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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瞳]搞浪漫症候群[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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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36:50
標題:
[樂瞳]搞浪漫症候群[全書完]
【內容簡介】
媽媽說,
公主不能苦苦的在原地等待王子,
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
一定要厚著臉皮,主動發動攻勢!
可是……
她的書勳哥哥真的好無情哦!
她跟他求婚的次數都已經破了國父革命的紀錄了,
他就是對她無動于衷、不理不睬!
唉……
也許她應該要舉白旗,徹底死心了!
ㄟ……慢著!
她才剛決定要放棄而已,
書勳哥哥卻突然態度一轉,
向她求婚!?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 本帖最後由
yusuki
於 2010-2-5 11:42 編輯 》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37:20
楔子
顏初穗最喜歡段書勳了。
八歲大的她就懂得何謂戀愛,總是偷擦媽媽的口紅和指甲油到學校,以為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暗戀的男生就會喜歡上她。
前些日子她還吵著要媽媽帶她去穿耳洞,說什麼就算節食也要戴上那漂亮的耳環,媽媽拗不過她,還真的帶她去穿耳洞,結果她耳朵都發炎了,還被老師訓了一頓,但她一點都不後悔。
別看她年紀小小,愛漂亮的決心是不會輸給大人的,只要能讓自己變漂亮,她什麼都願意嘗試。
今天她的耳朵好多了,戴上那副叮叮當當的耳環,好可愛喔!還綁上了新買的粉紅緞帶,班上的同學都說她是小公主,讓她覺得好有自信呢!
所以學校一下課,她就馬上背著書包到校園門口等人,因為她知道,她的王子會來接她的,而且還會被她的美貌迷得團團轉。
“喂,走了。”一個俊俏挺拔的國中生走到她面前,一臉酷勁的扔下三個字後,掉頭就走,似乎沒發現她刻意的妝扮。
要不是爸媽強迫他來接她,他才不想理這個小鬼呢!
噢,她的王子終于來了,好酷喔,可是他為什麼要走那麼快?難道他一點都沒有被她迷得團團轉?
“阿勳哥哥,等我啊!”顏初穗趕緊追在後頭。
她最、最喜歡段書勳了,一來他個性夠酷,比她班上的男生們還要成熟、穩重;二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有次她邊照鏡子邊過馬路,差點被車子撞到了,還是他拉她一把的。雖然當時他的表情很凶,但是她就是覺得他救人的姿態好帥喔,從那天起,她就對他一見钟情、死纏爛打了。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們是鄰居,他還是爸爸老友的兒子。
這豈不是所謂的天意嗎?她當然要把握機會倒追他啦!
從小她就很向往童話故事中說的,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又快樂的日子,原本她是想等她的王子出現的,可是媽媽對她說,王子是靠自己追來的,像她倒追爸爸一樣,絕不是等來的,所以她想主動追他這個王子。
可是她這個王子好難追喔,每次她講什麼他就跟她唱反調,不然就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不過她就是喜歡他的酷!
“阿勳哥哥,我們結婚好不好?”顏初穗加快腳步,終于跟他並肩而行了。
媽媽告訴過她,倒追男生就是臉皮要夠厚,所以她每天都要跟他求婚,就算被拒絕了也不能氣餒!
又來了,她幾乎每天都會跟他求婚,他真討厭這個小鬼!
段書勳今天的心情很差,因為同學們約好下課後一起到圖書館看書,可是他卻為了接她不能去,能不氣嗎?
他要她打消這個幼稚的念頭,要她往後離他遠一點!
“你給我聽好,你今年才剛升上國小二年級,接下來你還要念完小學、國中、高中和大學,結婚那是屬于大人的事。”
懂了吧!段書勳抱胸,以為她懂得他一番苦心。
顏初穗的思考邏輯卻很簡單,似懂非懂。“那我讀完小學、國中和高中和大學,我們就能結婚了嗎?”
段書勳聽得都快昏倒了,他不得不捺著性子繼續勸說:“大學畢業後,我們會認識很多人,也許你會喜歡上別的男生……”
顏初穗的反應很激烈,一張可愛的蘋果臉都快氣到七竅生煙了。“我才不會變心,除了你我不會喜歡上別的男生的!我只要當你的新娘!”
段書勳啞口無言,他真不該高估她的智商,以為她聽得懂。
算了,他不想跟她說廢話,也不想聽爸媽的話送她回家了。
顏初穗見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連忙追了過去。“阿勳哥哥,你要去哪里?”那邊不是回家的方向。
“圖書館。你自己回家吧!”段書勳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這個時候,同學們還在圖書館看書,偶而他也想要有自己的交際,總不能一直陪她這個小鬼玩。
他幾乎能想象送她回家後,她會開始吵著要他陪她到公園玩,帶她到公園附近那家好吃的店吃蛋糕,或者教她功課之類的,他根本沒有自己的時間,倒不如一開始就狠下心不理她。
“那我也要去,圖書館一定有很多童話故事書……”
“你不要跟來!”段書勳發火了,他才不想讓同學看到她,到時候一定又會被取笑老牛愛嫩草的。
顏初穗向來很任性,見他凶巴巴的,她更是抓住他的手臂不放。“不管,我就是要去!”
“放手,你真的很討人厭!”段書勳煩死了,使力揮開了她的手。
顏初穗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前一摔,砰的好一大聲。
段書勳嚇了一跳,不假思索地扶起了她。“初穗,你沒事吧?”
“好痛!”顏初穗委屈的咬咬唇,摸了摸疼痛的額頭,一看到沾滿血的手心,嚇壞了。“流血了……”
嗚嗚,為什麼阿勳哥哥要那麼用力的推開她?他就那麼討厭她嗎?
對,他說她很討人厭的……
“初穗,我帶你回去擦藥。”看到她一張白嫩的小臉受傷了,段書勳怎麼能不緊張,別說他會挨爸媽一頓罵,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伯父伯母交代……
顏初穗的額頭好疼,她好怕又被他推上一把,她不要再流血了!“不要!阿勳哥哥最討厭了!”她一把揮開了他,哭著逃跑。
“初穗,等等我!”段書勳怕她跑那麼快會有危險,趕緊追過去,但顏初穗像是鐵了心不想被他追上,跑得也很快,一溜煙地就不見人影了。
段書勳後悔極了!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孩子而已,會任性會無理取鬧是一定的,他不該對她那麼沒耐性,還把怒氣發在她身上……
她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不會原諒自己的!
“救命啊!”
是初穗的聲音!
段書勳跑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就見顏初穗被擄進一輛廂型車內。
“放開她!”他用盡力氣的跑著,希冀能來得及救她。
但來不及了,廂型車加快油門,迅速地消失在他眼前,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卻無能為力。
“初穗……”
都是他害她被壞人綁架的……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37:49
第一章
“依帆,我明天要回台灣了!”
顏初穗一手拿著話筒和妹妹講國際電話,一手挑著衣櫃內五顏六色的衣服,然後隨意挑了件在鏡子面前比對著,再丟到床上去。
轉眼間,床上已堆滿如山般的衣服了。
“我問你喔,你覺得桃紅色和淡藍色,哪個顏色比較好看啊!”她盈盈笑著,清麗可人的臉上漾著兩朵梨窩,甜美得像個鄰家女孩。
“初穗,你未免興奮過頭了,你不是每年都會回台灣一趟嗎?”
顏初穗一邊擺著Pose,一邊挑著衣服。“這次不一樣,我已經大學畢業了,當然要回台灣定居啊!”
“可是爸肯嗎?”
“不管爸怎麼說,我就是要回台灣跟阿勳相逢!阿勳都二十七歲了,已經到了適婚年齡,我不快點把他追到手,要是被其他狐狸精追走怎麼辦?”她還故意挑爸爸出差的日子回台灣,聰明吧!
“初穗,你太任性了,爸當初會把你送到日本念書,就是為了你的安全。”
妹妹的話顏初穗已經聽到耳朵都長繭了,有點無奈。“十四年前的那起綁架案只是意外,我都二十二歲了,不會那麼倒霉的被綁第二次。”
顏依帆仍是耳提面命著,一點都不放松。“別忘了綁匪並沒有捉到!而且兩年後,我和媽因為煞車無故失靈發生了車禍,媽的腿也從此不能走路,很明顯的,是有人想陷害我們一家人。”
“那也只是意外,OK?”顏初穗說得蠻不在乎的,但其實當年的綁架案一直是她心底的陰影,不過因她是個樂天派,凡事會自動往好處想。
“那爸陸續接到的幾封恐嚇信怎麼說?”恐嚇信的內容她記得很清楚,那個人要他們一家人不得苟活!
“可是爸已經十幾年沒接到恐嚇信了,難不成你想為了這件事,一輩子都待在美國不回家嗎?我就沒有辦法,我不想再待在日本了!”顏初穗的語氣略微激動。
當年媽因為車禍的緣故在美國進行治療,妹妹為了就近照顧她,也跟著前往美國念書。
加上她曾被綁架過,綁匪並沒有捉到,爸爸生怕她留在台灣會有危險,就秘密把她送到日本念書,他自己則因為公司設在台灣,不得不留下來。
說也奇怪,自那之後,爸就沒再收到恐嚇信了,仿佛先前發生的意外就真的只是湊巧。
已經十幾年了,事過境遷,她情願認為當年的意外不會再發生。
她好想回台灣和家人團聚,也好想和段書勳見面……
“初穗,對不起。”
顏初穗也飽含歉意的一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依帆,我知道你很擔心我,可是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歡阿勳,我非得留在台灣不可。”
“初穗,我覺得桃紅色比較好看耶!”顏依帆沉默了半晌,再開口時已換了話題。
姐妹和好,不需要多少言語,只要這樣一句話就夠了。
“好,那我就挑桃紅色的吧!”顏初穗選了件桃紅色的細肩帶小可愛,和白色小短裙。
雖然她不夠豐滿,但她的皮膚白皙,身材又秾纖合度,穿什麼衣服都好看,一雙腿又直又漂亮,最適合穿短裙或小熱褲了。
她一定要讓段書勳看她看到眼睛發直!
算一算,她和段書勳已經一年沒見面了。他很無情,她寄給他的情書他從來不回;打電話給他,他都推說沒空講電話。
不過她不以為意,跟他認識那麼久了,如果他變了個樣對她很積極,還對她說些甜言蜜語,她才會覺得他中邪了咧。
“對了,依帆,不如你也回台灣吧,我帶你去PUB!”
“可是爸要我跟你保持距離,他說你會把我帶壞的。”
顏初穗不悅地哼了哼。“太過分了,爸竟然這麼說!我可是你姐姐耶,我那麼疼你,怎麼會把你帶壞!”
她和依帆不同,她個性很野,一玩起來就瘋了,她也很愛漂亮,要不是被爸媽極力制止,她早就跑去穿好幾排的耳洞了,而依帆是那種不會犯規的乖寶寶,所以爸媽多少怕她帶壞依帆。
不過說也奇怪,她和依帆的個性雖然天差地別,卻總是有聊不完的姐妹經,只是因為越洋電話實在太貴,她們只好不舍地掛掉電話。
“那改天再聊吧,掰。”結束通話後,顏初穗繼續煩惱明天要怎麼打扮。
“桃紅色是很亮眼,可是他會不會覺得我穿細肩帶太清涼了……管他的,就穿細肩帶吧,我要讓他知道我身材好得不得了!那我要弄什麼發型呢?”
一頭俏麗短發的她,很難綁頭發,她乾脆用發夾夾住劉海,但因為她左額上有個粉紅色的疤痕,所以她又把發夾拿掉了,好讓劉海遮住疤痕。
那個疤痕是當年段書勳推了她一把,她摔到地上留下的。
而那天她被綁架,雖然後來她趁綁匪睡著時逃走,綁匪沒有如願要到一毛錢,但是自那之後,段書勳對她感到很內疚,每天都准時接送她上下學。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要他的內疚,她只希望他也喜歡上她……
書桌上擺著段書勳的相框,她獻了一記香吻給他。
“達令,接招吧!”
她笑得燦爛無比,很有自信能讓他愛上她。顏初穗那個小鬼要回來了!
對段書勳來說,這簡直是場噩夢。
此時他那俊俏非凡的臉異常陰郁,渾身凝聚著冷肅的氣息,只差臉上沒寫“生人勿近”四個字了。
“我明天的行程排得滿滿的,晚上還要和客戶簽約,沒辦法接她。”他一字字平板地道,心底卻燃燒著怒焰,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明天你排休假吧,我會去上班的,晚上的簽約也交給我吧!”開口的是個六十多歲的健壯老人,看似很慈祥,眼底卻閃爍著睿智、精明。
段書勳微蹙眉,“可是爸,你明天不是要跟你朋友打高爾夫球……”
“我改變主意了不行嗎?”段父哪不知道兒子想逃之夭夭,所以不得不下重藥。“這里是公司,記得叫我總裁,知道嗎?”
“是,總裁。”也就是說,總裁吩咐的命令,他這個副總裁都得照辦。
段書勳心底恨得癢癢的,看來,明天不得不去接那個小鬼了。
見兒子點頭答應了,段父也松了口氣,像個老頑童般嘻嘻哈哈的。
“太好了,明天你和初穗就好好的玩一天吧,不回來過夜也沒關系。”
還是顏初穗主動跟他聯絡,他才知道她要回台灣定居了,她還叮咛他不要跟她爸說,否則她又會被趕回日本,到時就沒辦法和他兒子“培養感情”了。
想孫子想瘋的他,當然要幫未來的媳婦推一把啦!
“總裁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朋友的女兒安全的送到家的。”段書勳也不是省油的燈,用挑釁作為反擊。
段父哼了聲,忍不住唠叨起來:“你喔!像初穗那麼好的女孩子你還不喜歡,小心會有報應……”
“沒事我要回辦公室了。”段書勳早就聽膩了,立即踏出了總裁辦公室。
“副總裁,我中午幫你做了便當喔!”那是秘書課的小姐,她像是在門外恭候已久,正搔首弄姿著。
段書勳可是世上少見的美男子,他的輪廓深刻,五官俊秀,活脫脫像是日本杰尼斯的美男子,可他的個性卻十分冷淡低調,工作能力也非常強悍,不太好相處。
但那又怎樣呢?他可是段氏集團的副總裁,也是段氏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哪個女人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啊,她當然要死命的找機會接近他了!
“謝謝,我心領了。”段書勳傲慢的扯扯唇角,看似微笑,眼底卻沒有笑意。
說完,他邁出步伐,遠遠地把她拋在後頭,走進電梯,然後對著鏡子拉了拉繃緊的領帶,疲倦的深深呼吸、吐氣。
雖然很多決策表面上是父親決定的,但父親生性玩世不恭,總是把公事丟給他,所以說他才是公司真正的管理人也不為過。
長期下來,他總是有忙不完的工作,加上吹毛求疵的個性,于是他成了名副其實的工作狂,兒女私情對他來說,變得一點都不重要。
大概是因為打從國中開始,他就被顏初穗那個小鬼纏著不放,怕到了,所以對女人的態度是能避則避,從沒想過要認真談感情,或者是結婚……
都是那個顏初穗,總是天真的向他求婚,說什麼今生一定要當他的新娘,害他現在一點想結婚的念頭都沒有,甚至光想到明天要去接她這個小鬼,他的頭就痛!
不過,她不再是個小鬼了,她是個漂亮又令人驚艷的女人。
去年過年她回台灣時,穿了一件露肩露背露肚臍的單薄布料,還在背上刺青,雖然她解釋說那是用貼紙貼的,但他就是對她的奇裝異服敬謝不敏。
他大她五歲,他們有代溝是一定的,像他永遠都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浪費郵資的寫信給他,而且寫的都是瑣事,連她去逛個街,遇上什麼事都寫。
這次她回來,他敢肯定一定又沒好事,而且聽爸說,她在日本已經混到大學畢業,這次真的決定回台灣定居了。
這就是他的噩夢啊!她一回台灣定居,那他不就每天被她纏到煩,他的人生都絕望了……
“副總裁好。”
被員工那麼一喚,段書勳這才發現他走出電梯很久了。
等等,他想她想了那麼久嗎?
段書勳的臉色更陰郁了,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國中時,因為他害顏初穗被綁架了,所以有一陣子他每天都自動去接送她,但直到現在,他的內疚並沒有減少一分。
不只因為她被綁架,他無能為力去救她而已,還有那時候他推了她一把,害她的額頭自此多了道傷疤……
他總覺得,她那張天使般的清秀臉孔,不該多了道丑陋疤痕……
夠了!
他能為她做的都已經做了,他不該感到對不起她,現在她都大學畢業了,應該比較能接受他的拒絕吧!
他會要她死了這條心,因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她結婚的!機場上,顏初穗的出現吸引了不少注目禮。
略施脂粉的她,突顯出年輕人的青春本色,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穿起細肩帶來更顯亮麗,當她淺淺微笑時,有幾分日本女孩的味道。
此時有人向她搭讪,有人對她吹口哨,就不見佳人有何反應。
“阿勳怎麼還不來啊……”顏初穗等得有點著急,乾脆補妝來打發時間,並想著待會兒見到他時,該給他怎樣的擁抱。
“小偷啊!”
背後有人嚷嚷著,顏初穗沒有聽到,繼續補她的妝,沒想到,有個男人自背後撞上她的肩膀,害她把口紅畫到了下巴。
“可惡,走路不看路啊,害我的口紅都畫歪了……”她氣急敗壞地瞪著那肥碩的背影數落道。
“小偷啊!誰來幫我捉小偷啊!”一名阿婆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跑了過來。
“小偷?”顏初穗定眼一瞧,才看清楚阿婆指的小偷,不就是剛剛撞上她的那個臭男人嗎?
太可惡了,害她把妝畫丑就算了,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阿婆的皮包,她怎麼能放這種人走!
“阿婆,交給我吧,我會幫你討回皮包的,請你幫我看好行李!”顏初穗的正義感一向比一般人強,她拍胸脯保證道。
說完,她向前猛追,拉近與小偷的距離。
開玩笑,她在高中時期可是校隊的短跑健將,怎麼會追不到人!
“別跑,快把皮包還給阿婆!”
小偷哪敢停下,跑得更快了。
四周的男人看到美人發飙都看得眼睛發直,瞧她肩上的肩帶快滑落了,短裙也快要掀起來穿幫了,誰不想眼睛吃冰淇淋啊!
“拜托,別再追我了行不行!”小偷跑到四肢無力。
“不行,除非你把阿婆的皮包還來!”顏初穗也跑得很累,但是她都誇下海口要搶回皮包了,怎麼能半途而廢。
“這更不行,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還有妻小要養……”
“借口!”顏初穗沒耐心跟他周旋了,彎身脫下一只高跟鞋朝前一扔,正中小偷光禿禿的頭頂。
“哇!”小偷跌倒在地,跑不了了。
顏初穗憤怒的跨坐在小偷的背上,猛用搶回的皮包打著他的頭頂。“你八十歲的母親沒教你什麼是禮義廉恥嗎?偷別人的東西就是錯的,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
“放過我吧!我說錯了,我是失業了才……”
“那更該打,你四肢健全,不會再去找工作嗎?”顏初穗下手更猛了。
“小姐,你再打下去,我的頭發更長不出來啊!”
“小姐,皮包還我吧,都快被你打壞了……”連阿婆都看不下去了。
顏初穗訓上瘾了,早忘了她現在人在機場,她的行為有多麼不合宜,也未察覺到有個人正抱著胸,對她粗魯的行為扣盡了分數。
“很好玩吧?”陰陰涼涼的聲音傳來。
“對呀,好好玩,從小我就最喜歡官兵捉強盜的游戲了。”咦,不對勁,是誰在跟她說話?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聲音很像是……
顏初穗緩緩抬起臉蛋,就見一張她思念不已的俊臉,由上而下的冷睇著她。
“阿勳……”她揉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捏捏手臂,好痛喔,這才確定她所看到的真的是段書勳沒錯。
眼眶有點熱,胸臆間湧著莫名的感動,嗚嗚,她好想喜極而泣啊……
“阿勳,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喔!”顏初穗心花怒放,雙眼眯成了心型,沒有意識到他的怒氣,她樂得朝他揮揮手,空中啵吻啵個沒停。
她好想他喔,滿心滿眼都是他的身影,四周的路人全成了玫瑰花束,連背景圖都變成旖旎的粉紅色了……
明明他早做好心理准備,設想了好幾百個她會做出的驚人之舉,但顯然他還是太低估她了,禁不起她的特異獨行。
他一來到機場,就見她猛追著小偷跑,而且還玩瘋了,一點丟臉的自覺都沒有,要不是他得接她回家,他早就當作不認識她了。
“初穗,你穿短裙怎麼能跨坐在男人的背上?”他陰冷著俊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她,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啰嗦的老頭子。
顏初穗天真無邪的笑著。“放心好了,我有穿安全褲,不會穿幫的。”
段書勳深深吁了口氣,陰鸷依舊。“我不是指這個!”他才不管她有沒有穿安全褲,總而言之她就是太隨便了!
他生氣了?
顏初穗看了看他的臉色,這才驚覺到代志大條了。
重來重來,她跟阿勳的重逢不是這樣的,應該要更浪漫、唯美一點。
顏初穗把皮包還給阿婆,把小偷交給警衛後,朝段書勳小碎步跑來。
“阿勳,我來了!”接下來就是用力抱住他,來個香吻……
段書勳利落的閃身,朝她遞出一張手帕。“把臉擦一擦。”
“擦臉……”顏初穗愣住,從皮包取出化妝鏡一看,這才發現她畫到了下巴的口紅還沒擦掉,她連忙擦個乾淨,重新補妝。
嗚嗚,好丟臉喔,被他看到她那麼丑的一面……
“阿勳,我不是故意把口紅畫到下巴去的,我是被那個該死的小偷撞上,才……”呃……不理她?很酷嘛!顏初穗可一點都不氣餒,快步跑到他面前,露出她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
“謝謝你的手帕,洗乾淨後我會還你的。”哇,好像是少女漫畫中的劇情喔!通常女主角會借手帕給男主角,只是他們的立場換了……
“不用還了。”段書勳面無表情的越過她,朝出口走去。
他真不明白她怎麼還笑得出來,她不知道她剛剛做的事有多丟臉嗎?
而且她還穿了那麼清涼的細肩帶上衣、短裙,露出一大片肌膚,太不端莊了,他真是無法理解她新新人類的想法!
“阿勳,等我嘛,你忘了幫我提行李了。”
段書勳頓了頓,很認命的回頭幫她提行李,他可不希望她回去跟他爸哭訴,說他一點都不體貼她。
“阿勳,謝謝你,我知道你最體貼了。”顏初穗笑得像蜜糖似的。
段書勳瞥了瞥她,只覺得無力,不知道該對她下什麼評語。
他們每逢過年才會見一次面,她確實變得更漂亮了,五官秀氣、笑容甜美,身材又玲珑有致,是個很有活力的美少女,但是她那古里古怪的個性仍叫他不敢領教。
顏初穗一點都不明白他的心情,她像只輕盈的鳥兒在他身邊飛啊飛,看著他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一點都不退縮,反而更愛他了。
“阿勳,你在擔心我啊!”她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沒有。”段書勳懶得理她。
“可是你明明就擔心我嘛!”打是情罵是愛,因為擔心她,他才會對她那麼凶,連個笑都吝于給她,她可以理解的。
“我說我沒有!”段書勳再次的強調。
每次跟她說話他都好累,永遠都無法理解,她小腦袋瓜里裝的是什麼東西,連她的笑容都讓他心煩不已……
“別說謊了,我就是知道你擔心我!”顏初穗笑咪咪的,一點都沒被打擊到,應該說她早就免疫了,習慣自己一頭熱的倒追他。
倒追男人可是要厚臉皮,她一直都把媽媽的話奉為聖旨。
雖然她知道段書勳一直很想擺脫她,但既然她都愛上他了,就必須包容他的優缺點,包括他討厭她的事實,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很努力去調適自己的心態,想討他歡心,用著自己的方式愛他。
她愛他,但她的愛是霸道的,絕不滿足于單戀的現況,非要他愛上她不成。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38:21
第二章
KTV的包廂內,顏初穗握著麥克風,擋在偌大的屏幕前,擺出她覺得最炫的Pose,然後朝坐在沙發上的段書勳眨了眨眼。
“阿勳,我要唱啰……”
段書勳別過臉,閃過她的電力攻勢。
“阿勳,請沉迷在我美妙的歌聲中吧!”顏初穗不以為意,還是笑得十分燦爛,隨著歌曲播放,她High的不得了的介紹歌曲。“幸田來未的甜心戰士!”
輕松、俏皮的節奏響起,她流利的日文收放自如,唱的同時還不忘做些可愛的動作,不斷向段書勳擠眉弄眼裝可愛。
可段書勳一點都笑不出來,他只覺得自己誤上賊船。
還不是她這個小鬼把他拖來唱歌的!他一個大男人連現在流行什麼歌都不知道,何況是要他放下身段唱歌。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送她回家的,但她打死都不肯回家,硬是威脅他若不聽她的話陪她玩一天,她就跟他爸打小報告,說他欺負她。
于是一整天下來,他被她拖去吃飯、逛街買衣服,然後上KTV唱歌。
唱歌也就算了,她唱的又是那種他連聽都沒聽過的日本流行歌,她的聲音甜美歸甜美,日文發音咬字也很清楚,但,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他覺得她老是跟不上節奏……
段書勳受不了了,聽她唱歌是一種折磨,他直想到外頭透氣一下再進來。
顏初穗唱到一半,以為他要離開了,連忙擋在他面前。“阿勳,你不能走,你要陪我一整天的!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愚人節?”段書勳挑眉,有些諷刺的意味。
顏初穗搖搖頭。“不是啦,你再想想嘛,就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我才會纏著你陪我逛街、約會啊!”
“我不知道。”段書勳回答得簡單扼要。
顏初穗差點垮下俏臉,但她還是面帶微笑的把他推回原位坐好。“討厭,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啦!”
段書勳冷睇著她,臉上閃過不耐煩。
顏初穗好灰心,但今天對她來說無比重要,她絕不能輕易放他走。“不管,你不陪我唱完,我就要跟你爸告狀!”
她就只會告狀。
段書勳嘲諷的扯動嘴角,她這麼說,他也沒辦法走了。
當然最多,他只留半個小時。
見他留下來了,顏初穗這才笑逐顏開的把甜心戰士唱完,努力的想逗他開心。“阿勳,你有沒有聽過嘻哈啊,我唱給你聽喔。”
段書勳沒心思聽她說話,看了看手表,都八點了,不知道老爸約簽的如何了,如果可以,他真想親自坐陣。
“來了,橘子新樂園的上海Honey!”顏初穗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積極的想吸引他的注意,她一邊唱一邊跳舞,還篡改歌詞,把日文當中文唱。
魔音穿腦,好端端的一首歌就這麼被她毀了。
段書勳的心情原本還挺煩躁的,卻被她誇張的表現逗笑了。
他很想忍住不笑,但她的表情實在太生動,表演的也太有趣了,一下子蹦蹦跳跳,一下子朝他搖屁股、獻上飛吻,他無法再故作冷靜。
她的笑讓他心煩,但若要說她哪里最可愛,也同樣是她的笑容。她的笑有著讓人無法抵擋的魔力,就算她多麼無理取鬧,也始終無法讓他打從心底討厭她……
顏初穗發現他笑了,雖然他笑得不太明顯,但他的唇微微勾起,她就是知道他笑了,好酷好迷人喔。
她表演得好賣力,又唱又跳的把歌唱完了。“請掌聲鼓勵,謝謝。”
咦,怎麼沒反應?沒關系,她還是能自得其樂的唱下去。
“接下來是大冢愛的櫻桃……”顏初穗繼續演唱,在他面前,她總是有數不盡的花樣能夠表演,唱得好不愉快。
仿佛只要他笑了,她就有能量表演下去,使勁的逗他開心。
直到連續唱了好幾首歌,她累了,拗著換他唱給她聽。
“阿勳,換你了,都是我在唱,好無趣喔!”而且她已經唱了一個半小時,現在都九點半了,他還沒想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你唱就好了。”段書勳對她大走音的歌聲已經免疫了,再聽下去也無妨,但要他下海去唱,那是絕不可能的。
顏初穗飛快地挨坐在他身邊,抱住他的手臂不放。“不管,我從來沒有聽過你唱歌,我們來對唱男女情歌好了。”
段書勳不發一言的撥開她的手,比起要他唱歌,他倒寧可聽她唱歌。
“幹嗎那麼酷啊,不然唱一句就好了。”
顏初穗愈撒嬌愈纏著他,段書勳就愈不耐煩,先前因她的表演所忽略的煩躁情緒,全都一口氣湧上了胸口。
“都九點半了。”
“對呀,都九點半了,你怎麼還沒想起來啊!”顏初穗氣餒不已,今天明明是她最重要的日子,可是他陪了她一整天還是想不起來。
還是說……他根本沒用心去想?
她到底要他想起什麼?
段書勳一點都不想去理解她古怪的思考模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顏初穗一聽到要回家,馬上拒絕。“不要,我要唱通宵……”
“我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待在這里唱歌。”要是她遇上了什麼危險,他怎麼跟她爸媽交代?
“那就留下來陪我嘛!”顏初穗撒嬌到底。“段伯伯明明說你今天一整天都有空,可以陪我玩通宵的……”
段書勳的頭又痛了,他受夠她煩死人的糾纏!
他倏地自沙發站起,橫瞪了她一眼,語氣嚴厲地道:“顏初穗,你給我聽好,我是我,我爸是我爸!”
他最討厭她總是拿他父親當擋箭牌!
顏初穗嚇到了,她紅著眼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凶。“今天是人家的生日,我不要那麼早回去嘛!”她只是希望他陪她過生日而已……
“生日?”段書勳整個人怔住了。
難怪她會選擇今天回台灣,還那麼興奮的拉他到處購物,纏了他一整天,重復的問他今天是什麼日子。
原來,今天是她滿二十二歲的生日,他怎麼沒有察覺呢?
他拼命地告訴自己,過生日是她的事,他沒有義務陪她度過,他別老在看到她那小狗般的可憐眼神時就遷就她。
但他還是心軟了,就怕她哭。
“那就再待一個小時吧!”
顏初穗差點撲過去親吻他,不過因為蛋糕店店員正好來到,只好硬生生止住動作。
“太好了,蛋糕終于送來了!今天我是壽星,你忘了我生日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不過你要幫我過生日喔。”
“你在日本的朋友不是很多嗎?為什麼不留在日本過生日,回台灣過生日不是太寂寞了嗎?”聽說她父親這兩天南下出差,母親和妹妹也都在美國,就她一個人偷偷溜回台灣。
“我想要到台灣過生日嘛,因為台灣有你啊!”顏初穗聳聳肩,像是早就習慣寂寞了,“我在日本的朋友是很多啊,但是男生們接近我只是想追我,女生們跟我交朋友也只是想互相比較而已,我找不到一個可以陪我過生日的朋友,真的好寂寞啊……”
段書勳心一緊,這才發覺,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她。
一直以來,他都只當她是哈日的女孩子,認為她到日本求學正合她意,然而他卻沒想到,她剛到日本時不過是個十歲大的孩子,從小就和家人分離的她,真的一點都不心生恐懼嗎?
是否是因為太寂寞了,所以她才會三不五時的寄信給他、打國際電話來吵他,想讓自己的生活變得熱熱鬧鬧的……
“生日快樂,初穗。”不自覺地,他脫口而出,表情有幾分別扭。
“謝謝你,阿勳。”顏初穗超感動的,她漾著笑,心滿意足的吹熄蠟燭。“我們一起吃蛋糕吧,一定要把整塊蛋糕吃光光喔。”
段書勳乾笑,他對甜食向來敬謝不敏,只看著她吃。
顏初穗吃著她最喜歡的黑森林蛋糕,吃到一半,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對了,阿勳,我的生日禮物呢?”
“我已經花一整天的時間陪你了。”言下之意就是不准再拿喬。
顏初穗才沒那麼好哄,“不管,我要生日禮物啦!我每一年都跟你討,你就是不肯送我,小氣!”
“快點吃。”段書勳打發似的幫她切蛋糕。
“你怎麼不吃?”
“我不吃甜食。”
顏初穗嘟起唇,又開始耍賴了。“你該不會要我一個人吃完吧,那我會胖死的,我不管,你也要吃!”
段書勳當成沒聽到,他早就習慣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
顏初穗更氣了,切了塊蛋糕到他嘴邊。“要不然我喂你好了……”
段書勳狠狠瞪她一眼,顏初穗卻笑眯了眼。
真的,她好高興他來了,也許是段伯伯強迫他來的吧,但她情願欺騙自己,他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所以為她來了。
這就夠了,因為她知道,小小的在乎會演變成小小的喜歡,然後總有一天喜歡會泛濫成愛,想當初她也是這麼愛上他的。才早上六點,顏初穗就醒了。
她睡不著,在床上滾來滾去,像花癡似的猛傻笑著。
因為今天是星期天啊!阿勳這星期總是說他要上班,沒空陪她,所以她一直在等待星期天,昨晚十點前就睡了,就是准備在今天起個大早。
嘿,她要跟阿勳討生日禮物,他已經欠她欠很久了,不准再拖下去了。
可是早上六點打電話給他,會吵到他嗎?
應該不會吧,據她了解,阿勳的個性那麼一絲不苟,是那種星期日會去爬山運動的好青年,怎麼可能會賴床?
那她更應該快點打電話給他,就怕他一大早出門了。
顏初穗打了手機給他,期待能聽到他性感無比的聲音。
“喂。”大概響了十幾聲,話機的彼端才傳來剛睡醒的聲音。
顏初穗太興奮了,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還吱吱喳喳的用日文跟他道早安。“阿勳,O——Hai——Yo——”
咦,怎麼不說話?
“小氣,連個早安都不會說嗎?”她不悅地吐吐舌。
“那麼早打過來有事嗎?”段書勳沒好氣地道。今天是星期天,平常忙碌的他一向都利用今天補眠,通常他都睡到十點以後才會醒來。
可是他的好眠被她破壞了,她最好有什麼大事要宣布。
“阿勳,我的生日禮物你准備好了嗎?”她可是期待很久了。
段書勳隱忍著怒氣。“你打電話過來,就只是想說這個?”
“我知道你很忙,如果你沒空買禮物也沒關系,親我一下就好。”顏初穗徑自說得很興奮,她的心怦怦跳著,好害羞喔。
神經病!段書勳僅有的反應就是關機,不想和她多說廢話。
嘟嘟嘟……他掛掉了。
顏初穗又重打了一次,瞪大眼,真不敢相信他竟然關機了。“什麼嘛,我提出這麼好的方案,你竟然給我關機?”太過分了!
怎麼辦呢?她要這麼算了嗎?
不行,她若是沒要到禮物,阿勳一定會拖到明年,等到明年他同樣不會送她禮物的,不如現在去找他要!
念頭一起,她馬上行動,反正他家就在隔壁,從出門到按他家門鈴,只需花五分钟。
“太好了,阿勳的車還停在車庫內,他還沒出門……”顏初穗得意的掏出他家的鑰匙開門,成功潛入他家。鑰匙是段伯母給她的,說什麼隨時歡迎她來突襲阿勳,她當然恭敬不如從命啰!
她也很快地找到段書勳的房間,大膽的闖入。“阿勳,我要進來了。”
房門一開,顏初穗就見他還熟睡著,他那俊秀的五官、毫無設防的睡容,讓她一看便移不開眼光。
她好緊張,還是第一次看到阿勳熟睡的模樣,平常的他冷淡又不好相處,像大男孩般睡著的他好慵懶、迷人,害她好想吻醒他這個白馬王子啊。
不過,偷吻這種戲碼一點創意也沒有,她來點炫的方式叫他起床吧!
悄悄地,顏初穗踮起腳尖走近他,兩手拉住覆蓋在他身上的薄被,用力一掀——
這一掀她差點驚聲尖叫,沒想到他竟然裸睡,露出了一大片赤裸的胸膛!
但她收不了手,薄被滑到他的腰際,眼見就要看到他的下半身……
“小鬼,你想對我做什麼!”段書勳在她踏入房間時,就隱約聽到腳步聲,但他實在太困了,不以為意的繼續睡,幸好他反應夠快,一感覺到她掀了他的薄被,就連忙拉住被子,不然就真的順了她的意了。
“對不起,我、我……”顏初穗嚇到,臉兒漾著酡紅,她羞赧地望著他,眼神不斷地在他的腰際間游移著,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出去。”段書勳橫了她一眼,把薄被綁在他的腰際間。
顏初穗似乎沒聽到他在趕人,徑自傻笑了起來。他不讓她看他的下半身,她就盯著他赤裸的上身瞧,讓眼睛大吃冰淇淋。
她知道段書勳有上健身房的習慣,但她並不知道他身材練得那麼好,小麥色的胸膛很結實、漂亮,每個肌理都那麼均勻、分明,讓她看了好想流口水……
“給我出去。”段書勳可不想看到她真的流口水,他用力的敲了敲她的頭,不准她再用眼睛非禮他下去。
“好痛!”顏初穗疼得噘起唇,還是舍不得離開房間,她可沒忘了她的目的。“阿勳,我是來跟你要禮物的,你准備好了嗎?”
段書勳雙手交叉抱胸,冷冷地睇著她。“沒有禮物。”
顏初穗倒是笑咪咪的,一點都不沮喪。“那你就陪我去挑禮物吧,我昨天在百貨公司看中一件春裝,你就送那套衣服給我吧!”
就為了跟他討生日禮物,她就非得打電話吵醒他,打擾他的睡眠不成?
段書勳陰著俊臉,“你鬧夠了沒?哪有人一大早就催別人送生日禮物的?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天,是我的休假日?”
顏初穗不知道是遲鈍還是單純,仍是笑得很天真爛漫。“我知道今天是星期日啊,我們好久沒有去約會了,一起去看電影吧!”
“你知道我昨晚幾點睡的嗎?”段書勳天外飛來一句,她還沒回答,他便毫不客氣地損了她一頓。“我工作到凌晨兩點才睡的,可沒像你一整天都那麼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鬼混!”
“什麼意思?”顏初穗一臉呆滯,像是受到了打擊。
真的,她不知道她吵到他了,她也不是故意要吵醒他的,但他也用不著這樣凶她啊,還說她那麼閒,算是什麼意思?
段書勳看她還傻傻笨笨的,火氣漸漸蔓延了起來。“還聽不懂嗎?從你下飛機的那一刻起,就在找我麻煩了!你知道我有多忙,有多少處理不完的公事嗎?我把工作擱下就只為了接你、陪你逛街唱歌,淨做些浪費時間的事!
我可沒有像你那麼悠閒,畢業了還整天混吃混喝,一點都不會為未來打算,我真不明白,你到日本念書到底是為了什麼!”
顏初穗被他罵得紅了眼眶,在他心底,她真有那麼差勁嗎?“我沒去找工作是因為我想當你的新娘,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心願。”
她一提,段書勳更受夠了她對他一頭熱的倒追。“當新娘?你以為結婚後的生活也會很夢幻嗎?搞清楚,這是現實世界,不是童話故事,王子和公主結婚了一樣會吵架,還得到外頭工作賺錢!”
顏初穗沒幼稚到不懂這個道理,她只是太樂天了,連他這麼凶她,她還是盡量往好的方向想,不讓自己跌入沮喪的無限循環中。
所以她又笑了,很快地振作起來。“阿勳你放心,結婚後只要我們同心協力,一定能克服生活上所有問題的,我也一定能當個賢妻良母。”
瞧她說得那麼自信滿滿,段書勳僵著俊臉,不知該氣還是該大笑。“可是我沒打算跟你結婚。”
顏初穗像是沒聽到他的話,還一廂情願地甜甜笑道:“阿勳,我跟你說喔,我的廚藝可是一極棒,煮什麼吃的都難不倒我。”
“我說我沒打算跟你結婚。”
這次顏初穗終于聽清楚了,不過她解讀的內容顯然跟他的原意天差地別。“我們可以先試著交往啊,光是談戀愛就讓人好期待……”
段書勳放棄了,一把將她拉出了房間。“離我遠一點。”這個小鬼瘋了,他幹嗎浪費時間點醒她的笨腦袋!
顏初穗還是想留下。“可是我要追你耶,怎麼能離你太遠……”
“滾回去!”煙硝味乍起。
“不行,我那麼喜歡你,絕不能因為這麼一點挫折回家。”
“我真不知道你爸媽是怎麼教你的,一點女孩子家的自覺都沒有,一大早就跑進男人的房間,還厚臉皮的纏著人家不放!”段書勳所有的耐心都消失殆盡,火力全開的猛批評她,一字一句都那麼怒不可遏。
顏初穗笑不出來了,她刷白了俏臉。“不要這麼說我爸媽,我的行為跟他們無關,我只是想忠于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段書勳吸了口氣,平緩了下情緒。他確實是說得太過火了。“我沒有責怪你爸媽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以後別鬧了,就算是你的生日也一樣,我沒義務跟你約會,聽你難聽死的歌聲。”
顏初穗委屈的咬咬唇,一瞬間,她失去了慣有的朝氣。這幾天以來,他都是這麼看她的,認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沒有理由,我行我素的耍任性嗎?
顏初穗哭了,淚水一串串地落下。“我才沒有在鬧,你以為我天生唱歌就那麼五音不全嗎?在你面前又跳舞又表演的,就不會覺得丟臉嗎?
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因為你爸爸說你長期工作得太累了,要我陪你散散心,所以我才會想說唱歌給你聽,想逗你笑,讓你放輕松……”
段書勳說不驚訝是騙人的,但他就是鐵了心不想接受她的體貼。“你太自以為是了。”他並不需要她的陪伴,她只會干擾他的生活,所以他要她死心。
“阿勳,我討厭你!”顏初穗哭丑了一張俏臉,轉身跑走了。
段書勳就這麼站在原地不動,連想若無其事的睡回籠覺也做不到,整顆心忐忑著,一點都沒辦法靜下心。
她沒事吧,他是不是說得太過火了?
該死的,他居然心疼她掉的眼淚,還在意極了她說的話……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38:50
第三章
台北某家PUB——
“再一杯!”顏初穗坐在吧台前,失魂落魄的猛喝著柳橙汁。
她穿著一件緊身的小可愛,外頭罩著一件透明的薄紗外套,下半身則穿著一件短到不能再短的熱褲,露出她那白皙的大腿,是男人都會多看她一眼。
可是偏偏有個男人不識貨,那個男人就叫做段書勳,無視于她的體貼,還批評她唱歌難聽,簡直氣死她了!害她回家后就倒頭大哭,一看到他的照片就把它撕碎,撕完后便后悔了,一邊哭一邊把照片黏好,罵自己是大笨蛋。
更笨的是,她居然還希冀他會主動跟她道歉,可是連續幾天下來,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打來,所以這次她真的生氣了,非得找他麻煩不成!
現在都凌晨十二點,吵死他算了!
段書勳才剛入睡,就硬生生被手機鈴聲吵醒了,他原本想直接關機的,但一看到是顏初穗打來的,猶豫了會兒。
從她被他氣哭的那天起,她便消失了好幾天,他也坐立難安了好幾天,仿佛他一天沒被她荼毒到,他就渾身不對勁。
他是怎麼了,真的有那麼擔心她嗎?
算是吧,再怎麼說他們兩家是世交,也是鄰居,以后還是會碰面的,他再怎麼嫌她煩人,也不該讓她一個女孩子哭……
段書勳按下通話鍵。“喂,是我……”
“阿勳,Kon——Ba——Wa——”顏初穗用日文說晚安,咯咯笑著。“不好意思,我有吵到你嗎?”
“你說呢?”段書勳倒沒怎麼生氣,此時他聽到了她的聲音,整個人像是松了口氣,仿佛前幾天他看到她哭了只是錯覺,他用不著內疚。
顏初穗故意將手機拿遠,好讓他聽清楚現場的吵鬧聲。“你知道我在哪里嗎?”
隱約聽到話筒內的搖滾樂曲,段書勳馬上猜出她的所在地。“你在PUB?”
“賓果!就是我一年前纏著你陪我來的這間PUB,你記得嗎?一年沒來了,這里裝潢得超炫的,氣氛也好High……”
“現在幾點了你知道嗎?”段書勳反問,眸底閃過愠怒,一點睡意都沒了。
“你沒戴手表嗎?”顏初穗呵呵笑著。“現在已經凌晨十二點了。”
“凌晨十二點,你一個女孩子還在PUB?”
“放心啦,這間店很安全,酒保大哥對我很好,還有幾個高中小毛頭陪我聊天,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像乖寶寶喔!”
段書勳額上的青筋都快爆出了,很懷疑她是怎麼安全長大的。“你馬上給我回來!”
顏初穗才不甩他咧。“對了,有個帥哥說要請我喝酒耶,看來這世上的好人還真多,我不理你了,拜拜。”
嘟嘟——掛掉了。
段書勳鐵青著俊臉,明知道她打給他是故意挑釁的,但他就是放心不下。
她竟敢跟他說有人要請她喝酒?她該死的根本不能喝酒!她的酒量差到只要喝幾口就不醒人事了,她是打算被那些她口中的好人給吃干抹淨嗎?
不行,別說她要是出了什麼事,他會被她爸媽詛咒死,他本身也很擔心她!
PUB中,顏初穗繼續喝她愛喝的柳橙汁。
若阿勳肯來,代表他還有一點點擔心她,但要是他不來呢?
其實當她打電話給他,一聽到他的聲音時,她就沒那麼生他的氣了。
生他的氣有用嗎?氣他氣得要死就能不愛他嗎?
她還是愛他啊,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愛他,所以花幾天的時間去沮喪就夠了,接下來她還是必須振作,用行動來告訴他,她對他是不會死心的。
不管他會不會來,她先跳舞跳個痛快吧,好治愈他帶給她的傷害。
顏初穗一走到舞池中央,就立刻被一群高中生包圍住,其中有個金發少年主動跟她搭讪,她也沒什麼戒心的和他們一起跳舞。
就在她跳瘋了的同時,段書勳來了,西裝筆挺的他走入PUB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費了一點工夫,他才在人群之中發現她那抹俏麗的身影。
此時她正和一群稚氣的少年們跳舞,還有說有笑的,哪會寂寞?虧他先前還挺心疼她一個人孤伶伶的住在日本,還幫她過生日!
段書勳陰郁著俊臉,朝她的方向走去,舉起長臂,自后頭扣住她的肩膀。
顏初穗正跳得起勁,肩上忽然被重重一握,她嚇了一跳,回頭一瞧,一見到段書勳,高興得不得了。
“阿勳,你來啦。”他還是關心她的!
“走。”段書勳掃了她一眼,真受不了她太過清涼的穿著,而且她還在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們面前跳舞,她不知道這就叫做羊入虎口嗎?
“不要,我還想跳。”搞清楚,他們才剛吵完架,她怎麼能那麼聽話的跟他回去!“阿勳,你也一起跳嘛,你一定沒在PUB跳過舞吧!”她惡意地道,想多看看他那拿她沒轍的表情。
“走。”段書勳不准她拿喬,扣住她的手臂,就想把她帶離這個地方。
金發少年見他想追的女人快被別的男人搶走了,氣轟轟地擋在他面前。“喂,老兄,強迫這個漂亮的大姐跟你走不太上道喔!”
“讓開。”段書勳的語氣十分輕柔,卻隱藏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金發少年打了個哆嗦,但仍然硬著頭皮想跟他拼了,于是朝他沖了過去。
段書勳一個側身閃過,冷笑,反送給他漂亮利落的一拳,金發少年立刻像死魚般倒地不起。
“你敢打我們兄弟,我們跟你拼了!”見狀,少年們不禁同仇敵忾。
“幼稚。”段書勳鄙夷的一哼,他根本不想浪費力量跟他們打。
“他罵我們幼稚!兄弟們,一起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吧!”帶頭的少年嚷嚷道,其他人紛紛卷起袖子,逞英雄的朝段書勳奔來。
一個、兩個、三個……顏初穗數得頭都痛了。
老天,怎麼有那麼多拳頭啊?她不准他們動她的阿勳一根寒毛!
她不假思索地擋在段書勳面前,張開雙臂,大聲喝道:“我說,你們不准打架!”
因為她的動作太突然了,大半的拳頭雖然在她冒出來時緊急煞車,但是帶頭打架的那個人停不住,直直往顏初穗的鼻子揍去——
顏初穗閉上眼,為她即將扁掉的鼻子哀悼。
但幾秒過后,她什麼痛覺都沒有,睜開眼,只見段書勳伸出長臂,輕輕松松的扣住了少年的手,用力一折,痛得他大聲求饒著。
“痛、好痛啊!我不敢了啦!”
段書勳深不可測的黑眸閃爍著戾氣,臉色冷酷異常,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少年站不穩,重重往后一摔,成了第二條死魚。旁人見了暗暗叫慘,退的退,落跑的落跑,哪還有人敢留下來跟他打架?
“走。”段書勳又霸道的拉著顏初穗走。
“可是我還沒付果汁錢……”
段書勳扔給酒保幾張千元鈔票。
“阿勳……”
“閉嘴!”段書勳瞪了她一眼。
顏初穗裝無辜的微笑,她只是想說謝謝嘛!
離開PUB后,段書勳開車打道回府,一路上他不說話,顏初穗悶極了。
“阿勳,你別那麼生氣嘛!”她俏皮的伸起食指,印上了唇,然后制造暧昧的按在他頰上。她一直都喜歡這麼玩,假裝她吻了他。
段書勳眉頭蹙緊,拉下她胡亂摸的柔荑。“你別胡鬧了,那麼晚跑到PUB跳舞很危險的,要是你出了什麼事……”十幾年前,顏家一連串發生的意外他也很清楚,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一點危險意識。
“我才沒有胡鬧呢,我對你自始至終都是認真的,跑到PUB也只是想測試你對我的真心罷了,哪知道會發生這麼多事。”顏初穗暗自偷笑了下。“不過幸好你有趕來,太好了!”
“我是怕你出了什麼差錯才……”才不是關心她。
他分明是關心她!怎麼辦,她覺得好幸福喔!
“阿勳,我們結婚吧!”顏初穗才不管他的表情有多麼難看,徑自說得很愉快,笑容里藏著最熱情的愛意。
她又向他求婚了。
段書勳緊急煞車,雖然說這不是她第一次向他求婚,但是總會害他突然分心。
“你實在是……”他想象往常一般用力敲她的頭,然后惡毒的損她幾句,但此時他什麼都說不出口,胸臆間像是湧上了什麼,暖暖的,有著莫名的感動。
因為她對他是認真的,所以不管他怎麼拒絕她,她總是有無限的勇氣倒追他,連氣餒的時間都沒有嗎?
他真搞不懂她,為了逗他笑,她唱歌故意大走音,破壞形象的在他面前又唱又跳,像個傻瓜似的;剛剛為了保護他,還逞英雄的擋在他面前挨拳頭……她那麼愛漂亮,就不怕被一拳打到破相嗎?
她不是因為生他的氣才會跑來PUB的嗎?怎麼他一點都看不出她在生氣?她分明是從頭笑到尾,仿佛只要他來了,其他都無所謂了……
那樣全心全意的她,讓他有點雀躍、有點優越感,這世上大概沒有哪個女人對他那麼認真了……
該死的,他在高興些什麼?如果他真的為她好,他不愛她就得清楚的告訴她,他並不希望她陷得太深……
“初穗,你死心吧,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結婚的。
最后五個字還沒說完,段書勳的手機響了,搶去了他的發言權。
“你開車吧,我幫你接電話。”顏初穗沒聽到他說了什麼,搶著接電話。
“MosiMosi,請問你找誰?”
“咦,你是初穗?你不是在日本嗎?”對方有點詫異。
顏初穗一下子就認出對方的聲音,熱情的打開了話匣子。“陶叔,我回台灣了,就在阿勳的車上!對了,爸也在你身邊嗎?你可別跟他說我偷偷跑回來了!”
陶叔是她爸爸在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年輕時就跟在她爸爸身邊工作,他們兩家人都很熟,前不久他還升上了總經理一職,非常受到她爸爸的重用。
所以這次南下出差,他們兩人是一起去的,彼此也有個照應。
“初穗,你爸他的心髒病發作了……”陶叔原本不想讓她知道,就怕遠在日本的她擔心,怎知一打給段書勳,正好被她接到,就順便說了。
顏初穗毫無心理准備,慌張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爸他在那里?”
“你爸目前正在南部的醫院休養,不過醫生說他的心髒最好盡快開刀,不然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這兩天會辦理轉院回台北……”
顏初穗持著話筒的手不斷發抖,擔心得要命。“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段書勳看她臉色蒼白,于是問道。
“我爸他住院了……”顏初穗哭喪著臉,哽咽道:“陶叔找你……”
“喂,陶叔是我。”段書勳迅速接過電話。
“阿勳,答應我別跟初穗說,她爸不僅心髒病發,連顏氏都快倒閉了,麻煩你轉告你父親一聲……”病房中,顏初穗哭得淒淒慘慘的,仿佛躺在床上的人已經沒救了。
不過病人其實還活得好好的,她母親和妹妹都使勁的安慰她。
“初穗,你別哭了,不用太擔心你爸……”顏母坐在輪椅上,神態間依然雍容華貴,一點都沒折損年輕時的美麗。
“對啊,爸只要開了刀就沒事了……”顏依帆戴著眼鏡,遮住了她清秀的面容,看起來就像個乖乖女。
她們母女倆一聽到顏父住院,且嚴重到必須開心髒手術時,就連夜從美國趕了回來。
顏初穗吸了吸鼻,還是好擔心。“可是開刀很危險的,要是一個不小心……”
顏父原本還沒那麼恐懼,最后卻被她說得不敢動手術了。“烏鴉嘴,我還想活到一百歲呢!我這是老毛病了,只要吃藥就能控制,根本用不著開刀!”
“那你為什麼還會心髒病發呢?這幾年來,你不是一直控制得很好嗎?”顏初穗抹抹淚,不得不內疚的想,“是不是我偷偷飛回台灣惹你生氣了?”
是依帆說溜嘴的嗎?還是阿勳或是段伯伯說出口的?嗚嗚,她好自責啊,一定是她害爸氣到心髒病發的!
“傻丫頭,這不是你的錯,我是因為公司出了點小差錯才抑郁成病的,不過這不打緊,我有辦法處理的……”顏父輕描淡寫,就是說不出事情的真相。
公司其實是被內賊陷害,財務賬戶上莫名其妙的負債了好幾千萬,股份也被人不動聲色的收購著。
他不想驚動其他人,就和他最信任的老陶以出差之名南下,想暗自解決這件事,沒想到事情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于是他在過度氣憤之下心髒病復發。
他怎麼能當著妻女的面,說出他經營的公司快倒閉了,她們不再有優渥的生活,也許狼狽到連台灣的房子都得賣掉……
“是這樣嗎?”顏初穗稍稍釋懷,抹了抹淚。“爸,你就放心去開刀吧,光吃藥是不會好的,公司的事就交給我吧。”
再怎麼說她都是長女,雖然公司的事她一點都不懂,但是她可以學……
“把公司交給你,我更不放心。”顏父表面上不看好她,但其實他很高興她有這份心。
“還有陶叔在啊,陶叔會幫我的對不對?”顏初穗連忙尋求援助,她知道陶叔最疼她了,一定會贊成這個主意的。
“初穗,我老了,沒辦法幫你做什麼的……”陶叔推拒著,面帶歉笑。
顏初穗氣急敗壞,怎麼大家都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你們怎麼都死氣沉沉的啊,爸的公司只是出了點差錯,又不是要倒了!”
其實只有她看不出病房中灰黯的氣氛,天真的以為公司只是出了點差錯而已。
“別說了,初穗,你沒看到爸已經很累了嗎?讓他好好休息吧!”善解人意的顏依帆,早早就看穿父親臉上的不自在。
“可是公司的事我們還沒商量好啊!”顏初穗頓時異想天開,說出了她夢寐以求的心願。“媽、依帆,你們就留在台灣吧,我們一家人可以一起努力。”
“她們不能留在台灣。”顏父嚴厲道,每次只要她提到定居台灣,他就特別反彈。“初穗,你也是,你就在日本找工作吧,要是你不想留在日本,就跟你媽到美國住。”
顏初穗又想哭了,她不要再一個人孤伶伶了。“不要,我要留在台灣,哪里都不去!”她知道父親的顧慮,但這個時候她怎麼走得了?
她不懂,有什麼事比他們一家人團聚重要?為什麼爸爸就是那麼擔心十幾年前發生的意外會重演?明明他們一家人到現在都很平安啊!
“初穗……”顏父真是拿她沒轍,卻又不忍責怪她。
公司發生的禍事讓他驚覺到,當年寫恐嚇信給他,綁架大女兒,暗自弄壞煞車,害妻子半身不遂的凶手,或許就是這次陷害公司倒閉的元凶。
這麼一想,他怎麼還能讓他心愛的妻女留在台灣……
但,顏初穗怎麼都不願意妥協。“可是我想要我們一家四口團聚嘛,而且我也不想再離開阿勳了……”
說曹操、曹操便到。
段書勳在這時偕同父親來到醫院,推開了病房的門。
“顏伯伯,你還好吧?”他禮貌性的詢問,不忘向顏母和顏依帆點頭問好,就是刻意漏掉顏初穗。
她哭得好慘,像個淚人兒般可憐兮兮,看得他的心沉甸甸的,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還是跟她保持距離吧,在她爸媽面前表現得太過關心她反而不妥。
“段伯伯好,”顏初穗先朝段父點頭示好,然后立刻朝段書勳飛奔而去,用力擁抱住他。“阿勳,你來了……”
“放開我。”段書勳想拉開她纏人的小手,不想被誤會什麼。
顏初穗俨然把他當成尤加利樹抱了,愈抱愈緊。“阿勳,你跟我爸說我想留在台灣啦,我不想離開你……”
“初穗,你對段大哥太沒有禮貌了!”顏依帆一把將胞姐拉開,誰都看得出來段書勳的臉色很難看,就只有她遲鈍的姐姐還一頭熱的投懷送抱,真是丟人喔!
“初穗,你就帶你媽和依帆到附近的水果攤,買些水果回來吧!”顏父見段家父子來了,有些事想跟他們私下說明,並不想讓妻女們聽到。
“老公,我想留下來。”顏母笑得很堅定。
顏父拗不過妻子,知道她已經猜出一些端倪了。
“初穗,我們去買水果吧。”顏依帆硬是把她拉走。
顏初穗不肯走,不明白她為什麼非去買水果不成,她一邊被妹妹拖行一邊哭吼著:“可是我還有話想跟阿勳說啊……”
終于,吵鬧聲愈離愈遠,病房里一片靜默。
顏母開口問:“說吧,公司到底怎麼了?”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說了你也別讓女兒們知道。”顏父接著提起了公司的事。
這幾天下來,他瞬間老了好幾歲,白了頭發。
段父在一旁聽著,知道事態嚴重,平常多話的他變得正經。“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我們是情同兄弟的世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未免太見外了吧!”
“抱歉,是我太自不量力了,以為只要有老陶就能……”
“你放心,十幾年前你曾經出資援助過我,這份恩情我一直不敢忘,不論要花多少錢,我都會幫你度過難關的。”
“我就怕你這麼說,所以才會瞞著你。老實說,這次我動手術的風險很大,就算成功了,我也沒那個能耐讓公司起死回生,可是我又不甘心讓我一手創立的顏氏就這麼倒閉……”
說到一半,顏父別有用意的望著段書勳。這孩子長得俊,工作能力又強,他從以前就很欣賞他了,如果能把公司交給他的話……
“阿勳是你的獨生子,以后你的公司會由他繼承吧!”
段書勳仿佛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眯緊雙眸。
“這還用說,我已經做好退休的准備了。”
“我在想,我那兩個女兒都不是經商的料,我沒辦法把公司傳給她們,與其放任它倒閉,倒不如被你的段氏合並。”
這番話來得太突然,段家父子面面相觑。
尤其是段書勳,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有一瞬間他真想掉頭就走。
“你的意思是……”段父想確定一下。
顏父仍一瞬也不瞬地望著段書勳,拋下一句驚人之語——
“我有個提議,我們兩家干脆以聯姻的名義合並吧!”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39:25
第四章
父親終于願意開刀了,顏初穗連續好幾天都在熬夜折紙鶴,她對于折紙鶴就能許願的說法深信不移。
“希望爸爸的手術能夠圓滿成功,我也能順利的嫁給阿勳。”許完願,她的心情變好了,不再那麼憂心,而且她相信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
不如到醫院看看爸爸吧,順便和依帆換班,好讓依帆回家休息。
顏初穗換好衣服,打開大門,就見段書勳站在門口。
“有那麼靈驗嗎?”她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走。”段書勳丟下一句話,掉頭就走。
走去哪?他想找她去約會嗎?
顏初穗反而猶豫了。“不對啊,阿勳,今天你不是要上班嗎?而且我還要到醫院照顧我爸,沒空跟你去約會啊!”
段書勳發現她還愣在原地,回頭,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阿勳……”實在太意外了,顏初穗看著他沒有表情的側臉,猜不出他的想法。
他會主動來找她,是撞邪了嗎?
管他的,他難得牽她的手耶,太棒了,她今天不要洗手了!
“上車。”段書勳為她打開駕駛座旁的車門,他的舉止看似紳士,眼底卻沒有一絲熱絡。
“阿勳,你今天是不是發燒了?”平常他躲她都來不及了,居然還想開車載她?他一定是發燒了。
顏初穗踮高腳,擔心地想摸摸他的額,可她的手卻被他一把拉下。
“上車。”段書勳加重語氣,警告她別亂碰他。
“好啦,上車就上車嘛。”顏初穗一副小媳婦的哀怨臉,不過坐上車后,下一秒她笑了。
原來阿勳那麼急著想跟她約會啊,他一定是開竅了,想回報她對他的好。
“安全帶。”
“喔。”顏初穗聽話的想系上安全帶,但他就坐在她身邊,太令她緊張了,所以她一時手忙腳亂,找不到安全帶。
“我幫你。”段書勳傾身幫她系起了安全帶,也拉近了與她的距離。
顏初穗紅透了臉,她幾乎聞得到他身上的古龍水味,羞到連動都不敢動。
段書勳發現到她的臉紅,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有絲嘲弄。
“阿勳,你要帶我去哪里?”顏初穗聲音發著抖,因為她太期待了。
段書勳沒有回答她,接下來也不吭一聲,穩健流暢的開著他的車,直到車子停在某個熱鬧的服飾街前。
“下車吧。”
顏初穗解開安全帶,蹦蹦跳跳的下車,以為他一定是帶她來挑生日禮物的。
呵!阿勳好體貼喔,她一定要好好挑衣服。
選定目標,顏初穗准備溜入其中一間服飾店,段書勳卻在這時伸出了長臂,從容不迫地揪住她的衣領,拖著她走到對面。“不是那間。”
顏初穗哇哇叫。“可是我喜歡那件衣服……”
“這間才對。”段書勳把她丟入了一間知名的婚紗館。
“咦?”顏初穗訝異的張開小嘴,好久都合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段書勳擠出一絲微笑,眼底卻沒有笑意。“就挑你喜歡的婚紗試穿吧!”
“試穿?連婚紗都能試穿?”顏初穗更不懂了。
“小姐,麻煩你帶她去試穿婚紗,價錢不是問題。”段書勳吝于解釋,此時他的情緒很復雜,他想在自己還沒改變主意之前,速戰速解的解決所有事宜。
店員小姐最喜歡這種出手大方的客人,尤其對方還是個賞心悅目的帥哥,她當然要使出渾身解數撈錢了。
“小姐你好,敝公司這幾天送了不少新貨過來,看你喜歡什麼款式或顏色,應有盡有,而且小姐的身材這麼好,穿起婚紗一定是最美麗的新娘。”
“最美麗的新娘啊!”顏初穗聽得心都泛起甜意,躍躍欲試。
阿勳帶她來婚紗館試穿婚紗,該不會是想讓她過過當新娘子的瘾,好讓這美好的回憶成為她的生日禮物吧?
愈想愈有道理,顏初穗忙不迭地點頭,然后突然興奮的抱住段書勳,在他頰上一吻,笑得好不燦爛。“阿勳,我要去換婚紗了,你等著看吧!”
段書勳就這麼被她強吻了,他的手指劃過了頰上的吻痕,心底閃過了一種甜上心頭的情愫,他刻意去忽略。
顏初穗樂壞了,換好第一套婚紗,便拉著裙襬在他面前轉圈圈,白色的薄紗,美麗的花邊款式,讓她像換了個人似的,突然變得好淑女。
“阿勳,你覺得這套婚紗如何?我穿上去漂不漂亮啊?”
“漂亮。”段書勳原本只想敷衍她的,但當她換好婚紗站在他面前時,他便不自覺地倒抽了口氣,驚艷到說不出一句適合她的形容詞。
她好美,揉和著少女的清純和成熟女人的娴雅。
剎時,他像是被她吸引了,再也移不開眼神。
扪心自問,他有那麼討厭她嗎?不,他喜歡她的善良、她的笑容,還有她的傻氣,他只是下意識的逃避她的感情罷了!
顏初穗笑眯了眼,沒多久,她又換了套較時髦、流行的婚紗,露出了一雙均勻白皙的小腿。“這套好看嗎?”
“很漂亮。”段書勳仍是惜字如金,卻是打從心底稱贊她。
多一個很字,也讓顏初穗開心的要命,她換了一套套婚紗,在他身邊擺pose、轉圈圈,一個不小心,她踩到了裙子,眼見就要跌倒了——
“啊……”
“小心點。”段書勳扶住了她。
他一抱住她才發現她的腰很細,骨架也很纖細,整個身材秾纖合度,由上往下看,一襲低胸的婚紗貼著她豐盈的胸線,雪白的乳溝若隱若現……
他稍稍別開臉,平穩住太過急促的呼吸。
他一直都忽略了,她是個二十二歲的成熟女人。
“謝謝。”被他抱個滿懷,顏初穗臉都紅了,心底洋溢著無比的幸福感。
“如果我們能拍個結婚照就更好了。”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別做夢了!
“選好婚紗,我們就去拍結婚照。”段書勳緩緩推開她,說得像是真的。
他不懂,為什麼她會欣喜若狂?她就那麼喜歡他,喜歡到非他不嫁嗎?
罷了,他們都快結婚了,他不想費心去思考。
“呃……你是在開玩笑的吧!”基本上,穿穿婚紗過過干瘾,她已經很滿足了。
“阿勳,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吧?謝謝你。”
“不,我們下星期就要結婚了,我們的爸媽也都在准備婚禮了。”
轟——平地一聲雷,顏初穗怔住了。
“結婚?”她不確定的重復念著,差點以為他說的是外星球語言,不然她怎麼有聽沒有懂。
這一定是夢,是夢吧!
她許的願怎麼可能成真了?
她的表情很蠢,段書勳忍俊不住地敲敲她的頭。“快去選婚紗吧!待會兒還要拍結婚照,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顏初穗分不清她此刻的感受,她沒有勇氣追問這是怎麼回事,只是傻笑的挑了套她最喜歡的婚紗,就怕慢一點他會改變主意。
“阿勳,你覺得這套婚紗如何?”她快瘋了,連聲音都在顫抖。
“很美。”
“那我就選這件吧!”她從頭到尾都掛著笑容。
段書勳就這麼注視著她那從震驚、錯愕,到傻呼呼笑著的表情。
她的笑容很甜,看在他心底卻很復雜。
如果她知道她家發生那樣的變故,還笑得出來嗎?
雖然她父親並沒有強迫他娶她,用聯姻的方式並吞顏氏只是一項提議,但他看得出他眼底的期待,加上他父親總是嚷嚷著他欠顏家一份人情,非要他這個兒子以身相許不成,還說他若是拒絕,就連繼承段氏的資格都沒了。
他很不甘心,他一直都把事業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做好繼承公司的准備了,可他爸卻拿公司來威脅他,逼他不得不從。他的下半輩子就這麼荒謬的被個女人套牢了,而且還是他向來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女人!
所以,當他看到她那麼一心一意想嫁給他,他的心情復雜到難以理解,然而,他卻同時很想撕毀她燦爛的笑容,告訴她一切殘酷實情,但他忍住了。
反正這次的結婚只是權宜之計,等時間一到就結束了。
“我去開車,你在這里等我。”
拍完結婚照后,顏初穗心里仍有種輕飄飄踩在云端上,隨時會失足的不切實感。
她很想問他,為什麼會突然想和她結婚。
“阿勳,等等我!”顏初穗加快腳步想追上段書勳,沒發現她一踏出馬路,不遠處就有一輛黑色轎車發動引擎,尾隨在她身后。
段書勳轉頭一瞧,他震住了,眼見一輛黑色轎車在迫近她的同時,加快了車速——
“初穗,小心后面……”
“什麼?”顏初穗回頭一看,換她震住了,一雙腿像是凍僵了般,動彈不得,連求救都喊不出口。
“笨蛋!”還不知道要跑!段書勳心一急,不假思索的朝她奔去,在轎車撞上她的前一秒用力推了她一把,把她安全的帶到人行道上。
失敗了,駕駛加快車速逃逸,一切像是恢復了平靜,什麼事都沒發生。
顏初穗回過神,嚇出一身冷汗,發抖的偎入了段書勳的懷里。
“那個人是沖著你來的。”他慶幸他動作夠快,不然她就沒命了。
“可、可是我沒跟任何人結怨……”向來膽大妄為的顏初穗也結巴了。
“也許是你家哪個人得罪了人。”這個答案至今仍無解,“你還記得當年那個綁匪的特征嗎?”
“嗯,雖然他們都蒙面了,我看不到臉,但那個發號施令的綁匪,手臂上有個星型胎記。”當時她被擄上車,死命咬著那人的手臂不放時,恰好被她看到那個胎記。
“記住那個胎記,只有你知道當年的綁匪是誰。”段書勳的表情異常凝重,這同樣也是顏父想把她嫁給他的原因,他希望有個人能好好保護他女兒。
但他卻不得不懷疑,他真的能夠時時刻刻的保護她嗎?畢竟她是他極力想甩掉的麻煩啊!
他在擔心她嗎?這算是他對她小小的在乎嗎?
顏初穗心底暖暖的,他一個關心的語氣,一個擔心她的表情,都足以讓她開心了好半天。
對于他倆倉促的婚姻,她原本還有點退卻,很想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想跟她結婚,但在看到他不懼危險的救了她,還那麼擔心她之后,她不再仿徨了。
她不想多問理由,不管他愛不愛她,就是嫁定他了。顏初穗真不敢相信,她已經成為段書勳的新娘了。
婚后,她和段書勳搬到新買的大廈,即將過著甜蜜的婚姻生活。
可惜婚禮有點低調,一切以簡單為主,她原本還想來點勁爆的婚禮呢,例如在熱氣球上結婚啊,或者來場海底潛水婚禮,不過段書勳絕不會讓她這麼做的。
算了,只要能成為他的新娘,她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最令她緊張的是,待會兒她的新婚之夜,雖然平常她很敢秀身材,玩起來也很瘋,可是一遇上這種事,她還是會害羞的。
顏初穗紅著臉浸入了熱水,熱水中還加入她帶來的特殊沐浴乳和玫瑰花瓣,好讓她洗過的肌膚更加水嫩、晶瑩剔透。
熱水好舒服,也纾解了她當新娘一整天下來的疲累,一不小心,她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時已經過了四十分钟,她的皮膚都泡到皺了,她緊張的想自浴缸起身,沒想到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失足滑入了水底,嚇得她失聲尖叫——
“啊!”
段書勳待在外頭看報紙,一聽到她那淒厲的尖叫聲,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敲著浴室的門。“初穗,你怎麼了?”
浴室內毫無動靜,她該不會是淹死了吧!
段書勳更加緊張了,他試著扭動手把,沒想到門還真的被他推開了,一踏入浴室,他沒看到她的人,只看到水面上的白色泡沬和玫瑰花瓣。
怪了,她人呢?
嘩!
顏初穗在這時沖出了水面,赤裸裸的站立在浴缸中,身上沾滿了泡沬和花瓣。
她臉色很蒼白,喝了好幾口水,不斷地咳嗽著,差一點就這麼淹死了。不過當她看到段書勳就站在浴缸前,她更想淹死算了!
“阿勳,你、你怎麼可以偷看我洗澡……”她抱著胸沉入水中,只露出一張羞怯的小臉。
“我聽到你的尖叫聲。”段書勳一臉若無其事的說道。其實他早就看她看到傻眼,忘了別過臉,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喉頭有些緊繃,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該死的,這小鬼想刺激死他嗎?要不是他定力夠,他早就對她……
“對不起,我不小心滑倒了。”好蠢喔,她被他看光光了。
“你慢慢洗。”段書勳迫不及待地轉身就走,還幫她把門關上。
顏初穗看他跑得那麼快,心都涼了一半。“我的身材是不是很差啊,不然阿勳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討厭啦!”她再度把臉沉入水底,不敢出去見他了!
直到十分钟過去,她才悄悄推開門,戰戰兢兢地來到臥房。
此時,段書勳正坐在床上看報紙,神情自若,仿佛只有她惦記著方才的情景,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拿吹風機吹吹頭發。
然后呢,就這麼發呆下去嗎?不行,他們的新婚之夜都快蹉跎完了!
顏初穗鼓起勇氣跑到他面前,清了清喉嚨。“阿勳,我們……”上床吧!
“什麼事?”段書勳的態度太過冷淡,她那一絲不掛的誘人模樣,還鮮明的留在他腦中,他必須極力克制才能不對她有所邪念。
顏初穗緊張得要命,豁出去了。“我們來玩撲克牌吧!”
咦?她剛剛說了什麼?
段書勳倒是驚訝,看她的臉都紅到像快煮熟了,他還以為她想把他拖上床呢!“好啊,我有撲克牌。”也好,用來打發時間。
“不是啦……”笨蛋!顏初穗挫敗到真想ng重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段書勳當真拿來撲克牌了。“要玩什麼?二十一點?撿紅點?心髒病?”
“都好啊!”顏初穗真是有苦難言,不得不玩了。
段書勳開始發牌,顏初穗玩得心不在焉,可以說是從頭輸到底。
“你又輸了。”
“不會吧!”太丟臉了!顏初穗決定認真玩牌,再輸下去她面子都沒了,接下來的心髒病她絕對要贏。
但她的動作還是太慢,段書勳早就伸出手覆住牌堆了,她的手才覆上去,重重的打在他手背上。
她輸了,應該馬上抽回手的,但不知怎地,看著她的手迭在他手背上,那麼的親密且引人遐想,她的心就不住地咚咚跳著。
“初穗……”段書勳的嗓音突然壓低。
“對不起,我們繼續玩吧……”顏初穗回過神,笑笑的想抽回手,卻被他那略帶深意的眸光震住了,她不禁發起抖來。
氣氛太過暧昧,段書勳沒有立即拉開她的手,他的視線早被她占領了,此時她的睡袍稍稍松開,露出了她那黑色蕾絲的內衣邊緣,還有一大片雪白肌膚。
他盡量不去盯著她的胸口看,還想告訴她,她春光外洩了,但一抬頭,卻和她那張太過清純的臉蛋相望,呼吸變得有點困難了。
新婚之夜要開始了嗎?要不,他怎麼會這麼看著她?
“阿勳……”顏初穗心跳如雷,干脆閉上眼睛,噘起紅唇。她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來吧!
“你頭發上有只小蜘蛛。”
顏初穗瞠大美眸,花容失色的倒抽了口氣。“啊!有蜘蛛!還不快幫我捉下來!”她最討厭昆蟲了啦!
她這麼亂叫一通,新婚之夜的旖旎氛圍都沒了。
段書勳也被她徹底叫醒了,方才當她噘起誘人的唇時,他還差點吻了她,這只小蜘蛛出現得還真是時候。
“我幫你捉下來。”
“快一點啦!”顏初穗又尖叫了,她動得很厲害,因為小蜘蛛跑到她的鼻子前,正和她大眼瞪小眼。
“別亂動!”她再動的話,睡袍肯定會掉下去的。
段書勳想捉住蜘蛛,那一瞬間,他發現她的眼睛好美,靈黠剔透得像是會微笑般,快將他整個人吸納進去了,他還是深深吸了口氣才得以移開眼光。
“捉到了。”
顏初穗松了口氣,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這才發現她領口都松了,露出一大片肌膚,她連忙拉好衣襟。
阿勳剛剛看到了嗎?看到她為他特地穿上的黑色內衣……
“喝點柳橙汁吧。”收拾完蜘蛛后,段書勳到廚房拿了飲料過來。
“謝謝。”顏初穗不太自在的接過,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她不禁胡思亂想著,喝完柳橙汁后,該不會才是真正的新婚之夜吧?
她傻笑著,等著和段書勳含情脈脈的對看,然后被他推倒在床,可是喝了一口后,她總覺得不太對……
“這杯柳橙汁的味道好奇怪……”
“這是我爸從國外帶回來的柳澄汁。”段書勳難得有耐心的哄她,眸底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國外的橙子難道跟台灣的橙子不一樣嗎?”顏初穗疑惑的再喝了口,甘甘苦苦的,有一點柳橙味,又不太像柳橙汁……
“我剛剛加了點我媽養顏美容的偏方。”
“養顏美容好耶!”顏初穗沖著這點又喝了口,可是她還是覺得味道很奇怪,再喝一口入喉,她的喉嚨就燒熱著,好像喝了酒……
段書勳深怕被她察覺,放柔了嗓音。“快點喝完,我們早點睡覺。”
睡覺……早說嘛,原來他比她還急!
顏初穗眼睛一亮,一口氣的咕噜下肚,喝完她才驚覺到不對勁。
頭好暈啊!段書勳在她面前變成好幾個人,她的眼皮愈來愈重……
“這是怎麼回事……”眼一閉,她就這麼昏睡過去了。
段書勳見目的達成,取走了她手上的杯子,還替她蓋上棉被。
她喝的確實是柳橙汁,只是他又加了點烈酒,故意讓她睡著的。
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權宜之計,他早就決定好了,等他父親過些日子把總裁的職位交給他后,他就跟她提離婚,所以他不會碰她。
再說和顏氏合並,等于接收了它的負債,他必須全神貫注在公事上,還得花很多時間處理一些后續問題,才能讓合並由虧轉盈,他也沒心思應付她。
看著她稚氣的睡容,段書勳想起了曾經他也看過她入睡的模樣。
當時她才八歲,從綁匪手上逃脫后,連續好幾個晚上她都作噩夢,哭著不敢睡,于是他一個十三歲的男孩陪她睡覺、講童話故事給她聽,還帶了她喜歡的棒棒糖哄她,直到她爸媽覺得對他不太好意思,才要他不用來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他除了內疚外,也是真心想陪伴她的吧!
“阿勳……”顏初穗睡著了,像是作了好夢,喃喃自語著。
有點熱,她踢了踢被子,及膝的睡衣撩到了大腿,露出一大片雪白春光。
段書勳屏住氣息,回想起方才他在浴室看到的活色生香,說沒有被她誘惑是騙人的,但既然決定不碰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她蓋好被子,走出房間。
今晚他是准備睡客房了。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39:49
第五章
顏初穗就這麼香甜的一覺到天亮,等她醒來才發現這下糟糕了。
現在是什麼狀況?阿勳人呢?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睡,連她身上的睡衣都好端端的穿著?難不成……她的新婚之夜就這麼被她睡完了?
對了,她記得她喝了杯柳橙汁,然后就突然覺得眼皮很重,很想睡……該不會是阿勳在里頭加了什麼酒之類的,所以她才會醉倒吧?
“阿勳!”顏初穗嘔死了,氣呼呼的沖出房間,就見段書勳剛好從客房走出來,剎那間她有點難堪,不知道該怎麼問他。
昨晚他是睡在客房吧!
“早。”段書勳瞥了她一眼,看出她在生氣,他不動聲色,等著她開口。
“早。”顏初穗低著頭,硬著頭皮追問:“那個……昨晚那杯柳橙汁……”
“抱歉,后來我才想到,那杯柳橙汁含有酒精成分,所以你喝完后才會睡著。”段書勳倒是主動坦誠。
顏初穗錯愕了下,小小聲的埋怨:“可是你也不用跟我分床睡……”
“你不知道你的睡相很差嗎?”段書勳自有一套應付她的方法。
“呃……”她睡相很差?是這樣啊,原來他不是故意把她灌醉的?
段書勳怕她一直發呆下去,不得不提醒她:“七點了,我八點要上班。”
顏初穗這才想起,她還得做愛心早餐給她親愛的老公吃。
“對不起,我馬上去做早餐!”她跑到冰箱前東挖西挖的,找到了一些做三明治還有生菜色拉的食材。“吃西式早餐好嗎?”
“都可以。”一大早,段書勳心情倒挺不錯。若要說她有人什麼優點,就是她做菜的能力了,他的胃早就被她治得服服貼貼的。
沒多久,她就做好一份精致的早餐,端到他面前。
“對了,我們的蜜月旅行,你覺得去哪里玩比較好?”夫妻想培養感情,最好去度度蜜月啊!
段書勳頓了頓,放下手上的熱咖啡。“抱歉,公司現在是旺季,我隨時都要留在公司加班,沒辦法休假去度蜜月。”
他說謊了,他並不想分出時間和她單獨相處,讓她陷得更深。
“不會吧……”顏初穗垮下俏臉。
她是不是太天真了?以為和他結婚,她就得到幸福了,但除了名分外,他們一點都不像夫妻,昨晚他們分床睡,現在又說沒辦法去度蜜月……
阿勳到底是為了什麼跟她結婚?原本她還以為她可以不追究,只要每天努力的愛他,他同樣也會愛上她的,但現在她突然遲疑了。
他真的會愛上她嗎?她反復地想,不斷地想,忍不住鑽牛角尖起來。
“我去上班了。”段書勳吃完早餐,准備出門。
顏初穗連忙遞來公文包,努力的想擠出笑容。“路上小心喔。”
“初穗,你……”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他總覺得她在強顏歡笑?
“怎麼了?”顏初穗還是微笑著,不想讓他看到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快去上班吧,上班時可不要太想我啊!”
看來她好得很,他用不著擔心她。
段書勳撇撇唇,接過公文包。
顏初穗目送著他離開,笑著跟他揮揮手,回到客廳,拼命地替自己打氣著,“顏初穗,你不能認輸,也許阿勳吃了你做的愛心便當后,就會愛你了。”說完,她錯愕的張開小嘴,不敢相信她口中說的愛心便當正躺在餐桌上。
那是她怕早上來不及,趁昨晚睡覺前特地做的便當,她居然忘記拿給他了!
“糟了!”顏初穗抱著便當袋沖出屋子,按下電梯直達地下室,想說段書勳應該還沒把車開走才對。
果然,他正背對著她掏出鑰匙開了車門,她大聲喊住他。
“阿勳,等一下!”
段書勳一轉身,就見她氣喘吁吁的跑來,有點訝異。“有什麼事嗎?”
顏初穗喘著,說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有幫你做便當。”
“便當?”段書勳一看到她抱著的粉紅色便當袋,上頭還有卡通人物,立即敬謝不敏。“不用了,公司有餐廳的。”
“餐廳的飯哪有我親手煮的好吃?”顏初穗見他不領情,只好使出絕招,打開便當蓋,讓他先睹為快。
“我的愛心便當很棒吧!”她做的便當里,都是他愛吃的菜不說,飯粒上還鋪著一層心型的橘紅色鲑魚卵,看起來多好吃啊!
這可是她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愛心便當呢,她對他的愛都鋪到飯粒上了!
段書勳結結實實的看傻了眼,她再次讓他甘拜下風。他忍不住想笑,心坎也湧起了甜膩膩的感動,好想嘗嘗鲑魚卵的美味,但最后他還是轉身就走。
他一點都不想帶那種“愛心”便當到公司吃,不想有被父親取笑的機會!
“阿勳,你忘記帶便當了!”顏初穗怕他真的一走了之,快他一步的把便當放到他的車內,還得意的比了個勝利手勢。
“我有說要吃嗎?”段書勳的嘴角抽搐著。
“難不成你不敢吃鲑魚卵?”顏初穗笑嘻嘻的迎向他,非要他吃下她滿滿的愛不成。
“怎麼不敢?”段書勳挑眉,接下她的挑戰,不以為吃了那個愛心代表什麼。
“等等……”顏初穗還不滿足,她踮高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吻他臉頰。“我忘了這個,老公。”得逞了,她笑得好賊。
老公?
單單一個稱呼就讓段書勳的心神恍惚了下,她的吻像有某種奇異的電流,酥酥麻麻的竄入了他的心,不過他的失常只有幾秒钟,下一秒他又恢復一貫的冷淡,他一點都不想承認他剛剛確實陶醉了。
“快點回去!”像是在掩飾什麼,段書勳的語氣不太耐煩。
“拜拜!”顏初穗不以為意,她開心的朝他揮揮手,目送著他把車開走。
耶,太棒了,她成功強吻阿勳了!雖然他表面上沒說什麼,但等他吃完愛心便當,一定會被她的廚藝征服的!
沒錯,昨晚他和她分床睡只是意外,今晚他們一定能成為真正的夫妻!
顏初穗頓時又心花怒放,信心十足了。“怎麼辦呢?我今天要穿哪件性感內衣啊?”不過連續一個星期了,顏初穗還是一個人睡到天亮。
段書勳每天都有理由跟她分房睡,害她好沮喪,一點都沒有當他妻子的真實感。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呢?
依帆老是要她別擔心,說阿勳絕對不是gay,可是她總覺得依帆瞞了她什麼,又說不出所以然。
罷了,她干嗎自尋煩惱啊,她只要勇往直前就好了。再怎麼說她都比以前跨出了一大步,她可是他的妻子呢!
“咦,這不是阿勳的文件嗎?”她記得他昨晚熬夜了,想必這份文件對他一定非常重要,他怎麼會糊塗到忘記帶去公司啊!
這份文件是他今天要用的嗎?那他會不會很急?他每次都不接她電話,她打電話問他也是白打。
對了,她可以幫他送過去啊!!可是自從上回她差點出車禍后,他就不准她一個人出門了,說什麼她很容易成為歹徒下手的目標,連爸媽、依帆身邊都聘請了保镖戒備,她這樣出門不太好吧。
不管了,阿勳的事比較重要,只要她小心點就好了。
顏初穗搭出租車來到段氏大廈,她一搬出段書勳妻子的名號,就有人專程送她到頂樓的辦公室。
“我親自送文件來,阿勳一定會很感動的……”顏初穗在副總裁辦公門口停下,想趁段書勳不注意時,推開門嚇他一跳。
她輕輕握動手把,露出了一點縫隙,意外地看到段書勳和段父正在交談著。
她反而不好意思嚇他了,想禮貌的敲敲門。
“我看你休假幾天陪初穗去蜜月旅行好了,公司的事交給我,年輕人呢就好好去玩,看回來時能不能替我生個金孫。”
段父的一句話讓顏初穗的手停在半空中,她想聽聽段書勳的說法,想知道他到底想不想和她去度蜜月。
“我沒空。”段書勳看來一點都不感興趣。
“怎麼會沒空?你不是有很多年假沒放嗎?你干脆一口氣把假休完吧,反正公司最近該忙的都忙完了。”
“我不會跟初穗去蜜月旅行的。”
顏初穗一聽,整顆心上上下下的難以平復。
阿勳明明有空,為什麼還騙她說公司很忙,不能跟她去度蜜月?
“我不想欺騙她。”在父親面前,段書勳也不想偽裝了。
他實在沒辦法對她太溫柔,還假裝愛她和她度蜜月……
“你都結婚了還說這種話!等你和初穗有了孩子,什麼欺不欺騙的都不重要了,時間久了就會培養出感情的。”
段書勳挑眉,說得很絕。“那是不可能的。”
“你和初穗該不會還沒成為真正的夫妻……”段父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段書勳沒有否認,立場很堅定、強勢。“爸,不管你怎麼罵我都好,我會娶初穗全是因為顏伯伯的公司快倒了,我必須幫你償還欠他的人情債,以聯姻之名合並顏氏。可是初穗是個好女孩,我不能耽誤她的青春,總有一天我會跟她離婚的!”
因為他不愛她,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所以他不願耽誤她。
可為什麼當他這麼想的同時,他的腦海淨是她的笑顏,他還想起了那天她幫他做的愛心便當,那層橘紅色的鲑魚卵有多麼好吃……
“初穗是那麼喜歡你,你怎麼能傷她的心?”
“我也不想,當初是你拿段氏的繼承權威脅我,我才會跟她結婚的!”
顏初穗捂住唇,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淚水就這麼一串串掉了下來。
她曾經設想過段書勳之所以娶她的理由,卻沒想到事實這麼傷人。
爸的公司居然快倒了,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個謊言,他是逼不得已娶她的……
可是初穗是個好女孩,我不能耽誤她的青春,總有一天我會跟她離婚的!
不,她不要跟他離婚,她不要……
顏初穗傷心欲絕,捧著文件的手隱隱發抖著。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的美夢變成一場空了,她不原諒他,絕不原諒!
“初穗,你怎麼跑來這里啊?阿勳不是不准你一個人出門的嗎?”陶叔因為公司合並上的事前來,沒想到會在段書勳的辦公室前碰到她。
“你哭了?”仔細一看,他嚇了一跳。
“陶叔,阿勳他耍了我,爸的公司快倒了我居然不知道……”顏初穗哭得很委屈,看著她特地為他送來的文件,她只覺得諷刺到底。
“初穗,你都知道了!”陶叔變了臉色。
顏初穗更是氣惱了,連陶叔都知道,心思細膩的依帆應該也知道了吧,就只有她一個人被瞞著,還像個傻瓜似的,自以為幸福的嫁給段書勳!
她被他們所有人耍得團團轉!
“我恨你們!”顏初穗硬把文件塞給陶叔,就哭著跑走了。
她不想再看到他們了!
“陶叔,我怎麼聽到了初穗的聲音?”段書勳走出辦公室,就見陶叔抱著文件,一臉慌慌張張的。
“初穗她特地送文件來給你,但她好像在外頭聽到什麼,哭著跑走了。”陶叔臉上盡是憂心。“她還說她被你耍了,恨你們之類的話……”
他和爸的對話被她聽到了?
段書勳一震,從沒想到真相會那麼早就被揭穿,看著她特地為他送來的文件,他的心髒也微微一扯。
這份文件他昨晚就燒成光盤備份了,不知情的她熱心為他送來,他卻讓她聽到那些難堪至極的話,她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
不,依她樂觀的個性絕對會釋懷的!但光是想象她哭泣的臉,他就生怕她一去不回,更怕那個躲在暗處的敵人會向她下手……
他不能丟下她不管!她一個人太危險了!
段書勳扔下公事,心急如焚的追了出去。
顏初穗早已奔出了段氏大廈的門口,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外頭天氣陰沉沉的下起了雨,她沒有帶雨傘,不過就算會被雨淋濕她也無所謂了,她只想離開這個地方。
顏初穗在馬路旁招著出租車,但始終沒有一輛出租車停下來,她氣壞了,干脆不要命的沖到馬路上,就不信她攔不到一輛車。
她的心好痛,段書勳居然聯合這麼多人欺騙她,讓她自以為幸福的成為他的妻子,他到底把她的感情當成什麼?
還有爸的公司快倒了,她竟然不知道?當初她還頗有自信的說要幫爸的忙,現在回想起來還真可笑,大家聽了一定都覺得很難堪吧!
為什麼要瞞著她?她也是爸媽的女兒啊,他們是認為讓她知道也無濟于事,所以才不想讓她知道嗎?
她真不甘心,她都已經長大了,她也想為他們分憂啊!
然而,她什麼都不會,能幫爸什麼忙?在日本讀了四年的大學,她也從沒想過要去找工作,她就只想嫁給段書勳,天真的以為總有一天他也會愛上她……
可是他回報給她什麼?只有欺騙,以聯姻之名結合的婚姻,看似光鮮亮麗,但真正代表的含意就是,她被所有人利用了!
她沒辦法責怪爸媽,再怎麼說他們都是為公司好,她和段書勳結婚了,他們也是最樂見其成的人。
她能恨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個她深愛著卻不想接納她的男人……
一跑出段氏大廈,段書勳就看到顏初穗正不要命的以身體攔著出租車,他朝她沖了過去,在她坐入車子前扣住她的手。
“抱歉,她不搭了。”
“我什麼時候說不搭了!”顏初穗一看到是段書勳,眼淚又如水龍頭般狂掉,她氣憤到真想殺了他!“放開我,你這個騙子,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只是一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成天只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個花癡般的想討他歡心,所以他用不著去珍惜她、在乎她的感受,不,她甚至沒那個價值,他根本不想碰她,還和她分床睡!
這次她真的慘敗了,她很懷疑她是否還有力氣馬上振作。
“下雨了,回家再談。”再淋下去她會感冒的。
“我不要跟你談!”顏初穗掉頭就跑。
“走。”段書勳自后頭扣住她的肩膀。
顏初穗不服,回頭動口咬他的手臂,狠狠地瞪住他。
兩人就這麼對峙著,誰都不想認輸,任雨水將他倆淋得濕答答的,尤其是顏初穗,臉色還異常蒼白,像是隨時會昏過去。
“你……是你逼我的。”
顏初穗還來不及意會,就被段書勳一把扛在背上,嚇得她的心髒差點休克。
“你做什麼!放開我!”
段書勳不吭一聲,想把她帶到停車場,載她回家。
顏初穗氣瘋了,不想屈服于他的蠻力,用力的痛打他的背。
“你憑什麼帶我回去!你不是想跟我離婚嗎?何必假惺惺的說要帶我回家?你以為我沒血沒肉沒感覺嗎?我的心也是會痛的,我不可能每次被你傷了,都能笑著對著你說不要緊!”說完,她的手也打痛了。可惡,他的背太硬了!
“你爸把你交給我,我就要負起責任照顧你,所以你放心,在你提出離婚之前,我不會主動開口的。”段書勳為自己找了個理由,不想漏露他的心事一分。
其實他對她的在意早已超出了責任,有種疼惜且難以言喻的情感溢滿了他的心,他不想做出傷害她的事。
“你對我就只是責任嗎?”顏初穗的聲音發顫著。
段書勳又是不吭一聲。
得不到她要的答案,顏初穗放棄追問了,整個人如同洋娃娃般癱在他肩上,任他扛著她,來到停車場。
在段書勳把車開出停車場后,有個人從段氏大廈走了出來,他淋著雨,直直盯著段書勳遠去的車子,濕透的白色襯衫中,隱約可見手臂上的星型胎記。
他面露陰狠,眼神像是裝滿了仇恨。
如果說顏家一家人各奔東西一輩子,他還能夠仁慈的只弄倒顏氏,放過他們一條命,但他們一家人竟然又當著他的面團聚了,他不允許,連其中一個人得到幸福也不允許,因為他們不配!
“妹妹,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40:21
第六章
顏初穗睡得好熟,還是因為太陽的熱度射在窗簾上,她才熱醒的。
她眼睛腫痛著,昨天被段書勳帶回來后,她就躲在房間里哭了好久,發呆了好久,連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清楚。
看了下時钟,已經早上九點多了,原來她睡了那麼久……等等,那她不就來不及為阿勳做早餐!
stop!他們都吵架了,她為什麼要幫他做早餐啊?再說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去上班了,她用不著那麼費心。
咕噜咕噜——
唉!想賴床也不行,就算傷心得快死掉了,她的肚子同樣會餓。昨天哭過就算了,今天的她不想再為情所困,她想煮個豐盛的大餐好好犒賞自己。
砰!
一陣奇異的聲響,讓已在廚房的顏初穗嚇了一跳,正持著菜刀切菜的她,差點砍到自己。
明明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啊,剛剛那是什麼聲音?有小偷闖進來了嗎?
她持著菜刀,小心翼翼地檢查每個房間,直到推開了客房的門。
“你不要過來喔,小心我跟你拼了……”咦,茶幾上的保溫瓶怎麼摔到地上了?定眼一瞧,段書勳正衣著整齊的坐在床上。
他不是已經出門了嗎?
顏初穗一愣,有點摸不著頭緒。
“我要去上班了。”段書勳瞄了她一眼,再看了眼摔在地上的保溫瓶,不作解釋。“麻煩你處理一下。”
顏初穗呆若木雞的愣著,就這麼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比較好。
“你的領帶。”對,一定是他的領帶沒有打好的關系。
“謝謝。”段書勳整理了下,動作比平常遲緩。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阿勳臉色也不太對勁……
“阿勳你……”
“我沒事。”段書勳回答得太快,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他急著越過她,走到一半時卻停了下來,大手捺住她的肩膀。
顏初穗心頭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半倒在她身上。
他的呼吸急喘,冷汗直流,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樣。
顏初穗忍不住將手覆上他的額,這麼一碰,她嚇壞了。“阿勳,你發燒了!”
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發燒,難不成是昨天淋了雨的關系?她記得他送她回家后,沖個澡又跑去上班了,一定是那時候著涼的!
“我沒事,我要去上班了。”段書勳緩緩推開她,想走出房間。
“上什麼班啊,你連拿個保溫瓶都沒力氣!”顏初穗氣他的逞強,硬是把他扶到床上坐好。“躺好,生病的人就要好好休息……”
段書勳還是滿腦子工作,他向來不輕易請假的。“可是我還有工作……”
“我會幫你請假!”顏初穗擅作主張的幫他脫下西裝外套,好讓他睡得舒服,然后慌張的找起體溫計。“體溫計我是收到哪去了……”
“你放在第二個抽屜。”段書勳見她那麼認真,沒多想的就說出口了,加上他的身體真的很不舒服,頭暈目眩的,去上班也辦不了什麼事吧。
“喔。”顏初穗找到了,強作鎮定道:“別看我手忙腳亂的,為了成為一個好妻子,我可是學會了一點護理常識喔!我先幫你量個體溫好了。”
她不敢看他,也不敢讓他知道她有麼多麼擔心他,差點沖動的叫了救護車。
是她害他生病的,如果昨天她順從的跟他回家,他就不會淋那麼久的雨了!
她好沒用啊,昨天說過多少氣他的話,還為他哭腫了雙眼,現在一看到他病倒了,她整顆心都向著他了。
無論他對她做了什麼令她心痛的事,她還是愛他,好愛好愛他……
“天啊,三十八點九度,我幫你請醫生來吧!”他發高燒了!顏初穗連忙打電話給她家的家庭醫生。
段書勳就這麼看著她忙進忙出的,電話打完就幫他准備冰枕,還不忘幫他擦汗,焦急的模樣仿佛病的人是她,不舒服的人也是她。
他實在無法想象昨天才哭著打他,說恨死他的她,現在會為了他那麼忙碌,而他該趁這時鐵了心把她趕出房間的,這麼一來,她或許會氣得跟他提出離婚。
但他什麼都說不出口,大概是因為病了吧,他沒有力氣說話。
他很疲倦,而在她的照料之下,他總覺得可以安心的入睡……
二十分钟后,醫生趕來了,替段書勳打了幾針后,還慎重的叮咛顏初穗要注意他的情況,小心引起肺炎。
送醫生出門后,顏初穗就一直守在段書勳的身邊,幫他擦汗,換下濕衣服,冰敷和量體溫,但好幾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沒有明顯的退燒,她急了。
顏初穗握住他的手,忍不住哭出聲。“為什麼生病的人不是我?”
她滿腦子掛慮的都是他的病情,已經沒辦法去責怪他了。
不要哭……
段書勳很想休息,卻被她的哭聲驚醒了,看著她握著他的手,他很想撥開,不知怎地卻遲疑了,又閉上眼睛。
算了,她喜歡握就讓她握吧。
她的手軟軟小小的,卻很溫熱,仿佛能帶給他什麼力量……
“阿勳,你不能死,你千萬不能死……”
不要詛咒他!
段書勳很想跳下床罵她幾句,或是狠狠地敲痛她的頭,但當她的淚水滴在他的手背時,他的心竄過了暖意,有些澎湃。
她就那麼擔心他會死掉嗎?別鬧了,他只是發燒而已,死不了人。
她不該一遇到他生病就猛掉眼淚,那他會渾身不自在,覺得好像欠了她什麼,又多在意了她一分。
“我不怪你了,阿勳,我再也不怪你了……”
不怪他?她是說真的嗎?
段書勳明知自己不該去在乎她的想法,但他還是松了口氣,仿佛她早已影響了他的情緒,他不能再裝成若無其事了。
當他再度陷入夢鄉時,他沒發現他唇角微微揚起,笑了。
“阿勳,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顏初穗並沒有發現他醒來過,她留戀的把臉枕在他的胸前,好希望他快點好起來。
她真想分擔他的痛苦,如果可以的話,請把病傳染給她吧!“喝姜湯可以去寒退燒,我怎麼忘了呢?”顏初穗在廚房忙進忙出的,煮完姜湯后,她還熬了稀飯,想等段書勳醒來讓他補補元氣。
她搜尋著記憶中看過的食譜,只要是能補充病人營養的粥全都煮,什麼蛋粥、草魚粥、雞肉粥、皮蛋瘦肉粥等,應有盡有。
“糟糕,我會不會煮太多了?”阿勳吃得完嗎?管他的,生病的人就是要多吃一點食物,這樣病才會好得快。
房間里,段書勳已經緩緩醒來,睡了一覺的他也舒服多了,想必是退燒了,只是他流了好多汗,很想沖個澡。
顏初穗想到房里量量他的體溫,見他下床,趕緊把他拖回床上。“阿勳,你不能起來啦,快點躺好!”
“衣服是你幫我換的?”段書勳這才發現他穿的是休閒服。
“因為你一直流汗,所以我……”顏初穗支支吾吾的,臉都紅了。
“是嗎?”段書勳倒不以為意,直想下床沖個澡。
“等等,你不能下床!”他才剛退燒,要是一下床又著涼了怎麼辦?顏初穗硬是爬上床,兩手一推他的胸膛,就把他壓倒,不准他下床。
段書勳挑眉,瞧她整個人都撲倒他了,她想做什麼?
她好香,身上有著食物的味道,她煮了些什麼?光想著他就餓了,尤其是她那大膽的行徑,天真清純的表情,太秀色可餐了,讓他的心蠢蠢欲動……
他記得她是怎樣盡心盡力的照顧他,握著他的手哭著要他別死,那樣認真的表情有多麼叫他動容……
她是不是對他施了什麼魔法,讓他這麼這麼的想親近她?
他想做什麼?那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是不是要吻她?
顏初穗心一顫,這種太過親密的氛圍讓她無所適從,但她並不以為他對她的觀感會在一夕間改變,只當成錯覺。
“我沒有要對你做什麼,你別誤會了!”她連忙跳下床,離他遠遠地。
就算不怪他了,她還是有她的自尊在,怎麼能對他表現出一副花癡的模樣,她不想再被他看輕了!
“我只是想去沖個澡。”段書勳不疾不徐地道,下了床走到浴室。
其實剛剛他是真的很想吻她,他必須平緩一下亢奮的情緒才行。
他肯定是因為病過一場,才會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可口。
房間只剩她一個人了,顏初穗的心仍狂跳個不停。她很清楚他對她有怎樣的影響力,就算是一個眼神,也能讓她誤以為他愛上了她。
“我在想什麼?他對我根本沒有一點感情啊!”她拍了拍臉蛋,要自己振作些,轉移心情到廚房忙了。
不一會兒,她把她先前煮好的粥端到餐廳去,扣去姜湯,她至少煮了五、六種不同口味的粥。
“你想撐死我嗎?”段書勳一踏入餐廳,就見她一桌的豐功偉業,實在是讓他歎為觀止。
“因為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所以冰箱里有什麼吃的,我都拿來煮,不過在吃粥之前,你得喝完姜湯,這對治感冒很有效的。”顏初穗很自然地接下話,還端著姜湯到他面前,不過話一說完,她就后悔了。
怪了,他們不是該冷戰才對嗎?她干嗎對他那麼好?
段書勳沒說話,只是接過她手上的姜湯,喝了口。
“好喝嗎?”顏初穗端詳著他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嗯。”段書勳點點頭,一口氣就把姜湯喝完了。
“太好了。”顏初穗看他那麼捧場,開心的拍手叫好,稍后又想到什麼的捂住嘴,她似乎太多話了。“那我去幫你洗衣服,你換了好多濕衣服。”再和他單獨相處下去,什麼冷戰啊她一定全部忘光光的!
“初穗。”段書勳喚了她一聲,表情難得的柔和。
顏初穗頓住,她有點忐忑不安,他該不會想跟她說,他喝了姜湯肚子痛吧?
“后天你有空嗎?”
“咦?”顏初穗很意外他會這麼問。
“陪我去參加一場慈善晚會吧!”所謂的慈善晚會其實就是募款活動,段書勳捐了一筆錢,為企業作形象。
可陪著他和同業寒暄的顏初穗,都快無聊到打哈欠了。
“嘴巴合起來。”
顏初穗閉緊了嘴,但還是忍不住想打瞌睡。
段書勳敲了她一記響頭。“不准睡。”
“你還敢說,是你要我來的,我都快悶死了啦!”顏初穗發火了,她真不明白他怎麼會帶她來這種地方!
她還以為從他們撕破臉的那一天起,他就會徹底漠視他,然后提出離婚,但出乎意料地,他對她的態度和往常一樣,仿佛那天的爭執並不存在。
她一點都看不出他葫蘆里賣著什麼藥!
“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你有義務陪我應酬。”段書勳說得極為冷淡。
他怎麼可能對她承認,就因為看她那樣為他欣喜為他落淚,她的世界像是只繞著他旋轉,真摯到撼動了他的心,他才會想帶她出來透透氣、散散心。
他還記得她是他的妻子啊!
顏初穗諷刺的笑了幾聲。“那你的妻子我肚子餓了,可以去吃點東西吧!”
段書勳哪敢虐待她讓她挨餓。“去吧,不過別離我太遠,知道嗎?”
能出入這大廳的只有同業人,而且身份都有登錄過,加上這里的保全系統做得密不通風,他才敢放心帶她前來。
只是他沒想到,她的耐性這麼快就用光了,當不上他稱職的女伴,不如放她自己去找樂子。
段書勳一放行,顏初穗當然樂得跑去色拉吧吃東西了,不過她吃得有些咬牙切齒。“什麼慈善晚會嘛!好無聊喔,我為什麼要答應陪他來啊!”
她該不會是認為他主動約她是個轉機吧?
如果她這麼想的話,那她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大笨蛋了!她怎麼能被他牽著鼻子走?他帶她出席慈善晚會,只是想為公司做形象而已!
顏初穗吃得很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她噎到了,難受的猛拍著胸口。
天啊,誰來救救她,她快噎死了啦!
“小姐,喝一杯好嗎?”
救世主出現了,顏初穗想都沒想的喝下去,松了口氣。“太好了,得救了。”
“小姐,你一個人嗎?”男子見她年輕貌美,其企圖很明顯。
“不,我是跟我……朋友來的。”哼,她才不要老實說她結婚了,最好讓段書勳看到她被搭讪,這麼一來他才知道她身價有多好。
存著報復的心態,顏初穗就這麼和對方聊著,好不愉快。
段書勳也看到了,他握緊拳,臉色有點難看。原本他在看到她被食物噎到時,還有意替她遞茶水,看來是不需要了。
他帶她來是想讓她散散心,可不是要她來招蜂引蝶的,他不准她對那個男人笑得那麼燦爛!
他吃醋了嗎?不,再怎麼說她都是他的妻子,她本來就不應該和其他男人那麼熱絡,忘了他的存在……
“原來段副總裁也來了,真是湊巧啊,喝一杯吧!”
某個富商喊住了他,段書勳回過神,這才發現他太沖動了,他試著冷卻情緒,接過酒杯,不想再被她給影響了。
“王董事長,好久不見了。”他禮貌性的和對方寒暄起來。
其實自他結婚后,他們的合作關系就中止了,其中的緣故是因為他女兒暗戀他,新娘卻不是她這種老套戲碼。
“原來那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啊,長得真是年輕貌美,難怪你會心動,還跟她閃電結婚。不過恕我直言,在這種場合上,當太太的應該要陪在丈夫身邊才對,她卻和其他男人有說有笑的,看在外人眼底不太端莊吧!”王董事長尖酸地道,到現在還在為他的寶貝女兒打抱不平。
“我太太她自有分寸的。”段書勳簡扼道,盡量不被他的話給影響。
王董事長不放過這次的機會損他,“聽說顏氏是發生了財務危機才會和段氏合並,我想你一定是被你爸逼著和顏氏聯姻的吧,我可憐的女兒,就這麼平白被犧牲掉了……”
“沒這回事,我太太是個好女人,我很慶幸我娶了她,請你別再批評她了。”段書勳眸一沉,語氣透露著幾分嚴厲。
說完,他把酒杯塞還給王董事長,顯然和他已無話可說了。
顏初穗並沒聽到他為她說的這番話,見他完全不在乎她跟其他男人聊天,她的表情難看到像是快噎死了。
“小姐,我再去幫你拿杯柳橙汁吧!”
“謝謝。”顏初穗咬牙一笑,提著包包想到化妝室補妝,好沉澱一下被冷落的心情。
就在這時,她看到有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匆匆跑入了安全門。
是她眼花了嗎?她怎麼覺得那個人看起來好像陶叔……
顏初穗好奇的跟了過去,想確定她是否認錯人了。
“人呢?怎麼不見了?”顏初穗在樓梯間找了幾分钟,連一個人影都沒瞧見,“一定是我看錯了,回去吧。”
這時,電力像是出了什麼差錯,啪的好一大聲,照明燈閃爍個不停。
顏初穗心一驚,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時,安全門就被用力推開了,一群人爭先恐后的湧進來,她好幾次都被擦撞到了,幸好她機靈的抱緊欄桿,才沒有滾下樓梯。
可是她的腳好像不小心扭到了,好痛!
“小姐,快逃啊!大會准備的鮮花里居然藏有毒蛇,連電梯都因電力不足無法載人,這分明是存心致人于死地!”有個好心人提醒著。
“什麼?”顏初穗心驚膽戰的倒抽了口氣,除了昆蟲,她最怕蛇了!
“阿勳還在大廳啊!”她不能把他丟下,她要看到他平平安安的才行!
然而大多數的人都想跑下樓逃難,她根本上不去,還發生了人推人的現象——
“啊……”有個老人被推倒,滾到了下一層樓梯。
“喂,你們怎麼可以推人啊!”顏初穗原想往上爬的,但她一看到有人摔傷了,便不假思索地忍痛跑下樓察看老人的情況。“老伯,你哪里受傷了?”
“你不是段書勳的太太嗎?”老人一驚。
顏初穗沒仔細聽他說話,只專心察看他的傷勢。“伯伯,你的腳受傷了!”
“滾開,你不用管我!”老人也就是王董事長,他原本還挺感謝她的關心,一見到她的人便豎起戒心。
“你還站得起來嗎?”她沒辦法丟下這個老人不管,她拼命的告訴自己,阿勳比她機靈,運動神經又好,他一定早就逃走了。
一定是這樣的!
“你跟別人一起逃吧,不要管我了!”王董事長的腳痛死了,站不起來,但他又不想接受她的援助,決意排斥她到底。
都是她害他的寶貝女兒傷心……
顏初穗受夠了,她可沒時間和他慢慢周旋。“臭老頭,你很頑固耶!有人肯幫你就不錯了,你還嘀嘀咕咕個沒停,要是毒蛇爬下樓梯了怎麼辦!”
“你叫我臭老頭,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王董事長正想發威,卻慘叫了一聲。“痛啊!你對我做了什麼?”
顏初穗沒空解釋,撕下了她禮服裙襬的布料,好綁住他的傷口止血。
“你的裙子……”她瘋了不成,有哪個名門少奶奶會做出這麼不得體的動作,太丟人了,還露出了大腿?
“好了,這樣就能止血了。”顏初穗抹了抹汗珠,松了口氣。
“你實在是……”王董事長不知道該罵她還是感謝她,當其他人都急著逃命時,就只有她伸出援手。
段書勳的新婚妻子還真是特別啊!
“老伯,我扶你走吧!”大家都跑得差不多了,他們也該走了。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能讓一個女人扶!”
“可是你不快去看醫生,你的腿會爛掉的。”顏初穗連恐嚇都說出口了,還玩笑性地道:“還是我背你好了……”
“初穗,你在這里做什麼!”
段書勳嘶啞一喊,顏初穗抬起頭,興奮得差點抱住他,但她不能跑,她扭傷的腳愈來愈痛了。“阿勳,太好了,你果然平安無事!”
“你怎麼不說一聲就不見了,害我……”段書勳說不出他當時的心情,她可知當他看著一條條的毒蛇爬行,他卻找不到她時有多麼焦急!
幸好在仔細觀察后,他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毒蛇,可是當時所有人都慌了,沒有人聽得下他的話,只顧著逃命。
在慈善晚會上發生這種事,他懷疑這是個警告,而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想害死顏家人的凶手。
“阿勳,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顏初穗其實很慌,剛剛她還有心思救人只是逞強而已。
“那不是什麼毒蛇,不用擔心,我已經報警了。”段書勳愣了下,發現她有點異狀,“你的腳怎麼了?”
顏初穗並不想讓他知道她扭傷了,強顏歡笑著。“我好得很啊,你快點背這個老伯下樓吧!”
段書勳心口一震,看著她笑得那麼勉強,裙子還撕破了,那塊布料就纏在王董事長的小腿上,他大概猜得出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是很喜歡他送給她的這套禮服嗎?怎能這麼無所謂的就撕破裙子?她知不知道她想救的這個老人,剛剛還大肆批評過她?
“那你呢?”她有想過自己嗎?
“我跟在你后頭走下去就好了啊!反正那也不是什麼毒蛇,沒什麼好怕的!”顏初穗笑著說。總不能他扶她下樓,把老伯一個人丟在這里吧。
她怎麼還笑得出來?一般的女孩子看到蛇都是會怕的,何況她的腳還受傷了!
段書勳臉色異常陰沉,連青筋都爆出了,很想直接扛著她就走。
“你老婆還說要背我下去呢,真是自不量力!”一直都不吭聲的王董事長開口了,表面說得很損人,卻飽含深意。
段書勳定定看她,銳利的眼光像是快殺死人。
顏初穗直滴著冷汗,真怕他出口罵人。“你們快點走吧,我會跟上去的!”
“我會回來接你的。”段書勳承諾道,這才背著王董事長下樓。
雖然他和王董事長鬧翻了,但好歹他是他的長輩,不能丟下他不管。
段書勳走后,顏初穗則扶著欄桿慢慢走,沒想到才走個幾階樓梯而已,她的腳踝就腫得像饅頭似的,她的心也格外不安了起來。
“好痛!”她好后悔,為什麼她要那麼逞強的叫他先走?她這個笨蛋!
“阿勳,你真的會來嗎?”不,他不會丟下她的,他會來的……
啪!先前閃爍不明的照明燈突然全暗了,安全門內等于一片烏漆抹黑!
顏初穗陷入了恐慌當中,比起蛇,她更怕黑,她被綁架的當晚連顆星星都沒有,她就趁著綁匪睡著時逃走,在一片漆黑的樹林里死命跑著。
砰!一個沒站穩,她整個人從樓梯間摔了下來,重重的撲倒在地上,痛死她了,猶如當年她跑到一半摔入了坑洞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在最絕望的時刻,她想起了那個綁架她的凶手,想到他是那麼想致他們一家人于死地,這次的放蛇事件該不會也是沖著她來的吧?
“阿勳……”快來救她啊!
十來分钟后,段書勳才帶著借來的手電筒回來了,一看到她橫躺在地上,他連忙扶起她,察看她還有哪里受傷了。
“初穗,我來接你了。”
“阿勳……”顏初穗一看到他,終于安心了,她破啼為笑的撲入他懷里,大概是等太久了,她累到好想睡。
“對不起,我站不起來,我的腳好痛,好累啊!”他來了,他真的信守諾言,太好了!
她愛他,她好愛他,她好怕他這麼一走,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就好好睡一覺吧。”段書勳嗓音出奇的溫柔,等待她緩緩的閉上眼,才背著她走下樓梯。
對不起,我收回之前的話,我不該批評你的妻子,她確實如你所說的是好女人,而且還是個比誰都善良的女人。
我想我女兒是比不上她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啊!
王董事長說的話浮上心頭,段書勳倍感復雜,難以想象連這麼驕傲、難搞的老人,都被她征服了。
而他呢?他也被她征服了嗎?要不然為什麼當他安全的下了樓后,會不顧消防隊的阻止,非得親自來接她,實踐他的承諾不成?
在跑上樓梯來的那一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她五音不全的歌聲,她為他做的愛心便當,還有她握住他的手,拼命要他別死的哭聲,深深的烙印在他心底……
面對她赤裸裸的感情,他真的有辦法不動心嗎?
恐怕很難了……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40:46
第七章
一大早,顏初穗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天花板,這才想起她回家了。
但她還想賴床,翻了翻身,想抱著另一個枕頭睡,然而她卻意外的碰觸到某具溫熱的身軀,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立刻坐正身子。
阿勳怎麼會睡在她身邊?
顏初穗捏捏臉頰,真怕是夢境一場,可段書勳睡在她身邊是個事實,不知怎地,她感到莫名的安心,淺淺微笑。
昨晚他救了她。
他的背好寬,好溫暖,她的心被他的溫柔填得滿滿的,連睡著了還忘不了他的體溫。
她還作了一個夢,夢到她使勁的在樹林里奔跑,不小心摔到了坑洞里,伸出手臂拉她一把的不是附近的農夫,而是阿勳,是阿勳救她的!
她心底的陰影消失了。
這就是阿勳賜給她的愛情魔法啊!小時候她被綁架,也是他每天陪著她睡,她才不再作噩夢的,她想她之所以那麼死心塌地、不畏挫折的倒追他這麼多年,還堅持非他不嫁,就是從那一刻起決定的吧!
“阿勳,謝謝你。”顏初穗迷戀的看著他俊俏的睡臉,怎麼辦?她好想吻他,就當作獎賞吧。
“初穗,早。”段書勳一醒來就見她想偷吻他的畫面,他盯著她看,賭她敢不敢光明正大的吻他。
他會睡在這張床上,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昨晚他背著她回來后,他想的念的都是她那倔強的意志,全心信賴他的笑顏,瞬間他有了想陪她一起睡的沖動,仿佛在不知不覺間,她在他心底變得很重要。
顏初穗哪敢真的吻他,她沒想到他會突然醒過來,丟臉到直想挖個洞躲起來。
“早、早安……我要去做早餐了!”她急著想下床,這才發現她扭到的腳踝裹上了紗布,而且經過昨晚的休息似乎有點消腫,沒那麼痛了。
是阿勳幫她上藥的吧?
思及此,顏初穗心底甜蜜得緊,臉上泛起了微笑,梳洗完后就忙著到廚房准備早餐,為他做了一份可口的法國土司。
對了,還要煮咖啡,阿勳早上一定要喝一杯咖啡提神。
大概是因為能和段書勳同床共枕太幸福了,她不時傻笑,煮咖啡時稍稍不專心了起來,一個恍惚,她倒咖啡時竟然往手上一倒。
“燙、燙死了!”
“快沖冷水!”段書勳不知何時來到了廚房,一看到她傻呼呼的行徑,緊張的拉著她的手沖冷水。
太突然了,顏初穗有幾分錯愕,她偷瞄著他,他的反應比她手上的疼痛還教她感受深刻,她清楚的看到他那鎖緊眉、抿緊唇的繃緊表情。
她臉紅了,心髒要命的咚咚跳著,喜悅非常。
他擔心她!他是真的擔心她!
“到客廳去,我幫你上藥。”段書勳慎重道,見不得她白嫩嫩的手多了道疤痕。
“不用了,冷水沖一沖就好。”他說要幫她擦藥,她沒聽錯吧?
“不行,女孩子的手不能留下疤痕。”
聞言,顏初穗神情有些落寞,撥起她的劉海,露出了烙在額頭的小小傷疤。“這個疤痕讓你很內疚吧,所以你才會不希望我留下疤痕。”
他對她太好,反而讓她不知所措,猶如昨晚他背著她回家,陪著她一覺醒來,她就像是作了一場美夢……
“你在胡說什麼?”段書勳蹙眉,他只是純粹擔心她。
“就像小時候你推了我一把害我受傷,我哭著逃走之后被綁架了,而后你帶棒棒糖給我吃、陪我睡,還親自接送我上下學,都是因為內疚吧!”換言之,她對他來說只是責任吧,他並沒有那麼關心她。
段書勳咀嚼她的話,很認真地道:“我並不認為那是內疚,我想當時的我就是很想留在你身邊吧。”
她一個人煩惱了那麼多年嗎?傻瓜。
顏初穗的心里泛起了小小的希望,就這麼一點希望,讓她得以振作,回想起當初她有著多麼大的自信去愛他。
她不該懦弱的,這不是她顏初穗的本色,她也不該輕易被挫折打敗,就這麼局限了他們之間的發展,她應該放手一搏,再狠狠的愛一場才對。
“我不要離婚。”逃避了好久,也折磨了她好久,她終于明確的說出口了。
“就算我們一直有名無實?”段書勳挑眉,他應該很傷腦筋的,卻松了一口氣。
“不,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她的笑容太美,段書勳失神了。“你就那麼有自信我會愛上你?”他曾經那樣傷害她,她怎麼還有勇氣說出這句話?
“對,我很有自信,因為我會很努力讓你愛上我的。少少的喜歡也無所謂,因為喜歡一定會變成愛,我會耐心等下去的。”顏初穗笑得很甜,不再退縮了。
“初穗……”是他看錯了嗎?為什麼他會覺得她的笑容美麗又哀傷?
“如果你覺得我太小孩子氣,又不會為未來打算,那麼從今天起我會努力充實我自己,我想去當志工,學一點社會經驗。”她想讓他認同她。
其實在她知道爸的公司倒了之后,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差勁,除了滿腹的愛情經外,她什麼都不會,也沒有能力幫爸媽解憂。
阿勳就曾經說過她太不切實際,還說她不曾為未來打算過,他真不明白她去日本念書是為什麼,當時的她,委屈的說她只想嫁給他。
她的愛太表面,所以滿腔熱情的她才會在婚姻上跌了一跤吧,但這麼一個轉折讓她領悟了,她應該嘗試去做些什麼事,好豐富她的心靈,讓她更有內涵的去愛人。
“讓我跟你一起成長吧,我不想老追在你后頭跑,我想跟你一起跑。”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不能老是像以前一樣任性,她想要長大,跟他一起成長。
“我幫你上藥吧。”段書勳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他的心卻洶湧澎湃著,忘不了她說的話。
他已經無法割舍她了,連他都無法預測,他們的婚姻會維持多久。
也許,能直到永遠……段書勳這幾天上班都很愉快,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對員工的工作效率要求很嚴格,可這次的開會,某位主管的報告有所偏差,他卻笑笑的說沒關系,真是跌破一堆人的眼鏡。
顏初穗說她要跟他一起成長,所以他就成全她,讓她待在老人之家工作,但為求安全起見,他還是請了保镖全天候保護她。
他們也約好了等他休假時,要一起到醫院看她爸的,她爸的手術很成功,但手術后的休養和照顧也很重要,所以他還要住院觀察。
中午時間一到,段書勳待在辦公室中吃她幫他做的便當,一打開便當蓋,看到飯粒上鋪著一個鮮紅色的大嘴唇時,他笑了。
這是用什麼做的?熱狗?香腸?
她真有趣,每天的便當總是有讓他意想不到的花樣;她總是那麼有活力,就算哭了她也能馬上就笑了,他完全無法預料她下一秒的心情。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喜愛的就是這麼古靈精怪的她。
“好吃。”色香味俱全,他的心都暖和了起來。
鈴鈴——
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顏初穗的名字,段書勳立刻接起。“喂。”
現在是中午時間,她總是會打電話給他,就算只能聊一、兩分钟,她也相當開心。
“阿勳,我今天做的便當好吃嗎?”
“嗯,好吃。”那個特制嘴唇太好吃了。
“那就好了!”顏初穗笑得很甜蜜。“我跟你說喔,我想幫老人之家做個網站,好讓社會大眾重視孤獨無依的老人。”
“你行嗎?”
“別太小看我,我可是信息管理系畢業的,最基本的網站我會做好不好!”
聽著她在話筒對端的聲音,段書勳不自覺地揚起了笑。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如此被她牽動情緒,嘗到了又酸又甜就像是戀愛的滋味……
他……已經愛上她了嗎?“太好了,終于完成了!”顏初穗上傳著她剛做好的網頁,伸了伸懶腰。
網站的內容是她和其他志工們腦力激蕩出來的,然后由她獨自架構這個網站,雖然很忙,但她忙得很有成就感,覺得自己又成長了一點點!
而且她現在好幸福喔,和家人團聚、工作順利,阿勳對她也愈來愈溫柔,不再像以前那麼冷淡,她已經不再寂寞了。
“阿勳怎麼還不回來?”聽說公公准備退休了,所以他最近忙著交接總裁這個職位,幾乎每天都要加班,沒辦法像之前一樣每天接她上下班了。
所以他特地請保镖當她的司機,說什麼只要他不在她身邊,她一定要有保镖跟著才能出門,連她和依帆逛街喝個茶,也都要有嚴密的保護。
雖然說這種日子過得很不自由,但她還是得小心翼翼,起碼她最愛的丈夫和家人都待在她身邊,這就夠了。
網頁上傳完畢,顏初穗瀏覽著網站,檢查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直到停留在志工介紹的頁面,點選了她的愛的小窩,輸入了密碼。
沒幾秒钟,屏幕出現了一張她和段書勳的合照,照片是她逼著他跟她合照的,當然不能被他看到,免得他發飙,所以這個私房站是她的秘密基地。
“來寫日記吧。”她愉快的打著字,然后用動畫畫了好幾個紅色心型,寫上她有多愛她老公之類的字句,等她忙完,已經十點多了,她也愛困死了。
“去洗澡好了。”顏初穗打著哈欠,抱著換洗衣服到浴室內。
半個小時后,段書勳回來,他以為她已經睡了,直到聽到浴室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才知道她在洗澡。
顏初穗的計算機開著,屏幕上有關心老人等字樣,他忍不住點選,想看看她做網站的本領如何。
結果他發現她做的還不賴,用圖顏色皆俏皮卻不失專業,內容還很豐富,看得出她有多麼盡心。
他在志工介紹的頁面上點選她的名字,看到了她穿著志工服的俏麗照片。
這小鬼,她都結婚了,用不著那麼招蜂引蝶吧!
段書勳醋意橫飛,又是點選,他來到她個人的私房站。
“這是什麼?”什麼愛的小窩?還要通行密碼才能進去?
段書勳隨意打上他的生日,想說碰碰運氣,還當真順利的進入網頁,但下一秒他錯愕了,他居然看到了他和她的合照!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之前她會拗著他跟她合照了,原來是有用意的。
“該死的小鬼!”但他卻沒辦法真的氣她,因為他看到她寫的日記,上頭記載著她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還用繪圖軟件各自畫上了笑臉、哭臉或氣臉,像是說明著她分分秒秒都在乎著他。
段書勳的心滑過暖意,有種無法言喻的感動在他心底酦酵著。
她很傻,傻得占據了他的心。
顏初穗洗完澡了,她愛困死了,差點睡死在浴缸內。
她的精神也恍恍惚惚的,擦干身子就走出浴室,絲毫不知道自己忘了穿衣服,正一絲不掛,連段書勳在房內也沒發現,只覺得有點冷,迅速鑽入棉被中,睡覺。
這個小鬼習慣裸睡嗎?
該死的,他可沒辦法跟這麼誘人的她睡在一張床上!
“初穗。”他略傷腦筋的想喊醒她。
“嗯……”顏初穗惺忪的翻了翻身,冷得抱緊棉被。
“醒一醒。”段書勳拍了拍她的臉頰,非得要她醒來不成,不然她裸著身子睡肯定會著涼的。
顏初穗清醒些了,一看到他,便甜甜笑道:“阿勳,你回來啦,保溫鍋里有焗烤炒面,你自己拿出來吃吧。”
段書勳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逗弄她。“初穗,你忘記穿衣服了。”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忘了穿衣服……”可是身子為什麼涼涼的?顏初穗好奇的把臉探入棉被中,瞬間羞紅了臉,什麼困意都跑光光了。
老天,讓她死了吧!她怎麼會光著身子睡覺?她該不會就這麼當著阿勳的面走到床上吧,那他不是都看光光了!
“我、我去穿衣服……”她想裹著厚重的棉被下床。
段書勳見狀,忍不住地莞爾笑出。
顏初穗尴尬極了。“你別笑嘛,再笑下去我就不敢下床了。”為什麼他還笑得出來?難道他看到她的裸體,沒有一點沖動嗎?
嗚嗚,上回他看到她的裸體時也沒有反應。
“完了,搞不好你真的是個gay……”
“我不是gay。”段書勳一聽到她的嘀咕,更想笑了。
“騙人,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女人,自認為身材還不錯,可是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麼辦,她好想哭喔!
“你希望我有反應嗎?”段書勳突然傾近她,眸底的促狹不知何時換上了熱烈,就這麼瞅著她不放。
顏初穗羞答答的,這句話不在她的意料之中。“這個……”她支支吾吾地,就怕承認了,他會把她當成色女人。
段書勳情不自禁地吻著她那快留到肩膀的發絲,嗓音異常的瘖啞,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把頭發留長好嗎?我想看看你長頭發的樣子。”
尤其是她散著發躺在床上的模樣,一定非常的誘人……
顏初穗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原來阿勳你喜歡長頭發啊,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啊?我是怕熱才習慣剪短發的。”
咦,他干嗎整個人都撲向她了,還那麼暧昧的吻著她的耳垂?他不是對她沒有興趣嗎?
“阿勳,你好奇怪……別這樣,好癢喔……”她好想笑。
“你的想象力不是很豐富嗎?”段書勳可不許她真的笑出聲,那太煞風景了,他一個施力將她壓倒在床,傾身,吻住她的唇。
一切都脫軌了,他的心也脫軌了。
他一直打定主意不碰她的,自以為能耐心的等她開口提離婚。
但隨著他愈了解她、在意她,他就愈無法抗拒她對他的吸引力,被她迷得團團轉。
無法否認,現在的他欲火沸騰,他想吃掉她,一根骨頭都不剩。
太突然了,顏初穗沒想到他的吻是如此強悍,和先前的蜻蜓點水完全不同。
她幾乎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卻只能下意識的緊攀著他的臂膀,生怕會是夢境一場,可她心底又有太多遲疑,很想問個清楚,為什麼他要吻她?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稍微推開他。
“阿勳,為什麼你會想碰我?”太熱情了,這是她認識的他嗎?
“我要懲罰你,誰教你偷偷把我的照片放在網絡上!”段書勳略微愠怒的語氣帶有呵寵,吻了吻她的唇瓣。
“啊!被你看到了啊!”顏初穗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漲紅了臉,倒抽了口氣,想揪出他伸入棉被中的大手。“討厭,你別亂摸啦!”
“你不是很想要生日禮物嗎?”她的肌膚像絲綢般柔嫩光滑,他真想知道親吻起來的感覺。
段書勳黝黑的眸底燃燒著一把火,顏初穗的心魂被他懾住了,她的心跳如雷,怦怦的響著,只能聽著他那魔魅的嗓音,徹底被他催眠了——
“初穗,當我真正的妻子吧!”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41:29
第八章
顏初穗一下班就趕回家,段書勳說今天會准時下班,為了幫他煮一頓熱騰騰的飯菜,她提早一個小時下班,好准備晚餐。
她很忙碌,每天都要去老人之家,還要做家事,段書勳也說干脆請個钟點女傭分擔她的工作,但是她拒絕了。
她自認下班后還有余力做家事,而且這還是為他做的,沒所謂辛不辛苦,就當是一種鍛練吧,她想考驗自己當職業婦女的能力。
不久,她做好了四菜一湯,等著段書勳下班吃飯。
自從他倆成為真正的夫妻后,新婚生活更加甜蜜了,雖然他不會說些她喜歡的話哄她,但她就是知道他接受了她。
初穗,當我真正的妻子吧!
光想到這句話顏初穗耳根就紅了,害羞的自言自語起來。“阿勳當時好有魄力喔,不愧是我喜歡上的男人,我一定要纏著他錄下這句話當成紀念才行。”
鈴——門鈴響了。
“一定是阿勳回來了!”顏初穗忙不迭地前去開門,這是她要求段書勳這麼做的,她希望他不要拿鑰匙開門,她想為他開門,順便來個火熱的擁抱。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她還是很熱情的抱住他。“阿勳,歡迎回來。”
“初穗,我不是說別這樣了嗎?”段書勳念歸念,唇畔仍帶著笑意,指了指地上的文件。“瞧,文件都掉下去了。”
顏初穗吐吐舌,彎身撿起,整理好再遞給他。“不管,你下班后一定很累,我當然要抱抱你啦,好讓你消除疲勞、恢復精神!”
“你看起來比我還累。”段書勳接過文件,捏了捏她的頰便踏入室內。
“才沒有呢!”顏初穗想追上去,愕然發現有封信被遺漏在地上了,她好奇的撿起,左看右看,大紅色的信封像是情書。
“偷偷看好了。”
“拿來!”段書勳一回頭,就見她正想拆閱一封紅色信件,連忙把信搶過來,語氣上不免帶有愠怒。
他絕對不能讓她看到這封信!
顏初穗愕住,很少看到他這麼激動,她心底長出了懷疑的種子,笑得有點勉強。“是哪個女人寫給你的?”
一定是這樣,不然他為什麼惱羞成怒,還對她這麼凶?
“這不是情書。”段書勳簡單帶過,把信妥善收好。
“那你干嗎那麼緊張的搶過去,還要特地藏起來?”
“別說了,我餓了。”
顏初穗更加火大,他以為說一句餓了,她就會把那封信給忘了嗎?還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仿佛他的私事她不准多問!
“我又不是你的黃臉婆。”她不悅地咕哝道。
為他洗衣煮飯雖然說是她心甘情願的,但她也想得到他的贊美,像是她煮的飯很好吃,她把家里打理得很干淨,他不能沒有她之類的話。
但他偏不說,他頂多問她累不累,要不要請钟點女傭之類比較實際的話。
初穗,當我真正的妻子吧!
說這句話時的他好溫柔,但那該不會只是個特例吧?還是說,他只有在床上才會對她特別溫柔。
顏初穗討厭自己那麼愛鑽牛角尖,但如果他夠大方,她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可惡,那封信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初穗,今天吃什麼?”段書勳怎會不知道她生氣了,他故意轉移目標問。
“茄子炒蛋、清蒸茄子、紅燒茄子、茄子燴肉。”顏初穗說得很溜,仿佛她真的做出這四道菜。
“都是我最討厭吃的。”段書勳沒好氣地道,她還真愛記恨。
“對啊,我故意的。”顏初穗朝他扮了扮鬼臉,笑了出聲。唉,她真沒骨氣,老是氣沒幾分钟就沒事了。“外套給我,先去洗澡再吃飯吧。”
她也主動替他脫起外套,這可是她親近她老公的好機會耶,她怎麼能放過?
不過當她眼尖的發現他領口上有個口紅印時,醋意橫生的揪住他的衣襟。“為什麼今天又有口紅印了?”昨天也是、前天也是,她快受不了了啦!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去應酬嗎?”段書勳拉下她的手,她快把他的襯衫扯破了。
“為什麼你每天都要到酒店應酬?”顏初穗噘著唇,擺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客戶要求的。”段書勳仍是簡單帶過,不明白她有什麼好氣的。
那個口紅印一定是纏人的媽媽桑趁他不注意時留下的,要不是礙于客戶也在場,他早就一把攆開她了。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她叫牡丹。”段書勳說完便后悔了,這小鬼一定又唯恐天下不亂。
“你很清楚她的名字嘛!”顏初穗馬上把對方視為頭號狐狸精。
“別亂吃醋。”段書勳彈了彈她的額。
顏初穗氣得牙癢癢的。
她怎麼可能不吃醋?有個狐狸精在暗戀她老公,還寫了情書給他,而他還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要她別亂吃醋!
果然很古怪,阿勳該不會搞外遇吧?
顏初穗猛搖頭。
才不可能呢!阿勳沒那麼笨的留下證據……不是啦,阿勳不可能有外遇的,她是他的妻子,他當然愛她。
等等,他有說過愛她嗎?顏初穗變了變臉。
他是沒有說過愛她,但那又怎樣呢?她都已經對他說了,她會耐心等他愛上她的,所以她不能太急,不能給他壓力。
然而此時此刻,她還是不安了。無論她有多樂觀,她還是和全天下的女人一樣善妒,她想知道那個口紅印,還有那封信是怎麼回事。
段書勳沒察覺她細膩的心思,邊吃著飯邊道:“對了,爸退休了,從明天起我就升任為總裁,所以這陣子會很忙。”
“恭喜你了。”顏初穗微笑的恭喜他,為自己盛了碗白飯,坐下吃飯,但其實她心底有些疙瘩。
這陣子他會更忙?那他豈不是每天都要加班了?
說真的,她不希望他天天加班,而她像個可憐的妻子,每天等著他回家吃晚飯,或者擔心他又為了應酬上酒家。
但她又不能任性的埋怨,她知道他很辛苦,為了和負債累累的顏氏合並,花費了很多心力,她必須體貼再體貼,才能跟他一同成長。
“怎麼不笑了?”她還在生氣嗎?
顏初穗哈哈哈了幾聲。“你要我這樣子笑嗎?”
“好丑。”段書勳損著,語氣流露著寵溺。
“阿勳,你愛我嗎?”顏初穗突然冒出一句。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經不對了,居然有勇氣問他。
段書勳怔住了,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截了當的問,他稍稍別過臉,說不出口。
他沒辦法隨心所欲的說出愛不愛等話,再說,在他還沒厘清他對她的感情是怎麼回事之前,他不想說些不負責任的話。
他只知道,他很珍惜她。
“說不出口了嗎?”顏初穗笑得愈燦爛,就愈有自嘲的意味,看他還是不發一言,她更沮喪了。“阿勳,我真的是你的妻子嗎?”
她說過要耐心等他的,但她很不安,她不知道她努力那麼久了,他有沒有一點喜歡她?他從來不說,也不曾做過什麼表示,她一直都看不透他的內心。
雖然他說他不會向她提離婚,但她也不希望他勉強跟她維持婚姻。
“不要說些惹我生氣的話。”段書勳感到煩躁異常,不是因為她問他愛不愛她,而是她沒有一點成為他妻子的自信。
如果她不是他最在乎的妻子,他就不會尊重她的決定,讓她到老人之家當志工,信任她的把家事都交給她,還這麼安適的坐在餐廳吃她為他做的菜。
她不是說要等他愛上她嗎?那時候的自信到哪去了?
惹他生氣?她讓他那麼為難嗎?
“茄子炒蛋、清蒸茄子、紅燒茄子、茄子燴肉,這是明天晚餐的菜單。”顏初穗忍住想摔筷子的沖動,她面帶微笑道,字字卻咬牙切齒。
說完,她離開座位,跑上了二樓。
段書勳不以為意,早摸清了她的性子,依照往例,她大概十分钟后就會笑著出現在他面前了。
他反而擔心他今早收到的信,他怎麼能坦誠告訴她,那封紅色信件是封恐嚇信,明天要交給警方處理的。
其實她爸在前幾天就收到了,那是用計算機打印的恐嚇信,信中提到他不會放過顏家一家人,要他們全家共赴黃泉之類的字樣。
所以這幾天來,他的情緒都比以往來得緊繃,但他不想讓她知道,怕會加深她的恐懼,他只能加強防衛保護她,必要的時候,他真想把她拴在他身邊。
顏父術后復原良好,日前才出院,也正考慮要送他的妻女們出國,甚至全家移民到國外算了。
但初穗都嫁給他了,身為他的妻子,他怎麼能讓她離開他身邊?
暗忖的同時,段書勳沒發現顏初穗已下了樓,正躲在角落旁偷偷看著他。
她像是打定了什麼主意,古靈精怪的美眸溜啊溜。
她沒辦法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洗著他沾有口紅的襯衫,任自己胡思亂想到快瘋了!
他不想跟她解釋清楚,沒關系,那她就自己調查吧,她要揪出那個叫牡丹的狐狸精,警告她離她老公遠一點!商業區的某間酒家生意好得不得了,酒香撲鼻,喧嘩聲不斷。
段書勳正和一名重要的客戶談續約,這個林董事長難搞又愛粉味,要求上酒家喝個盡興,心情好了才能談續約,他尊重對方的意見,陪他喝了好幾天。
好不容易續約的事都談妥了,也正式簽名蓋章了,可客戶還想喝下去,一時之間他也走不開。
“段總裁,我敬你一杯。”媽媽桑牡丹又使出渾身解數想誘惑他。
段書勳沒被她迷倒,反倒快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嗆暈了。“謝謝。”他只淺嘗,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段總裁,你好冷淡喔!”說歸說,牡丹仍是厚臉皮的抱著他的手臂。
段書勳厭惡的拉開了她的手,想坐離她遠一點,就在同時他也察覺到一道銳利的眼光,讓他不太舒服。
是他的錯覺嗎?仿佛有人正在監視著他……
“段總裁,你老婆是不是管你管得很嚴啊?只是來酒店嘛,別這麼拘謹!”林董事長調侃道。
“段總裁,我比你老婆還漂亮吧!”牡丹又不死心地靠過來了。
頓時,那一記殺人似的目光又射過來了,還夾雜著罵人的字句——
段書勳下意識地推開牡丹。“別再偷偷留下口紅印了,很難洗。”
牡丹噘著唇,埋怨:“段總裁……”
是誰在監視他?為什麼他嗅到了一股酸意?
段書勳敢發誓這絕對不是錯覺,他干脆摟住牡丹的肩,探試到底。
“段總裁,你怎麼突然這樣嘛!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對我不感興趣呢!”
“干杯。”段書勳舉起酒杯,上了那麼多次酒店,還是第一次這麼積極。
“干杯!”牡丹笑得花枝招展。
砰砰!
段書勳聽到了拍桌的聲音。
眼角余光一掃,他看到不遠處坐著一名戴著帽子、墨鏡的長發女子。他找到了!
“林董事長,我有重要的事,要暫時離開一下。”
他離座,邁開步伐往那長發女子走去。
糟糕,他該不會是發現了吧!
長發女子暗自叫慘,她以為她偽裝得很成功,他不可能看穿的。
好吧,她承認當那個叫牡丹的媽媽桑抱住他手臂時,她瞪了他好幾眼,叫罵了好幾聲,當他主動摟著牡丹的肩膀時,她大拍了桌面。
現在他都朝她走來了,她該怎麼辦呢?
“涼拌啰!”顏初穗自問自答,在他快接近她的同時,拔腿就跑。
但她還是晚了一步,因為他早自后頭拎起她的領子。
“放開我!我不是顏初穗,你認錯人了!”噢,她這個笨蛋,都自動招供了。
段書勳陰著俊臉,把她拖到少有人煙的后門門口,要不是還有幾分理智,他真想當場掐死她!
形跡敗露了,顏初穗只好老實招供,來減輕刑責。“阿勳,你別生氣嘛,我只是想看看那個叫牡丹的女人是何方人物,寫了什麼情書讓你不敢讓我知道。”
“閉嘴。”段書勳冷冷道,壓抑著波濤洶湧的怒氣。
顏初穗聽話的閉嘴,嚇得不敢反駁。
段書勳愠怒的拔掉她的墨鏡,質問道:“保镖呢?我交代過只要你出門,他一定要跟著,他人呢?”
顏初穗低著臉,心虛道:“我把他甩掉了。”
“甩掉?”段書勳的語氣多了幾分冷飕飕。
顏初穗瞄了眼他,恐懼的小小聲道:“因為我要來酒店找你嘛,總不能帶保镖一起來吧,而且有他在礙手礙腳的,我當然要把他甩了。”
段書勳克制自己不對她咆哮,只拿掉她的帽子。“就因為你想監視我,就把自己打扮成這副鬼德性,還把保镖給甩了?”
“什麼這副鬼德性,這可是我精心的杰作,保證沒有人認出我。”看他直瞪著她,顏初穗連忙改口:“好啦,就只有你認得出我。”
段書勳拔下她的假發。“笨蛋,我認得出你,就代表凶手也認得出你,你一個人出門很危險的,要是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我現在平安無事啊!”
“別自以為是,什麼叫做平安無事?搞不好你現在已經被凶手盯上了!”段書勳怒不可遏,真的快被她的任性搞得情緒失控了。“你不是說要長大嗎?為什麼老是要我這麼擔心!”
“因為我想看看那個牡丹。”
“你就那麼不信任我?”凌厲的一句話落下。
顏初穗滿腹的委屈,不說不痛快。“你教我怎麼相信嘛!你什麼都不解釋,還當著我的面藏起那封情書!”
“那不是什麼見鬼的情書!那是寫給你的恐嚇信!”
喝!
顏初穗倒抽了口氣,顯然被嚇到了。
看她一臉慘白,段書勳壓抑住想把她拉入懷里的沖動,有些話他一定要跟她說清楚,否則她永遠學不乖。
“你不是很有自信嗎?不是信誓旦旦要我愛上你嗎?那就不要為了這點小事亂來!你都幾歲了,還要讓我擔心,要是出了什麼差錯……”
左一句擔心、右一句擔心,顏初穗聽得都煩死了,她愈來愈沒有自信,“我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會內疚的對不對!”
段書勳的臉色更陰鸷了,他像是被她狠狠傷透了,順著她的意思回報她。“對,我會內疚!你干脆回日本住好了,留在台灣只會替我找麻煩!”
她知不知道他把她看得有多麼重要,而她卻把這一切解釋成內疚!
“麻煩……”顏初穗喃喃道,承受不住地落淚了。
段書勳知道自己把話說太重了,一時無言。
“也對,我只是個麻煩,你打一開始就不是真心要娶我的,我怎麼會傻到以為你會愛上我……”他就只會一徑的罵她,一點都不明白她的心情,她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因為太愛他了,所以不安啊!
他說她一點都沒有長大,但一直都是他把她當成孩子吧!她有那麼脆弱嗎?為什麼連恐嚇信的事都瞞著她?
她是他的妻子啊,是他先不信任她的吧!
“我送你回家。”她哭了,段書勳不忍再苛責她。
“我不要回家!”顏初穗哭慘了,轉身跑走。
“初穗,站住!”段書勳急忙跨出腳步,卻被牡丹自背后扣住了手臂。
“段總裁,那是你老婆啊,長得不怎麼樣嘛!”牡丹像是在后頭探了很久,看准時機冒了出來,阻止他去追人。
“滾開!”段書勳氣憤的咆哮,用力甩開牡丹的手,想追過去,可才一眨眼,顏初穗就不見蹤影了,仿佛就這麼消失在世上了。
瞬間他心驚膽戰,整顆心沉到了谷底。
她人呢?該不會像十四年前那樣,又被綁架了吧?不,也許她只是搭上出租車回家罷了,對,她一定是回家了!
那他得快點到停車場開車,沿著她回家的路線找她,保護她的安全才行!
顏初穗果然坐著出租車離開了,但她不是回到她和段書勳的家,而是回娘家。
光是想到他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她的心就難受得泛起疼痛,她甚至沖動的想搬回日本,好讓他眼不見為淨,不再當她是麻煩。
顏初穗掏出鑰匙開門,但屋子里靜的有些詭異,她心里閃過了些許不安。
她記得家里不是聘請了很多個保镖嗎?他們人呢?
顏初穗在一樓找不到家人,便上了二樓,一間一間的找。豈知她一推開起居室的門,就見爸媽和依帆都被捆綁起來,也被捂住了嘴,朝她拼命的搖頭。她僵住了,忍不住發起抖來。
這是怎麼回事?陶叔也在,他背對著她,是唯一不受捆綁的人。
“陶叔,你在做什麼!”她驚恐地喊出,俨然把他當成凶手了。
陶叔聽到她的聲音,趕緊回頭,露出一臉慌張。“初穗,你別誤會,我一來就看到他們被綁起來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顏初穗明知自己該信任他,但見爸媽、依帆是那麼心急地朝她搖頭,要她走,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往后退了幾步。
十四年前綁架了她、害媽半身不遂、寫恐嚇信,又把爸的公司搞到倒閉,就是眼前這個把她當女兒疼的陶叔嗎?
在慈善晚會上,她也不是眼花,那些蛇就是他放的吧!
“初穗,過來,我們一起幫他們松綁吧!”
記住那個胎記,只有你知道當年的綁匪是誰了。
顏初穗看似乖巧地朝他走去,在陶叔笑意擴大時,機靈的撩起他的長袖,果然,他手臂上有個星型胎記,她當場大受打擊。
“陶叔,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演戲了。”陶叔長臂伸來,挾持著她,轉眼間,他那張老實敦厚的臉不見了,換上了陰險狡詐。
“太好了,你們一家四口全都到齊,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鈴鈴——警鈴乍響。
陶叔慌張起來,他不是在晚餐里加了安眠藥嗎?那些保镖應該都睡著了才對!“是誰按下警鈴的?”
“陶叔,警察很快就來了,你最好快點放了我爸媽和依帆。”警鈴當然是顏初穗偷偷按的,她不會任憑他宰割。
“傻丫頭,只要你一個人就夠了。”其他人他帶不走,帶她一個人也行。
“什麼意思?”顏初穗還沒搞清楚,就覺得頸一麻,昏了過去。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41:54
第九章
段書勳回到家後沒有看到顏初穗,暗自叫糟,連忙急開往顏家。
顏家外有幾名警察出入著,他倍感不安,直想沖進屋里。
“等等,你是哪位?”警方問。
“他是我姐夫!”顏依帆朝他揮了揮手。
“依帆,怎麼了?”走入玄關,段書勳立刻詢問。
“初穗被陶叔擄走了。”顏依帆紅著眼眶,把他拉到一旁說。
“陶叔?”段書勳怔忡了下,這個名字不在他意料之中。
“陶叔本來好端端的來我家泡茶,突然間他像瘋了似的拿刀挾持我媽,然後把我們三個人綁起來,初穗回家剛好看到這一切,所以她就……”顏依帆懇求道:“段大哥,請你幫幫我們,不要讓我爸去冒險……”
“為什麼陶叔會做這種事,你們和他不是很要好嗎?”段書勳握緊拳,怒氣沸騰,有種想殺人的沖動,但他逼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首先他得弄清楚,陶叔究竟是為了什麼擄走初穗的?
他想不透那麼誠懇敦厚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難不成他臉上的忠厚老實都是裝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陶叔為什麼會突然瘋了,他的表情變得好猙獰,不像是我認識的他。擄走初穗後,他有打了通電話過來,要我爸去赴約……”說到一半,顏依帆看到父親走出房間,連忙把他扶到房內。“爸,你怎麼下床了?”
“阿勳,你怎麼來了?”顏父坐回床上,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樣。
開刀過後他的身體就欠缺元氣,而為了恐嚇信的事,他已經失眠了好幾天,現下女兒又被他最信任的部下擄走,大受打擊下,他的心髒當然會受不了了!
“爸,初穗的事交給段大哥吧,你心髒不好最好去醫院一趟,我已經幫你叫救護車了。”
“是啊,你這樣子怎麼去赴約啊?”連顏母也忍不住說他幾句,快哭出聲了。
“可是老陶指定我去赴約,我不能不去。”顏父從沒想到,他最信任的部下會做出這種事,太讓他失望了!
“陶叔會是那個想傷害顏家的凶手嗎?”段書勳一針見血地指出。
如果說陶叔一直都偽善的接近他們一家人,那麼他幹下的壞事當然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了,也難怪警方一直找不到線索捉他。
但倘若他真的是那個凶手的話,那初穗就危險了!因為恐嚇信上的內容,就寫著他要送他們一家人上黃泉!
所有人都打了記冷顫,事實上他們也不敢斷然相信,直到顏父再次開口。
“我想就是他吧,老陶在電話中說了幾個關鍵詞,我才厘清這是怎麼回事。”顏父蒼白著臉色,呼吸不太穩,逞強地說下去。“他說,他要替他妹妹佩瑜報仇。”
“佩瑜是誰?”段書勳立刻追問。
“說來話長,她是我雙胞胎弟弟的女朋友。”
“爸,你什麼時候有弟弟了,我怎麼都不知道?”顏依帆大驚,她一直以為父親是獨生子。
“我也是成年後才知道這件事的,連你媽都不太清楚呢。”顏父一直都不想提,這畢竟是家族中的悲哀。“因為那時候你姨婆沒有小孩,所以你奶奶就把你叔叔過繼給她當養子,沒多久他們全家就移民到美國去了。
後來你奶奶想見你叔叔一面,你姨婆不願意,兩姐妹就這麼鬧翻了,二十幾年下來,完全沒有聯絡,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有他這個弟弟的存在,還是他車禍過世後,才知道的。
聽說我弟和那個叫佩瑜的女孩已經論及婚嫁了,但一直得不到姨婆的認同,所以他打算和佩瑜私奔,沒想到卻在出發的中途出車禍身亡。
自此後姨婆一直很恨佩瑜,連我弟過世的事都瞞著,對她謊稱兒子已另娶她人,沒多久,佩瑜她就得到憂郁症自殺了。”
“所以陶叔以為他妹妹是被爸你拋棄的?”段書勳很快便厘出頭緒。
“嗯,他把我當成我弟了,畢竟這世上沒幾個人知道我還有個雙胞胎弟弟,也難怪他會認錯人。”說完,顏父的心髒處一扯,捉緊胸口。
“爸,快吃藥!”顏初穗連忙遞來藥丸和茶水。
外頭也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沒幾分钟,幾個救護人員抬著擔架前來。
段書勳見狀,連忙幫忙把顏父抬上擔架。“爸,你打算讓警方處理這件事嗎?”
“不,初穗在他手上,我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我對警方隱瞞了一些事,警方只會作保镖集體誤食安眠藥的筆錄。”
“正合我意,我去赴約吧!”段書勳說得斬釘截鐵。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就不能讓初穗當悲劇的替死鬼!
“不行!老陶他是指定我去,不是你,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向你爸交代?”顏父激動起來,不願讓急救人員帶走。
“初穗是我的妻子,我不能不管她。”
“就只是妻子嗎?”
這是個考驗,段書勳深深知道一個父親愛護著女兒的心態。
“我愛她。”不經考慮,這三個字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了。
段書勳也在一瞬間明白,原來他是愛著她的。
對,他愛她,絕不能失去她!
“阿勳,我把女兒交給你了。”顏父安心了,這才願意讓急救人員帶他走。顏初穗一醒來才發現自己又被綁架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陶叔這麼一個和善慈祥的人,會做出那麼多天理不容的壞事?
她已經沒有難過的時間了,她必須想辦法逃走,十四年前她都逃得過了,這次當然也可以!
顏初穗試著想掙脫繩索,磨得小手又痛又腫。
“別白費力氣了。”
熟悉不過的聲音落下,但那張慈祥的面孔已經變了,顏初穗警戒地盯著他。
“陶叔,為什麼你要對我們家做出這麼多壞事?”天啊,從小疼她的陶叔,居然是這麼可怕的男人!
“你看到了吧?我手臂上的胎記。”陶叔笑得陰森,渾身籠罩著一股戾氣。“當年我就是知道你看到了,才會連大熱天都穿著長袖,不過被你知道也無所謂,因為我要開始反攻了。”
“反攻?”顏初穗倒抽了口氣。“我們家到底欠了你什麼?”
“因為我要復仇!”
憤恨不已的一句話,讓顏初穗打了記冷顫,“為什麼?”這不是電視中才會出現的劇情嗎?竟然在現實中上演了!
“因為你爸拋棄了我妹妹,害她自殺身亡!”
轟——
晴天霹雳的字句,在顏初穗的腦袋里爆炸,她激動地猛搖頭。“不,我爸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他和我媽明明那麼恩愛……”
“我有證據證明我妹是被他拋棄的,我有他們的合照!”陶叔氣憤的遞出照片,上頭有著親密的一男一女,男的就跟顏父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
顏初穗動搖了,但下一秒她又堅定信念,試圖找出矛盾之處。
“我妹死時已經懷孕了,身上就放著這張合照,不是你爸害死她的是誰!”
陶叔情緒失控,說出了他所隱藏的過去,他要她看清楚她父親是個負心漢,要她跟他一起唾棄他!
“因為我妹從不讓我跟他見面,生怕我去找他麻煩,所以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還是憑著這張照片,花了很多金錢和時間,才查到他顏氏總裁的身份。接著我遠 從美國飛到台灣,處心積慮的到顏氏工作,裝一副老實樣,在工作上力求表現,好得到他的信任,而且我也辦到了。後來我知道他結婚了,有個美麗的太太和兩個可 愛的女兒,家庭幸福到令人嫉妒,我為我死去的妹妹感到太不甘心!”
“所以你綁架了我?”
“當時我是真的打算撕票的,但因為你是個孩子,所以我對你動了恻隱之心,想說把你賣到國外好了,這麼一來你爸一定很痛心,沒想到才一個晚上就被你逃走了。之後我等了兩年,才等到機會弄壞你媽的座車煞車。”
“我媽她這一輩子都不能走路了,原來都是你害的!”他居然還能把他的罪行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這還不夠,她還活得好好的,你爸最愛的還是她,我妹妹太可憐了!”當然那次事件讓他內疚過、害怕過,因為他毀了一個人的下半輩子,但他又拼命地告訴自己,比起他妹妹的慘死,這根本不算什麼!
“你簡直喪心病狂!”顏初穗怒不可遏地吼道。
陶叔呵呵笑著,他早在妹妹自殺的那一刻就瘋了。
“你爸還真愛護他的妻兒啊!我只寫幾封恐嚇信,他就把你們送到國外去了。我本來還想,只要你們一家人各奔東西就夠了,接下來我只要利用你爸對我的信 任,不著痕跡的虧空公司,收購顏氏股份,把你們一家人逼入絕境,過著窮苦的日子,我的復仇就可以結束了。可是那個多事的段書勳竟然和你聯姻,還合並了顏 氏!看著你們一家人團聚了,還過得那麼富裕,你的婚姻生活又這麼美滿,我就為我妹妹抱不平,我絕不允許你們姓顏的一家人得到幸福!”
太驚悚的告白了,讓顏初穗幾乎無法消化,她只覺得恐怖,她怎麼會和這樣一個沒有人性的人相處那麼久,還那麼相信他?
“這麼做你就快樂了嗎?除了仇恨,你得到了什麼嗎?”
“我怎樣都無所謂了,因為我妹妹她永遠醒不過來了!”陶叔只要想到他最疼愛的妹妹,就心痛至極。“我們兄妹從小就相依為命,我也最疼她了,為了她我可以犧牲一切,可是她卻被個混賬男人玩弄!”
顏初穗依然為父親辯解:“不,我爸和我媽從大學時就開始交往了,我不相信我爸會做出這種事!”
“等到他來,我會要他親口承認他對我妹做的事。”陶叔沉下眼眸。
“我爸會來?”顏初穗難以置信。“我爸才剛開完心髒手術不久,禁不起折騰的,你不能要他來啊!他對你這麼好,要不是公司被你搞垮,他原本還想升你為副總裁的……”
“住口!”像是聽到令他不悅的話,陶叔向前打了她一巴掌。“他對我好?哈哈,他是我的仇人耶!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他嗎?我不會放過他的,我要毀了你們一家人。”
顏初穗被打得好疼,臉都腫了,嘴角破了,吞咽到血絲的味道。“如果你要毀了我們一家人早就做了吧,因為你還很猶豫,所以才會拖到現在。”
陶叔惱羞成怒地否認:“不,我才沒有,是段書勳請了一堆保镖戒備,我才沒辦法下手。”他不能承認他早和他們一家人培養出感情了,尤其是她,因為他沒有孩子,所以他曾經把她當成女兒看待。
“陶叔,醒醒吧!這不是我認識的你,你待在爸的身邊那麼久了,應該很清楚他的為人,憑什麼用一張照片判定他的生死!”
“死丫頭,你的話還真多。”陶叔又想掌她一巴掌,哪知在看到她腫起的臉頰後,突然間硬不下心腸再打她。
“總之我饒不了你們一家人,就算會死,我也要把你們一家人拉入地獄,向我妹妹佩瑜謝罪。”
陶叔沒救了!爸,不要來,他只想和你同歸于盡……
顏初穗拼命的禱告著,她也不敢去想段書勳會來救她,事實上她連他有沒有一點點在乎她都不確定了,她怎麼能希冀他來救她?
不,誰都不要來,就讓她一個人被拖入地獄吧。她愛她的家人,她不願任何人受到傷害……
“你爸來了,我去開門。”
顏初穗蒼白著臉,心慌到直冒冷汗。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要是爸因為救她出了什麼事,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的小手在地上摸啊摸,想找個尖銳的物品來割繩索,她也很快摸到了一樣東西,卻不小心割到手指,好痛!
顏初穗咬緊牙不喊疼,試著握著那片玻璃片割繩索,不過因為繩索很堅固,所以她得花很多時間去割……“怎麼會是你?”
段書勳依指定的時間來到這個偏僻的倉庫,就馬上被陶叔持槍對准太陽穴,他忍住想反擊的沖動。
這是初穗第二次被綁架,她現在一定很害怕吧?而該死的他,居然沒保護好她?
“顏明德人呢,怎麼不是他來?”
“岳父他心髒病發,不克前來。”段書勳不疾不徐地道,一點都不受威脅。
“可惡,你給我進去!”陶叔氣急敗壞地推開了門,押著他進入倉庫,面對這個意外,他只好另作打算了。
“阿勳……”顏初穗看到段書勳被陶叔挾持進來,嚇得花容失色。“誰叫你來的,這是我們家的事,用不著你管……”
她並不希望他受到危險啊!她好怕瞄准他的那把槍會走火……
“你是我段家的人。”段書勳眼神定住她,在心底補了句,她也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我才不是,我要跟你離婚!”顏初穗別過臉,說得很絕,更是努力的想切斷身後繩索。他這又何苦,她不需要他拼了命來救她,她自己會想辦法脫困的?
她只是他的麻煩啊!他恨不得她搬到日本去,她的心都快碎了……
段書勳太過冷靜,沒洩露一絲情緒,可他的心卻掀起一陣暴風雨。他知道他欠她一個解釋,但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他得先安全救出她才行。
“你們小兩口敘完舊了沒!段書勳,你給我站過去,我要將你們倆綁在一塊,讓那個姓顏的就算是心髒病發也要趕過來!我一定要讓他到我妹妹的墓前跪著忏悔,然後把他那條命都獻給我妹!”
段書勳定住不動。“你弄錯了。”
“過去,再不走我就斃了你!”
“我說,你從頭到尾都弄錯了復仇對象。”段書勳慢條斯理地道,仿佛不把他手上的槍當一回事。
“胡說!你憑什麼說我弄錯對象了?”陶叔被他擾亂了心,激動地嚷道。
“我岳父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叫做顏明暢,是他和你妹妹交往的。”段書勳掃了他一眼,那眼光看似隨意卻十分強悍,硬要他乖乖把話聽完。
“什麼……”陶叔一臉不敢相信。
“因為他母親的阻止,他們打算私奔,可是他卻在出發的路途中車禍身亡,連你妹妹都不知道他已經死了,還聽信了他母親的話,誤以為他另娶她人。”
“你是說真的,我還有個叔叔?”顏初穗聽得一愣一愣的,太意外了。
“這是我親耳聽你爸說的。”段書勳想讓她安心,解釋道。
顏初穗吁了口氣,天真的以為誤會解開,陶叔的復仇就會終止了。“太好了,爸果然是被冤枉的,幸好我相信他……”
“我不相信你說的鬼話!”陶叔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扭轉他一直以來所堅信的仇恨?他氣憤到不行的發著抖,一時分了心。
就趁現在!
段書勳一把撞開他的鉗制,恢復了自由身,見他慌張的就要朝他扣下扳機,他一個飛踼掃掉了他持著的槍枝,身手利落到令人心驚。
“陶叔,去自首吧,只要你有心改過,一定還來得及重新做人的!”顏初穗勸說。
他的故事是很教人同情,但她不能姑息他,她沒忘了他幹過的那些壞事,他還把他們一家人害得好慘。
“不!我的復仇還沒結束!”陶叔看到他的手槍被踼飛,氣瘋了,他豁出去的朝她沖過去,想擄她當人質,不想再被段書勳克得死死的。
顏初穗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那麼激烈,她嚇了一跳,心髒都快休克了,就在千鈞一發之間——
作者:
yusuki
時間:
2010-2-5 11:42:23
第十章
“啊——”
“你想試試手腕被折斷的感覺嗎?”段書勳的眸覆上了一層冰霜,字字凌厲,在陶叔接近顏初穗的前一秒扣住了他的手腕,疼得他失聲痛叫。
“疼啊,快放開我!”陶叔沒想到平時看似冷淡有禮的段書勳,內心居然狂妄得有如野獸,他低估他了!
“抱歉啦陶叔,你綁得好松喔,我一下子就解開了!”顏初穗怎麼能讓段書勳一個人搶風頭呢?她像變魔術般松開了縛住四肢的繩索,站了起來。
其實她的手正流著血,很疼,她把手往後一擺,不敢讓段書勳看到。
但段書勳還是發現了,那掉在地上的玻璃片就沾著血跡,想也知道她是怎樣掙脫繩索。他的心擰疼著,真不明白她怎麼不等他替她松綁,做出這麼危險的事。
“笨蛋!”他罵道,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是痛得陶叔哇哇叫。
“痛、痛死了,你快放開我!”
似乎沒人聽到陶叔的喊痛聲,時空陷入了某種暧昧的結界。
“我才不笨呢!我一點都不希望你來救我,我一個人也能逃走的……”顏初穗被罵得一愣一愣的,一看到了地上沾血的玻璃片,才知道被他發現了。
“回家再跟你算賬。”段書勳笑了,透露幾分難得的溫柔。
這是什麼意思?
顏初穗別過臉,不想再被他影響情緒了,她相信他要找她算賬絕對沒有好事,她也不想跟他回家。
可她的心,仍不由自主地為他的示好飄飄然起來……
“不好意思,現在我得先跟你算賬,陶叔。”言歸正傳,段書勳在下一秒換上了冷冽的表情,送給他火力十足的一拳。
這一拳,要他為初穗流的血謝罪!
“可惡,你竟敢打我!你說我認錯人報錯仇有什麼證據?”陶叔不服輸,就算被他揍倒在地了,他仍是抹抹臉上的血絲,使勁朝他沖了過去,要跟他拼了。
“那還不簡單!”段書勳傲慢地撇撇唇,一個拳頭又將他制伏在地,直到確定他沒有反擊能力,才簡潔的說道:
“你妹和顏明暢交往的那幾年,我岳父根本沒飛到美國,他一直都待在台灣,你可以去查他的出入境數據!如果你還不信,我可以給你顏明暢在美國的住址,讓他的養母親口告訴你,她兒子曾經和你妹妹交往過的事實。”
這些話打破了陶叔一直自以為是的世界,他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了。
“哈哈哈,我受夠了!”他不知是渾身痛到站不起來,還是精神上無法接受,又笑又叫的在地上打滾著,成了名副其實的瘋子。
其實他早就查到顏明德那幾年沒有出入美國的事實了,加上他待在他身邊太久,很清楚他是個行事光明磊落、疼愛妻女的好丈夫、好父親,所以他也曾經多次懷疑他是否認錯人……
但看著他那張和負了妹妹的人一模一樣的臉孔,他的良心就被泯滅了。
他不甘心,他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他什麼都沒了,只能找個目標去恨,才能有動力活下去,如今他無法反駁這個事實,甚至動搖了,他還能繼續報仇下去嗎?
他的人生已經毀了,別人的生死與他無關啊……
“復仇是不會結束的……”陶叔呵呵的干笑著,笑里有著一抹詭異。
“你想做什麼?”段書勳連忙將顏初穗護在後頭。
陶叔虛弱的扶著牆面站起,用盡剩下的力氣一腳踼開一旁的廢紙箱,里頭裝著他早已准備好的汽油,原本他是打算用來跟顏明德同歸于盡的……
“他瘋了,我們快走!”一看到他掏出了打火機,用意很明顯,段書勳立刻拉著呆愣的顏初穗一路跑出了倉庫,趕緊通報警方和消防車前來。
“等等,陶叔他沒跑出來,難道他想自殺……”顏初穗探頭一瞧,倉庫內部都竄出火花了,她能想象待會兒火勢會蔓延到怎樣的地步,太可怕了。
“初穗,別管他了,再待下去我們都會有危險的!”他都想和他們同歸于盡了,為什麼她還要同情那個男人!
顏初穗于心不忍,沒辦法就這麼丟下他不管。“可是不管陶叔做了什麼,剛剛在我面前,他只是個愛護妹妹的可憐哥哥罷了,我想去救他……”
段書勳真是敗給她了!“不准去,你給我站遠一點,我去救人!”
“阿勳,太危險了!”顏初穗才因他的話錯愕住,就見他為她沖進了火場,雖然目前的火勢還不算大,但她的心被吊得高高的,自責極了。
她雙手合掌,拼命的祈禱阿勳和陶叔都平安無事。
直到幾分钟後,她看到他們兩人都跑出火場,才松了口氣。
“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吧!”陶叔抱頭大吼著。
“是初穗要我救你的,我不能不管!”段書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拖出倉庫的,途中他還曾因為棘手,想把他劈昏了再救人。
“可是我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佩瑜她一定在等我……”
啪!
顏初穗看不慣的向前掴了他一巴掌,要他清醒點。“阿勳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你的,別再說這種讓我看不起你的傻話了!”
“為什麼你會想救我?小時候我綁架過你,先前還想開車撞死你,然後又在慈善晚會上放蛇想咬你……”陶叔像洩了氣的皮球,眼底沒有恨意了,只有空洞無神。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救你……”說著,顏初穗哭了,晶瑩的淚水就這麼如水籠頭般不停掉著,真是莫名其妙透了。
她想,她只是不想再看到悲劇上演罷了……
“拜托你,不要再逃避現實了,死了並沒有比較好受,請你為你自己犯下的錯負責,代替你最疼愛的妹妺好好活下去吧,用你的眼睛替她和她的孩子看清楚這個世界!”
陶叔別開臉,流著無聲的淚。
“初穗……”段書勳忍不住將她擁入懷里,因為他看見了她那比誰都還要善良的心,徹底撼動了他的靈魂。
他終于知道自己之所以愛上她的理由了。
絕非是一時的天雷勾動地火,而是認識她這十幾年來,被她的純真善良一點點的打動,因她再認真不過的傻氣泛起了一點點的心疼,還有被她那毫無保留的付出一點點左右了情緒,日積月累由喜歡泛濫成愛的……櫻花飛舞,現在正是日本賞櫻的好時節。
顏初穗向老人之家請了幾天假,一個人到日本自助旅行,她把及肩的長發綁成小馬尾,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流露著青春洋溢的學生氣息。
“哇,好美喔!”她邊欣賞風景邊拍照,一台數位相機就讓她拍遍了很多地方,一點都不寂寞。
途中當然也有很多日本人向她搭讪,找她一起賞櫻喝茶,但都被她拒絕了,因為她到日本可不是來搞艷遇的。
她失戀了,她只想沉澱一下心情。抵達日本的前一天,她主動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名,這樣的決心跟失戀沒什麼不同吧。
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靠著一張結婚證書維系他們的婚姻,一點都沒有意義。
所以送陶叔到警察局後,她騙了段書勳,對他說她想到醫院看爸爸,明天再跟他回家,但隔天她就無聲無息的飛到日本了,只交代依帆把離婚協議書交給他。
她想放他自由,讓這一切回歸原點。
老實說,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剎那,她真的有想放棄她單方面愛戀的念頭,以為痛過了、哭過了之後,她就能抹抹淚,勇往直前,把他給忘了。
但來日本一趟後,她的想法又不同了。
為什麼她非得把他忘了,經歷這麼痛心疾首的分離呢?她愛的還是他,來到日本後每天想的也都是他,她不想欺騙自己說不愛他。
那和他離婚的她後悔了嗎?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沒有時間去思考,她只想好好放輕松,好好的在日本玩個過瘾,等恢復元氣後振作起來再回頭追求他。
沒錯,誰說失戀的女人就得重新尋找戀人的?
她偏不,她很清楚這一輩子只愛段書勳一個男人,就算會受傷會痛哭,她對他就是這麼死心眼,而且她有自信療傷後的她一定能變得更美麗,更有把握把他迷得團團轉,在他還沒有新對象之前,她是不會放棄倒追他的。
沒辦法,她就是臉皮厚,就是無法漠視自己一路走來的努力,還有曾經那麼挖心掏肺去愛他的心情,要她就這麼放棄,免談!
于是想通的她,這幾天倒很平靜,已經沒有初來日本的沮喪感了,此時她只想遵從自己愛他的心情,好好的充電再出發。
所有的事件也都告一段落,陶叔去自首了,依帆打電話跟她說爸出院了,等她回台灣後,他們一家人又可以團聚了。更讓人興奮的是,媽在台灣找到有自信治療好她的腿的醫生了,雖然機率只有百分之七十,但至少是個希望。
現在的她是最幸福的吧?雖然她的人生歷練不夠,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學習,但至少她擁有了一顆勇往直前的心,這就是她的成長。
“慘了,會趕不上午餐時間的……”拍到一半,顏初穗趕緊搭電車趕回旅館,來這間民營旅館住了幾天,她已經愛上了老板娘的廚藝,沒吃到午餐她可會飲恨。
幸好回到旅館後,她還來得及吃上一頓好吃的午餐,吃飽後還洗了個舒適的溫泉,這會兒正在敷臉護膚,好悠閒喔。
“聽老板娘說,這個面膜是她自己做的,用過之後皮膚一定會變得更水嫩,好期待啊!”顏初穗穿著浴袍敷臉,想說等臉敷完,要來擦個乳液保養身體。
“在回台灣之前,我一定要努力變漂亮。”
美麗也是一種成長、一種自信,女人擁有了自信,就能勇敢追求自己所愛的。
叩叩——
“進來吧!”顏初穗以為是老板娘送來茶水,她的臉因為敷上了一片面膜,有點像是蒼白的女鬼。
“初穗。”
喝!這個聲音不就是……
顏初穗肩膀一抖,還以為是她聽到幻覺了,重重的彈了彈額頭。“別做夢了,阿勳怎麼可能來日本找我啊,應該是我回台灣倒追他才對……”
“初穗,我終于找到你了。”
顏初穗這回可聽清楚了,她僵住,像機器人般地緩緩轉頭,才一眼,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推開他,跑出房外。
果然是阿勳!
“你不要過來!”嗚嗚,她好丑啊,他何時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她怎麼能讓他看到她這副鬼德性,討厭啊!
段書勳真慶幸他有看過她敷面膜的樣子,不然他一定認不出她。
“初穗,站住!”他追了過去,真不明白她怎麼又來這招了,老是讓他追著跑。
這次他真的生氣了,她居然什麼都不解釋的就要跟他離婚!
該死的,她還不明白他的心意嗎?非得要他說出口才算數嗎?
他以為他不顧生命危險去救她,她就該懂了,就算不懂,他也會親口告訴她的,怎知她瞞著他,一溜煙的飛到了日本!
而且她一看到他就逃跑,他這個當丈夫的真的那麼失敗嗎?還是說,她還在記恨那天他口不擇言氣走了她?
“顏初穗,我愛你!”
顏初穗緊急煞車,整個人有如冰雕般愣住了。
他說了什麼?為什麼她有聽沒有懂呢?
他竟然說他愛她?
這根本不符合他的個性啊,他死也不會說這些肉麻兮兮的話!連她爸都有個雙胞胎,搞不好跟她告白的這個家伙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不要說了,你這個偽裝段書勳的家伙,別想騙我了!”
偽裝段書勳?她在胡說些什麼啊!
“初穗,我愛你。不是因為內疚,也不是對你的責任,我愛的就只是你這個人而已。”段書勳眉頭蹙緊,又重復說了一次。
說真的,他並不想對個敷著面膜的女人告白,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
但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他怕再不坦白自己的心意,她又會自他身邊消失,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阿勳,真的是你?”只有真正的阿勳才會對她蹙眉,還用這麼不耐煩的語氣跟她說話,太好了,偽段書勳退散……
那麼他說愛她,愛的是她這個人,也是真的吧?
一時片刻,顏初穗就這麼驚喜的愣住,忘了敷上面膜的她,剛剛逃得有多快。
“我不要離婚。”段書勳走近了她,取出離婚協議書,當著她的面撕碎。
顏初穗的小嘴張成○型,簡直對他的一言一行不可思議極了。怎麼辦?她舌頭都打結了,興奮到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他說他愛她,他不要跟她離婚,她好想、好想……
“初穗,我只要你當我的妻子。”
好想擁抱住他!
“啊——”顏初穗用力抱住他,難掩興奮的放聲尖叫,比中了一億元樂透還快樂。“阿勳,你終于承認愛我了吧,哈哈哈,我就知道我魅力無敵,你一定會被我迷得團團轉的!太棒了,阿勳也是愛我的,萬歲!”
就這樣?
太順利了,反而讓段書勳不太敢相信。“你不是因為氣我對你發了頓脾氣,說你是麻煩,你才會跟我鬧離婚,還躲來日本的不是嗎?”
“我干嗎生你的氣啊!”顏初穗一臉燦爛,其實當他開口說愛她的瞬間,她早就把之前不愉快的記憶給忘了,滿腦子只重復播放著他對她的告白。
“笨阿勳,我跟你離婚是想跟你重新開始啦,我希望你親口對我求婚!我跑到日本也不是為了躲你,我只是想沉澱心情,然後帶著全新的自己回台灣倒追你啊!”
“笨蛋!”段書勳再次被她打敗了,他怎麼忘了這就是她顏初穗的本色呢?總是讓他既心疼卻又毫無招架之力。
真的,他很慶幸,能被她這樣愛著。
所以從這一刻起,他也要好好回報她的愛,好好的珍惜她。
“初穗,請你嫁給我,這次的日本行就當作是我們的蜜月旅行吧,公司方面我已經請假了……”說到一半,段書勳這才發現有幾個日本人猛盯著他們看,似乎對他們說的話很感興趣,但他卻一點都不在意,就讓他們看個夠吧。
只是,他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
“好耶,蜜月旅行,我等好久了!”顏初穗樂得要命,對他又親又抱。
“初穗,快回房把你的面膜拿下吧,你把小孩子嚇壞了。”也快嚇壞他了,她這副模樣看久了真的很可怕。
“可是要敷個三十分钟才有效啊!”顏初穗這才記起四周還有路人甲,要是平常,愛美的她早就丟臉的躲起來了,但現在的她太開心了,只想跟全世界的人分享她的快樂,下一秒她居然朝那孩子使勁的微笑,還用日文跟他打招呼。
“小朋友,我叫初穗姐姐喔。”她沒發現當她微笑時,她的面膜皺得更丑了。
“哇!”小孩子嚇得大哭起來,段書勳趕緊向家長道歉,然後急忙把她拖到臥房。
她會有這樣人來瘋的反應,他真不該意外的,看來這次的蜜月旅行,他的心髒得練得非常強才行。
“阿勳,我們生個小孩來玩吧,剛剛那個小朋友好可愛喔,我也好想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兒子!”顏初穗無厘頭的冒出一句,心底湧上了前所未有的母愛。
“不行。”段書勳繃緊俊臉,連考慮都沒就拒絕。
顏初穗垮下俏臉,“為什麼不行?小孩子好可愛喔,我想生一男一女……不,兩男兩女也可以。”
“你還不能當母親,你孩子氣太重了。”有一個她就夠麻煩了,再有個像她一樣愛玩的孩子,他肯定會忙到焦頭爛額。
當然,她這個麻煩是他最甜蜜的負荷,她愈麻煩他就愈寵她。
“不管,我就是要生小孩啦!”顏初穗開始吵他,非要他答應不成,不過也沒關系,反正阿勳早就被她迷倒了,經過了今晚,搞不好她和他就有愛的結晶了。
段書勳哪會不知道她小腦袋在想些什麼,她根本沒有長大嘛!
但他情願她在他面前永遠都那麼任性可愛,這才是他愛上的初穗。
她的笑容是他最源源不絕的生命力,她的愛是他收藏在心坎的珍貴寶物,他甘心被她纏死煩死折騰死,就只因為他愛她。
阿勳哥哥,我們結婚好不好?
也許當八歲的她向他求婚時,他這一輩子就被她訂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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