手中這杯口感差得可以的咖啡吼道。還好沒有把口中的咖啡嚥下去,不然他大概幾天都不會有食慾吃別的東西。



  「會、會、會。」她點頭如搗蒜。只差沒有跪下給他磕頭了。



  「那你到底是用什麼來泡咖啡的?水的溫度要用92-96度的水,每175毫升的咖啡需要用上10克的咖啡。要讓咖啡浸水三到四分鐘,才把壓實器放下。」而手中的這杯咖啡,沒一項能夠達到標準。



  頭好暈,他究竟在說什麼?「可是速溶咖啡不是只要把包裝紙袋拆開,把裡面的咖啡粉倒進杯子裡,用熱水一沖就OK了嗎?」



  「你居然給我泡速溶咖啡?!」他氣竭,「你有沒有腦子啊,沒看到旁邊放著的那些咖啡豆和過濾器嗎?」學生會辦公室裡的速溶咖啡,向來是其他三人所喝的。因為他自己對咖啡口味很挑剔,所以他所喝的咖啡一向堅持用咖啡豆磨製。



  「可是……你又沒說。」她小聲地辯解道。



  「還敢狡辯!我沒說你就不會問嗎?」抓起桌上的筆,他朝著她的腦門扔去。



  啪!啪!兩道聲音連續響起。第一聲是筆砸到她腦門的聲音。第二聲是筆反彈撞到牆壁的聲音。



  痛啊!陸理香捧著腦袋緊縮著脖子,幻想著此刻自己是忍者神龜,起碼可以把頭縮進殼裡。為什麼她就得那麼悲慘,碰上這個完全沒有一點點憐香惜玉的男人。



  「你!」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就算他再怎麼樣,也不能藐視她身為公民的人身權。



  「怎樣?」他兩眼一瞪,猶如大灰狼看小紅帽。



  「沒……什麼。」火氣頓消,她敢怒不敢言地粲笑著。老虎嘴上拔毛的勇氣她顯然是沒有,看來注定是要在沉默中滅亡的了。



  「既然沒什麼就把這裡給我整理乾淨。」他指了指滿地的髒亂。學生會中,他們四個人誰都沒有整理的概念,地上的垃圾雖然經過前幾天狄彥的打掃,但依舊沒有乾淨到哪裡去。成堆的廢紙觸目可見。



  「我打掃?」她明明只是來還一件校服的啊,為什麼現在卻感覺自己是來當女傭的?



  「有意見?」他把杯中的咖啡全部倒掉,自己親自動手沖泡起來。



  「我……怎麼可能會有意見呢。」陸理香諂媚地笑著,快速地拿起角落邊上的掃帚「勤快」地掃著。就算真的有意見,她也沒那個膽子說出來。



  進入靜森,明明應該是很美好的啊,為什麼她卻覺得噩夢在不斷地持續著。如果沒有碰上她,她頂多也就只有遲到的問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幾乎天天都在他的吼聲中度過。



  他難道不覺得他吼得太多,會很浪費口水嗎?還是說他的口水分泌有異常人?



  濃郁的咖啡芳香充斥著室內,陸理香情不自禁地吸了口氣,比起她剛才所沖泡的,果然是一個天一個地,莫怪乎他剛才會吼得那麼厲害了。



  就這樣,他悠閒地喝著咖啡,而她則勤奮地掃著垃圾……



  卡!



  開門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動作,一顆孔雀腦袋晃悠晃悠地閃進了辦公室,「哇,學生會的辦公室什麼時候乾淨成這樣了?」狄彥環看著室內,讚聲不絕。然後在看到了拿著掃把的陸理香之後,瞭然地點了點頭。難怪會如此乾淨了,果然是有女孩子的好。若是指望熾來打掃的話,簡直就等於月亮撞地球。



  「你好啊。」晃了晃腦袋,狄彥走向陸理香打著招呼道。可愛的娃娃臉上揚起了燦爛的微笑,濃濃的陽光味可以讓人忽略不計他的那頭耀眼的孔雀頭和一身皺得走形的校服。



  「學長好。」陸理香望著狄彥禮貌地道。學生會四巨頭的照片她前幾天拜好友夏玫所賜,都已經看過了。不過眼前的狄彥顯然比相片上的更加好看。這種娃娃似的純真臉龐很容易激發起母性的愛,難怪在三年級的學姐中,他是最受歡迎的。



  「叫什麼名字?」他走近她,而她則一步步地朝後退。



  有點意思。狄彥眸光一閃,在學校裡的女生,幾乎個個都是見到他就撲上來。當然,沒撲上來的也有幾個,會嬌羞地站在原地等著他的靠近,而非像眼前的這個女孩一直地往後退。



  「陸理香。」陸理香拿著掃把不停地挪動著腳步,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是腳無意識地動作。說來也奇怪,對於狄彥她會覺得不能靠得太貼近。但對於司馬熾,就算他靠得再近,她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之前他就已經扯著她在狂吼了。



  「好名字。」微笑更加燦爛,他把她逼近到了牆角,「介意我叫你香香嗎?」



  「當然……不介意。」退無可退啊。雖然狄學長是很可愛,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想和他靠得如此之近啊。近到兩人之間幾乎就只隔著一把掃把了。



  狄彥有趣地看著陸理香緊張的表情,「香香,沒想到你還真是可愛。」對著他竟然不是臉紅而是緊張。



  可愛?陸理香一震,學生會的狄彥居然在說她可愛?若是讓校園內的那幫女生聽到,恐怕會口吐白沫吧。



  「學長,我……」



  咻!一隻白玉色的瓷盤凌空飛來,就在要砸上正在「調戲」良家婦女的某人的頭上時,被對方的一隻手當空攔截。



  「熾,你想殺人啊!」狄彥掂了掂手中的白玉色的瓷盤,若是被這東西砸到了,不死也去半條命。



  「沒什麼,只是手癢而已。」司馬熾掏了掏耳朵,站起身子走到陸理香身旁,「她哪點可愛了?」他指著身旁已經呆若木雞的人道。



  雖然清楚彥對待女生的態度,但是他剛才竟然莫名地不希望聽到彥對她的讚美,「她這種洗衣板的身材和這種一毛錢一斤的長相,哪點可愛了?」



  洗衣板的身材?一毛錢一斤的長相?他這是在刺激她嗎?陸理香低頭看了下自己,就算她真的發育得不是很好,但也總比洗衣板要好些吧,況且她才高一,還有再發育的空間哩。而至於長相,她的確算不上是什麼美女,但是,也不至於便宜到一毛錢一斤吧。



  「很可愛啊。」狄彥聳聳肩,嘲弄地看著司馬熾,「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那麼會針對女生了。」熾一向只要不關自己的事情就不會去多加理會,現在居然來和他討論眼前的女孩究竟可愛不可愛,實在是難得。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司馬熾瞥了一眼陸理香,雙手環胸道。



  「哦?我還以為你在吃醋呢。」



  吃醋?!



  「怎麼可能!」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地爆出。司馬熾和陸理香不由得面面相覷。



  是啊,怎麼可能呢。



  他怎麼可能會吃醋,尤其吃醋的對象還是那個蠢得可以的白癡女生。既沒身材也沒相貌,每次看到他除了流下一大攤的口水,別的什麼都不會。直接導致他發火的次數直線上升,在靜森,自從升上了二年級後,除了學生會中的那幾個人之外,她是首個能讓他狂吼的人。



  坐在偌大的客廳中,司馬熾拿著瓷杯品嚐著咖啡,欣賞著落地窗外的無限風光。優雅的儀態、精緻的面容、芬芳的氣息、如畫的風景,怎麼看都是唯美派的最高標準。



  「阿熾。」一道聲音,不算太響,卻破壞了整個室內的寧靜。



  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頓,兩道劍眉皺了起來,「媽!」口氣之中蘊藏著不耐煩,不過就算他再想發火,也沒膽子對著自己的老媽發。



  畢竟這個女人可以拿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絕招,在你發火之前就淚流滿面,然後用一大竄的廢話來指責你是如何的不肖,她當年又是如何含辛茹苦地把你撫養長大。最後可以逼得你不得不跪在她的面前,說上N遍的「請原諒」才可以。



  「怎麼了?一臉不想見到我的樣子?」林素搖擺著身子走到司馬熾面前。就一個40出頭的女人而言,她保養得很好。光滑的皮膚,幾乎很難看出什麼皺紋。妖嬈有致的身段,讓人難以相信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況且司馬熾的容貌之中有八成是遺傳自母親,可想而知林素年輕的時候是何等的美艷。



  「是不想。」司馬熾小聲地嘀咕著,在他享受咖啡的時候,有膽子打擾他,而且還打擾得這麼光明正大的也只有自己的母親了,「你不是和父親在日本談生意嗎?怎麼突然回來了?」一系列的合作方案,預定是要談上三個月的,現在母親回來的時間顯然是提早了。



  司馬集團的產業前身是林氏財團。當時作為獨生女的母親拒絕了外公為母親所挑選的一大幫的世家子弟,而獨獨看中了當時僅在林氏擔任部門主任的父親。於是顧不得全家的反對,母親堅持要和父親結婚,甚至以絕食來抗議,終於逼得外公點頭答應。



  事實證明了,母親當時的眼光並沒有錯,在父親的手中,把林氏擴大了好幾倍。在外公去世後,經母親的同意,又把林氏改成了司馬集團。



  林素巧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當然是為了一個月後的生日回來的啊,開生日宴會總需要做些準備。所以我先回來籌備,你父親等生意談好了再回來。」作為母親,她向來對自己的孩子比較放心。從小到大沒讓她操心過什麼,從懂事的時候開始就很明白自己所要走的方向。當然,若是阿熾能夠收斂一下他的脾氣,就更好了。



  「生日宴會……」司馬熾頭痛地揉了一下額角,每年他的生日宴會母親都會大肆鋪張地辦,然後他就像是動物園裡的稀有動物,供人評頭論足一番,「媽,其實不一定每年都要辦生日宴會的。」他試圖想說服自己的母親。



  「這怎麼可以呢,你知道媽咪盼了多久才盼到你的生日啊。」兩眼含淚,顯然有一洩而發的趨勢。



  又是這招!司馬熾頭大地歎了口氣,「好,你想辦就辦吧。」對於這類女人,不妥協是不行的,也就只有父親能治得住母親了。



  誰叫他吃軟不吃硬呢。畢竟女人的眼淚,從來都是麻煩的象徵。



  靜森學院的校規,向來是主張強者自由,換言之,本事不到家的人就得乖乖地上課。不過春天的風真的是很清爽,暖暖的微風吹拂著教學樓外的枝葉,嫩綠色的葉子輕輕地顫抖著,與飄舞著的小花混雜在一起,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真的是很美的景色,還有那股香氣,讓人有著昏昏欲睡的衝動。



  腦袋終於支持不住地倒在了桌上,陸理香堅持不住地閉上了眼睛。幾天下來,她沒一個晚上睡得好覺,每每睡著的時候總是會夢見司馬熾,手拿著一把手槍逼著她泡咖啡,害得她一身冷汗地嚇醒。



  不知道這算什麼症候群的後遺症,以後睡覺前她最好喝杯牛奶。



  啪!一隻腳準確地踹上了凳子,把幾乎已經陷入睡眠狀態的她嚇醒,「幹嗎啦?」她轉頭看著鄰桌的夏玫,小聲地問道。難得上課的時間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卻有人不識相地搗亂。



  「想不想看帥哥?」夏玫靠近陸理香,擠眉弄眼神秘地說道。



  「看帥哥?」陸理香眨了眨眼,「別說是你口中的靜森四巨頭。」好友對於那四個人的仰慕和愛戴,顯然比自己的祖宗都來得強烈,每天書包之中這四人的照片是必備之物,甚至和別人聊天的話題,都有一半是圍繞著這四個人的。



  「怎麼可能看得到他們呢。」夏玫的口氣之中掩不住失落,若是能讓她多看幾眼他們,讓她少活幾年都願意。誰叫學校的規定那麼奇怪,所以想要見他們,去他們的教室門口來個守株待兔根本就是白費功夫。



  「那看什麼帥哥啊?」很難想像,除了偶像明星和靜森的四巨頭之外,還有什麼男生能被夏玫列為帥哥級的。



  「是聯誼啦,現在很流行的,幾個男生和幾個女生大家約出來一起吃飯、唱卡拉OK之類的。」夏玫一掃失落,半興奮狀地說道。現在的女生向來不會死守著一棵樹不放,雖然她是對靜森的四巨頭很狂熱,但狂熱不能確保什麼,既然都高中了,怎麼都想要嘗試一下戀愛的味道。



  原來是聯誼啊,陸理香吁了口氣,繼續回到剛才昏昏欲睡的狀態。就她現在的情況而言,有時間還不如多補補眠比較好,省得每天頂著兩隻熊貓眼到處妨礙市容。



  「怎麼樣?這次聯誼的對象是外校的男生,去不去?」凳子又被踹上了幾腳,夏玫急切地問道。



  「不去了,我現在有空只想多睡會覺。」陸理香搖了搖頭拒絕道。



  「好吧,他們是沒你喜歡的司馬學長那麼帥,但是應該也是不錯的,多去認識幾個男生,談場青春學院的戀愛,才不枉費高中的時光啊。」青春嘛,就是要享受一下的。



  睡意全無,是被嚇得全無的,「我『喜歡』的司馬學長?」陸理香真的很想要提高自己的音量,但奈何現在是上課時間,況且老師的目光已經向此處瞥來,所以只能壓低壓低再壓低。



  「難道不是嗎?你上次不是還花了100元買了司馬學長的相片嗎?」對於男生向來沒什麼反應的理香,居然會花上100元買司馬熾的照片,就算是白癡也看得出來那是喜歡。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那時候只是一時衝動才會買的。」陸理香汗顏道。那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情了,到現在她都在後悔之中,而至於那張照片,早就被她拿去墊她家冰箱的腳了。



  畢竟那姓司馬的是她災難的源頭,所以她要把他徹底掃除出她的空間範圍。只不過在校園內到處都能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關於他的傳聞,想避都避不開。



  「不管你是不是衝動,總之這個星期六去聯誼就是了,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別人一個機會啊。」她把台詞說得像廣告詞。



  「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堅持?」陸理香狐疑地看著死黨。當某人特別堅持著某件事情的時候,必然代表著有詐。「因為如果你不去的話,我們女生就少了一人啊。」



  哦,明白,換言之就是拉去充數的,「這個星期六嗎?」陸理香算著自己的日程安排。



  「是啊,到時候我會來你家接你的,就這麼說定了。」



  「好。」她認命地點點頭,希望真的如夏玫說的,有帥哥可看。



  帥哥的定義,每個時代都不會一樣。不過大家既然都是現代人,那麼自然是按照現代人的審美眼光來看了。



  所以說,就算她再橫看豎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對面坐著的那幾個人算得上是帥哥一級的,頂多只能算是普通而已吧。



  但——話說回來,她也不是什麼美女一級的,所以也算是大家扯平了。



  「理香,你覺得怎麼樣?」市中心的鬧區街頭,一家還算是有點名氣的餐廳呢,夏玫推了推呆坐著的陸理香,小聲地問道。



  「還不錯啦。」她興致缺缺地道。反正來這裡本來就是充數的,也沒必要像別的女生那樣急切地找男生聊天。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搞點自由活動,這樣她就能藉機提早閃人,回家睡覺。



  「拜託,提起點精神,你沒發現有人對你有意思嗎?」夏玫拍了拍陸理香的背。



  「唔……」口中的一口奶茶幾乎被拍出口,陸理香萬分艱難地嚥下奶茶,「有嗎?我怎麼沒注意到。」



  「你當然沒注意到了,你的整張臉上都寫著『我要睡覺』幾個大字,怎麼可能注意得到。」夏玫繼續嘀咕著,「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準備開口找你說話了。」



  找她說話?陸理香還沒反應過來,一道聲音已經響起在她的耳邊:「你好,我是吳子建。」一個略微靦腆的男生搔著頭走到陸理香的身旁,做著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陸理香,你叫我理香就好了。」放下手中的杯子,陸理香回答道。這算不算證明她多少還有點姿色啊?起碼沒像司馬熾所說的,洗衣板的身材和一毛錢一斤的長相……等等,她這會怎麼又會想到司馬熾?



  天!該不會是晚上做夢還不夠,連帶著白天也受影響吧。



  「是嗎?那……我就叫你理香了。」男孩顯然受到了鼓舞,斯文的面龐上染起了一抹紅暈。



  陸理香打量著眼前的男生,斯斯文文,還算是比較清爽,只是帶著的那副厚重的眼鏡,有些書獃子的感覺。



  原來聯誼真的可以交到男朋友,也就是玫所說的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別人一個機會。最起碼以她的長相,除了小學階段收到過幾封情書之外,上了初中以後,就沒再有男生向她示好過,而眼前的吳子建,則是高中第一人。



  「理香,你也可以叫我子建的。」吳子建紅著臉道,平時他很少會主動和女生說話。來參加聯誼也是被朋友拖著來的,只不過當他一看到她的時候,竟然就有股想要認識她的衝動。她並不是特別漂亮,卻讓人感覺很純。



  「好啊。」陸理香爽快地答應道,「你是第一次來參加聯誼嗎?」



  「是啊,你呢?」吳子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我也是。」果然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那個……理香……」吳子建深深地吸了口氣,彷彿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怎麼?」



  「你有……男朋友嗎?」若是沒有的話他便還有機會,說實話,他真的很想要再進一步地和她認識。她身上的氣息讓人覺得很清爽。



  他——是不是真的想和她發展一下啊。陸理香眨了眨眼望著吳子建。她來參加聯誼只是湊數,根本就沒怎麼想過交男朋友。況且大家才第一次見面,這樣是不是太激進了點,「我來這裡只是……」話沒說完,她便看到吳子建整個人呆呆地望著她的身後。



  「你怎麼了?」她直覺地轉身看著自己身旁的夏玫,同樣是一臉吃驚地望著她的身後。



  難道說她的身後有什麼嗎?



  才想起身往身後看,一個聲音已經響起在她的頭頂心:「你在這裡幹嗎?」



  好熟悉的聲音,依稀彷彿是……「司馬熾!」她猛然地仰起頭,望著腦袋頂上突然出現的臉。幻覺嗎?還是噩夢的延續,從晚上延續到了白天。



  「我在……聯誼。」陸理香站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後退開一步,以策安全。



  「聯誼?」司馬熾皺了皺眉。剛才老遠就在窗口看到她的身影,走近一看,沒想到竟然看見她和一個男生愉快地聊著天。



  好吧,她聊天根本就不關他的事情,但他卻沒有辦法制止腳步的前進。大概是狄彥說的那番話的影響吧,所以他才會有這種反常的舉動。



  「就是一群男生和一群女生在一個地方……」



  「我知道什麼叫聯誼,我是問你,你在這裡幹什麼?」他快速地打斷了她的大竄解釋。



  這……不用問得那麼清楚吧!「我來這裡是……」



  「別對我說你來這裡是找男朋友的!」



  「不是,不是。」她在他的目光下只有搖頭的分,若是點頭,很可能會再次地被他拎起來當空中飛人。



  「那好。」司馬熾滿意地點點頭,一把抓住陸理香的手臂,「馬上給我回家,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以她的這副蠢蠢的樣子來參加聯誼,很可能被人吃了還感謝對方。



  有點莫名其妙,他竟然會在意她會不會吃虧。



  「走?」陸理香一愣,他應該沒這個權利指揮她吧。



  「你想我拖著你走還是你跟著我走?」手指關節噼裡啪啦地作響,顯然是想逼人就範。



  「我……跟著你走好了。」她嚥著口水老實地跟在了他的身後,早知道會在這裡碰上他,打死她都不來參加什麼聯誼。



  「等……等一下。」惡霸就要得逞,騎士終於壯著膽子開口道,「理香來參加聯誼,你沒什麼權利插手吧。」



  「理香?」司馬熾斜眼看了眼吳子建,再轉過頭盯著身後的陸理香,「你缺男人?」聯誼的目的,應該就是來找男朋友吧。



  缺?她沒這麼飢渴吧。陸理香閉著嘴沒回話,反正少說少錯是第一大原則。



  「你究竟是理香的什麼人?」吳子建鼓著勇氣問道。以他173的身高,看著對方需要45度的仰視。這樣的問話在心理上需要經受很大的考驗,畢竟對方一個不高興,很可能把他打回老家。



  「我?」好看的劍眉微微一挑,司馬熾一把拎過陸理香,成功地讓她的腳再度離地面10厘米以上,「我是她男朋友。」



  轟!平地一聲雷,靜森的女生,包括陸理香在內,無一例外地下巴掉地。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2:44

第四章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也不是我的男朋友,明明是一件無比簡單的事情,現在卻變得很複雜。



  學習部的部長司馬熾是她陸理香的男朋友。爆炸性的新聞一夕之間傳遍學校的每個角落,也讓她的知名度一下子爆漲。



  然後流言、恐嚇、威脅、羨慕什麼都一連串地過來,人怕出名豬怕肥,道理就在於此。當然,把自己形容成豬多少是委屈了點她。



  不過據說她還算幸運,因為司馬熾在學校雖然受歡迎,但截止目前為止,還沒什麼女生向他表白過。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脾氣。除非對方有做好被吼的心理準備,否則還是老老實實地遠遠觀望比較好。



  也因此,截止到目前為止,她還沒像漫畫中所演的那樣,被一群女的拖出去毆打、毀容等等。



  但是就算沒有這一切,若是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她遲早會被逼瘋。理由很簡單,因為有個人一直像瘟神一樣地在她身邊不停地煩。



  「哇,理香,你居然都沒告訴我你是司馬學長的女朋友。」高昂的女聲揚起,陸理香無奈地翻著白眼。



  為什麼,她居然會交上這樣的死黨,「玫,這句話你已經從星期一說到星期四了。」陸理香揉著額頭道。同樣的一句話,死黨居然能夠一字不換地說上四天,也算是不容易了。更不容易的是,夏玫居然可以在她從星期六回家到星期天這兩天放假時間,往她家整整打上10個小時以上的電話,完全不考慮電話費的問題。



  「有嗎?」夏玫故作無知地反問道。



  「有。」陸理香肯定地點點頭,每天這句話,必然是她聽到的第一句台詞。



  「那好,你說,你什麼時候成了司馬學長的女朋友?」夏玫抓住重點地問道。天知道聯誼那天看到司馬熾拖著理香離開餐廳的時候,她有多想撲上去抱住司馬熾的大腿求他給張簽名。畢竟她對於靜森四巨頭的崇拜直接和偶像明星劃上等號。只不過,她所做的只是從頭到尾一直愣在旁邊沒有說過半句話,害她到現在還處於極度後悔中。事實上,她那天居然還可以站著沒有昏倒,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陸理香深深地吸了口氣,她什麼時候成了司馬熾的女朋友,她自己都不知道,「你知道的時候就是我知道的時候。」這是實話,她也是司馬熾說了之後她才知道的。只不過她直覺這話沒什麼現實意義。



  他當她的男朋友?乾脆一拳打昏她算了。雖然他的這張臉是很誘人,但是他的個性卻不敢恭維。



  「玫,事實上我根本不是司馬學長的女朋友,那天他只是開玩笑而已。」陸理香試圖說明著真相。



  「哎?不是嗎?」夏玫詫異道,隨後擺了擺手,「理香,沒關係,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一定是覺得司馬學長太好了,你高攀不上,所以才不好意思承認的吧。」



  玫真的有明白她的意思嗎?陸理香翻著白眼,根本就沒有的東西讓她承認什麼啊!



  「我也知道,司馬學長的長相實在是很唯美,而且又有著那種黃金比例的身材,實在是很容易讓女朋友自慚形穢的。」



  白眼翻得更加厲害,自慚形穢,是指她嗎?



  「再加上司馬學長文武全才,180的IQ,你就更不敢承認了。」夏玫說著,姐妹好地拍了拍陸理香的肩膀,「不過既然是司馬學長親口說的,你就大膽地承認吧,我是支持你的。」好友能撈到金龜,她也能免費多看帥哥幾眼,沒準還能光明正大地進學生會的辦公室裡去看。



  支持個頭!「停!」陸理香做著STOP的動作,「我是真的沒什麼好承認啊。」玫真的算是她的死黨嗎?剛才的話簡直就是在打擊她啊。



  「哦?」對方擺明著是不相信的眼神。



  「對了,」陸理香像想到什麼似的看著夏玫,「我是學長女朋友的這事究竟是誰在校園裡散播的?」



  「我沒怎麼說啊。」夏玫無辜地攤攤手,「那天加上你我們學校一共有五個女生參加聯誼,大家都聽到了這件事。我回到學校,只不過是和新聞社的社長以及廣播部的樂樂提過這事罷了。」她真的是沒怎麼說,總共也只對兩個人提起過此事「……」也就是說玫也有分參一腳了。她剛才所說的那兩個人,根本就是學校出了名的大嘴巴,一個起碼抵上100個。



  轉過身子,陸理香移動著腳步。



  「理香,你去哪?」



  「廁所。」現在的她,第一個該避開的人就是夏玫。



  她真的是不想見司馬熾啊,因為每次見到他,她都會變得比較倒霉。只不過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事情必須得說清楚,若是讓男女朋友這個誤會一直繼續下去,只怕到了她高中畢業的時候,她已經支持不住地瘋了。



  一般情況下,若是不想看到對方的面,又有事情不得不和對方說的時候,最好的辦法莫過於電話了。一條長長的電話線,把一切都解決。只不過——為什麼司馬熾他家的電話號碼貴得要死啊。



  捏著手中歷經千辛萬苦、討價還價之後才得到的抄著司馬熾電話號碼的小紙片,陸理香心疼地看了眼瘦得可以的荷包。



  一個電話號碼新聞社的社長居然開價500元,害得她差點沒有當場吐血而亡。討了一個小時零五分鐘的價,最後還是不得不以450元買下來。



  唉,現在只希望這筆錢花得物有所值,能夠把問題全部解決。



  窩在自己的小臥室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陸理香拿起了電話的聽筒。按著電話號碼的手指在不停地顫抖,可以想見此刻心情的緊張。



  「嘟!嘟!」電話聲響了兩聲,便被人接起。



  「這裡是司馬公館,請問找哪位?」上了年紀的女聲從電話的聽筒傳出。



  「我找司馬熾。」不可否認,對方的聲音讓她稍微安定了點,若是司馬熾接電話的話,她很可能會緊張得把手中的聽筒整個甩出。



  「啊,不好意思,少爺說過不接任何女生打來的電話的。」對方像在例行公事般地帶著一絲歉然道,似乎想要隨時掛上電話。



  少爺?果然如同學校傳聞的一樣,司馬熾是世家子弟,「等……等一下!」好不容易才接上了,若是掛了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叫陸理香,是司馬學長的學妹,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找他說,麻煩你和他說聲好嗎?」



  對方像是在遲疑著,或許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急切,良久之後終於開口:「是陸理香陸小姐嗎?」



  「是啊。」即使明知道對方跟本看不到她,陸理香卻還是拿著聽筒一個勁地點頭。



  「那好,我去和少爺說聲,請等等。」



  「好。」陸理香緊張地等待著,若是等會司馬熾不接電話,她明天就跑去學校,讓新聞社的社長把她的450元連本帶利地還給她。



  「喂。」三分種後,一個熟悉的聲音終於傳來。



  「司馬……學長。」她感覺自己在猛嚥口水。明明是她主動打電話給他的,但是他真的接了電話,她卻又有種想掛上的衝動。



  「有什麼事?」司馬熾握著電話的分機問道。她會給他打電話,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能拿到他家裡的電話號碼,多少比他想像的要聰明點。



  「那個……我……那個……」口水還在不斷地分泌,電話線幾乎纏上了她整隻手。



  「你到底想說什麼?」對方的口氣之中顯然有著不耐煩,隨時有把電話一掛了之的可能。



  「那個……就是……」陸理香舔了舔唇,費勁地說明著目的,「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天知道她這句話說得有多費勁。



  「我知道。」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平淡得可以。



  「可是現在學校33都在說我和你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而始作俑者就是他。若不是他那天在餐廳裡說了那句話,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混亂的場面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地稱自己是她的男朋友。



  「是嗎?」司馬熾沒什麼興趣地反問道。看來傳言比他想像的要快,「我警告你,不許在外面隨便說你是我的女朋友。」那天他的行為,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當那個男生問他,他是這個白癡女人的什麼人時,他竟然會沒來由地說是她的男朋友。即使事後他後悔得半死,卻也無可奈何。畢竟說出口的話,就等同於潑出去的水。



  警告?陸理香頭大地半耷著腦袋。根本就是他先開口對別人說他們是男女朋友,現在卻要警告她不要亂說話。「可是是學長先說的啊。」她萬般委屈道。從頭到尾,她都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我說的?那是因為你參加那個見鬼的聯誼我才會那麼說的!」口氣一變,對方顯然又要開始吼了。



  「我只是去那裡……」充數的啊。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知不知道女孩子去聯誼會有多危險,現在的男女關係根本就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純潔,萬一有人把你灌醉了拖去賓館,你要怎麼辦?」



  他這麼說是……「學長是在關心我嗎?」心中有點感動,沒想到他竟然會擔心她的安全。也許他比她想像中要來得好。現在的他比較像是第一次見面救了她的他。



  「做夢!」鏗鏘有力的聲音,使得她才揚起來的感動碎成了一片片,「我怎麼可能會擔心你,我是怕你這個白癡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就算要參加那個見鬼的聯誼,你好歹也多長幾分姿色,夠資格了再去和別人玩。」司馬熾拿著聽筒沒好氣地說道。關心這個白癡女人,怎麼可能呢?但是他又沒辦法看著她和別的男生有說有笑。



  如果她是普通的女生,大概早就被他的話刺激得抱著被子痛哭一場了吧。陸理香暗自想著。好在她早就習慣了他的諷刺,已經變得百毒不侵了。



  「還有,才第一次見面,就讓別人喊你『理香』,你就不會矜持點嗎?你這個死女人!」吼聲還在繼續著。氣死他了,竟然會白癡得讓第一次見面的人直接喊她理香,她難道看不出來,那男生對她有意思嗎?



  好大的聲音!陸理香皺著秀眉把聽筒遠離自己的耳朵。若是面對面的話,她毫不懷疑,此刻絕對會有一個爆栗子直接轟上她的腦袋,或者嚴重點的話,他會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她這裡砸,更或者他直接把他甩出窗口。



  「可是……就算這樣學長也不能隨便說是我的男朋友啊。」她鼓著十二分的勇氣小聲道。剛才他的那通話似乎有點跑題了。她打電話的目的是想要他去澄清他們根本不是男女朋友的事實。



  「該死的,你以為以你的身材臉蛋,我想當你的男朋友嗎?」多少女人排隊他都還不屑呢。



  「沒……沒有。」他什麼時候才能不打擊她啊,「那學長就要澄清一下啊,省得別人誤會了。」最起碼,現在學校裡十之八九的人全都誤會了。



  「懶!」他甩出了一個字。對於學校的流言,他向來不加關心。愛說什麼是別人的事,只要不來惹惱他就行。



  「……」她頗有無語問蒼天的那種無奈。



  「對了,你明天給我到學生會的辦公室來一下。」他像想起什麼似的提醒道。



  「做……什麼?」她問得膽戰心驚。



  「打掃衛生。」他報出答案,學生會裡的衛生問題永遠是一大難題,「如果你明天敢不來的話,我就踹死你。」



  「是、是,一定來。」怎麼話題繞到這上面了?



  「還有,你家現在有什麼人在家?」



  「我媽在家。」她一愣,直覺地答道。至於老爸,今天晚上好像要加班。



  「那好,找你媽過來聽電話。」



  「呃?」她一愣,顯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給你三分鐘,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他不耐煩地說著。



  然後,在第2分28秒的時候,陸母有點莫名其妙地接起了電話。接著,在暢談了10餘分鐘之後,陸母微笑著掛了電話,轉頭看著自己的女兒。



  「香香,你的男朋友真的很緊張你呢,剛才一再地告訴我以後不要讓你再去參加什麼聯誼,也不要讓你晚上九點以後出家門,省得遇到危險。」



  「男朋友?」陸理香嘴角抽筋,只差沒有口吐白沫。司馬熾究竟對她老媽說了些什麼啊?



  「這下子,我總算可以放心了。」陸母自我安慰道,起碼證明自己的女兒不是沒人要,「香香,你要好好把握你男朋友啊。」



  把握?嘴角抽筋的厲害程度加劇,老媽放心得是不是太早了點?



  「學校馬上就要迎來期中考試了,希望同學們這段時間的學習要認真些。」講台上,老師進行著每日的一訓,同時手中的粉筆不停,抄在黑板上的重點一條條地加著。



  每天下午的第三節課,是最容易睡著的時候,也因此,即使現在要抄的重點多得要死,反正重點可以晚上借同學的筆記回家抄,陸理香忍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刷刷的筆聲不斷,整齊有致。



  「請問陸理香在嗎?」好聽的男中音如溪水般叮冬。筆聲剎斷,接著便響起了無數的抽氣聲。



  陸理香?她的名字好像叫陸理香吧,難道說有人找她嗎?但她不記得自己認識的人中有聲音如此溫柔的人。



  「請問陸理香在嗎?」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具有催眠的工效。



  「在在!」有人回答著,是好友夏玫的聲音。



  接著,凳子被習慣性地踹上了一腳。



  「玫?」就算再不情願,陸理香還是睜開了眼睛。



  「理香,葉學長找你啦!」夏玫指著站在教室門口一身白色制服的葉文皇。



  「葉學長?」順著夏玫手指的方向,陸理香瞥了眼已經直線走來的人。白色的校服,乾淨清爽的氣質以及溫柔的笑意,讓人直覺是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你就是陸理香?」葉文皇站在陸理香的面前,低頭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她就是熾讓他來代為傳話的女孩嗎?因為聽彥說過她頗有趣,所以他自告奮勇地來見識一下。



  「是啊。」陸理香點點頭,因為司馬熾的關係,所以她已經翻爛了夏玫所珍藏的四巨頭的照片,把他們四人的長相印在了腦海中。



  葉文皇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其溫柔的性格以及斯文的長相,在靜森幾乎達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



  「熾要我來轉告你,放學後別忘了去學生會。」微微一笑,葉文皇說明著來意。



  熾?!一聽這個名字,再多的睡意也會蕩然無存。



  「我……知道。」她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昨天的電話害得她一個晚上沒睡好過。



  「那就好。」轉過身,葉文皇緩緩地走到講台前,「老師,真是對不起,打擾你上課了。」優雅的舉止,配合上那種讓人折服的風度,簡直讓人看得如癡如醉。



  「哪裡,哪裡。」老師擺擺手道。



  接著,在葉文皇走出教室後的一分鐘,教室裡爆炸似的開了鍋。



  「老天,葉學長居然來找陸理香了,該不會是對她有意思吧。」



  「剛才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現在這樣是三角關係嗎?」



  人人發表著言論自由,壓根沒注意到腦袋幾乎垂到桌子底下的女主角。



  她來學生會究竟是幹什麼的,她明明不是學生會中的人,也不是學校僱用的那些清潔工,卻不得不拿著掃把和抹布打掃著整個學生會。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陸理香把掃成一堆的垃圾倒進了垃圾袋中。學生會裡面的衛生狀況顯然沒有表面來得風光。若是讓學校的那幫女生走進來看看,十個裡面八成有五個會幻想破滅。



  搬起了一張凳子,她把它放到了書櫃前。要擦書櫃,以她155的身高顯然是擦不到最上面了,勢必得借助一下凳子來增加高度。



  纖纖「玉」腳才準備跨上凳子,卻被一道聲音喊住了,然後則是形成了一個很奇怪的畫面。



  她一腳踩著地,一腳踩著凳子,像是九十年代的小太妹形象。



  「你到底在幹什麼?」放下了手中正在整理的文件,司馬熾奇怪地看著陸理香的動作。



  「正準備擦書櫃啊。」她揚了揚手中拿著的抹布,指著書櫃道。



  「擦?」他雙眉一皺,瞇眼盯著她。



  「怎麼……了?」心臟莫名地跳動了起來,每次他一皺眉,她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果然——「你居然就想這樣子直接站在凳子上擦書櫃,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穿著的是裙子啊!」吼聲如意料之中的響起,司馬熾一把把陸理香拖離凳子,拉著她的耳朵沒好氣地道。從來沒見過這麼不注意細節的女生,蠢的程度足以列入世界記錄。



  陸理香低頭看了看自己膝蓋之上五厘米的校裙,「這——有關係嗎?」穿校裙和擦書櫃好像怎麼樣也劃不上等號啊。還是說,他怕她的鞋子踩髒了凳子,「你放心,我擦好了書櫃,自然會把凳子擦乾淨的。」她狀似瞭解地說道。



  見鬼,干凳子什麼事情,「你這個死女人,難道不怕曝光嗎?」司馬熾火得一把抓起了陸理香的裙擺,不斷地抖動著。



  老天,再這樣下去,她的裙子會被他拉下去的,「你先放手啦。」她努力地想維護自己的裙子。



  「你剛才就沒想過會有曝光的可能性嗎?還是說你裙子裡穿著安全褲?」他繼續抓著她的裙子。



  「我沒穿安全褲。」她想搶回自己的裙子,但是卻不敢把他的手掰開,「再說這裡又沒別人啊。」真是想不通他哪來那麼多顧慮。



  他氣竭,「你白癡啊!難道我不是人啊!」她難道當他瞎了嗎?還是根本沒把他當成男人。



  「可是……」



  「閉嘴!」他快速地打斷她的話,從櫃裡翻出條校褲扔給了她,「到衛生間裡給我換上!」



  凶神惡煞的臉,讓人想拒絕都做不到。



  純白的校褲,是靜森男生的校服,「哦。」雖然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但陸理香還是接過了校褲乖乖走進了衛生間。真是想不通,是他現在居然逼著她換校褲。



  想歸想,校褲卻是不得不換。過大的校褲,腰上必須要系皮帶,而褲管則要捲起好幾層。也因此,當陸理香換好後,即使沒照鏡子也覺得自己穿得好駝。



  小心地踩在凳子上,雙手不停地擦著書櫃,同時謹慎地不發出任何細微的聲音,生怕打擾到了正在邊看資料邊喝咖啡的某人。



  命苦啊,她都打掃了兩次學生會了。而這一次的打掃,以現有垃圾的數量來看,大概在她上一次打掃好之後,就沒人再掃過。



  該不會是以後每隔幾天她就會被逮進學生會的辦公室裡來打掃一番吧?若是如此,千萬不要找她,她寧可把此機會讓給需要的女生。



  天知道班級裡現在紛紛在談論下午葉文皇來教室找她的事情,如果看到她現在的這副德行,只怕沒有人會相信。



  雙手繼續擦著書櫃,很好,上面的擦完了,接下來就是下面的了。移動著腳步,才想走下凳子,身子卻重心不穩地陡然一晃。



  「啊!」尖叫的聲音響起,陸理香搖晃著身子想要站穩,無奈手上除了一塊抹布之外,抓不住任何可以支撐身體的東西。



  搖搖欲墜,卻又沒有徹底地墜落,就彷彿有人向你開了一槍,卻沒馬上要了你的命一樣。



  唉,不行了,堅持不住了。事實上她能從剛才到現在堅持上三秒種已經很不錯了。反正摔在地上也頂多骨頭散一下架,要不了她的命的。



  閉上了眼睛,感覺著越來越接近地面的身體,陸理香在心裡拚命地做著自我建設。



  啪!不是摔在地上的聲音,而是摔在了某個人懷中的聲音。



  「想死啊,連站都站不好,既然想站在凳子上擦,就不要給我那麼大意!」嗵!嗵!嗵!三個爆栗子連敲在她的腦袋上。司馬熾死命地瞪著懷中的人。連讓他好好地喝一下咖啡都不行,非要弄點聲音來打斷他的雅興。不過自己居然會跑過來接住她,實在讓人有點想不通,照平時來說的話,他會直接看著她摔在地上而非是接住。



  痛啊!陸理香捂著腦袋,他居然連敲了三個。比起他的爆栗子,她倒寧可摔在地上。



  「給我站好!」他想把她的頭拉離自己的懷中。



  「等等,我的頭髮!」她急忙喊停,她的一撮頭髮勾住了他衣服上的第二顆扣子。他剛才的動作讓她的整個頭皮都繃了起來。



  「你!」他低咒了聲,直接拖著她走到了辦公桌邊。



  不用抬頭看,陸理香也能想像得到對方的臉色會是何等的難看。



  一把明晃晃的美工刀在司馬熾的手中揚起,陸理香忍不住地嚥著口水。他該不會是打算直接把她的頭髮「喀嚓」吧。她留了一年零四個月的長髮,就要在今天和她說再見了。



  天啊!地啊!為什麼她會……



  啪!美工刀閃過頭髮和紐扣的交界處,下一刻,她的頭髮已經得到了自由。



  沒短,也沒少,地面上也沒看見有飄落的頭髮絲。



  然後,她抬起了頭,看見了他手中握著的紐扣。



  感覺……似乎有一些些的異樣了,在風的吹動中,開始改變著……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3:13

第五章
看到你 可憐的樣子,我竟然有絲不忍,是你讓我變得有些奇怪,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司馬熾居然沒有割斷她的頭髮,而是把紐扣的線割斷了。這個事實對陸理香來說,多少具有些衝擊性。也許他真的比她想像中要來得好,起碼當她快跌下來的時候,也是他衝過來保護了她。



  下課的鈴聲準時地響起,陸理香背著書包朝學生會的辦公室走去。兩個星期下來,她幾乎每隔上幾天都要去學生會一下。不是去看帥哥,而是去打掃衛生。



  卡!沒有敲門,她直接扭開門走了進去。



  「是香香啊。」熱情的招呼在她閃進門內隨即響起。狄彥晃動著色彩斑斕的腦袋,嬉皮笑臉地靠近陸理香。果然是有女孩子的好,起碼現在不用擔心辦公室裡的衛生狀況。畢竟這裡的垃圾有一大半都是他製造出來的,每每多一份垃圾他就得遭遇一次其餘三人的白眼。



  「狄學長好。」她禮貌地回話道。同時看到了室內的其他三人。很難得,居然能在放學後同時看到他們四個都還待在學生會。



  「學妹又是來打掃衛生的嗎?」邪媚的鳳眼一抬,赫泉看著陸理香道。



  「是的,會長。」陸理香關上門,走到角落邊拿起了掃把。



  「唔……有學妹來打掃還真好呢。」性感的雙唇掀起了一絲讓人猜不透的笑意,赫泉單手撐著下頜建議道,「我在想,學妹是不是直接加入學生會,當學生會中的助理小妹比較好呢?」



  加入學生會當助理小妹,那就不是隔幾天來一次了,而是天天都要來報到了,「我想,沒那個必要吧。」她扯著嘴角乾笑地回答道。



  一旁的葉文皇瞥了眼赫泉,隨即走到了陸理香面前,「真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煩你了,陸學妹。」暖如春風的笑意,讓人覺得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怎麼會……麻煩呢。」正在掃地的手停了下來。她臉一紅,使勁地搖著頭,以表示一點都不麻煩。



  在學生會裡,她覺得最好的就是葉文皇了。溫文爾雅,說話、做事都很溫柔體貼,沒??狄彥的隨意,也沒有赫泉的陰晴不定,更不用說是司馬熾那種火爆的個性了。總之,是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人就是了。



  如果學生會中只有葉文皇的話,讓她天天來打掃她都願意。



  而且,她也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葉學長發過什麼脾氣。同樣是高二,卻和司馬熾形成強烈的反差,若是司馬熾有他一半的溫柔,她就謝天謝地了。



  咻!一隻塑料夾子,準確地砸上了她的頭。



  「你在臉紅個什麼勁啊!」司馬熾沒好氣地看著陸理香道。她竟然對著文皇臉紅,這個事實讓他此刻的心情變得惡劣。



  「我……哪有啊。」她揉著頭反駁道,把疼痛往肚子裡咽。就算她的腦袋瓜子再好,也經不起他這樣的摧殘啊。



  「還說沒有!」他一個箭步跨上前,雙手猶如夾心餅乾似的夾住了她的臉。小小的臉龐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紅暈,「分明就在臉紅。」他的心情更惡劣了。



  「我……」臉似乎更燙了,他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太曖昧了些?尤其是他們的旁邊還有三個正在觀看的人。



  「不許再給我臉紅了。」他盯著她臉上越來越多的紅暈,動手戳著她的臉頰。



  疼啊!他到底會不會尊重女士和憐香惜玉啊?她就算不是美女,但這張跟了她十六年的臉皮還是過得去的,他這樣戳分明就有毀她容貌之嫌。



  況且,她的臉會越來越紅,他要負上一大半的責任。如果不是他靠得那麼近,她也不至於會這樣。



  「我也不想臉紅啊。」所以拜託他趕快把手拿開吧。陸理香在心中小聲地嘀咕著。



  「還說!」他拖著她,走進辦公室裡的附帶衛生間。



  「幹嗎?」她不解地道。



  「洗你的臉。」他擰開了水龍頭。在接下來的五分鐘內,陸理香整張臉都在冷水的浸泡中進行著降溫工程。



  而在衛生間之外的三人,則有趣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看來,學生會之中,已經有人開始不對勁了。



  臉紅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他卻讓她浸了五分鐘的冷水。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兩天,但陸理香還是忍不住地自我嘀咕著。



  美好的學院,花樣的年華,她的高中歲月就現在的情況看來,是不是淒慘了點?



  午休的時間,陸理香走到教學樓的天台上,享受著午後悠閒的時光。天台上向來很少會有學生上來,所以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安靜的場所。而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



  俗話說,流言要傳七十五天,而現在距離放出她和司馬熾是男女朋友的流言才過了二十一天,還有漫長的五十四天等著她來度過呢。



  靠坐著牆壁,她微微閉上眼睛享受著暖風。



  「熾,你的生日宴會快要到了,你有決定好你那天的舞伴了嗎?」



  嬌吟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也使得閉著眼睛的陸理香皺了一下眉,熾?應該不會是司馬熾吧。



  「你到靜森來只是為了問我這件事?」熟悉的男音,讓陸理香的眼睛猛然地睜開。暈死,真的是司馬熾,他怎麼會上天台來?



  小心地探出半個頭,陸理香看向了聲音的方向。因為有牆擋著,所以現在她能看見他們,他們卻看不見她。



  哇,美女!即使只看到一個側面,陸理香也可以肯定對方絕對是美女。更何況,還有著那副讓人羨慕的身材。



  「這事對我很重要,而且我也問過伯母了,她同意我在這次的宴會裡當你的舞伴。」方蘭涓抬了抬下巴道。司馬家和方家是世交,從她懂事起她的世界中就有熾的存在了。對於熾,很少有女人會不喜歡。比女人都要精緻的五官,渾身所散發出的那股貴族氣息,還有他絕對「強」的能力——180的IQ.要喜歡他太容易了。而她,就在不知不覺中不停地追逐著他,然後漸漸地發覺到自己愛上了他。



  如果不是因為靜森奇特的入學規定,她早就跟在了他的身邊,而非是像現在這樣分隔兩校。



  司馬熾冷冷地掃了方蘭涓一眼,「既然我媽答應了,你就當我媽的舞伴好了。」



  「你!」貝齒一咬,方蘭涓硬生生地壓下小姐脾氣,畢竟在熾的面前擺臉色,只會讓他更加討厭,甚至會被他炮轟一番,「可是我想當你的舞伴啊。」她擺出笑臉面對著他。



  「可是我不想。」眉頭皺起,顯示著他的不耐煩,「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熾,」她一手抓住他的衣袖,「你難道就沒喜歡過我嗎?」她的容貌和身材,使得多少男人為她著迷,但卻真的沒辦法迷住他嗎?



  「誰准你抓我衣袖的?」雷聲噼裡啪啦地爆了出來,「還有,誰規定我要喜歡你的?」



  「可是……我喜歡你啊,我……」



  「你喜歡我,就代表我一定要喜歡你嗎?若真的這樣,這個世界都完蛋了!」他快速地打斷了她的話,厭煩地吼道。



  唉,雷聲響起,先閃為妙吧。陸理香捂著耳朵暗自想著。即使她距離他們有幾米的距離,但依然有種彷彿在她耳邊吼的感覺。



  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陸理香沿著牆角慢慢地走出。現在他們兩個人正在對話,應該沒那麼仔細會注意到她吧。



  方蘭涓咬了咬唇,「但是這次的宴會我一定要做你的舞伴。」熾的生日宴會,沒有一次有過舞伴。今年,她一定要打破這個慣例。只有如此,才能證明她在他的心目中是與別人不同的。



  「不可能。」三個字從薄唇中蹦出,司馬熾正準備轉身,卻意外地瞥見了正在緩慢移動著的嬌小身影。



  她怎麼會在這裡?



  「除非這次宴會你已經有了舞伴,否則我是當定了。」她倔強地道。從小到大,她都是天之嬌女,從來沒有什麼是她得不到的。只有他,才會給她氣受。



  「是嗎?」琥珀色的眼眸瞥向了樓梯口處,他幾個跨步上前,拎起了正要奪門而出的人,「那麼我這次宴會的舞伴就是她了。」



  「她?」



  「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當然。」手指晃動著拎著的人,司馬熾緩緩地開口道,「因為她是我的女朋友。」



  逃亡失敗!



  而且失敗得夠淒慘的。迎著美女殺人似的眼光,陸理香在心裡暗暗叫苦。看來她的身材沒她想像中來得嬌小,起碼讓他發現了她的存在。



  真是奇怪,他明明是在和美女說話,而她明明腳步已經輕到不能再輕了,他居然還能夠發現她。



  「真的很巧。」司馬熾瞥了眼手中拎著的人,鬆開手,使得對方的腳重回地面,「你從剛才就一直在天台上?」



  「我只是午休時間想來這裡休息一下而已。」陸理香急忙解釋道,她以為他是在怪她偷聽他的對話。



  「為什麼不打聲招呼?」她的特意迴避,讓他覺得不舒服。明明看見他了,她卻想當成沒看見一樣一走了之。



  「因為你們剛好在聊天,我不好意思打擾,所以……」她賠著笑臉努力地辯解道。



  「熾,她是你女朋友?」一旁的方蘭涓受不了地開口道。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在提醒著她,眼前的女生和熾的關係非比尋常。



  畢竟熾很少會主動和女生打招呼,更何況是稱對方為女朋友。



  「沒錯。」司馬熾肯定地點點頭。理香的出現,無形中幫他解決了難題。方蘭涓的死纏爛打是出了名的,即使他明擺著表示對她沒意思,她依然會堅持不懈地纏著他。



  不可否認,司馬家和方家是世交,他和方蘭涓也是青梅竹馬。但是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即使在一起的時間再長也說明不了什麼。方蘭涓是很美,也很懂得表現自己的美,不過她的大小姐脾氣和他處在一起,只能是硬碰硬。



  「怎麼可能?」詫異的聲音擺明著不相信。方蘭涓死瞪著站在司馬熾身旁的陸理香。一個長相平平,身高只及熾胸前的女生居然是熾的女朋友,說什麼她都不相信。



  就算他真的選別的女人當他的女朋友,也該是個長相身材都比她好的女人,而非是眼前的這個不起眼的女生。



  「怎麼不可能。」瞥了眼站在身旁的陸理香,司馬熾故作親暱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理香,你說呢,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威脅性的目光,還有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明顯具有份量感的手臂,就算陸理香想不承認都做不到,「是啊,我當然是你的女朋友了。」她獻媚地說道,就差沒有在脖子上掛上一塊「清倉大拍賣」的牌子了。



  為什麼她就得遭遇到這種事情呢?遇見了他之後,就算她有心想要避開,似乎也總是會再碰到。不知道這是不是老人家口中所說的孽緣。



  「你覺得她比我好?」美女殺人似的目光直射過來,讓陸理香不禁縮了縮脖子。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最厲害的,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她現在大概已經被分屍了。



  「比你好。」司馬熾毫不遲疑地答道,「雖然她蠢得要死,做事情不會動腦子,連泡杯咖啡都泡不好。又矮又難看,又不會打扮自己,但是我覺得她比你好。」連自己都覺得奇怪,這個蠢女人明明哪裡都沒有方蘭涓好,但是他卻覺得她比較順眼。



  雖然她總是會惹得他發火甚至發狂,但是他就是沒辦法把她棄之不顧。



  「司馬熾,你太過分了!」腳一跺,方蘭涓受不了地朝了樓梯奔去。若是別的男人這樣對她,她早就一個巴掌甩過去了。因為他是熾,所以再怎麼生氣也只會氣死自己而已。



  熾選了別人做生日舞會的舞伴又怎麼樣?她就不信,她會贏不了那個平凡無奇的女生。



  看著已然消失在樓梯口的美麗倩影,陸理香轉頭望著面無表情的司馬熾。雖然他剛才說她比美女好,讓她的心有著一絲絲的驚喜——畢竟女人都是有點虛榮心的,但是他也用不著說她又蠢又矮又難看吧。除了他最後說的那一句比較中聽外,其餘用來形容她的形容詞,全部都是貶義的。



  「剛才那個女的好像喜歡你呢。」她訥訥地開口道,太沉默的他,反而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若是他吼她幾句,她可能還會習慣些。



  「是又怎麼樣?」司馬熾沒什麼興趣地回道。方蘭涓喜歡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他又不是白癡,當然感覺得出。



  「你難道不會對她動心嗎?」她驚訝著。有美女倒貼,如果她是他的話,八成會馬上接受。



  「不會。」他並不喜歡隨意地去處理自己的感情,若真的心動了的話,那麼就會是一輩子的事情了。他會愛著對方,而對方也必須只愛著他,就如同父親對母親那般。



  他的感情,只會讓某個人所擁有。



  有女人喜歡司馬熾,這並不奇怪,畢竟他有讓人喜歡的本錢。只不過為什麼她會老想到今天中午所發生的事情呢?



  躺在柔軟的床上,陸理香毫無睡意地想著。中午的事情明明不關她的事,他卻把她拖扯進去了。然後間接得害得她到現在都睡不著。



  坐起身子,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鬧鐘。凌晨一點了。



  那個喜歡司馬熾的女人究竟是誰呢?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認識了很久的人。唉,她想這些幹嗎,就算他們認識再久,也與她無關啊。



  大概是因為老是遇見他吧,所以習慣了他的存在,所以也會想著他的事情。



  深深地吸了口氣,陸理香爬下床走到窗台邊,把窗戶打開透著氣。既然睡不著,那就看會星星吧,也許看著看著,她就會想睡了……



  她是睡著了,不過卻忘記關窗戶。



  「阿嚏!」第N個噴嚏響起在早飯的餐桌上,陸理香抽著面巾紙擦拭著鼻涕。感冒來得太突然,讓她從起床打噴嚏打到現在。



  從小到大,對於生病,要不就不來,要來就病來如山倒。而且絕對會倒得她一塌糊塗,別人扶都扶不住。



  「阿嚏!」又是一個噴嚏,她隨手再抽起了一張紙巾。



  「香香,你不要緊吧。」陸母擔憂地看著女兒。雖然只是感冒,但依照香香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不太樂觀。



  「應該……沒什麼吧。」陸理香擦著鼻涕道。頭似乎有些暈暈的,是昨天晚上沒睡飽的反應嗎?



  一隻手按在了陸理香的額上,寬大的手掌,是父親的氣息,「香香,你怎麼發燒了?」陸父詢問著女兒道。



  發燒?她有嗎?



  「天啊,香香,你發燒了怎麼不和媽說一聲,有吃過藥嗎?」陸母顯然吃了一驚,站起身子走到了女兒身邊。



  「還沒,吃了早飯後,我把藥拿到學校裡再吃好了,阿嚏!」噴嚏看起來沒有中斷的跡象。



  「還去什麼學校,先把病弄好了再去學校。」陸母急急地翻出醫藥箱,找出溫度計放進了陸理香的口中。



  「唔……媽,我還要去學校上課啊。」舌頭下壓著溫度計,陸理香含糊不清地說著。只是個感冒,老媽是不是弄得太誇張了點?



  「等會我會去你學校幫你請假的。溫度量好了就趕緊把感冒藥和退燒藥吃了,再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覺知道嗎?」陸母摸著女兒的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每次感冒起來都會比較嚴重。」



  嘴裡含著溫度計,她很難說話。



  「聽到了沒?」陸母低頭問著。



  陸理香認命地點了兩下頭,感冒時期到來,看來她要在家待上幾天了。



  學生會辦公室。



  「香香好像好幾天都沒來了。」蹺著二郎腿,狄彥悠閒地窩在沙發中,發表著自己的最新發現。算起來該有三四天了,學生會的辦公室裡都沒有出現理應出現的人,間接導致了衛生狀況變差。



  「你是因為垃圾多了的緣故吧。」從書櫃裡抽出了一本厚厚的原文書,葉文皇一針見血地說道。學生會裡的垃圾有大半都是狄彥製造出來的,現在沒人打掃自然又回歸到了以前的狀況。



  可愛的娃娃臉微微一皺,狄彥歎了口氣,「好吧,我承認我的垃圾是多了點。」誰叫他沒有動手整理的習慣呢,「果然還是有女孩子的好啊。」他不無感歎地說道,也許他可以考慮讓小豬妹來學生會幫一下忙,動手打掃一下。



  「是嗎?」葉文皇微一挑眉,轉頭瞥著正在書寫中的司馬熾,「熾,你不擔心嗎?陸學妹似乎好幾天沒來了。」



  手中的筆猛然地停下來,司馬熾抬眼望著葉文皇,「我為什麼要擔心?」該死的蠢女人,居然膽敢好幾天不來學生會,他非捶死她不可。



  「我以為你會在乎呢。」葉文皇笑得別有含意。陸理香突然不來,最在意的該是熾才是吧。



  「不會。」他死鴨子硬嘴,拒絕承認。他怎麼可能會在乎她?!她不來,他頂多只是有一點不舒服而已。



  「那看來就算是陸理香生病也無所謂嘍?」從檔案夾中抽出一張病假條,赫泉抬起手指彈到了司馬熾的面前。



  「生病?」司馬熾瞥了眼桌面上的病假條。



  「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理由是感冒發燒,似乎頗為嚴重。」赫泉有意思地觀察著司馬熾的表情。因為閒來無事,所以他便很「好心」地去調查了一下陸理香,然後從她的班主任那裡拿到了這張病假條。



  「那個白癡。」一聲低咒從司馬熾的嘴裡溢出,讓赫泉滿意一笑。



  「我看我們學生會是不是該抽個時間去看看學妹,畢竟她也為我們學生會出過力。」赫泉手指敲著桌面,眼睛卻繼續盯著司馬熾。



  狄彥晃了晃腦袋,好笑地看著赫泉,「我們學生會長什麼時候那麼關心同學了?」真是難得,平時沒見赫泉那麼好心過。



  「用不著我關心,自然會有人關心。」嘴角勾起了一絲媚然的笑意,赫泉無意外地看著高大的身子從椅子上站起,疾步地推開了學生會辦公室的門。



  葉文皇瞭然地微微一笑,「果然是有人關心呢。」



  「熾這樣算是喜歡上香香了嗎?」狄彥站起身子,伸了伸懶腰,沙發上窩了一個上午,再窩下去他身體的各項機能大概會提早老化。



  「應該算吧。只不過他本人似乎還沒發現。」習慣性地握著脖子上垂掛著的白金十字架,赫泉喃喃著,「真想看看,熾什麼時候會發現這個事實。



  「不如大家來賭一下。」踱步走到赫泉的辦公桌前,狄彥單手撐著桌面提議道。



  「有意思,可以。」赫泉挑著眉,無異議地接受。



  「那文皇呢?」狄彥轉頭望著辦公室內的另一人。



  「既然你們都有意了,我又怎麼會拒絕呢。」葉文皇聳聳肩笑道。



  給生活增加點樂趣,沒什麼不好的。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3:49

第六章
我生病了,你卻還在大聲地吼我,不過你的吼聲,卻給了我一絲溫暖。



  「阿嚏!」陸理香抽出紙巾,習慣性地擦了擦鼻子。幾天下來,她的鼻子都快被擦得脫了一層皮了。雖然天天在吃藥,醫院也上過幾趟,但是病情痊癒的速度卻慢得像烏龜爬。



  早知道會病成這樣,那天晚上打死她都不會打開窗戶去看天上的那些星星。雖然感覺有些浪漫,但其結果卻是悲慘的。尤其是老媽還給她準備了一大堆的藥,西藥還好,竟然還有中藥。苦得她事後必須含上一個小時的糖才能清除口腔中的苦味。



  「阿嚏!」又一個噴嚏打出。真是想不通,那天深更半夜,她怎麼會一直想著司馬熾的事情。平時的她頂多只有被噩夢嚇醒的經歷,而無睡不著的經歷。



  唉,想到司馬熾,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天天台上的事情。他說的要她當他生日宴會的舞伴,應該是隨口說的吧,純粹只是拿她當一下擋箭牌。



  叮咚!



  熟悉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在按門鈴。



  掀開被子穿上小牛圖案的睡衣褲,陸理香爬下床向著門口走去。這個時候爸媽都在上班,會是誰來呢?該不會是那些推銷產品的推銷員吧。遇上這類人最麻煩,就算你不缺什麼,他們都會說得你非買他們的產品不可。通常老媽的做法是一看到有推銷員上門,就馬上把門關上。



  叮咚!叮咚!



  門外的按鈴聲又連續響了兩下,看來門口的推銷員耐心不是很好。



  「來啦來啦。」雖然明知道門外的人聽不到,陸理香還是邊喊邊小步地跑到了玄關打開了門。



  不是推銷員的身影,而是害她感冒的罪魁禍首。



  「學長?」陸理香吃驚地叫道。他怎麼會來這裡?現在不是應該是上課時間嗎,他居然跑來她家?



  還是說因為她發燒的關係,出現了幻覺?



  「廢話。」簡單的兩個字,從司馬熾的嘴裡蹦出。



  看來不是幻覺。陸理香的頭重重地垂下,現在生病的她,似乎不太適合見到他,省得今天晚上又睡不著,「學長怎麼會來我家?」怎麼想都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來她家啊。



  「來找你。」不用陸理香擺出請進的姿勢,司馬熾已經自動自發地走進了屋子。



  「找我?」口水猛然地嚥了咽,她小心地瞥著他,他特意來找她?該不會是因為她這幾天沒去學生會打掃衛生,所以他特地過來捶她的吧。但是——她不記得自己有對他說過家庭地址啊,「學長怎麼會知道我家的地址?」她問得很輕,深怕他一個衝動,上前來踹她幾腳。



  「只要查一下學生的檔案就可以了。」他已經挑了張椅子坐下。



  「……」也對,差點忘記學生會的權力大得要死,要調出學生的個人檔案簡直就是小菜一碟,「那學長……阿嚏!」噴嚏忍不住地打出,她抽著紙巾擦著已經變得通紅的鼻子。



  「你真的生病了?」他盯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和紅紅的鼻頭。聽泉說,她似乎是病得頗為嚴重。本來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來她家,但是手和腳卻不受控制地查出她家的地址,接著直接登門造訪。



  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對著他有這種影響力,害得他在聽到她生病的消息時,心臟莫名其妙地收縮。



  「是啊。」她抽了抽鼻子,「學長來找我是有事?」只不過她不覺得有什麼事情需要他特地跑到她家來找她。



  「為什麼生病了不向學生會請假?」居然害他今天才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啊?陸理香一愣,她又不是學生會的人,沒必要去向學生會請假吧,「我有向班主任請假啊。」她小聲地辯解道。他來她家該不會只是為了問這件事吧。



  「還說!」他站起身來,一把掐住她的臉頰,「誰規定你可以只向班主任請假而不向學生會請假的?」



  痛啊!她好歹也是病人吧,他居然還在捏她,雖然沒有敲她爆栗子,但是捏臉皮同樣痛。她的臉等會不知道會不會留下淤青,「我……我……我……」她掙扎著往後退,想要逃開他的魔爪。



  「我什麼我!」他繼續捏著她的臉,顯然不打算馬上放過她。



  為什麼他在她生病的時候都不放過她。陸理香努力地想擺出一個笑臉,奈何臉皮被捏著,很難做出此高難度的動作,「那個,學長,你來我家一定很口渴吧,我去廚房給你倒杯水吧。」她找著理由想先閃人。早知道他會來訪,她就當做家中無人不開門了。



  「不必。」簡單兩字,使得理由不成立。



  「那我口渴總行了吧,阿嚏!」又打出了一個噴嚏,陸理香抽著紙巾擦著。她覺得她自己整個一個布娃娃,任他搓揉捏扁。不知道現在這個樣子,她可不可以去警察局告他非禮。



  她好歹也是個女生耶,他怎麼可以這樣毫無顧忌地對她動手動腳呢?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完全沒有反抗的勇氣,簡單地就向惡勢力屈服了。



  嗚嗚嗚,想想都傷心,老爸老媽要生她的時候好歹多製造點「膽子」再生下她啊。不知道現在這樣是遺傳了誰的。



  「你要喝水?」司馬熾盯著陸理香。她現在的表情怎麼看都像是要去避難而非喝水,「我長得很可怕?」他猛然地俯下身子,把臉湊近她問道。一想到她可能怕他,讓他胸口中一股悶氣油然而生。



  大——特寫!咕嚕!陸理香吞嚥著口水。長長的睫毛,覆蓋著深邃的眼眸。他的眼,並非是黑如子夜,而是像貓眼那樣,呈現著琥珀色的瑰麗。很美的一張臉,而她也一直知道他的臉精緻得可以讓女人都自歎不如。像他這類的男人,彷彿生來就是打擊女人自信心的。



  「沒啊。」她費勁地搖了搖頭,她怕的不是他的長相,而是他的個性。不過這句話現在是死都不能說,否則照家中無人的狀況來看,她很可能被他整得屍骨無存。



  他盯著她,像是在審視著話中的真實性。良久才直起身子,環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拖著她直走向廚房。



  「幹嗎?」陸理香一臉的不解,整隻手都被他拽著,讓她不得不跟他進了廚房。



  「你不是說口渴要喝水嗎?」他瞥了她一眼,鬆開手,雙手環胸地斜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真是的,他怎麼會和她一起來到廚房呢?或者說,在他還在想的時候,身體已經先行一步地做了這個舉動。都是她,害得他都不像他了,「快點自己找水喝!」他瞪著她沒好氣地道。



  「哦、哦。」她連連應聲,她是說過要喝水,但沒說過要他和她一起來廚房啊。現在還要在他的目光之下喝水,就算是監獄犯也比她要輕鬆點吧。



  廚房的氣氛有些尷尬。陸理香拿著水杯一口一口地喝水,而司馬熾則抬眼打量著廚房的佈置。



  白色的瓷磚,黃色的櫃子和大理石的流離台。雖然面積是小了點,但卻打掃得很乾淨。這樣的廚房實在很應該讓狄彥來看一下,省得他再把垃圾到處散播在學生會的各個角落。



  目光從油煙機掃到了微波爐,再掃到了冰箱,就在準備掃回到女主角身上的時候,陡然地被冰箱腳下的一點吸引住了目光。



  有點眼熟。司馬熾怔怔地想著,真的有點眼熟。接著就因為那一點的眼熟,使得他半蹲下身子想看個究竟。



  兩分鐘後,如雷的咆哮聲在廚房響起:「天殺的,你想死啊!」



  幾天沒聽見的吼聲,如預料般地奏起。



  「這是什麼?」一張照片被狠狠地甩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司馬熾死瞪著坐在茶幾前的陸理香。現在的她必須給他一個解釋,否則他沒打算那麼輕易地饒過她。



  「你的照片。」坐在茶幾前的某人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子,老實地回答道。千算萬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得到連她老爸老媽都沒發現的東西,他居然可以眼睛尖到發現。



  「你也知道是我的照片啊。」他冷笑一聲,「那為什麼我的照片會被壓在你家的冰箱腳下?」他的照片,居然會被當成墊腳的東西壓在冰箱下,這個事實讓他有種被氣暈的感覺。他可以不計較這張顯然是被偷拍的照片,也可以不計較他的照片怎麼會在她家,但是卻無法不計較他的照片被她這樣「利用。」這個白癡女人,真打算氣死他才甘心嗎?



  「這是因為……」她舔著唇猛嚥口水,這個時候根本不是爸媽下班的時間,等著他們來救人顯然是不可能的了。而眼前的他已經處於發顛的邊緣,隨時會讓這裡變成案發現場。



  「說!」對方明顯已經不耐煩,手指關節噼啪作響。



  「因為有一天我們班正好有人在賣照片,而其中有你的照片,我又對你很崇拜,所以就花了100元買了這張照片,100元相當於我零用錢的五分之一……」



  「我問的是『為什麼我的照片會被壓在你家的冰箱腳下?』」他揪著她的耳朵,打斷她那通拉拉雜雜的廢話,近距離地吼道。



  她猛然一嚇,猶如受驚的兔子,好大的聲音,她的耳膜不知道有沒有問題,「那是因為我家的冰箱有點傾斜不穩……」她努力地掰著理由,真正的原因是為了避開他帶來的衰運,所以把他的照片壓在冰箱下辟邪。



  「哦?」他眉一挑,等著她的解釋。



  「而你的這張照片厚度又剛剛好,所以我就……」她擺著101號的笑臉,只希望對方能夠手下留情,別把她揍得太難看。



  「所以你就乾脆來個『廢物利用』?」真是氣死他了,敢拿著他的照片幹這種事的女人,她還是第一個。



  「怎麼會呢,我只是怕浪費啊。」她笑得更加「甜美」了,只有緊握的雙手才看得出她的不安。天上地下的各位神仙,不管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現在暫時都請來保佑一下她吧。若是她今天能夠僥倖生存下來,改天一定會燒香拜佛去教堂做禮拜的。



  「浪費個屁!你想死啊,居然拿我的照片來墊冰箱腳。」他伸手戳著她的臉頰,她居然還敢亂找理由。真正能惹火他的人沒幾個,她算得上是這方面的「高手」了。



  痛啊!雖然只是戳臉,但依然還是有皮肉之苦啊。他就不會對她溫柔點嗎?就算是她有錯在先,但好歹也要體諒一下她是個女孩子啊。



  如果把事件的男主角換成是葉文皇葉學長的話,他一定會很溫柔地說沒關係,只要下次不要再這樣就好了。畢竟他的溫柔是學校裡誰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是狄彥的話,大概會一笑置之,反問她要不要拿張更好看的照片來墊,或者把她的照片拿去墊他家的冰箱,以來個大家公平。



  至於學生會長赫泉,唔,這就有點恐怖了,他會保證你日後的日子一定難過到極點,然後跪在他面前求他放過。



  所以想想,司馬熾起碼還不是最糟糕的,雖然吼聲是厲害了點,罵得是毒了點,但起碼他是個吼過就算了的人,不會一直記恨下去。



  「沒啊。」她努力地搖晃著頭,把身子盡量地往後靠,希望能避開他的手指攻擊。



  「沒有最好。」他指著她的鼻頭,磨著牙道,「記住,以後不許糟蹋我的照片。」



  「好、好。」她連連應道。



  「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樣『利用』我的照片,你就死定了。」他繼續警告道,手習慣性地戳著她的臉。



  「是、是、一定不會再這樣。」她點頭狂快,一臉的諂媚笑容只差沒有當場發毒誓了,「我會把這張照片好好收藏,買個鏡框表起來。」順便會每天上香,當成牌位一樣來供奉。



  他停下了戳著她臉皮的動作,心情因為她剛才的話而稍稍好轉,「吃了藥沒?」他盯著她紅紅的鼻子問道。生病的她,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更加難看。



  「藥?」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的感冒發燒藥,別對我說你還沒吃!」



  「吃了吃了。」陸理香急忙說道。他不會是就這樣放過她了吧,剛才不是還在說照片的事嗎?怎麼轉眼就說到了她的吃藥上。



  「既然吃了就給我趕快回房間睡覺。」司馬熾單手撐著茶幾對著陸理香命令道。



  拜託,如果不是他突然來她家,她早就在床上睡得不知現在是何時了。不過到現在他只對她戳了下臉頰,而沒有別的舉動。在她看來,他該在她身上多留下幾塊淤青的。



  還是說他今天良心發現?決定對她寬大處理?



  「有意見?」他斜眉一挑,瞪著她一臉的白癡樣。



  「沒。」她趕緊搖頭。他這樣……算是放過她了吧。



  「睡覺。」命令是如此下著的。



  「哦。」回應是如此回著的。



  「既然『哦』了就給我睡!」把椅子拉到床邊,司馬熾一屁股地坐下去。



  「可是我睡不著啊。」聲音是委屈的,陸理香從被子中探出半個腦袋。她要睡覺,可是他卻偏偏堅持要在她的旁邊看她睡著為止。



  拜託,他大咧咧地闖進她的閨房,她沒拿掃帚來趕他,他就該偷笑了,居然還準備看著她睡著。她又不是神仙,可以做到房間裡有一美男還能呼呼大睡。更何況她的睡姿據老媽說起來是極難看的,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把這一面呈現在他的面前。



  「把眼睛給我閉上!」司馬熾雙手環胸地盯著陸理香道。從她上床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分鐘了,她竟然還沒睡著。「閉上了也睡不著啊。」她的聲音更加委屈。真的閉上了眼睛,只會讓她胡思亂想。



  「別說要我給你講小女孩的童話故事讓你睡著。」他皺了皺眉厭惡地道。若她真的提出這個要求的話,他會直接灌她吃安眠藥睡覺。



  「不是、不是。」小腦袋努力地晃動著。她又不是幼兒園的小孩,需要聽故事才能睡得著。若是他現在能夠馬上離開她家的話,她可以保證絕對能在五分鐘內睡著,「我只是……呃,肚子有點餓,對,我肚子現在有點餓。」她終於想到了一個好借口。不說都忘了,她從早上醒來到現在都沒怎麼吃過東西,現在一提,倒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餓?」他半瞇著眼眸。



  「因為生病沒什麼胃口,所以醒來就沒……怎麼……吃東西……」看著他變得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這個白癡,想得胃病啊!」司馬熾手壓著絨被沒好氣地道。這個死女人,居然到現在還沒吃什麼東西。一個感冒就可以讓她病得東倒西歪,真的得了胃病,還不哭死她。



  「我只是……」她挪了挪唇,想要辯解。



  「只是個頭!」他已經抬起左手,屈起食指,朝著她的額頭砸來。



  衰!本來還在想今天的運氣好,他都沒有轟她爆栗子,沒想到還是躲不掉。陸理香努力地想把頭埋進被子中,卻因為兩道凌厲的視線而全身發軟。



  「既然餓了就給我吃東西。」他瞥著她放在床頭櫃上的餅乾和麵包。



  「可是……我想吃荷包蛋和……玉米濃湯。」她可憐兮兮地道。幾天下來,她吃餅乾麵包都吃得發膩了。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都沒怎麼吃過東西。



  居然還敢挑三揀四!司馬熾橫眉一豎,「你想死啊,信不信我捶死你!」有現成的東西吃就不錯了,竟然還提出這種不合時宜的要求。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啊。」她抽了抽鼻子,看起來更加可憐。



  「你!」他氣不打一處來。



  「嗚,我真的好可憐啊。」她無端地有種想哭的感覺。真的是越想自己越可憐。不但生病生了那麼多天,而且剛才還被他狂吼亂捏,現在居然連最簡單的荷包蛋和玉米濃湯都吃不到,真是怎麼想怎麼淒慘。



  「可憐個屁!」他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餅乾想往她的腦門上砸,卻怎麼也下不了手。見鬼!他低咒了聲。紅紅的鼻子、微微顫抖的肩膀,還有那雙可憐兮兮含著眼淚的眼眸,哭起來的她,真的是出奇的丑。但是他竟然對著這樣的她會下不了手,怎麼想都不可能。



  他再次地揚了揚手,卻還是停在半空中砸不下去。



  「嗚……嗚……」哭聲還在繼續。



  他死瞪著她,而後重重地把餅乾甩在床頭櫃上,「你真是氣死我了!」更氣人的是,他竟然沒有捶死她。她的哭聲讓他心煩得要死。真是想不通,不過就是一個荷包蛋和玉米濃湯,竟然值得她哭成這樣。



  「不許哭!」他朝著她吼著。



  沒人理他,要哭的人依舊在哭。



  「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從寫字檯上拿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然後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通了號碼。



  「喂,是我,叫廚房裡的李廚子過來接電話。」司馬熾對著手機噼裡啪啦地吼道。然後在過了一分多鐘後,又是一連串的對話,「荷包蛋和玉米濃湯要怎麼做?對,就是現在,我現在就要知道製作的方法。什麼?做了當然是吃的了,總之你現在馬上把步驟告訴我……」



  陸理香抽了抽鼻子,暫時停住了眼淚。他在做什麼?



  「這樣就可以了?不用再加點別的什麼嗎……不是我吃,是別人吃。好了,如果就這麼點步驟的話就沒問題。」結束了通話,司馬熾拿起了抄了步驟的紙,轉身朝著房間的門口走去。



  「你去哪裡?」陸理香眨眨眼。剛才他莫名其妙的通話讓她有點愣了。他該不會是在問關於荷包蛋和玉米濃湯的做法吧?



  「去廚房。」他甩下三個字,走出了房間。



  嗄?她一怔,他真的打算去給她做荷包蛋和玉米濃湯?不可能吧!



  司馬熾懊惱地站在廚房,望著手中握著的兩顆雞蛋。真是可笑,他居然會站在廚房,更可笑的是,他居然還準備給她做什麼荷包蛋和玉米濃湯。



  都是那個死女人不好,沒事像個白癡一樣哭得稀里嘩啦,連帶地影響著他的心情。等她病好了,他絕對要好好地捶她、踹她,發洩一下今天的悶氣。



  不過想歸想,手上的動作卻還是不停地做著。瞥了眼放在檯面上記錄著步驟的紙,司馬熾揚了揚手把雞蛋砸破下鍋。



  半小時後,一杯新鮮出爐的玉米濃湯和兩個荷包蛋出現在了陸理香的面前。



  「吃!」他沒好氣地對著半坐在床上的人道。



  「這是你做的?」陸理香詫異地望著托盤上的食物。雖說從他打手機到進廚房,她隱約有點猜到他可能去做吃的,但真的把食物放在她的面前,卻又覺得不可思議。



  他給她做吃的?想來就叫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廢話,不是我做的,難道還是你做的?」都是因為她,他才會像個白癡一樣地拿起鏟子和鍋子在廚房給她做吃的,「我警告你,這是我第一次進廚房做的東西,你要是敢不吃完的話,你就死定了。」



  第一次?!陸理香直覺下巴掉地,「你以前沒自己動手燒過菜?」他好歹也是個高中生吧,居然沒這種經歷。



  「我為什麼要自己動手燒菜?」他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從小到大,家中自有廚子給他做,從來用不著他來費心。



  「這……」陸理香愣了愣,差點忘了他是有錢人家的小孩,自然不用他親自動手。



  「快點給我吃了。」他催促著她。



  「哦。」她有些艱難地應道。第一次做出來的東西,雖然就現在來看,色和香都不錯,但誰知道味道到底怎麼樣啊?「臉色那麼難看幹嗎,你以為是毒藥啊!我肯下廚給你做吃的,你就該慶幸了。」居然擺那麼難看的臉色給他看,活像他是在逼她吞巴拉松。



  也對。陸理香舔了舔唇。學生會的風雲人物,司馬家的少爺居然會親自下廚,確實也挺讓人吃驚的,光憑這一點,她就該把東西都吃完。可是……她真的不想和她的胃過不去啊,「我……可不可以少吃點。」她討價還價道。



  「你敢!」他磨牙霍霍。多少女人都吃不到他的手藝,她竟然嫌棄。



  「不敢。」她頭幾乎垂到托盤上。現在的她,看來只有壯烈成仁的分了。顫抖著用筷子夾起了荷包蛋,陸理香閉著眼睛咬了一口……



  「哇,好好吃。」沒有想像中的怪味道,反而還好吃得很。快速地把荷包蛋解決,陸理香又拿起了玉米濃湯喝了起來,「哇,這個也很好喝。」比她老媽做的好喝多了,「你真的是第一次下廚?」她懷疑地看著他,這種成品,讓人去吃,相信沒人會說是第一次做出來的東西。



  「當然。」他揚了揚下巴,她的誇獎讓他頗為受用,「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白癡的嗎?」



  他又在罵她白癡了,不過好在他做的東西真的很好吃,所以她可以當做沒聽到,「那是因為你太聰明了啊。」陸理香嘴裡塞著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聽學校的同學說他有180的IQ,簡直就是天才一個。



  「你才知道啊。」司馬熾拉了張椅子坐下,看來這個白癡女人還不是太笨,懂得適時地拍點馬屁,「不許剩下,不然我揍死你。」



  「知道了。」她爽快地答道,現在就算他讓她剩,她也不肯啊。



  風輕輕地吹著,粉色的窗簾微微揚起,像在訴說著什麼……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4:22

第七章
舞會的開始,音樂的奏起,你的手牽著我的手,是你溫柔的方式。




  「理香,你的感冒真的好了?」學校的餐廳內,夏玫一邊吃著套餐一邊問著坐在對面的好友。




  「是啊。」同樣吃著套餐的陸理香點點頭,「都請了好多天的假了,如果再不好的話,我媽大概就打算把我送到醫院去了。」她如果感冒發燒起來,向來都會比別人嚴重些。




  「沒那麼誇張吧。」夏玫吐吐舌頭懷疑道。




  「是事實。」陸理香嘴巴沒閒著,邊吃著三明治邊說道,「玫,等一下你把你的課堂筆記借我抄一下,就快要期中考試了,不用功下不行。」




  「好啊,等等吃好了飯回教室我拿給你。」夏玫爽快地答應道。




  「那就謝了。」她低下頭,繼續吃著沒吃完的套餐。




  三分鐘後,陸理香猛然地抬起頭,向著四處環視著,「玫,怎麼今天餐廳這麼安靜啊?」她頗奇怪地問道。平時這時候,餐廳裡總是人聲鼎沸,到處都有高談闊論的人。而今天,不是說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是和平時比起來,真的是缺少了好多聲音。




  「因為今天司馬熾他家為他開生日宴會,而他在靜森除了學生會的人之外,其餘誰都沒請。」夏玫不無歎息地說道。換言之,今天學生會的四巨頭是一個都沒留在靜森。想當然爾,女生又怎麼會有心情來高談闊論。畢竟三個女人可以湊成一個菜市場,平時餐廳裡的聲音絕大部分都是女性同胞發出來的。




  「生日宴會?」陸理香眉頭一皺,好熟悉的名詞啊,她記得她好像曾經聽過。




  「你不知道嗎?今天是司馬熾的生日耶。」夏玫露出一臉彷彿看見山頂洞人的表情。學生會四巨頭的生日、血型、星座幾乎每個靜森的女生都可以倒背如流,理香居然會不知道?!




  「這……」陸理香縮了縮脖子,死黨的表情彷彿覺得她是異世界的生物。不知道司馬熾的生日有那麼讓人難以置信嗎?司馬熾又沒說,她怎麼會知道。




  不過他那天會跑到她家,還給她做了玉米濃湯和荷包蛋,真的讓人很意外。




  「說也奇怪,你不是司馬熾的女朋友嗎?他怎麼會沒邀請你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夏玫托著下巴,像在研究著什麼似的說道。




  Bingo!經玫一提醒,她總算想起來,為什麼她會覺得生日宴會那麼耳熟了。司馬熾好像曾經說過讓她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當什麼舞伴之類的。




  「玫,我都說了好多次了,我和司馬學長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說得她嘴皮都快破了,甚至說得整個學校的人都相信了她的說辭,惟獨只有夏玫不相信。




  「可是司馬熾又沒有否認。」夏玫說著她的依據。




  沒錯,這的確是最大的關鍵,所以她陸理香在好友的眼中到現在還是司馬熾的女朋友,「玫,我……」她才想繼續解釋,卻被夏玫的一聲驚呼聲打斷。




  「老天,司馬熾怎麼會來學校?」今天不是要開生日宴會嗎?怎麼都該是待在家裡而非來到學校啊?




  「司馬熾?」陸理香猛然一驚,直覺地轉頭望著一步步走來的高大身影。接著,在下一刻,她的整個人已經被他拖著離開了餐廳了。




  「你幹嗎?我正在吃飯啊。」扭動了一下手,陸理香本能地想要掙扎。




  「今天晚上要開我的生日宴會,先帶你去準備一下。」他繼續拖著她,沒停下腳步。




  啊?真的要她參加宴會?




  「可是你上次不是只是開玩笑的嗎?」他應該是故意要甩開那個喜歡他的美女,才這麼說的啊。




  「你白癡啊,我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他沒好氣地回頭瞪了她一眼,繼續拖著她前進。




  的確——是不像。陸理香暗自想著。或者該說,她也有點想像不出他開玩笑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難道會像狄彥那樣嗎?惡,想起來就覺得渾身寒毛豎起,「你真的要我今天晚上當你的舞伴?」她問得小心。




  「廢話!」他吐著答案。




  而餐廳裡,在一片喧嘩聲中,夏玫再一次地證實了自己的理論——理香果然是司馬熾的女朋友。




  「你真的要我穿這件禮服?」手捧著一件純白色的小禮服,陸理香詫異地盯著司馬熾問道。




  從學校被他挾持,一路挾持到他家,她甚至還沒好好地欣賞一下他家的風景,就已經被他拎上了二樓的房間。注意,是拎,不是拖。原因很簡單,他嫌她走路的速度太龜速,所以乾脆直接把她拎起來以提高步速。




  「當然,難道是我穿嗎?」他宛若看白癡一樣地看著她。當初就猜想到她可能沒有禮服,所以才會特地按照她的身材和三圍去挑了一件。




  「可是……我不會跳舞啊。」舞伴最重要的當然就是跳舞了,而她根本半點舞步都不會。換言之,他最好馬上讓她回家,剛才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過。




  「沒人指望你會這些。」他白了她一眼,把她推進了換衣間,「沒換好不許給我出來!」他警告著。




  這……他也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陸理香抿了抿唇小聲地咕噥著。若是她多一點勇氣的話,照他剛才這樣未經她同意就把她帶來他家,她可以控告他妨礙人生自由的。




  「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後如果還沒出來我就親自給你換。」惡魔的聲音隔著一道門傳來,嚇得陸理香趕緊動手脫下身上的校服。說沒換好不許出去的是他,說十分鐘後換不好他就進來的也是他。難道他不覺得他的話有些矛盾嗎???哀的是,她竟然真的已經開始乖乖地動手換著禮服了。純白色的禮服、荷葉似的裙邊、斜肩的設計,雖然好看,但是卻使得她的肩膀露出了一小塊。比起電視上看到的那些禮服,這件算是很保守了,但是對於平時穿慣了校服的她來說,就稍微露了點。




  「換好了沒?」有人已經在不耐煩地踹門了。




  「好了好了!」她嚷道,趕緊拉開門走了出去。再遲些,他恐怕真的會踢門而入。




  司馬熾有些怔然地望著一身純白禮服的陸理香。雖然禮服是他選的,也知道白色能烘托她的純,呃,錯了,是蠢才對。但是,真的當她穿著禮服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卻還是讓他失了一下神。奇怪,這白癡女人明明又矮又難看,他竟然會覺得她漂亮。




  不過禮服再好,有一點似乎還是讓人不滿意。




  「你的胸部好小啊。」他走到她面前,掃視著她胸前的微微突起,不客氣地下著評論。




  轟!臉上一片紅暈,陸理香雙手護胸向後退了一步。換好衣服後一照面,再不正常的人也該說聲「你真的好漂亮」之類的台詞吧,而不是直接評論她的胸部大小。莫非真的是因為他有180的IQ,所以連說話也和別人不一樣。




  「幹嗎?我又沒說錯。」他瞪了她一眼,拉下她的雙手,視線再次掃過她的胸部,「你就不會發育得好點嗎?」真是的,他選的這件禮服收腰,托胸,她竟然還有本事穿到胸前近乎一片平坦,也算是不容易了。




  「我……」她真的很想很想踹上他一腳。但是——有賊心沒賊膽,若真的那麼做了,她大概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個屁。」他拉過她的手,把她帶到化妝台前,「化妝的工具都在這裡,你快點給我化好。」他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一排高檔化妝用品道。




  「我自己化妝?」陸理香反手指著自己吃驚地道。讓她自己來化妝,沒搞錯吧。從小到大,她除了會搽口紅外,什麼妝都不會化。




  「別說你不會。」他半瞇著眼睛盯著她。




  「如果——我說我真的不會呢。」她小心地往後退著,以保證自身的安全。




  咻!一瓶睫毛膏砸向她的頭。




  然後在給了她腦門一陣疼痛後,很光榮地掉落在了地上。




  老天,是市場上貴得出名的蘭寇最新型的睫毛膏,聽玫說過,市場價好像是1880元,他居然就這麼直接扔?!




  比起腦門上的痛,她倒更替地上的睫毛膏心痛。




  「你還是不是女人啊!居然不會化妝,現在連初中生都會的事情你一個高中生居然不會?」他吼著,同時大跨步地上前,把她再次拖到化妝台前,把她的身子按在椅子上。




  「你要幹嗎?」陸理香怯怯地問道,他現在的表情——有點不安全啊。




  「給你化妝!」司馬熾說得咬牙切齒。這個白癡,連最基本的化妝都不會,真不知道她這十六年是怎麼過的,果然是蠢得可以。




  「你學過化妝?」她詫異地盯著他,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希望。既然他肯幫她化妝,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沒學過!」他很乾脆地粉碎了她的希望。




  「那你怎麼……」




  「你白癡啊。這種東西看看就會,還用得著學嗎?」有時候看母親化妝都看得他煩了。




  嗄?這樣也行?陸理香直覺下巴掉地。




  「坐直身子不許動。」他的手已經拿起了粉底液。




  「等等,我……」




  「閉嘴!」




  「可是……」




  「再不閉嘴我掐死你!」




  「……」




  十分鐘後——「哇,你輕點啦。」




  「還叫,都是因為你亂動才會這樣。」




  「可是你讓我一點都不動我做不到啊。」




  「做不到也得給我做。」




  「……」




  半個小時後,陸理香望著鏡中煥然一新的自己,不由得張大了嘴。彎彎的柳眉、嬌艷的紅唇,還有白皙的皮膚以及瓜子臉的面頰。把她臉上應該有的那些缺點全部掩蓋了。




  看來俗話所說的三分姿色七分打扮,果然是有道理。




  「唔,原來化妝真的可以讓醜八怪變美女。」司馬熾盯著陸理香,滿意地點著頭。




  反正她是被打擊慣了,她歎了口氣望著他,也許……他真的是個天才。




  「唉!」手指無聊地把玩著垂落在肩膀上的頭髮,陸理香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剛才,司馬熾在給她化妝完畢後,又給了她一雙純白色的皮鞋讓她換上,接著很鄭重地甩下一句:「七點一定要下樓」,便自顧自地出了房間門,塗留她一個人在此發呆。




  不過她現在所處的房間,有點像是一個化妝更衣間。果然是有錢,一個房間的面積就抵得上她半個家的大小了。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他所接觸的世界和她所接觸的完全不一樣。




  轉過身子,陸理香呆望著鏡中的自己。化妝品這東西真的是很神奇,可以讓女人擁有某種自信。而司馬熾,給了她禮服,又幫她化妝。這是他的體貼嗎?雖然並不明顯,但卻真的存在。不知不覺中,她和他的接觸似乎越來越多。




  雖然他總是會對著他亂發脾氣,但是某些時候他的一些舉動又會讓她有莫名的感動。對她來說,他究竟算是好呢?還是壞?




  喀!




  門被推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咦,阿熾不在這兒嗎?」




  阿熾?陸理香望著從門口緩緩走來的華貴女人,「你是司馬熾的親戚嗎?」她如是問道。眼前的女人和司馬熾有八分相像。就算是再白癡的人也看得出她和司馬熾之間有血緣關係。




  「呵呵,」林素微微一笑,「我是阿熾的母親,你說我們算是親戚嗎?」




  母親?陸理香險些從椅子上滑落下來。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以司馬熾這年齡來說,她母親至少也該有四十歲才是,可是眼前的女人看起來頂多只有三十剛出頭。若是說姐姐或是小姑之類的,她還比較容易相信。




  「司馬伯母好。」她趕緊站起身子,緊張地問好。一個晚輩看到一個長輩,理應如此問好的,只不過,因為對方是司馬熾的母親,使得她更加緊張了。奇怪,她緊張什麼啊。就算平時在學校偶然遇上校長,也沒這麼緊張過啊。




  「別怕,別怕,我不會吃了你。」林素笑著安慰著眼前的女孩道,看得出,她現在似乎很緊張。林素的微笑讓陸理香稍微放鬆了一些,「我盡量。」她吸了口氣,雖然司馬熾的母親和司馬熾有八分像,但是這樣的笑容在司馬熾的臉上是看不到的,她會緊張一定是因為眼前的人和他太像了。




  「那就好。」林素走上前,打量著陸理香,「你是阿熾帶回來的女生嗎?」剛才聽傭人說阿熾帶了個女生回家,驚得她幾乎徹底毀了平時塑造出來的優雅形象。




  自己的兒子她最清楚,從小到大沒見他對女生產生過什麼興趣。從幼兒園開始跟在兒子屁股後面的女生就可以用一打打開計算,本以為他會是屬於早戀的類型,誰知道壓根不是那麼回事。每每有女生主動出擊,最後總是會被他甩到五尺之外。




  兒子對女生的沒興趣,甚至讓他懷疑他是不是GAY中的一分子,好在沒在兒子的房間搜出此類雜誌和猛男脫衣秀的錄影帶,讓她稍稍地放了一下心。




  「是啊,」陸理香小聲地回答道,「因為學長說要我參加今天晚上在他的生日宴會上當舞伴,所以……我……」




  「阿熾要你當他的舞伴?」林素猛然一愣。兒子每次的宴會從來不要任何的舞伴,所以當世交方家的女兒方蘭涓向她要求成為熾的舞伴,她才會一口答應。畢竟這麼多年下來,也只有方蘭涓一直堅持不懈地纏著自己的兒子。




  雖然她並不喜歡方蘭涓的小姐脾氣,但是看在方家和司馬家是世交的分上,也想幫忙撮合一下。




  「有什麼不對的嗎?」陸理醒反問著,因為對方的表情似乎有些驚訝過度。




  「沒有、沒有。」林素擺擺手趕緊說道。既然熾肯自己選擇女孩子,那她是再高興不過的了。雖然有點對不起方家,但是兒子的感覺還是要排在第一位,「你叫什麼名字?」她笑盈盈到問道。




  「陸理香。」




  「和阿熾一個學校的嗎?」林素繼續問道。




  「嗯,高一。」




  「以前有交過男朋友嗎?」




  男朋友?陸理香疑惑地眨眨眼,司馬熾的母親問她這個做什麼?「沒有。」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了。




  也就是說阿熾是第一個了,「你家裡的人口呢?」林素的兩眼幾乎開始發光,彷彿已經看到了未來和親家坐在一起的情景。




  「爸爸、媽媽、外公、外婆、爺爺、大姨娘、二姨娘、三娘舅、四小姨……」陸理香一連串地報道,怎麼這麼像身家調查啊?




  好老實的女孩啊!「那阿熾以後就拜託你了。」想想她真是個好母親,這麼簡單地把兒子交付給了另一個女人。




  「拜託?」陸理香張口結舌,這台詞好熟悉啊,依稀彷彿是日劇中常有的一句台詞,「為什麼要把學長拜託給我?」還是說剛才那句話是她聽錯了?




  「你不是阿熾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她的嘴巴張得更大了,幾乎可以塞下一個蘋果。




  「還是說你不喜歡阿熾?」林素繼續發問道。




  這……怎麼感覺是雞同鴨講啊,眼前的人顯然又是一個誤會她和司馬熾關係的人,抿了抿唇,陸理香試圖解釋「我沒……」




  「沒有就好了。」林素快速地打斷道,「我剛才還在擔心,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們家的阿熾,既然不是我就放心了。」




  她沒有說過「喜歡」兩個字吧,「我是……」




  「我知道,你是阿熾的女朋友。」林素繼續接口道,「我不是那種不開明的母親,只要你是和阿熾真心相愛,別的什麼都不重要。當年我和阿熾的父親也是自由戀愛的。況且,我們家阿熾長得也不錯啊。」誰叫基因好呢,遺傳自她的長相,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倒是,陸理香不自覺地點了一下頭。司馬熾的長相真的是很好看,精緻而耐看,具有養眼功效,「可是他的脾氣……」




  「哎,我是知道我們家阿熾的脾氣是火爆了點,不過你放心,既然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以後自然會好好收斂一下脾氣的。」




  「可是伯母……」




  「好了,理香,阿熾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還要去看一下宴會的事宜,你先在這裡呆一會吧。」像是了卻了一件心事般,林素一臉滿足地走出了房間,徒留下一臉怔愣的陸理香。




  老天,剛才的對話是怎麼回事啊,問題是,她和司馬熾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啊!




  七點半,一個嬌小的白色身影探頭探腦地竄進了舞會的現場。




  好在,沒有被司馬熾看見。陸理香拍了拍胸口吁了口氣,暗自慶幸著。剛才在那間房間因為司馬熾的母親說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話,讓她發呆發過了頭,導致五分鐘前才猛然想起,晚上還要參加舞會這碼子事情。




  不過好在現在他已經來到了舞會現場,等會呆上半個小時就可以自行回家了。就算明天學校裡司馬熾問起來,她也可以說她七點到過場了,只不過是他沒有發現她罷了。反正舞會中的人多如牛毛。他應該沒那麼仔細注意到他的身影。




  不過話說回來,司馬熾家的舞會還真的辦的很隆重,自助餐似的宴會,大量的美食一排排地擺放著,同時還雲集著各式各樣成功人士。她甚至還看到了她老爸公司的總經理。因為去年她曾經去老爸的公司參加過活動,所以記得總經理的樣子。只是估計總經理不記得她就是了。




  唉,她管那麼多幹嗎,就算是美國總統來參加司馬熾的生日宴會,也和她沒關係啊。不過——放在長桌上的那一排排美食倒真的很吸引她就是了。




  拿起了放在桌邊的白色餐盤,陸理香夾了塊熏牛肉放在嘴裡。




  美味!她不覺在心裡讚歎道,果然沒有辜負如此華麗的排場,好吃的程度可以上電視當美食節目的示範食品了。拿著小鏟子,陸理香又夾起了幾塊熏牛肉放進盤子。能多吃就多吃點,委屈自己的胃就太滑不來了。




  看看來參加宴會的人,根本沒幾個是在吃東西,大多上湊在一起聊天。如果能夠把這些食物打包回家就好了,省得浪費糧食。看她多好,時時刻刻響應著祖國的傳統美德——勤儉節約。




  「香香!」爽朗的喊聲打斷了陸理香的自我陶醉。一隻手友好似的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同時也讓她剛進嘴裡的牛肉幾乎卡在喉嚨裡。




  「咳,咳,是狄學長啊。」陸理香回頭看著狄彥猛嗆著。還好牛肉安全下肚,不然的話她鐵定因為吃牛肉活活卡死而登上明天報紙的頭條。




  「看到我有必要那麼激動嗎?」狄彥晃了晃頭,好看的娃娃臉露出了兩個可愛的酒窩。




  激動,她有嗎?還不是他害的,「只有狄學長一個人嗎?葉學長和赫學長呢?」陸理香看著狄彥問道。聽夏玫說,今天是司馬熾的生日,學生會中的人都會參加宴會,而現在她所看到的只有狄彥一個人而已。




  「泉在十五分鐘前已經走了,而至於文皇嘛,正被一幫女的纏著。」他說完,便從陸理香的盤子中拿起了一塊熏牛肉拋進了嘴裡。看來還是泉比較聰明,知道早閃人早為妙。文皇那邊,他只能說,那幫女的實在夠白癡的,會相信這種表面上所展現出來的溫柔。若說學生會中的狐狸是誰,最佳人選莫過於文皇了。




  「對了,熾剛才好像在找你呢。」狄彥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他找我?」陸理香嚥了嚥口水。不是吧,那麼多人參加的宴會,他居然還特地找她?




  「是啊。」他好笑地看著她受驚的表情。




  「那他有說什麼嗎?」司馬熾是說過要她七點出場,不過就算是她沒出來也不用找她啊,不是還有那麼多的客人要他招呼嗎?




  「有,他說要捶死你。」他把話完整地傳遞給她。




  天!這下真的死定了。陸理香放下手中的盤子,深深地吸了口氣,「那他現在人呢?」她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問道。




  「在那裡。」狄彥指了指左上方道。




  陸理香順著狄彥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身黑色的禮服襯著他那張唯美的臉龐,185的身高使得他穿什麼都是那麼好看,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不過讓她驚訝的是他竟然會臉上帶著笑意,彬彬有禮地和人聊天,彷彿一夕之間變了一個人般。




  「他在——笑?」她直覺自己說話的聲音有點走調。他的笑容,簡直讓她懷疑是不是世界末日快要到了。




  「唔……看來熾好像是喝了點酒。」狄彥瞭然地說道,隨即轉頭望著身旁的陸理香,「你現在要過去找他嗎?」




  「我——還是等他來找我吧。」她搖了搖頭道。就算死,她也希望能死得晚點,最起碼讓她再多吃幾樣東西吧。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4:55

第八章
你的吻讓我迷惑,你的愛讓我驚訝,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手拿著鵝肝,一手拿著雞尾蝦,陸理香拚命地往肚子裡塞。



  「香香,不用吃得那麼拚命吧。」狄彥好笑地說道。看她現在的這個吃相,和他的小豬妹有地比了,簡直就像是非洲饑民。



  「趁現在能多吃點就多吃點,等會就沒機會吃了。」她頭也沒抬地答道。撐死總比餓死好,是千古不變的名言,既然遲早要被司馬熾捶死,那還不如多吃點東西得好。



  狄彥挑了挑眉,「你那麼怕熾嗎?」他看得出熾應該是挺喜歡香香的才是,但是若是香香對熾的感覺是怕而非喜歡,那就有點麻煩了。畢竟感情這東西很難勉強,要雙方都有那意思才好。



  「是有點怕。」陸理香老實地點點頭,「每次我遇見他的時候,都會被他吼上一頓,然後他還會戳我的臉,敲我的頭,拿東西砸我的腦門。」總之他的罪行是舉不勝舉,她的遭遇簡直可以寫成一部血淋淋的血淚史了。



  好像是挺讓人怕的,狄彥側頭想了想,「可是你不覺得他這樣對你是因為在乎你嗎?」若說他們四人中最純潔的人,那絕對是熾。對於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情,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也因此,即使別人都看出他對陸理香有意思,惟獨熾自己還沒發覺。作為好友,他也許該從中推上一把,順便贏得賭約。



  「他在乎我?」費力地嚥下嘴裡的鵝肝,陸理香疑惑地眨了眨眼。司馬熾會在乎她?好像不太可能吧。



  「你難道沒覺得他對你好過嗎?」狄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繼續道。



  這……陸理香沉默了一下。他對她好的時候……第一次見面,是他從鐵欄門邊拎起了她,使得它沒有被門夾住;頭髮勾到他扣子的時候,他割斷的是紐扣的線;她哭著要吃荷包蛋和玉米濃湯的時候,是他下廚房去做的;她參加宴會的禮服鞋子,是他為她準備的她臉上的妝,也是他花了半個小時幫她化的。好像他對她,真的也有好過……



  「好了,你吃東西的時間結束了。」伸手拍了拍陸理香沉思的臉,狄彥指著逐漸走近的身影,「你怕的人來了。」



  「啊?!」陸理香猛然一驚,望著緩緩朝她走來的司馬熾,「狄學長,我……」她還沒做好光榮犧牲的準備啊。



  「不用擔心,今天晚上的熾不會吼你的。」狄彥故作神秘地擺擺手指道。



  不會吼?才想著,眼前的光線已經被高大的身子擋住了,「學……長。」她低著頭,讓視線和地面做著親密接觸。比起看司馬熾那張絕對會扁她的臉,她倒寧可研究地面上的大理石。



  「原來你在這裡啊,我剛才四處找你呢。」平緩的聲音,似乎並沒聽出什麼怨氣。



  「學長你……找過我?」陸理香小聲道。現在雖然聲音還很平穩,但誰知道他的下一句會不會就是怒吼了,畢竟暴風雨來臨前,通常都是比較寧靜的。



  「是啊。」黑色的大皮鞋朝著她移近了一步。



  他——不是打算捶她、捏她、敲她爆栗子了吧,「學長。」陸理香雙手合十擺著道歉的姿勢,「我知道我今天當你的舞伴是很不稱職,既沒有和你跳舞,也沒待在你身邊,還晚了半個小時下場,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就麻煩他大人有大量地放過他吧。雖然現在再做垂死的掙扎是完了點,但是希望能有效果。



  一片無聲,接著在三十秒後,他的聲音響起在她的頭頂——「理香好可愛呢。」



  啪!陸理香下巴掉地。他……他……他,這根本就不像是司馬熾會說出來的話!猛然地抬起頭,一張天使般的笑顏展現在她的面前。充滿暖意的笑容,有著淡淡的陽光味,原本就唯美的臉龐,此刻更顯柔和,簡直就如同上帝、耶穌、聖母瑪利亞。



  世界末日啊!司馬熾居然會露出這種微笑?



  「學長你在笑?」她感覺自己此刻看到了幻覺。



  「有什麼不對嗎?」笑容還在持續著。



  當然不對!就是因為他笑得那麼溫柔,所以才是天大的不對!若是他一臉惡狠狠地盯著她,他反倒比較能習慣,「那——學長剛才說我『可愛』?」她問得小心。現在的他,真的是很奇怪。



  對了,剛才狄學長也曾提過,說是今晚的司馬熾不會吼她。是因為有什麼原因嗎?



  「是啊,理香真的很可愛啊。」



  「你喊我理香?」天知道,他從來都只會喊她死女人、白癡之類的詞。他……真的是很不對勁。



  「嗯。」司馬熾點點頭,俯下身子更加靠近陸理香。



  一股酒味從他身上傳出,淡淡的,雖然不明顯,但確實是,「學長你喝酒了?」可是眼前的他怎麼看也不像是喝醉的那種樣子啊,既沒有東倒西歪,也沒有滿臉的紅暈,有的只是這不正常的舉動。



  「是喝了點。」他笑得更加燦爛,「理香,你應該喊我『熾』才對呢。」



  「熾?」她吶吶地重複道。



  「嗯,真乖。」他的臉漸漸地貼近她……



  他想幹嗎?陸理香怔怔地望著越來越貼近她的那張臉,想動,卻怎麼也無法移動身子。他的臉,有著吸引人視線的魔力,而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影。然後,就在她的恍惚中……他的唇,印上了她的。



  而不遠處,倩麗的身影望著這一幕,狠狠地咬咬了牙,她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地放棄的。



  她被吻了。可是吻她的對象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的人。突如其來的吻,,讓人吃驚,讓人害怕,讓人緊張,更多的則是讓人不知所措。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初吻會這樣失去。曾經幻想過,在某個有著月亮的晚上,她和她所愛的人,站在樹下,訴說著彼此的心意,然後,她會把她寶貴的初吻,獻給那個人。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是空的了。她的初吻,已經報銷了。或許她該慶幸宴會上的人雖然多,但是大多是在相互攀談,沒什麼人看到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眼眶好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似的。溫溫的、熱熱的,甚至讓人來不及控制。眼淚就不自覺地從陸理香的眼眶中傾瀉而出。



  大滴大滴的淚珠,由眼眸中淌到臉頰上,再滴落在了地上。



  「你怎麼哭了?」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他的手指,接住了她的眼淚。



  「我……」眼淚似乎怎麼都止不住,即使她真的很拚命地想停止哭泣,卻停不下來,「學長,我……我要先回家,今天真的是很……很謝謝你的招待,禮服……和鞋子,我明天會在學校還給你的。」陸理香哽咽地說道,抬起腳,朝著門口奔去。



  現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惟一所想的,就是回到自己的家中,讓自己的腦子好好理出個頭緒。



  「她究竟怎麼了?」司馬熾不解地望著匆匆離去的人,接著,一杯醒酒茶已經擺放在了他的面前。



  「熾,喝了它。」狄彥對著司馬熾道。可愛的娃娃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嚴肅。



  無異議地接過杯子,司馬熾仰頭喝下醒酒茶。帶點苦味和澀味,卻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酒醒了沒?」狄彥望著好友道。熾的酒量向來很差,喝不到三杯就會醉。只不過,他的醉酒不像一般人那樣醉了就睡,而是會一改火爆的脾氣,變得很好說話。本以為剛才可以看到一場有趣的戲,沒想到竟然會弄到香香哭著跑開。



  司馬熾晃了晃頭揉著額角,「醒得差不多了。」雖然頭有點隱隱作痛,但是確實是清醒了不少,「彥,我剛才又喝醉了嗎?」他問道。依現在的情況來看,剛才他很可能是有些醉了。



  「是喝醉了,而且還發生了一些事。」狄彥雙手環胸地盯著司馬熾,眼眸中有著深深的探究。雖說熾剛才的確是醉了,但從他認識熾到現在,還沒看見過熾哪次喝醉了會吻人,頂多也就是拿著話筒在卡拉OK廳唱了半小時的歌而已。還是說——這是熾潛意識的表現?



  「事?」司馬熾眼眸微微瞇起,「發生了什麼事情?」難得彥會有這種嚴肅的表情,莫非剛才真的發生了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情?



  「別說你忘了。」狄彥撇了撇嘴。



  「我忘了什麼?」彥的表情,彷彿他剛才做了一件讓人很不爽的事情。剛才他喝醉的時候,他究竟做了什麼?



  「你剛才對理香所做的事情。」狄彥進一步地提醒道。



  「我對她……琥珀色的雙眸微微一斂,司馬熾回憶著。他只記得,在七點舞會開始的時候他曾經找過那個白癡女人。在找了幾分鐘沒找到後,他正準備上樓去找,卻被母親和一幫親戚拖住。接著他心情不爽地喝了幾杯,若是平時的話,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喝的酒超過三杯。然後……他似乎就看見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禮服躲在會場的角落裡吃東西。再然後……他就……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呢?又做了些什麼呢?」



  努力地晃了晃頭,司馬熾再次地回想著……他似乎就直接走過來找她,站在面前的她,看起來宛若一朵嬌羞的白蓮,惹人憐惜。那時侯,他應該對她說了些什麼,對了!他說的是她很可愛之類的話。



  接著,他只覺得她的臉和他的臉越來越靠近,酒的芬芳氣息纏繞著他,而她的表情,又是如此吸引著他,讓他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等等!吻?!



  「我吻了她?」司馬熾猛然一驚,終於想起來自己剛才幹了什麼好事。



  「原來你還記得啊。」狄彥涼涼地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會在酒醉的時候吻人。」



  「我……」動了動唇,司馬熾首次有了說不出話來的感覺。失誤,絕對是失誤!他竟然吻了那個白癡女人。但是,真正讓他懊惱的卻不是那個吻,而是她的眼淚,「那個白癡……剛才似乎哭了。」手指上,還殘留著她眼淚的溫度。她哭了,是因為他的吻吧。



  「是啊,拜你所賜。」狄彥火上澆油地接口道,「這麼突然的一個吻,任誰都會受不了。況且以香香的個性來看,這個吻八成還是初吻。」不哭才有鬼呢。他倒還佩服香香,竟然沒有反手給熾一個巴掌,而是交代好了一切後匆匆跑開。



  「我只是……」只是覺得她的表情、她的臉真的很可愛,所以才會不自覺地吻了她。她明明和美女扯不上半點邊,平板的身材簡直就是發育不良,但他剛才竟然會覺得她可愛。



  「別說你到現在都還沒發覺。」狄彥歎了口氣,熾的「純潔」程度看來比他想像的還深。



  「發覺什麼?」司馬熾奇怪地看了狄彥一眼。



  「發覺你對香香的感情啊。」真是讓人有想要昏倒的衝動。看熾的外表,根本就是從小不乏女孩子倒追,他竟然還可以對感情遲鈍成這樣。



  我對……那個白癡的……感情?!司馬熾一怔。從她闖進了他的世界的那天起,他似乎就總是會被她牽引著情緒。她總是會惹他發火,但是他卻又無法棄她不顧,她的臉,一天比一天地讓他看得順眼。他會為她擔心、為她煩躁。但是見不到她的時候,卻有讓他牽掛……他根本就是喜歡上了那個白癡嘛!



  「發覺了嗎?」狄彥望著司馬熾此刻像是醒悟了的表情。



  「發覺了。」他微一頷首。



  他對那個蠢女人,似乎還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校園內的一角。



  滿地飛舞著的花瓣,樹葉在風的吹拂下微微作響。一男一女相對站立,怎麼看都是經典的畫面。只不過,不經典的是兩人此刻的表情。



  「學長,你把我叫出來是……有事嗎?」陸理香舔了舔唇,打破了沉默。剛才還在上課的時候,司馬熾便突然來到她的教室,無視別人的驚訝和尖叫,把她一路從教室拖到了這處僻靜地點。然後,對著她整整沉默了十分鐘而沒有說上一句話。



  沉默的人依舊沉默,只不過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司馬熾皺了皺眉,抬起手,直接捏上了陸理香的臉頰。幾秒中後,像是嫌一隻手不夠用,另一隻手也親自上陣。



  他……他……他該不會是為了昨天的吻在報復她吧。陸理香小心翼翼地看著司馬熾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沒道理啊,就算是要報復,也該是她報復他才是。昨天的事情根本是他「強」吻了她,她沒找他算帳他就該偷笑了。呃,雖然他的吻給了她,好像是浪費了點。



  「如果學長是要昨天借我的禮服和鞋子的話,我放在教室裡,要不我現在去拿?」她努力地閃避著,想要躲開他的「魔爪」。



  他白了她一眼,繼續對著她「上下其手」。再怎麼看也和美女搭不上邊的臉龐,普通的眼睛、普通的鼻子、普通的嘴唇,真是怎麼看怎麼普通。還有這副乾癟四季豆的身材,前不凸,後也不翹,整個一塊洗衣板。而他——竟然會對著這樣的她產生情慾,真是他這一生最最失敗的事情。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鬆開手盯著她,像是作了最後的決定般開了口:「我愛你。」語不驚人死不休,這道理絕對可以印證在司馬熾的身上。



  砰!人影跌倒,然後迅速站起,「你——愛我?」陸理香有種重聽的感覺。今天是愚人節嗎?還是說他神經錯亂?就算要說這句話,對象也不該是她吧。



  「沒錯。」司馬熾點點頭。



  「學長這是在向我表白嗎?」眼前的情況似乎有點像是此類情節,只不過他的表情怎麼看也不像是有小說漫畫中的那種表白時的靦腆,反而像是她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廢話。」毫不浪漫的字眼從司馬熾的口中吐出,「雖然你蠢得要死,做人又沒個性,也沒什麼長處,但是愛了就是愛了,我自己也沒辦法。」感情這種事不是誰可以隨意控制的,他所想擁有的,是如同父親對母親的那種愛,一輩子的愛,發自內心,全心全意地去呵護對方。既然現在發現自己是愛著這個蠢女人,那麼只有遵循自己的真心實意。



  蠢得要死?陸理香嘴角抽搐了下。若說這是表白,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學長,你確定你真的是愛我嗎?」她不確定地再次問道。



  他愛她?她倒覺得他說的那幾句話比較像是他討厭她的表示。



  「囉嗦,說了是就是了。」他沒好氣地道。他說愛她,難道讓她那麼不敢置信嗎?不過話說回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



  「不是為了昨天的吻?」她繼續問道。



  「我沒打算為了一個吻就負責任。」



  也就是說,他不是在開她玩笑。陸理香有些迷惘地眨著眼睛。全校有名的司馬熾居然向她表白,這事情若是宣揚出去,大概足以跌破全校師生的眼鏡。而她,不可否認,雖然他表白的話沒一句好話,但是心中卻還是生起了一股名為「暗自高興」的東西。女人多少都會有些虛榮心,她當然也不例外。他向她的表白,大概以後會是她一生情史中最光彩的一頁了吧。那麼完美的身材,還有那張讓女人流口水的臉,真是怎麼看怎麼美,不知道她要求和他和照一張照相,他會不會同意……



  「喂,你的表示呢?」司馬熾看著由一臉驚恐轉為一臉花癡發呆狀的陸理香,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表示?」她猛然回神,不解道。



  「當然是你接受還是不接受了!」他氣竭道。他等著她的回復,她卻在發呆。



  也對!陸理香搔了搔頭,通常一方告白了,另一方是該有所表示,「我……」她猶豫著。他的吻,她並不討厭,會哭只是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不過——她喜歡司馬熾嗎?她喜歡他的臉,但是對於他的脾氣卻不敢恭維。只是,她又會為他偶爾展現的溫柔所感動。真的是很複雜的心情啊,「我不確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學長耶。」她老實地回答道。



  「不確定?」他橫眉一豎。



  「怎麼?」她反射地縮了下脖子。



  他重重地吐了口氣,倒沒向她意料般地敲她的頭,「那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他盯著她問道。深邃的眼眸像是要看到靈魂深處。



  「這倒沒有。」她搖搖頭。



  「那好,你只要乖乖地呆在我身邊就行了,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他鄭重地說著。俯下身子,讓彼此的視線平視著。



  既然他已經找到了他想愛的人,那麼他會努力地讓對方回應他的感情。



  愛,不必太成熟,即使是青澀的戀情,也會有它揮灑的地方。



  她究竟是喜歡司馬熾呢,還是不喜歡司馬熾?這問題真的是讓人有些為難。



  「玫。」午間休息時間,陸理香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望著正翻看著娛樂雜誌的夏玫。



  「嗯,怎麼了?」目光依舊還是盯著雜誌上的最新版娛樂消息,夏玫邊看邊問道。這本雜誌可以是她從書攤上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內容照片絕對正點。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怎麼樣的?」陸理香抿了抿唇問道。這個問題擺在她心裡好幾天了,一直想要弄明白。



  「喜歡一個人啊,就是……」猛然地從娛樂雜誌抬起頭,夏玫終於把視線投向了好友,「你不是都喜歡司馬熾了嗎,怎麼還問這種問題?」



  陸理香整個腦袋幾乎都敲在了課桌上。要怪只怪運氣不好,那天司馬熾找她表白的時候正好被校園內一對幽會的學生情侶看到,於是拜他們的大嘴巴傳播,現在已經是全校人都百分百確定她和司馬熾是真心相愛的了。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呢?」她和司馬熾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呢,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不是吧!」夏玫驚叫道,娛樂雜誌由手中滑落到了地面,和教室裡的地板做著親密接觸。



  「別那麼大聲啊。」陸理香皺了皺秀眉道,因為夏玫剛才的驚叫,班裡已經有不少同學把目光投向了這裡。



  「那是因為我太驚訝了嘛。」夏玫壓低了聲音喃喃道。誰能想得到,所有的人都認為是「YES」的答案,理香居然對她說是「NO」,「你到現在都確定不了你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司馬熾嗎?」



  「嗯。」陸理香老實地點點頭。



  「可是,學校裡不是都在說司馬熾對你表白了嗎?」甚至還有人當場看見,可以做人證。何況學校裡的留言傳了那麼久,也沒見司馬熾出面否認過,可見是真的了。



  「就是這樣我才會想啊。」陸理香搔了搔頭道,「老實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是有點迷他啦,畢竟他多少算是救了我一次,況且他又長得那麼好看,可是後來就……」因為每次見面,他幾乎都少不了吼聲和爆栗子,但是為什麼他有時候的那些舉動,又讓她感覺懷念和溫馨呢,有種被人重視的感覺。他說他愛她,雖然她的長相身材和頭腦沒有一項能達到他的標準,但他還是愛她。那麼她呢?也會愛上他了嗎?



  「怎麼不說下去了?在想什麼?」夏玫用手肘推了推陸理香。



  「沒什麼。」她抿了抿唇,現在她想要知道的是她對司馬熾的感覺,「玫,你有過喜歡的人嗎?」既然自己確定不了,那麼就該聽聽旁人的意見。



  「這……好像沒有。」若是崇拜的偶像的話,她倒是有一大堆。



  也就是說根本是白問了。轉過頭,陸理香無力地把整個頭枕在了桌子上。



  「哎,你這是什麼表情?」夏玫一副受辱的樣子,「就算我沒有喜歡的人,但是喜歡的這種感覺我當然明白。」



  「你知道?」活力頓時又回來了。



  「當然。」她很倨傲地抬了抬下巴,「小說和電視上多得是,看多了就算沒有喜歡過別人,也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總之就是見到他會臉紅,心跳加速,腦子裡整天都會想著他的事情。」



  「是這樣嗎?」陸理香皺了皺眉,從見到他的那天起,她就整天想著他的事情。但是臉紅和心跳加速……有是有過,當他突然靠近她的時候,或者偶爾溫柔的時候,她會有這種反應。



  甚至,當他那天吻了她的時候,她可以感覺得出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但是——這就是喜歡了嗎?



  似乎,還是確定不了。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5:30

第九章
愛的感覺,在慢慢地蔓延,在不知不覺中,我似乎有些愛上了你。



  手拿著一本從夏玫這裡搶來的愛情小說,陸理香倒在學生會辦公室的沙發上翻看著。既然想要弄清楚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覺,那麼看些此類小說也是有好處的。從遇上了司馬熾之後,她似乎已經成為了學生會的常客,連帶著打掃整理都一手包辦。



  也因此,大幫的女生都喜歡讓她來幫忙傳遞情書,每天她的抽屜裡,情書的基本數量不會少於五十封。當然,其中是絕對沒有司馬熾的分了。畢竟他在全校人的印象中已經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而其餘三人收到情書後,赫泉會簡單地把這些情書通通放進碎紙機裡,來個最簡單的湮滅證據。葉文皇則是會把情書放在辦公室的某個角落,不會去看,卻也不會像赫泉那樣毀了。至於狄彥,則會挑出幾封信來看一下,心情好的時候甚至還會回幾封信。回信的內容沒有人知道,不過估計都是回絕對方的。



  「在看什麼?」窗口的光線被人擋住,司馬熾已經從辦公桌前走到了沙發邊,盯著陸理香問道。



  「《你的情,我的傷》。」她揚了揚手中的書道,「一本描寫愛情的書,男主角從十五歲那年遇上女主角後,就一直愛著她,為了幫助女主角洗脫罪名,他幾乎不睡覺、發瘋地去搜尋證據;為了不讓女主角受傷,他在槍戰中為女主角擋了一槍;為了讓女主角得到真正的幸福,他甚至沒有開口說出自己的愛意,只是默默地看著女主角和別的男人結婚。直到有一次男主角在一次追捕犯人中死了,女主角才發現了他在她心目中的真正地位。」一個讓人傷感的故事,猶如八點檔電視劇中那些賺人眼淚的情節。不過奇怪的是,雖然傷感卻依然有大幫的人樂於去看,把自己的眼淚奉獻出來。



  「你喜歡這個故事?」司馬熾若有所思地問道,同時從旁邊的矮櫃中抽出泡咖啡的用具,沖泡起了咖啡。



  「不是喜歡,而是有些傷感。」陸理香解釋道。咖啡所散發出來的芳香,讓她不覺地深深吸了口氣。好幾次都看到他那麼享受著喝著咖啡,而她卻從來只有聞的分。「學長,能不能給我喝點啊?」她舔著唇要求道。聽狄學長說,司馬熾泡出來的咖啡,足以橫掃全市的咖啡廳。



  「你想喝?」他怪異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很難得她會對他提出要求。



  「是啊。」她點頭如搗蒜,一臉的獻媚表情。只差沒有像狗狗那樣搖尾巴吐舌頭了。



  他沒有說話地多抽出了一副道具,五分鐘後,陸理香的手中多了杯咖啡。



  啊!好香,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果然是和平時的那些速溶咖啡不能相提並論。一個天,一個地。無怪乎她第一次給他泡咖啡的時候,他會吼得那麼大聲。不過真是難得,他竟然肯多為她泡杯咖啡,更難得的是,他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吼過,真是耳根清淨啊。



  「要全部喝完,如果敢剩下我捶死你。」才感動著,剎風景的聲音立刻在她的耳邊響起。



  「……是。」他就不會讓她感動的時間持久些嗎?



  喝著咖啡,她的視線又移回到了放在一旁的小說上,「對了,學長,這本小說你要看嗎?很感人的。」她閒來無事地向他推薦道。



  「不用。」他白眼一翻,沒有餘地地拒絕道。



  「可是,真的是很感人啊。」她繼續推銷,「尤其是男主角在日記裡寫的那番話,『如果我真的有愛,那麼我會全部奉獻,如果她真的需要,我會盡數地給予她,即使只是默默地守侯著她,我依然開心。』哇,如果有個男人真的對我的話,我一定會感動得馬上嫁給他。」她語帶興奮地道。



  「你做夢!」他不留餘力地打擊著她,「這種男人只會存在於小說中,如果真的喜歡對方,就要說出來。人和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語言的真正功能是讓別人瞭解你究竟在想什麼。」



  「拜託,想想而已都不可以嗎?」基本上,她也覺得這類男人在現代社會幾乎絕了種,只求付出,不求回報的愛,說得容易,真的要做起來卻很難。



  「那等你十八歲成年了之後再說,你現在才十六歲,結婚的事情根本想都不用想。」他再度打擊著她。



  她嘟起了嘴,他真的可以說是毫無浪漫細胞可言,「你難道不會為那個男主角感動嗎?」



  「不會。」他拿起杯子輕啜了一口咖啡,「我只會覺得他愚蠢而已,自己斷送掉自己的愛情。如果他早點說明白的話,或許就不會是這個結局了。」感情,不能強求,卻也不能太過奉獻。純粹的付出,不求回報,他做不到。



  他喜歡她,所以會去告訴她,即使她現在沒有任何的答案,他也會一直陪伴著她,直到她找到了答案為止。他會讓她愛上他,既然他把愛給了她,自然也希望對方給予同等的愛。



  「可是……」她一激動站起身來,卻忘記手中還端著咖啡。



  「啊!」她驚叫一聲,整杯咖啡已經潑在了膝蓋上。因為穿著的是裙子,所以熱熱的咖啡幾乎直接接觸到皮膚,只有少量的咖啡噴到了裙擺上。



  接著,在下一秒,陸理香整個人已經被騰空抱起,移至了衛生間裡浴缸內。



  該死的!司馬熾低咒著,迅速地打開水龍頭的開關。冰冷的自來水緩緩流出,沖在了燙傷的地方。



  「好冰。」陸理香忍不住地低呼了聲,冰冷的水,刺激著她的腿,漸漸地有種麻痺的感覺。



  「冰個頭,既然知道冰,剛才就該小心點。有誰會像你那麼白癡啊,這樣都會被咖啡潑一身。」司馬熾沒好氣地說道。



  「我只是不小心忘了手上還拿著咖啡。」她努力地為自己辯解道。真的是不小心啊,為了反駁他的理論,一時激動所以才會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還好意思說不小心!」他拿著蓮蓬頭仔細地衝著腿上那些微微紅腫的地方。她難道就不會小心點嗎?害得他剛才的心臟一陣緊縮。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代價嗎?心緒彷彿不再為自己所控制,總是會情不自禁地去在意另外的一個人。



  父親對母親的愛也是如此嗎?所以才會捨不得母親受傷,記得有一次母親生了場大病,父親甚至拋下整個公司,只是在病床邊守侯著母親。



  「我……我會賠你咖啡的。」她以為他在意的是那杯潑光了的咖啡。畢竟他曾說過,若是沒把那杯咖啡喝完的話,他會捶死她。而現在,不要說是喝光,根本就是倒光的。



  「賠什麼賠,沒人會指望你泡咖啡。」他說著,同時抬手把陸理香的裙擺往上移著。



  「我的裙子!」她驚叫道,雙手努力地想要維護著裙擺覆蓋大腿的面積。老天,再這樣下去,她的整條裙子都會被他掀起來的。當然,她的內褲也會無可避免地被他看到。



  「把手拿開。」他盯著她壓在裙子上的雙手。



  「可是……」她猶豫不決。拜託,自從她十歲以後,連老爸都沒看過她穿內褲的樣子耶。



  「你這個白癡,在害羞什麼!」



  「但是再這樣往上移,我的內褲會……」



  「死女人,你現在要關心的是你的腿,而不是你那種幼稚的內褲。如果燙傷的地方沒有好好處理,吃虧的是你自己1」真是氣死他了,這種時候她居然還在關心她的內褲究竟會不會被人看見。



  她的清白,她的貞操啊!陸理香頗有無語對蒼天的感覺。其實,她真的是很想說,她自己來沖冷水就好了。可是面對著他這樣的表情,這句話就像卡在喉嚨裡似的,怎麼也開不了口。



  寬大的手掌游移在她的腿上。男孩子的手果然和女孩子不一樣,就算纖細修長,但看起來依然要比她的手大上好多。



  臉好燙!冷水沖著肌膚,明明該是麻痺的感覺,但是現在卻覺得大腿上敏感得要死。他的每個動作,她彷彿都能感受得到。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救急處理,為什麼她會感到渾身發熱呢。



  還有,她今天穿的內褲是白色的熊寶寶內褲。他應該也看見了吧,這種他口中的幼稚內褲。大概在他的眼中是難看到極點吧。他喜歡的內褲,應該會是那種紅色或者黑色,帶著蕾絲花邊的那種吧,而不是她那種小孩子穿的類型……等等,她去關心他喜歡什麼內褲幹嗎啊!現在的她,最該關心的是她什麼時候能把裙擺放下來才是。



  「已經好了吧。」她咬了咬唇小聲道,希望能夠盡快結束目前的這種曖昧狀態。



  「差不多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不太像平時的那種聲音。



  「你怎麼……」陸理香一抬頭,才想問一下司馬熾是不是喉嚨不好,卻發現對方此刻的臉比她還紅,「你發燒了?」她盯著他緋紅的面頰問道。精緻的面龐上染著濃濃的紅暈,頗有美人醉酒的韻味。



  「沒有。」他直起身子,拿起一塊毛巾擦拭著她腿上的水珠。



  「可是你的臉明明好紅啊。」她實話實說地指出事實。



  「囉嗦。」司馬熾沒好氣地道,這個笨蛋,竟然他為什麼會臉紅,還一再地發問。



  「學生會裡有退燒藥嗎?你要不要先吃點?」她更加好心地提議道,一隻手探上了他的額頭量著體溫。



  「你你你——」他有被她氣暈的感覺,若是被學生會中其他三個人看到這種情景,只怕會被他們恥笑到畢業,「沒見過像你這麼蠢的,我又不是聖人,喜歡的女孩子在我面前露出內褲,你以為我不會臉紅嗎?!」他一把拉下她的手,朝著她的耳朵狂吼道。這個白癡!他的樣子哪點像是發燒了。他又不是柳下惠,可以做到坐懷不亂,更何況,他還很喜歡這個蠢到極點的女人。還是說,她壓根忘了他對她表白過的事情?



  「可……你不是說我的內褲幼稚嗎?」她振振有辭地道。



  「幼稚不代表不會臉紅!」這根本是兩碼子事。



  「可……」



  「閉嘴!」他臉紅脖子粗地掐了掐她的臉皮。再讓她說下去,難保他不會真的被她氣死。



  陸理香老實地住了口。呆呆地看著他滿臉還沒有退去的緋紅。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為她臉紅,甚至還會紅到這種程度。而她,卻覺得現在的他比平時更多了一份可愛。



  「還好,咖啡不是很燙,冷水沖一下就沒事了,不然的話你就完蛋了。」他收起毛巾,像鬆了口氣般地說道。同時俯下身子,把她抱出衛生間。



  一陣暖流猛然湧上她的胸口。他在為她擔心,儘管他的動作,從頭到尾都沒有輕柔過;他的言語,也沒有任何的華麗辭藻來修飾,但是她卻能真實地感受到他的擔心。



  這種根本稱不上溫柔的溫柔,卻是他對她付出,而她……似乎是陷入了他的這種不及格的柔情中。



  真的是很倒霉啊,倒霉得一塌糊塗。她陸理香居然真的喜歡上了司馬熾!



  她可以想見以後的日子會如何的「淒慘」。淒慘到每天在他的吼聲中度過。但是,就如他所說的,愛了就是愛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學長。」她在他的懷中小聲地喚著他。



  「嗯?」他應聲道。



  「我好像愛上你了。」她甜甜一笑,把自己最新發現的心意告訴他。



  司馬熾猛然地收住了腳步,人像是定格一般地站立著不動。良久,才低下頭,望著懷中的人,「你——你說什麼?」



  「我是說,我好像愛上你了。」她不介意把話重複一遍。



  「你是說,你……」



  「不對不對,」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擺了擺手,「應該把『好像』兩個字去掉,是『我愛你』才對。」



  時間像是靜止了很久,終於他挪動著腳步,把她輕輕地放在了沙發上。



  噶?這樣就OK了?陸理香死盯著司馬熾,「我說我愛你,你沒點表示嗎?」正常的人怎麼都該握著對方的手我也愛你之類的話吧。



  「哦,我知道了。」



  「就這樣?」這算是人類的對白嗎?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他白了她一眼,轉身朝著辦公著走去。



  這……這……也太……陸理香抿了抿唇,心中才揚起一股失落,卻聽見了某人的小聲碎碎念,「原來她愛我,原來她愛我……」



  「撲哧!」一聲輕笑,忍不住地從她口中溢出,很快就得到了他一記白眼。



  「哈、哈、哈!」她不客氣地由輕笑轉為大笑,捂著肚子歪倒在沙發上,老天,他也未免太可愛了點吧。這樣的告白經歷,恐怕這輩子除了他之外,別人是怎麼也遇不到了。



  「你……」他又射來幾記白眼。



  「哈哈哈哈!」笑聲還在持續。



  「陸理香!」



  一聲大吼,在學生會的辦公室裡響起了,和著愉悅的笑聲,交織成了一片。



  愛情得意,卻不代表考場同樣得意。



  「理香,剛才的英文考試怎麼樣啊?」背著書包步出考場,夏玫問著好友的考試情況,這個星期是靜森高中的期中考試周,因此每天上午考完一場就可以回家了。



  「爛。」簡單一個字,概括了所有的考後感想。



  「能及格嗎?」夏玫有些擔心道。雖然不是期末考,但在靜森裡,若是期中考試不及格,也是要補考的。



  「不知道,運氣好點的話或許會及格。」陸理香想了想道。現在也只有求神拜佛,希望這次考試能順利通過了。



  「哎,反正如果真的不及格,大不了叫司馬熾幫你補習啊,反正他是你的男朋友,幫女朋友是應該的。」況且以司馬熾180的IQ,恐怕沒幾個家庭教師比得上他的。



  「我想他應該沒空吧。」陸理香乾笑道。她比較難以想像他耐著性子坐下來給她補習的樣子。



  「什麼沒空,應該是……」



  「陸理香。」一道女聲,揚起在校門口,同時打斷了夏玫正要說出口的話。



  陸理香抬頭望著校門外站著的身影。高挑的身材,艷麗的面孔,是那天天台上遇見的美女,「你是……」



  「方蘭涓。」抬了抬下巴,方蘭涓傲慢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哦。」陸理香點點頭,「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考完試正準備回家的學生。看來美女的吸引力果然非同一般,像她的話,就算在校門口站上半天,恐怕也沒辦法吸引那麼大一堆人圍在她身邊。



  「我來只是要告訴你一聲,熾對你只是一時的興趣,就算你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也不代表以後你還是他的女朋友。只要等熾的興趣一過,他恐怕就不會再看上你一眼。」她怎麼也不會承認眼前這個普通的女生會是熾的女朋友。在熾身邊這麼多年的她,沒道理會輸的。



  周圍一片嘩然聲,大家顯然是很滿意眼前的戲碼。畢竟考試考得太無聊,偶爾也需要一些新鮮事物來加以調節。



  一時的興趣嗎?比起方蘭涓的話,她倒寧可更相信司馬熾的反應。況且彥學長還曾經對她說過,司馬熾是何等的純情,純情到從小到大都沒談過戀愛,換言之,她是他的初戀。



  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也是她的初戀,「你要說的就這些嗎?」陸理香望了望周圍有些亂的情景,現在的她比較想早點回家,溫習明天要考的科目。



  「當然。」方蘭涓點點頭,等著看對方受刺激的面孔。



  「哦,那我知道了。」並沒有像別人想像的有什麼刺激的反應,陸理香只是轉過身,拖起了一旁的夏玫,「既然沒別的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先走了。」



  「等等。」方蘭涓喊道,「你難道不怕過幾天就被熾甩了嗎?」對方的平淡反應,反倒叫她沉不住氣。



  「沒想過呢。」她回以甜甜的微笑,拖著夏玫走出人群,徒留下猛跺腳的方蘭涓。過幾天就被甩,看來他恐怕是沒那個機會了。雖然她自己也挺懷疑的,自己究竟是哪點好,能讓他如此喜歡自己。



  按照他本人的話來說,是她夠白癡,所以才會連累到他身不由己的喜歡她。



  哼,說她白癡,他也不想想那天她說愛他的時候,他的那種表現才叫白癡呢。雖然之後,因為她對他的大笑,害她整整被他吼了一個星期。



  「理香,你千萬被輸給剛才那個女的啊。」一旁的夏玫鼓著腮幫子為好友抱不平,「現在誰都知道司馬熾向你表白過,根本就不像那女的所說的只是一時興趣。」起碼從司馬熾入學到現在,還沒聽說過他曾向哪個女生表白過。



  「我知道。」陸理香點點頭道,「司馬熾是一個值得讓人喜歡的人,我當然不會因為別人說了幾句話就輕易放棄。」愛情是需要自己去努力經營的,沒有必要讓彼此的誤會增加。



  「你終於發現你喜歡上司馬熾了?」夏玫挑著眉看向好友,頗有看好戲的味道。



  「是啊,發現了。」雖然是發現得晚了點。



  「確定嗎?」



  「確定。」



  「有眼光!」夏玫拍了拍陸理香的肩膀,「司馬熾頭腦好,身材好,臉蛋好。簡直就是新三好男人,而且他又不花心,又是司馬集團的繼承人。」根本是萬中選一。如果她是理香的話,早八百年前就會明白這個事實了。



  「……」看著夏玫一臉興奮的表情,陸理香甩了個衛生眼,差點忘了夏玫有多崇拜學生會的四巨頭。



  「對了,理香,以後有機會也帶我去下學生會,讓我欣賞一下四巨頭的風采啊。」



  「……」



  「怎麼樣,好不好?」



  「……好。」



  嚴格說來,方蘭涓並不是太壞的女人,畢竟她的年紀只有十七歲,就算再壞也有限。或者該說,她只是大小姐脾氣重了點,所以有時候會比較惹人厭。當然,以她的美貌和身材,很少會惹男人厭就是了。



  而方家和司馬家算得上是世交,從司馬熾爺爺這一輩起,兩家就認識了。後來司馬熾的父親司馬罄娶了林氏的獨生女林素後,兩家的來往就更加密切了。



  而且方家老來得女,女主人懷孕的時間又和林素差不多,在懷孕期間兩家甚至還戲言說若是一男一女就指腹為婚。於是乎,司馬熾在方蘭涓的眼中,幾乎是等同與未來老公的地位。



  況且司馬熾的才幹,長相無一不讓方蘭涓傾心,自然就粘得更緊了。而林素因為當初的戲言,再加上兩家世交的身份,雖然不是很喜歡方蘭涓,但是也不會對她的行為加以阻止。反正在林素看來,熾自然會有他自己的選擇。若以後他真的選擇裡方蘭涓,那麼她自然也樂見其成。



  「熾,你什麼時候會和那個女生分手?」司馬熾的臥室裡,方蘭涓像是如入無人之境般地闖入,劈頭就問著正在喝咖啡的人。



  兩道劍眉微微一皺,司馬熾放下杯子,這幾天因為明白了那蠢女人的心意,所以心情好得都懶得發脾氣,「我記得我說過進我房間前要先敲門吧。」如果是平常,他早把她拉起來扔出門外了,不過看在他心情不錯的分上,他可以放她一馬。



  「那你先回答我,你什麼時候和那女生分手?」方蘭涓走近道。



  那個女生?「你說的是理香?」



  「是。」



  「我為什麼要和她分手?」他奇怪地看著她,感覺好心情逐漸地淡去。



  「因為我比她更適合你。」她理直氣壯地說道,「無論是家世還是外貌,我都比她要來得配你。」對於陸理香,她早就已經調查過了。



  他拿起銀色的小勺,輕輕地攪動著深褐色的咖啡,「就算這樣又代表什麼?」家世和外貌重要嗎?當年母親不是也選擇了平平凡凡的父親嗎?



  「這……」方蘭涓一時被堵得啞口無言,也許別的男人會在乎這些,但是她和熾從小相處到大,她自然明白他從來不會在乎這些事情,「那我們的婚約怎麼辦?」她牙一咬,脫口而出。



  「婚約?你是指雙方父母那時侯所說的玩笑話嗎?」他斜眼瞥著她,沒好氣地說道。



  「那不是玩笑!」從小到大,她都一直把這視為現實。



  「對我來說是玩笑,況且我也不以為我父母會逼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司馬家對於戀愛自由,是最開通的。



  「你真的一點點都沒有喜歡過我?」她覺得有點下不了台。



  「沒錯。」他點點頭道,不耐煩的程度有點上升。真是的,好好的休息時間,卻得應付這個女人。



  方蘭涓一咬牙,「我哪點輸給陸理香,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卻去喜歡那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女生,甚至還在生日舞會上吻了她?」這口氣,她怎麼也嚥不下,從小到大,她要什麼,父母就會給她什麼。她就像是眾星捧月的公主一樣,被人捧得高高的,惟獨他,對她又躲又避,視為麻煩。



  這麼說她是看到他那天吻了理香了?司馬熾停下手中的動作,撥了撥額頭,「沒感覺的話,就算是相處再長的時間也不會有感覺的,即使沒有理香,我也不會愛上你。」只不過,他很慶幸,那個蠢女人出現了,讓他明白了愛人的感覺。



  「我不信。」她死盯著他。



  「沒人要你相信。」她相信與否,對他而言根本沒有區別。



  「讓我吻你。」她傲然地開出條件,「除非你真的確定對我沒感覺,否則就讓我吻你。」她就不相信,她會比不上那個醜女生。



  那麼你以後不要再來纏著我了?「



  「好。」她點頭答應。



  於是,他緩緩站起身子,踱步到她的面前。



  一個吻,很輕地落下,沒有任何的感情,冰冷得讓人發寒。方蘭涓死命地摟住司馬熾的脖子,拚命地加長著時間。她一定要……讓他回應她的吻。



  良久,雙唇終於分開。他淡淡地看著她,她則有些挫敗地瞪著地面。



  「結束了。」司馬熾開口道,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帕擦拭著被吻過的嘴唇,「我說過的,沒有感覺的東西,即使再怎麼樣也不會有感覺的。」而他,只會對理香有著悸動。



  「你……」方蘭涓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明白了。」



  她,竟然真的敗在了一個什麼都比不上她的女生的手中。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1 11:26:08

第十章
幸福的感覺,不斷地湧出,在星空之下,你給予了我最真實的浪漫。

  「我不要。」

  「你要!」

  「不要。」

  「要!」

  難得的爭執聲,響起在學生會的辦公室,司馬熾沒好氣地抖著手上的一疊試卷,「就這樣的成績你還敢說不要補習?」根本就是不知死活。

  「可是我有考到60分以上啊。」陸理香委屈道。期中考試結果出來,她的各科都破天荒地到達了60分,本以為可以好好地慶祝一下,誰知道人還沒走到校門就被他給逮進了學生會,然後足足對她噴了半個小時的口水。真是的,連她自己都沒拿到手的考卷,他居然已經從老師那裡要了過來。

  「你還好意思說!」拿著考卷的手抖動得更加激烈,刷刷的紙聲不絕於耳,「61、63、64、67,你的最高分也就只有69,你竟然沒一門超過70分的!」這樣的成績簡直讓人吐血,真不知道她的小學初中是怎麼混的。

  「我知道我的成績是爛了一點點。」但是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連老師都誇她有進步。

  「不是一點點,而是爛到極點。」他毫不客氣地下著評論。

  「那是因為考卷太難了啊。」她小聲地為自己辯解道。靜森的試卷向來難度很高,比起班裡大幫的不及格,她的成績算得上是中游水平了。

  「你怎麼不說是你笨。」他一針見血地道。真是蠢得可以,可偏偏他又放不下她。

  「我……我……我……」她有那麼笨嗎?

  「我個頭!」他抬起手敲了她一個爆栗子,「要知道,因為是你,我才肯給你補習的。」如果是別人的話,誰甩那人考幾分啊。

  拜託,他真的有愛上她嗎?陸理香捂著腦袋懷疑道。別人談起戀愛來明明都是對女的溫柔有加,只有他,是吼聲兼爆栗子,和以前是一個樣。只不過,誰叫她倒霉呢,繼他愛上她之後,她也義無返顧地愛上了他,「我只是怕太麻煩你了嘛。」她找著借口道。若他真的給自己補習,她還不被他砸死。粗暴的溫柔啊,偏偏她還適應到現在。

  「不麻煩。」他一把拉過她,鼻尖抵著鼻尖,「三天後正式給你補習,每天放學後給我到學生會來報到。」

  「一定要嗎?」她企求著希望能夠出現。

  「一定要。」他斬釘截鐵。

  「那……好。」她也只有嚥口水的分了。

  「你是白癡啊,這題都不會!」一塊橡皮,擦過某人的頭髮。

  痛啊!「我……我……我……」

  「我個頭,還有這裡,應該是『若夫日出而林霏開,雲歸而巖穴瞑,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你的課本到底有沒有去背過啊!」又一枝圓珠筆朝腦門飛來。

  「那個……那個……那個……」三天裡讓她背出一本語文書,怎麼可能啊!

  「還有這裡,『瞑』昏暗,陰的意思,而不是你的這個什麼『地獄』的解釋!」鉛筆盒眼看也要砸了上來。

  「等等!」她兩隻手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若是這東西砸下來,那她未來的人生就真的是昏暗了,「我有按照你說的好好在家複習啊,可是一下子真的沒辦法記住那麼多啊。」

  「你——真的是笨得氣死我了!」教了那麼多天,她居然完全沒有長進,就算是再差的學生,以他這種補習方法都可以去考北大清華了。

  她沒那麼笨吧。陸理香再一次地懷疑自己的智商究竟有多少,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頭腦有問題,拜司馬熾所賜,害得笨、蠢、白癡之類的詞已經成了她的代名詞,「那是因為你太聰明了啊。」她小聲地咕噥了。180的超級IQ,她想追都追不上啊。

  「你還好意思!」司馬熾沒好氣地指著他整理出來的那疊厚厚的提綱,「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給你整理出這堆重點花了我多長的時間。」整整三天沒睡好覺,把高一時候的教科書全部翻出來,不遺餘力地給她找重點。甚至被學生會中的其餘三人笑為愛情中毒。

  「知道你對我好嘛1」她甜甜地說道。就是知道他花費了很多時間在幫她弄這些補習資料,所以她才會在這裡飽受他的「摧殘」到現在。畢竟前幾太內的他看起來真的是很憔悴,一副熊貓眼頂了好幾天。

  她的話讓他的氣平息了不少,「你——」他瞪了她一眼。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學會了這招。頂著一副甜美的表情,對著他說著肉麻到起雞皮疙瘩的話。但是可悲的是,她的話竟然讓他十分受用,連帶地害得他受制於她。

  打不了又罵不了,只能是悶死自己。

  「熾,我口好渴哦。」她放下筆,朝著他撒嬌道。因為他的要求,所以她就直接喚他的名字而非學長了。一個小時複習下來,真的是想喝點什麼了。不知道他吼了那麼長時間,需不需要也補充點水分?

  「你渴關我什麼事?」他頭一撇,不打算理會她的話。

  「可是我想喝你泡的咖啡啊。」上次因為一時不小心,害得一杯咖啡她只喝了一口就全部奉獻給地板了。那種香味,她至今還留在唇齒之間,真的是很想再喝一次啊。

  「你做夢!」他不客氣地回絕她的要求。絕對不能讓她得寸進尺,否則苦的只有自己。

  「才不是做夢呢。」她跳下椅子,走到他身旁,自發自動地拉起了他的手。

  「那你自己去泡。」反正他是抵死不答應。

  「可是我不懂你泡咖啡的那種方法啊。」她舉出理由。他泡咖啡的步驟多得要死,而且要求還很多,不能這樣又不能那樣。她若泡得出他那種咖啡,那才叫見鬼呢。

  「那就喝速溶咖啡,反正這裡多得是。」他繼續給她建議道。

  「我就想喝你泡的。」她更加靠近他,搖著他的手嬌柔道,「好不好嘛!」據夏玫說,男生最拒絕不了女生的撒嬌,柔能克剛這道理千古不變。現在把這運用在司馬熾的身上,正好看看其效果。

  該死的!司馬熾抿了抿唇,軟軟的聲音、抓著他手的小手,還有她越來越靠近的身子,無一不帶著發嗲的味道。更該死的是他居然吃她這一套,「死女人,你給我記著!」他沒好氣地說著,轉過身子,抽出了咖啡用具。

  耶!看來果然是一大好方法啊,起碼以後自保是絕對沒問題了。幾分鐘後,陸理香的手捧上了一杯新鮮出爐的咖啡,「熾,我好愛你哦。」她朝著他甜甜一笑。

  高大的身子猛然僵硬住,司馬熾的臉不由得一紅,這個白癡女人,顯然已經掌握到了他的弱點。即使明白她是愛他的,但是每次聽到她親口說出來,他還是忍不住會臉紅震驚。

  哈哈,真的是好可愛。陸理香拚命地忍著笑意。每次看到他這種表情,都會讓人有想笑的衝動。真沒想到,看起來火爆的他,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不許笑!」他死瞪著她。

  「我沒……笑。」真的是忍得好辛苦啊。

  「你!」愛上一個笨女人果然是讓人好頭痛啊。

  「對了,熾,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曾經對初吻有一個幻想耶。」她喝著咖啡,望著他說道。

  他瞥了她一眼,「什麼幻想?」

  「就是在某個有著月亮的晚上,我和我喜歡的人站在樹下,訴說著彼此的心意,然後,我就會把我寶貴的初吻獻給那人嘍。」她一臉夢幻地說道。女孩子總會有著很多小小的夢想,去幻想著許多的事情。小時候看童話故事,總是覺得吻應該是很神聖且純潔的。也因此,在她的理想中,初吻應該是這樣才算是最完美的。

  「那是只有白癡才會做的事情。」粉碎女孩夢幻最完美的言辭,莫過於這句話了。

  「才不是,那叫做浪漫!」她揚聲道。就知道他沒有一點點的浪漫細胞,不過真要他浪漫起來的話,恐怕她會直覺以為他頭腦不正常。

  「哼,你忘了嗎?你已經沒初吻了。」他一針見血地直指她的死穴。

  拜託!這還不是他害的,沒事去喝什麼酒,連帶著讓她的初吻也賠了上去。不過如果不是這樣,他和她的戀愛可能還有得談呢。套句狄彥的話,熾對愛情的「純潔」程度如同白紙,對愛情的「遲鈍」程度如同豬。

  「我只是想要一次那樣的吻而已,管它是第幾次啊,總之浪漫就對了。」她意有所指。他該不會是聽不出她話中的含義吧。

  「那你可能是等不到了。」他戳破她的美好夢想。這種蠢得要死的事情,他打死都不會去做。

  「討厭。」她嘟著嘴,像洩了氣的皮球般。

  他望著她,再一次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他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去幹那種白癡才幹的事情。

  「理香,聽說司馬熾這幾天都在學生會裡幫你補習功課?」放學後的教室,夏玫邊掃著地邊問著正在對桌子的陸理香。

  在高中,每個班級都有衛生值日表,這個星期,她和理香剛好是同一組打掃衛生。

  「是啊。」陸理香點點頭,同時把兩張課桌仔細地對齊。每天放學後都到學生會那裡去補習,補習得他差點沒吐血。若非她及時學會了撒嬌這招,只怕這時候已經被他拿東西砸得進醫院急救了。

  真的是司馬熾來做免費補習耶!夏玫雙眼發亮,若是她有司馬熾劃出來的那些重點的話,考試想不高分都難,「有效果嗎?」她停下掃地的動作,問這好友。

  「天知道,我只知道他給我的那堆複習資料真的是很多,多得我現在看到一疊疊的紙就頭發暈。」每次做習題,他都還要規定時間。若是沒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完他指定的題目,免不了又要被炮轟一頓。

  不過,沒辦法啦,誰叫這是他愛的表現。吼得越大聲也就代表他越在乎她了。

  「那你今天不去學生會那裡不要緊嗎?」夏玫想到似的問著。

  「應該沒關係吧,打掃衛生優先嘛。」她說著自己的理由,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想少做點習題。最好等她搞好了衛生,他已經離開學生會回家了。

  「是嗎?」頭一埋,兩人又繼續開始了打掃。

  時間慢慢地流逝,直到一個身影闖進了教室。

  「陸理香!」平地一聲雷,就算想裝作沒聽到恐怕也不太可能。

  「啊,你來了啊!」她抬起頭,擺出了一副笑臉。唉,衰啊,沒想到她不去學生會,他竟然親自來逮人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他扯著她嬌笑的臉龐,「怎麼沒來學生會?」害得他坐在那裡等了她半個小時。

  痛啊!他這習慣什麼時候能改啊,不然她臉上的皮可能還沒到二十歲就會下垂了,「這個星期是我們小組做值日生,我當然要做好了才去學生會那裡啊。」她可是有正當理由的哩。

  「值日生?」他環看了教室一圈,在看了尚餘在教室裡的人一致的點頭後,終於鬆開了捏著她臉的手,「那現在和我去學生會。」

  「可是,我還沒有做完啊。」她負責的那份,還沒全部做好呢。

  「那就……」

  「我會做。」夏玫急急地說道,「我是理香的好朋友,既然理香要補習功課,我來替她做剩下的值日好了。」

  「那謝謝了。」司馬熾看了眼一旁的夏玫。

  謝謝?司馬熾在對她說謝謝。夏玫一口氣幾乎喘不上來。

  「好了,走了。」一把拎起了陸理香,司馬熾大跨步地走出教室。

  「哎,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啦。」

  「你確定?」

  「確定確定。」

  ……

  望著司馬熾和陸理香遠去的身影,夏玫忍不住地感歎著:「理香真的是好幸福啊。」

  一路走在校園內,司馬熾瞥著走在他身旁的陸理香,「等會到了學生會,就把昨天剩下沒做完的兩份考卷給我做了。」

  「還做啊。」哀號的聲音頓時響起,陸理香拍著額頭道。

  「廢話,就你做考卷的錯誤率,我真懷疑你這段時間究竟有沒有好好用功。」簡直是比豬還要難教。

  「有啊,有啊。」她連連點頭。

  「有才怪!每次做題目都有一半做不出來。」

  「那只是偶然啊。」真的是偶然,而不是必然。怪只怪他出的題目太難,她答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嗎?」他看了她一眼,猛然地停住了腳步,「你們班明天有一場考試吧。」

  「是啊,怎麼了?」她也同時停下了腳步,有些奇怪地望著他。明天的那場考試是語文的月考,雖然不及期中考試那麼重要,但其成績對期末總成績而言,也是有一定的重要性的。

  「那就讓我們以考試的成績來看看你有多用功吧。」他給她下了條件道。

  噶?看考試成績,她有些膽怯地正想拒絕此類提案,卻因為看到了他眼中的促狹而改變了主意,「好吧,我會讓你看多我是『多麼』的用功。」明天的考試,大不了拼了。

  司馬熾滿意地點點頭,「如果你敢考出很難看的成績,你就死定了。」

  咕嚕!剛才豪氣萬千的人正在狂嚥著口水,這……不用那麼嚴重吧。

  刷刷的筆聲,響起在教室中。

  陸理香緊張地握著筆,看著考卷上的題目。司馬熾說過,如果這次考試成績若是不好的話,她就死定了。當然,在他口中「死定了」的定義,基本上就是掐她的臉或者賞她幾個爆栗子。雖然不會怎麼嚴重,但是痛是免不了的。所以為了顧全rou體,她勢必要考出一個讓他滿意的成績。

  目光瀏覽著試題,這題她好像會做……唔,那題她好像也聽他講解過……目光逐一地看著試卷,做到大致題目心中有數。

  天,不是吧,整張考卷她差不多有七八成的題目都會。陸理香抬起筆,迅速地寫著答案。司馬熾果然厲害,居然能把考卷猜到這種程度。甚至很多一模一樣的題目,她都在他給的重點資料裡面做過。

  鈴!一聲鈴響,陸理香放下筆鬆了口氣,把考卷平放在桌上,讓老師收去。

  「理香,考得怎麼樣?」鄰桌的夏玫已經迫不及待地問著死黨考後心得。

  「感覺還不錯吧。」陸理香答道。起碼是她經歷考場那麼多年最順利的一次——呃,當然,小學三年級以前的考試統統不算。

  「那麼說司馬熾給你補習還是很有效果的了?」也許她以後該想辦法讓理香拜託司馬熾也幫她補習下。

  「是啊。」陸理香笑笑道。看來這次,她不必受他「摧殘」了。

  哈哈,想想都爽啊!

  兩天後的傍晚,學生會的辦公室,一聲巨吼響起:「這個天殺的白癡,居然只考了82分!」

  依舊上一放學後打掃衛生的時間,陸理香拿著掃帚環視了一下空蕩蕩的教室,再次把目光移回到了死黨的身上,「玫,今天怎麼只有我們兩個打掃衛生?」記得前幾天,還有好幾個人的。

  「其餘的幾個都說有事,提前回家了。」在靜森,要把打掃衛生這項義務撇掉的人多如牛毛。如果不是理香要留下來打掃衛生的話,她可能也早閃人了。

  「就是這樣。」夏玫已經很認命地拿起了掃帚開始掃地。

  看來廢話再多也是要做的了。陸理香低下頭,開始一排排地掃著垃圾。

  「理香。」夏玫突然出聲道。

  「怎麼了?」她沒有抬頭地問道。

  「你今天有和司馬熾說過你要做值日生嗎?」

  「說過了啊。」陸理香有些不解地回答道。夏玫提這做什麼?

  「那怎麼司馬熾又來了?」夏玫望著漸漸走近的身影說道。

  又來了?陸理香一怔,猛然地抬頭望著已經走到她面前的司馬熾,「你怎麼來了?」她做值日生,他應該是在學生會的辦公室裡等她才是啊。

  「找你啊,不然我來幹嗎?」他沒好氣地瞪著她,指著手中拿著的這份考卷,「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的語文月考考了幾分?」

  「你拿到考卷了?」她驚異地盯著他。

  「廢話。」這種沒智商的問題基本上不用回答。

  「那我幾分?」乖乖,試卷才過兩天,老師都沒公佈成績,他居然已經先拿到了她的考卷。

  「你說呢。」司馬熾的聲音幾乎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你這個死女人,居然敢給我考82分!」這種成績,簡直讓人不敢相信是他補習了近兩個星期得出的成果。

  「耶,我還考了82分啊!」陸理香興高采烈地從司馬熾的手中抽出考卷,滿意地看著上面的分數。這個成績比她想像中要來得高。算是她進入靜森以來考得最體面的成績了。

  「你還敢說!」一個爆栗子當空就敲了下來。

  「我——」喜悅的感覺一下子盡數跑光。

  「記得我說過,如果這次你敢考出難看的成績,你就死定了。」他瞪著她,把考前他所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成績很難看嗎?」她懷疑的瞥了眼「82」的紅字,若是這成績拿到家裡,老媽大概會高興得放鞭炮慶祝吧。

  「這種只有白癡考出來的成績會好看嗎?!」他一把拎起她,大跨步地走出教室,「接下來的幾天你給我再做五十份的考卷,做錯一題就罰十題。」

  「不要吧。」

  「你現在有資格說不嗎?」

  「可是……」

  「再可是就做一百份的試卷。」

  「……」

  教室內,和上一次一樣望著司馬熾和陸理香遠去的身影,夏玫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搐著,「理香真的是……呃,姑且算是幸福吧。」

  愛的感覺,越來越深。陸理香趴在臥室的床上,忍不住地想道。雖然這幾天司馬熾依舊在逼她複習功課,做習題,但是她知道他真的是想要把她的成績拉上去。更何況,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感覺真的是很舒服,尤其是看著他臉紅時的樣子,真的讓她感到很幸福。

  現在,她大概已經算是很愛很愛他了吧。

  「嘟!」電話鈴聲響起,她隨手拿起了放在床頭櫃上的分機,「喂,找誰?」

  「找你!」簡單的兩個字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

  「司馬熾!」熟悉的聲音,她一下子聽了出來。

  「給你三分鐘,馬上給我下樓。」

  下樓?「幹嗎?」

  「囉嗦,叫你下來就下來。」女生的廢話就是多。

  「可是,我都已經換上睡衣了啊。」已經是九點鐘了,她幾乎都準備上床睡覺了。

  「那就穿著下來,現在距離三分鐘還有一分四十三秒。」

  倒!他還真的在計算時間,「我……馬上下來。」她匆匆地擱上電話,飛也似的衝出了自家的門口。

  「你那麼急叫我出來幹嗎啊!」公寓樓下,陸理香氣喘吁吁地望著害她這樣的罪魁禍首。還好老爸老媽已經待在大房間裡了,才沒注意到她衝出家門,否則恐怕又免不了要盤問一番了。

  「走!」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牽著她的手朝前走著。

  她奇怪地看著他,「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司馬熾頭也沒回地繼續領著陸理香走。

  一排排的樹木,鵝卵石的小道,還有社區的健身用具,「你嗲我來公園幹嗎?」九點的社區小公園,已經是空無一人,周圍的一排路燈,微微照亮著公園。

  他把她領到一棵大樹下,轉過身直視著她,「你可以吻了。」他突兀地蹦出一句。

  「吻?」她眨了眨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說的那個白癡到極點的夢想!」他沒好氣地提醒道。如果不是因為她說過的話,他也不可能會幹出這種事情。

  「啊?!」她一愣,整個人差點絕倒。他……他……他不會是真的打算幫她實現夢想吧,「你——不是說過那是只有白癡才會做的事情嗎?」她小心地說道,直覺懷疑他是不是神經錯亂。

  「是說過。」他無異議地點頭道,「不過誰叫我愛上一個白癡呢。」所以也只得幹出這種白癡才幹的事情了。

  「你真的肯?」她眨眨眼,不敢相信夢想那麼容易就能實現。

  「不然我帶你來這裡幹嗎?」他又不是吃飽了撐著的。

  「可是……我穿著睡衣耶。」她突然想到自己現在的穿著。一身小牛圖案的睡衣,雖然可愛,但卻嫌浪漫不足。早知道這樣,他應該提前通知她一聲才對啊。

  「管你穿什麼。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拉倒。」他瞪著她,這個女人,他都為她做到這地步了,她居然還在拖拖拉拉。

  「要啦,要啦!」她趕緊喊道。雖然衣服是不對了點,但是好歹湊合著吧。

  仰起頭,她望著緩緩俯下身子的他,雙手自然地環上了他的脖子。

  吻,在月光下,靜靜地進行著……

  良久,他的唇離開了她的,司馬熾伸手撫著陸理香緋紅的面頰,「這種事情,以後別找我做第二次。」真是蠢到家的行為了。

  真的是很棒的感覺啊,她的浪漫!「以後再說嘍。」她敷衍道,反正下次又想要浪漫的時候,就死命地把他拖出來。

  「死女人,你別想……」

  「熾,我好愛你啊。」她衝著他甜甜地道。

  臉驟然變紅,司馬熾死瞪著陸理香。什麼時候,她這麼懂得戳他的死穴了?

  她巧然一笑,踮起腳尖把他的頭拉下,「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再吻一次。」她舔著唇,意猶未盡地道。

  「你……」真是敗給她了!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輕吻著她的唇。

  誰叫他愛上了她呢,所以注定也要和她一樣,變得越來越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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