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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來無事]征途psyche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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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47:12
標題:
[閒來無事]征途psyche [全文完]
征途psyche (1-5集全) 作者:閒來無事
第一集
序
一輛接著一輛的全新裝甲運兵車,運載著剛從新兵集訓中心結訓的新兵們,魚貫地進入了這個位在聖塔納斯盆地裡的軍事基地。
兩個月前,為了反抗地球政府對金星與火星殖民地所採行的重稅政策,金星和火星的殖民政府決定聯合起來,武裝抵抗地球的暴政,並組織了金星─火星聯盟(Venus ─ Mars Alliance,簡寫為VMA)。
而為了對應殖民地的武裝抵抗行動,地球政府也改組成為新地球聯合(Neo-Terran Union,簡寫為NTU),準備挾著先進的科技力量和優勢軍力,對武裝抵抗的VMA進行鎮壓。
我坐在搖搖晃晃的裝甲運兵車後座,腦子裡仍然渾沌不堪──兩個月前,我才剛遭受到金星公立維納斯大學入學考試落榜的打擊,接著相識兩年的女友也提出了分手要求;然後就是金星政府宣佈與火星政府共組VMA,接著VMA與NTU之間的大戰正式爆發,金星殖民地的所有年輕人與壯年人馬上都被徵召入伍接受緊急軍事訓練,然後分配到各個軍事基地,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的原因。
可是,從大學落榜、女友分手到徵召入伍,才短短兩個月時間──我這個不是很靈活的腦袋實在無法適應生活上如此巨大的轉變,彷彿一瞬間,整個天地都顛倒了過來,世界也全走了樣;而我,則是迷失在這片迷霧之中,驚慌失措。
缺乏技術與軍備、但是擁有豐沛資源的VMA,以及資源貧瘠、但是科技先進且軍力強大的NTU,兩大陣營之間的全面衝突,到底誰會是贏家呢?
而我,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場惡夢,回到以往的生活呢?或者,我會在某次不知名的戰役之中,戰死沙場……?
金星,聖塔納斯軍事基地
『注意──!』
值星官大聲喊出口令,全部六百名新兵同時雙腳併攏、立正站直,因為基地指揮官即將開始對我們這些新兵訓話。
『各位新兵弟兄,歡迎來到聖塔納斯基地!我是基地指揮官巴納中校。』
一個看起來約三十幾歲、身材矮小的高階軍官正站在隊伍前方的講台上,用著和他身材完全不搭調的宏亮嗓音,對我們這批新兵進行演說。
『在這裡,我必須告訴各位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由於聖塔納斯基地位在戰略要地上,因此聖塔納斯基地所肩負的將是對抗NTU的第一線戰鬥任務!各位應該感到非常榮幸,能夠站在最前線為VMA的人民們奮戰、為VMA的自由奮戰!為……』
『這下慘了!竟然是第一線戰鬥基地,這下子不知道還能看見幾次日出了……。』站在我身邊,和我同一個戰鬥小隊的彼得斯喃喃自語著。
也因為我分心去聽彼得斯的自言自語,我不小心就漏聽了巴納中校的演講。
『……而壞消息就是,各位從今天起,可能不會有太多的休假時間,除非我們的敵人NTU放棄侵略我們的行動。但是,我個人可以向各位保證,NTU那些狗崽子絕對不會讓我們有好日子過的,不然NTU也不會對VMA實施重稅政策,我們也不需要為了吃飽飯而起來反抗NTU的暴政了……』
唉,說來說去,其實就是那麼一回事:從現在起,要開始打真槍實彈的戰爭了,而這才是最糟糕的消息。
就像是要印證我的推論,遠方的金星雨林中傳來了陣陣爆炸聲,看來有戰鬥正在進行著。
『我很想和大家好好聊天,分享一下對抗NTU的心得,可是我們的敵人似乎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今天的演說就此打住!部隊解散後,各小隊立刻就戰鬥位置待命,預備出擊!解散!』巴納中校下令之後,六百名新兵立刻在各自的小隊長帶領之下,跑步奔向指定的戰鬥位置;我們也不例外,只不過我們這個小隊似乎『比較』倒楣,小隊長帶我們去的防禦位置竟然是最靠近爆炸聲傳來的方位。
唉,看來我最近真的很倒楣啊,考試落榜不說、女友分手不算,連被徵召入伍以後的第一個戰鬥位置都是最靠近戰火的地方,除了倒楣這兩個字,我還真想不出有什麼合理的解釋來。
緊握著手中的武器,聽著自己兇猛的心跳聲──雖然雨林中傳來的爆炸聲極為清晰,但是我卻因為過於緊張而聽不見;在新兵訓練中心裡,時常聽到士官和老兵們在談論戰場的恐怖;猛烈的炮擊常常將士兵的軀體撕成四分五裂的小碎肉片,車輛被擊中時狂暴的電漿火焰吞噬著組員脆弱的肉體,或是在兩軍接近時,漫天飛舞的步槍子彈無情地奪去受害者的生命。我會是下一個嗎?敵人的炮彈是不是正朝著我的掩蔽位置掉下來?有沒有敵軍狙擊手正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用著高倍率狙擊鏡,選擇著要將致命的子彈打入我的身體裡?
『傑森,冷靜點。』下士官小隊長麥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旁邊,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戰鬥的聲音還很遠,我們很安全的。別想太多,只要好好照著新兵訓練裡的訓練去做,想受傷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老兵活著告訴你們那麼多恐怖的故事了。』
『是,隊長。』我勉強自己做了幾個深呼吸,雖然還是非常緊張,但是感覺上好多了,只是,死亡的陰影仍然如影隨形地黏附著我的意志與思緒,猛烈的心跳聲仍然毫不留情地重擊著我的耳鼓。
『傑森,別擔心,緊張是正常的。』麥可下士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微笑著。『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也很緊張。不過,只要你能發揮實力,我可以擔保你不會有事的,別忘了你可是新兵訓練中心裡的神射手,不然一般是不會配發狙擊槍和手槍給新兵的。』
我知道麥可下士正試著用我在新兵訓練中心裡的傑出表現來安撫我。可是,我始終無法成功地冷靜下來;一個新兵訓練中心的神射手不見得就是戰場上致命的狙擊手,我還記得當初打靶拿到破記錄的一百分滿分時,那些老兵們的冷言冷語。
『唉,傑森,放輕鬆!』麥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戰場上最容易受傷的人,就是犯錯的人,而緊張就是最容易導致犯錯的因素之一。保持鎮靜,否則你的手一直發抖,怎麼準確開槍呢?』
『是,隊長。』我又開始強迫自己深呼吸,藉由強制深呼吸的動作將腦海裡的雜亂思緒給強制排除,以便讓自己冷靜下來。
『很好,傑森,就照這樣做。』麥可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回到他自己的崗位上去。
深呼吸雖然可以將雜亂的思緒給暫時排除,但是只要我的呼吸一緩下來,恐懼感又會重新佔據我的感官空間;不得已,我只好強迫自己複習一下新兵訓練中心裡學習的數據。
看看緊握在手裡的武器,ASR-30突擊狙擊步槍,有效射程超過一千一百公尺,發射飛鏢狀的翼穩脫殼彈,一個彈匣有十五發子彈,火星設計製造──然後在VMA正式組成之後,迅速發配到每一個前線單位裡,成為狙擊手的標準配備。
由於VMA缺乏具有宇宙航行能力的戰鬥艦艇,因此NTU掌握了太空航路的控制權。理論上,NTU的宇宙艦隊可以航行到任何一個殖民地上方,並對著殖民地發動毀滅性的轟炸;可是,由於殖民地都受到完善的對空防禦網保護著,NTU上次針對火星的中央殖民地發動的行星轟炸就因此重重地踢到了鐵板──NTU艦隊裡一半以上的宇宙艦艇被行星防禦飛彈擊落,而火星中央殖民地只是受到輕微損傷,所以,NTU現在改用在行星防禦飛彈的防禦範圍外空降地面部隊的方式,打算採用地面攻擊來對VMA進行壓制。
而這也就是為什麼聖塔納斯盆地是戰略要地的原因了;聖塔納斯盆地的廣大地形使得行星防禦飛彈的範圍很難完整遮覆整個盆地,再說行星防禦飛彈的防禦重點也都是人口集中地區;平坦的聖塔納斯盆地底部更是理想的空降場所;自從一個月前NTU成功地擊毀了聖塔納斯盆地僅有的幾座飛彈防禦系統之後,NTU就不停地對著聖塔納斯盆地空降地面部隊,VMA也不停地對聖塔納斯盆地增兵。
這,就是我現在之所以會在這裡的原因。
註:為了劇情寫作上方便設計,請假設金星的自轉週期與地球和火星相去不遠,雖然事實上金星的自轉週期是243個地球日,而地球與火星的自轉週期都是約二十四個小時。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2-5 23:28 編輯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47:32
第一章
正在強迫著自己想一些和戰爭無關的東西,耳邊卻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炮擊聲,我一個本能反應就趴伏在隱蔽位置的地面上,以免受到炮擊傷害。
『傑森,你幹什麼?』和我同隊的另一個士兵查理瞪著我。
我這才發現,原來剛才的炮擊聲是由基地內的重炮陣地傳來的;炮彈撕裂空氣的呼嘯聲迅速遠去,接著遠處傳來陣陣劇烈爆炸聲,然後,一切又都靜止了下來。
『媽的,膽小鬼!連自己人的支持炮擊都可以把你給嚇個狗吃屎,我看真正打仗的時候,敵人只要打幾發空包彈就可以嚇死你了!』查理滿臉不屑的神情。
我只好慢慢爬起來,再慢慢把自己衣服上的泥土給拍掉;我知道我很膽小,但是,我不認為怕死的膽小有什麼錯,至少我沒有逃兵,我也從軍參戰了。
遠處的戰鬥結束,基地也解除了警戒狀態。小隊長麥可帶著我們小隊回去營房的時候,整個小隊裡只有我的衣服上沾了泥土;正確來說,整個基地裡的所有官兵之中,只有我的身上沾了泥土。
我蹲在營房門口,默默擦拭著我的槍枝;營房裡不停傳出陣陣揶揄的嘲弄聲,和我同一個小隊的隊員們正拿著我剛才被自己人炮擊聲給嚇得狗吃屎的話題大肆炒作著。我沒有和他們吵,我也不能說什麼;我真的很怕死,我的確也是被炮擊聲嚇到了;但是,這又如何?我不喜歡戰爭,我不想死,我只想趕快回到我以前的平靜生活!
『喂!膽小鬼!』我們小隊裡的大塊頭士兵卡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我旁邊,還一腳朝我踢了過來;不過,卡特這一腳踢了個空,我看都沒看卡特踢來的腳,只是向前一竄就閃過了卡特的突襲。
『你幹什麼?』向前竄出去之後,我連忙站了起來,『我沒有惹到你吧?』
『你是沒有惹到我。』卡特輕蔑地說著,『可是你太膽小了,我們可不想在戰場上被一個膽小鬼給害死!所以我們幾個開會的結果,決定要給你練練膽量!』
練膽量?什麼意思?不過,卡特馬上就解答了我的疑惑──一記沉重的左勾拳朝著我的腦袋就錘了過來!
卡特對自己的拳擊威力與速度是極有自信的,不過卡特的這一拳又揮了個空──我一低頭就閃過了這迅捷沉重的一拳。
左勾拳揮空,卡特右拳接著就瞄準了我低下來的腦袋直擊而出,打算在我臉上來個狠狠一拳;不過,這一拳仍然沒有命中目標,我一個側身就閃了過去。
其他的小隊隊員這個時候都跑出來看卡特替我『練膽量』了;在新兵訓練中心的時候,我除了打靶成績極佳之外,跑步不及格、體能不及格、反應不及格、學科測驗不及格……反正只要有評分的科目全都不及格!
可是,我這麼個不及格的傢伙竟然在結訓專長分發的時候被分為狙擊兵,這就讓和我同一個小隊的人非常不滿了。對他們來說,我這個什麼都不及格的傢伙實在不適合成為狙擊兵,雖然我的打靶成績真的非常好。
特別是今天,一到基地就經歷了一次敵人來襲警報,全部的人都站得好好的,只有我這個不及格的傢伙趴倒在地上吃了一身土;這不但讓和我同一個小隊的人感覺很沒面子,我的『隊友』們甚至覺得我這個懦夫會在戰場上拖累整個小隊。
所以,卡特才會有現在這個名義上是『練膽量』、實際上根本就只是想打我一頓出氣的舉動。
不過,和我同隊的士兵們在觀看卡特替我『練膽量』的時候,已經開始露出驚訝的表情:卡特不停地朝我拳打腳踢,卻是沒有一拳一腳真正打在我身上的;大多數都被我給閃躲了過去,少部份則被我給擋架了下來。
沒想到這個什麼都不及格的傢伙竟然還滿會打架的……不,應該說是很會挨打。因為我始終沒有朝卡特還擊一拳一腳,只是不停地閃躲卡特暴風雨般的攻擊。
而且,不論我是閃避還是擋格卡特的攻擊,感覺上都是那麼從容不迫,就像……就像我對卡特的攻擊模式一清二楚、極為熟悉那樣。
的確,我是對卡特的攻擊模式一清二楚,但是那並不是因為我是個打架高手,而是我根本就知道卡特在想什麼;早就已經知道卡特每一拳每一腳會朝向哪裡招呼的時候,要閃躲根本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
這種讀心術能力,或者該說精神感應(Telepathy)能力,是我最大的秘密。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我的精神感應能力,因為之前握有金星殖民地統治權的地球政府有個壞習慣,那就是喜歡把『特殊物品』給拆卸開來徹底檢視一番;我可不想像白老鼠一樣被綁在解剖台上、然後被一堆穿著白衣的研究人員給來個大卸八塊,即使那樣可以造福全人類我也不幹。
這也是我在新兵訓練中心的時候,每次打靶都能打在紅心上的原因;我不需要用眼睛來瞄準,我自然而然地就知道這一槍會命中在哪個點上。用『心』來瞄準比起用眼睛來瞄準要準確地多了。
『你們在幹什麼?』突然,小隊長麥可的怒吼聲傳來。
『報告隊長,我們在活動筋骨!』我和卡特立刻停止打鬥,異口同聲,大聲回答著。
卡特會這麼說是無可厚非,但是卡特卻沒有想到我竟然替他掩飾,而且我們兩個人回答小隊長問話的時候,兩個人答話的節奏還配合得完美無比,簡直就像是事先練習過一般;以致於卡特被我給嚇了一大跳。
能夠配合得好,那是當然的,我根本就知道卡特想說些什麼,我連卡特想用什麼語氣和速度來說話、我都知道。
『活動筋骨?』
麥可下士狐疑地看著我和卡特;雖然剛剛卡特朝我拳打腳踢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欺負弱小,但是我和卡特回答問題的同步協調之佳、讓麥可下士也有點分不出來,我和卡特到底是在『活動筋骨』還是在打架。
『不必活動筋骨了,我們有任務。』麥可下士揚了揚手上的文件,『我們要進行為期三天的定點偵查任務,現在每個人立刻去把裝備準備好,我們十五分鐘以後立刻出發!』
我的天!我們這批新兵才剛分發下基地,馬上就有任務啦?而且還是要摸到敵人基地附近的定點偵查任務?這可真不是普通的『幸運』啊!
金星,聖塔納斯盆地雨林
搭乘垂直起降運輸機到達任務的起始路徑點之後,我們小隊正步行在茂密的雨林之中,朝向約一天路程外的目標行進。
巴納中校在NTU位於聖塔納斯盆地裡的據點周圍佈置了幾個定點偵查小組,這些偵查小組的任務就是報告一切關於NTU的活動,必要時還可以執行一些特殊任務。
不過,不久之前NTU發現了其中一組負責定點偵查的小隊,接著,NTU就對據點周圍展開了大掃蕩,因此造成了好幾個偵查小隊的損失。巴納中校只好將幾組外圍偵查小組移到比較接近NTU據點的地方,再增派新的偵查小組。
也就是說,我們的任務就是去補充外圍偵查小組的空缺;這,應該算是許多壞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休息一下,十分鐘』
走了大半天,目的地即將在望,一直急忙趕路的麥可下士終於肯停下來歇歇腳了。
小隊成員們一聽見麥可下士宣佈休息,馬上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放鬆著因為連續行走了大半天而酸痛不堪的足部肌肉。
不過,我可不敢像其他隊員一樣坐倒下來休息;一股很不安的直覺告訴我,附近有人,而且還是敵人!
我找好一個朝向感覺中敵人方位的掩蔽位置,小心翼翼地臥倒、舉起我的突擊狙擊步槍,接著,透過調整到最高倍率的狙擊鏡,我看到了一個戴著叢林偽裝帽的NTU士兵。
『傑森,你發現了什麼嗎?』麥可下士問著,整個小隊其他七個人都在休息的時候,我卻進入戰鬥狀態,麥可自然會對我感到好奇。
至於其他的隊員呢,則是認定了我是個膽小鬼,連休息的時候都要趴著休息才會安心。
『我看這傢伙大概是狗改不了吃屎吧!』另一個小隊成員默肯怪腔怪調地說著,馬上引起了一陣哄笑。
『安靜,有敵人!』我頭也不回,只是扔下了這一句話;
麥可下士一聽,馬上來到我旁邊,取出望遠鏡開始觀察著我所面對的方向,『傑森,我什麼都沒發現,我可以看你的狙擊鏡嗎?』
其他的小隊隊員則根本懶得理我,照舊哄笑不已,『唉唷喂啊!傑森你也太緊張了吧?要是緊張到草木皆兵的程度,小心你會被億萬大軍包圍喔!我們可是在雨林裡執行任務勒!』
我讓出狙擊鏡的位置給麥可下士,麥可只是湊上來看了一眼,馬上回頭下令,『全部人立刻安靜臥倒,傑森是發現了敵人沒錯!』
連隊長麥可都這麼說,小隊其他六名隊員立刻迅速無比地趴在地上,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隊長,怎麼辦?』我問麥可。
說真的,我不想打仗,雖然我可以感覺得出來,對方人數不多,只有十個人──剛好一個NTU步兵小隊的加強編製──而已。但是,我不想給敵人任何把槍口朝著我的機會。
『嗯,看不出來有幾個人,也不知道對方的任務是什麼,還是靜觀其變吧。我們的任務是偵查一切敵方行動並向基地報告,而不是出來打仗殺人的。』麥可下士說著。
還好,我的隊長沒有下令發動攻擊。
『隊長,我認為這些敵人大概也是出來偵查的。』我說著自己的意見。
『嗯,看起來是這樣的,我看到他們的隊長拿著望遠鏡在掃瞄環境了。』麥可拿著自己的望遠鏡,一邊觀察著對方的位置一邊說著,『大概是剛才我們這邊發出的吵鬧聲太大,大到對方聽見了吧?』
聽到麥可這麼一說,包括我在內的所有隊員全都緊張了起來;我不喜歡打仗,我怕死,一想到我們的位置可能會被敵人發現,我就忍不住全身直冒冷汗。
其他的隊員們也差不多,由於NTU士兵擁有的戰鬥裝備性能比VMA士兵的裝備優秀許多,正面開火的話,打輸的機率太大了;尤其我們這個小隊除了麥可下士以外,全部都是新兵,交火起來的勝算實在不高。
『好了,他們動身了。傑森說的沒錯,這群傢伙怎麼看都像是出來偵查的,我先發個電訊給基地再說。』麥可下士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背在背上的無線電通訊機,把敵人的活動情報用壓縮密碼電訊傳回基地去。
發完電訊,又等了好一會,直到麥可下士再也看不見敵人為止,麥可這才下令我們繼續朝向任務目的地前進。
『幹得好!傑森,繼續保持好的表現,你會很安全的。』麥可先鼓勵了我一番,接著又回頭朝向其他隊員說著,『我知道你們認為傑森很膽小,不過,傑森表現得不錯,大家要好好向傑森學習。』
『學習傑森的膽小?』醫護兵江傑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問號。
『膽小也可以解釋成小心謹慎,只要能幫助你在戰場上完成任務並且活下去,就學吧。』麥可頭也不回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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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MA偵查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查理.史密斯,士兵
二等兵彼得斯.菲歐,士兵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二等兵卡特.嘉西亞,機槍手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副小隊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47:49
第二章 接觸
定點偵查任務,是一種很無聊、但是也很令人緊張的任務。小隊只要走到定點、架起探測儀器、然後等上三天,就可以動身回家了;理論上是這樣的。
聽起來很簡單,實際上,定點偵查任務是很恐怖的;首先,你得待在一個定點不能離開,還要時時警戒可能出現的敵人;如果敵人發現了你,一發重炮打過來的時候,整個小隊大概就只有全滅的份了;不,甚至不需要一發重炮打過來,只要有一小隊NTU的士兵出現,火力上居於劣勢的我們就只有乖乖挨揍的份了。
幸好,自從我們到達任務定點之後,這兩天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平安無事。
任務時間,第56小時11分
麥可下士的通訊機聒噪地響了起來,還好周圍沒有NTU的部隊,不然我真不敢去想像後果會怎麼樣;當初設計這種通訊機的傢伙一定沒上過戰場,竟然會以發出聲訊做為通知用戶的方式,難道那些設計者不知道,戰場上隨便釋出聲訊是很容易暴露自己位置的嗎?
看著麥可下士戴上通訊耳機,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當麥可小隊長在和通訊機另一端的人對話時,我已經開始默默收拾我的隨身物品了。
『傑森,你幹什麼收拾東西?任務還沒有結束吧?你這麼快就想回家嗎?』卡特狠狠地盯著我。
『我沒有說我想回家。』我仍然繼續收拾東西,完全不理會卡特鄙視的目光。
『還說不想回家,那你收拾東西幹什麼?』卡特繼續窮追猛打。
不過,這個時候麥可下士來幫我解圍了:『各人立刻收拾東西,上頭有令,我們要轉移陣地了。』
麥可下士的這個命令馬上讓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除了我以外;一個狙擊手的隨身物品本來就不多,我又從麥可下士在通訊的時候就開始收拾東西,所以當大家都在手忙腳亂的時候,我卻已經悠閒地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至於機槍手卡特就一點也不輕鬆了,由於卡特的機槍已經架起來,以備陣地遭到攻擊時能立刻開火還擊,現在卡特要將機槍收起來也算是一件大工程,何況卡特還有他自己的隨身物品要整理;卡特雖然是個大塊頭,可惜動作並不是很敏捷的那種。
『卡特,我來幫個忙吧。』
看到卡特正滿頭大汗地收拾零散成一堆的東西,麥可下士則在一邊不耐煩地看著手錶計時,我決定去幫卡特一個忙;倒不是我這個人見義勇為,而是我不想讓卡特花太多時間收拾東西。部隊在轉移陣地收拾物品的時候,往往也是自我防禦能力最低落的時候,我可不希望NTU士兵在這種時候逮到我們。
『別動我的機槍!要是弄壞了……』見到我走向機槍,卡特吼了起來;不過,我可不理卡特的鬼吼鬼叫,兩三下就把機槍彈煉卸下在彈藥背包裡收好、槍機退鎖固定、再把腳架折起來,把收起來的機槍連著彈藥背包放在一起。我力量不夠,拆拆機槍還可以,要我抱著機槍四處跑的話,很抱歉,那是不行的。
『七秒半,傑森你不錯嘛!即使是老兵機槍手都不見得能七秒半就把機槍收好。我很好奇你在新兵訓練中心的時候,槍械科目怎麼會不及格?』麥可下士一邊看著手錶一邊問著。
『有一次教夜間槍械分解清理的時候,我不小心讓槍機彈簧彈了出來,彈出去的彈簧把連隊長寢室的玻璃給打破了。』
『就這樣?這樣也不會就槍械科目不及格吧?』麥可下士似乎頗為驚訝。
『呃……那個彈簧打穿了連隊長寢室的玻璃,好像還嚇到了某個女人……』
我無奈地聳聳肩,還記得當時,那個該死的彈簧射穿連隊長寢室玻璃的時候,寢室裡傳出來的女人驚叫聲尖銳到整個新兵訓練中心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想而知,連隊長的處境不會太輕鬆,我這個『罪魁禍首』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不會吧?原來那次事件是你引起的啊?!』聽我這麼說,麥克下士還有其他隊友都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難怪,難怪!我能理解!我完全能理解!』醫護兵江傑一邊笑一邊喘氣。
不過,大家的笑聲沒有持續太久;當卡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拿起我幫他整理好的機槍之後,麥可下士立刻帶著我們朝向NTU基地的位置前進。一看到前進方向竟然是敵人的大本營,沒有任何一個隊友還能笑得出來的。
『傑森,你做尖兵,朝15度方向行進。』麥可下士簡單地發了命令給我。我取出羅盤,看了看方向,朝著麥可下士指定的方位帶頭前進;麥可下士則帶領著其他人跟在後方。
『隊長,上頭打算叫我們去幹什麼?』走了一段路,跟在麥可下士之後默肯突然這麼問著。
『轉移偵查位置。』麥可下士簡單地回答。
『轉移偵查位置?可是……可是我們行進的方向,難道不是敵人基地的方向嗎?』默肯追問。
『上頭要我們轉移陣地到靠近敵方基地的位置。』麥可下士頭也不回地簡單答覆著默肯的問題。
『轉移到靠近敵方基地的位置?上頭該不會想要我們進攻敵人基地吧?』默肯繼續問著。
默肯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連巴納中校自己都承認,曾經命令在NTU基地附近的偵查小隊執行過一些『緊急的特殊任務』,雖然巴納中校從來沒提起過這些緊急任務的性質和執行成果,不過,想也知道一定是攻擊任務,而且結果多半不怎麼樂觀;VMA在武裝方面的劣勢實在很難讓我們有樂觀的聯想。
『我不知道。』麥可下士回答。
『可是,你是士官,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默肯急了,以致於沒有注意到說話的語氣是在和長官說話。
『我真的不知道,上頭沒告訴我。』麥可下士依舊平靜得很,大概是這種情形發生過太多次,已經見怪不怪了吧?
『你是帶隊的士官,你一定知道的!長官,我要求你告訴我實情!我是為了VMA的自由而戰的!我不怕在對抗NTU的戰鬥中犧牲,但是我有權利知道真相!』默肯叫了起來。
麥可下士終於停住了腳步。『好吧,大兵,就我個人判斷,也許有可能要我們在NTU的基地周圍執行一些破壞或是暗殺的任務;事實是我真的不知道,上面真的沒有告訴我!滿意了嗎?』
默肯還想說什麼,這時我卻回頭說道:『有敵機來了,大家趴下!』
聽我這麼說,麥可下士立刻作了一個就地掩蔽的手勢;很快地,小隊所有人都找好了隱藏位置,掩蔽了起來。
才掩蔽好沒多久,兩架NTU的對地攻擊機安靜無聲地掠過了我們上空,要不是我們正全神貫注地戒備著天空,根本就不會知道這兩架攻擊機的出現;接著,這兩架NTU攻擊機朝著我們之前的偵查位置發射了一連串的空用火箭,將我們之前的偵查位置給籠罩在陣陣強烈的爆炸之中,然後,這兩架攻擊機掉頭飛走。
『好險!剛剛我們要是晚一點出發,現在只怕已經全數陣亡了!』看到剛才的攻擊,連一向鎮定的麥可下士都忍不住伸手抹去額頭的冷汗。
而這個時候,偏偏麥可下士的通訊機又響了起來。
『隊長,別接起來!』我連忙制止正打算回應通訊呼叫的麥可下士。『我敢打賭那兩架NTU攻擊機就是偵測到隊長之前的通訊,所以才朝著剛才的位置發射火箭的。現在那兩個該死的傢伙才離開不久,萬一通訊又被偵測到的話,我們可沒有足夠的時間脫離現在的位置!』
『對!你說的對!』麥可下士也嚇了一跳,本來打算拿起通訊終端的手改將通訊機給關掉了。『可是,NTU怎麼會知到我們的通訊頻率?』
『抱歉,我不知道,不過我猜是NTU在戰場上撿到了一些我方的通訊器材,研究之後得到的數據。』
『很有可能。』麥可點頭同意。
『對了,傑森,我看過你的數據,你是安布爾區立高中的畢業生沒錯吧?』麥可下士突然饒有興味地問起這個問題來。
『安布爾高中?那個升學率最好的高中?難怪傑森你會知道敵人找到我們的方法!』彼得斯也跑來加入討論。『這次大學聯合招生考得一定不錯吧?』
『不……落榜了。』
『啊……呃……這個……』大概是因為不小心挖到的我的瘡疤,彼得斯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關係的。就算考上了,誰知道能不能活過這次戰爭?撐不到戰爭結束,考上了大學也沒有命去念啊!』我聳聳肩。
『說的也是,那,傑森你可要好好加油撐過去啊!』卡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盡力就是……不過,下次別找我一起活動筋骨了吧?』我擠出一個無奈的微笑。
『嘿嘿,不會,不會了。剛剛要不是你幫我收拾機槍,我們現在大概都已經成了碎肉片了。多少我也欠你一些,以後不會找你活動筋骨了!』卡特傻笑。
『討論完了嗎?討論完了我們就快出發吧。傑森,還是你當尖兵,我們開始移動以後我會試著和基地聯絡,所以找隱密一點的路線走。』麥可下士說著。
『是的,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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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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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4 23:48:06
第三章
正想邁開腳步前進,腳下卻突然一軟,差點沒摔了個狗吃屎。
『怎麼了?傑森?』麥可下士問著。
『抱歉,我……我嚇軟腳了……』我勉強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卻讓其他隊員們聽了以後面面相覷。
不過,那種敵人就在你的頭上盤旋,死亡就在你剛才駐足的地方肆虐過的感覺……和死亡的距離是如此之近,我剛才真的是被嚇傻了,竟然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感覺。不過,恐懼就像是陳年伏特加的後勁一般,在死亡離去之後才猛烈地爆發出來。
『傑森,你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竟然等到敵人都走了你才軟腳。』澤木邊搖頭邊說著。
『我知道這很可恥……不過我還真的就是個膽小鬼,抱歉了。』
『如果你要切腹洗刷膽小之名的話,我幫你砍頭好了。』澤木臉上露出惡意的微笑。
『對不起喔,我的祖先沒有那麼光輝榮耀的傳統,而且我不覺得膽小有啥不對的……』
我正在和澤木說話,麥可下士卻插了進來。
『算了,默肯你當尖兵先走。傑森,腳還軟的話,我扶著你走吧。』
『長官,我來吧。』彼得斯自告奮勇。
『不……謝謝,我可以自己走的,不敢麻煩大家……雖然說我已經造成大家很多麻煩了。』
『不然我幫你拿背包好了。』彼得斯不等我同意,就把我的背包從我身上取了下來。
『呃……多謝了……。』
彼得斯替我扛著背包,邁開腳步跟上隊伍之前留下了一句話:『其實我剛剛也軟腳了,只差沒尿出來而已。』
啊?
我還愣著,查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也說了一句話:『傑森,要不是你剛剛幫卡特收拾機槍,我們現在大概已經成了碎肉漢堡了。謝啦!』
『傑森,跟上隊伍!在戰爭裡膽小不是錯誤,但是在戰鬥任務中發呆的話那就是該死了。』麥可下士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了過來,這時江傑經過我身邊,笑著推了我一把:
『快走吧。要不要我去弄些仙子塵給你消除恐懼?免費的喔!』
(註:仙子塵,一種強力迷幻藥。)
搖了搖頭,一方面算是給江傑的回應,一方面也可以把還積壓在腦中的恐懼甩掉──如果甩得掉的話。
算了,至少我還活著,而且隊友們似乎也不是那麼介意我的膽小了。
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麥可下士打開了通訊機和基地聯繫,我們則是豎起了耳朵旁聽麥可說些什麼;特別是默肯,這傢伙的耳朵現在只怕拉得比金星野兔的耳朵還長。
『抱歉,長官,我們剛剛遭受敵火壓制,無法通訊……兩架對地攻擊機,應該是AV─6型的……沒有,我的人都沒事……什麼?!全都損失了?!……是,長官,我該離線了,我的人認為敵方已經取得了我方的通訊頻率數據,藉此來進行定位的……是,是!長官!』
通訊完畢,麥可下士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看。
『長官,發生了什麼事?』默肯連忙問著。
『剛剛NTU發動了一次大規模掃蕩攻擊,到目前為止我們是唯一已知還活著的單位。』麥可臉上擠出了一個苦笑,全隊成員們則是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噤──剛剛要是慢上那麼一點出發,我們現在就會加入戰死者的名單之中了。
『由於現在沒有替補的單位可以接手我們的工作,我們的任務時間必須延長一天,還要看新增派的單位什麼時候才能到達。所以大家的口糧最好省著點吃。』麥可下士把通訊機背回身上,忍不住自言自語地咒罵了一句:『該死,真是該死的太幸運了。』
我們都知道麥可下士的『幸運』指的是什麼:剛剛逃過被轟成碎肉片的命運,卻被命令在物資不足的情形下延長任務時間,難怪連麥可下士這種極為冷靜的老兵都忍不住會咒罵了。
任務時間,第59小時44分
我突然感覺到有奇怪的……東西?在某個低窪處的草叢之中。
『這是什麼?』
在草叢深處倒著一具屍體,看服裝是VMA的士兵。這名士兵遭到來自頭部側面的攻擊,頭部左側被開了一個大洞,大腦的內容物和兩個眼珠一個鼻子已經完全消失無蹤,只剩下純白的頭骨和貼附在頭骨上的肌膚仍然沒有受損。
『是電漿武器造成的傷害。』江傑檢視了那名陣亡同袍的屍體,下了這個結論。
『他媽的,NTU那些龜兒子竟然殺戰俘!』一看到頭部側面的大洞,卡特忍不住罵了起來。
槍決戰俘的時候,最喜歡的方式就是從太陽穴來個一槍,省時省事,不管NTU還是VMA都奉行這個規則。
『不,卡特,這不像是被近距離射殺的。』我提出了疑問。『近距離擊發的電漿能量絕對有能力貫穿頭部的。可是你看,他的左側是太陽穴被開了一個洞,右側卻沒有電漿穿透的痕跡,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同意。再說,如果說NTU殺戰俘,那為什麼會把屍體留在這裡?連武器都沒有帶走。』麥可取下了那名陣亡士兵腰間攜帶的手榴彈。『看,連手榴彈這種消耗品都還留著。』
『如果不是殺戰俘,那為什麼是頭部側面遭到槍擊呢?』卡特摸著自己鋼盔的繫帶問著。
『大概是被NTU的士兵從側面突襲了吧?』彼得斯也加入了討論。
『也許吧。卡特,查理,你們替這位陣亡弟兄好好安葬,其他人警戒。』麥可取下了那名陣亡士兵頸中掛著的名牌。如果我們能活著完成任務回到基地,這個名牌就會隨著一張陣亡通知寄去給這名士兵的家人,通知他們,入伍從軍的親人已經在捍衛VMA的聖戰中光榮犧牲了……。
任務時間,第61小時03分
這裡雖然不是什麼制高點,但是從這裡卻可以遠遠了望到NTU設在聖塔那斯盆地的一座前進基地。現在整座基地就像是沸騰了的熱水壺一般,人來人往,許多機動車輛來來去去,搬運著各式各樣的容器;而大量物資也就這樣散亂無章地堆放在室外。
『難怪NTU會跑出來大掃蕩,原來現在是他們的補給時間啊!』
我們小隊裡只有麥可下士有望遠鏡,但是我可以把我的狙擊鏡當成望遠鏡來用,所以現在我和麥可下士正觀賞著NTU基地內的混亂場景。
看了一會NTU的混亂演出,麥可又取出了通訊機。
『長官,NTU正在進行補給,我想這是他們之前跑出來大掃除的原因,他們不想讓我們看見補給行動……是,他們的物資目前都堆放在室外,人員的秩序也相當混亂……是,長官,我該離線了。如果被NTU偵測並定位,我們將沒有足夠的時間脫離……是,謝謝長官。』
收起通訊機,這次麥可下士不等默肯發問,就露出了一個愉快的微笑:『NTU的壞孩子這次可是偷吃被抓到了。上頭等一下就會送幾顆飛彈過來餵飽這些NTU的餓鬼。大家可要專心欣賞,我們還得負責評估戰果。』
不……不會吧?上級竟然打算趁這個時候發動飛彈攻擊?雖然說這個時候NTU的基地裡亂成一片,攻擊是最容易收效的時候;可是,這樣不也等於是告訴NTU那邊『我們知道你們正在進行補給,所以來打個招呼』嗎?只要飛彈攻擊一來,NTU馬上就會知道有人躲在基地附近監視,當然也少不了大隊人馬的二次掃蕩了。我們這隊輕武裝的八人偵查小組根本就不可能是NTU掃蕩部隊的對手。
也就是說,VMA接著發動的飛彈攻擊不但會造成NTU傷害,也同樣把我們給賠進去了。這個時候大概又有人會說『戰爭本來就是犧牲少數人來挽救多數人』吧?我實在很想知道,如果被犧牲的就是那個大言不慚的傢伙,會有什麼情形發生?
該死!真是該死的太幸運了。
『澤木,有沒有手榴彈給我一個?』
『有啊,你要幹嘛?』
『做個詭雷,如果NTU敢來找我們麻煩,就讓他們享受一下詭雷的滋味吧。』
就算VMA打算把我們給犧牲進去,我還是得想個辦法活下來。如果能夠拖住NTU的查找步調,我們就很有機會能脫離危險區域。一個設置在樹叢裡的詭雷絕對能夠讓NTU的士兵們慢下來的。
『做詭雷啊?一個手榴彈夠嗎?』澤木取出了一個手榴彈給我,一邊懷疑地發問。
『一個就夠了。多做也是被找出來,沒用的。』
接過手榴彈,我開始找尋可以設置詭雷的地點。這裡……這裡……這裡……嗯,在這裡可以感覺到很強烈的衝擊感覺,如果我的感覺是正確的,那麼在這裡裝設詭雷,絕對可以讓NTU的士兵們感受到『熱情』的歡迎。
先將手榴彈用膠布固定在隱蔽處的樹枝上,再將細鐵線綁在手榴彈的保險栓上,鏈接到另一棵樹的枝椏上。只要任何人碰到細鐵線,就會扯落手榴彈的保險栓,保證夠那些NTU的豬頭們享受的。
VMA偵查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查理.史密斯,士兵
二等兵彼得斯.菲歐,士兵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二等兵卡特.嘉西亞,機槍手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副小隊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48:43
第四章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由超低空來襲的飛彈從南方射進了NTU的營區。
正如我們看見的,忙著搬運補給、整理物資的NTU基地裡,為了盡快結束補給和整備的程序,許多人員都不在應有個崗位上;最好的例子,就是當飛彈從超低空飛進來的時候,部屬在NTU基地附近的七組對空防炮陣地,只有四組陣地對來襲的飛彈有所反應。
不過,我們也見識到了NTU的軍事科技有多麼先進;超低空超音速進襲的飛彈是非常難以發覺的,而且上級雖然說只送個『幾顆』飛彈過來,但是我卻感應到了十七枚飛彈的出現。全部飛彈掠過NTU防炮陣地攔截範圍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兩秒,但是,就這麼短短不到兩秒的時間裡,四組防炮陣地就將天空佈滿了激光點防禦武器的能量,有十五枚飛彈在半空中被擊毀,只讓兩枚飛彈漏網而過。
平時造成不了什麼嚴重傷害的飛彈,這次卻捉準了NTU的基地亂成一團的空檔趁虛而入;一枚飛彈從西南方停機坪上掠過,飛彈彈頭搭載的集束彈頭彈射了出來,停放在半徑兩百公尺內的五架運輸機立刻被炸成了碎片,剛從機上卸下、仍舊散亂堆放著的貨物也被引燃,或者燃燒或者爆炸──看來,這些貨物都是些糧食彈藥之類的重要補給。將集束彈頭彈出之後,飛彈的彈體壓低飛行角度,衝進了一棟官兵宿舍。由於NTU的官兵都在室外忙著整理東西,衝進官兵宿舍的飛彈彈體只是弄壞了不少NTU官兵的隨身日常生活用品而已。
另一枚飛彈則從東南方穿入,飛到基地正中央的時候,彈射出來的集束彈頭將裸露在掩體外側、匆忙之間來不及收起的許多雷達天線予以摧毀,還殺傷了不少正在室外進行運補作業的士兵;接著彈體一個失去平衡似的向下俯衝,撞擊在一座掩體上。強大的衝力在掩體上開了一個不算小的破孔,破碎的彈體和燃燒中的推進燃料就從這個破孔裡鑽了進去;接著,破孔附近出現了強烈到可以目視的電弧閃光,然後就是劇烈的爆炸──NTU剛剛又損失了一座發電設施。
『運輸機五架,沒有士兵在裡面的士兵宿舍一棟,發電機一座,燒烤NTU豬頭二百六十二個,三分熟一百三十七個,五分熟八十四個,其他全熟;以及金星雙尾老鼠一千九百八十五條,金星四翅蟑螂九萬六千……』我蹲在樹上,透過狙擊鏡看著NTU基地裡冒起的陣陣爆炸和燃燒產生的濃烈煙霧,一邊回報著損傷評估。
『別鬧了傑森,把NTU的損失報給我。你那些數字不是亂猜的吧?』麥可下士正拿著PDA記錄著我報給他的數據;聽到我連蟑螂老鼠都報出來了,麥可下士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長官,除了蟑螂老鼠的部份是虛報數字邀功,其他都是我親眼看見算出來的!我可以用人頭發誓!』我右手手掌攤平豎起,做了一個舉手發誓的動作;左手卻伸出食指橫在鼻子前面,扮了一個鬥雞眼鬼臉。
麥可下士搖搖頭,又打開了他的通訊機。『長官,損害評估出來了。運輸機五架,宿舍和發電機建築各一,敵方死傷共計各式烤豬二百六十二頭,雙尾老鼠一千九百八十五條,四翅蟑螂九萬六千七百一十一隻……』
沒想到麥可下士竟然也把我胡扯的蟑螂老鼠給報了進去,我們小隊的成員全都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不說,我更是失去平衡從樹上掉了下來、摔得灰頭土臉。連通訊機彼方的通訊官驚訝之餘大吼出來的『什麼?』,還有從通訊機裡傳來通訊室裡的哄堂大笑聲,我們可以都聽得一清二楚;真難為麥可下士仍然一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還可以信誓旦旦地說著「長官,除了蟑螂老鼠的部份是虛報數字邀功,其他都是傑森親眼看見並算出來的,傑森還願意用人頭擔保……』之類的話。
長官,我真是敗給你了!
笑歸笑,真正的危險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長官,NTU開始派出巡邏隊了,我猜他們在懷疑有人在偷窺,這次攻擊實在是時機抓得過分的准了。』也不顧麥可下士還在通訊中,我連忙朝著麥可下士吼著。
現在不跑,等一下NTU的巡邏隊殺來,我們想跑都不可能了。
『長官,NTU派人來抓我們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是,是。謝謝長官,我們立刻動身。』
麥可下士收起通訊機,慢吞吞地宣佈著:
『上級說,由於我們的提供情報,使得這次飛彈攻擊殺死了不少的蟑螂老鼠,對於改善環境衛生有著卓越的貢獻。所以叫我們立刻滾回去領取衛生局頒發的獎狀。』
先不提我們這些人又是笑得東倒西歪,說到後來,麥可下士自己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所有人注意,我們任務已經完成,這就啟程回家了!查理,你當尖兵,別跑太快啊!』
呵,任務結束,終於可以回家了!我抓起武器跟上隊伍,突然發現我愛上了『任務結束』這四個字,希望不要是單相思才好。
NTU的動作比我想像的更快。我們才動身了半個小時,就聽到身後隱隱傳來了詭雷爆炸的聲音,某個NTU的倒楣鬼剛剛扯動了詭雷的引線,保險栓被扯掉的手榴彈接著就將那個傢伙炸成了血肉模糊的死屍。
『嘿!又燒烤了一隻豬頭!傑森,有你的!』澤木對我豎起大拇指。
『怎麼回事?』聽到澤木的話,麥可轉頭過來發問。
『喔,長官,傑森在我們之前的觀察位置裝了一個詭雷,我剛剛聽到詭雷爆炸的聲音了。』澤木笑著回答。
『詭雷爆是爆了,我們也得快點離開才行,那個詭雷頂多拖住NTU半個小時而已。』我接口說著。
麥可點點頭。『有半個小時足夠了,只要再深入雨林內三公里,即使NTU傾巢而出都捉不到我們。大家趕路吧!還有,傑森,幹得好!』
任務時間,第70小時08分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知道這附近有敵人,而且我們正朝著敵人的位置走去。可是,我該怎麼警告麥可下士?難道直接告訴下士,說我是個超能力者,我感覺到前方有敵人,最好不要往前走?麥可下士絕對會認為我是個神經病的。
可是,不警告又不行。一旦遇上NTU的部隊,正面駁火的戰鬥是沒有勝算的。
該怎麼辦?
『長官!我好像看到前方有金屬閃光,也許是敵人?』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撒個謊。只要隊伍能夠停下來,也許還有希望能避免與NTU士兵的戰鬥。
『金屬閃光?在太陽都照不進來的雨林裡?傑森你確定嗎?』麥可並沒有停止腳步,懷疑的眼光直瞪著我。
『不是很確定,但是長官,我們是不是該小心一點?』我試著說服麥可下士接受我的建議,不過,看起來我的努力是失敗了。
『傑森,放輕鬆點。我們離NTU的基地很遠了,不會有事的。』麥可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拍拍我的肩膀,腳步還是沒有停下來。
該死的!我該怎麼辦?
難怪以前在學校裡,同學們都說我是『腦袋裡裝滿漿糊的笨蛋』;一個學校裡的笨蛋可以提供同學們課餘的閒聊話題,一個戰場上的笨蛋卻會害死隊友。偏偏NTU的部隊一點都不願意替我保留時間,好讓我思考出一個避開衝突的對策。
許多淡綠的電漿光束從NTU士兵的方位發射了出來,走在尖兵位置的查理被一道電漿光束擊中左大腿,左腿被硬生生地切割了下來,失去一條腿的查理無法維持平衡,一個搖晃就摔倒在地,大腿上傳來的痛楚更是讓查理哀嚎個不停。
和查理相比,走在第二個的彼得斯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一道電漿光束擊中了彼得斯的臉,瞬間將彼得斯頭部的組織給蒸發掉了;失去大腦主宰的身體再也無法完整邁出最後的一步,彼得斯就這樣仆倒在地,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小隊的其他成員立刻就地掩蔽了起來,敵方發射出來的電漿光束或者擊打在樹木上、發出劈哩啪啦的輕微爆裂聲;或者打中潮濕的土壤,在水份被高能蒸發的嘶嘶聲中被吸收殆盡。
這幾天來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夥伴就這樣突然一死一傷,我幾乎以為我看到死神正漂浮在我的面前,朝我露出諷刺的邪惡微笑,還揮舞著沾滿乾涸血跡的鐮刀示威著。
說真的,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變成下一個彼得斯,臉上被電漿光束擊中,除了頭骨以外,所有的柔軟組織都被蒸發地一乾二淨,而心臟則在最後一次的收縮之下,將沒有被蒸發的大量鮮血從頸動脈的缺口裡發送來,替我的被殺染下最後證明的血紅。
『該死的!這是我的錯!傑森剛剛明明就提醒過我,他有看到金屬閃光了!』躲在掩蔽物後方的麥可下士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卡特,掩護我。我得去把查理弄回來。這些NTU的混球暫時不會殺查理,他們會利用查理當餌,多釣幾個我們的人上勾,真他媽該死的!』
『長官,我去就好了!』掩蔽位置最靠近查理的默肯連忙自告奮勇。
『長官,救護傷患是我這個醫護兵的職責,你不可以……』
江傑也試著想阻止麥可那種幾乎是自殺的想法;一個人衝到敵火籠罩的區域裡,再把一個受了重傷,無法自己行動的人給帶回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麥可沒有等江傑把話說完。『查理會受傷,這是我的疏失,我必須負起責任!江傑,萬一我出事,小隊歸你指揮。大家掩護我,我去把查理帶回來。』
說著,麥可解下背上的背包和通訊機、放下手上的步槍,雙手支地,已經預備好要衝出去了。其他隊員們也紛紛舉起武器,預備以壓制性掃射來掩護麥可。
VMA偵查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查理.史密斯,士兵 (重傷)
二等兵彼得斯.菲歐,士兵 (KIA)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二等兵卡特.嘉西亞,機槍手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副小隊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49:02
第五章
『掩護射擊開始!』
隨著麥可下士的命令,默肯、江傑、澤木立刻舉槍上肩,朝著敵人可能隱藏的地方擊發了一串子彈;卡特則是架起了機槍,把大量子彈漫無目標地撒向對面。然後,所有的人立刻躲回掩蔽處後方,NTU士兵們回敬的電漿光束隨即如暴雨一般射到。
在戰場上,看不見的東西也就打不著。現在我們小隊的情形就是這樣:只知道對面有NTU的士兵,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敵人在哪裡;相反地,敵人卻知道我們躲在這裡,因此NTU反擊的彈雨很精確地落在我們的掩蔽物上。要不是我們還有掩蔽處可以提供掩蔽,現在只怕又要倒下好幾個人了。
不過,我是『看』得見敵人的,我可以感覺到他們在哪裡。
舉槍、探頭、一聲迴盪在雨林中的槍響,NTU的反擊霎時寂靜了下來。
剛剛的那一槍射中了一名NTU士兵的眼睛,飛鏢狀的子彈從柔軟的透明組織中穿入,破壞了沿路的神經組織之後,穿破了硬質的頭蓋骨和NTU制式頭盔,帶起了大片腥紅的鮮血離開受害者的頭部。
隨著同袍殞命伏地,其他NTU士兵同時縮回了掩蔽處後方,以免遭到VMA狙擊手的連續狙擊。
趁著敵方火力暫歇,麥可下士從地上彈起來,衝向倒在前方、已經近乎奄奄一息的查理;麥可下士決定賭上敵人熄火的時間把查理救回來,即使這種賭博可能會送掉他的性命也是在所不惜。麥可下士認為查理的受傷是他的責任,他必須負起責任把查理帶回來。
『撐著!抓緊我!』
來到查理身邊,麥可下士匆匆地將查理擔在肩上扛起來,立刻掉頭向回跑。不過,肩上扛了一個人,麥可下士無法壓低姿勢奔跑,更要命的是奔跑的速度還快不起來,使得麥可下士遭到NTU士兵從背後射擊的危險性大幅增加。
而NTU士兵似乎也是這麼打算的。我可以感覺到許多人的注意力已經開始朝著麥可的背影集中了。
悠長的槍聲再次迴盪在雨林中,ASR-30的飛鏢狀彈頭從另一名露出頭來打算射擊麥可下士的士兵額頭透了進去。當這名士兵歪歪斜斜倒向地上的同時,其他NTU士兵同時放棄了攻擊麥可下士的打算,再次縮了回去。
我不能再退縮了;剛才要是我早點阻止麥可下士,現在我就不必陷入我最不喜歡的戰鬥中!
很奇怪,我可以感覺到敵人的注意力全都轉到了我身上。剛剛我是在枝葉掩映之中開火的,敵人應該不可能看到我才對,為什麼……?
而且,有一個敵兵已經開始移動了。這個敵兵並不是直接朝著我們而來,而是向著側面橫移出去。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這個敵兵一定是打算從側面襲擊我們,而我們之前見到那個頭部側面遭到槍擊的同袍,多半也是陣亡在NTU類似的戰術之下。
麥可下士成功地帶著查理回來了,江傑立刻對查理進行緊急的簡單包紮,還給了查理一針止痛劑,除了緩解查理的痛苦之外,也能避免查理的痛苦呻吟暴露我們的位置。
『好險,再晚一點就沒得救了。』護理完畢,江傑吁了一口氣。
『得謝謝傑森,要不是他那兩槍,敵人也不會縮回去。』麥可下士抹著滿頭的冷汗,雖然麥可下士不知道我剛剛已經擊斃了兩名NTU士兵,但是自從我開槍之後,NTU的士兵們就安靜下來了,甚至乖乖地讓麥可下士把重傷的查理救走。麥可下士知道NTU的士兵向來不會如此合作,但是,在某些情形下例外。
『對了,傑森呢?』麥可下士這才注意到我已經不見了。
『傑森跟我要了兩枚手榴彈,說是要燒烤用的。』澤木接口。『沒想到會被炮聲嚇倒的人,竟然會有勇氣拿著手榴彈衝鋒?我可真是看錯他了。』
『該死!你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去攻擊?他是狙擊手啊!』麥可嚇了一跳,『近戰根本就不是傑森的兵種專長!你讓他去攻擊,只會害死他而已!』
被澤木說是『很有勇氣』的我,其實現在心跳速度已經飆升到平常的一倍,血壓高到耳鼓裡陣陣砰砰聲響個沒完,就像是被一個拳擊手朝著腦袋連續揮拳那樣,暈頭轉向;我可是害怕得要死啊!
不過,正是因為怕死,我必須阻止那個打算側面突襲我們的NTU士兵。我的籌碼就是他看不見我,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他的行動。至於特別和澤木要來兩顆手榴彈,則是因為手榴彈被『發射』出去的時候不會有聲響,而開槍時發出的槍聲則是唯一能解釋NTU士兵迅速標定我開火位置的合理理由。
『來了……五、四、三、二……』我趴在一根倒地的巨大樹幹後方,默數著目標的行動時間,拔開手榴彈的保險栓,將手榴彈扔到樹幹的另一邊去。
手榴彈在空中劃出無聲的軌跡,落在濃密的草叢之中,又滾了一公尺才停下來。而那名NTU的士兵很不幸地沒有注意到手榴彈在空中劃出的拋物線,也沒有看到躺長草掩映中、已經開始燃燒著延時引信的危險,就這樣一腳踏在人類造出來殺傷人類的爆裂物上方。
轟然一聲巨響,焦熱的微粒子紛紛從天而落,有被手榴彈爆炸威力激起並加熱的泥沙,也有原本就是溫熱的血肉,在破片爆裂物掀起的混亂風暴之中混雜在一起,紛紛落在我身上。
啪的一聲,半截血肉模糊的軀體摔落在我身邊,寂靜無聲地俯伏在地上。從腰部以下被硬生生地撕裂扯碎,內臟無助地脫離了原來的位置散落一旁,伴隨著緩緩流出的鮮血,正對我發出無言的質詢。
『抱歉……朋友,我不認為你的上司會同意停火,我也不認為你會饒過我不殺,所以……』
喃喃自語著,我當然知道死者永遠聽不見了,我是說給自己聽的。
取過掉在主人身邊的NTU制式電漿突擊步槍背在身上,如果能讓VMA的武器技術單位拆解一下這把槍,或許對提升VMA的武器科技有所幫助吧?同樣,附有奇怪黑色鏡片的頭盔,或許也藏著什麼秘密?
顫抖著手解開頭盔帶子、拉下頭盔的時候,我覺得心跳幾乎停滯了:柔順的金色短髮披散了開來,不……這不可能……!
可惜,事與願違,因為我取下頭盔的動作,犧牲者的容貌在頭部旋轉了九十度之後映入了我的眼簾;細長的眉毛、失去神采的大眼睛、端正秀麗的鼻子、早已沒有血色的櫻唇……
我剛剛殺了一個女孩子,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
『傑森,你沒事就好,下次別……怎麼了傑森?發生了什麼事?』
見到我回來,麥可下士忍不住慶幸自己沒有又失去一個隊員;不過看到我那副和死人差不多的臉色,麥可下士就知道有問題了。
『長官,我剛剛……我剛剛殺了一個女孩子。』我終於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
『女孩子?你是說NTU……』一陣電漿光束射到,在麥可下士身前的掩蔽物上造成了陣陣煙霧與滋滋響聲;麥可下士則是將步槍舉過掩蔽物的高度,看也不看,任意發射了一串子彈回答一下NTU的攻擊。
『一個女兵。』我拋下帶回來的電漿步槍和頭盔。
『傑森,在戰場上是不分男女的。你……』麥可下士正想說什麼,一旁的卡特卻慘叫了一聲。
卡特太執著於以機槍壓制NTU的火力,沒有及時躲回掩蔽物後方的結果,就是一道電漿光束擊倒了卡特;江傑雖然連忙趕過去,但是只看了卡特一眼,江傑就朝著麥可下士黯然搖了搖頭。
『頸動脈被打穿了……我沒辦法……』
『卡特?!』
看到江傑搖頭,我簡直不敢相信!卡特是那麼壯健如牛的同伴,我甚至不會懷疑卡特旺盛的生命力可以讓卡特在核子戰爭中生存下來……但是,一道電漿光束就這樣奪去的卡特的生命……?
『傑森!你看見了嗎?不管敵人是男是女,現在敵人就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你還鬧什麼脾氣搞什麼婦人之仁?想活著回家的話,給我拿出勇氣來戰鬥!』麥可朝著我大吼。如果打我一巴掌能讓我回神的話,我敢擔保麥可下士一定不會吝惜於在我臉上留下一個掌印的。
『可是……長官……』
一想到那個女孩子失去神采的雙眼和蒼白如雪的膚色,我就會不斷地責問自己殺了一個女孩子的事實。
看到我一直無精打彩,麥可下士氣得差點真的就給我一巴掌;不過,NTU的另一波彈雨暫時轉移了麥可下士的注意力。
江傑又搖了搖頭,取出了一支針劑。
『傑森,別怪我了!』
接著,江傑捉住我的左手,一針紮在我手臂上,氣壓式自動注射機制立刻就把我不知道的透明藥劑送入了我的血液之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49:20
第六章
『傑森,走快一點!』
卡特走在前面、搖搖晃晃地;被電漿光束所燒炙出來、脖子上一個拳頭大的的傷口,正不停地流著鮮紅的血液。
『怎麼了?傑森?』
彼得斯問著;不過,彼得斯臉上的組織已經被蒸發乾淨了,有的只是純白的頭骨,配上還沒完全燒炙乾淨的組織,看起來有如醫學教室裡擺放的人體解剖模型。
『傑森,吻我。』
我的情人溫妮,靈動無比的大眼睛正深情款款地注視著我;不是才剛和我分手嗎?但是溫妮卻主動摟住了我的脖子,還湊上了鮮紅的櫻唇……突然,溫妮的臉變得蒼白,嘴唇的血色褪去,兩眼也失去了光彩;金色的短髮凌亂地披散著……那、那個NTU陣亡女兵的臉!
『啊啊啊啊!!』我嚇得坐起身來,幻象消失的同時,感覺好像靈魂從一個空間之中被硬生生抽走、再被強迫塞入另一個空間之中。
『哇!怎麼……傑森,你醒啦?』正坐在我病床邊專心於閱讀的江傑,被我突如其來的驚叫給嚇了一大跳。
原來是惡夢啊……。
『抱歉,我大概是作惡夢了。』我伸手擦了擦冷汗。
『不,該道歉的是我;作惡夢與精神幻覺是注射了戰鬥藥ESN之後的副作用。』江傑聳了聳肩。
『ESN……那是什麼?』我的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具有情感壓抑作用的藥劑,可以消除士兵的恐懼感,讓士兵發揮出應有的戰力;副作用就是接受注射的人,會有約兩周的時間陷入精神混亂的狀態。』江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在接受ESN注射之後竟然會那麼恐怖……。』
『我……我怎麼了嗎?』我試著去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江傑替我注射ESN之後、到剛才醒來,我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替你注射了ESN之後,你抓著你的狙擊槍就衝出去了;本來麥可士官還在罵我不該替你打那個鬼東西,以致害你發瘋衝出去找死;誰知道我們只聽到七聲槍響,然後你就回來了。』江傑搖了搖頭,苦笑著。『一槍一個,剩下的七個NTU士兵在不到一分鐘裡面全都被你一個人擊斃了,而且全都是命中頭部;難怪他們說你是新兵訓練中心的第一神槍手,槍法真的是太神准了。』
頓了一下,江傑繼續說著:『之後前往運輸機的接應地點,你還一路背著查理,直到上了運輸機之後你才昏倒的。』江傑苦笑了一下。『早知道你對戰場的恐懼感會讓你無法發揮實力,我一開始就該替你打上一針ESN的。』
『對了,查理呢?』我這才想起來,上次的戰鬥中,卡特和彼得斯陣亡了,查理失去了一條腿;不知道查理現在怎麼樣了?
『查理啊,他昨天退伍了;像他傷成那個樣子,根本就無法再上戰場。』江傑又搖了搖頭。『部隊裡的資源不足,也沒辦法替他進行斷肢再生手術,他的斷腿得去醫學中心進行再生手術才行。』
看來VMA是打算讓查理自生自滅了。
這就是戰爭:美其名為捍衛自由民主和群眾權益,有需要打仗的時候,一張徵兵令就把你給拉進軍隊來,再送你到充滿了死亡危機的地方;受了重傷、無法再戰的時候,再扔給你一張退伍令,就可以把你給踢到一邊去,也不用負責你傷殘後的醫療與生活。
只要兩張薄紙就可以把人拉來賣命,而且什麼責任都不需要承擔,可真是便宜又好用,不是嗎?
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難道入伍的士兵就不算是群眾的一份子?發動戰爭到底是為了保護什麼?又為了捍衛什麼?
『不過,傑森你也真夠令人驚訝的;一般人注射ESN之後,光是副作用就可以讓人昏睡十幾天,你竟然兩天不到就醒來了。』江傑看著我的眼睛。『而且看起來你也只是做了一些惡夢而已,還沒有到精神錯亂的程度,不錯嘛。』
去你媽的不錯,本來可以休息十幾天的,現在大概不能繼續賴床了;而且,作惡夢一點也不好玩!
以前看過的戰爭影片之中,醫院裡總是躺滿了大批全身鮮血淋漓的傷患;不過,江傑帶著我走出基地的野戰醫院時,我並沒有看到太多的傷患;雖然和NTU之間的戰鬥相當火熾,醫院裡卻還空了一半左右的床位。
基本上,能從與NTU的戰鬥之中生還的士兵不會太多;拜NTU的先進武器科技所賜,被擊中的人多半都是當場死亡,或者是受到嚴重的傷害、嚴重到士兵在能夠回到醫院之前就已死亡。
另一個傷患不多的原因,就是VMA只對傷兵進行簡單的醫療,然後就發給傷兵一張退伍令,把傷兵給踢出軍隊去了。反正殖民地裡多的是醫療機構,這些傷兵可以自行前往求診;至於傷兵們能不能負擔得起醫療費用,似乎並不在VMA的考慮範圍之內。
『嘿!戰爭英雄來了!』看到江傑帶著我出現在營房,麥可下士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傑森,歡迎歸隊。』
『長官,我什麼時候變成戰爭英雄了?』我一點也不喜歡戰爭英雄這個名詞。
『江傑沒告訴你嗎?』麥可下士一臉非常驚訝的表情。『關於你一個人衝出去擊斃了對方一整個小隊的事情。』
『喔……有啊;不過,那個似乎還不到戰爭英雄的程度吧?』我苦笑。
『是嗎?你知道,為了這件事,特種部隊已經在打聽你了,也許他們會過來挖角吧?』麥可微笑著。
『長官,別開我玩笑了。』特種部隊會打聽一個剛從新兵訓練中心出來的不及格新兵?我不相信。
『傑森,我沒有開你玩笑,特種部隊的人昨天才來和我談過和你有關的事情。』麥可下士嚴肅地說著,我注意到其他戰友們都默默點頭;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還有,我們下午有一趟巡邏任務,如果你已經沒事了,我們希望你能跟著一起來;畢竟有著全基地首席神槍手在隊伍裡,我們生還的機率一定會高很多。』麥可下士又笑了。『不過,我不會勉強你的,畢竟要從ESN的副作用下回復過來,需要十四天的時間,你還只休息了兩天而已。』
『我知道了,長官。』
暗暗歎了一口氣,我是很想繼續躲著休息,但是我又能躲在營房裡多久?基本上,這次戰爭開始之後,我的命運就已經注定是要步入戰火之中了。
抱著狙擊槍,我閉著眼睛坐在搖搖晃晃的裝甲步兵戰鬥車內。總算VMA還有那麼一點良心,派人出去巡邏的時候有配發裝甲步兵戰鬥車給我們。
由於卡特和彼得斯陣亡,查理重傷退伍,我們小隊只剩下了五個人;這次和我們同車的,還有另一個小隊的兩個人──在某次與NTU的激烈戰鬥之後殘存的兩個人,由於新兵還沒有配發到基地來,上級索性把我們兩個小隊暫時合併成一個小隊,由麥可下士負責指揮。
也就是說,我們的裝甲步兵戰鬥車上總共有兩個小隊,但是這兩個小隊加起來的總人數,甚至還少於一個標準小隊的編制。
看到我閉著眼睛,我的隊友們都以為是ESN的副作用;所以大家都刻意降低了彼此會話的音量,以免吵到我的休息。
『那個狙擊手就是你們說的,一個人殺掉NTU一整個小隊的人?』來自另一個小隊的其中一名士兵如此向著澤木發問,聲音還相當的大聲。『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嘛。』
『噓!』澤木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我聽得見,你不用講話講那麼大聲,會吵到傑森的。』
『沒必要吧?現在是任務中,本來就不該睡覺的。』另一名來自其他小隊的士兵也插口了,同樣用著很大的音量。
『如果現在打你了一針ESN,然後叫你躺個兩天就來出任務,你還能拿起槍來就是奇跡了。』江傑非常不滿地說著。
『既然他還沒休息夠,幹什麼不讓他在營房裡好好休息?』第一名士兵大聲說著。
『如果有基地首席神槍手在隊伍裡,遇到敵人的時候會輕鬆很多的。』澤木低聲說著。
『一個睡著的神槍手?』第二名士兵不屑地說著。
我們新加入的兩位隊員似乎對我很有意見,左一言右一語的,話題總是繞著我打轉;而我原來的隊友們則是不停地替我辯護。
『阿巴提爾,安迪,麻煩你們兩個安靜好嗎?現在是任務中,不是閒聊時間。』本來站在車長位置、拿著望遠鏡四處搜索敵蹤的麥可下士放下了望遠鏡,低頭朝著那兩位新的隊友說道。『你們的聲音大到我都聽不見耳機裡的通訊了。』
長官開口,兩位新的隊友只好乖乖閉上嘴巴;不過,我可以感覺到,他們兩個看著我的眼神裡充滿了輕蔑與不屑。
沒辦法,誰叫他們兩個的戰鬥經驗比我們多,戰鬥經驗比較豐富的老兵總是比較有資格說話的。
VMA巡邏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副小隊長
一等兵阿巴提爾.阿米羅達,士兵
二等兵安迪.泰勒,士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49:45
第七章
那是什麼?
奇怪的影像突然出現在腦海中,是大約十幾名NTU士兵正隱蔽在與雨林邊緣,全神貫注地在警戒著什麼;其中一名士兵解下了背上的圓形長管,將長管扛在肩膀上,很小心地從樹幹後方探出身子來。
這是什麼?難道是ESN的副作用嗎?而那些士兵又在警戒什麼?
我正在想著「繞』到那名士兵背後去的時候,影像也開始變化;現在我正從那名士兵的背後,朝向那名士兵的觀察方向。極遠處一輛裝甲車正搖搖晃晃地沿著雨林邊緣行駛,車上一名士兵正拿著望遠鏡四處觀察。
好眼熟的車輛和人……等等!那個正拿著望遠鏡在觀察的人,不就是麥可下士嗎?
如果這是我對敵人出現的感應,那麼這奇怪的影像也許是ESN的副作用『意外』送給我的禮物也不一定。
可是,問題又來了:我敢打賭那名NTU士兵扛著的圓形長管是某種反裝甲武器,而且他們正在等著我們乘坐的車輛靠近,以便突襲我們;我該怎麼警告麥可下士呢?或者……
『長官!我肚子痛!請求允許下車去蹲大號!』我突然大叫一聲,把全車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肚子痛?是不是ESN的後遺症?江傑你陪傑森去蹲大號吧,小心敵人出現,如果看到什麼就用無線電聯絡。』麥可示意駕駛兵停車,放我和江傑下來。
和我一起下了車,江傑持著衝鋒鎗警戒著四周。一個人去拉肚子上大號的時候還要勞動另一個人持槍保護,這實在是很愚蠢的事情;可是,現在是戰爭之中,有時候只有愚蠢的行為才能保住性命。
『就是這裡吧。』來到一棵樹旁邊,江傑示意我繞到樹的另一邊去上大號,這樣我不必擔心屁股曝光在江傑面前,江傑也不必擔心因為我離的太遠,遭到敵人突襲的時候會來不及救援。
繞到樹後方,我來這邊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要上大號的;從這裡到那些NTU士兵埋伏的地方剛好有清晰無阻的射擊視界,我只要狙擊掉拿反裝甲武器的士兵,就不必擔心NTU會對我們發動攻擊了。
舉槍、瞄準、槍聲一響,那名持反裝甲武器的NTU士兵隨即倒了下去;飛鏢狀的子彈穿破了那名NTU士兵的右腦側頭蓋骨,彈頭和骨頭碎片向顱腔內射入,將大腦組織絞得粉碎。
『傑森,發生了什麼事了?』聽到槍聲,江傑連忙大聲問著。
『喔,沒事,我脫褲子的時候不小心扯到板機了,抱歉。』
『沒事就好,小心一點。』江傑鬆了口氣。『你剛剛那槍嚇死我了。』
我本來以為只要擊倒拿反裝甲武器的士兵,NTU的人應該就會撤走,可是我錯了;另一名NTU士兵潛行到同僚的屍體旁,拿起了染滿死者鮮血的反裝甲武器,扛在肩上。
怎麼辦?雖然我可以再開一槍把那名士兵擊倒,但是我要用什麼借口敷衍江傑?難道說我穿上褲子的時候不小心扯到板機嗎?鬼才會相信。而且就算打死了那名士兵,萬一第三個人又撿起反裝甲武器,那該怎麼辦?
看來我非得暴露一些我的特殊能力不可了。
裝模做樣地蹲了一會,這才跟著江傑回到車上。
『長官,我剛剛好像看到樹林邊緣有奇怪的閃光,會不會是敵人?』我一上車,不等麥可下士要駕駛兵開車,我立刻就向麥可下士報告著。
『有閃光?哪裡?』有著上次的經驗,麥可下士不敢忽視我的意見,舉起望遠鏡朝著我說的方位看了半天。『我什麼都沒發現。傑森,你確定你有看到閃光?』
『長官,也許我們可以向基地請求支持?』我試著建議麥可下士。
『支持應該是沒問題,問題是我們要基地支持什麼?』麥可反問我。『你有什麼建議嗎?』
『也許我們能請基地以重炮發射榴散彈到可能有敵人的位置?』
『嗯,我知道了。』麥可拿起了和基地通訊專用的無線電。『長官,第0163巡邏小隊有可能接觸,估計是NTU游擊部隊,請求炮擊支持……是,請以榴散彈炮擊貝塔-迪爾塔-311-012的位置……是,謝謝長官。』
(註:貝塔-迪爾塔-311-012就是地圖座標B─D─311-012)
『好了,基地同意給我們支持。大家坐穩了,小心炮擊時的衝擊波。』放下無線電,麥可說著。
為了不被捲入自己人的炮擊範圍之中,麥可下士要駕駛兵倒車後退。車子正緩緩倒退時,天空中就傳來了許多有如撕裂綿帛一般的聲音,接著203厘米重炮的炮彈如驟雨一般落在NTU士兵埋伏的區域;雖然我們離炮擊區有一段距離,爆炸的震波依舊粗魯地掀弄著我們的裝甲車,我甚至不懷疑我們的裝甲車會因此被掀翻過去。
炮擊完畢,麥可隨即命令駕駛兵把車開向炮擊點,預備確認一下剛才的炮擊成果究竟是白做工還是大有斬獲。
駛入炮擊區時,周圍四處都是焦黑斷折的樹木;即使是待在車內,仍然可以聞到陣陣炸藥燃燒之後的腥臭、也可以感覺到空氣中殘留的餘熱。要是有任何人在炮擊時留在這片區域之內,一定是凶多吉少的。
『該死。』麥可下士咒罵了一聲。『傑森又說對了,我已經看到兩具NTU士兵的屍體。大家下車把這片區域搜索一下,看看能找到多少NTU留給我們的紀念品。』
步兵戰鬥車的車門打開,小隊的隊員們紛紛跳下車子進入充滿了焦熱死亡氣息的空間;那兩名其他小隊合併過來的隊員在跳下車輛之前,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是最後一個跳下車子的人,當我跳下車子時,其他隊員們已經開始了搜索行動。基本上,這些人找的是死亡的NTU士兵,但是我卻可以感應到、甚至可以看到、在某個炮擊區周圍的樹叢裡,有一個存活的NTU士兵正躲在那裡。
感覺起來,那名士兵似乎不打算朝我們開槍,至少不打算在我們還有步兵戰鬥車支持的時候朝我們開槍;不過,我不願意冒險,誰知道那名士兵會不會狙擊我們小隊裡的成員?
壓低姿勢,我快跑繞過幾棵被炮擊威力給炸得歪歪斜斜的樹木,來到了那個伏在草叢中的NTU士兵背後。
『不許動!手舉起來!』
ASR-30的特長槍管抵住了那名士兵的頭部,只要我一扣板機,就可以在那名士兵的頭上挖出一個大洞來;那名士兵只好乖乖放下手上的電漿步槍,舉起左手,很吃力地站了起來。
我這才注意到那名士兵的左腰部位染紅了一大片,而那名士兵的右手正用力壓著自己的傷口,阻止鮮血繼續流出來。
『長官!這裡有敵軍傷患,需要醫療支持!』
雖然說我們離基地並不是很遠,但是運輸機到達我們位置的速度實在也快得有些誇張:江傑才剛替那名士兵的傷口做好消毒工作,正要替那名士兵包紮時,運輸機就掀起了滿天的煙塵降落在我們身邊。
運輸機上的醫療人員抬著擔架迅速過來,先協助江傑把那名NTU士兵的傷勢處理好,這才把那名士兵放上擔架,抬回運輸機上。
『你知道嗎?我們這還是第一次運送傷患以外的乘客哩。』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要離開的時候,這樣對江傑說著;從運輸機打開的機門裡可以看到有幾名持槍的士兵,一定是被長官臨時派上運輸機協助戒護運送NTU傷患的人員。
看著運輸機起飛離去,小隊的其他成員們都忍不住紛紛交頭接耳。由於VMA在武器科技上落後NTU許多,導致與NTU之間的戰鬥多數以敗戰收場,即使是獲勝的戰役裡,敵軍通常也都是死得差不多了;這可是和NTU開戰以來,少數幾次俘虜到敵軍士兵的記錄,更是聖塔那斯基地第一次捕獲的敵軍士兵,絕對會成為基地裡的頭條新聞。
運輸機遠去之後,小隊繼續搜索現場的工作;由於炮擊威力太強,很多敵軍的屍體已經被炸成了碎塊,小隊總共找到了十七把敵軍的各式槍枝,卻只發現了九具殘破不堪的屍體。從槍枝數量上算起來,這次炮擊殲滅了敵方兩個步兵小隊,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戰果,不過已經足夠讓頻吃敗戰的VMA士兵們振奮了。
『該繼續任務了,大家上車吧。』搜索工作結束,麥可下士說著。『傑森,幹得好!』
VMA巡邏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副小隊長
一等兵阿巴提爾.阿米羅達,士兵
二等兵安迪.泰勒,士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0:09
第八章
從接觸敵人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不太對勁,好像少掉了什麼東西似的。
坐上步兵戰鬥車,我依舊是閉上眼睛,看起來就是一副趁機偷閒打盹的樣子。不過,我們的新夥伴這次倒是沒有發表任何議論。
一片沉默之中,只有車輛行進時發出的引擎運轉聲和履帶的軋曳聲。
到底是什麼事情不對勁了?我閉著眼睛思考著。
車上的通訊機突然聒噪地響了起來,麥可下士連忙戴上耳機並按下通話鈕。
『這裡是第0163巡邏小隊……是,長官……有我方飛行員?是,我們立刻去接應!』
我方飛行員?這次是什麼任務?難道是要配合空軍進行聯合攻擊行動嗎?不過,我們好像只是個巡邏小隊而已……。
放下耳機,麥可下士宣佈的命令解答了我的疑惑:
『剛剛接到長官指示,有一名被擊落的飛行員已經接近到我們的巡邏區了,我們必須立刻前去接應那名飛行員回基地。據報有敵軍也在追蹤那名飛行員,大家最好有發生戰鬥的心理準備。』
接應我方被擊落的飛行員,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車輛沿著盆地雨林地帶的邊緣行進了一段時間,麥可下士下令停車,然後要我們全體人員下車,步行進入雨林之內,以便能及早接應到救援目標。
『開火以前,先確認你的槍口不是指著自己人,我可不想看到有人傷在自己人的槍口之下。』麥可下士命令著。
車門打開,小隊成員紛紛跳下車子,迅速散開成搜索隊形。我是最後一個跳下車子的人,下車時,麥可下士還等在車子旁邊。
『傑森,你沒問題吧?』麥可微笑著看著我的眼睛。『如果不行就別勉強,留在車上也沒關係。』
『啊,沒問題的,只是有點疲倦而已。』我連忙回答。
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再像之前一樣逃避下去,只會讓自己陷入更糟糕的狀況之中而已;要避免自己陷入不喜歡的危險之中,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將危險預先予以排除。
『你不會感覺害怕了嗎?我們這次任務幾乎可以保證會遇見敵人。』
被麥可下士這麼一說,我這才突然發現:我的恐懼感一直沒有升起來過,難怪我一直感覺不太對勁。
『呃……還是會有一點點害怕……。』
『只是一點點?』麥可的微笑更明顯了。『要嘛是ESN的效力還沒退去,要嘛就是你已經算是沙場老兵了。我個人是希望那不是ESN的作用。』
沙場老兵?我寧可那是ESN的副作用。
『開玩笑的。』看到我臉色不太好,麥可下士聳了聳肩。『人類面對未知的事物都會害怕,每個上戰場的新兵也都會害怕。但是,當新兵熟悉了戰場上的遊戲規則、見慣了生與死之後,新兵就不再害怕,而成為老兵了。』
『不過,成為老兵也表示失去了人類內心的最後一分良知……。』停了一停,麥可下士低聲自言自語著。
隊伍小心翼翼地前進著,當其中一半人行進時,另一半人則利用樹幹掩護,同時舉槍警戒著可能出現的敵人,以免像上次在行進中遭到敵人伏擊而損傷慘重。
這是血的教訓,是付出了兩位戰友的性命與一位同袍的健全肢體而換來的教訓。
行進了好一會,奇異的影像又開始浮現在我腦中:一名戴著飛行頭盔、身上穿著飛行衣、手中持著手槍的人正躲躲藏藏地行進著,多半就是麥可提到的飛行員了;一段距離後面正跟著好幾名持著電漿步槍的NTU士兵。
那些NTU士兵雖然看不見飛行員的位置,但是卻依舊朝著飛行員的方向前進著,大概是根據飛行員移動時發出的噪音在進行定位。
現在有個大問題,那就是我們離飛行員至少有八百公尺,但是NTU的追兵離飛行員卻只有不到兩百公尺;在我們能夠接應到飛行員之前,只怕NTU的士兵會先捉到我們的飛行員,更糟糕的情況是照著目前兩邊的行進狀態推算,我們的小隊還會正面遇見NTU的小隊,那免不了又是一陣駁火,以NTU的火力優勢,我們很難有獲勝的希望。
沒有辦法了,要避免戰鬥,只能想辦法拖延NTU士兵的腳步;只要我們能先會合到飛行員,NTU的士兵們應該就會放棄追擊了。
看看身邊的樹幹似乎還算容易攀爬,上方的枝椏之間也有足夠我站立的地方,撇開視野不夠清晰的缺點,倒是個不錯的制高點選擇;我連忙爬上了身邊的大樹,在樹幹分枝處蹲好,舉槍上肩。
離NTU士兵有將近一千公尺,那幾乎是ASR-30的有效射程極限了,不知道子彈有沒有辦法穿透NTU士兵的頭盔?
突然之間想到,我只不過是打算拖慢NTU士兵的腳步而已,何必非得把對方擊斃不可?
『成為老兵,也表示失去了人類內心的最後一分良知……。』麥可下士剛才的自言自語不停地迴響在我的腦海之中。
難道,我真的已經成為老兵了?
正當NTU的士兵們繼續朝著飛行員前進時,我方的飛行員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停下了腳步開始觀察環境。
『該死的,快移動啊!』我忍不住暗罵著,NTU的士兵離我方飛行員的距離更近了。
那個飛行員八成是失去方向感了,以致於他現在必須停下腳步來辨認方向,在茂密的叢林之中不容易找到可供定位的明顯地標,喪失方向感是常有的事情。
要讓那名飛行員繼續移動,必須讓他找回方向感才行;至少,要讓他知道友軍的所在方向。
而ASR-30擊發時的槍聲就是最好的聲訊指標!
槍聲響起,一名NTU士兵抱著膝蓋中彈的右腿滾倒在地上哀嚎個不停。
『管他新兵老兵,只要活不過這場該死的戰爭,一點意義也沒有。』我喃喃自語著,陣陣硝煙味從退殼口飄散了出來。
聽到槍聲的同時,我方飛行員立刻臥倒在地,但是在聽到身後隱隱傳來的傷者哀嚎時,立刻就跳了起來,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狂奔。而飛行員這麼一跑,NTU的追兵們除了中彈的傷者以及留下來看護的同伴之外,其餘七個人也都急忙朝著飛行員追了上去。
『傑森,怎麼了?』麥可下士的聲音經由小隊通訊頻道、從我耳機裡傳了出來。
『長官,我看到任務目標了,正朝著我們移動中,後面還跟著七個NTU的仰慕追求者,看來我們的任務目標很有吸引力。』
『七個?』麥可下士的咒罵聲接著就從耳機裡傳了過來。『知道了,你的掩蔽位置沒問題吧?』
『我想暫時沒問題……』在樹幹交錯複雜的阻礙之中,一名NTU士兵剛好出現在我的射界裡,我又開了一槍,讓那名士兵在怪叫聲中滾倒在地,剛剛那一槍擊中了那名士兵的屁股,那傢伙可要有好一段時間坐不了椅子、也不能躺著睡覺了。
不過,更好的是,因為我擊傷了那名士兵,NTU方面又分了一個人去照顧傷兵,現在追蹤我方飛行員的只剩五個人了。
『一槍兩個啊……』我忍不住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知道了有敵人在附近,也知道友軍在支持,我方的飛行員現在跑得更快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在樹叢中快跑時發出的噪音過大,一名NTU士兵突然站定腳步、舉槍瞄準、在我能開槍擊中他之前,就朝著我方的飛行員開了好幾槍。
慘叫聲響起,我方飛行員的足部中了一記電漿光束而滾倒在地,那個站原地開槍的傢伙被我射穿了喉嚨,重重地仆跌在自己流了滿地的鮮血之中。
『長官,任務目標中彈了!我剛剛擺平了打中他的傢伙,不過還有四個……啊,不,敵人開始撤退了,但是我覺得小心一點會比較好。』
本來以為剛剛那直接斃了敵人的一槍沒辦法讓NTU多分一個人出來照顧同伴,誰知道NTU的士兵們很乾脆地放棄了追擊,直接撿起了戰死同袍的裝備就撤退了。
『這次變成一槍五個了……算是好運吧?』
不過,這種好運可是建立在對方士兵的鮮血之上的,我越是好運,就表示被我殺的人越多。
既然敵人撤退,小隊的人員很快就到達了飛行員身邊。江傑迅速處理了那名飛行員的傷口,默肯和安迪則是讓那名飛行員的雙手依托在背上,合力將那名飛行員馱著站了起來。
『抱歉,長官,我們來晚了。』由於那名飛行員的官階是中尉,麥可下士行了一個軍禮。
『不會的,下士,多謝了;你們如果沒有即時出現,我大概已經死了或是成為俘虜了。』
『不敢當,長官,很抱歉您受傷的腳要回基地才能有更完善的治療,幸好我們的車子離此不遠,不必走太多路。還有,歡迎回家,長官。』
『是的,回家真好。』那名飛行員點頭同意。
VMA巡邏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副小隊長
一等兵阿巴提爾.阿米羅達,士兵
二等兵安迪.泰勒,士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0:31
第九章
步兵戰鬥車搖搖擺擺地開進了基地大門回到停車坪,早就已經待命多時的救護人員立刻將那名受傷的飛行員運走。
『是第0163巡邏小隊嗎?』一名憲兵士官帶著兩名手持衝鋒鎗的憲兵走了上來。
『是的,有什麼事嗎?』已經下車的麥可下士看著那名和他同階級的憲兵士官,正在下車的夥伴們也忍不住對憲兵投以狐疑的眼光。
『有上級給你的命令。』說著,憲兵士官遞了一份文件給麥可下士;麥可下士接過文件,半繃著臉打開來閱讀上面的內容。
『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去報到。』讀完內容,麥可下士繃著的臉就放鬆了,接著麥可下士轉身對我們宣佈:
『上級的命令,由於各位在執行任務時的優秀表現,今天剩下的時間都是各位的自由活動時間。只要不離開基地,各位想幹什麼都可以。我去向上級做一下任務回報,解散!』
『老弟,看你緊張成那副德性,不見得憲兵帶來的消息都是壞消息啊!我們只是負責陪你去向上級做回報,免得你被擋在指揮室門外而已。』當麥可下士跟隨著憲兵們前往指揮中心的時候,那名憲兵下士突然這麼說著。
『你知道,這和抽獎很像啊,你沒對獎以前,怎麼知道是抽到第一特獎還是銘謝惠顧?』麥可微笑地回答著,然候兩名士官不約而同地都笑了起來。
看著麥可和那幾名憲兵的背影逐漸遠去,背後突然傳來了默肯的叫聲:
『傑森,難得有自由活動時間,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回頭一看,默肯、澤木還有江傑他們正站在一起,似乎是打算去基地酒吧裡好好喝上幾杯,慰勞自己一下。
『不,抱歉,我覺得不太舒服,想先去休息。』
『是ESN的影響嗎?那你去休息吧。有沒有什麼想吃想喝的,我們替你帶一份。』澤木說著。
『不知道說,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那幫你帶一份鮮奶吧,補充一些營養也好。』江傑插嘴道。
『那就多謝了。』
回到寢室,將裝備卸下來掛好。為了讓士兵們能夠在緊急時立刻武裝起來,每張臥鋪邊都有可以放置裝備和武器的架子。
將背包塞在架子下,軍用腰帶和手槍則是吊掛在勾子上;當我將狙擊槍放在槍架上時,這才想到我還沒將彈藥退膛。雖然說戰時對於安全規定的要求不是那麼嚴格,有的時候甚至會變相鼓勵士兵們將槍枝預先上膛完畢,以節省突發狀況發生時的應變時間,我還是重新拿起了狙擊槍,先拿下彈匣,再把已經上膛的子彈退出來。
看著手上那枚露出一截尖銳彈頭的子彈,我不禁想到,今天有兩個人被這種子彈命中,還有一個人的喉嚨被這種子彈射穿;雖然我沒辦法直接目視受害者中彈時的情形,但是由腦中的奇異影像卻知道,子彈射入了死者的喉部、飛鏢狀子彈的尾翼劃開了頸部動脈、然後受到心臟壓迫的鮮血隨著被撕碎的組織一起從頸部後方的子彈穿出口飛濺了出去……。
也就是說,我殺了人。
再加上三天前的戰鬥之中所擊斃的人,雖然由於ESN的影響而導致我的記憶有些模糊,但是我仍然記得子彈射入死者頭部、再從死者後腦穿出的一些片段,就像一槍射穿一個西瓜一樣。
但是,人的頭畢竟不是西瓜。
在新訓中心打靶的時候,我可以毫無顧忌地對著木質的標靶開槍,也可以對著虛擬影像系統所描繪出來的假目標射擊;但是等到真的殺了人,才發現原來殺人的感覺,竟然是那麼地……………噁心。
我射擊的不是標靶、不是西瓜,而是活生生的人。
今天我殺了一個人,感覺,很噁心,想吐,全身都不舒服。
『成為老兵也表示失去了人類內心的最後一分良知……』麥可下士的話又迴響了起來。我現在又能體會到那句話的另一個意思:對於老兵來說,擊斃敵人並不是殺了一個人,而是『減少了一個威脅』。
敵人,對老兵來說只是一種『會動、會攻擊、具有威脅性』的『物件』而已。
一般來說,只有泯滅良知的殺人狂才能毫不在乎地射殺一個人。但是,只要經濟不太拮据的人都可以毫不在乎地打爛一個物件。
我開始感激江傑替我打的那針ESN了,要不是受到ESN的影響而使我的大腦失去正常功能,我真的很懷疑我要怎麼忍受一連殺了十個人之後的噁心感覺;ESN雖然讓我一直做惡夢,但是比起殺了人的那種噁心感覺,我寧可回去做惡夢。
『做惡夢?從這場戰爭開始,活著就已經是惡夢了。』
忍不住喃喃自語著,將手上的子彈推入彈匣,把狙擊槍放回槍架上,彈匣則收在腰帶上的彈匣袋裡;接著,往床上一倒,閉上眼睛。
睡著了會做惡夢,醒著時的戰鬥又何嘗不是惡夢?只有戰爭結束,我的惡夢也才會結束。
是嗎?希望如此……。
從天上向下望,兩軍駁火時所發出的閃光與爆炸在叢林之間此起彼伏,有如在綠色天幕中閃耀的無盡星辰和殞落的大量流星。每一次的光輝都代表著一個生命、甚至是許多生命的消逝。
眼前的景物瞬間變幻,轉移到了叢林之中;遠方仍然可以聽見駁火的戰鬥之聲,我們則躲藏在樹林裡。
痛苦的表情出現在視線中,那是麥可的臉;幾乎失去血色的雙唇蠕動著,麥可無力地笑了,然後麥可閉上了眼睛。
那是心滿意足的笑,閉著眼睛、麥可滿意地微笑了。
一片血紅瞬間遮住了視野,然後轉成了一片漆黑,腳下的地面突然消失,整個人有如落入一個深不見底的大黑洞之中……。
……不停地墜落、墜落,永無盡頭……。
『哇啊!』
又一次,我再度從惡夢中醒來。
『傑森,你沒事吧?要不要喝些牛奶?』默肯問著,同時遞來了一瓶還沒打開蓋子的牛奶。
沒想到我的隊友們竟然也都在寢室裡;看看窗外,天色已經黑了,我大概是睡了很久了。
『謝謝。』我接過牛奶,打開蓋子喝了一口。
『咦?這是蜂蜜調味的啊?』在牛奶的鮮味中還混合了充滿大自然氣息的芬芳與甜美,是一般的人工甜味劑根本無法比擬的清純。
即使經過人工改造,金星的氣候依舊不適合蜜蜂生存,因此蜂蜜在金星算是一種奢侈品,因為所有的蜂蜜都必須仰賴大型花卉溫室來生產,或是從地球進口。
『是啊,江傑請你喝的。他說那針ESN害得你一直做惡夢,你又不肯躺在醫院裡等復原,他只好買些營養品給你補充了。』澤木插嘴說著。
『這樣啊,真是過意不去,我只是盡我該做的責任而已。』
喝著蜂蜜調味過的牛奶,隨著清甜的香醇滑落喉嚨,一股溫暖感覺直升了起來;他們是我的隊友,也是在這場該死的戰爭之中,會關心我、會照顧我、和我同甘共苦的夥伴。
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也能幫忙他們在戰爭中活下去。
如果可能的話……。
『傑森,你醒了啊?』麥可下士在這個時候推開寢室的門走了進來。
『是的,長官,剛睡醒。有什麼事嗎?』
『很好。』麥可露齒而笑。『上級有事要找你談談,偏偏現在是你的自由活動時間,我正在發愁該不該叫醒你呢!怎麼樣,有空陪我去見上級嗎?』
『我馬上就好。』
三兩口喝完牛奶,我連忙跳下床來整理儀容。長官找我有事?到底是什麼事?難道和剛才的惡夢有關嗎?
跟在麥可下士的身後來到了基地某處的一棟建築前面。這棟建築和其他建築沒有差別,但是門口的兩名衛兵卻明顯表示出使用這棟建築的單位是很高級的單位──兩名戴著貝雷帽、手持衝鋒鎗的士官站在門口執行警衛勤務。
由士官來執行警衛勤務,這種事情只可能發生在那個單位裡幾乎沒有低階士兵的時候。因為沒有低階士兵可以當成站衛兵的犧牲品,官階較低的士官們就只能認命倒楣了。
而在聖塔那斯基地這個充斥著許多徵集新兵的地方,唯一有可能一個新兵也沒有的單位,就是特種部隊。特種部隊的成員需要經過嚴格的訓練,一般的士兵頂多只能在特種部隊裡擔任勤務兵罷了。
而特種部隊另一個沒有新兵的原因則是為了作戰需要;那是怕萬一在戰鬥中碰上官階比較高的自己人。要是一名特種部隊的士兵碰上麥可下士這種一般士官,萬一被強迫放棄正在執行的任務去幫忙一些次要的行動,那事情就搞砸了。所以上頭乾脆把特種部隊裡成員的官階都弄高一些,不但可以避免一些讓人頭痛的麻煩,必要的時候特種部隊的成員也可以憑藉著自己較高的階級來要求附近一般友軍單位的協助。
麥可下士帶我來特種部隊這裡幹什麼?難道說特種部隊真的在打聽我?
來到門口,麥可下士低聲和其中一名警衛士官講了幾句話;那名士官點點頭,按下門旁的對講機也低聲說了幾句話,門就緩緩打開了。
『進去吧,指揮官正在等著你們。』那名負責警衛的士官對著我們點點頭。
走進特種部隊的營房,很意外的裡面竟然不像一般的營房一樣灰暗暗的;除了牆壁粉刷成光亮的象牙白,地上也是打磨的亮晶晶的,軍靴踏在上面會發出清脆的喀咑聲,給人極為清爽的感覺。照明的燈具不是一般營房裡那種發出刺眼青白光芒的省電燈泡,而是閃耀著柔和色彩的藝術燈飾。走道上還掛著許多的油畫與水彩畫,還擺放著欣欣向榮的植物盆栽,融合成了極為寧靜舒適的感官享受。
『是邁特納下士和弗萊契士兵嗎?我是格瓦裡中尉。指揮官在等兩位,請隨我來。』一位戴著厚重大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尉軍官自我介紹著,並且帶領我們朝向指揮官的辦公室前進。
我一直以為特種部隊很嚴肅呢,沒想到特種部隊的營房竟然佈置的這麼柔性化,連負責接待我們的軍官都是戴了副大眼鏡的,一點殺氣都沒有。
來到走道中段的一間辦公室前,格瓦裡中尉敲了敲沒有關上的室門,稍等了一下,這才帶著我們進入辦公室之中。
『報告,邁特納下士和弗萊契士兵報到。』格瓦裡中尉向著坐在辦公桌後、因為見到我們進來而站起來的指揮官舉手敬禮,同時報告著。而那名指揮官簡單回了個禮,接著看了我一眼。
指揮官會特別看我一眼不是沒道理的,因為我被嚇了一大跳而發呆了:這名特種部隊指揮官掛著中校的官階、和基地指揮官巴納中校同一個階級,那也就算了;但是,這名特種部隊指揮官卻是一名女性,這就讓我很不能適應。
一名女性指揮官?以戰鬥、殺人和破壞為目的的部隊領導者竟然是一名女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1:08
第十章
『兩位請坐,我是艾瑪.威沁森中校,很高興能見到兩位。』指揮官自我介紹,同時示意我們坐在她辦公桌前那兩張早已預備好的椅子上。
『是,謝謝長官。』麥可道謝之後,和我分別坐了一張椅子。
等我們都坐下了,威沁森中校這才坐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份文件看著。
趁著威沁森中校在閱讀手上文件的空檔,我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名特種部隊指揮官;威沁森中校看起來不但沒有一點特種部隊該有的殺氣,閱讀文件時的神情和一般的上班女郎簡直沒什麼差別;白晰細緻的肌膚配上靈動有神的大眼睛,穠纖合度的身材,配戴在胸前的名牌隨著衣物下的曲線起伏而將柔和的照明光線以45度角反射了出去。
像是這樣的女孩子,平時一定都是大街上男人們注目的焦點。要不是我已經知道她是這裡的指揮官,見到她的時候我最多也只能聯想到一般的連隊文書官而已。
『我讀過了你們小隊的任務報告,』威沁森中校放下了手上的文件,看不出一點粗糙質感的雙手交疊著放在辦公桌面上。『相當不錯的表現,即使是特種部隊的精英成員,在相同的情形下也不見得能像你們表現得那麼好。』
『長官,你過獎了。』麥可下士很謙虛地說著。
『不,這不是過獎。』威沁森中校鮮紅的唇角微微上揚著。『從你們的任務報告來看,你們在與敵人的每次遭遇之中都先行發現了敵人。而且,幾乎都是弗萊契士兵先行發現的,是嗎?』
『是的,長官,傑森是我們小隊裡最善戰的。我幾乎敢擔保他也是全基地最善戰的。』麥可有點興奮地回答著。
善戰?我萬萬沒想到麥可竟然會送了我這樣一個評語。不過,在威沁森中校這麼迷人的女性面前,我可以理解麥可想要表現一下的心情。對著威沁森中校這樣的美女,如果現在這裡是和平時期的休閒咖啡館,只怕麥可下士會捧著鮮艷的玫瑰花呈給眼前的女孩。不過現在是戰時,這裡是特種部隊指揮官辦公室,附近也找不到玫瑰花,於是我就成了玫瑰花的代用品。
『呃,長官,我是說在一般士兵之間。』看到威沁森中校層次分明的艷紅薄唇拉出了一道優美的仰月弧,麥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連忙改口更正。
『不,邁特納下士,你的意見是對的。即使是在特種作戰部隊之中,像弗萊契士兵那麼優秀的人才也很少。』看到麥可下士那副滿頭大汗的著急模樣,威沁森中校忍不住掩口竊笑了出來。
看到威沁森中校的笑容,我怎麼都沒辦法把眼前的女性指揮官和殺人不眨眼的特種作戰部隊聯想在一起;威沁森中校給人的感覺與其說是戰士,還不如說是鄰居家和藹可親的大姊姊。
『我曾經對你們所碰到的情況進行了幾次數位模擬演習。』好不容易停止了竊笑,威沁森中校又拿起了一疊文件。『在這幾次演習之中,即使是特種部隊裡最優秀的尖兵,也無法在這些情況之下及時發現所有的敵人。所以,我很好奇弗萊契士兵是如何辦到的。』
『長官,那純粹是運氣好。』見到威沁森中校滿是柔和笑意的眼神朝我望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覺得有點冷汗直流的感覺。
『運氣好,是嗎?』威沁森中校雙手交握、支托著自己下顎、饒有興味地望著我。
『呃,是……是的!』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我會有流冷汗的感覺了:威沁森中校的舉止完全就是一個成熟嫵媚的女性;而我一直強烈地認為,像是特種作戰部隊這種地方,應該到處都是全身肌肉的怪力男、或是冷頭冷臉的冷面槍手之類的。一個讓人看了就會神魂顛倒的美麗女性形象硬是要嵌入冷血無情的既成印象之中,難怪我一直覺得不習慣。
『傑森,你在想些什麼?可以告訴我嗎?』威沁森中校突然改叫我的名字,而且還是用著有點撒嬌的語氣,讓已經有點分神的我嚇了一跳。
『不,長官,我沒……』
『說說看嘛!不然我來猜猜看好了。』威沁森中校慧黠的眼神轉了轉。『嗯,你一定是覺得在特種部隊這種地方不應該有女性指揮官,所以我這樣的女人出現在這裡就讓你很不能習慣,對不對?』
『是,長官,你猜中了。』我無奈地吐了一口氣,但是也同時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威沁森中校笑了起來。『別想得太古板了。特種部隊固然需要擅長戰鬥的軍人,但是其他特殊專長的人才也是特種部隊所不可或缺的。像剛剛帶你們進來的格瓦裡中尉,他是維納斯大學信息研究所的研究生,專長是編寫與破解各類數位信號。格瓦裡中尉本來也是義務役士官,不久前才調來特種作戰部隊。這樣的解釋可以接受嗎?傑森?』
『是,長官,多謝長官的解說。』
原來特種作戰部隊所招募的人才不僅限於擅長拿槍殺人的冷血動物,看來我的觀念真的是過時了。不過,被威沁森中校那樣迷人的美女一個勁傑森傑森的拚命叫著,偏偏這又不是能和女孩子調情的時候,感覺起來實在很虐待……
『傑森,你又在想什麼?』威沁森中校的大眼睛已經笑瞇成了一對閃亮的新月。
『長、長官,能不能不要叫我的名字?聽著很不習慣。』我決定自行招供,反正威沁森中校那麼會猜,我在想什麼多半也瞞不過她。
『啊,抱歉,是我不對。』威沁森中校收起了笑容,重行端坐著。『那麼,我就直接切入主題了:今天請兩位來,主要還是希望能替弗萊契士兵進行一個測驗。可以嗎?』
『長官,是什麼樣的測驗?』我發問了。
『搜索與射擊測試。我們會去實彈射擊靶場進行打靶,測試弗萊契士兵搜索目標與使用槍枝的能力。』威沁森中校解說著。
『是,長官。』
隨著威沁森中校來到靶場,許多頭戴貝雷帽的人正在裡面活動著,有就定位打靶的、有負責計分的、有整理槍械的、也少不了站在一邊旁觀的。靶場的射擊區裡佈置了許多的障礙物,有樹叢、有廢棄的車輛,還有一些建築物的殘骸。
看到威沁森中校帶著我們進來,所有的人立刻停止了手邊活動,立正敬禮。
『請隨意。』威沁森中校微笑著還禮。
『長官,場地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一名少尉軍官走上來報告。
『謝謝。費比茲在嗎?』
『有!』聽見威沁森中校問到自己的名字,一個看起來短小精悍的上士官立刻舉手。
『好,費比茲,我來替你介紹;這位是傑森.弗萊契。』威沁森中校伸手替我們引介。『弗萊契,這位是費比茲.波多斯上士,我們特戰隊裡第二優秀的狙擊手;第一優秀的班廷正在執行任務,沒辦法替你引介。』
『幸會。』費比茲上士伸出了肌肉糾結的手臂和我握了握手,他看著我的眼神裡充滿了友善與好奇。
『比爾?槍枝預備好了嗎?』威沁森中校詢問的眼神望著槍械管制官,槍械管制官隨即拿起早已放在桌上的兩把槍跑了過來。
『傑森,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習慣我們使用的槍枝。先試試看,好嗎?』威沁森中校示意槍械管制官把比較大的一把槍先行遞給我。
接過槍來看了一下,這把槍和ASR─30一樣是狙擊槍,但是槍管長了些,而且口徑也比較大,槍管前端還附有一個短短的滅音器;上面附的狙擊鏡看起來活像個漏斗,但是我知道這種狙擊鏡除了放大影像之外,還提供了廣角視野功能,彌補了狙擊手在狙擊時視野受限、以致於無法有效搜索並瞄準的缺點。
『試著射擊看看如何?』槍械管制官建議著。
『是,長官。』
我走到打靶位置上,舉槍上肩預備瞄準。靶場另一端隨即彈出了一個人頭大小的標靶。
『波』的一聲,我扣下了板機,剛升起的標靶中央多了一個彈孔,隨即倒了下去。
『傑森,習慣這種ASR-32嗎?和你用的ASR-30比較如何?』觀看著我射擊的威沁森中校問著。
『是,這把槍雖然後座力比ASR-30要強,但是槍身重心在射擊時比較不會移動,比ASR-30容易瞄準。』我把感想說了出來。
威沁森中校滿意地點點頭,微笑著對槍械管制官使了個眼色。
『那是因為ASR─30在設計時是以容易生產為主要考量,這種ASR-32則是以準確度為第一考量。』槍械管制官替我解說著。
『傑森,可以用這把槍來進行測驗嗎?』威沁森中校問著。
『可以的,長官。』
『那麼,我們就開始測驗吧。』當威沁森中校宣佈測驗開始的時候,波多斯上士拿起了槍進入另一個打靶位置;同時槍械管制官把幾個ASR-32的彈夾遞給我。
『這次測驗總共會升起一百個標靶,由弗萊契士兵和波多斯上士同時進行測驗。測驗會模擬戰場上的狀況,有代表敵軍的目標標靶和代表友軍的非目標標靶。每擊中一個目標標靶可以得一分,但是打到非目標標靶時會倒扣分數,請兩位注意。此外,這次測驗裡每個人只有五個彈匣,共七十五發子彈,用完就沒有了,也請不要浪費子彈。那麼,準備好就可以開始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1:26
第十一章
隨著標靶不斷地升起倒下,槍聲接連不斷,我和波多斯上士不停地開槍射擊升起的標靶,直到所有的目標標靶都倒下為止。全部過程沒有消耗太多時間,大約三分鐘左右就結束了打靶測驗。
我猜威沁森中校是想比較我和波多斯上士的射擊能力,所以讓波多斯上士和我一起進行射擊測驗。但是這種射擊測驗仍舊有點奇怪,因為我是和波多斯上士一起射擊升起的一百個目標標靶,而不是分別射擊自己的一百個目標標靶。
如果不是分別射擊自己的標靶,又如何能比較彼此之間的射擊能力呢?
打靶完畢,結算成績時是四十分比五十八分,我輸了波多斯十八分;果然特種部隊的次席神槍手就是不一樣,我這種沒受過專業狙擊訓練、純粹憑著特殊能力的狙擊手還是比不上真正專業的神槍手。
不過,除了麥可下士之外,其他周圍旁觀者看著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就連波多斯上士也用著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我有點不太能理解,義務役士兵的打靶成績輸給特種部隊的神槍手,會有那麼奇怪嗎?
一位從標靶控制室裡走出來的軍官遞了一份文件給威沁森中校;威沁森中校只瞄了報告一眼,臉上就綻開了笑容,一種小女孩發現心愛玩偶時的天真微笑。
『我想大家應該會對這些數據有興趣:波多斯開了67槍,命中60個目標標靶,誤中非目標標靶一次,得分58分,命中率逼近90%,可以說是非常好的成績。』威沁森中校稍稍提高了音量。『然後,傑森開了39槍,命中40個目標……』
聽到威沁森中校這麼說的時候,周圍的人們發出了一陣低聲交頭接耳的聲音,也把我嚇了一跳;剛剛只顧著瞄準標靶,竟然一時忘了計算消耗的子彈數,更慘的應該是不小心一槍打了兩個標靶,以致於讓命中的標靶數高於開槍數,這下慘了。
『……沒有命中非目標標靶,得分40分,命中率103%。所有標靶從升起到被擊中的平均時間是1點2秒,最長時間2秒18,所佈置的三個隱藏標靶也都被傑森擊中。此外……』
聽到威沁森中校說到這裡,我只覺得我好像掉入了冷水坑中一樣,渾身冰冷。而周圍的人們早已經停止彼此低聲會話,專心在聽威沁森中校要公佈的數據。
『……雖然費比茲在一開始的時候,擊中標靶的速度比傑森要快很多,但是當非目標標靶增多之後,費比茲用在目標敵我識別上的時間就增加了,特別是在失手擊中非目標標靶之後;而傑森一直都保持著穩定的目標識別-射擊時間,所以傑森擊中標靶的速度在後來就比費比茲更快了。』
放下手中的文件,威沁森中校滿是盈盈笑意的柔和眼神朝著已經想要在地上打洞鑽進去的我望了過來。
『不愧是基地第一神槍手喔,傑森,像你這種人才沒有加入特種部隊,真是我們的損失啊。』
我真的是完全沒料到,原來這次打靶測驗所測驗的根本不是我找到目標並射擊的速度,而是我對於戰場上敵我交錯時、各種突發性和混亂狀況的適應度與判斷能力;我剛剛還在因為打靶分數低於波多斯上士、正想著不必擔心能力曝光而得意呢!誰知道我的底細幾乎都在這次打靶測驗裡,被威沁森中校給挖出來了。
『麥可,我很喜歡傑森,你可以把傑森讓給我嗎?』威沁森中校問著麥可下士。
『長官,雖然我也很捨不得傑森,但是傑森在特種部隊應該更能發揮他的實力。』麥可下士答覆著。
可惡,長官,你就不能替我拒絕一下嗎?誰想加入什麼特種部隊啊!我又不喜歡殺人,更不喜歡沒事去參加那些陣亡率超過百分之百的任務啊!
『傑森,因為你是義務役的士兵,我必須要有你的同意才能邀請你加入特種部隊。你願意加入我們特種部隊嗎?』
威沁森中校一臉期盼的表情望著我,我突然有種奇怪的聯想:男孩子向女孩子求婚的時候,女孩子那種不知道該托付終身與否的感受。多半就和我現在的感受差不多吧?
『長官,你太高估我了;特種部隊所要執行的任務那麼危險,我不敢加入特種部隊啊!』我苦笑著。
『傑森,特種部隊真的很需要你的才華,你不再考慮一下嗎?』威沁森中校一臉失望的表情,馬上在場的所有男人全都一副『你敢拒絕就試試看』的臉色擺出來了。
『長官……我……我沒辦法……。』
天啊,沒想到拒絕一個美女的要求竟然是這麼地艱難,尤其是周圍有著許多男人幫忙瞪著你的時候。
『真的不行嗎~~?』
除了落寞的表情以外,威沁森中校更加上了楚楚可憐的語調攻勢,靈動有神的大眼睛裡甚至閃爍著淚光……救命啊!這種情形之下,要我拒絕威沁森中校的要求可能比叫我單槍匹馬滅掉NTU還更困難,我好像還聽到了有人在折著指節時發出的的劈啪聲……。
沒想到威沁森中校施展撒嬌的手段竟然這麼有破壞力,我現在已經完全不懷疑她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能當上特種部隊的指揮官了;說坦白一點,我覺得特種部隊裡,最難對付的只怕就是眼前這位嬌滴滴的中校;只要惹到這位中校,馬上就有一整個特種部隊的威沁森熱血親衛隊隊員會找你拚命。
但是,加入特種部隊之後,所碰到的危險絕對比一般部隊要高許多;陣亡率高很多也就算了,必須殺的人也會增加很多。我不想殺人,我也不想被殺啊!
『長官,很抱歉辜負你的期望,但是我有不能加入特種部隊的理由,請原諒!』我終於下了必死的決心,明快地拒絕了威沁森中校的邀請。我如果再猶豫不決的話,只怕連自己都拒絕不了威沁森中校的柔情攻勢。
『唉,好吧。』威沁森中校輕輕歎息了一聲。『好可惜,我真的很希望傑森你能加入我們特種部隊的。既然這樣,我們先回去吧。』
『長官,我有些關於狙擊技巧方面的疑問,想請教基地的首席神槍手。』突然波多斯上士說著。
『長官,我也是!』
『長官,我也……!』
『長官……!』
接二連三,其他特種部隊的人員們都紛紛發言附議。
『嗯,好吧,那就麻煩傑森指導大家一下。我先回辦公室去了。』威沁森中校來到我面前,柔嫩溫軟的雙手握著我的右手。『傑森,我還是很希望你能回心轉意加入我們特種部隊。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歡迎隨時來找我,我會盡力幫你的。』
『是……長官……謝謝……!』
看到身邊其他人摩拳擦掌的神態,我有很不祥的預感;但是我又不可能黏著威沁森中校尋求保護,特別是剛剛才拒絕了威沁森中校的盛情邀請。不管我的臉皮再厚,這麼無恥的事情我還是做不出來……。
目送著威沁森中校婀娜多姿的背影消失在靶場出口,突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傑森,我想我們得好好溝通、溝通。』
波多斯上士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望著我,周圍則是其他躍躍欲試的熱血男人們。
救……救命啊………!
被特種部隊的一堆長官們給留下來『進行溝通』,原本以為會挨上一陣拳打腳踢的,誰知道不是;這些男人們在靶場裡圍成了一圈,圈子中央放著一個空的彈藥箱,然後每個男人們就開始輪流站上彈藥箱發表演說。
第一個發表演說的就是波多斯上士,主題是『御姊與蘿莉相對論:論威沁森之御姊外貌與蘿莉內涵』;波多斯上士在箱子上講得口沫橫飛,下面的聽眾們也是拚命熱情鼓掌。
波多斯上士講完,再來是一位中尉官發表的『威沁森領導統御的藝術』,聽起來卻像是一個大男人被迷得神魂顛倒卻無法表達愛意,只好找一堆同伴來哭訴那種感覺,同樣是贏得如雷喝采。
就這樣大家輪流上台,話題一直圍繞在威沁森中校身上打轉;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探討起『傑森之性無能或同性戀傾向分析』,所幸的是,發表言論的那位少校軍官並沒有機會把他的論點闡述完整,因為台下噓聲四起,夾雜著各種『沒有男人能抵擋小威的魅力』『性無能看到她都會勃起』之類的叫罵,那位少校軍官只好灰溜溜地下台一鞠躬。
從這些男人們的反應,我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男人在討論到女人的時候,是沒有官階高低之分的,不論是高階軍官或是新進士官,在這場討論裡受歡迎的程度純粹取決於能把威沁森中校給描述得多美好。
但是我也可以從這次討論裡看出另一個事實,那就是這些男人全都瘋了……
於是這場討論會持續了許久,直到夜深人靜、威沁森中校也因為一堆人窩在靶場裡好幾個小時不知道在幹什麼、親自跑來看看情形之後才結束。在討論期間沒有人離開現場,我也不例外,每次只要因為想上衛生間而站起來,馬上全場的『長官』立刻用責怪的眼神瞪過來,直到我被瞪得膽顫心驚、軟著腿重新坐下為止;所以,討論會結束之後,已經憋到快爆炸的我馬上衝進衛生間裡徹底地紓解了自己一頓。
天啊,這種討論會比卡特那種拳打腳踢的『練膽量』還要恐怖!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1:48
第十二章
我本來以為會在惡夢之中驚醒過來的,沒想到卻是一覺睡到大天亮、被基地廣播的起床號給叫醒。
洗臉刷牙完畢,麥可下士帶著大家沿著營區周圍跑步,進行『例行』的體能操練──『例行』的,真是夠詭異的名詞。雖然才投入這場莫名其妙的戰爭沒多久,感覺上卻像是好久沒有這麼輕鬆地跑步過了。
輕鬆,的確是的。至少跑步的時候不必擔心敵人的槍口朝著自己……嗯,至少在基地裡有這麼多人的時候,我被當成第一個目標的機率實在是很小。難怪自然界的弱小生物都喜歡一大群聚居在一起,至少碰到掠食者的時候,自己是第一個犧牲者的機率相形之下低很多。
和平地生活著,和平地跑步著……沒想到在平時一點都不會讓人在意的和平,到了戰爭的時候竟然會讓人感到這麼珍貴:難怪有人會說,人總是不懂得珍惜自己所有的,直到失去了才會知道後悔。
可惜我的和平並沒有持續太久,當我看到一名特種部隊士官駕著四輪車追上我們時,我知道我的和平完蛋了。
看到那名士官拿著一份文件下車,和麥可下士談起話來,一旁的澤木突然用手肘推了推我。
『喂,傑森,聽說特種部隊的指揮官是個大美女?』
『應該是吧?該凸的凸該翹的翹,臉蛋也非常可愛……等等,你聽誰說特種部隊指揮官是美女的?』
『麥可下士說的。』澤木指了指麥可的背影。『聽說那個美女指揮官對你很有興趣?』
『大概是吧?可惜是找我去賣命的興趣。』
『你何不把那個美女指揮官給泡上手,帶回來給我們見識見識?』澤木一臉不懷好意。
『要泡那個美女指揮官你自己去泡,我不會介意把機會讓給你的。』
與其為了泡美女而加入特種部隊去送死,我寧可平安地活著,日後遇到美女的機會總是有的。
『嘿嘿,謝了。可惜那個美女指揮官看不上我,不然我還真想泡她看看。』澤木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傑森!』和那名特種部隊的士官說完話,麥可隨即轉頭過來叫我。『上級的人事命令,特種部隊指名要借調你參加一次任務,現在就和這位長官一起去報到吧,你的裝備不用帶了,特種部隊會幫你準備。』
我就知道,得來不易的和平就這麼完蛋啦!
雖然說我這麼一個二等兵坐在由士官充任司機所駕駛的四輪車上很裙,我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你叫傑森,是嗎?』那名駕車的士官看到我一臉大便,就和我說起話來了。『你是不是不喜歡參加特種部隊的任務?』
『是的,長官。』我也不怕說實話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反正我是義務役士兵,不會因為我說了不喜歡戰爭而受到處分的。
『為什麼不喜歡?因為特種部隊的任務很危險?』
『是的,長官。』
『我想也是。』那名士官轉動方向盤,駕車繞過了另一隊正在晨跑的士兵。『我也不喜歡參加特種部隊,因為任務真的很危險。』
奇怪,一名特種部隊的士官竟然也會說他不喜歡特種任務?
『長官,既然你也討厭危險的任務,為什麼你還是加入特種部隊?』我忍不住發問了。
『這是個好問題。』那名士官點頭。『我加入特種部隊之前也問過同樣的問題,而我得到了一個答案:這是戰爭,戰爭中的風險總量是不會變的。如果有能力的人能夠多負擔一些風險,那麼其他比較沒有能力的人不就能少負擔一些風險嗎?』
這位士官說的有道理,我沉思著。
『這麼說吧,傑森,你認為你們的小隊有辦法勝任敵後破壞任務嗎?』那名士官突然問著。
『絕對不可能的,長官;先不說全隊陣亡是逃不掉的,即使我們有著全隊陣亡的覺悟,想達成任務也是希望渺茫啊。』
『是啊,所以這種任務只好由有能力的人來執行,像是我們特種部隊。』
我們在談話的同時,已經到達特種部隊所在的營房了。那名士官將四輪車駛入了大門旁的一個停車格停好。
『我雖然不喜歡危險的任務,但是我還是參加了特種部隊;不是我在自吹自擂,我是屬於比較有能力的那種人,如果我能擔負起高風險的任務,其他比較沒有能力的同袍們就不必去碰那些對他們等於是自殺的任務了,這樣子我就不會失去太多的朋友。』那名士官轉動鑰匙將車子引擎熄火。『下車吧,傑森。』
隨著士官進入特種部隊的營房,我本來以為會被帶去威沁森中校的辦公室;不過,這名士官帶著我從樓梯爬上二樓,經過走廊穿越半個樓層之後,進入了一間坐滿了人的簡報室。
見到我們進來,原本在簡報台上準備著簡報數據的威沁森中校連忙放下手上的數據迎了上來。帶領我的士官見到自己的指揮官走過來,連忙立正敬禮,威沁森中校也迅速回禮致意。
『傑森,對不起,我得向你道歉,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借調了你參加這次任務;但是這次任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我們需要你的協助來增加完成任務的機率。』來到我們面前的威沁森中校對我這麼說著,說完還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長官,千萬別這麼說!』一位大美女高階指揮官對著我鞠躬道歉,馬上就讓我這個從來沒見識過大陣仗的二等兵慌了手腳。『我一定盡力幫忙的!』
『那我先謝謝了,請入座聽簡報吧。』站直了身體的威沁森中校露出了迷人的愉快微笑,伸手示意那位士官帶領我到我的簡報座位上去。
緊張無比地坐入了座位,我旁邊坐著的是一位看起來滿臉精悍之氣的少尉軍官;但是這位軍官並沒有讓我感覺到他很可怕,因為他微笑著對我伸出了滿是結實肌肉的手掌。
『傑森.弗萊契?我是傅勒.高登斯坦,幸會。』這名軍官和我親切地握了握手,結實無比的手掌握起來竟然能帶給我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和軍官握手以後,我突然發現有點不對: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參加危險任務和殺人,可是我為什麼會坐在這裡?
看著走上簡報台的威沁森中校,我隱隱有種中計了的感覺。
站在簡報台上,威沁森中校對著旁邊負責操作簡報儀器的軍官點頭示意;霎時間整個簡報室的燈光暗了下來,接著立體投影機將聖塔那斯盆地的地圖影像投射出來。
聖塔那斯盆地裡的兩軍勢力分別以紅色和藍色的斜線區域覆蓋著;其中還有一些區域是紅藍兩色斜線區域交互覆蓋著的;不過,這些交互覆蓋著的區域都標示著一個指向紅色區域邊緣的藍色的箭頭。
『首先簡報一下目前的作戰狀況。就如大家所見的,上次對NTU基地發動的飛彈攻擊成功地摧毀了不少的敵軍補給物資,以致於缺乏補給的敵軍只能放棄已經佔領的地區向後退卻。』
威沁森中校以激光指示筆標示出地圖上的那些藍色箭頭。
『順帶一提,上次造成NTU重創的飛彈攻擊是由傑森的偵查小組所引導的,我這次特地向正規軍借調了傑森,相信傑森一定能對我們的任務有所幫助的。』威沁森中校微笑著,瞬間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再度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那,那是我們隊長的功勞……』我想飾詞分辯,但是威沁森中校卻伸出食指對我搖了搖。
『我看過你們的任務報告,NTU對你們發動的幾次襲擊不都是你先發現的嗎?』
『呃……是的……』
『這就是了,我們正是需要你發現危險的能力。』威沁森中校微笑著點頭。
『嗯,題外話該打住了,讓我們繼續簡報吧。』威沁森中校繼續解說,同時以激光指示筆在地圖上標示著。『戰略情報中心的評估顯示,如果我們能夠再成功地對NTU的後勤系統造成一次重擊,我們至少能再收復一半的失土;如果能夠讓NTU的後勤系統效率降低到20%以下,那麼我們就很有可能在一個月之內,將NTU在聖塔那斯的據點整個連根拔起。』
隨著威沁森中校的解說,地圖上的藍色箭頭不停地壓縮著紅色斜線區域,直到逼近了其中一個點之後,幾個藍色箭頭同時抖動了幾下,向前一竄,瞬間把所有的紅色區域都給擠壓得無影無蹤。
『聽起來滿誘人的,只要一個月,就能把NTU從這裡給趕出去?』一名坐在前面的軍官發話了。
『是的,前提是我們能順利切斷NTU的補給。』威沁森中校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我猜我們的任務就是負責切斷NTU的補給,是嗎?』另一名軍官問著。
『完全正確。』威沁森中校點頭,表情極為嚴肅。『但是,NTU已經挨過一次飛彈襲擊,也因此被迫放棄了一大片的佔領區域,NTU可是受了教訓的。因此不要說第二次飛彈襲擊行不通,即使我們打算以匿蹤滲透的方式進行破壞,難度也會相當地高。所以,這次任務不但難度極高,犧牲比率可能也不會太低,大家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全場一片靜默,沒有人出聲。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2:07
第十三章
沉默了一陣子,威沁森中校打破了這片死寂的局面。
『我們時間不多,所以還是讓我們來討論一下明細吧。阿比傑?』
坐在角落裡,一位被威沁森中校點到名的軍官站了起來。那名叫做阿比傑的上尉軍官是名高大無比的黑人,臉上表情極為沉著。
『阿比傑,你是我們團隊裡最好的任務領隊,這次任務將由你指揮,可以嗎?』
阿比傑點了點頭,威沁森中校隨即舉手行了一個軍禮,阿比傑還禮之後坐下,馬上有一名軍官拿著一疊文件遞給阿比傑。
『傑森?』
沒想到第二個就叫到我,我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傑森,你是全聖塔那斯基地最優秀的尖兵,我們需要你的能力來指引隊伍穿越危險。你願意參加這次任務嗎?』威沁森中校期待的眼神望著我。
我能說什麼?都已經坐在這邊了,難道還能拒絕嗎?雖然我不喜歡危險任務,但是留在原來的小隊難道又比較安全嗎?
今天來接我那位士官說的對,戰爭中的風險總量是相等的,如果有能力的人能多負擔一些風險,那麼其他的人就可以少負擔一些風險。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想起了昨天傍晚、默肯遞給我的那瓶蜂蜜牛奶。我能協助他們活過這場該死的戰爭嗎?也許能,也許不能,但是我知道現在是我試試看的機會。
直接以標準的軍禮答覆這個問題,威沁森中校則是露出了明媚照人的笑容回禮。
重新坐下,一名軍官立即把一份標注有『最高機密』的文件遞給我;打開文件,裡面是一份任務指令與目標區的詳細地形圖,或者該說是VMA所能收集到最『詳細』的數據:由於NTU擁有大氣圈外的絕對控制權,想用偵查衛星來收集情報根本是不可能的;即使派出大氣圈內的飛行偵察機,也常常在接近到能清楚看見目標之前就遭到擊落;唯一有效的偵查手段,就是前些日子我們才執行過的偵查任務;所以我手上的這份數據是計算機合成影像做出來的地形圖,依據的就是許多次地面偵查任務所獲得的敵軍基地數據。
可想而知,為了做出這份情報,VMA不知道已經犧牲了多少士兵在偵查任務上。拿著這份許多戰友犧牲生命所換來的情報數據,我知道這次的任務絕對是不許失敗的:萬一任務失敗,雖然我們不會受到軍法懲罰,但是我們又如何對得起那些為了取得情報而犧牲的同伴呢?
『傅勒?』這個時候威沁森中校叫到了坐在我旁邊的那名軍官。『傑森沒有受過正規的特種作戰訓練,我需要你全程協助他,可以嗎?』
『交給我吧,長官。』傅勒點頭表示沒問題。
『傅勒,我必須強調一點:所謂的全程協助,不僅僅只是保護傑森而已;為了讓傑森能順利執行尖兵任務,你必須完全依照傑森的指示去協助傑森,簡單來說就是聽從傑森的指令,可以嗎?』
啊?威沁森中校竟然要一名特種部隊的少尉軍官聽從我這個菜鳥二等兵的指揮?這會不會有點……
『我知道,長官,我會切實執行弗萊契先生的命令。』傅勒以簡潔有力的軍禮一併回答了這個問題,在威沁森中校回禮之後坐下;一份機密文件隨即遞到了傅勒少尉的手上。
『長官,為什麼中校會要你聽我的指示?我只不過是個義務役的士兵,這會不會……』我忍不住發問了。
傅勒露齒一笑。『傑森,軍隊的階級只是為了避免造成命令系統上的混亂而設的。你是VMA的公民,我也是VMA的公民,我們的地位是相等的,而我只是做一切能讓任務順利完成的事情罷了,別想太多。』
『我瞭解了,抱歉,長官。』
『沒關係。』傅勒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好完成這次任務並活下來,也許戰後我們可以交個朋友。』
『我會盡力的,長官。』
我和傅勒在會話的時候,威沁森中校又點了兩個人起來,詢問他們參加任務的意願;得到那兩個人的正面答覆之後,威沁森中校隨即宣佈:
『這次任務的小組成員已經決定好了,我們要開始任務明細簡報。請其他沒有參與任務的人先離開簡報室,謝謝。』
除了剛剛被點到名的人以外,在座的其他人們紛紛起立,魚貫地由簡報室的門口離開;一下子簡報室裡就只剩下了預定的四名小隊成員,還有威沁森中校,以及負責操作簡報儀器的助理士官。
當最後一個離開的人順手關上簡報室的門之後,威沁森中校這才對著助理士官點了點頭;隨即一幅由激光立體影像投射所顯示的地形圖出現在簡報室前方。
『這次任務將由距離NTU基地60公里外的這個小谷地開始。』隨著威沁森中校的解說,一個亮點出現在激光投影地形圖的某個位置上。
『我們會在今天晚上以運輸機送你們到任務起始點,你們要利用兩天的時間步行到NTU基地的附近,最多不能超過三天。』威沁森中校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雖然我們已經挑選了敵軍出現機率最小的路徑,但是根據情報評估,在路徑上遇到敵軍的機會依舊相當的多;不過,我相信傑森一定能事先發現這些敵軍,大家只要依照傑森的指示躲避敵軍就可以了。』
唔,要做的事情只有躲避敵軍,不必開槍殺人,聽起來不錯;更好的是,這次我是負責領路的,其他小隊成員會乖乖跟在我的後面走,我不必擔心有人會隨便亂跑而被敵人逮到。對我來說,發現敵人不難,難是難在怎麼不讓隊友自己跑去和敵人碰面,那反而傷腦筋得多。
『到達NTU基地之後,阿比傑、霍克和邦茲,你們利用夜間進行滲透破壞工作;傑森和傅勒留在基地外圍不必進去。等到炸藥安裝好之後,阿比傑你們再回來和傑森他們會合,傑森會帶你們躲過回家路上的敵人。』
嗯,到達敵軍基地以後,我不需要跟著溜進基地去,太好了。不過……
『長官,NTU基地裡一定滿滿的都是人,阿比傑他們三個人這樣溜進去,不是很危險嗎?』我想了一想,終於還是決定舉手發問。『我記得步兵用的輕型66厘米迫擊炮可以發射激光導引炮彈,而且射程有七公里;如果我們在遠處用激光導引迫擊炮炮彈進行精密攻擊的話,不是比較安全嗎?』
『可是傑森,你要從哪裡來導引炮彈呢?NTU基地周圍並沒有高地可以讓你登上去用激光照明他們基地內的目標啊!』在我問完問題之後,阿比傑隨即接口。
『沒有高地,我們可以自己想辦法啊!例如說找一棵大樹爬上去,或者用桿子把導引激光發射器架個半天高……』
『把導引激光發射器架高?聽起來不錯,但是你要怎麼確認你的激光標定在正確位置上呢?』邦茲問著。
『可以把電子望遠鏡和激光綁在一起,這樣就可以看到激光標定的位置了。』
『那如果NTU把物資堆在倉庫裡呢?66厘米迫擊炮的威力可不夠穿透NTU的掩體啊!』
對喔,我沒想到66厘米迫擊炮的威力不足以穿透掩體;算了,反正進去冒險的又不是我,如果當事人自己都沒有意見,我想我也不必太擔心吧?
『等等……』一直靜聽著我們的對答,威沁森中校突然接口。『傑森給了我一個新的想法:我們可以依照傑森的提案,以66厘米迫擊炮進行攻擊,而阿比傑你們則是穿上NTU士兵的服裝,同時對NTU基地進行滲透;遭到攻擊的NTU基地應該不會理解到我們的攻擊其實是分成兩方面同時進行的,而且敵軍在對迫擊炮炮擊進行反應的時候,安全檢查一定會鬆懈下來,這樣你們的任務成功率又可以提高不少。邦茲,你去請赫克托爾進來一下。』
『長官,我們沒有NTU士兵的制服啊?』當邦茲離開簡報室去召喚赫克托爾的時候,阿比傑問著。
『只好在路上收集了。』
『萬一收集不到呢?』
『那就照原定的計劃,不進行迫擊炮擾亂攻擊,直接滲透。』威沁森中校聳了聳肩。
一會之後,邦茲帶著一名全身都是一塊一塊隆起肌肉的人進來了,想必就是赫克托爾。一看到赫克托爾,我忍不住就會聯想到舉重選手。
『請坐,赫克托爾。』威沁森中校微笑著示意赫克托爾坐下。『我們的作戰計劃有些變更,需要你的協助。我們需要你攜帶一門輕型66厘米迫擊炮和一些激光導引炮彈對NTU基地進行攻擊,你願意參加這次行動嗎?』
赫克托爾沒有多說話,點了點頭,舉手行了一個軍禮。在威沁森中校還禮之後,阿比傑把手上的文件遞給了赫克托爾。
『阿比傑,數據你都記起來了嗎?』威沁森中校關心地詢問著,阿比傑則是點點頭。
看著手上那疊標示著「最高機密』的文件,這些文件足足有十幾頁厚,沒想到阿比傑才沒多久就都記住了。難怪中校會說阿比傑是最好的領隊之一,有著這麼好的記性,阿比傑在出任務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帶著一堆數據,也不需要查閱數據。在分秒必爭的戰場上,能多省下一秒鐘,就多了一秒鐘的餘裕來做別的事,有時候這可能就是任務成敗的關鍵了。
『對於任務還有其他的問題嗎?』威沁森中校看著我們。『沒有?那讓我們再複習一次任務明細吧……。』
VMA特種作戰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小隊長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尖兵
少尉傅勒.高登斯坦,指導官
上士邦茲.泰勒,任務隊員
中尉霍克.馬傑理,任務隊員
中士赫克托爾.裴柏汀,迫炮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2:25
第十四章
任務時間,倒數1小時26分
我們所搭乘的小型運輸機在夜色中採取迂迴路徑低飛,避開情報數據上所指示的可能敵軍位置。
距離我們到達任務起始點還有一段時間,但是我的心跳速度已經開始加速上升了。這次任務無疑地是我參加過最危險的任務,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葬身敵境,一個運氣不好,同樣可能也會陣亡沙場。
看看同樣坐在機艙裡的同伴,我的指導員兼任隨身保鏢的傅勒正在閱讀一本小說,領隊阿比傑用貝雷帽蓋著臉、發出低微的鼾聲睡著了,霍克正在玩他帶上運輸機的電玩打發時間,邦茲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享受著耳機裡播發送來的快節奏搖滾樂,手指還不停地配合音樂敲擊著節拍;赫克托爾則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他的那個大背包,裡面除了六天份的口糧與野營用的睡袋之外,還有七發66厘米激光導引歸向迫擊炮炮彈。
『長官,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我低聲問著坐在我身邊、正沉浸在小說世界中的傅勒。
『叫我傅勒就行了。什麼問題?』傅勒闔上了手中的小說。
『你們……都不會緊張嗎?』我指了指阿比傑他們。『我是說……這次任務應該是很危險的;但是,我看你們好像一點也不害怕,甚至出發前中校要大家先寫好遺書,你們也都沒有寫,為什麼?』
傅勒笑了。『傑森,其實我也很害怕,但是我有信心,這次任務一定會成功,我也一定會活著回去。所以我雖然害怕,但是我還能冷靜下來。』
『長官,我不懂。這個任務是如此危險,為什麼你會那麼有信心?』
『嗯,這個嘛……其實我的信心來自於對中校的信任。』傅勒又笑了。
『威沁森中校?為什麼?』
『你知道嗎?我們中校是軍官學校戰略戰術科第二名畢業的,她19歲畢業入伍,今年也才23歲,四年間從少尉升到中校,算不算是傑出人才?』
我不懷疑傅勒告訴我的事情被誇張過,畢竟我自己就領教過威沁森中校那種幾乎是百發百中的猜測能力。
『當然,光是陞官快,並不代表什麼;我們對她的信心,主要還是來自於她的實績。』傅勒稍微停頓了一下,確定我正在專心聽他說話之後,這才繼續下去。『同樣和和其他基地的特種部隊比較,我們中校所策劃的作戰行動有著極高的成功率,幾乎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任務都成功了,而且隊員生還比率也比其他基地特種部隊所執行的同性質任務高很多。』
『最重要的是,中校對於任務人選的安排讓我們很有信心。中校很擅長於計算任務中的風險,並針對風險選出最適當的任務人選。所以我們所執行的任務大多數都相當成功,少部份失敗的那些,只能說是運氣不好。』傅勒拿起裝滿開水的杯子喝了一口。
『難怪你們都不緊張。』
『其實我們還是會緊張。』那邊用貝雷帽蓋著臉的阿比傑插嘴說著。『雖然威沁森中校很擅長計算風險與人員能力,但是人並不是數字,同一組數字計算出來的結果是不會變的,可是人永遠都有可能出狀況。一旦人出了狀況,整個任務自然就搞砸了。傑森你沒有出過這種任務,所以你在這種任務中的表現穩定度還是一個未知數,這是威沁森中校無法計算的。所以威沁森中校派了傅勒一起來,一來是保護和協助你,二來是萬一你出了狀況,傅勒可以立刻接手你的工作,這樣我們才不會全數陣亡。』
『你沒事就一定要明說嗎?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很傷人。』傅勒的語氣裡明顯地含著對阿比傑的怒意。
『我覺得明說比較好,與其讓傑森因為大意而陣亡在這種地方,還不如傷一下他的自尊,但是讓他警覺一點;戰場上自尊是保不了命的,只有小心謹慎才是活著回家的不二秘訣。』阿比傑說完,微微的鼾聲又傳出來了。
傅勒朝著我聳聳肩攤攤手,給了我一個無奈的微笑。
任務時間,倒數4分
『特種部隊的各位,我們已經到達降落區了,請各位做好下機的準備;根據基地剛剛傳來的通訊,我們的降落區是乾淨的,沒有敵人的蹤跡,希望各位不會因為沒有接機的觀眾而沮喪。謝謝您選擇聖塔那斯航空第T997次運輸機,我是機長馬漢少尉,祝各位旅途愉快。』當運輸機減慢速度進入降落區時,機艙通話器裡傳來了駕駛員打趣的聲音。
赫克托爾已經將運輸機側面的艙門打開了,並且背著他的大背包站在門邊,等待著飛機著陸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彈出去。
突然奇怪的影像又衝入了我的腦海中:幾名NTU士兵正抬頭注視著黑暗夜空中緩緩降落的運輸機,一名看起來像是士官的NTU戰士正在撥弄著他的耳機,還有兩名NTU士兵持槍監視著五名坐在地上、雙手抱在頭上的VMA戰俘。
我迅速抓起狙擊槍,來到艙門邊蹲好,舉槍上肩,裝模作樣地從狙擊鏡裡看了一下。
『先別降落,我想我們有接機的客人了!長官,能把飛機穩住嗎?』我朝著通訊機大喊;聽到我這麼喊,其他特種作戰小隊成員紛紛抓起自己的武器,來到機艙門邊就預備位置。
『有接機的客人?怎麼可能?基地告訴我說幾分鐘前才有一組偵查小隊巡過這個區域啊!』駕駛員驚訝的聲音從通訊機裡傳了出來。
幾分鐘前?希望那個偵查小隊不是我從影像裡感覺到的那些VMA戰俘;如果是的話,NTU可是已經擺好了一個圈套,正等著我們鑽進去。
『穩住你那該死的飛機,別囉唆!』這次輪到阿比傑對著通訊機吼,由於阿比傑的官階比駕駛員高,那名駕駛員連忙依照阿比傑的命令停止了讓運輸機繼續降落的意圖。
我利用狙擊鏡上的測距表算了一下,離那些NTU士兵大約900公尺,以ASR-32來說,還算是在有效射程之內。從狙擊鏡裡,可以看到那些NTU士兵們隱藏在黑色復合材質眼罩後面的半張臉,正瞪視著飄浮在半空中的運輸機。
不曉得他們知不知道我也在這裡瞄準著他們?
從半空中,我可以輕易地狙擊到那些NTU士兵的任何一個人;現在的問題是,我得先狙擊誰?那名看起來像士官的人正在弄他的通訊耳機,毫無疑問地是想聯絡基地,呼叫支持的兵力前來;可是如果我先狙擊那名士官,持槍監視VMA戰俘的人萬一開槍屠殺我們的同袍,那怎麼辦?
如果我有足夠的時間思考,或者威沁森中校在這裡,我也許可以作出一個正確的決定。可是我現在沒有時間能夠思考,我只能立即作出一個決定,一個我在做決定時不知道正確與否的決定。
『還是先救人吧……。』
我喃喃自語著,將瞄準目標換了一個;扣下板機,隨著ASR-32擊發時的後座力震動,一名持槍監視戰俘的NTU士兵被射中頸子,子彈斜穿過那名士兵的左半身,從左肋部份穿出,失去生命力的軀體隨之緩緩崩潰。
聽到我的喃喃自語,傅勒看了我一眼。
『二……。』
在第一名被殺士兵的屍體倒地之前,我瞄準了另一名監視者開槍;經過滅音處理之後的ASR─32開火的聲音不比運輸機的引擎聲大,那名成為我目標的NTU士兵在遭到子彈命中時,身軀呈現了一種受到衝擊的不自然姿勢倒了下去。
『三……。』
在第一名被殺士兵的軀體倒落地面的同時,那名正在低頭操作通訊耳機的士官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自己倒地的同伴,子彈在這時穿透了那名士官的復合材質面罩、透入了顱骨之中,擴散的衝擊力將骨骼粉碎成銳利的小片,徹底破壞了那名士官的腦部組織。
這時察覺到同伴倒地的NTU士兵們,第一個反應卻是以為他們的VMA戰俘開始反抗了,於是每個人都抓起武器,轉身朝向他們的俘虜;但是,他們看到的只不過是俘虜們仍舊雙手抱頭坐在當地,可是卻給了我一個從背後狙擊他們的好機會。
第四名死者是頸部的頸椎被擊斷,子彈擊中了頸椎骨,切過了頸部大動脈,從喉部帶著大量鮮血透了出來,吸引了包括NTU士兵和VMA戰俘的所有目光。
驚訝地轉過頭去看自己被殺的同伴,第五名犧牲者是顏面部位中彈,強勁地衝擊帶得那名士兵重重地側摔在地上。
這時,殘餘的NTU士兵終於理解到攻擊是來自於飄浮在空中的目標;這些士兵們不約而同地轉過身來,舉起他們的步槍,開始瘋狂地朝著空中的運輸機開火。不過,距離這麼遠,那些士兵又沒有仔細瞄準,因此暴雨般的電漿光束雖然在運輸機的外表造成了一些燒灼痕跡,卻沒有一道光束近得足以傷害到聚集在機門附近的我們。
這些士兵們犯了一個錯,他們應該先掩蔽起來的。我相信他們的戰鬥訓練裡一定有應該先掩蔽的訓練;可是,現在這些士兵們卻犯錯了,他們沒有先掩蔽起來,而是就這麼暴露在我的射擊視野之內,朝著運輸機瘋狂地開火。
VMA特種作戰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小隊長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尖兵
少尉傅勒.高登斯坦,指導官
上士邦茲.泰勒,任務隊員
中尉霍克.馬傑理,任務隊員
中士赫克托爾.裴柏汀,迫炮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2:42
第十五章
『果然,在戰場犯錯是要付出生命作為代價的……。』
那些士兵們只看得到ASR-32在夜空中開火時所噴發的無聲火焰,從900公尺外看起來就有如天際閃爍的微小流星,但是瞬間的燦爛又奪去了兩條生命:一名NTU士兵被我射穿心臟,另一名則被我擊中臉部,兩個人一前俯一後仰地倒了下去。
終於,最後那名士兵意識到了暴露在狙擊手狙擊視野內的愚蠢,他迅速地躲到了一棵樹的樹幹之後,在我能朝他開火之前就從我的射擊範圍內消失了。但是,這名士兵卻忘記了那些VMA戰俘;沒有人繼續監視著這些VMA戰俘,戰俘們迅速地取回了被NTU士兵們收繳走的武器,因此當那名NTU士兵背靠著樹幹時,他很驚駭地看見了一把VMA士兵們所使用的步槍,以及槍口所爆發出來的絢麗閃光。
三聲槍響迴盪在降落區附近的樹林裡,那名NTU士兵的胸口出現了三個流血的圓孔,再也無力站直的身體順著樹幹滑落在地,將樹幹擦得一片陰暗的血紅。
『我想是肅清了,我們可以下去了,但是最好請駕駛小心一些。』我將槍靠肩立了起來。
『馬漢,底下肅清了,咱們下去吧。』阿比傑透過通訊機這麼說著。
隨著運輸機緩緩下降,剛剛那五名VMA士兵紛紛從樹林裡跑了出來,接近到我們的降落點旁邊。
『我的老天!長官,真是高興能見到你們!』
運輸機剛著地,一名士兵立刻朝著從運輸機上跳下來的我們大喊著。
『我很高興我們能幫上忙,你們被突襲了是嗎?』阿比傑微笑著。
『是啊,我們的任務本來是負責檢查這片區域,順便搭這班運輸機回家的;那些NTU的雜種藏的可真好,而且還一直等到我們發完電訊以後,這才現身突擊我們。』那名士兵回答著,這時其他四名士兵正背負著三具屍體過來。『我們隊長陣亡了,還有兩名隊友;總算我們還有命回家,本來以為這次大概是活不成了呢。』
負責檢查這片區域?被突襲?很顯然這幾位友軍們執行了一次差勁的任務。不過,為什麼那些NTU的士兵只是俘虜我們的人,而不是就地槍決呢?
『有命回家也不是現在的事。』我插嘴。『我剛剛從狙擊鏡裡看到那個NTU的士官在使用通訊機,他多半是在呼叫增援。如果他只是呼叫了陸上的增援,那增援應該不會這麼快到達這裡;可是萬一他呼叫的是空中支持呢?』
『不錯,我們的運輸機逃不過NTU戰鬥機的追擊。』阿比傑隨即會意過來。『霍克,你去叫馬漢關掉運輸機的引擎,暫時下飛機來和我們一起行動。』
霍克應聲爬進運輸機,阿比傑則在這個時候要那些士兵將陣亡者的遺體放進運輸機裡。
『長官,就這樣讓運輸機丟在這裡好嗎?』關閉運輸機引擎之後,馬漢跟著霍克一起跳下飛機;不過馬漢顯然是不喜歡把他的飛機就這樣停在這裡。
『總好過在空中被擊落,把運輸機停在這裡的話,即使NTU真的擊毀了這台運輸機,至少我們不會有人傷亡。此外,如果NTU沒有發現這台運輸機,你們稍後還可以搭飛機回去。現在,所有的人,立刻進入樹林裡掩蔽,動作快!』
阿比傑一下達命令,我們小隊的隊員立刻壓低姿勢迅速朝著樹林裡跑了進去;我們救出來的五名VMA士兵和駕駛員馬漢也隨即跟了上來。大家才剛找好掩蔽位置沒多久,兩架NTU戰鬥機隨即出現在夜空之中。由機翼兩側閃爍的防撞指示燈在空中劃出的軌跡,我們知道那兩架戰鬥機正慢慢繞著圈子在進行搜索。
『帥啊,那兩個笨蛋一定沒有料到運輸機竟然是停在地上的,你看他們在那邊像傻子似的猛繞圈圈,他們大概在驚訝為什麼搜索雷達上看不到運輸機的影子吧。』邦茲在樹叢的陰影裡笑著。
『等到他們改用對地雷達搜索的時候,情況就會不同了。』霍克冷靜地說著。
不過,大概是放棄搜索了吧?那兩架NTU戰鬥機又繞了幾個圈子之後,隨即加速朝著自己基地的方向飛走,一下子就消失在遠處的黑暗天際。
『不知道是不是誘敵……』我自言自語著。
『何必誘敵?如果他們知道我們在下面,直接擊毀運輸機不就得了,我們人又不會飛,NTU的地面部隊要逮到我們還不簡單。』傅勒笑著。
『馬漢,你先等我們一下,我們有些工作要做。特種部隊的各位,去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NTU制服,如果有能穿的,剝下來。』
阿比傑下達了命令,隨即自己挑了一個看起來塊頭最大的NTU陣亡士兵屍體檢視起來;傅勒他們也紛紛找到身材相近的NTU士兵,將死屍身上的制服脫下來。
我沒有跟著這麼做,雖然我嘗試著去做;但是,當我看到躺在我腳下那名NTU士兵,那張蒼白、隱藏在黑色護目鏡後面、已經失去生機的半張臉,我就沒辦法繼續動作。
『我來幫你。』
這時已經換上NTU士兵制服的傅勒走了過來,把那名NTU陣亡士兵的制服給脫了下來,拿出一塊白色類似肥皂的物品,一下子就把制服上沾著的血跡給擦掉了。
『穿上吧。』傅勒把制服遞了給我。
伸手接過制服,雖然血跡已經擦去,這件制服看起來就像剛洗乾淨的一樣,但是……上面還殘留著人體的溫度……。
『不習慣穿死人的衣服,是嗎?』傅勒微笑著問道。
『是……是的……。』
『這很正常。開槍從遠距離打死一個人是一回事,但是穿上死人的衣服又是一回事,我自己也覺得很噁心。但是,這是戰爭,戰爭裡有時候就是要做些噁心的事情,才能增加保住性命的機會。』
『可是……』即使理智不斷地告訴自己,穿上這件制服的話,活著回家的機率會高很多;但是情感卻強烈地拒絕著讓這件曾經穿在死人身上的制服套到身體上。
『哎呀呀,還是沒辦法克服心理障礙嗎?這下麻煩了……。』
傅勒摸摸頭,這時阿比傑走了過來,拿著一瓶黃色透明的噴霧劑就朝著那件制服直噴。
『你在幹嘛?』傅勒摸不著頭腦。
『替你解決問題啊,看不出來嗎?』
『那你噴這是啥……好、好香的味道,這是香水嘛!你怎麼會有這玩意?』
『這是可是小威(威沁森)的香水喔!她說怕傑森不敢穿死人的衣服,特地給了我這瓶柚子香的香水,叫我噴在衣服上,這樣應該可以幫助傑森克服心理障礙。』
『小威的香水?!』傅勒立刻湊過頭在阿比傑身上聞了一下。『哇哩!你自己竟然也噴了?有這種好東西竟然不告訴我!你不夠朋友!』
『當然噴了,你知道小威還說了什麼嗎?她說,告訴傑森,聞著香水的時候,請傑森想像著她很溫情地擁抱傑森的感覺;傑森不喜歡穿死人的衣服,但是傑森總不會拒絕女孩子的擁抱吧?』阿比傑滿臉賊笑,還邊說邊裝出女孩子扭扭捏捏的樣子。『說真的,「小威的擁抱」感覺起來還滿不錯的!』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有這種好事竟然不告訴我!你們自己卻偷偷在享用!』傅勒抄起了衝鋒鎗。『阿比傑,你給我納命來!』
『別那麼生氣嘛!來,享受一下「小威的擁抱」!』阿比傑朝著傅勒的臉上就按下了香水的噴頭,淡淡的水霧立即撲上了傅勒的臉。
『喔,好香!聞起來真舒服!』傅勒拚命抽動鼻子狂吸。『好吧,看在你和我分享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你了!』
『嘿嘿!』擺平了傅勒,阿比傑轉頭瞧了我一眼。『傑森,還需要更多的擁抱嗎?』
『長、長官,我穿衣服就是了!』我連忙把那套制服給穿上;不知道是威沁森中校的香水有用、還是剛剛傅勒和阿比傑打鬧的關係,現在穿上這件制服竟然沒有排斥感了……。
一瓶女性專用的香水就能消除排斥感,真是神奇、太神奇了……。
換裝完成,阿比傑他們把原本的制服和武器都堆上了運輸機,手上全都換成了NTU的電漿步槍,只有我還留著自己的狙擊槍;赫克托爾雖然也換了NTU的電漿步槍,但是他的迫擊炮仍然隨身帶著。
『好了,馬漢,你帶著這些兄弟們先回基地,路上小心。』
看著駕駛員和那些士兵登上運輸機,接著運輸機發動引擎起飛,直到運輸機以掠著樹梢的高度低空飛走,阿比傑這才喘了一口氣。
『接著就是我們的表演時間了……傑森,請帶路吧。』
VMA特種作戰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小隊長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尖兵
少尉傅勒.高登斯坦,指導官
上士邦茲.泰勒,任務隊員
中尉霍克.馬傑理,任務隊員
中士赫克托爾.裴柏汀,迫炮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2:58
第十六章
任務時間,第22小時47分
在前往NTU基地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幾個警戒哨和巡邏隊。由於我們的任務是要滲透進入NTU基地、而不是和這些警戒哨或是巡邏隊的士兵們交戰,因此當我指出了敵人的所在地之後,阿比傑就可以輕鬆帶領我們繞路避開這些敵人。以致於原本預計是危險重重、可能需要花上兩三天才能走完的路程,我們只用了一天就走完了,而且輕鬆得像是郊遊遠足似的。
畢竟,在茂密的雨林之中,隨處都有可以隱藏的隱蔽物;我們只要不是故意去引起敵軍注意的話,雨林裡多的是敵軍觀察不到的地形死角,即使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只要是位在敵軍觀測不到的死角,無論如何都不會被發現的。
我們在NTU基地附近發現了一個情報數據沒有標示出來的小土坡。從這裡,可以用望遠鏡清楚觀測到映照著夕陽餘暉的NTU主基地。
『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傅勒喃喃自語著。『我們竟然就這樣滲透進來了?簡單得就像在大後方行軍似的,難怪中校會指名要傑森來參加這次任務。』
『匿蹤任務最怕的就是被我們沒有發現的敵軍給發現,如果能把敵人先行找出來,多的是方法可以偷偷摸過敵軍身邊。』阿比傑放下了望遠鏡。『看起來基地裡的活動並不頻繁;奇怪,這不是NTU的主基地嗎?怎麼人這麼少?』
『會不會他們都隱藏在建築物內而你沒看見?』霍克提出了意見。
『不太像,你看籃球場上和排球場上都有人在活動。』邦茲依舊舉著望遠鏡猛瞧。『要是有外出管制的話,怎麼可能放人在球場上亂晃?』
『人不多也好,這樣我們的滲透行動會更容易。』阿比傑聳聳肩。『霍克、邦茲,你們跟我來。傑森還有赫克托爾,你們先睡覺。從這裡到NTU基地估計約六公里的距離,現在是傍晚七點,我們四個小時內應該可以摸到NTU基地旁邊。』
『不過,考慮到有可能無法使用通訊器材的狀況,我們預計在深夜一點半的時間進行滲透,你們記得以迫擊炮進行欺敵攻擊,我們會在炮擊展開的同時進行滲透。任務完畢之後,到預定的會合點會合,沒問題吧?』
『只有一個問題。』傅勒想了想,歪著頭說著。
『什麼問題?』
『把小威的香水交出來。你陣亡在NTU基地內就算了,小威的香水絕對不可以失陷在敵後……哇!』
扣的一聲,阿比傑在傅勒的腦袋上揮了一拳。
到預定發起攻擊的深夜一點半還有時間,當阿比傑他們朝著NTU基地而去的時候,我們這邊則依照傅勒的指示,輪流睡眠補充體力,我負責站第一班衛兵。
說是站衛兵,當然不可能真的站得直挺挺的讓人能輕易發現,其實只是保持自己清醒、以便察覺來襲的危險而已。
抱著我的狙擊槍,依靠著樹幹,我欣賞著茂密雨林與科技建築在傍晚時映照著夕陽而反射出來的柔和金光。
我的前任女友溫妮最喜歡看黃昏的景致,我們常常登上山頂、或是高樓大廈的頂端,欣賞著自然森林與都市叢林在夕陽下所散發的、一種緊張了一天之後的、令人舒適放鬆的美感。
黃昏是如此的美麗,如果沒有戰爭的話。
如果沒有戰爭的話……。
可惜現在是戰爭時期,由於隨時都可能冒出會朝著你開火的敵軍,反射著金黃光芒的茂密雨林現在只會讓人心情緊張;而夕陽照耀下金光閃耀的科技建築也只能讓人聯想到充滿破壞與死亡氣息的軍隊和武器。
太陽下山,夜幕籠罩著大地。
沒有了太陽耀眼的光芒,滿天的星斗在此時終於有了露臉的機會。反射著太陽的光芒,月亮在大地上投下了溶溶如水的柔和色彩。
溫妮也喜歡看夜景,我們常常一起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夜空的星星;或者從高處欣賞著五光十色的夜景。看著各式各樣的人造光源在都市之中流轉,有如慶典節日七彩繽紛的霓虹燈,一種生機蓬勃的感覺,如果沒有戰爭的話。
如果沒有戰爭的話……。
但是在戰爭之中,黑夜只會降低人類對周圍環境的視覺感知能力,提供敵人更好的掩護,讓死亡更容易降臨在一個人的身上;應該有著各種照明的NTU基地也是一片漆黑,很顯然為了怕遭到VMA的夜間空中攻擊(雖然我非常懷疑VMA有這種能力),NTU基地執行著嚴格的燈火管制,沒有光亮的生機,只有暗沉沉的死寂。
藉著明亮的月光,我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影在NTU的基地內晃動,但是我卻看不到任何的燈光。晃動的人影在室外排列成隊伍,我看了看夜光手錶,晚間8:55分,差不多是晚點名的時間。也許NTU的基地正在進行晚點名。
我突然感到有些好笑,雖然說NTU的基地裡一點燈光都沒有,但是在遠處用紅外線望遠鏡或是星光夜視儀觀察的話,一樣是可以把正在晚點名的人數給算得清清楚楚;到底是誰發明在集合場晚點名這種制度的?雖然辛苦麻煩些,難道在室內就不能點名嗎?
『奇怪,人真的不多,我估計只有三分之一的營房使用率而已。』傅勒的聲音突然從我旁邊冒了出來,我轉頭一看,傅勒正拿著具有星光夜視功能的望遠鏡在觀察著NTU的基地。
『你醒了?』
『我反正睡不著。你去睡吧,該我站衛兵了。凌晨一點會叫你起來準備的。』傅勒微笑著。
『好吧,那就有勞了。』
任務時間,第26小時33分
凌晨一點,站最後一班衛兵的赫克托爾把我和傅勒叫了起來,我們隨即開始進行炮擊的準備工作。
由於我不懂得操作迫擊炮的相關知識,我被分配到負責以激光標定NTU基地內目標的任務,所以我找了一處可以清楚讓激光照射到NTU基地內而不怕被雜物遮斷的地點;赫克托爾架起了迫擊炮並進行校準;傅勒則臨時充當裝填手,七發激光導引迫炮彈一字排開在傅勒腳邊。
利用與狙擊鏡同軸發射的激光照明光束,我將照明點指向了NTU基地內的停機坪。只要先以迫擊炮擊毀NTU的戰鬥機和攻擊機,我們就不必擔心在能夠逃跑之前、被追擊而來的NTU空軍給轟得粉身碎骨。
『傑森,時間差不多了,標定好目標了嗎?』傅勒的聲音傳了過來。
『準備好了,讓我們叫那些NTU的懶惰鬼起床上小號吧!』
『砰』的一聲,迫擊炮擊發時的爆震在我耳後響起,幾秒之後,帶著尖銳呼嘯聲下落的炮彈追循著照明激光反射出來的光線,準確地落在一架正在待命狀態的NTU戰鬥機機身上,登時將戰鬥機連著旁邊的後勤設備一起化成了一顆大火球。
『打得好!擊毀了一架NTU戰鬥機!再來!』我將照明激光的標定點轉到其他的戰鬥機上面。
又是一聲巨響,第二發迫擊炮炮彈被送入了天際。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奇異的影像衝入了我的腦中,衝擊的強烈程度甚至讓我感到有些暈眩:我感覺到一名駕駛員正在接收著基地的通訊、同時依照通訊情報標記的影像搜索著地面目標;接著,儀器將地面上一個模糊的熱源影像標記了出來,可以隱約辨識出那是一管迫擊炮和兩名操作人員的紅外線影像,而強烈的管狀熱源訊號更表示著那管迫擊炮剛剛才發射過炮彈。
該死的!被發現了!
我們原先只估計到會有『預備升空來追擊的空中威脅』,沒想到我們在發動攻擊的時候,剛好有返航的NTU戰鬥機經過這裡;更糟糕的是,那架戰鬥機還直接被NTU基地給調來處理我們這組迫擊炮威脅!
我應該在攻擊開始前先仔細觀察一下環境的,可是我卻以為自己能夠感應到『所有』來襲的威脅,而疏忽了這項步驟;很明顯,那名飛行員飛近基地時,我並沒有立即感應到他的出現,直到他開始認真搜索起我們的存在為止,可是,對我來說,這份感應來得太遲了。
我放棄了繼續照明目標的行動,急忙回頭,正好看到夜空中閃爍著的紅藍雙色防撞燈;NTU戰鬥機有如黑暗中獵食的老鷹一般,正朝著我們疾撲而來!
在戰場上犯錯,代價常常是自己的生命;難道……這次輪到我必須付出代價了嗎?
『傑森,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我在進行標定導引任務時突然轉身,傅勒連忙問著。
『敵機臨空!長官!我們被鎖定了!』
VMA特種作戰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小隊長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尖兵
少尉傅勒.高登斯坦,指導官
上士邦茲.泰勒,任務隊員
中尉霍克.馬傑理,任務隊員
中士赫克托爾.裴柏汀,迫炮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3:16
第十七章
一聽見「敵機臨空」四個字,赫克托爾和傅勒立刻就近躲入了樹叢之中掩蔽自己;但是,我沒有躲。
即使那架NTU戰鬥機沒有攜帶對地攻擊的外載武裝,光是機上配備的制式電漿機炮一輪掃射就夠把我們通通都給蒸發掉了;或者掃射而來的電漿光束引爆了還未被發射出去的迫擊炮炮彈,我們的下場依舊不會好到哪裡去。
我手邊並沒有肩射式防空飛彈之類的武器,有的只是一把狙擊槍。一般來說,狙擊槍對於戰鬥機是造成不了傷害的,但是,戰鬥機也是由人在駕駛的,我有機會對那個駕駛員造成傷害嗎?
不管如何,我得賭看看!反正情形已經不能再糟了。
「快找掩蔽!他媽的傑森,你愣著幹嘛?快找掩蔽啊!」
見到我竟然單膝跪在原地,甚至還舉槍瞄準來襲的戰鬥機,傅勒急忙從他的掩蔽位置衝了出來,直撲向我。
傅勒大概認為我失常了,所以打算抓住我拖到樹叢裡去。
「別管我!長官!讓我試試看!」
NTU戰鬥機已經靠近了,我必須將瞄準點保持在戰鬥機的駕駛艙上;我沒有辦法也沒有時間做其他動作,我只能希望傅勒不會堅持非得把我給拖進樹叢裡去掩蔽不可。
一陣涼風過去,傅勒的腳尖在地上用力點了一下,整個人從我身邊掠過,並沒有牽動到我的身體,也沒有影響到我的瞄準;接著傅勒在肩膀著地的時候一個打滾,藉著衝力滾入了樹叢之中。
而在這時,我可以感覺到那名NTU飛行員即將扣下機炮的板機;雖然我不知道在這個距離ASR-32有沒有機會打穿戰鬥機的座艙罩和飛行員的頭盔,但是我別無選擇。
我扣下了板機,在那名飛行員即將扣下板機之前。
在穿透戰鬥機的座艙罩並擊破駕駛員頭盔的面罩之後,ASR-32的子彈已經沒有能力對駕駛員造成致命傷害;飛鏢狀的彈頭帶起了大量座艙罩和面罩的細小碎片,扎得那名駕駛員滿臉鮮血。
但是,即是只是讓那名駕駛員受了些傷,卻也足以讓那名駕駛員因為劇烈疼痛而偏離攻擊航道;臉上流下來的鮮血侵入了NTU駕駛員的眼中,遮蔽了駕駛員的視線,駕駛員急忙拉起機頭,以免飛機撞毀在樹林之中。
拉升起來的NTU戰鬥機像是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斜斜地飛著;接著,駕駛員從飛機上彈射了出來,失去控制的飛機則是翻轉了兩圈,墜毀在NTU基地的外圍,將一個鮮艷的爆炸火球送入了夜空之中。
好險……我忍不住抹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你擊中他了嗎?」由樹叢裡站起來的傅勒望著在遠處燃燒之中的戰鬥機殘骸。「嚇我一跳,不過你未免也瞄得太準了吧?」
「長官,快點,趁現在他們的注意力放在墜毀的飛機上時!我們可以用迫擊炮多造成他們一些傷亡!」我再次啟動了激光標定裝置,將標定點指向匆忙靠近墜毀戰鬥機的NTU人員。
由於第一發炮擊和飛機墜毀的時間差不大,許多還沒弄清楚狀況的NTU士兵們以為只是單純的墜機意外而造成了那些巨響,正忙著想救助災情;等到聽見基地廣播塔廣播出來的警笛聲時,這些人想找掩蔽位置也來不及了。
第三發迫擊炮彈從空中落下,在奔跑的人群中炸開,炮擊點周圍的幾名NTU士兵當場被炸死,距離較遠的則是受了傷倒在地上,不停地滾動著。
幸好現在是晚上,我從狙擊鏡裡看不清楚那些士兵們全身血跡的慘狀,不然我一定會吐的,我暗自想著。
可是,我現在又在做什麼呢?我正在導引迫擊炮炮彈製造著更多血淋淋的場面,這樣等一下能夠來追逐我們的NTU士兵才會少一些。
為了自己的安全,我正在親手製造著讓我自己想吐的血淋淋場景;難怪傅勒之前會說,在戰爭中,人總是要做一些噁心的事情,才能增加自己活下去的機率。
追循著導引激光的照明,再來的兩發迫擊炮彈又製造了十幾名的死者和傷者,接著一輛行駛中的NTU裝甲車輛被炮彈從正上方命中,炸成了今天晚上的第三團火球。
希望那輛裝甲車不是救護車,我想著。
還有一件工作得完成,我得替阿比傑他們打開一條離開NTU基地的通路,我將照明激光的標定點轉移到了基地周邊的一處瞭望塔。
在照明激光指示之下,最後一發炮彈落在這棟瞭望塔上,爆炸的震撼力將塔上的哨兵炸得血肉橫飛,也摧毀了塔上的哨戒儀器。
先把這個警戒哨破壞掉,必要的時候,阿比傑他們可以從這個沒有警戒哨的漏洞脫離。
「傑森,我們這邊收拾好了,讓我們先去會合地點等阿比傑他們吧!」傅勒帶著赫克托爾來到我身邊低聲說著。
任務時間,第28小時01分
在黑暗中,有三個穿著NTU制服、手上還持著電漿步槍的人影朝著我們的隱蔽位置慢慢走了過來,赫克托爾和傅勒隨即舉起了電漿步槍預備瞄準;畢竟來的人可能是阿比傑他們,也有可能是出來查找我們的NTU士兵,雖然到目前為止,我們並沒有看到很多NTU的巡邏隊在積極地查找我們,可能是夜暗的關係吧?
我感覺不到來的人有敵意,所以我直覺地認為是阿比傑他們回來了;但是有了剛剛被戰鬥機突襲的經驗,我還是舉起了我的狙擊槍,透過狙擊鏡,用我的眼睛來確認。
從狙擊鏡裡,我看到走在前面的是霍克,邦茲跟在後面,阿比傑則殿後;他們並沒有拉下頭盔上的黑色面罩,很顯然是為了方便我們進行敵友識別。
「是阿比傑他們回來了。」我放下狙擊槍,鬆了一口氣;赫克托爾與傅勒也不約而同地做了和我同樣的事情。
幾分鐘之後,阿比傑他們和我們會合了。
「要命,我從來沒有那麼大搖大擺地走在那麼多NTU士兵中間過。」霍克笑著說。「雖然說穿著這套鬼玩意,但是一路上竟然沒碰到半個懷疑我們的人,實在是太誇張了。」
「霍克,故事等以後再說,我們得先離開這裡。」阿比傑冷靜地說著。
「炸藥裝好了嗎?」霍克問著。
阿比傑點了點頭,舉起手上一個小型遙控引爆器,接著在阿比傑按下引爆按鈕的同時,NTU基地方向傳來了劇烈無比的爆炸,我甚至感覺到地面在隱隱震動著。
「哇塞!阿比傑,你是帶了幾噸的炸藥進去啊?這麼驚天動地的……」傅勒打趣著。
「只不過是在他們的軍火庫裡放了一枚炸彈而已,其他的八枚炸彈都送給補給倉庫了;故事回頭再說。」阿比傑轉頭朝向我。「傑森,請帶路吧,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迫擊炮加上滲透爆破,NTU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看的。」
「是,長官。」
任務時間,第28小時24分
「邦茲,我們……剛剛真的只是炸了軍火庫和補給庫而已嗎?」
隱匿在草叢中,霍克瞪著從我們前方不遠處呼嘯而過的NTU地面裝甲車,悄聲問著身邊的邦茲。
「應該是吧……?」不過,邦茲的回答聽起來似乎沒什麼自信。
「你們在說什麼?你們剛剛炸的不是軍火庫和補給庫嗎?」難得說話的赫克托爾也忍不住開口了,很顯然赫克托爾的心裡也是一個大問號。
不僅是赫克托爾,我也是滿腹疑問,我相信全隊每個人都和我一樣滿腹疑問。因為我們才動身沒幾分鐘,NTU的地面車輛就出現在附近,我們只好立刻找尋掩蔽。
一輛車出現,接著又是一輛,然後又來一輛;逼得我們只能乖乖躲在隱蔽處,動也不能動。
「我也覺得奇怪;你看看,我們的迫擊炮殺傷了他們那麼多人員,他們甚至還損失了兩架飛機,但是也沒有看到這麼多、這麼密集的搜索部隊。」傅勒搖搖頭。「看到這種陣仗,我還真懷疑剛剛你們不是去炸NTU的補給,而是跑上了NTU指揮官老婆的床上,還被他抓奸抓個正著……媽的,又來了兩輛!你們該不會是一個人爬上指揮官老婆的床、一個人負責指揮官的老媽、一個人搞定指揮官的女兒,害得綠帽罩頂的指揮官抓狂了吧?」
阿比傑並沒有對傅勒香辣無比的玩笑表示出任何不滿,相對地,阿比傑沉思著。
「你說得對,在這之前他們似乎不是很看重我們,直到我們炸了他們的軍火和補給為止。」阿比傑點頭,瞪著遠方又逐漸靠近的另一輛NTU裝甲車。
「基本上,軍火和補給都被炸了,這麼追捕我們一點意義都沒有。」霍克微微點頭。
「就算能把我們全都抓起來或是宰掉又能怎麼樣?他們的補給就是被炸掉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換成是我,我會想辦法補強基地的安全漏洞,而不是派人出來追趕已經逃走的滲透者,一點實質意義也沒有,只是浪費時間和人力而已。」邦茲也加上了一句。
VMA特種作戰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小隊長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尖兵
少尉傅勒.高登斯坦,指導官
上士邦茲.泰勒,任務隊員
中尉霍克.馬傑理,任務隊員
中士赫克托爾.裴柏汀,迫炮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3:34
第十八章
任務時間,第30小時37分
『不行,他們派出步兵了。』我指著NTU基地的方向。『他們有步兵在進行搜索,如果我們繼續待在這裡,遲早會被發現的。』
『這樣就沒辦法了,我們必須冒險離開這裡。』阿比傑搖了搖頭。『幸好現在對方的巡邏車輛少了一些,我們應該有機會在不被發覺的情形之下離開。NTU就算派出再多部隊,他們的有效搜索範圍還是有限制的,只要我們能及時脫離NTU的搜索範圍,我們就安全了。問題是……』
我知道阿比傑想說什麼,阿比傑在擔心我沒有受過正規的匿蹤訓練,像這種在敵人眼皮底下偷跑的行為,沒有足夠的匿蹤訓練是做不到的。
『長官,別擔心我,真的被發現的話,就放棄我吧;總好過大家都回不去。』我抓起狙擊槍,作出預備起跑的姿勢。『但是,我還是有自信能帶著大家脫離這裡,只要長官你們信任我的話。』
阿比傑沉默了一下,隨即點頭。
『我相信你,傑森。那就麻煩你帶路了。』阿比傑握緊了手上的電漿步槍。『其他人,給我跟緊傑森的腳步!特種部隊的人應該不會跟不上傑森的腳步吧?』
深吸一口氣,我跳了起來發足狂奔;隊友們也紛紛隨後追了上來。
跑沒一小段路,感應到有敵人車輛的接近,我立刻朝著旁邊的樹叢撲了進去;跟在我身後的傅勒比了一個進行隱蔽的手勢,所有的人立刻朝著身邊的樹叢或是草堆鑽了進去。
不久之後,一輛NTU的裝甲車從我們附近經過。
等到裝甲車轉過一片樹牆,我跳了起來,繼續全速奔跑,隊友們也毫不猶豫地立刻跟上來;然後,在我撲入樹叢或草堆尋找掩蔽的時候,隊友們也立刻就地掩蔽。
任務時間,第32小時54分
現在阿比傑他們對我的肢體動作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我只要手一撐地並抓起槍,阿比傑他們就知道我要起跑;只要我的手在奔跑之中抬高起來、作出預備臥倒的姿勢時,阿比傑他們甚至會比我更快找好掩蔽。
就這麼又跑又躲的,總算在天亮的時候,我們又遠離了NTU的基地大約四到五公里左右;現在我們終於可以稍微輕鬆一下,因為NTU的步兵沒有辦法搜索到這麼遠;即使能,搜索密度也會低很多,我們要躲起來還不是難事。
不過,太陽的光芒才剛剛照進黎明的金星雨林之內時,我卻發現了新的威脅。
『看,敵軍攻擊機。』
從隱蔽物後方,我指著在天上慢慢飛行著的NTU攻擊機。
『沒掛酬載武器,一定是出來搜索我們的。』霍克拿起望遠鏡觀察著那架NTU攻擊機。『我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長官,這怎麼說?』我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只好發問。
『因為要從空中查找躲藏在雨林內的人,是非常困難、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霍克說著。『即使是慢速低飛的飛機也很難看見混在叢林裡的迷彩服,除非我們作出很大的動作,像是急速奔跑之類的,那些飛行員才有可能發現我們。』
『但是我們還是有可能被發現吧?』
『是啊,可能低於被雷打到的機率吧。』霍克聳聳肩。『可是他們竟然會為了這麼一點點機率而派空軍出來找我們,你不覺得奇怪嗎?』
『也許我們已經被列為戰略等級威脅,而不是戰術等級威脅了吧?』傅勒笑著。『搞不好等一下會有一顆戰略核子彈頭朝著我們發射過來也不一定……噢,該死的!』
隨著傅勒的咒罵聲,我們看到遠處的另一架NTU攻擊機在雨林上方拋下了兩顆炸彈,接著位在炸彈落點的樹林立刻開始猛烈地燃燒了起來,熊熊火焰直騰入黎明的金黃天際。
『是大範圍燒夷彈,顯然NTU不惜燒光樹林、破壞生態也要把我們給找出來;傅勒,只怕你的烏鴉嘴說對了,他們真的認為我們是戰略等級威脅了。』霍克聳聳肩。『但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我們是戰略威脅已經不重要了。』阿比傑插嘴。『重要的是,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不然我們可能就會變成烤豬了。』
任務時間,第64小時16分
值得慶幸的是,NTU似乎是打算由遠而近地燒燬樹林來找尋我們,而我們卻早已脫離了NTU的燒夷計劃區。所以我們不需要像電影情節一樣、在猛烈燃燒、紛紛倒塌的樹林當中竄高伏低地表演特技。
不過,NTU開始進行燒夷作業之後,裝甲車和步兵的搜索範圍又向著燒夷作業區之外延展了不少。總算需要照顧到的面積太大,NTU的搜索密度一直提高不起來,我們也因此而得以順利離開。
回程前往撤離點的路上,又回復了只要我標示出敵人的所在位置、大家就可以輕鬆溜過敵人身邊的簡單威脅;更何況我們回程時也只才遇到了一組警戒哨兵,之前遇到的警戒哨和巡邏小組都已經不見蹤影了,這讓我們回程的路途上幾乎沒碰到什麼危險,傅勒甚至還打趣著說,沒什麼夠看的刺激,讓他無聊到快睡著了。
確認撤離點的附近沒有敵蹤之後,阿比傑發出了無線電訊。
三個小時之後,VMA的運輸機降落在我們身邊,我們隨即爬上了運輸機。
『嗨,歡迎回家,你們動作可真快啊!還有,你們是敵前叛逃了嗎?身上穿那啥鬼玩意啊?』運輸機的駕駛透過通話器和我們開著玩笑。
『少廢話,這是劫機。我命令你立刻將這架運輸機開回VMA的基地去,不然我就不請你去酒吧參加慶功宴了!』阿比傑也和運輸機的駕駛員開起了玩笑。
『有慶功宴啊?』在座位上坐好、繫上安全帶之後,我偷偷問著傅勒。
『有啊,這可是特種部隊的特色喔。』傅勒臉上露出了奇異的笑容。『我敢打賭你一定會喜歡的。』
回程途中,我只感覺到任務完成時的疲倦和勞累,眼皮重得只想打架;但是其他人似乎一點睡意也沒有,而且,看起來似乎都有點心神不寧。
阿比傑正操作著一台筆記型計算機,在整理著這次任務的匯報數據,偶爾還會伸手抓抓自己頭上的短髮;霍克手上拿著一本雜誌,眼睛卻直盯盯地望著窗外,臉上偶爾還露出我難以理解的微笑;邦茲抓著一枝筆在指頭上繞來繞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傅勒則是離開了座位,背著手在機艙內踱步;反而赫克托爾拿著一副撲克牌在算命,雖然赫克托爾翻牌的動作未免粗魯了些。
說實在話,我覺得他們現在的表現,反而比較像是要去出任務的感覺。
真是妙,要出任務的時候,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鎮定;沒想到任務都結束了,我們也搭上了回家的運輸機,這些人反而焦躁不安了起來。
算了,反正不是什麼關乎任務成敗的問題,不予研究;我還是先打個盹再說。
聖塔那斯基地,停機坪
運輸機緩緩降落,阿比傑他們早已收拾好隨身物品,在機艙門口排成一排;傅勒叫醒了正在打盹的我,把替我收拾好的背包扔在我懷裡,還特地拿了一張紙巾把我的臉給用力擦了一遍。
機艙門打開,我們步出運輸機,周圍來接機的其他特種部隊隊員們大聲歡呼著,活像我們是戰爭英雄似的。
我們的確是,我們一天前才剛炸掉了NTU的軍火和補給。據阿比傑說,光是那些軍火的份量就足夠蒸發整個聖塔那斯基地。
威沁森中校笑著迎接了上來,阿比傑他們隨即立正敬禮,我也連忙有樣學樣,不過在其他隊友們整齊劃一的敬禮動作之中,我慢半拍的反應顯得特別刺眼。
不過,真正讓人驚訝的是,當威沁森中校回禮之後,一等我們放下敬禮的手,威沁森中校突然撲上來抱著我,然後啾啾兩聲,我的左右臉頰上已經各被威沁森中校給親了一下。
『辛苦了,傑森,歡迎你回來!』
威沁森中校笑著,反而是我因為突來的意外狀況而呆住了,以致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都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直到傅勒推了推我之後,我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樣?感覺不錯吧?』傅勒又是那副奇異的笑容。『這是特種部隊的最高榮譽:威沁森特等紅心勳章和威沁森特等大綬勳章。』
『這……我不懂……』
『那我教你:這是威沁森特等大綬勳章,可別隨便洗掉了。』傅勒指著自己臉上的那兩個口紅印,接著指著自己的胸口。『這是威沁森特等紅心勳章,很飽滿的感覺喔!』
呃,似乎是……好不容易抓住剛才受到強烈震撼之時的記憶,的確,臉上感覺到了女孩子肌膚的細緻,胸前也傳來了女孩子軀體特有的柔軟與充實觸感……。
看了看我們小隊成員臉上必有的口紅印,再看看那位剛才還擁吻了我們六個大男人、現在卻一副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威沁森中校;難道,這就是傅勒他們之所以在回程的時候反而焦躁不安,傅勒還特地拿紙巾替我擦臉的原因嗎?
VMA特種作戰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小隊長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尖兵
少尉傅勒.高登斯坦,指導官
上士邦茲.泰勒,任務隊員
中尉霍克.馬傑理,任務隊員
中士赫克托爾.裴柏汀,迫炮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3:54
第十九章
我們正在任務匯報室裡進行著任務匯報。阿比傑將整個任務執行的經過、遭遇到的敵人、摧毀的敵方目標之類,一一標示了出來,情報分析官隨即將資料輸入電腦,以便更新對NTU的敵情評估。
至於需要我們小隊全員出席的原因,則是為了要查證任務中的每一個細節,以便得到最詳盡的資料。
「很奇怪……」威沁森中校皺著眉頭,看著大型投影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數據。「阿比傑,如果你是NTU指揮官,你會把所有的補給給堆在一起嘛?」
「當然不會,長官。」阿比傑想也不想就回答著。「我至少會分開成三個儲存點來存放那些裝備。」
「可是你看這些數量……」威沁森中校指著螢幕上列出來的數據。「這和我們目前所擁有的NTU補給狀況資料完全不符合啊?你確定武器庫裡不是堆滿了空箱子嗎?」
「是不是堆滿了空箱子我不敢說,但是幾顆T9遙控炸藥應該不會有足以炸得天搖地動的威力才是。」阿比傑聳聳肩。
「引爆炸藥時,我的確可以感覺到地面在震動。」邦茲點頭附議。
「好吧,那我們假設NTU有三座武器庫,你炸的是NTU三座武器庫中的其中一座,而NTU平均將他們的補給堆放在每一座武器庫裡,就像一個正常的指揮官會做的舉動……。」威沁森中校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來。「即使這樣,他們仍然有超過我們估計的武器存量四倍以上!」
「也許他們偷懶把補給都堆在一起了,這樣他們可以少派一些人去看守。」情報官插嘴說著。「如果阿比傑炸的是NTU所有的武器存量,那和我們估計的武器存量就相去不遠。」
「在沒有足夠的情報能夠進行判斷之前,不要亂做假設。」威沁森中校搖搖頭。「但是,我大概知道為什麼NTU會這麼堅持要找出你們了;他們怕你們滲透進入基地之後,發現了他們真正的補給情況。」
「的確……。」傅勒沉思著。「如果他們的補給狀況被我們清楚掌握的話,我們更能以適當的方式去惡化他們的補給問題;沒有補給的軍隊是無法打仗的,補給狀況的洩露的確是嚴重的戰略威脅。」
「好,我想我們這次的匯報先到此為止,謝謝各位的參加。克裡,麻煩你把資料傳到指揮總部的情報分析處去。」威沁森中校頓了一頓,然後露出了一個頑皮的微笑。「晚上的慶功宴,大家記得要出席喔!」
看到威沁森中校的笑容,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慶功宴是值得高興沒錯,但是威沁森中校那種促狹的微笑……。
回到自己的營房,雖然威沁森中校已經告訴過我說我的小隊正在執行任務,但是看到空蕩蕩的營房時,還是感覺到有些寂寞。
換下衣服,我去浴室洗了個澡。距離晚上的慶功宴還有幾個小時,我可以先午休一下。
我一直奇怪,為什麼那些特種部隊的隊員會對於慶功宴那麼狂熱,等到威沁森中校出現在慶功宴上的時候,我的疑問馬上得到了解答。
威沁森中校沒有穿著她的軍服,而是換上了時下少女們流行的細肩帶薄上衣和短裙,在特種部隊隊員們瘋狂的嘶吼聲中,眾星拱月般出現在酒吧前方的舞台上。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了,只怕會以為這裡有偶像歌星正在開演唱會,而不會想到台上那個正享受著眾人熱情歡呼的少女,竟然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
不過,我必須說,威沁森中校雖然很有成為歌星的魅力、吸引力與美貌,但是威沁森中校唱的歌真的是不能聽!我真不懂一個說起話來動聽如銀鈴清響的少女,到底是如何能把歌唱得那麼恐怖的!
一個戰爭中的優秀指揮官和戰略戰術高手竟然是個歌唱白癡,難道說,上天真的是公平的嗎?
台上一個音癡在那邊製造非人類所能理解的詭異歌聲就已經夠恐怖的了,偏偏台下那堆男人們還不停地叫好,特別是威沁森中校一曲結束時,台下的熱烈掌聲只怕比集束炸彈的爆炸聲還要密集響亮。
但是,當威沁森中校非常高興地做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一切謎底就都揭曉了:在場男人們的視線全都集中到了威沁森中校胸前、從細肩帶上衣裡露出來、那道由34D雙峰所夾擠而成的深溝上……。
怪不得這群傢伙願意忍受有如穿腦魔音一般的恐怖歌聲,還不怕手痛的賣力鼓掌,原來等的就是這一刻啊……。
這些特種部隊的隊員也許是戰場上的英雄、也許能夠發揮出超越一般士兵許多的戰鬥能力、完成別的士兵們所無法完成的任務;但是,說到底,他們也不過只是屬於佔了所有人口一半比例的正常男人罷了。
只是因為戰爭,才使他們顯得不平凡。
「我……我該怎麼辦?」有著黑色短髮的少女抽泣著,纖弱的背影微微聳動。「他們……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別哭……」我連忙拍拍少女的肩膀,想試著安撫她。「你會沒事的……別哭……我是軍人,我會保護你的。」
少女停止了哭泣,我放下心來了。
「可是……」突然之間,少女的聲音變得冷漠異常。「你也死了,你也一起死了!」
隨著冷漠的語調逐漸高揚,少女一個惡狠狠的轉身,秀麗的面容上滿是猙獰的表情。
「你必須死!你必須一起死了!」少女在厲的尖叫聲之中,張開血淋淋的十根手指朝我直撲過來!
「你必須一起死!因為我是死神!在我身邊的每個人都必須死!」
「哇啊!」
我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又一次感覺到像是靈魂被從一個空間之中強行抽離、再次擠入另一個空間之中的不適感。
又是惡夢………。
營房依舊是空空蕩蕩的,麥可他們還沒有回來。
(「他們都死了……」)
想到剛才的惡夢,我開始擔心是不是麥可他們出了什麼問題了。
(「你也死了……」)
不難理解,這是戰爭,戰爭哪裡不死人?只要我倒楣一點,隨時都可能會被敵人殺死。
再說,如果麥可他們出了什麼問題,我就失去了許多朋友。
一個人的生命,不單單只是由自己所構成的。這個人的親人,這個人的朋友,這個人的同事……每個這個人周圍的人,都佔有了這個人生命拼圖中的一部份。
麥可他們是我的戰友,也是我的朋友。如果他們死了,我的人生拼圖無疑地會少掉一大塊,也可以說是「死了一部分」。
那個夢……應該只是單純的惡夢吧?
洗了個澡,把身上被惡夢給嚇出來的冷汗洗掉。正悠閒地咬著早餐時,營房外頭傳來了許多人走動的聲音。
連忙跑出去一看,是麥可他們。
麥可他們回來了。
見到我從營房裡跑出來,麥可他們先是一愣,接著每個人都綻出笑容,朝我迎了上來。
「各位,歡迎回家!」
「傑森,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歡迎歸隊,傑森!」
「我們小隊裡的特種戰士歸隊啦!」
我們很熱烈的抱腰拉手,彼此歡迎著,再一起走回營房。
「怎麼樣?傑森,這次出特種部隊的任務還刺激吧?」麥可打趣著。
「是很刺激,不過我寧可不要參加這麼刺激的任務。對了,聽說你們去出任務,出的是啥任務?」我好奇地問著。
「攻擊任務,我們才剛剛拆了一個NTU的對空防炮陣地!」默肯很得意地拍著胸膛,炫耀著。
「哇!」我嚇了一跳;一個NTU的對空防炮陣地?「那你們不是得冒著槍林彈雨殺進去?」
NTU的對空防炮陣地裡不但有高性能的雷射對空防炮,還有許多用來防衛陣地的雷射機槍,要破壞那些致命的武器可不是簡單的事情。VMA以往不是沒有試著攻擊過那些防炮陣地,但是每次都損失了大量兵員。
而這次麥可他們被調去攻擊防炮陣地,照往例來說,就會像我今天做的惡夢一樣,傷亡不少人;但是他們現在都在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少,一定是有哪裡出問題了。
「沒有,沒有冒著槍林彈雨。」江傑插嘴。「我們原本也以為要冒著槍林彈雨殺進去的,誰知道那個防炮陣地根本就已經被NTU放棄了。所有能帶走的裝備都被帶走,來不及帶走的裝備則是被NTU自己就地破壞掉了,我們根本只是走進那個被廢棄的陣地再走出來而已。」
「NTU很少破壞過自己的裝備,但是這次竟然這麼做了,那個防炮陣地顯然是匆忙之間被放棄的。」麥可微笑著。「我是不知道為什麼NTU會如此匆忙地放棄那個陣地,但是我猜和你去參加的特種任務有關。這次任務一定相當成功,是吧?」
「是啊,差點沒把整個NTU主基地給炸飛到半空中去。」我笑了笑。「我們炸了他們的武器庫和補給倉庫,這下NTU士兵可要餓肚子了。」
「難怪他們走的如此匆忙,原來是沒補給了。」麥可大笑,重重地在我背上拍了拍。「多謝你了,傑森,幹得好啊!」
看著麥可他們的笑容,我突然想起之前那位士官和我說的、關於戰爭中風險總量和每個人負擔程度的問題。
只是炸了NTU的後勤物資,就能讓麥可他們的任務變得如此輕鬆簡單;我想,我大概知道我能夠以什麼方式來幫助我身邊的人在這場戰爭之中存活下來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4:14
第二集
章1
聖塔那斯基地,停機坪
許多的運輸機已經開始運轉引擎等待升空,步兵們正迅速地由運輸機的艙門登機。
由於我們小隊的士兵缺額還沒有補,所以我們小隊是和其他小隊一起搭乘同一架運輸機。
每一架運輸機可以運載兩個足額編製的小隊,而停機坪上正準備出發的運輸機至少有二十架;也就是說,光是這波攻擊行動,就動員了約三百名士兵。聽說還有其他的重武器會由運輸機隨後運來支援,再加入其他波次、由地面搭乘裝甲車輛進攻的部隊,的確可以算是一次大規模的攻擊行動。
我們小隊迅速登上運輸機,坐在座位上綁好安全帶,接著運輸機開始慢慢升空;從沒有關閉的滑動式機艙艙門望出去,可以看到其他起飛中的運輸機,以及正在盤旋中的護航戰鬥機。
有這麼多的運輸機一起出發,甚至還有戰鬥機護航,我可以看到我們小隊的隊員臉上都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即使是和我們同機的另一個小隊,他們的九名隊員也都是有說有笑的,似乎不認為這次任務會很危險。
但是,我卻有一點點不安的感覺……是我太多心了嗎?
排成六個菱形隊形的運輸機迅速接近戰場,然後分成每組三個隊形的兩組朝著戰場的兩邊飛去。
當運輸機轉彎的時候,從機艙門裡看出去,可以看到遠處此起彼落的爆炸光芒,還有密如落雨般、由NTU軍隊所發射出來的能量光束與VMA軍隊所發射的弋光彈,襯著雨林的綠色背景,彷彿在綠色天幕中劃過的流星與炸開的煙火。
看到運輸機所轉的方向,我猜運輸機大概是想把我們載到NTU軍隊的側面去放下來,這樣我們可以由三面同時夾擊NTU的部隊;一旦成功對NTU完成袋型包圍,即使NTU軍隊能夠擁有武器優勢, 也無法抵抗在戰術形勢上佔有優勢的我們。
「九點鐘方向,NTU戰鬥機!大家坐好!」
機艙通訊器裡傳來了駕駛員的警告聲,當我們看見護航的四架戰鬥機脫離隊形前往攔截進襲的NTU戰鬥機時,運輸機做了一個急下降,突然的重力改變讓我們的胃部都是一陣翻滾。
雖然說NTU有著武器科技上的優勢,但是那並不等於NTU的作戰單位是無敵的;如果來襲的NTU戰鬥機敢無視我們護航機的攔截、堅持要攻擊運輸機的話,首先高速的戰鬥機不容易鎖定低空低飛的慢速運輸機,再說我們的護航機也大有機會將NTU的戰鬥機從空中打下來。
但是,奇異的影像卻選擇了在這時衝入我腦際:幾個站在樹木陰影下的NTU士兵正扛著一個管狀物體,並透過管子旁附著的儀器、看著天上飛過的三個菱形編隊,接著士兵扣動板機,濃烈的白煙隨即從管狀物的尾端噴了出來。
該死的,竟然是步兵攜行的地對空防空飛彈!
雖然我們有著護航機保護,但是護航機現在正在和NTU戰鬥機進行殊死戰;即使沒有NTU的戰鬥機,我們的護航機也不可能會有機會擊落射向我們的飛彈。
被地對空防空飛彈瞄準的話,我們這種慢速運輸機一點存活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我可不想就這麼束手待斃。
「警告!看見地對空飛彈發射!四點鐘方向!」我透過機上通話器大喊。
「什麼?該死!我看見了!」運輸機這時做出了一個大轉彎,試圖閃避射來的飛彈;我可以從打開著的機艙出入口看到飛彈的白色噴氣煙柱朝著我們迅速接近。
等等,既然我看得到來襲的飛彈,為什麼不試著用槍擊落那些飛彈呢?
舉槍上肩,雖然我能夠感應開槍之後的彈著點,可惜飛彈的截面積太小,而且又飄來飄去的,幾乎沒什麼能準確抓住命中點的機會;但是,不嘗試去擊落飛彈的話,我們一定免不了吃上一發的。
「你在幹什麼?」看到我舉槍瞄準機外,另一個小隊的人叫了起來。
「試試看把飛彈打下來!」說著,我扣緊板機,ASR-30連續震動了三次,送出三發子彈。
「你瘋了?這樣浪費彈藥射擊不可能打中的飛彈?」
「等你被擊落了,再多的彈藥都沒用處!」再扣緊板機,又是三發子彈射出,這次空中爆出了兩團花火。一團是被我擊中的飛彈所造成的,另一團卻是一架被命中的運輸機所釋出的。
幸運!還好ASR-30有連發功能,不然我還真沒辦法打到飛彈。我暗自感激那位替ASR-30設計連發功能的槍械設計師。
但是,那架被命中的運輸機就沒有這麼好運了;整架飛機裂成兩段,帶著濃煙和火焰,翻翻滾滾地朝著地面墜落了下去。
「機長!七點鐘方向還有兩枚!」我朝著通訊機大喊,運輸機馬上調整了飛行姿勢,這次傾斜向另一邊,企圖以左轉彎來閃掉從左側進襲的飛彈。
「你怎麼打飛彈的?我瞄不到!」兩個小隊的士兵紛紛以行動式安全帶系留身體,聚集到機艙門旁舉槍。
「瞄準飛彈噴氣煙柱的頂端!飛彈截面積太小看不見,煙柱總看得見吧?」
一聽見我的話,馬上槍聲齊響,集中在門邊的所有士兵不約而同地以步槍的全自動模式開火,又是一團火花在半空中爆出來,剛才的密集彈雨又擊中了一發飛彈。
可是,我們雖然又擊落了一枚飛彈,外面卻還有另一枚飛彈;偏偏士兵們的彈夾都用光了,重新上彈夾需要時間,那枚要命的飛彈卻已經靠得太近了。
「來不及了!大家快回座位上坐好!」
士兵們看著來襲的飛彈所留下的白色軌跡,卻只能按下腰間安全帶上的緊急束緊按鈕,讓行動式安全帶自動將士兵們拉回座位上固定好。我又試著瞄準飛彈開了三槍,但是這次卻沒有命中。
看到那枚急速接近的飛彈,我突然有種絕望的痛苦:難道我們會被擊落在這邊嗎?如果被擊落,我們有機會生還嗎?
轟然一響,飛彈在運輸機的引擎旁炸開;隨著一陣猛烈的震動,運輸機開始斜斜下墜,朝著聖塔那斯盆地的茂密叢林之中衝了下去。
「該死的!飛機失去動力了!各位請坐好,我要試著迫降了!很抱歉不能給大家愉快的旅程,有信神的弟兄們請幫忙祈禱,最後,祝大家好運!」
機艙內通訊器裡傳出來的駕駛員話聲剛落,馬上就是光線一暗,樹枝的折斷聲密集地在機身旁響起,許多樹葉更由沒關緊的機艙艙門濺入機艙內來;然後,就是機身和地面接觸時、劇烈無比的衝擊所造成的強悍震動。
突然之間一陣天旋地轉,接著而來的就是強烈的暈眩。
到此……為止了嗎?
VMA突擊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副小隊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4:41
章2
我搖搖頭,清醒了過來,有點驚訝地發現自己還活著。
剛剛那陣天旋地轉,多半是運輸機迫降時在地上翻滾所造成的;整個機艙都因為滾動的撞擊而變形了,但是機艙內部卻仍然保有足夠的空間而不會把我們壓扁。
轉頭看看旁邊,卻看到澤木和默肯正奮力地協助江傑搬動一個人的身體;當江傑拿起繃帶緊繞在那個人染滿血跡的胸膛上時,我看到了那張全無血色的臉。
是麥可!
「噢!天啊!這太殘忍了!」
我連忙解開安全帶,衝到麥可身邊;一片銳利的金屬碎片刺穿了麥可的右胸,江傑只能用繃帶減緩麥可的嚴重出血狀態而已。
「傑……傑森……」麥可張開一點血色都沒有的雙唇,吃力地叫著我的名字。
「是!長官,我能替你做什麼?」我連忙來到麥可頭部旁邊跪下。
麥可想說什麼,但是肺部的傷勢使得麥可咳出了幾口鮮血來,蒼白無血色的臉也猙獰地扭曲著。
「長官,是這本日記嗎?」
我感應到麥可的想法,我從麥可腰際的小袋子裡取出了一本染上了鮮血的藍色日記本。
看到麥可的腰部也在出血,江傑立刻把剩下的繃帶都繞上了麥可的腰部。
見到我竟然沒聽他說話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麥可痛苦的神情裡摻入了幾許訝異,但是也有幾許放鬆。
這時江傑拿出一枝麻醉針劑替麥可施打在髖部大靜脈上。迅速生效的麻醉藥讓麥可痛苦的臉明顯紓緩了下來。
「只能支持十分鐘,十分鐘之內如果沒有辦法後送醫療的話……」
江傑絕望的聲音裡透露著比肉體傷害更多的痛苦,被擊落在這種地方,想要獲得後援醫療的機會根本就是零。即使醫療單位有心將麥可後送,運輸機不花上半個小時根本到達不了這裡。
「難道就這樣放棄希望?不!絕不!默肯,你幫忙聯絡基地,看他們能不能派醫療運輸機過來!」我抓起麥可的無線電就塞給默肯,默肯連忙戴上耳機、開始撥弄著無線電。
可是,麥可痛苦地搖了搖頭。
「傑森……把……日記……」
麥可斷斷續續地說著,即使有著麻醉劑,但是金屬碎片直刺入肺臟造成出血的事實依舊阻礙著麥可順利說話。
「把這本筆記交給愛莉希亞小姐,是,長官,我會做到!」
讀出了麥可的心思,將麥可的想法複述一遍以便讓麥可知道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我將麥可的日記本放入前胸的口袋之中。
「告訴她……我……盡力……承諾……」
「是,長官,我會告訴愛莉希亞小姐,您盡力做到對她的承諾……」
「基地沒辦法給我們支援!」默肯這時抬起頭來,憤憤不平地說著。「那個狗娘養的通訊官竟然叫我們把周圍敵人都肅清了再說!操他媽的!」
我有想哭的感覺,好想哭;麥可的生命力正在消失,我們卻只能在這裡束手無策;而我們的基地卻對一個犧牲生命奮戰以保衛國家的重傷軍人置之不顧!
「一定……要……回去……」麥可咳了幾口血出來,但是沿著嘴角下流的鮮血卻不能阻止麥可想交代事情的決心。
「我知道,長官,我會帶他們回去的!您放心!」
麥可慘白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最後……殺了……我……」
驚心動魄的斷續語音從麥可的口中傳了出來,這幾個字將我腦中最後一點理智也炸碎了。
「不……長官,我不能殺了你!」我下意識地猛搖頭。「我們會帶你回去接受醫療!長官!你不能放棄!」
這時,「啊」的一聲慘叫傳來,另一個小隊的一名士兵按著自己的肩膀;他剛要走出機艙艙門的時候,挨了NTU的一記電漿光束。
「NTU士兵!找掩護!」另一個小隊的人急忙在機艙門邊找好掩護,舉槍對外面樹林裡的敵人還擊。
「傑森……快……!」麥可的聲音變得氣促了,我知道麥可想說,他一個重傷的人活不久,而且會拖累我們的行動;帶著這麼一個重傷者,我們根本走不遠。
所以,麥可希望我能殺了他,讓他少受一點苦,也減少我們的累贅。
可惡!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緊閉著眼睛,拚命想忍住不受控制的淚水。
從我分配在麥可的小隊裡,麥可很照顧我,他是一個好長官,他很有智慧,也很有勇氣與責任感。
但是,麥可現在卻要求我殺了他!
「傑森……」
從淚光裡,我看到麥可似乎也在流淚,不知道是不是痛苦的關係。
我不能再逃避、也不能哭,逃避不能解決事情、哭不能撫平傷痛。
下定決心,我從腰間槍套裡拔出手槍,拉動滑套上膛。
聽見拉動滑套上膛的聲音,麥可微笑了;一種滿足的微笑,麥可閉上了眼睛。
「謝謝……」
「長官,我聽你的命令。我會盡量讓你沒有痛苦的。」
手槍抵在麥可的太陽穴上,我一咬牙,扣下了板機,瞬間紅與黑的顏色漲滿了我的整個意識。
槍聲,奪去的不只是生命。
************
「啊!」
又是慘叫聲傳來,澤木摔倒在地上;一發電漿光束擦過了他的小腿,燒出了一大片血肉糊的焦黑傷痕來。
江傑的繃帶用完了,還好另一個小隊的醫護兵伸出援手:那位醫護兵迅速以消毒噴霧噴在澤木的傷口上,痛得澤木又是一陣狂叫;接著,那名醫護兵用繃帶將澤木的傷口包紮起來。
我抓起麥可的步槍,取過麥可身上配掛的手榴彈;我覺得我的心在流血,而我需要鮮血來補充我失去的血。
「澤木,榴彈發射器借我。」
我經過澤木身邊時,蹲下來伸手向澤木要他的榴彈發射器,用一種平靜到連我自己都覺得恐怖的聲音。
那個聲音,簡直不像是我自己在說話。
「你會用嗎?」
「不會。」
澤木沒多說話,取出一枚榴彈裝入發射器內,將發射器交給我。
「扣住這個安全滑掣、再按這個紅色按鈕,就可以把榴彈發射出去了。」澤木說著。
「謝謝。」
左手拿起發射器,我來到艙門邊,將發射器伸出艙門外,調整好角度,扣住安全滑掣並按下發射鈕。
隨著榴彈發射出去時的嘶嘶氣流聲,接著就是爆炸和慘叫聲;剛剛那一發榴彈落在兩名NTU士兵的藏身處,炸得那兩名NTU士兵血肉糊地倒了下來。
「麥可,你看著吧,我會替你多找幾個同伴一起上天國的。」放下榴彈發射器,拉動步槍的槍機上膛,趁著NTU士兵因為遭到榴彈攻擊而縮回去的同時,我就地一個打滾,從機艙門裡滾了出去。
「回來!你瘋了嗎?!」另一個小隊的士兵看到我衝出去,急忙大叫起來。
一名NTU士兵從他的掩蔽處探頭出來打算攻擊我,但是我先朝著他的頭部開了一槍。步槍子彈的強勁衝擊力帶得那名NTU士兵仰天跌倒,被子彈所粉碎的血肉更是濺得到處都是。
我流血的心在敵人流血的同時,獲得了安慰,失去的鮮血獲得了補充,敵人的。
槍交左手,我拿起手榴彈並拔掉上面的安全插銷;急步衝到一顆大樹後方躲避敵人攻擊的同時,右手用力一揮,手榴彈朝著另一名敵人的所在位置拋了過去。
轟然一聲,泥沙和枝葉四處飛濺,還帶著那名NTU士兵被炸碎的血肉與肢體。
感覺著熱流和燒焦肉體的味道,心裡流血的傷口似乎彌合了一些。
這時機艙裡的友軍開始朝著敵軍開火,注意力再度被吸引到機艙那邊的NTU士兵們也隨之還擊。
我壓低姿勢,悄悄繞到另一名正忙著朝機艙內開火的NTU士兵身後,伸出腳尖踢了踢那傢伙的屁股。
當那名NTU士兵回過頭來看到我的時候,雖然他的黑色護目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但是從他張大的嘴型來看,他一定非常驚訝於我竟然會出現在他身後。
可惜他的驚訝沒有持續太久。
「去死吧!」
我雙手握槍,槍托朝著那名NTU士兵的下顎猛力揮了出去;那名NTU士兵被這記槍托重擊給打得滿口鮮血倒在地上;當他倒在地上的時候,我舉槍朝著他的胸部開了三槍。
隨著三顆子彈射入身體,那名NTU士兵的身體顫抖了三次,接著,不動了。
看著鮮血從屍體上的彈孔湧出來,覺得我的心沒有流血得那麼痛了;因為,有人代替我流了血。
殘餘的那兩名NTU士兵這時躲在掩蔽物之後朝我開火,問題是,他們根本看不見我;我以匍匐前進方式慢慢地靠前,等那兩名士兵的步槍能量用完、忙著換能源匣的時候,我跳起來急奔向前,取出另一枚手榴彈,拔出插銷,拋擲出去,然後臥倒在地上。
慘呼聲挾著大片的泥沙再度落到我頭上,又一名NTU士兵被炸得血肉橫飛。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我唇邊,我忍不住舔了一下那滴液體,鹹鹹的、有血的味道。
「投降!我投降了!」最後那名NTU士兵將步槍舉過頭頂、慢慢從掩蔽處走了出來。
我本來想直接朝著他頭部一槍、讓他去天國向麥可贖罪的,但是這時江傑的大叫聲卻傳了過來。
「傑森!別殺戰俘!」
VMA突擊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KIA)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輕傷)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副小隊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5:03
章3
「傑森!別殺戰俘!」
江傑一邊大叫著,一邊從運輸機機艙裡跑出來。
那名NTU士兵看到江傑跑出來,嚇了一跳;我也嚇了一跳,江傑這樣一點防備都沒有的跑了出來,萬一那名NTU士兵改變主意、舉槍攻擊江傑的話,江傑絕對會死的。
我連忙從隱蔽處站起來,快步走向江傑,同時保持著步槍指向那名投降的NTU士兵;而這時另一個小隊的幾名士兵也從機艙內出來,同樣舉槍瞄準著那名NTU士兵;意思很明顯:只要他敢開火,我們會在他開火之前先把他給打成蜂窩。
「傑森,別殺戰俘。」江傑跑到我旁邊,取出了一枝針劑。
「不殺戰俘?我們不可能帶著戰俘一起走的……你手上那是什麼?」我看著江傑手上的那枝針劑。
「精神鎮定劑,可以減緩ESN造成的副作用,我特地去和野戰醫院的醫療官拿的。」說著,江傑就要把那枝針劑打在我手臂上。
「等等,你幹什麼?我現在不需要那個東西。」我對任何能和ESN扯上關係的東西都敬而遠之,我連忙閃開江傑手上的那個針頭。
「你不需要?……你不是受到了ESN的影響嗎?」江傑懷疑地看著我。「你剛剛那副嗜血的表情,就和你之前打了ESN時一模一樣……。」
「或許是受到了影響,或許不是;反正我現在不要那個東西。」我將視線轉回到那名NTU士兵身上。
「我們不需要戰俘,你滾吧,在我改變主意殺了你之前。」
那名NTU士兵驚懼地看著我,遲疑地邁開腳步,很明顯就是懷疑我會趁他離開的時候,從他背後開上一槍。
我是很想在他背後開上一槍,但是江傑已經說了不可以殺戰俘;麥可死了,江傑就是我們小隊的代理隊長,我不能不聽江傑的命令。
終於,那名NTU士兵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之中,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
「傑森,現在怎麼辦?」江傑看著我。
雖然江傑的階級比我高,而且他現在是我們小隊的隊長;可是自從我參加了一次特種部隊任務之後,我變成了這些人口中的「精英戰士」。人都會有跟從專家來行動的本能,所以江傑很自然地希望能得到我這個「特種部隊戰士」的意見。
不只是江傑如此,另一個小隊的領隊也是如此;那名中士隊長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很明顯地,他也希望我能就目前的情形表達一下意見。
我重新走回機艙內,從麥可的脖子上取下了已經冰冷的金屬名牌。我得將這個金屬名牌和麥可的日記本,依照麥可的囑咐交給他的親人。
往前鑽入已經變形扭曲的駕駛艙,一根粗大的樹幹刺入了駕駛員的胸膛,將駕駛員有如昆蟲標本一般釘死在他的駕駛席上。我也取下了駕駛員頸中的金屬名牌。
「麥可叫我們一定要安全回去,我要先完成他給我的命令。」我又從運輸機的機艙內走了出來。
「這樣的話,我們跟著你們一起走。」那名只剩五名殘存隊員的中士這麼說著。「反正只剩五個人,還有兩個傷兵,我們加入攻擊也幫不了什麼忙。」
「好,如果這樣,請幫忙我們輪流扶著澤木,他的腿受傷了,需要有人幫忙。」
「沒問題。」
由於我的狙擊槍在迫降時不曉得摔到哪裡去了,我拿著麥可的步槍當先領路,江傑和默肯扶著澤木,而另一個小隊的中士隊長則帶著他的隊員跟在我們後方。
遠處的戰鬥聲響仍然在繼續著,但是逐漸地減弱。
默肯一直戴著麥可的耳機,當遠處的戰鬥聲音歸於沉寂時,默肯開口說道:
「攻擊失敗,他們要撤退了。」
「不意外,我們的指揮官連戰場上有防空飛彈都不知道、就這樣派了運輸機出來送死,攻擊會失敗一點也不意外。」我冷冷地說著。
「傑森,我們要這樣一路走回去嗎?」默肯又問著。
「難道你希望基地會派運輸機來接我們回去?」我忍不住自嘲著。
「可是用這種速度,我們走回基地可能要好幾天,我們的糧食會不夠的。」
「擔心糧食不夠?很簡單!我們殺了澤木和那兩個傷兵,速度就可以快了,就像我殺了麥可一樣。簡單得很,幹不幹?」我停下腳步,轉頭瞪著默肯。
默肯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
「那就乖乖走路吧,如果走快一點,也許我們可以在餓死之前回到基地。」我將手上的步槍朝著前進方向揮了揮。「快走吧。」
************
行進了約莫一個小時,我發現前方有NTU的士兵,從人數上看來,似乎是一個攜帶著肩射地對空飛彈的步兵小隊。
我們的運輸機就是被這些人打下來的,麥可也因此而受了重傷;如果不是這些人,麥可就不會有事,我更不會需要親手殺了我最敬愛的長官。
我決定殺了這些人。
「大家休息一下,不要發出聲音。」我低聲向其他人說著。「前面有NTU的部隊,我去解決他們,你們就利用這個時候休息一下。默肯,你的彈夾給我兩個。」
「傑森,我們不能繞過他們嗎?為什麼一定要和他們開戰?」江傑問著。
這真是個好問題。
「我們這邊有三個傷兵,行動不方便,要繞過他們的話,被發現的機率太大了,還不如直接殺過去。」我解釋著。
其實真正的原因,只是我想殺了他們。對於復仇的渴望,我需要敵人的鮮血來止渴。
麥可曾經說過,當一個人失去最後的良知時,那個人就成了沙場老兵;我想我現在就是一個沙場老兵,我的良知在我親手射殺麥可的時候,就一起死去了。
現在,我只想復仇。
「傑森,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跟你一起去。」默肯舉起了他的步槍。
「我也去吧。」另一小隊的中士也開始檢查他的武器。
「好,那麼江傑你們留下來照顧傷兵,默肯還有長官陪我去開個路。」
我一揮手,當先壓低姿勢朝著NTU部隊的方向開始移動;默肯和那名中士隨後緊跟了上來。
移動了約兩百公尺之後,我停下了腳步。
「長官,麻煩你和默肯守在這裡,先不要開火,等一下NTU士兵如果從這邊經過,就請他們吃子彈。」我指著一顆大樹和樹幹根部附近的茂密樹叢。「我從另外一邊攻擊他們。」
「好。」那名中士朝著樹叢比了一個手勢,和默肯同時躲了進去;我則是繼續壓低姿勢,朝著左方移動出去。
又移動了近兩百公尺,現在我離NTU的士兵們大約只有兩百公尺左右。在這個距離,步槍可以有效穿透NTU士兵的頭盔,而且在這個位置,我可以看到大部份NTU士兵的位置。
舉槍上肩,在200公尺的距離用步槍的瞄準具是沒辦法精確瞄準的,但是我從來都不需要機械式的瞄準鏡,我可以用心來感覺瞄準的位置。二十公尺和兩百公尺的瞄準距離對我差異不大。
扣下板機,響亮的槍聲迴盪在樹林裡,一名扛著肩射飛彈在崗位上警戒的NTU士兵被我射中了頭部,鮮血四濺地倒了下去。
見到同伴陣亡,所有的NTU士兵隨即進入戰鬥狀態,找尋掩蔽並且向四方警戒。
又是兩聲槍響,兩名沒有朝向我這個方向進行掩蔽的士兵被我擊斃;而其他判斷出彈道方向的士兵們則紛紛改變掩蔽位置。
「唔,發現了啊?可惜你們還是不夠警覺。」我冷笑著,瞄準了另一名NTU士兵的頭部開槍。
那些NTU士兵們雖然換好了掩蔽位置,但是他們不知道敵人的位置在哪裡,所以他們在試著搜尋我位置的時候,腦袋就暴露在外面不受掩蔽的遮護。
隨著我扣下板機的動作,又是一名NTU士兵殞命倒地。
其他的NTU士兵這時終於理解到自己面對的是狙擊手,讓致命脆弱的頭部暴露在無遮掩的地方是不智的;於是NTU的士兵們紛紛把腦袋縮回了掩蔽後方。這時,一名NTU士兵開始撥弄著他的無線電頭盔。
糟糕,我失算了,剛剛應該先擊斃那名有無線電頭盔的士兵才是。
「澤木,你能給我一些榴彈攻擊支援嗎?」我透過小隊通訊無線電問著。
「可以,你要我把榴彈發射到哪裡?」澤木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了出來。
「麻煩發射兩枚榴彈,到以你為中心的羅盤方位317度角、距離四百五十公尺的位置上,發射時間間隔五十秒。」
「馬上就來。」
我從隱蔽處跑了出來,現在那些NTU士兵都縮在隱蔽物之後,我不用擔心他們看到我,再說他們等一下就有別的東西要擔心了;反而是我們需要應付即將來臨的NTU增援。
呼嘯聲劃過樹林裡,澤木發射出來的一枚榴彈落在NTU的飛彈小隊陣地之中,雖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是卻讓那些NTU士兵們緊緊趴在地上不敢動彈,五十秒之後的另一枚榴彈則堅定了那些NTU士兵們趴在地上等待支援部隊到達的決心。
我跑到那名中士和默肯躲藏的地點,在他們驚訝和懷疑的眼神裡,示意他們跟著我一起來。
「NTU的士兵沒有試圖反擊我,他們可能呼叫了增援,打算等增援來解決我們;我們得先準備好伏擊他們的增援才行。」我簡短地解釋著。「長官,你能呼叫你沒有受傷的人來幫忙嗎?我們需要所有可以立即投入戰鬥的人員。」
那名中士點點頭,開始使用他的小隊通訊機下達命令,我也透過小隊通訊向江傑說話。
「江傑,你能移動到我這裡來嗎?帶著你的武器,我需要你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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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5:32
章4
江傑和另一個小隊的兩名士兵很快地移動到了我的位置。
「跟我來!」
我帶著大家快步急奔,跑到一條看起來是最近才開拓出來的小徑旁。
正確來說,應該是被許多裝甲車輛行駛過而壓出來的小徑。這裡應該是敵軍的交通路線吧?
「你們躲在這裡,等一下看到敵軍下車的時候,開火射擊。」我對著江傑他們囑咐著。
「那你呢?」默肯問道。
「我去逼他們下車。」我將步槍和彈夾拋下,從腰間取出手榴彈,在其他人驚愕的眼光中,朝著小徑旁的另一棵樹走去。
************
敵方支援來得很快,一輛NTU的裝甲運兵車沿著小徑急速駛了過來,很顯然是急著前往支援剛剛遭到我們攻擊的NTU小隊。
我從大樹後方的隱蔽位置走了出來,站在那輛裝甲運兵車的前面,擋住了車子的去路。
看到一個『沒有攜帶武器』的人突然出現,裝甲運兵車的駕駛員嚇了一跳,連忙煞車以免壓到可能是友軍的人;而那名在雷射機槍位置上的士兵則懷疑地看著我,當他發現我穿的是VMA的迷彩服時,他把他的雷射機槍朝著我轉了過來。
我不等那名機槍手把他的雷射機槍轉過來,右手從腰間拔出手槍,在那名士兵驚駭的表情之中,朝著那名士兵的臉部開了一槍。
手槍子彈在近距離擊中那名士兵的臉,透入了那名士兵的腦中,那名士兵隨即一個後仰,倒在機槍手的位置上不動了。
接著,我拔開手榴彈的保險插銷,把手榴彈從機槍手的位置拋進了裝甲運兵車裡。
看到我拔出手槍的時候,那名駕駛員本來想開動車輛將我壓死的;但是當他看到我隨後扔了一顆『東西』進到裝甲運兵車裡,理解到那東西是個手榴彈之後,駕駛員竟然嚇呆了。
乘坐在車裡的NTU士兵們先是聽到一聲槍響,大量鮮血馬上從機槍手身上流了下來,隨即一顆圓球又從機槍手的位置拋了進來;看清楚那顆圓球是個手榴彈,NTU的士兵們慌忙打開裝甲運兵車的登車門,急忙地想跳下車。
一見到車門打開,默肯他們隨即開槍掃射著裝甲運兵車的登車口;那些急著想下車的NTU步兵們就這樣紛紛中彈倒地,而那些躲過密集彈雨掃射的NTU士兵則是被跟著爆炸的手榴彈給炸死在車內。
「麻煩大家去把受傷的同伴接來吧,我們這就搭NTU的車子回去了。」我透過通訊耳機說著,但是同伴們的歡呼聲卻不經耳機、直接傳達到了我的耳朵裡。
************
我利用其他人去扶持傷兵前來搭乘這輛裝甲車的時候,先和默肯把車內的死屍都拖出來。我和默肯兩個人合力,一次把一具屍體抬出來。
剛才的一陣亂槍掃射配上手榴彈轟炸,使得這些被殺的NTU士兵幾乎都是滿身的鮮血和慘不忍睹的傷口。搬動屍體的時候,手上黏滑滑的都是鮮血,感覺非常不好。
不過,也多虧了這些NTU的士兵屍體阻擋了手榴彈的爆炸威力,車內的重要裝備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壞,幾乎都還可以使用。
「媽的,心死了。」配合著我的動作、又把一具屍體拋出車外,默肯忍不住抱怨了幾句。「而且車子裡都是血,這怎麼能坐呢?」
「你想走路回去的話,我是不會反對的。」我奮力將駕駛員的屍體從駕駛座上拖下來,才剛把屍體拉到車內的地板上,我就感覺到又有敵人出現了。
是剛剛那三個NTU防空飛彈小隊的殘存者。
「有敵人來了!默肯,你的槍借我!」
我的槍還扔在剛剛隊友們伏擊NTU裝甲車的地方,來不及去撿回來了;我只能先借默肯的槍來用。
「那我呢?」默肯把槍遞給我。
「試試看你會不會用這挺雷射機槍吧!」我接過默肯的步槍,跳下車子,依靠著車輛做為我的掩護。
一聽到我叫他去用雷射機槍,默肯歡呼一聲爬上了雷射機槍手的位子,就開始研究起那挺機槍來。
那三名NTU士兵利用樹幹做為掩護,慢慢朝我們這邊推進;我等到那些士兵接近到約150公尺時,從車後探出身來,瞄準其中一名士兵開了一槍。
隨著槍聲響起,那名士兵被子彈擊中胸部,大量的鮮血染紅了那名士兵倒下來的土地。
剩下的兩名士兵這才記起來,剛才他們面對的是狙擊手。兩名士兵連忙躲在樹幹後方,以免遭到狙擊手狙擊。
「嘿!我知道怎麼用了!」隨著默肯的大叫聲,高壓充能的噪音從雷射機槍傳了出來。
「有兩名NTU士兵在十一點鐘方向,距離約150公尺,在小徑左側的樹幹後面,你找得到他們的位置嗎?」我向著默肯大叫著。
「我試試看!」
默肯將雷射機槍轉過來,朝著遠處小徑邊的樹木就開始瘋狂開火;閃耀的雷射光束四處飛射,被雷射擊中的樹木則是在中彈處炸裂開來,有些樹木則是被雷射擊斷樹幹,搖搖晃晃地倒了下來。
雖然雷射沒有直接擊中那兩名NTU士兵,但是當密集發射的雷射能量在身邊的樹木上紛紛炸開時,那兩名士兵害怕自己藉以躲藏的樹木被擊斷,連忙壓低姿勢向後奔跑,打算盡快離開默肯的雷射掃射範圍。
當那兩名士兵從掩蔽處跑出來時,我瞄準了那兩名士兵的背後開;,第一槍從一名士兵背後射入,讓那名士兵仆跌在地上;第二槍打中了另一名士兵的頭盔上端,步槍子彈沒能穿過那名士兵的頭盔而彈開了;但是衝擊力依舊讓那名士兵的頭盔被震了下來,掉落在地上。
NTU士兵的奔跑動作引起了默肯的注意,默肯馬上將火力轉移到那名士兵的身上,密如雨落的耀眼雷射光束落在那名士兵身周,其中兩道光束貫穿了那名士兵的身體,將那名士兵給切成了三截。
「哇塞!這雷射的威力也太強了吧!」默肯在那邊大呼小叫著。「有這麼變態的武器,難怪我們和NTU的戰鬥常常輸!」
「要得意的話,等回到基地再得意吧;先幫我把這傢伙的屍體弄出來,再去找些樹葉來把車上的血跡擦乾淨,至少也得鋪成一個墊子;得在我們的同伴回來之前弄好,除非你想讓澤木他們浴血回家。」我把默肯從機槍手的位置上拉了下來,繼續清掃車內血跡的工作。
************
為了減少士兵操作裝備所需要的訓練,不管是NTU還是VMA的武器裝備設計者都盡可能地將武器設計得『容易操作』;因此我們雖然沒有人接觸過這種NTU的裝甲運兵車,但是車上那套和一般民用車輛相差無幾的駕駛系統倒是還難不倒我們。
也許我們無法使用這輛NTU裝甲運兵車的所有功能,但是要開著這輛車回去基地倒還不是難事。
「沒想到我們竟然是坐在NTU的車上回家的。」另一個小隊的一名傷兵笑著說。「我本來以為我們得一路走回家了。」
「基地那些傢伙看到這輛車的話,肯定眼睛會突出來。」另一名傷兵正舒適地躺在車內的地板上,也不在意身上沾滿了沒擦掉的血跡。「可惜這輛車不能拿去賣,不然我們可就發財了。」
「要是可以賣的話,我一定要叫傑森去多搶幾輛車。」江傑插嘴。「這樣我退伍以後就是大富翁了。」
「沒錯!就是那樣!」車內爆出了一陣笑。
「不過,你們那個傑森可真不愧是參加過特種部隊的人。」另一個小隊的醫護兵說著。「槍法準確不說,他竟然敢大大方方地跑出去阻擋NTU的車子,我真怕NTU的士兵直接開車從他身上壓過去呢!」
「要直接壓過去,他們也得先認出傑森不是他們的人才行。」那名中士說著。「要在高速行進的車子上辨認一個人的迷彩服是哪裡出產的,難度很高,但是辨認武器就簡單得多。所以傑森才會把步槍留下來,因為步槍只會害他暴露身份而已。」
聽到那名中士說起辨認敵友的問題,我這才想到一點:我現在開的是NTU的裝甲運兵車,雖然一路上我都盡可能繞過有敵軍所在的地點,但是NTU即使發現了我們,大概也會以為是自己人而不進行攻擊;可是當我們靠近VMA基地的時候呢?我可不認為VMA的士兵們有辦法看到這輛NTU裝甲運兵車內載的都是VMA士兵,雖然默肯正在機槍手的位置上警戒著,但是在遠距離也很難認得出他是VMA的士兵吧?
如果VMA認為這輛車是敵人車輛的話,只怕我們還沒回到基地,就會先遭到各種各樣來自VMA的反裝甲攻擊了。
「長官,我想到一件事。」我朝著車內叫著。「我們要怎麼告訴基地,說我們開著NTU的車子回家了?」
「等等,我用無線電聯絡一下。」中士隨即拿起他的無線電耳機開始通話。
「沒問題。」通話完畢,中士放下耳機。「基地那邊知道了,但是基地希望我們能在車上做一個明顯的標誌,免得警戒的哨兵來不及進行敵我識別。」
「做一個明顯的標誌?」澤木插嘴。「難道把VMA的標誌畫在車上?那樣路上看到我們的NTU部隊都知道我們是屬於VMA的士兵了!他們一定會先攻擊我們的!」
「那怎麼辦?」中士沉吟著。「傑森,你在特種部隊裡待過,你知道他們有類似的辦法嗎?那種可以方便讓自己人識別、又不會被敵人看出來的方法?」
既明顯又隱密的識別方法?這不就是『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嘛?這個豬頭中士,主意不是他出的,他就不怕別人絞盡腦汁是吧?
「方法是有……只不過……」
「什麼方法?快說快說!」
「你們把中士的內褲脫下來,綁在這輛車的無線電天線上當作白旗就好了,保證又顯眼又隱密。」
車內的士兵們對看了一眼。
「脫!」一眾士兵圍著中士開始動起手來。
「傑森!你給我記住!哇!」
VMA突擊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KIA)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輕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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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代理小隊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5:53
章5
2-5
當這輛NTU裝甲運兵車扯著中士那件發黃的內褲當作白旗駛進基地時,幾乎笑翻了從軍官到士兵的每一個人;醫療小組的人員把我們的傷兵接走的時候,不停地和他們打趣著;被派來看守這輛裝甲車、等待指揮總部的技術研究人員前來接收車輛的憲兵也難得沒有板起一張臉,甚至還和其他士兵們一起在車前合影留念,當然,中士的那件內褲自然不會被拍照的人們放過。
而江傑他們則更是風光,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想聽他們談論怎麼搶到裝甲車的經過,於是江傑他們就被一堆士兵給簇擁著前去酒吧了。
雖然我下車時,也在那些熱情士兵們的包圍範圍之內,但是看到我冷著一張臉拚命向外擠,而且和我說話都不會得到回應,那些士兵也懶得理我這個沒有正常反應的人,我很順利地脫離了人群。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
「我想見指揮官威沁森中校。」來到特種部隊的大門,我和門外的士官說著。
士官啟動了對講機說了幾句話,隨即打開大門。
「請進,指揮官同意見你。」
踏進特種部隊營房的大門時,坐在門口登記台的那位軍官站了起來。
「是弗萊契士兵嗎?」
「是的。」
「需要我帶路嗎?」
「不,我知道怎麼去指揮官的辦公室,謝謝。」
「好的。」那名軍官重新坐下,開始在登記台的鍵盤上輸入資訊。
來到威沁森中校的辦公室門前,我敲了敲門。
「請進,是傑森嗎?」中校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推門入內,見到我進入辦公室的時候,中校很高興地站了起來,但是臉上的興奮表情很快地變成了驚訝。
「傑森,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威沁森中校驚疑地問著,我卻只是沉默地、舉手敬禮。
「長官,我要加入特種部隊。」等待威沁森中校回禮之後,我冷靜地說著。
「為什麼?」
我默默地取出麥可那本沾滿了血的日記本和金屬名牌放在桌上。
「麥可陣亡了?」看了看桌上那本沾血的日記本,中校的語氣依舊平靜如常。
我點點頭。
威沁森中校歎了口氣。
「傑森,我不能讓你加入特種部隊,雖然我很想。」
「長官,為什麼?!」
我很驚訝,之前拚命想拉攏我加入特種部隊的就是這位中校,現在看到了麥可的遺物之後,她反而說不能讓我加入了;而且中校還說雖然她很想讓我加入,但是她不能,這是為什麼?
對於中校的動機表達質疑,所以我用上了質詢的語氣。
「坐吧。」中校示意我先坐下來,等我坐入椅中,中校才坐回她的座位上。
「傑森,特種部隊要的是戰士,不是殺人狂,也不是復仇者。」威沁森中校歎了口氣。「告訴我,你這次回來的路上,殺了多少人?」
「我記不得了,但是很多。」我平靜地回答著。「不殺了他們,我無法帶著隊伍平安回家,而平安回家是麥可給我的最後命令。」
「那麼,你殺敵的時候,你的感覺是什麼?」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以前是很不喜歡戰鬥的,但是在麥可死後,我變得很樂意看到敵人在渾身浴血之中死去,而我甚至還想多把一些人打入染滿了鮮血的地獄之中給麥可陪葬,所以我才想到來加入特種部隊。
「傑森,只有殺人狂和復仇者才不會去計算他們殺了多少人。」威沁森中校噓了一口長氣。「軍隊的存在,是為了捍衛國土和人民,是為了抵禦入侵者,殺戮只能是必要之惡;軍隊的任務是完成作戰目的,作戰目的只能是驅逐侵略者;殺人只能是達成目標所不可避免的副產品,而不能成為軍隊的作戰目標。」
我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可是現在,因為麥可的死,讓你心中充滿復仇的念頭,現在的你只是想殺人的復仇者,我不能讓成為復仇者的你加入特種部隊。」威沁森中校又歎了口氣。「先不說軍隊的作戰目標不是為了殺人,一個只想殺人的復仇者會因為急於和敵人接戰,而拖累整個小隊步入原本可以避免的死亡危機。所以,我不能讓現在的你加入特種部隊。」
再來,是一陣無言的沉默。
「……我明白了,長官。」我站起來,舉手敬禮。「很抱歉打擾長官了。」
見到我敬禮,威沁森中校並沒有立即回禮,反而又歎了口氣,按下桌上的通訊機按鈕。
「林浩,我有事要離開營區,麻煩你接掌部隊的指揮權,有急事的話用行動傳呼機找我;另外,通知正規軍那邊,說我向他們暫時借調弗萊契二等兵,最後,麻煩你派人去拿傑森的衣服來。」
放開通訊機按鈕,威沁森中校站了起來。
「傑森,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說著,威沁森中校走進隔壁的房間,放我一個人站在她辦公室裡。
不知道該做什麼好,發呆了一段時間,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請進。」中校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進來的是一名軍官,手上拿的卻是我昨天早上受獎時穿的衣服。
這時威沁森中校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已經換上了一件古代中國風格的黑色滾銀邊高領連身緊窄長裙,左胸前還戴了一朵白花。
難道,威沁森中校剛才是去換衣服?不過,換衣服竟然連門也不關,有時候真搞不懂這位中校到底在想些什麼。
「傑森,洗個澡,換上衣服吧,你可以用我的浴室。」中校從那名軍官手上接過我的衣服,塞在我懷裡。
「長官……為什麼?」這次,我是真的被搞糊塗了。
「麥可應該有請你把他的遺物拿去給家人,是嗎?」威沁森中校哀傷而憐憫的目光落在桌上麥可的日記本上。「別讓麥可的家人等太久吧。」
「是!長官!」
************
麥可的親人住在離聖塔那斯基地約三小時車程的聖塔那斯市裡,在我打扮整齊之後,威沁森中校開著他的敞篷跑車,載著我離開聖塔那斯基地。
坐在由美女駕駛的的新型敞篷跑車裡,行駛在通往聖塔那斯市的高速公路上,戰爭的氣氛突然之間淡了許多,要不是我身上還穿著軍服,我真的會有一種偕美出遊的錯覺。
遠離了武器和軍隊,感覺上我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的和平時代,逍遙自在地生活著。
閉上眼睛,感覺著這種屬於一般人民的生活,感覺著這種我以前從來不懂得珍惜的生活,直到我被徵召入伍為止;我突然知道,就是為了守護這種和平的感覺,為了守護這種無憂無慮的感覺,為了守護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為了守護這種隨心所欲的感覺,我必須戰鬥。
「但是……中校,為什麼?」
我很感激威沁森中校讓我回憶起這種感覺,我也知道我從此不會再彷徨,我有了明確的目標。但是,威沁森中校是特種部隊的領導者,她有一堆事情要做,為什麼她會為了我而花費這麼多時間?我很好奇。
所以我發問了。
「因為特種部隊需要你的才華。」威沁森中校簡單地回答著。「傑森,我們需要你的能力來協助我們打贏這場戰爭,我們需要身為戰士的你,而不是身為復仇者、或是身為殺人狂的你。我希望當你從仇恨的陰影下解脫出來的時候,你能為了守護和平的目標而加入我們,而不是為了殺人的目的而加入我們。」
「還有,現在我沒有穿著軍服,叫我艾瑪就可以了。」停了一停,威沁森中校說著。
看著車輛高速行進時,路旁兩側飛快倒退的景物,雖然威沁森中校已經開到接近公路速度限制的一百六十公里時速,到達聖塔那斯市仍然需要兩個半小時之久。
「傑森,何不先小睡一下,等到了麥可家的時候,我會叫你起來。」威沁森中校建議著。「你為了帶著你的隊友回來,已經將近一天沒睡了。」
「是,那我就失禮了。」
將座椅椅背放下來,沒有了戰爭的壓力,疲倦的感覺突然之間湧了上來,眼皮一下子就闔起來了。
陷入睡眠之前,我似乎聽到了車上的立體聲音響所播放的,莫札特的安魂曲。
************
我們在黃昏時到達了麥可的家,麥可的家位在一個安靜的公寓住宅區裡。
快到麥可家的時候,威沁森中校叫醒了我,也順便和我聊了一下麥可的背景。我那時才知道,原來麥可入伍前是一位在中學任教的老師;而那位麥可希望我把日記本交給她的愛莉希亞小姐,是麥可的妻子。
「到了。」威沁森中校將車子在路邊停好。「就是這裡,E區212號5樓。」
看著距離不遠處的公寓入口,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有害怕的感覺。
「下車吧,傑森。」威沁森中校打開了她那邊的車門。「我陪你去。」
走進公寓,入口處的那位年老公寓管理員用理解和憐憫的眼神看著我。
搭乘電梯來到五樓,找到了212號的門牌,但是,我卻沒辦法伸手去按電鈴。
威沁森中校看看我,伸出她的手,輕輕在電鈴上摁了下去;一陣若有似無、有如夢境絮語般的電鈴聲模糊地透過大門傳了出來。
「爸爸回來了?是爸爸回來了對不對?」小女孩天真的嗓音迅速接近門邊。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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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4 23:56:14
章6
2-6
大門緩緩的打開時,我們看到了一位老婆婆有些憔悴的臉,老婆婆身邊跟著一個約莫四歲的小女孩。
「啊,是和爸爸穿同樣軍服的叔叔!」見到我們的時候,小女孩大聲叫了起來。
這時,屋內似乎傳來了碗盤破碎聲。
「請問……」我盡力保持著微笑,很小心地控制著語氣。「愛莉希亞小姐在嗎?」
老婆婆似乎已經猜到了我們的來意,伸手抹了抹自己眼角流出來的淚水。
「她在,請進來坐吧。」老婦人的語氣有些哽咽。
「打擾了。」我和中校進入了麥可的家中。
麥可家中的起居間擺設的相當簡樸,一個滿滿都是書的大書架隔開了用餐的地方和客廳,在電視機後方的牆上掛著一大張照片,裡面是笑容滿面的麥可夫婦,還有眼前這個小女孩,坐在麥可的肩膀上。
一位少婦從書架後面轉了出來,少婦的眼眶是紅腫的。
「我是愛莉希亞,兩位請坐。」
我和威沁森中校在沙發椅上坐了,愛莉希亞在我們對面坐下,老婆婆去替我們倒茶水,小女孩則蹦蹦跳跳地跳到了母親的身上。
「媽媽,你眼睛紅紅!」小女孩指著母親的眼睛。
「乖,妮娜,媽媽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客人談。」愛莉希亞把女兒抱在懷裡。「很抱歉,我女兒有點頑皮;請問兩位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愛莉希亞小姐,我很抱歉,麥可長官他在昨天的作戰行動之中……」我看了看正在母親懷裡依偎著撒嬌的妮娜,有點猶豫我該怎麼措詞,又不知道我的措詞會不會傷害到這對母女。
但是,即使我沒有把話說全,愛莉希亞也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其實,打從愛莉希亞知道我們是軍人的時候,只怕她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然,她的眼睛不會是剛流淚過的紅腫。
「我知道了……很謝謝兩位特地前來通知。」愛莉希亞停頓了一下,克制著自己語調中的嗚咽。「麥可他……他有沒有留下什麼……?」
我默默地取出染血的日記本和麥可的金屬名牌,放在茶几上。
愛莉希亞顫抖著雙手取過那本染血的日記,眼淚又流了下來。
「另外,麥可長官的遺言,麥可長官要我轉告您,他已盡力完成他對您的承諾,並希望我能代替他向您說抱歉……。」
「爸爸的日記本!」妮娜叫了起來。「叔叔,為什麼你會有爸爸的日記本?爸爸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妮娜的問題,我怕我的回答會傷害到妮娜。
「小妹妹。」還是威沁森中校替我回答了。「你爸爸為了保護你們,勇敢地戰鬥到最後一刻,他在戰場上戰死了。」
「爸爸死了?」很意外,妮娜並沒有哭,反而是愛莉希亞終於哭起來了。
「是的。」威沁森中校緩緩點頭。
「媽媽,你不要哭!爸爸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戰死的!」妮娜慌忙從她的口袋裡取出了小手帕,手忙腳亂地替她母親拭淚。「爸爸答應過要保護媽媽和妮娜,爸爸一直很守信用的!爸爸也要妮娜乖乖不哭,不然爸爸會傷心,所以媽媽也要乖乖不哭,不然爸爸會更傷心的。」
看著妮娜一個小女孩忍著自己的淚水,拚命替她母親擦拭著眼淚,更盡力安慰著自己的母親,我的眼淚也開始不受控制地要往外流了。
「我想我們必須離開了,很抱歉打擾了你們。」威沁森中校站起身來,鞠躬道辭,我連忙跟著站起身來,愛莉希亞則是抱著女兒送我們到門口。
大門在我身後關上時,小女孩的哭聲隔著大門傳了出來。
威沁森中校取出了她的手帕,替我擦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來的眼淚。
我突然明白,麥可戰死的同時,屬於他的生命拼圖就已從許多人的生命之中從此消失,那是無可挽回的傷害;隱瞞或是模糊麥可的死訊根本改變不了麥可戰死的事實。
************
「我有點疲倦,你開車好嗎?」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車鑰匙已經遞到了我手上。
反正我也學過開車,本來是為了能和溫妮一同出遊而學習的;只不過沒想到第一次開車載女孩子,竟然開的不是自己的車,載的也不是溫妮。
替威沁森中校拉開助手席的車門,等中校坐進去,我才關上車門,在路上幾位稀少行人們懷疑和羨慕的眼光之中,坐進駕駛席,發動車子,慢慢駛離這個地方。
在有些冷清的市區裡行駛著,我們都沒有說話,直到上了往聖塔那斯基地的高速公路為止。
「傑森,還記得你上次去NTU基地時,你所看到的情形嗎?」威沁森中校突然說著。
「記得,一開始他們的人不多,活動也不頻繁,我們的滲透工作沒遭遇到很大的困難;直到阿比傑他們炸了NTU的軍火和補給為止……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我今天才理解到,NTU缺的其實不是補給。」威沁森中校的聲音彷彿抽去了靈魂一般,平板空洞。「他們的補給其實比我們估計的還要充足許多,NTU缺的其實是士兵。」
「NTU缺士兵?!」我嚇了一跳。「可是……為什麼情報資料告訴我們NTU缺補給呢?」
「那是因為,NTU有意地製造假象在誤導我們。」威沁森中校低聲說著。「他們一直很謹慎地限制士兵所能使用的武器,利用後勤需求最小的能量武器來給予我們補給不足的印象;如此一來,根據戰爭中優先打擊敵人弱點的原則,我們才會針對他們其實並不缺乏的補給發動我們主要的攻擊,而忽略掉他們真正缺乏的人員。同時,他們也可以藉此把後勤人員的需求量降到最低。」
我默然無語。
我又想起來,第一次出偵查任務的時候,NTU基地的人員為了盡快結束補給工作,甚至連雷射防炮陣地的人員都調去協助處理搬運補給品的問題,以致於VMA的飛彈進襲時,七組防炮陣地只有四組陣地能動作。
如果不是缺乏人手到了極點,又何必要調動防炮陣地上的人員去幫忙呢?
另外,在參加特種部隊的滲透爆破任務時,我們也發現了NTU的基地裡人員不多,當時沒有仔細想到這其中代表的含意,而只是很單純地認為NTU的士兵大概都去出任務了;畢竟很少人會建造一個超級大的基地,但是裡面卻沒住兩三隻小貓的。
可是,NTU就干了蓋一堆沒人住的空房子這種事,而我們也一廂情願地認定了那些營房裡都住滿了人,或者是有人在使用著;其實,那些營房壓根就是空的,雖然沒有發揮容納士兵的功能,但是那些營房卻很成功地發揮了欺敵的功能。
再說,要不是人手不夠,在發現我們滲透了他們基地以後,NTU也不會派出空軍來幫著追殺我們了。
可笑的是,我們那時還對於NTU基地裡沒有太多人能干擾我們的滲透任務、因而順利炸掉了他們的軍火和補給沒被發現、而暗自高興了許久呢!
「當NTU知道你們成功滲透進入基地之後,為了防止他們的兵力情報外洩,所以NTU才會發動那麼大規模的搜索,想要把你們找出來;並且,為了預防我們在探知他們兵力不足的窘境之後,對著他們遠離基地的部隊發動攻擊,NTU主動放棄了許多原本佔領的陣地,開始集中他們的兵力,可是卻又做得好像是因為缺乏補給才被迫放棄陣地的樣子,希望能在我們發現事實真相之前,繼續起到誤導我們的作用,或者……『說服』我們的情報單位他們缺的是補給而不是人。」
威沁森中校根本不管我有沒有在聽她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自言自語著。
「這樣的結果就是,我們誤判了NTU的兵力和補給規模,以致於我們昨天發動的所有攻擊都遭到了挫敗……不管是正規軍還是特種部隊……。」
原來那些該死的步兵攜行肩射式防空飛彈是這樣來的。
「我損失了兩個小隊,他們都是在攻擊完NTU的補給存放地點之後、在撤退時遭到猛烈攻擊的……。」
這時,威沁森中校的聲音開始崩潰。
「死了……他們都死了……因為我的錯誤判斷,他們都死了……是我害死他們的,我是殺人魔女,而他們因為我的錯誤判斷,都死了……傑森,肩膀借我一下……。」
一片濕熱的感覺迅速從我肩膀上擴散開來,威沁森中校她正趴在我肩膀上抽泣著,淚水不停地滴落在我的制服上,將染濕的面積擴大,然後在跑車高速行駛時捲起的強烈氣流中冰冷了下去。
即使她是一名卓越的戰術策劃與指導者,即使她是一名特種部隊的中校指揮官,威沁森中校……不,艾瑪……畢竟她還只是個23歲花樣年華的女孩子。
要一個女孩子去承受失去許多人生命的心理負擔,這實在太沉重了;可是,VMA顯然只考慮到將艾瑪的才華進行最有效的運用,似乎沒有考慮到艾瑪是不是能承受這些負擔。
「艾瑪,這不是你的錯,這場戰爭不可能只靠著你來打的。」
「可是……他們還是死了……如果我能早點理解出情報背後的真正事實,他們就不會死……」艾瑪的淚水越來越多。「他們……他們都死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艾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艾瑪趴在我的肩膀上盡情的哭泣,只能希望淚水能洗去悲傷,並在時間的激流之中自然地被風乾、自然地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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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6:35
章7
2-7
一大早,連隊傳令兵就出現在營房門口,叫我去連隊長辦公室報到。
跟著傳令兵出現在連隊長辦公室,連長和一名上士排長已經在裡面等我了。
「弗萊契二等兵,我看過了關於你的戰鬥記錄。」我站在連長的辦公桌前,連長先核對了我的個人資料,這才說道。「你在戰場上的表現相當好,團部決定擢升你為下士小隊長,隸屬於這位豪登上士的麾下。」
「是,謝謝長官。」
雖然嘴巴上說謝謝,我可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感謝的。當個二等兵還是當個下士,對我來說都是在打仗,差別就是現在管我的人換了一個而已。
連長拿起桌上的人事派令遞給我,再替我把代表下士官階的肩章釘上。
「恭喜你,弗萊契下士。」
恭喜?有啥好恭喜的?現在是在戰爭之中,晉階又不等於我會活得比較久;再說,現在當上了下士小隊長,我就必須為我隊員的生死負責了。
「謝謝長官。」不過,禮貌上的答謝還是要有的。
「好。豪登上士,帶你的人去集合場接收新兵,動作要快,兩小時後指揮官要對新兵做精神講話。」連長點頭解散我們。
跟著新的長官走出連隊長辦公室,豪登上士帶著我去到另一個營房,把正在裡面等待著的三個士官和十幾名士兵都叫了出來;我們隨即往基地大集合場出發。
「嘿!傑森!你調升到我們排裡來啦?歡迎歡迎!」
那三名士官之中的那名中士,就是昨天和我們一起搭著NTU裝甲車回來的那位中士,也是現在全基地最出名的風雲人物之一,這是由於他的內褲被我們綁在無線電天線上當作白旗而出名的。
「歡迎加入機械化步兵第291連第三排,如果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別客氣!」那名中士一見到我,很親熱地摟著我的肩膀。
「呃……謝謝……」
我有點奇怪,昨天讓他和他的內褲在整個基地聲名大噪,今天他竟然能這麼親熱的和我稱兄道弟?
「傑森,你知道有人出了高價,把這傢伙綁在無線電天線上的內褲給買去了,還有一個酒吧的女侍看他內褲上一團鬆垮垮的,主動約他過了一個晚上哩!」其他兩名士官曖昧地笑了起來。
「去去去,嫉妒啊?少說幾句行不行?」中士笑著揮手假裝要打人,那兩名士官連忙抱頭逃開。
原來是嘗到了甜頭,難怪昨天被我擺了一道,這位中士卻一點記恨的樣子都沒有。
「你們幾個,鬧夠了就商量一下正事吧。」豪登上士頭也不回地說著。「長官說的,為了增加士兵的生存率,要把老兵打散分編在新的編組裡,這樣新兵才能獲得老鳥的照顧,也能活得比較久;我們這邊有四個小隊,卻只有十一個人,你們最好商量一下怎麼分配。」
「這樣嘛……我們讓士兵自由選擇如何?」那名中士提議,獲得了另外兩名士官的支援。於是我們決定先讓士兵們自由挑選他們想跟隨的長官。
結果很好笑,十一個士兵竟然沒有一個願意待在我的小隊裡面;理由則是我待過特種部隊,他們怕跟我在一起會被操練得很慘或是死得很快……。
「喂,長官說了,老兵要平均打散到每個小隊裡,可是竟然沒有人分在弗萊契下士的小隊?你們這樣算什麼平均打散啊?」看到分配結果,豪登上士很不滿意地抱怨著。
「長官,沒關係的,反正我也是菜鳥新兵,就不要委屈老兵待在我的小隊裡了。」
「好吧,如果你沒意見的話。」豪登上士聳聳肩。「只是提醒你,要是你的人有什麼傷亡,不見得立刻能有兵員可以補上你隊伍的缺員,你可能只有不足額的小隊能夠用來完成任務。」
「我知道了,長官。」
在基地的大集合場,和幾天前我入伍的時候一樣,一輛一輛的全新裝甲運兵車載送著剛從新兵訓練中心訓練出來的士兵進入基地,然後士兵們紛紛下車列隊,由人員管制官負責分配士兵到需要補充的小隊。
「291連第三排?」豪登上士和人員管制官談了一會,那位人員管制官隨即指著不遠處所站立的兩排士兵。「你們的補充人員在那裡。」
「等等,長官!」豪登上士只稍微數了一下人頭就發現不對勁。「我們需要的是十七名補充士兵,上級通知我們的也是十七名補充兵,可是那邊只有十五名士兵,應該不是我們小隊的補充人員……」
「上士,你看不見我在忙嗎?你把人領去就是,少幾個人又沒什麼關係,反正上個戰場沒多久又是一堆缺額,下次再一起補上缺額不行嗎?」那名人員管制官沒好氣的回答著。「你的補充人員就是那些,要不要?不要就拉倒,你自己去想辦法!」
豪登上士沒辦法,只好帶著我們朝那些新兵走去。
「這下真他媽的帥了,竟然還有兩名新兵缺員,你們最好討論一下要怎麼吸收這兩名新兵缺員。」豪登上士一邊走一邊嘀咕著。
那三位士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傑森剛剛已經把老兵留給我們了,這次新兵就多留一個給他,剩下的一個新兵就讓我們猜拳決定誰領去吧,贏的人……」那名中士建議著。
「等等,長官,乾脆讓我的小隊吸收那兩名缺員吧。」我連忙插嘴。「反正我也只是個菜鳥士官,人多了我也指揮不來,只會浪費寶貴的戰力而已。」
其實,我只是想到了昨天趴在我肩上哭泣的威沁森中校;我不想帶太多人,至少我不會有那麼多部屬可以去犧牲的時候,我所必須承受的痛苦也不會那麼重。
其他三名士官不敢置信的眼神同時看著我,確定了我不是在說笑,又彼此看了看。
「好吧,那這樣就讓你先挑選新兵好了,一直讓你吃虧也說不過去。」中士點點頭,其他兩名士官也點頭同意。
來到那些新兵前面,我先挑了一名醫護兵和一名榴彈兵;其他的新兵們則緊張地看著我,不知道我再來會挑選誰。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挑選誰比較好。
「嗯……你們兩個人有沒有比較要好的同伴?我們小隊還缺三個人,這三個人就讓你們來選吧。」我對著我所選出來的兩名士兵說著。
與其讓我來選兵,不如讓我的士兵們自己選和他們處得來的士兵。在戰場上,能夠彼此互助的隊伍才是能生存最久的隊伍,至於單兵的個人實力反而不是那麼重要。
不過,我的兩名士兵遲疑著不敢動作,似乎是認為選擇士兵這種事情不應該由他們出主意。
「別想太多,我只是希望讓你們選擇比較要好的同伴,這樣你們就可以省下彼此認識的時間;因為我認為一個能夠同心協力的團隊,在戰場上比較能夠生存下去,就這麼簡單而已。」
我的兩名士兵一聽,馬上就拉了三名士兵出列。
「傑森,你只選五個人?」豪登上士看了看排成一排站在我背後的五個人,有點不敢置信。「而且還是五個新兵?」
「是,長官,我已經選好我的隊伍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豪登上士聳聳肩。
這時其他三位士官也都選好了他們小隊的士兵;然後,士官和老兵立刻就地操練起那些新兵的體能來,反而我這個小隊的六個人站在一邊沒事做,惹來了一堆新兵們的羨慕眼神。
「嗯……反正在集合之前還有時間……」
一聽到我這麼說,我的五名隊員通通寒毛直豎,大概以為我也想趁機操練一下他們的體能吧?
「……這樣吧?我們先自我介紹一下好了。大家坐下來圍一個圓圈,這樣才不會讓別人覺得我們站著很刺眼。」
一聽見我只是要大家自我介紹,五名隊員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大家隨即圍成了一個小圈圈坐下來。
「那,既然我是小隊長,就我先開始吧。我是傑森.弗萊契,兩個禮拜以前新兵結訓之後分發到這個基地來,不到一個小時以前才剛升的下士官。」我看了看那五名新兵,每個人都是一臉好奇的表情。「簡單來說,和你們一樣都是菜得青綠綠的菜鳥,只不過是比較高級的菜鳥。」
聽到我這麼說,我的隊員們笑了起來。
「你們可別上了你們小隊長的當。」那名中士跑來坐在我們的圈子裡,摟著我的肩膀,朝著我的隊員大聲說著。「別看你們小隊長和和氣氣,你們小隊長可是待過特種部隊的,前天還一個人就宰了敵人將近兩個小隊的兵力,如果你們皮不繃緊一點的話,嘿嘿……」
聽到我待過特種部隊,那些新兵們馬上臉都白了。
「長官,你就別嚇我的隊員了吧。」
「話不是這麼說。」中士豎起食指朝我猛搖。「做朋友歸做朋友,如果這些士兵不怕你的話,到時候在戰場上他們就有可能不聽你的命令,不聽命令的士兵往往會害死整隊人,你想冒險讓你的隊員害死你嗎?」
說得也是,我想起了第一次出偵查任務的時候,要是麥可聽了我的建議,也許彼得斯和卡特就不會死,查理也不會殘廢;同樣的情形也可能發生在我的小隊裡,要是我的隊員們不聽我的命令,很難說不會舊事重演。
「我知道了,長官。」
「那好,好好幹。」中士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離去。
「那麼,我就簡單說一下我對各位的要求了:在戰場上,我只要求各位絕對聽從我的命令,如果有人敢不聽命令的……」我從腰間槍套拔出手槍,拉動滑套上膛。「……與其讓不聽命令的人害死全隊,我寧可親手殺了他。」
砰的一聲,我扣下了板機,槍聲在五名隊員瞬間變成蒼白的臉色之中傳了出去;這記槍聲將能夠讓我的隊員們切實記得,不遵守命令的後果就是當場被我槍決。
突然,我發現整個集合場的人都停止了動作,呆呆地看著我們這裡。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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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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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4 23:56:56
章8
2-8
接收完新兵,就是聽基地指揮官巴納中校的精神訓話。由於巴納中校的演講我已經聽過一次了,一模一樣的內容很難讓人提得起興致去仔細聽第二遍。
訓話完畢,把部隊帶回營房,我們幾個士官馬上就被叫去簡報室。
「我們有新的任務。」在簡報室裡,連隊長用一根長棒子指著作戰地圖。「為了確保我們的領土不會被NTU奪走,我們被指派去增援這個據點。」
連隊長手中的長棒在地圖上的一個標記上重重地敲了一下。我看了看,地圖上的那個據點離VMA和NTU的勢力交界線有著一段距離。
沒有派我們往最前線的據點增援,一個解釋是我們的運氣很好,另一個解釋則是VMA已經準備要放棄最前線的區域了。畢竟昨天發動的大規模攻勢遭到挫敗之後,VMA在聖塔那斯地區的兵力衰減了不少,如果NTU又獲得了補充的兵力增援,那麼這絕對是NTU發動攻擊的好時機。
「我們三小時後搭乘步兵戰鬥車出發,預計明天早上會到達目的地。各位解散以後立刻去準備自己的小隊,兩小時半之後在集合場集合出發。」
「傑森,知道該怎麼準備出發要帶的東西嗎?」從簡報室出來以後,中士問我。
「呃,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彈藥、糧食之類的?」
「差不多,不過你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中士微微一笑。「打電話。」
「打電話?」
「沒錯,打電話。」中士朝我點點頭。「讓士兵們打個電話和家人通話是必要的,這樣可以讓士兵們安心上戰場。」
「我瞭解了,謝謝。」
「不客氣。」中士笑笑。「我們先去準備彈藥和糧食,你可以先放你的士兵去打個電話,這樣才不會要打電話的人都擠在一起。你最好自己也去打個電話。」
************
我們一整個連隊總共14輛步兵戰鬥車,藉著黑暗的夜幕掩護,在金星雨林之中穿行著朝著目的地進發。
坐在搖搖晃晃的步兵戰鬥車裡,我們的小隊只有六個人,因此坐在這輛可以載九個人的步兵戰鬥車之中,一點也不會感覺到擁擠。
不過,還是NTU的裝甲運兵車行駛起來平穩舒適得多,我這麼想著。
「長官,我們……要上戰場了嗎?」名叫科爾的一名瘦小士兵問著。
「是啊,我們這次的命令是增援前方陣地,可能是為了應付敵人即將發動的攻擊吧。」
「那……長官,這次的任務很危險嗎?」科爾繼續問著。
「那得看你對『危險』的定義是什麼,科爾。」名叫譚邦的士兵悠閒地用手枕著頭部、靠在車廂內壁上插嘴著。
「我同意譚邦的看法,你覺得是偵查任務危險呢?還是摸進敵人基地裡去當縱火犯比較危險?」我看著科爾。
「當然是摸進敵人基地裡去放火比較危險。」科爾想也不想,立刻回答。
「我本來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我出偵查任務的那次,我們小隊陣亡了兩個人,還有一個同伴重傷。」我停了一下。「反而是摸進敵人基地放火的那次,一個人都沒有受傷,連一點被金星斑蚊叮咬的紅腫都沒有。」
車裡的小隊隊員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長官,你是說,我們不會知道我們的任務到底是危險還是安全,是嗎?」醫護兵賀特森說著。「那這樣我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完成任務呢?」
「我想,你們要做的,就是隨時提高警覺,並且信任我的判斷,確實執行我的命令,並且盡力在這場戰爭之中活下去。」我聳聳肩。「雖然我不敢保證我的判斷是最好的,但是我會盡力去做到最好;我已經失去許多朋友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們之中任何一個。」
「說的比唱的好聽。」譚邦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到最後還不都是拿我們士兵當作犧牲品和炮灰。」
「就算要拿你們當作犧牲品和炮灰,那也不會是我的主意。」我聳聳肩。「反正,要當炮灰,那也是我陪著你們一起當。」
「是嗎?」譚邦嘿嘿冷笑。「我會睜大眼睛看著的。」
「我很希望你能看著,但是我更希望你睜大的眼睛能用來發現敵人。」
譚邦沒有接口,反而是鼻子裡發出鼾聲,似乎是睡著了。
「抱歉,長官,他的脾氣有點怪。」科爾帶著歉意說著。「聽說他的兄長在戰場上戰死了,以致於他對軍隊一直很有惡感。」
難怪譚邦會有剛才那些反應,原來是自己的兄長陣亡在戰場上;不過,這是戰爭,難免會有士兵犧牲的,譚邦的兄長因為戰爭而犧牲應該不是太奇怪的事情,譚邦有必要對軍隊抱持著如此惡感嗎?
「我能理解,我不會生氣的。」我搖搖頭。「希望時間能改變他對我的看法。」
************
噴射引擎的尖嘯聲從頭上掠過,把我們這些搭了一夜的車、已經在迷迷糊糊打盹中的人都給驚醒了。
由於NTU的空中載具在飛行時都相當地安靜,會發出這麼大噪音的只有VMA的空軍飛機。
「長官,是……是敵機嗎?」科爾畏縮地問著。「我們是不是遭到空襲了?」
「放心,不是敵機。NTU的飛機在飛行時根本就不會發出你能聽得見的任何聲音,你剛剛聽到的是我們VMA自己的飛機。」
「不過,我好像聽到爆炸聲。」譚邦伸了伸懶腰。「看來要被送上戰場當炮灰了。」
「爆炸聲?你真的聽見了?」
我什麼都沒聽到,也什麼都沒感覺到;但是我也在懷疑為什麼VMA的戰鬥機會在這個時候飛過這個區域,如果說前線部隊遭到NTU的攻擊,VMA的戰鬥機正要趕去支援的話,這倒是很完美的解釋。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為什麼譚邦會聽得見爆炸聲。
「聽見了,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譚邦又閉上了眼睛開始打盹。「長官就當我是聽錯了吧。」
不過,這個時候無線電耳機裡傳來了連長的聲音。
「各小隊注意,我們要去的據點正遭到NTU的猛烈攻擊之中,各小隊立刻準備好進入作戰狀態!我們隨時都可能參加戰鬥!」
「譚邦,你沒聽錯,剛才連隊長來了通訊,我們要去增援的據點遭到NTU攻擊了。」我抓起我的狙擊槍。「大家揉揉眼睛,別打瞌睡了,準備一下,我們隨時可能要參加戰鬥的。」
步兵戰鬥車加速朝向據點駛去,遠方傳來的爆炸聲越來越清晰,但是很快就減弱了也稀薄了不少。接著,噴射引擎的聲音又從我們頭上掠過,只是這次的噪音不像剛才那麼尖銳,顯然是設定在較低的引擎出力上;同時,數量也少了一半左右。
「嗯,剛剛去了九架,回來的只有四架。」譚邦喃喃自語著。
我集中精神感覺了一下,果然是四架戰鬥機正從天上掠過。
「譚邦,你聽力不錯啊!的確是四架戰鬥機,不知道你怎麼聽得出來的。」我朝譚邦點了點頭。
「這個,說了你也不懂。」譚邦重新閉上了眼睛。「反正也沒聽到別的爆炸聲,戰鬥應該已經結束了吧?長官你就不用理會這種事情了。」
譚邦不肯說,我也不想逼問他;我只希望我有足夠的時間能夠觀察出譚邦的秘密來,譚邦的優秀聽力在戰場上可是一大優勢,一種能協助隊伍及早發現危險的優勢,而我則是需要知道如何去運用譚邦的優勢,來幫助我的隊伍在戰鬥中存活下來。
聖塔那斯盆地戰區,第J51前進哨站
當我們的步兵戰鬥車駛入這個剛遭受過攻擊的哨站時,只見到處都在冒著煙,還有許多坑坑洞洞,更別提四處散落著的陣亡士兵遺體和屍塊,死亡的氣味四處瀰漫著。
「醫護兵!醫護兵呢?」我們才跳下車,一名中尉軍官就大叫大嚷地跑過來。「你
們有多少醫護兵?全部都來幫忙治療傷患!我們這邊他媽的一堆傷患,醫療人手根本就不夠應付!」
「賀特森,去幫忙一下吧。」看到其他小隊的醫護兵紛紛出列,我連忙提醒我們隊上的醫護兵加入他們的行列。
「你們就是上級提到的增援部隊吧?真他媽的謝天謝地。」那名中尉軍官隨即轉向我們連隊長大吼著。「我需要人手幫忙清理屍體,還要立刻重建防禦工事,最重要的是還得派人出去巡邏這片該死的雨林區域看看有沒有敵人!麻煩你們趕快分配一下任務,立刻就開始工作!」
那名中尉吼完,隨即調頭離去,甚至不理會我們連隊長的敬禮;我們連隊長只是少尉官階,也只能聳聳肩開始分派任務。
「長官,讓我帶我的小隊去巡邏吧?」
我自告奮勇,願意去出巡邏任務,原因只是很單純地因為我不想看到哨站裡滿地都是屍體的慘況,再說人體組織被烤焦的味道可不像郊遊野餐時的烤肉那麼好聞。
「好,那你就帶人先去巡邏一下周邊區域;有什麼發現立刻用無線電回報。」連隊長點頭同意。「需要用到步兵戰鬥車嗎?」
「不了,我們用步行的就好,開著步兵戰鬥車去太顯眼。」
VMA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傑森.弗萊契,狙擊手小隊長
二等兵譚邦,士兵
二等兵科爾.荷姆斯,士兵
二等兵班傑明.楊,士兵
二等兵哈爾.埃寇拉格,榴彈兵
二等兵賀特森.卡朗哈比,醫護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7:15
章9
2-9
為了測試譚邦的優秀聽力是否能應用在搜索敵人上,我讓譚邦擔任尖兵,走在隊伍前面,我則跟在譚邦身後,其它三位隊員又跟在我後面。
譚邦走路的速度不是特別的快,也不是特別的慢,但是譚邦走起路來就像貓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即使譚邦的身體從低垂的枝椏間經過,所弄出來的聲音也不會比風吹過樹梢發出來的聲音大。
換句話說,譚邦就像是與週遭環境融合在一起了一般。
真是優秀得讓人沒話說的技術。
不過,不知道是我對譚邦的期望太高,還是譚邦的聽覺搜索也是有其限制,當我感覺到附近有敵人的蹤跡時,譚邦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依舊是無聲地繼續行進著,這就讓我感到頗為失望。
「譚邦,稍等一下。」我制止了譚邦繼續向前走。
我決定不冒險測試譚邦到底要多靠近敵人才能「聽」到敵人的動靜,畢竟我們後面還跟著三個新兵,我不能拿那三個新兵的生命一起來冒險。
「有什麼事嗎?長官?」譚邦回頭看著我,一臉不高興的神色。
「那邊有敵人。」我朝著感覺中敵人存身的地方指了指。「你們立刻掩蔽好,防止遭到敵人攻擊。」
「長官,你太緊張了吧?」聽見我這麼說,譚邦一臉不屑的神色。「你不需要嚇唬我們這些新兵來表示你比較行。」
「我為什麼要嚇人?謊報軍情可是會判軍法的。」
「我們可沒這個權利判你軍法處分。」譚邦冷哼了一聲。
「我想你們不會對我這麼殘忍的,但是軍隊裡那些上級長官們就會,因為我得把接觸敵人的報告發給他們。」我開始調整我的無線電通訊耳機,預備給基地發出電訊。
「孤島三號,這裡是第一巡邏小隊。」
孤島三號是我們據點通訊官的代號;用到孤島這個詞當作代號,可真是再貼切也沒有了,我想。
「這裡是孤島三號,第一小隊請說。」無線電那邊傳來了通訊官平淡的語調。
「我們有一個肯定的敵軍接觸,估計是敵方的偵查小隊,在地圖坐標X73─36,Y19-45的位置上。」
「好的,一個肯定的敵軍偵查小隊接觸,請稍等。」無線電那端傳來了通訊官和其它人交談的聲音。
「第一巡邏小隊,指揮官有命令給你們。」通訊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雖然依舊是平淡無奇的語調,卻帶給我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你們的命令是攻擊並殲滅敵方偵查小隊,請領知,完畢。」
我忍不住咒罵了一下,攻擊並殲滅NTU的偵查小隊?先不說我的小隊現在只有五個人,小隊裡的醫護兵賀特森還留在哨站裡幫忙救治傷兵;即使我的小隊是足額的八個人,以VMA的武器劣勢,和NTU的偵查小隊開戰只會凶多吉少,特別是NTU現在已經解除了武器使用限制的時候,誰知道NTU的偵查小隊會不會帶著榴彈發射器或是迫擊炮之類的東西……。
「孤島,你說什麼?」我強忍著罵人的衝動。「叫我們一個只有五個人的小隊去攻擊並殲滅敵方偵查小隊?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是電影裡那種無敵的終結者機器人吧?我可以不領知命令嗎?」
「不行,第一巡邏小隊。」通訊官那仍是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的聲音傳了過來,讓我差點以為那傢伙才是真的終結者機器人。「長官有令,為了防止敵方偵查小隊逃逸,你們必須立刻攻擊並殲滅敵方偵查小隊,請領知命令,完畢。」
王八蛋,敵方小隊如果逃逸了,那不是更好?至少不用交戰就可以把敵人從基地周圍清理出去了。有事沒事非得拿士兵的性命去冒險才高興嗎?
「孤島,領知攻擊命令,但是無法領知殲滅命令,我們這個小隊不是什麼他媽的特種部隊,我們也他媽的不是什麼無敵的終結者機器人,做不到他媽的殲滅敵人這種事情,直接叫我們去自殺還他媽的更實際一點;還有,告訴我們那個他媽的長官,如果長官不立刻派人出來替我們收屍,他要我們執行的那個他媽的攻擊命令將會他媽的無法完成!我有他媽的通訊儀器問題,通訊訊號他媽的極度不良,無法接收他媽的訊息,嘰喳嘰喳嘰嘰喳喳!」
在口中作出一堆怪聲,我不等通訊官回答,立即切掉了通訊。
「帥啊,長官叫我們『攻擊並殲滅』敵人。」我看了我的四名部下一眼。
「前提是有人可以讓我們去殲滅的話。」譚邦嘿嘿冷笑著。
「你不相信是嗎?掩蔽好,我證明給你看。」我舉起了狙擊槍。「我可不希望有人被NTU反擊的電漿光束蒸發掉。」
看到隊員們都做好掩蔽了,譚邦雖然撇著嘴,但是他也貼著樹幹站好了。我朝著敵人的方向開了一槍。
射界不是很好,我只能讓這一槍命中一名NTU士兵的手臂。但是隨著那名士兵的慘叫聲,許多的電漿光束隨即朝著我們這裡掃射了過來,雖然說沒什麼準頭,落點都離我們的掩蔽處很遠,即使那些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們都不會感覺到害怕。
「看見了嗎?」我看著譚邦,譚邦臉上滿是見鬼了的表情。「我知道你能力很好,但是太過相信自己的能力,有時候反而會害死自己。我上次出任務的時候,就是因為太過相信我自己的能力,差點害死了我的隊友。」
譚邦咕噥了幾句,舉起步槍,就要朝著對方的所在位置開火。
「等等,譚邦,別開火。」我制止譚邦。
「為什麼?」譚邦歪過頭看著我。
「現在NTU只知道我們在這附近,他們還不知道我們的正確位置,所以你看到他們發射的電漿光束一點準頭都沒有。但是你一開槍,他們就可以靠著槍聲標定你的位置,然後發動精準的攻擊。」
「沒這麼誇張吧?」譚邦半信半疑地看著我,但是態度上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完全否定我的想法了。
「好吧,我再證明一次給你看。」
我從掩蔽處的樹幹旁邊探出狙擊槍,挑了對方士官探出頭在用全環境搜索裝置找尋我們蹤跡的時候,瞄準那名士官的頭部開了一槍;然後,我迅速臥地打滾,離開原來的掩蔽位置。
暴雨似的電漿光束朝著我原來掩蔽用的樹幹射到,燒得樹幹焦黑處處;接著一道強光閃過,砰一聲大響,樹幹炸了開來。
該死的,對方竟然有大口徑雷射狙擊槍!
「看見了嗎?」我指著那棵替我承受了所有NTU攻擊、還在冒著煙的樹木。「所以,沒有擊中敵人的把握時,就不要開槍。開槍前要先找好新的掩蔽地點和進入新掩蔽地點的隱蔽路線,開完槍就要立刻移動。」
「譚邦,你就別倔了,你忘了我們隊長是待過特種部隊的嗎?把隊長的經驗學起來就是了,活著比較重要。」班傑明朝著譚邦發話。「我們自己好朋友,我說點不中聽的:你哥哥搞不好也是因為太過自信,所以才會陣亡在戰場上,難道你也想步上你哥哥的後塵?」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譚邦懊惱地搖搖頭。
敵方又漫無目標地掃射了一陣,然後火力停歇了下來;看來NTU雖然補給充足,他們還是不能太浪費他們的彈藥。
不過,我隨即知道我的判斷錯誤了:兩名NTU士兵分別朝著兩個方向離開他們的小隊,採取弧形路線,打算繞到我剛剛開槍的地點來進行搜索。
要命,如果他們只派出一個人來就好了,偏偏一次派出來兩個。
「長官,發生什麼事了?表情那麼奇怪,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譚邦問著。
「敵人派了兩個人左右包抄我們,你說呢?」我答道。「我去解決一個,你們等另一個人接近到極近距離的時候,再進行攻擊。攻擊完記得轉移位置。」
「另一個讓我去解決吧!人在哪?」譚邦背起他的步槍,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短刀。
「你想幹什麼?」
「用槍會有聲音,敵人可以靠著聲音標定我的位置,用刀就沒問題了吧?」譚邦笑嘻嘻地晃了晃手上的短刀。
「你瘋了?用刀去對抗拿著先進武器的敵人?」
「長官,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固然不好,但是太過不相信別人能力是不是也不好?」譚邦賊笑著對我豎起食指搖了搖。
譚邦的話帶了給我不小的震撼;的確,我不能只靠著我一個人保護我的小隊,既然譚邦是有能力的人,為什麼我不能試著去信任他的能力?
再怎麼說,應該沒有人會故意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的。就算有,那個拿生命去開玩笑的人至少不會死得很痛苦,至少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樂趣,雖然是拿命去換的。
「好吧,另一個敵人在那個方位,距離約200公尺,正朝著我手指指向的四點鐘方向移動。」我伸手指著其中一個敵人的位置。「一定要安全回來。」
「知道,我馬上就回來。」
譚邦伸手抓住樹幹,有如猿猴一般地迅速爬上了樹去,一下子就消失在濃密的枝葉之間,而且依舊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弄出來;看得我目瞪口呆。
「長官,譚邦是練武的,那是他家傳的武術。」班傑明聳聳肩。
「真厲害……」
我搖搖頭,不過我現在可以完全放心譚邦的行動了,譚邦要去解決的那個士兵絕對不會預期到攻擊竟然是來自頭頂的,而且還是來自於古老的刀械。
「你們好好待在這邊,別隨便離開掩蔽,我去解決另一個敵人,馬上就回來。」
VMA巡邏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傑森.弗萊契,狙擊手小隊長
二等兵譚邦,士兵
二等兵科爾.荷姆斯,士兵
二等兵班傑明.楊,士兵
二等兵哈爾.埃寇拉格,榴彈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7:37
章10
2-10
「第一小隊,這裡是孤島七號,聽到請回答。」
我正打算去解決另外一個朝我們包抄過來的NTU士兵時,通訊耳機裡傳來了哨站指揮官的聲音;七號就是指揮官的代碼。
剛才拒絕領知指揮官的『攻擊與殲滅』命令,指揮官大概是來找我算帳了;不過,指揮官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裝做沒聽見指揮官的呼叫。
「第一小隊,這裡是孤島七號,聽到請回答。」
指揮官又重複呼叫了兩次,我依舊裝做沒聽見,只是專心在我目前狙殺NTU士兵的工作上。
通訊耳機裡傳來了指揮官的歎氣聲。
「傑森,我希望你有聽到我的呼叫,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剛剛那個傳話的傢伙沒有把話傳好:你們的命令依舊是攻擊與殲滅NTU的偵查小隊,但是我們的迫擊炮剛剛架起來了,我會讓迫擊炮支援你。301與303會一直在在線等你的命令……好,302也就緒了,有需要的話就呼叫他們。還有,134剛剛出發朝你們的位置去了,估計約20分鐘左右到達你的位置,我讓134歸你指揮。最後,我替剛才那個傳話沒傳好、害你誤解的混蛋向你道歉,還有祝你好運!」
原來我有迫擊炮支持可以運用啊?這樣就合理得多了,我只需要把敵軍的坐標位置傳給迫擊炮單位,讓迫擊炮去負責解決敵人就行;而且指揮官還多派了一輛步兵戰鬥車來支持我,也許車上還有另一個小隊的士兵?如果能夠集合兩個小隊的兵力包圍攻擊NTU的偵查小隊,我們的勝算就不小了。
「第一小隊,這裡是301,我們已經準備好了,302和303也準備好了,只要你說一聲,我們隨時都可以開始攻擊,301通話完畢。」無線電耳機裡傳來了301的通訊。
「301,這裡是第一小隊;請攻擊地圖坐標X73─36、Y19-45的位置,炮擊範圍是X軸正40負15,Y軸正負30;請小心你們炮彈掉下來的位置,我可不想被自己人的迫擊炮炸得腦袋開花。」
我一邊將NTU偵查小隊的坐標傳給迫擊炮單位,同時繼續小心地在隱蔽物後方移動著,準備去攔截那名打算來包抄我們的NTU士兵。
「301知道了,開始迫擊炮攻擊;還有,要看煙火的時候,請各位觀眾記得保持低姿勢,空中亂飛的破片只怕會很多。」
沒有多久,炮彈撕裂空氣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了過來,然後就是一聲巨響,迫擊炮炮彈在NTU偵查小隊的士兵之間炸開;很可惜沒能對任何士兵造成傷害,不過,卻讓炮擊點附近的NTU士兵臥倒在地不敢動彈。
「301,你們射得很準啊!雖然說剛才那一彈沒有造成對方傷害,希望下一彈的運氣能好一些;302,這邊是第一小隊,你們能讓這場煙火表演更熱鬧一些嗎?」
「沒問題,302進來了。」
原本是五秒鐘有一顆迫擊炮炮彈落下來的間隔變成了兩秒鐘,連續不斷的爆炸在NTU小隊的陣地裡綻開,爆炸的威力和四處飛迸的炮彈破片開始造成了NTU偵查小隊的傷亡,而NTU的士兵們卻什麼事情也不能做,他們只要敢站起身來,迫擊炮的爆炸威力就會將他們給撕得粉身碎骨。
「第一小隊,這裡是303;要我們加入表演嗎?你該不會想讓我們坐在一邊看戲吧?」
「303,請待命;萬一敵方也有增援的時候,我們就會需要你們來阻止敵方增援了。」
「瞭解,303繼續待命。」
敵方派出來的兩名士兵先是停下了腳步,接著開始快速移動了起來;他們多半是想盡快突襲我們,希望把我們殺掉以後,迫擊炮炮擊就會因為失去前進觀測的支持而被迫停止,畢竟沒有人會喜歡浪費彈藥的,我們的迫擊炮也需要有人觀察炮擊成果,才能知道炮擊的成效如何,也才能持續不斷地繼續下去。
可是,一旦加速移動速度,能夠搜索敵人的時間就減少了,發現危險的能力自然也跟著下降;我要攔截的目標就是這樣急急忙忙地朝著我的位置跑了過來,我舉槍瞄準,隨著槍聲響起,那名NTU士兵手上抓著的武器落下地來,身體也以奇異的旋轉角度倒了下來;其它NTU的士兵們雖然測到了我的槍聲,他們卻因為遭受迫擊炮炮火的壓制而沒辦法開火攻擊我。
這時,我可以感覺到譚邦從樹上跳下來突擊另一名NTU士兵時,那名士兵因為極度驚駭而散發出來的強烈情緒波動。感應一下子就消失了,這表示譚邦已經順利得手,而那名被殺的NTU士兵再也不會有更多的情緒反應了。
走到那名被我擊斃的NTU士兵屍體身邊,我想了一想,撿起那名士兵的頭盔戴上,果然可以聽到NTU小隊士兵們彼此通話的聲音;從通話裡聽來,剩餘的六名NTU士兵被迫擊炮炮擊炸死了兩名,其它四名也都受了輕重不等的傷害,通訊頻道上滿是呼救和哀嚎的聲音,夾雜著炮彈爆炸時的轟轟回音。
「給NTU小隊,這裡是VMA的巡邏部隊。」我深呼吸了一口氣,透過NTU士兵的通訊頻道說著。「如果你們拋下武器投降,我們就立刻停止炮擊。你們有一分鐘的時間可以做決定。」
我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正確的,畢竟指揮官給我的是殲滅敵人的命令;但是,自從和威沁森中校一起去把麥可的遺物交給他家人之後,現在的我,不想看到不必要的死亡與流血。
或許NTU真的很可惡,因為他們以武力來奪取我們的財產和自由;但是,士兵們只不過是政策的執行者而不是決策者,冤有頭債有主,把怒氣發洩在他們身上似乎不是很合適。
不過,要是可能的話,我絕對會把那些發動戰爭的決策者給打下地獄去,我會很樂意送他們上路去向麥可贖罪的。
頭盔裡傳來的各種聲音突然之間都靜了下來,接著,一個聲音開始急促地說話。
「好,我們投降了,趕快叫那些該死的迫擊炮停下來!」
「301、302請停火,敵軍已經投降了;重複一次,敵軍投降了,請立刻停火。134,你的動作能夠快一些嗎?我需要你來幫忙運送受傷的戰俘。」我脫下頭盔,用自己的無線電說著。
得知敵軍投降,從無線電裡傳來的歡呼笑鬧聲取代了天空中撕裂空氣的炮彈呼嘯聲。
我回到其它小隊隊員們等待的地方,譚邦已經回來了;他的背上多了一把NTU的電漿步槍。
「長官,你看!」譚邦笑嘻嘻地把NTU的電漿步槍展示給我看。「我的戰利品。」
「說真的,你還真令我驚訝。」我朝著譚邦點了點頭。「有沒有興趣接小隊副隊長的位子?」
「嘿嘿,當然有興趣!」譚邦舔了舔嘴唇。「副隊長,聽起來就是很威風的樣子。」
「可惜副隊長的責任比權利要多得多,至少在我陣亡的時候,你得負責把小隊給安全地帶回家去。」我聳聳肩。「先讓我們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吧。譚邦,麻煩你當尖兵,敵人剛剛投降了,我們得去接收俘虜。不過,警覺點,小心敵人借口投降,到時候卻來反咬我們一記。」
「知道了,長官。」
************
當我們出現在NTU的士兵們面前時,NTU的士兵們已經把他們的槍給堆成一堆以表示出他們投降的誠意,受傷的士兵們正彼此幫忙著包紮傷處。
「你們有醫護兵嗎?」看到我們出現,NTU的士兵急忙問著。「有個同伴受了重傷,需要醫療照顧!」
「很抱歉,沒有。」我聳聳肩。「我們的醫護兵留你們剛剛攻擊過的哨站裡協助救護我們的傷兵了。但是我們有一輛車子可以把你們送去接受醫療。」
聽見我們沒有醫護兵,那名NTU士兵忍不住苦笑。
「我知道了,這也可以算是我們自作自受吧。」那名NTU士兵無奈地說著。「還有,我們雖然投降了,但是我們要求你們必須依照戰爭公法,給予我們適當的戰俘待遇,不然我們寧可繼續反抗……。」
「這個我沒辦法保證。」我搖頭,那名NTU士兵隨即變了臉色。「我只能保證我和我的隊員不會虐待你和你的同伴,我不想看到不必要的流血,至少現在不想。至於你們進入戰俘營以後,我不知道……那不是我能夠控制的。」
那名NTU士兵又苦笑了一陣,沒再說話了。
機械摩擦聲從遠處傳來,一輛VMA的步兵戰鬥車朝著我們行駛而來;到達我們的位置之後,車上的士兵們紛紛跳下車子。
「你們有沒有醫護兵?有俘虜受了傷,需要緊急醫療。」我朝著剛下車的那位下士小隊長問著。
「剛好有一個。」那名下士隊長揮手示意他的醫護兵去替NTU的傷兵進行醫療,然後開始調整他的無線電耳機,和哨站指揮官通話。
「孤島三號,這裡是134,第一巡邏小隊俘虜了四名敵人,請求指示……是,我知道了,134通訊完畢。」
「上面叫我們接替你的巡邏任務,你搭我們的車子把這些俘虜送回去。」那名下士通訊完之後,這麼對我說著。
「知道了,謝謝。」
讓NTU的俘虜們先上車,我們再跟著擠進車子,將只能載九名士兵的步兵戰鬥車給擠得滿滿的。車子的登車門隨即關上,調頭朝著哨站的方向開始行進。
VMA巡邏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傑森.弗萊契,狙擊手小隊長
二等兵譚邦,副小隊長
二等兵科爾.荷姆斯,士兵
二等兵班傑明.楊,士兵
二等兵哈爾.埃寇拉格,榴彈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8:02
章11
2-11
由戰鬥機護航著的兩架運輸機肩並肩地降落在我們哨站裡那塊小小的停機坪裡,把整個停機坪空間都佔滿了;士官們隨即帶著自己的士兵們開始忙碌地將運輸機上搭載的軍需物資卸下來。
「我也不知道能獲得補給該不該高興;該高興的是我們手上又多了些能夠對付敵人的籌碼,不該高興的則是我們得到的補給越多,那就表示上級越是預期敵人會朝我們發動猛烈的攻擊。」
當哨站指揮官把我們這些士官都集合起來,並且告訴我們有運輸機會帶著補給來的時候,哨站指揮官就這麼說著。
「所以大家最好有些心理準備,到時候NTU可能不會有讓我們做好迎擊他們準備的時間。」
我們看到運輸機一次就來了兩架,旁邊還跟著護航戰鬥機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再看到運輸機上堆得滿滿的都是物資,四名來自特種部隊的人員甚至必須爬過堆滿的物資才能走出機艙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再來的日子絕對不會太好過。
所以,物資卸載的工作在進行時,所有的士兵們都奮力搬運著他們所能搬動的最多物資;不是因為有我們這些士官盯著的緣故,而是士兵們希望盡快完成運補作業,這樣才會有更多時間來準備應付敵人的下一波攻擊。
「傑森?」哨站指揮官突然朝著我走過來,旁邊還跟著一位個子瘦小的特種部隊上尉。「特種部隊的長官有事找你。」
「這位就是傑森.弗萊契下士。」哨站指揮官把我介紹給那位上尉。
「你好,傑森。我是班廷.葛拉諾。」班廷伸出他的手和我握著。「聽中校說你是很優秀的戰士,很高興這次能和你一起合作。」
班廷.葛拉諾?我記得威沁森中校說過他是特種部隊裡的首席狙擊手。
「謝謝,長官。」
「這是給你的裝備。」班廷把背在他背上的一把ASR-32拿下來給我。
「長官,我已經有槍了。」
「我知道,但是你那把ASR-30沒有消音裝置,開火的時候太容易因為發出噪訊而被敵人鎖定位置,這樣太容易遭到敵人反擊了;換一把沒有聲音的槍能讓你不必花那麼多時間去隱藏自己不被別人發現,也可以多一些時間專心在攻擊敵人上。」班廷把槍遞到我手上。「你那把ASR-30就留給其它人用吧。還有,能多帶一些彈藥就多帶一些彈藥,我怕戰鬥開始以後,你會沒有時間來找我拿取補充的彈藥。」
「是,謝謝長官。」我接過班廷遞給我的槍和彈藥。
運輸機上的物資幾乎快要卸載完了,現在補給官正在分配新抵達的武器給小隊;不過,這次的分配武器和以往的情形不太相同:以往是就有限的武器平均分配給有需要的單位,可是這次卻是把多量的武器盡可能地往每個單位裡塞。
我們小隊雖然只有六個人,但是補給官依舊是分派給我們八枚步兵攜行的輕型反裝甲飛彈,而且還不准我們少拿任何一枚;這種反裝甲飛彈和反裝甲火箭是不同的,反裝甲火箭連著發射管大約只有五公斤半的重量,可是這種反裝甲飛彈加上發射器有將近十三公斤重,我們只好每個人背著一枚反裝甲飛彈,連我和醫護兵賀特森都分到了一枚,然後多出來的兩枚則由力氣最大的譚邦和班傑明分別攜帶著;譚邦甚至還多背了一枚肩射防空飛彈。
「我的天,竟然有這麼多反裝甲武器!」科爾背上了分配給他的飛彈,深吸了一口氣。「可別告訴我說,我們可能會遭遇到很多的NTU裝甲單位……。」
「好吧,那我就不這麼告訴你了。」我聳聳肩。「反正你也心知肚明。」
物資卸載完畢,再來就是把上次遭到NTU攻擊時受傷的傷兵抬上運輸機,連著被我們俘虜的那四名NTU士兵。兩架運輸機上很快就堆滿了人。
運輸機正在起飛時,突然一陣閃光和爆炸傳來,一架原本在天上盤旋著等待運補作業結束的戰鬥機遭到一枚NTU的飛彈擊中而墜落;其它三架戰鬥機隨即分散開來迎戰敵方空中單位。
哨站的廣播裝置將刺耳的噪音播送出來,士官們隨即帶著士兵們前往自己的防禦位置。
當我帶領我的士兵們進入預先以沙包強化過的壕溝時,另一枚拖著白色尾煙的NTU飛彈擊中了一架起飛中的運輸機;運輸機在半空中炸開,有機物質和無機物質構成的碎片散落了滿地。
「老天!運輸機上面都是傷兵啊!」
看到運輸機被擊落,賀特森大叫了起來。
一架VMA戰鬥機呼嘯著從我們頭上掠過,一枚飛彈緊跟著那架戰鬥機的飛行軌跡,將那架VMA戰鬥機的尾部擊碎;同時,兩架NTU戰鬥機以優雅的編隊無聲地劃過天空,譚邦連忙扛起肩射式防空飛彈,可是NTU戰鬥機的身影已經被雨林茂密的枝葉給遮住了,以致於譚邦找不到可以開火的目標。
「譚邦,防空飛彈給我。」
我從譚邦那邊接過了防空飛彈扛在肩上。現在哨站附近總共有六架飛機,其中只有兩架是屬於VMA的,另外則是NTU的戰鬥機和攻擊機。NTU的攻擊機對於地面人員的威脅比較大,而且那兩架攻擊機正朝著哨站而來,很快就會進入飛彈的射程裡。
我轉身朝向NTU攻擊機來襲的方位,當那兩架攻擊機一出現在飛彈發射器的瞄準鏡裡時,我扣下了發射板機。肩上的發射器一陣猛烈震盪,飛彈釋放出大量的白煙,朝著其中一架NTU攻擊機迎面飛去。
完全沒有預期到自己剛露出頭就遭到飛彈的迎面招呼,慢速在低空飛行的NTU攻擊機被飛彈從正面命中,在空中炸了開來,灼熱的碎片朝著我們的陣地灑了過來,而見到NTU攻擊機在半空中炸開的VMA士兵們一邊歡呼著一邊臥倒,閃避著當頭砸下來的敵機碎片。
不過,殘存的另一架NTU攻擊機在掠過哨站上方時,四顆集束炸彈從NTU攻擊機的武器掛架上落下,步兵戰鬥車的停車場隨即被數以百計的群子彈頭炸得滿是坑洞,連帶著八輛步兵戰鬥車被化成了燃燒中的廢鐵。
希望那些車上沒有人,我暗暗祈禱著。
「嘿!接著這個!」在附近戰壕裡的其它小隊士兵匆匆跑了過來,拋下背上背著兩枚肩射式防空飛彈。「我們小隊長說打得好!請加油!」
我拿起肩射飛彈,送飛彈過來的那名士兵轉頭正要離開,這時我卻感覺到了NTU戰鬥機的進襲。
「敵機臨空!快趴下!」
我和小隊隊員們紛紛臥倒在戰壕裡,譚邦則是撲出去抱住那名送飛彈來的士兵,一個打滾就滾回了戰壕裡面;這時,強烈的電漿光束密集地灑在我們戰壕的四周,爆炸開來的能量將沙土烤得焦燙,再灑到我們頭上和身上。
幾枚由其它小隊所發射的防空飛彈追著NTU戰鬥機的尾跡,但是NTU戰鬥機連續拋出了許多熱焰誘餌,飛彈紛紛被那些誘餌給吸引地轉移了目標。
「哇!差那麼一點,嘿,謝了!」那名被譚邦硬拖回來的士兵這次先看了看四周的天空,這才朝著自己的小隊跑回去。
一架VMA戰鬥機從哨站旁邊的空中掠了過去,兩枚空對空飛彈從機翼下釋出,朝著剛剛對著我們投彈的那架NTU攻擊機射去;當戰鬥機的身影又從我們的視野裡消失時,一陣密集的機炮發射聲傳來,接著就是爆炸聲,NTU的攻擊機雖然閃過了VMA的飛彈,可是沒能躲得過機炮,就這樣被密集的機炮彈雨給摧毀在半空中。
我又扛起了飛彈,因為剛剛掃射我們的NTU戰鬥機又轉回來了。那兩架NTU戰鬥機這次追擊的是VMA的戰鬥機,飛行的軌跡偏離哨站太遠,即使我發射了飛彈,飛彈也不可能追得到NTU的戰鬥機。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NTU戰鬥機發射飛彈,然後就是從遠處空中傳來的爆炸聲。
「所有人員注意,所有人員注意!兩點鐘方向發現NTU地面部隊的行蹤,準備地面接觸。」哨站廣播裝置以很大的音量播出了這段訊息,同時最後一架VMA戰鬥機拖著一道黑煙,從兩點鐘方向掠過哨站上方。很明顯就是遭到了NTU地面部隊的攻擊。
那兩架NTU戰鬥機又繞了回來,打算擊落最後這架殘存的VMA戰鬥機。
「譚邦,幫忙用飛彈打NTU戰鬥機!我只能發射一枚,我需要你幫忙發射另一枚!」
我扛起飛彈,譚邦也連忙扛起了另一枚,和我一起瞄準著同一個方向。
「預備……開火!」
在我喊出號令的同時,NTU戰鬥機正好出現在譚邦的飛彈發射器瞄準鏡裡。譚邦毫不猶豫地立即扣下飛彈發射板機。
兩枚飛彈幾乎是同時升起,拖著白色的尾煙分別撲向兩架NTU戰鬥機。從發射到命中的時間不超過三秒鐘,那兩架NTU戰鬥的的駕駛員即使知道有飛彈來襲,他們也沒辦法在三秒鐘之內作出有效的反制動作;於是空中又多了兩團火球,哨站裡的士兵們又一次歡呼著紛紛臥倒、躲避著滿天掉下來的碎片。
「剛剛是誰發射飛彈的?」哨站廣播裝置裡傳出了指揮官的聲音。「那位戰鬥機駕駛員要我代替他向發射飛彈的人說聲謝謝!」
「嘿,長官,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譚邦拋下了空的防空飛彈發射器。「你怎麼知道敵機會從那個地方出現的?而且你甚至還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現?」
「這個問題等戰鬥結束了我再回答你。」我拋下防空飛彈發射器,改將反戰車飛彈扛起來。「現在先讓我們擊退敵方的地面部隊吧?你聽到那些聲音了嗎?」
樹林深處這時不停地傳來樹木折斷的聲音,很明顯就是重型裝甲車輛在樹林間行駛過的聲音。
「帥,帥呆了!」譚邦咧咧嘴,也背起了一枚反戰車飛彈。「我敢賭那是NTU的戰車在行駛時發出來的聲音,對吧?」
VMA34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傑森.弗萊契,狙擊手小隊長
二等兵譚邦,副小隊長
二等兵科爾.荷姆斯,士兵
二等兵班傑明.楊,士兵
二等兵哈爾.埃寇拉格,榴彈兵
二等兵賀特森.卡朗哈比,醫護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8:22
章12
2-12
正預備好要用反戰車飛彈給NTU的裝甲部隊一個「熱情」的歡迎,我卻感覺到NTU後方的部隊有些人停了下來,接著,這些人開始準備發射他們的武器。
會在這種距離和這種無法直接目視的情形下進行攻擊,可能性只有一種:那就是炮兵的間接攻擊,而且很有可能是迫擊炮之類的支持炮擊。
「大家趴下!我怕敵人會用迫擊炮進行攻擊!」
我們小隊隊員剛剛在壕溝裡趴好,馬上空中就傳來了陣陣炮彈呼嘯聲,猛烈的爆炸隨即在哨站裡四處綻開,衝擊的熱流和泥沙石頭四處飛濺;幾顆就落在我們壕溝附近的迫擊炮炮彈更是震得我們天旋地轉、頭暈眼花,科爾甚至已經抱著頭在壕溝裡開始吐了起來。
總算我們戴著的無線電耳罩可以消去一部分爆炸時造成的巨響,不然這麼近距離的爆炸聲足夠把我們的耳鼓都給震破了。
「哇塞!他們可是來真的……」譚邦的話還沒說完,馬上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炮擊聲。
「有誰會來假的?除非是情勢所逼……」話說沒一半,又是好幾顆炮彈掉下來,爆炸巨響逼得我把話暫時吞回了肚子裡。「……正常的指揮官都會準備好了才進攻的。」
「那怎麼辦?迫擊炮這樣轟炸,我們根本沒辦法反擊……」班傑明雖然以近乎吼叫的聲音在說話,可惜炮擊的爆炸聲不是人的喊叫聲能壓過的。「……一探出頭來就被轟成碎片了!要怎麼反擊?」
「那簡單,我們去解決他們的迫擊炮!」我看著隊員們。「這是自願任務,不想來的可以不要來。」
「衝過敵軍的前鋒去解決迫擊炮?雖然很想說你瘋了……」譚邦停止了一下,等打斷人說話的迫擊炮炮聲暫停時才繼續了下去。「……但是死死待在這邊挨敵人炮擊的一定是瘋子,我寧可讓你帶頭當瘋子。」
聽著從其它壕溝裡傳來的陣陣傷兵哀嚎聲,其它小隊隊員臉上也露出同意的表情。
「誰說要衝過敵人前線了?我們繞過去!」我放下反戰車飛彈,抓起我的狙擊槍。「東西別帶太多,行動不夠快的人只怕還沒能跑進樹林就被迫擊炮轟死了!」
小隊成員紛紛放下背上背的反戰車飛彈,譚邦聳聳肩,放下了一枚飛彈,仍然背著另外一枚。
「等一下我們朝著九點鐘方向衝出去,聽我的號令行動,預備……」一等綿密的炮擊聲暫停,我立刻從趴著的位置跳了起來。「快跑!」
聽到號令,小隊隊員們同時起身,奮力朝著指定方向疾衝出去。
「第34小隊,你們在幹什麼?!」耳機裡突然傳來了指揮官的聲音。「回到你們的防禦位置上去!」
「臥倒!」向著小隊發出命令,所有的人隨即就地臥倒,接著一陣迫擊炮的彈雨落了下來,幸好離我們的所在位置還有些距離。
「快跑!」
帶著小隊再次起跑,我這才抽空回答指揮官的問題。
「長官,我們去消滅敵方的迫擊炮!」
「特種部隊的人已經去處理敵方的迫擊炮單位了,不用你們多操心!」指揮官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回到自己的防禦位置去!」
回到自己的防禦位置去幹嘛?去當敵人的炮靶?我忍不住暗暗咒罵著,那個指揮官自己待在安全的碉堡裡,不必擔心被敵人的迫擊炮轟炸,這種叫人回到敵火壓制區域裡的命令也只有他才說得出來!雖然說,我知道指揮官擔心少了我們一個小隊,那個地點的防禦能力會比較薄弱,但是我們即使回去了防禦位置,難道防禦就會增強嗎?我不這麼認為,至少我不認為死掉的人能發揮出什麼防禦能力。
但是,我也不能公然抗命,公然抗命的下場絕對是被當成逃兵遭到槍斃,不管我是不是義務役士兵都一樣。不過,我可以假裝沒聽見指揮官的命令,如果沒辦法收到指揮官的命令,那麼我依照自己的判斷來行動就沒什麼不可以的,而且這樣指揮官也比較不會下不了台。
有時候真的很懷疑,如果需要用到槍斃逃兵這種手段來維持士氣的話,士兵們只是在被自己人殺死和被敵人殺死之間做選擇罷了,一個靠著以暴易暴的手段來維持整體性的軍隊會有什麼戰鬥能力?
「臥倒!」
小隊成員再度趴下,躲避另一次的炮擊,然後在炮擊停止的時候,我們迅速跳了起來,衝進近在咫尺的樹林邊緣線。
「好,我們進了樹林,暫時是不會被當成炮靶了,接下來就是要趕去敵人迫擊炮的位置。」我看了看隊員們。「我們得在十二分鐘之內跑完三千公尺,大家一定要跟緊,萬一落隊的話,我沒辦法保證你們生命安全。」
才跑了幾分鐘,從通訊耳機裡聽到其它小隊們彼此之間交換的訊息,知道NTU的戰車已經進入視線範圍內,並且開始以戰車主炮攻擊各小隊的防禦位置了;每個小隊雖然都分配到了充足的反戰車飛彈,但是在NTU迫擊炮的火力壓制之下,根本沒有人有辦法探出頭來發射飛彈。
如果我們動作不快一點,可能在我們解決敵方迫擊炮兵之前,我們的哨站就會被NTU的戰車給壓平了,所以我只好加快跑步的速度。
不過,加快了跑步速度的結果,就是我在抵達能夠狙擊NTU迫擊炮兵的位置時,我也已經喘得沒辦法穩定持槍瞄準了,沒辦法穩定持槍,想要開槍狙擊敵人那就更是笑話;難怪軍隊裡那麼強調體能,不是沒有道理的,我現在就很痛恨我自己的差勁體能了。
NTU的迫擊炮兵距離我們約有500公尺,我們可以隱約看到迫擊炮兵們操作迫擊炮的情形。NTU的迫擊炮設計類似小口逕自動榴彈炮,14發37厘米口徑的迫擊炮炮彈裝填在一個大型彈匣裡,只要將彈匣插上迫擊炮,就可以在三秒鐘之內將整個彈匣裡的炮彈投射到最遠四公里的目標區上;所以我們挨到的炮擊才會像是雷陣雨似的,一下子掉下來一批炮彈,安靜一陣子,再掉下來另一大批。
而且,由於在軍事科技上的領先優勢,NTU每一發37厘米炮彈的爆炸威力都不會輸給VMA的66厘米口徑迫擊炮。
「長官,你不是要解決敵人的迫擊炮兵?怎麼不動手?」譚邦瞪著我。
話說回來,譚邦的體力真是好的驚人;背著全副武裝外加一枚重十三公斤的反戰車飛彈快跑了三千公尺,竟然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我現在喘這個樣子……怎麼開槍?」我把狙擊槍遞給譚邦。「你來!」
「我?」譚邦的臉上露出很不自在的表情。「我又不是狙擊手。」
「我把敵人位置指給你……你來開槍!」我盡力把要說的話一次說完。「快點!」
譚邦聳聳肩,從我手裡接過ASR-32舉槍上肩。我隨即撥轉ASR-32的槍頭朝向敵人的位置。
「十字瞄準線對準頭……盡量一槍斃命!」
譚邦扣下了板機,ASR-32噴出了無聲的火焰,遠處一名NTU的迫擊炮兵頭部中彈倒了下去。
「不錯,再來!」
譚邦又開了兩槍,遠處則是三名NTU士兵中彈倒地。
「傑森?我的目標怎麼都倒下去了?是你幹的嗎?」通訊耳機裡傳來了班廷的聲音。「你動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咦?我才開了兩槍,怎麼倒了三個人?」譚邦怪叫著。「難道這種槍的子彈會轉彎不成?」
「子彈怎麼會轉彎?那是特種部隊的狙擊手在其它地方開槍!」我把ASR-32的槍口撥轉朝向另一組NTU迫擊炮兵。「快開槍,別讓他們繼續炮擊我們的人!」
這次譚邦只來得及開槍擊中一個人,其它三個人則是被班廷解決掉了;果然特種部隊的首席神槍手就是不一樣,瞄準與開槍的速度都比我們快得多。
「潛行者呼叫孤島。」通訊耳機裡傳來班廷和哨站的通訊。「敵方迫擊炮已經解決了,沒有其它事情的話,我們這就和傑森會合回去哨站。」
「知道了,謝謝你解決掉那些迫擊炮!」指揮官的聲音出現在耳機裡。「傑森和你們在一起嗎?」
「不,他在別的位置,不過他比我還先開始攻擊迫擊炮。」
「知道了,很想稱讚他幹得好。」指揮官調侃的語調傳來。「不過他擅自帶隊離開防禦位置,通訊耳機又常常故障,跟他說幹得好他大概也聽不見吧?就拜託你把傑森那個長不大的嬰兒給我帶回來吧!」
嗯,指揮官這麼說,應該就是算我將功折罪了吧?
「長官,既然我們解決了敵方迫擊炮,為什麼不乾脆拿他們的迫擊炮來轟他們的隊伍?」我透過通訊耳機詢問班廷。
「你才帶隊離開你的位置,指揮官馬上就知道了;NTU那邊的迫擊炮人員都死光了,他們指揮官怎麼可能不知道?等一下就會有一大堆敵人來查看這邊的情形了。把該做的事情做完就好,別太貪心。」
由於NTU的迫擊炮已經無法繼續以火力壓制哨站,還沒受傷的士兵們隨即開始以反戰車飛彈攻擊NTU的裝甲車輛。
遭到大量反戰車飛彈的正面迎擊,NTU的裝甲部隊毫不猶豫地立刻向後撤退。
「我們擋住他們了!」通訊頻道裡滿是歡呼聲。
VMA第34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傑森.弗萊契,狙擊手小隊長
二等兵譚邦,副小隊長
二等兵科爾.荷姆斯,士兵
二等兵班傑明.楊,士兵
二等兵哈爾.埃寇拉格,榴彈兵
二等兵賀特森.卡朗哈比,醫護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8:41
章13
2-13
「嗨,你們的動作可還真快啊,一下子就搶了我一半的到手獵物。」
我們和特種部隊的四個人會合之後,班廷開起了我的玩笑。
「抱歉,長官,只要他們不再拿迫擊炮拚命轟炸我,下次我會把獵物全部留給你的。」
「呵呵,不必不必,你能搶多少盡量搶吧,替我分擔一些獵物也不錯。」
我正在和班廷互相開玩笑,我的隊員們則是一臉敬畏地望著眼前這些不是軍官就是士官的特種部隊。
從哨站方向傳來的爆炸聲迅速減少,NTU的裝甲部隊已經向後撤退進入樹林之內了。
「我們得趕快離開了,不然那些NTU裝甲車倒車回來的時候,可是會把我們壓扁的……」
「那是什麼?」
我指著天空,四架NTU的攻擊機無聲無息地掠過雨林頂端,在靠近哨站的時候,領頭的兩架攻擊機突然拉升了高度,接著對準哨站的方向發射了一連串的空用火箭;當哨站整個籠罩在空用火箭的爆炸硝煙之內時,另外兩架NTU攻擊機掠過哨站上空,集束炸彈不斷地從機翼下釋出,再次以大量的爆炸將整個哨站給覆蓋了起來;原先朝著哨站發射空用火箭的攻擊機也隨後跟進,又是一批集束炸彈扔了下來。
我的耳機裡已經收不到任何的訊號了,看來哨站裡的人在剛才的攻擊之下非死即傷,就算還有一些躲在掩體裡的人沒有受傷,他們也不可能擋得住有步兵與空軍支持的NTU的裝甲縱隊。
那些殘存者最佳的選擇只有放棄哨站進行撤退一途,不然就只能在被殺或被俘之間做選擇;而我們也是一樣。
「唉,無家可歸了。」班廷看著哨站方向的爆炸煙塵,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會……吧?」看著四架NTU的攻擊機排成鬆散的隊形朝著他們基地的方向飛回去,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這實在太不公平了!我們好不容易才……。」
「傑森,這是一場戰爭;既然是戰爭,當然是你爭我奪,每個人都想得到勝利。」班廷拍了拍我的肩膀。「別沮喪了,你已經盡力了。雖然說戰爭需要每一個人的全力付出,戰爭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不是靠著一個人就可以扭轉大局的。」
「可是,我們連隊的人……」我搖了搖頭。「我們一整個連隊的人都在那邊啊!」
「所以?一整個連隊的人都在那邊又如何?」班廷也搖了搖頭。「聽著,傑森,我知道你其它的同伴們都陣亡在那個陣地裡,但是輸了就是輸了,我們要替未來做好計劃,而不是沉緬在已經發生的悲傷之中。我要和基地聯絡了,頻道E42KF,你不妨切到同樣的頻道上來聽看看基地怎麼說。」
接著,班廷開始調整他的無線電耳機。
「陰影三號,這裡是潛行者。」班廷透過他的無線電說著。「任務失敗,我們的防衛目標被NTU的大量空中攻擊給轟平了;還有,我們的空中支持呢?為什麼天空中一隻鳥都沒見到?」
我調整著無線電,切到班廷的頻道上去聽看看基地怎麼回答。
「……這裡是陰影,空軍的麻雀們在半路被老鷹給攔截了,損傷了一半,很抱歉沒能及時給予你們支持;你們現在的命令是盡快撤離敵軍佔領區,我們會在天黑之後送運輸機出去接你們回家。」
「瞭解,運輸機出來的時候幫我訂十張機票,我們這裡共有十個人要飛回家;潛行者通話完畢。」班廷切掉無線電,又歎了口氣。
「基地要派運輸機來接我們?」我故意問著。
「是啊,前提是我們得先離開NTU的佔領區才行。」班廷取出他的戰術地圖,在上面作著標記。
「你看,這裡是我們的哨站位置,現在這裡變成NTU的據點了。估計他們會在這裡架起雷達,這樣他們就可以偵測到半徑一百公里內的所有空中活動。」
「我們為什麼不趁著他們還沒立定腳跟的時候,先派攻擊機轟他們一頓?」跟在旁邊聽著我們對話的譚邦問著。
「攻擊機剛剛在過來的路上,被NTU戰鬥機給攔截了。」班廷對著譚邦解釋。「NTU正在以戰鬥機巡邏這片空域,任何VMA的飛機靠近這片空域都會被攔截的。」
「用巡弋飛彈轟呢?」我建議著。「巡弋飛彈的飛行高度很低,速度又快,NTU的戰鬥機除非剛好看見我們的飛彈,不然很難攔截吧?」
「問題是,NTU的裝甲部隊裡有移動式雷射對空防炮。」班廷搖頭。「如果有那玩意兒跟著車隊,我們的飛彈只怕根本打不進來。」
「那我們去把雷射對空防炮炸掉吧。」我指了指另一名特種部隊的上士,他的背上還背著反戰車火箭筒。「我們呼叫飛彈攻擊,然後在飛彈到達之前那一刻把防炮車炸掉,這樣飛彈打得進來,我們也不必擔心遭到NTU地面部隊的報復。」
班廷先瞪著我一會,這才緩緩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我聯絡基地看看。」
接著,班廷再次打開了他的無線電。
「陰影三號,這裡是潛行者,我們這裡有個建議:你要戰術飛彈指揮部送一些巡弋飛彈過來轟炸一下,我們會試著在巡弋飛彈進來之前,把機動式的雷射對空防炮解決掉……好,好的,我們這就開始行動,你等我們的通知發射飛彈;潛行者通話完畢。」
「基地同意給我們支持,一共有十二枚巡弋飛彈在待命。」放下無線電,班廷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臉。「只要NTU的雷射防炮不超過一門,至少有兩枚飛彈可以成功射進來;我們只要把多出來的雷射防炮給解決掉就好了。」
「太好了!那我們還等什麼?這就動身吧!」我抓起了狙擊槍。「不介意讓我領路吧?長官?」
「說哪的話,我還需要依靠你這位最佳尖兵帶我們快點去解決NTU的防炮呢!」班廷大笑。「我的肚子餓了!想早點回基地去吃些好料的!」
「我也是。」
************
躲在被NTU佔領的哨站(現在是NTU據點了)附近雨林之內,我們靜靜地觀察著NTU的兵力狀況。
「四輛戰車,車體裝甲上到處都是被VMA反戰車飛彈炸出來的凹洞;八輛裝甲運兵車,四散停在據點之內;兩台機動雷射防炮車,一台在據點南邊,一台在據點西邊;約六十個人正在據點裡忙碌著,剛好是八個小隊的數量。」班廷放下了他的望遠鏡。「我們有一枚反戰車火箭和一枚反戰車飛彈,剛好夠解決兩架車。」
「我好像還看到另一邊有一組拖曳式的雷射防炮,上面有兩個人正在執勤。」我也放下了我的望遠鏡。
「一共三組?」班廷想了想。「我們把這兩台機動雷射防炮解決掉就好了,剩下的拖曳式雷射防炮沒辦法將全部的來襲飛彈攔截下來的。」
「我覺得還是一起解決比較好,另外那組拖曳式雷射防炮的人員沒有裝甲保護,用槍解決就可以了;這樣子萬一我們的反戰車武器沒有順利摧毀機動雷射防炮的時候,比較不會有超過兩組雷射防炮殘存下來的機率。」我抓起狙擊槍。「這裡射界不好,我換個位置。你們攻擊機動雷射防炮的時候,我就開始狙擊拖曳式防炮的組員。」
「譚邦,你們先聽上尉的指揮。」
我把小隊的指揮權先交給班廷,小心地保持自己的身形隱蔽在障礙物之後,換了一個可以清楚看到那組拖曳式防炮的位置。
「陰影三號,這裡是潛行者。」班廷的聲音經由通訊頻道從耳機裡傳了出來。「我們就位了,把飛彈送進來吧,完畢。」
「潛行者,這裡是陰影;知道了,飛彈已經上路,戰術飛彈指揮部估計到達時間為1641,請領知,完畢。」
1641?現在時間是1624,那麼大概十七分鐘之後,飛彈就會射進來了。
有時候耐心的等待也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特別是我們必須在飛彈進來前約三十秒鐘的時候開火攻擊敵人,太早開火的話,NTU的地面就會像惡狼攫取食物一樣把我們給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一根;太晚開火的話,進來的巡弋飛彈都被機動雷射防炮給擊落了,我們即使開火也無濟於事。
還好,負責下令開火的是班廷而不是我;我忍不住看了看班廷的位置,班廷依舊趴在原地,凝神專志地注視著NTU陣地裡的動靜。
「預備……」
耳機裡傳來了班廷的號令,譚邦和另一位特種部隊的上士依靠著樹幹做為掩蔽,將反戰車武器從樹幹旁探出來,瞄準著自己的目標;我也舉槍瞄準著拖曳式雷射防炮的組員。
「反戰車武器,開火!」
兩枚反戰車武器拖著兩道白煙,朝著兩輛機動雷射防炮車射去;轟然兩聲巨響,一輛機動雷射防炮車被炸得翻了過去,另一輛車則是側面被開了一個大洞,火焰和電弧在破口附近跳躍著。
在此同時,我也朝著拖曳式雷射防炮的組員開槍;兩名組員先後中彈,倒了下去。
「其它人,壓制掃射,開火!」
隨著班廷的命令,特種部隊的其它兩個人和我的四個隊員隨即以手中的步槍和衝鋒鎗掃射NTU據點,逼得那些NTU的士兵在能夠反擊我們之前,必須先找尋不會讓自己被亂槍打成蜂窩的掩蔽位置。
VMA游離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傑森.弗萊契,狙擊手小隊長
二等兵譚邦,副小隊長
二等兵科爾.荷姆斯,士兵
二等兵班傑明.楊,士兵
二等兵哈爾.埃寇拉格,榴彈兵
二等兵賀特森.卡朗哈比,醫護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8:58
章14
2-14
面對著我們的攻擊,NTU的士兵們並不是很積極的反擊,因為NTU的戰車和運兵車已經開始動了起來;戰車的大口徑火炮正轉向我們這邊,而運兵車上的雷射機槍也已經開始還擊,閃耀的能量光芒朝著我們的所在位置飛來,在樹上和地上造成了不少的爆炸;我們這邊的人紛紛臥倒閃避著四處飛射的能量。
「飛彈進來了,大家掩蔽好!」
第一發從西南方飛進來的飛彈在抵達目標之前突然拉高,接著一個陡峭的俯衝,在撞擊到地面之前,將彈體上攜帶的群子彈頭彈了出來在NTU的陣地之中造成了許多的小爆炸和一個大爆炸;其它十一枚飛彈也紛紛循著第一枚飛彈的攻擊模式,將攜帶的群子彈頭灑布在NTU的陣地之中,再以彈體衝擊造成的爆炸來增加破壞威力。
被十二枚飛彈所攜帶的大量群子彈頭集中轟炸,NTU的戰車與裝甲車紛紛爆炸,在群子彈頭攻擊範圍內的NTU士兵更是被炸得屍骨無存,就和之前葬身在NTU攻擊機對地攻擊的VMA士兵們一般;少數幾名在爆炸範圍之外的敵軍士兵則分別被我和班廷以狙擊槍解決掉。
不到二十秒,這個原本是VMA哨站、後來變成NTU陣地的林間小丘,現在成了滿是金屬垃圾的死亡墳場,雙方數以百計的士兵們葬身於此,只有傍晚吹過樹林間的冷風和滿地的彈坑做為最後的悼念。
「陰影三號,這裡是潛行者。」班廷開始聯絡著基地,他的聲音裡透著深沉、難以言喻的疲倦。「攻擊成功,現在這片區域裡已經什麼都沒剩下了;我們這就準備前往撤出地點。潛行者通話完畢。」
************
由於NTU在這片區域之中的空中活動一直很頻繁,我們身邊的糧食補給又不足,只好被迫餓著肚子連夜行軍,以求盡可能地接近友軍的控制地區,這樣運輸機才不需要冒著被擊落的危險前來接應我們撤離。
雖然我們行進的速度不慢,但是我們仍然直走到第二天中午,這才接近到了友軍控制地區的附近,運輸機隨即找了一個空檔出動來載我們回家。
爬上運輸機,整個人就癱坐在座位上懶得動彈;熬夜加上餓肚子趕路,那種全身虛脫的感覺可真是極度的不好受。
「嗨,不行了!」譚邦也癱坐在我身邊的座位上,喘著氣說著。
「我以為像你這種練過傳統武術的人體力都很好呢。」
「可是我肚子很餓啊!」譚邦搖搖頭。「肚子餓的時候,誰還會有力氣啊?」
「來吧,吃點東西。」班廷拿著一盒蘇打餅乾遞了過來。「雖然不是什麼好料的,但是可以讓你的肚子好過一些。」
「怎麼會有蘇打餅乾?」雖然很好奇班廷是在哪裡找到這盒餅乾的,不過我和譚邦兩個人毫不遲疑地立刻開始動手解決這盒蘇打餅乾。
「諾,前面還有一大箱呢。」班廷斯斯文文地咬著一片餅乾,一邊指了指機艙前方的一個裝滿一包包餅乾的大紙箱;科爾他們正圍在紙箱子旁,捧著蘇打餅乾大吃特吃。
「別吃太多了,一來對飢餓太久的肚子不好。」班廷笑笑。「二來,回了基地以後,我們可以再去餐廳吃一頓好的。」
雖然說蘇打餅乾不是什麼很好吃的東西,但是當肚子極端飢餓的時候,幾片吃進肚子裡的蘇打餅乾卻化成了舒適的暖流擴散到全身,感覺比我吃過最好吃的牛排還是龍蝦大餐都受用許多。
「唉,感覺好多了。」吃了好幾片餅乾以後,我看著還在慢慢咬第二片餅乾的班廷。「長官,你肚子不餓嗎?怎麼看你吃餅乾吃那麼慢?」
「我也覺得奇怪。」譚邦附議。
班廷笑了笑。
「我是很餓啊,只是我已經習慣了這種餓肚子出任務的事情了;再說,我喜歡慢慢享受食物,在戰爭這種帶來大量死亡、破壞和悲傷、哀痛的時期,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你是不是還活著,你也不知道你的親人朋友會不會突然離你而去,所以我把握任何能讓我覺得愉快的機會,即使是享受食物的時間我也不想放過。」
聽了班廷的話,我瞪著手上的餅乾,然後,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著。
「吃起來感覺不一樣了,對吧?」班廷笑著。
「真的有甜味耶……」
「是啊,即使是平淡無味東西,換種吃法,就能吃出不同的味道來。」班廷也咬了一小口餅乾,慢慢咀嚼著。「生活又何嘗不是如此?即使是令人厭惡的戰爭……。」
************
聖塔那斯基地,停機坪
運輸機降落在基地那片幾乎是空了一半的停機坪上,我們步出機艙時,威沁森中校照例帶著沒有出任務的其它特種部隊隊員們來迎接我們;照例送了班廷他們小隊四個人每人每邊臉頰上各一個鮮紅的口紅唇印,威沁森中校這才來到我身前。
「傑森,真高興你沒有事;聽到你們連隊被派去協防被NTU佔領的第57哨站的時候,我真怕你也和其它人一起陣亡了。」中校拉著我的手說著。「我知道這樣說對你很失禮,但是現在你的連隊被殲滅了,你的單位成了游離單位,如果你願意在這個時候加入我們,正規軍就不必費心去重新編製部隊來容納你們,可以減少很多人事作業上的麻煩,你覺得怎麼樣?」
「長官,你知道……」我苦笑著。「這次我沒有和連隊一起被殲滅,是因為我擅自帶隊跑出去攻擊敵人的迫擊炮……」
「我知道的,之前的通訊裡班廷有告訴我了。我也不喜歡呆呆的守在一個地方。」威沁森中校微笑著。「我不會派你去死守在一個據點的。」
「還有,我的隊員們怎麼辦?」我看了看科爾他們。「我不能隨便把他們扔下不管吧?」
「這……」威沁森中校露出為難的表情。「你該不會是想帶著他們一起來特種部隊吧?他們的能力可能不符合特種作戰的需求……」
「我想也是,只是就這樣拋下他們不太好而已。」我聳聳肩。「說到能力,我要推薦一個人給你:我的副小隊長譚邦,他的聽力和匿蹤技術都很好,我想你能用得到他的。」
威沁森中校順著我指向譚邦的手指看過去,點了點頭。
「嗯,稍後我會幫他安排測試的,如過他能通過測試,又願意加入特種部隊,那我們的實力就更堅強了。」
面對著威沁森中校的目光,譚邦一副扭怩不安的樣子。
「不過,昨天熬夜行軍,你們肚子都餓了吧?」威沁森中校一笑。「運輸機上那箱蘇打餅乾可能不怎麼好吃,我們去餐廳邊吃邊聊如何?我請客!」
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基地裡的餐廳,中校要我和班廷和她一起坐一桌,同桌的還有一名帶著筆記型計算機的士官;其它的人們則佔據了九張桌子,餐廳的侍者隨即送上菜單。
「傑森沒有參加過這種形式的任務匯報,所以我簡單說一下。」點好了菜,等侍者走遠,威沁森中校低聲說著。「等一下我們討論關於任務執行的情況時,聲音盡量放小,餐廳侍者送菜上來的時候就暫停交談,很簡單的。」
「為什麼要在這邊做任務匯報,而不是在簡報室呢?」我提出了我的疑問。「在這裡匯報的話,不是很容易被偷聽嗎?而且這裡也不像簡報室那麼安靜。」
「好問題。其實,這是因為傑森對於竊聽的技術不太熟悉的緣故。」威沁森中校向後靠在椅背上,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以VMA現在的竊聽技術,我們可以從五公里外偷聽到目標的談話……」
「五……!」我嚇了一跳,五公里外就可以偷聽到別人的對話?這實在是很難以想像的事情;還好班廷手快,實時摀住我的嘴巴,才沒讓我那一聲驚訝的叫喊聲發出來。
「噓……別大聲嚷嚷,那是軍事機密啊!」班廷手指放在嘴唇前,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是啊,要從五公里外偷聽目標的談話其實很簡單,不過,儀器還是有他偷聽的限制,那就是儀器沒辦法分辨出說話的人是誰,所以用竊聽儀器可以很清楚的偷聽到五公里外簡報室裡的人在說些什麼,反而是像這種嘈雜的餐廳裡,竊聽儀器很難清楚偷聽到我們談話的內容。」威沁森中校指指天花板。「即使上面就裝了竊聽裝置也是一樣。」
「前提是,我們說話的聲音不能太大才行。」班廷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著。「如果像你剛剛那樣大聲叫,只怕遠在地球上的竊聽裝置都聽得見你的聲音。」
聽了班廷的話,噗哧一聲,威沁森中校掩口笑了出來。
「好吧,反正就是說話聲音不要太大,也不要讓送菜的侍者聽見就好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威沁森中校重新整肅了儀容。「那,讓我們來看看這次任務的過程吧。班廷,你先說。」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9:20
章15
2-15
原本我以為加入特種部隊之後,會被安排到其它訓練營區去進行訓練,不過威沁森中校卻安排了一位名叫貝拿的中尉來當我的指導員,負責我的訓練工作。
根據威沁森中校的說法,由於現在缺乏人手,因此我隨時都可能要上戰場出任務,也因此我的訓練工作只能在聖塔那斯基地裡進行,沒辦法安排我到真正的特種部隊營地去接受訓練。
不過,威沁森中校也說,我已經具備了特種作戰人員應有的素質,現在我缺的只是強健的體能而已。所以我的訓練也只專注在體能強化訓練,這種訓練只需要在聖塔那斯基地就可以進行,自然也沒有必要安排我到其它訓練基地去。
所以,這幾天我的訓練科目就是純粹的體能訓練:四十公里負重長跑、肌力強化重量訓練、五千個伏地挺身和仰臥起坐、一萬公尺長泳……每一種訓練份量都是我從來不敢想像的沉重。
「四……四十公里長跑?」當我聽到貝拿中尉這麼說的時候,我差點就被嚇死了。「而且還要背負重袋?」
「對,四十公里負重長跑。」貝拿中尉點頭。「因為我們隨時需要你出任務,所以只能用強化過的訓練內容,希望能在短期內增加你的體能。」
「可是……長官,四十公里……」我連跑個四千公尺都有問題了,四十公里跑下來只怕會先死掉吧?
「放心,我會用肌肉強化藥物協助你的。」貝拿中尉取出了一些錠劑給我。「吃下這些疲勞抑制劑,然後背起負重物,我們開始訓練吧。」
依照貝拿中尉的吩咐吃下疲勞抑制劑,背起五公斤的負重物之後,貝拿中尉就領著我開始繞著操場跑步。跑操場一圈有四百公尺,要跑四十公里的話,我得跑完一百圈才行。
「傑森,跑慢一點。」我才起步跑沒兩下,貝拿就叫我放慢腳步。「你的體能強化訓練才剛開始,不能跑太快,身體會受傷的。」
說也奇怪,吃了貝拿給我的疲勞抑制劑之後,跑起步來真的完全沒有疲勞的感覺;我本來還在擔心我可能跑沒兩三圈就不行了,可是跑了十幾圈以後,我仍然感覺不到疲勞。
只不過,這麼悶著頭跑步,有點無聊說。
「長官,我能問個問題嘛?」
跑了三十幾圈以後,我實在覺得悶頭跑步太無聊了,我想找點話題來打發跑步時的無聊。
「吃了這個疲勞抑制劑以後,真的跑步不會疲倦。既然有這麼好的藥物,為什麼不發給受訓的新兵呢?」
「你知道,人體肌肉在過度使用的時候,會以疲勞的訊號來向大腦表達警訊。當你感覺到疲勞時,那就表示你的肌肉需要休息,不然可能會因為過度使用而受傷。」貝拿笑笑。「吃了這種藥劑以後,人就感覺不到疲勞了,自然很容易會過度使用肌肉而導致肌肉受傷。」
「是因為怕新兵受傷,所以才不發給新兵的嗎?」
「也不完全是。」貝拿搖搖頭。「疲勞狀態下的體能訓練也可以用來鍛煉士兵的意志力,當士兵們試著克服自己疲勞的感覺時,士兵們的意志力也可以得到強化。這對於增加戰場上的存活率是很重要的。吃了疲勞抑制劑之後,即使是再多量的運動也不會讓你感覺到疲倦,這樣對於鍛煉你的意志力一點幫助也沒有。」
「原來是為了要同時鍛煉新兵的意志力,所以才不發配這種疲勞抑制劑給新兵的啊……。」
「而你的情況不同,你已經上過戰場,在承受戰場壓力之後還能存活下來,現在你需要的只是更優秀的體能而已。所以才能用上疲勞抑制劑這種體能速成的手段。」
就這樣一整天的跑步、舉重、游泳、伏地挺身和仰臥起坐做下來,在訓練時因為有吃疲勞抑制劑的關係,疲勞的感覺還不是特別強烈;一旦等到就寢時間到了、疲勞抑制劑的效果也消失之後,那種肌肉發麻、似乎要從骨骼上脫落的抽痛感覺馬上就毫不客氣地席捲全身,幸好我也因為體能大量消耗,躺下之後沒兩下就進入了深沉的夢鄉裡,所以這種感覺還不是太難受。
而且這種訓練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每天都被操練到體能的極致,晚上一就寢就睡得死死的,我根本不會做惡夢、也沒有多餘的精神去做惡夢;所以在進行體能訓練的時候,也是我睡覺睡得最安穩的時候。
所以,當這種體能訓練進行了幾天,忽然之間貝拿中尉叫我拿掉負重袋再去跑步、而且跑步距離也縮短到四千公尺、其它體能訓練份量也都減少到原來十分之一的時候,我還有那麼一點懷念那種能夠把體力消耗得乾乾淨淨、一回到寢室就倒頭大睡的時間。
「後天你要出任務了,這兩天先讓你的肌肉好好休養回復一下,所以訓練量不能太重。」貝拿這麼向我解釋著。
不過,體能訓練的份量削減了,還是有其它的訓練要做。例如車輛駕駛訓練、航空機駕駛訓練、開鎖技術訓練、醫護技術訓練、近身格鬥訓練、匿蹤潛行訓練、電子儀器操作訓練……等等,日子依舊是過得相當忙碌。
************
第二次踏入特種部隊的簡報室,感覺和第一次完全不同。上次我只是個從正規部隊借調來的二等兵,什麼都不懂是很正常的;這次我卻是特種部隊的上士,還是今天早上才剛晉階的。
「嘿,傑森!」踏入簡報室的時候,譚邦笑著和我打招呼。「看看這個,我現在也是士官了!」
譚邦指著自己的肩章,上面是一粗一細、代表下士軍階的兩條折線。
「陞官啦?恭喜!」我向譚邦道賀。
「嘿嘿,以後我就……啊?你什麼時候……?」譚邦忽然指著我的肩章,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今天早上剛拿到的。」
「唉!還是得叫你長官啊?」譚邦懊惱著。「我本來以為終於可以和你平起平坐了!」
「放心啦,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累積到超越我的功勳了,到時候就是我得叫你長官了。」
「嘿,說得也是!」譚邦舔了舔嘴唇,微微笑了起來。
「我可不希望你們為了陞官而爭功!那種為了陞官而爭功的人會因為貪功躁進而害死全隊的,我寧可把那種人從特種部隊裡踢出去!」威沁森中校憤怒的聲音突然從我背後傳了過來。「還有,你們兩個,再讓我聽到誰談論立功陞官的話題,誰就是降級處分!聽見了嗎?」
「是!長官!」我和譚邦連忙立正行禮。
唉,被罵了。
「傑森。」威沁森中校的語氣突然緩和了下來。「我知道你們談論這個話題只是閒聊,但是,有時候無心之中作出的事情,反而會對將來造成無法估計的影響;如果譚邦真的聽了你的話,急著想要立功,那麼你原本想安慰譚邦的話語,不是反而害得譚邦向著危險之中跳進去嗎?更糟糕的是,還有可能會害得譚邦的隊友陪著譚邦一起死,這是你希望的嗎?」
聽威沁森中校說著,我感覺背上一陣陣冷汗直冒。
「不,長官!」我回答。「我一點也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以後我會注意自己發言的!」
「那就好。」威沁森中校歎了一口氣。「你們先回座位上去吧,簡報就要開始了。」
回到座位上,坐在我身邊那位中士低頭翻閱著自己的文件,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的事件。
這樣也好,才剛挨過罵,要是這位中士想和我說些什麼,我反而會覺得不自在。
威沁森中校走上簡報台,開始進行今天的簡報;首先,是關於最近雙方的一些戰情狀況分析,再來就進入了任務分配階段。
「格瓦裡、傑森、譚邦,你們三個人一組。」先分派了幾個任務小組出去以後,威沁森中校一次點了包括我在內的三個人起來。「你們的任務是偵查並搜索指定的區域,將區域內所有能發現的、上面標有NTU記號的一切東西的數據都傳回來。」
「是,長官!」
「還有,根據情報資料的分析判斷,我們估計在你們的搜索區域內有一個NTU的空軍基地,因為許多NTU空中攻擊的來源方位都指向了那個區域;但是我們之前的搜索行動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除了大量而密集的敵方巡邏單位而已;希望你們這次能把那個隱藏在這片區域裡的NTU空軍基地找出來。」
「是,長官!」
「最後,不准隨意接戰敵軍!特別是傑森和譚邦兩個人!」威沁森中校的語氣嚴厲了起來。「你們的任務是偵查,不是戰鬥,我要你們活著將敵軍的資料帶回來,而不要你們殺了許多敵人,卻也陣亡在敵軍防線後方;格瓦裡,你是這次的任務領隊,特別幫我盯緊傑森和譚邦,可以嗎?」
「是,長官。」格瓦裡中尉慢吞吞地行了個軍禮。
「好。」威沁森中校回禮。「為了預防臨時需要,這次會讓你們帶著遠距離竊聽裝置出去。傑森應該知道怎麼使用這種儀器,對吧?」
「是,長官。」我答覆道。「昨天剛練習過了。」
「很好。」威沁森中校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這些就是你們的任務內容,解散以後立刻去準備。」
「是,長官。」
VMA第四特種偵查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中尉格瓦裡.格裡哥裡,任務領隊
上士傑森.弗萊契,尖兵
下士譚邦,尖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4 23:59:42
章16
2-16
任務時間,第62小時15分
任務開始之後,我們在指定的偵查區域內繞來繞去,除了閃躲不時會出現的NTU巡邏隊以外,還找到了許多定點放置的無人哨戒儀器,甚至還撿起了不少士兵們抽完以後隨地丟棄的煙屁股……可是,什麼東西都看到了,就是沒有看到那個情報資料中懷疑可能建立在這片區域裡的NTU空軍基地。
「奇怪,讓我們再來看一下地圖。」
格瓦裡取出了戰術地圖,上面已經被我們給畫上了許多的記號,大部分都是定置式的無人哨戒儀器,一些虛線則是我們多次碰到NTU部隊出沒的路徑,很明顯NTU在這片區域有著特定的巡邏模式。
「你看,這些無人哨戒儀器的密度是以這個點呈同心圓放射狀排列的。」格瓦裡在地圖中央偏左上的地方點了一下。「由於無人哨戒儀器太多,我們沒辦法進入那個中心點去探查,可是,即使是我們沒能探查到的區域,面積也實在小到沒有辦法建立空軍基地的程度。」
「但是這片空域裡的NTU飛機真的很多,這三天來我幾乎每幾個小時就看到一批飛機經過。」我說著。
「如果說這裡是個導航點,或是NTU空軍的待命集結點,那就比較合理。」格瓦裡中尉說著。「他們先在這邊盤旋待命,然後依照管制中心的調度前往支持需要支持的地方。」
「可是,只是一個導航點的話,有必要放這麼多無人哨戒儀器嗎?」我提出問題。「而且,我常常看到飛機經過,就是沒看到飛機盤旋。」
「他們放這麼多無人哨戒儀器,搞不好就是不想讓我們看到他們的飛機在盤旋。」格瓦裡中尉又說。
「也是有可能。不過,僅僅為了一個虛擬的電子導航坐標,竟然設置了這麼多無人哨戒儀器,太奇怪了……不合道理……。」
「那你的意見?」
「我想進去那個無人哨戒儀器所包圍的中心點看一看。」
「這太危險了。」
「長官,我知道那很危險,但是VMA需要我們找出為什麼NTU的飛機會集結在這裡的原因,我之前所屬的整個連隊就全都喪生在NTU攻擊機的轟炸之下,如果我們能找出那個包圍中心裡面是些什麼,也許我們就能阻止這些慘劇繼續發生!」
「萬一里面什麼都沒有呢?」
「那我們就可以確定長官你的推論是正確的了。」
格瓦裡搖頭。
「不行,這太危險了。無人哨戒儀器以那種密度分佈著,我們根本還沒能接近到中心點,就會被無人哨戒儀器給發現,這行不通的。」
「我自己一個人去探查好了,這樣即使被發現了也不會連累你們。」
「就算你敢自己一個人去,我也不能同意讓你去!」格瓦裡中尉不耐煩地說著。「中校特地交代我要管好你們兩個,不讓你們兩個又為了爭功而做些危險的舉動!」
「那就問中校的意見,看中校怎麼說!」
格瓦裡中尉聳了聳肩,開始用無線電聯絡基地,並將我們觀察到的狀況簡短述說了一遍。
「……你說,那裡有很多的無人哨戒儀器,是嗎?」威沁森中校甜美的聲音透過無線電耳機傳了出來。
「是的,多到人不可能滲透而不被發覺的程度。」格瓦裡中尉回答著。
「有沒有可能破壞其中幾個哨戒儀器而不被發覺?」威沁森中校詢問著。
「不太可能,長官。」格瓦裡中尉回答道。「那些儀器必定是和某種中央控制系統聯機的,一旦遭到破壞的話,馬上就會有NTU的巡邏隊出來一看究竟。」
「但是,我們可以利用從儀器被破壞到NTU巡邏隊出來查看的這段時差滲透啊!」我急忙插嘴說著。「整片區域裡只剩下那片區域沒探查過了!」
「太危險了,還是不要探查了吧。」威沁森中校的語氣有些無奈。「格瓦裡不是也說了嘛?那片區域小到連建個巨蛋棒球場都不夠的程度,要建造飛機場實在太不可能了。」
「所以我才更想去看看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長官,別忘了在補給和兵力的情報信息上,NTU才成功騙過我們一次,誰知道這片區域裡有些什麼?如果他們把航空母艦的甲板給塞在裡面了呢?那片空間雖然小,塞個航空母艦的甲板還是綽綽有餘的!」
威沁森中校沉默了好一會。
「為了避免你因為爭功而冒險,如果你要進去那片區域偵查,即使探查到什麼東西,我也不會記你的功勞,明白嗎?」
「我明白。」
「還有,你能保證你一定會安全回來?」
「我不敢保證,但是我盡力而為。」
「……好,那就拜託你了。」威沁森中校頓了一頓。「傑森,一定要安全回來。」
「是,長官。」
「既然決定了,這就開始行動吧!那些無人哨戒儀器是以人類發出的聲訊和熱訊等等訊號來偵測入侵者,所以等一下進入哨戒儀器密集區之後,大家不要說話,寫字在地上來彼此交談吧。」切掉了無線電,格瓦裡抓起他的滅音衝鋒鎗說著。
「等等,長官,你要和我一起進去偵查嗎?」我嚇了一跳。「不是說只有我一個人……」
「我是任務領隊,我不能放著你一個人去冒險而坐在一邊觀看;再說,我不信任你的觀察報告,我要跟著你一起進去,親眼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格瓦裡揮了揮手。「帶路吧,傑森。」
試著滲透這片由大量無人哨戒儀器所警戒著的區域時,我們不但不能發出說話的聲音,甚至不能讓無人哨戒儀器感應到我們身上散發出去的紅外線熱訊;我們只能以匍匐前進的方式,像條爬蟲類的生物一樣在樹根和草叢之間爬行著,還要採取彎曲的路徑來避開交互配設著的無人哨戒儀器。
爬行了兩個多小時,我們才向內深入了約兩公里;總算我才剛接受過體能訓練,這樣爬上三公里對我來說還不算太辛苦,唯一頭痛的就是路徑上越來越密集的無人哨戒儀器。
不過,大概是為了讓無人哨戒儀器能發揮最大的偵測效果,這些無人哨戒儀器都以懸吊的方式掛在樹枝上,而不是綁在樹幹上;所以我靈機一動,遇到沒辦法躲避的無人哨戒儀器時,就開槍擊斷懸吊著無人哨戒儀器的繩索,這些無人哨戒儀器落到地上之後依然在運作,所以不用擔心無人哨戒儀器的主控中心會發現這些儀器遭到破壞,也不用擔心會有巡邏隊來查看被破壞的儀器;但是掉落在地上的無人哨戒儀器被周圍凹凸不平的地形、植被和掉落的枝葉等等遮蔽住傳感器,只能感應到非常有限的距離,基本上已經失去其感測警戒的效用了。
當我們終於接近到無人哨戒儀器包圍的中心點時,只看到一小片空地和一間矗立在空地上的小木屋而已。
「那是什麼?」譚邦忍不住拔出刺刀在地上刻字。「NTU的度假小屋?」
我不敢相信,這麼多無人哨戒儀器難道就是為了保護這間小木屋?
格瓦裡取出了長距離都卜勒竊聽儀器,將儀器的載波光束發射口對準了小木屋的窗框,打開了紅外線與紫外線雙重頻率雷射感應器,開始進行竊聽工作。
這種竊聽儀器是應用了都卜勒效應所設計的儀器,藉著發射屬於不可見光範圍的低功率激光束到目標建築物上,由於屋內的人在交談時,聲波會在建築物上造成細微的震動,當激光束照在受震動的建築物上時,反射回來的激光束波長會隨著建築物的震動有所改變。偵測著反射光波的波長改變率,就可以將傳導到建築物上的聲波予以還原重現出來。
一般來說,建築物上最容易受到音波衝擊而震盪的部份,就是窗戶和門;即使是隔音類型的窗戶都免不了會在表面上產生人類所無法感覺到的震盪。不過,玻璃不會反射激光束,所以單薄又易受聲波震盪的窗框就成了最好的反射與聲光轉換媒介。
而這種應用都卜勒原理、將目標聲波的波型以光束為載體帶回竊聽儀器本體的設計,理論上的竊聽距離是可以達到無限遠的;但是考慮到反射回來的光波強度必須在儀器能夠解析的範圍之內,還有光束在行進途中,受到空氣對流的密度差異而造成的波型干擾,VMA所設計的這種儀器最遠只能偷聽到五公里外的人在說些什麼而已,據說NTU的同類型竊聽設備可以竊聽到地平線彼端人們所說的悄悄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聽聽看!」格瓦裡突然抓起一截短樹枝,在地上寫了這幾個字。
我連忙拉出耳機接頭,將耳機接頭插入儀器上的耳機聲訊輸出插孔裡,小屋中人們的對話隨即清晰無比地從耳機中傳了出來。
「……你發個電訊給上面,告訴他們這裡的空中作業彈藥存量已經逼近最低存量警戒線,我們需要安排補給車隊立刻進來,不然我們很快就無法再執行空中作業了。」
「這裡是他們加油掛彈的地方?」我在地上寫字。「飛機就停在那片空地上?補給裝置呢?」
格瓦裡中尉聳聳肩表示他不知道,並且做了一個示意我繼續聽下去的手勢。
「……第十二打擊小隊要回來了,派出巡邏隊,加強基地外圍警備,預備打開機庫閘門。」
「機庫?」我忍不住又在地上寫字,但是得到的卻是預料中的聳肩回復。
VMA第四特種偵查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中尉格瓦裡.格裡哥裡,任務領隊
上士傑森.弗萊契,尖兵
下士譚邦,尖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0:00
章17
2-17
繼續竊聽下去,小木屋裡的人們卻開始聊起了其它事情;從食物、流行商品、歌星到最新發生的政治新聞,後來有一個非常氣憤的聲音說著。
「VMA那些人實在太可惡了,雖然居住的行星不同,咱們同樣都是人類啊!竟然無預警地就片面終止稅金上繳,甚至還宣佈武裝獨立,這不是想餓死我們嗎?」
「是啊,我們又不是拿了稅金在白吃白喝,每年我們都回饋多少的高科技製品給這些人?本來大家互利共生,日子過得好好的,有事沒事偏偏就要搞個武裝獨立……真弄不懂這些人在想什麼!」另一個聲音說著。
我好奇地看了格瓦裡中尉一眼,格瓦裡手上的樹枝在地上寫下了「標準的政治蒙騙民眾」幾個字。
我想也是,如果不欺騙一下民眾,又哪來那麼多自願送死的士兵替頂上那些政客打仗?
「你們聊夠了沒?第十二打擊小隊已經進來了,馬上準備收容作業!」耳機裡傳來了一個不耐煩長官的訓斥聲。
這時,天空中出現了四架NTU攻擊機的身影,四架飛機緩緩地垂直降落在小木屋旁的空地上,接著,飛機的影子開始慢慢下沉,直到完全從我們視線裡消失為止;在這段期間,耳機裡傳來了穩定而低沈的轟隆聲,夾雜著一些氣流波動、對載波光束所造成的干擾雜聲。
對於遠處發生的事情,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
「向下沉?」譚邦的刺刀飛快地在地上刻出了幾個字。「地下機庫?」
格瓦裡緩緩點頭,在地上劃了「VTOL升降平台」幾個字。VTOL是垂直短場起降的縮寫,我們都知道格瓦裡的意思是,那片空地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垂直起降飛機升降平台。
「得立刻通報中校!」我在地上寫字,格瓦裡點頭,一打手勢,我們連忙循著滲透進來的原路,匆忙地爬了回去。
************
好不容易『爬』出了這片滿是無人哨戒儀器的地區,一到安全位置,格瓦裡隨即開始用無線電聯絡基地。
「什麼?!」威沁森中校顯然相當震驚於我們所回報的事實,以致於好一陣子都沒在耳機裡聽到她的聲音。「一座地下VTOL機庫?」
「是的,長官,一座地下VTOL機庫。」格瓦裡回答。「我們親眼看到四架NTU的攻擊機進行收納作業。」
「有可能對那座機庫進行攻擊嗎?」威沁森中校急忙問著。「巡弋飛彈、轟炸、炮擊、滲透爆破……你們對於現場情況最為瞭解,我需要你們協助判斷!」
「長官,雖然我們沒有見到任何防空單位,但是我敢擔保那些防空單位就隱蔽在附近的樹林裡。」格瓦裡中尉想都不想就答覆著。「所以飛彈攻擊或是空軍轟炸只怕都行不通;而目標是座地下機庫,即使能夠將203厘米重炮運送到射程以內進行轟擊,我估計頂多擊毀那棟可能是管制塔的小木屋而已,升降平台即使被炸得凹凸不平,也不影響VTOL機的作業能力,其它深埋在地下的機庫和飛機只怕連熱氣都不會沾到一點。」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有滲透一途可行了?」威沁森中校反問。
「是的,但是,這片區域的無人哨戒儀器密度實在太高,而且對方基地裡配置有不少人員,再從升降平台一次可以承載四架飛機的規模來看,這個地下機庫的規模可能相當龐大,要憑幾個人就滲透進去進行徹底破壞,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爆破對方的彈藥庫。可是……」格瓦裡說到這邊,住口了。
「可是對方的彈藥庫一定是重兵戒備著,想進去爆破,不但滲透進去的難度非常高,就算真的能爆破對方武器庫,只怕也逃不出NTU的追殺,根本就等於是自殺任務,對不對?」威沁森中校把格瓦裡沒有說完的部份接了下去。
「是,長官。」
威沁森中校的歎息聲從通訊頻道裡傳了出來。「我知道了……你們做得很好,真的太好了,謝謝……我會另外安排人手去進行爆破任務的。」
聽到威沁森中校這麼說,我又看了格瓦裡一眼,格瓦裡中尉的眼神裡滿是不忍的悲傷;我立刻知道,所謂『安排人手進行爆破任務』的真正意義,其實就是挑選志願的犧牲者來進行這個不知道會不會成功的自殺任務。
「長官,我有個辦法!」突然之間我有了靈感,我決定插嘴。「如果長官你能在四小時之內送一批R3型遙控炸藥過來給我們,也許我們就能成功爆破這個該死的地下機庫!」
「傑森!你瘋了?!」格瓦裡中尉低聲罵道。「這是個自殺任務啊!」
「我沒瘋,反正總是要有人來執行這個任務的,不是嗎?」我苦笑了一下。
「那也不用搶著去死啊!」格瓦裡猛翻白眼。
「我沒有打算搶著去死的,我還想活著回來呢!」
「如果這不是個自殺計劃的話,也許我可以送一批炸藥給你。」透過通訊頻道聽著我們的爭論,威沁森中校沉默了一下,這才答話。「想要多少?」
「十八枚R3型炸藥就夠了,還要兩柄工兵鏟。」
「十八枚?」威沁森中校遲疑了一下。「R3型炸藥的威力並不比手榴彈大多少,十八枚炸藥頂多炸掉十八架飛機而已;你真確定只要十八枚?」
「是的,長官。」我肯定地答覆著。「十八枚R3炸藥,我打算把那個NTU基地給炸到半空中去,讓他們變成真正的『空』軍基地!」
「嗯,再加上工兵鏟……聽起來,你似乎有什麼計劃呢……」威沁森中校沉吟著。「這真的不是個自殺任務吧?傑森?」
「當然不是了!我還盼望著炸了這個基地以後,能和美麗的中校來個單獨的約會,當作我辛勞的獎賞呢!」為了安撫一下這位多疑的中校,我開了個玩笑。
「噗……」無線電彼方傳來了威沁森中校的失笑聲。「沒問題,我等你!你一定要回來赴約喔!我最討厭被男孩子約了、又被男孩子放鴿子;你不會放我鴿子吧?」
「不會的,保證不會!」
「那,就這樣囉。」威沁森中校笑語著。「至於你的滲透計劃嘛……就當作給我的約會禮物,到時候讓我驚喜一下,好嗎?」
「沒問題的,長官。」
「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囉,BYE-BYE!」
切斷無線電,正好看到格瓦裡和譚邦兩個人滿臉古怪的神色望著我。
「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自願去炸那個基地,原來是為了約小威出來約會啊?」格瓦裡忍不住搖頭。「你放心去吧,你陣亡了,我會代替你去和小威約會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譚邦也搖頭晃腦地吟著詩句。「傑森,你陣亡了以後,我會帶著合成的小威裸體照片去祭拜你的,你不必擔心死後沒有裸體美女可以看,所以,你安息吧。」
「你們兩個……」我拔出了腰際的手槍,拉動滑套上膛。「你們兩個都給我去死吧!」
************
任務時間,第70小時02分
到了和增援人員會面的指定地點,聽到遠處傳來的越野機車引擎聲時,我還真懷疑我的耳朵聽錯了。
不過,一名特種部隊的少尉騎著越野機車,風馳電掣地在樹林間穿行著,來到我們面前。
「嗨,上士,這是你要的裝備。」那名少尉將背上的背包卸下遞給我。「十八枚R3炸藥和兩把折迭式工兵鏟,以及一些額外的食物補給。」
「長官,謝謝。」我接過了背包。
「還有,一定要活著回來啊!」那名少尉賊笑著。「竟敢單獨約小威出去?你的膽子真的不小喔!不過,你也算破記錄了,小威可是第一次答應別人的約會呢!之前不知道多少人約過小威都失敗了,我們都很好奇小威第一次的約會究竟會是什麼樣子,所以你一定要去赴小威的約會喔!」
看到少尉滿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很顯然整個特種部隊的人都知道了我向威沁森中校提出約會的事情。
把我們要的東西交給我們之後,少尉騎著越野機車,消失在樹林之中。
「好了,傑森,現在你打算怎麼做?」格瓦裡問著。「你該不會是想摸進NTU的基地裡,然後在他們的武器庫裡面放炸藥吧?」
「長官,你覺得我們特種部隊裡,有任何人能夠摸進那個NTU基地而不被發現嗎?」我背起背包,反問著。
「當然沒有,除了你或者譚邦。」格瓦裡中尉聳聳肩。「聽說你推薦譚邦的理由,就是他的匿蹤技巧很好,你是打算叫譚邦溜進去嗎?」
「啥?叫我溜進去?那還不如叫我自殺比較快!」譚邦連忙抗議。「而且……你叫我去送死,然後讓你跑去和小威約會?這種事我可不幹!」
「叫譚邦溜進去,然後我去和小威約會?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啊……」我賊笑。
「靠!你真的……」
「別激動啊!就算你真的願意替我去送死,也得順利炸了NTU基地以後,我才能和小威約會啊!」我笑著邁開腳步。「我不會叫你做這種事的。」
「那,你打算怎麼溜進去?」譚邦追了上來問著。
「我不溜進去,我請人幫我們把炸藥帶進去。」我拍拍背上的背包。
「請人?怎麼請?」聽到我這麼說,連格瓦裡都好奇了。「難道你想賄賂NTU的士兵替你爆破那個基地?」
「當然不是。你忘記了嗎?我們之前聽到那些NTU的士兵怎麼說的?」我神秘地笑了笑。「他們的彈藥存量已經到了底線了,需要安排補給車隊進去。」
「啊!」格瓦裡和譚邦隨即恍然大悟。「你想打補給車隊的主意?」
「答對了!」我豎起大拇指。「不管他們能把基地防衛得再嚴密,他們總不可能把補給車隊也防衛得那麼嚴密吧?要對補給車輛動手腳也比滲透基地簡單多了,唯一的麻煩就是補給車隊不是整天在外面遊蕩的,所以咱們還是快點去佈置場地歡迎補給車隊吧!」
VMA第四特種偵查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中尉格瓦裡.格裡哥裡,任務領隊
上士傑森.弗萊契,尖兵
下士譚邦,尖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0:18
章18
2-18
「我說傑森,我覺得這個主意很餿啊!」譚邦一邊在我指定的地方挖著土,一邊喃喃抱怨著。「你這麼確定NTU的車隊會從這邊經過嗎?」
「當然,你沒看到地上的兩條痕跡?」我一邊挖著自己的坑,頭也不抬地回答著。「那就是重型車輛壓過的痕跡。」
「NTU的車隊第一次經過這邊,不等於他們第二次也會經過這邊啊!」譚邦用力地將工兵鏟插入地面,鏟下了一大塊硬梆梆的泥土。
「如果你是運補車隊指揮官,你會願意花時間在這麼茂密的雨林裡另外找尋運補路線嗎?」我反問著。
「還有,我們就這樣在他們的運補路線上挖坑躲在裡面?」譚邦又鏟下了另一塊泥土。「這樣被發現的機率太大了!到時候NTU對著我們一陣亂槍掃射,我們會連躲都沒地方躲的!」
「至少我們已經挖好一個可以躺著的坑了,格瓦裡還可以幫我們把土覆上,我們不必擔心死了以後暴屍荒野。」
「你……!」譚邦氣結。
************
夜色降臨,我和譚邦一個人躺在一個坑裡,身上蓋滿了樹葉和雜草,每個人身邊帶著九枚R3型遙控炸藥;格瓦裡則在不遠處隱蔽起來,我們靜靜地等待著NTU車隊經過。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直到漫長的等待已經讓我無聊到快要睡著的時候,遠處終於傳來了車輛行駛在滿地落葉中所發出的沙沙聲。
「目標出現,有兩輛先導車,還有九輛卡車。」格瓦裡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了出來。「預備。」
為了預防遭到夜間空襲,NTU的車隊並沒有打開車燈在行駛,僅僅是使用紅外線夜視儀在看路;我和譚邦身上都覆蓋著厚厚的樹葉,遮住了身體散發出來的紅外線,在紅外線夜視儀看不見我們身形的情況下,領頭開路的NTU裝甲車就這樣朝著我們藏身的地點開來。
「一……二……」格瓦裡數著開過的NTU車輛。「譚邦,現在!」
就像是死不瞑目的殭屍一般,譚邦伸手向上、穿破厚厚的落葉舉了起來,舉在手上的R3炸藥隨即被譚邦用力給黏在NTU運輸卡車的車身底盤上。
「現在!」
格瓦裡的聲音又從耳機裡傳了出來,第二枚R3炸藥隨著譚邦上舉的左手,緊黏在第二輛運輸車的車底。
我可以感應車輛經過我頭上的時間和車身底盤高度,因此黏貼炸藥的工作對我來說並不難;但是譚邦就完全只能靠耳朵的聽覺和手上的感覺,一個使力過度就可能讓自己的手被卡車車底的零件給夾斷,所以我拜託格瓦裡去協助指引譚邦貼炸藥的時機。
就這樣,當每一輛車通過我們頭上時,譚邦先在車身前半的底盤貼上一個R3炸藥,隨後這輛車經過我頭上的時候,我再補貼一個R3炸藥在車身後段的底盤上,就這樣讓每輛運補卡車都帶著兩枚炸藥緩緩朝著NTU的地下空軍基地而去。
一等NTU車隊去遠,我和譚邦像是死人復活一般,先後從滿是落葉的地坑裡跳了出來。
「哇!沒想到竟然這樣就得手了!」譚邦驚訝地望著離去的NTU車隊。「他們不會知道我們在他們車上貼了炸藥吧?」
「很難說,我已經選擇了威力最小、最不容易被探測到的R3炸藥,如果他們真的那麼急著需要補給,可能就會忽略掉仔細檢查車輛的步驟,那樣,我們就很有希望等到這些卡車進入基地以後再加以引爆……。」
「那絕對會是很壯觀的煙火。」格瓦裡同意。「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個區域才行。」
「快跑吧。」譚邦提議,我們隨即開始在黑暗的金星雨林之中發足狂奔。
「對了,傑森。」格瓦裡一邊快跑,一邊還不忘記問我問題。「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該引爆炸藥?」
「憑感覺估計的,我覺得差不多車隊進入地下基地的彈藥庫之後就引爆。」
「憑感覺估計?」格瓦裡搖搖頭。「別跟我說你也是憑感覺猜測他們補給車隊的經過路線,你的那種感覺實在準得太恐怖了!」
「不,猜測他們補給車隊路線靠的是觀察。」
快跑了十幾分鐘,離開NTU地下基地有一段距離之後,我們這才停下了腳步。
「我們在這裡等一下吧,再跑得更遠,怕遙控器的訊號沒辦法傳進地下機庫裡。」我掏出遙控引爆器,看了看手錶。「再幾分鐘就行了,長官,你能不能試著用竊聽儀器竊聽NTU基地方向傳來的聲音?如果能聽到升降機運作的聲音,我就能更準確地估計應該引爆炸藥的時間。」
格瓦裡點頭,取出遠距離竊聽裝備,將竊聽光束發射口朝向NTU地下基地的方向,開始慢慢掃瞄著。
「傑森,我得到升降機運作的音響訊號了!」又等了十幾分鐘,格瓦裡突然說著。
「再等三分鐘。」
看著手錶,等液晶顯示的秒數跳了三個循環之後,我按下了遙控引爆器的按鈕。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陣強烈無比的動盪從腳下的地面傳來,震得我們三個人都是有如喝醉了酒一般,立足不穩;NTU基地的方向冒出了有如聖海倫思火山大爆發時高高噴出的火炎與岩漿那般、直衝天際的赤紅烈焰,夾帶著許多的樹木與建築物的碎塊,直衝清澈夜空裡的眾多星辰。
「和小威的約會到手了,快溜吧!」
************
聖塔那斯基地,停機坪
夜色裡,運輸機降落在基地,我們還沒能踏出運輸機,就聽見了震天的歡呼聲,甚至還有軍樂隊的鼓號演奏,讓我們三個人忍不住互相對望了一眼:雖然我們完成的這個任務難度不低,但是有必要為了炸掉一個NTU的地下空軍基地而如此大鳴大放的嗎?
等到步出機艙的時候,才知道事情比我們想像的更誇張:停機坪上滿滿的都是正規軍,特種部隊的同伴們雖然是位在人群的最前方,卻只佔了一小撮而已,許多車輛打開了車頭大燈,照耀著步出機艙的我們。
當我們的身形一出現,歡呼聲更是震耳,還有各式各樣慶祝的拉炮響聲,滿天飛舞的綵帶直朝我們頭上灑了下來。
「歡迎你們回來!」
隨著嬌滴滴的語音,威沁森中校溫軟的身子撲入我懷裡,雙手摟著我的脖子,啵啵啵啵四聲,我的左右臉頰上各被威沁森中校給印了兩個鮮艷的口紅印;然後是譚邦,再來是格瓦裡。
譚邦加入特種部隊之後,還是第一次領教到威沁森中校如此的歡迎方式,整個人當場全身僵直在那邊,我把手伸到譚邦面前搖啊搖的,過了好一會,譚邦才回過神來。
「剛剛……怎麼回事?」譚邦偷偷問我。
「這個嘛……」我神秘地一笑。「這是特種部隊的最高榮譽:威沁森特等大綬勳章和威沁森特等紅心勳章……。」
這時,基地指揮官巴納中校也走了上來。
「歡迎,三位英勇的戰士們。」巴納中校和我們一一握手。「多謝你們的英勇表現,我們的士兵們未來會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不必擔心空中攻擊了!」
不過,和威沁森中校的「特等榮譽勳章」比較起來,巴納中校的握手就讓人覺得不是那麼的有價值。
「長官,您客氣了,我們只是執行我們的任務而已。」格瓦裡是隊長,自然是由他出面說客氣話。
「中尉,如果每個人……不,只要我們基地裡有十分之一的人有你這種表現,不要幾天之內,我們就可以把NTU在聖塔那斯的勢力給連根拔起了。」巴納中校微笑著拍拍格瓦裡的肩膀。「對了,聽說特種部隊都會開慶功宴歡迎立功回來的戰士們,但是這次三位的功勞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讓我做一次慶功宴的主人嗎?」
這種事情問我們,我們怎麼知道,所以三個人六隻眼睛同時看著威沁森中校。
「那麼,請指揮官先代替我招呼幾位了。」威沁森中校點點頭,神秘地一笑。「我先回去換個衣服。」
「不,別客氣。」巴納中校很有禮貌地一擺手,擁擠在周圍的士兵們隨即向兩側分開出了一條路,讓威沁森中校先行離去。
「換衣服?那是什麼意思?」譚邦偷偷的問我。
「可能……中校又要唱歌給我們聽了吧……?」
大批人馬簇擁著我們浩浩蕩蕩地朝著基地餐廳進發,當我們進入餐廳時,發現侍應生早已經將宴會場地擺設完畢,而且席位只怕容納下我們這批人潮都還足夠,顯然巴納中校早就訂好了席位,就等我們回來而已。
「不介意我和三位英勇的戰士同席吧?」
巴納中校客氣地問著,為了巴納中校的基地指揮官頭銜,我們當然是不能拒絕了。
和我們同席的,還有基地副指揮官吉拉米爾中校與特種部隊的副指揮官林浩中校,席上還有一個空位,想必是留給回去換衣服的威沁森中校。
基本上,我對應酬不太喜歡,偏偏巴納中校他們又把應酬的套數給帶到這個慶功宴上來,一直敬酒啊,讚美啊,聽得我渾身不舒服;威沁森中校的歌聲雖然實在是五音不全難以入耳,但是至少聽起來還不會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威沁森中校穿著潔白的露肩上衣和粉紅色碎花雪紡長裙,踩著白色的高跟鞋,秀麗的短髮上夾了一枝銀光閃耀的髮夾,頸中還戴著水晶項鏈;當威沁森中校一出現,餐廳裡馬上陣陣口哨聲大作,夾雜著士兵們怪腔怪調的笑鬧聲。
再來,就是和上次慶功宴一樣的情形:大家開心地吃喝,聽著威沁森中校那五音不全的歌聲,注目著當威沁森中校九十度行禮答謝觀眾時、上衣前胸裡露出來的美景……。
鬧了好一陣,威沁森中校終於唱夠了歌,這才回到席位上;不過,威沁森中校沒有入座。
「對不起,傑森,能借用一下你的時間嗎?」威沁森中校微笑問著。
「噢,是的,長官。」
看到威沁森中校的迷人微笑,我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起身離座,隨著威沁森中校來到餐廳的吧台前坐下,中校替我們兩人各點了一杯果汁,我們就這樣坐在吧台前,不發一語地,靜靜喝著面前果汁。
餐廳裡的喧鬧聲也低了不少,一來是因為有些人輪到了執勤時間,必須先行離開;二來也是因為其它人都拉長了脖子,好奇地看著我和威沁森中校就這樣悶坐在吧台前面。
「……傑森,為什麼?」威沁森中校用吸管緩緩攪動著果汁裡的冰塊,過了好一會才低聲問著。「你並不是衝鋒陷陣型的戰士,為什麼?」
我知道威沁森中校指的是我自願去爆破NTU地下機庫的事情。
「因為,我不想看到有人哭泣,不管是那些志願犧牲者的家人,或是愛莉希亞小姐……」我慢慢喝著果汁,慢慢地回答著。「……或是,你。」
「……謝謝。」威沁森中校低聲說著。
VMA第四特種偵查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中尉格瓦裡.格裡哥裡,任務領隊
上士傑森.弗萊契,尖兵
下士譚邦,尖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0:36
章19
2-19
「……原來,你是把炸藥貼在他們的補給車隊上,讓他們的補給車隊帶著你的炸藥進去基地的?」慶功宴之後,威沁森中校連衣服都沒有換,就這樣拉著我們三個人去任務簡報室裡做任務匯報。「真讓人驚訝,你怎麼會想到這個辦法的?」
「我們的長距離竊聽儀器剛好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知道他們正在安排補給車隊進來。」我聳聳肩。「算計移動中的補給車隊總比滲透重重防衛的基地要簡單得多了。」
「……不過,還是很令人驚訝……」威沁森中校深吸了一口氣,胸前的優美線條隨著深吸氣的動作起伏著,看得我們幾個簡報室裡的人也是心情一陣起伏。「你又怎麼知道他們的補給路線呢?」
「偵查那片區域的時候,就注意到地上有重型車輛經過的痕跡了。」
「……瞭解。」威沁森中校又看了看立體投射顯像幕上的數據,沉思著。
「這麼說來,我們可能炸掉了他們一整個攻擊機中隊的所有裝備。」威沁森中校搖搖頭。「真不敢相信,一個NTU的攻擊機中隊就這麼消失了。」
「這算什麼?和小威會答應你的約會比起來,我覺得那才夠不可思議。」格瓦裡突然在我耳朵邊低聲說著,不過,顯然被威沁森中校給聽見了。
「說到約會……」威沁森中校笑著轉過身來。「傑森,明天有沒有駕車出遊的興致呢?」
「啊?」
不只是我,整個簡報室裡的人都呆住了;駕車出遊?在這種時候?
我看了看立體投射顯像幕上的雙方形勢圖,紅色已經佔據了由NTU主基地到聖塔那斯基地之間近乎四分之三的版圖,而且這還是在我去受訓的幾天之內的進展。
NTU可以說是銳不可擋的攻勢正迅速侵蝕著VMA的勢力版圖,在這種理當每個人都投入戰鬥的時候,威沁森中校竟然會想到要駕車出遊?
「別擔心,這次是我約你的,不會算在我答應你的那次約會上啦!」看到我們幾個目瞪口呆的表情,威沁森中校急忙補充解釋著。
「啊??!!」
這下子,我們真的是已經完全弄不清楚狀況了。
************
隔天,我才知道所謂的「駕車出遊」,其實是戰車操作訓練;唯一和一般標準戰車操作訓練不同的是,這次威沁森中校把指揮任務交託給林浩,跟著我們一起來參加訓練。同行的還有另外兩輛輛來自正規軍的戰車,以及一位教導官的戰車。
「看過你上次的任務表現,我對你的估計有修正的必要了。所以我要跟著來看看你的訓練情形。」這是威沁森中校的說法。
由於我之前有駕駛過NTU裝甲車回到基地的事跡在前,因此我這次只需要參加戰車的火炮訓練,所以我的訓練位置是戰車炮手,而駕駛員則是來自正規軍的士兵。
不過,威沁森中校的位置卻是戰車車長,車長位置剛好就緊貼在炮手位置旁邊,偏偏威沁森中校又只沒換上標準戰車乘員的制服,穿著女性軍官套裝的窄裙就上了車,結果就是玻璃絲襪包裹著的半截白晰大腿一直在我眼旁晃來晃去,還伴隨著陣陣淡雅的女性香水味道瀰漫著整輛戰車的車內空間,我只能用力把眼睛緊貼在炮手瞄準鏡上面來遮蔽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到達位在基地外西方的戰車訓練場,在教導官的口令之下,我們三輛訓練戰車駛入了射擊位置,開始對著遠處豎起的標靶射擊,而戰車教導官則依照訓練彈藥在標靶上炸開時所散佈的各色粉末,來記錄每輛戰車的命中率。
一開始我們打的是固定靶,幾台廢棄的大型車輛就擺在靶場內讓我們射擊;由於距離不遠,大約只有幾百公尺左右,而且目標又大,我很快就擊中了每一個標靶,然後其它車輛的炮手也完成了訓練。
再來是打隨機標靶,靶場裡會不定時升起各種標靶讓我們射擊;和之前打固定標靶一樣,由於距離近、目標大,要找到目標並擊中其實一點也不難,難是難在我得克制自己早就知道標靶出現在哪裡、一直想把炮塔轉去預先瞄準目標的衝動。
「哇,傑森的命中率是百分之百喔!」一直觀察著我的射擊表現,威沁森中校笑著說道。「我知道傑森是個神槍手,沒想到傑森用起戰車炮也這麼準啊?下次一定要叫傑森你上戰鬥機去看看,也許傑森還是個空戰英雄呢!」
不過,這個時候無線電耳機裡卻傳來了基地通訊官的緊急呼叫聲。
「所有單位注意,所有單位注意!我們遭到敵軍的突襲,亟需有作戰能力的各單位支持!敵軍機械化步兵部隊正在攻擊停機坪,能作戰的各單位立刻前往協助!重複一次,我們正遭到NTU的攻擊,敵方裝甲部隊出現在機場附近,亟需支持!」
「天啊!」威沁森中校歎了口氣。「竟然被敵人給滲透到家裡來了?還是裝甲部隊?他們是怎麼穿透我們防衛線的啊?」
「不管他們怎麼滲透進來的,現在我們得先去援助友軍才行!」戰車教導官的聲音從車上通訊機裡傳了出來。「抱歉,中校,要委屈你暫時聽下官的指揮了。戰車教導排所有車輛,排成楔型隊形!跟我來!」
燃氣渦輪的怒吼聲響起,三輛訓練戰車在駕駛員的操作下,先後跟上了早已掀起滾滾塵土、朝著機場方向駛去的教官車輛,排成了很不美觀的隊形。
「所有車輛炮手,上脫殼穿甲彈!」教導官的聲音又經過車上通訊機響了起來。「據報有敵軍裝甲車輛,雖然不知道那些龜兒子是他媽的怎麼溜進來的,我們可能會接戰到敵方戰車,這可不是訓練,而是會死人的實戰!別輕敵!」
我將彈藥選擇開關轉到「脫殼穿甲彈」的選項,自動裝彈機隨即退出了原本炮膛內裝填的訓練彈,改將車上攜帶的十枚脫殼穿甲彈的其中之一送入炮膛內。
雖然說是訓練戰車,但是車上攜帶的四十五枚主炮彈藥之中,仍然有二十枚是標準的實彈,其中脫殼穿甲彈和高爆破片彈各十枚。
「傑森,要加油喔!」威沁森中校輕笑著。「你是男孩子,要負責保護好我這個女孩子,要把我安全地帶回去才行喔!」
感覺到臉頰上一陣熱熱的觸覺,那個愛胡鬧的威沁森中校竟然用大腿輕觸著我的臉!
「中校,別胡鬧啊!你不知道這樣會害我分心嗎?」
「啊,對不起!」威沁森中校吐了吐舌頭。「我怕你第一次上戰車就遇到實戰,會害怕不熟練說。」
「沒什麼好害怕的吧?這裡是VMA基地耶!我們這裡別的不多,就是人多!」我專心轉動著炮塔,搜尋著可能出現的敵人。「與其擔心我會緊張而失常,能不能麻煩你用車長位置的搜索裝置幫忙找出敵人呢?」
隨著車輛高速疾駛,聖塔那斯基地的建築物開始出現在我的炮手視野裡面。
「轉向前往機場!」戰車指揮官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所有單位,危險警戒!敵人可能出現在任何方位!」
又行駛了一段距離,我們已經可以看到機場那邊的陣陣駁火閃光,還有傳來的爆炸聲響。
「接觸!」戰車指揮官的通訊傳了過來。「敵軍步兵,十二點鐘方向,一千公尺!」
我的炮膛裡上的是脫殼穿甲彈,對付步兵一點效果也沒有,可是我還有同軸機槍可以用來掃射步兵,所以我將炮塔轉向十二點鐘方向,而威沁森中校早已轉過車長位置的外部遙控機槍,開始朝著敵人位置猛灑彈雨了。
正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雨林的邊緣似乎有一輛敵軍車輛在那裡;可是在我慌忙地轉過炮塔、瞄準那個方位時,我卻什麼都沒看到。
難道是我的感覺出錯了嗎?還是我的眼睛出錯了?
「中校!」我連忙呼叫威沁森中校。「你有在十點鐘方向看到任何東西嗎?」
「十點鐘方向?」威沁森中校轉過了車長搜索儀,朝著十點鐘方向搜索。「沒有,我什麼都沒看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轟然巨響,教導官戰車的左側炸了開來,整輛車向右震得彈了出去,接著又是一次爆炸,是車內彈藥被引火而造成的。由於我們沒有看到反戰車飛彈飛過的煙霧軌跡,而反戰車光束又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衝擊威力,很明顯,教導官的戰車剛剛挨了一發敵軍戰車炮的射擊。
問題是,開炮擊中教導官戰車的敵軍戰車在哪裡?難道是在剛才我感應到的位置上?可是,那邊明明就……難道是隱形車輛?
「可惡!指揮官的戰車中彈了!」威沁森中校咒罵了一句,隨即透過通訊機向著剩下的另外兩輛車發佈命令。「這裡是二號車,我是威沁森中校,現在接掌指揮權!」
突然想到,即使對方的車子可以隱形,隱形的車子仍然是有實體的,也就是說,不長眼睛的子彈不會受到隱形裝置的欺騙;我連忙瞄準感應中的敵軍車輛位置,扣下同軸機槍的板機,一串機槍子彈隨即射出。機槍子彈並沒有順利落在土裡,反而是飛到一半的時候就撞上了無形的牆壁,釋放出金屬相撞時的飛竄火花,彈了開去。
「賓果!這還不逮到你!」
機槍子彈證實了我的感應不是錯誤,我隨即扣下了主炮發射板機;戰車隨著125厘米口徑的主炮發射而震動,脫殼穿甲彈劃出一道迅疾無比的閃光,射中了某個看不見的目標,隨即一輛NTU戰車出現在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電磁火花在中彈點飛竄著,隨即爆炸了開來。
「隱形的……NTU戰車!」威沁森中校驚呼著。「怎麼……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還有一輛!」
我又感應到了另一輛車的出現,而轉過炮塔,那個方位上依舊是什麼都看不見;我用了幾發同軸機槍的子彈來確定目標的存在,順便等待自動裝填機裝填脫殼穿甲彈;接著,125厘米的主炮再次開火,又是一輛NTU的隱形戰車炸了開來。
「敵軍反戰車步兵!三點鐘方向,三百公尺!即將開火!」我大叫著。「中校,你用機槍去對付那個步兵,裝填高爆破片彈需要時間,我們沒有時間了!」
VMA二號訓練戰車:[官階/名字/職務]
中校埃瑪.威沁森,車長
上士傑森.弗萊契,炮手
一等兵迪迪李耳.阿拉特,正規軍戰車駕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1:16
章20
聽到我的警告,威沁森中校連忙將機槍轉向三點鐘方向;不過,在威沁森中校能開火之前,四號車的車長已經用機槍擊斃了那名NTU的反戰車士兵。
「目標擊斃。」通訊呼叫由四號車車長那裡傳來。
「傑森,外面還有NTU的裝甲車嗎?」威沁森中校問我。
「沒看見,應該是沒了吧?但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嗯,那你就上脫殼穿甲彈待命,如果有NTU戰車出現,就麻煩你處理了。」
威沁森中校吩咐完畢,隨即以通訊機向著其它兩輛戰車下令:「戰車教導排所有車輛注意,炮手裝填高爆破片彈預備進行反人員攻擊,車長專心找出敵方反裝甲步兵,駕駛員以低速前進,配合步兵將其它NTU地面部隊殲滅。」
當我們三輛戰車減速到低速在行駛時,我將其它NTU反裝甲士兵的位置一一標示了出來,透過戰車之間的目標數據交換系統傳給了其它兩輛戰車。其它兩輛戰車則輪流以戰車炮發射高爆破片彈轟擊NTU反戰車士兵的位置。
當NTU的反戰車士兵全數陣亡之後,殘餘的士兵們立刻開始撤退,NTU的士兵們紛紛退入了雨林的掩護之中,而VMA的大隊士兵則隨後追了上去,隨即在雨林之內爆發了激烈的槍戰。
「真是的!是誰下令叫步兵衝上去接戰的啊?難道基地裡沒有可用的炮兵嗎?」
看到步兵向前衝,很明白NTU與VMA之間步兵武器火力差距的威沁森中校忍不住跺腳;不過,威沁森中校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而不是正規軍的指揮官,無法插手正規軍的指揮,威沁森中校只能看著雨林裡交錯來去的閃光乾著急而已。
「長官,我們這裡有三輛戰車,每輛車都還有六枚到七枚的高爆破片彈可以支持步兵啊!」我提議著。
「戰車又開不進樹林裡。」威沁森中校搖頭。「即使能壓倒樹木開進去,行進速度也太慢了。」
「我們直接以戰車炮轟擊吧?」說著,我將彈藥選擇開關轉回了高爆破片彈的位置。
「你知道敵人在哪裡嗎?」威沁森中校好奇地看著我。
「從NTU士兵發射的電漿光束閃光方向來判斷就可以了,不然直接問交戰的步兵也可以啊。」
我將戰車炮瞄準了幾名NTU士兵的藏身之處,扣下主炮板機,高爆破片彈在森林內炸了開來,幾名NTU士兵隨即被爆炸的破片擊倒在地。
得到了戰車炮的支持,剛才追進樹林裡、現在正和NTU發生激烈槍戰的步兵們隨即將已知的NTU士兵位置標示出來傳給基地,基地又傳給了正在詢問數據的威沁森中校,很快地我們的戰術目標顯示裝置上就充滿了電子標記。
「戰車教導排所有車輛,開火支持步兵吧!」
隨著威沁森中校的號令,另外兩輛戰車各自瞄準了目標區開火,兩發高爆破片彈彈在雨林內炸開,爆炸破片又擊中了好幾名NTU士兵。
三輛車一面接近雨林邊緣,一面朝著被步兵標示出來的NTU士兵位置開火;當我們三輛車的高爆彈都幾乎消耗完畢時,NTU的士兵幾乎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而且其它增援的戰車也正急忙朝著這裡趕來當中。
「戰車教導排的各位,你們的命令是返回基地,後面的善後工作會有人接手;辛苦了。」基地傳來了通訊。
「知道了,我們這就返回基地。」威沁森中校答覆著。
我們採取繞行基地的路線返回基地,正好經過了停機坪和飛機場,許多原本還是閃耀著金屬光澤的飛機已經變成了燃燒中的廢鐵,地勤人員正忙碌地用工程車輛清除跑道和停機坪上的損毀飛機。
看來我們雖然重擊了NTU的空中戰力一記,NTU也反擊了我們一記狠的;幸好我們是本土作戰,擁有比NTU強大得許多的後勤優勢,這些戰鬥機的損失很快就能替補回來。
這個時候,臉上又是一陣熱熱的觸覺,威沁森中校轉過車長座位朝著我,用她的膝蓋摩著我的臉頰。
「長官,你沒事一定要胡鬧嗎?」
「誰胡鬧了?我這是在搜索敵人啊!搜索敵人不用轉動車長座位的嗎?」
「你搜索的方向是基地啊!敵人在反方向耶!」
「基地裡可能會有隱藏的敵人嘛。」
「那……你至少也遮掩一下吧?穿著裙子就爬上戰車不算,還這樣坐得高高的四處亂轉,會春光外洩的!」
「春光外洩啊?嘻嘻……你說說看我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內褲?」
「白色的!」
「猜錯了,我今天沒穿啊!」
「亂講!明明就是一件白色棉麻混紡的,上面還有一朵向日葵蕾絲繡花……」
「啊──!」威沁森中校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去坐好。「你真的看見了?!」
「不!我什麼都沒看見!」
「那你……你怎麼知道有向日葵?你還知道是白色棉麻混紡的……」
「我一直在搜索敵人啊!哪有時間去四處張望……」
「你搜索的方向只有自己人吧!」
「可能會有隱藏的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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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的基地防衛戰之中被擊毀的NTU戰車很快就被技術人員拖去拆解了。對於NTU這種配備著質量加速炮(Mass Driver)和隱形裝置的新式戰車,VMA的技術人員們可是費盡了心思想從上面挖出寶藏來。
「不過,很可惜,我們只能獲得很有限的技術數據,而這些數據僅夠我們研究NTU的武裝特性而已,最關鍵的隱形裝置數據則是完全都得不到。」把我們聚集在簡報室,威沁森中校如此說著。「NTU為了保護這種科技,似乎在戰車上配備了自毀裝置,一旦戰車受損超過一定限度,強大的能量逆流就會徹底將隱形裝置給燒燬。」
「所以,軍方高層希望我們能夠想辦法去偷竊一些關於這種隱形戰車的技術數據,是嗎?」一名上尉舉手發問。
「是的。」威沁森中校點頭。「在我們聖塔那斯戰區這裡,因為是屬於不適合裝甲部隊運動的雨林地形,所以戰車的威脅還不是那麼強烈;但是在波札那斯戰區則幾乎都是裝甲縱隊的戰鬥,如果NTU的隱形戰車出現在那個戰區,不管我們的戰車數量再多、素質再精良,我們的部隊依舊不會有機會戰勝NTU部隊的。」
「不過,這樣偷得到東西嗎?」另一名少尉發問了。「看情形,我覺得NTU是故意挑在聖塔那斯戰區測試這種新型的隱形戰車功能如何,也就是說被擊毀的那兩輛車可能都是原型車,或者是試量產型的。這種高機密度的技術資料只怕要潛入NTU主基地才有希望找得到……。」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幸好上次在爆破NTU補給的任務裡,我們獲得了不少NTU的士兵制服,穿上這些制服應該可以降低一些任務難度。」威沁森中校說著。
從這次任務簡報,聽起來像是要我們去偷竊一些NTU的軍事機密,可是,我一直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哪裡怪。
「我們會派出三個小隊,前往已知的大型NTU基地探查信息;阿比傑,格瓦裡,傑森,你們三個人是第一小隊,負責探查編號NX-12的NTU前進基地,可以嗎?」威沁森中校詢問著。
阿比傑和格瓦裡都點頭,我自然也沒反對。不過,我還是覺得怪怪的。
等到威沁森中校分配完任務,解散大家之後,我找了個空檔去詢問威沁森中校。
「長官,我有個疑問。」
「不要問,傑森。」威沁森中校搖頭。「受限於保密規定,我不能告訴你答案。」
「可是,我還沒問啊?」
「我猜得到你想問什麼,剛剛看你聽簡報時的表情我就猜到了。」威沁森中校歎氣。「想想看,你最近受的訓練是什麼?」
最近受的訓練,不就是駕駛著戰車四處亂跑……咦?等等!要我們去偷隱形戰車的技術數據?駕駛著戰車四處亂跑?
看到我吃驚的表情,威沁森中校聳了聳肩。
「上級本來的計劃不是這樣的,誰知道那兩輛車竟然被派了出來,還被你給擊毀了……。」
「也就是說,其實上級的本意是叫我們去當偷車賊了?」
「這不是我說的喔,我什麼都不知道。」威沁森中校猛搖頭,但是我知道,威沁森中校不否認就表示我猜對了。
我現在能夠理解為什麼這些信息會是高度保密的了;VMA必定是透過了間諜系統得知了NTU開發並測試隱形戰車的消息。對於新式武器,保密規定不用說自然是非常嚴格的,而VMA竟然有辦法滲透過這麼嚴格的保密措施,自然也會異常謹慎,力求不讓NTU知道自己的情報能力好到什麼程度。
可惜VMA的情報網雖然能得知NTU在研發隱形戰車的事實,卻沒辦法獲得隱形戰車的數據,不然也不會派我們出去當小賊了。
只是……NTU會把那麼機密的數據放給野戰基地的指揮官嗎?
似乎是從我的臉上看到了我的疑問,威沁森中校又搖了搖頭。
「傑森,你忘記了,戰車也需要後勤維修的,特別是這種原型戰車,需要的後勤維修能量更是驚人;如果你們能滲透NTU的維修地區,應該可以發現一些關鍵的技術數據。」
原來我們的真正目標是戰車維修場的計算機終端機啊?難怪中校會把格瓦裡派在我們這一隊,格瓦裡的專長是編寫與破解數字信號,換個簡單的名詞就是計算機駭客。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達成目標的。」我向著威沁森中校敬禮。
「嗯,祝你好運。」威沁森中校還禮。「還有,一定要活著回來和我約會喔,我不喜歡約會被放鴿子說!」
VMA第一特種滲透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任務領隊
中尉格瓦裡.格裡哥裡,技術官
上士傑森.弗萊契,尖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1:35
第三集
1
NX-12基地是NTU的前進維修基地,負責維修第一線受損的各式裝甲車輛;由於這個基地位在敵方防線後方,離前線有著一段距離,所以我們即使以運輸機滲透進入敵方防線之內,還是必須走上一天才能到達這個維修基地;而這還是因為我能夠感知到路上的對方哨兵與巡邏隊、能夠直接閃過這些危險,才會只花上一天的時間,不然,算入躲藏不讓敵人發現的時間在內,只怕要花上兩天。
趁著夜色來到NX-12基地外圍時,可以看到這是一個約二百米乘以二百米大小的小基地,幾間容納守衛駐軍的營房,一間特大號的車輛維修工廠,軍營四周用一人高的鐵絲網圍了起來,只留出約二十米寬的進出口給車輛進出之用。
雖然說基地周圍僅有的保護措施只有鐵絲網,但是阿比傑說那種鐵絲網是通了電的,如果接觸到鐵絲網,保證會被當場電得吱吱叫。而且那種鐵絲網還不能用工兵的破壞剪加以破壞,雖然那種鐵絲網脆弱到連園藝用的剪刀都可以剪破的程度,但是剪破鐵絲網的同時會造成電流強度的改變,這樣基地裡的警鈴就會大響而特響,保證會引來一狗票的NTU士兵圍剿試圖入侵的人。
「那怎麼辦?難道要我們走大門進去嗎?」我看了看身上的NTU制服。「就算我們穿的是NTU制服,像這種進出人員都有計算機管制的基地,門口的守衛只要從計算機上一查詢,就知道我們不是基地裡派出的人員了,那還有不被當場抓起來的?」
「傑森,聽過『放羊的孩子』這個故事嗎?」阿比傑神秘地微笑著。
「聽過啊,一個放羊的孩子覺得放羊太無聊了,就一直大叫著狼來了,把村民都吸引來,藉此解悶;結果村民們每次來的時候都沒有看到狼,撲空了好幾次的村民們就乾脆不理會這個小孩了,以致於真的狼出現的時候,不管這個小孩子怎麼呼救,都沒有村民願意來理他,因為大家都認為放羊的孩子在說謊。」
「沒錯,我們現在就是需要一個放羊的孩子。」阿比傑笑著。
「你想製造假警報啊?」
「沒錯。我們先一直觸碰鐵絲網,讓鐵絲網上的電流改變,引發基地的警報系統,把守衛部隊叫出來;你說,當他們跑出來,卻什麼都沒看到的時候,他們會怎麼想?」
「當然會認為是警報系統故障了。不過,這不太可能吧?即使重複幾次以後,他們會認為是警報系統故障,但是第一次警報響起來的時候,他們肯定是大搜特搜的,這個基地這麼小,他們的巡邏部隊要出來根本不花多少時間,我們怎麼可能在觸碰了鐵絲網以後又躲得夠遠呢?」
「這個,就看我的吧。」
阿比傑笑笑,從身上取出多功能短刀和復合材質細線,把周圍的樹枝劈了一段下來;接著,阿比傑開始用樹枝和細線製作一把輕巧的、類似玩具的十字弓。
那把粗製濫造的十字弓很快就做好了,阿比傑折了一截細小樹枝下來當成箭枝裝在十字弓上,瞄準鐵絲網就發射了出去。不過,那枝歪歪斜斜、全無勁力的樹枝卻穿過了鐵絲網的網眼,落在基地內。
阿比傑又發射了幾根樹枝,不過,通通都穿過網眼,沒有一根擊中鐵絲的。
「哇,阿比傑你可真是神箭手啊,竟然每一箭都射中紅心。」格瓦裡打趣著阿比傑。
「長官,可以讓我試試看嗎?」
阿比傑聳聳肩,把他的十字弓遞給我。我裝上樹枝,朝著鐵絲網發射,樹枝射中了鐵絲網的鐵線,彈回了一小段距離,NTU維修基地內的警報系統也同時響聲大作,一大堆NTU的士兵們隨即從營房裡奔出,開始繞著基地四周的鐵絲網巡視起來。不過,我們遠遠地躲在茂密的樹林裡,又是在黑暗中,那些NTU士兵們根本就沒辦法發現我們;而剛才用來射擊鐵絲網觸動警鈴的樹枝又是隨處可見,一點也不引人注目,NTU的士兵們巡查了半天,什麼都沒發現。
當那些NTU士兵們放棄搜索,正要返回營地時,我又朝著鐵絲網射了一箭……嗯,應該說一根樹枝,NTU基地裡的警鈴又是一陣大響,那些士兵們馬上又開始像繞著腐爛的垃圾在飛行的蒼蠅一樣,繞著鐵絲網又檢查了一次,當然,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這次,我不等到NTU士兵們收隊,找了個沒有人注目的位置,又射了一根樹枝過去碰在鐵絲網上,警鈴再次不甘寂寞地吵了起來;這次,NTU的士兵們有一半都朝著營區裡回去,只剩下一半的人還在非常不高興地搜索著。
「有你的,阿比傑。」格瓦裡豎起大拇指,低聲稱讚著阿比傑的計劃。「那些人八成認為是警報系統出問題了。」
我又射了一根樹枝出去,這次警報系統只響了一聲,就沒聲音了,很顯然就是被基地裡的人給切掉了。而且,原本在外面搜索的NTU士兵們也紛紛撤回,反而是營房裡出現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手上提著個類似手提電腦的東西。
「得手了,他們派出工兵來檢查鐵絲網。我們可以趁他們檢查鐵絲網的時候,不發出聲響地幹掉他們,然後假冒他們的身份進入基地。」阿比傑微笑。
我們在黑暗中匍匐前進著,靠近基地旁的鐵絲網。NTU派出的工兵正用一根類似探針的東西在觸碰著鐵絲網,而旁邊兩名護衛的士兵則猛打哈欠,顯然是睡得正甜的時候,被警鈴給硬生生的吵醒過來,然後又被派來護衛工兵執行檢查任務。
我拔出了滅音手槍,阿比傑拔出刺刀,當那三個人走到我們前面時,阿比傑撲向工兵,我隨即朝著兩名士兵各開了一槍,子彈射穿了兩名士兵的喉嚨,兩個人沒發出聲音就倒了下去。
正在專心檢測著鐵絲網狀態的工兵還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時候,阿比傑的刀已經從他的左肩胛刺入,直達心臟,那名工兵隨即斷氣。
我們迅速跑到那三個人身邊,我拿起一個陣亡士兵的頭盔換掉了我原來的NTU頭盔,阿比傑拿起了另一個;格瓦裡則拿起工兵的頭盔和裝備。
「KE3323。」我蹲下身體,撕下死亡士兵制服上的軍籍編號名條。「阿比傑,這是你冒充的那個人編號。」
把屍體拖到樹叢裡隱藏起來,再把從NTU士兵衣服上扯下來的名條用速干膠貼掉原來自己NTU制服上的名條,我和阿比傑跟在格瓦裡身後,大模大樣地朝著基地大門口走去。
「嗨,情形怎麼樣?」大門崗哨的NTU士兵見到我們出現,隨即問著。
「沒什麼大問題,只不過是幾隻金星雙尾老鼠在搬家的時候經過鐵絲網,尾巴觸碰到鐵絲網而引起假警報罷了。」格瓦裡聳聳肩。
「沒問題就好,那個警鈴聲可他媽的吵得人不得安寧。」門口哨兵揮揮手示意我們進去。「辛苦了,快去睡覺吧。」
「謝謝。」
沒想到這些士兵們竟然連我們的身份都沒有查證,大概是沒想到才剛派出去的人竟然已經被調包了吧?或者是因為其它的理由?
「阿比傑,我覺得怪怪的。」朝著營房走去,我低聲向阿比傑說著。「雖然說現在是晚上,你不覺得大門警衛實在太鬆懈了嗎?」
「也許我們剛好碰到了幾個偷懶的衛兵,不過,你說的有道理。」阿比傑點頭同意。「他們的警衛真的是異常鬆懈。」
我們開始在營房內進行搜索,但是除了軍官和士官寢室進不去以外,整個營房裡竟然找不到一台終端機,我們只好改變目標,到維修工廠裡去找;在此之前,阿比傑從身上取出J5遙控炸藥,安裝在軍械庫和發電室裡面。
雖然是在夜晚,維修工廠裡仍然有工兵在進行車輛的維修工作,只是不像白天那麼忙碌而已。大約七名工兵正在兩輛滿目瘡痍的戰車旁進行維修,幾名士兵正在維修工廠的大門前站衛兵。
我們避開了維修工廠的大門,從後面的小門鑽進去;誰知道一進小門,看到的就是一間辦公室,而且是放了好幾台終端機的辦公室。
「帥啊,真是太帥了!這麼多終端機!」
一見到終端機,本身就是個計算機狂人的格瓦裡立刻眼睛發亮,直撲一台看起來是主管使用的終端機前,激活終端機就開始操作起來;我和阿比傑則分別守在辦公室的兩個門旁邊警戒著。
隨著格瓦裡雙手飛快地敲著鍵盤,我們可以看到顯示屏發出的亮光投射在格瓦裡臉上,光度與色彩都不停地快速變幻著,顯然格瓦裡操作那台終端機是得心應手,一點困難都沒有。
「格瓦裡,怎麼樣?」阿比傑問著。
「太簡單了,雖然說他們設定了許多的防護密碼,但是他們竟然為了方便工兵操作而使用窗口系統,這種滿是安全漏洞的系統我熟到閉著眼睛都能破解……好,搞定!」格瓦裡笑笑,將一片記憶芯片插入終端機上的芯片槽,右手用力地朝著鍵盤上敲下輸入鍵。
在這個同時,警報聲突然響了起來,透過能夠看見維修區的窗戶看出去,工作中的工兵們已經紛紛取出武器,藉著車輛作為掩蔽,朝著辦公室開始推進;維修工廠的大門外更是湧入大批的NTU士兵。
「哎呀,糗大了。」阿比傑本來探在窗口朝著維修工廠內窺看的頭縮了回來,同時大量電漿光束穿破窗戶射了進來。「竟然是個陷阱呢。」
VMA第一特種滲透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任務領隊
中尉格瓦裡.格裡哥裡,技術官
上士傑森.弗萊契,尖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1:54
2
「這是個陷阱啊?那這些數據還要不要保留著?」縮身在桌子後的格瓦裡揚了揚手上的記憶芯片。
「如果你能確定數據裡沒有夾帶病毒的話,就留著吧。」阿比傑取出一面鏡子,探到窗前照著外面的情形。「猜猜看他們會不會拿火箭筒來轟我們?」
阿比傑的話才說完,外面隨即傳來「嗤」的一聲,那是火箭或是榴彈發射的聲音,我們隨即臥倒在地上掩蔽;轟隆一聲巨響,火箭擊中辦公室的牆壁,將牆壁炸開了一個洞。
「阿比傑,你能不能閉上你的烏鴉嘴?」距離爆炸點最近的格瓦裡左手從腰間取出繃帶,迅速在自己右手小臂上捆了一圈,多半是被爆炸時四處飛濺的破片給傷到了。
「我也想閉上我的烏鴉嘴啊,可是我很擔心敵人會踹開我們剛才進來的小門……。」
阿比傑正說著,我已經感覺到有幾名NTU士兵正在偷偷開門。我探出身子,用電漿步槍瞄準著辦公室後方的小門;一陣密雨般的電漿光束又從窗子裡射了進來,這時,後門被無聲無息地打開,兩名NTU士兵出現在門口。
目標出現的同時,我扣下了電漿步槍的板機,門口兩名士兵隨即中彈倒下,被電漿命中的軀體組織遭到蒸發,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
後門外其它NTU士兵見到我們已經在防備他們的突襲,放棄了衝進來的打算。
「阿比傑,你的烏鴉嘴真的太靈了,希望你不會有更多的烏鴉嘴。」
「我也希望,不過,你看到牆壁上的那個洞了嗎?萬一NTU士兵從那裡把電漿手榴彈扔進來,我們會怎麼樣?」阿比傑苦笑著。
「當然是被人間蒸發啦!」格瓦裡沒好氣地說著。
「聽起來你不喜歡被人間蒸發啊?那我們從前門衝出去吧,這樣才不會被扔進來的電漿手榴彈給烤熟了。」阿比傑苦笑。
從前門沖?我是很奇怪阿比傑怎麼會作出這個決定:前門外面的敵人可以說是滿坑滿谷,後門外面的敵人反而少得多,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阿比傑會挑前門衝出去。
格瓦裡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左手拔出手槍,迅速移動到阿比傑的位置;我也迅速朝著阿比傑那裡移動過去。
「傑森,等一下我引爆遙控炸藥炸掉發電機的時候,他們的電力供應應該會暫時中斷,麻煩你和格瓦裡趁著燈光熄滅的時候先衝出去,我殿後。」阿比傑說著。
我點點頭,伸手把前門打開了一條縫,阿比傑隨即按下了遙控引爆器,基地內立刻傳來一聲轟然巨響,維修工廠內的燈光霎時之間全部熄滅,緊急照明燈隨即亮了起來。
不過,從原來的燈火通明一下子變成了只有微弱的緊急照明,NTU士兵們的眼睛一時無法習慣光線的改變,火力登時中斷。我和格瓦裡立刻跳起來衝出門去,阿比傑隨著衝了出來。這時,辦公室裡傳來一聲巨響,幾顆電漿手榴彈剛好在裡面炸開。
趁著NTU士兵們暫時『瞎眼』的時候,我開了好幾槍,幾名沒有縮在掩蔽物後方的NTU士兵登時被擊中頭部倒了下去。
「阿比傑,我想那輛裝甲車是可以用的,要不要偷車呢?」我指著我們左前方,一輛NTU裝甲車正靠牆停在工廠邊上。
阿比傑點頭,和格瓦裡一起壓低姿勢、藉著四處停放的戰車作掩蔽、朝著NTU裝甲車奔跑過去;我也隨後跟去,還開了幾槍打倒幾個最先探頭出來的人,讓其它NTU士兵們在眼睛還沒完全習慣昏暗的環境前,不敢抬起頭來。
「傑森,你開過這種裝甲車,你去開車。」阿比傑拿著電漿步槍守在登車門旁邊。
我爬上駕駛座,按下啟動電門,裝甲車的引擎開始平順地運轉了起來。踩下油門,裝甲車隨即冒著大量射擊而來的電漿光束朝著基地外直衝,守在登車門旁邊的阿比傑還趁著這個時候對著NTU的步兵們猛開槍,又擊斃了好幾名NTU的軍人。
「嗨,運氣真好。」裝甲車駛出基地一段距離之後,阿比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剛好有一輛可用的NTU裝甲車,現在只希望NTU的空軍不會這麼快就找到我們才好。」
「阿比傑,我覺得我們還是下車走路吧。」格瓦裡皺著眉頭。「你的烏鴉嘴實在是靈到讓人害怕。」
「我附議。」我把裝甲車停下,從駕駛座上爬了下來。「我也覺得走路比較安全,至少不容易被發現。」
「那麼,咱們就走路吧。」阿比傑當先跳下了運兵車。
才離開了運兵車約五百公尺的距離,NTU的飛機就已經在裝甲車上方盤旋了,顯然那輛裝甲車上裝有某種發信裝置,用來通報裝甲車本身的位置;幸好我們早已離開裝甲車,NTU的飛機似乎也發現了裝甲車上沒有人,所以沒有浪費彈藥進行攻擊,而只是慢下來試圖找出我們的行蹤而已。不過,現在是黑夜之中,我們又躲藏在茂密的雨林之中,不管是低光度夜視儀或是紅外線夜視儀都很難從空中發現我們的。
「我們快離開這裡吧,先別說他們的地面部隊已經開始搜索我們了,我們得趕快聯絡中校才行,得在其它任務小組撞進陷阱裡之前。」阿比傑握起了拳頭。「傑森,麻煩帶路吧。」
************
在黑暗中急行了兩個多小時,確定我們暫時已經安全之後,阿比傑隨即用無線電聯絡基地。
「什麼?!」聽到阿比傑的報告,威沁森中校嚇了一跳。「是陷阱?!有人受傷嗎?」
「格瓦裡受了一點輕傷,不過不礙事。」阿比傑答道。「長官,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其它兩個小組踩到陷阱之前,盡快把他們召回!」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回來的時候路上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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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任務的時候只步行了一天,回程的時候卻步行了兩天;NTU在這段時間裡又推進了不少距離,現在雙方的前線距離聖塔那斯基地已經不足兩百公里了。
搭乘運輸機回到基地,下機時卻沒有像以前一樣見到威沁森中校在停機坪迎接我們;據來接機的特種部隊夥伴們說,最近NTU發動的攻勢相當猛烈,威沁森中校整天忙著安排人手進行敵後破壞工作,比較不重要的事情都被擱置在一邊了。
我們在中校的辦公室見到了兩眼紅腫、面色蒼白的威沁森中校,格瓦裡把存有數據的記憶芯片交給了威沁森中校。
「長官,雖然我不認為裡面的數據是真的,但是我們的情報部門也許用得到那些數據。」格瓦裡說著。
「謝謝,辛苦你們了。」威沁森中校接過記憶芯片放在桌上,走到我們身前,在我們每個人臉上親了一下。「抱歉,最近太忙了,沒有時間去買口紅。」
「長官,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是我想知道其它兩個小組的情形?」阿比傑沉聲說著。
「布利茲的小組及時召回了,可是……」威沁森中校搖搖頭,似乎是想甩掉什麼似的。「班廷的小組沒能及時召回,還有邦茲和比才,他們三個,全都……。」
「長官,你不能再哭了,你比我們都清楚,這是戰爭,本來就是雙方各盡全力、以求造成對方最大傷亡的局面。」阿比傑的聲音相當地嚴厲。「你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這什麼樣子?無精打彩、失魂落魄,你是幾天沒睡覺了?」
「好幾天了……我不太記得……」威沁森中校捧著頭,很苦惱地甩著頭髮。
「那你為什麼不暫時把指揮任務交給林浩,先去養足精神再說?」不顧格瓦裡在旁邊一直使眼色,阿比傑的聲音絲毫沒有緩和的跡象。「你知道你是特種部隊的頭腦,但是你卻把自己逼得那麼緊,一個不清不楚、無法好好策劃的頭腦,只會害死更多人而已!這是你希望見到的嗎?」
「我又怎麼能夠休息?我又怎麼能夠?!」威沁森中校突然歇斯底里似地尖叫了起來。「我們的軍隊節節戰敗,我即使派出所有的人也沒辦法緩和敵方的攻勢!對方的指揮官實在太優秀了!我想不出對付他的有效戰術!難道林浩就想得出來嗎?」
「林浩或許想不出來,但是現在的林浩比你還清醒。」阿比傑瞪著威沁森中校。「我們信任林浩,你不信任嗎?」
「我……」威沁森中校低下了頭,許久才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那就給林浩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中校!」阿比傑厲聲大喝著。
「我……知道了……。」威沁森中校雙手無力地撐在桌上。「麻煩你去替我告知林浩、請他暫時接掌指揮權好嗎?」
阿比傑沒有說話,啪的一聲並腿行了一個標準軍禮,隨即轉身走出辦公室;格瓦裡連忙跟了出去。
「你剛剛不該對她那麼嚴厲的!她已經到極限了!」格瓦裡的怒叫聲從沒有關上的辦公室房門裡傳了進來。
「我相信良藥苦口利於病。」阿比傑的聲音也傳了進來。「你們要圍毆我就來吧,我無所謂,我只希望小威能趕快恢復過來,那就夠了。」
「傑森,有事嗎?」威沁森中校定了定神,發現我還站在辦公室裡,用著疲倦的語氣向我說著。
「長官,你這邊有敵軍指揮官現在位置的數據嗎?」
VMA第一特種滲透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任務領隊
中尉格瓦裡.格裡哥裡,技術官(輕傷)
上士傑森.弗萊契,尖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2:18
3
「你要敵軍指揮官現在位置的數據幹什麼?」威沁森中校幾乎快失去神采的大眼睛望著我。
「我要去暗殺他,只要能接近到他身邊一千公尺以內,我有把握一槍射穿他的腦袋。」
「暗殺?」威沁森中校似乎是嚇到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說話。
「長官,既然敵方指揮官讓你這麼頭痛,讓他從金星表面消失應該會對戰局有所幫助吧?」
威沁森中校真的是太疲倦了,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出來。
「這……太危險了……」威沁森中校遲疑著。
「長官,請相信我。」我平靜地說著。「現在你不需要替我們考慮這麼多,你不需要替我們承擔起任何負擔和責任,我作出我的選擇,我承擔這個選擇的後果。讓你一個女孩子替我們承擔這些責任,太沉重也太不公平了。」
「好……好吧……你需要什麼?」威沁森中校又搖了搖頭。
「敵方指揮官的位置,還有一台越野機車。」
「你想一個人去……!」威沁森中校吃驚地捂著自己的櫻桃小口,隨即又搖頭。「抱歉,我不該質疑你的;去找情報官堪培拉少尉,他會給你敵軍指揮官的位置情報,歐哈提德會幫你弄好一輛越野機車。」
「謝謝,長官。」我舉手行禮,隨即轉身朝辦公室外走去。
「傑森。」在我走到門邊的時候,威沁森中校突然叫住了我。「不介意我睡著的時候想著你吧?」
看到威沁森中校嘴角邊疲倦的笑容,我知道威沁森中校已經感覺輕鬆許多,現在正在和我開玩笑呢。
「不,我介意,我不允許你睡著的時候想著我。」
「為什麼?」威沁森中校又吃了一驚。
「我要你什麼都不想,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然後帶領我們打一個大勝仗。等到戰爭結束以後,我才准你睡覺的時候想著我,我還希望你睡覺的時候能想著我呢!」
威沁森中校忍不住捂著嘴巴,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
根據情報官給我的資料,敵軍指揮官應該是在距離前線不遠的一處新建的NTU空軍基地裡,由於基地已經接近完工的階段,因此那名指揮官很有可能會來巡視基地的施工狀況,以便計劃如何調度他的部隊。
不過,雖然說離前線不遠,那個基地距離聖塔那斯基地也有將近三百公里左右的距離。我得在車子後座上多帶一個油桶,油料才夠我騎車來回的距離。此外,在茂密的叢林裡騎車也得騎上六七個小時,才能到達目標基地附近,特別是我還必須閃避路上出現的NTU警戒哨和巡邏隊。
到了離NTU基地約五公里的地方,我把車子藏在樹叢裡,做了一個標誌,然後拿起狙擊槍,步行前往敵方基地。
在基地附近的森林線找了一處茂密的樹叢躲了起來,現在剩下的,就只有祈禱我的目標會準時出現,並且耐心等待我的目標出現。
************
從日落等到深夜,又從深夜等到日出,我幾乎都開始懷疑情報官給我的情報是不是錯誤的了,不過,這時NTU的基地裡湧出了許多步兵小隊,一隊一隊地開始對基地週遭進行地毯式搜索。
中獎了,會這樣進行搜索,很明顯地就是有大人物即將到來,這些步兵要把基地週遭淨空一下。
我沉住氣躲在樹叢裡一動也不動,NTU的巡邏小隊就在我的週遭來來去去,最接近的時候甚至只離我約五十公尺;不過,多虧了雨林裡四處生長的植披,這些步兵的搜索範圍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我又躲在隱密的樹叢裡,除非這些士兵們踩到我頭上,不然他們不可能發現我躲在這裡的。
又過了約半小時,四架NTU戰鬥機護航著一架NTU運輸機來到這個基地。我知道我的目標來了。
在我四周的NTU步兵還是不停地巡邏來去,我很小心地舉起狙擊槍,注意不讓狙擊槍的任何一部份露出樹叢外面,瞄準著NTU運輸機即將降落的地點;留在基地裡的NTU士兵們也迅速在運輸機即將降落的四周布成了一個圈圈。
降落到地上的運輸機打開了艙門,幾名軍官從背向我的方向走下運輸機;我正在懊惱方向不對的時候,朝著我這邊的艙門也打開了,幾名持槍的護衛跳下運輸機來。
趁著運輸機兩側的艙門都打開、給了我一個可以直達軍官的清晰射界的時候,我瞄準了被眾人包圍著的那名軍官後頸處開槍。雖然從我這裡到那名軍官的距離足足有一千兩百公尺還多,ASR-32的子彈穿透力很低,但是要擊碎一個人的頸椎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隨著ASR-32槍口噴出的寂靜火焰,戴著大盤帽的高級軍官頸部中彈倒了下去,周圍的人們馬上一陣慌亂,拔槍的拔槍,救護長官的救護長官,不過……竟然沒有人掩蔽?難道這些人是想表現自己的忠誠心嗎?還是說長官遭到狙擊的時候,就地掩蔽會視同敵前逃亡?
不管理由是什麼,這些人不掩蔽起來,對我的狙擊任務來說是個好消息;我又開了三槍,專門挑頭上戴著大盤帽的人當目標,這些人通常不是指揮官就是參謀官,隨便打死一個都值回票價。又是三名軍官倒了下去。這時,基地裡的刺耳警報聲響了起來,士兵們開始在基地內外進行大規模的搜索。
我把槍收起來,靜靜地窩在原地耐心等待。既然暗殺高階軍官的行動已經成功,死掉的人無論如何不可能活得過來,我也不必急著離開這裡,等外面的搜索行動鬆懈下來以後再走會比較好。
NTU基地的混亂持續擴大,幾輛救護車開到了高階軍官被狙擊的地方,救護人員跳下車來,卻沒有立刻將倒地的軍官抬上擔架。這讓我更確信剛才的狙擊行動已經成功地擊斃了那些軍官;現在,我只要祈禱我殺的的確是NTU在聖塔那斯的戰區指揮官、而且這些指揮官的死亡能減輕VMA的作戰壓力、那就好了。
NTU的基地又混亂了好一陣子,另一輛救護車開到了高階軍官倒地的地方;車上的人抬了幾副擔架下來,將陣亡軍官的屍體放上擔架、蓋上白布、抬上運輸機,然後,運輸機起飛,會合了護航戰鬥機,朝著遠處離去。
成功了。我閉上眼睛,雖然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戰鬥任務,甚至可以說是無聲無息,但是,誰規定能造成對方致命打擊的任務一定得是聲勢浩大的那種任務?
利用等待NTU部隊鬆懈下來的時間,好好的閉目養神了幾個小時,NTU對基地周圍的搜索直到中午才宣告放棄,不過,他們沒能找到我,雖然搜索部隊好幾次從距離我身邊不遠處經過,但是都沒有發現到隱匿在樹叢當中、一動也不動的我。
回到藏匿越野機車的地點,確定了周圍沒有NTU士兵埋伏、我之前放置在機車上特定位置、用來標示車輛沒有被動過手腳的樹枝也還保持原狀;牽起機車發動引擎,朝著基地回去。
「鳥巢,這裡是貓頭鷹。」我在路上用無線電呼叫基地。「任務完成,抓到四隻大老鼠,希望其中一隻是老鼠王,完畢。」
「貓頭鷹,辛苦了。」無線電彼方傳來副指揮官林浩中校的聲音。「回來的時候請小心一點,NTU今天早上發動了另一波攻擊,由你的位置回到基地的路線上有不少部隊正在混戰著,我個人是建議你繞個路回來,會比較安全一些。」
「瞭解,我會看情形決定的,貓頭鷹通話完畢。」
************
繞過了NTU和VMA在激戰中的區域回到基地,在簡報室見到了林浩。
「辛苦了,傑森。」林浩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除去敵軍指揮官對我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以後我們的仗會比較好打了。」
「已經確認了嗎?」我問著。
「戰略情報部攔截到了一通從NTU基地發往地球的長距離強波通訊。雖然是編碼過的,但是從時間上推算,應該是你剛執行完暗殺任務的時間。還有,這次NTU的攻擊規模雖然龐大,但是攻擊力度和協調度都比以前遜色很多,無疑地是他們的最高指揮官陣亡了,所以才會有這麼差勁的攻擊表現。」
「我不懂,既然他們的指揮官陣亡了,他們怎麼還會強行發動攻擊?」
「這牽涉到士兵的士氣問題。」林浩搖頭。「傑森,你看,如果今天你被通知要對NTU進行一次大規模攻擊,然後一堆人都準備好了,結果在攻擊發起的前夕,攻擊卻突然取消,你會有什麼想法?」
「我會很高興我不用上戰場送命了。」我聳聳肩
「唉,我舉錯例子了,我忘了你不喜歡戰爭。」林浩苦笑。「這麼說吧,如果攻擊取消,士兵們可能會懷疑指揮階層出了什麼問題,尤其是我們這邊又會把NTU指揮官遭到暗殺的消息、盡一切可能傳播給NTU的部隊知道;你想想,聽到指揮官被殺的謠言,攻擊行動又突然取消,士兵們會不會恐慌?」
「所以NTU才硬著頭皮發動攻擊?」
這是什麼世界?為了隱瞞高級指揮官的死訊,竟然要把士兵推上沒有完善指揮的戰鬥中?
「不是硬著頭皮發動攻擊,而是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林浩笑了起來,那種有點幸災樂禍的笑容看得我全身都不舒服。「他們的指揮官太優秀了,士兵太倚賴他們指揮官的統帥,如果知道自己信賴的長官陣亡了,那些士兵的士氣會崩潰的。把士兵們推上戰場,至少不會讓士兵們有胡思亂想的時間,或許還能隱瞞住指揮官的死訊,繼續保持住士氣也不一定。」
「就像我們倚賴小威一樣?」
「沒錯,完全正確。」林浩點頭。「傑森,先去休息一下,我怕等一下會需要你來執行其它任務,我需要你完全準備好來應付下一次任務。」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2:38
4
刺耳的警報聲在整個聖塔那斯基地迴響著,所有的人都抓起了武器、穿起了裝備,預備接戰入侵的人。
「特種部隊的各位請注意!」林浩的聲音透過通訊耳機傳來。「敵軍已經接近到基地的外圍防禦線,各人以自己認為最好的戰鬥方法,自由展開戰鬥!」
一聽到林浩的命令,每個人隨即依照自己的專長、各就戰鬥位置;赫克托爾他們在營房頂上架起了迫擊炮、對空飛彈和反戰車火箭陣地;格瓦裡他們則試圖以移動式電波天線對NTU的通訊進行干擾;我和波多斯他們拿著狙擊槍,前往敵軍攻來的威脅軸線,協助正規軍進行防禦。
攜帶著各種各樣的武器、紛紛從營房裡湧出來的士兵們,進入了基地周圍預先用沙包準備好的防禦位置裡,架起武器等待著NTU的部隊出現;接下來的是戰車和步兵戰鬥車,有的戰車駛進了預先準備好的戰車用壕溝內,有的戰車則借用基地的建築做為掩蔽。
所有的人都不發出聲音,屏息等待著NTU的軍隊出現在視野之內,就要給NTU一個「熱情」的迎頭痛擊。
握著手中的狙擊槍,不禁想起了第一天分發到聖塔那斯基地的情景;那時也是基地響起了敵軍攻擊警報,麥可帶著我們迅速就防禦位置,第一次經驗到戰鬥狀況的我被自己人的炮擊聲給嚇到……。
那個時候的我,對戰爭的唯一概念就是會死很多很多的人而已;當然不能說我的概念是錯的,戰爭的確造成了大量的死亡。不過,熟悉了戰場上的遊戲規則、經歷過幾次你死我活的戰鬥以後,現在的我雖然還是站在基地旁的防禦位置、等著迎擊來襲的敵人,可是我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感到害怕與慌張了。
正確來說,現在已經習慣於戰鬥氣氛的我,在面臨即將來到的戰鬥時,依然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連心跳的速度都沒有變快;有的只是「又是一件事情等著要去做完」的感覺。
竟然會有把戰鬥當成日常工作的感覺,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哀。
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一名正規軍二等兵,那名士兵的臉色蒼白著,握槍的手也不停地發抖,還不時將手在衣服上抹著,擦去手上的汗水;槍身上被握過的地方,更是一大片的水漬。
見到我看著他,那名士兵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會害怕嗎?」我問。
「不……長官,我不害怕。」那名二等兵回答著,不過,他的聲音在顫抖。
「會害怕又不可恥。」我笑了笑。「我第一次面對敵人的時候,嚇得差點尿褲子呢!」
聽到我這麼說,那名士兵臉色古怪地看著我,很顯然就是不相信我這個穿著特種部隊制服的上士官會是個膽小鬼。
「不相信啊?那算了。」我聳聳肩。「只是希望講講話能讓你不要那麼緊張而已,畢竟在戰場上緊張的人容易犯錯,而犯錯的人……。」
說到這邊,我突然住嘴了;我想到,這名士兵多半是因為害怕戰爭會帶來的死亡而緊張的,如果我又說出了「犯錯的人容易陣亡」這種話,只怕那名士兵會更緊張,更緊張的人不就是更容易犯錯?這樣一來,原本想幫助那名士兵減輕緊張感,豈不是反而害了那名士兵更緊張?
「長官,犯錯的人……會怎麼樣嗎?」那名士兵緊張地問著。
「嗯,當然會囉;你想想,你的手上流汗流成這個樣子,到時候你要怎麼握槍瞄準啊?」我笑笑。「不要別人問起你戰鬥時的英勇事跡,你只能說:喔,我的子彈都去打鳥或者挖地瓜了。」
聽到我這麼說,旁邊的士兵們都笑了起來,那名二等兵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反正,不必緊張。」我拍拍那名士兵的肩膀。「信任你受過的軍事訓練,信任你的夥伴,信任你自己,你會活下去的。」
「是,我知道了。」那名士兵點頭。「謝謝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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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正式遭遇,是由戰車之間的互相射擊拉開序幕的;VMA的戰車從預先準備好的掩蔽處朝著出現在射界裡的NTU戰車開火,脫殼穿甲彈在NTU戰車的復合材質裝甲上造成了金屬撞擊時發出的彈跳火花;NTU戰車則是以質量加速炮和電漿炮還擊,以電磁驅動方式發射出來的超高速彈體打擊著VMA戰車被高能游離的電漿所消蝕的高硬度鋼鐵裝甲。
幾道拖著煙柱的火焰從NTU戰車的後方升起,由空中高速接近VMA戰車的躲藏處,然後急速俯衝,穿透戰車防禦最薄弱的頂部,將VMA的戰車從內部炸了開來。
雖然戰車壕溝能夠有效保護戰車不受NTU戰車的直接火力打擊,但是對於這種自頂部進行攻擊的飛彈卻毫無保護作用。NTU戰車陣線後方的飛彈不斷升起,連續不斷地對VMA的戰車進行無情地攻擊;遭到攻擊的VMA戰車在壕溝中爆炸,基地四周因為車輛燃燒而升起的濃煙越來越多。
當戰車在進行戰鬥時,我們這些步兵卻只能乖乖蹲在一旁觀看;雖然步兵擁有反戰車武器,但是NTU戰車的距離太遠,反戰車武器根本沒有那麼長的射程,我們只能看著友軍的戰車一輛接一輛地爆炸,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即使我們想把車內乘員救出來也不行,車內乘員早在飛彈穿透戰車頂部、在車內炸開來的時候,就全數陣亡了。
很快地,VMA的戰車都變成了燃燒中的廢鐵,而NTU的裝甲運兵車則在這個時候出現,車上的步兵們紛紛下車,靠著戰車和裝甲車的掩護和火力支持慢慢前進。
我算了一下,一輛NTU裝甲車可以搭載八名士兵,前方出現的NTU裝甲車至少有五十輛以上,我們得面對超過四百名的NTU步兵,就更別說還有協同支持的裝甲車輛了。
當NTU的步兵們開始緩緩推進時,熟悉的呼嘯聲響起,NTU的十四連發榴彈迫擊炮已經開始朝著士兵們存身的壕溝進行炮擊,密集發射的榴散彈有如落雨一般地從天空中灑下,撞擊在VMA的防線上造成連珠炮爆炸一般的聲響。
這時,基地內的重炮陣地傳來陣陣轟鳴聲,重炮的炮彈帶起尖銳的破風聲、以超低空從我們頭上飛掠而過,落在NTU戰車陣線的後方,NTU的榴彈迫擊炮轟炸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幾枚巡弋飛彈拖著煙柱掠過天空,朝著基地內的炮兵陣地延展而去,接著就是強弱不等、接連不斷地爆炸聲響,NTU的巡弋飛彈一下子就將炮兵陣地給夷為平地。
戰鬥機的呼嘯聲從遠處傳來,接著就是大量的VMA空用火箭和NTU對空防炮所發射的激光束在天空中交織飛舞;八架支持對地攻擊的戰鬥機將大量火箭灑布在NTU的陣線之內,造成了不小的破壞與傷亡,但是也全部被NTU的機動雷射防炮給擊落,有的墜毀在遠處,有的則落在聖塔那斯基地內,還好沒有造成太多的傷亡。
在此同時,NTU的戰車不停地炮轟著基地內的防空飛彈系統和雷達天線,接著NTU的戰鬥機與攻擊機出現,戰鬥機朝著基地發射火箭,攻擊機則將集束炸彈扔在士兵躲藏的壕溝上方;由步兵攜帶的肩射防空飛彈從基地建築物的屋頂升起,追著NTU空軍飛機的尾跡,擊落了其中兩架。
步兵的防空飛彈一開火,NTU的裝甲車輛隨即開始炮轟有防空飛彈士兵躲藏著的建築物;電漿與雷射的光束四處飛舞,不停地在基地內的建築上炸開,將建築物化成破碎的瓦礫。
眼角餘光注意到特種部隊的營房也挨了好幾發電漿炮,現在整棟建築物已經塌掉了一半;我不敢去想像赫克托爾他們的命運,我只能祈禱赫克托爾他們能夠在攻擊之中存活下來。
第一波接觸結束,遭到嚴重打擊的VMA方面可以說是慘敗;現在,NTU的機械化部隊開始以穩定的速度,朝著VMA士兵們的陣線推進。
雖然說NTU剛才摧毀了VMA的所有戰車,但是還有一些VMA的步兵戰鬥車還在基地內沒有被摧毀,這些步兵戰鬥車都擁有發射反戰車飛彈的能力;再說,壕溝裡的士兵們也都有反戰車火箭,NTU的戰車即使皮厚,那也只有車輛前方的裝甲很厚而已,車輛側面的裝甲相對之下就薄得多,更何況車輛的履帶和車輪是沒有裝甲保護的,一旦被反戰車火箭摧毀的時候,那些戰車就成了動彈不得的跛子了。
不過,我很懷疑NTU的指揮官會不知道戰車的弱點,雖然說他們的高階指揮官才剛被暗殺,但是那種優秀指揮官的部屬會是白癡嗎?雖然NTU剛才的陸空聯合攻擊的確配合得不完美,瑕疵很多,但是我不認為這就表示現在指揮戰鬥的指揮官是個白癡。
當NTU的部隊推進到一千公尺之內的時候,我的疑惑得到了解答:VMA步兵們以射程較長的反戰車飛彈開始對NTU戰車進行攻擊,當飛彈噴出大量白煙、從發射管中發射出去的時候,NTU的部隊立即朝著發射飛彈的位置發動猛烈攻擊,除了密集的電漿與雷射能量朝著發射飛彈的VMA士兵位置狂轟濫炸,還有榴彈發射器所發射的電漿榴彈也加入屠殺之中,在那麼密集的火力攻擊之下,發射反戰車飛彈的VMA士兵幾乎沒有一個全身而退的。
不過,在大量反戰車飛彈交織而過的煙霧尾跡之中,有四輛NTU戰車失去了移動能力,其中一輛車被四枚飛彈擊中側面,爆炸威力穿透進入引擎室,車輛在高能電弧閃耀的火花之中炸了開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3:01
5
當NTU的部隊正在和持有反戰車武器的士兵們混戰時,我舉起狙擊槍進行瞄準,趁著敵軍的注意力都被VMA的反戰車武器給吸引住的時候,對敵方步兵進行狙擊。
NTU士兵距離我的位置只有不足一千公尺,是在ASR-32的有效射程之內;隨著板機扣動,兩名NTU士兵頭部中彈,倒了下去。
和我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屬於特種部隊的其它狙擊手們;當我的眼睛湊在狙擊鏡上的時候,我可以看到一名在裝甲運兵車上操作雷射機槍的士兵被ASR-32的子彈命中時、鮮血和被撕碎的組織從那名士兵頸後直噴出來的慘狀。
但是,當NTU解決了發射反戰車飛彈的士兵之後,隨即把注意力放到處理我們這些狙擊手的身上來;一道大口徑雷射狙擊槍的光束在我面前的沙包上炸了開來,灼熱的沙土四散飛揚著,嚇得那位緊張的二等兵臉色蒼白。
即使ASR-32有著滅音器,NTU的士兵們依舊可以利用視覺掃瞄儀標定ASR-32發射時的槍口火光,再對我們進行反擊。
「嗨,我得轉移一下陣地了,他們正在追蹤我的開火位置。」我朝著那名二等兵笑了一笑。「別害怕,記得不要每次開火的時候,都從同一個地方探出頭來,這就行了。NTU的火力雖然很強,但是只要他們猜不到你會出現在哪裡,有再強的火力也沒目標可以打啊!」
沒有時間繼續安撫這位二等兵,我壓低姿勢,在壕溝與沙包的掩護之下,轉移我的開火位置;然後,舉槍瞄準另一個目標開火,再躲起來,開始轉移位置。
NTU必定是有派人以高性能的搜索儀器在陣線後方標定我的開火位置;很多時候當我在一個位置開火之後,不要幾秒鐘就會有大量的敵軍反擊火力朝我的開火位置進行攻擊。雖然我已經藉著壕溝的掩蔽而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那些反擊火力傷不到我,但是卻逼得我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去隱匿自己的蹤跡,而沒辦法連續開槍狙擊敵人。
NTU的部隊繼續推進,當戰車和裝甲車進入六百公尺距離內時,持有反戰車火箭的士兵們探出頭來,大量的攻擊火力隨即交織在雙方陣線之中;VMA反戰車火箭的爆炸威力撼動著NTU的裝甲車輛、撕開強化過的復合材質結構,將車輛化成高能爆炸的火球;而NTU的反擊火力則迅速擊倒VMA的士兵,能量武器分解了VMA士兵們的身體組織,焚燒著士兵的生命。
短暫但是猛烈的交火之後,NTU的戰車全數無法動彈,裝甲運兵車被擊毀了十餘輛,而VMA則是耗盡了幾乎每一發可用的反戰車火箭,以及許多士兵寶貴的生命。
身為一個狙擊手,狙擊槍的子彈無法擊穿車輛的裝甲,對於反裝甲攻擊一點幫助也沒有,我能做的只有趁機多擊倒幾個敵人而已。
NTU的裝甲部隊繼續穩定地前進著,VMA則由其它戰壕裡調動能夠使用反戰車武器的人員,藉著戰壕的掩護,朝著攻擊威脅軸線進行增援。
我有不祥的預感,雖然我們擊毀和癱瘓了許多的NTU裝甲車輛,也放平了將近一半的NTU士兵,但是,NTU的攻擊方式實在是太笨拙了,就這麼頂著VMA的強烈火力朝前進攻,這不像是任何一個NTU指揮官會做出來的行動。
雖然我不是軍校的高材生,沒有學過什麼戰略戰術之類的理論,但是我還分得出來『不協調的攻擊』和『愚蠢的攻擊』差異在哪裡。
之前NTU的飛彈、戰鬥機和地面部隊之間的聯合攻擊就是不協調的攻擊,飛彈沒能及時將炮兵摧毀、空軍在陸軍能找出防空武器的位置並予以摧毀之前就進入戰場,以致於每一次攻擊都遭到相應的反擊,而承受了損失。
但是,現在NTU的地面部隊卻是直接承受著來自VMA的打擊,以大量的犧牲在換取前進的空間;雖然我不知道NTU什麼時候得到了來自地球的增援,但是我不認為NTU會無條件讓士兵們大量犧牲在戰場上。
我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在NTU攻擊軸線的左側傳來了連續的劇烈爆炸,十四輛戰車和二十餘輛裝甲運兵車以全速朝著VMA基地進行突擊,而已經被弱化、承受了大量消耗的VMA防禦陣線根本就無法阻止這些NTU戰車的全速突進。
雖然VMA的反戰車火箭擊毀了將近一半的NTU戰車和裝甲運兵車,剩餘的十幾輛裝甲運兵車仍舊在戰車的掩護之下突破了壕溝陣地;NTU的士兵們跳下裝甲運兵車,開始襲擊壕溝裡的VMA士兵。
失去壕溝的防禦優勢,在火力上居於劣勢的VMA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
壕溝陣地迅速落入NTU的手中,殘存的VMA士兵只能在冒著NTU的猛烈火力逃跑、或者就地被殺、或者投降三個選擇之中選擇其一。
沒有撤退命令,但是VMA的軍隊已經開始像退潮的潮水一般,紛紛朝著沒有NTU軍隊的基地另一側逃跑。
戰敗了。
************
我並不是那種能夠一個人殲滅對方一整個師團的無敵勇士,即使我是,我也沒有那種意願;面對壓倒性的優勢敵軍,我能做的只有跟著友軍一起撤退而已。
即使要反攻敵人,也要有友軍的支援才行得通。
從聖塔那斯基地敗退的部隊在聖塔那斯基地與聖塔那斯市之間的雨林地帶之中,遇到了前來聖塔那斯基地增援的友軍。可惜這些友軍來得太晚,沒能趕得及加入戰鬥;不然,我們也許還有機會能擋回NTU的攻擊。
但是,見到友軍並不能讓我覺得安慰;隨軍的憲兵逮捕了基地指揮官巴納中校,並且就地槍決了他,理由則是巴納中校指揮不力、以致於聖塔那斯基地失守,再加上一條巴納中校沒有徹底執行來自上級的死守命令、犯了不遵軍令的軍法一條罪名。
我實在不能理解那些上級指揮官的想法,照著這些增援部隊的行進速度來看,即使巴納中校真的願意死守聖塔那斯基地,當時外圍遭到突破的VMA部隊也不可能支持到增援部隊到達的時候,死守聖塔那斯基地的結果,我們絕對逃不了盡數陣亡的命運,而這些增援部隊則會面對據守在聖塔那斯基地裡嚴陣以待的NTU軍隊。
既然死守沒有意義,為什麼不撤退保持部隊戰力呢?撤退保持部隊戰力,也許我們還有機會能聯合增援部隊朝聖塔那斯基地進行反攻,最低限度我們也不會毫無意義地陣亡在戰場上。
當憲兵們公開槍決巴納中校的時候,我可以看到增援部隊士兵們眼中的恐懼,但是我更能清楚看到原屬於聖塔那斯基地的士兵們臉上的憤怒。
幸好威沁森中校不在這裡,不然我真的不敢想像這些憲兵又有什麼罪名會安在威沁森中校頭上。
不過,看到特種部隊的營房遭到炮擊時,我就有心理準備,營房裡的人只怕凶多吉少,所以撤退時沒有看到威沁森中校和林浩中校的影子,我一點也不意外。
「現在特種部隊的指揮官是誰?」
槍斃了巴納中校之後,憲兵部隊的那名少尉領隊趾高氣昂地朝著我們這一小群人指手劃腳。
「現在是我暫代指揮權。」掛著少校官階的歐哈提德.普庫上前應聲。
「有指揮部的命令給你。」
那名憲兵少尉把一張數據盤片扔給歐哈提德──用扔的,而且沒有對歐哈提德加上『長官』兩個字敬語。
然後,那名少尉轉頭就走掉了,簡直就像歐哈提德是他屬下一般。
不過,和來自於指揮部的命令比較起來,那位憲兵少尉的無禮都不算是什麼了。
************
「為了防止軍機外洩造成不可預知的後果,要我們用一切可能的方式,將被俘的軍官予以『排除』?」看到數據盤片裡的命令,漢克中尉首先皺起了眉頭。「這不就是擺明要我們去暗殺自己人?」
「就理論上來說,殺掉少數被俘的軍官以免機密外洩,是可以防止敵方從軍官口中拷問出情報,進而造成其它部隊的危險,指揮部會這麼想也是可以理解的。」阿比傑搖頭。「但是,這種理論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就像烏托邦從來也不可能實現,是同樣的道理。」
「問題是,不執行這個命令的話,我會被槍斃的。你們看到巴納中校的下場了嗎?」歐哈提德苦笑。「而且我還只是個補給科的軍官,叫我去弄出足夠整個VMA軍隊作戰的補給對我來說不是問題,可是叫我來策劃作戰行動……。」
「先不管你是不是補給科的軍官,你覺得我們應該去暗殺自己人嗎?」阿比傑看著歐哈提德。「即使那些人是被俘的軍官,即使我們暗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些事實?」
「不然我該怎麼辦?」歐哈提德無力地面對著阿比傑。「要嘛就是犧牲我,要嘛就是犧牲被俘的同伴,而且我們的心中永遠都會殘留著殺死自己人的陰影。」
「這就是軍隊啊!」阿比傑仰天長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3:24
6
「歐提哈德,如果你能幫我弄到四個裝滿子彈的ASR-32彈夾和一把滅音手槍,我就去執行這個任務。」
「傑森,你沒生病吧?」聽到我這麼說,我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譚邦甚至大叫了起來。
「不然我們該怎麼辦?不是犧牲歐提哈德就是犧牲被俘的同伴。」我聳聳肩。「再說,也許我們根本『沒有軍官被俘』,沒有被俘的軍官,又哪來的暗殺目標呢?你們說是吧?」
聽到我說出『沒有軍官被俘』這幾個字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我的意思了;我打算用這個理由來敷衍指揮部的命令,不管事實上有沒有軍官被俘,只要我這個去執行任務的人說找不到軍官,指揮部總不能叫我生幾個軍官出來當作暗殺目標吧?再說,被俘的軍官是否真的被我給暗殺了,除非指揮部派人監視我的任務過程,不然指揮部也不可能知道我到底殺了人沒有。
「四個彈夾是嗎?沒問題!」
雖然我們是匆忙地從聖塔那斯基地裡撤退出來的,沒有攜帶太多的彈藥與補給,但是歐哈提德一下子就從還有攜帶著彈藥的人身上,湊滿了四個彈夾的子彈給我。
「傑森,祝你好運。」
在我出發時,歐哈提德如此說著。只不過,以往的『好運』指的是能平安完成任務,而這次的『好運』指的卻是不會看到任何指揮部想要我們暗殺的被俘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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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聖塔那斯基地相當的大,而NTU的佔領部隊人數不夠多,因此NTU只派出了巡邏隊在基地內巡邏,而且防禦重點也僅限於指揮站、士兵兵營和補給處等等重要地點而已。
所以,雖然我沒有穿著NTU士兵的制服,但是要藉著夜色進入這個不久前還是VMA據點的聖塔那斯基地,卻是一點也不為難;當然,那也僅限於在遭到廢棄的營房附近遊蕩而已。如果想要滲透進入指揮站或是士兵兵營那些地方,由於警戒相當嚴密,難度就變得相當高了。
反正我的任務也不是滲透進去那些區域,警戒再嚴密也與我的任務無關。
觀察了一會,發現原來聖塔那斯基地的監禁區竟然是有人在使用的,雖然因為燈火管制的關係,整幢建築物都沒有任何燈火透出來,但是我看到了一隊NTU士兵護衛著幾名軍官走出那幢建築物,NTU多半是偷懶把戰俘都關在那裡了。
依賴著其它建築物的陰影做掩護,靠近了監禁區;監禁區的NTU士兵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剛好一個NTU步兵班的編制;其中三個人在監禁區的前方管制室裡,其餘五個人則是在衛兵休息室。
現在我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進入監禁區的門是關著的,我要如何打開這扇門?
如果敲門的話,裡面的士兵很可能會以為是其它NTU的士兵而來開門,也很有可能會響起警報。
如果用滅音手槍射擊門鎖,裡面的士兵很有可能會聽見子彈與門鎖撞擊時發出的聲響,而有所警覺。
任何一個辦法都有驚動敵方的危險,一旦敵人警戒起來,我無疑地就死定了。
不過,不知道該不該說我好運?其中一名士兵大概是想找些吃的,打開了監禁區的門走了出來;我立刻做了個決定。
與其用『找不到軍官』這種理由來敷衍指揮部,也許我可以試著把被俘的士兵救出來。監禁區離NTU的主要營部有點距離,如果我能在不引起警報的情形下解決監禁區內的士兵,要救出俘虜、並帶著俘虜從黑暗中溜走,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管俘虜之中沒有軍官的情況,即使有,已經被救出來的軍官自然不會有進一步洩露軍事機密的危險,自然也不需要予以『排除』;至於那些已經洩露出去的機密,反正都洩露了,再把被救出來的軍官給『排除』掉,一點意義也沒有。
總之一句話,把俘虜救出來,即使沒有辦法安全帶著他們脫逃,總好過我親手殺了他們。
我在那名士兵回頭打算關門的時候,用滅音手槍朝著那名士兵的後頸開了一槍,隨即從陰影之中衝出來,上前扶著那名士兵已經沒有生命的軀體,以免屍體摔在地上發出聲響。
「怎麼搞的?那傢伙去買東西也不把門關好。」另一名士兵抱怨著,朝著門邊走了過來。
我推開沒關上的門,閃身進入監禁區內,先朝著坐在監視台前的士兵開槍,以免他按下警報系統的按鈕;接著再朝著那名見到我閃身進來而嚇呆了的NTU士兵開火,防止他叫喊示警,引起其它在衛兵休息室內的NTU士兵們警戒。
兩名NTU士兵先後倒了下去,坐在監視台前的那名NTU士兵滿臉鮮血地仰在坐椅上,而朝著門邊走來的那名士兵則斜靠著牆壁緩緩倒了下來,從彈孔流出來鮮血擦得蒼白的牆壁一片慘淡的血紅。
拿起放在監視台旁的電漿步槍,推開衛兵休息室的門,只有右手持槍探入門內,人依舊站在門外,接著扣下板機一陣亂槍掃射;衛兵休息室裡的五名NTU士兵根本沒有看到我出現,甚至沒有理解到遭受攻擊,就全部被電漿能量給燒成了殘缺不堪的焦臭肉塊了。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進行的相當順利,現在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NTU那邊要多久才會發現監禁區的士兵們已經死光了。
來到控制台前,雖然打開監禁室的密碼被NTU的技術人員給修改過了,但是我卻感覺得出來是什麼密碼組合;迅速在鍵盤上輸入監禁室控制密碼,再按下開啟按鈕,從監視攝影機上可以看到監禁室的門迅速打開,有些比較好奇的VMA戰俘已經開始向外探頭探腦了。
「各位弟兄們,看守的士兵已經被殺死了;請大家保持安靜,立刻來監視台這裡集合,我會想辦法帶著大家離開這裡。」
我將廣播音量轉到最小,湊著對講機說著;從監視器上可以看到戰俘們興奮地跳了起來,紛紛衝出監禁室,沒多久我面前就擠了四五十個人。
「嘿!特種部隊的長官!謝謝你了!」其中幾個特別興奮的直圍著我道謝,就差沒抱著我親吻而已。
「先別急著道謝,哪幾位射擊功力比較優秀的,去拿NTU的步槍來掩護其它弟兄們;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嗎?」我壓低聲音詢問。
「還有一位也是特種部隊的軍官沒出來。」其中一個俘虜說著。「好像是受了重傷、沒辦法行動的關係。」
特種部隊的軍官?
「那位軍官在哪?」
「在J15監禁室,最裡面的那間。」
「好,我去看看情況;有拿槍的弟兄先警戒著,但是不要任意開火,知道嗎?麻煩兩位比較有力氣的弟兄來幫個忙,我們得把那位無法行動的軍官一起救出去,不能拋下他不管。」
吩咐了那些被救出來的士兵之後,我前往J15監禁室;不管這位軍官是誰,既然我不想照著指揮部的意思去『排除』他,我就必須帶走他。
兩名看起來頗有力量的士兵隨即應聲出列,跟著我一起前往J15監禁室。
************
我萬萬沒想到,在到達J15監禁室的時候,那名蒼白著臉坐在床沿,赤著雙腳,左大腿上包紮著厚實繃帶的人,竟然會是威沁森中校!
「中校,怎麼是你?」我連忙走上前去。「你沒事吧?」
「傑森?!」看到我出現,威沁森中校先是驚喜的表情,隨即神色黯了下來。「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指揮部要你來『排除』我的存在?」
「指揮部是有這個命令,要我『排除』所有被俘的軍官。」
「那……」威沁森中校歎息著。「這就動手吧,能死在你手下,也不算太令人遺憾。」
「別那麼悲觀,反正指揮部又沒說不准我救人,只要我救你出去,你就不是被俘的軍官了,自然不需要被『排除』。」
「救我出去?」威沁森中校嚇了一跳。「我腿上受了傷,根本走不動……你該不會是想叫這兩個人抬我出去吧?」
「不然還有其它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威沁森中校搖頭。「但是我不喜歡這個辦法,我寧可你抱我出去,我也不要讓他們兩個來抬我,不然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別鬧了,中校!」我差點昏倒,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的時候,這位中校竟然在鬧彆扭。「我們必須趕快離開啊!」
「帶著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傑森,原本你們可能成功逃離這裡的,但是你們帶著我的話,我會拖累你們的腳步,反而會害死你們的。」威沁森中校苦笑著,朝我伸出了她的玉手。「我現在能明白麥可要求你殺死他的心情了,你的手槍借我。」
「不借,即使帶著你,我們也可以逃出去的,但是我們動作要快。」
「是嗎?你這麼想,不知道這兩位弟兄怎麼想?」威沁森中校用嘲弄的眼神看著那兩位跟著我來的士兵。「不知道你們兩位願不願意帶著一個重傷的人逃跑呢?這很可能會害得你們死亡喔!」
兩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傑森,我很謝謝你想救我出去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拖累你們。」威沁森中校又是一個苦笑。「我也不能再拖累你了,手槍借我,我自己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3:45
7
「中校,你還不能死;特種部隊還需要你的領導,你要是死了,特種部隊怎麼辦?」
聽到我這麼說,威沁森中校微微一怔。
「我們需要你的聰明才智帶領我們在以後的戰鬥裡活下去,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救你出去的!」
說完,我來到威沁森中校身邊,雙手一抄,將威沁森中校橫抱了起來。
「走吧!」
被我橫抱起來,威沁森中校突然『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終於肯抱著我離開了啊?」
看到威沁森中校笑得那麼開心,雖然隱隱有上當了的感覺,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種問題的時候,我得先帶著所有的人離開這裡。
「走吧,我們得趁NTU還沒發現異狀的時候,趕快離開這裡。」
帶著兩名士兵來到監視台和大家會合,已經有八名士兵手上拿著電漿步槍,預備著要當先開路了;現在就只等我的命令而已。
「等一下,你不是打算帶著大家從這裡離開吧?」乖乖被我抱著的威沁森中校突然開口。「這麼多人就這麼大模大樣的走出去,不被NTU的士兵發現,那才真的叫做奇跡。」
「壓低姿勢匍匐前進應該就沒問題了。」我聳聳肩。「要在黑夜裡從遠處發現保持低姿勢的人,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多麻煩,走後門不是比較快嗎?」威沁森中校搖頭。「再說,我可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匍匐前進。」
「長官,這個監禁區有後門?」一名士兵發問了。
「本來沒有,不過等一下就有了。」威沁森中校朝著那八個士兵手上的電漿步槍點頭示意。「這個監禁區不是什麼重刑犯監獄,牆壁薄的很,我們可以用那些電漿步槍自己挖一個後門出來。」
************
來到監禁區遠離NTU部隊的一方,在威沁森中校的指示下,八把電漿步槍各自射擊完一整個彈匣的能源之後,牆壁上被熔燒出了八個大洞。兩個身材比較高壯的士兵上前去踹了幾下,以八個洞為周界,牆壁上坍出了一個足夠兩個人並肩出入的大洞。
我們保持著低姿勢從破洞裡魚貫走出監禁區,小心地沿著建築物的陰影,朝著基地外側移動。
很幸運地,我們沒有引起NTU部隊的注意,順利地鑽進了茂密的金星雨林之中;現在我們只要小心回家路上的NTU巡邏隊,就可以安全抵達部隊集結的臨時據點了。
「十點鐘方向有NTU巡邏隊,臥倒!」
當我感覺到NTU巡邏隊靠近的時候,我低聲把命令傳了下去,士兵們隨即找尋茂密生長著的灌木或是草堆躲藏起來。
雖然NTU巡邏隊距離我們還有五百公尺以上,在黑暗的雨林之中,NTU巡邏隊根本沒有機會發現相隔五百公尺之遠的我們。不過,我們這裡有將近五十個人,團體規模不算小,很容易被發現,而這麼多人卻只有八把電漿步槍和我攜帶的一把狙擊槍,火力卻又差得不成比例;所以,我得提早發出警告,這樣士兵們才能爭取最多時間把自己給隱藏好。
在所有人都隱藏好之後,又過了十幾分鐘,NTU巡邏隊才慢吞吞地從我們前方約五十公尺處經過。
「你怎麼能夠那麼早發現他們的?我估計你在他們離我們三四百公尺的時候就發現他們了,你……。」
沒等NTU巡邏隊離去多遠,和我躲在同一個草叢裡的威沁森中校就忍不住發問了。
「別出聲,會被發現的!」
我連忙摀住威沁森中校的嘴巴,理由雖然是說話聲音會被聽到,其實是我想不到該用什麼借口來隱瞞我的感應能力。
被我摀住嘴巴,威沁森中校連忙把我的手撥開,很不高興地瞪著我;幸好,威沁森中校沒有繼續發問。
不過,被威沁森中校瞪著,我卻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那種感覺就像是成為狐狸捕獵目標的兔子一般,被某種掠食者的眼光給鎖定著了。
突然,威沁森中校湊過臉來,往我的嘴上就吻了下去!
我嚇了一跳,正想閃開,威沁森中校卻用手勾著我的脖子不讓我閃避;再說NTU的巡邏隊還沒真的去遠,我也不能大動作閃避威沁森中校的偷襲,那樣會弄出太多噪音,很容易會被NTU巡邏隊給發現的。
就這樣躲也不能躲,被威沁森中校給趁機盡情地痛吻了一番。
(嗚……我被美女強吻了啦……不過,感覺還不錯就是了……。)
好不容易,該死的NTU巡邏隊終於離得夠遠了,我這才找到機會躲開威沁森中校的偷襲之吻。
「中、中校!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關係?再說,都什麼時代了,你不會還有那種男生女生不可以接吻的觀念吧?」威沁森中校促狹的眼神頑皮地望著我。「大不了就是我嫁給你,一輩子替你洗衣燒飯生孩子就是,這樣總可以了吧?」
「可、可是……我還未滿十九歲啊!」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二十歲了再結婚。」威沁森中校朝我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快抱我回集結地去吧,都把人家抱到這裡來了,你要負起責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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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威沁森中校的體重只有45公斤不到,抱起來不費什麼力氣,可是抱著一個人走上一整天,雙手還是會酸會痛的。
總是聽別人在說什麼「甜蜜的負擔」,不知道抱著一個無法走路的美女走上整整一天,是不是就是那個意思。
回到集結地的時候,雖然特種部隊的隊友們很高興看到威沁森中校平安無事地回來,但是卻狠狠把我給糗了一頓,還有人立刻去弄了兩根枴杖來塞給威沁森中校,「不能給傑森任何繼續抱著小威的借口」。
還好,我被糗的時間沒有太久;和正規軍的新任指揮官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之後,威沁森中校隨即開始安排我們的任務;沒有演示文稿室,也沒有輔助的電子設備,我們只是很簡單地圍著攤開在桌上的聖塔那斯基地地形圖,聽著威沁森中校分派任務。
「這次大家的任務,是游擊戰形式的騷擾攻擊。第一階段的作戰目標,就是偷襲和狙擊對方的外圍巡邏隊;第二階段,當對方收縮巡邏範圍之後,我們就以迫擊炮之類遠距離炮兵攻擊繼續削弱對方;而第三階段,則是在對方忍無可忍、開始反擊我們的游擊行動時,滲透進入核心,進行內部破壞。」
威沁森中校左腋夾著枴杖支撐著身體站著,右手拿著一根長棒在地形圖上的基地周圍畫了一個圈,隨著口中解說,長棒在地圖上畫來畫去,將作戰計劃的動線憑虛描畫出來。
「長官,只是偷襲和狙擊對方的巡邏隊?這樣會有效嗎?」一名同僚舉手發言。
「好問題,一般來說,這種游擊戰術能起的效果有限。不過,對於NTU現在駐紮在聖塔那斯基地的那位指揮官是例外。」威沁森中校朝著那名同僚點點頭。「我研究了一下NTU那位指揮官的用兵習慣,他有準備萬全之後才會採取行動的習性。
「這種人善攻而不善守,善攻的原因,是他會準備好萬全的軍力之後才發動攻擊,面對這樣一個準備充足的敵人,要成功擋住他的攻擊是很困難的,這也是我們為什麼一直吃敗戰的原因之一。」威沁森中校停頓了一下。「可是,處在被動防禦位置的時候,往往需要以手邊現有的兵力與資源進行調度,來應付一切突發狀況,這種情形之下,準備常常不是充足的,對於習慣準備完成再來打仗的指揮官來說,以不完全的準備來戰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而游擊戰千變萬化、不拘定格的攻擊方式,就是這類指揮官最頭痛的戰術之一。」
「所以,長官是想用游擊戰來拖住那個NTU的指揮官?」那名同僚問道。「萬一對方增援了呢?」
「不是『拖住』對方指揮官的行動,而是要藉著游擊戰,徹底擊垮他的防守意志。」威沁森中校特別強調了『拖住』這兩個字。「不管一個人的意志力再強韌,只要一直痛擊他最傷腦筋的弱點,意志力遲早會消耗乾淨的。當然,我們不需要等到他的意志力被消耗乾淨,我們要的,只是等他犯錯。」
「等他犯錯?」另一名同僚問著。
「是的,等他犯錯。」威沁森中校點頭。「如果我的推測沒錯,一旦巡邏隊遭到狙擊,敵方指揮官會試圖增加巡邏單位的兵力,來對抗狙擊或偷襲等威脅;但是,在兵力有限的情形下增加巡邏部隊的規模,敵方指揮官必須收縮巡邏範圍以確保巡邏強度和密度,這樣,我們就可以讓步兵迫擊炮單位接近基地,開始進行炮擊。」
看了大家一眼,威沁森中校繼續解說著。
「如此一來,為了減少遭到炮擊的損失,敵方指揮官必定會在增援抵達的時候,立刻對基地週遭進行大規模掃蕩。我們則是趁著他們忙著掃蕩基地外圍、對滲透的警戒鬆懈下來時候,溜進基地去進行破壞工作;一次將他們原有的和增援的物資一併摧毀,這樣我們可以替我們的正規軍爭取準備的時間,甚至還可能爭取到作戰的優勢。」
「可是,萬一對方不收縮巡邏範圍呢?」
「那我們就不等對方增援,直接滲透進行破壞。」威沁森中校露出一個微笑。「巡邏密度和強度不夠的時候,要想阻止各位的滲透,應該不太可能吧?傑森都可以抱著我從基地裡出來了,難道各位要鑽進去放個炸彈會比這更困難嗎?」
一聽到威沁森中校這麼說,其它的特種部隊成員們全部都開始悲歎了起來;在我身邊那兩個更是拚命捶胸頓足,只不過捶的是我的胸和背、踩的是我的腳而已。
就像沒看到大家的哀怨表情一般,威沁森中校自故自地繼續講解著作戰計劃。
「最後,為了達到最大效果,這次任務希望每個人都要參與;一旦見到有任何機會,不要客氣,就給予對方打擊吧!當然,也不要太執著於擴大對方的傷害,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擊垮對方指揮官的意志,而不是造成他們部隊的重大傷亡。」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4:05
章8
3-8
透過狙擊鏡,可以看到遠處的NTU巡邏隊,一名軍官帶著七名士兵,正漫不經心地在慢慢走著。
可能NTU的士兵們認為,既然已經攻下了VMA在聖塔那斯戰區的主要基地,VMA的勢力大概已經瓦解了;或者,經過了長久的戰鬥,這些士兵們的精神上支持不住;反正,他們並不是非常地警覺。
扣下板機,兩發子彈射中了兩名NTU士兵的大腿;當那兩名士兵慘叫著倒地時,其它NTU士兵們迅速臥倒並找好掩護。
這些士兵是從游擊作戰正式展開以來,我第一批碰到的士兵;我遵照威沁森中校的指示,以打擊敵方士氣為主要目的,所以剛剛那兩槍壓低了準頭,只打在目標的大腿上。
遭到狙擊手狙擊,NTU的巡邏隊領隊一邊用全環境偵測儀掃瞄環境,一邊用無線電呼叫基地支持;我停止了攻擊,就這樣靜靜看著NTU巡邏隊的行動。
有兩個人受傷,這支NTU巡邏隊至少必須再派出兩個人來照顧傷患,剩下的四個人根本就不足以繼續進行巡邏任務;如果這支NTU巡邏隊堅持要以四個人繼續巡邏,那很好,其它特種部隊的弟兄們會很樂意來個以多欺少、迅速吃掉這些NTU士兵的。
雖然NTU的領隊一直在掃瞄著環境,可是我已經躲了起來,也沒有繼續開火,完全沒有洩露出任何足以暴露我存在的訊號與跡象,NTU的領隊自然是找不到我。
過了一會,一輛NTU裝甲車朝著這些士兵們駛了過來;裝甲車停在傷兵旁邊,沒有受傷的NTU士兵們將傷兵抬上裝甲車,接著也紛紛壓低姿勢跳上了裝甲車,很顯然就是要直接撤回基地裡。
躲在離我不遠處的譚邦扛起反戰車火箭開始瞄準,當NTU裝甲運兵車的登車門關上時,譚邦扣動了反戰車火箭的發射板機,火箭筒的尾部噴出了大量白煙,一道淡淡的白色煙柱迅速朝著NTU裝甲車的側面延伸過去。
出任務的時候,我和譚邦編在同一組;領取補給物資的時候,我只是把消耗掉的滅音手槍子彈給補滿,譚邦卻除了八個滅音衝鋒鎗的彈匣之外,一口氣要了六支反戰車火箭,搞得自己活像長滿了現代武器的刺蝟一般;歐哈提德也不愧他那「只要有補給,我就弄得到手」的狂妄宣言,硬是在缺乏補給的情況下,從正規軍那邊挖了六支反戰車火箭來給譚邦。
「轟」的一聲巨響,裝甲車被火箭擊中側面,猛烈的爆炸威力震得整輛裝甲車側翻了過去,被反戰車火箭擊中的破口一陣電弧閃耀,裝甲車隨即陷入了熊熊燃燒的電漿火焰之中。
「帥啊!一輛裝甲車加上一整個小隊的NTU步兵,這一發火箭至少賺進了十個擊斃記錄。」譚邦拋下空了的火箭筒,從背上取下另一支火箭筒預備著。「要轉移打獵場地了嗎?」
「不,稍等一下;我覺得他們還會派人出來調查情況。」我搖搖頭。「火箭筒借我一支?」
我們在原地靜靜地躲著,果然沒多久又來了一批NTU部隊,這次是一架運輸機配上一架對地攻擊機;當運輸機停懸在裝甲運兵車上方、機門兩側開始垂下繩索時,那架NTU對地攻擊機正以靜止懸浮在空中的運輸機為中心、繞著圈子緩慢地飛行著。
「太可惜了,沒有帶防空飛彈出來。」譚邦歎了口氣。「用火箭打那架靜止不動的運輸機?」
「那當然,不過得等攻擊機看不見你的時候,除非你想被電漿給蒸發掉;預備……」
幾個NTU士兵從運輸機裡冒出來,抓著繩索開始朝地面滑降下來;那架NTU攻擊機繞圈飛行的路徑正好經過我們頭頂,當NTU攻擊機飛過我們正上方,無法看見火箭發射煙霧的時候,我立刻發出口令:
「開火!」
我和譚邦幾乎是同時扣動火箭筒的板機,譚邦發射的反戰車火箭擊中了運輸機的駕駛艙,爆炸威力將駕駛艙連著裡面的飛行員整個撕碎,失去控制的運輸機隨即帶著還在朝地面滑降的士兵墜毀在地面上,將墜毀區附近的樹木壓倒了許多,而那些正順著繩索滑降的NTU士兵們隨著飛機這麼一摔,也多數非死即傷。
而我發射的反戰車火箭則是朝著NTU攻擊機飛去,準確命中了NTU攻擊機的機腹,爆炸威力將攻擊機在空中硬生生地扯成了五片碎塊,駕駛員隨即彈射了出來,拉出降落傘緩緩地降落在茂密的雨林之中,想必是掛在哪棵樹上了。
「嘿!這次一人一架!不過,你瞄得也太準了吧?連飛機都打得下來!」譚邦隨手將空的火箭筒扔掉,再取下一支火箭筒預備著。「還要再等下一批嗎?」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打下一架運輸機?我們還是轉移陣地吧,反正也鬧得夠大了,NTU多半會派一狗票人來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我怕他們下一批來的人手裡面夾有戰車,那就不好玩了。」
會派運輸機出來,多半NTU以為剛才那輛裝甲運兵車是壓到了反戰車地雷、而不是遭受伏擊的。運輸機可以在空中飛行,自然不怕埋在地下、只對重型車輛會起反應的反戰車地雷。
不過,運輸機和攻擊機被我們擊落以後,NTU的指揮官再笨也猜得到他的部隊是被伏擊了;依照威沁森中校對這位指揮官指揮風格的描述,這位指揮官喜歡準備好了才出擊,由此可知下次派出來的隊伍絕對不會是容易對付的。
************
游擊作戰所取得的成果比預料中的更大,NTU的巡邏隊遭到了VMA特種部隊無所不在的襲擊,幾乎是一踏出基地就挨揍;可是,NTU派出來的掃蕩部隊卻又什麼敵人都找不到,反而因為人員調度透支造成人力短缺,在巡邏和警戒上出現了漏洞,被某位特種部隊的隊員溜進基地去放了一顆炸彈在兵營旁邊,將休息中的NTU士兵給炸死炸傷了不少,NTU的指揮官不得已只好縮小了巡邏範圍,先全力確保基地外圍的安全再說。
既然NTU的指揮官照著威沁森中校的預測,收小了巡邏範圍,正規軍的士兵們隨即藉著低垂下來的夜幕掩護、悄悄靠近到了離基地只有六公里遠的地方。正規軍的火力支持小組架起了迫擊炮,隨即十幾個迫擊炮陣地開始朝著聖塔那斯基地進行漫無目標的狂轟濫炸。
我和譚邦正隱伏在NTU停放裝甲車輛的地方附近,打算找機會狙擊一些戰車操作乘員;NTU的戰車雖然火力威猛,但是仍然需要有人員操作,沒有操作人員的NTU戰車也只不過是昂貴的廢鐵罷了。
當VMA的66厘米迫擊炮炮彈開始落在NTU的營地裡時,NTU的士兵們混亂了起來;在戰車上待命戒備的戰車組員們開始發動戰車,並且將戰車駛出基地;而營房裡的戰車組員們則紛紛跑出來,以匍匐前進的方式,一邊躲避著迫擊炮的炮火一邊朝著戰車前進。
要阻止NTU的戰車乘員登車,除了狙擊他們以外,另一個方法就是搶在他們之前爬上戰車,讓他們沒戰車可開。
「譚邦,我們去搶他們的戰車來玩怎麼樣?」我提議著。
「搶戰車?好啊!」一聽見我的提議,譚邦的眼睛亮了起來。「自從上次學過戰車操作之後,還沒有機會開戰車出去過癮呢!」
「那就這樣了,我們搶房子旁邊的那輛,你開車,我操作主炮。」
「沒問題。」譚邦拚命點頭。
「那,立刻動手吧!趁著自己人的迫擊炮還沒炸到我們之前!」
我和譚邦先後從地上跳了起來,快速衝向最靠近我們的那輛NTU戰車;我拔出手槍,迅速開槍擊斃了一名發現我們想搶戰車而探出頭來的NTU衛兵,譚邦的衝鋒鎗朝著正在匍匐前進的戰車乘員們發射了一整個彈匣的子彈,逼得那些戰車組員們拚命貼緊地面趴著,以免被流彈打中。
跑到車邊,譚邦右手在車上一按,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就站上了戰車的車身;左手退掉空的彈匣,右手從腰間拔出裝滿子彈的新彈匣插上,譚邦隨即又掃出了一排子彈,壓制得NTU的戰車人員動彈不得。
「我掩護你,快上來!」譚邦一邊開槍掃射一邊大吼著,可惜他的武器是滅音衝鋒鎗,不然吼聲配上槍聲還真是有點威風凜凜的架式。
我趁著這個時候攀上戰車,從乘員出入口鑽進車裡、爬到炮手位置上;譚邦見到我爬上戰車,隨即從駕駛員出入口鑽到駕駛員座位上,用力敲下啟動電門,戰車的引擎立刻運轉了起來。
「繞著這些沒人的戰車駕駛!」我叫著。「就算用壓的,也千萬別讓任何一個戰車組員爬上他們的戰車!」
「收到!」
譚邦用力踩下油門,這輛NTU戰車的引擎隨即發出了高速運轉的嗡嗡聲,驅動著車輛,在譚邦的駕駛之下,朝著NTU那些滿地趴著的戰車乘員們輾壓過去。
VMA第七游擊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士傑森.弗萊契,任務領隊
下士譚邦,隊員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4:24
9
看到戰車朝著自己猛衝過來,NTU的士兵和戰車組員驚慌地四下逃竄。
「喔啦喔啦喔啦~~開車撞人不犯法啊──!」譚邦興奮地駕著戰車橫衝直撞、追逐著四散奔逃的NTU士兵們。
見到譚邦那副興奮無比、把戰車當成碰碰車在開的德性,我真懷疑我當初怎麼會推薦譚邦加入特種部隊的;而威沁森中校不是說了不喜歡殺人狂,又怎麼會讓譚邦加入特種部隊?
轉念想想,像譚邦這樣不會主動去發動攻擊,但是卻又能夠把戰鬥當成娛樂而不會排斥的人,也許才是最理想的軍人吧?
雖然譚邦開著戰車不停地追逐著NTU士兵,但是戰車畢竟是戰車,機動性和靈活性不像一般的平民車輛,人要閃躲這麼一輛戰車還不算太困難,所以被譚邦給壓死或撞傷的NTU士兵並不多。不過,開著戰車這種龐然大物發瘋似的橫衝直撞,譚邦卻很成功地碾碎了NTU士兵們的士氣,逃離戰車停車處的士兵越來越多。
我沒有掃射那些四散奔逃的NTU士兵,我專心操控著戰車上的雷射機槍,先攻擊那些打算登上其他戰車的NTU士兵,再把攜帶有反戰車武器、從基地其他地方前來增援的士兵們挑出來擊斃,確保沒有人能對我們造成傷害。
這時,基地外圍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其他潛伏在附近的特種部隊隊友們注意到了戰車停車場這邊的騷動,開始對基地的防衛圈發動了牽制性攻勢,希望能藉此將NTU的部隊吸引到周邊防禦,藉此減少能夠朝我們這裡來增援的NTU士兵數量。
遭到來自多方面的同時攻擊,迫擊炮炮彈又不停地從頭上掉下來,再加上一輛被奪走的戰車在自己腹地裡大鬧,混亂開始在NTU的基地裡擴散開來,士兵們四處亂竄著找尋掩蔽,沒有辦法組織起有效率的抵抗。
這時,NTU的指揮官大概是決定將他派出去掃蕩迫擊炮攻擊的裝甲部隊調回來防禦基地,因為我可以感覺到剛剛才駛離基地沒多久的三輛NTU戰車又朝著基地轉了回來。
基本上,NTU指揮官的想法是正確的,我們這邊只有一輛偷來的NTU戰車,那三輛NTU戰車只要一回到基地來,以一敵三,我們能贏的機率是微乎其微。
不過,我們卻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我們駕駛的是NTU的戰車,而NTU戰車部隊無法僅從外觀上辨認出停車場這裡的戰車到底哪一輛才是我們駕駛的;我們卻清楚知道NTU的戰車在哪裡,反正只要不是在停車場裡的就是。
所以,只要我們能「裝死」騙過回來支援的那三輛NTU戰車,我們就有勝算。
「譚邦,把戰車開去和其他沒有人駕駛的NTU戰車停在一起,這樣等NTU的戰車回來的時候,他們就無法立刻認出我們是哪一輛車。」
「瞭解!」
譚邦迅速將戰車開進了停放的戰車群之中停好,隨即從駕駛員出入口爬了出去,以其他戰車為掩護,用衝鋒鎗射擊那些還沒完全死心、想趁機爬回來登上戰車的NTU士兵。
「我替你守著外面!」譚邦下車前這樣叫著。
我啟動了NTU戰車上的質量加速炮,將炮塔轉向朝著NTU那三輛戰車回來時的必經之處等待著。
遠處第一輛NTU戰車從樹林裡出現時,我按下了質量加速炮的發射鈕,在低沉的能量轟鳴聲中,戰車承受著質量加速炮發射時的後座力輕微晃動著,遠處的NTU戰車則遭到超高速射出的炮彈擊中,衝擊力震得整輛戰車向側面跳滑了一段距離;接著就是猛烈的電漿爆炸,戰車陷入了淡綠色的電漿火海之中。
聽著耳邊質量加速炮的充能聲由低而高響起,很快地能源指示燈就從紅色變成綠色,前後只花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如果換成VMA的戰車,即使有著自動裝填系統,依舊要八秒鐘才能將彈藥完全裝填好。
也就是說,在VMA戰車發射一發炮彈的平均時間之內,NTU戰車可以發射兩發以上的炮彈,光是火力投射速度就比VMA戰車高出兩倍還多,更不用提主炮的破壞威力也是遠勝於VMA的戰車,難怪VMA對上NTU的戰鬥總是失利。
感歎著NTU武器科技的先進,我轉動主炮瞄準另一輛NTU戰車,按下主炮發射鈕,另一輛NTU戰車在中彈時的衝擊彈跳之中炸了開來。
探測儀測到了能量散逸訊號,剩下的那輛NTU戰車隨即轉過炮塔,朝著我的方向開了一炮;不過,不知道是對方炮手太緊張、還是對方並沒有真正掌握我這輛車的所在位置,對方開的那一炮擊中了停在我左前方的空車,那輛空車中彈炸了開來,我則是趁著戰車爆炸所造成的高度能量訊號干擾著對方探測儀的時候,第三次扣下了主炮發射按鈕,擊毀了NTU僅存的那輛戰車。
擊毀了三輛返回基地的NTU戰車之後,NTU的士兵們開始迅速朝著他們入侵基地時的方向撤退,數百名士兵們像是螞蟻搬家一般,從基地各處冒了出來,彙集成幾條人流,朝著茂密的雨林之中流去,其中還夾雜著十幾輛NTU的裝甲運兵車。
我沒有掃射那些撤退的NTU士兵,現在的情勢很明顯,就是因為我還控制著這輛戰車,缺乏有效反裝甲能力的NTU士兵們才會選擇撤退;如果我貿然發動攻擊而遭到對方的致命反擊,失去了這輛戰車的威脅,很難保證NTU不會立刻掉頭殺回基地裡。
雖然對方應該是真的沒有辦法對付戰車了才會選擇撤退,但是這種不必要的風險還是能免則免;誰知道戰場上會發生什麼事?我本來只是想偷一輛NTU戰車來搞搞破壞,一點也沒有奢望能靠這輛戰車趕走NTU的軍隊,誰知道僅是靠著這輛戰車,就可以把NTU的士兵給嚇跑;類似的事情難道就不會重演嗎?
而另一個沒有掃射撤退士兵的理由,則是因為那樣做除了增加對方的傷亡以外,一點意義也沒有。
隨著NTU部隊的倉皇撤離,來自VMA的迫擊炮襲擊迅速地停止了。我可以看到人影紛紛從雨林邊緣冒出來,朝著基地前進;特種部隊的隊友們先行進入基地,確認所有NTU士兵都已撤離,隨後是VMA的正規軍,士兵們坐在步兵戰鬥車上,一輛車接著一輛車開入了基地,隨即開始在基地周圍重建防禦工事。
聖塔那斯基地在短暫的淪陷之後,又重新回到VMA的控制之下。不過,整個基地瘡痍處處,現在的聖塔那斯基地,其實只是一片廢墟而已。
但是,這裡畢竟是我們的基地,是我們在這場戰爭之中的家。
************
「辛苦各位了!」
由於左腿上的傷還沒好,威沁森中校是乘坐著正規軍的四輪車抵達基地的;一到基地,威沁森中校立刻拄著枴杖下車,然後照著以往戰勝的獎賞慣例,給了大家每邊臉上一個香吻。
不過,在最後輪到我「受獎」的時候,威沁森中校卻是拋掉了枴杖,直接撲上來摟著我的脖子,在我還沒能反應過來之前就和我接了個吻;頓時其他特種部隊的成員們又是一陣呼天搶地。
「中、中校!這樣不太好吧?」
雖然很想推開撲在我懷裡的威沁森中校,可是威沁森中校腿上有傷,剛剛又把枴杖給拋掉了,沒人扶著根本就站不穩。
「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我嫁給你,一輩子替你洗衣燒飯生孩子而已啊!」威沁森中校露出了小女孩的頑皮神情,對我吐了吐舌頭。「誰叫你當初要抱我回來的,既然都把人家抱回來了,總要負責到底吧?」
「可、可是……」
「而且,我本來都安排好要去醫療中心接受活性再生治療了,誰知道你們竟然這麼快就嚇跑了NTU指揮官,害我只好半路取消去接受治療的行程、先回來安排進一步的作戰計劃再說……你這個罪魁禍首難道就不該負起責任嗎?」
這邊威沁森中校正在撒嬌,那邊其他特種部隊的夥伴們卻因為威沁森中校的驚人話題而亂成一堆。
「什麼?小威什麼時候名花有主了?」
「小威竟然要嫁給傑森?不行!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發生!」
「雖然已經有跡象了,可是這進展也未免太快了吧?我都還沒有心理準備呢!」
吵著吵著,不知道是誰突然提出了一個建議。
「兄弟們!讓我們把傑森抓起來酷刑伺候,懲罰傑森成功追求到小威吧!」
「附議!讓傑森領教一下背叛去死去死團的酷刑!基地升旗台旗桿的地獄三十六轉阿魯巴!」
「沒錯沒錯……!」
「你們!不准你們欺負傑森!」突然,威沁森中校氣鼓鼓地朝著那些七嘴八舌的特種部隊夥伴們說著。「你們再欺負傑森的話,我真的會嫁給傑森喔!」
聽到威沁森中校這麼一說,所有特種部隊的夥伴們馬上都摀住了嘴巴、縮了縮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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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MA第七游擊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士傑森.弗萊契,任務領隊
下士譚邦,隊員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4:45
10
重新奪回聖塔那斯基地的時候,雖然我們獲得了不少NTU的戰車,可是這些戰車全都被指揮部給調走了。原因是戰車之間的對決並不是聖塔那斯盆地的主要作戰型態;但是在適合機動車輛馳騁的波扎那斯高地戰區,VMA的戰車持續遭到NTU裝甲部隊的痛擊,亟需這些來自NTU的戰車去增強戰力。
雖然調走了那些NTU的先進戰車,但是指揮部也承諾了會盡快對聖塔那斯基地進行增援,兩個新編成的標準步兵團約三千人兵力、加上兩個航空團約七十架各式作戰飛機即將進駐聖塔那斯基地,可以將VMA在聖塔那斯地區的戰力提升到目前的三倍以上,再加上正在徵召和組訓的其他後援兵力,估計一個月之後聖塔那斯戰區就會有一個足額師的一萬兩千兵力可供運用。
當然,前提是這一個月內VMA不能折損一兵一卒才行;即使如此,這一整個師的兵員也幾乎都是沒有作戰經驗的新兵,在戰鬥中的傷亡絕對不會低到哪裡去。
由於NTU目前的戰區指揮官有著先站穩腳步才會出擊的特殊用兵風格,因此威沁森中校制定了一連串挖牆角的游擊作戰計劃,目標就是鬆動對方指揮官的戰力基礎。
「絕對不能讓他做好出擊的準備,否則我們就得面對擋也擋不住的猛烈攻勢了;但是,反過來說,讓他一直沒辦法完全準備好,那麼我們遭到攻擊的可能性就會減低很多。」威沁森中校如是說著。
根據威沁森中校的分析,敵方指揮官站穩腳步的第一步,就是強化自己前線基地的防禦;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想盡辦法去破壞對方的防禦,讓對方指揮官忙於修補自己防線上的漏洞,藉此牽制對方指揮官的攻擊行動。
勝負的關鍵其實很簡單,就是看我們是否能將NTU的攻擊行動拖延到VMA的第二波增援到達之後。目前敵方的指揮官並不擅長應付威沁森中校所策劃的游擊戰,但是敵方遲早會把這個弱點補正過來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對方把罩門給補起來之前獲得足夠的戰果,來保證對方無法在我方增援抵達之前發動攻勢。
如果我們夠幸運的話,一旦能把敵方的攻勢拖到一個月以後,只要聖塔那斯戰區的兵力達到一個足額師的水準,我們不但能夠擁有足夠抵抗NTU攻擊的能力,也許還會有能夠反過來吃掉NTU部隊的實力。
************
威爾中士拿著雙筒望遠鏡,仔細觀察著一公里半之外的NTU基地;NTU的基地異常忙碌,許多人員來來去去地忙著加強基地的防禦工事,還有大批士兵來去不絕地巡哨著。
「那是什麼?」威爾中士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突然發問著。
「什麼是什麼?你也說清楚一點吧?」也拿著望遠鏡在觀察敵人活動的阿比傑沒好氣地說著。
「還能是什麼?就是那些機器人啊!我從來都沒看過那種東西,該不會又是NTU的秘密武器吧?」
「不是吧?不要說那種機器人擋不住戰車炮的射擊,那種機器人的駕駛艙是開放式的,根本連狙擊槍的子彈都擋不住……。」阿比傑一邊觀察一邊搖頭。「不過,那種機器人看起來似乎是很好用的工程機器人,你看那個機器人堆沙包的速度多快。」
「我覺得還是把那種機器人的影像資料傳回去比較好。」我提議著。「畢竟只要把駕駛艙遮蔽起來,工程機器人也是有可能裝備武器、當成戰鬥機器人來用的。」
「沒錯。」
阿比傑點頭同意,隨即打開無線電通訊裝置,將搜集到的NTU情報傳了回去。
「嗯……你們覺得有可能朝對方發動襲擊嗎?」
等我們傳完資料,無線電的那邊傳來了威沁森中校的聲音。
「難度很高,長官。他們派出的警戒人力實在太多了,看來是打算盡快完成防禦強化作業,不給我們任何搗蛋的機會。」阿比傑回答著。「即使是讓傑森以遠距離狙擊的方式干擾他們的作業,效果也很有限。」
「我知道了,不過,我們也不能什麼事都不做,等對方完成防禦工事,我們就要等著挨打了,讓傑森用遠距離狙擊的方式干擾對方的工程作業吧;以對方的反戰車武器陣地為優先目標進行干擾游擊作戰。」
「反戰車武器陣地……?長官,我們的戰車不是數量不足嗎?為什麼反而要先破壞對方的反戰車武器陣地?難道正規軍想派戰車來攻擊這個基地?」
「就是因為我們的戰車數量不足,沒辦法派出來執行任務,所以才要優先破壞對方的反戰車武器陣地。」即使隔著無線電,威沁森中校銀鈴般的笑聲聽起來依舊清脆悅耳。「反正我們沒辦法阻止對方建設防禦工事,我們何不試著誤導對方的防禦重點呢?如果對方投資了許多的時間與人力在強化反戰車能力之上,到時候卻沒有戰車可以打,那些時間與人力的投資不就白白浪費了嗎?」
「我瞭解了,我們這就開始行動。」
「好,辛苦你們了。正規軍的兩連機械化步兵已經在路上了,大概今天晚上會抵達你們那邊,並在深夜發起攻擊行動;我會另外增派幾個小組過去協助你們的。」
切掉了無線電通訊,阿比傑深吸了一口氣。
「好了,開始行動吧;我們再向前走一些。」
「不用,這邊就行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ASR-32槍管前端的滅音器給拆掉。;ASR-32在裝上滅音器的時候,射程只有一千公尺左右,但是拿掉滅音器以後,射程可以延伸到兩千公尺以上;這裡距離NTU的基地只有一千五百公尺,對拿掉滅音器的ASR-32來說還不是問題。
「傑森,你是認真的嗎?雖然在這麼遠的距離不用擔心被NTU測出槍聲位置,但是我們可沒有多餘的彈藥能夠讓你浪費啊!」阿比傑用懷疑著眼神望著我。
這也難怪阿比傑會不相信,隨著射擊距離增長,子彈在飛行時受到空氣亂流的影響會更大,彈著點和瞄準點之間的偏差也會更明顯,即使是要射擊靜止的目標都不太容易了,更何況子彈飛過一千五百公尺的距離要花上一秒多的時間,在這一秒鐘之內,目標隨時可能從現在的位置上移開,只要目標移開,子彈就射不中目標了。
不過,對於靠著超能力來感覺子彈落點進行瞄準的我,距離其實不是很大的問題。
「就讓我試試看吧,再說,浪費彈藥總也好過被敵人抓起來,不是嗎?」
我舉槍上肩,瞄準了一名駕駛著工程機械人的工兵頭部開槍;子彈飛越了一千五百公尺的距離,準確地擊中那名工人的臉部,穿透顏面骨骼,絞碎了顱腔內的大腦組織。
拿掉滅音器之後,ASR-32的響亮槍聲真的可以用『震耳欲聾』四個字來形容;但是在一千五百公尺之外,能夠在近距離震破耳膜的槍聲聽起來卻只像是模糊的鞭炮聲,再加上槍聲需要四秒鐘的時間才能傳遞到一千五百公尺之外,那些NTU的士兵們看到工兵滿臉鮮血地趴在工程機械人的駕駛座上時,還以為是工兵因為生病而流鼻血,直到聽見槍聲的時候,才知道是遭到了敵人的狙擊。
嘹亮的警報聲響徹整個NTU基地,士兵們紛紛進入防禦位置,但是NTU的基地並沒有立刻派出搜索隊伍向著基地四周進行搜索,可能是怕遭到敵軍攻擊吧?以致於我雖然把狙擊槍的滅音器裝了回去,卻沒有搜索隊的士兵可以當作標靶。
而另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就是那些工程機器人的座艙竟然是可以自行密合的,從望遠鏡裡可以看到裝甲板從工程機械人的座艙旁升起,將整個座艙遮覆起來,駕駛工程機器人的工兵也因此受到完整的保護。不過,在升起裝甲板之後,工程機器人的動作明顯變慢了,顯然即使是NTU的高科技攝影成像技術,仍然無法完全取代人類眼睛的全部功能。
「那種工程機械人好像是設計成能夠在敵火下進行工程作業的。」威爾繼續觀察著那些NTU機器人的行動。
「現在怎麼辦?他們升起裝甲板以後,狙擊槍子彈就打不進去了。」我詢問著阿比傑的意見。
「只好呼叫支援了,即使沒辦法進行有效攻擊,至少能誤導他們的準備方向。」阿比傑聳聳肩,打開了他的無線電通訊器。
「這裡是904,請求巡弋2支援座標SG-121、YR-57位置。」
為了怕被NTU測定並標示出無線電通訊的位置,阿比傑只簡單地說了幾個關鍵字而已,就把無線電通訊切掉了。
支援火力來得很快,只過了幾分鐘,兩枚巡弋飛彈就從低空飛了進來,朝向NTU基地外圍的反戰車武器陣地直衝;NTU的雷射防炮陣地雖然即時反應,密集的雷射炮火將兩枚巡弋飛彈分別擊落,但是雷射防炮的主要防禦範圍是基地中央的重要建築,而兩枚巡弋飛彈瞄準的目標卻是基地外圍的陣地,以致於第二枚巡弋飛彈是在距離目標地點只剩不到五十公尺處被擊落的,飛彈爆炸的碎片四處散射,殺傷了一些正好位在爆炸範圍之內的倒楣NTU人員。
「被小威料到了,他們開始調集工程機器人在加強反戰車武器的陣地了。」威爾聚精會神地透過望遠鏡看著NTU基地內的活動。「我剛剛看到兩門雷射防炮在對空開火,你們呢?」
「我也看到兩門。」
「我看到三門,位在基地另一邊的那一門大概是被建築物擋住,取不到清楚射界,只開了幾炮就停火了。」
VMA904武裝偵查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小隊長
上士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中士威爾.柏德,情報分析士官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5:05
11
「你看到三門防炮?能不能把第三門防炮的位置標示給我?」阿比傑拿出戰術地圖,攤開在我前面。
「在這裡。」我在戰術地圖標出了阿比傑他們沒有看見的那門防炮的所在位置。「你看,這三門防炮剛好將基地的三個面保護起來,我猜他們還有第四門防炮在另一面,這樣佈置的話,防炮的火力範圍剛好可以保護整個基地。」
「但是那個方向算是他們基地的後方,他們會在後方佈置防炮嗎?」威爾發問著。
「很難說,把防炮佈置在那邊看起來似乎是很蠢,但是換個角度來看,那門放在後方的防炮不但可以彌補基地後方的防空火力缺陷,也可以在其它防炮被毀的時候擔任預備兵力的角色,這樣子我們即使摧毀了其它三門防炮,NTU還能保有一部分的防空火力。」阿比傑聳聳肩。「我先把數據傳回去吧,反正時間還多,咱們不妨溜過去證實一下傑森的猜測是否正確?」
「溜到他們基地後面去?」威爾有點遲疑。「會不會太危險了?」
「放心吧,有傑森在這裡,敵人再多也不怕。」阿比傑臉上露出一個惡意的微笑。「別忘了傑森曾經一個人摸進NTU的牢房裡把小威抱出來過,溜過這些巡邏兵的警戒線算什麼!」
「嘿,是啊!說得沒錯!」威爾的臉上也滿是惡意的微笑,和阿比傑一起瞪著我。
看到阿比傑和威爾的表情,很顯然我是被嫉妒了。
我們避過NTU巡邏隊的耳目,溜到NTU基地的後方,大老遠的就可以看到一門機動雷射防炮車和其它的戰車停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聖塔那斯基地被我們偷去了一輛戰車的關係,這次NTU在停車場旁邊佈置了相當嚴密的警戒網,不但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甚至還有幾個被沙包重重包圍起來的反戰車武器陣地。
在這麼嚴密的警戒之下,不要說溜進去偷戰車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能順利偷到戰車,偷來的也會在一瞬間被周圍的反戰車武器給摧毀。
不過,這些壞消息之中還是有個好消息,就是那輛和戰車並排停在一起的機動雷射防炮車似乎是沒有人在操作的,也就是說,只要能夠阻止操作人員登上那輛車,那輛機動雷射防炮車就無法發揮功用了。
************
從指揮部傳來了命令,雖然這次對NTU基地發動的攻擊只是佯攻,目的僅僅是牽制敵人行動,但是即使是佯攻也不能太過半調子,以免被NTU識破我方的真正意圖。
根據我們對NTU基地偵查之後的情報,指揮部決定對NTU基地發動大規模空襲,而分配給特種部隊的任務,則是確保空襲的時候不會有任何的NTU防空火力威脅到空軍。
威沁森中校已經派遣了其它三個小組去負責另外三輛機動防空炮車,還多派了兩個人過來我們小組這裡,協助我們處理位於基地後方的這輛防炮車。而我的任務則是去帶領那兩個人穿越NTU的巡邏警戒線。
獨自一個人來到了指定的會合地點,剛好看到波多斯和譚邦正在那裡等著我。波多斯和我一樣拿著狙擊槍,譚邦背上則背著兩枚步兵攜行的反戰車飛彈。
「嗨,傑森,又見到你了。」波多斯伸出手和我握手。「聽到這次要和基地第一神槍手一起合作就讓我迫不及待,麻煩帶個路吧。」
「我有個問題:我能理解小威派譚邦帶著反戰車飛彈來幫忙的理由,但是小威怎麼會派你來幫忙?難道又要我們比賽打靶?」
聽到我這麼問,波多斯顯得有點意外。
「當然是比賽打靶了,如果不是為了要趁機狙擊那些要爬上戰車的乘員,何必要派兩個狙擊手?難道小威沒和你們說嗎?」
「完全沒聽說過這回事。」
「嗯,小威大概是怕你又跑去當偷車賊吧?」波多斯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上次NTU才被你偷走了一輛車,這次想必會嚴加防範的,要是你偷車出了什麼意外,小威要嘛守活寡、要嘛就只能殉情了,嘿嘿。」
「去,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小心我直接帶你們去偷車!」
「是是,我不說了!」波多斯笑嘻嘻地舉手裝出投降的樣子。「不過,說真的,傑森,你何不用心把小威追到手?我很想看看小威穿上新娘禮服的樣子呢。」
「這種事,等戰爭結束再說吧。」我搖搖頭。「沒辦法活過這場戰爭的話,有什麼打算都只能是空想而已。」
************
在深夜的攻擊發起之前,我們持續監視著NTU基地內的活動,可以看到工程機器人加強了反戰車武器陣地的防禦工事,也可以看到士兵們輪調執勤,這包括了負責發動戰車、維持作戰警戒的乘員;甚至有三名組員登上了原先停在停車場的那輛空的雷射防炮車,然後把那台防炮車開走。
雖然我們清楚看著這些行動,但是在攻擊開始之前,我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把防炮車開走,而不能用狙擊槍從遠距離狙擊那些防炮車的組員。小不忍則亂大謀,如果我們在其它單位進入作戰位置前先動手的話,先不說NTU傾巢而出的搜索隊會讓我們的日子很難過,可能還會引起NTU對基地外圍進行掃蕩行動;這樣一來,就把其它已經在NTU基地附近就位、還在等待作戰指令的其它部隊單位給一起拖下水了。
幸好,原來那輛防炮車被開走以後,另一輛防炮車開進了停車場停好,車上的組員們有說有笑地爬下車輛,朝著自己的營房走去。
就這樣等待到深夜,無線電中傳來了作戰指揮官下達作戰開始的指令。
「參與『夜鶯』行動的所有單位,口令是『火光』!重複一次,口令是『火光』!」
首先發起攻擊的,是正規軍的輕型迫擊炮單位;八組迫擊炮單位同時對著NTU基地開火,炮彈的爆炸光芒照亮了實施燈火管制、闃黑一片的NTU營地。
我和波多斯開始舉槍瞄準,預備狙擊那些跑出來打算登上戰車的乘員。譚邦扛起反戰車飛彈,預備著萬一敵軍裝甲車朝我們衝過來的時候,可以給予火力支持。
緊跟著迫擊炮開始動手的,是另外三個特種部隊的小組;三枚反戰車飛彈射入NTU基地,將機動雷射防炮車給炸成了燃燒中的廢鐵。
藉著NTU基地內此起彼落的爆炸火光做為指引,十六架VMA的對地攻擊機攜帶著大量的炸彈進入攻擊位置,在雷射防炮被毀之後不到兩分鐘,這十六架對地攻擊機就將接近兩百枚的炸彈給扔進了NTU的基地裡,一下子就將NTU基地裡所有高出地面的物體給炸得平了下去。
「嗨,看來不需要我們上場了。」
我放下槍,鬆了一口氣。由於剛才那十六架對地攻擊機的密集轟炸,NTU的營房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停車場裡的裝甲車輛更是成了一團團燃燒的廢鐵。即使裝甲車乘員沒有被炸死在營房裡,阻止那些裝甲車乘員登上一堆廢鐵似乎也沒什麼實質意義。
「作戰成功,各單位立即返回基地。」作戰指揮官的聲音又從無線電裡傳了出來。
「咦?他們不打算佔領這個NTU的基地嗎?」聽到撤退的命令,譚邦好奇地問著。「現在NTU的士兵都被炸光光了,只要部隊開進來,這個基地就是我們的了。」
「要佔領是很簡單,但是我們要拿什麼來守這個基地?」阿比傑反問著,隨即點了點頭。「咱們這個新任的正規軍指揮官不錯,計劃好要挖敵人牆角,就是專心挖敵人牆角,不會貪心想多吃一些自己還無法消化的東西。」
「因為有這麼優秀的指揮官,所以他們槍斃了巴納中校?」我問著,來自指揮部的憲兵將巴納中校綁在一棵大樹下公開槍決的畫面還印在我記憶裡。
「我不知道。」阿比傑聳聳肩。「那完全是兩回事,你扯在一起叫我怎麼回答?」
************
由於上次在聖塔納斯基地偷了NTU一輛戰車,所以我和譚邦都各獲得了晉陞;譚邦獲得了中士的階級,我則拿到了少尉官階,正式由士官晉陞為軍官。威沁森「上校」也因為指揮特種部隊成功趕跑了敵人而獲得升級。
只不過,升級這種事情總是處理的比較慢,所以我們的升級派令拖延了一段時間才送來。
「嘿,傑森,升上軍官的感覺如何?」
我和譚邦剛從威沁森「上校」的辦公室裡出來,譚邦喜孜孜地撥弄著他新領到的中士階級章;現在譚邦終於不是特種部隊裡階級最低的人了,那些新進的下士見到譚邦,必須敬禮喊『長官』,難怪譚邦會興奮。
「說實在話,沒什麼感覺。」我搖搖頭。「我比較希望這場戰爭趕快結束,我好準備重考大學,考上大學才能找個好工作。我怕戰爭拖久了,我的讀書功力會退步,而我又不能一輩子靠打仗吃飯,不管輸贏,戰爭是一定會結束的。」
「別那麼悲觀嘛,好歹你也是軍官了,就算轉行干職業軍人,薪水也不見得就少了啊。」譚邦笑著拍了拍我的背。「而且聽到其它士官兵喊你長官,你不會覺得有種高高在上的爽快感嗎?」
這時,我們遇到了一名特種部隊的上尉,我和譚邦連忙敬禮,那名上尉則是微笑著答禮。
「說到喊長官,我們這不就在喊別人長官了?沒什麼好高興的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5:24
12
這時,我們和那名上尉擦身而過;我突然感覺到微弱的殺意從那名上尉身上散發出來。
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我一點也不陌生,我知道這是心靈感應所帶來的感覺;而從那名上尉身上感覺到殺意,很明顯的就是那名上尉在想著殺人的事情。
威沁森上校不喜歡殺人狂,特種部隊裡應該也不會有一天到晚想殺人的傢伙才對;那誰還會在營房裡滿腦子想著要殺人?
而且,剛剛這位上尉的微笑也讓我覺得相當奇怪,和其他特種部隊夥伴們會給我的微笑相差很多,感覺上就像是他不認識我一樣──不過,自從上次救回了威沁森上校,還被威沁森上校當著大家的面獻吻,現在特種部隊裡,應該沒有人不認識我的吧?
唯一的解釋,就是NTU派來的特種人員,而這位特種人員想暗殺的目標,極有可能就是威沁森上校。畢竟我們之前就暗殺過NTU的指揮官,還因此搞得NTU陣腳大亂,我們也順利地挽回了頹勢;既然威沁森上校的游擊戰術讓NTU現任指揮官焦頭爛額,NTU當然也能夠有樣學樣來個暗殺行動。
「站住!」我迅速拔出手槍,指著那名上尉的後腦。「雙手舉起來!你敢亂動的話,我立刻轟爛你的腦袋!」
「少尉,你幹什麼?快放下槍!」那名被我用槍指著腦袋的上尉連忙舉起雙手,慌忙地說著。
「傑森,你在幹什麼?」連一旁的譚邦也驚訝地大叫著。
「譚邦,這個人是NTU的間諜,搜他身上的東西,小心他在你搜身的時候攻擊你。不過,你這樣練過武的人應該不怕拳腳打鬥吧?」
「什麼?NTU的間諜?」譚邦怪叫著。「那當然要好好搜一搜了!」
在譚邦搜索那名上尉身上所攜帶的物品時,被走廊裡的騷動吸引了注意力的其他特種部隊夥伴們也紛紛聚集在走廊上;然後,連威沁森上校都出來了。
「怎麼回事?咦?這位先生……?」
見到我用槍指著那名上尉,譚邦則是抄檢著那名上尉的隨身物品,威沁森上校頗為驚訝。
「長官,我認為這個人是NTU派來的間諜。」我回答道。
「我想也是,我認識這裡所有特種部隊的成員,但是我不認識他,我也沒收到有增補人員的通知。」威沁森上校皺著眉頭。「不過,傑森,你怎麼發現他是間諜的?你和譚邦好像還不認識所有的特種部隊成員啊?」
「剛剛我和譚邦向著這位間諜長官敬禮的時候,這位間諜長官竟然對我露出了友善的微笑,所以我認為他是間諜。」
「友善的微笑?那有什麼不對嗎?」
不只那位間諜滿臉疑惑,現場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的表情;露出友善的微笑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因為威沁森上校的關係,我都快變成特種部隊裡去死團成員的公敵了,現在特種部隊裡還有誰會對我露出『友善的微笑』?」
威沁森上校先是一愣,接著『噗』的一聲,掩口笑了起來;其他特種部隊的夥伴們也隨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個接著一個都是狂笑著滿地打滾;唯一一個笑不出來的,就是那個還沒弄懂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的間諜。
不過,也難怪這位間諜先生會弄不清楚其中關鍵;因為威沁森上校最近對我表現得特別親蜜,特種部隊的夥伴們多少都在吃味了,每個見到我的人所露出來的第一個笑容都是「邪惡」「不甘心」「等著看好戲」之類的微笑,就是沒有人會『友善』的對我微笑。
會朝我友善微笑著的人,一定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外人。
NTU那邊的間諜即使能搜集到關於特種部隊成員的所有情報,他們也不會去重視誰和誰之間有曖昧關係這類的緋聞,特種部隊成員們的作戰能力與專長這類情報會更吸引一個以軍事為思考導向的人。
當然,那名NTU間諜一定也對我們的部隊風氣下過研究,知道我們的成員彼此之間打招呼的微笑習慣;可惜的是他運氣不好,偏偏碰到我這個目前正遭受全隊同袍『另眼相看』的人,在『打招呼時的微笑』這種小事露出了馬腳。
等到大家笑夠了,譚邦也把那名間諜身上的東西都抄出來了,威沁森上校這才勉強忍笑說道。
「嗨,先把這位可憐的間諜先生帶去『客房』安排著吧,他恰好提醒了我,我們得趕快把門口的身份認證儀修好,否則我們只好拜託傑森兼任一下身份認證儀的工作了,只要看到誰對傑森露出友善的微笑,誰就是……。」
說到這邊,威沁森上校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其他人也是再次捧著肚子狂笑不止。
************
我們在威沁森上校的辦公室裡檢視著那名NTU間諜身上的物品,除了一個外型看起來像是手錶的東西被證實了是微型通訊器以外,其他東西都是VMA特種部隊所使用的制式物品,連武器都是VMA特種部隊使用的制式滅音手槍,要不是那位間諜先生朝著我友善的微笑了一下,還真的沒辦法辨認出他是間諜。
「會想到要來暗殺我,看來NTU那邊真的是被游擊戰術打得火燒眉毛了。」威沁森上校思考了一下。「不過,這也表示他們正在找尋一個有效的解決方法,試圖彌補他們不擅於面對游擊戰術的缺點,我們快樂的打游擊日子可能不會剩下太多。」
「還好他們這次不是放炸彈炸我們房子。」阿比傑微笑著。
「大概是怕炸彈錯過目標吧?不管是刺殺還是炸彈,一次不靈就沒辦法試第二次了。不過,我們倒真的是得加強營區的安全工作,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來放我們一顆炸彈。」威沁森上校微笑著。「嗨,說笑就先到此為止吧,讓我們先商量正經的:有沒有自願者願意滲透進入NTU的後方基地,去偷聽看看他們在計劃些什麼?能夠得知對方的行動方針或是作戰計劃,對我們的作戰規劃是很有幫助的。」
「溜進去偷聽?」情報官文森上尉皺眉。「這樣的想法太一廂情願了,要滲透進去的風險很大,而且還不保證能偷聽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我想也是。」威沁森上校無奈地笑了笑。「不過,我真的需要一個人穿越NTU的防線,去看看他們的後方基地在做些什麼事情,這些偵查資料也許可以給我們一些敵方行動的概念。」
聽見威沁森上校說到「穿越防線」這幾個字的時候,現場的人幾乎都朝我看了過來。
「你們……看著我幹嘛?」
「說到穿越防線,當然要推傑森為全特種部隊第一名啊!」阿比傑露出了邪惡的微笑。「不要說NTU的防線擋不住傑森的滲透,就連小威的感情防線也擋不住傑森的入侵,不是嗎?」
「哇哩……你們吃醋也不用挑在這個時候吃吧?現在可是在討論任務啊!」我差點昏倒,威沁森上校卻是掩口輕笑。
「我可是說正經的,雖然順便開了一點玩笑。」阿比傑回復嚴肅的神情。「說真的,傑森,我們部隊裡還真的沒有人比你滲透敵方的能力要強。之前去爆破NTU補給基地的時候、以及摧毀敵方地下空軍基地的時候,你就證明了你的能力比起其他人要優秀得多,要比滲透敵方的功力,你絕對是全隊最好的。」
「好吧,那我就再去當一次闖空門的小賊好了。」我聳聳肩。
「傑森,雖然我也覺得你的敵後滲透能力不錯,但是我不強迫你執行你不喜歡的任務。」威沁森上校插話。「你可以拒絕這個任務的。」
「不,沒關係,我能勝任這個任務,就讓我去執行這個任務吧。」
「我和你一起去。」阿比傑也說話了。「我可不想讓人認為我在陷害你執行危險任務。」
「我也去吧。」文森上尉也接口了。「我想見識一下傑森穿越敵人防線的能力,而且,如果我能親眼目擊到NTU的活動,應該更能在第一時間作出正確的判斷吧?」
「好,那就拜託你們三位執行這次任務了。」威沁森上校點頭。
************
對於鑽過敵人防線這種事情,我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何況現任的NTU指揮官並不熱衷於將巡邏隊派到離基地太遠的地方,我們一路上碰到NTU部隊的次數更是少得可憐。
不過,我們每次碰到的巡邏隊都有三到四個小隊的規模,幸好我們的作戰目的只是滲透敵方基地,而不是攻擊那些巡邏隊伍的游擊戰,不然一次要面對敵方三個到四個小隊的兵力,想不被殺死都很難。
「看來敵方指揮官改變作法了。」觀察了幾次敵方的巡邏隊伍組成之後,文森上尉下了這個結論。「他們增加了巡邏部隊的規模,逼我們放棄以游擊戰偷襲他們巡邏隊的打算;不過,像這樣增加巡邏部隊的規模,是相當消耗人力的作法,我想去看看他們基地裡的活動狀況。傑森,有辦法帶我過去嗎?」
「白天不行,他們基地附近的巡邏太嚴密了,利用夜幕掩護就沒問題。」
VMA敵後滲透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小隊長
上尉文森.威斯利,情報官
少尉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5:39
13
我忘記是誰說的「夜晚是做壞事的好時間」,大概是因為人類在夜晚的觀察能力會嚴重降低,因此比較不容易發現正在做壞事的傢伙;而所謂的壞人呢,指的是那些做壞事被逮個正著的人,至於那些做壞事沒有被抓到的,當然也就不算是壞人。
不管怎麼樣,雖然NTU基地附近到處都是巡邏隊在來來去去,使得滲透的難度大幅增加,但是一到了夜晚,金星和地球或是火星不同,金星沒有月亮這種能夠反射太陽光來照亮黑暗的衛星,所以金星的夜晚特別的黑暗,也導致這些巡邏士兵們在極端黑暗之中察覺異常事物的能力就大幅降低了,不管是不是本人願意的。
極度的黑暗也給了我們一些從嚴密巡邏網之中滲透進去的機會,雖然我們是一路趴在地上、像是爬蟲類一樣爬進NTU基地周邊的警戒區之內,還時常憋住氣息躲藏在茂密的草叢間,等待著毫無知覺的NTU巡邏隊從身邊經過,但是,我們畢竟是接近到了足以清楚觀察NTU基地的位置。
文森忙著以紅外線暨低光度顯像攝影機拍攝著NTU基地內的狀況,我和阿比傑則是警戒著四周狀況,只要發現有任何NTU的動靜,我們三個人就必須立刻躲進草叢裡,以免被NTU給發現。
就這樣躲躲藏藏地收集著情報,直到快要天亮了,我們才不得不趕快『爬』離偵查位置;一旦太陽升起來,在NTU如此密集的巡邏之下,我們就算能夠不被抓到,只怕也離開不了現在的位置。
離開NTU基地一段距離之後,文森上尉隨即開始整理他收集到的情報資料。
「NTU必定是把兵力大量集中在第一線了。」
以攝影機的重播功能將收集到的影像播放出來,文森上尉說著。
「看,他們幾乎每十分鐘就派出一組巡邏小隊在巡邏基地周邊,假設每個小隊每天執行兩次巡邏任務,他們光是這個基地裡就有六百到七百人,再加上後勤支援的人員,估計會有九百人到一千,剛好是一個裝甲團的規模。」
「而且基地周邊的防禦工事也剛好可以容納一個團的人進入戰鬥位置,是嗎?」阿比傑反覆看著錄影重播之中、拍攝著NTU基地防禦工事的鏡頭。
「沒錯。你看,他們在這裡有反戰車武器陣地,這裡也有,還有這裡。」文森攤開了NTU基地週遭的微觀戰術地圖,在地圖上將他看到的各種陣地標示出來。「另外,這裡有防空火炮陣地,這裡有機動防空炮車,這裡也有。」
「長官,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個NTU指揮官似乎很喜歡對稱著佈置他的武力啊?」我指著地圖上標示出來的敵軍各類陣地。「這個基地不管是反戰車武器陣地、雷射機槍陣地還是防炮陣地都是以象限對稱的格局在佈置的,所以我猜這裡應該還有一個對空防炮陣地,這裡應該會有狙擊手的警戒哨塔,這裡可能是……」
我把文森沒看到的敵方陣地在地圖上補充標示出來,卻故意說是根據NTU指揮官的陣地佈置風格來推測的。不過,這個NTU指揮官真的很喜歡對稱佈置的方式,不管什麼東西一定都是基地前後左右各佈置一個,把整個基地弄得四四方方的。
「嗯,你說的是,我倒是沒注意到。」文森看著我補充的標記位置沉思著。「而且這樣估計起來,兵力數量也和我們的戰略情報估計數量更接近一些……。」
「先把情報資料發一份回去給小威吧。」阿比傑冷靜地說著。「與其我們在這邊想破腦袋,不如讓基地裡那些閒著沒事的幕僚去想,我們只要盡力把敵人的位置找出來就好了。」
情報傳回去之後,威沁森上校要我們先就地待命和休息,因為正規軍可能會比照上一次的慣例,趁著手邊有著新鮮情報的時候,打鐵趁熱趕著對NTU發動一次打擊作戰;如此一來,我們就必須待命支援正規軍作戰了。
************
「正規軍不久之後就會到達,另外有五個小組已經到達作戰區域了。」傍晚時收到了威沁森上校的無線電訊息。「我們得先把對方的反戰車陣地清理一下,免得正規軍的戰車傷亡太重;等正規軍到達以後,你們再和正規軍指揮官協調一個攻擊發起時間出來。」
「瞭解,我們這就開始準備了。」
阿比傑切掉了無線電,結束通話。
「這次不像上次一樣,先攻擊其他的陣地來轉移NTU的注意力嗎?」我忍不住發問了。
「情況不對吧?上次他們是正在建設防禦工事,故意攻擊反戰車陣地可以誤導對方去加強反戰車火力。」文森搖頭。「可是這次敵人的防禦工事都已經建立好了,你再怎麼誤導對方,效果也很有限。與其浪費時間和彈藥去攻擊次要威脅,還不如直接剷平主要威脅來得快捷。」
「原來如此。」
正在討論的時候,天空中卻出現了四架NTU攻擊機的影子。攻擊機掠過我們上方,朝著VMA基地方向飛去;不久之後,陣陣密集的爆炸聲隱隱傳了過來。
「噢!該死的!他們一定是發現了我們軍隊的位置,那些攻擊機是來打招呼的!」文森咒罵了一聲。「看來今天晚上的煙火節目要取消了!」
「習慣就好。」阿比傑聳聳肩。「戰爭,戰爭,本來就是我戰你爭,沒有人會喜歡戰敗的感覺,當然也不會有人乖乖坐著挨打;我們會想殺得對方抱頭鼠竄,對方當然也會用力打得我們灰頭土臉。」
「我只希望我們的部隊不要傷亡太慘重就好。」
這時,剛才那四架NTU攻擊機悄無聲息地再次掠過我們頭頂,機身反射著夕陽的餘暉,消失在遠處的地平線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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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正規軍的部隊遭遇了敵軍空襲,這次對NTU基地的牽制攻擊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進行下去,但是我們並沒有接到其他的命令,我們只能在原地等待進一步的命令。
「不知道是正規軍打算繼續進行攻擊呢,還是小威忘記了我們還在這邊等她進一步的命令?」阿比傑打了個呵欠。
「我寧可是小威忘記了我們還在這邊待命。」文森聳聳肩。「我可不希望是正規軍的指揮官瘋狂到想繼續發動攻擊,他們才挨過NTU的一頓空襲啊!」
不過,這個時候威沁森上校的無線電通訊進來了。
「傑森,正規軍已經到達你們那邊了,麻煩你去和正規軍會合一下。」
「『我』去和正規軍會合?」我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阿比傑他們呢?」
「是的,只要『你』去和正規軍會合就好,阿比傑他們留在原地待命。」
「知道了。」
在低垂的夜幕之中,單獨摸黑來到了正規軍的所在地,負責外圍警戒的衛兵似乎得到了我要來這裡會合的通知,看到我的特種部隊制服時,立刻帶著我去見正規軍的指揮官。
「弗萊契少尉?我是葛特,葛特,裴瑞斯。」那位正規軍的指揮官是一名上尉,見到我的時候,很友善地伸出了手和我握手。「你們特種部隊的指揮官對你的評價很高呢。」
「謝謝,有什麼事情是我可以效勞的嗎?」
「有的。」葛特上尉神情嚴肅地點頭。「我們需要你來指揮戰車部隊。」
「指揮戰車部隊?我?」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竟然會叫我去指揮正規軍的戰車部隊?
「你們指揮官沒有告訴你原因嗎?」
「沒有,我一點概念也沒有。」
「我們時間不多,我就簡略說明狀況了。」葛特上尉歎了口氣。「我們路上遭到了NTU的空襲,原本的十八輛戰車被摧毀了十三輛,戰車部隊的指揮官也陣亡了,剩下的都是沒有夜戰經驗的新兵;聽你們指揮官說,你曾經擊毀過NTU的隱形戰車,應該能勝任同樣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戰才是,所以希望你能指揮剩下的五輛戰車來支援我們的攻擊行動。」
「我不懂為什麼戰車剩下不多、上級卻還堅持要發動攻擊?」我搖搖頭。「不過,時間大概也沒多到允許我發問吧?我盡力而為就是。戰車呢?」
「請跟我來。」
葛特上尉帶著我來到五輛停放成一直線的戰車附近;五輛戰車之中,只有兩輛是完好無損的,其他三輛的外表則是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創傷,即使在昏黑的夜色之中都可以看得出慘不忍睹的外表,可以想見這些戰車遭到NTU空襲時、NTU所投射的火力有多猛烈了。
五輛戰車的乘員看到葛特上尉帶著我接近,連忙在自己的崗位上敬禮;五輛戰車卻只有十三個人敬禮,有兩輛戰車的車長已經不見蹤影了。
「稍息!」葛特上尉向著戰車組員們說道。「戰車隊的各位,這位是預定在這次攻擊行動之中、負責指揮各位行動的傑森.弗萊契少尉。」
聽見葛特上尉這麼介紹,戰車部隊的組員們小小的騷動了一下,看起來我這個臨時空降到指揮官座位上的人似乎不太受歡迎呢。
「戰車隊的各位,大家好,我是傑森。」我苦笑著自我介紹。「雖然沒有什麼指揮戰車作戰的經驗,但是我會盡力做到最好的,希望各位能夠給予我行動上的支持。」
所謂『行動上的支持』,說穿了就是希望這些戰車人員們能夠聽從我的命令來進行戰鬥罷了;如果這些戰車部隊的成員們拒絕接受我的指揮,那麼即使我有能力帶領他們打一場勝仗,只要指揮不動這些戰車人員,再強的能力也是一點用都沒有。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6:00
14
「那麼,弗萊契少尉,麻煩你盡快準備一下你的隊伍,希望半個小時以內能夠發起作戰行動。」葛特上尉轉身離去之前這麼說著。
我搔了搔頭,正不知道該怎麼『準備』部隊的時候,一名掛著中士官階的戰車車長從他那輛完好無損的戰車上跳了下來。
「長官,我的車沒有受損,你就用我的車吧!」那名中士站在我面前,又敬了一次禮。「知道是由長官來指揮我們的行動,大家都很興奮呢!」
「啊?為什麼?」他們不是不喜歡我這個臨時空降的指揮官嗎?
「我們聽過了不少關於長官的英勇事跡啊!」另一輛車上的一等兵駕駛員探出頭來。「孤身深入敵軍空軍基地進行爆破、擊毀敵方隱形戰車、當先奪回聖塔那斯基地……有這樣的戰爭英雄來指揮我們小隊,還怕敵人不被我們打得抱頭鼠竄嗎?」
哎,多半又是基地裡那些管思想教育的軍官把我的事情拿去誇大渲染,好用來欺騙新兵奮力作戰的吧?不過,雖然我不喜歡成為戰爭英雄,戰爭英雄這個光環卻能保證這些士兵們都會聽從我的指揮。
「這個……如果打得敵人抱頭鼠竄的代價是你們的生命,你們覺得如何?」
「長官,這是戰爭啊!」一名炮手從人員出入口裡探出頭來。「犧牲是一定會有的,只要犧牲的有價值,能打倒更多敵人,我們怕些什麼!」
唔,他們如果已經有了犧牲的覺悟,那也不能算是壞事啦……至少他們陣亡的時候,我的心理負擔不會那麼沉重。
「時間不多,讓我們先來重編一下隊伍吧!」我指著兩輛沒有受損的戰車。「這兩輛車是二號車和三號車。」
「長官,你不選沒有受傷的車子當指揮車嗎?」那名本來想把車子讓給我的中士車長嚇了一跳。
「沒有必要,我說直接的吧,不管戰車是不是完整的,面對著NTU戰車的主炮時幾乎都是一炮死;還是讓你指揮你原來的車吧,你的組員比較熟悉你的指揮風格。」我指著一輛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車。「我搭這輛車,然後剩下的兩輛是四號車和五號車。」
「是,長官。」那名中士又敬了個禮,迅速跑回自己的戰車去。
我登上了這輛被我選定成指揮車的戰車,雖然車輛外表坑坑疤疤的,車輛內部系統倒是沒有太多受損,最重要的是『目標資料交換系統』沒有受損,這樣我就可以把敵方目標輸入這個系統,再傳遞給其他戰車進行攻擊。
NTU的戰車雖然有著火力上的優勢,但是再強的火力也需要瞄準目標才能發揮效力;而我們這邊雖然火力差很多,但是我可以憑著我的感知能力及早發現目標,只要活用這項優勢,要戰勝NTU戰車不是沒有可能的。
「戰車部隊所有車輛,排成V字隊形跟著一號車!所有車輛炮手,上脫殼穿甲彈!」我透過戰車間的無線電頻道發佈命令。「我們出動了!」
五輛戰車排成了一個箭頭,在黑夜中緩緩前進。
「弗萊契少尉,麻煩你們緩速前進,我會讓步兵跟在你們後面給予支援的。」葛特上尉的通訊傳了進來。
「瞭解!」我切換到戰車之間的通訊頻道。「所有駕駛員,把車尾燈打開,讓步兵能跟著我們;車頭燈保持關閉。」
五輛戰車形成了一個箭頭,緩緩地朝著NTU基地的方向行進,將近一百名的VMA步兵則跟在我們車後。
炮彈呼嘯聲撕裂著夜晚的天際迅速遠去,支援部隊發射的迫擊炮炮彈撞擊著NTU的防線,造成了此起彼落的閃耀火光。
幾輛原本就在待命警戒的NTU戰車駛離了基地的停車場,朝著我們而來。
「十一點鐘方向,NTU戰車!」我將其中一輛NTU戰車的位置標示在目標資料交換系統上,傳給了其他的戰車。「二號車和五號車,開火!」
兩輛戰車長長的炮管先後噴吐出熾烈的火焰,脫殼穿甲彈在黑夜裡拉出了一條光亮的軌跡襲向目標;二號車的炮手錯過了目標,五號車的炮手則擊中了NTU戰車的正面裝甲,炮彈未能穿透NTU的戰車正面,只是震得NTU戰車彈跳了一下。
「目標未擊毀,一號車和四號車,開火!」
又是兩片閃亮的火雲和耀眼的軌跡照耀了黑夜之中的戰場,我的炮手和四號車的炮手雙雙擊中目標,NTU的戰車瞬間炸了開來,綠色的電漿火焰騰空而起。
擊毀了一輛NTU戰車,歡呼聲和口哨聲交雜在戰車部隊的通訊回路裡,除了三號車沒能加入開火,以致於三號車的乘員們有點小小抱怨。
「十二點鐘方向,NTU戰車!」我標示出另一輛正急忙趕來前線的NTU戰車,再把資料傳給其他戰車的炮手。
「長官,請求開火許可!」三號車的炮手剛剛沒能開火,現在看到了目標,恨不得能立刻按下發射主炮的電門。
「三號車,繼續追蹤敵人並等待開火命令!除非有把握一擊將敵人擊毀,不然我們不要隨便開火暴露位置。」
「知道,三號車繼續待命!」
「長官,二號車的脫殼穿甲彈裝填完畢!」
「五號車預備開火!」
「三號車,你可以開火了!」得到了二號車和五號車已經裝填完彈藥的報告,我立刻下令三號車開火射擊。
「咿哈!」
隨著三號車炮手的歡呼聲,戰車隨著炮管噴吐火焰時的後座力而震動,脫殼穿甲彈擊中了NTU的戰車,將那輛正在朝著我方步兵戰鬥車開火的NTU戰車擊毀在當場,NTU的戰車中彈之後隨即爆炸,只比被他擊毀的VMA步兵戰鬥車晚了兩秒鐘爆炸而已。
兩輛NTU的先遣戰車雙雙遭到擊毀,其他NTU的戰車還停在停車場裡動彈不得。VMA的迫擊炮持續地朝著NTU的停車場開火,試圖阻止NTU的戰車乘員登上戰車。
此時,步兵戰鬥車開始以煉炮和榴彈炮掃射NTU的防禦工事,沒有戰車的威脅存在,這些輕裝甲車輛的裝甲已經足以抵擋NTU步兵們使用的電漿和雷射武器。
我沒有讓戰車部隊參加壓制攻擊,既然步兵戰鬥車能夠勝任這種工作,我還是保留戰車火力來對付敵方戰車會比較好。
在步兵戰鬥車的掃射攻擊之下,密集的爆炸持續擊倒NTU防禦工事內的人員,NTU的士兵們只能乖乖龜縮在沙包後方,根本毫無反擊能力;只不過短短的幾分鐘,NTU基地的防線就被步兵戰鬥車給打出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不過,後續的NTU戰車部隊在這時從基地內駛了出來;鑒於剛才兩輛先遣戰車被我們擊毀,這次NTU一派就是八輛戰車;雖然NTU並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戰車數量有多少,但是依照以往戰車之間正面對決的記錄,八輛NTU戰車足足可以消滅二十輛以上的VMA戰車還有剩。
一次來了八輛戰車,即使我們這邊五輛戰車都能夠擊毀一輛戰車,剩下來的NTU戰車也足夠在三秒鐘之內將我們這五輛戰車全都轟成廢鐵。
以五輛戰車對決八輛NTU戰車很明顯地沒有勝算,但是如果我們這邊再加上將近二十輛攜帶有反戰車飛彈的步兵戰鬥車呢?
「兩點鐘方向,多輛NTU戰車!」我迅速將NTU戰車的位置標示出來,透過目標資料交換系統傳送出去;只是這次我把目標的資料一併傳給那些步兵戰鬥車的炮手。
「長官!NTU的戰車太多了,我需要步兵戰鬥車的反戰車飛彈支援!」我以無線電通訊向葛特上尉請求支援。「敵方戰車的位置已經傳送給步兵戰鬥車了!」
「好,沒問題!我會要步兵戰鬥車用飛彈來『熱情』歡迎對方的!」
得到了葛特上尉承諾給予支援,我隨即轉到戰車部隊之間的通訊頻道,開始發佈命令。
「戰車部隊所有車輛,打開車前大燈,發射煙霧彈!」
聽到我的命令,每輛車的駕駛員都愣了一下;戰鬥時,在黑暗之中開燈是很危險的舉動,發光的東西對敵人來說就是最明顯的標靶,所以夜戰之中開燈的人往往都逃不掉變成蜂窩的下場。
不過,這些駕駛員們還是依照我的命令,打開了車前的大燈,並且將車上的煙霧彈發射了出去。
煙霧彈落在車前,形成了濃密的煙霧障壁,同時也將車燈的燈光予以阻隔和折射;原本應該是五組清楚明亮的光源,在透過一層濃密的煙霧之後,成了一大片連綿不絕的模糊光暈。
NTU的戰車一見到燈光,立刻朝著我們的方向進行搜索;但是濃密的煙霧遮掩了我們戰車上發出的熱源訊號,NTU的戰車無法精確標定我們的位置;而我們卻又沒有開火,NTU也無法藉由我們開火時發出的聲音和熱源來標定我們位置。
NTU的戰車指揮官這時決定來個亂槍打鳥,因為煙霧對雙方的遮蔽效果是相等的,如果他們看不見我們,我們也『應該』看不見他們才對。要是亂槍打鳥的話,打到一輛敵人戰車就賺到一輛,而且NTU的戰車主炮發射速度比VMA的戰車主炮要快,要比亂槍打鳥,絕對是NTU佔優勢。
於是,NTU的戰車開始朝著煙霧裡透出光線的地方開火。
「砰」的一聲大響,我的座車劇烈地震動著,一發NTU質量加速炮炮彈剛剛擦過戰車外殼。
「自動裝填系統受損!」我的炮手大叫著。「炮彈卡死在炮膛裡,不能發射!」
VMA戰車小隊:[官階/名字]
一號車車長,少尉傑森.弗萊契
二號車車長,中士維爾.馬利金
三號車車長,下士洪文峰
四號車車長,中士裘卡.喬利
五號車無車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6:24
15
「炮手,試試看能不能排除故障,自動裝彈系統不能用就手動裝彈,快點!」
雖然自動裝填系統因為車身中彈時的劇烈震擊而損壞,幸運的是目標資料交換系統卻還能正常運作,我依舊可以把找到的敵人位置藉著目標資料交換系統傳遞出去。
而更幸運的,就是剛剛那髮質量加速炮的炮彈只是擦過戰車外殼而已,不然這輛戰車現在就不會只有自動裝填系統故障而已了。
但是,最幸運的應該是NTU的戰車指揮官被煙霧中透出的模糊燈光所吸引,正試著要找出燈光光源的正確位置,並將開著大燈的VMA戰車擊毀,好替被擊毀的那兩輛先遣戰車復仇;那名指揮官一時忘記了煙霧的後面還有著攜帶有反戰車飛彈的VMA步兵戰鬥車,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部隊已經變成了VMA反戰車飛彈的目標。
不過,這也不能怪那名NTU指揮官,畢竟開戰直到現在,從來沒有VMA步兵戰鬥車以反戰車飛彈擊毀過NTU戰車的例子,VMA步兵戰鬥車即使能夠朝著NTU戰車發射飛彈,也常常在飛彈能擊中目標之前就先遭到NTU戰車擊毀,失去導引的飛彈自然也沒辦法擊中能夠憑藉著高度機動力進行閃避運動的NTU戰車。
但是這次狀況不同,隔著濃厚的煙霧,NTU戰車指揮官根本不知道VMA的步兵戰鬥車在哪裡,而步兵戰鬥車發射飛彈時的噪音很小,熱能與光線又都被煙霧所遮蔽、或者被煙霧所反射著的戰車車前大燈光線所掩蓋過去,以致於NTU戰車的偵測裝置無法發現到飛彈的發射。
VMA的步兵戰鬥車紛紛瞄準了由我標示出來的NTU戰車位置發射反戰車飛彈;二十五枚飛彈花了十二秒鐘的時間,飛越三千多公尺的距離、穿越濃厚的煙霧屏障、到達NTU戰車的所在位置,除了三枚瞄歪了的飛彈錯過目標之外,其他二十二枚飛彈分別命中了七輛NTU戰車,六輛NTU戰車被猛烈的反戰車火力所擊毀,一輛受到重創。
「二、四、五號車,瞄準標示六號目標開火!三號車,標示八號目標就交給你解決!」
隨著我下達的攻擊命令,其他四輛戰車轉動著炮管,炮口輪流噴吐著猛烈的火焰。已經遭到反戰車飛彈重創的NTU戰車又被三號車發射的脫殼穿甲彈命中,能量系統遭到破壞,所引發的電漿爆炸威力將戰車的炮塔炸得直飛入夜暗的星空之中;而那輛幸運躲過反戰車飛彈襲擊的NTU戰車則是連續被三發脫殼穿甲彈命中,強化的復合材質裝甲被命中的炮彈貫穿和擊碎,猛烈的電漿火焰隨即將這輛戰車化成最後一顆爆炸的火球。
「四號車和五號車裝填高爆破片彈,依照我標示的位置清除敵方的反戰車武器陣地;二號車和三號車保持裝填脫殼穿甲彈,待命;還有,所有戰車駕駛員,一定要把大燈關掉,開著大燈等於是邀請NTU的攻擊機對著自己開火,知道嗎?」
「是!長官!」無線電通訊回路裡充斥著戰車組員們意氣昂揚的答應聲。
也難怪這些戰車組員們會如此興奮,到目前為止,我們擊毀了對方十輛戰車,而自己卻只損失了一輛步兵戰鬥車,可以算是前所未有的大勝了;以這些戰車組員們目前的興奮狀態,就算NTU剩下的七輛戰車傾巢而出,只怕這些戰車組員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迎戰。
這就是所謂的士氣吧?
反而是我非常希望NTU剩下的戰車不會衝出來和我們對決,我們能擊毀對方先遣的十輛戰車,並不等於我們能夠殲滅後面跟來的七輛戰車,我可不喜歡被炸成碎片的感覺,剛剛那一發擦過車殼的質量加速炮炮彈就已經快把我給嚇死了。
幸好,NTU的指揮官似乎是決定要保存他殘餘的兵力;當四號車和五號車朝著被我在目標資料交換系統上標示出來的反戰車武器陣地開火、摧毀了架設在陣地裡的定置式反戰車武器之後,NTU的軍隊開始朝著基地的另一邊撤退;臨走之前,NTU的部隊自行爆破了沒能一起帶走的各種裝備以免落入我們手中,一下子NTU的基地裡爆炸四起,建築物陷入了熊熊火海,燃燒的火光照耀著天際。
「作戰成功,我們可以回家休息了。」葛特上尉的通訊伴隨著士兵們的歡呼聲傳了過來。「各位,辛苦了,謝謝!」
************
隨著正規軍的戰車部隊回到基地,正好看到大批的新兵與各式裝甲車輛開進基地,原本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基地建築和防禦工事也在工程部隊的趕工之下,迅速地重新建立起來。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蟑螂和老鼠是已知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也是生命力最強悍的生物之一;人類雖然討厭蟑螂和老鼠,卻始終沒能有效消滅蟑螂和老鼠,反而是蟑螂和老鼠隨著人類殖民火星與金星的行動,一起登上了這兩個星球,甚至還演化出了在這兩個星球上自己的亞種。
看到幾天前還是殘破不堪的基地一下子就重建得煥然一新,優秀的後勤補給能力簡直和蟑螂與老鼠那種強悍的生命力沒有差別。NTU雖然有著比VMA更為先進的高科技,但是人類所擁有的科技比起蟑螂和老鼠更先進,至今為止,蟑螂依舊活得好好的,老鼠也仍然四處跑給人類飼養的寵物貓追。
VMA的強大後勤能力,也差不多可以比擬蟑螂與老鼠強韌的生命力了。
第一次,我有了這場戰爭我們不會輸的感覺。
************
「嗨,傑森;第一次指揮戰車的感覺怎麼樣?」
回去特種部隊營房報到的時候,威沁森上校見面第一句就這麼問著。
「不太習慣,長官;而且我很好奇,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我去指揮戰車部隊?我們特種部隊不是和正規軍屬於不同系統嗎?」
「藉著這個機會,讓你先熟悉一下指揮戰車的情形。」
「讓我熟悉指揮戰車的情形?我不懂。」
「這正是我要通知你的事情。」威沁森上校聳了聳肩,遞給我一張人事派令。「指揮部要調你去波扎那斯基地了。」
「調我?為什麼?」
「我們在波扎那斯戰區的戰況很不樂觀。」威沁森上校皺著眉頭。「部隊的損失很重不說,而且替補損失的速度比不上損失的速度,照這個情形下去,我們在波扎那斯戰區的戰鬥力很快就會瓦解了,所以指揮部才要從其他戰區徵召有戰車作戰經驗的人。」
「不會吧?我們替補的速度比不上損失的速度?!」我嚇了一跳。「我們的後勤能力不是比NTU好很多嗎?」
「那是指物質方面的。」威沁森上校搖頭。「如果只是替補損失的戰車,那我們替補戰車的速度絕對足夠彌補損失的戰車;可是,有作戰經驗的作戰人員是沒辦法像這樣替補的,而我們需要有經驗的人來帶領那些剛替補上去的人員,不然那些新進人員只是NTU的射擊練習標靶而已。」
「我有點懂了,指揮部想調我去波扎那斯戰區開戰車是吧?」我接過威沁森上校遞給我的人事派令,稍微瞥了一眼。「要我立刻去波扎那斯基地報到啊?」
「嗯……。」威沁森上校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真後悔讓你去接受戰車操作訓練呢……。」
「為什麼?」
「如果沒有讓你去接受戰車操作訓練,你就不會有機會爬上戰車……。」大概是因為我的問題太過於白癡,威沁森上校忍不住伸手按著自己額頭。「你沒有爬上戰車,就不會有那麼多戰車作戰經驗,指揮部也就不會想到調你去波扎那斯基地,這樣我就不會見不到你了。懂了嗎?傻瓜!」
「嗨,原來是長官不喜歡我被調走啊?我懂了,一定是因為特種部隊人手不足……。」
「你這個大木頭!人家喜歡你,不想你被調走啦!-」威沁森上校差點沒被我氣到昏倒。「真搞不懂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大木頭!丟臉死了!」
啊?
不過,情況不允許我繼續去思考和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威沁森上校撲進我懷裡,雙手緊勾著我脖子,不停地親著我的面頰。
「人家不要你被調走!那裡很危險的!我又沒辦法保護你!」
威沁森上校哽咽著,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威沁森上校流眼淚。
************
由於搭乘航空機太過危險,我只好到聖塔那斯市去搭乘開往波扎那斯的高速電車。
為了在NTU能夠彌補自己防守上的弱點之前、盡可能地擴大戰果,威沁森上校……不,現在她堅持要我叫她艾瑪了……艾瑪沒有辦法來替我送行,只能把一個裝有她相片的墜子掛在我脖子上,在我離開聖塔那斯基地之前和我吻別而已。
「你一定要小心照顧自己喔。」艾瑪紅著眼睛,這麼說著。
「我會的。」輕輕摟了艾瑪柔軟的身體安慰著她。
「傑森,你一定要活下來啊!我們可不替你照顧小威,你自己追到的女人你要自己照顧。」阿比傑和我抱了抱腰。「還有,很高興能認識你,很高興能和你一起並肩作戰。」
「謝謝。」我們又握了握手。「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6:49
16
金星,波扎那斯基地
和滿是茂密雨林植披的聖塔那斯盆地不同,波扎那斯高地仍然保留著金星原始的火成岩地層風貌,堅硬的岩石地面是最適合重型裝甲車輛馳騁的地形,也因此波扎那斯戰區的作戰型態和聖塔那斯戰區不同,偏重於裝甲車輛之間的對抗。
在波扎那斯高地之中,有一條亂石嶙峋、連接著NTU與VMA基地週遭區域、被稱為『死亡狹道』的峽谷;由於NTU握有空中優勢,以致於NTU無法以空軍任意發動對地攻擊的這條峽谷就成了VMA戰車主要的活動地區,雙方的戰車在此互相纏鬥著,以致於峽谷中滿是被擊毀的車輛殘骸,也因此得到了『死亡狹道』之名。
抵達波扎那斯基地時,正好看到一列載滿了各式裝甲車輛的鐵路平台貨運列車緩緩沿著軌道駛入波扎那斯基地,大門的警衛哨站窗口上掛了一個「報到處」的牌子。
「請問一下,我是剛調來這個基地的。」我來到掛著『報到處』牌子的窗口,將我的人事派令遞給裡面執勤的士官。「請問是不是在這裡報到?」
「請稍等。」那名士官接過我的人事派令,拿起掃瞄筆對著人事派令上的條碼掃了一下,終端機隨即發出了一陣嗶嗶聲。
「長官,您的新單位是第7裝甲團第五營,請到G5營區找該營的營長報到。」士官念出終端機顯示幕上的資訊給我聽,同時把我的人事派令交還給我。「G5營區在那個方向,經過福利社與基地餐廳就可以見到了。」
「謝謝。」
拿回人事派令,朝著G5營區走去的時候,我才發現到波扎那斯基地有多大;「經過福利社與餐廳」聽起來似乎不是太遠的距離,走起來也的確不是太遠,但是這邊每一個排級單位都有一個專屬的營房與維修區,光是一個排級單位的營區就占掉將近一百公尺平方(一萬平方公尺)的大小,整個G5營區一共有十六個排級單位營區,光是一個G5營區就佔去了一平方公里的四分之一大小;而第七裝甲團的全部營區面積就超過一平方公里,也就是說,要走路穿過第七裝甲團的營區,至少要走一公里以上的距離。
而這還只是第七裝甲團的營區而已。再加上其他裝甲團佔去的營區位置,整個波扎那斯基地至少占掉十平方公里的面積,即使從基地的這一端朝向另一端發射步兵攜行的防空飛彈,只怕飛彈還沒飛到基地的另一端就會耗盡推進燃料了。
正因為波扎那斯基地的面積如此龐大,基地周圍設置了不少的固定式防空飛彈和警戒哨塔;不過,我不認為有哪個人會想到用空軍來轟炸波扎那斯基地,波扎那斯基地真的太大了,加上彈藥庫和燃料庫都是以排級為單位在設置的,即使派空軍轟炸,由於基地建築過於分散的關係,所能收穫的戰果也會很有限。
和波扎那斯基地比起來,聖塔那斯基地就顯得相當『小巧玲瓏』;想要一舉轟平波扎那斯基地,只怕得出動核子武器才行。
好不容易找到了第五營的營部,在值日士官的帶領下,穿過了有許多士兵正在忙碌著處理文書作業的大辦公室,來到了營長的辦公室。
「弗萊契少尉?歡迎。」營長和我握了握手。「以你的官階,本來應該是任命你為連長的;可是我讀過你的資料,你是義務役步兵科出身,在特種部隊服役時有戰車作戰的經驗,但是並沒有太多領導部隊的經驗,所以只好暫時委屈你擔任一下排長的職位,等你熟悉戰車部隊的指揮運作以後,我再調升你為連長,可以嗎?」
「好的,長官。」
對於以少尉官階被任命為排長,我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要我的頂頭上司不是白癡的話,當個聽別人命令而行動的部屬其實也不錯,至少不必負起太多責任。
「很好,請稍等一下。」
營長隨即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朝著外面的士兵大叫著:「趙連長呢?誰去把戰車第一連的趙連長叫來?」
很快地,一名身材瘦小、也是掛著少尉官階的軍官出現在營長辦公室裡。
「趙連長,我來替你介紹,這位是傑森.弗萊契少尉,他已經同意暫時接任排長的位置,要麻煩你多照顧他了。」營長替我們兩人互相介紹著。「弗萊契少尉,這位是趙彥平少尉,戰車第一連連長,如果你對戰車部隊的指揮統御方面有問題,可以問他,不要客氣。」
「您好。」我和趙彥平少尉互相握手。
「希望弗萊契少尉能趕快進入狀況,你們可以先去拿部隊編成書了。」營長示意我們先離開。
隨著趙彥平少尉來到外面的大辦公室,找到負責人事作業的業務兵,拿到了我那個排的人員編成書;趙彥平隨手翻了翻編成書,眉頭馬上皺了起來。
「怎麼搞的?那個『死神』怎麼會編在這裡?」趙彥平的聲音裡透著不悅。
「我……我不知道!」那名負責人事的士兵慌忙說著。「團部的人事官把補充人員名冊交給我,我照著名冊編的!」
「什麼死神?」我問著。
「你聽過關於『死神』的傳聞嗎?」
「沒聽過,是不是電影裡面那種長著一張骷髏臉、在人死掉的時候會拿著鐮刀跑來死人旁邊揮來揮去的那種?」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趙彥平聳了聳肩。「『死神』其實是一個人,而且是個帶來厄運的人。據說和他一起出過任務的,沒有一個活著回來過,活像是他帶著一堆人踏上前往地獄的道路似的,所以大家才給了他一個『死神』的外號。」
「聽起來像是老掉牙的電影情節啊,你真的相信這種事情?」
「你說呢?不管你信不信,據我所知,和他一起出任務的人,真的沒有一個活著回來過的;而現在那個『死神』被塞到你的排裡了!」趙彥平聳聳肩,手指著編成書上的一個名字。「哪,這就是。」
「我不信這種事,不過這聽起來似乎是很好的靈異現象研究題材。」我順著趙彥平的手指看去,見到的是一個名字:「二號車車長,佳娜.李文中士。」
「佳娜.李文?」我看著趙彥平的臉。「是女的?」
「掃把星一個啊!」趙彥平苦笑。「希望她的死神厄運不會拖著我整連的人去死才好……。」
************
趙彥平陪著我在我的排集合場等待著補充給我的戰車和人員,四輛全新的戰車排成一直線,緩慢地朝著集合場駛來,然後,一輛接著一輛停止在集合場上。
我特別注意著從二號車上爬下來的乘員,因為這輛車在行進與停止時的動作都相當流暢,很明顯是由經驗豐富的老兵所操控的;其他三輛車的行動相比之下就鈍拙得多,一看就知道是剛入營不久的新兵在駕駛的。
而且,據說那個『死神』也是這輛車的車長,能在許多慘烈無比的戰鬥之後存活下來,這輛戰車的乘組員想必都是精英級的人員,操縱戰車的技術當然是很優秀的──這是我聽到趙彥平告訴我關於『死神』的傳聞之後,作出來的推論。
我不相信一個人會帶給全隊厄運這種說法,我認為應該是這輛車上的人員技術太好,好到能夠在那種應該會全軍覆沒的戰鬥之中存活下來,但是被人加上了牽強附會的無稽解釋之後,這才讓他們遭受到無知的歧視眼光。
不過,從二號車車長位置上爬出來的,並不是女人,而是一個年輕小伙子。
難道那個『死神』其實是個男人,只不過取了個女性化的名字?
我隨即就發現我的猜測不對,從駕駛員位置上探出頭來的,很明顯地是個美女;即使戴著駕駛員的頭盔,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見那美麗的臉型與白晰的肌膚,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更是只有美女才會擁有的特徵。
等到駕駛員爬出戰車,我看到了駕駛員所佩戴著的中士階級章,而那名從車長位置爬出來的小伙子卻是戴著一等兵的階級章。原來是二號車的車長──那個『死神』──自己跑去開戰車,我一時還以為是部隊編成書寫錯了呢。
但是,當那名中士爬下戰車、脫掉頭盔、露出一頭烏黑的短髮時,卻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可是,我非常肯定我沒有見過這位中士,這麼美麗的女孩子任誰見過一次都不會忘記的。
「傑森,給你一個良心的忠告。」趙彥平離去之前,臉色異常鄭重地向我說著。「我不管你信不信邪,但是到目前為止,跟那個死神一起出任務的人確實是沒有一個生還的,這是雷打不掉的事實;你最好別帶那個死神一起出任務,會害死你的!」
看看趙彥平離去的背影,又看看爬下戰車的美麗『死神』,我真的有點懷疑,趙彥平是不是太過於迷信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7:11
17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伏擊NTU的裝甲車隊。」
趙彥平將我們戰車第一連的四個排長召集了起來,在作戰室裡進行簡報。
「最近NTU一直對著我們在卡多斯隘口的據點發動攻擊,預計這幾天還會有幾波後續攻勢;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卡多斯隘口前方先行埋伏起來,等待NTU的部隊出現的時候進行伏擊。」
卡多斯隘口是『死亡狹道』裡一個地形特別崎嶇的地點,VMA在那裡設有強化過的據點,NTU發動了幾次攻擊都無功而返,甚至有一次是NTU試圖從高地上繞過卡多斯隘口、想從據點後方發動攻擊,結果被隘口守軍和趕來支援的戰車部隊前後夾攻,現在卡多斯隘口後方還散落著那些NTU戰車過於破碎、沒有任何回收價值的殘骸。
NTU不是沒有想過用空軍進行轟炸,偏偏卡多斯隘口的地形就使得空軍轟炸這種作戰方式成為極不理想的方法;卡多斯隘口的地形頗為狹窄,不管是要將炸彈還是飛彈扔進去而不會撞在峽壁上爆開的困難度都是高得不可思議;而且波扎那斯高地的地質組成是屬於堅硬的火成岩,想利用爆破峽壁的方法活埋下面的部隊,其困難度甚至比直接把炸彈扔進底下的部隊之間更高。
卡多斯隘口還有另一個讓NTU不得不毀之而後快的原因:在卡多斯隘口的強化據點裡佈置了各種高性能探測儀器,除了各種雷達之外,甚至連潛艇上使用的聲納與核磁共振探測儀(不是醫療用的)也有,這兩種探測儀是目前僅知能探測到NTU隱形戰車的VMA裝備,以致於NTU的隱形戰車無法在卡多斯隘口附近自由活動。
「我們預計在這裡設下埋伏。」趙彥平在戰術地圖上指出了預計埋伏的位置。「我的戰車第一排和莫瑞斯的戰車第二排埋伏在『死亡峽道』內;普羅蒙的戰車第三排從這個斜坡開上峽道右側的高地,從高地上朝下攻擊;傑森的戰車第四排從這個斜坡開上峽道左側的高地,從高地上向下伏擊。」
「袋狀包圍啊?」戰車第三排的排長普羅蒙點頭。「NTU的空中威脅呢?」
「由於是靠近卡多斯隘口,有我們的防空飛彈支援,估計不會有太嚴重的空中威脅;不過,還是要小心,埋伏時一定要用偽裝網將車輛偽裝起來,接戰完畢之後立刻朝著己方陣地撤退。」
趙彥平一邊解說一邊看著我們,確定我們對任務完全瞭解之後,這才示意我們解散回去準備出發;在大家離開的時候,趙彥平叫住了我。
「傑森,建議你把『死神』冷凍起來,別讓她上戰場。」
「為什麼?她的作戰經驗很豐富,戰鬥技術也很好,是個相當有戰力的人,為什麼不讓她一起去?」
「優秀歸優秀,你別忘了她是個帶來厄運的死神!」趙彥平警告著我。「小心她害死你們一整排所有的人!」
「我也不喜歡死在戰場上,我會小心的,謝謝。」我對著趙彥平點點頭,表示我聽到了他的勸告。
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趙彥平歎了口氣。
************
屬於我這一排的四輛戰車依靠著高原上突起的巨大石塊停放著,每輛車都用偽裝網遮蓋起來,這樣一來,不管是用雷達還是目視搜索,這些戰車在遠距離看起來就像是顆大石頭。
當黑夜過去,白晝來臨時,我們可以從望遠鏡裡看到遠處車輛高速行進時所揚起來的塵煙,不論是峽谷中,還是峽谷旁的高原地面上,都可以看到滾滾煙塵升起。
看來NTU這次的攻擊也是分成峽谷內和峽谷外兩部分同時進行的。
「發現敵方車輛!」趙彥平的聲音透過戰車乘員頭盔內的無線電耳機傳了出來。「所有戰車,第一級警戒!」
「第四排所有戰車,上脫殼穿甲彈!」
我透過排級無線電下令給我的部屬;其實在出發的時候,我已經命令四輛戰車裝填了脫殼穿甲彈,不過,重複一次命令以確保每輛戰車都裝填了正確的彈藥也不是什麼壞事。
「多輛敵方裝甲車接觸,距離6800。」
我將敵方戰車與裝甲運兵車的位置標示在目標資料交換系統上,這個時候的敵人距離我們還很遠,雖然我們看得見對方的位置,但是脫殼穿甲彈在這麼遠的距離卻無法穿透NTU戰車的裝甲,就更別提瞄準也是相當困難的了。
「所有車輛,繼續保持警戒,等待開火指示!」趙彥平的聲音又從耳機裡傳了出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這一排的二號車──也就是那個『死神』的戰車──卻加足了油門,壓垮了原本搭起來遮蔽戰車的偽裝網,朝著敵軍裝甲車的方向衝出去。
「李文中士,你在幹什麼?!」我連忙透過無線電大叫。
「距離太遠,戰車主炮發揮不出威力,我靠前去接戰敵人。」李文中士那雖然嬌柔、但卻冷冰冰不帶感情的語音從無線電耳機裡傳了出來。
「你的命令是埋伏並等待開火命令,而不是接戰……該死的!停下你的車!你會將我們埋伏的位置暴露給敵方的!」
「反正敵人遲早會發現我們,現在暴露也沒關係。」李文中士的口氣仍舊是冷冷的,一點情緒都聽不出來。
難怪有那麼一句俗話說「事出必有因」,我現在知道,李文中士會被稱為『死神』不是沒有原因的;像李文中士這樣擅自行動,過早暴露出己方部隊的位置,當然會遭致NTU部隊的毀滅性打擊!
而且,這時我也回憶起來,為什麼第一次我見到李文中士的時候,竟然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初我被江傑打了一針ESN之後,經過了一段連續做惡夢的日子,我就曾經在惡夢中夢到一個自稱死神的女子,惡狠狠地朝我撲來;而李文中士就和我夢中見到的那個死神一模一樣。
我開始後悔沒有聽趙彥平的意見,把李文中士給留在基地裡;現在可好,由於李文中士的擅自行動,我們的埋伏位置曝光了,不用說我們的埋伏行動也失敗了。
現在我只希望NTU不會注意到其他埋伏的戰車才好。
「炮手!瞄準二號車的引擎室側面!開火!」我決定要親手『終結』掉這個死神會帶給大家的厄運。
「朝著自己人開火?長官……」
聽到我下達這個命令時,我的炮手嚇了一跳。
「二號車不遵守軍令,依照軍法,槍斃了都是應該的!」我不給炮手絲毫猶豫的空間。「是我下的命令,一切責任有我承擔!開火!」
「可是……!」大概是不敢開火,炮手遲疑著不執行我的命令。
「火炮控制權轉給我!」
不等炮手回答,我伸手到炮手儀表版上,將火炮控制切換到了裝設在車長位置的預備火炮控制系統;轉動炮塔,瞄準了二號車引擎室的側邊,接著按下了發射主炮的電門。
脫殼穿甲彈隨著主炮發射時的熾烈暴風疾射而出,穿透了二號車的引擎室,將高速旋轉的燃氣渦輪引擎破壞殆盡,強大的衝擊力更是震得二號車原地打轉了九十度。
戰車引擎遭到癱瘓,二號車的乘員只好棄車。
「你瘋了?!弗萊契少尉,你是沒長眼睛還是瞎了狗眼?!」
爬出戰車時,李文中士憤怒地朝著我揮舞著拳頭,清脆的叫罵聲同時從通訊耳機中直洩出來,灌入了我的耳中。
「一、三、四號車,開到二號車旁邊釋放煙霧彈;四號車先把二號車上的乘員載回卡多斯隘口的據點去,動作快!」
我無視於李文中士的叫罵,命令四號車先把二號車上的乘員載走;我們三輛車開到二號車旁邊,並且發射出煙霧彈形成一片煙霧屏障,同時四號車停靠在二號車旁邊,好讓二號車的駕駛員能直接跳上四號車。
二號車的另外兩名乘組員很快地跳上四號車,緊抓著戰車炮塔上設計給步兵附載時穩住身體的把手;李文中士則是很不情願地爬上四號車。
一等二號車的乘員都爬上了車,四號車隨即全速朝著卡多斯隘口駛去。我的一號車和三號車則保持著面向敵軍,以全速倒車後退;雖然說我們發射了煙霧彈來遮掩自己的位置,很難保證敵人不會對我們來個亂槍打鳥的掃射,以裝甲最厚實的正面朝向敵人,可以確保我們被流彈擊中的時候不會遭到摧毀,畢竟現在離NTU戰車的距離還遠,我們的裝甲還足以抵擋NTU戰車主炮的正面射擊。
「一、三號車駕駛員,再發射煙霧彈。」
由於以全速後退的關係,我們正逐漸脫離煙霧的掩護,所以我命令駕駛員再發射另一批煙霧彈,來掩護我們的撤退。
「傑森,你那邊怎麼了?」趙彥平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了出來。
「我真後悔沒把『死神』給冰在基地裡,因為『死神』擅自行動,我們這邊出了大狀況,埋伏位置暴露了。我們得先撤了,抱歉。」
就在這時,我突然有NTU攻擊機接近的強烈感覺;兩道煙霧出現在遠處的天際線上,那是NTU攻擊機從低空發射的反戰車飛彈!
「所有戰車!全速前進!」我透過無線電大叫著。「有NTU的空射式反戰車飛彈瞄著我們!」
原本保持後退的兩輛車立刻轉成全速前進,履帶為了對抗後退時的慣性而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上擦出了激飛的石屑;在地面上留下了急加速的醜陋履帶痕跡之後,戰車開始高速向前飛馳著。
兩枚飛彈來得很快,一下子就可以看到拖著煙霧尾巴的火焰開始向上爬升,預備以俯衝方式對戰車進行頂部攻擊。
「駕駛員!急速右轉!」
聽到命令,我的駕駛員隨即猛力將戰車掉頭向右,飛馳中的戰車做了一個九十度的甩尾動作,在地上擦出了大片痕跡,偏離了原來的行進路線,以致於NTU的那枚反戰車飛彈轉向下俯衝的時候來不及跟上朝著側面急行的戰車,飛彈落在我的戰車後方,爆炸力將戰車炸得有如飛跳起來一般、重重地震了好幾下,我們的腦袋也隨著爆炸時的震波在戰車內殼上碰撞個不停,要不是戴著頭盔,就算不是撞得腦漿四濺,腦震盪一定是跑不掉的。
不過,三號車駕駛員的反應慢了些,右轉的幅度也不夠大,以致於飛彈衝下來的時候,命中了炮塔的後上方;飛彈穿入炮塔之後炸了開來,將三號車炸成了一團破碎的焦黑廢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7:32
章18
「傑森!你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狀況如何?」趙彥平焦急的詢問聲夾雜著無線電受到干擾時的雜訊傳了出來。
「情況很糟,『死神』不聽命令擅自行動,導致我們的埋伏位置暴露了;我們挨了對方空軍一記重擊,損失了三號車,二號車也不能動了。只怕我們沒辦法繼續參加埋伏行動,我們得先撤了,抱歉。」
「別介意,你們就先撤退吧,剩下的事情讓我們來就好。」趙彥平的語氣有點無奈。「對了,記得把『死神』帶走。」
「我會的,我已經很後悔上次沒聽你把她冷凍起來的建議了。」
************
回到基地,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李文中士的心情不好是因為被我從屁股後面開了一炮,導致她『勇敢的突擊行動』功敗垂成;我則是因為損失了三個人、再加上又被營長叫去「關切」為什麼朝著自己人開火的原因,心情也是好不起來。
我相信營部人事官的心情也不怎麼好,要替補我們損失的戰車很快也很容易,要替補損失的人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事實上,在我們能回到波扎那斯基地的營區之前,替補損失的兩輛戰車就已經停放在我們排的集合場上,等著我們去接收了;問題是,VMA有的是戰車,卻沒有能夠駕駛戰車的人,所以暫時沒有人員能替補我損失的那三個人。
既然人手不足,我只好將現有的人員打散,重新編組給每一輛戰車。除去三號車陣亡的三位弟兄,我們這個排還有九名戰車操作人員;再捨掉李文中士這位死神不計,我們還有八個人,剛好夠分給四輛戰車每輛一名炮手和駕駛員。
一般來說,一輛戰車要有三名乘員:車長、炮手和駕駛員。駕駛員負責開車,炮手開炮,車長則是負責搜索敵人;但是現在我們人手不足,我又可以用超能力來搜索敵人的存在,車長位置索性就先空著不管了,先讓我的排湊到足額四輛能動的戰車比較重要。
「弗萊契少尉,你這是什麼意思?」發現到自己的名字竟然不在我公佈的戰車乘組員名單之中,李文中士氣沖沖地跑來找我理論。「為什麼我的名字沒有在名單裡?」
由於過度氣憤,李文中士並沒有稱我為『長官』,而是直呼我的軍銜。我知道李文中士為什麼憤怒,但是那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現在的情緒也極端的不好。
「我不認為你適合上戰場。」
「為什麼我不適合上戰場?」李文中士對我的回答嗤之以鼻。「我看八成是因為我是女人的關係吧?你們男人總是抱持著『女人上床比上戰場合適』的詭異論調!性別歧視!」
「就某方面來說那是事實,『你』的確是上床比上戰場合適。」我冷冷地瞪著李文中士,決定在批評她的時候不留任何情面與口德;上次任務要不是李文中士擅自行動,三號車上的三個人就不會死,而他們陣亡的時間之早,早到我甚至還沒有機會去認識他們。「至少你上了床還是個很性感的美麗女人,但是你上了戰場卻他媽的是個帶來厄運的死神!」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被我尖刻露骨的一輪批評下來,李文中士氣得渾身顫抖。「什麼叫作我上了戰場是個帶來厄運的死神?!這種無稽的謠言你也相信?!」
「無稽的謠言?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每次和你一起出任務的人都陣亡在戰場上,一個也沒回來?」
「哼,戰技不佳的人,會戰死在戰場上是很正常……」
李文中士說到這邊時,我提起手來,『啪』的一聲脆響,在李文中士白嫩的面頰上留下了一個巴掌印子;突然之間被我扇了一個耳光,李文中士既氣憤又驚訝,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戰技不佳的人死在戰場上叫做正常?!放屁!」我終於壓抑不住憤怒的情緒,用盡最大的音量吼了回去。「你知道為什麼你會被人叫做『死神』?我告訴你,那是因為你總是愛搞個人英雄主義,總是不聽命令擅自行動!你的戰技很好是沒錯,但是你的擅自行動卻把隊友的位置暴露給敵人知道,導致了隊友遭到敵人的攻擊而喪生!軍隊不是一個人的軍隊,軍隊是講究團體精神的!如果你不是那麼愛搞個人英雄主義,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合群合作的概念,你以前的那些隊友就不會死!三號車上的那三個人也不會死!」
我的憤怒吼叫聲傳遍了整個排的營房,不但戰車組員們躲在牆角後面看我和李文中士吵架,連戰車維修人員也偷偷從門外張望著。
「現在因為你他媽的不聽命令擅自行動,我們損失了三個人!而你竟然說戰技不好的人死在戰場上是應該的?死的人不是你,死的人不是你的親人,你就可以不用在意了是吧?別人家的孩子他媽的一定死不完是吧?我必須寫陣亡通知書給那三個人的家人你知道嗎?而那三個人的家屬知道他們陣亡的消息時會有多難過,你他媽的又.知.道.嗎.?」
「你說我性別歧視,沒錯,我他媽的是性別歧視,我們男人他媽的都是性別歧視!就因為你是個美女,所以我們這些男性軍官都特別容忍你的惡質行為!即使你害死了三個我的人,我也只能做到把你剔除在戰車乘組員名單以外而已!換成你是普通男性軍人,我告訴你,你早就被拉去軍事法庭裡軍法審判了!你早就被關在軍事監獄裡等著數饅頭到死了!你早就被我以違反軍令的罪名他媽的就地槍決幾千幾百次了!」
面對我霹靂疾風一般的狂吼怒叫,李文中士臉上的氣憤表情消失了;現在,震驚的情緒取代了李文中士之前的憤怒,李文中士的手按在臉上被我打了一記耳光的地方,深邃的黑色眼眸失神地注視著我的眼睛。
「這些就是我不把你編入戰車組員名單的解釋,你去好好仔細理解,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解散!」
話一說完,我掉頭就離開現場,將發愣的李文中士留在當地。
************
如果你現在問我什麼是「德政」,那麼我會說,「德政」就是你可以把陣亡士兵的死亡通知書交給營部的文書兵去處理,他們會負責把死亡通知填寫好,再寄出去給陣亡士兵的家屬,這樣子就不必勞動軍官去親自通知那些家屬關於親人陣亡的消息了。
我和三號車上陣亡的三名士官兵不熟,如果要我親自去通知那三名士官兵家屬關於他們陣亡的消息,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那三名士官兵的家人。
來到營部,將三名陣亡士官兵的名單遞給文書兵;那名文書兵接過名單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似乎他處理的不是三名死者的陣亡通知,而是三樣物品的報銷收據似的。
回到營房,我必須趁著還有空閒時間的時候,把新編組的戰車組員們帶出去操練一下、讓他們熟悉戰車操作。由於這些戰車組員之中,只有原先二號車的那個炮手和駕駛員可以算是技術熟練的老兵,其他五個人都是剛從訓練基地裡出來的,對於戰車操作真的是要多生疏就多生疏。
如果想讓這些人在戰場上能有更大的機會生存下去,我就必須要讓他們盡快熟悉他們的戰車才行。
「長官!請等一下!」正當我召集了戰車組員要登上戰車的時候,李文中士匆匆忙忙地從營房裡跑了出來。
「中士,有什麼事情嗎?」我停止了登上戰車的動作,看著跑到我身邊的李文中士。
「長官,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參加作戰?」李文中士望著我的黑色眼瞳之中有著憂慮。
「我不能冒著犧牲其他人生命的危險讓你參加作戰。」我搖頭。「雖然你的戰技很好,但是戰鬥不是競賽,技術好不好並不是存活的關鍵……。」
「我有確實反省過了,我保證以後不會隨意行動了!長官,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看著李文中士的臉,秀麗的臉上滿是混雜著不確定感的期待。
「雖然我不懂你為什麼那麼想上戰場,好吧。」我聳聳肩。「讓你負責我這輛車的駕駛位置……」
如果讓李文中士負責我這輛車的駕駛位置,那麼我就可以把原本的駕駛調去三號車,再把四號車的車長調去三號車當炮手,這樣子的人員編組會有更高的戰力,而且不需要太多的調動。
「謝謝長官!」李文中士高興地跳了起來。
「等等,別高興得太早!」我連忙提高音量,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讓你在我的車上擔任駕駛,是為了方便就近監視你的行動;要是你敢隨意行動的話,我會當場槍斃你的,這次我可不會性別歧視了,為了上次的性別歧視而損失三個人,那種事情我可不想看到第二次,知道嗎?」
「是,我知道。」李文中士連忙點頭。「對了,長官,能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為什麼?」
「因為我不習慣聽別人叫我的姓啊!如果長官叫我的姓再加上官階,我還要花時間去理解這是不是在叫我呢!在分秒必爭的戰場上,這種會導致浪費時間的作法不好吧?」李文中士突然露出一個頑皮的微笑。「再說,長官你不是不會性別歧視了?那為什麼長官你都叫別人的名字,卻偏偏叫我的姓?這不是性別歧視嘛?」
看著李文中士……不,佳娜……看著佳娜的眼睛,我發現我實在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就像我從來也搞不清楚溫妮的思考邏輯那樣,雖然我能感覺到她的想法,但是我卻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那麼想;艾瑪是另一個讓我有莫測高深感覺的女人,我一點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突然就說了喜歡我這種事。
而現在,我發現我也弄不懂佳娜的思考邏輯,不過我已經學會了不去分析女人的思考邏輯,那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我只希望佳娜不會繼續發揮帶來厄運的『死神』特質,那就夠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8:02
章19
「傑森?請坐。」
趙彥平把我叫到連隊作戰室去開作戰會議的時候,其他兩個排的排長都已經在裡面了。趙彥平示意我坐下,隨即開始講解這次的任務細節。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護衛前往卡多斯隘口增援的機械化步兵。此外,這次任務將由弗萊契少尉負責指揮。」趙彥平向其他兩位排長說著。
「由我指揮?」
「是的,由於NTU沒有辦法對卡多斯隘口發動有效的打擊,因此,我們預期NTU會在路上攔截我們的補充兵員;而且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NTU會派出他們那些新式的隱形戰車。」趙彥平向我點頭。「我們這裡只有你有對付隱形戰車的經驗,此外,營長也交代要盡快讓你熟悉指揮業務,所以這次任務交由你來指揮。」
「我會盡力的,我可以要求一些特殊的配備嗎?」
「既然你是任務指揮官,要怎麼安排任務細節當然是在你的權力範圍之內。」趙彥平微笑坐入椅中。「不過,你想要的特殊裝備必須是我們手邊有的裝備才行。」
「那些特殊裝備我們有,而且很多。」
「哦?什麼樣的特殊裝備?說來聽聽。」趙彥平的臉上滿是好奇的表情。
「我需要一些夜間練習彈。」
「夜間練習彈?你不會是想拿練習彈來打隱形戰車吧。」趙彥平笑著。
「被你猜到了。」
「用練習彈打隱形戰車?」趙彥平原本只是和我開個玩笑,沒想到我真的打算用練習彈來打隱形戰車,趙彥平張大了的嘴巴差點合不攏來。「傑森,你不會當隱形戰車是紙糊的吧?」
「隱形戰車當然不是紙糊的。」我笑了笑。「可是,不知道他們的隱形裝置能不能把會發光的東西隱形起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我們就可以用夜間練習彈爆開時灑布的螢光粉末,來替他們上點鮮艷亮麗的顏色。」
「啊!我懂了!」趙彥平興奮地一拳捶在桌上。「用練習彈把隱形戰車染色,然後立刻給他們來個萬炮齊鳴?」
「沒錯,隱形戰車被染了色,就不再是隱形戰車了,要瞄準也不會太困難吧?」
「這主意好!我立刻去叫補給官申請一些練習彈來!」
************
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路上,來自其他裝甲團兩連載滿步兵的步兵戰鬥車排成了一列縱隊,戰車第一連的四個戰車排分別護衛在步兵戰鬥車車隊的前後左右,整個車隊就這樣揚起滾滾煙塵,朝著卡多斯隘口前進。
行進時,所有步兵戰鬥車的車長和炮手們都拿著雙筒望遠鏡,很仔細地在觀察四周的環境;因為在出發前,營長把那些步兵戰鬥車的車長都召集了起來,要我替那些車長講解一下如何搜索隱形戰車的心得。
如何搜索隱形戰車?這種事情可真是難倒我了,我自己是靠著超能力在感知敵方位置的,這要我怎麼教那些步兵戰鬥車的車長們如何去搜索敵人呢?直接告訴他們用超能力去感應嗎?
不過,我也不能直接就說「我不知道怎麼搜索隱形戰車」,所以我只好隨便編造一些東西來說。
「隱形戰車的隱形裝置只涵蓋了車身而已,隱形戰車的行跡仍然是不能掩蓋的;所以當你們看到有車輛行進時揚起來的沙塵,或是地面上莫名其妙出現履帶痕跡,那多半就是隱形戰車了……。」
當我在簡報室前方講著這些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東西時,底下卻有二十幾名步兵戰鬥車的車長在聚精會神地聽著我的演講,還拿著筆記本猛做筆記。對他們來說,我擁有擊毀過隱形戰車的記錄,所以我講的東西能讓他們信服,至於我講的東西是不是真的,似乎就沒有人在意了。
所以,在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路上,這些步兵戰鬥車的車長們就不停地回報著發現『不尋常』蹤跡的接觸報告,然後這些『可能是隱形戰車行蹤』的接觸報告就會傳給我,讓我進行驗證;不用說,這些報告幾乎都是誤報。
基本上,NTU既然研發出了隱形戰車,NTU自然也會盡全力去彌補隱形戰車的缺點,例如行進中揚起塵煙和留下履帶痕跡這種事情,其實只要換上軟質橡膠履帶就可以解決。不過,軟質橡膠履帶會導致車速下降,這會使得NTU隱形戰車追蹤高速移動車隊的能力嚴重下降,所以我只預期NTU的隱形戰車會事先等待在我們運補的必經路線上,只要隱形戰車保持靜止狀態,自然就不會揚起行進時的塵煙,也不會有什麼軌跡留下來了。
不過,有時候瞎貓也真的會碰到死耗子;當我感覺到遠處有幾輛隱形戰車正在窺伺著我們車隊的時候,一名步兵戰鬥車的車長傳來了一份報告:
「十一點鐘方向五千公尺處,發現可疑的履帶軌跡。」
說真的,收到這份接觸報告的時候,我還真的有些驚訝:難道出發前我瞎掰的那些『教材』竟然有用?
「沒錯,那是敵軍的隱形戰車!戰車第四排,以練習彈瞄準我在目標資料交換系統上標示的位置開火,之後立即裝填脫殼穿甲彈!」
我迅速將NTU隱形戰車的位置標示出來,隨即我們這排的四輛戰車同時朝著標示位置發射了練習用的粉末彈;當練習炮彈落在標示位置、將螢光粉末灑得到處都是的時候,五輛NTU戰車的輪廓就有如暗夜之中帶著鬼火的黑影一般,浮現了出來。
「開火!」
「射擊!」
雖然距離還遠,但是一看到敵軍的隱形戰車被螢光粉末標示出蹤跡,能夠直接瞄準到NTU戰車的所有裝甲車輛紛紛以戰車炮和反戰車飛彈開火射擊,攻擊命令擠滿了排級單位的通訊頻道。
一共有七輛VMA戰車朝著NTU的隱形戰車開火,其中兩輛隱形戰車被六枚脫殼穿甲彈擊中,戰車在飛竄的電弧圍繞之中現出原形炸了開來;第三輛車的正面裝甲擋下了射到的炮彈,可是那輛車卻也失去了隱形的保護,大概是強烈的震擊導致隱形裝置損壞的原因吧。
「他們還剩三輛車,所有戰車,轉向朝著敵軍!發射煙霧彈的同時全速後退!」我連忙下令。「然後,祈禱你的正面裝甲能夠承受NTU戰車主炮的射擊吧!」
「長官,這樣保持直線行進,會遭到敵人痛擊的!」佳娜連忙說著。「能讓我進行閃避運動嗎?也許我還能吸引一下敵人的炮火!」
「好,就委託你判斷了!」
雖然我們這支隊伍有將近四十輛車,我的車被當成第一個射擊目標的機率很小;但是,一旦NTU開火,總是有人會倒楣,要是那些步兵戰鬥車被擊中,一次至少會死十個人以上。
雖然佳娜有著『死神』的外號,但是我沒有其他選擇,同樣都是會挨敵人戰車炮的射擊,這種時候信任佳娜的判斷也許是更好的方式。
「知道了,請坐穩並綁好安全帶,車子會有點顛簸!」
說著,佳娜用力踩下油門,燃氣渦輪引擎的強大推力驅動著戰車急遽地改變著前進速度,從原本的全速倒車,一下子變成了全速前進。
一般對於『機動車輛』的定義,不過就是擁有自己的驅動引擎、能夠自行運動的車輛;但是佳娜卻讓我見識到『機動車輛』的另一種定義,那就是靈活得和兔子沒兩樣的車子。
當戰車在佳娜的操控之下全速前進,從煙霧彈形成的煙霧屏障之中衝出時,佳娜操縱著戰車進行了一個小小的甩尾動作,讓戰車以四十五度斜角朝著敵方;這時,連續好幾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傳來,敵方發射的質量加速炮炮彈紛紛擊在戰車的車殼上,但是卻因為距離太遠,而且裝甲表面和敵方炮彈的入射角成四十五度,以致於那些炮彈紛紛偏滑彈開,沒有一發炮彈穿透裝甲的。
「中士,你的駕車技術比你的容貌還要迷人得多啊!注意,敵軍要開炮了!」
「這是誇獎嗎?」
佳娜咯咯笑著,猛力拉動駕駛桿,戰車猛轉了九十度,這次只有一發敵軍炮彈打在車殼上,其他兩枚炮彈則是因為敵軍取了射擊前置量、一時來不及修正跟上戰車行進方向的改變而打空了。
「不,這是抱怨,你不是說只會有點顛簸?我覺得我的胃快要翻過來了!真是讓人無法承受的迷人啊!」
「『有點顛簸』的時間才剛要開始呢!」佳娜愉快地大叫著,又是猛力地扳動操縱桿,戰車在刺耳的側滑聲中激起了大片大片的沙石,形成了天然的煙霧屏障。
我不知道佳娜是怎麼辦到的,但是佳娜竟然有辦法在戰車已經是高速行進的時候,又讓戰車的速度再往上猛跳一截,那種感覺就像是急速跑步的時候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似的。雖然這突如其來的加速沒有持續太久,卻足以讓三發NTU的質量加速炮盡數落空。
「脫殼穿甲彈上膛完畢!」炮手大叫著。「待命!」
「開火!」
當我的炮手朝著NTU戰車開火時,佳娜停止了激烈的駕駛運動,讓戰車保持著平穩,以便炮手能夠精確瞄準射擊;一等主炮開火之後,佳娜又是猛力推動戰車操縱桿,這輛VMA的重型戰車又開始像吃了過量興奮劑的兔子一般,瘋狂地蹦跳起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8:21
章20
炮手發射的那一發炮彈並沒有能命中目標,NTU的戰車隨即以主炮回敬了我們的開火動作;連續三枚質量加速炮的炮彈擦過車殼,要不是佳娜正好操縱著戰車作出了一個急回轉動作,以至於NTU戰車的炮手沒能瞄準紅心,戰車的裝甲就會被那三髮質量加速炮炮彈給貫穿了。
不過,連續遭到三發炮彈擊中,震擊的威力還是造成了車上的電子系統損壞;用來測量目標距離、以便修正炮口仰角的雷射測距儀壞掉了不說,射擊火控電腦也停止了運作;而最要命的是,目標資料交換系統也損壞了,這下子我就沒辦法將目標的位置標示出來、再傳給其他戰車進行攻擊了。
「所有戰車,瞄準對方隱形裝置還能作用的兩輛車開火,先把他們打出原形來再說!」幸好附在頭盔上的無線電沒有損壞,我連忙下達開火命令。
以目前NTU戰車和VMA戰車之間的距離,要以主炮直接擊穿NTU戰車的裝甲是有些難度;但是,即使NTU戰車的裝甲能擋下密集火力的主炮射擊,他們那種相對脆弱的隱形裝置卻會因為戰車遭到擊中時的衝擊而損毀;只要能讓那些NTU戰車失去隱形功能,我們除了可以用車海戰術淹死那三輛NTU戰車,甚至還可以呼叫空軍來摧毀那三輛戰車。
剛剛裝填好脫殼穿甲彈的VMA戰車群一邊保持後退態勢、一邊轉動炮塔朝向那些沾著螢光粉末的NTU戰車;炮管交錯著噴吐熾烈的火焰,脫殼穿甲彈不停地打擊著NTU戰車的裝甲;一輛NTU戰車在履帶被擊斷的同時現出了外型,而另一輛NTU戰車的正面裝甲則是在承受了七枚炮彈的連續撞擊之後破碎崩解,第八枚脫殼穿甲彈隨即將那輛戰車化成了電漿爆炸的火球。
這時,剩下那輛還能動的NTU戰車掉轉車頭,隨即加到全速,開始逃跑;至於履帶被炮彈擊斷的那輛NTU戰車,車上乘員們紛紛鑽出車子逃了出來,畢竟一輛無法行動的戰車和活靶是沒有兩樣的,與其被戰車炮和反戰車飛彈的連續火力炸毀,那輛戰車的乘員們顯然寧可選擇成為俘虜。
「敵人逃走了,不必追擊,通訊官把敵人的位置發一份給空軍,讓空軍去處理那輛戰車吧。」看到NTU戰車逃跑時揚起的塵煙,我竟然有種安心的感覺。「所有車輛,回復行進隊形,保持警戒,我們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呢。」
************
「哎,真是受不了啊!」
雖然說平安到達卡多斯隘口,但是領教了佳娜那種所謂「有點顛簸」的駕駛風格之後,我到現在都還有些暈車的感覺;所以車一停下來,我立刻跳下車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
「長官不是待過特種部隊?受過嚴格訓練的人竟然這種程度的顛簸都受不了啊?」佳娜笑嘻嘻地跳下車來,滿臉看好戲的表情。
「特種部隊的訓練裡沒有包含對於三半規管的耐力訓練啊!」我喘著氣回答著。
這時,連長趙彥平朝我走了過來。
「喲,傑森,幹得不錯。這可是我們頭一次一輛車都沒有損失,就完成運補任務的。」趙彥平滿臉笑容。「之前戰鬥裡你那輛車的駕駛員技術也滿傑出的,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開著戰車閃躲敵人炮彈,那個駕駛員是誰?」
我指了指站在我身邊的佳娜,趙彥平臉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
「呃,中士,我和弗萊契少尉有些機密要討論,麻煩你迴避一下。」
佳娜一臉好奇地看了我和趙彥平一眼,轉身走開了。
「你怎麼把死神給帶出來了?!」一等佳娜走開,趙彥平馬上就低聲抱怨著。「那個死神會害死我們全隊的!」
「別這樣說,你也知道『帶來厄運的死神』只不過是牽強附會的謠言罷了。」我搖搖頭。「如果李文中士真的是死神,為什麼這次任務我們一個人都沒死?」
「這……。」趙彥平語塞。
「不過,李文中士以前那種愛搞個人英雄主義的作風是會害死隊友,我承認。」我聳聳肩。「所以我把她放在我車上就近看管,如果她敢任意行動,我直接拔出槍來就可以當場斃了她。」
「你捨得開槍?」趙彥平的表情突然促狹了起來。「對那種大美女?」
「說實在話,應該是捨不得。」我想起了之前在聖塔那斯基地救人的事情;我自己也知道,帶著一個無法行動的人會讓自己被敵人發現的機率成千百倍上升,但是我就是沒辦法照著威沁森上校的要求當場殺了她。
「嗨,算了,如果她不再是帶來厄運的死神,或者她的死神因子已經被你除去了,那麼讓她上戰場也沒什麼不好的。」趙彥平舔舔嘴唇。「看到那種駕駛技術以後,我還真羨慕她是編在你的單位裡,何況她又是一個賞心悅目的美女。」
「想要挖角嗎?開個價碼來。」
「你真的肯換?」
「假的,我也捨不得那麼好的駕駛技術。」
「…………。」
這時,一名掛著上尉官階的軍官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這位想必是負責護衛增援部隊的弗萊契少尉了?幸會。」那名上尉向我伸出了手。「我是卡多斯隘口的據點指揮官普傑爾上尉。」
「您好,上尉。」我和普傑爾上尉握手。
「有沒有興趣參觀一下卡多斯隘口這個據點?」普傑爾上尉微笑著。「我聽說了一些你在聖塔那斯戰區的事情,也許你可以替我們的防禦措施提出一些建議。」
「不敢當,不過我真的對卡多斯隘口的防禦工事感到好奇。」
「那麼,請隨我來吧。」
我和趙彥平跟著普傑爾上尉參觀著卡多斯隘口的防禦工事;強化過的重機槍陣地、反戰車武器陣地、防空飛彈陣地、探測儀器陣地、指揮碉堡、居住碉堡和戰車碉堡等,先不說卡多斯隘口本身的地形不利於NTU發動空襲,即使是在開闊的大平原上,這種經過層層強化的防禦工事也不會害怕半調子的轟炸,我從普傑爾上尉自豪的眼神之中就可以得到證明。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完美防禦工事,難怪卡多斯隘口一直是難攻不落的傳奇。」聽到趙彥平驚歎著,普傑爾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弗萊契少尉,不知道你的看法如何?」
我可以感覺得到,普傑爾上尉對於他能建設起如此堅強的防禦工事非常自豪,而他帶我們參觀防禦工事的理由之一,就是希望自己的成就能獲得更多的讚美。
當然,要讚美他的成就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卡多斯隘口的防禦工事確實很強固,要以正面攻擊來摧毀卡多斯隘口這個據點也是相當難的;問題是,我的讚美會不會導致普傑爾上尉的自大與疏忽?基本上,強固的據點會被人攻陷的原因,很多都是防守的人疏忽了。
「真的是無比堅固的防禦,要從正面攻擊絕對是自討苦吃的。不過,我比較擔心敵方滲透。」
「滲透?很難吧?這裡並不像聖塔那斯盆地那裡長滿了可供掩蔽的植物,我們也定時派出巡邏隊在巡邏周邊環境。」普傑爾上尉搖頭。「我敢說,敵人只要接近到這個基地五十公里內,就會被我們給發現,即使是那些隱形戰車也是一樣。」
「可是,長官,有一個地方你沒有巡邏到。」我伸手指著陡峻的峽谷峭壁。「那裡。」
「峭壁?」普傑爾上尉失笑。「少尉,你擔心的太多了;先不說那種峭壁極難攀爬,就算真的有人從那邊爬進來,頂多也只有一兩個人,一兩個人又能做些什麼?」
「一兩個人就能做很多事情了。」我搖頭。「如果那一兩個人破壞了探測器,隱形戰車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開進來發動攻擊;或者那一兩個人爆破了彈藥庫,沒有彈藥的軍隊根本沒辦法應戰;最糟糕的是,如果那一兩個人暗殺了長官你,失去像長官這麼優秀的領導者,士兵們的士氣只怕會崩潰吧?」
聽著我一輪不留情面的批評,普傑爾上尉的臉色越來越不高興;總算我最後捧了他一句,不然普傑爾上尉只怕真的會當場翻臉。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普傑爾上尉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太過擔心了,NTU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沿著峭壁爬進來,他們無法搭乘車輛接近這個據點五十公里以內,即使他們願意從五十公里以外開始爬峭壁,以人類的體能而言,爬過五十公里的陡峻峭壁是不可能的。不然我們對峙了這麼久,NTU早就派人過來搞破壞了。」
「長官,話不能這麼說。」我連忙解釋。「不能說NTU一直沒發動這類攻擊,就表示NTU沒有這個能力發動攻擊;軟化這個據點的方法很多,例如截擊我們的補給車隊……。」
「那正是NTU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普傑爾上尉插嘴。
「是的,NTU認為截擊我們的補給車隊會比較容易,而且收效比較高,所以NTU採用了投資報酬率比較高的方法,而放棄了看起來危險、成功率也不高的滲透;但是,那並不表示NTU一定不會派人滲透進來,即使他們不從峭壁上爬進來,他們也可以假扮成我們的人員混進來,或者……。」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沒有從我這邊聽到預期中的讚美,反而惹來了一堆批評,普傑爾上尉很不耐煩地揮揮手。「少尉,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們可以先回去了。」
我和趙彥平立正敬禮,看著普傑爾上尉的背影匆匆離去。
「傑森,你真的認為NTU會滲透這個據點?」趙彥平搖搖頭。「這難度真的太高了。」
「我希望NTU不會,或者他們想不出滲透的辦法。」我無奈地說。「我不敢想像要是NTU佔領了這個隘口,我們要怎麼樣才能重新拿下這個據點,那才真的是不可能的任務。」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8:48
第四集
第一章
由於上次護衛任務的成功,營長認可我已經熟悉了戰車部隊的指揮方法,二話不說,就任命我為戰車第三連的連長。
成為了單位主官的感覺真的很奇妙:我現在有了自己的營房,自己的部屬,自己的單位,我終於有了自己的人可以調度來協助我完成我該做的事情,但是我也必須為我的部屬負起責任,部屬的任何傷亡都是我的過錯,這些部屬的生命也都繫於我的一切戰術決定。
不過,在擔心部屬會有陣亡的可能之前,我必須先面對人員不足的窘境:第三連的四個戰車排一共擁有十六輛戰車,可是除去戰車維修人員之後,第三連卻只有二十一名可用的戰車操作人員,其中八名人員還是我先前擔任第一連第四排排長時的人員;而要讓十六輛戰車全部動起來,需要四十八名人員,最低底線也需要三十二名人員。
換句話說,我手下的人不夠讓每輛戰車都動起來,這對於單位的戰力是很嚴重的影響。
「長官,在想事情?」
我正站在集合場上,望著那些因為人手不足而無法發動的全新戰車,佳娜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來了我身邊。
「是啊,中士。你看,我們現在手邊只有二十一名戰車操作人員,卻有十六輛戰車等著去發動,我們的人手嚴重不足啊。」
「原來長官是為了這個在煩惱啊。」佳娜笑了笑。「那簡單啊,問問看那些戰車維修人員裡面有誰願意登上戰車的,湊足人數不就好了。」
「沒有那麼簡單吧?中士。」我搖頭。「那些戰車維修人員都沒有受過正規戰車操作訓練,讓他們上戰車豈不是害死他們?」
「呵呵,長官,你太小看那些戰車維修人員了。那些戰車維修人員除了要負責修護戰車以外,也得測試修護之後的車輛是否能正常運作,他們對於操作戰車的經驗與熟練度不見得就輸給正規軍訓練出來的駕駛員喔!」佳娜纖細的手指在我面前晃動著。「如果說到操作主炮,那些負責校準主炮的技術人員說不定瞄得還比剛結訓的半調子炮手來得准呢!難道就因為他們沒有受過正式訓練,長官就否定他們的能力嗎?」
我一時語塞,的確這些維修人員接觸戰車的時間是比那些剛結訓的戰車操作人員要久,他們操作戰車的經驗與能力多半也不會輸給正規的戰車操作人員;我的確不該以他們沒有受過正規戰車操作訓練的理由,來否定他們操作戰車的可能性。
再想想,以學識來評價一個人的能力似乎也是這個社會的通病了;當一個剛進入社會的新鮮人要找工作時,社會往往會先以這個新鮮人的學歷來評斷這個人的價值,而忽略這個人所可能有的其它經驗與能力。這不就和我只看見戰車維修人員們沒有受過正規訓練、而忽視了他們長期維修戰車的經驗一樣嗎?
到現在為止,我碰過的人之中好像只有埃瑪不是以學歷來取人的。
「長官,你戴的這個墜子是女朋友送的嗎?」佳娜看著我掛在脖子上的煉墜。
「啊,沒事,我覺得你對於讓維修人員登上戰車的提議不錯。」突然驚覺我自己無意識地摸著埃瑪給我的煉墜,我連忙岔開話題。「我對於如何挑選合適的人手沒有清楚的概念,你是軍校畢業的,挑選人手這件事情可以交給你嗎?」
「沒問題,交給我辦吧!」佳娜臉上露出了極為愉快的微笑,同時向著我立正敬禮。「我一定替長官挑出一連精銳人員的!」
「那就有勞了。」
回禮之後,看著蹦蹦跳跳跑去召集維修人員的佳娜,有點奇怪為什麼她會為了受到這種事情的委託而高興。
在戰車教練場觀看佳娜召集的人員進行戰車操練,那些由維修人員遞補為戰車乘員的人員在操作戰車的技術上,的確比剛從新兵訓練中心結訓出來的新兵要熟練很多;不過,那些維修人員對於和維修無關的動作就表現很差,最明顯的就是跑戰車隊形的時候,由維修人員臨時遞補的駕駛員常常跑錯定位,炮手也常常看錯方向。
正觀看著佳娜帶領戰車在進行操練,一輛四輪車卻呼嘯著飛馳進戰車教練場來。那輛四輪車直直朝著我開過來,接著,趙彥平從車上跳了下來。
「傑森,你是去哪裡找來的那麼多戰車操作人員?」看到我的十六輛戰車全都在教練場裡進行操練,同樣也被人員不足的問題所苦惱著的趙彥平眼睛睜得圓滾滾的直盯著那些戰車。
「從維修人員裡臨時遞補的。」
「維修人員?」趙彥平嚇了一跳。「維修人員並沒有接受過完整的戰車操作訓練啊!」
「是啊,是沒有接受過完整的訓練,所以他們跑隊形跑得很差;不過駕駛操作和射擊操作都還過得去。」我聳聳肩。「正在替他們補強這方面的訓練。」
「你怎麼會想到要從維修人員裡挑人出來遞補空缺的?」趙彥平看著我的戰車在操練的情形,深吸了一口氣。
「是李文中士的提議,人選也是她挑的。」
「是『死神』挑的人?」趙彥平轉頭看著我。「傑森,要不要把他們命名為『死神鐮刀小隊』啊?」
「……死神鐮刀小隊?」我一時氣結,趙彥平對佳娜的偏見怎麼這麼重啊?「老兄,你是不是玄幻小說看太多了,中毒啦?」
「嗨,開玩笑的,別當真;不過,把後勤人員向前遞補?」趙彥平笑笑。「也許這是解決目前戰力不足的方法之一,傑森,『死神』借我用一下怎樣?」
「借你用?我不懂。」
「笨,這麼簡單都不懂!我要借『死神』來組建我的『死神鐮刀小隊』啊!」趙彥平嘿嘿笑著。「該不會你捨不得你這位『賢內助』吧?」
「大哥,我拜託你別鬧了好不好?沒事不要隨便把別人配成一對啊!要是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到我女友的耳朵裡,我怕會被罰頂水桶跪算盤啊!」
「好好,我不開玩笑。」趙彥平連忙舉手作出投降的樣子。「說正經的,我覺得李文中士這個方法不錯,可以立刻補充操作戰車所需要的人手,所以想麻煩她來幫我挑一下人,我得盡快讓我的連隊戰力補滿。」
「方法也許是不錯,但是我們的首要目標還是減低傷亡;如果連這些維修人員都跟著陣亡的話,到時候不但沒有人能夠操作戰車,只怕連會修車的人都沒有。」
「修車?如果連戰車都沒有足夠的人手去開了,有足夠的人手修車有什麼用?」趙彥平苦笑了一下。「這真的是『火燒眉毛,且顧眼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的護衛任務太過成功的關係,這次營長又指派了一個護衛任務給我,我必須負責護衛運送糧食飲水和醫療用品等等的補給車隊前往卡多斯隘口。
和上次護衛任務一樣,我讓直屬於我連部排的四輛戰車裝填上夜間用的練習彈,其它戰車則裝填脫殼穿甲彈待命;不過,我一直有一種NTU不會和上次一樣派出隱形戰車來攻擊我們的感覺,所以我改變了車隊隊形配置,我的排依舊處在前導位置,但是戰車第一排和戰車第二排則以斜線隊形排開,形成了一個類似空心箭頭的隊形。
不過,在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路上,又是三輛NTU的隱形戰車埋伏著等待我們;讓我開始懷疑我的超能力直覺是不是因為長期承受戰場壓力的關係而退化了。
「接觸,十點鐘方向,多輛NTU隱形戰車,連部排所有戰車開火。」
我在NTU戰車進入了VMA戰車火炮最大射程所能及的七千公尺之時下令開火,四發練習彈在震耳的主炮開火聲中被發射了出去,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彈道,接著落在NTU隱形戰車的所在地,將那三輛NTU隱形戰車給染得螢光閃閃的有如群聚的螢火蟲。
知道自己被染了色,隱形裝置已經無法保護他們不被發現,NTU戰車很乾脆地掉頭就跑。
看到NTU的隱形戰車掉頭就跑,雖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但是我卻隱隱覺得不太對勁;NTU不可能派了這些隱形戰車等在這裡,只是為了和我們打個招呼而已。
「嗨,真是沒勁。」依舊是擔任我這輛指揮車駕駛的佳娜抱怨著。「一群只會逃跑的膽小鬼。」
這時,我開始有NTU攻擊機正在逼近的感覺,很顯然那三輛NTU戰車的任務並不是攻擊我們,而是將我們的位置通報給空軍,以便空軍能夠繞過卡多斯隘口的防空範圍,繞道前來攻擊我們。
「是嗎?如果他們的任務只是來偵查,然後呼叫空軍來攻擊我們呢?」
我打開車隊之間的無線電通訊頻道。
「所有車輛注意,為了防止NTU的空襲,戰車打開煙霧製造器,所有車輛打開車尾燈,全速往卡多斯隘口前進!通訊官,立刻發電訊給基地,請求空中掩護!」
戰車駕駛員依照我的命令打開了煙霧製造器,瞬間濃密的煙霧從每輛向前疾行著的戰車車尾釋出,在地表上留下了滾滾濃霧,將隨在其後的車隊車輛籠罩在煙霧之內。
在視野不清的煙霧之中開車是很危險的事情,但是我卻別無選擇;如果不是用煙霧將車隊的車輛遮掩起來,在這片沒有掩護的高地上,我們的車隊無疑的是NTU空軍最明顯的射擊標靶。
但是,即使我們的戰車能以煙霧將後面的車輛遮掩起來,領頭的戰車──也就是我的戰車──卻沒有煙霧可以遮掩行蹤。很顯然的,NTU的攻擊機一旦來到,第一件事一定就是瞄準我的戰車開火。
現在,只能祈禱基地的空中支持能及時到達,不然我就只能希望佳娜的駕駛技術優秀到能夠閃過敵方的空中攻擊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9:07
第二章
很幸運地,在我們駛入死亡峽道之前,NTU的空軍一直沒有出現;當車隊進入死亡峽道之後,我們就不必擔心NTU的空中攻擊了;要在死亡峽道之內發動攻擊,飛機必須沿著峽道飛行才能搜索到目標,而沿著峽道飛行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卻在即將抵達卡多斯隘口的時候,我感覺到有NTU的反戰車步兵埋伏在峽道兩側峭壁上端,等著我們車隊經過的時候伏擊我們;我連忙要車隊停止前進。
先不管NTU的步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那些步兵多半是由隱形的裝甲運兵車送進來的;現在的問題是,從峽谷的頂端攻擊,即使是步兵攜帶的反戰車武器都能輕鬆穿透戰車的頂部裝甲,而我們車隊裡的運輸車輛幾乎都只有薄薄的一層鐵皮而已,只怕連電漿步槍的掃射都擋不住。
我衡量了一下,十六輛戰車的火力雖然強大,但是十六輛待在死亡峽谷底端的戰車卻沒有辦法直接以火力打擊峽谷頂端保持匍匐姿勢的步兵;這種時候還是呼叫支持會比較好。
「騾子15呼叫卡多斯隘口,我們運補路線的前方發現NTU步兵在峽谷頂端埋伏,估計有兩個小隊的兵力和兩輛隱形的裝甲運兵車,我們的戰車很難攻擊頭頂上的步兵,你們能夠派人出來幫忙清掃一下嘛?」我打開無線電,發送訊息給卡多斯隘口的駐軍。
「卡多斯隘口呼叫騾子15,知道了,一個連的機械化步兵已經前去會合你們,預計到達時間二十分鐘,請領知。」
「知道了,我們會等著的;騾子15通話完畢。」
我讓整個車隊靜止在原地等待著卡多斯隘口來的增援,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十幾輛的步兵戰鬥車從卡多斯隘口的方向出現。
當那些步兵戰鬥車駛過NTU步兵的伏擊區時,NTU的士兵並沒有開火,顯然那些NTU士兵的目標是補給車隊,因此NTU士兵不願襲擊步兵戰鬥車而暴露自己的位置。
「你好,少尉,有什麼我可以協助的嗎?」率領支持部隊前來的那名少尉連長問著。
「有,你的人員裡面有沒有狙擊手?」
「狙擊手有九名。」
「我需要你的狙擊手在補給車隊經過的時候監視著峽谷頂端,一定要盡速擊斃探出頭來的敵人步兵;不然我們的車隊就會挨揍了。」
「沒問題。」那名少尉連長隨即命令他屬下的狙擊手下車就位。
「對了,有多餘的狙擊槍可以借用一把嗎?」
「有是有……你要狙擊槍幹什麼?」那名少尉狐疑著示意部屬拿一把狙擊槍給我。
「幫著狙擊探出頭來的步兵。」
接過一名士兵遞給我的ASR-30,檢視槍枝狀況,安上彈匣,拉動板機,在那名少尉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熟練地完成準備動作。
「抱歉,被調來波扎那斯基地以前,我是步兵科的狙擊兵。」我露出一個有點歉意的微笑。
「難怪你會如此熟悉狙擊槍。」那名少尉搖了搖頭。
剛分發到聖塔那斯基地時,接觸到的就是這種ASR-30狙擊槍;現在又接觸到這把第一次使用的槍枝時,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種熟悉的安心感覺。
「好了,補給車隊所有車輛以慢速前進,通過峽道。」我下達著命令。「步兵們會掩護我們通過。」
在戰車的前導下,補給車隊的車輛紛紛動了起來,開始通過NTU士兵的伏擊區;前來支援的狙擊手們全神貫注地警戒著峽道頂端,步兵戰鬥車的駕駛員也操作著重機槍預備支持。
從戰車車長位置探出身子,我持著狙擊槍警戒著峽道頂端。當我們車隊經過NTU伏擊區時,幾名NTU士兵探出頭來,我立刻瞄準了其中一名持有大口徑雷射狙擊槍的NTU狙擊手開火,以免那名狙擊手反擊我們的狙擊兵。
幾聲槍聲迴響在峽道之內,在NTU士兵探出頭來的時候,前來支持的狙擊手們也紛紛開槍,一件NTU士兵所使用的單兵武器隨即從峽道頂端掉落了下來。
知道我方有狙擊手在戒備,直到運補車隊完全通過伏擊區為止,NTU的士兵們一直都乖乖縮著不敢探頭出來;我們也順利地將運補車隊護送到卡多斯隘口。
「辛苦了,少尉。」我們將護衛的補給車隊移交給據點守軍時,普傑爾上尉微笑著。「有了這些物資,我們對抗NTU的籌碼就更充足了。」
「長官,我真的建議您應該加強安全措施;您看這次NTU設下埋伏的地方,距離卡多斯隘口只有十公里不到!如果NTU的人從那裡沿著峭壁一路爬過來,就有極大的機會可以滲透進入這裡!」
「謝謝你的建議,少尉;我已經要各警戒單位的負責人下去調查並提出報告,等一下我們就會召開會議,看看怎麼彌補這個漏洞。」普傑爾上尉拍拍我的肩膀。「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我向你保證。」
在營部的軍官休息室裡看著電視,美麗的新聞播報員正用著激昂的語調報導著VMA在聖塔那斯地區所取得的勝利;VMA的軍隊以游擊戰術和正規攻擊搭配運用,將佔有科技優勢的NTU部隊打得抬不起頭來,戰略指揮部甚至大膽預估,再一個月VMA就可以完全收復聖塔那斯地區的領土。
「傑森,你覺得呢?」戰車第二連的連長莫吉恩索也和我們在一起看著新聞報導,隨口問了這個問題。「你是不久前才從聖塔那斯戰區調過來的,不是嗎?」
「我覺得?這只不過是VMA想安定人心的潤飾報導而已。」我搖搖頭。「我們或許真的在聖塔那斯地區逼退了敵軍,但是波扎那斯戰區的戰況呢?我該不會是因為VMA在波扎那斯地區節節取得勝利,所以被調來分享戰功的吧?還有我們的損失呢?為什麼新聞沒有報出我們的損失來?」
「損失?那種東西怎麼能報出來!」莫吉恩索在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現在即使封鎖關於損失的消息,民間都已經惶惶不安、士氣低落了;如果真的把損失報出來,我們的士氣只怕不用打仗就先崩潰了。」
「所以,光是報導一些正面消息,就可以讓我們把仗打下去?」
這時,新聞畫面播出了金星政府元首的精神講話轉播。那位元首以抑揚頓挫的語氣,先是讚揚著VMA的戰士們無私的犧牲奉獻精神,再來數落NTU以重稅政策壓搾殖民地的種種不該,最後則是大聲疾呼著正義必勝的字眼;他的演講讓我聯想到了幾個世紀前發生在地球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那些參戰國的元首好像都是這樣子在講話的。
接著元首講話的,是金星政府的國防部長,沉悶的語調不停地強調著VMA的國防後勤實力有多強大,每個月所生產的各式武器數量有多充足,以及又完成徵召訓練多少士兵;但是,國防部長的談話也沒有提到任何關於軍隊損失的信息。
「他們還真的是絕口不提死了多少人啊!」我歎了口氣。「難道一句不提損失,打仗就不會死人嗎?」
「人類是需要希望才能活下去的。」趙彥平搖搖頭。「如果沒有了明天,那麼一切的奮鬥又有什麼意義呢?」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陣陣混亂的腳步聲,顯然有許多人正在急忙地奔跑來去。
「發生了什麼……?」
趙彥平一句話沒問完,一名少尉撞進了軍官休息室裡,拉開嗓門大喊著:
「所有軍官緊急集合!卡多斯隘口失陷了,我們要立刻召開應變作戰會議!」
「什麼!?卡多斯隘口失陷了?」
聽到那名少尉的緊急通知,幾個在軍官休息室裡的軍官們都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不過,不敢相信是一回事,卡多斯隘口失陷的事實又是一回事,軍官們連忙衝出休息室,朝著作戰簡報室急奔。
在離開軍官休息室之前,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電視,電視上正播放著從聖塔那斯戰區拍到的影片;被炸成廢鐵的NTU裝甲運兵車,陣亡的NTU士兵屍體,一切都是關於NTU損失與VMA勝利的畫面。
而VMA到底付出了多少代價才取得那些勝利?或者像是卡多斯隘口這種戰略要地失陷的報導?節目裡一點都沒有提到,只有士氣喊話以及軍事勝利的片段在不斷地重複著。
當我們這些軍官急忙奔進作戰簡報室時,營長已經背著雙手在簡報室前踱步了;營部作戰官和參謀官正聚在簡報室前的地圖桌旁,四隻眼睛直直地瞪著地圖,卻沒有任何動作,活像地圖桌旁的兩座石膏雕像。
「人都到齊了沒有?我們現在要開會了!」不等進入簡報室的軍官們找到位置坐好,營長已經很急躁地大聲說著。「剛剛指揮部傳來的消息,一個小時之前卡多斯隘口遭到NTU的大規模突襲,我們和卡多斯隘口駐軍的通訊隨即中斷了;最後得到的消息是半個小時之前由偵察機傳回來的,那架偵察機遭到地對空飛彈襲擊而被擊落,很顯然卡多斯隘口已經失陷了。」
一口氣說到這邊,營長抓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水潤喉,這才繼續說下去。
「大家都知道卡多斯隘口對我們的重要性,失去了卡多斯隘口,我們的戰車部隊就失去了活動的安全通道!指揮部要各級單位先討論一下有沒有可以奪回卡多斯隘口的方法,一個小時以後要召開團級會議。如果沒有良好的作戰方案,我們可能就會被迫去執行損失慘重的作戰方案了!如果不想被列入卡多斯隘口攻略行動的陣亡名單之中,大家最好用力想一想,有什麼辦法能夠以最低損失奪回卡多斯隘口的!」
聽到營長這麼說,再加上看見了正聚集在地圖桌旁苦思的營部作戰官和參謀官,所有的連長們都是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要攻擊卡多斯隘口真的是太困難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9:23
第三章
「怎麼,沒有人有辦法嗎?」
看到我們這些軍官都在大眼瞪小眼,營長差點急得跳腳。
「傑森,我覺得你上次說的那個方法也許可行喔。」趙彥平在我耳邊低聲說著。
「我上次說的哪個方法?」
「就是從峭壁上爬進去的……。」
這個時候,正在作戰簡報室前方焦躁地踱步著的營長注意到了趙彥平和我之間交頭接耳在講悄悄話。
「趙連長!」營長兩眼怒瞪著趙彥平。「有什麼好方法是不能和我們分享的嗎?」
「啊!不!」趙彥平急忙起立答話。「我之前聽傑森說過一個滲透卡多斯隘口的方法,就是從死亡峽道兩側的峭壁上爬進去;不過,那不是我想的主意……。」
「不管是誰想的主意,只要能參考就好!」營長這時轉向我發問。「弗萊契連長,既然那個方法是你想出來的,你可有辦法執行?」
「不,長官,我不認為那個方法可行。」我起立回答,而營長聽到我的回答時,臉色一下子黑了許多。「如果要反攻卡多斯隘口,我們一定要趁著NTU的增援還沒到達的時候進行反攻才行;從峭壁上爬進去滲透太花時間了,我怕等到人爬進去的時候,NTU已經建立起超過我們所能軟化的防禦能力,那樣子即使爬進去了也沒有用。」
「如果爬進去的方式不行,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營長焦躁地反問著。
「我是想到一個辦法,不過不是十拿九穩,所以沒有提出……。」
「不必擔心成功率,你把方法提出來,其它的事情會有指揮部的幕僚去計算!」營長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是什麼方法?」
「空襲卡多斯隘口。」
「什麼?!空襲卡多斯隘口?!」
一聽到我這麼說,全場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朝我看來。
「弗萊契少尉,這真的是你正在思考的辦法嗎?」從營長那勉力壓抑著的顫抖語氣聽來,營長其實很想對我的意見直接來個破口大罵;卡多斯隘口的地形是出名的不利於空襲,而我竟然會想到用空襲的主意?
「長官,我是認真的。」我平靜地說著。「正因為空襲卡多斯隘口的難度極高,NTU也知道這一點,所以NTU在加強卡多斯隘口的防禦工事時,一定不會優先加強對空防禦,只要我們能夠克服地形上不利於空襲的困難,我們的空襲行動就容易收效。空襲卡多斯隘口、軟化NTU的防禦之後,戰車部隊隨後進攻,成功的機率就大得多了。」
「嗯……。」
營長低著頭沉思了好一會,這才抬起頭來問著:
「這個方案,你能執行嗎?」
「可以,但是我需要一個人的協助。」
「好,我們立刻去指揮部進行簡報;趙連長,你也一起來!」
營長帶著我和趙彥平衝出作戰簡報室,跳上等在營部外面的四輪車,隨即催促駕駛兵全速駛向指揮大樓。
在指揮大樓的作戰室裡,營長讓我們向波扎那斯基地的指揮官進行作戰方案簡報;先進行簡報的是趙彥平,當趙彥平說完了滲透的作戰方案時,基地指揮官緩緩地點頭,一旁的幕僚官隨即開始進行模擬演練。
接著是我的作戰方案簡報,而基地指揮官最初聽見我的意見竟然是空襲的時候,也是立刻皺起了眉頭;不過,基地指揮官不發一語,讓我把我的作戰方案說完。
「少尉,不知道你打算用多少軍力發動對卡多斯隘口的空襲?」基地指揮官緩緩地說著。「是要一個航空團?還是要一個航空師?」
我聽得出基地指揮官語氣中的不悅,因為VMA根本沒有航空師這種編制;基地指揮官很明顯地也是認為空襲卡多斯隘口的作戰方案不可行。
「長官,只要一架雙座教練戰鬥機和兩枚煙霧炸彈就夠了。」
「一架雙座教練戰鬥機?」基地指揮官的臉色明顯地不高興了起來。「少尉,你真的知道目前的情況嗎?」
「長官,我知道。」我簡單地回答。「我只需要一架攜帶煙霧炸彈的雙座教練戰鬥機,首先在卡多斯隘口扔下煙霧炸彈作為掩護與干擾,然後我們由戰鬥機上彈射降落,趁著NTU部隊陷入混亂的時候搶奪NTU的戰車,再駕駛NTU的戰車從內部擾亂與破壞卡多斯隘口,我們的戰車則從外側同時攻擊。需要雙座教練戰鬥機的原因,是我要帶著我的戰車駕駛員一起進行滲透,不然沒有人替我駕駛戰車,能夠起到的擾亂效果很有限。」
「除了空襲卡多斯隘口,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我想不出比空襲更有效的辦法;抱歉,長官。」
「好,那就給你一架雙座教練戰鬥機,由你負責執行空襲卡多斯隘口的任務。」基地指揮官站起身來。「我認可你的說法,這次反攻一定要快,要快在NTU能夠強化卡多斯隘口的防禦之前!執行官,聯絡特種部隊執行趙彥平少尉提案的滲透計劃,並且讓第裝甲四團協助特種部隊,如果弗萊契少尉的空襲作戰失敗,我們就以趙彥平少尉的滲透方案進行替代;另外叫第七裝甲團立刻準備好出發,立即執行弗萊契少尉提案的空襲計劃。我們必須趕快!」
回到營區的時候,其它戰車連都已經開始忙碌地進行作戰前的準備,我的連也不例外;由於我必須執行駕機空襲卡多斯隘口的任務,營長特地派了一名中尉官來代替我執行連長的職責。
「傑森,你真的打算一架戰鬥機就去空襲卡多斯隘口?」當我跳下四輪車時,正在替我指揮部屬進行作戰準備的那名中尉官劈頭就問著。
「我只想得到這個辦法,也只好冒險試試看。對了,李文中士呢?」
「應該在停車場進行出發前的最後檢查吧?」
「好,我找她有事,其它的人就麻煩你照顧了,希望我的人都能活著回來參加慶功宴。」
「我盡力就是。」
來到停車場,找到了正在指手劃腳地呼喝著其它士兵進行戰車整備工作的佳娜,我把我空襲卡多斯隘口的計劃向佳娜大略講解了一下。
「中士,我知道這種聽起來沒什麼大腦的作戰方案非常危險,你可以拒絕這次任務;但是我真的需要你在這次任務之中替我駕駛搶來的NTU戰車,如果有你的協助,作戰的成功把握會提高很多。」
「沒問題,我幫你。」
佳娜靜靜聽完了我的講解,想也不想,就點了頭。
「真的?」我有點不敢相信佳娜會這樣輕易地答應這種自殺式的任務,我覺得這比向一個女孩子求婚的成功率要低得多了。
「你需要我出這次任務對吧?那我就出這次任務,這樣會很複雜難以理解嗎?」
「但是,這次任務的陣亡機率……。」
「長官,我知道這次任務很危險,你就別像個老媽子似的嘮叨個不停了吧?」佳娜翻了翻白眼。「軍人的任務就是上戰場打仗,上戰場打仗當然是會死人的,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如果沒有這種心理準備,我當初就不會去考軍校;我不怕死,長官你怕嗎?」
「怕。」我直截了當地回答。
「啊?」佳娜一臉『我是不是聽錯了』的表情。「長官你……怕死?」
「我怕死。」
「怕死?那長官你還接下這種任務?」佳娜一臉看到鬼的表情,烏黑有神的雙眼直瞪著我。「你不是義務役的嗎?」
「這個任務是我提案的,我只想得到這種方法去進攻卡多斯隘口;我不出這個任務要讓誰出?」
「原來是這樣啊?沒關係,沒關係!」佳娜突然很豪氣地用力拍著我的肩膀。「我會保護你的,你就放心帶著我去執行你的任務吧!」
「………」我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由於地面部隊開往卡多斯隘口需要時間,在地面部隊抵達發起作戰的準備位置之前,我還有一些時間可以進行自己的準備。
我利用這段空閒時間帶著佳娜坐上雙座教練戰鬥機升空飛行,一來讓佳娜先行適應一下飛行的感覺,二來則是複習一下當初進入特種部隊時所接受過的戰鬥機駕駛訓練。
「嗨,原來長官的飛行技術還不錯嘛!」當我們在天上飛行時,坐在前座的佳娜很興奮地說著。「難怪長官會提出空襲作戰方案。」
「過獎了,我這種技術開開民航機還可以,要像正規戰鬥機駕駛員一樣和NTU進行空中戰鬥就還遠遠不足。」
「是嗎?那麼夠不夠飛行在死亡峽道裡呢?」佳娜的語氣裡充滿了一種捉到我把柄的揶揄。
「沒試過,到時候就知道了。」
當練習飛行結束,我駕駛著戰鬥機降落在基地跑道上時,卻看到地勤人員一次推了六架戰鬥機出來,除了一架是特別為我準備的、掛載有煙霧炸彈的雙座教練戰鬥機,其它五架都是掛載著對空飛彈的正規單座戰鬥機。
「弗萊契少尉?」當我和佳娜爬下教練機時,一名掛著上尉官階的飛行員朝我走了過來。「剛剛接到指揮部的通知,作戰區上方現在有NTU空軍出沒,我們是負責護航你前往作戰區的。」
真是太帥了,現在竟然有NTU空軍在卡多斯隘口的空域活動?
「有勞長官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長官您?」
「名字不重要,我的小隊呼叫代號是『守護天使』,你叫我守護天使一號就可以了。」上尉聳聳肩。「我們時間不多,你準備好要出發了嗎?」
「差不多了。」
「好,那就快點起飛吧。」
VMA空襲小組:
少尉傑森.弗萊契,任務領隊
中士佳娜.李文,戰車駕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9:39
第四章
以我駕駛的雙座戰鬥機為首,六架戰鬥機排成了兩個小三角隊形,為了減少被NTU在遠距離發現的機會,採用了飛行高度距離地面僅有五十公尺不到的超低空貼地飛行前往任務目標區。
以時速七百公里飛在不到五十公尺的高度上,地面景物以著超過走馬燈千百倍的速度掠過視野,如果將視線停留在某個特定點上的話,不但會讓人感到頭暈眼花,運氣不好的時候,甚至會發生為了保持視線落在定點而過快轉動頭部,因而扭到脖子的情形。
總算波扎那斯地區是平坦的高原地形,只除了高原上偶爾有一些突起的巨大石塊而已;雖然這些石塊的高度沒有一個超過五十公尺的,但是從這些石塊上方飛掠時,看到那些石頭的頂端距離自己是如此之『近』,總是會忍不住擔心自己的機腹是不是會擦撞到石頭的頂端。
「三號呼叫一號!」一架護航機的駕駛員傳來了通訊。「我收到了肯定的雷達接觸,NTU戰鬥機在12點鐘方位,正在向我們靠近之中!」
「嘖,竟然就在目標區上空!想溜過去都沒辦法,偏偏正在趕時間的時候……。」負責指揮護航小隊的那名上尉低聲詛咒著。「全速爬升,預備接戰NTU戰鬥機!少尉,請繼續保持低空飛行,我們會負責吸引NTU空軍的注意力,請利用NTU空軍被我們絆住的時間,我怕我們沒辦法絆住NTU空軍太久。」
「知道了,謝謝。」
五架護航機同時拉起了機頭,點燃後燃器爬升的同時排成了整齊的五角隊形。我則繼續保持著航向與高度。
雷達上代表NTU空軍的光點迅速向我們靠近,很快地,光點從一個變成兩個。
「看起來是一組正在進行戰鬥空中巡邏的戰鬥機,還沒有朝著我們發射飛彈,他們多半沒有攜帶中程飛彈。」上尉朝著他的小隊下達了命令。「二號和三號瞄準前面的目標,四號和五號對付後面的目標,先用飛彈讓他們忙碌一下!」
得到了攻擊命令,四枚中程對空飛彈從四架護航戰鬥機的機身下釋出,在空中點火,隨即朝著NTU戰鬥機襲去。
就在這時,我的雷達威脅警示儀開始以穩定的頻率響了起來,這表示NTU的戰鬥機正在以射控雷達瞄準我的戰鬥機。
「守護天使,我的威脅警示儀收到了NTU射控雷達的鎖定訊號……現在是追蹤雷達的鎖定訊號,有兩枚飛彈找上我了,看來我得和你們一起跳舞了。」
「該死!」上尉罵了一聲。「立刻爬升吧!少尉,你知道怎麼閃躲飛彈嗎?」
「知道,但是沒有實地練習過;是不是盡量和飛彈的前進方向保持直角、並且速度越快越好?」
「是的,那麼先祝你好運。」
我扳動操縱桿拉起機首,將節流閥推到最底,同時打開了後燃器,讓戰鬥機以45度角加速爬升;引擎的強勁推力所造成的加速度讓我和佳娜被慣性給壓著緊貼在座椅上。
隨著戰鬥機的高度逐漸增加,雷達威脅警示儀鳴響的頻率也越來越短促,兩枚NTU飛彈正迅速接近我的座機。
「長官,你閃得過那兩枚飛彈吧?」坐在前座的佳娜突然大聲問著。
「不知道,要閃閃看才曉得;有什麼不對嗎?」
「我不喜歡在半空中被炸碎的感覺啊!」
「我以為你是不怕死的。」
「如果說因為戰技不如敵人而被殺,那我是不怕。」佳娜應聲。「但是像這樣生死操在長官手上,我卻一點控制能力都沒有,這種坐在一邊發呆等死的感覺很不好受哪!」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發呆等死的;我要開始進行閃避運動了,皮繃緊一點,G值可能會有點大。」
我先操縱飛機做了一個半滾轉,讓飛機成為機腹朝天的飛行姿勢,再扳動操縱桿,讓飛機從45度爬升變成45度俯衝。
開著後燃器俯衝可以讓戰鬥機很快獲得速度;俯衝開始沒有多久,我就感覺到了戰鬥機穿過音速障壁時的震動,原本還能聽見噴射引擎全速運轉的嘶吼聲,在突破音障之後,那些噪音甚至追不上戰鬥機的速度,駕駛艙之中只剩下雷達威脅警示儀越來越急促的嗡嗡聲。
當兩枚NTU飛彈接近到十公里之內的時候,我操作戰鬥機進行了一連串的桶滾動作,那是一種藉著戰鬥機機體滾轉動作,讓戰鬥機沿著行進軸線進行螺旋軌跡運動的閃避運動;急速接近的NTU的飛彈隨著我所執行桶滾閃避動作調整著攔截航向,讓白色的噴氣尾煙也形成了不規則的螺旋狀。
前座傳來了一陣嘔吐聲,多半是佳娜受不了不規則飛行運動所造成的昏眩感,正在經歷著暈機時的嘔吐症狀。
在兩枚NTU飛彈接近到一千公尺之內,我甚至覺得我可以看見飛彈彈頭上尋標器的時候,我扳動操縱桿,拉出一個12G的轉彎;即使飛行衣有著充氣加壓的抗G力功能,血液依舊是因為強大G力而無法順利循環至腦部,我因為腦部缺血而感到陣陣昏暈,眼前更是一片完全的漆黑,即使我意識著自己已經睜大了眼睛,卻依舊什麼都看不見。
閃躲飛彈的難題,就在於人能夠承受的G力比飛彈能承受的G力要低,當人因為受到高G力的影響而產生黑視(暫時失去視覺)現像時會失去對飛彈行蹤的掌控,甚至有些人會因為腦部缺血而昏迷,這種時候往往就會使得飛機失去控制而被擊中或墜毀。
但是,奇異的影像卻在這時緩緩滲入了我的腦中,我可以看到我的戰鬥機因為高G力運動,機翼在空中拉出的兩條白色霧氣,也可以看到兩枚飛彈正試圖跟上我的回轉動作而努力地調整自己的航向。
我稍稍放鬆了操縱桿,讓戰鬥機恢復直線飛行,以免因為轉向過度而失去速度,反而遭到飛彈的擊中。
我讓戰鬥機在距離地面約一百公尺處恢復水平飛行,超音速飛行產生的音爆撞擊在地面上,激起了波浪一般的飛揚塵土;NTU的兩枚飛彈一來跟不上我的轉向,二來由於我的飛行高度貼近地面,飛彈尋標器的雷達受到地面反射回波的干擾,兩枚飛彈失去了鎖定,撞擊在我飛行軌跡之後的地面上,造成了兩團爆炸。
好險,多虧了我的超能力救命。
不過,上次我感受到奇異的影像是江傑替我打了ESN之後,然後奇異的影像就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這次我感覺到奇異的影像則是在高G力造成腦部缺血的時候;歸納來說,感覺到奇異影像的時間,都是我的大腦無法完全正常運作的時間……。
我曾經聽說過,有些人在頭部受到某種程度的創傷之後,也會有超能力的表現;照著這種說法,我的超能力總是在大腦在無法正常運作的時候更能發揮,也許我把自己的頭狠狠的往牆上撞個幾下,還可以開發出一些新的超能力來?
「哇!長官!你的長相要是有你駕駛技術的一半帥,打死我都要倒追你啊!」突然,前座傳來了佳娜相當不高興的清脆語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是抱怨嗎?」
「沒錯!什麼叫G值有些大啊?先是一陣亂翻亂滾,又來一個超極激烈的大轉彎,天啊!害我吐的整個氧氣面罩裡都是!那種酸味很難聞的啊!」
「我以為像你這麼優秀的戰車駕駛員是不會暈車的。」
「到現在為止,能讓我暈的也只有長官你的飛行技術了,即使是會讓一堆女孩子尖叫昏倒的帥氣男歌手也從來沒讓我暈眩過一點半點的啊!真要命,吐成這個樣子,人家的玉女形象都破滅了!」
「是你自己願意出這個任務的,記得嗎?反正沒有其它人看見,就麻煩你委屈一點吧。」我注視著因為敵機接近而自動放大的雷達顯示屏。「G力可能有點大的時間又要開始了。」
「不會吧?還沒結束啊~~~?」我在佳娜的慘叫聲中扳動操縱桿,調整戰鬥機轉向到朝著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航道。
在我忙著閃躲飛彈的時候,我的護航機和NTU戰鬥機互換了一輪飛彈攻擊,五架護航機剩下了四架;現在雙方接近到了近距離空戰纏鬥的位置,雙方的戰鬥機在空中交錯而過,隨即拉出大幅度的回轉,試圖咬住對方的尾巴進行攻擊。
一架NTU戰鬥機注意到了我正在接近卡多斯隘口,調整航向朝著我飛來,隨即就是一輪電漿炮的掃射;我集中著精神在感應著對方的動作,當對方扣下機炮板機時,我也扳動操縱桿讓戰鬥機進行偏滑飛行,對方的一輪掃射因此落了空,密集的電漿能量從我的機身旁邊飛過。
我將操縱桿扳了回來,讓戰鬥機翻滾了九十度,調整航向切過NTU戰鬥機的航向;當我有種發射機炮能夠命中敵機的感覺時,我扣下了我的機炮板機,裝置在機身左側的多管機炮旋轉了五圈,二十五發30厘米曳光彈隨即拖著明亮的尾跡,朝著NTU戰鬥機的飛行路徑上射去。
炮彈和NTU戰鬥機會合在一起,NTU的戰鬥機一個顛簸,拖著白煙飛了開去;剛剛那一輪機炮只重創了NTU戰鬥機的一側引擎,沒能擊落那架戰鬥機。
不過,那架引擎遭到重創的NTU戰鬥機隨即關閉了受創的引擎,降低了飛行高度,挾著尾巴朝著自己的基地逃了回去。
VMA空襲小組:
少尉傑森.弗萊契,任務領隊
中士佳娜.李文,戰車駕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09:57
第五章
突然一道刺眼的閃光出現在左前方,轉過頭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剩下的那架NTU戰鬥機從一團爆炸的焰火與滿天的碎片之中穿越而過;剛才必定是又有一架護航機遭到了NTU戰鬥機的毒手,被擊毀在半空中了。
我想了想,由於卡多斯隘口地勢崎嶇,要在卡多斯隘口投彈,我必須操作著戰鬥機進入死亡峽谷,並且沿著死亡峽谷飛行一段距離才行。在死亡峽谷之中無法以高速飛行,也就是說,我進入死亡峽谷之前必須先將戰鬥機減速到能夠在峽谷中操作的速度,如果在我進行減速的時候,空中有NTU戰鬥機的話,那我不啻於就是一個絕佳的標靶。
我不知道我的護航機能夠拖住NTU戰鬥機多久,但是,即使空中有護航機在纏著NTU的戰鬥機,誰知道NTU的戰鬥機不會像剛才一樣,鎖定我的尾巴發射飛彈?
或許,我該先協助護航機將空中的威脅清理一下再說。
扳動操縱桿、將引擎節流閥推到最大,我操作著戰鬥機朝著那架NTU戰鬥機追了上去;那架NTU戰鬥機則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當我正要飛進機炮攻擊位置時,NTU戰鬥機一個急滾轉,機翼在空氣中拉出兩條白線般的霧氣,朝著右側飛了開去。
我試著去感覺那名NTU駕駛員的動作,並且操作著飛機試圖搶先進入攻擊位置;但是,那名NTU飛行員的反應速度極快,每次在我好不容易快要進入攻擊位置的時候,那架NTU戰鬥機總是能夠立即避開我的射擊線;即使我能讀出他的下一個動作,他也總是在我真正能夠進入攻擊位置的前一刻作出閃避動作。
兩架飛機就這樣追逐著,我沒辦法取到攻擊的位置,他也沒辦法把我甩掉。
「少尉,你快點前去任務區,這裡就交給我們吧!NTU必定是沒有預期到我們會從空中來,所以沒有做好歡迎我們的準備,但是NTU的下一波增援必定是準備齊全的!」
上尉的通訊在這時傳了過來,同時一排曳光彈射向那架NTU戰鬥機;幾乎就在同時,NTU戰鬥機做了一個利落的滾翻下降,輕巧地避開了那排機炮炮彈。
兩枚對空飛彈拖著尾煙襲向NTU戰鬥機,NTU戰鬥機在下降之中又做了一個滾翻,拉轉機頭回來朝著飛彈進襲的方向;當飛彈迅速迫近時,NTU的戰鬥機做了一個急轉彎,同時拋下了一串干擾誘餌,試圖閃開飛彈的攻擊。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在四架VMA戰鬥機的追擊之下,那架NTU戰鬥機正被逼到操作上的極限;當NTU戰鬥機拉出閃躲飛彈的劇烈回轉時,我已經調整好攻擊航向,扣下機炮板機,一串炮彈朝著NTU戰鬥機的飛行航道上射去。
就在這時,那架正在急迴旋之中的NTU戰鬥機又作出了一個側轉動作,閃過了我發射的炮彈,可是卻因此失去了高度控制,戰鬥機朝著波扎那斯高原堅硬的火成岩地面疾衝而下,結實地撞擊在地表上,爆炸的綠色電漿火球沖得半天高。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雖然那名NTU駕駛員很優秀,但是他畢竟是人,人對於壓力的承受有其限度在,剛才我們的一輪窮追猛打所造成的壓力必定是超過了他所能負荷的上限,以致於他犯了一個錯誤;而就是那個最後的錯誤讓他喪失了生命。
「守護天使,這裡是闖入者。」我回復了朝向卡多斯隘口的航向。「謝謝你們的護航,我要進入任務區了,天空就拜託你們了,再說一次謝謝,真的。」
「知道了,少尉,你一定要好好幹,不要讓我們兩位弟兄的犧牲白費了。」上尉的聲音裡透著些已經麻木的哀傷。
「我會盡力的,我保證。」
「祝好運。」
卡多斯隘口就在前方不遠,由於隘口兩旁的峭壁以不尋常的角度和曲度夾擠著,以致於站在卡多斯隘口向著天上看的時候,只能看到一線粗細不均、彎曲且破碎的天際,這也使得對卡多斯隘口發動空襲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卡多斯隘口的下方空間卻相當寬闊,如果沿著峽道內部飛行,是有可能飛越卡多斯隘口的。
我降低了飛行速度、放下副翼和襟翼減低失速速度,在距離卡多斯隘口約一公里處進入了峽道,並開始沿著峽道內部低速飛行。
「終於不必再飛行了。」佳娜的聲音帶著些受虐的疲倦。「我已經快被氧氣面罩裡的嘔吐物氣味熏死了!」
正如我猜想──或者說我本來就有這種感覺?NTU在卡多斯隘口的駐軍完全沒有預期到我們會駕著戰鬥機衝進來,以致於當我從坐艙罩看出去的時候,見到的是滿地有如螞蟻亂爬般、四處找尋掩蔽的NTU士兵,一點對著我們的防空火力都沒有。
我打開炸彈的保險,扣下按鈕,兩枚集束煙霧彈隨即從掛架下釋出,將數以百計的長效發煙彈頭灑布在投彈區附近;同時我原本控制著節流閥的手將節流閥拉回到底,關閉了推進引擎,接著迅速握住座椅彈射裝置的把手猛拉。
隨著我拉動把手的動作,戰機的坐艙罩脫離了機體,我和佳娜的座椅隨即由噴射火箭推動,向著斜後上方彈射出去。
我們的彈射座椅是特別調整過的,彈射高度縮減了,角度也調整過,這樣除了可以避免彈射過高而撞上峽道兩側內縮的峭壁,還可以避免落地的時候落在煙霧區之外,被NTU的士兵們拿來當成槍靶練習射擊。
這時,我們看見NTU的雷射防炮開始射擊著我們的座機,並將那架早已人去樓空的戰鬥機打成碎片;NTU防炮的反應其實已經很快了,可惜還是慢了那麼幾秒,是在我們投下了煙霧彈和彈射之後。
降落傘張開,我和佳娜飄降在濃煙密佈、伸手不見五指的煙霧區內。
由於四處都是煙霧瀰漫,就像一般人陷身在濃煙密佈的火場之中會有的驚慌反應,NTU的士兵們陷入了恐慌與混亂之中。
雖然在煙霧區裡的每個人都看不見,我卻可以靠著感應能力來行動。我卸掉身上的降落傘,拔出隨身的滅音衝鋒鎗,朝著佳娜的降落地點跑去;濃密的煙霧讓我即使站在一個人的身邊都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但是我從感應知道身邊的人就是佳娜,而且伸出手去的時候,我握到的是一雙柔軟細嫩的手,那一定是佳娜沒錯了。
「中士,這個方向,快點!」我拉著佳娜奔向其中一輛還沒有人乘坐上去的NTU戰車。
「啊!」
不習慣於在無法看路的濃煙之中奔跑,佳娜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幸好我實時伸手扶住了她。
「有沒有怎麼樣?」
「腳好像扭到了。」佳娜皺著眉頭,按著自己的腳踝。「踩油門和煞車還勉強可以對付,跑步大概是不行了,抱歉。」
「算了,執行任務的時候總是會有意外的;不過,沒有時間能夠讓我們浪費,一旦煙霧彈的煙霧用完,我們就只能被當靶打了。中士,對不起一下。」
說著,我將佳娜橫抱起來,朝著戰車就跑。
「長官,你該不會是早就算計好了趁機吃我豆腐吧?」被我抱了起來,佳娜突然這麼問著。「不然你怎麼誰都不挑,就挑我來出這個任務?」
「你希望我是因為你的戰車駕駛技術而挑選你來出任務,還是希望我因為你是美女才挑選你來出任務?」
「都有。」佳娜壓抑著自己銀鈴般的清脆笑聲。「我可以兩個都選嗎?」
「那就算兩個理由都是吧!等等!」
感覺到幾名不知道是士兵或是戰車乘員的NTU人員靠近,我先半跪著將佳娜放下,隨即以滅音衝鋒鎗掃射那幾名NTU人員;慘叫聲響起,NTU的人員紛紛中彈倒地。
清除了可能妨礙我們搶奪戰車的障礙之後,我又抱起佳娜,朝著選定的無人戰車直奔。
「長官,煙霧這麼濃,你怎麼知道敵人在哪裡?」佳娜突然問了這個我最頭痛的問題。
「中士,你的體重多重啊?」
「你問這幹嘛?」
「抱著你會感覺手很酸啊,你是不是該考慮減肥了?」
「啪!」一聲,一記清脆的耳光如預期中的落在我臉上,這是將佳娜的注意力從我的超能力表現上轉移開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總算奔到了一輛戰車旁邊,我扶著佳娜登上戰車,同時又開槍射倒了幾個靠近過來的NTU人員,接著跳上戰車,鑽進了戰車內部。
「中士,你知道怎麼操作嗎?」
「知道,這種系統又不難操作,即使白癡也是一看就會了!」
「看一下,駕駛席右側是不是有一個藍色的開關?」
「等等……有,有一個藍色的開關,這是啥?」佳娜好奇地問著,同時打開了戰車的能源系統,將戰車發動了起來。
「帥呆了,那是隱形裝置的開關啊!中士,立刻打開它!」
「呀呼!」佳娜興奮地歡呼了起來。「隱形戰車耶!就讓NTU的混球們嘗嘗自己隱形戰車的威力吧!」
VMA空襲小組:
少尉傑森.弗萊契,任務領隊
中士佳娜.李文,戰車駕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0:14
第六章
我轉動炮塔,瞄準已經有人操作的裝甲車輛開火射擊,同時操作著電漿機槍掃射著NTU的各種武器陣地,特別是反戰車武器陣地;而佳娜則是打開了超音波成像儀,一種配備在NTU戰車上,能讓戰車像是蝙蝠一樣藉著超音波來辨認前方地形的裝置,最適合在不能開燈的夜戰之中使用。
藉著超音波成像儀來辨認路況,佳娜操作著戰車,瘋狂地輾壓著行進路線上的NTU士兵;而被煙霧遮蔽了視線的NTU士兵們往往沒有足夠的機會閃開帶來死亡的履帶,在佳娜打開了戰車隱形裝置之後,甚至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喪失生命的。
猛烈的戰車炮炮擊聲搭配著機槍掃射聲不斷響起,VMA的先遣戰車群已經抵達了卡多斯隘口據點前方,開始以火炮進行壓制性掃射。
由於煙霧瀰漫在卡多斯隘口裡,因此對於目不見物的NTU士兵來說,這次攻擊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伴隨著VMA戰車群開火時的槍炮巨響,NTU士兵中彈垂死的慘叫聲不斷響著,再加上NTU的戰車與裝甲車一輛接著一輛的爆炸,NTU的士兵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在難以目視見物的時候,VMA的攻擊竟然會如此的犀利與精確。
雖然陷入了恐慌之中,NTU的士兵們依舊朝著自己的作戰位置快速移動,希望能守住自己的崗位,擊退來犯的VMA部隊;不過,這些NTU士兵們都沒有想過攻擊可能是來自於背後的,因此那些在作戰位置就位、眼睛直盯盯看著峽道另一側VMA部隊的NTU士兵們,幾乎都不知道自己的背後還有我和佳娜這兩個滲透者正駕駛著隱形戰車在大肆破壞。
好不容易煙霧散去,還存活著的NTU士兵們赫然發現所有的裝甲車輛要嘛成了燃燒中的廢鐵,要嘛就是沒有人乘坐在上面;而所有的機槍陣地與反戰車陣地裡也沒有任何能夠操作陣地武器的士兵──裡面的士兵們都已經死在電漿機槍的掃射之下;卡多斯隘口的地面上塗滿了血跡和被壓成肉泥的人體組織,血腥無比的場面毫不留情地侵蝕著NTU士兵的意志;VMA的戰車群則已經開到了大門口,閃亮的炮管和槍管正轉動著指向自己,隨時都會有死亡的火焰從深邃的炮管內噴吐出來。
不約而同,NTU的士兵們選擇了投降。
來自VMA第七裝甲團的先遣戰車急速駛入了依舊飄著濃濃血腥味的卡多斯隘口,再來是步兵戰鬥車,士兵們迅速從步兵戰鬥車上跳下來,隨即開始對各防禦位置進行強化作業。
好不容易,我找到了我的戰車第三連;原本應該有十六輛戰車的一個連隊,現在只剩下了九輛戰車。
「抱歉,傑森,我沒能照顧好你的人;路上遭遇了NTU的埋伏,我們損失了不少人手。」那名代理我連長職務的中尉向我道歉。
雖然我很想謝謝那名中尉,但是失去了二十一名弟兄的哀傷卻讓我在情感上無法向中尉道謝。
「長官,抱歉,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說大家都盡力了……。」
我的連還剩下了九輛戰車,一旁的戰車第二連只剩了六輛,而戰車第一連殘存的五輛戰車裡,幾乎沒有一輛是外表完整的。
「對了,趙彥平呢?」
「我們遭到NTU埋伏的時候,趙連長的戰車中彈爆炸了,他生還的機率只怕很低……。」
一定是看到我的臉色瞬間慘白,那名中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繼續說著:「傑森,我知道趙連長是你的好朋友,但是這是戰爭,我們每個人都會失去一些最重要的人與事物;趙連長雖然壯烈犧牲了,我相信你攻下卡多斯隘口的成就,足以讓趙連長的在天之靈引以為榮的……。」
讓趙彥平的在天之靈引以為榮?這種光榮又能炫耀給誰看?炫耀給鬼看嗎?
我知道,即使我不選擇駕機空襲卡多斯隘口,而是親自帶領我的戰車連隊,雖然我們很有可能不會掉入NTU設置在路上的伏擊,但是硬攻卡多斯隘口的損失只怕會比遭到伏擊更為嚴重。
我只能在兩種損失之中選擇一種而已,沒有其它的選擇。
或許是我們閃電般反擊並奪回卡多斯隘口的事實震驚了NTU指揮階層,NTU大概是決定要重新審慎評估情勢,以致於接下來的幾天之內,不要說NTU沒有對我們發動攻擊,卡多斯隘口附近根本連任何帶有NTU標記的東西都找不到。
不過,NTU雖然沒有來拜訪卡多斯隘口,卡多斯隘口卻不缺少客人;國家科學院派人來把那輛被擄獲的NTU隱形戰車運走了,不用猜也知道是想把那輛戰車給大卸八塊來個徹底研究,看看能不能從上面偷取一些NTU的先進科技。
之前我在聖塔那斯特種部隊服役的時候,還為了要去偷取NTU的隱形戰車而接受過不少特殊訓練,雖然那次並沒能成功偷到隱形戰車;現在好不容易VMA有了一個完整的樣本,國家科學院的人豈有不急忙把樣本運走以便研究的道理。
除了國家科學院的人之外,卡多斯隘口也出現了許多的媒體記者;這些媒體記者們在接待軍官的導引之下四處拍照,拍得最多的就是那些NTU裝甲車輛被擊毀之後的殘骸,以及那些被關在監禁區裡垂頭喪氣的NTU戰俘;再其次則是重新建立起來的防禦工事,以及剛運來替補的全新戰車。
至於第七裝甲團遭到伏擊的地點,也就是趙彥平陣亡的地點,媒體根本就對滿地遭到NTU擊毀的VMA戰車殘骸不屑一顧,或者該說,是軍方有意不讓媒體接近那些被擊毀的戰車?
真相只有天知道。
利用這幾天,我將那些陣亡部屬遺留的物品整理出來打包,以便這些僅存能夠憑弔死者的遺物能夠寄還給陣亡士兵的家人;二十一份用牛皮紙包得方方正正的包裹,看起來有點像恐怖份子用的定時炸彈;但是,那些陣亡士兵的家屬們只怕寧願接到一顆炸彈也不願意收到陣亡親人的遺物吧?
正在替這些包裹做最後檢點,我不希望因為任何作業錯誤,而使得陣亡士兵親屬們受到更大的傷害,失去親人就已經是難以彌補的創傷了;如果我把該寄的東西弄錯,害得那些親屬們必須四處查證自己親人的生死存亡,在確實消息出來之前還必須整天提心吊膽,這種二次傷害的殘酷與精神上的煎熬不會遜於得知親人戰死的消息多少。
偏偏佳娜在這個時候大喊大叫著跑了進來。
「長官!長官!你看看這個。」
「中士,有什麼事嗎?」
「你看你看!我剛剛收到的!」佳娜拿著一本全新的雜誌遞了給我。「上次那些來採訪的雜誌社寄了一本書給我!」
接過雜誌一看,封面是佳娜穿著女性士官中裙制服站在一輛戰車旁的照片,標題則是寫著「戰地女神」;打開雜誌,裡面有很大的篇幅是關於佳娜的報導,還用了許多華麗的讚美言辭來形容佳娜。
看到這篇報導給我的第一個感覺,是這本雜誌把佳娜當成了偶像明星在報導,而不是一個保家衛國的軍人;如果拿這本雜誌給不知道NTU與VMA正在交戰的人看,只怕那個人會以為佳娜是拍戰爭片的女明星呢!
竟然把殘酷的戰爭報導得和娛樂新聞一般,讓我有一種想要撕書的衝動;難道戰爭是很有趣的娛樂嗎?趙彥平的陣亡只是電影裡的過場情節嗎?那七輛戰車上二十一名陣亡士官兵的家人能夠用看戲的心情去面對親人的死亡事實嗎?
如果今天死在炮火下的犧牲者就是那些記者的親人,她們還能洋洋灑灑的寫出這些東西嗎?
或許能吧,如果戰爭對於那些人真的只不過是一場遊戲,戰爭對那些人真的只不過是一場鬧劇的話。
「長官,你覺得怎麼樣?」佳娜一臉期盼地望著我。
「想聽好話還是實話?」
「這還能分好話實話啊?」佳娜一臉詫異的表情。「不管,我都要聽。」
「嗯,好話是,照片拍得很漂亮,只怕最當紅的玉女歌手都沒有你漂亮,你出名了,只怕還有希望能夠進軍演藝界呢!」
「嘿嘿!這是當然的了,誰叫我是百分之一百的美女。那實話呢?」聽到我讚她漂亮,佳娜滿臉愉快的笑容。
「實話是報導寫得真夠噁心的;戰地女神?你的外號是叫做死神沒錯,不過那好像指的是你常常害死隊友,而不是你殺敵無數、讓NTU聞風喪膽吧?而且還說你那女神般的美麗與氣質可以鼓舞士氣?我方士兵只要見到你就會奮勇作戰?即使是士兵們對於攻擊難攻不落的卡多斯隘口所會產生的恐懼也會在你的魅力鼓舞之下消散無蹤?怎麼把你寫得跟慰安婦沒兩樣……。」
「啪!」
佳娜氣得用力在我臉上打了一巴掌,隨即掉頭就走;這一巴掌早在我預料之中,只是有些話實在是不吐不快了。
我繼續著檢查陣亡士兵遺物的工作,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將這些陣亡士兵的遺物送到他們親人的手上;他們的親人已經失去的太多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0:28
第七章
這天,基地指揮官親自來到我們駐防的卡多斯隘口,替我和佳娜舉行了一個簡單的授勳和授階儀式。
站在基地指揮官背後,聽著基地指揮官以各種言辭讚美著我『英勇』『奮不顧身』的行為,說真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殺人犯在法庭上,聽著法官以『泯滅人性』『殘忍』『罪大惡極』等等用語在宣判一個殺人犯的罪狀一樣。
授勳儀式和法院宣判的一個小差別在於,殺了少少幾個人的人會被叫做殺人犯,會被送上法院,得到一種名叫前科的東西來記錄他殺了多少人;殺了很多人的人會被叫做戰爭英雄,會被送去受勳,得到一種名叫勳章的東西來標記這傢伙特別擅長於殺人。
當指揮官替我們釘上新的階級章時,我忍不住想著,這不知道算不算是加重刑期?如果說殺了一個人判十年監禁,殺兩個人會加重判十五年,那我現在從少尉升到中尉,大概也是類似的加重刑期吧?
總算這次儀式不是很長,雖然基地指揮官口沫橫飛地演講了將近二十分鐘,授勳和授階都在三分鐘內搞定。
儀式一結束,我立刻回到位在碉堡裡的寢室,把受勳時的軍禮服換掉;穿著掛有勳章的軍禮服,感覺上和穿著犯人的囚衣沒兩樣。
不過,從寢室出來,卻見到佳娜還是穿著她那套女性士官的中裙制服,掛著新得到的勳章和階級,在碉堡裡四處亂晃。
「佳娜,你怎麼不把衣服換掉?穿這樣的話,緊急狀況發生時你能應變嗎?」
「不對不對!」佳娜聽見我叫她名字,連忙伸出纖細的右手食指朝著我猛搖。「長官,請叫我李.文.上.士.!」
「叫你的姓和官階?你不是說會搞混嗎?」
「嘿嘿!暫時不會啦!長官你不知道,聽見別人叫我上士,有一種地位上升了的滿足感。」佳娜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好不容易晉階了,當然要享受一下新得到的官階嘛!」
「是這樣的嗎?」不太能理解佳娜的想法。
「難道不是嗎?」佳娜側頭看著我。「咦,長官你真的都不佩戴勳章的耶,難道長官你真的不喜歡勳章嗎?」
喜歡勳章?我為什麼要喜歡這種記錄了自己殺了多少人的東西?
突然想到,自從我入伍之後,兩次受勳都是由正規軍的指揮官頒發的;待在特種部隊的時候,雖然完成的困難任務更多,但是一個勳章也沒拿到過;埃瑪似乎從來不替屬下申請勳章的,或許是不想讓這些代表了無數血腥的東西成為我們軍伍記憶中的一個污點吧?
「嗯,我沒有佩戴勳章的習慣。」
「為什麼?」佳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不解的神情。「這次領到的可是金星一等自由戰士勳章,是軍人的最高榮譽啊!」
「最高榮譽?對我來說,那只不過是個第一變態殺人狂的標誌罷了。」我皺了皺眉。「想想這次我們殺了多少人,那個勳章難道不是死者的屍體堆出來的?」
「殺人有什麼不對的嗎?」佳娜一臉『你是不是思想有問題』的表情瞪著我。
「殺人當然不對,不然為什麼殺人犯會被判刑呢?」
「拜託!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世界好不好!」佳娜一臉受不了的神氣。「不要說人會殺人,狗都會咬狗了,有哪種生物是不會彼此相殘的?」
「這不一樣吧?」我提高了音量。「我們是人,不是其它生物啊!所以人類不會彼此相殘,這就是人和其它生物不同的地方……。」
「聽你在亂講!」佳娜撇撇嘴。「人不會彼此相殘?那上戰場打仗難道是運動比賽嗎?那些死掉的人難道是運動的時候體能無法負荷、自己累死的?」
「……。」
「說不出話來了吧?」佳娜一臉得意的笑容。「有誰說了人不能殺人嗎?好像只有法律與道德那些人類才有的東西有限制吧?其實法律和道德還不都是弱勢的人類為了保護自己而弄出來的東西,為了不讓自己在競爭之中被強者淘汰,那些弱者們集中了力量,訂出了所謂的法律與道德來保護自己。」
「而執行這種保護的,就是弱者集合起來的力量,這些集合的力量超過了強者的實力,反過來壓迫著強者遵守著弱者訂出來的遊戲規則,這才是人類與其它生物不同的地方,人類會合作嘛。」
我無語。
「舉個例子吧?嗯,長官你是個不喜歡殺人的變種生物,所以我舉別的例子好了。」佳娜的手指抵在白玉般的面頰上,歪著頭沉思了一會。「嗯,聽說長官有女朋友,那麼長官應該不是同性戀;這麼說吧,如果今天強姦女人不會受到懲罰的話,長官你會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呢?誠實回答我喔!」
我再度無語,佳娜說得沒錯,面對她這樣的美女,能夠不動心起歪念的人只怕不多;而保護她的,正是她所謂「集合弱者力量制定的法律與道德」,沒有了法律與道德這類外在與內在的制約,我身為男性的天生本能一定會催促著我把佳娜給吃掉的。
看到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佳娜嘻嘻一笑;她猜也猜得到我的回答是什麼。
「所以說,弱肉強食是生物的自然現像,長官你所謂的人不能殺人,那只不過是較為弱勢的人以集體實力反過來壓迫較為強勢的人罷了。長官,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為什麼殺人?」
「現在是戰爭,我必須保護自己,不然難道我伸長了脖子等人來殺?這是……。」
「找藉口,找藉口,你們男人就是會找藉口。」佳娜搖頭搖得像博浪鼓似的,滿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如果人不能殺人,那些人又怎麼能來殺長官你?長官你又何必要保護自己呢?再說,保護自己的方法多的是,長官你何不舉起雙手投降?又不用殺人,又能保護自己,一舉兩得不是?」
「……。」
「順便問一下,長官,你殺了多少人了?」
「不知道,很多,我記不得了。」我搖搖頭。
「長官現在殺人的時候,還會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嗎?」
佳娜這一句話擊中了我的要害;我回憶著攻擊卡多斯隘口的情景,當時我是抱著「必須清除完成任務的障礙與危險」的心情對著NTU士兵開火,而不是抱著殺人的心態在開火。
竟然會把NTU的士兵當成『對像』,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已經不把人當人看了。
「所以說,長官你還是面對現實吧!」佳娜伸出手指搖了搖。「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人殺人的世界,人殺人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和平共處只不過是能夠有條件達成的理想罷了,整天活在理想之中是會很痛苦的。」
活在理想的世界中?我嗎?
「嗨,說不過你。」我歎了口氣。「你剛剛說的有些道理,讓我一個人安靜想一下好嗎?」
「喲,大哲學家要開始沉思人生的道理了嗎?那麼小女子這就告退了。」佳娜轉過身去正要離開,突然對著我翹起了屁股,伸手在自己被裙子包裹著緊緊的圓滑臀部曲線上拍了拍。「我剛剛忘了說,如果長官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請不用客氣,只要一句話,小女子隨傳隨到;自然界裡的雌性生物都會受到強壯的雄性生物所吸引,小女子我也是正常的自然界生物,像長官這樣的戰爭英雄對小女子我可是有著無法抵擋的吸引力呢!」
「你說什麼?!」
我還沒完全理解到佳娜在說什麼的時候,佳娜已經嘻嘻哈哈地笑著跑掉了。
不知道是什麼理由,NTU一直沒有對卡多斯隘口發動任何攻勢,而是又回到了以前那種嘗試攔截補給的作戰方法來試圖軟化我們在卡多斯隘口的防禦;這就讓我覺得不太對勁:NTU一定是有某種方法可以有效攻下卡多斯隘口,為什麼NTU卻要採用沒有什麼效率的攔截補給方式呢?
雖然NTU並沒有進攻,但是駐守在卡多斯隘口的士兵們情緒卻變得日益煩躁;軍官開始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斥喝甚至責打士兵,士兵們彼此之間常常一言不合就動手打架,已經許多軍官和士兵因為不當管教與打架的問題而被關禁閉了。
除此之外,士兵們也犯錯的頻率也開始增加,不久前另一個營的伙食兵竟然把洗潔劑當成調味料加在全營的伙食之中,以致於一整個營的士兵們食物中毒,全都被送去急救;我們這個營也好不到哪裡去,伙食兵竟然把糖和鹽搞混了,醬油和醋也分不清楚,做出來的伙食每一道都不是普通的難以下嚥,士兵們也因為伙食不好而精神不振,就更別提情緒不佳時並發的怨言四起了。
雖然軍方有調查過那些伙食兵是不是受到了NTU的某種『影響』,但是什麼也沒有調查出來;而替補來的伙食兵剛開始還一切正常,過沒多久之後也開始做出很難吃的東西,最後指揮部乾脆將伙食在波扎那斯基地製作成便當,連著補給一起運到卡多斯隘口來,總算暫時解決了伙食危機。
不過,士官兵們一直犯錯的狀況卻沒能改善,士兵們的情緒也持續不佳。
如果這種情形繼續下去,不用等到NTU發動什麼大攻勢,只怕卡多斯隘口的駐軍就會自行崩潰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2:48
第八章
「傑森,最近還好嗎?」
雖然透過了視頻通訊系統,埃瑪的容貌依舊美麗,聲音依舊甜美。
「說真的,不太好,最近情緒很壞,而且做事常常犯錯。」
「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別把自己逼得太緊喔!」埃瑪一臉關懷的神情。「我讀了上次空襲卡多斯隘口的報告了,如果是平常的你一定不會冒那種險的,你真的把自己逼得很緊呢!」
「謝謝,我會注意的。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應該不是我把自己逼太緊的關係吧?整個卡多斯隘口的駐軍都有情緒不佳和頻頻犯錯的問題。」
「咦?你是說,所有駐守在卡多斯隘口的人都有這種情形嗎?」埃瑪嚇了一跳。
「嗯。」
「傑森,你在執行巡邏任務的時候,會感覺到情緒不好嘛?」埃瑪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還好,情緒不是特別糟。」
「不是,我想知道的是,你在巡邏時的情緒,比起待在卡多斯隘口的營地裡如何?」埃瑪追問著。
「稍微好一些吧?我不知道。」我搖搖頭,那種煩躁的情緒又湧上來了,但是我不能對著埃瑪發脾氣,一個好男人是不能對著愛自己的人口出惡言的。
「傑森,我不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你知道市面上賣的音響驅蟲裝置嗎?音響驅蟲裝置藉由發出人類聽不見的聲波來驅趕害蟲,那些聲波不會讓人類有任何感覺,卻可以讓聲波有效範圍內的害蟲退避三舍,比起會污染環境又有毒性的殺蟲劑要好用得多了。」
「知道,這有關連嗎?」
「也許有。」埃瑪微微點頭。「如果今天NTU將類似的裝置用來攻擊卡多斯隘口呢?要改變聲波裝置的頻率並不難,只要能找到讓人類感覺不適的聲波頻率就行了;一旦卡多斯隘口的守軍受到影響,情緒因而失控,那麼守軍的作戰效率就會大幅下降,這樣NTU要攻擊卡多斯隘口就容易的多了;畢竟,不管再強的軍人,都是受到自己的情緒在主宰行動的。」
「你是說……NTU以聲波武器在攻擊卡多斯隘口?」
「嗯,也許那個裝置是NTU上次佔領卡多斯隘口時留下來的,也許NTU是從遠處使用那個裝置,畢竟飛彈和子彈很難隨著死亡峽道的彎曲幅度順利地前進,但是聲波就不受這個限制;甚至可以說,死亡峽道是最有利於聲波傳遞的地形;你可能要四處找找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幫我解答這個問題,我現在就去找出那個討人厭的裝置。」
「這是我應該做的。」結束通訊時,埃瑪給了我一個嫵媚的微笑。「記得想著我喔。」
「我會的。」
「還有,我看到雜誌了,封面那個女性士官是你的屬下對不對?」埃瑪換上了調皮的笑容。「不許你和那個美麗的死神走得太近!我可是會吃醋的!」
「我……我不會的!」
可惜的是,當我將埃瑪的看法提呈給營長的時候,營長的情緒似乎已經嚴重失控了,以致於營長對我所陳述的看法嗤之以鼻。
「聲波武器?弗萊契中尉,你有這個時間去幻想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怎麼不想想有什麼比較好的作戰方案能夠用來擊潰NTU?現在立刻解散!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看來埃瑪的推測沒錯,如果營長的反應真的是聲波武器所造成的,那麼NTU對我們發動進一波攻勢的時候,以營長的這種判斷能力,我很懷疑我們怎麼能擋得住。
可是,我又要如何能找出NTU佈置的聲波武器呢?沒有營長的同意,我根本沒有足夠的授權可以在卡多斯隘口進行搜索,這樣當然也找不出NTU的聲波武器是裝置在哪裡──如果有的話。
看來,也許我該去向波扎那斯基地的戰區指揮官求助了,先不說戰區指揮官的階級比我的營長高,至少戰區指揮官目前沒有受到聲波武器的影響。
由於要爭取返回基地的時間,我放棄了駕駛戰車回到基地的想法,而去弄了一輛四輪車來當代步工具。
「長官,你在做什麼啊?」
看到我在檢查四輪車,佳娜雙手背在背後,好奇地睜著眼睛看著我。我注意到了佳娜似乎不像其它士兵一樣有著暴躁與情緒化的反應,也許佳娜並沒有受到那種聲波武器的嚴重影響?
「上士,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或是頭痛之類的異常狀態?」我問著。
「沒有啊?一切都很好,長官怎麼突然想到要關心我了?」佳娜促狹地微笑著,嘴角邊露出了一個深深的酒渦。「終於決定要對我心懷不軌了嗎?小女子可是歡迎之至喔!」
看起來,佳娜似乎真的沒有受到聲波武器的嚴重影響,也許那種聲波頻率對女孩子沒有作用,或者是女孩子在精神方面的強度比男孩子強韌?誰知道。
重點是,至少佳娜還沒有陷入瘋狂狀態;可惜的是,只靠我和佳娜兩個人是守不住卡多斯隘口的。
「既然你沒有不舒服,你的駕駛技術比我好,就麻煩你駕車帶我回基地去,越快越好。」
「回基地?發生了什麼事嗎?」佳娜顯得相當詫異。
「理由在路上和你解釋。」我坐上了前座,繫緊了安全帶,將預先準備好的步槍上膛,固定在武器固定架上。「快點,我們要爭取時間!」
「好的!」
佳娜連忙跳上四輪車的駕駛座,發動引擎,用力踩下油門,四輪車的引擎隨即一陣怒吼,在據點出入口衛兵的咒罵聲中掀起了大量塵煙,急馳出去。
在前往基地的路上,我把關於NTU聲波武器的事情大概講給佳娜聽。
「怪不得大家都變得異常暴躁,原來是這個原因啊。」佳娜歪著頭想了一下。「可是,長官,這樣還是不對啊?如果NTU以聲波武器對我們進行攻擊,即使用的頻率是超出人類聽覺範圍之外的頻率,我們那些聲納系統應該會偵測到聲音的來源吧?」
「那也不見得,如果聲納操作員忽視了那個聲音來源,或者……!」
就在這時,一個靈感突然閃過我腦中;什麼樣的聲音來源是『一定』會被聲納操作員所忽視的呢?不管NTU是把聲波武器裝置在哪裡,只要聲波能傳進卡多斯隘口來,聲納系統一定會收到並顯示出訊號的;但是,如果聲音來源是那個用來探測NTU隱形戰車的那個主動式聲納,聲納系統就會將這個聲音來源予以忽視,或者聲納操作員會將那個聲音來源予以忽視。
以NTU執行間諜戰的能力,要在聲納運輸途中偷偷竄改聲納的頻率並不為難,或者收買維修聲納的工程師,也是一個簡單的方法。
「或者什麼?」佳娜追問著。
「那個用來偵測隱形戰車的主動聲納系統?」
「有可能喔。」佳娜像個白癡似的猛點頭。「我一直很討厭那個聲納系統,每次播送聲波的時候,受到音波衝擊的感覺總是弄得我不得安寧,我本來還以為是我過敏了呢!」
「你不是過敏,你只是神經比較粗線條而已;不然為什麼全卡多斯隘口就你一個不受影響……那是什麼?」
遠處正埋伏著三輛NTU的隱形戰車,這些戰車發現了四輪車揚起的煙塵,隨即以電漿機槍開始攻擊;密集的電漿暴雨就像是憑空出現在空氣之中一樣,朝著我們灑來。
佳娜用力扳轉方向盤,四輪車做了一個劇烈的急轉彎,避開了電漿光束的射擊範圍。
我突然發現,NTU真正要攔截的其實不是前往卡多斯隘口的補給,而是從卡多斯隘口往基地去通風報信的人──像是我這種急著要趕回基地的人;因為NTU的隱形戰車沒有理由冒著暴露自己位置的危險對著一輛沒有什麼軍事價值的四輪車開火,除非攻擊四輪車就是那三輛NTU戰車埋伏在這裡的真正目的。
三輛隱形戰車就躲藏在肉眼所無法辨識的隱形護幕之中,以電漿機槍拚命地掃射著我們搭乘的四輪車。佳娜不停地轉動著方向盤,駕駛著四輪車在堅硬的火成岩地面上彎彎曲曲地全速蛇行前進;硬質橡膠車胎隨著佳娜每一次劇烈的扳動方向盤而在岩石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噪音,每壓到一個突起的石礫時,四輪車就會像兔子一樣跳躍起來,NTU戰車所發射的電漿光束暴雨般地從車旁掠過。
「上士,你知道……這麼顛簸的……重力變化比我駕駛飛機還……小心!」
一道電漿光束朝著佳娜的後腦射到,我連忙伸手勾住佳娜的脖子,拉著佳娜朝我靠過來,險而又險的閃過那發會致人於死的高能電漿。
「長官,謝啦!」佳娜趁著被我拉近的機會,突然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
「上士,你就不能專心開車嗎?!小心!又來了!」
這次的電漿能量射來的位置較低,我連忙伸手在佳娜的方向盤上撥了一下,車子在一個劇烈的顫抖之中閃過了那發電漿能量;但是,車子一側的兩個輪子卻騰空了起來。
「哇!長官你幹什麼啊!別亂動我的方向盤!」佳娜大叫著,連忙轉動方向盤,讓懸空的兩個輪子重新壓在地面上。
「別爭論這些,快點脫離那些NTU戰車的攻擊範圍比較重要吧!不然我們只怕要一起死在這裡了!」
「死在一起?聽起來不錯啊!」佳娜大笑著,猛力踩了一下油門,四輪車藉著突來的衝力向前彈出了一小段距離,避過了另一叢激射而來的電漿光束。
「你想死,我可還不想死啊!我還沒二十歲呢!」
好不容易藉著四輪車優越的機動力逃出了NTU戰車的射程,疾馳過波扎那斯高地的荒蕪地區,波扎那斯基地的大門終於出現在我們眼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3:14
第九章
「停車!停車!」在波扎那斯基地大門的安全士官朝著我們的車子猛力揮動雙手大叫著。
好不容易才闖過了NTU的攔截而到達基地,誰知道竟然在基地大門口被負責警備的衛兵給攔了下來。
「下士,我有急事必須通報指揮官!」不等那名安全士官走近,我立刻大叫著。「是關於卡多斯隘口的事情!」
「那種事情我不管,我的職責是負責查驗進出者的身份。」那名下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走到四輪車旁。「證件。」
我把軍人證遞了過去,那名下士接過證件,對著證件上的相片端詳了半天,再歪著頭看了我許久,這才慢慢轉身,朝著警衛崗哨走去。
「下士,我知道你的職責是檢驗身份,但是你他媽的能不能動作快點?我可是有緊急事情要處理的!」我朝著那名下士的背影怒吼著。「你是沒有長腳、跑不動是不是?」
那名下士聽到我的吼叫,轉過頭來瞪了我一眼,又回過身去,繼續拖著他慢吞吞的步伐邁向警衛哨。
他媽的,怎麼會在這種緊急時刻碰上一個慢郎中?
「長官,你要等他嗎?」佳娜望著我。
「不,不等他了,我們沒有時間等人。」我搖了搖頭。「上士,直接開車去見指揮官吧。」
「瞭解。」
佳娜用力踏下油門,讓四輪車的引擎發出怒吼聲,一個急速起步,四輪車有如脫韁野馬一般衝了出去。
「幹什麼?阻止他們!快開槍阻止他們!」
見到我們駕車朝著基地內直衝,那名下士這次倒是迅速無比地從警衛哨之中跑了出來,命令著他的班兵朝我們開火。
我突然發現,最難對付的敵人其實不是NTU,而是和你作對的自己人;那名下士命令其它士兵朝我開火,我究竟該不該還擊呢?不還擊的話,只怕我會死在亂槍之下;還擊的話,打傷打死自己人的行為又算是什麼?
可是,現在我卻別無選擇必須開火還擊;我是來通報軍情的,如果我死了,NTU就很有機會能再次攻下卡多斯隘口;到時候我們又要犧牲多少士兵的性命去收復據點?
取下架在武器架上的步槍,我瞄準了那些士兵們的手臂開槍,讓那些士兵們因為手臂受傷而無法持槍瞄準;即使是不得已朝著自己人開火,能夠減少傷亡的時候,就盡量減少傷亡。
在大門口附近的駁火槍聲吸引了附近士兵們的注意力,幸好的是,當這些士兵們趕到大門附近的時候,我們的四輪車早就已經駛遠了,免去了一場可能會擴大的誤會。
「對著自己人開槍,還真像是長官你的作風。」佳娜笑著。
「像是我的作風?這怎麼說?」
「我的屁股就挨過長官的一發炮擊啊!」佳娜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到現在都還覺得痛呢!」
原來佳娜還記著上次我朝著她的戰車開火的事情啊?
「嗨,你以為我喜歡?要不是你不聽命令擅自行動,我也不會被逼得用開火的方式去制止你。」
「就像那些衛兵朝著偷跑的我們開火一樣?」佳娜撇了撇嘴。「你們男人都是這樣雙重標準,說一套、做一套;嚴以待人、寬以律己。」
「好吧,或許他們也不喜歡,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忍不住搖頭。「我只希望趕快把情況報告給指揮官,把問題解決掉。」
佳娜又是撇撇嘴,臉上一個不屑的冷笑;我沒有心情去理會她,事情會發展成自己人互相開火的混亂局面已經夠讓我頭痛的了。
什麼時候這種混亂才會終止?什麼時候戰爭才能結束?
在指揮大樓前,我們又被負責警戒的安全士官給攔了下來。
「長官,你沒有得到許可,我不能讓你進去。」那名中士很警戒地瞪著我手上的步槍。
「好吧,你們要怎麼樣才會同意讓我進去?是要等到NTU攻陷卡多斯隘口之後你們才會相信我真的是來報告軍情的?」
「長官,我個人是相信你的,但是規定如此,我們必須照著規定來做。」那名中士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不過,也許我可以替長官傳個口信?」
還好,這次碰上的是個認真做事的傢伙。
「好,麻煩你替我傳話給指揮官:NTU以聲波武器對卡多斯隘口進行攻擊,我們駐守在那邊的弟兄們都受到了影響,現在的戰力相當低落;如果NTU利用這段時間發動攻擊的話,卡多斯隘口只怕守不住!」
「請稍等,我這就去傳話!」那名中士隨即轉身跑進指揮大樓裡,留下他屬下的士兵們監視著我的行動。
我把槍抱在胸前,倚靠著四輪車站著;現在消息已經傳進去了,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而已。
指揮官顯然很重視我的情報,因為指揮官命令那位中士直接帶我去作戰簡報室,而當我抵達作戰簡報室時,指揮官和他的參謀們才正要坐入座位之中。
沒等所有的人坐定,指揮官就示意我開始進行狀況簡報。
「中尉,你是說……」聽了我的簡報,指揮官的眉頭皺得老高。「NTU以某種細節不明的聲波裝置,對隘口的守軍進行精神方面的打擊?」
「是的,長官。」
「你不知道NTU是從哪裡進行聲波攻擊的,只是懷疑NTU可能在我們的聲納探測器上動了手腳?」
「很抱歉,是的。」
「嗯,大家有什麼建議嗎?」指揮官看著他的參謀們。
「長官,當務之急應該是先穩定士官兵們受到影響的情緒。」其中一名掛著少校官階的參謀官說著。「即使是還保持著清醒的弗萊契中尉,都會因為聲波武器的影響而無法自制地和大門警衛駁火,其它士官兵的狀況之糟可想而知;這種情況繼續惡化下去的話,根本不需要NTU發動攻擊,我們駐守在隘口的士兵們只怕就會開始自相殘殺了。」
「我同意這個看法。」另外一名參謀附和著。
「我也是。」
「我也……。」
「嗯,那麼就這麼辦吧。」指揮官站了起來。「先從治標的措施開始:立刻召集所有能動員的醫護兵編組任務隊伍,調度足夠的隔音耳罩,先把士官兵的情緒緩和下來再說。再來調集聲納技術人員,前往檢查聲納系統是否遭到惡意改動,並盡量查出NTU進行聲波攻擊的位置,大家立刻開始行動。」
聽到指揮官這麼說,其它高階軍官們紛紛起身離座,前去執行自己責任範圍內的任務。
「長官,我建議最好多帶一些護衛部隊。」趁著指揮官還沒離開,我連忙說著。「如果NTU真的是在我們的聲納探測儀上動了手腳,我們就必須關閉聲納以免士兵們繼續受到影響,這樣NTU就可以趁我們聽不見的時候發動攻擊,我不認為受到聲波武器影響的弟兄們能有足夠的作戰能力,多帶點護衛部隊可以暫時替代一下失去戰鬥力的守軍。」
指揮官皺眉思考了一下,用力點了點頭。
「中尉,你的建議很好,我會照你說的話去做的。」指揮官拍了拍我的肩膀。「趁著我們準備出發的時候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需要你的作戰能力,中尉。」
「是,長官。」
雖然我並不喜歡自己的『作戰能力』得到重視,但是清靜的休息時間永遠是不會嫌多的。
指揮官只花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就組織了一支規模將近一千人的任務部隊,並立刻朝著卡多斯隘口出發;為了讓我能抓出NTU埋伏在路上的隱形戰車,出發前指揮官還特地調撥出了一個戰車排給我指揮。
不過,當這支隊伍急忙前往卡多斯隘口的時候,路上卻完全沒有接觸到任何NTU的單位,這就讓我相當擔心;NTU可能是正在集結兵力打算進攻卡多斯隘口,或者更糟糕的,NTU已經攻下卡多斯隘口了?
幸好我們抵達卡多斯隘口的時候,隘口飄揚的仍然是VMA的旗幟。
一到卡多斯隘口,醫護兵們立刻抓著充填滿鎮靜劑的注射槍跳下車子,只要見到人,不由分說地抓住那個人的手臂就是一劑鎮靜劑打下去,然後再拿出隔音耳罩套在那個人的頭上,既可以防止那個人繼續受到NTU聲波武器的影響,也可以當作是已經注射過鎮靜劑的標誌;不過,有些比較搞不清楚狀況的士兵們拿下了耳罩,以致於多挨了醫護兵的幾劑鎮靜劑注射。
我的任務,則是帶領著之前護衛車隊的部隊,暫時接手卡多斯隘口的防禦;我將一個營的六十輛戰車安排在卡多斯隘口前方,所有車輛全都掛上了偽裝網,只等著NTU的戰車出現,我們就可以從隱蔽位置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當醫護兵忙著對受到聲波影響的士兵們進行藥物處理的時候,聲納技術人員則開始對架設在卡多斯隘口的三座聲納探測器檢查。檢查結果不出所料,主動聲納所發送的聲波頻譜被人做了小小的改動,從原本「應該是對人體無害」的超音波頻譜轉換成了「會造成人類精神煩躁」的頻譜;技術人員們二話不說立即關閉聲納探測器,以便能夠將頻譜設定進行覆寫。
「來了。」幾乎就是在聲納技術人員關閉探測聲納的時候,我感覺到了NTU的大規模部隊移動。「NTU隱形戰車,很多。」
「傑森,他們的數量會不會太多了?」戰車營的營長從無線電呼叫了進來。「連我這個不知道怎麼找出隱形戰車的人,都可以看得到那些戰車移動時捲起的煙塵,他們的數量可能會超過一百輛!」
「有些是裝甲運兵車,可以暫時先不理會;我們先打戰車就行。」我在目標數據交換儀上輸入開火坐標。「再讓他們靠近一點,等我們先用練習彈的螢光粉末將NTU戰車標示出來,我們就可以在近距離痛宰他們一頓。」
「好吧,聽你的。」
我將開火坐標送出去給我指揮的這排戰車,每一輛戰車都瞄準了一個開火位置,就只等著我的開火命令。
「長官,是不是可以下達開火命令了?」佳娜催促著我。「敵方前鋒都已經迫近到埋伏隊伍的三千公尺內了」
「別急,再等一下。」
「再等?再等下去的話,我們的戰車會被發現的!」佳娜不滿地反駁著。「我們的偽裝網可以騙過雷達,卻騙不過近距離肉眼觀測啊!」
「我知道,再等一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3:29
第十章
等待著NTU的部隊又前進了五百公尺,現在的距離已經近到前鋒的VMA戰車能夠一炮擊毀NTU戰車的距離,我下達了命令。
「戰車偵查排,開火射擊!」
四發練習彈從我這一排的戰車發射出去,落在NTU的車隊之中,螢光粉末四處灑布著,將隱形的戰車染得晶光閃閃。
就在練習彈炸開的同時,NTU車隊之中的某些車子開始朝著天空噴灑水霧,或者某些看起來類似水霧的液體;那些水霧落在沾染了螢光粉末的戰車上時,粉末所釋出的螢光隨即黯淡了下來,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以致於正在轉動戰車炮塔進行瞄準的炮手們失去了目標。
「傑森,那是什麼東西?!」營長的通訊傳了進來,聲音裡透著驚惶。
也難怪營長驚惶,現在卡多斯隘口的聲納探測儀正處在關閉狀態,我們無法以聲納探測並標示敵軍的精確位置,而用來標記敵方隱形戰車位置的螢光粉末又會被敵方洗掉,沒有辦法正確標記出敵軍位置,戰車根本就無法開火射擊。
我記起了在卡多斯隘口淪陷之前的那次運補車隊護衛任務,當時我們碰到的NTU隱形戰車在染上了螢光粉末之後掉頭就跑,多半是為了將螢光粉末帶回去做樣品,而且NTU還調派了空中支持來預防我們追擊那些染了螢光粉末的戰車。
既然取得了螢光粉末的樣品,以NTU的高度科技能力,要研發出能中和螢光粉末的藥劑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我猜是某種螢光中和劑,用來去除螢光粉末的。先打那些能夠釋放螢光中和劑的化學車!我把那些化學車的位置傳給你們,可以用同軸機槍先掃射標定位置,看到機槍子彈擊中目標的火星時立刻開火射擊!」
「知道了,快點把目標數據傳來!」
我將那些化學車的位置標示在目標數據交換儀上傳了出去,埋伏的戰車群隨即在營長的開火命令之下,開始瞄準化學車開火;先是主炮同軸機槍的子彈在空中飛舞著,撞擊在隱形的NTU化學車車體上發出火星,早已經瞄準好設定方位、只等著看到機槍子彈撞擊目標的火星以便開火的戰車群隨即開火射擊,十幾發穿甲彈幾乎同時擊中了那些化學車,將裝甲並不是很厚的化學車擊毀,密封在化學儲槽裡的溶劑流了滿地都是。
但是,NTU的戰車群也隨即依據我方戰車開火時釋出的噪訊,標定了我方開火戰車的位置進行反擊;有九輛戰車在NTU的第一輪炮火攻擊下遭到擊毀,接著又是四輛。
好不容易,等待著漫長的八秒裝填時間過去,炮手終於傳來了主炮裝填完畢的報告。
「戰車偵查排,射擊!立刻後退並採取迴避動作防止NTU反擊!」
四發練習彈再度落在NTU的車隊之中,再度將NTU的隱形戰車染得都是螢光粉末;不過,NTU所噴灑的螢光中和劑顯然具有殘留性質,那些落在隱形戰車上的螢光粉末所發出的螢光逐漸減弱,一下子又被殘留的中和劑給中和掉了。
不過,我方戰車把握著NTU戰車群染上螢光粉末的那一瞬間,四十四門戰車主炮同時開火的巨響迴盪在死亡峽道之內,伴隨著莊嚴有如雷神震怒時的神諭之聲,十七輛在近距離遭到脫殼穿甲彈射中的NTU戰車炸了開來。
就在這時,幾聲金屬碰撞聲響起,NTU的質量加速炮炮彈擦過我的炮塔;幸好我們的距離和NTU戰車之間的距離比較遠,而且我們是停在高地上,自下而上仰射的NTU炮彈斜斜擊在厚實的正面裝甲上,一一彈了開去。
但是,我們的戰車旁邊仍然是傳來了一聲爆炸巨響;四號車的駕駛員可能是因為太過緊張,錯將動力排檔排入了前進檔,以致於戰車向前行進了一小段距離,導致車身暴露在NTU的火線之中;一髮質量加速炮炮彈隨即從四號車僅有薄弱裝甲保護的底盤射入,擊毀了四號車,被引爆的車上彈藥隨即將車子炸了開來。
沒有時間替陣亡的弟兄們哀悼,現在每一輛戰車都必須替自己的生存進行奮鬥;由於VMA戰車在開火過後,需要八秒鐘的裝填時間,NTU戰車卻只需要三秒,在戰車無法開火的這段時間裡,每輛戰車都加足了馬力全速行駛著,希望能增加對方瞄準上的困難度、或者能讓自己及時隱藏到掩蔽物後方;即使全速疾行所能發揮的效果有限,但是這些為了增加戰場存活率而執行的動作,有時候真的就是能不能活著回家的關鍵。
VMA的戰車在閃避,NTU的戰車也忙著射擊;雖然VMA的戰車在性能上處於劣勢,可是VMA的戰車卻有足夠淹死NTU部隊的數量優勢;殘存的NTU戰車群焦躁地開火著,希望能將VMA的戰車數量盡可能減少,以降低下一次VMA戰車開火時自己被擊中的機率。
死亡峽道裡正上演著死亡的舞蹈,VMA戰車的燃氣渦輪引擎怒吼著,推動著龐大笨重的車體以不規則路線快速行進,彷彿體態過於癡肥的舞者正在為了爭取自己最後一次演出的機會而賣力表演著有些笨拙的舞蹈;一輛接著一輛的VMA戰車在NTU的攻擊之下遭到擊毀或癱瘓,死亡峽道之中越來越多燃燒中的殘骸,而跳著死亡之舞的舞者則是越來越少。
我計算著自動裝彈器裝填彈藥的時間,數到六秒的時候,我下令偵查排的戰車重新回到原先的開火位置,正好在彈藥裝填完畢時回到了可以俯瞰死亡峽道的位置。
「戰車偵查排,依照標示位置開火射擊!」
三發練習彈再度將NTU的隱形戰車群染上了色彩,而一直等待著這機會的VMA戰車群毫不猶豫地掌握機會,猛烈地以主炮火力痛擊著NTU殘存的戰車;二十九門主炮交錯開火的連串聲響彷彿雪崩時的巨響一般吞噬了八輛NTU戰車,殘存的NTU戰車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勝算,領著裝甲運兵車群很乾脆地掉頭撤退了。
雖然擊退了NTU的進攻,但是卻有超過一半以上的戰車成為死亡峽道之中曾經發生過慘烈戰鬥的新見證,其中還包括了戰車第三營的營長,那位雖然我只在出發前見過他一面、但是卻讓我感覺到親切長者風範的部隊領導者。
一陣微風吹過死亡峽道,夾帶著陣陣金屬和人體組織同時燃燒過後的特有焦臭味道。戰車乘員們常常抱怨戰車密閉之後的空氣品質很差,都喜歡在非警戒的時候打開頂艙蓋、探出頭來呼吸所謂『新鮮空氣』;但是,我現在發現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夾著焦臭、令人作嘔的『新鮮空氣』了。
如果說,這就是所謂戰火的味道,那麼,我又一次肯定了我不喜歡這種味道,非常不喜歡。
還需要多久,這種味道才會消逝?
探測用聲納的頻譜複寫作業很快就完成了,一些受到有害聲波影響比較嚴重的士兵們也已經後送,卡多斯隘口又回復了一般狀態──作戰時的一般狀態!
要是沒有這場戰爭,卡多斯隘口這邊應該只會是喜愛郊遊遠足的人們健行踏青的地點和露營的場所,而不是各種殺人武器互相射擊與堆積著士兵屍體與裝備殘骸的墳場。
好消息是,VMA在聖塔納斯戰區獲得了重大勝利,聖塔納斯戰區的NTU指揮官有條件投降,他的條件就是VMA必須讓他的部下和平離去。
當新聞轉播著NTU指揮官與VMA指揮官坐在談判桌前簽下聖塔納斯戰區的停火協議時,士兵們幾乎都擠進餐廳來觀看著新聞轉播;當NTU指揮官滿臉落寞表情、伸出手與帶著愉快微笑的VMA指揮官握手時,不但報導現場鎂光燈閃個不停,觀看的士兵們也是大聲歡呼了起來。
接著,是金星獨立政府的元首和國防部長的講話,元首聲稱著這是『正義的勝利』,而國防部長則說這是士兵們血淚換來的勝利果實,並期許著其它戰區的軍人們能有同樣的優秀表現,盡早將入侵者驅退。
不過,這個勝利是流了多少血換來的?麥可的血、查理的血、卡特、彼得斯、班廷、邦茲……以及許多我不知道名字的人……。
勝利的果實總是以大量的鮮血灌溉出來的。
我對於那些精神奕奕、口沫橫飛地發表著長篇大論的高階官員沒有什麼興趣,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埃瑪身上;在新聞轉播偶爾拍攝到的畫面裡可以看見埃瑪也出席了這次停火與受降儀式,雖然只是以隨從人員的身份靜靜地站在一旁而已。
埃瑪又憔悴了不少,為了取得勝利,埃瑪整天忙於運籌帷幄的作戰規劃;這種腦力上的持續消耗比起體力消耗更是折磨人,總算埃瑪的努力有了代價,聖塔納斯地區的NTU勢力終於投降了,相信以後埃瑪應該會輕鬆不少,如果VMA沒把埃瑪調去別的戰區參戰的話。
別的戰區,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士兵們以自己的鮮血在不同的大地上耕耘與灌溉著,又有多少土地能灌溉出勝利的果實來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4:00
第十一章
聖塔那斯戰區的勝利消息著實鼓舞了士兵的士氣,最近不管走到哪裡,聽見的都是在談論聖塔那斯戰區大勝的消息;指揮部大概也認為士氣可用,打算在這段時間向NTU發動攻勢,大批的部隊湧入了卡多斯隘口不說,連指揮官都親自駕臨卡多斯隘口,並把所有營級和連級的軍官都召集起來開會。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進攻NTU設立在裴斯地區的一個基地。在裴斯基地駐有約兩千人的軍力,NTU以裴斯基地執行最前線的空中以及陸上任務,同時裴斯基地靠近死亡峽道,封阻了我方經過死亡峽道朝向NTU主基地發動攻擊的任何可能性。」
負責替指揮官進行簡報工作的作戰官以雷射光筆標記著立體投影地圖上的一個插有藍旗的圓點。
「裴斯基地在戰術地理位置上有著無法忽視的重要性,如果我們希望能將NTU從波扎那斯地區趕出去,我們就必須先將裴斯基地予以剷除。」
「這次作戰,我們將採取多頭鉗形攻勢,裝甲第四團和裝甲第六團由正面進攻……。」作戰官的雷射光筆在地圖上畫出了虛擬線條,一個紅色箭頭隨著雷射光筆描過的軌跡指向了代表NTU裴斯基地的藍色旗幟。「裝甲第五團從西側進攻,裝甲第七團則由東面進攻;此外,空軍也有五個航空團會支持作戰,我們將有超過兩百架的戰鬥機會出現在戰場上。」
VMA的一個裝甲團包含有兩個戰車營和三個裝甲步兵營,每個營至少有六十輛車和一千兵員;一次派出四個裝甲團、一千兩百輛裝甲車與兩萬人的規模攻擊一個兩千人的基地,這可真是大手筆的行動了。或者該說是用人海戰術淹死敵人的作戰方式?
「長官,請問……。」有一名營長舉手發問。「我們不在進攻之前先行軟化對方防禦嗎?雖然我方有四個團的兵力,但是這樣正面硬攻,損失豈不是會很重?」
「問得好,上尉。」作戰官點頭。「雖然特種部隊的弟兄會在作戰發起之前盡量軟化敵方的防禦,但是我們不能期望光靠著特種作戰將敵方趕出波扎那斯地區;我們必須盡快將NTU從我們的土地上驅逐出去,以免NTU的勢力隨著更多來自地球的增援到來而日漸強大,我們現在就有足夠的兵力,以四個團一千輛車和兩萬兵員的規模,我們可以做到這一點;至於損失是必須付出的,這是戰爭,戰爭是避免不了傷亡的。」
聽作戰官這麼說,我有一種像是在買東西的感覺:要『買』下裴斯基地需要一大筆的『金錢』,而我們現在就有這麼多的『錢』可以用來買地,所以我們買了;講得好像我們這些士兵都是硬幣還是鈔票上的人頭圖像而已,是一種拿來交易的資產。
問題是,士兵們並不是硬幣或是鈔票上的人頭圖像;硬幣或鈔票上的人頭圖像是沒有生命的,每個硬幣都是相同的,每張鈔票也都是相同的,就除了上面的流水序號不同而已;但是士兵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命,有自己的親人,沒有一個士兵和其它的士兵是相同的。
只是,一萬個硬幣和一萬名士兵,在那些負責管理的高階人員眼中,硬幣數量或士兵人數都只不過是個統計數字而已,而硬幣和士兵則是統計上的單位。要攻下裴斯基地需要這麼多數量的『士兵』,我們有的士兵比這個數量多,所以我們『付』得起?士兵又不是錢!
錢付出去了還是錢,只是換了個擁有者而已,但是士兵陣亡了就是陣亡了,陣亡士兵的生命從此就消失了;錢幣上面的人頭圖像並不會對我們拿他們來交易的行為表達意見,但是對於自己的生命被當成交換勝利果實的代價,士兵們又會怎麼想呢?不過,即使士兵們有所想法,那麼多的聲音,這些高階軍官也不會聽見的吧?
話說回來,如果錢幣上面的人頭圖像能夠說話,也許他們也會對於我們拿他們來交易的行為提出抗議吧?
我很懷疑,即使我們的兵力足夠,而且趕走NTU也的確是刻不容緩的當務之急,但是真的有必要冒著大量犧牲的風險發動大規模的作戰嗎?就只是為了「快那麼一點把敵人趕走」而已?
或者是因為聖塔那斯地區獲得了勝利,而導致了波扎那斯地區的指揮官受到了來自高層的壓力?
會議結束之後,各團又分別召集了一次團級作戰會議;不出所料,我們裝甲第五營被指派為裝甲第七團的先遣部隊,團長的理由是第五營的戰鬥力最強,最好的鋼自然要用在刀口上。
「這可真是盛名之累了。」營長是苦笑著向我這麼說的。誰都知道先遣部隊所受的打擊是最重的,被指派到炮火最猛烈的位置上,相信沒有人會感到愉快的。
不過,營長並沒有把我的連指派為整個營的先鋒,而是要我躲在後衛位置,負責抓出敵方的隱形戰車就好。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對於看不見的敵人是很難給予有效打擊的,不管防禦火力再強大,NTU的防禦工事並不會隱形,但是NTU的戰車卻會。
一千兩百輛各式裝甲車輛的數量實在是太龐大了,如果經由死亡峽道前往裴斯基地,由於死亡峽道的交通承載能量有限,花費的時間將會很久,所以作戰指揮官選擇了直接從波扎那斯高原上開過去;一千兩百輛各式裝甲車組成了綿延將近五公里的龐大車隊,掀起了大量的砂石煙塵,浩浩蕩蕩地開往裴斯基地。天空之中也隨時有著至少二十架的戰鬥機在盤旋警戒著,護航著車隊免受NTU的空襲。
在路上遭遇到了一次NTU的空襲,可是在天空中二十架戰鬥機的攔截之下,四架NTU攻擊機只有一架穿透了護航戰鬥機的攔截;而在那架倖免於遭到空中攔截的攻擊機能夠投彈之前,機動防空火炮就在天空中佈滿了高速防空機炮的炮彈,而其它射程內的裝甲車輛也以重機槍加入對空掃射的行列,密集的彈雨組成了綿密無比的對空火網,當場將那架NTU攻擊機給擊落。
大隊並沒有在路上承受太嚴重的損失,而NTU的基地幾乎在視線之內了;四個團合計約一千兩百輛車,這是相當可怕的大規模兵力,甚至不需要開火,光是用輾壓的都足以輾平整個裴斯基地。如果NTU沒有一定程度以上的反裝甲武力,沒有辦法在這些戰車衝入基地之前摧毀足夠的戰車,那麼NTU裴斯基地的陷落幾乎是可以確定的結局。
為了預防NTU有足以反制裝甲縱隊的反裝甲戰力,特種部隊的弟兄們已經潛入了裴斯基地,爆破了不少停放在停車場內的無人戰車,據最新的情報指出,我們會遭遇到的戰車可能不超過兩個連的數量。
一千兩百輛各式裝甲車輛對上最多三十二輛的戰車,就算計入了基地的反戰車陣地火力,即使NTU有著科技優勢,VMA光是靠著數量都可以淹死人。
「裴斯基地已經在望。」作戰指揮官下達了命令。「各團依照作戰規劃,各就攻擊位置,開始攻擊!」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了物體在高速飛行時撕裂空氣的聲音;許多的火箭落在車隊前方,將彈頭上搭載的次彈頭灑布了滿地。
那些從火箭上灑布出來的次彈頭在落地時並沒有立即爆炸,但是當先頭戰車壓過那些沒有爆炸的次彈頭時,那些次彈頭卻紛紛爆了開來,以致於先頭戰車的履帶被炸斷,失去了行動能力,而整個車隊也因為失去機動力的車輛擋住了去路,一時之間隊形大亂。
「是NTU的空射式地雷!所有車輛立刻右轉,我們必須盡快脫離NTU的佈雷範圍!」
幸好裝甲第七團是負責從東側進攻裴斯基地的,團隊的位置是位在車隊右方,我們連隊又是在後衛的位置上,沒有捲入前方因為戰車壓到地雷而造成的混亂之中,要脫離車隊並不會太困難。
聽到我的轉向命令,佳娜第一個反應過來,猛力地扳動操縱桿並踏下油門,戰車迅速原地轉了九十度之後向著右方馳了出去;連隊上的戰車也隨即轉向隨著離開,再來是其它連隊的裝甲車輛也緊跟著我們的後面脫離車隊。
NTU持續地以火箭投射空射式地雷到我們車隊的隊形中,成功困住了將近大部分的車輛,只有位在車隊周圍的一兩百輛裝甲車輛有機會脫離,其它一千多輛戰車都被空射式地雷所困住而無法行動。
基本上,那些被地雷所困住的車輛和被擊毀是差不多的;被困住的戰車無法行駛,一旦壓到地雷而導致履帶被炸斷,那就真的沒有辦法繼續行駛了;而且我們的戰車上沒有存放太多的糧食與飲水,NTU即使不派出他們的戰車來擊毀我們的戰車,我們的車輛乘員也會因為缺乏食物和飲水而死。
「所有車輛,試著駛離地雷區。」作戰指揮官的痛苦聲音從通訊頻道裡傳了出來。「履帶被毀的車輛乘員就棄車步行,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
接到命令之後,地雷區內的車輛隨即紛紛轉向試著駛出地雷區,不過,大多數車輛都壓到了地雷而導致履帶被炸斷,外圍失去機動力的車輛阻住了內圈車輛的去路,以致於那些車輛的乘員都只能棄車步行了。
還好,對於步行的人來說,要看見落在地表上的NTU空射式地雷並不困難,而那些地雷是觸發式的,有人踩到地雷或是車輛壓到地雷才會爆炸,因此下車步行的車輛乘員們沒有受到地雷的太大危害。
可是,殘餘能動的車輛只有一百多輛,這些車輛無論如何沒有辦法載運整個隊伍將近兩萬名士兵;我們必須在這裡護衛著步行的人員,等到基地派出載運士兵的車輛將這些人員接送離開才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4:16
第十二章
雖然NTU用火箭投射的地雷癱瘓了我們一千多輛的戰車,逼得我們的所有人員必須下車走路,但是NTU卻沒有趁機對著已經被弱化的我方部隊發動攻擊,甚至連基地派遣出來的接應車隊都沒有任何與NTU部隊的接觸,順利到達了我們這裡,現在正有許多的裝甲車組員與沒了步兵戰鬥車的機械化步兵正井然有序地排隊等著上車。
即使我們還有著一百多輛車在這裡護衛著步行的人們,我始終覺得NTU沒有趁機攻擊我們非常地說不過去;我有著很不好的預感。
不好的預感很快就變成了壞消息:將近有三十輛的NTU戰車和許多裝甲車埋伏在車隊回去的路上,狠狠痛擊了回程的車隊一頓;NTU集中了他們的兵力,利用我們車輛不足、必須分批運送人員的條件限制,在路上伏擊了我們第一批返回基地的人員。
三十輛的NTU戰車一下子就把五十幾輛負責護衛的戰車盡數擊毀,然後配合著裝甲車和步兵掃射我們的運輸車輛和人員;八千名士兵不是當場被殺就是投降,被NTU給解決的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當車隊被攔截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我們的士兵們都變了臉色;失去了運輸的交通工具,殘餘下來的一萬名人員將沒有辦法順利返回基地,即使大家願意走路回去,也會因為食物飲水等等補給不足,只怕還沒走到半路就會先餓死渴死,或者是因為沒吃飽肚子導致體力不濟而累死,就更別提還有可能會在半路上遭到NTU截擊而被殺死。
寂靜了一段時間之後,作戰指揮官召集了殘留的人員開始宣佈命令。
「我們這邊還有五十幾輛能動的車子,以外部攀附負載的方式還能運輸約六百人;所有的軍官立刻上車,跟隨車輛返回基地;其它士官兵,前往NTU基地……投降……!」
作戰指揮官是扭曲著臉擠出『投降』這兩個字的,很顯然命令士兵們投降的決定令他相當痛苦;而士兵們也是面面相覷:投降?這一萬多人投降到NTU那邊去,只怕是破記錄的大規模了吧?不知道NTU有沒有這麼大規模的戰俘收容能力?
不過,不投降的話,士兵們除了死亡就沒有其它的路可以走了。
「這次作戰會失敗,完全是我的責任,我不能再連累各位了!」作戰指揮官深吸了口氣,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不要再拖延了,軍官立刻上車,還能動的車子由裝甲第七團第五營營長指揮,立刻返回基地!動作快!」
高階軍官們紛紛爬上裝甲車,抓住車輛外部的突起物來穩固身體,我們的戰車上也攀附了七名軍官;然後,在我們營長的命令之下,所有裝甲車輛排成了二路縱隊,朝向卡多斯隘口前進。
一聲槍聲傳來,當我們朝向槍聲源頭望去時,正好看到作戰指揮官倒在地上,大量的鮮血從頭部側面流出,染紅了岩石的地面,而指揮官左手握著的手槍依舊冒著淡淡白煙。
「唉,我們走吧……。」營長疲倦的聲音由通訊系統裡傳來。「必須快點返回卡多斯隘口才行。」
沿著死亡峽道返回卡多斯隘口雖然可以躲開NTU的空中襲擊,但是卻躲不掉NTU的地面部隊伏擊。
壞消息中的好消息則是,等在我們回家路上的NTU戰車只有四輛,而不是先前的三十輛,NTU必定是將主力部隊調回去殲滅我們的殘餘部隊,只留了四輛車下來進行阻斷交通的任務而已。
好消息中的壞消息則是,雖然我們這邊有五十幾輛車,有著和NTU的戰車正面對決的實力;但是我們的車子外面都攀附著軍官,那些軍官的血肉之軀可有沒辦法抵擋NTU戰車的主炮射擊。
當然我們可以把那些攀附的軍官先放下來再去接戰NTU的戰車,但是,如果營長不知道前方有NTU的戰車在等著我們,營長又怎麼會同意把那些負載的軍官放下來?
如果我能夠不必為了自己超能力曝光的事情而煩惱就好了,我只要很簡單地告訴營長前面有敵人就可以了;可是,現在我卻得煩惱著該怎麼通知營長關於前方有NTU戰車的事情。
我還是打開了通訊頻道聯絡營長,畢竟不能讓那些軍官在戰鬥之中喪失生命。
「長官,我們是不是該派人去前面探個路?或許前面有NTU的戰車埋伏著等待我們,就像NTU截擊上一批車隊一樣;一旦接戰的話,那些不受裝甲保護的軍官傷亡會很重。」
「也說得是,那就麻煩你派人出去探探路了。」
聽到營長同意了我的提議,突然之間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覺。
「好的,我這就去探個路,一下子就回來。」
我先通知了攀附在我車外的軍官下車,命令連上其它戰車就地待命等我回來,這才要佳娜駕駛戰車繼續前進。
「只有我們去探路嗎?」佳娜問著。
「是啊,你駕駛戰車的技術那麼優秀,人帶多了反而只會礙手礙腳佔空間,還不如留出空間讓你盡情發揮技術。」
「是啊,長官說的沒錯。」佳娜笑了起來。
「雷恩,裝填脫殼穿甲彈,主炮控制權轉給我。」我向著炮手下令,炮手隨即將彈藥選擇轉換到脫殼穿甲彈,並且將主炮控制系統切換到車長的備用系統。
雖然戰車正面有著重裝甲防護,使得戰車主炮很難在遠距離擊穿戰車的正面裝甲,但是戰車正面並不是完全沒有弱點的;首先是炮塔與車身之間的縫隙,如果被脫殼穿甲彈命中這道縫隙,整個炮塔就會被硬生生從車身上扯掉;另外主炮也是一個弱點,主炮被擊中而損毀的戰車就失去了其攻擊威脅性,從而失去了戰車的價值。
另外像是駕駛員觀測窗口也是一個弱點,一旦炮彈擊中駕駛員觀測窗,不但會將駕駛員當場擊斃,透入車內的炮彈或是破片也有可能因為在車內反彈來去,而將其它乘員一併殺死或殺傷。
一般來說,要以主炮從遠距離擊中戰車的那些弱點是很困難的,但是我可以應用我的感知能力來預測彈著點,如果我能夠成功襲擊NTU戰車的弱點,再配上佳娜的優秀駕車技術閃躲敵方炮火,以一輛戰車單挑四輛NTU戰車不是沒有勝算的。
沿著死亡峽道前進,路上除了巨大的石頭以外,還有許多已經嚴重銹蝕的VMA戰車殘骸,都是開戰之初、抵擋NTU入侵時遺留下來的。
「接觸,十二點鐘方向多輛NTU隱形戰車,估計距離四千五百公尺。」我報出了目標方位距離。「上士,距離敵人還遠,我們先找掩蔽如何?」
「敵人在哪裡?我看不見!」佳娜有點急躁地反問著。
毫無疑問,那四輛NTU隱形戰車必定早就發現我們的戰車了,可是,那四輛隱形戰車卻只是轉過炮塔來對準我們的車子,並沒有將車身正面轉過來朝向我們,而是任由裝甲較為薄弱的車身側面暴露在我的戰車炮口之前。
也許他們認為只有一輛VMA戰車,不值得轉動車身以致於揚起塵埃暴露自己的蹤跡;而另一個NTU戰車沒有行動的理由,可能是他們認為即使我們會開火,也會先以能灑布螢光粉末的練習彈來標定他們的位置;VMA戰車的主炮裝填時間需要八秒鐘,在我的戰車主炮裝填完第二發炮彈之前,他們有著足夠的時間可以擊毀我的戰車。
有人說自作聰明的人常常會害死自己,現在那些NTU隱形戰車就自作聰明地認為我看不見他們,即使看得見,第一發炮彈也是練習彈而不是穿甲彈;他們即將為此付出代價。
按下了發射主炮的電鈕,脫殼穿甲彈飛越了四千多公尺的距離,命中了一輛NTU戰車的側面,穿透了引擎室旁不算太厚的側面裝甲,摧毀了NTU戰車的高能動力系統,整輛戰車隨即陷入電漿爆炸的火焰中。
其它三輛NTU戰車沒有想到我發射的竟然是脫殼穿甲彈,因此僚車遭到擊毀的事實震撼了那些NTU戰車的乘員;等到他們回過神來準備要開炮的時候,佳娜已經操縱著戰車駛到了一顆大岩石後方,那些NTU戰車們失去了目標,自然也沒有辦法開火。
NTU戰車沒有辦法從他們的位置開火攻擊我,因此NTU戰車紛紛發動了引擎行駛起來,開始轉換位置,希望能夠取到一個可以瞄準我的射擊視線。
「……四……五……六……上士,車子移出去一點讓我開火!」
數著自動裝填裝置裝填彈藥的時間,在裝彈程序即將完成的時候,我下達了移動命令;配合著我的命令,佳娜調整車身的方向,讓戰車斜著駛出了岩石的遮蔽;我隨即瞄準了另一輛NTU戰車開火,脫殼穿甲彈準確地射入了炮塔與車身的間隙,那輛戰車的炮塔立刻被扯飛到半空之中,車身也隨後炸了開來,淡綠的電漿火焰貪婪地吞噬著一切有機與無機的物質。
殘存的兩輛NTU戰車隨即開炮還擊,兩髮質量加速炮炮彈擊在我的戰車正面裝甲上,可是因為距離過遠,加上戰車正面是斜著朝向NTU戰車,以致於兩發炮彈都被裝甲彈開,除了讓我們感覺到車身一陣晃動和在裝甲上留下兩道痕跡以外,並沒有造成我們太大的傷害。
「上士,退回掩蔽物之後!現在是一比二,看來我們的勝算還不小啊!」
雖然NTU戰車的主炮裝填時間只要三秒,但是我們的戰車卻只花了不到兩秒就退回了掩蔽的巨石後方,以致於NTU戰車又失去了射擊視野,雖然主炮裝填完成,卻沒有目標可以射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4:38
第十三章
大概是對於我躲在巨石後方的縮頭烏龜作風感到不滿,兩輛NTU隱形戰車加足了速度朝我的掩蔽位置駛來,打算把我從石頭後方揪出來痛宰一頓。
「那就是隱形戰車的行蹤嗎?」我的炮手透過觀測鏡看著隱形戰車高速行進時捲起的滾滾煙塵,喃喃自語著。
「應該是吧?現在峽道裡又沒有颳大風,也只有裝甲車輛高速行駛時才會捲起那種煙塵了;炮彈裝填的倒數時間還有多久?」
「三秒。」
「好。佳娜,先把車子往後退,露出車尾來引誘一下敵人,再立刻前進到開火位置。」
「沒問題。」
佳娜操縱著戰車向後退了一小段距離,讓戰車的車尾暴露在岩石遮蔽之外。兩輛NTU的戰車本來都將炮口轉向了我之前開火的位置,只等著我再次探出頭來就可以來個先發制人;不過,看到我的車尾從岩石的另一邊露出來的時候,NTU的戰車慌忙轉過炮口瞄準著我的車尾。
在這時,佳娜猛踩油門,讓戰車以最大出力向前行進,兩輛NTU戰車才剛瞄到我的車尾,我的車尾卻又縮回了石頭後方。一名NTU炮手沒能及時反應過來,扣下了發射主炮的電門,質量加速炮的炮彈擦著我的車尾飛過;另一名NTU炮手雖然沒有開炮,但是當他將炮口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VMA戰車的主炮對準了自己正在噴吐火焰的景象。
脫殼穿甲彈又擊中了NTU戰車的炮塔與車身間隙,穿透了不受裝甲保護的炮塔基座,摧毀了動力裝置,讓NTU戰車陷入了跳躍的電弧火花籠罩之中,隨後爆炸。
在最後一輛NTU戰車的主炮能夠裝填完畢之前,我們的戰車又退回了岩石後方掩蔽起來。
現在的情況拉到了一比一,不管剩下的那輛NTU戰車速度多快,也不可能在八秒鐘之內跑過一千五百公尺的距離而接近到我們兩千五百公尺之內,那是NTU戰車的主炮有可能一炮擊穿VMA戰車正面裝甲的最大距離;如果沒有意外,我只要能比那輛戰車先行開火,今天能活著回家的人應該就是我了。
見到我縮回巨石後方,NTU隱形戰車也找了一大塊巨石當作掩蔽物,開到巨石後面去躲了起來;然後,等到急速行駛時捲起來的煙塵消散之後,那輛隱形戰車又緩緩地從岩石後面開了出來,大概是以為我看不見那輛車從巨石後面開出來、會以為他們就一直停留在巨石後方,而將注意力聚集在那裡吧?
用一個替身來吸引我的注意力,真是個好方法,如果我是靠眼睛在搜索敵蹤,我可能真的就被他騙過去了,我暗自想著;很可惜,我並不是用眼睛在觀察蹤跡的。
等到NTU戰車完全從岩石後方駛出來,我按下了主炮發射電鈕;隨著主炮噴出熾烈的火焰,脫殼穿甲彈又切入了NTU戰車炮塔與車身之間的縫隙,最後這一輛戰車也步上了他同伴們的後塵,變成了一堆燃燒中的廢鐵。
「總算解決了,讓我們回去報告吧。」
五十幾輛殘存的裝甲車像是駝著海葵的寄居蟹一般,載著攀附在車外的軍官們回到了卡多斯隘口。
士兵們的消沈情緒彙集成了一股沉重的氣氛,這是當然的,沒有人會在打了個敗仗之後還興奮地大叫大跳,即使自己很幸運地並不是戰死或被俘的人,頂多也只會私下慶幸自己的運氣不錯而已吧。
不過,還是有某些人總是精神十足,而且是那種令人傷腦筋的精神十足。
「長官,你到底是怎麼找出隱形戰車的?能不能教我一下?」
「我已經教過你們了。」
「可是,為什麼長官找得到隱形戰車,我卻找不到呢?是不是長官還有什麼特殊的訣竅?或者像是千里眼之類的超能力?」
回到基地以後,佳娜一直追著我問著這個我最頭痛的問題,即使我想利用尿遁來躲開佳娜的追問也沒用,這個瘋女人竟然不顧其它男性士兵的奇異眼光,就這樣追著跟進了男廁所裡來,還公然站在我旁邊看著我小便!真是夠了。
看來,我只好祭出壓箱法寶了……。
「上士,你臉上那個黑黑的腫起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長青春痘還是粉刺之類的?」我故意瞪著佳娜的粉臉打量了好一會,還裝出一副很疑惑的表情。
「啊?青春痘?!」佳娜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摸著自己的面頰。「有嗎?」
「有啊,你要不要去照個鏡子看看……?」
「青春痘?討厭!人家會醜死的~~~!」也不等我說完,佳娜慘叫一聲,三步兩步就衝回自己的寢室裡去照鏡子,我也順利擺脫了被追著問問題的窘境。
果然,美麗的女人總是愛惜自己的容貌勝過一切。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當基地指揮官特地派了一輛車來接我回基地開會時,我就有很不好的預感;果然才踏進作戰會議室,立刻見到了基地指揮官和一堆參謀幕僚早已就位,桌上的煙灰缸裡早已多了許多煙屁股,他們必定是等我等很久了。
「弗萊契中尉,請坐。」基地指揮官示意我坐在他對面。「今天找你來,是要通知你,我們決定任命你為裝甲第三團第五營的營長;一般照規定,營長應該是由上尉階級來出任的,但是中尉你的戰功彪炳,我們決定破例任命你為營長,希望你能好好帶領你的團,替我們多爭取一些勝利。」
「謝謝長官,我會盡力的。」
雖然說被任命為營長,我可不覺得有什麼好高興的,說白了就是這些指揮官想叫我帶著人去多殺一些人罷了,被叫去帶頭殺人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很好。」基地指揮官點頭。「除了任命你為營長之外,我們還想問問,不知道中尉可有什麼能夠協助我們攻下NTU裴斯基地的作戰方案?」
『順便』問我有什麼作戰方案?我一直有種感覺,那就是基地指揮官叫我來這裡,想從我這裡挖出一些作戰方案才是主要目的,升我當營長只不過是打屁股之前的糖果罷了;而且升我當營長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叫我帶著我的人直接去執行我提出的作戰方案。
「長官,很抱歉,我沒有什麼可行的作戰方案。」我搖搖頭。「我只不過是個義務役軍官,欠缺策劃作戰方案專業的訓練與素養。」
「弗萊契中尉……不,弗萊契營長,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基地指揮官微微搖頭,一臉不以為然的神色。「這個世界上成功的人有兩種,一種靠天賦,一種靠訓練和努力;雖然你沒有進過軍校,但是你的戰功比起那些軍校出來的軍官都要出色,這證明了你是很有天賦的人。VMA需要你貢獻你的能力,請不要逃避你的責任。」
逃避責任?法律是有規定人民有服兵役的義務沒錯,但是法律並沒有規定義務服兵役的人就必須表現得像個戰爭英雄吧?我並沒有志願加入職業軍人,現在仍然是掛著義務役軍官的官階,領的也是義務役軍官的薪水──如果義務役軍官有薪水可以領的話,我的責任應該就是執行一般的戰鬥任務而已,像這種帶頭衝鋒陷陣的事情或是策劃作戰方案的麻煩,怎麼看都好像是職業軍官的責任。
一開始他們先『徵召』我來義務當兵,要求我拿起槍來擊退敵人,我照著做了,可能還不小心多做了一些不歸我份內該做的事情,那算是額外奉送的就先不計較了;然後這些人發現了我的表現不輸給職業軍人之後,這些人竟然開始要求我的行為必須像個職業軍人了,所謂的『得寸進尺』不知道是不是指這種情形?
「長官,我有一個疑問:關於上次作戰,為什麼我們連NTU有投射地雷這種東西都不知道?」
聽見我這麼問,基地指揮官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是這樣的,以往都是NTU主動攻擊、由我們採取防衛行動,NTU自然也不會需要用到投射式地雷這種偏重於防禦性質的武器;上次作戰是我們嘗試首度發動攻擊,我們並不知道NTU擁有那種東西,情報搜集也沒有獲得相關資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NTU竟然會有投射式地雷。」
「那麼,長官,您打算怎麼對付那種投射式地雷?我們的戰車只要一靠近NTU的基地,那種投射式地雷隨時都會落在車隊的隊形裡,這樣子我們根本動彈不得啊?」
「我說實話,我們想了很久,想不出什麼有效的反制措施。」基地指揮官無奈地聳聳肩承認。「這就是我們需要你提供意見的緣故。」
「長官,我說實話,我沒有能夠佔領裴斯基地的有效作戰方案,毀掉裴斯基地的方案好像有一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就是了。」
「能毀掉裴斯基地就好,是什麼方案?」
一聽見我有點子,基地指揮官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身體也不自覺地向前傾,表現得相當急切。
「如果長官能幫我申請到HSSB(Hyper-SpeedStrategicBomber超高速戰略轟炸機的縮寫)的支持,也許我們可以用炸彈將裴斯基地炸平。」
「HSSB?」基地指揮官滿臉驚訝的神色。「你想空襲裴斯基地嗎?」
「是的,長官。」
「怎麼空襲?雖然HSSB有足夠的速度和高度使他們不畏懼敵方戰鬥機與飛彈的攔截,但是HSSB閃不過NTU的雷射防炮啊!」
「長官,至少HSSB的『天敵』只有雷射防炮一種,只要能想辦法處理掉那些雷射防炮,HSSB就可以不受威脅地進來轟炸了不是嗎?」
「嗯……。」基地指揮官向後靠在椅背上,伸手捉著下巴摩弄著。「讓我想想。」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4:56
第十四章
基地指揮官之所以說要好好「想一想」,其實還是在擔心萬一作戰失敗時、自己必須負起的責任。畢竟損失的四個裝甲團兵力都是「自己的資產」,而且還可以把過失推諉給情報能力不足的先天缺陷上;但是向上級申請來支持的戰略轟炸機卻是「借來的錢」,萬一那些戰略轟炸機有什麼損失,上級追究起來的時候滋味可不太好過。
不過,基地指揮官終於還是同意了我的提案,決定去向戰略空軍申請HSSB的支持;不知道是因為基地指揮官對我的提案很有信心呢?還是因為他真的被上面的人逼得很緊?如果VMA的指揮高層以『指揮作戰不力』這個罪名逮捕了基地指揮官,那麼基地指揮官的下場只怕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之前聖塔那斯基地的指揮官巴納中校就是這樣被槍決的,活像聖塔納斯基地的失陷全部是巴納中校一個人的責任、或是巴納中校把整個基地賣給了敵人似的。
「與其等著被槍斃,不如先盡一切努力看看能不能挽救現狀」,這是通常對一個努力去打破現狀的人所用的形容語句;但是,在這種情形下卻變成了「與其讓我一個人死,不如大家一起陪我死一死」,把士兵送上戰場去犧牲生命以便換取自己不被槍斃……。
不過,就算基地指揮官真的願意犧牲自己,乖乖讓那些討厭的憲兵把他捉去槍斃,這場戰爭還是不會結束,士兵們還是會死在戰場上,指揮官也是。
難怪當初在新兵訓練中心的時候,那些訓練士官們都會叫我們這些士兵少想多做,這些事情還真的是讓人一想起來就心情鬱悶,真的不適合多想;不過,這是戰爭,在戰爭裡多做事的意思不就是多殺人嗎?唉,我又開始多想了,可是,難道我真的應該什麼都不想、只是拿起槍專心殺人嗎?
雖然我剛升任了營長,可是這次任務我卻選擇不帶我的人去執行,而是請特種部隊支持我三個人,原因很簡單:這次作戰的目標只不過是解決薄皮的雷射防炮,只要用雷射導引的迫擊炮炮彈進行攻擊就可以了,不需要小題大做地動用到戰車去射擊目標;與其帶上一堆人或是一堆戰車去當NTU的標靶,我寧可選擇隱密性比較高的特種作戰方式。
從特種部隊來的三個人攜帶了66厘米迫擊炮以及炮彈,搭上了我所駕駛的四輪車,趁著金星上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落下時出發。我並沒有沿著死亡峽道前進,而是直接駕駛著四輪車馳騁在波扎那斯高原的空曠地形上,四輪車不像戰車那樣容易被雷達所探測到,只要趁著黑夜行動,除非有NTU的單位靠到離我們很近的距離才會有發現我們的可能;但是行駛在死亡峽道之中的話,反而會碰到埋伏警戒的NTU戰車,畢竟死亡峽道對VMA的唯一用處就是提供一個不受空襲的交通路線而已,如果有辦法不被NTU的空中單位攻擊的話,行駛在死亡峽道之中其實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們花了六個小時行駛到裴斯基地附近,將四輪車開進了距離裴斯基地最短只有四公里的死亡峽道之中;一旦開始迫擊炮攻擊,NTU肯定會派空軍出來搜索迫擊炮的位置,這時我們就需要死亡峽道的天險掩護了。
在幾塊大石頭之間的空隙選好了位置,三名特種部隊的隊員們隨即開始架設迫擊炮,並將攜帶來的二十發炮彈排列開來,以便隨時取用。
「那麼,少尉,這邊就麻煩你了。」我向特種部隊的領隊少尉說著。「聽我的命令開始進行攻擊,如果有NTU的任何人靠近,不必擔心攻擊,先躲起來再說。」
「沒問題,長官。」那名少尉點點頭。「長官,倒是你自己要小心,接近到離敵人基地那麼近的地方是很危險的。」
「放心吧,你不知道我的外號叫做『聖塔那斯之蟑螂』嗎?我以前就是混特種部隊的,像只蟑螂一樣在敵人陣線裡鑽來鑽去也從來沒被發現過,我反而比較擔心你們會顧著攻擊而忘了隱藏好自己的蹤跡。」
雖然『聖塔那斯之蟑螂』這個外號是我臨時杜撰出來的,連我自己都從來沒有聽見過,那名少尉聽到之後卻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們遇到前輩了,任務完成以後一定要向長官討教幾手才行!」
安頓好迫擊炮單位,接著就是步行前往我的作戰位置:一塊高達四十餘公尺、位在裴斯基地旁不到一公里處的巨岩;我必須登上高處才能進行以雷射標定目標的工作而不會被其它障礙物干擾,但是波扎那斯高地卻是一望無垠的平坦地形,除了偶爾有突起的巨石可以登高以外,波扎那斯高地的地形只怕比飛機場還平坦。
花了一個小時步行來到這塊位於NTU基地附近的巨石旁。NTU並沒有在巨石附近設置太多的警戒哨,相對的,NTU在巨石附近佈置了不少的地雷,以免有人利用巨石的掩護來做些NTU不喜歡的壞事,因此我從黑暗之中接近巨石的時候,並沒有引起NTU的注意。
雖然巨石旁邊布有不少的地雷,但是那也只能嚇阻看不見地雷位置的人而已,我只要集中精神就可以感應出地雷的位置,自然也可以輕鬆地從地雷與地雷之間的空隙鑽過去。
不過,俗話說的「眼見為憑」,就像一般人對自己親眼看見的東西會深信不疑一樣,也許我對自己的超能感應力太過自信了也未可知,說不定一個感應錯誤,我就踏上某個沒有感應到的地雷,再來的結果自然也不必多說了。
好在直到我穿過地雷區走到岩石旁邊為止,我都沒有踏上任何地雷,看來是我太多心了。
將ASR-32背在背上,我取出了攀巖的工具開始攀登岩石。這塊巨岩雖然說『只有』四十幾公尺高度,那也是相當於十幾層樓高的高度了,沒有攀巖工具根本就爬不上去。
想想也真夠諷刺的,平常人們攀爬岩石是為了娛樂與健身,現在我攀爬岩石卻是為了能順利殺人。
爬到了岩石頂端,被黑暗所籠罩著的裴斯基地就在我眼前展開。我趴伏下來以減少被發現的機會、取下了背上的ASR-32、打開了附在瞄準鏡上的雷射標定裝置,瞄準了一組裸露在建築物外面的雷達天線。
不管是誰,都是要靠著耳朵來傾聽外界聲音、靠著眼睛來觀察外界環境;雷達就相當於是NTU的耳目,只要先毀了雷達系統,NTU就等於是瞎了聾了一般,自然也沒有辦法追蹤迫擊炮的彈道來找出特種部隊的位置。
「聖誕老人,這裡是一號。」依照事先策劃好的作戰方案,我先行呼叫基地。「我已經就位了,請讓麋鹿拉著雪橇出發吧。」
「瞭解,我們這就叫他們出發。」基地傳來了回音,這表示戰略空軍派來支持的的四架HSSB很快就會升空待命。
「二號,聽得見嗎?這裡是一號。」我透過無線電呼叫著來自特種部隊的迫擊炮小組。「我已經就位了,你們可以開始進行攻擊了。」
「這裡是二號,知道了,長官,我們這就開始攻擊。」
那名少尉的無線電還沒來得及切掉,我就聽見迫擊炮發射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了過來;一枚雷射導引的迫擊炮炮彈劃過天際、在寂靜的黑夜之中製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隨即命中了被我標定的雷達天線,在耀眼的爆炸火光之中,將那組天線完全摧毀。
當我轉移雷射標定點到另一組雷達天線上時,惶急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NTU基地,將那些正在熟睡中的士兵從夢鄉裡喚醒,第二發迫擊炮炮彈隨後擊中天線炸開時的巨響則讓士兵們從被窩裡跳了起來。
NTU兩組正在運作的雷達天線被毀之後,我舉槍朝向一個沙包強化過的戰車壕溝進行瞄準,那個壕溝裡正停著一輛機動雷射防炮車。雖然NTU還有其它的備用雷達天線,但是要啟動那些天線需要一些時間,而這段空窗期已經足夠我們將帶來的迫擊炮炮彈盡數發射出去了;與其將那些天線擊毀,不如把彈藥省下來攻擊防空車輛。
由雷射導引的迫擊炮炮彈以穩定的時間間隔不斷地落下,追尋著我的雷射標定點將NTU的雷射防炮車輛一一摧毀;我們只用了十七發炮彈就完全摧毀了裴斯基地的所有雷射防炮系統,剩下來的三枚炮彈我則導引到了防空飛彈車輛上,摧毀了三輛NTU的防空飛彈車。
「聖誕老人,這裡是一號。」迫擊炮攻擊一結束,我立即以無線電呼叫基地。「請把聖誕禮物送過來吧。」
「瞭解,一號,他們已經朝著目標前進了,估計到達時間十五分鐘。」基地通訊官的興奮語音傳了過來。「幹得好!」
從迫擊炮開始攻擊到二十發炮彈射完只花了不到一分半鐘,而在這段時間裡,NTU由於雷達被毀,又是處在黑暗之中,因此NTU只知道有人正在以迫擊炮轟擊基地之外,什麼情報都掌握不住,自然也沒有辦法把我們這些躲在暗處裡搞破壞的人給找出來了。
好不容易在迫擊炮炮擊結束之後,NTU基地恢復了平靜,許多的士兵們開始離開掩蔽位置、出來收拾被迫擊炮轟擊過的殘局,NTU的軍官們也忙著統計損失;當NTU的軍官發現到被毀的都是雷射防空火炮系統時已經太遲了,從VMA波扎那斯基地到NTU裴斯基地的直線距離大約是四百公里,能以時速兩千公里飛行的HSSB只需要十二分鐘就可以飛到NTU的裴斯基地,在NTU能夠理解出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四架HSSB已經飛抵了裴斯基地上空,打開彈艙,十二枚五噸重的炸彈拖著可怕的呼嘯聲、先後朝著裴斯基地落了下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5:16
第十五章
即使已經有了準備,十二枚五噸炸彈先後炸開的威力依舊是相當難以承受:雖然我已經移動到了岩石背面、炸彈爆炸的衝擊波受阻於岩石而不會對我造成直接影響,當衝擊波經過岩石旁邊時,劇烈的氣壓改變依舊是在我全身上下造成了無比的疼痛,而且是從身體裡到身體外、全面性的疼痛;我戴著的隔音護耳套也沒有辦法完全阻隔爆炸衝擊波造成的巨大聲響,幾乎讓人發狂的激烈轟鳴聲不斷地迴響在耳中和腦際,再配上全身性的激烈疼痛,一時之間我甚至懷疑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被爆炸的威力波及而被炸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不容易全身的疼痛開始褪去、耳朵也不再劇烈耳鳴、腦袋裡的巨響也減低了之後,我這才慢慢爬起身來。
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況無法確實集中精神,也就是說我暫時無法應用我的超能感應力,我也暫時沒有辦法穿越岩石旁的地雷區而離開這個位置──雖然我很懷疑那些地雷是不是已經被爆炸威力給摧毀了,誰知道?現在的我完全沒有辦法以超能感應力來收集這些資料。
勉強爬回岩石頂上,我朝著NTU裴斯基地的方向看去;裴斯基地已經整個不見了,被HSSB所投擲的十二枚重型炸彈給徹底摧毀了,基地上的建築物早已被徹底夷平,至於裝甲車輛之類的東西早就不知道被爆炸時產生的強烈爆風吹到哪裡去了,只有岩石地上還留著十二個炸彈爆炸時製造出來的大坑洞而已。
兩千個人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希望他們死的時候不會感覺到太多痛苦。
突然覺得一陣全身乏力,我在岩石頂上坐了下來。
休息了好一會,直到身體恢復了力氣,我這才動身前去和特種部隊的人會合。
「長官,你可回來了!」見到我出現,那名來自特種部隊的少尉高興地幾乎沒抱住我。「這麼長時間沒見到長官你,我們幾乎都要認定長官陣亡了呢!」
「我自己也覺得我陣亡了,嗨。」我忍不住搖搖頭。「沒想到五噸炸彈的威力那麼強,即使在一公里半的大石頭後面趴著躲好,都被震波給震得快死了,下次我一定要找個遠一點的地方躲起來。」
「我能瞭解長官的感受,那些五噸炸彈爆開時的巨響連這裡都聽得一清二楚呢!」少尉提起了裝著迫擊炮的背袋背在背上。「我們回去吧,長官。」
乘上四輪車返回基地,抵達基地的時候都已經快要日落了。一開始看到許多弟兄們熱情迎接上來的時候,心裡還有些感動,覺得自己的辛勞能夠減輕其它弟兄的壓力總算是值得的;但是,當我看到迎接上來的人裡面竟然雜有拿著麥克風和攝影機的記者時,我的心情就怎麼樣也好不起來了。
軍方又是要拿這次的勝利去宣傳了嗎?我似乎可以想見我們四個人打扮得人模人樣的坐在攝影棚裡的情景,還得依照上級的指示和那些記者們互相交換著事先寫好的劇本對話,就只為了這樣可以鼓舞民心士氣。
原本以為回到基地就可以休息了,誰知道在戰場上殺人還不夠,回到了基地以後還要成為宣傳的工具,面對著鏡頭說些不是自己想說的話;說直接明白難聽一點的,就是說謊話了。
這樣很累人的。
「少尉,我身體很不舒服,大概是被炸彈震波震到的內傷發作了,想先去醫務室一下,指揮官那邊的任務簡報就麻煩你了。」
不等那名特種部隊的少尉回答,我連忙跳下四輪車,匆匆推開湧上來的人群,朝著醫務室鑽去;我可不管指揮官會不會因為我『臨陣脫逃』而生氣,反正法律只規定義務役軍人必須服從徵召上戰場作戰,可沒有規定義務役軍人必須服從命令上電視作秀,何況上電視作秀是可以找人代打的,反正也只不過是套些事先預備好的對話罷了;再說我好歹也立了些功勞,指揮官多少也要容忍我一些吧?
為了躲開上電視作秀的麻煩,說不得,我這次只好倚仗自己立過的功勞耍賴一下了。
雖然說沒從我身上檢查出什麼毛病,但是醫護室的值班醫官還是同意讓我躺在病床上裝病休息一下,還說這是『一個醫官能替戰爭英雄盡力的部份』,甚至替我製作了一份不知道怎麼生出來的病歷。
不管怎麼樣,我還真的很感謝那位醫官同意讓我裝病躲在醫護室裡,因為基地指揮官派人前來醫護室探問我的『病情』,很顯然是預備著我的病情不嚴重的時候、就要抓我去上電視宣傳了。
指揮官派來的人前腳剛走,佳娜後腳就跟著進來了。
「長官,聽說你受傷啦?」佳娜一臉關心的表情,手上還提了一袋蘋果。「不要緊吧?」
「啊,沒啥大事。醫官已經幫我治療過了,讓我『安靜』休息一會就好。」
我特別強調了『安靜』兩個字,以免佳娜趁機問東問西,我又不能溜出醫護室逃跑;逃出醫護室的話正好撞在指揮官手裡,難免又要被抓去上電視。
「嗯,那我削水果給長官吃囉?」
佳娜拉過椅子坐在我的病床旁邊,纖手拿起水果刀,開始利落地削著蘋果。
我只求佳娜不要趁機挖掘關於我超能力的秘密,至於佳娜高興坐在床邊削水果就由得她吧;再說,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坐在床邊削水果的景色也不是想看就看得到的。
躺在病床上,許多的思緒隨即紛紛湧進腦海之中,一點也不給我大腦休息的機會。我不自主地回想起剛從軍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我我甚至聽到槍聲都會害怕;想到彼得斯和卡特、想到查理、想到剛下部隊時的長官麥可、班廷、邦茲、我轉調到波扎那斯基地之後的那些部下,想到趙彥平……還有其它認識或不認識的人。
然後我發現了一件事,這些記憶中的人幾乎都在這場戰爭之中非死即傷,可是,我能記得住的名字越來越少,對於這些人死去的感覺越來越淡;我因為麥可的死而嗜血,但是聽到趙彥平陣亡的消息時我卻只感到難過而已。
似乎我已經對死亡感到麻木了。
再想到這次作戰之前,我們中了NTU的空射地雷陷阱而損失了不少人,這些人多半都成為了NTU的戰俘,而且很有可能都還監禁在裴斯基地裡。但是我在執行這次空襲作戰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想到那些炸彈很可能會炸死自己人;如果VMA的戰俘真的被監禁在裴斯基地,那麼這次作戰殺死的人數只怕不只兩千人,可能會超過一萬人也不一定。
兩千人……一萬人……說得好像『人』是一種計數單位似的。
可是,那些『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自己的想法,和錢幣不同,每個硬幣幾乎都是一模一樣,差異小到可以用機器來辨認的程度;但是人卻不會有兩個完全相同的,兩千個人就是兩千個人的人生,兩千的人的思想與意志──兩千個人的靈魂……。還有關係著那兩千個人的其它許許多多人,有如一張龐大的人際關係網,牽動著屬不清的無數人朝著我鋪天蓋地般當頭罩下。
如果那兩千個人都是我所認識的人,只要一想到我身邊突然少去了兩千個人,那種沉重的感覺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躺在床上想自己的事情,佳娜大概是覺得無聊,打開了電視,一邊削水果一邊看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節目。
「咦?『聖塔那斯之劍』?長官你的外號這麼帥氣啊?」看著電視,佳娜突然迸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你說什麼?」
「我說長官你的外號啊!」佳娜笑嘻嘻地轉過頭來看著我。「電視上正在播放關於這次勝利的節目呢!還說什麼雖然長官因為身體不適而沒有接受訪問,但是他們特地去搜集了關於長官的個人資料來播放呢!」
我嚇了一跳,朝著電視看去,液晶顯示屏幕上顯示的影像不就是我的軍裝照片嗎?旁邊還以特效條列出我的個人數據,包括了我作戰記錄、陞遷以及勳獎,還找來了許多我完全沒有印象、但是那些人卻自稱曾經與我待在同一個部隊的士兵們現場演講,資料詳細程度只怕比我記憶之中的數據還要完備許多,一個嗓音優美動人的女聲配音正以興奮的語調複述著計算機處理打印的數據。
除了這些我記憶所及的東西以外,節目裡甚至還給了我一個『聖塔那斯之劍』的封號,更極盡無恥與誇大地渲染著我的功績,把我形容成了能夠一個人左右戰局的怪物,然後在我覺得我的心臟已經快要麻痺的時候,節目主持人甚至宣稱著『VMA在這些英雄的努力奮戰之下,正穩定地朝向勝利前進』之類的……。
「哇,我都不知道長官你這麼厲害耶!一個人就可以擊斃對方一整個小隊……呀!單槍匹馬爆破了一個NTU空軍基地?天啊!長官你太帥了!帥到讓人家有種窒息的感覺……啊!第一位奪下擊毀NTU隱形戰車記錄的英雄?難怪長官你抓出隱形戰車的技術那麼好!耶!主導空襲裴斯基地的行動?這個我知道……討厭!長官你怎麼這麼帥啊!好多偉大的功績喔!」
看著節目報導,佳娜這個戰爭崇拜者在那邊像個瘋婆子似的大呼小叫;要不是醫護室裡沒有其它病人,醫官也想多欣賞一下佳娜的美貌,只怕佳娜會被當場趕出醫護室吧?
不過,更令我頭痛的是,電視節目就這樣把我的數據毫不遮掩地播了出來,雖然說起到了一些鼓舞人心的效果(至少在我旁邊的這位李文小姐就因為興奮過度、吵得讓我想在她屁股上狠狠踢上一腳、把她踢出醫護室),但是這樣也把我的一切信息都暴露給NTU間諜了;如果NTU因此派了殺手來暗殺我,我一點都不會感覺到意外的。
有時候真的搞不懂,雖然說不管一個人再厲害也無法獨力左右戰局的發展,但是為了鼓舞民心士氣和提升整體戰力的目的,就這樣把一個人給曝光在所有人面前,讓這個人成為敵人暗殺剪除的明顯目標,上級這種作法的取捨考量到底是什麼?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5:34
第十六章
轟平了裴斯基地之後,上級多半是想趁機奪回被NTU所佔據的領土,立刻派了許多的工程部隊前往裴斯基地的舊址上大興土木,很明顯地就是想重建裴斯基地成為VMA的前進基地、以及進攻NTU的另一個跳板。
除了大批工程部隊之外,上級也指派了我的部隊前往裴斯基地負責護衛任務,一同擔任護衛任務的還有同樣來自裝甲第三團的第四裝甲營,而上級給我們的作戰命令則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住裴斯基地」;說得直接明白一點,就是死守裴斯基地。
雖然說兩個裝甲營有著合計約一千人的規模與一百二十輛各式裝甲車輛,但是我不認為以這些兵力能擋得住NTU的隱形戰車部隊,特別是在NTU已經研發出了可以中和螢光粉末的螢光中和劑之後,要標定NTU的戰車會更為困難。
即使我們真的願意「不惜一切代價」來防守裴斯基地,只怕我們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代價,卻依舊是守不住裴斯基地;我想。
不過,和我一起出任務的第四營營長厲剛上尉似乎卻不是這麼想,而且還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鼻中哼著歌曲,指揮著他的部隊在裴斯基地四周開始佈置防禦措施。
「長官,你不會擔心嗎?」我找了個機會把我的疑問給端了出來。
「擔心?為什麼?」厲剛上尉一臉奇怪的表情看著我。
「我們這裡只有兩個營的兵力,而這裡距離NTU在波扎那斯的主基地只有不到五百公里,NTU隨時可以對我們發起大規模攻擊,我們兩個營一百二十輛車最多擋得住對方多少人?」
「嘿,如果是普通的兩個營在這裡,NTU只要來上一個隱形戰車連,就可以把我們給宰假的;不過現在你帶的營在這裡,NTU只怕要出動到一個團的兵力,才有可能把我們從這裡趕出去。」厲剛輕鬆地說著。
「因為我的營在這裡?」我忍不住看了看我那些正在忙碌構築防禦工事的部屬們。「我的營有什麼特別的嗎?值得NTU動用到一個團的兵力?」
「因為你的營有你這位戰爭英雄帶領啊!」厲剛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過幾天前介紹你的節目了,你的戰績真的相當不錯,我相信有你在這邊,NTU想攻下這裡都不容易,不然上級怎麼會放心只派了兩個營的兵力來守裴斯基地呢?」
原來是上次看到的宣傳節目在作怪,這就是厲剛之所以對我有信心的原因嗎?
「但是,長官,我之前的成功都是因為有著適當的支持,如果沒有辦法獲得適當支持的話……。」
「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我不會用官階壓你的,想做什麼儘管對我下命令吧!我會和你的部屬一樣乖乖聽你指揮的。」厲剛咧嘴一笑。「先活著撐過這場戰爭才是大事啊!」
「那,我就不客氣了……。」
「別客氣,別客氣,有什麼想法盡量說出來吧。」厲剛笑笑。「我也很想見識一下『聖塔那斯之劍』無堅不摧的作戰方式呢!」
嗨,我一直想不起來我有過這種外號;這個外號到底是誰給我取的?怎麼聽怎麼難聽。
「是這樣的:我認為,以我們手邊的兵力是擋不住NTU準備充分的進攻,所以我認為,如果能夠擋住NTU進攻的話是最好,遇到無法抵擋的攻擊時,直接放棄裴斯基地以減少部屬傷亡會比較好。」
「放棄裴斯基地?」厲剛嚇了一跳。「可是作戰命令是要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守住裴斯基地啊!你就這樣放棄裴斯基地可是會違反作戰命令的!」
「我知道,但是守不住就是守不住,NTU不會因為我們集體死守裴斯基地而受到感動,因此就把裴斯基地送給我們的。那樣子的話,反正都是要死,我還是帶著部隊回去比較好;就算我會被槍斃,至少我的部屬不會死得一點價值都沒有。」
「可是……。」
「而且,上級命令說的是『不惜一切代價』,如果我們以裴斯基地為代價,將NTU引誘到預先設置好的陷阱裡呢?雖然我們會暫時失去裴斯基地的所有權,但是只要能夠將NTU引入陷阱進行反包圍,殲滅來犯的敵人重新奪回裴斯基地,上級應該不會有太多意見吧?」
「唔,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厲剛連連點頭。「是什麼樣的陷阱呢?說來聽聽如何?」
「火攻,我們只要把基地裡的燃料用油槽打開、讓燃料油淹滿整個基地、再讓NTU佔領基地就行了。」
「火攻?」厲剛歪著頭看著我。「傑森,我認為NTU的戰車是不怕火燒的,至少不怕那種半調子的火燒;我怕在你的火攻能生效之前,NTU戰車就能行駛脫離火場了。」
「我也同意NTU的戰車不怕火燒這一點,但是戰車裡的乘員會怕。不管NTU的戰車再先進,他們的戰車乘員和我們一樣都是人類,都需要呼吸。由於戰車沒有配備氧氣再生系統,因此戰車需要從外界獲取新鮮空氣;大火可以迅速降低燃燒區域內的含氧量,即使是有著核生化防護系統的戰車,頂多也只擁有過濾掉毒氣的能力,對於氧氣含量不足的事實就無能為力了。」我解釋著。「即使NTU的戰車不需要氧氣,他們的乘員卻需要;人類呼吸的空氣之中、氧氣含量只要低於體積濃度的百分之十六,就足以影響人類的判斷能力;氧氣含量低於體積濃度百分之六的時候,缺氧甚至會讓人瞬間休克、進而死亡。」
「你的意思是……火攻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燒燬NTU的戰車,而是燒光可供戰車乘員呼吸的氧氣,讓他們缺氧而死?」厲剛問著。
「是啊,再說,即使NTU的戰車能夠隔熱,隔熱功能也不會太強;只要把戰車內部的溫度烤到五六十度的高溫,就足以讓戰車乘員因為中熱衰竭而昏迷了。」我強調著。「最重要的一點,人們不使用油類當作燃料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雖然我們的戰車是需要油料來驅動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軍方會製造這種用內燃機來驅動的戰車,大概這是目前我們能製造出來動力最強的引擎吧?反正我敢打賭那些NTU的人們除了知道色拉油能夠用來做菜以外,對於油類燃燒起來的危險一無所知,這樣他們就有很大的可能開著戰車直闖進滿地是油的基地裡來。」
「太妙了!」厲剛興奮地擊了一下手掌。「那我們還等什麼?這就動手替NTU準備一個『熱情』的驚喜吧!」
佈置陷阱的事情並沒有讓太多人知道,畢竟這個陷阱是我們用來打擊NTU部隊僅有的一張牌,而且這張牌還相當地容易破解──即使NTU戰車上沒有氧氣再生系統,多帶一個氧氣瓶還是做得到的,這樣一個氧氣瓶就足以暫時拯救車上的人員免受缺氧危害;或者是有些肺活量大的人也有足夠憋氣到戰車駛離缺氧地區的本事。
為了避免洩露機密,厲剛上尉只是派了幾個比較值得信賴的人守衛著燃油槽,而且也不對那些人說明事情真相,只說那是為了防止NTU派人滲透進來爆破我們燃料槽的必要措施而已。
另外,就是為了減少基地在被我們自己縱火時所受到的不必要損害,我們協調了工程部隊先替我們建造戰車壕溝之類的防禦工事,美其名為增加抵抗NTU攻擊的本錢,實際上則是避免太多工程部隊花時間建好的基地設施毀於大火之中;畢竟用來堆砌防禦壕溝的沙包和石礫屬於不可燃物,比較不會受到大火的影響,就算燒焦了也不會影響其防禦功能。
不過,我們擔心工程部隊會浪費時間在建築容易毀於火災的基地建築一事似乎是多餘的了;NTU很快地朝著我們發動了攻勢,一點也不給予我們站穩腳步的時間,我們的工兵甚至連替我們建築起防禦工事的時間都不夠,NTU的部隊就出現在裴斯基地附近了。
看到遠處的沙塵揚起,即使了望的哨兵看不見NTU的隱形戰車,光從車輛高速行進時揚起的沙塵也知道敵人出現了。
為了要讓NTU順利掉進陷阱,我必須先抵抗一下NTU的攻擊才行。要是連抵抗都不抵抗就掉頭逃跑,只怕NTU的指揮官會起疑。
此外,我們也必須爭取讓步兵們先行撤退的時間,所以我下令直屬於我的兩個戰車連的所有戰車進入還沒建造完成的戰車壕溝,預備接戰NTU的戰車。
「長官,麻煩你帶著步兵先離開,我帶著戰車先抵擋一下NTU的攻擊。」我發了通訊給厲剛上尉,在此同時,佳娜則操縱著我這輛營長戰車駛入戰車壕溝之中。
「好,這邊就麻煩你了。」厲剛上尉的通訊傳了來。「所有步兵立刻登上步兵戰鬥車,跟隨著我離開基地;戰車第一連和第二連先加入第五營,暫時歸弗萊契中尉指揮!」
隨著厲剛上尉的命令,步兵們紛紛登上了步兵戰鬥車,接著一輛一輛裝滿了步兵的步兵戰鬥車隨即在厲剛上尉的帶領之下、魚貫駛出了基地。來自第四營的兩連戰車也紛紛進入空著的戰車壕溝,或者躲在掩蔽物後方,做好了迎擊NTU裝甲部隊進攻的準備。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5:56
第十七章
由於NTU研製出了可以中和螢光粉末的螢光中和劑,現在已經很難再以練習彈所灑布的螢光粉末來替NTU戰車染色了;雖然在螢光粉末散開的那一瞬間,NTU的隱形戰車仍然會因為染上螢光粉末而暴露行跡,但是塗在隱形戰車表面上的螢光中和劑卻可以迅速將螢光粉末中和掉,速度常常快到我們的戰車連能夠轉過炮塔來進行瞄準的時間都沒有。
總算我們這次只需要裝模作樣地抵擋一下NTU的攻擊,而不需要真的擊退NTU的武力,我可以在遠距離先以戰車主炮射擊NTU的戰車,即使炮彈擊不穿NTU戰車的裝甲,只要能震壞車上的隱形裝置就行了。
不過,為了要吸引NTU的戰車順利跳進我們預先準備好的『火坑』,我們不能毫不抵抗NTU的攻擊就直接退走,以免引起NTU的疑心;雖然接戰NTU戰車會有所損傷,但是比起將部隊直接全部撤走,NTU又沒有踩進陷阱裡的時候,被NTU自後追擊的傷亡只會更慘重而已。
又是這種只能在兩個都會死人的方案裡做選擇的狀況,我恨極了這種情形;難道就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非得走在會死人的道路上才行嗎?其實還是有路的,如果這場戰爭沒有發生,我就不會陷入這種局面了。
想想,我現在還真的是在推人入火坑啊,拿自己的部屬作餌來引誘著敵人上勾,我不但想把NTU的軍隊推進火坑,我也把自己的部下推進火坑。
「接觸,十一點鐘方向,NTU隱形戰車,很多。」我報出了敵人的大概方位。戰爭已然開始,而且正在持續進行著,現在想太多已經無濟於事了,先想辦法讓自己活過這一次殺戮,我才能有明天來繼續煩惱著這些問題。「所有戰車,自由開火射擊。」
「長官,我們看不見目標啊!」戰車第四營第一連連長的通訊傳了進來。「這要叫我們怎麼自由開火?根本沒有目標讓我們射擊啊!」
「我會把目標弄出來給你們的。」
我以車長位置的預備火炮控制系統調整著戰車主炮,瞄準了一輛行駛在最前端的NTU隱形戰車。按下主炮電門,射擊時的巨大後座力震得戰車搖晃不止,兩秒鐘之後,脫殼穿甲彈在四千公尺左右的地方命中了那輛被瞄準的NTU隱形戰車。雖然由於距離因素,脫殼穿甲彈未能擊穿NTU戰車的正面裝甲,但是炮彈擊中車身時的強大衝擊力卻足以讓脆弱的隱形裝置因為劇烈震盪而損毀;失去隱形保護的NTU戰車彷彿鬼魅現身一般,從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顯現了出來。
「長官,我的雷射測距儀讀數是四千二百公尺;敵人距離太遠了,我們的主炮射不穿他的正面裝甲啊!」剛才那位連長的無線電又呼叫了進來。
「我知道,大家只管開火就是了,我們這裡超過六十輛戰車一起集火射擊,就算彈雨射不爛那輛車的正面裝甲,只要能射斷履帶就行了!」
「可是,我們的彈藥足夠嗎?」又是那位連長的無線電通訊。「我們的車上只有二十五發脫殼穿甲彈,萬一彈藥用完了……。」
其實那位連長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一輛VMA戰車上只攜帶有二十五發脫殼穿甲彈,萬一在NTU戰車進入脫殼穿甲彈的有效射程之前就把彈藥耗光,到時候可就沒有彈藥能用來對抗敵人了;高爆彈即使是在近距離也很難有效對付戰車的重裝甲。
不過,我們真正的目的只是假裝抵擋一下NTU的攻勢,其實並不太需要擔心彈藥耗光的問題。
「等你被NTU戰車擊毀的時候,給你再多炮彈你也發射不出去了;把彈藥耗光也好過帶著二十五發的脫殼穿甲彈去死,不用想太多了,射擊吧!」
巴不得我這麼說,其它戰車的炮手們早已蓄勢已久的拇指紛紛扣下了主炮發射電門,戰車主炮發射時的巨響連續不斷地在高原上響起,由炮口爆風所引起的衝擊聲波有如雨天池塘裡的漣漪一般、交錯著朝向四面八方遠遠傳播了開去。
六十幾輛戰車所發射的炮彈有的擊中了NTU戰車的正面裝甲而被彈了開去,有的則因為距離過遠、沒有仔細瞄準而落在地上。不過,不知道是幸運之神真的眷顧著我們?或者是死神正朝著NTU揮著祂的大鐮刀?其中一枚瞄歪而落在目標戰車前方地面上的脫殼穿甲彈在接觸了硬質的火成岩地面之後、像是打水漂的石頭一樣反彈了起來,無巧不巧地剛好擊中了那輛NTU戰車的履帶。
一側的履帶在高速行進之中被擊斷,NTU戰車一個打橫,車子因為強大的慣性作用而側翻了過來,原本應該朝向天際的車頂就這樣朝向了我們,偏偏另一發脫殼穿甲彈剛好在這時射到,正好擊中了NTU戰車僅有薄弱裝甲防護的車頂;炮彈輕鬆地穿透了車頂裝甲,大量的電漿電弧隨即出現在戰車車身旁,那輛戰車接著就猛烈燃燒了起來。
見到先遣戰車被擊毀,所有的NTU隱形戰車都慢下了前進速度,以免高速行進揚起太多的灰塵而暴露自己的蹤跡,從而招致敵方密集的彈幕射擊。
透過車長搜索儀的望遠影像看著NTU戰車群所揚起的煙塵漸漸消失,這對於其它看不見隱形戰車、只能靠著煙塵來判斷位置的人來說是個壞消息,但是對我而言卻是求之不得;NTU戰車如果以極限時速九十公里前進的話,只需要一分鐘就可以靠近我們到二千五百公尺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之下NTU戰車的質量加速炮有著超過八成的機率能夠一炮擊穿VMA戰車的正面裝甲,而我們在一分鐘之內只能發射七發炮彈;但是現在NTU戰車將速度降到時速三十公里,要靠近到二千五百公尺的最低擊破距離就需要三分鐘的時間,這三分鐘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們將大部分的脫殼穿甲彈發射出去,而且還有剩餘的時間可以撤退。
假扮成彈藥耗盡而不得不撤退,我們的戰車不必捲入和NTU戰車的近距離炮戰,NTU也比較不會懷疑我們的撤退是個陷阱,這是我最希望的情形。
我轉動主炮瞄準了另一輛NTU隱形戰車,扣下主炮發射電門,又是一輛NTU的隱形戰車因為隱形裝置受到震動損毀而現出原形;隨即四個連的所有戰車都將火力集中在那輛NTU戰車上,雖然沒有當場擊毀那輛NTU的戰車,可是從那輛戰車猛然煞車、並且開始全速倒車的舉動,剛才的一輪密集火力必定是造成了那輛戰車嚴重的系統損害,而且是嚴重到戰車乘員不得不放棄進攻的損害。
雖然沒有能擊毀敵方戰車,能夠逼對方出局也算是賺到了。
在我們第一次開火的時候,NTU戰車群並沒有開火還擊,可能是因為距離太遠、我們的戰車又受到戰車壕溝的保護,NTU的指揮官覺得開炮也沒什麼用處,決定節省一下彈藥的緣故;但是在NTU接連被我們擊中兩輛車之後,NTU的戰車指揮官改變了作風、下令還擊,隨之而來的就是質量加速炮的炮彈撕裂空氣的聲音,還有炮彈擊在VMA戰車上的劇烈金屬碰撞聲,位置比較靠近NTU戰車的前排戰車幾乎都挨了NTU一炮,我們的戰車也是,所幸的是沒有一輛車被擊毀、也沒有人因此受傷的。
突然發現,有時候沒有隱形也是有的沒有隱形的好處,剛才要是NTU將火力集中在單一戰車身上,即使沒能擊毀我們的戰車,只怕挨打的戰車還是免不了要受些重傷;可是我們的戰車沒有隱形,而且都被NTU給標定出了開火位置,以致於NTU有著太多目標可以選擇,反而將火力平均分散了。
就像大自然之中的弱小生物都會群聚在一起一樣,掠食者在面對著群聚的食物時,在高興著可以飽餐一頓之前,也許該先煩惱一下到底要從哪一個個體開始下手吧?而且,還要煩惱著萬一目標躲進了群體之中、導致自己追丟目標的時候,是不是該換過另一個目標追殺呢?即使換了目標,會不會又追丟目標一次呢?
有時候,有著太多目標可供選擇也不見得是好事呢。
我瞄準了第三輛NTU戰車開火,炮彈擊在裝甲上的強烈震盪損毀了那輛車的隱形裝置,當那輛戰車失去隱形保護之後,一輪密集的彈雨射擊使得那輛NTU戰車停止在原地無法動彈,可能是那輛車的動力系統承受不住連續衝擊而損毀了。
但是,我們這邊也付出了代價:NTU的戰車指揮官很快就發現了分散火力的錯誤,開始下令進行集火射擊。雖然NTU的戰車指揮官沒能成功地集中所有戰車的火力,但是位在最外側壕溝裡一輛屬於我營裡第二連的戰車卻遭到了二十幾髮質量加速炮的連續重擊,炮塔厚實的正面裝甲被猛烈的連續火力給硬生生擊碎,炮手和車長也陣亡了,倖存的駕駛連忙棄車,以免戰車爆炸時將他也給捲了進去。
我們還不能離開,搭載著步兵的步兵戰鬥車還沒離開到安全範圍之外,我們還得挺著掩護友軍;我恨死了自己重複著告訴自己的事實。
NTU發揮了他們戰車主炮裝填速度上的優勢,毫不停留地連續炮擊著我方戰車;又是一輛位於前方壕溝內的戰車炸了開來,由於時間匆促的關係,保護那輛戰車的壕溝並沒有建設的很完善,剛好一枚質量加速炮的炮彈擊中了那輛戰車炮塔與車身之間的間隙,穿入車內的炮彈隨即引爆了車上的彈藥。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6:15
第十八章
好不容易數完八秒的裝填時間,我瞄準了另一輛NTU隱形戰車開火,藉著脫殼穿甲彈命中時的衝擊力將那輛隱形戰車的隱形裝置擊損。然後我方所有的戰車瞄準了那輛NTU戰車開火,擊斷了那輛戰車的履帶,將那輛戰車癱瘓在當地。
幾乎就在我們戰車開火的時候,NTU的戰車群也同時射擊,密集的彈雨落在另一輛編號4133、屬於第四營的戰車上,雖然沒有擊穿4133號戰車的裝甲,但是車上的火炮控制系統與裝填系統幾乎都因為強烈的震盪而損壞了。
「長官!我們車上的火控系統都損毀了!自動裝彈系統也壞了!」4133號車長呼叫了進來。
「你們先依照規劃路線撤退吧。」我回答著。「所有戰車,如果有人因為中彈而導致系統損壞,不必向我報告和請示,自行依照預先規劃好的撤退路徑撤退,前去和第四營會合,知道嗎?」
話才剛說完,NTU的戰車群倚仗著裝填上的優勢,又是一輪密集彈雨射了過來,而且依舊瞄準了4133號戰車;以致於那輛由於受到過多打擊、導致裝甲早已脆弱不堪、正準備撤退的戰車就這樣被第二輪的密集彈雨給擊毀並爆炸,燃燒中的各種破碎殘骸散得到處都是。
該死,這是我的錯:如果我在開戰前預先告訴他們可以自行撤退,那麼4133號戰車就不會為了要得到我的撤退許可而晚了三秒鐘動身,或許NTU就會放過一輛正在撤退中的戰車,那三個人也許就不會死了。
目前NTU有四輛車出局,我方損失了三輛車、還殘存有五十七輛車,NTU那邊也還有三十幾輛車的規模。依照「專業人士」的說法,雙方的損失都不太慘重,事實上我的部屬們也依舊是戰意昂揚,雖然有三輛車上的戰友們已經犧牲了。
不過,在我們把一輛NTU戰車踢出戰場的時間裡,NTU卻可以擊毀我們二到三輛車,依照這種損失速度繼續下去的話,只怕雙方都會在這次衝突裡同歸於盡。
我再一次感到了一段時間不曾有的恐懼感覺,並不是害怕自己的戰車會被擊中而喪命,而是害怕失去自己的部屬戰死。特別是一想到這些損失應該是可以避免的,我就感覺到更害怕。
我的部屬們把他們的生命交在我手上,但是我是否有盡到我的責任去保護他們?
我決定聯絡厲剛上尉,看看他那邊的撤退進度如何了;雖然我知道這麼短的時間裡,撤退人員還沒辦法離開基地太遠,但是我得找些其它的事情做做,來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減低恐懼帶來的壓迫感。
「長官,撤退進度進行得怎麼樣了?」
「傑森,我們的步兵都已經上車撤離了,燃料槽的閥門也已經開到最大,再給我們半分鐘,我們就可以完成撤退行動了。」厲剛上尉的通信傳了來。「麻煩你撐住這半分鐘,我知道你可以的!」
「知道了,我盡力就是。」
還要半分鐘,這半分鐘就足夠NTU毀掉我們另外十輛戰車。當然,依照「專業人士」的說法,總共十三輛車的損失並不算太嚴重,畢竟損失率還不到百分之二十五嘛!
但是,對我來說,多損失的那十輛車卻代表了又有三十個人會陣亡在戰場上,而那些人的家屬們也會接到親人戰死的通知。
這種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痛恨數學還是該喜歡數學:數學統計方法將士兵陣亡所帶來的衝擊淡化成了微不足道的數字,也抹煞了士兵們生命的意義;但是,在無法避免犧牲的戰場上,數學統計方法也可以減低指揮官因為失去部下而受到的衝擊。
當人變成了數字,在戰場上所失去的就不是士兵的生命了;對於使用數字來代替士兵的人來說,陣亡的每一個士兵只是讓數字減去一而已,是一種簡單到連幼兒園學生都會的算術。
嗨,現在好像不是應該算數學的時候!我得先盡力做我能做到的事情來保護我的部屬才是!
「所有戰車,將能夠發射的煙霧彈全都發射出去!煙霧彈發射之後立刻依照預先規劃好的撤退路線進行撤退!」
既然只要拖住NTU半分鐘就行,我決定讓我的部屬先行撤退,沒有必要為了拖延敵人這種事情而增加傷亡人數,拖延敵人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上士,我們負責斷後任務,麻煩你利用這些煙霧做掩護,盡可能閃避敵人的攻擊。」我透過車內通話系統向佳娜說著。「只要撐過半分鐘就行了!」
「這簡單,交給我吧!」
剩下的五十七輛戰車同時將車上的所有煙霧彈發射出去,在朝向NTU的方向形成了一片斷續的煙霧障壁,同時遮掩了自己離開戰壕、向後撤退的行蹤。
一等到自動裝彈系統將脫殼穿甲彈裝填上膛,我立刻扣下了主炮發射電門;由於已經沒有必要將NTU的隱形戰車「打出原形」來給其它的戰車當作射擊標靶,我是瞄準了那輛NTU戰車的弱點開火的。脫殼穿甲彈擊斷了那輛戰車的履帶,摧毀了那輛戰車一側的懸吊繫統,那輛NTU戰車隨即成了動彈不得的殘廢車輛。
在我開炮的同時,佳娜猛踩油門,將戰車倒退著駛離原來的位置;即使NTU能夠藉著我的戰車在開火時釋放出的聲訊來標定我的坐標,但是隔了一層煙幕以後,NTU沒有辦法很精確地掌握我們戰車的確實位置,所以佳娜將車子駛離原來的位置之後,NTU朝著我原來開火位置所發射的炮彈全都撲了個空,只有一枚沒有確實瞄準的炮彈『歪打正著』地擦過我們戰車的炮塔外殼,不過沒有造成任何損害。
「雷恩,把車輛損壞狀況報給我。」
由於我把火炮控制權接管了,以致於炮手雷恩沒事可做;為了不讓雷恩太過無聊,我叫雷恩負責監視車輛狀況。
「沒有損壞,脫殼穿甲彈在六秒之後可以裝填完畢。」雷恩回答。
「我知道了,謝謝。」
佳娜將戰車開到了另一個戰車壕溝旁邊,可是沒有把車子開進壕溝之中;畢竟戰車壕溝的設計是用來保護戰車的正面與側面,現在我們只需要應付來自一個方向的威脅,進入壕溝之中反而會受到壕溝的限制而導致機動力降低。
我隔著煙霧向著另一輛NTU戰車開火,脫殼穿甲彈從那輛NTU戰車的炮塔與車身交界處穿入,將那輛戰車扯裂成上下兩半;佳娜在我開火的同時猛催油門,將車子駛離原位;NTU則是又一輪密集彈雨朝著我原來開火的位置射來,但是受到煙霧阻擋視線的關係,那些炮彈沒有一發射中我們。
我們藉著煙霧和防禦工事的掩護,像個躲在暗處不停放冷箭的小賊一般偷襲著NTU戰車群;NTU則因為受到煙霧干擾觀測視野,不敢在情況還不明朗的時候急速前進,就這樣保持我所希望的緩慢速度前進著。
我又發射了一發炮彈,擊中了另一輛NTU戰車,不過這次我沒有瞄得很準,那枚脫殼穿甲彈擊在NTU戰車的正面裝甲上,被彈了開去,只有中彈衝擊時的震動造成了對方隱形裝置的損壞而已。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成功地多拖了半分鐘,現在我們已經可以撤退了。
「上士,照著規劃好的路線撤退吧!」
當佳娜駕駛著戰車、沿著預先計劃好的路線行駛穿越基地而撤退時,從燃料槽裡洩漏出來、清澈如水的燃料油已經順著我們預先佈置好的淺溝渠和阻水檻開始在基地內四處漫溢著,甚至我們的撤退路線上也都浸潤著一層淺淺的燃料油。當佳娜駕駛著戰車從燃料油上高速飛馳而過的時候,激濺而起的透明油料映照著陽光、折射著美麗的七彩光華。
照著燃料油洩漏的速率來看,不要幾分鐘,整個基地就會流滿了燃料油,現在只要祈禱NTU會照著我們的計劃踏入陷阱就好了。
突然想到,我忘記是誰告訴過我的,做人要厚道,特別是不能詛咒別人去死;可是,我現在正在希望著NTU的部隊能夠踏入我佈置的死亡陷阱裡。詛咒別人去死,別人還不一定真的會像被詛咒的那樣死去;可是,如果NTU的部隊真的踏入了我所佈置的火坑,那麼死亡幾乎是可以確定的。
如果說『詛咒別人去死』是『不厚道的表現』,那像我這樣祈禱著NTU的部隊會踏進一個必死的圈套之中,又該算是什麼?
「雷恩,裝填高爆彈。」我向著我的炮手下達命令。
不管算是什麼,我還是得將這個圈套確實地完善下去,否則我肯定是會成為死人了,不管是被NTU擊斃在戰場上、或是被上級以違反軍令的罪名捉去槍斃。
戰車駛出基地,可以看到前方先行撤退的戰車群高速疾行時揚起的煙塵;佳娜催著油門,讓我們的戰車趕上了先行撤退的戰車群。
繼續行駛了五公里,我們離基地已經有一段距離了,而NTU裝甲部隊也照著我們的計劃,直接駛入了被燃料油給淹沒了的裴斯基地;我將炮塔轉過來,調整炮口角度,將早已裝填好的高爆彈朝著基地內發射了出去;六秒之後,熾烈的火焰隨即從基地方向升起,伴隨著陣陣濃煙直衝入天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6:32
第十九章
「傑森,現在該怎麼辦?」
和厲剛上尉會合之後,厲剛上尉劈頭就問了我這個問題。
「叫步兵下車開始進行對空與反戰車戒備,防空單位預備迎擊NTU的攻擊機;我怕NTU會派空軍來追擊我們,他們那些沒有落進圈套裡的隱形戰車也有可能來找我們報仇。」
厲剛上尉連忙傳下號令,步兵們隨即紛紛從步兵戰鬥車上跳下,隸屬於營部連的支持防空炮車和飛彈車則開到靠近裴斯基地的方向,藉著戰車作為掩護,警戒著天空可能出現的敵人。
幸好的是,晴朗的天空除了被大火燃燒時產生的濃煙給污染了一片以外,並沒有出現其它的不屬於自然的東西;地面上也沒有任何NTU派人前來追擊我們的跡象。
裴斯基地的大火燒得很猛烈,但是持續的時間並不久;前後不過四五分鐘,猛烈的大火就逐漸衰減了下去,原本直衝天際的濃煙也漸漸地變淡稀薄了。
「嗨,我想差不多了,我們回基地去收拾善後吧。」我向著厲剛上尉說著。「希望工兵部隊的弟兄們不會因為我燒了他們辛苦建造好的東西、而把我給大卸八塊才好,補給主任只怕也不會喜歡我拿一整個基地的燃料油去放火的。」
回到裴斯基地,觸目所及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被燒得或是熏得一片烏黑了,這其中也包括了那四十四輛因為隱形裝置不耐高熱而損壞、因而露出了遭到熏得漆黑的車身的那些NTU戰車和裝甲運兵車,所有的車輛都死寂地靜止著,有的車輛靜止在基地中心,有的車輛則停在被撞倒的建築物旁,很明顯地是在大火與濃煙之中失去了方向感,慌忙疾駛之下撞到牆壁了。
從戰車駕駛員座位爬出來,佳娜第一個就要去檢視那些NTU的裝甲車輛。
「上士,那些車輛都還沒清理過,裡面的……。」我連忙想勸阻佳娜,畢竟那些車子裡的死亡士兵屍體還沒有清理出來。
「怕啥?」沒等我說完話,佳娜就朝我吐吐舌頭、扮了個可愛的鬼臉。「那些被炸得斷肢碎屍、鮮血四濺的場面我都見過不少了,還會怕這些沒見血的嗎?再說現在大白天的,要鬧鬼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的啦!」
我沒辦法,只好看著佳娜拉開了一輛裝甲運兵車的登車門。
車門剛拉開,見到車內情景的佳娜先是一愣,接著原本興高采烈的紅潤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隨即佳娜『碰』的一聲猛力摔上車門,轉過身來之後立刻彎下腰來大吐特吐。
「你看吧,我警告過你了。」我輕拍著佳娜的背脊,希望能讓佳娜舒服一點。
那扇被佳娜摔上的登車門並沒有關好,因為摔上時的反作用力而重行彈開的車門正在空氣中無助地晃啊晃的;我朝車內瞥了一眼,裡面早已死亡的NTU士兵們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的人頭向前垂了下來,有的人則是頭歪在旁邊人的肩膀上。蒼白的臉上沒有恐懼的神情,顯然是在毫無知覺的情形下因為急速缺氧而休剋死亡的。
厲剛上尉指派步兵們將NTU車上的死屍清理出來;由於死屍沒有流血的關係,清理作業進行的相當快速,前後不過半個小時就完成了清理作業。
不過,也由於我自己放的一把大火把基地裡的物資都燒光了,我們也沒有任何屍袋可以用來收貯這些屍體;將近三百具完好無缺的NTU士兵屍體就這樣陳列在基地中央的廣場上,各種不同的蒼白表情無言地望著太陽逐漸升起的天空,似乎是在無奈於自己的命運──或是在控訴我這個主導一切的殺人兇手的殘忍暴行?
看著並排陳列著的三百具屍體,我竟然聯想到了賣魚攤子上並排陳列著一條條鮮魚的感覺;那些魚也是瞪著大大的眼睛,死氣地注視著來往選購著的顧客;而顧客們則是對著這些魚類的『屍體』評頭論足,像是法醫一般判斷著『屍體』的新鮮度,然後再把這些『屍體』買下來放進菜籃子裡,轉往其它陳列著『屍體』的地方重複著研究『屍體』的動作……。
我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以後我大概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吃素了吧?
不管工兵部隊的那位少尉多不高興,我還是堅持要工兵部隊替雙方陣亡的士兵們建造簡易的墳墓。三百零一座由速干水泥澆灌在地上而成的長形方塊狀墳墓坐落在基地一角,墳墓上面則是刻了沉睡在裡面的陣亡者姓名。
這也只是我唯一能替這些死者們所盡的一些心力:畢竟他們都是因為這場戰爭──因為我而死的。我的部下因為我作出的作戰決定而犧牲,NTU的士兵們則是被我所佈置的陷阱所殺,再怎麼說,我也有一份責任。
至於那些無辜被捉公差來安葬這些死者的人們,只能說他們運氣不好──基地指揮官看到了火攻時燃油猛烈燃燒所產生的濃煙,以為是基地這邊發生了嚴重火災之類的重大意外,派人來調查之後得知是我把NTU的裝甲部隊給烤熟了,基地指揮官馬上找人來把這些裝甲車輛運走,而那些來接收裝甲車輛的士兵們就被我用官階壓著、被我逼著將陣亡士兵的遺體搬去墓地、並且在還沒干的墳墓水泥上刻下死者的姓名與所屬。
這還是我第一次用官階壓著別人做事呢。
另一方面,雖然指揮官給我的命令是「不計一切代價守住裴斯基地」,但是對於我把整個基地的物資和燃油連著NTU裝甲車隊一起給放火燒掉的作法,指揮官顯然很不贊同。
「傑森,雖然我給你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但是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你會一把火把基地給燒掉了。」當指揮官前來視察基地整建與補給狀況時,指揮官就曾經這麼搖著頭歎息著。「難道你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擊退NTU部隊嗎?」
「沒有,長官。」我直接回答。「不是犧牲基地物資,就是犧牲兩個營的所有人員;我認為以VMA的強大後勤能力,犧牲物資是比較合算的作法。」
「是嗎?」指揮官苦笑。「傑森,你知道因為你這一把火把物資和燃油都給燒了,我們得多等上兩天才能發動我們的攻擊行動?」
「抱歉,長官,我不知道,您也沒有事先告訴我。而且,多等上兩天有什麼不對嗎?」
「有,而且是很大的不對。」指揮官繼續苦笑。「NTU現在可以說是最脆弱的時候,但是根據情報,NTU這幾天會有另一波增援來到波扎那斯戰區;如果我們不能趁著NTU現在脆弱的時候進行攻擊,等到NTU又補充了許多新的隱形戰車之後,傑森,你認為你有把握將他們再次拐進你的火焰圈套裡嗎?」
指揮官停了一下,仔細看著我的表情。
「傑森,你沒有受過軍官訓練,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有這種想法:就是我們這些指揮官都不懂用些能夠欺騙敵人的小技巧來獲得勝利,只會笨笨的往前衝,一刀一槍老老實實地和敵人交戰。」指揮官歎了口氣。「我們指揮官也有指揮官的難處,並不是我們不想用些計謀,而是計謀一旦用了,敵人就會有了提防,同樣的計謀就不能再用第二次了。一場戰爭裡會發生無數次的戰鬥,可是人有多少計謀可以用呢?能用的計謀用完了以後又該怎麼辦?」
我無言以對,俗話說『只有白癡才會在同一個地方絆倒兩次』,很可惜NTU的指揮官並不是白癡,很難去奢望NTU會再一次踏入我的圈套;如果NTU第二次來攻擊裴斯基地,就像指揮官說的,到時候我不但沒有辦法故技重施,而且我還得面對數量更為龐大的敵人,到時候我還是只能在撤退與戰死兩條路之中做選擇。
「所以軍隊裡強調訓練與紀律,只有紮實的訓練和嚴格的紀律才能打造出能戰的軍人,只有能戰的軍人才能帶來最終的勝利,這也是我們指揮官幾乎不用什麼小技巧,只會老老實實作戰的原因。」
「我知道了,長官。」
「不過,除了紮實的訓練與嚴格的紀律之外,如果你有什麼能讓敵人栽個跟斗的小計謀,也不要吝惜於使用他們。」指揮官突然面露微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要能夠贏得勝利,那比什麼都重要;這次幹得不錯,傑森。」
「謝謝,長官。」
「還有,我知道你鬼點子多,這次有沒有什麼計謀可以幫忙我們攻下NTU在波扎那斯的主基地?」指揮官看著我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
「長官,我還是覺得應該準備充分了之後再出擊;為什麼非得要現在發動攻勢不可呢?而且我們該怎麼對付NTU的空射式反戰車地雷?」
「這個,大部分是因為你的關係。」指揮官露出了有點無奈又有點諷刺的微笑。「情報部門估計,以HSSB轟炸裴斯基地那次,我們摧毀了NTU約兩個裝甲營的裝備,這次火燒裴斯基地又燒掉了NTU的一個裝甲營;NTU目前在波扎那斯戰區的兵力只有不足兩個營的戰車、和不足一個團的機械化步兵,可以說是NTU空前脆弱的時候。不趁著這麼好的時候發動我們的攻勢,難道我們要等NTU的增援來了以後繼續挨打?」
「另外,這次攻擊行動無論如何要麻煩你站在先鋒的位置上;你是我們最優秀的軍官,最好的鋼當然要用在刀口上。」指揮官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再度無言,沒想到我之前的戰鬥功績竟然提早引發了對NTU的全面攻擊行動,還讓我被選為攻擊行動的先鋒;這可以算是自作自受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00:17:03
第二十章
由於佔領了裴斯基地,死亡峽道附近已經沒有足以威脅到交通的NTU軍力,VMA終於有了一條可以直通NTU主基地大門前的安全信道,發動最後總攻擊的時間也來臨了──如果這次攻擊能夠成功的話。
由於裝甲第四團被內定為總攻擊的先鋒部隊,所以,這幾天我們第四團裡的五個營長最關心的事情,就是該怎麼準備進攻的一切事情了。
雖然指揮官認為使用小計謀只能是權宜之計,但是指揮官也沒有反對我使用一些小計謀;所以當我向補給主任申請了大量的金屬薄板和報廢的各式裝甲車輛時,指揮官二話不說,立刻叫補給主任想辦法把我要的東西湊給我。
「傑森,你做的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嗎?」
看到我命令士兵們將金屬薄板依照規格切割開來、再黏合起來變成一輛輛戰車和裝甲車的實體尺寸模型,裝甲第三營的營長安基忍不住就問了。
「上次指揮官和我說過,使用小計謀都是可一而不可再的,第二次再耍同樣的計謀,敵人就很難會上當了。」我一邊看著士兵們忙碌地製作著模型,一邊回答著。「不過,我們總是會在社會新聞上看到又有人被金光黨給騙走積蓄的事情,為什麼同樣的騙術就是會有人上當呢?」
「這個嘛……一來金光黨騙的是不同的人,二來那些被騙的人也活該,要是不貪圖自己不該擁有的財物,就不會上當受騙了。」安基沉思了一會。「不過,金光黨和你做的這些東西有什麼關係?」
「我想騙騙看NTU,也許他們會上當。」
「這個很難吧?」安基猛搖頭。「偽裝物和欺敵誘餌這種東西早幾百年前就被用到爛了,NTU怎麼可能會上當呢?」
「雖然說偽裝物和欺敵誘餌都被用到爛了,但是大家還是照樣在用,不是嗎?而且金光黨的騙術不也是人盡皆知,還是有很多人上當啊?」我反問著。
「那不是吧?偽裝物和欺敵誘餌不會移動,要用在防禦作戰上效果才好。」安基又是猛搖頭。「這次我們是進攻作戰啊!」
「嗯,那表示還沒有人在進攻時用過欺敵誘餌囉?」我苦笑了一下。「這樣也許我的小手段可以騙到人呢。」
「不,有人已經用過了:五百年前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隆美爾就用過這招,把他的對手當場嚇跑;四百年前的南海四日戰爭時,陳煜以一支假的潛艇艦隊換走了對手的一支航艦戰鬥群,還為他贏得了『深海之狼』的外號;三百年前……。」
「不過,那些案例都成功了啊?也就是『用過的人都說好』。」我對安基露出諷刺的笑容。「或許這次我也能成功呢?」
「隨便你。」安基聳聳肩。「說實話,我也希望你能成功;不過,該提醒你的還是該提醒一下。」
「謝謝。你知道,有人說『戰爭是最大的罪惡』,我現在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長輩們總是告訴我們做人要誠實,不要欺騙別人,法律也約束我們不能以欺騙的方式造成別人損失;可是你看看我現在正在幹什麼?我正在計劃著要如何去騙人呢!而且還不是撒個小謊,而是大手筆的騙人!」我搖搖頭、指著那些正忙碌製作著模型的士兵們。「還拉了五百個共犯陪著我一起搞這種騙人的把戲,這不就是集體犯罪嗎?而偏偏這些罪惡又是增加存活率所必要的手段……。」
聽我這麼說,安基只能搖頭苦笑。
對NTU主基地發動總攻擊的命令終於下來了,屬於裝甲第四團的部隊也紛紛出發,每一輛戰車和步兵戰鬥車的車後都拖著許多士兵們預先以金屬薄板製作的假戰車,以及那些損壞嚴重的報廢車輛;以致於原本應該只有三百輛車的一個團、現在看起來竟然有著將近一千五百輛車的規模。
我們從裴斯基地出發,沿著死亡峽道前往指定的集結地點,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NTU的部隊,看來NTU目前的軍力真的是已經嚴重不足了,難怪指揮官會急著想利用這個機會、不惜任何代價發動進攻;的確,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一等到NTU的補充部隊到來,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這麼好的時機?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趁現在結束戰爭的話,將來還要流多少的血、還要犧牲多少的生命?
如果有人說戰爭是「犧牲一條生命來挽救其它許多生命」的話,現在這個時候我就會同意這種說法。
「中尉,你們終於來了。」到達部隊集結點的時候,同樣參與作戰的裝甲第三團和作戰指揮官早就已經在等著我們了。「我等著你這個先鋒指揮官等得都快發霉了呢!你帶了這些破銅爛鐵和玩具是想幹嘛?給士兵們進行打靶訓練嗎?」
「不,長官,這些是準備給NTU那邊進行打靶練習用的。」
「欺敵誘餌?我明白了。」作戰指揮官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雖然我很好奇你打算怎麼運用這些誘餌就是了,難道拖著這些誘餌上陣嗎?」
「到時候長官就知道了;現在就位的單位有哪些?我想知道我有哪些支持可以運用。」
「兩個155自走炮營已經準備好了,看你需要他們怎麼支持你都可以。」一聽見我問起支持狀況,作戰指揮官立刻收起了輕鬆的玩笑態度,一本正經地告訴我現在的狀況。「九十架戰鬥機正在三十分鐘待命狀態下,他們在半個小時內就可以到達戰場進行支持;戰略空軍支持的四架HSSB也都預備好了,只要你說一聲,他們立刻就會把NTU的基地給轟平,就像之前轟平NTU在裴斯的那個基地一樣。」
「長官,請讓炮兵就位,把我帶來的這些道具擺在炮兵陣地的前面。」我指著由戰車和步兵戰鬥車拖曳來的那些模型與報廢車輛。「將防空飛彈車與對空防炮車混雜在其中,這樣子也許可以騙到NTU的部隊,讓他們的空軍不知道該對誰開火才好;請空軍立刻前來支持,我們馬上開始作戰。」
「沒問題,我會照你所要求的準備好。」作戰指揮官點頭。「中尉,我喜歡你的積極精神,好好努力,還有……祝你好運!」
「謝謝,長官。」
我在敬禮之後離開,快步跑向我的戰車;這是最後的一戰了,只要贏了這次戰鬥,我們就可以把NTU踢出金星地表,也就可以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了。
第一次,從參戰之後第一次,我有了一種急著想戰鬥的慾望,一種急著想藉著戰鬥,來結束這場戰爭夢魘的衝動。
回到我的戰車附近時,可以看到我屬下的士兵們都以期盼的眼神在看著我,我能感覺到大家心中對於結束戰爭的強烈渴望;畢竟只要贏了這一戰,這場戰爭我們就贏了,這場戰爭也就可以結束了。
「傑森,怎麼樣?」見到我回來,厲剛上尉很急切地問著。
「作戰開始了:我帶著我的戰車去踹NTU的基地,長官,麻煩你帶著你的人保護好炮兵,我的兩連機械化步兵和防空單位都會加入你的隊伍,無論如何不能讓炮兵受到傷害,否則我們就輸定了!」
「我盡力就是!」厲剛上尉進入戰車並關上車長位置的頂艙蓋。「祝你好運!」
「也祝你好運!」
我只帶了兩個連一共三十二輛的戰車隨著我出擊,一來是因為我不認為NTU會派出戰車來截擊我們,NTU現有的戰車數量不多,而且兩個營的炮兵很快就會吸引NTU的全部注意力;二來則是不想成為NTU空射式地雷的頭號發射目標,再說NTU如果真的對我們發射空射式地雷,數量應該也不會太多,只有三十二輛戰車要閃躲掉下來的地雷也方便些,比較不會彼此阻擋可以行進的空間。
「雷鳴一號,這裡是先鋒一號。」在率隊出擊以前,我先呼叫了炮兵支持。「我們要出擊了,可以給我們來些歡送禮炮嗎?射擊方位為UR-37正負5度,我猜那邊是NTU的雷達監視站,先打瞎他們的眼睛可以讓我們做壞事的時候比較不會被逮個正著。」
「先鋒一號,這裡是雷鳴;知道了,我們這就以四輪次的二十一響禮炮歡送你們,希望你們會喜歡。還有,祝好運,你們會需要好運的!」
當我們的戰車引擎發出怒吼聲、推動著笨重的車身、履帶捲起濃烈沙塵向前奔馳出去時,二個營的炮兵已經開始對著NTU的基地開火。在連續不斷的隆隆巨響之中,火箭助推增程炮彈拖著長長的推進尾焰朝著NTU基地方向飛去,消失在蔚藍的天際之中。
VMA標準155口逕自走炮的射程只有約十二公里左右,但是在炮彈上加裝助推火箭之後,射程可以增加到十八公里,幾乎就是從死亡峽道出口到NTU基地的直線距離,這樣我們的炮兵就不用冒著被NTU空軍攻擊的危險去靠近到射程以內了。
不過,使用助推火箭增程的炮彈也是有其缺點的,那就是炮擊精確度會明顯下降。
炮彈群剛拖著火箭尾焰消失在空中不久,天際方向就出現了幾個小黑點;NTU的雷達已經追蹤到了炮彈的發射,並且調動了戰鬥機前來處理這項威脅。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2-5 23:18 編輯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0:02
第五集
5-1
那些靠近的NTU戰鬥機並沒有朝著我們這三十二輛車開火,而是忽略了我們、直直朝著大隊飛去,每架戰鬥機各自發射了四枚對地飛彈之後隨即急速回轉,朝著自己基地飛回去,並且不停地拋出金屬與熱焰誘餌,試圖引開防空車輛對著那些戰鬥機發射的熱導飛彈。
總計二十枚對地飛彈直射入大隊的隊形之中,大部分飛彈命中了由士兵們製作的戰車模型,兩枚飛彈命中了被我們拖來的報廢車輛,只有一枚飛彈找對了目標,擊中了一輛步兵戰鬥車,將那輛步兵戰鬥車徹底擊碎。
我們之前花費在製作車輛實體模型上的時間總算沒有白費。
NTU的第一批戰鬥機剛走,第二波次攻擊僅隔了五分鐘就出現在我們視野之中;這次總計有十八架戰鬥機與攻擊機的混合編隊,這些NTU的空中單位同樣無視於我們這三十二輛車的存在,直線朝著大隊急速飛去,接著就是空用火箭叢集發射的煙霧與密集升起的地對空飛彈拖著的閃亮尾焰交織在一起,大量的爆炸出現在地面與空中,NTU戰鬥機與攻擊機合計發射了超過兩千枚的空用火箭,將位於轟擊範圍內的一百二十幾個目標徹底擊碎;但是,大部份都是我們佈置在隊形外圍、用來吸引和阻擋敵人炮火的模型與報廢車輛,只有十七輛混在這些誘餌之間的戰車與裝甲車輛被擊中;而在所有防空車輛與步兵防空飛彈的猛烈對空火力攔截之下,NTU被擊落了七架飛機,有四架承受了輕重不等的創傷,挾著冒煙的尾巴逃回基地。
雖然NTU的武器科技相當先進,但是操作這些武器的依舊是人,而NTU的軍人並不比VMA的士兵們『先進』多少,至少在生物演化的觀點上,雙方的人都還是同一種物種,作戰程序也都還是依照著搜索目標─識別目標─決定攻擊優先級的步驟來執行的。
也因此,當NTU的搜索儀器一次將接近兩千個真假混雜的目標信息傳報給駕駛員時,這些駕駛員沒有辦法一一去檢查到底他們瞄準的目標是真的目標或是誘餌,特別是在有著猛烈地對空火力需要他們分出大量心神去閃躲的時候;他們只能以最安全的方式作戰,就是不管目標真假、通通予以擊毀。
不過,要將這些真假目標全部擊毀是需要時間的,而現在雙方最需要爭取的,就是時間。
「所有車輛,裝填高爆彈。」我下達了這道命令。
「裝填高爆彈?」第二連連長以無線電通訊呼叫了進來。「長官,高爆彈的穿甲性能不佳,萬一遇到敵方戰車……。」
「我們不會遇到敵方戰車的,NTU的優先目標很明顯的是我們的大隊,不然剛才我們早就被NTU的空軍給炸得粉碎了。他們必定是打算派遣所有的戰鬥機和戰車去攻擊我們炮兵,而把我們這三十二輛車留給防衛基地的步兵來處理的。」
「是,知道了!」第二連連長重重地應了一聲。
雖然我很有把握NTU的戰車不會找上我們,但是完全忽視戰車的威脅似乎也不是個好主意,特別是NTU的戰車又能夠隱形的時候;我又一次呼叫了炮兵支持。
「雷鳴一號,這裡是先鋒一號:請炮擊方位UR-46正負10度的位置,我猜那邊是NTU的停車場,就算炮擊沒辦法擊毀任何車輛,能夠震壞他們的隱形系統就是我們賺到的了!」
「方位UR-46?沒問題,我們馬上開始進行炮擊作業!」
自走炮群高指向天際的炮管又開始噴吐著火焰,密集的火箭增程彈也像流星雨一般拉著燃燒的尾巴射入天際。
我所率領的三十二輛戰車繼續以高速前進,現在距離NTU的基地只有十公里左右,遠處揚起的塵煙代表著敵方的地面裝甲車輛同樣也在以高速行進著,不過,那些塵煙並不是向著我們而來的,而且似乎還是故意避開了和我們遭遇的可能。
「接觸!兩點鐘方向,多輛NTU戰車和裝甲運兵車……。」位於右翼的戰車紛紛在連隊的無線電通訊網路上發送著接觸報告。「長官,我們可以看見他們!他們沒有隱形!」
那些NTU車輛多半是剛才炮擊時沒有被擊毀的車輛;雖然那些車輛的隱形裝置已經因為炮擊的關係而受損,NTU依舊是將那些車輛派出來,運用著一切能用的武力試圖反擊我們。
「別理他們,保持隊形與速度,繼續前進。」我通過無線電下達命令。「擊毀那些戰車並不能帶來什麼戰略優勢,但是我們只要把他們的基地給拆平,無家可歸的NTU部隊就非滾蛋不可!」
兩隊車隊各自掀起了兩道黃龍般的滾滾煙塵,以六千公尺左右的距離在波扎那斯高原上平行交會而過;我們沒有去攻擊NTU車隊,NTU的戰車也沒有來攔截我們。
突然有種感覺,說不定NTU的戰車指揮官也正在對他的部屬說著:別管那些VMA戰車,只要宰掉VMA的炮兵,那些戰車根本不足為慮。
「先鋒一號,這裡是雷鳴。」炮兵指揮官的無線電通信呼叫了進來。「NTU已經開始以巡弋飛彈襲擊我們的陣地了,我的損失很重,只怕沒有辦法支持太久;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們支持的,請立刻提出來,三十秒之後我們就要停止炮擊支持並開始轉移陣地;否則只怕我們也不會剩下什麼能夠支持你們的了。」
「這裡是先鋒一號:知道了,先別管我們,你們先轉移陣地吧!我們暫時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
我切掉了通信,雖然我們暫時失去了炮兵支持,但是我們已經快要迫近到可以用戰車主炮轟擊NTU基地的射程範圍之內了;只要靠近到射程範圍之內,我就可以用目標數據交換系統將敵軍目標標示出來,再傳給隊伍內的其它戰車,然後再以戰車高爆彈轟擊目標,一樣可以達成目標。
我突然感覺到有人的注意力專注在我們身上,那是很微弱的感覺,但是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上士,有在一點鐘方向看到什麼嗎?」
「沒……等等,有白煙,那是NTU的反戰車飛彈!」佳娜大叫著。「坐穩了!閃避飛彈的時候可能會有點顛簸!」
「車隊散開!注意來自一點鐘方向的敵方反戰車飛彈襲擊!」我急忙透過通訊頻道下達命令。我並不擔心那枚針對著我戰車發射的飛彈,我有信心佳娜可以順利閃過那枚飛彈;我擔心的是那枚飛彈錯過了我們的戰車之後,會命中其它人的戰車。
「距離敵方基地六千四百公尺!他們怎麼可能在這個距離發射反戰車飛彈?」炮手雷恩用雷射測距儀標定了一下離我們最近的NTU建築物距離,疑惑地說著。
「誰知道?也許是遙控發射的……在那邊!」我將一座正從地下探出頭來的NTU雙連裝飛彈發射器標示在戰術顯示屏上。「距離三千七百,射擊!」
雷恩迅速地瞄準了那座雙連裝飛彈發射器開火,但是那座飛彈發射器的正面截面積實在是太小了,兩管飛彈發射筒加上支架也才不到一公尺寬度的截面,即使是以望遠瞄準鏡的最高倍率在觀測,看到的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影子,以致於雷恩發射的炮彈錯過了目標,沒能擊毀飛彈發射器。
「那個飛彈發射器的截面積太小了,很難直接命中;用高爆彈轟擊飛彈發射器四周,靠著爆炸力摧毀那個飛彈發射器!」
我以無線電向著其它戰車下達了開火命令,其它的戰車隨即瞄準了那座飛彈發射器的所在位置,十幾枚高爆彈隨之落在那座發射器四周,發射器的支架承受不住爆炸震波與炮彈破片的衝擊斷了開來,兩具發射筒歪歪斜斜地垂掛著,失去了應有的功能。
這時,剛才那枚被發射出來的飛彈已經迫近了我的戰車。佳娜操作著戰車,沿著飛彈來襲的直角方向疾行著,然後在飛彈非常靠近的時候來了一個甩尾急轉向;戰車的主炮隨著車身的急速轉動而一同旋轉著,無巧不巧地正好打在那枚來襲飛彈的彈體上,就像打棒球似的把飛彈打得斜斜彈了開去,落在不遠處的地上炸了開來。
「哇!」炮手雷恩原本直盯著那枚來襲的飛彈,緊張得都快窒息了;直到飛彈被轉動的炮管打了出去,雷恩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一球打成了擦棒界外球,不然我們可能會被三振出局吧?」我拍了拍雷恩的肩膀,試圖用笑話紓緩一下雷恩的情緒。「幸好他們的飛彈發射器不多,嗯,我又找到了一座,擊毀那座發射器,雷恩。」
「正面截面積這麼小,這種發射器真的很難瞄準啊!」雷恩轉動著炮塔瞄準目標,一邊抱怨著。「真奇怪,NTU怎麼不多佈置一些這種發射器?」
「沒聽過『數大就是美』嘛?零零散散地佈置個一兩座可以用來偷襲敵人,放多了反而會引起敵人注意啊!」佳娜插嘴。
「我同意,要是引起我們注意的話,我們就可以呼叫炮兵先轟擊這片區域,他們的小把戲只怕沒等到能派上用場就被轟爛了。」
「也好,少放幾個這種討厭東西,我們壓力也不會那麼大。」雷恩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扣下了主炮發射電門,高爆彈落在那座飛彈發射器旁邊,炸得飛彈發射器的支架斷成了兩截。
「好,我們現在可以開始拆NTU的房子了。」我將目標標示在戰術數據交換儀上。「距離七千一百,目標NTU發電機,只要摧毀發電機,NTU的雷射防炮就失去功用了,我們就可以呼叫轟炸機進來炸平NTU基地。所有戰車,進入有效開火距離之後立即開火!」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0:27
5-2
進入戰車主炮的七千公尺最大射程時,三十二輛戰車紛紛開火,三十二枚高爆彈以弧線彈道射入了NTU的基地之中,擊中了一座NTU的發電機,將那座發電機化成了一團裹在電漿火焰之中的廢鐵。
由於我們距離NTU的基地外圍防禦系統仍有六千公尺的距離,NTU的步兵沒有辦法朝我們開火,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開炮摧毀基地內的設施。
不過,這也不能怪NTU疏於防備;由於VMA的情報能力一向不足,要想偵查到NTU基地內部的配置基本上是非常困難的;因此NTU的指揮官只預期我們這隊戰車部隊會試圖衝擊他的基地外圍防禦,而他有的是充分的防禦可以抵抗我們的攻擊,完全沒料到我們竟然會像膽小鬼似地躲得遠遠的在防禦系統的火力範圍之外開炮,偏偏我們的炮彈又總是精確地落在他們的發電機上。
在戰爭中,情報一向就是最重要的一環。如果NTU指揮官知道我能夠以超能力感應出他們基地內建築物的配置,也許他就不會派出他所有的空軍與戰車部隊去攻擊我們的炮兵,而會先調動他的部隊來解決我。
不過,現在NTU的其它部隊正在和我方的大隊纏鬥之中,這正好給了我用來拆平NTU基地的寶貴時間。
「目標發電機,距離六千九百。」我將另一座發電機的位置標示在戰術數據交換系統上。「開火!」
三十二輛戰車的主炮輪流開火,開炮時的巨響彷彿是連綿不絕的晴天霹靂,隨著這些炸雷似的巨響,密集轟炸的高爆彈擊穿了NTU發電機的保護外殼,將另一座發電機炸得支離破碎,發電機爆炸時的電漿火焰沖得老高,清楚地標示出了爆炸的位置。
「目標發電機,距離七千七百。大家小心,要攻擊這座發電機必須進入NTU基地外圍的防禦火力圈之內,小心NTU的反戰車飛彈襲擊;迫近到開火距離發炮之後立刻後退,如果動作夠快,也許還可以躲開飛彈的襲擊!」我將最後一個發電機的位置標示了出來。「上士,麻煩你靠近到開火距離吧。」
得到我的指示,佳娜猛催油門,駕著戰車急速朝著NTU基地接近,接著一記急煞車,讓戰車的履帶和岩石地面劇烈摩擦著,刮出了許多的岩石碎片和一道醜陋的煞車痕跡。
車子一停住,炮手雷恩隨即瞄準了我標示出來的位置開火,然後佳娜猛扳操縱桿,讓戰車原地掉頭一百八十度,就這樣以戰車最脆弱的尾部朝著敵人,加到全速駛離NTU的基地外圍防禦火力範圍。
「屁股朝著敵人?上士,你難道不怕挾著尾巴逃跑的時候遭到攻擊嗎?」
「沒辦法,倒車脫離的速度不夠快啊!只好掉頭逃跑了。」佳娜咯咯笑著。「再說,我的屁股又不是沒挨過打,最糟糕就是再挨一次罷了,也讓長官你嘗嘗被別人踢屁股的滋味。」
雖然我不喜歡屁股暴露在敵人槍口下的感覺,但是我還是得承認佳娜的決定是對的:由於我們及時離開了NTU反戰車飛彈的最大射程,三枚朝著我們發射而來的反戰車飛彈在能夠擊中我們之前就耗盡了燃料而墜落在地上;而其它選擇倒車退離的戰車就沒能及時離開NTU的火力範圍,有兩輛戰車的履帶被擊毀而無法動彈,隨即被NTU的連續火力給炸毀在當場。
但是,我們的犧牲並沒有白費,第三顆電漿爆炸的火球從NTU基地內升起,表示NTU的最後一座主要發電機已經被我們所粉碎。
「呼叫火炬,這裡是先鋒一號!」我連忙打開了無線電,呼叫正在待命的HSSB機群。「我們摧毀了敵方基地的電力設施,他們的雷射防炮已經沒有足夠能源可以運作了;重複一次,我們剛摧毀了NTU的三座主要發電廠,他們現在的電力只夠勉強點燈照明自己而已了!」
「這裡是火炬,知道了,我們這就進去替他們放些照明用的煙火;還有,中尉,謝謝你替我們切斷那些雷射防炮的電力。」
HSSB機群來得很快,不到一分鐘就出現在戰場上;NTU由於雷達在第一輪炮擊之中被毀,一直等到HSSB進入了投彈航道的最後階段時才發現來襲的轟炸機。NTU基地裡的兩座自走雷射防炮隨即朝著HSSB開火,但是以經無法阻止HSSB投下所攜帶的五噸炸彈。
一架HSSB被機動雷射防炮的炮火所擊落,拖著火焰和濃密的黑煙墜落在地面上,但是十二枚五噸炸彈仍然確實地落入了NTU的基地之中;即使隔著厚實的戰車車殼和隔音頭盔,十二聲爆炸時的巨響依舊是震得人有點耳朵發痛,爆炸產生的強烈衝擊波撼動著戰車車身,讓這輛六十噸重的鐵甲烏龜劇烈搖擺得有如滔天大浪之中的一葉扁舟。
但是,隨著這十二枚炸彈落入NTU基地,一切都結束了:殺戮、流血、死亡……。
是的,結束了。
通訊頻道裡滿是友軍單位瘋狂的勝利歡呼,但是我覺得我好累,我只想休息,像戰爭還沒開始之前那樣,回到家裡、扔下背包、然後躺在舒適的床上休息。
是的,像以前一樣休息。
如果這場戰爭還沒破壞我的生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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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可以拿到退伍令而順利退伍、回到以往的平常生活上去,誰知道我還是錯了:我拿到的並不是預期中的退伍令,反而是調動我們單位前往亞特蘭大宇宙港報到的作戰派令。
我以為戰爭是結束了,但是軍方那些上級指揮官似乎不是這麼想。要我們前往亞特蘭大宇宙港報到,很明顯的,我們再來的戰場就要延伸到宇宙之中了。
仔細想想,其實戰爭也還沒真正結束;雖然NTU在金星的勢力被消滅了,但是NTU在火星戰場打得相當好,我們的火星盟友到現在都還沒能將NTU的勢力驅逐出去,如果火星被NTU完全佔領,擁有資源與科技優勢的NTU隨時可以打回金星上來,我的和平生活一樣是維持不了多久。
雖然VMA缺乏能在宇宙中作戰的軍用艦艇,但是VMA仍然有許多殖民政府時代的商用宇宙飛船,這些商用宇宙飛船雖然沒有武裝,至少能夠飛到太空之中進行星球間的運輸任務。於是VMA便把腦筋動到這些商用宇宙飛船的頭上,特別是太空貨櫃船。
不知道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主意,提議將太空貨櫃船的貨櫃改造成可以搭載四十名士兵的突擊航天飛機,這樣子就可以把士兵塞進突擊航天飛機裡,讓太空貨櫃船像是攜帶貨櫃一樣的帶到宇宙之中,然後就可以用這些突擊航天飛機去『搶』NTU的宇宙作戰艦艇:只要太空貨櫃船在太空中將這些突擊航天飛機從貨櫃椼架上釋出,突擊航天飛機就可以發動簡單的火箭推進引擎飛向NTU的太空戰艦,像是水蛭黏附在人體上吸血一般、以航天飛機前方的特殊鑽頭鑽入NTU宇宙飛船的船身,將士兵送入NTU宇宙飛船內執行佔領行動。
所以,當我們的單位抵達亞特蘭大宇宙港的時候,看到的是上百艘宇宙貨櫃船並肩停靠著,這些貨櫃船上都載滿了被士兵們暱稱為『吸血蟲』的突擊航天飛機,大批的士兵們則魚貫地登上這些『吸血蟲』,然後,太空貨櫃船起飛,載著大量的『吸血蟲』進入太空軌道之中等待作戰命令。
雖然我的營是裝甲營,但是我的營裡面也有兩連機械化步兵,上級就命令我將這兩連的機械化步兵送上『吸血蟲』以便參加奪取NTU太空艦艇的作戰。兩個連二百四十名士兵只夠裝滿六個貨櫃,而一艘宇宙貨櫃船可以攜帶十五個貨櫃,我的人只佔了一半不到的運輸量;其它的九個貨櫃裝的是來自另一個標準步兵團的人員,他們則是剛從聖塔那斯戰區調來的。
許多巨大的太空貨櫃船整齊地停靠在一起,看起來是很壯觀沒錯,而當這些宇宙飛船升空進入太空軌道、排成艦隊隊形的規模也是相當壯觀的,但是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景觀。
因為,這些太空貨櫃船和『吸血蟲』都是沒有武裝的,更糟糕的是還沒有足以抵擋攻擊的基本裝甲,根本承受不住NTU宇宙作戰艦艇的攻擊;上級的打算無非就是發動『蟲』海戰術淹死NTU的宇宙作戰艦艇而已,只要NTU宇宙作戰艦艇的炮火無法將所有的吸血蟲擊落,吸血蟲就可以黏附在NTU作戰艦艇的艦體表面,挖洞將士兵送進去,替VMA佔領無法自行生產的宇宙作戰艦艇。
反正VMA什麼不多,就是資源多和人多,要生產吸血蟲很簡單,要徵召和訓練士兵也很容易,至少比起研發宇宙航行必須的反重力科技要簡單得太多,而VMA剛好就是缺了最關鍵的這項反重力科技。所以VMA必須保留僅有的少數幾艘宇宙作戰艦艇,改而派出宇宙貨櫃船與吸血蟲,畢竟吸血蟲可以很容易地替補損失,但是VMA替補不了損失的正規宇宙作戰艦艇。
我真是恨死這種黑色鬧劇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0:44
5-3
穿上了簡易宇宙飛行服,我們也搭上了那些「吸血蟲」,由太空貨櫃船攜帶著起飛;一般的民用客運宇宙飛船裡有人工重力產生及緩衝裝置,不但可以減低起飛時的G力影響,也可以讓乘客有更舒適的太空旅程。但是我們的吸血蟲卻只是由簡單的太空貨櫃改裝的突擊航天飛機,根本沒有任何可以緩衝或是產生重力的裝置(VMA也沒有這種技術),以致於起飛的時候每個人都必須將自己用安全帶綁緊在座位上來承受起飛時的重力,到了太空之中以後,大家就開始在貨櫃艙裡面像是遊魂一樣飄來飄去了。
透過貨櫃前方狹小的航行用觀測窗,我們可以看到承載著『吸血蟲』的太空貨櫃船,也可以看到運載著戰車和乘員等重裝備的散裝廣體貨船,將近一百五十艘的各式貨船組成了一支龐大的太空運輸艦隊,正全速朝著我們下一個戰場飛行而去。
而這支全部由貨運宇宙飛船組成的艦隊,唯一的防衛力量就是『吸血蟲』而已。
「上級竟然要我們開著這種東西去佔領NTU的宇宙艦艇?這種東西根本禁不起NTU宇宙艦艇的隨便一炮!如果是被NTU的戰艦主炮命中,我們當場就死了;如果是被NTU的戰艦副炮在吸血蟲上打出一個洞,讓吸血蟲裡的空氣跑了出去,我們的簡易宇宙飛行服也只能提供半個小時的氧氣用量,再來我們也是死定了。」一名屬於第三連的上士排長說著。「怎麼看都是死,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也不喜歡。」我點頭同意。「可能的話,我真的不想出現在這裡,我寧可舒舒服服地窩在家裡睡大覺。但是,這是戰爭,而且我就算躲在運輸艦的艦橋裡,也不見得就能活得比較久。」
「所以長官你就跑來和我們同甘共苦了?」那名排長看著我的的眼神之中有著戲謔的成份,透過宇宙飛行服的強化玻璃面罩之後被扭曲得更為猙獰。「說真的,我一點也不感激長官你的這種行為。」
「怎麼說?」
我滿好奇的,雖然我沒有受過軍官訓練,但是我倒是常常聽到軍官們在說著要和士兵同甘共苦,這樣士兵們才會對你有向心力。不過,很顯然這位士官有著不同的看法。
「長官,你知道,像你這樣和我們在一起作戰,並不表示我們就不會死在戰場上;但是,因為你在戰爭中的英勇行為,上級就一直將危險任務優先丟給你去執行,這樣也間接讓我們處在我們原本不必面臨的危險之中。」那名上士轉頭望向窗外無以數計的點點星光。「就算撇開那些上級不談,如果碰到敵人,長官你打算怎麼辦?沖第一個?拉著我們一起沖第一個?」
「沖第一個不見得就會死第一個,我常常不小心跑得很前面,還是一直活到現在。」
「那是長官你運氣好、有實力。」那名上士搖了搖頭。
「也許吧,不過,運氣不好的時候,躲在後面也是會被流彈打中的。」我拍了拍那名上士的肩膀。「你不也活到現在了?」
「是啊。」上士歎了口氣。「只是想到那些待在戰績不怎麼樣的單位裡的朋友,現在他們正舒服地窩在金星上涼快呢,發個牢騷罷了,抱歉,長官。」
「沒關係,我和你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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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穿上宇宙飛行服以後做什麼都不方便:睡覺也就算了,至少宇宙飛行服還有保暖的功能,也不會妨礙到躺下來的動作;但是當你要上廁所的時候,宇宙飛行服上面可不像普通的褲子有拉煉,要上廁所就得把宇宙飛行服脫下來。更糟糕的是在無重力狀態之下,尿水和糞便不會受到重力影響而自然落入馬桶之中,而是會在吸血蟲裡面到處亂飄!雖然馬桶裝有抽風減壓設備,能讓減壓流動的氣流將尿水和糞便帶入馬桶之中,但是那個抽風減壓設備的功率實在不高,屁股要是沒有確實靠近馬桶的話,空氣亂流反而會捲著糞便和尿水朝著光溜溜的屁股上直衝。
這還算好的,最怕的是亂流帶著糞便和尿液流進吸血蟲的其它空間內。
想像看看,檸檬黃的尿液因為液體表面張力緣故而形成了完美的圓球形,看起來有如琥珀雕琢成的珍珠漂浮在空氣之中的樣子;外型上是給他有那麼一點點漂亮啦,可是一想到那個閃爍著晶黃光澤的東西是尿液形成的,再加上一條褐色且彎曲的糞便優哉游哉地從你眼前晃悠悠飄過的時候……。
特別是這時正好在用餐的話,看到那些『調味料』朝著自己的食物上緩緩降落,那種恐怖的感覺……。
真是夠了!惡~~~~~!
更糟糕的是,平常還有宇宙飛行服可以充當外圍保護,但是如廁時卻得脫掉宇宙飛行服,讓身體暴露在滿是各種『地雷』的空間之中……偏偏馬桶的抽風減壓設備一啟動,周圍的地雷群馬上就會像渴馬奔泉一般、飛也似地朝著……不,是真的朝著你飛來!空氣中漂浮著的糞便與尿液隨著空氣的流動而飛向壓力最低的地方,就是上廁所時、屁股光溜溜的地方!
所以,士兵們能夠不脫下宇宙飛行服、就不脫下宇宙飛行服;美其名為枕戈待旦、保持戰備狀態以便應付突發的戰鬥,實際上是誰都不敢讓自己暴露在船艙之中四處漂流的穢物堆裡。
當這種『別具風味』的旅程持續了兩天,吸血蟲內的警報器開始嘈雜地播送出敵方來襲的警告噪音時,士兵們無不例外地都鬆了口氣。
「前方發現七艘NTU宇宙作戰艦艇!偏移角度正15度,俯角27度,距離十一萬八公尺,正在朝本艦隊急速接近中!各艦立刻發射突擊艇迎戰敵人!」
喀啷一聲金屬撞擊聲從外殼傳來,迴盪在整個吸血蟲裡,太空貨櫃船的載貨掛鉤已經釋放了我們這架『吸血蟲』,讓這架吸血蟲順著掛鉤鬆開時的反作用力慢慢飄離貨櫃船。
在此同時,士兵們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並用安全帶將自己在座位上固定好。
好不容易吸血蟲即將飄開到安全距離時,負責駕駛的士兵已經忍耐不住、猛力地敲下了推進火箭的點火按鈕,吸血蟲隨即在一陣劇烈的震盪之中,載著我們這些士兵們朝著NTU的宇宙艦艇衝去。
貨倉後方陣陣怒叫與咒罵聲傳來,因為吸血蟲一加速,原本貨倉中漂浮著的糞便與尿水因為慣性關係,隨即朝著貨倉後方射去,坐在後方的士兵們只怕都逃不掉一陣醍醐灌頂的待遇了。
其它同時釋出的吸血蟲也紛紛點燃了推進火箭,爭先恐後地向前衝出;我可不認為是那些士兵們英勇善戰,我反而覺得是那些士兵們也受夠了滿艙漂浮著的穢物,早點衝進NTU的宇宙艦艇上就能早點脫離苦海。
雖然我們距離NTU相當的遠,以肉眼根本看不見吸血蟲的發射,但是吸血蟲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NTU的雷達要偵測到吸血蟲卻不是什麼難事。
從雷達上見到我們發射了大批的吸血蟲,NTU的七艘宇宙艦艇都加足了動力開始倒退;七艘船上的主炮炮塔也轉動著炮口開始瞄準我們,一等我們這些吸血蟲進入有效瞄準範圍之內的時候,馬上就是數十道電漿能量束射來,十幾艘比較倒霉的吸血蟲被射了個正著,當場炸了開來。
「要命,希望他們別瞄準我們才好。」那名上士排長喃喃抱怨著。
幸好,我們的位置是在『蟲群』的外側,NTU的戰艦都只瞄準內圈開火,我們的吸血蟲旁邊不斷地爆出電漿炮炸開時的鮮艷綠色火花,但是沒有一發電漿炮是朝著我們正射而來的。
又經過了約一分鐘的飛行,現在我們已經靠近到離NTU的船艦不足兩萬公尺的地方,可以隱約看見七艘NTU宇宙艦艇在太空之中反射著太陽光芒的微小身影。
「調整航向。」我從座位上伸手拍了拍駕駛士兵的肩後。「要搶就搶大艘的,我們去搶NTU的旗艦。」
士兵應了一聲,隨即調整航向,讓吸血蟲直奔位居中央的那艘NTU宇宙巡洋艦。
就在這時,我們搭乘的吸血蟲突然劇烈晃了一下,右側和頂端的艙壁各出現了兩個手臂粗的大圓孔;必定是某艘NTU宇宙艦艇的近迫防禦雷射剛剛朝著我們開火,在艇身上挖了一個洞出來。
艇身上被NTU的近迫防禦雷射給開了個洞,空氣隨即從破孔急速外洩,造成了吸血蟲航向的急速偏移;一名士兵的宇宙飛行服沒有確實穿好,以致於宇宙飛行服內的空氣也跟著急速外洩,那名士兵也因為失去了宇宙飛行服的氣密保護,失去抗衡壓力的鮮血隨即從體內像是火山爆發似地炸了出來,噴滿了整個宇宙飛行服的面罩內側,將那名士兵失去生命的屍體面孔隱藏在一片濃冽的血紅之後。
不過,也因為空氣從那幾個破孔裡洩出而導致吸血蟲航向偏移的關係,我們的吸血蟲混入了『蟲群』大隊之中,NTU的近迫防禦雷射被其它比較『顯眼』的目標給吸引了注意力,將火力從我們身上轉開了,我們僥倖沒有遭到NTU的連續集火射擊。
但是,我們的吸血蟲搖搖晃晃地混在大隊裡,卻擋住了其它吸血蟲的飛行路線,許多吸血蟲都開始調整飛行方向,以免和我們撞在一起。
「快調整航向!快!」
駕駛兵連忙抓著吸血蟲的飛行操縱桿,將歪掉的航向調整回來。這時我們也靠得離NTU的太空艦艇夠近了,我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NTU的炮塔在四處旋轉著的樣子。
「要衝上去了,大家坐穩,防衝擊!」
駕駛員大喊著,猛力拉動著吸血蟲的操縱桿,並且敲下了制動火箭推進器的點火按鈕;吸血蟲在太空中劃出了一個半弧形的甩尾軌跡,特殊設計過的艇首重重地撞在那艘NTU巡洋艦的艦身之上,就像蚊子的吸血口器刺穿人類皮膚一般,艇首在NTU巡洋艦的艦身上撞開了一個大洞,將圓柱型的突擊管道埋了進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1:02
5-4
雖然說早就對撞擊時必須承受的強烈衝擊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能不能承受又是一回事;強烈的撞擊還是震得我七葷八素的,我總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是浸在燒滾了的熱水中似的,大概是某些腦部微血管破裂導致出血而引起的。
「好了,看來我們很幸運地黏上了NTU的宇宙飛船,讓我們開始行動吧──在其它NTU的宇宙飛船發現我們黏在這裡、動手把我們摘掉之前!」
我集合了還沒有被撞擊時的震盪給震暈過去的二十六名士兵,打開了吸血蟲前方突擊管道的蓋子;突擊管道雖然在強力的撞擊之下有些變形,但是寬度還夠我們通過,於是我們就像游泳通過水管的魚兒一般、一一從突擊管道之中『游』了過去,進入了NTU巡洋艦的內部。
打開宇宙飛行服上所附的簡易照明看了看四周,我們的吸血蟲似乎撞進了一個NTU貨倉裡,許多有機塑料置物箱正漂浮在這個貨倉裡;遠處的氣密艙門已經緊緊關上,旁邊的艙門控制面板在微光之中閃爍著危險的紅色。
看著四處漂浮的置物箱,我突然發現一件事情:在太空客船上都裝置有人工重力產生裝置,NTU沒有道理反而在軍用船隻上不裝設這種設備;但是,現在我們卻身處在無重力環境之下,那表示NTU巡洋艦上的人工重力產生裝置可能已經損壞了,或者更糟──被NTU自己的船員給關閉了。
我們登上NTU巡洋艦的士兵或許都是善戰的士兵,但是那是指在金星表面上善戰,或者是說在有重力的情形下善戰;我們的士兵對於無重力狀態下的戰鬥並不熟悉,也沒有受過無重力戰鬥訓練,對於無重力狀態之下那種隨便一個小動作都會讓人天旋地轉個沒完沒了的情形一點經驗也沒有!說直接一點,我們的士兵無法在無重力狀態下進行瞄準,即使是最微小的舉槍瞄準動作也會讓我們的士兵們在無重力空間裡面翻滾個沒完!
撇開我們士兵不熟悉無重力環境作戰的問題不談,更糟糕的是,雖然說後座力很小,我們攜帶的武器還是有後座力的,如果說開了一槍以後,人會受到後座力的影響而向後飛出去,那還算是很理想的狀況了;最怕的是後座力沒有貫穿質量中心時造成的力矩會讓人像個陀螺似的轉個沒完沒了,到時候根本不用NTU的士兵們開火,我們的士兵只怕自己就會轉到暈死過去了。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在我身上;雖然我有信心能夠藉著超能力來瞄準,但是我可沒辦法一邊瞄準一邊調整持槍姿勢、讓開槍時產生的後座力能夠貫通身體質量的中央點。
真是的,有點搞不懂軍部的人在想什麼;為什麼會配發這種有後座力的槍枝給需要在無重力環境下作戰的部隊呢?
既然槍已經不能用了,我乾脆把手上的槍拋掉,從腰間拔出手榴彈握在手中。
「長官,你的槍……?」
跟在我身後的那位排長見到我拋下槍,有點遲疑地問著。
「等一下沒有我的命令,無論如何不許開槍,即使是遭到敵人射擊也不許還擊,知道嗎?」我轉頭下了這個命令。
「無論如何不許開槍?!」跟在我身後的士兵們全都變了臉色;不許他們開槍,那不就等於是叫他們送死嗎?
「我們的槍有後座力,就算你們不怕開槍之後變成陀螺,我還要擔心你在全速旋轉的時候,子彈會不會掃到自己人的屁股!」我聳聳肩,雖然懷疑隔著宇宙飛行服有誰看得見。「無論如何不准開槍,即使是使用手榴彈也不准,我可不想看到有人把手榴彈扔在我們屁股後面。」
聽到我這麼說,士兵們面面相覷;有幾個比較大膽的士兵乾脆學我拋下了手上的槍枝,拔出手榴彈來預備著;那些比較謹慎的士兵們則還是緊抓著手上的武器。
我在一個飄浮的箱子上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箱子被手指推出去時的反作用力就推著我的身體慢慢地飄向氣密門邊的艙門控制面板;飄到面板前的時候,我得用手捉住面板突出來的部份來固定身體,然後,我在面板上輸入了將氣密門切換成緊急人工控制的複寫密碼。
密碼輸入完,按下開門按鈕,氣密門緩緩打開,伴隨著門後的空氣迅速流出,捲得飄蕩在無重力空間之中的士兵們又是一陣四處碰撞;我也得用力捉緊突出的控制面板來穩定身體,直到氣密門完全打開,外面那個氣密隔艙內的空氣流光了為止。
我向著士兵們做了個手勢,隨即當先朝著那個氣密隔艙裡『飄』過去;士兵們也紛紛在找到施力點之後飄了過來;當士兵們都進入這間氣密隔艙之後,我先關上通往貨倉的氣密門,以免艦上的氣密門因為空氣流失的關係而自動關閉;雖然我可以用感應能力找出緊急人工控制密碼來開門,但是每一道門邊都要輸入一次密碼也是挺麻煩的。
我飄到另一道氣密門邊,輸入了緊急控制密碼來開門;我們的首要目標是前往巡洋艦上的武器庫取得沒有後座力的能量武器,不然沒有武器能夠作戰的士兵根本不能稱為士兵,充其量只能算是自動送上門去的戰俘而已。
通過了幾道門之後,我們已經進入了氣密區,現在就算脫下宇宙飛行服也可以照常呼吸,而且氣密門也不再因為氣壓減低而自動關閉;不過,我們必須面對的另一個問題是,NTU派出了一支安全小組來處理我們的威脅了。
要是在平常,那些只受過幾天作戰訓練的艦艇兵根本就不會造成我們太多的困擾;但是在無重力狀態下時,我們的士兵們無法有效運用武器,那些持有能量武器又熟悉無重力作戰的艦艇兵就是很大的威脅了。
來到一處通道轉角附近,感覺到有六名NTU安全小組的人正從轉角的另一頭藉著單人噴射推進器的輔助朝著我們飛過來,我拔掉了手榴彈的安全插銷,手腕一振,學著武俠小說裡面的武功高手發射暗器的敘述,以最小的動作將手榴彈朝著轉角『推』了出去,我的身體也因為反作用力而慢慢地向後飄著。
沒有受到重力影響,被拔掉插銷的手榴彈循著直線軌跡快速飄行著,很快地就飛過了轉角;接著就是手榴彈爆炸的聲音,激射的破片伴隨著敵人的慘叫聲四處飛舞著,在走道的金屬牆壁上反彈來去擦出亮眼的火花,有一些彈片在幾個反彈之後擊中了士兵們的宇宙飛行服,總算那些彈片在反彈之後的殺傷力已經減低不少,沒有造成我們士兵的傷亡。
「看來似乎是解決了一批。」我低聲說著,從通訊機裡聽到我說話的士兵們先是嚇了一跳,接著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畢竟他們雖然手上有著槍和手榴彈,但是對於不熟悉無重力環境作戰的他們來說,其實和赤手空拳的差別不大。
我朝著轉角前進,NTU安全小組人員被手榴彈炸得殘缺不全的屍體正飄浮在滿是爆炸煙霧的走道空間裡;兩旁的金屬牆壁上滿是破片刮出來的彈痕以及大大小小的圓形血跡,還有更多的鮮血正緩緩從屍體的傷口處流出來,在空間之中形成圓球狀,蕩悠悠地懸浮著有如靜止在宇宙之中的無數星辰,染滿血腥的星辰。
我沒有時間去欣賞或憑弔這幅景致,我必須先替我和我的士兵們取得武器,否則我們的鮮血很快就會跟著飄浮在無重力空間裡。
從六名NTU安全人員手中取下了復合材質製成的雷射手槍,再從死者腰間取下能源匣。這些輕巧的雷射手槍威力不強,在地面戰鬥之中的用途有限;但是在無重力環境之中卻是最好的武器。先不說雷射武器不會產生後座力,調整雷射手槍進行瞄準的時候,雷射手槍相對輕巧的重量不會造成持槍者的懸浮狀態改變太多,因此持槍者可以專心進行瞄準,而不必花費太多精神在調整自己跟著瞄準動作而改變的姿勢上。
「拿著這些槍,你們可以自由開火,這些武器沒有後座力,開火時可以不必擔心自己因為後座力而變成陀螺的問題。」
我自己拿了一把雷射手槍,將其它五把手槍交給其它士兵,命令其中一個人跟在我後面,其它四個人去殿後掩護,這才帶著隊伍,大隊人馬像是幽靈一般晃悠悠地繼續朝著武器庫飄去。
前往武器庫的路上,我們沒有遇到其它的NTU安全人員,倒是感覺到船身又劇烈震盪了幾次;必定是有其它的吸血蟲也挑上了這艘NTU巡洋艦,那些震盪就是吸血蟲撞擊在艦身上造成的。
武器庫前方的通道裡設置著兩具附有雷射槍的監視攝影機,不過那兩具攝影機並沒有對我造成太大的困擾;我根本就沒有探頭出去查看攝影機的位置,只是從攝影機看不見的轉角後方伸手出去,以雷射手槍分別對著兩具攝影機開火,很輕鬆地就將那兩具攝影機擊毀。
武器庫的大門是以電子密碼鎖保護著的,這種鎖對於別人或許很有效,對於我這個可以靠著超能感應力來猜密碼的人卻一點用也沒有;我在控制面板上輸入密碼之後,武器庫的門隨即無聲地向兩側滑開。如果NTU的人知道這種情形,也許他們會考慮裝置最原始的機械鎖吧?
毫無阻礙地進入武器庫、並且打開了用電子密碼鎖保護的武器櫃之後,我們順利地取得了大量的雷射手槍和雷射步槍,幾乎每個士兵都攜帶了一把雷射步槍和兩把雷射手槍,腰間更是掛滿了能源匣。
反正現在是在無重力狀態之下,就算帶上幾千幾百噸重的東西,身上也不會感覺到任何重量壓迫的。
從武器庫出來,我們隨即轉往動力區,只要能夠關閉這艘NTU巡洋艦的動力系統,這艘巡洋艦上的所有防禦設施與監測系統都會隨之關閉,可以減少我們攻佔這艘巡洋艦的困難與阻礙;連帶的其它NTU船艦也會因為失去旗艦指揮而陷入混亂,可以讓VMA那由貨船組成的艦隊少受到一些炮擊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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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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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5 23:21:22
5-5
我們順利地接近了這艘巡洋艦的動力區,由於不能在動力區隨意使用手榴彈,以免引發不可收拾的大爆炸、將所有的人都炸成太空中的灰塵、或者炸壞動力爐控制設施而導致我們無法順利關閉這艘船的動力,我們只能憑藉著從NTU武器庫裡『借』來的雷射武器系統。
幸好,我們的士兵們都穿著簡易宇宙飛行服,這些宇宙飛行服可以提供少許的保護給士兵們,而NTU的艦艇兵則只穿著著一般的制服;我們帶來的手榴彈雖然不能用在動力區,但是兩位下士班長以及那位上士排長身邊都攜帶有閃光彈,我們可以利用閃光彈支持進攻;再加上NTU的艦艇人員只配備了雷射手槍,而我們甚至還從武器庫之中取得了雷射步槍,無論是在人數、火力和防禦力上都佔了優勢。
雖然通往動力區的氣密門已經被NTU關上了,不過NTU的艦艇人員忘記順手摧毀外側的氣密門控制面板,以致於我還是能夠利用控制面板來輸入緊急人工控制密碼。
我先佈置好了士兵們的攻擊位置,確定負責火力支持的士兵們都找到可以攀附的地方來固定自己的身體,這樣移動槍口瞄準的時候才不必擔心身體隨著旋轉;然後,我在控制面板上輸入緊急人工控制密碼,當氣密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的時候,將一枚閃光彈扔進門後去。
咒罵與慘叫聲迅速地從門後傳出,NTU艦艇人員的眼睛受到閃光彈強烈閃光的刺激,暫時失去了視覺;突來的黑暗與眼睛受到強光刺激時的痛苦讓NTU的艦艇人員們雙手捂著臉面、像是瀕死的魚一般飄浮在空中掙扎翻滾著。
「所有的人拋下武器!不許動!」
一等氣密門打開到足夠讓人穿過的距離,那名上士排長隨即一馬當先『飄』進動力區,其它士兵們也隨即跟著飄進去;動力區內的NTU人員幾乎都被閃光彈給閃到了眼睛,無法反抗之下只能乖乖棄槍投降;少數幾個沒被閃光彈閃到眼睛的人也不敢和端著雷射步槍的正規士兵對抗,紛紛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將雙手抱在腦後表示投降。
趁著那名上士排長帶著士兵在收繳NTU的武器時,我檢查了一下引擎動力控制面板,很意外地發現控制面板竟然沒有被密碼上鎖保護起來;大概是我們的閃光彈攻擊出乎NTU的意料之外,以致於他們沒有來得及將動力控制系統上鎖保護。
我開始在動力控制面板上忙碌起來,先切掉艦橋和戰情指揮中心的電力分配,再關閉炮塔的能量供給,連艦內照明設施的電源都一起切掉,只留下生命維持系統的能源。
而更好的是,我在動力控制面板的旁邊發現了控制人工重力產生裝置的控制面板;我當然是二話不說就打開了人工重力產生裝置。在無重力空間裡飄來飄去雖然很好玩也很省力,但是現在並不是可以玩的時間,我們的士兵在無重力狀態下無法發揮所有的戰鬥能力,還是在有重力的情況下比較有存活的機會。
「上士,你負責控制好這個動力區,我留二十個人給你,把動力區的門鎖好,找六個志願者和我一起走。」
「長官,只帶六個人太危險了!」那名上士連忙抗議。
「我知道,但是你這裡會遇到的危險比我那裡更大。除了NTU會派人來奪回這個動力區的控制權以外,你還要看管好這些NTU戰俘,再說其它登上這艘船的友軍可能不知道我們已經佔領這裡了,他們出現的時候可能會先以手榴彈來打招呼而不是用手勢來打招呼。」我解釋著。「可是你不知道來的人到底是敵人還是友軍,你也不能一見到人就開火,我只能多留一些人給你預防萬一。」
「好吧!既然長官你這麼說……。」那名上士聳聳肩。「萊特,奇普,還有你們四個,跟著長官。」
隨著上士的命令,兩名下士班長應聲出列,還有其它四名士兵也跟在了我身後。
「謝謝,這裡就麻煩你了,記得把門鎖好。」我轉頭正要離開,突然又記起了一件事。「對了,門上還是寫下『VMA佔領區,訪客請先敲門』吧,也許可以提醒我們的友軍不要第一時間就把手榴彈扔進來。」
「是的,長官,我一定照辦。」那名上士忍著笑回答著。
帶著人走出動力區,由於我剛才切掉了整艘船艦的照明用電力,外面的走道上現在是一片漆黑;我打開了宇宙飛行服上的照明燈光照亮了通路。
「長官,在黑暗裡開燈太危險了!」名叫奇普的下士班長連忙說著。「很容易引起敵方的警覺,而且很容易讓長官在黑暗中變成最顯眼的標靶!」
「但是也可以提前通知其它在這艘巡洋艦上的友軍,現在靠近的不是敵人,請不要用手榴彈招呼我們。」我聳聳肩。「我的宇宙飛行服應該可以減少一些NTU雷射手槍所造成的傷害,中個幾槍應該還不會死的;但是手榴彈扔過來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朝著NTU戰情指揮中心前進的路上,我們在一處轉角發現了閃動的燈光;其它登上這艘船的VMA士兵們見到了我們的燈光,以他們的燈光照著轉角的牆壁來發出詢問的燈號;在我用燈號發出回答訊息之後,一名VMA中士帶著七個人從轉角後面走了出來。
「你們只有八個人?」
「不,長官,我們本來有三十幾個人登上這艘巡洋艦,但是我的人不習慣無重力戰鬥,武器也不順手,在和NTU安全人員的交火之損失了不少人。」那名中士說話時滿是心有餘悸的表情。「用有後座力的槍來進行無重力狀態戰鬥真的是謀殺!要不是有人打開了這艘船上的人工重力產生裝置,長官你現在看到的可能就是NTU安全人員踩在我們的屍體上了。」
「你們還能戰鬥吧?我需要人手幫忙佔領這艘船的戰情指揮中心。」
「我們要戰鬥是沒問題,但是我們受傷的夥伴需要照顧……。」
我想了想,如果能夠盡快奪取到這艘船的控制權,就可以把受傷的人安全送去船上醫務室治療,還可以把人工重力產生裝置關掉,讓傷兵『飄』起來,到時候就可以毫不費力地把傷兵一次全都送進醫務室裡。不然我們還得先攻佔醫務室才能收容傷兵,還要分出許多人力來搬運傷員,遭到NTU反擊時的抵抗能力會嚴重下降。
「留兩個人下來照顧傷患,如果NTU的人靠過來,不必抵抗,直接投降就是。」我立即下令。「其它人和我走。」
那名中士聳聳肩,指派了兩個人留下來照顧傷患,自己則帶著其它人和我一起前往戰情指揮中心。
到達戰情指揮中心外面、預備著要進攻時,我計算了一下:我這邊總共有十三個人,NTU戰情指揮中心裡面的指揮官和其它人員加一加可能超過三十個;雖然說我們的火力和防護力都比裡面那群人要好,但是他們人多,真的抵抗起來的話,我們只怕也會受到不輕的損傷。
「中士,等一下我把門打開的時候,你們先扔一顆閃光彈進去……還有閃光彈吧?」得到了中士的點頭回復,我繼續說著。「衝進去的時候不要開燈,但是每個人都必須用你能夠叫出來的最大聲音喝令對方放下武器投降,而且必須一直重複;另外,每個人都必須快速移動位置,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停下來,知道嗎?」
「長官,為什麼要我們一直重複喝令對方投降呢?喝令一次就該夠了吧?」一名士兵提出疑問。「每個人都大叫的話,對方反而會聽不清楚。」
「我就是要他們聽不清楚,不必怕叫破喉嚨,喉嚨喊啞了的人我可以優先安排他去接受醫護治療,動手吧!」
我在氣密門旁的控制面板上輸入密碼打開了門,那名中士先扔了個閃光彈進去,接著所有的士兵們紛紛在『拋下武器!不許動!』的吼叫聲之中衝了進去,並且依照著我的指示,一直不停地移動自己的位置。
戰情指揮中心裡的NTU官兵們先是因為閃光彈的強光而暫時失去了視力,接著就聽到許多敵人一邊大叫著一邊衝進來的各種雜音,宇宙飛行服的鐵質鞋底踩踏在金屬地板上所發出的鏗鏘聲一直響個沒完沒了,顯然一直有新的敵人進入戰情指揮中心裡來,那些NTU官兵不知道來了多少敵人,他們只知道進來的敵人數量『很多』,NTU官兵們很快地決定放棄毫無勝算的抵抗,紛紛拋下武器、雙手抱頭從掩蔽處站了起來。
真是幸運,不發一槍一彈就成功嚇得NTU的官兵們投降了;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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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艘巡洋艦之外,VMA還成功佔領了另外五艘NTU的驅逐艦與護航艦,只有一艘船在登艦部隊和NTU的艦艇人員交火時因為動力區受到流彈波及而爆炸。
很諷刺的是,VMA雖然佔領了六艘宇宙作戰艦艇,但是卻沒有足夠的合格人員能夠駕駛這些船;艦隊指揮官派上來接收我們所佔領巡洋艦的艦艇人員竟然不會操作這艘巡洋艦上的動力、雷達、戰情和火炮設備,甚至還要我這個不是正規宇宙艦艇人員的人來指導他們怎麼操作這艘船,簡單來說就是什麼都不會。唯一能夠發揮功用的就是這艘船上的醫療設施,所以艦隊指揮官乾脆把這艘船當成醫護船來用,將登艦戰之中受傷的士兵以航天飛機送來治療,甚至連那些登艦戰時附著在船身上的吸血蟲突擊航天飛機也沒有除去,反正航行在宇宙之中沒有阻力問題,就是外型難看了些而已。
無聊的航行日子又繼續了約六天,直到一個有著單一衛星的水藍色星球出現在我們視野之中。
那是地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1:40
5-6
我一直覺得不太對勁:為什麼我們會出現在地球附近的太空之中,而不是前去增援火星的盟友?而且,地球附近的太空之中不但沒有NTU的艦隊,也沒有任何的太空防禦或是迎擊衛星,甚至我們在對地球開始進行空降的時候,也沒有遭遇到行星防禦飛彈的反擊,感覺上地球就像是完全不設防一樣。
也許NTU認為VMA缺乏作戰用的宇宙航行艦艇而沒有設防,或許我們的情報單位剛好又得知了NTU沒有設防的情報,最有效率的作戰就是針對敵方的弱點進行攻擊,所以我們才沒有前往火星增援,而是出現在地球上空。
不過,現在去思考這些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事實是:太空貨船紛紛降落在一處山區裡的盆地之中,將搭載的軍備卸了下來;部隊也開始重新集結,原本屬於第五營的兩連戰車也都重新歸建到我的指揮之下,反而是機械化步兵在上次攻佔NTU宇宙作戰艦艇時損失了一大半,指揮部則是另外指派了兩個標準步兵連給我的營來補足缺額。
同時,我的營也被重新指派成特遣第一團的第三營,我的新上司是一名掛著中校官階的二十九歲青年人。
「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攻佔位於這裡的NTU軍備生產設施。」部隊一編製完成,團長立刻將我們五個營長叫去召開作戰會議。「大家都知道,我們武器裝備的科技等級落後了NTU一大截,以致於我們在對抗NTU的戰爭之中一直處於劣勢;現在我們有了一個可以扳平這段科技差距的機會:佔領這個NTU的軍備生產設施,我們就可以獲得我們想要的一切科技。」
團長用雷射筆在鋪展於我們面前的戰術地圖上標示出了NTU軍事生產設施的位置,那是離我們降落地點約有一百公里左右的一處谷地。
「這次的任務估計不會遭遇到太大的敵軍阻礙,大家都知道,由於NTU缺乏資源,缺乏到連行星防禦飛彈都造不起來的程度,因此這處生產設施其實也已經處於半廢棄狀態,只有少數的士兵留守;不過,這些士兵雖然不足以阻止我們佔領這處軍事設施,但是要毀掉關鍵科技的數據和生產設備卻已經是足夠了,所以,這次作戰的關鍵就在於如何盡快殲滅敵軍,並將佔領目標所受到的損害減到最小程度。」
聽團長這麼說起來,這次的任務其實不算太難,只是要佔領一個沒幾個人把守的軍工廠而已,我忍不住暗自估計了一下,只要一個排的步兵就可以完成這項任務。
「為了不讓NTU有任何機會毀掉我們所需要的關鍵科技與生產設施,我們這次得到了使用化學武器與生物武器的授權許可……。」
使用生物武器?我嚇了一跳,由於其無孔不入的滲透特性以及慘無人道的殺傷方式,生物武器一直被列為禁用的武器種類,與核子武器同屬於毀滅性武器──就是你只要使用了其中一種,就會造成敵方的大量毀滅,然後敵人也會以同樣的武器還敬,造成你的大量傷亡,最後雙方就會在這種互相毀滅的連鎖效應之中被一起磨得粉碎。
「長官,請原諒我打岔:使用化學武器必須承擔的風險太高了,萬一NTU因為我們首開先例使用了化學武器,而以牙還牙將類似的武器朝著金星上扔下去呢?」
雖然金星上有很多行星防禦飛彈,但是要從外層空間之中將一個裝有劇毒化學物質或是高致命度細菌的鐵罐子扔到金星表面上並不是什麼大問題,至少對NTU和VMA來說都不是什麼大問題,而發射核子彈頭就更簡單了,早在幾世紀之前,以核子彈頭穿越大氣層轟擊地表的技術就已經被發展到連小孩子都耳熟能詳的程度了。
「中尉,這點你不用擔心。」團長伸手憑虛向下按壓、做了一個『你放心』的手勢。「我們只是以炮兵發射幾枚裝有速效神經毒氣的炮彈,不是什麼大規模化武屠殺,NTU不會知道的;就算NTU知道了,NTU也不會為了幾個小兵的生命而和正式和我們展開化武大戰。」
當團長這麼說的時候,特遣第一營和第二營的營長也用著『你窮擔心些什麼』的眼神瞪著我,彷彿我們現在要扔在NTU頭上的是一瓶女用香水,而不是幾發會殺死人的神經毒氣炮彈。
「但是……。」
「中尉,這是上級的指示,你就不必多說了。」團長搖手制止我的發言。「既然你不喜歡這個任務,攻佔軍工廠的任務就交給第一營去執行好了,你只要帶著你的人在作戰區南方佈置一道防禦陣線,確定NTU不會在我們拆卸工廠設備的時候前來打擾就好。」
「是,長官。」
雖然負責的是又辛苦又沒什麼功勞的側衛任務,但是我卻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使用生物武器?我一直覺得這實在是太過份了,比起爬到NTU的頭上撒尿還更令人無法容忍;被派去執行側衛任務至少不必親自動手去處理那些討厭的生物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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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白雲飄過,難得有一次作戰任務不是派我去打頭陣的,正好利用這個時間放鬆一下,也欣賞一下用來當作金星環境改造範本的地球自然景觀。
「長官,你在生氣啊?」佳娜來到我身邊抱膝坐下,歪著頭打量著我。
「生氣?沒有啊?我為什麼要生氣?」
「為什麼不生氣呢?」一陣微風吹來,正好吹亂了佳娜的頭髮;佳娜伸手隨意地梳理了一下。「被從第一線作戰任務上調開,調來這種地方吹風乘涼,換成我是長官你啊,我早就帶著大隊人馬去搶佔那個軍工廠了。」
「你那個好戰的脾氣還是沒改。」我用雙手枕在脖子後面。「我和你不同,我只是個義務役軍官,不管立下多少功勞,頂多也只能領到一些賣不了錢的勳章而已,軍方不會因為我的戰績優秀而發給我特別多的年終獎金;被派來這裡乘涼也好,剛好名正言順的忙中偷閒一下。」
「長官你可以去簽志願入伍啊?只要簽了志願入伍成為職業軍人,憑長官你的功績要升上少校還是中校都不是問題!」佳娜笑嘻嘻地趴在我身邊。「怎麼樣?長官,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可以幫長官你辦手續喔!」
「幫我辦手續?」我看著佳娜那不懷好意的美麗笑臉。「應該是你成功拉我加入軍隊的話,可以獲得記功嘉獎吧?」
「長官你也知道嘛!」佳娜笑得更燦爛了,水靈靈的黑色大眼睛瞇成了黑白分明的一對彎月。
「不幹,要簽志願入伍的話我在新兵訓練中心就簽了,何必等到現在?」
「不要這樣啦,長官~~要是人家能夠勸長官這種超級戰爭英雄簽志願入伍的話,可能立刻就可以升少尉了耶!」佳娜拉著我的手臂搖晃著。「人家未來的幸福都在長官身上了,長官就替我簽一下嘛~~長官想要人家怎麼補償你都可以喔~~。」
「說不干就不幹!如果是和平時期的話,我可能還會簽,多賺一些錢也沒什麼不好;但是現在簽下去的話,我手上又不知道要沾多少人的血。」我甩開了佳娜的雙手。「你知道他們打算在軍工廠那邊使用化學武器嗎?我可不想因為簽了志願入伍而和化學武器沾上關係!」
「使用化學武器有怎麼樣嗎?」佳娜的大眼睛圓睜睜地看著我。「反正都是殺人,用什麼手段去殺有差別嗎?」
「用什麼手段去殺人的確沒什麼差別,但是現在的重點在於我不喜歡殺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我站了起來。「上士,現在是任務中,立刻回到你的崗位上去待命!」
「知道了啦!」佳娜滿臉不高興地坐起身來,還一邊喃喃自語著。「小氣鬼、大木頭、不解風情的傢伙、娘娘腔、同性戀……。」
「你碎碎念夠了沒有?!」
我瞪著佳娜,佳娜則是朝著我吐了吐舌頭,擠了個可愛的鬼臉給我看。
這時,我的無線電通訊士官匆匆朝我跑了過來。
「有事嗎?」
「長官,有上級給你的作戰命令!」無線電通訊士官遞了一張薄紙給我,上面印著我的下一個作戰命令和簡單的路線示意圖;是一個佔領城鎮做為補給據點的作戰任務。
我隨即將我的連長們召集來開作戰會議,討論著該如何去執行新收到的佔領命令。
「佔領城鎮?」步兵第三連的連長看著地圖,隨即提出了問題。「我們會遭遇到什麼威脅?」
「根據情報數據,目標城鎮裡現在沒有敵方駐軍,但是敵方隨時可能集結大軍朝這裡來;如果能夠在敵軍到達之前先行佔領那個城鎮,我們不但可以阻止敵軍以那個城鎮做為補給基地,我們也可以利用那個城鎮做為在地球上作戰的據點。」
其實上級根本就沒有給我們這些情報數據,但是我能感覺到敵人的動態;為了能讓我的部下們對敵情有更清楚的概念,我乾脆來了個假傳聖旨。
「沒有敵蹤?」機械化步兵第二連的連長揚了揚眉毛。「沒有敵軍駐紮的話就是誰先到誰先贏了;我可以帶著我的連全速打前鋒,先行到達城鎮進行佔領任務。」
「好,那就拜託你打頭陣了。」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不過,你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先不要佔領城鎮,在城鎮的東方和南方找好防守據點,建立你的防禦來抵抗敵人可能的逆襲。」
「只要確定我後面有戰車跟著、能夠隨時支持我就好。」第二連連長點頭。
「我會讓戰車第一連跟著你的。步兵第三第四連隨後跟來,你們負責佔領市鎮的工作;不過要小心,請用你們最和善的態度去對待居民,雖然那些居民們沒有什麼先進武裝,但是他們如果暴動起來的話,光是人數就足夠淹死我們。」
「沒問題,長官。」兩位步兵連連長一起點頭。
「好,那麼大家開始動身吧。」我點頭示意解散。「如果運氣夠好,也許今天晚上就不必露營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2:05
5-7
佔領行動進行的相當順利,先遣的機械化步兵連沒有遭遇到任何阻礙、順利進入了目標城鎮內,而隨後步兵執行的佔領行動也沒有受到城內的居民的反抗;雖然這座城鎮的居民們很明顯地不喜歡我們這些入侵者,但是居民們並沒有對我們表現出太多的敵意,也乖乖地配合著戒嚴管制措施待在自己的家裡。我們唯一碰到的麻煩就是市長要求我們保證居民的基本日常生活需求能夠不虞匱乏,而且軍隊不能騷擾平民而已。
市長的要求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雖然這座城鎮內沒有什麼戰略物資儲存著,但是糧食之類的一般民生物資儲存量仍然相當充裕,只要軍隊不把城鎮裡的民生物資全部徵調一空的話,就不會發生民生物資短缺的情形;反而是供應這座城鎮日常生活用電的發電廠因為缺乏發電用的高能燃料棒、早已停止運轉了一段時間,不過我們多的是可以供應給發電廠運轉的高能燃料棒,要讓發電廠運轉起來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我把這些問題交給負責補給業務的士官去負責,我則集中精神在安排部隊的防禦位置上。
NTU沒有立刻對我們發動攻擊,可能是因為NTU沒有足夠的部隊在我們降落的地點附近;但是這裡畢竟是地球,是NTU的老巢,NTU隨時可以集結大批人馬朝我們殺過來,再加上我們使用的裝備又沒有NTU的武器先進,如果防禦位置沒有準備妥善,到時候只怕很難撐過NTU的攻擊。
在我們佔領城鎮之後不久,團長帶著特遣第二營也隨之進入這座城鎮裡;團長在一間學校內設立了臨時指揮部,第二營則是進駐了城鎮西邊的小型機場開始進行整備工作,那座機場準備好了之後不但可以用作後續運補宇宙飛船的降落地點,同時也可以讓航空作戰單位進入,替我們提供空中火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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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佳娜駕駛的四輪車上前往設在學校裡的團部,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女子的呼救聲。
我一揮手,佳娜隨即煞住車子,接著和坐在後座的兩名步兵一起拔出武器跳下車來,跟在我身後前去探查聲音的來源。
轉入了傳出呼救聲的小巷子裡面,正好看到四名穿著VMA制服的軍人抓著一個已經衣著散亂的女孩子。
我常常在電視上的肥皂劇裡看到佔領部隊騷擾居民的劇情,只是沒想到這種事情會讓我真正碰上那麼一次;幸好這四個人都不是我的屬下,不然我這個營長絕對跑不了被以「督導不周」的罪名受連坐處分的。
「放開那個人!你們幾個在這邊幹什麼?」
聽到我的怒喝聲,其中一個也是掛著中尉階級的軍官轉過身來,仔細打量了我一頓。
「沒什麼大事,只不過這個女人是NTU的間諜,我們正要抓她回去審問。」中尉雙手一攤、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
NTU的間諜?雖然我對於間諜本身沒有好感,佔領部隊抓抓間諜以免軍情暴露也是正常狀態;問題是我可以感覺得出來那名軍官是在撒謊,他們只是用抓間諜的名義在行調戲婦女的事實而已。
雖然說這些人幹壞事的借口找得不錯,如果說這些人能夠真的假裝成抓間諜的樣子,那麼也許我就不會插手這件事情,反正做壞事的不是我,只要其它居民不對這件事情起反感就行;偏偏這些人一點抓間諜的樣子都沒有,不要說是我這種能夠感覺到別人想法的超能力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人想幹什麼,至少佳娜已經鬆開了她腰間的手槍掛套、擺出隨時可以拔槍射擊的姿勢;而跟著我的那兩名步兵也露出了羨慕又嫉妒的神情。
我們佔領的這個城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有將近四萬的人口居住在這裡,如果不是居民對於我們的佔領表現出合作態度的話,只靠著我手下的兩個步兵連根本就不足以有效維持我們的佔領狀態。就算這個女人真的是NTU的間諜,照這四個人這樣毫不掩飾的『抓間諜』方法,很快就會激怒整個城鎮裡的居民,到時候只怕不用等到NTU的正規軍殺過來,暴動起來的民眾就夠我們吃不完兜著走了。
「抓間諜?老兄,我只能說你們抓間諜的本事實在很差勁,讓你們這些沒受過正規反情報訓練的人來抓間諜實在是一大錯誤啊!放開那個女人。」
「可是,這是上級的命令……。」那名中尉還想說什麼,卻被我一陣怒目瞪視、把要說的話全給吞回了肚子裡。
「上級命令是嗎?很好,上級給你的命令書在哪裡?」
「這是緊急口頭命令,沒有命令書……。」
「沒有命令書?那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在抓間諜?」
其實我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是在『抓間諜』,但是在別人面前、特別是在那個可能是當地居民的女孩子面前,我總得做做樣子;不然當地居民知道了佔領軍竟然會擄掠婦女,不起來暴動就有鬼了。
「這真的是上級的命令!」那名中尉也急了,聲音也大了起來。「沒有上級命令,你以為我是活得不耐煩了、想被以違反軍紀的罪名拖去槍斃嗎?」
「那好,反正我也要找『上級』談談,正好一併處理這個問題;但是現在,放開那個女人,不然我就以你違反戒嚴秩序的罪名當場槍斃你!」
見到我的手已經握住了手槍預備拔出來,那名中尉只能悶哼一聲,示意抓著那個女孩子的人放開手。
「上士,麻煩你送這個女孩子回去,人家受了驚嚇和委屈,可能還要麻煩你代替軍方道個歉了。」雖然我是對著佳娜在下命令,但是我卻故意說得很大聲,主要還是說給那個中尉聽的。「另外,轉告步兵連的連長,加強城鎮內的安全巡邏,特別是要盯緊咱們自己人,不管有沒有上級命令書,只要沒有事先知會過我們就隨意動手抓人的,一律當作重大違反軍紀事件論處,直接就地槍斃!」
「是的!長官!」佳娜回答的聲音既清脆又響亮。
「現在……。」吩咐佳娜送那個女孩子回家以後,我轉過頭來瞪著那名中尉。「……讓我們去見見上級、好好談談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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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的士兵竟然打著抓間諜的名義在綁架平民少女?而且竟然還說是上級命令!長官你有下過這種命令嗎?!」
到了團部,見到了團長,我自然是毫不客氣地劈頭就問了這個問題。
「別激動,傑森,別激動。」團長雙手同時憑虛向下按壓,做了一個要我冷靜的手勢。「這件事情沒有你想像的嚴重……。」
「沒有我想像的嚴重?!我們的士兵正在大街上公然擄劫平民,而長官你竟然說這件事情沒有我想像的嚴重?難道要等到士兵們當街脫褲子強姦女人的時候才會嚴重嗎?」我忍不住吼了回去。「我們帶領的到底是軍隊還是強盜?我們到底是在保衛VMA還是在侵略NTU?」
「傑森,身為一個軍人,我不可能放縱底下的人幹這種無法無天的事情。」團長歎了口氣。「我從來沒有下過那種命令。」
「長官你沒有下過那個命令?真是太好了,我找到了一個企圖以說謊來逃避罪責的傢伙!看來我當時真該直接槍斃他、而不是拖著他回到團部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遺憾,我只怕他沒有說謊。」團長一臉無奈的表情。「你知道他是誰的部屬嗎?」
「不管他是誰的部屬……。」
「傑森,先聽我說!」團長突然揮手制止我繼續說下去。「你是個很優秀的戰士,但是你的眼睛太乾淨也太亮了,不懂得有些事情是不能看見、就算看見了也必須裝作沒看見的;你知道你拎回來的那個中尉是誰的部屬嗎?他是隸屬於第一營的;而你又知道第一營的營長是誰嗎?是參謀總長的……。」
原來又是那些達官貴人的子弟,那麼事情就很清楚了:那些貴人子弟們看到有戰功好撿,就靠著關係混進軍隊裡來,等著撿些現成功勞以便陞官發財,難怪佔領一個沒什麼人把守的工廠也要動到神經毒氣這種化學武器;那些混蛋多半還嫌著戰地生活太過無聊,這才派了自己的底下人出來替他找些樂子。
我真的完全沒想到,沒想到一場保衛VMA的聖戰竟然會變調成這個樣子,真是夠了。
「不管他是誰,既然要待在軍隊裡,就該無條件遵守軍紀!」我決定在這件事情上採取不讓步立場。「畢竟那些高官子弟亂搞而引起居民暴動的話,我的屬下將會是首當其衝的人,我不能放任那些人拿我屬下的安全來亂搞!我已經下令步兵連長加強軍紀管制,再有違反軍紀的事情發生,我會直接拿他們開刀處理的!」
「唉,好吧,我會去和第一營營長溝通一下,要他收斂一些;你可以解散去做你自己的事了。」團長又歎了一口氣。「傑森,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你的義務役身份,至少你不會有陞遷上的問題需要擔心。」
看來團長其實早就知道第一營營長的底細了,但是礙於自己還得在軍隊裡領薪水吃飯,對於這種可能危害到自己前途的事情也只能裝作沒看見;我記得以前我曾經讀過某個古代白癡「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故事,那個時候我還在暗笑有人竟然會笨到寧可餓肚子也不鞠一個躬,現在我可是完全能領會到那種心情了:要我向人渣鞠躬、向惡勢力低頭?也許讓我去死一死,我會覺得比較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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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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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5 23:22:30
5-8
看到團長從四輪車上跳下來、直朝著我走來的時候,我就有著很不好的預感──或者該說很好的預感呢?
「中尉,上級決定要將防衛城鎮的任務交給第二營;由於第二營的兵力不足,需要從你的營裡面借調四個連的兵力去協助加強城鎮防禦的力量……。」團長的話說了一半,吞了吞口水,觀察了我臉上的表情沒有特異變化以後,這才繼續將沒說完的話接下去。「……你的新作戰派令是接手NTU軍工廠的警備任務,防止NTU奪回軍工廠的控制權。」
果然沒錯,上次阻了第一營營長的興頭,現在是找我麻煩來了;首先是以加強城鎮防衛為名、調走我的大半部隊來裁減我的兵力,接著是派我去看守那個重要生產機械都已經被拆卸運走、現在只剩幾間空屋子、就算沒有人看守也不怕遭小偷的軍工廠,擺明就是要把我調去一邊涼快。不過,我可不覺得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別人或許不喜歡被從第一線上調開而失去作戰立功的機會,我卻是巴不得被調開以免整天都是打仗打個沒完。
說真的,我對戰鬥已經開始感到厭煩了,從聖塔那斯戰區打到波扎那斯戰區、隨後又緊接著轉戰到地球來,我每一天的日子幾乎都是在炮火之中渡過的,一點休息的機會都沒有。
「沒問題,長官,我這就出發。」
見到我接過作戰派令時,臉上不但沒有不高興的神情,反而還一臉輕鬆,團長很好奇地望了我一眼。
「中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團長抓抓頭,似乎對於該如何措詞感到為難。「上級或許不明白你的真正價值,但是我是知道的;我的其它幾個營長絕對無法勝任在地球上的任務,遲早我會需要你的能力。現在我還沒有理由說服上級,但是過幾天,只要幾天就好,我一定會讓上級明白他們犯下的錯誤。」
「沒什麼,長官,不必在意我的事。」我攤攤手表示不在意。「反正我從軍到現在也沒放過一天半天的假,打仗都已經打得彈性疲乏了,剛好利用這個機會忙裡偷閒、休息一下,我還巴不得能夠調離第一線呢。」
「那就好,那就好。」團長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趁這個機會好好放鬆自己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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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左遷下放被派來看守這間空蕩蕩、早已經沒有什麼戰略或戰術價值的軍工廠,士兵們卻和我一樣沒有不高興的情緒;上千人規模的工廠宿舍足以裝下一整個連的人還有剩餘,每個人都有充足的睡眠與活動空間,再加上整間工廠早就已經被搬空了,根本沒有什麼東西需要看守的,所以除了輪值宿舍警衛任務的士兵,其它士兵們要嘛聚在一起打牌下棋,要嘛就在廣場上打球運動,或者是聊天或者是睡覺,彷彿回到了沒有戰爭時的和平生活,幾個比較有冒險精神的士兵甚至還試著去追求佳娜、希望能得到美人芳心,搞得整天沒事幹、早已閒得發慌的佳娜更是火氣上升,自然也不會給那些士兵們好臉色看。
這天我正坐在書桌前看書,突然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佳娜氣憤地走了進來。
「長官,這樣的日子實在很無聊啊!難道你不能找點正經事情來做嗎?」佳娜劈頭就這樣大叫著,鐵定是今天又被那些不死心的追求者給鬧得膩煩了吧?
「我正在做正經事啊。」我聳了聳肩。「上級要我看守這間工廠,我就看守這間工廠,這難道不是正經事嗎?」
「這算是什麼正經事啊!」佳娜忍不住伸手按著額頭、一臉『受不了你這個笨蛋』的表情。「白癡都看得出來是上面的人有意要冷凍長官你,真虧長官你還能當作沒事發生……。」
「我知道上面的人想冷凍我,問題在於剛好我自己也想被冷凍起來;我已經打仗打膩了,能被冷凍起來還是求之不得呢。」我笑了笑。「我知道你很想立功陞官,要不要我調你去其它第一線部隊參戰?」
「謝謝喔,跟著其它人只怕會死的比陞官的快,不必了!」佳娜皺著眉頭直咂嘴。「怎麼偏偏你這樣的能力卻是這種懦弱個性?真是讓人頭痛……再這樣下去,你不無聊死,我都快被那些蒼蠅煩死了!」
「你不喜歡被人追啊?要知道只有美女才會吸引追求者喔,越有人追越表示你有女性魅力啊!」
「哼,被人追當然值得高興,被蒼蠅追那可一點都不令人愉快。」佳娜撇撇嘴。「我是很想被人追,偏偏長官你又不來追我,反而是那些蒼蠅整天圍著我轉,煩死了!」
「我不能追你,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想要我追你,原來你所謂的正經事就是這個?」
「當然,難得有清閒時間,誰知道長官你都不來約會我。」佳娜的櫻桃小口嘟得老高。「人家可都等得快人老珠黃了呢!」
「上士,我覺得反而是你該去找點正經事情做。」我忍不住搖頭。「去檢查一下車輛如何?雖然這間工廠不是什麼戰術要地,不會吸引敵人的攻擊,但是例行的戰備工作還是不能省略的吧?」
「車子已經檢查過了,保證比全新的車子還更不容易故障!」佳娜不耐煩地應著。「我連主炮都重新校準過了!」
「你可以去查個哨啊,看看那些哨兵有沒有在偷懶。」
「查哨?整個工廠也就只有大門口和宿舍有哨兵,遠遠一看就看見了,有啥好查的!」佳娜雙手叉腰直瞪著我。「還有什麼事情是長官你能掰的?掰吧!」
「去掃廁所如何?如果你真的閒著發慌,去把廁所打掃一下、維持環境整潔也好啊!」
「廁所已經有人在掃了!」佳娜冷笑。
「已經有人在掃了?!」我有點驚訝。
「是啊,既然那些蒼蠅有時間來煩我,我當然叫他們去掃廁所!蒼蠅本來就該出現在廁所裡的。」佳娜嘿嘿笑著。「還有什麼建議嗎?」
昏倒,原來是這個原因。
「沒有建議了,能做的事情都已經被上士你給做完了,你可以去做你自己喜歡的事了。」
「嗯,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啊?該做什麼事情好呢?」佳娜白玉般的食指點著自己的面頰,歪著頭思考著。
看到佳娜思考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有很不好的預感。
「嗯……既然長官你不來追我,那我來追長官你好了;反正也沒規定女孩子不能追男孩子,是吧?」佳娜的眼睛笑瞇成了兩道彎月,我馬上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沒錯。
「你……你不是認真的吧?!」看到佳娜朝我走來,一副母老虎隨時會撲向獵物的樣子,我連忙站了起來。
「長官你說呢?」佳娜笑著,一個箭步就朝我衝了過來,張開雙手就想抱住我。
「喂!別這樣!」幸好我受過特種作戰訓練,這才躲開了佳娜的摟抱。「別鬧,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啊!」
「說什麼美女才會吸引人追?講得好輕鬆的樣子!」第一次撲了個空,佳娜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一個轉身又朝我撲了過來。「我知道長官你有女朋友,所以我才要抱你啊!也讓長官你嘗嘗被人騷擾的煩惱!」
「救命啊!母老虎要吃人啦!」
總算佳娜為了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現在穿著女性軍官的中裙制服和高跟鞋,行動並不是很敏捷,我這才有辦法躲過佳娜的追撲。
不過,在我們大玩捉迷藏的時候,不好的預感又湧入了我的腦海裡。
「等等,我們有麻煩了!」
由於我集中精神在辨識我所接收到的預感,一時之間忘了閃躲,佳娜就這樣把我給抱了個結結實實,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幸好佳娜不像埃瑪一樣喜歡擦口紅──或者說她忘了擦口紅?不然我臉上就要多一個口紅印子了。
「嘻嘻,追到你了。」佳娜笑著,還把頭靠在我的胸膛上。「抱著長官你,感覺起來好舒服呢!」
「別鬧,我們真的有麻煩了!」我已經知道了我的不祥預感是什麼,那就是有NTU部隊正朝著我們的位置前進。「上士,去準備車子,發佈敵襲警報,我們有客人了!」
「有敵人?!」佳娜忍不住懷疑地看著我。「長官,你該不會是想甩開我才這麼說的吧?我就這麼惹你討厭嗎?」
「我沒騙你,是真的有敵人!我還敢說,如果一天之內NTU的軍隊沒有出現的話,我甚至可以『嫁』給你,這樣你總相信了吧?」
「天啊!」佳娜鬆手放開了我。「那些NTU的混蛋如果敢在一天之內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我一定要親手殺光他們全部!」
「親手殺光他們全部?為什麼?」
「因為他們害我撿不到便宜老公啊!」佳娜笑著,踮起腳尖在我臉上親了一下。「長官你要知道,女人的怨恨可是很恐怖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2:46
5-9
以望遠鏡看著遠處逐漸接近的NTU部隊,我忍不住冷汗直流。
團長以戰車不適合執行防守任務的理由,只讓我帶了一個排四輛戰車出來,再另外指派了一個步兵連給我,所以我手邊的兵力也就只有四輛戰車和一百多個輕武裝的步兵而已;這樣的兵力對於一個算不上是任務的冷凍流放任務來說,其實已經是很充足了。而且我並不認為NTU會進攻這座工廠:這座工廠內具有戰略價值的生產機械早已經被拆卸一空,而且這座工廠並不是位在戰術交通要道或是制高點上,可以說是一個完全沒有戰術價值的目標。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錯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認為NTU的指揮官不會進攻這個工廠、也不會挑選這條路徑去反攻被佔領的城鎮,因為這樣做除了暴露NTU部隊的行蹤之外,一點好處也沒有,所以NTU的軍官不會犯下這種錯誤;但是,今天我看到的那個NTU軍官偏偏就犯了這種錯,而NTU的大隊人馬也就直直朝著我們而來。
就全盤局勢觀點來說,NTU的指揮官犯了很致命的錯誤:他讓他的部隊在崎嶇而無掩護的地形上行進、讓自己的部隊暴露在VMA的空中攻擊之下,並且限制了自己的移動與進攻能力,更糟糕的是還讓我們發現了他的部隊行蹤;但是從我的立場來說,我現在正面對著數量多到光用踩都可以踩死我所有兵員的NTU大軍,而我手邊的兵力絕對不足以抗衡NTU的大軍,說難聽一點,即使NTU願意乖乖站著讓我們打,我們手邊還不知道有沒有足夠的彈藥可以用來擺平所有的NTU部隊呢!
「上士,我記得你說過,如果NTU的人在今天之內出現的話,你一定會殺光他們的?」我調侃著佳娜。「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了,去把敵人殺掉一些吧?」
「長官,你饒了我吧!」佳娜苦笑著。「這麼多敵人,我就算是個怨念魔女也殺不完這麼多人啊!」
不過,我們的情勢並不是完全的絕望;由於NTU的部隊裡有著不少步兵,無法快速行進,因此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呼叫空中支援來打擊NTU的部隊。
我立刻叫來了通訊士官,接通了和團部的無線電通訊。
「傑森,有什麼事嗎?」團長冷靜的聲音從通訊機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長官,我們這裡有NTU大部隊正在朝我們的位置移動,初步估計人數超過五千人,大約再十五分鐘左右就會進入交戰範圍之內;我這邊的人手不足,我需要支援來抵抗NTU的部隊!」我急忙說著。
「五千多人的NTU大部隊?」團長停頓了一下。「好,我立刻協調空中支援去協助你,你原來的第三營我也會撥過去增援你的位置;你目前駐守的位置很重要,不管代價如何,無論如何要守住你現在的位置。」
「我盡力,但是我不認為守得住……。」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團長給插話打斷了。
「傑森,你必須死守你的位置!我們現在是在地球上作戰,我們沒有太多的空間可以放棄,如果你放棄了你的位置,那麼NTU就會直接將我們包圍起來!無論如何你要守下去!」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
「很好,傑森,祝你好運。」
切掉通訊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雖然團長承諾了會派出支援武力,但是我卻有一種我們不會得到任何支援的感覺。
希望只是我的神經過敏了,希望是。
我們靜靜地等著,看著NTU的部隊朝著我們的位置繼續前進,十分鐘過去了,但是我卻看不到任何團長承諾過的空中支援,甚至沒有炮兵支援的炮火,什麼都沒有,就彷彿團部根本不知道這邊有NTU部隊似的。
NTU的部隊已經接近到射程之內,但是我卻不能下令開火──理由很簡單,先不說我們面對的是數量超過我們五十倍以上的敵人,就算NTU的地面部隊不靠數量輾平我們,召來幾架戰鬥機轟擊我們的陣地卻一點也不為難,而我們偏偏又缺乏有效的防空武器來抵抗空中威脅。
「長官,你真的有呼叫支援了嗎?」佳娜很憂慮地問我。
「我再聯絡看看。」
我又叫來了通訊士官,但是這次卻無論如何都接通不了團部的通訊線路;很明顯,要不是團部的無線電通訊機故障了,就是團部故意切斷了我的無線電通訊。
看來我的不祥預感已經開始應驗了。
「怎麼樣?」佳娜焦急的眼神望著我。
「聯絡不上,沒辦法接通與團部的通訊。」我放下通話機。「如果不是團部整個被NTU給炸掉了,就是團部根本不想收到我們的通訊。」
「混蛋!他們分明是故意不派支援過來,想藉NTU的手來除去我們!」佳娜啐了一口。「我就知道那些傢伙都不是好東西!一丘之貉!」
「會嗎?在上次的事件裡,我覺得團長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可能只是剛好通訊機出了些問題……。」
「笨、笨、笨啊!」佳娜伸出手指在我額頭上戳了兩下。「我問你,第一營營長是某個高官的兒子,那團長呢?團長又是哪個高官的兒子?你真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別人只要對你擺個笑臉,你就不會去提防別人可能耍的心機!你怎麼不想想,搞不好團長就是最想把你除掉的那一個,不然他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要是第一營營長在那邊搶女人搞得居民暴動,最倒楣的不是他還有誰?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第一營營長又敢搞出什麼花樣來?」
我無言以對,的確團長雖然表現得像是支持我的立場,但是萬一團長的態度其實是假裝出來的呢?我沒有仔細去感覺團長的內心想法,僅是看到了團長表面的誠懇態度,就這樣一廂情願地認定了團長是站在我這邊支持我的;這下可好,我得替我的盲目相信別人付出代價了。
「上士,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你是指揮官,這種事情應該是你來想的吧?」佳娜撇撇嘴。「看你是要打還是要逃,早點做個決定吧!我只是個小小的士官,當然聽長官你的主意,你說什麼我做什麼。」
我可不認為以手邊的兵力和NTU開仗是明智的選擇。我手邊的兵力太少,根本無法抵擋NTU的攻擊,被全數殲滅是可以預期的結果,而且要這些士兵們為了守住這樣一個毫無價值的地方而犧牲生命也實在說不過去;要逃,先不說NTU會不會放任我們就這樣逃跑而不追擊,就算我們能逃走,團長也可以用「違反軍令」的罪名來槍斃我,要逃跑的話還不如在原地等死比較快。
當然,我還有第三個選擇,那就是向NTU投降,就像佳娜之前說過的「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就不會有任何人受到傷害」那樣。至於投降以後NTU會怎麼對待我,那種事情我反而不關心,反正再糟糕也一定好過我回到團部能得到的待遇。
「在這裡和NTU開戰一點意義都沒有,還是逃跑好了。」我無奈地聳聳肩。「叫大家立刻準備好撤退的工作,讓步兵連的泰連長帶你們撤退吧。」
「叫泰連長帶我們撤退?為什麼?難道長官你不和我們一起走?」聽了我的命令,佳娜直瞪著我的眼睛。「長官你該不會想一個人留下來吧?」
「反正我回去也不會有什麼太好的待遇在等我,再說總得有人替逃跑的人斷後吧?」我笑了笑。「留一輛戰車下來給我,我替你們斷後好了。」
「一個人一輛戰車就想對付NTU的五千大軍?長官你別說笑了吧!」佳娜直搖頭。「不行!我也要留下來!」
「你留下來幹什麼?」
「替長官你開戰車,長官你一個人沒辦法同時駕駛戰車和控制火炮系統的。」
「這不用你操心,你跟著部隊回去,我不想看到不必要的犧牲。」
「別想用死亡這種東西來嚇我,我要是怕死就不會去報考軍校了!」
「那,萬一NTU的士兵非禮你呢?」雖然佳娜不怕死,總不至於連被人強姦都不怕吧?
「那也是長官你的錯!我早就說了,隨時歡迎長官你的不軌企圖,是長官你自己不給我一個美好的回憶、害得我的第一次只能喪失在這種地方!」佳娜斬釘截鐵地說著。「不管長官你說什麼,反正我是留下來了!」
我無言以對,如果連這樣都嚇不走佳娜,我真的想不出能用什麼辦法勸她離開了。
「算了,你愛留就留吧。」我揮了揮手,示意等在一邊的通訊士官去傳達我的撤退命令。
「嘿嘿,這還差不多。」佳娜笑著跑開。「我這就去把戰車開來!」
************
當佳娜駕駛著戰車、壓倒了工廠旁邊的圍牆而出現在NTU士兵的視線之內時,引起了NTU部隊的一陣小小騷動;但是NTU發現了我們只有一輛車、而我們也沒有朝著他們開火的意思,NTU的部隊隨即鎮靜了下來,然後,一輛四輪車出現在NTU的陣線前,車上一名站著的軍官拿起擴音器大喊著。
「VMA的士兵注意:你們正處於不利的壓倒性劣勢,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我們可以保證你們生命的安全!」
聽到那個NTU軍官的喊話,我感到有點好笑;放下武器?我現在開著的是一輛戰車,戰車要怎麼放下武器?難不成把主炮拆卸下來不成?別人怎麼教他喊話、他就一字不改地照本宣科,那個軍官實在是迂腐的有點不知變通了。
不過,我本來就只是打算拖時間好讓步兵們撤離而已,投降或是戰鬥其實並不重要;所以我將戰車炮塔轉向後方、表示我沒有敵意,同時打開車長位置的車頂蓋探出身體來。
見到我們表示出沒有敵意的動作,那名NTU軍官隨即示意駕駛兵將四輪車慢慢開到我的戰車旁邊來。我靜靜看著那輛四輪車靠近,那輛四輪車上載著我將來的未知命運。
終於,四輪車靠近到了我的戰車旁邊。
「我很高興你能夠和平投降。」那名軍官打量著我。「你是誰?」
「是不是能和平投降還要看你們後續的態度:如果你們能讓我其他的部下平安撤退而不追擊,那麼我就投降。」我緩緩說著,希望拖慢了的說話速度能再替那些撤退的步兵們爭取一些時間。「我是傑森.弗萊契,VMA中尉,特遣第三營營長。」
「你就是傑森.弗萊契?!」那名軍官活像是見了鬼似的,兩眼直盯盯地瞪著我。
「老兄,我知道我很帥,但是請不要用那種眼光瞪著我;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我故作輕鬆地說著不合時宜的冷笑話,至於能起到什麼作用?我自己也不知道。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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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5 23:23:03
5-10
雖然說是一間審訊室,但是這間審訊室卻沒有我印象中審訊室該有的蒼白與壓迫感。不但整間房子整理得窗明几淨,窗外不絕於耳的清脆鳥鳴聲伴隨著陽光、透過垂掛著象牙白蕾絲窗簾的落地窗穿入室內;室內的桌子也不是四四方方的鐵桌,而是一片有點橢圓狀的玻璃雕花桌面配上具有藝術感的木質桌腳,連坐的椅子都墊有舒適的天鵝絨坐墊。
整間審訊室裡唯一符合我印象的就是那面魔術玻璃牆,我知道魔術玻璃牆壁後面就坐著幾個人、操作著各種儀器與設備來分析審訊時受審者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雖然我是NTU的俘虜,NTU並沒有給我戴上手銬腳鐐之類的東西,也沒有把防止逃跑用的囚犯項圈給我戴上,負責接受我投降的那位軍官在與他的上級通話之後,只是很客氣地請我和佳娜搭上四輪車,用四輪車載我們到了一個飛機場,隨即陪著我們登上一架小型客運飛機,飛到了這個所謂的NTU審訊機構。
NTU不但一路上沒有試圖限制我的行動,連負責看守我的武裝人員都沒有。即使是到了這間審訊室,雖然有兩名持槍的衛兵站在門外,但是我非常確定那兩名衛兵只是在確保閒雜人等不會靠近這間審訊室、而不是防止我逃跑;否則他們應該會站在室內而不是門外,至少我如果企圖想從落地窗那邊逃跑的時候,那兩名衛兵才會知道我想逃跑。
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審訊人員來到,不過,那位負責審訊我的人一直沒有出現,以致於我被周圍的舒適氣氛弄得昏昏欲睡,到後來實在是舒服到受不了瞌睡蟲的侵襲,我乾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了。
************
「……弗萊契先生?弗萊契先生?」
肩膀上突然被人推了幾下,當場把正在睡夢中的我給嚇醒。
「弗萊契先生?您睡醒了嗎?」
我轉頭向聲音來源看去,這才看清楚推醒我的人是一名穿著白色中裙套裝、留著棕黑色披肩長髮、只在胸前佩戴著NTU軍方工作識別證的女子。
「喔,抱歉,這裡實在太舒服了,不小心就睡著了。」
「沒關係,該道歉的是我,打擾了您得來不易的睡眠。」那名女子微笑著,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我是韓琪,是負責這次會談的人員。」
「會談?我原本以為會是審訊還是拷問呢。」
「如果弗萊契先生喜歡被審訊還是被拷問的話,很抱歉我們NTU沒有類似的『服務』,至少在這個情報分部裡沒有,而且我也不懂那些技巧,只能讓您失望了。」韓琪微笑著。
「對了,你說你的名字是韓琪?」我忍不住發問。「我覺得你的長相比較像是地中海一系的人種,皮膚很白而且鼻子很高,而且你的瞳孔是綠色的;但是你有個很東方式的名字?」
「那弗萊契先生你呢?」韓琪笑著打開了放在面前的文件夾。「你有個純撒克遜風格的名字,但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你是再標準不過的東方人,就除了你的髮色是棕色、不常見於東方系統而已;在這個混血相當普通的時代,我們的姓和名只不過是繼承了遙遠父系先祖的傳統而已,那並不能代表我們體內到底哪種成份的血液比較濃。」
「嗯,我同意。」
「而且,我們不都是發源於地球的同一種生物?」韓琪輕輕歎了口氣。「雖然外表特徵上有些微小的差異,但是我們的血液是可以互通的,我們也可以彼此通婚而生下後代,外表上的差異並不能抹滅我們仍然是同一種生物的事實。」
「我總覺得你歎氣是有原因的。」
「有,不過那不是現在的事。」韓琪從攤開的文件夾裡拿起了一份文件。「請允許我先確認一些問題:您的全名是傑森.弗萊契,對嗎?」
「是的。」
「您是在聖塔那斯戰區被徵召入伍的?」
「是。」
「您曾經被選入特種部隊?」
「是。」
「您曾經參與過爆破UG-31的任務?」
「UG-31?那是什麼?」
「哦,抱歉,我沒說清楚,我一時以為你也是NTU的軍官,應該知道那些情報的。」韓琪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UG-31是一座地下機庫。」
「是。」
「嗯……。」韓琪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聆聽著什麼;我這才注意到她戴著一個耳機,必定是有人正透過耳機在向她說話。
「可以告訴我,您是怎麼滲透進入UG-31的嗎?」
「我沒有滲透進入UG-31過,根本連裡面是什麼樣子都沒有概念。」
「哦?」韓琪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驚訝。「那麼,是你的同伴們滲透進去的嗎?」
「不是,他們也沒有滲透進去,你們那個地下機庫的保全措施實在是太變態了,我們根本溜不進去。」
「奇怪,如果你們沒有人溜進去,那麼你們是如何爆破UG-31的?」韓琪的臉上寫滿了問號。「我們的監視記錄顯示了UG-31是遭到內部爆破而被摧毀的啊?」
「我們把炸彈貼在你們的運輸車隊上,讓你們的運輸車把炸彈帶進去的。」
「啊……!」韓琪又開始傾聽著耳機裡的通訊,以致於發呆了好一會。「原來如此,我們記錄到的最後一個訊號原來是引爆訊號;這麼說來,你們利用了我們的運輸車隊將炸彈帶進UG-31、再以遙控方式引爆炸彈?」
「是。」
「再一個問題:我們NTU在聖塔那斯戰區的總指揮官高思上校,他是被狙擊槍所狙殺的,那也是你做的嗎?」
「是的,他和你不同姓,應該不是你父親或兄弟,希望他不是你的親人或是情人,那樣我會感到抱歉的。」
「他不是,我只是聽過他的名字而已,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韓琪放下了文件、吁了一口氣。「我瞭解了,這樣就完全解釋了我們的疑惑了。」
「雖然很高興我的回答能有所幫助,不過,我不懂你說的疑惑是什麼。」
「那個啊,那個疑惑是關於您的作戰能力。」韓琪又從文件夾裡取出了幾份文件。「這裡是NTU在金星上幾次重大戰役失利的作戰記錄,我們一直在分析著這些對我們造成致命打擊的作戰記錄,試圖找出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些失敗。」
「有發現什麼嗎?」
「有,那就是這些戰役多半都和你有關。」韓琪肯定地點頭。「雖然在聖塔那斯戰區的部份沒有足夠的資料可以佐證我們的推論,但是在波扎納斯戰區,NTU可以說是完全栽在您手上啊!」
「我、我嗎?」我忍不住伸出食指指著自己鼻子。
「是啊。」韓琪點頭。「VMA奪回卡多斯隘口的行動似乎是你計劃的,裴斯基地也是被你滲透的;最重要的是,我們最新銳的隱形戰車碰到你的時候,隱形裝置似乎一點效果也沒有,簡直就像是國王的新衣一般;你否認嗎?」
「會嗎?我也看不到你們的隱形戰車啊!我是靠著其他的跡訊來找出隱形戰車的。」
「其他的跡訊?是哪種跡訊呢?」韓琪一臉興味盎然。「可以告訴我嗎?」
我不知道該不該把我有特殊能力的事實講出來,畢竟之前地球政府那個喜歡把新奇的東西給解剖開的壞名聲實在是太惡名昭彰了,誰知道NTU會不會把我給解剖開來?
槍斃我是一回事,把我解剖開來可又是另一回事。
「不想說也沒關係,我來做個試驗吧。」
說著,韓琪在她手上戴著的那隻大型手錶上按了一下;一瞬間韓琪的身形就憑空消失了!
「這是我們NTU最新研發出來的個人隱形裝置。」韓琪的笑語聲從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傳了出來。「怎麼樣?您看得見我嗎?」
「看不見。」我很乾脆地回答,反正我是真的看不見;至於我的超能力能夠感應到韓琪在哪裡,那是另一回事,而且那不是「看」到的。
「是嗎?」韓琪笑著,我可以感覺到韓琪竟然在我面前大大方方地脫起衣服來了。
「喂,這樣不太好吧?」
「什麼怎樣不太好?」韓琪笑著,動作卻仍然沒有停下來。
「你衣服穿得不夠……會著涼的。」
「你怎麼知道我衣服穿得不夠?你看得見嗎?」
「拜託,這何必看見才知道?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音,誰都知道你在脫衣服!」
「哦?那你是靠著聲音來辨別我的動作?可是,你怎麼知道衣服摩擦的聲音不是我重複把脫掉的衣服再次穿上呢?」
「脫衣服和穿衣服的聲音是不同的,而且上衣和裙子發出來的聲音不一樣。」
「呵呵,你怎麼分得出來我是在脫上衣還是在脫裙子?你一定是常常聽女孩子脫衣服的聲音,所以才這麼熟悉的。」韓琪戲謔著。「是不是聽熟了你那位美麗的副官脫衣服的聲音呢?」
「沒、沒那回事!」
「嘻嘻,你臉紅了,真可愛。」韓琪的身影突然從空氣之中還原了出來,不過,全身上下只剩了胸罩和內衣而已。
「喂,你的隱形裝置失效了。」眼前的美景實在是太令人震撼了,我忍不住出聲提醒。
「我知道,是我自己關掉隱形裝置的。」
「那,你的衣服……?」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韓琪的臉微微一紅。「是我的上級要求的,我可一點也不喜歡這樣。」
「為什麼?」我忍不住好奇了。
「這個,以後再解釋,請讓我先問您另一個問題。」韓琪走到我身後,一來可以躲開我的目光,二來她白晰而纖細的雙手可以從我背後攬著我的脖子。「您願意加入NTU嗎?如果您願意加入NTU、協助我們的部隊取得勝利,我願意奉獻我的身體給您。」
怎麼?難道NTU想用美人計來引誘我背叛VMA嗎?這實在和我預期會受到的對待差太多了。
「辦不到,門都沒有!」我毫不猶豫地說出了我的選擇。「不要說門,連窗子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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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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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5 23:23:26
5-11
「怎麼?你拒絕?」聽到我的否定答覆,韓琪似乎相當驚訝。「難道你嫌我不好看?」
「你很好看,但是我會投降的原因很多,卻沒有任何一個原因是和背叛VMA替NTU作戰有關連的,你再漂亮也與我無關!」
「是嗎?看來我們對你的分析好像是錯誤的呢。」韓琪雙手放開了我,緩步走回她原來的位子上坐下。「看到你一直讓你那位美麗的同伴跟著,我們那些情報人員還以為美麗的女孩子對你是很有影響力的。」
「我不否認我喜歡美麗的女孩子,我敢打賭只要是正常的男孩子都會喜歡美麗的女孩子。不過我已經……。」
說到這邊,我突然想到,既然已經成為了NTU的俘虜,以後大概再也看不見艾瑪了。
「已經什麼?」韓琪追問著。
「不,沒什麼,別介意。」我搖搖頭。「反正我是不會加入NTU的,別想叫我加入一個發起侵略並造成這場災難的組織!」
「發起侵略?你真的這麼想的?或者這是VMA政權告訴你的?」韓琪冷笑著。「你似乎對於發生的事情一點概念也沒有嘛。」
「或許我是對整件事情沒有概念,但是我非常肯定是你們先行發起了攻擊!」
「我不否認戰爭是由NTU發起的沒錯。」韓琪的冷笑越來越深刻了。「但是,你有沒有仔細想過,為什麼NTU『能夠』發起這次戰爭?你要知道,不管是改組前的地球政府還是改組後的NTU,都是屬於民主體制,沒有廣大民意的全面支持,你以為NTU憑什麼『能夠』發動戰爭?你以為NTU憑什麼能夠在極度缺乏資源的情況之下、發動如此全面規模的戰爭?」
我愣了一下,這點我倒是沒有真的去想過;對於我這個平常不關心政治的人來說,戰爭發生的實在太快,我根本沒有機會去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人就已經掉進戰場的殺戮漩渦之中了。
「根據我們的情報表示,VMA宣佈武裝獨立的理由,是地球政府對殖民地抽取了重稅。」韓琪翻閱著她面前的文件夾,取出了一張文件。「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上,地球政府根本就沒有對殖民地抽取過重稅,反而是殖民政府自己拒絕上繳稅金,同時又假藉地球政府的名義對內抽取重稅,並藉此進行擴軍行動;不然你以為VMA怎麼能夠那麼快就組織起自己的軍隊來?不過,我還真的滿佩服VMA政府的,不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夠騙得你們相信這個天大的謊言。」
「我不相信你說的。」我搖頭。「這沒道理,先不管VMA政府告訴我的東西是真是假,為什麼殖民政府會選在這個時候搞這種把戲?沒道理!」
「表面上看起來是沒道理,但是我把真正的理由告訴你之後,你就不會覺得沒道理了;你知道,在幾個世紀的大量開採之下,地球上的資源已經不多了;即使我們能夠盡力約束自己的開採行動,但是有限的資源總有消耗殆盡的一天,您能夠同意嗎?」韓琪冷冷地瞪著我。
「我同意,所以地球特別依賴從金星和火星輸入的資源,是嗎?」
「其實我們也正在加強探勘新的資源來源,但是短時間之內,地球必須完全地依賴來自於金星和火星的資源供應。」韓琪輕輕歎了口氣。「如果金星和火星拒絕輸出資源,你知道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嗎?」
「地球的經濟會崩潰?這也不能當作發動戰爭的借口吧?地球的經濟會崩潰,難道殖民地居民的命就不是命嗎?為什麼這種問題不能坐下來談、而要選擇戰爭這種暴力手段呢?」
「你錯了!如果只是單純的經濟崩潰,那我們還要放煙火慶祝呢!即使我們願意讓經濟崩潰、讓一切都倒退到遠古農業時代,地球上仍然沒有足夠的資源來支撐起足夠的農業規模──足夠養活地球上所有人民的農業規模!」韓琪否定了我的看法。「不能生產足夠的糧食,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大饑荒,幾十億的地球人將會因此而餓死!然後,地球就算是完了,殖民政府自然也就不再是殖民政府了,他們可以隨心所欲的亂搞、不用擔心頭上還有一個地球政府管著他們了!說難聽一點,就是奪權!」
我再度無言,我真的沒有想到在缺乏資源的情形之下,地球的民生經濟竟然會糟糕到這種程度,大概是金星上的人口太少、根本不缺乏農耕地的關係吧?
「你能不能想像,當你一大早起來,卻發現一切需要用電來操作的設施都不會動了?電梯、電話、電燈、電冰箱、電車……?當你必須爬下幾十層樓的樓梯、再走過十幾公里的路程去到超級市場、卻發現食物和日用品的價格瞬間飆升了幾十倍、幾百倍、高漲到你負擔不起的程度?更糟糕的是,即使你願意付錢,你還沒有東西能買,因為缺乏資源,根本生產不出足夠的東西讓你去買?」
我繼續保持沉默,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真的沒有想過缺乏資源的後果竟然是這麼的嚴重。
「你知道,NTU的軍隊是自願入伍的募兵制,而不是強迫入伍的徵兵制,而且想要入伍還需要繳交費用和貢獻你手上的資源、以便NTU能夠利用這些資源來生產武器。」韓琪繼續補充著令我手腳發冷的敘述。「即使是這麼不合理的入伍條件,還是許多人紛紛自願入伍,只因為沒有資源、我們根本生存不下去!反正都是死,我們當然也要盡力反擊之後才死!」
「所以……你也是志願入伍的?」
「對。」韓琪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覆。「我是自願入伍的,接受上級的命令、把自己脫成半裸來引誘你也是我同意的,雖然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
「但是什麼?」
「沒什麼。」韓琪聳了聳肩。「反正我們已經輸了,NTU已經輸了,我們的未來都沒有了,我還有什麼能夠失去的?如果你能夠加入NTU、那麼我們還有希望藉著你的能力來嘗試最後的反擊,但是你根本就沒有加入NTU的意願,再這麼耗個幾天下去,等到NTU僅存的最後資源也都消耗完畢時,我們的末日──我最後的日子就到來了。」
「如果NTU的資源已經消耗殆盡了,那麼即使我願意加入NTU又有什麼用?我又不是發電廠、我也生不出資源來……。」
「你……你願意加入NTU嗎?」韓琪突然兩眼放光、興奮之極地捉住了我的手,那個樣子活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可以救命的稻草似的。
「等等!我沒說我要加入NTU!而且,你們幹嘛這麼堅持要我加入你們?VMA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會打仗而已。」我連忙摔開韓琪的手。「還是你們打算把我當作燃料扔進核子融合爐裡面去燒?」
「那不是……嗨,我本來正要和你說這個的,怎麼話題卻扯到別的地方去了?我也真是的。」韓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個,在研究了那些重大失利的戰鬥之後,我們發現了一個共通點,那就是VMA總是能夠在這些戰鬥之中針對我們的弱點來發動異常準確的致命攻擊;我們不認為VMA有這麼優秀的情報能力,至少在我們所能理解的情形之下、VMA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情報能力。再研究了你在這些戰鬥之中的表現之後,我們得出了一個假設。」
「假設?」
沒聽到韓琪繼續說下去,我忍不住發問了;因為,我有很不好的預感。
「嗯,那就是你必定有某種非傳統的方法來獲得情報,不然你不可能每次都那麼精確迅速地找到我們的弱點。」韓琪點頭。「我們的情報人員給你的特殊能力取了個名字,叫『戰鬥直覺』;你的『戰鬥直覺』可以讓你在戰場上得到傳統情報收集方法所無法收集到的詳細敵軍情報,並能夠協助你制敵機先;如果我們能夠得到你的協助,那麼我們就能夠在情報戰上掌握絕對優勢,並且藉此打破僵局。」
果然,NTU已經開始懷疑我擁有超能力了;不過,他們似乎沒有個很清楚的概念。
「我的『戰鬥直覺』?這就是NTU沒有把我立即槍斃、反而還派了你來色誘我的理由?」
「我們根本就不流行槍斃這種事情,不過色誘你……嗨!你這個人!色誘就色誘吧!反正我也沒什麼好損失的了,背上壞女人的名聲也沒有關係了。」韓琪突然之間臉紅了。「如果能夠『色誘』你加入NTU,也許我就能挽救幾十億人的生命,這就是我願意接受上級指示來色誘你的理由;怎麼樣?傑森,可以接受嗎?」
「我不想背叛VMA……不,管他去死的VMA,反正我對VMA也沒什麼好感。」我搖了搖頭。「但是我不能掉轉槍口來對著自己人,我的朋友和親人都還在VMA。」
「那麼你寧可坐視著幾十億的地球人民因為缺乏資源而死亡?」韓琪冷笑著。「你可真是慈悲為懷啊!」
「那怎麼會和我有關係?」我抗議著。
「怎麼和你沒有關係?」韓琪故作驚訝。「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在金星上輸得那麼慘,NTU也不至於會被逼到今天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難道你還要否認這和你沒關係嗎?」
「就算和我有關係,你們的軍隊也要負起一大半責任。而且,我不能因此而背叛……。」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琪給打斷了。
「背叛誰?傑森,別忘了在VMA政府宣佈獨立之前,你拿的是哪個政府的身份證!」韓琪不滿地說著。「你拿的是地球政府發的身份證,不是NTU的身份證、也不是VMA的身份證!不要把這種事情扯到政治上去,我現在要求你的是協助我們拯救地球上幾十億人的性命?」
「……然後殺死千萬金星同胞的生命?」
「我知道這不是簡單的選擇。」韓琪歎了口氣。「如果你選擇不幫我們,我們也能理解的。」
「我……我得仔細想想。」真是令人頭痛的兩難選擇,為什麼每次我都會掉進這種兩面不討好的選擇題裡面呢?「我可以和我的同伴見個面嗎?」
「你的美麗情人?可以啊!」韓琪笑著站起身來。「我這就去領她來和你見面。」
看著韓琪拾起脫落在地上的衣物穿著起來,光潔白膩的背部肌膚映著陽光、有如玉雕的女神像一般美麗動人。
「你真的很美呢。」我忍不住稱讚著。
「啊?謝……謝謝!」
沒想到我會這樣稱讚她,韓琪一陣發窘,突然抓起還沒穿好的衣物,就這樣衣衫不整地匆忙逃出了這間『會談室』,外洩的春光還差點讓門外兩名衛兵直流鼻血。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3:42
5-12
我很不喜歡韓琪告訴我的事情,並不是說韓琪騙了我,我可以感覺得出來,韓琪說的是實話──至少韓琪相信她告訴我的都是事實;我所不喜歡的是,如果韓琪告訴我的真的都是事實,那麼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與代價、我奮鬥著去守護的價值,都和我真正的意願背道而馳。
我很希望韓琪告訴我的不是事實,但是我卻無法找出可以否定那些事實的證據;事實上,我只找到了更多的證據來支持韓琪的說法:VMA會選擇製造以內燃機驅動的作戰車輛,除了考慮到需要的技術水平不高、可以大量而迅速的生產之外,另一個原因必定是考慮到NTU無法從這些內燃機車輛上取得可以用於作戰的資源,特別是用於驅動車輛的能源資源;而VMA不生產能源武器而選擇了舊式的彈藥槍枝必定也是基於同樣的理由,為了根絕NTU從VMA槍枝上取得重要能源的任何可能性。
如此一來,VMA就可以讓NTU加速消耗僅剩不多的寶貴資源。
更要命的是,雖然不需要太高的技術水準來生產這些武器裝備,但是仍然需要大量的工廠機具來生產如此規模的裝備,特別是VMA所使用的裝備都不是現在一般生產機具所能製造的,必須另外製作用來生產這些老式裝備的機具才行──VMA怎麼會有這麼大規模的生產能力?很明顯地就是VMA很早就在準備一戰了。
使用這些老式的武器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VMA可以拆平許多現代化的能源精煉工廠,反正老式的武器不會消耗任何現行的新式能源;這樣就不用擔心NTU能夠從佔領的能源精煉廠之中獲得亟需的能源而苟延殘喘。即使NTU能夠佔領能源礦藏,NTU也得重建自己的能源精煉廠並重新開始能源精煉程序,先不說NTU是否有那些資源去重建一座能源精煉廠,即使NTU真的建造了能源精煉廠,NTU有沒有那個時間去精煉出足夠的能源來挽救崩潰的經濟都是一大問題。
或許VMA準備這些東西並不是打算真正的開戰,而只是預防萬一、並替自己多準備一些和地球談判的籌碼而已──如果VMA是想以談判來爭取利權的話。畢竟戰爭的第一槍還是NTU先打出來的,很難去驗證到底VMA有沒有主動開戰的企圖,但是,VMA畢竟是逼得NTU狗急跳牆了。
想來想去,我所得到的結論都不是我所想要的結論,因為那些結論都導向了我最不想要的結果,就是VMA其實才是這次大戰的始作俑者。
「長官,在想什麼?」佳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進了這間會談室。
「我在想,到底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佳娜在韓琪坐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在考慮該不該投降嗎?」
「可以這麼說……。」我把我的想法大概地告訴了佳娜。「所以,我不知道到底該繼續站在VMA這邊?還是我該協助NTU挽救幾十億人的生命?畢竟VMA埋下了戰爭的種子,但是點燃戰爭引線的卻是NTU。」
「這有什麼好煩惱的?如果兩邊都是爛蘋果,長官你就兩邊都不要選好了;趕快和我結婚、找個風景漂亮的地方躲起來專心生小寶寶就好啦!」佳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結婚也沒關係,我們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躲起來專心生小寶寶就好了。」
「我在說什麼你在扯什麼?正經點好不好!」
「我說,長官你到底是在煩什麼?」佳娜雙手支著下巴看著我,似乎在欣賞什麼有趣的東西。「別管到底誰是大魔王、也別管會死多少人,如果長官對韓琪的大屁股有興趣,就站到NTU這邊來吧!我相信韓琪一定開出了用身體交換長官替NTU效力的條件對吧?」
「看來我找你談話是個錯誤的決定啊!」我忍不住搖頭。
「嗨,長官,人家可是很認真的。」佳娜坐正了身體。「長官你想想,繼續留在VMA的話,先不管長官你得罪了多少軍方上級,光是NTU這邊就會餓死不少人吧?要是轉到NTU,又要被VMA那邊的人罵背叛,反正長官你怎麼選都是會被罵的,那就乾脆不要管別人的看法、選長官你想選的吧!」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啦!真是婆婆媽媽的!」佳娜沒好氣地說著。「長官你想兩邊都討好是不可能的,做人是不可能做到每個人都滿意的!就算長官你願意為了別人粉身碎骨,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也不會感激長官你一點半點,那又何必去管他們的看法呢?隨便選一邊加入就行了啦,至少有一半的人還會感謝長官你。」
「或許你說的對,但是這樣子我還是想不出來該怎麼辦比較好……。」
「長官,別想那麼多!不要管別人是怎麼想的,想想長官你自己是為什麼而戰的!」佳娜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前傾。「長官,不管你是為什麼而戰或是為誰而戰,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長官你自己參戰的目的與意義,不要迷失了自己!」
參戰的目的與意義?我想起了上次替麥可將遺物拿給愛莉希亞小姐的時候、埃瑪讓我在路途中感覺到的和平氣氛;是啊,我之所以戰鬥,就是希望能貢獻一份力量來盡早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不是嗎?
「上士,如果是你的話,你會選哪邊?」我想知道佳娜是怎麼想的。
「那還用說?當然選VMA。」
「為什麼?」
「選VMA才有仗打啊!有仗打才有官升、有官升才有錢賺啊!」佳娜笑嘻嘻地坐回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VMA打倒了地球政府以後,一定還會窩裡反、再來自相殘殺一場的,不然長官你認為他們拆NTU軍火工廠的機械設備幹什麼?賣廢鐵嗎?」
聽了佳娜這麼一說,我嚇了一大跳:的確,以NTU目前缺乏資源的狀態看來,VMA即使不需要先進的科技都可以打敗NTU,那為什麼還會需要NTU的武器科技?除了預備用在和火星爭奪領導權的戰爭之中,還真的沒有其它解釋了。
「當然啦,加入NTU來幫助他們反敗為勝,獲得的功績應該也是可以升個不小的官吧?不過……。」說到這邊,佳娜扁了扁嘴。「我討厭韓琪,她的胸部和屁股都比我的大,十足的人間乳牛,根本就是生來誘惑男人的!」
「哦,我明白了,原來是真平公主的怨念讓你討厭NTU啊?」
「你說什麼?!」佳娜突然倒吊起三角眼、從椅子上直直跳了起來。「真『平』公主的怨念?我的身材有那麼平嗎?」
「沒有!我說的是『戰場女神的智慧』指引著我們選擇正確的一方!」我連忙辯解。「剛剛一定是你聽錯了!」
「還狡辯!我明明就聽到你……!」
佳娜舉起手來、正要朝著我腦袋打下去的時候,韓琪卻推門進來了。
「嗨,我相信兩位應該討論出個結果來了?」韓琪保持著僵硬的微笑瞪了佳娜一眼,很顯然韓琪剛剛在監聽室裡聽見佳娜送她的『人間乳牛』四字評語了。「我可以聽聽兩位的決定嗎?」
如果我想要早點結束戰爭,加入NTU這一方似乎是比較明智的抉擇;不提NTU的高科技,如果我繼續替金星政府打仗,即使打倒了NTU,我還是得繼續面對與火星的戰爭,而那種戰爭只不過是上位者彼此爭權的狗咬狗罷了,對我是一點意義也沒有的。
不過,加入NTU這一方,就等於我背叛了我過去一同並肩作戰的戰友們了。
「我很不喜歡我的決定,但是……。」我歎了口氣,攤了攤手。「你們贏了。說吧,想要我幹什麼?」
雖然是背叛自己過去的戰友,但是我過去的戰友們至少不會被推上與火星之間的無意義戰爭之中──如果NTU能取勝的話。
「真的?!」一聽到我願意加入NTU,韓琪興奮無比地衝上來握住了我的手。「太好了!太好了!我立刻帶你去見指揮官!你願意加入我們真是太好了!」
我可以感覺得出來,韓琪之所以興奮,是因為NTU可以藉助我的能力再嘗試一次最後的反擊,那可以說是NTU最後的一線生機,韓琪就是因為重新看見了那一絲生存下去的希望而興奮的。
「既然這麼興奮?你幹什麼不親傑森一下?當場脫衣服獻身給傑森也行啊!」見到韓琪握著我的手,佳娜在一邊冷言冷語。「你就當作我不在場好了,啊,我看我乾脆轉過身去好了,免得打擾你們兩個親熱……。」
「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指揮官,天!真是太好了!」韓琪拉著我的手就要往外走。「啊,對了,我應該先親你一下當作感謝的,就像你的美麗情人說的那樣。」
「啾」一聲,韓琪湊過櫻唇來,在我臉上吻了一下,感覺溫溫熱熱的。
************
又是一趟飛行旅程,當我們搭乘小型運輸機抵達韓琪所說的NTU作戰總部時,明亮的上弦月正高掛在滿是星辰的夜色裡。
「怎麼?這裡的夜色好看嗎?」
見到我抬頭凝視著天空,韓琪發問著。
「和金星上不一樣,金星沒有月亮,但是看得到的星星比較多。」我從夜晚的天幕上收回視線,看著眼前的NTU作戰總部;整棟建築裡一點光亮也沒有,很顯然為了節省能源,NTU連開燈都省了;夜晚的月光淡淡地照出了建築物的輪廓,溶溶月色染得周圍一片蒼白的衰敗氣氛。
突然建築物的大門口有火光閃出,十幾名手持火把的士兵護衛著一名戴著大盤帽的高級軍官朝著我們走來。
「是總指揮官貝克上將。」韓琪在我背後推了一把,示意我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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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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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5 23:24:01
5-13
「這位想必是弗萊契先生了?」在周圍火把光芒明暗閃爍不定的照耀之下,貝克上將朝著我伸出了手。「您好,很高興能見到你。」
「我不喜歡違心之論,所以我只能說,您好,上將閣下。」我和貝克上將簡單地握了握手,周圍十幾枝火把讓我有一種正在和原始部落酋長握手的錯覺。
「這麼聽來,弗萊契先生似乎不喜歡見到我?」貝克上將微笑著放開了我的手。
「就目前來說,是的;我很不喜歡我做的這個決定,但是我沒有更好的選擇。」
「我也是。實話實說,如果可能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邀請弗萊契先生加入NTU的行列,實在是NTU已經輸得夠慘、沒有退路了,我們沒有其它的選擇,只能寄望於弗萊契先生的『戰鬥直覺』能夠為我們打開最後一線生機,這可以說是飢不擇食、狗急跳牆、病急亂投醫了吧?」貝克上將的雙手反在背後,胸前軍服上的一大排勳章和飾帶在火把照明之下閃爍著。「但是,我並不信任你,至少目前不信任。」
「我能理解。」
「很高興你能理解我的想法,那麼,時間不多,我就省略客套,有話直說了。」貝克上將微微點頭。「我想任命弗萊契先生為金星戰區司令官,官階是中校,希望弗萊契先生能帶領我們的部隊打開最後的生存之路。」
「金星戰區司令官?」我嚇了一跳。「上將閣下的思路可真是……令我難以『適應』啊!」
「不要說你,我自己也無法『適應』我自己的決定。」貝克上將苦笑了一下。「可是我能怎麼辦?就像我說的,NTU已經沒有其它選擇了。」
「好吧,我會盡快調整自己適應過來的。」我無奈地點頭。「我能知道兵力狀況嗎?」
「地面部隊有兩個步兵師隨時可以待命出發,但是我們的燃料存量不足,現在只能調動四艘太空驅逐艦和八艘運輸船進行『單程』的運輸任務。」貝克的表情有著深刻的痛苦,想必一堆宇宙飛船因為燃料不足而只能堆放在宇宙港裡面生銹的感覺相當不好。「如果我們不能以手上現有的兵力獲得任何額外的燃料資源,那麼我們即使有兵也派不出去,到時候NTU的……。」
「NTU的末日也就來臨了,我知道。」我點頭表示理解。「如果需要我去扮強盜搶『金庫』的話,不用派護航的驅逐艦,但是我需要一艘速度夠快的運輸艦,還要一個營的機械化步兵;此外,我還需要韓琪小姐佩戴的那種個人隱形裝置,越多越好。」
「一個營的機械化步兵?」貝克上將皺起了眉頭。「這不會太少了嗎?我是否能聽聽你的作戰計劃?」
「我的想法是,NTU已經極度缺乏資源,特別是能源方面的資源,即使現在能立刻攻下一座能源礦脈,只怕NTU等不到開採出足夠的能源就餓死了;所以,我們只能搶現成的能源。」
「嗯,的確是的。」貝克上將微微點頭。「請繼續說下去。」
「由於VMA以亞特蘭大宇宙港為集結地,在亞特蘭大宇宙港集結了大批太空貨船,自然也積貯了不少太空航行所需要的燃料資源;我們只要攻下亞特蘭大宇宙港,就可以搶下VMA所積貯的資源,先用運輸船運回來解決NTU缺乏能源的燃眉之急。」
「好計劃!我開始對邀請你加入NTU的決定有信心了。」貝克上將露出了放心的微笑。「但是,即使能夠攻佔亞特蘭大宇宙港,一個機械化步兵營如何能夠守得住呢?」
「我根本沒有打算守住亞特蘭大宇宙港啊,上將閣下。我打算搶了就跑,帶著隊伍躲進亞特蘭大宇宙港附近的荒郊野外,只有一個機械化步兵營的人,VMA找不到我們的。」我笑了笑。「要運送足以守住宇宙港的部隊需要太多資源,NTU根本負擔不起那麼多的資源消耗;所以我們先用一個機械化步兵營搶劫一些資本回來,這樣NTU才能負擔得起第二波大規模增援所需要消耗的燃料。」
「你的……想法還真是和我們不同啊……我就沒有想到將部隊藏入荒郊野外的做法;不,應該說我們做不到將部隊『藏』在荒郊野外的這種作法。」貝克上將忍不住歎了口氣。「還有什麼我能替你效勞的嗎?」
「有的,我畢竟是出身VMA的,我不想公開使用我原來的名字造成麻煩,希望能換一個假名。」
「我能理解,換個新的身份也好,這樣我也就比較不擔心士兵會對你有意見了。」貝克上將點頭同意。「有什麼想換的名字嗎?」
「這個……目前還沒想到……。」
「這樣好不好?」一直站在旁邊聽我們說話的韓琪忍不住插嘴。「你就跟我姓韓,既然用的是假身份,名字就取個『非』字,改叫『韓非』好了,覺得怎麼樣?」
「韓……韓非……?」我怎麼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呢?
「就『韓非』吧,反正名字也只不過是個標記而已。」貝克上將突然立正,朝我行了一個軍禮。「那麼,一切就拜託你了,請立刻準備進行作戰吧!指揮官『韓非』中校。」
「啊?是……是的……。」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迷迷糊糊先回禮再說。
「韓非?真是有趣的名字……嘻嘻……。」佳娜忍不住笑了起來,捂著嘴轉過了頭去。
「有什麼好笑的嗎?『甄萍』少尉?」我看著佳娜,心想這個假名應該滿適合她的。
「啥?『真平』?!」佳娜瞪起了倒吊三角眼。「臭男人,有種你再說一次看看!」
這次輪到韓琪『哈』的一聲,掩口笑了出來。
************
在運輸艦的船艙裡,我呆呆地看著手上那套剛領到的NTU軍官制服。
「叩叩。」敲門聲響起,同時一個電子合成的女子聲音開始詢問。「身份辨識:訪客是韓琪中尉,請問要讓她通行嗎?」
「讓她進來。」我回答著,語音控制的電子系統隨即打開了船艙的艙門。
「長官,怎麼了?一直看著手上的衣服?」見到我瞪著手上拿的軍官制服,韓琪忍不住發問。
「只是想到以前作戰的時候穿過NTU的制服;不過,那時候穿的是偷來的死人衣服,現在拿到的可不是偷來的。」我放下了手上的制服。「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只是來看看指揮官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而已。」韓琪朝著我房間裡張望了一下。「還適應嗎?」
「還好,我估計在抵達金星之前可以把狀況完全調整好;對了,中尉,請幫我召集軍官和士官,我要開作戰會議。」
「沒問題,我這就去辦。」韓琪敬了個禮,隨即轉身離開。
穿上那件NTU軍官制服,我朝著運輸艦上的會議室兼餐廳出發。
在起飛前,我本來以為從準備好到出航需要很久的時間,誰知道天還沒亮就都準備完畢了;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在NTU士官兵自動自發的努力之下完成,讓我見識到了人類為了求生存時所能發揮的潛力。
雖然擔任開路先鋒的部隊必定會傷亡慘重,但是沒有一名NTU的士兵因此而退縮,所有的人都志願參加這一次的任務;不過,我只打算帶一個營的人出發,其它沒能參加這次任務的NTU士官兵們則是主動前來協助幫忙進行起飛前的準備作業。
為了節省珍貴的能源,不但所有的戰鬥物資都是由人力搬上運輸船的,連裝甲車都是由人力推上運輸船的。可是,當所有的人齊心合力在做一件事的時候,人力作業的效率並不見得就低於機械多少,甚至效率還要更好得多;因為操作機器的人還會為了某種原因而偷懶,但是這些齊心合力求生存的士官兵們卻是盡了一切力量在爭取時間。
所以,在太陽能夠從東方露臉之前,運輸艦就已經完成了起飛準備工作,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升空飛向滿是星辰的天際。
「長官好!」
在我踏入臨時由餐廳改裝成的作戰會議室時,早就已經集合完畢的機械化步兵營所有軍士官同時舉手向我敬禮;這些人看著我的眼神之中有著迫切的期待,並不是那種好戰嗜殺的迫切,而是希望替自己同胞打開一條希望之路的迫切。
我突然有點懷疑,如果我不是以『韓非』這個假名出現在這裡的話,他們是不是還會那麼信任我。
「大家好,請坐。」
軍官和士官們紛紛坐了下來,每個人的眼睛都望著我,期待著我即將頒布的作戰命令。
「簡單說一下我們這次的作戰計劃:我們將以小型的航天飛機登陸金星、先行破壞亞特蘭大宇宙港附近的防禦設施,然後運輸艦直接降落在宇宙港,將所需的燃料資源搬運上船之後立即升空返回地球,而部隊則是掩蔽亞特蘭大宇宙港附近的荒郊野外,在第二波增援來到之前才掉頭回來攻佔亞特蘭大宇宙港;大家有問題嗎?」
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驚訝的表情,但是所有的軍官和士官都靜靜聽著,一語不發。
「既然沒有問題,那麼就開始任務分派。我將親自率領滲透破壞小組登陸金星,我需要一組九個人的志願敢死突擊隊,至少要有兩個人能夠執行爆破任務;韓琪中尉,能麻煩你幫我挑一下人選嗎?」
「可以的,長官。」韓琪點頭答應。
「在運輸艦登陸之後,所有的人必須立刻投入搬運物資的工作;『甄萍』少尉,我希望你能指揮裝甲車負責運輸作業,同時還要提供火力掩護;我相信以你對機動裝甲作戰的專業知識,應該是可以勝任愉快的。」
「知道了!」佳娜嘟著嘴,她一直對於『甄萍』這個假名字很有意見。
「葛艦長,等一下我會將太空航行計劃圖給你,請務必照著這份計劃圖航行以避免VMA太空艦隊的攔截;我們是否能夠順利將物資運回地球,就全看你是否能依照航行圖來躲開VMA的偵測了。」
「瞭解。」咬著煙斗的大鬍子運輸艦艦長點頭。聽韓琪說,這艘高速運輸艦本來就是這位艦長的私有財產,但是為了生存,這位艦長貢獻了他的運輸艦並加入了NTU的軍隊。
「好,那麼任務分配到此結束,請大家盡快準備好;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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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4:21
5-14
為了避免運輸艦遭到行星防禦飛彈的射擊,我帶著突擊小隊搭乘太空梭先行登陸金星,而讓運輸艦留在外太空之中。
太空梭降落在亞特蘭大宇宙港附近的金星雨林區之中,我隨即帶領著突擊小隊離開太空梭。毫無疑問地VMA必定從雷達上看見了太空梭的降落,現在的問題只是會有多少VMA士兵來搜索我們而已。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必再隱藏我的超能力,要躲過VMA的搜索一點也不困難;我只要很簡單地指出VMA的部隊在哪裡、有多少人,我的隊員們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該怎麼來隱匿自己的行蹤以躲避VMA部隊的搜索。
因此,當大隊VMA士兵還在太空梭降落地點附近為了尋找『滲透者』而找破頭的時候,我帶領的突擊小組早就離開降落地點十幾公里之遠、並接近到我們其中的一個任務目標──行星防禦飛彈基地的附近了。
由於NTU開發的個人隱形裝置只能連續使用四個小時,用完之後就必須充能,因此我們不能連續使用隱形裝置來隱匿蹤跡。所以一直等到晚上,我這才趁著夜色、帶了一枚高能定時炸彈溜進飛彈基地,打開隱形裝置之後,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走進飛彈控制室裡,並將炸彈安裝在飛彈控制電腦的後方靠牆處,再輕輕鬆鬆地溜出來,前後花不到十五分鐘。
在亞特蘭大宇宙港附近的兩座飛彈基地裡都安裝了定時炸彈之後,我們最後的目標就是駐紮在亞特蘭大宇宙港的裝甲營。
由於炸彈不夠,我只能放棄摧毀整個裝甲營全部六十四輛裝甲車的想法、將目標鎖定在癱瘓那些裝甲車的作戰能力上。我和另外兩名負責爆破任務的突擊隊員以隱型裝置潛入了裝甲車停車場,在那些停放在外側的裝甲車上安裝炸彈,這樣在引爆的時候才能藉由外側損毀而無法移動的裝甲車來阻擋內側還可以行動的裝甲車。
為防萬一,我還在裝甲車停車場的出入口處留下了兩名突擊隊員,其中一個人就專責用單兵攜帶的反裝甲光束炮摧毀漏網之魚,另一個人負責掩護。
最後,我將剩下的人分成三組,分別佈置在機場周圍的三座防空炮陣地旁邊,這樣運輸艦降落的時候才不會受到太多防空炮火的襲擊。
一切準備工作完成,我們剩下的就是等待設定好的定時炸彈引爆了,而那不會讓我們等太久的。
************
隨著定時炸彈爆炸時的巨響,亞特蘭大宇宙港登時混亂了起來;VMA的士兵們紛紛衝到自己的作戰崗位、預備迎戰入侵的NTU部隊。
但是,除了爆炸聲之外,VMA士兵們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正當VMA士兵們鬆了口氣、打算解除戒備狀態時,運送我們前來的高速運輸艦按照我事先計劃好的時間表,正急速地朝著亞特蘭大宇宙港降落下來。
見到NTU的運輸艦出現,位在防空炮上的VMA士兵們連忙將防空炮轉過來、想要朝著降落的NTU運輸艦開火;但是我佈置在防空炮旁的突擊隊員們就在這個時候動手將防炮操作人員殺死,接著突擊隊員們紛紛進入防空炮的操作席位上,等待著我的開火命令。
「第一組報到。」
「第三組報到。」
「第二組報到,就等長官你的命令開火了!」
「很好,先不要射擊,盡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蹤跡;等一下VMA的戰鬥機進來時,我要你們盡快擊落那些飛機、保護運輸艦不受傷害,知道嗎?」我躲在暗處觀察情勢,同時以頭盔裡的無線電下達命令。
「是的!長官!」
運輸艦降落到了停機坪上,貨倉倉門一打開、由佳娜指揮的裝甲運兵車就一輛接著一輛地駛了出來,急速朝著存放高能燃料棒的宇宙港燃料資源區行駛;裝甲運兵車上的炮手不停地以雷射機槍掃射著視野中的VMA士兵,特別是那些攜帶有反戰車武器的VMA士兵。
裝甲車隊開到了燃料資源區,佳娜一馬當先駕車撞壞了倉庫的大門,還嚇得倉庫附近的十幾名衛兵四處奔逃;裝甲運兵車紛紛停在燃料倉庫的前面,車上的步兵們隨即跳下車子,在裝甲車炮手的掩護之下,開始冒著VMA的彈雨將精煉好的高能燃料棒搬上裝甲運兵車。
受到NTU裝甲車上的雷射機槍火力壓制,VMA的士兵們只能從遠處的掩蔽物之後開槍攻擊NTU士兵,所以NTU士兵的傷亡還不是很慘重,只有一名士兵被流彈擊中頸部陣亡、另外幾名士兵受了些輕重不等的槍傷而已;但是,我注意到有幾名VMA的狙擊手已經開始就位了。
我舉起雷射狙擊槍,從瞄準鏡裡看著其中一名VMA狙擊手的側臉;那名狙擊手正靠在他的狙擊鏡上面,似乎相當滿意於他可以毫無阻礙地狙擊到他的目標。
我突然發現,這種將槍口對著「自己人」的感覺真是非常令人反胃,雖然我的槍口對著的人已經不再是自己人。不過,我原本以為自己能夠適應這種轉變的,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我還是高估了我自己。
「算了,都已經是叛徒了,索性就叛個徹底吧!」
我逼著自己扣下了板機,雷射光束射穿了那名VMA狙擊手的頭顱,那名狙擊手隨即倒了下來。
人真的是一種很容易墮落的生物:開了第一槍之後,再開第二槍就沒有那麼強烈的心理障礙了,難怪會有人說『壞事一旦開了頭就停止不了』;我又開了三槍、擊中了三名VMA的狙擊手,有些注意到雷射光軌跡的VMA士兵們開始朝我的位置移動著,我只好先變換一下位置。
VMA的狙擊槍有著發出噪音和後座力的缺點,NTU的狙擊槍則是有著光束軌跡的問題,看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沒有什麼事物是完美的。
裝滿了高能燃料棒之後,NTU運兵車隨即朝著運輸艦開了回去,將車上的高能燃料棒卸下來之後,再前往燃料倉庫進行第二趟的裝載。
這時,我感覺到有VMA的戰鬥機朝著我們的位置接近。
「第一、二、三小組,VMA戰鬥機正從西南方接近,我要你們盡可能把那些飛機打下來;『甄』少尉,麻煩你支援幾輛車的防空火力,可以嗎?」
「好的!長官!」佳娜回答著,隨即率領了十一輛裝甲運兵車全速開往宇宙港的西南方。
入侵的VMA戰鬥機群先是遭到宇宙港高射炮的攻擊,十八架戰鬥機被高爆彈給炸傷了五架;接著當VMA戰鬥機群試著降低高度來躲避高射炮火時,這些VMA戰鬥機正好從佳娜率領的那十一輛裝甲運兵車頭上低空飛過,剛好被那些運兵車的炮手當成練習打靶的目標;只見到雷射光束四處飛舞,VMA戰鬥機一架接著一架地拖著火焰墜落在宇宙港內,其中一架就墜落在運輸艦旁邊,幸好運輸艦沒有受到損傷。
駐守亞特蘭大宇宙港的VMA部隊見到空軍遭到殲滅、自己這邊又缺乏有效的反裝甲火力,終於決定了先行撤退;VMA士兵們開始朝著宇宙港外移動,並且開始重新集結,我知道那些VMA士兵是在等待著即將來臨的增援裝甲部隊一起反攻。
不過,就目前來說,我們的『搶劫』行動暫時不會受到VMA的打擾了。
我下令那些在防炮上的突擊隊員立刻前去燃料倉庫集合,這樣我不必調撥裝甲車輛去接送那些突擊隊員,還能讓這些突擊隊員幫忙協助搬運燃料的作業;我自己也快跑著向燃料倉庫移動,在倉庫那邊,除了佳娜這個不是NTU出身的人在那邊指手劃腳地指揮著以外,其他所有的人都在奮力搬運著高能燃料棒,即使是韓琪也鑽在燃料倉庫裡、將一桶接一桶的精煉燃料棒推出來搬上裝甲運兵車;畢竟這些精煉的燃料資源是目前NTU最需要的東西,多搬一些燃料上船、NTU生存下去的希望就更大一些。
趁著VMA等待援軍的時候,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將倉庫裡四分之三的高能燃料棒都給搬上了運輸艦,還剩下的四分之一高能燃料棒則是因為VMA後援的裝甲部隊已經開始迫近,使得我們不得不放棄繼續搶搬燃料的打算。
「雖然有點遺憾……算了,反正這些燃料也夠NTU再使用一陣子了!到此為止!現在立刻把車上的燃料棒運回運輸艦上,盡快讓運輸艦起飛!」我傳下了撤退命令。「所有的人預備跟著我撤退!」
裝甲運兵車迅速地朝著運輸艦駛去,開始著最後一趟的卸貨;同時運輸艦長發動了引擎,也不等貨倉倉門完全關上,裝甲車一卸貨完畢就立刻讓運輸艦升空。
「喲喝!」
看著運輸艦一邊緩緩關上貨倉倉門一邊升空離去,NTU的士兵們都歡呼了起來;韓琪更是興奮地抱著我親個沒完。
「謝謝!你救了NTU!」韓琪又在我臉上用力親了一下。「你救了我們!」
「或許我是救了地球,但是你們現在可還沒得救,別興奮過頭。」我輕輕推開韓琪,向著所有士兵大聲下令著。「大家注意,所有的人立刻登上裝甲運兵車跟著我撤離這裡!我們得趁著VMA的增援來到以前先行開溜!」
「是的!長官!」士兵們紛紛歡呼著答應。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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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5 23:24:36
5-15
我們在亞特蘭大宇宙港附近的金星雨林之中躲藏了將近兩周,一直不停地轉移著部隊的陣地以躲避VMA的搜索。
由於我們的部隊只有一個營的規模,一旦在茂密的樹蔭底下隱匿起來時,VMA根本就無法藉由空中偵查的方式來找出我們的位置;而VMA派出的地上搜索部隊跑得又沒有我們快,特別是VMA的地面搜索部隊必須一邊行進一邊仔細觀察四周環境的狀況,我們這邊卻是一聲令下、所有的裝甲車馬上就會跟隨著我的指揮車以全速開走,也沒有必須慢下來搜索敵人的問題,因此VMA的搜索部隊始終跟不上我們移動的速度。
不過,人是很難一直繃緊著神經保持在戒備狀態的:在突襲亞特蘭大宇宙港之後的開頭幾天內,VMA還非常勤勞地試圖找出我們的位置,逼得我們必須不停地轉移陣地,連能夠停下來打盹的時間都不多;但是在幾天徒勞無功的搜索之後,VMA的搜索力度一下子降低了許多,我們也不再需要常常轉移陣地,運氣好的時候,我們甚至可以在同一個定點待上一整天,而不必擔心會有不速之客的來訪。
「怪不得我們NTU會在金星戰場敗得這麼慘,擁有『戰鬥直覺』的你根本不需要收集情報就可以知道我們的動態了,情報戰就已經輸你一大截的話,科技水準領先再多也是沒有用的。」見到我那種完全不派偵查人員出去卻能掌握到敵軍動態、還能帶著一個營的部隊連續兩周躲過VMA的搜索,韓琪就感歎著。「這樣帶著一個營的人在敵人眼皮底下活動、卻兩周都沒被人發現蹤跡,我們NTU根本沒有任何一個指揮官能做得到!」
「我不覺得啊,科技水準上的領先還是很有用的,像那些隱形戰車就很讓人頭痛,隱形起來以後根本看都看不見;現在又多了新的個人隱形裝置,連步兵都能隱形起來的話,沒有人能夠看得見的。」
「問題是,你看得見。」韓琪向我扁扁嘴。
「我也看不見啊,我只是能感覺到而已;不過,既然你堅持的話……好吧,更正:沒有VMA的人看得見那些隱形部隊。」
韓琪笑了笑,沒有說話。
************
看著通訊官調整著無線電天線的方向,雖然我有一種NTU增援艦隊其實就在頭上的感覺,但是我還是需要確認一下NTU的增援真的是已經來了,不然僅憑著手邊的單薄兵力冒冒失失地衝出去發動攻擊,絕對會被VMA的堅實反擊給打到哭不出來。
「長官,增援艦隊已經到了!」正仔細聽著無線電訊號的通訊官突然抬起頭來。「他們大概再一個小時就會進入金星的行星防禦飛彈火力圈之內。」
「有一個小時足夠了。」我點頭表示知道,隨即轉頭對著跟在我旁邊的韓琪說道。「去通知大家,我們的遠足假期結束了,叫大家五分鐘之內準備好,我們馬上就出發去攻擊VMA,替即將來臨的第二波增援開路。」
「是的,長官。」
這兩周以來一直主動擔任著我的副官職位的韓琪連忙下去傳令,而已經悶了十幾天的士兵們也都精神抖擻地迅速收拾好物品、紛紛跳上了裝甲車。
佳娜駕駛著我的裝甲指揮車當先領路,其他的裝甲運兵車則排成了兩路縱隊跟在後面,以將近八十公里的時速急速朝著我們的目標──VMA的行星防禦飛彈基地前進。
上一次攻擊亞特蘭大宇宙港的時候,我們採用了滲透爆破飛彈控制電腦的方式來癱瘓飛彈,理由之一是不想讓VMA過於加強對飛彈基地的防禦;以VMA的強大後勤能力,要重建一座飛彈基地並不會花去太多時間,摧毀整個飛彈基地基地所花的時間太多、而VMA很快就可以將飛彈基地重建起來,更糟糕的是,還會佈置重兵來保護飛彈發射基地不受第二次攻擊。
不摧毀飛彈基地、採用滲透爆破方式來癱瘓飛彈基地另一個理由,則是滲透爆破不僅可以達到令飛彈失效的效果,也可以誤導VMA的思考方向;這樣VMA即使會加強防禦,也會將重點擺在反滲透爆破上,甚至會設置多重飛彈控制系統,以防其中有一套系統遭到破壞時整個飛彈基地就會完全失效;但是,VMA應該不會過於加強其他方面的保護工作──例如保護飛彈免受裝甲部隊攻擊的防護措施。
當我們的車隊靠近行星防禦飛彈基地時,負責警戒的VMA哨兵老遠就看見了沒有啟動隱形裝置的我們,刺耳的警報聲迴盪在VMA的飛彈基地裡,大批VMA步兵隨即各就防禦位置──沒有戰車,VMA並沒有預期到我們會開著裝甲運兵車來攻擊飛彈基地。
我們逐漸靠近飛彈基地,可以看到那些十幾公尺長度、豎起來時有著將近五層樓高的行星防禦飛彈正依靠著發射架站立著、預備隨時可以朝著進入射程內的NTU增援艦隊開火。
「所有車輛。」我透過無線電下達攻擊命令。「不必理會防守基地的VMA步兵,只要將雷射機槍的炮火集中起來,把豎立著的飛彈連著發射架一起破壞掉就好了;但是也不要靠近VMA的防禦位置,雖然VMA沒有戰車,但是步兵還是攜帶有反裝甲武器,這種可以避開的麻煩還是能避則避。」
我敢肯定VMA完全沒有預期到我們會出現的心理準備,因為當所有的裝甲運兵車同時以雷射機槍瞄準高高豎立著的行星防禦飛彈從三公里外開火時,VMA竟然呆呆地看著我們集中火力將飛彈和發射架一一摧毀,不但沒有將發射架放平以避免遭到雷射炮火的直接攻擊、也沒有派出步兵來干擾我們的行動,很顯然發生在預期之外的狀況一時讓VMA指揮官的腦袋轉不過來了。
好不容易VMA的指揮官終於回過神來,開始命令將殘餘的飛彈架放平,同時讓攜帶有反裝甲武器的步兵出來攻擊我們的裝甲車,可惜的是VMA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所有的飛彈在能夠放低之前就遭到密集雷射火力擊毀,至於那些攜帶著反裝甲武器出來攻擊的步兵們,只能望著我們的裝甲運兵車全速駛離時捲起的塵煙拚命跳腳咒罵而已。
擊毀了第一座行星防禦飛彈基地,我們隨即轉移目標到第二座飛彈基地去;VMA這次學聰明了,不但提早將行星防禦飛彈放平以免遭到我們裝甲運兵車的雷射炮火攻擊、還在基地外圍部署了密密麻麻的反戰車武器。
不過,人類有一種很可悲的毛病,就是會依照既定的模式來思考、或是按照舊有的行動模式來行動;說得更直接一些,其實就是偷懶和推卸責任、不肯自己去探索未知的領域、只願意跟從著前人的腳步、走在前人開創出來的道路上而已,因為走別人沒有走過的路就表示需要冒險,冒險總是會有失敗的機率,而背負失敗的責任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這座飛彈基地的指揮官正是這種人:他依照著我攻擊第一座行星防禦飛彈基地時的攻擊模式來思考,先將飛彈放平以免遭到我們的遠距離攻擊,接著又在基地周圍佈置大量反裝甲步兵,預備在我們打算硬衝基地的時候給我們一個「熱烈」的歡迎。
但是,什麼都想到了,這個指揮官卻沒有想到NTU的裝甲車是可以隱形的。我敢擔保這個指揮官絕對知道NTU的裝甲車有隱形能力,但是他就是忽略了,只因為我們在之前的戰鬥之中一直沒有打開隱形裝置,這個指揮官下意識地就認定了我們的裝甲車是沒有隱形裝置的,不然為什麼我們不在先前的戰鬥之中使用隱形裝置呢?
而落入自己思考陷阱的後果就是:我們的裝甲車打開了隱形裝置,VMA的士兵們看不見隱形起來的我們,大隊人馬就這樣毫無阻礙地直接闖進行星防禦飛彈基地之中,在基地正中央放下車上的步兵,接著步兵和裝甲車就開始破壞一切能破壞的東西。
由於人手都派到外圍去了,VMA在基地裡的兵力就顯得相對單薄,根本無力抵抗擁有火力和人數優勢的NTU步兵;當基地外圍的步兵得知基地遭受攻擊、急忙要趕回來支援的時候也是太遲了:我們的步兵早就跳上了裝甲運兵車,裝甲運兵車打開隱形裝置之後、直接壓倒圍牆朝著基地外衝出去,回來增援VMA步兵所看到的只有早已整個陷入火海之中的基地而已。
即使是連續上了兩次當,VMA的指揮官們依舊是沒有跳出既有的思考模式,直覺地又認定了我一定會率領隊伍前去襲擊亞特蘭大宇宙港,因為我們才在半個月前先癱瘓了行星防禦飛彈、再入侵了亞特蘭大宇宙港,還搶走了不少高能燃料,再加上一大群的NTU宇宙艦艇正急速靠近金星,所以VMA認為我們『應該』會佔領亞特蘭大宇宙港以便讓宇宙艦艇降落和整補;因此VMA在亞特蘭大宇宙港佈置了重兵,其中包括了一營的戰車,就等著我們出現的時候好好痛宰我們一頓。
VMA佈置在亞特蘭大宇宙港的防禦措施是很完善,可惜的是我們並不打算前去攻擊亞特蘭大宇宙港。
「通訊官,發信給增援艦隊」。當佳娜駕著裝甲車、領著車隊朝著茂密的雨林之中急馳時,我要通訊官聯絡前來增援的艦隊。「已經擊毀降落區附近的行星防禦飛彈,請立刻降落在指定的降落區!」
通訊官應聲將我所要求的通訊發了出去;很快地,大批太空運輸船出現在蔚藍的天際、並迅速地朝著金星地表降落,而降落的地點並不是亞特蘭大宇宙港,而是離亞特蘭大宇宙港有上一大段距離的金星雨林區深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4:52
5-16
來到NTU增援艦隊的降落區時,只見到大批的人員和部隊正繁忙地調動著,工程機械人不斷地從船艙之中將作戰用的物資搬運出來,由於沒有時間也沒有人手去整理,只能任由大量的補給物資亂糟糟地堆放在空地上;在降落區的中央,幾名高階軍官正聚集在一張桌子旁邊,正忙碌地下達指示給其他負責監督實際作業行動的低階軍官們。
見到我們出現,其中一名也是掛著中校官階的高階軍官向著旁邊的軍官說了幾句話之後,隨即邁開小跑步朝著我跑來。
「長官,你好。」由於我在名義上是金星戰區的指揮官,因此那位中校得先向我敬禮;但是為什麼他會叫我長官?我們可都一樣掛著中校官階啊?「我是席瑞夫,增援部隊的指揮官,負責指揮整個增援部隊的運送任務,我們現在正忙著把部隊和物資卸下來,很抱歉動作沒有辦法再快一些,我們的人手還是有點不足。」
「辛苦你了,中校。」我連忙回禮。「增援兵力有多少呢?」
「有一個加強裝甲團的兵力,其中有七十四輛隱形戰車和一百六十八輛各式裝甲車,大約兩千名的士官兵,此外,還有一個大隊十六架的戰鬥機與一個大隊十八架的攻擊機。」席瑞夫中校一口氣報出了一大串的數據。「另外,貝克上將要我帶兩樣東西給你。」
「有兩千人的兵力?!這麼多?」
說真的,我有點小小的吃驚了一下,原本我只預計會有一千人的增援,誰知道貝克上將一派就派了兩倍的數量;一個加強裝甲團的所有裝備可是需要許多運輸艦來運送的,而多派許多運輸艦可是需要消耗不少珍貴的燃料。
「要不是因為我們的燃料補給不夠充裕,原本還會有更多的增援部隊;不過,得到了上次那一整船的高能燃料棒之後,民生用的能源暫時是不缺了,我們甚至還有足夠的燃料讓太空作戰艦艇升空,在月球軌道附近攔截了一大批VMA的入侵部隊。」席瑞夫中校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兩個盒子,分別將兩個盒子打開來遞到我面前。「這是貝克上將給長官你的,一枚聯合議會最高榮譽推薦章,以及指揮官你晉陞上校官階的第三枚楓葉階級章。」
看到躺在盒子裡那枚代表著校級軍階、閃爍著金色光澤的楓葉階級章,我這才知道為什麼席瑞夫中校會叫我長官的原因:原來是我已經晉階了,不過NTU晉陞軍官可還真是隨性啊,也沒個晉階儀式、更沒有任命書,這樣派個人送個階級章就行了?
不過,我喜歡這種簡便又不囉唆的方式。
「謝謝,有勞你了。」我從那名中校手中接過盒子。「說真的,我個人是覺得受之有愧啦;只不過帶隊搶了一些燃料棒而已,實在不值得一個勳章和一級官階。」
「或許那些燃料棒對長官來說不值得什麼,但是對NTU來說,那些燃料棒的價值卻是無法計算的;別人的情形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因為有了那些燃料棒,很多需要消耗能源的基本民生設施終於能夠重新運轉起來了,特別是那些原本因為缺乏能源而無法生產食物的自動水耕農作站。」說到這邊,那位中校突然『啪』的一聲立正,舉起他的右手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軍人禮儀。「現在NTU終於又有了足夠的糧食,我的家人也終於不必擔心飢餓了,而這全是因為長官你的功勞!全是因為長官你的努力!請允許我向你表達我最深的謝意!長官,你救了我一家人的全部性命!」
那位中校是哽咽著說出後面那段道謝詞語的,雖然我看得出來他正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眼淚依舊是從他那長滿皺紋的眼角滑了下來。
「擔當不起!這……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連忙回禮。「這要歸功於和我一起奮戰的弟兄們!如果中校你要表達感激之意的話,是否能請你代替我慰勞那些弟兄們一下?我不太擅長處理這些事情。」
「我很樂意效勞,長官。」那位中校這才放下了他的右手,順手擦去了噙在眼角里的淚水。「如果還有什麼是我能替長官你效勞的,請儘管說!」
「有的,我也不擅長安排營地和調度人員與補給,可能還要麻煩中校你替我安頓新增援的人員和補給了。」
「沒問題,長官,我這就去辦!」那位中校再一次立正敬禮,隨即轉身以小跑步跑回地圖桌旁邊去。
我看著盒子裡那個代表校級官階的金色楓葉階級章,以前我很討厭陞官,因為每升一次官就表示我又殺了不少的人,對我來說,陞官其實可以說是一種變相的罪行宣判;但是這次不同,這枚金色楓葉階級章的背後雖然少不了死者的鮮血,但是卻也有著著幾十億人口能夠免於饑荒而死的意義,我第一次覺得戴上這枚階級章不會有著所背負的罪孽又加重了的感覺。
這時韓琪伸手過來,從盒子裡拿起了階級章,輕輕地替我釘在肩章上原本的兩片楓葉旁邊。
「恭喜你了,『韓非』上校。」韓琪柔聲說著。
雖然有著席瑞夫中校的協助,我也已經全權授權給他來處理整編工作,但是整個部隊的安頓工作仍然是一團混亂,特別是我又必須同時調動部隊來對抗VMA部隊的進攻,這使得整編工作更加棘手。
「長官,這是從雷達班來的報告,有VMA的機械化部隊正朝著這裡前進。」一名軍官拿著一份剛剛列印出來的報告給我,上面是電腦從雷達數據所估算出來的敵方兵力。
「謝謝。佳娜,你負責帶一個隱形戰車連和一個機械化步兵連去解決這些威脅。」我從那名軍官手上接過了報告,隨即在地圖桌上將部隊移動路線指出來給佳娜看。「沿著這條路線走,你應該可以順利抄到VMA的部隊背後,從背後打擊他們。」
「好的!」佳娜興奮地應聲離開,韓琪則拿起電子記錄板開始劃分可以讓佳娜帶出去執行任務的單位。
「指揮官!」一名士官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大叫著。「雷達剛剛發現了不明的高速移動物體!可能是……!」
「是一個大隊的VMA戰鬥機護航著兩個大隊的VMA攻擊機,我知道!」我不等那名士官說完就接了下去。「發佈空襲警報,立刻命令所有機動式雷射防炮前往威脅軸線上對付敵機,叫電子干擾車立刻開始進行電子干擾作業,還有,仔細監視南方的低空,注意VMA巡弋飛彈的攻擊,讓戰鬥機立刻升空進行戰鬥空中巡邏,還有替我召集所有攻擊機駕駛員。」
「是的,長官!」那名士官迅速跑步下去傳令,也真難為他能夠一次記得我發佈的這麼一大串命令。
「布吉上尉在哪裡?」我問道,韓琪隨即以電子傳呼系統發佈呼叫訊息。
「長官,我在這裡!」收到了呼叫訊息,遠處一名軍官舉起手來大聲答應,同時快步朝我跑來。
「上尉,給你一個營的隱形戰車和兩個營的步兵,我要你現在立刻前往亞特蘭大宇宙港,並且佔領那的地方。」
「是!長官!」布吉上尉行禮之後隨即離開,但是一邊的席瑞夫中校卻嚇了一大跳。
「長官,你就這樣派了一半的兵力出去攻佔亞特蘭大宇宙港?」席瑞夫中校問著。「不先做好攻擊計劃嗎?」
「來不及了,VMA知道我們在這裡,而且大批的部隊正朝著這裡過來,可能還有一堆要人命的巡弋飛彈正朝著我們飛過來,留在這裡也不見得安全;再說,我們陣腳不穩是事實,VMA現在正調動著軍隊朝我們撲過來,這必定會影響到他們的防禦,我們何不趁現在奇襲他們的防禦位置呢?」我聳聳肩。
「我知道了,長官。」席瑞夫中校點頭。
「還有,等一下我帶攻擊機隊先去攻擊VMA的陣地,這裡就全權委託你指揮了。」我追加補充。「別在這裡待太久,準備好了立刻就帶領所有剩下的兵力去支援布吉上尉的進攻行動。」
「所有的兵力?」席瑞夫中校嚇了一跳。「那這個據點怎麼辦?」
「如果VMA要在這個荒郊野外露營的話,這裡讓給他們好了,我們直接搬家去亞特蘭大宇宙港,先不說VMA堆在那邊的東西比我們堆在這邊的東西多,至少那邊還有房子可以遮風避雨,上廁所也比較不必擔心蹲在草叢裡會被蚊子叮屁股。」
「我……我知道了,長官。」席瑞夫中校強忍著不笑出來。「我會盡快去把廁所打掃乾淨的。」
************
知道我要親自率領攻擊機群出擊時,席瑞夫中校和韓琪幾乎是同聲反對,理由是我是戰區最高指揮官,先不提我親自出擊所必須承擔的風險,光是我出擊時要怎麼調度部隊就是個大問題;可惜的是我別無選擇,如果我有足夠的時間,我就可以仔細地將任務一一分派給各單位,並且讓他們去處理來襲的威脅,偏偏我現在就是沒有時間,而且是連替部屬做任務簡報的時間都沒有。
曾經有人說過:「錢四腳、人兩腳」,錢比人多了兩條腿,追錢自然會追得很辛苦了;但是又有人說過「光陰似箭」,和時間賽跑的壓力,只會比追錢要來得辛苦多多。
現在我們偏偏就遇到了必需和時間賽跑的情況:VMA正調度著一切可以調度的武力朝著我們滾滾壓來,陸上有著裝甲車輛和步兵,空中則是滿天的戰鬥機與巡弋飛彈,更糟糕的是還有HSSB──雖然HSSB正在加油掛彈、還沒真正到可以起飛執行轟炸任務的狀態。
我們的雷射防炮雖然能夠擊落HSSB,但是HSSB所能投擲的五噸炸彈實在是殺傷力太強了,萬一VMA打定主意不計代價也要殲滅我們、豁出去搞自殺式轟炸,只要任何一架HSSB衝到投彈範圍內、一顆五噸炸彈就這麼掉下來的話,我的部隊只怕會被炸掉一半以上的人數。
要阻止HSSB,只能在HSSB起飛之前先行以空軍攻擊;偏偏我們就是沒有時間替攻擊機的飛行員來做任務簡報,我只能親自帶著攻擊機隊伍前去襲擊HSSB的基地,這是最快也最保險的辦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5:08
5-17
由我帶頭,其他三架僚機緊追著我飛行過的軌跡,四架攻擊機排成了一條難看的直線,以超低空朝著VMA陣線後方疾速飛行著。
駕機以超低空飛行不但很消耗燃料、而且因為大氣密度較高的關係,很難達到較高的飛航速度。但是我們別無選擇:我們必須趕時間,但是在半路就被防空飛彈或是防空火炮打下來的話,那麼飛得再快也是沒有用的。
「我們的攻擊目標是VMA的超高速戰略轟炸機。」由於時間緊迫到沒有辦法在地面做簡報,我只能在飛行途中替我的僚機做簡報。「那些轟炸機現在還停在地面上加油掛彈,但是隨時有可能起飛;奧瑞、休斯,等一下你們兩個人幫忙我壓制VMA的防空火炮,我會把目標標示給你們。」
「是,長官。」
「肯尼負責攻擊那些轟炸機,要特別注意那些轟炸機上面可都是帶了幾枚五噸重的超大型炸彈,如果那些炸彈被攻擊火力誘爆的話,半徑一千公尺內的任何東西都逃不掉被炸爛的命運──這當然也包括我們在內。」
「我會小心的,長官。」
我們離目標機場的距離越來越近,但是我卻知道那些HSSB的準備進度比我們趕路的速度更快,照這種情形下去,HSSB絕對會在我們抵達之前起飛,一旦讓HSSB進入超高速巡航狀態,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能夠攔截到HSSB。
這還是我第一次有著VMA軍隊的辦事效率非常高、高到我覺得頭痛的程度。
「不行,再以這種速度繼續下去的話,我們根本沒有希望能夠攔截到那些轟炸機!」我無奈地下令。「拉升巡航高度,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小心可能的飛彈與防空炮攻擊,如果有人看到那些轟炸機正在起飛的話,看在老天的份上,先打下他們!不然那些要命的五噸炸彈掉下來的時候,我們的地面部隊至少會被炸死一大半!」
「是的,長官!」僚機駕駛員們異口同聲地回答著。
雖然我們早已穿越了VMA防空火力最密集的前線區,但是隨著飛行高度的拉升,越來越多的對空警戒雷達也發現了我們,隨之而來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雷達鎖定警告,示警蜂鳴器的尖銳鳴聲在駕駛艙裡響個沒完沒了,令人神經緊繃的頻率衝擊讓我有種想把警示器關掉的衝動。
良藥苦口,設計師會故意選擇讓人聽起來不舒服的聲音頻率是有其理由的。由於這些警示聲音會讓駕駛員不舒服,駕駛員當然就會想辦法去避免聽到這些聲音,當然不是像我這種偏激份子那樣把警示器關掉啦,令人不舒服的聲音可以讓駕駛員潛意識之中避免去作出會引發警報的動作,例如闖入敵人雷達的偵測範圍之中那種會導致敵方攻擊的行動、或者是放任追蹤飛彈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而卻予以忽視的粗心行為。
不過呢,讓人不舒服的聲音自然也不受駕駛員歡迎,就像現實生活之中、我們常常也不喜歡那些來自長輩們善意卻刺耳的勸戒一樣;如果說把警報器的聲音換成悅耳的音樂、甚至某種曖昧的喘息聲,我敢打賭許多氣血方剛的駕駛員們絕對會舉雙手贊成那種改變,只是我懷疑那些『動聽』的警報聲響會不會反而鼓勵了駕駛員們去做一些危害生命的危險舉動呢?就像諂媚奉承的馬屁常常會讓一個人過度得意忘形而看不清楚自己真正的缺陷那樣。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拉升飛行高度,我索性將引擎推力增加到最大、直接衝上一萬公尺的高空;在高空飛行時的阻力比低空飛行時小很多,而且不必擔心短程地對空飛彈和防空火炮的襲擊,不過,VMA的雷達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我們的位置,隨之而來的就會是戰鬥機的空中攔截行動了。
要不是我們必須趕時間,我其實應該保持低空飛行以免行蹤曝光的;不管了,現在的第一優先目標就是解決HSSB的威脅。
我們從高空以兩倍音速的速度接近目標區,VMA也派出了戰鬥機來處理我們這些威脅;從三維立體雷達上可以看到,兩個光點正在地面跑道上滑行著,長距離攝影機則捕捉到了光點的影像,是兩架正在起飛中的VMA戰鬥機。
「奧瑞、休斯,你們去壓制機場的防空火力!」我一邊用手指在三維立體雷達上觸碰著要指派給僚機的地面目標,一邊感歎著NTU科技的先進;不但雷達資訊是以三度空間呈現的,指派目標也只需要用手指碰一下就行了。「肯尼,敵方的轟炸機正在起飛區待命,炸掉他們!」
「是!長官!」
收到攻擊命令,僚機們隨即調整航向、朝著指派的目標急速飛去;我則是壓低了機頭,迎上了那兩架剛起飛、預備攔截我們的戰鬥機,並且以火控雷達的照射鎖定模式鎖定那兩架戰鬥機。
VMA的戰鬥機本來想轉頭去攔截我的僚機,但是我的火控雷達鎖定訊號讓他們的威脅接收儀尖叫個沒完,戰鬥機只能放棄攔截我僚機的企圖,以免他們轉頭過去的時候給了我從背後開火的良機。
很幸運的是,VMA在此時犯了一個大錯;VMA的機場管制塔台將起飛的優先權給了戰鬥機而不是HSSB,如果剛剛起飛的不是那兩架戰鬥機、而是兩架HSSB的話,以NTU攻擊機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HSSB的高速,我們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攔截到HSSB的希望。
但是,為了將跑道空出來給預備升空攔截我們的戰鬥機,一共六架的HSSB現在正在待命起飛區待命著,反而是另外兩架戰鬥機滑上了跑道,正點燃了後燃器預備起飛。
逐漸接近目標區、僚機以長射程的空用火箭對付目標;奧瑞和休斯各自朝著一個防空陣地發射了一串的火箭,密如落雨的火箭在VMA防空陣地裡面炸開,瞬間摧毀了對空瞄準雷達以及防空火炮等設施;肯尼則以火箭和電漿機炮掃射待命起飛區上的六架HSSB。
「火箭發射!」肯尼大叫著,拉動操縱桿讓他的攻擊機做了一個垂直翻滾,掉頭遠離目標區。「小心爆炸!」
肯尼所發射的一大串空用火箭準確地射向HSSB,毫不留情地將那些流線外型的轟炸機給炸得粉碎;六架轟炸機所搭載的十八枚重型炸彈也幾乎是同時被火箭攻擊威力所引爆、形成了一朵夾雜著橘紅火焰與滾滾白煙的蕈狀雲,爆炸威力將機場內的所有建築瞬間夷為平地;正在跑道上滑行的兩架VMA戰鬥機也被爆炸威力波及,就像是還在學步的小孩子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似的,被衝擊波給掀得在跑道上無助地翻滾了起來、隨即爆炸。
解決了地面威脅,再來是空中威脅。我的攻擊機上並沒有搭載空對空飛彈,可是VMA的戰鬥機卻有;飛彈鎖定警告開始在我的駕駛艙內連續鳴響著,接著兩枚飛彈從VMA戰鬥機的機翼下釋出,拖著兩道白煙朝著我的座機迎頭射來。
由於我的座機並沒有搭載太重的武裝,仍然保有相當的機動性;NTU所設計的攻擊機也具有不亞於VMA戰鬥機的靈活性,再加上之前已經有了閃躲飛彈的經驗,我操縱著座機先向右偏、再將機頭拉向左邊,一個高G力迴旋隨即讓我直角切入那兩枚飛彈的前進路線,沒花太多功夫就閃過了那兩枚飛彈。
「長官!撐住!我們來支援你了!」休斯大叫著。
「謝啦,不過不必擔心我,你們先聯手追擊一號目標,先打下他我就輕鬆多了!」我在三維雷達上用手觸碰了一下雷達光點將目標指定給僚機,再次感歎著NTU科技的先進──三百六十度的三維雷達資訊,即使是跟在我尾巴後面的敵人也無法躲開雷達的偵測,不像VMA的雷達只能偵測到前方一百八十度而已,對於自己後方的目標就無能為力了。
換句話說,如果我把我的屁股朝向那兩架VMA戰鬥機,急著想狠狠在我屁股上踹一記的VMA駕駛員就很有可能不會注意到我的僚機已經咬住了他們的尾巴。
雷達鎖定警告又再一次急躁地響著,那兩架VMA戰鬥機正試圖鎖定我的尾部開火;我則是強自克制自己想掉頭過來甩開VMA戰鬥機雷達鎖定的衝動,盡力操作著座機以最不規則的飛行路線飛行在VMA戰鬥機鎖定雷達的範圍邊緣,讓VMA的駕駛員無法立刻鎖定我、但是又不至於把我追丟。
由於VMA戰鬥機駕駛員專注在取得有效的雷達鎖定上而忽略了注意自己的後方;我的僚機很快地進入攻擊VMA戰鬥機的位置,奧瑞最先取得有效的機炮開火鎖定,毫不遲疑地扣下機炮板機;肯尼和休斯也隨後進入攻擊位置,三架NTU戰鬥機所發射的大量電漿能源不停地打擊在VMA戰鬥機的機體上。
隨著火焰從被電漿能源命中的部位冒出,VMA的戰鬥機像是喝醉了似地搖晃著、很快地變成了一顆拖著長長尾焰與黑煙的火球朝著地面墜落。
另一架VMA戰鬥機在這時發現了我的僚機,立即放棄了繼續追擊我的打算,急忙以一個急轉彎試圖脫離我僚機的追擊。但是我的僚機們決定不讓那架VMA戰鬥機輕鬆返航,三架攻擊機從三個方向朝著VMA戰鬥機撲去,以連綿而密集的炮火將不停閃躲著的VMA戰鬥機裹住,終於幾發電漿能源擊中了VMA戰鬥機的機翼、被引燃的燃料隨即將戰鬥機化成了爆炸四散的火花與碎片。
「長官,你沒事吧?」休斯急忙問著。
「你看我不是還好好地飛著嗎?連一點擦傷都沒有!」我笑著回答。「我們又要趕路回去支援地面部隊了,大家跟好啊!」
「是!長官!」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5:28
5-18
回程的路上總算沒有了時間壓力,這次我們可以一路保持低飛,以免被VMA的雷達所探測到、從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到了亞特蘭大宇宙港附近時,遠遠就可以看到由布吉上尉所率領的部隊正朝著VMA的防線猛撲;雖然VMA在亞特蘭大宇宙港的兵力遠超過布吉上尉的九百人,但是戰況卻是向著NTU這方的一面倒,戰車、裝甲車與步兵們無視於VMA的攻擊,像是瘋狂了似地朝著VMA的陣線拚命地開火,閃耀的電漿光束在戰場上縱橫飛舞著織成了一張死亡之網,又像是腐蝕性極強的酸性液體正腐蝕著VMA的防線一般,將VMA的防線壓得不斷內縮與後退。
除了激戰中的雙方不斷地在戰線上留下滿地的死傷者與被摧毀的車輛以外,在亞特蘭大宇宙港的周界範圍之內還散佈著許多仍在燃燒中的飛機殘骸,大部分是VMA的戰鬥機,有幾架則是NTU的戰鬥機與攻擊機,很顯然在我們抵達之前,這裡才剛發生過一場慘烈的空戰。
「奧瑞,你負責解決VMA的炮兵;休斯和肯尼幫忙我壓制機場的防空火力,替之後的空中支援開路。」我用手觸碰著雷達顯示幕上的光點,將目標指派出去。
「沒問題!長官!」
「還有,不要冒險!不要搞個人英雄主義!我需要活著的駕駛員和完好的戰鬥機來執行後續的任務,別害得我到時候沒兵可用!」
我不知道我們在地面上的部隊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會不要命似地猛攻VMA的防線,但是現在的事實是地面部隊奮不顧身的進攻方式使得自己承受了相當大的損傷,而我不喜歡看到我的部屬受傷或陣亡,非常不喜歡;所以我特地追加了一句話,免得奧瑞他們也來玩自殺式攻擊,那種感覺非常地不好受。
不過,很顯然我的僚機們都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奧瑞他們壓低了機頭、各自朝著自己的目標俯衝下去,同時機炮和火箭齊發,將目標籠罩在連續的爆炸之中。
兩個VMA的防炮陣地首先被休斯和肯尼摧毀,接著VMA的炮兵陣地也在奧瑞一陣密集的電漿機炮掃射之下,燃燒的殘骸與炮彈爆炸時引發的大火混雜成了焦熱的地獄;而這時我才剛瞄準好我的目標、預備要開火攻擊而已。
我的僚機攻擊完畢、以高速脫離目標區上空的時候,尾巴後面都有幾枚VMA步兵所發射的飛彈在追擊著;幸運的是,那些飛彈要嘛就是被熱焰誘餌給騙開、要嘛就是耗盡了燃料,沒有一枚擊中目標的。
當我朝著我的目標發射了火箭、拉高機首脫離目標區上空時,我注意到了遠處有滾滾煙塵迅速朝著亞特蘭大宇宙港接近。煙塵靠近的速度相當快,只有裝甲部隊才可能有那麼快的行進速度;而且,即使是VMA的戰車也很難有那種速度,那麼那些煙塵只有可能是NTU的裝甲縱隊所揚起的,很有可能就是我指派給佳娜的部隊。
佳娜這個好戰份子,還真的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參戰的機會;要不是因為沒有更懂得機動裝甲戰鬥的人選可以指揮裝甲縱隊的話,我才不會把部隊交給佳娜來帶。
由佳娜所帶領的部隊就像鋒利的匕首一般從VMA陣線的側面直刺了進去,然後我剛才在布吉的部隊裡面看到的情形又重演了一次:戰車毫不停留地急馳穿過VMA的陣線,不但將行進路線上的所有東西輾碎、還以戰車炮和機槍射擊一切可以射擊的東西;而步兵們從步兵戰鬥車上跳下來之後,等不及先找好掩蔽位置就立即以手中的步槍攻擊任何可以看見的目標。
被一張由電漿能量織成的死亡之網當頭罩住、又被另一道金屬利刃從中腰斬,VMA的部隊迅速陷入了混亂狀態,還沒遭到破壞的戰車急忙從戰壕裡駛了出來、也不管這樣會讓自己暴露在敵方的直接打擊之下;步兵也紛紛從駐守位置離開、甚至連登上步兵戰鬥車的時間都沒有,就這樣急急忙忙地奔跑著追上正在撤退的部隊。
我正在奇怪VMA的部隊為什麼會跑的那麼快的時候,就看到遠方又是一大片的煙塵正朝著亞特蘭大宇宙港靠近,還有天空中分佈著的十幾粒小黑點,那是NTU的第二波空中支援,還有席瑞夫中校帶著剩下的部隊前來支援戰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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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下了亞特蘭大宇宙港,將部隊分派到防禦位置上之後,我立刻把參與這次作戰的有關指揮官都叫到作戰會議室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瞪著在我面前那一排保持著立正姿勢、一個比一個站得筆挺的軍官們。「為什麼我們的士兵會冒著不必要的危險在執行作戰任務?為什麼我們的士兵會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還有最重要的──為什麼你們這些擔任指揮官的人他媽的會讓士兵們做出那些危險行為?!」
軍官們幾乎都是滿臉無奈的神情,沒辦法,畢竟誰都沒有想到打了勝仗還會被叫來挨罵,要不是我命令他們立正站好的話,只怕他們現在已經大眼瞪小眼、彼此瞪眼瞪個沒完了。
「『甄萍』少尉是個瘋子外加好戰份子,讓她帶的隊伍會像是一群發情的瘋狗也是沒辦法的。」我瞪著佳娜,正好看到佳娜氣鼓鼓地一臉不服氣的表情。「但是布吉上尉,為什麼你帶的部隊也會有那麼失常的表現?給我個解釋吧。」
「報告指揮官,沒有解釋。」布吉上尉目不斜視、大聲說著。「我只是照著平常的作法安排單位的作戰位置並下達作戰命令而已,至於士兵們為什麼會表現得如此狂熱,我也不知道。」
「好吧,你不知道為什麼你的士兵會發瘋,那不怪你,畢竟你不是輔導官也不是政戰官,士氣問題不是你的專長;但是,你為什麼不讓你的士兵冷靜下來?」我瞪著布吉上尉的臉。
「報告指揮官,我當時沒有意識到士兵們的狂熱攻擊行為是不好的!」布吉上尉大聲回答著。「所以我沒有阻止!」
「你……。」
我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大概是看到我臉色不對、怕我痛罵布吉上尉一頓吧?韓琪連忙插嘴打斷了我的話。
「長官,士兵們一心求戰、奮勇爭先,那不能算是布吉上尉的錯。」韓琪柔聲說著。「布吉上尉並沒有犯下指揮上的過失,責怪他是沒有道理的。」
「那麼,為什麼士兵們會一心求戰、甚至激動到不顧自己生命安全的程度?」我轉向韓琪質問著。「中尉,你是心理輔導官,輔導並追蹤查看士兵的心理狀態是你的職責,請你給我一個解釋。」
「那、那個啊,士兵們之所以會打起仗來奮不顧身,很大一部份是長官的原因。」韓琪答道。
「我?!」
韓琪的回答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忍不住伸出手指指著自己鼻子。
「是的,因為長官在上次突襲亞特蘭大宇宙港的行動之中獲得了不少NTU亟需的精煉能源,那些精煉能源不但將NTU從崩潰的邊緣挽救了回來,也讓不少士兵的親人們免於飢餓而死,更帶來了士兵們為生存而繼續奮戰的另一道曙光。」韓琪解說著。「士兵們不想錯失好不容易得來的另一道生機,會拚命作戰是可以理解的。」
「長官,我同意中尉的說法;如果長官給我一把槍、叫我沖第一線打頭陣,我一定毫不猶豫地照做。」席瑞夫中校也開口了。「因為長官給了我們另一線存活下去的生機,我不會輕易放棄這個為了生存而戰鬥的機會!NTU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不能再錯過另一次了!事實上,如果不是長官命令我負責整頓部隊,我一定要求長官讓我擔任先鋒的角色!」
「是的,長官,我也這麼認為!」
「我也是這麼想的!」
軍官們紛紛騷動了起來,彼此你一言我一語地聲援著韓琪與席瑞夫中校。
「好吧,我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我歎了口氣。「這次是我錯怪了各位,我在這裡向各位道歉;但是,希望各位能夠告訴士兵們,為了生存而戰固然重要,但是一定要優先考慮並保護自己的安全,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不顧性命地向前衝……。」
「長官,這樣不妥!」韓琪又插嘴打斷了我的話。「我能體諒長官愛護士兵的善意,但是現在士兵們的士氣正在頂峰狀態,這道命令可能會造成士氣下跌的負面效果;我以為應該趁著士氣可用的時候……。」
『士氣可用』?聽到韓琪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一股無名怒火就從我心底直燒上來;雖然我知道出手打女人是很讓人不齒的行為,但是我仍然是一巴掌扇在韓琪臉上,就像當初打了佳娜一個耳光那樣。
「啪!」的一聲脆響,韓琪被打的左臉立即紅腫了起來;被我摑了一巴掌的韓琪自然是愣住了,旁邊的其他軍官們也都愣住了,即使是佳娜也愣住了。
「士氣可用?什麼叫士氣可用?趁著士兵們都被熱情沖昏頭的時候、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士兵們甘心上前線當炮灰叫做士氣可用?!」我怒罵著。「我問你:如果你在地球上的家人餓死了,你會有什麼感覺?你會感到傷心呢?還是你會覺得很爽、因為你的家人餓死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5:46
5-19
「我會覺得傷心!」似乎對於我會問她這麼『簡單』的問題而不滿,韓琪一臉受到了侮辱的表情。「家人因為飢餓而死,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哼,你的家人餓死了你會傷心,那萬一現在是你陣亡在戰場上呢?不管你是因為什麼理由而陣亡的,你的家人會傷心呢?還是你的家人會很爽、因為你陣亡了?」我質問著韓琪。
「………。」韓琪愣了一下,隨即默默低下了頭去。
「所以,什麼叫『士氣可用』?或許對你們來說是很好用,但是很抱歉,我現在是他媽的指揮官,對我來說,這種會讓士兵們一頭熱著衝去送死的士氣根本就是他媽的不能用!」
聽著我的怒吼,除了佳娜以外的全部軍官都低著頭,一語不發。
「解散以後,大家立刻下去傳令,各級軍官士官從今天起約束士兵們不得在戰鬥中冒險!」我換了個比較和緩的語氣。「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而且這個錯誤已經奪去了太多人的性命、粉碎了太多人的美滿家庭,我不希望因為更多的錯誤而讓這個該死的悲劇繼續擴大;你們都說感激我救了你們的家人,如果你們真的感激我,那就想辦法在戰場上存活下來,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報答。解散!」
得到了解散的命令,軍官們這才慢慢地離開會議室,每個人都是一臉心事重重的表情。
韓琪低著頭走過我身邊的時候,突然摟住我的脖子,在我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長官,謝謝你。」韓琪低聲說著。「我會永遠記著長官這記耳光,因為長官打醒了我,還給了我一個以前沒有想過的新思考方向。」
在我能反應過來之前,韓琪已經紅著臉跑掉了。
「喲……人.緣.不.錯.嘛,大帥哥。」一旁的佳娜斜眼瞪著我、喃喃自語著。「現在可好,除了元配之外,我又多了一個乳牛情敵了!唉,大業艱難、這個便宜老公不好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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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了亞特蘭大宇宙港之後,我並沒有立刻揮軍進攻附近的亞特蘭大市,反而下令部隊就地休息整補,這就讓席瑞夫中校他們一群高級軍官都非常地著急。
終於到了席瑞夫中校他們再也忍耐不住的時候,於是席瑞夫中校領著軍官們直撞進我的辦公室裡來。
「長官!我們的敵人現在正在準備大舉反擊,我們亟需的能源資源也所剩不多,情報也指出VMA現在正在把亞特蘭大市內的戰略資源全數後撤!為什麼長官不趕緊發動攻擊呢?我們沒有時間可以在這邊坐著乾耗啊!」席瑞夫中校雙手按在我的辦公桌上大聲質問著正在閱讀小說的我;坐在另一張辦公桌旁的韓琪並沒有出聲制止席瑞夫中校的行為、反而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地繼續低頭辦公,很顯然韓琪對於我頓兵不進的作法也相當不滿了。
「我知道我們沒有時間可以乾耗,但是我們現在必須等。」我放下了手上的書,伸手示意席瑞夫中校坐下。「請坐,放輕鬆一點。」
「長官,請原諒我的無禮,但是我認為現在真的不是能夠『坐下來』等待的時候!」席瑞夫中校特地加強了語氣,似乎是諷刺著我只會枯坐著發呆。「光是坐在這邊,VMA是不會自行崩潰的啊!」
「如果我說『會』呢?」我一隻手支在辦公桌上撐著下巴,看著眼前這一群怒氣衝天的軍官們。
「怎麼可能?!」
聽到我的回答,不說席瑞夫中校的下巴掉了下來、高級軍官們面面相覷,就連原本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韓琪也睜大了眼睛朝我望來。
「你先坐下,你們都先找個地方坐下,放輕鬆,我把我的想法講解給你們聽。」我又伸手示意軍官們坐下,這次軍官們紛紛遵令找了能夠讓自己的臀部安頓下來的地方。「韓中尉,麻煩你把戰區地圖調出來給我。」
韓琪點頭,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敲著,投影機隨即將一幅戰區地圖投影了出來。
「各位請看:這裡是亞特蘭大市,而向南是聖約瑟市,再向南就是金星的首都維納斯市。」我用雷射筆在地圖上標示著。「請問各位,有人能夠憑著我們現有的兩千兵力、在兩天之內一路攻到維納斯市嗎?」
聽到我這麼問,軍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為難的神色。
「長官,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兩天之內我們無法攻下維納斯市的話,從各地前來增援的十萬VMA大軍就會把我們困死在當地,是嗎?」不等我回答,席瑞夫中校又繼續說著。「雖然我們的兵力無法一路攻到維納斯市,但是攻下亞特蘭大市還是綽綽有餘的,至少現在VMA在亞特蘭大市只有三千人在駐防;但是再這麼拖下去的話,VMA的增援……。」
「就算現在攻下了亞特蘭大市,那又如何?」我不等席瑞夫中校說完就反問著。「然後我們的面前就是集結好的十萬VMA大軍,先不考慮VMA仗著數量優勢反過來包圍我們的情形;你們打算花多少時間衝過那十萬大軍形成的防線?就算衝過去了,你們又要用什麼方法防止金星政府遷都呢?然後,我們又要花多少時間再一路攻城掠地過去?半年?一年?十年?NTU支持得了這麼久嗎?」
被我這麼一問,所有的軍官又都是啞口無言;很顯然他們並沒有仔細思考到金星政府高層會跑給我們追的情形。
「但是,長官,難道我們坐在這邊、VMA就會自行崩潰嗎?」韓琪發問。「長官你剛剛說了VMA會自行崩潰,我就一直想不通VMA怎麼會自行崩潰。」
「這是個好問題,我得承認我說的話有語病:應該說是,如果加上一點外力的話,VMA政府就會迅速崩潰,而且崩潰的時間非常之短,我估計只要一周左右,金星政府就會垮臺。」我看著面前那些軍官們滿臉的驚訝與不相信。「只要金星政府一垮,NTU就可以順利獲得生存所需的資源,火星也無法繼續對抗NTU,只能乖乖投降。」
「一周?!」席瑞夫中校喃喃自語著。「怎麼可能在一周之內瓦解VMA?這……這太難以相信了!我們之前和VMA對抗了這麼久,要是有辦法能夠在一周之內瓦解VMA的話……。」
「你玩格鬥電動嗎?」我向後靠在椅背上、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格鬥電動裡有所謂的『瀕死技』,那是要在被打得快死的時候才能用的大絕招,而且威力非常強大,用得好的話,甚至可以把對手一招斃命;我們現在也是這樣,要不是我們已經快死了,這個用來瓦解VMA的方法也沒辦法用。」
「長官,你有什麼計策嗎?」大概是聽出了我有某種可以瓦解VMA的策略,韓琪興奮地問著。「和我們分享一下吧?」
「你想得美,這招『瀕死技』可是我花費了許多時間研讀小說、將小說裡的情節綜合整理之後才想出來的。」我揚了揚剛剛在看的小說。「想要知道我的計策是什麼,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看小說想出來的?軍官們知道我只是想把氣氛弄得輕鬆一點,所以也沒有把我說的話認真聽進去,有些軍官們還笑了起來;只不過我拿韓琪開玩笑,有些軍官覺得委屈了韓琪而已。
至於被我拿來當成開玩笑對象的韓琪則是抿嘴輕笑了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我旁邊,就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接吻都接吻過了,親你一下又算什麼。」韓琪笑著。「好啦,我帳單付過了,快告訴我們你的『瀕死技』是什麼!不然小心我要求退錢,你就得親我一下當作補償!」
聽到韓琪這麼說,軍官們都笑了起來,有的人甚至還吹起了口哨。
「好了,不鬧了,說正經的。」忍住了笑,我先清了清喉嚨。「這個計策的關鍵,主要還是在於必須要讓VMA主動將他們的戰略物資後撤才行;如果是剛開戰的時候,由於NTU的戰略物資還不是相當匱乏,VMA就不會將戰略物資後撤,因為NTU多這些物資不多、少這些物資不少,VMA會選擇堅守亞特蘭大市;但是現在NTU缺乏物資到了極點的時候,VMA就會選擇將物資撤走,反正我們就算佔了亞特蘭大市,我們也不可能把市民當作燃料扔進核子融合爐裡去燒,對吧?」
「戰略物資後撤?」一名軍官忍不住發問了。
「是啊,戰略物資後撤。」我點點頭。「想想看,如果你是亞特蘭大市的市民,看到軍隊忙著把物資撤走,你會有什麼想法?」
「我會認為軍隊要棄守亞特蘭大市。」一名軍官立即回答。
「沒錯,這是關鍵之一。」我向著那名軍官點點頭。「另一個關鍵,則是在於VMA的軍民們一直不相信NTU的宣傳,始終認為重稅政策是地球政府執行的,而NTU才是這場戰爭的始作俑者,以致於VMA一直能夠堅定地站在反對NTU的立場上;如果今天你是亞特蘭大市的市民,看到VMA的部隊竟然主動後撤、將整座城市拱手讓給NTU──如果再加上遭到自己人的攻擊,你會怎麼想?」
「我會很憤怒,應該是要保護平民的軍隊竟然會攻擊自己人。」韓琪接口。
「好,現在我們有了一整個亞特蘭大市的憤怒市民;如果我們想辦法拉攏亞特蘭大市支持NTU──不管是用什麼理由支持NTU,然後將這些情報散佈到整個金星上去,說有一個都市投降了NTU,你們覺得會有什麼效果?」
「如果我是VMA的市民,我會開始懷疑VMA政府所說的是不是事實,這樣再看到NTU的宣傳之後,我就有可能會相信NTU的宣傳。」席瑞夫中校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連連點頭。「我懂了,長官,你是要從內部分化VMA,難怪長官你會等VMA撤走戰略物資;但是,你剛剛說了VMA的市民遭受來自VMA的攻擊──VMA會攻擊自己人嗎?」
「理論上是不會的,但是我們可以『幫』VMA一把。」我微笑著。「只要製造一些假情報,不必擔心VMA的軍隊不把槍口轉向亞特蘭大市。」
軍官們這下總算是明白了我的想法,每個人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對了,長官,你看的是什麼書啊?」韓琪突然發問。「竟然能讓長官想出那麼好的計策,我也要去買一本來看。」
「喔,這本是『小兵傳奇』。」我又揚了揚手上的書。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2-5 23:26:04
5-20
「對了,我剛剛想到一件事:席瑞夫中校,你曾經說過如果我給你一把槍、派你上第一線,你會毫不猶豫地衝鋒陷陣,是嗎?」我望向席瑞夫中校。「我現在需要你上前線了,你去不去?」
「當然去!」席瑞夫中校站了起來。「長官,請下令吧!」
「好,你帶一排配備有個人隱形裝置的步兵到這個地方。」我用雷射筆在地圖上標記出了位置。「等著VMA的物資運輸車隊經過時,把他們的物資連著車子一起搶過來。」
「搶……搶物資?」席瑞夫中校似乎有些懷疑自己聽到的命令。
「沒錯,搶VMA的戰略物資。」我點點頭。「我是有讓VMA將戰略物資從亞特蘭大市撤走的打算,但是我可沒有讓VMA把戰略物資安全運送到後方的意願;所以我們還是在半路就把那些物資接管過來吧,免得那些物資收在VMA的倉庫裡發霉了,很浪費的。」
「沒問題!我一定會將那些物資全都『接收』過來的!」席瑞夫中校興奮地立正敬禮,其他軍官們也歡呼著。
「貝裡尼上尉,我要你帶六個班的士兵,在亞特蘭大市周圍的這六個地點分別安置通訊干擾裝置,務必要完全隔絕亞特蘭大市對外的無線電通訊。」
「是的,長官!」
「鄭凱少校,麻煩你率領你認為足夠的人員、以你認為最合適的方式、將亞特蘭大市對外的交通路線予以破壞。」我在地圖上標示出了位置。「一共兩條高速公路、一條地下鐵道、四條平面公路,務必要將道路破壞到連老鼠都爬不過去的程度。」
「好的!長官!」
「長官,為什麼你的命令都是和隔絕亞特蘭大市的對外通訊有關呢?」看到軍官們紛紛興高采烈地接受命令下去執行,韓琪忍不住發問著。「難道這中間有什麼理由嗎?」
「有啊,你想想:如果今天你是VMA的情報官,你得到了亞特蘭大市投降敵人的消息;你會不會想確認一下是怎麼回事?」
「會……然後我會發現和亞特蘭大市無法聯繫上,不管是無線電通訊或是地面交通都不通。」韓琪沉吟著。「但是,這樣有什麼作用嗎?」
「雖然無線電和陸地交通都不通,但是VMA還有偵察機,不是嗎?我們就是要逼他們派偵察機出來看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後呢?」韓琪已經懶得去猜我到底在想什麼了,乾脆直接用問的比較快。
「然後,我們就可以讓VMA的偵察機把假的情報帶回去,這樣就不愁VMA不把槍口掉轉過來朝向自己人了。」
「原來是這樣。」韓琪點頭。「那麼,需要我草擬一份欺敵用的心戰文宣嗎?」
「當然,這就要借助中尉你在心理學方面的長才了。」我笑著。「給VMA來些震撼性的天大謊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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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幾天之中VMA並沒有朝著我們的陣地發動大規模攻勢,但是小動作卻是不少,特別是來自於特種作戰部隊的小動作;可惜的是特種作戰的優勢與威力就在於其出人意料與攻其不備的隱匿性上,如果說真的要開戰,幾個特種部隊的成員是打不過大批正規軍的。所以這幾天我偶爾會叫來幾位軍官、然後指派他們率領幾輛隱形戰車和一兩排的士兵到特定的地點去『歡迎』客人,幾乎每次都能成功『邀請』到幾個來自於VMA特種部隊的『客人』。
對於邀請到的『客人』,我們只是很簡單地將客人們身上的危險物品收繳乾淨、再送給客人們一份宣傳文件,確認了客人們讀過文件之後,隨即就地將那些客人們釋放;我是用『情報作戰的必要手段』來當作釋放那些VMA特種部隊的理由,實際上的理由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VMA的特種部隊裡待過太久,對VMA的特種部隊已經有了感情;要我動手殺特種部隊的人,說真的,我還下不了手。
不過,今天來的『客人』和以前不同,是一位相當特殊的『客人』。
「佳娜,晚上有空陪我出去走走嗎?就我們兩個人出去而已。」
聽到我這麼『邀約』的時候,佳娜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地就猛點頭答應下來了。
「記得換上你最『淑女』的衣服喔!」我又追加了一句。
「淑女的衣服?嘻嘻,淑女的衣服沒有,辣妹的倒是有一些!」佳娜笑著。「可以嗎?」
「沒有淑女的衣服?也許我該考慮改約韓琪出去的……算了,反正穿的像個女孩子就行了。」
我交代了一些事情給席瑞夫中校,換上了便服之後,就讓佳娜駕著裝甲指揮車前往預定的『約會』地點,亞特蘭大宇宙港西邊的某處茂密叢林之中。
「哎呀,在森林裡約會啊?我穿這麼少,等一下一定會被金星斑蚊咬的!」只穿著露肩小可愛和超短迷你裙的佳娜一邊駕著車、一邊嘀咕著。「我們可不可以留在車上就好?」
「我沒有說要下車啊?本來就是要在車上約會的,不然何必開著這玩意過來?」
「在車上?會不會不夠浪漫啊?」佳娜給了我一個曖昧的微笑。「人家希望第一次能在更浪漫一點的地方說……啊,算了,在指揮車上雖然不夠浪漫,但是也算是很特別的經驗了啦!」
「好了,停在這邊就行。」我吩咐佳娜停下車子,隨即打開了車門。「留在車上,無論如何別下車,小心被蚊子咬得全身是包。」
「你下車幹什麼?」佳娜狐疑地望著我,但是我沒有回答,只是順手關上車門,然後走到樹叢的旁邊。
「出來吧,上校,我知道你在這裡。」我對著樹叢平靜地說著。「你應該看到我穿的不是軍服,我今天來此並沒有敵意。」
我的話說完之後又過了好一會,三個人影這才由樹叢裡站了起來,分別是譚邦、阿比傑,還有艾瑪.威沁森上校。
我靜靜地看著艾瑪她們三個人,譚邦的眼神裡滿是警戒與不信任的意味,左手也跨在腰後、預備拔出藏在後腰的飛刀;阿比傑看著我的目光裡有著分析與興趣的成份在,更多的是好奇的成份;但是艾瑪,她的眼神裡混雜著各種難以言述的感情。
見到草叢裡突然冒出三個人來,還留在車上的佳娜嚇了一跳,連忙跳下車子、匆匆忙忙地跑來我旁邊。
「我不是叫你留在車上?小心你被蚊子咬。」看到佳娜跑出來,我忍不住就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還帶了槍下來啊?槍給我。」
「被咬就被咬,我才不回車上去!」佳娜噘著嘴,倒是乖乖地把綁在大腿內側的雷射手槍拔了出來遞給我,然後就盯著艾瑪猛瞧。「這位……就是你的元配夫人啊……?」
我沒有說話,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隨手把手槍放進褲袋裡。
沉默了好一會,艾瑪終於先開口說話了。
「雖然我很想說:果然是你,傑森。」艾瑪的語氣冷冰冰的。「但是我想我還是應該先確認一下:請問你是哪位?是傑森.弗萊契?還是『韓非』上校?」
「我現在沒有穿著軍服,你覺得我該是誰?」
「果然……是你。」艾瑪的語氣裡充滿著失望。「……為什麼?是為了什麼?」
「到我的車上去敘舊吧,那可是很長的故事了。」我朝著我開來的指揮車擺手示意。「而且,我不想讓佳娜被蚊子咬。」
艾瑪點了點頭,正要邁開步伐的時候,譚邦卻閃身擋在艾瑪身前。
「上校,別相信那個叛徒的話!」譚邦銳利的眼神直瞪著我。「誰知道那個叛徒安著什麼鬼心眼?」
「要是真的安著什麼鬼心眼,那麼傑森就不會下車,甚至不會親自到這邊來;他連我們躲藏的位置都能抓得分毫不錯,真的要對我們不利的話,他多的是方法可以在一瞬間殺死我們,何必冒險來這邊?」艾瑪悠悠地說著。「譚邦,退下。」
被艾瑪這麼一說,譚邦只能瞪著眼睛讓到一邊,乖乖地跟在艾瑪身後,一起登上我的指揮車。
我們在指揮車上圍著戰術地圖桌坐下;譚邦和阿比傑坐在艾瑪身邊、有意無意地保護著艾瑪;佳娜則緊貼著我坐著,兩眼始終沒有離開過艾瑪身上。
「……為什麼?傑森?」又沉默了好一陣子,艾瑪終於又語氣沉重地詢問著。「是為了指揮官的位置?還是為了韓琪?但是,我認識的傑森是不可能為了那兩種原因而……或是為了其他原因?」
「和以前一樣的原因,艾瑪。」我緩緩說著。「我只是想盡快結束這一場戰爭而已。」
「想盡快結束這一場戰爭?!你知道你在胡扯些什麼嗎?」艾瑪突然跳了起來,激動無比地大叫著。「想盡快結束這一場戰爭?你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事嗎?我們好不容易就快打贏這場戰爭了!但是現在卻又重新落入了泥淖之中!」
「艾瑪,『打贏』一場戰爭和『結束』一場戰爭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我盡力保持著鎮靜的語調。「或許VMA是快打贏了沒錯,但是那並不表示這場戰爭會就此結束。」
「你……這是什麼意思?」聽了我的話,艾瑪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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