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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筠] 戀人想太多[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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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7 11:28:20
標題:
[林曉筠] 戀人想太多[全書完]
她當警察是為除暴安良、打擊犯罪,
可不是為了替情侶排解糾紛,
結果這兩位當事人居然還不領情,
讓她受了一肚子烏氣外,
還害她被上司狠狠刮了一頓,
當下嘔得遞辭呈跑去當私人保鏢,
只是負責保護的對象有夠番又麻煩,
甚至連自己招惹來的蒼蠅也要她去趕,
要不是念及她是母親好友的女兒,
她老早跟她說掰掰,
而那害她辭掉警察工作的事件男主角,
居然還跑來湊熱鬧,
動不動出高價想挖她去當他的保鏢,
任憑她怎麼拒絕都不當回事,
厚!現在是怎樣?
這世上的番仔都被她遇上了不成……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7 11:29:08
第一章
黑色的眸子裡閃著一抹無所謂的譏誚光芒,這是一個耀眼、貨真價實的男人,絕不能用「美形男」稱之,因為他多了冷酷及意志堅定的特質,沒有一點娘味,他更是白蘋所見過最英俊也最具浪蕩子相的男人,這會兒他那兩片性感的唇,正劃出圓弧形的笑,充滿挑戰意味的瞄著她。
白蘋本能的想回他一個誰怕誰的笑容,但想到她現在是在執行公務,是來排解糾紛,所以她忍了下來,不逞一時之快。
「我們可以幫上什麼忙嗎?」老鳥警官閱歷深、世面見多了,他不至於白目到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航運大亨賀銘的獨子,光是這幢價值四、五億元的豪宅,就夠叫人嗆的了,古人有云:先敬羅衣後敬人。對這種貴氣逼人的「當事人」,他將極小心的處理。
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賀揚那有些玩世不恭的神情很可能會叫人忽視他的堅持,可是他的語氣是那麼的不容人違抗。
「帶她走。」他只有簡短的三個字。
「我不走!」史盈真立刻歇斯底里的叫,她是一個漂亮、性感、渾身上下挑不出一點缺點的精緻美女,她雙手緊握成拳,怒到極點。「你不能這麼對我!」
「時間到了。」賀揚不帶感情的說。
「什麼『時間』?!你當我是有使用期限的商品或東西嗎?」不怕丟臉、不怕沒有尊嚴,她力爭到底。「我不要分手。」
「妳一定要搞得這麼難看嗎?」
「我沒有做錯什麼啊!」
「快一年了,還不夠嗎?」
「賀揚,你對女人的『耐性』就只能撐這麼久嗎?」
不想回答,他的視線飄向那個穿著警察制服、年輕得要命的女孩。她的黑髮柔軟而富有光澤,只長到肩頭,看起來俐落、輕快,眼睛則又大又圓,還有著又長又捲的睫毛,皮寓晶瑩、細緻,個頭不高;尤其搭上過瘦的身形,使她看起來像是仍在發育中的小女生,一個……看起來非常聰明又自主性超強的女生。
白蘋知道這個紈桍子弟在看她,所以她故意很大動作的搖了搖頭,一副他是陰溝裡翻船的活該表情。
「妳想表達什麼嗎?」很高興自己可以不必一直面對史盈真,賀揚略帶譏諷笑意的看著她。
「白蘋!」老鳥警官出面制止,生怕她口不擇言。
「你真的想聽?」白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聽聽無妨。」賀揚仍笑意不減。
於是這會兒所有人都看著白蘋,想聽聽她會發表出什麼樣的高見或是驚人之語。
「如果白癡分級數,你可以拿到最高級的。」
「白蘋……」老鳥警官差一點就口吐白沫,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時候死掉,因為老鳥一定要照顧菜鳥。「他是航運大亨賀銘的獨生子,妳管管自己的嘴。」
賀揚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有涵養的男人,尤其是在面對女性時,但是當眾被一個小女生說是白癡,而且還是「最高級」的,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可以再說明得更清楚些嗎?」他皮笑肉不笑地問。
史盈真這下也暴怒不起來,至少在她的記憶裡,沒有人敢把賀揚當白癡,他是台北社交圈裡最有身價、名氣最響亮,也最叫女人流口水的上等貨啊!
「你幾歲了?」白蘋歪著頭問,一雙明眸閃亮中帶著揶揄。「有三十吧?」
「過了。」賀揚冷靜的看她。
「出生時有沒有缺氧?」她皺眉又問。
「缺氧?」他楞了一下,活到這年紀,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問題。「應該沒有。」
「出過車禍嗎?」
「白蘋……」老鳥警官已經在冒冷汗,他發現自己的衣服都濕了。「妳已經是成年人了,妳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是出過一、兩次小車禍,車子毀了,但我人沒有事。」賀揚不知道這小女生葫蘆裡賣什麼膏藥,所以他捺著性子說。
「你確定沒有傷到腦部?例如強力撞擊?」
「妳到底想告訴我什麼?」他漸漸失去耐性。
「一個年過三十的大男人,居然連分手的事都處理不好,搞到要警察來插手,如果不是你的腦袋不靈光,就是不知道你哪裡出了問題!」白蘋把警棍拿在手上把玩,一副諷刺狀。
賀揚寧可到北極去裸奔,也無法接受這種羞辱,他沒有料到自己會被一個看來二十出頭的小女生如此的消遣。
「妳很懂男女之間的事嗎?」他轉守為攻。
「起碼我不必找警察來幫我。」
「那是妳還沒有碰到神經病。」
「我不是神經病!」史盈真搶著說:「賀揚,我不准你這麼說我。」
「那麼剛剛是誰說要割腕自殺?」他厲聲的瞪著她。「還說要開瓦斯!」
「你說要分手,我才會……」
「史盈真,我是要分手。」
「但是……我不甘心啊!」她氣得頓足。
「妳不甘心什麼?早在我們一開始交往,我就告訴妳我對結婚沒有興趣,我對天長地久過敏,我對一生一世感冒,我只想談感情,而且我誠實的告訴過妳和我交往的女人最久的只撐到十一個月,妳……算破了她的紀錄。」賀揚面對她始終不帶感情。
「所以我們是可以的!」史盈真瞬間又充滿了鬥志、燃起了希望。
「可以怎樣?」他沉著臉。
「結婚啊!」
「下輩子有緣再看看吧。」
「賀揚!」史盈真好像被人從天堂推到地獄,尤其在這兩個警察面前,令她更覺得下堪。「你不能這麼對我。」
「妳也不能威脅我。」
「我愛你啊!」她輕輕哭了起來。
「史盈真,妳明知道女人的眼淚叫我反胃,更何況現在都幾世紀了,妳還來這招,再下來呢?」他不妥協的露出冷硬的表情。
「你……」史盈真只是哭。
「鬧也鬧了,哭也哭了,現在只剩上吊了。」白蘋忽然插進話,然後她站到史盈真的身邊。「這位大美女,有點志氣,這種男人配不上妳。」
「白薇!」呻吟著。老鳥警官覺得自己好像發燒了,而且頭疼欲裂。「妳能不能讓我來處理?」
「妳這麼認為?」好像在快溺死時抓到一截浮木,史盈真停止哭泣的看著白蘋。
知道那個「貴公子」也在看她,白蘋毫不迴避,女人總要幫女人出氣。
「他擺明了只是要玩女人,妳看不出來嗎?」她抬頭挺胸的說:「什麼過敏、感冒、反胃那些形容詞都只是他的借口。」
「賀先生,如果問題已經解決,那……」老鳥警官只想快點閃人,暗自禱告著自己不會被降職,被調去站在十字路口管交通。
「問題更嚴重了。」賀揚面色冷冷的說。
「白蘋……」老鳥警官哀求的看著她。「讓我來說,拜託妳交給我來管、來處理!」
「但你之前說我要多多磨練、多多見識,我是照你的話去做。」白蘋一臉無辜。
「不是這種方式。」
「但是事實……」
「閉上嘴!」老鳥警官終於忍無可忍的下達命令,然後他走到史盈真面前,一臉的嚴肅。「史小姐,妳願意離開嗎?不然我們將以私闖民宅的罪名來逮捕妳,妳可要想清楚!」
「私闖民宅?!我和賀揚是情侶!」史盈真大吼。
「賀先生要和妳分手。」老鳥警官強硬補了一句。
「我才不會就這麼便宜他。」
「妳可以和賀先生談條件,但這裡畢竟是個法治的國家,一哭二鬧三上吊可以玩玩,可是如果妳出言威脅或是危害到賀先生的人身安全,那麼我們就不能不管。」老鳥警官冷靜說。
白蘋忍不住搖頭歎氣,真不知道為什麼都二十一世紀了,女人還可以這麼笨,想不通,真是落伍了。
「賀揚,你現在可以找警察轟我走,但是……我和你還沒有完。」史盈真露出頑強的眼神。
「我會把支票寄給妳。」他淡淡的說。
「我不要錢…我要結婚。」
「我不知道妳有妄想症。」
「結婚是一件正常的事。」史盈真想給他一拳。
「我不認同。」
「賀揚,我一定要叫你後悔曾這麼對我。」知道如果自己再鬧下去,說不定她真的得坐警車上警局去喝茶,所以她打算先休兵。「但現在我決定暫時嚥下這口氣。」
「史盈真,別把自己搞瘋了。」
「你給我記住!」
就見老鳥警官走在史盈真的身後,生怕她會有什麼驚人之舉,並揮手要白蘋跟上,在經過賀揚面前時,還不忘恭敬的點了下頭。
白蘋是看也不看賀揚,她知道男女之間分分合合是常有的事,可是這傢伙的狂妄、絕情令她不屑,再怎麼樣也該漂亮、理性的和女人談分手,弄到這麼難看的地步……
賀揚突然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扯向他,而他的舉動今史盈真和老鳥警官都停下腳步。
「白蘋?」賀揚叫喚她的名字。
「怎樣?」白蘋趾高氣揚的回他。
「我不會忘記妳今天的『指教』。」
「那你想怎樣?咬我?」
「咬妳?妳和我有這麼深的『交情』了嗎?」他眼神充滿了挑逗的對她說:「我們好像還沒有開始培養感情。」
白蘋突然將手中的警棍指向他的胸口,一臉的不客氣。
「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最好不要惹火我。」她口氣兇惡的道。
「原來現在的人民保母都這麼凶悍?」
「那要看碰到什麼傢伙。」
他放開了她,然後高舉雙手,一副投降的模樣。
「下次別再給我碰上。」白蘋撂下狠話。
「白蘋!」老鳥警官喝斥她,然後一臉抱歉的看向賀揚。「不好意思,菜鳥一個,剛畢業不久。」
「警界有希望了。」賀揚諷刺的說了一句。
「你……」白蘋真的想拿警棍K他。
「走啦!」老鳥警官一把拉過她。「妳嫌事情沒有鬧大不爽是吧?回去報告給妳寫,看妳怎麼交差。」
「我是看不下去。」
「妳早晚要捅出樓子的。」
砰的一聲,白蘋用力的甩上她家的大門,嘴裡咒罵聲不斷,一副全世界的人都負了她的表情,幸好警槍必須每天繳回,不然她真想對空鳴槍洩憤,這到底是什麼世界?!
邵嘉嘉邊擦手邊從廚房走出來,看到一臉怒容的女兒,她既關心又好奇。
「吃了炸藥了?」
「我不幹了!」她又凶又火的說。
「這回的理由是什麼?」邵嘉嘉慈祥的笑問:「上回妳說老鳥欺負菜鳥,這回呢?」
「性騷擾!」白蘋咬牙迸出。
「性騷擾?!這是很嚴重的事。」邵嘉嘉一臉的沉重,但是,以她女兒凶悍又霸氣的個性,要說有人敢對她性騷擾,實在叫人不太相信。「白蘋,妳確定有人敢對妳毛手毛腳?」
「邵嘉嘉小姐。」白蘋只要一生氣就會這麼稱呼她媽媽。「不是只有毛手毛腳才叫性騷擾。」
「那麼是……」
「口頭上的吃豆腐也算。」
「妳是不是太認真了些?」
「邵嘉嘉小姐,妳到底是不是我親娘啊?」
邵嘉嘉當然是白蘋的親娘,而且她這輩子也就只下了這麼一顆蛋,見女兒這次顯然是被惹毛了,她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連忙拉著女兒坐下,一臉興奮模樣,這真的是兩全其美的事啊!
「邵嘉嘉小姐,妳吃了興奮劑嗎?」白蘋的眼神充滿了狐疑。「幹麼啦?!」
「想不想換工作?」她的語氣非常亢奮。
「換什麼工作?我的理想就是當警察。」
「少來,妳只是喜歡修理人,加上從小喜歡玩官兵抓強盜,白蘋,我是妳親娘,我瞭解妳啦。」邵嘉嘉很不給女兒面子。
「邵嘉嘉小姐--」
「妳覺得私人保鏢如何?酷吧!」
「妳要我去當私人保鏢?」
「很刺激又時髦,考不考慮?」
「我想,妳一定可以再說得詳細一些。」白蘋被挑起了好奇心,她媽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事。「妳有事瞞我哦!」
「這事要扯到十幾年前,」邵嘉嘉拍了拍女兒的臉頰。「那時我炒股票失敗,向我大學時的好友借了一筆錢,有她那筆錢,我才渡過難關,沒有真的去跳樓,不然妳早就是沒有媽的小孩。」
「爸不知道嗎?」
「如果被他知道……」邵嘉嘉露出一副好加在的表情,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壓驚,雖然,她老公早巳因肝癌蒙主寵召了。「他最恨人家炒股票,他認為那是不務正業。」
「果然是我那一板一眼的老爸。」白蘋看了看掛在牆上的父親遺照。「後來妳錢還了沒?」
「錢還了。」邵嘉嘉低聲道:「但是我也欠了於薇一個大人情。」
「妳不會利息多算一些給她嗎?」
「白蘋,妳以為每一件事都可以這麼輕鬆的解決?錢好還,人情難償,妳懂不懂啊?」邵嘉嘉跟女兒說大道理。
「我雞皮疙瘩要掉一地了,媽,妳爽快一點的說出妳的目的好不好?」白蘋頭皮發麻,每當她媽正經八百時,她就會起雞皮疙瘩。
「於薇有個女兒,年紀和妳差不多,而於薇的老爸過世後把所有的遺產都給了外孫女,那女孩頓時身價達十幾億,於薇很擔心這會為女兒帶來危險,知道妳在當警察,所以找我幫忙,看能不能透過妳找個合適的人來保護她女兒。」邵嘉嘉一氣呵成的說完。
「而妳覺得我合適?」
「既然妳牢騷一堆,乾脆換個工作跑道。」
「私人保鏢……」白藉開始考慮。
「妳只要搞定妳於阿姨的女兒,不必應付其它人。」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
「而且於薇給的薪水很高,是妳當警察收入的三、四倍,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不過如果妳趁年輕多存一點錢,將來想出國深造就沒問題。」因為老公死後的保險金只夠她們母女生活,所以白蘋想出國的夢一直不能圓。
「可以先見見那對母女嗎?」白蘋動心的問。
「當然要先碰個面。」
「那麼邵嘉嘉小姐,」白蘋送上一個「孝順」的笑容。「全聽妳的安排了。」
買不起名牌,但是每一期時尚雜誌都不錯過的白蘋,很清楚面前這對母女身價不凡,光是由她們的穿著,就知道什麼叫大富人家。
和她媽年紀差不多的中年女子顯然是位熟齡美女,CHANNEL的套裝、皮包,LV的高跟鞋,有錢少奶奶的氣質,不過據她媽透露,這位「於阿姨」並沒有結婚,她只是剛好有個擁有很多土地的老爸,隨便賣個一塊地,就可以吃穿一輩子。
至於需要私人保鏢的這個女孩,年紀和自己相仿,但她混血兒的容貌令白蘋有小小的詫異,同是女性,自然容易產生比較及敵意心態,于小姐深刻的五官輪廓,性感、惹火的身材……她一件Gucci白色捆綁式襯衫、Donna Karen的黑底白繡圓點膝下裙,再配上Shalley's的草編厚底鞋,年輕、青春逼人,而且驕氣十足,瞧她打量自己的眼神……白蘋隨即武裝起自己。
穿名牌又怎樣?有錢又怎樣?還不是只有一張嘴、一雙手,還不是得每天吃喝拉撒,和所有平凡人呼吸一樣的空氣。
「白蘋,我就跟著妳媽一樣稱呼妳,不見外了。」於薇很親切的語氣。
「於阿姨。」白蘋這人是這樣的,你對她客氣,她比你還客氣,你對她不客氣,她比你更不客氣。
「這是我的女兒羽瑄。」於薇介紹。「要麻煩妳了,我就這麼一個麻煩人物。」
「於女士,麻煩人物是妳說的,我是哪裡『麻煩』了?」於羽瑄拿起她的MOSCHINO提包,從裡面撈出一包涼煙。
「羽瑄,別抽!」於薇制止。
「妳自己也抽。」
「我四十五歲了,不必考慮別人的觀感。」
「我二十二歲,更不必在乎別人的想法。」於羽瑄拿出打火機,然後俐落的點上火,一副叛逆的表情,她不忘示威似的朝白蘋吐了個煙圈。
白蘋當下清楚她不喜歡這個女孩,所以也用一種她才不鳥她的驕傲表情回她,她還沒有辭職,還可以回去幹她的警察。
邵嘉嘉一直用敏銳的目光評估這整個狀況,她是欠於薇一個大人情,不過她也不要唯一的女兒去受氣、看人臉色。
「羽瑄和我們白蘋有一點倒很像,」她皺眉但嘴角有笑意。「她火大時會叫我『邵嘉嘉小姐』,羽瑄則是叫妳『於女士』。」
「妳注意到了?」於薇苦笑。「這孩子從小就被外公、外婆寵壞,所以有些沒大沒小的。」
「外公、外婆當然要寵我,誰叫我沒有爸爸!」於羽瑄瞄了她媽一眼,對她而言,即使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她父不詳及混血兒的事實。
「羽瑄……」於薇一臉不知從何說起的表情。「我們大人的事……」
「對!於女士,我們小孩子不懂,我不在乎妳和男人上床,但是妳難道不知道該避孕嗎?」於羽瑄說得可直接了。
「於羽瑄!」於薇變了臉,大吼一句。
「我的耳朵沒有聾,接下來妳是不是要說,家醜不可外揚?」於羽瑄一副不耐煩表情。
「妳別這麼無法無天!」
「妳掐死我好了。」
於薇一臉不豫之色,但是她也只能自己生悶氣。「如果可以,我早就掐死妳了,要不是為了妳的安全,我何必這麼費事,妳外公根本不該留這麼多錢給妳,這是害了妳。」
「難道應該留給妳嗎?」於羽瑄頂回去。
白蘋實在聽不下去了,本來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很凶悍、很霸氣,但在見識過這個千金小姐的口舌之後,她有些甘拜下風,和「邵嘉嘉小姐」之間再不爽,她也不敢這麼放肆。
「於阿姨,我的頂頭上司是妳,還是這個麻煩人物?」她要弄清楚。
「我才不要什麼保鏢。」於羽瑄給她一個白眼。
「妳向我負責。」於薇肯定的說。
「所以只有妳能開除我?」
「沒錯,妳的薪水是我付的。」
「好!我接下這工作。」
「白蘋,謝謝妳。」於薇回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於女士!」於羽瑄把煙捻熄,美艷絕倫的臉上堆滿了怒火。「我不需要一個討厭鬼亦步亦趨的跟著我,而且瞧她一副瘦巴巴、發育不良的樣子,誰保護誰啊?」
「白蘋是女警,妳不要小看她。」
「花瓶女警嗎?」
白蘋無法再保持沉默,她直視著這個任性、驕縱、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千金大小姐。「于小姐,別擔心妳碰上一個花瓶,如果真有歹徒要找妳麻煩或是綁架妳,我一定會用我的生命誓死保護妳,有子彈我擋,有刀我替妳挨,除非踩過我的屍體,否則沒有人能傷及妳一根寒毛,妳覺得如何?」
「沒這麼誇張吧!」於羽瑄冷冷瞅著她。
「我想如果沒有這需要,於阿姨也不會浪費這錢。」白蘋直截了當的說:「不然妳找個男人嫁,把這責任交給那個倒霉男人好了。」
「妳……」於羽瑄表情冷厲,卻無話可接。
「她們合得來。」邵嘉嘉淡笑一句。
「我也這麼認為。」於薇附和。
「有好戲可以瞧了。」
「真是旗鼓相當。」
為了寸步不離於羽瑄,所以當她參加這場為促銷名牌而舉辦的時尚PARTY,白蘋也不得不穿上於薇特地為她準備的名牌小禮服,再配上同一品牌的CELINE皮鞋、皮包,使她看起來也有一點點「拜金女」的味道,但她個人不太習慣。
不像於羽瑄,她好像是天生就該這麼穿的,出眾的臉孔、身材,再搭配上Marc Jacobs的禮服、Dior的彩繪厚底鞋,顯得既浪漫又慵懶,完全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賀揚是因為先看到她才注意到她身邊的白蘋,她居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在脫下警察的制服之後,她更加有美女的味道,只是不知道,一個女警怎麼會跑來參加這種聚會?
看到賀揚朝她們走來,白蘋就嗅到不妙的味道,他那微帶譏諷的笑意和眼神,在在顯示他是要來找碴的。
「小女警變成了社交女王?」他嘲弄的聲音揚起……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7 11:29:41
第二章
於羽瑄不認識賀揚但知道他這號人物,畢竟在這些大亨之子裡要挑出幾個真正稱頭的不容易,而他算是數一數二可以叫人接受的高檔貨,只是他好像是衝著白蘋來的。
「我不知道妳認識賀揚。」她側過身去對白蘋說了一句。「真人不露相啊!」
「賀先生和女友起了糾紛,我去調解,那是之前幹警察時的事了。」白蘋瞄了一眼賀揚,反正都碰上了,她只能正面迎敵。
「妳不當警察了?」賀揚不掩飾他的意外問著。
「你管我當不當警察!」
「嘿,別這麼沖,告訴我又何妨?」他很好奇她現在的身份。「不過,別說妳突然成了同性戀或是被哪個富商包養了,這樣我會很失望。」
白蘋沒有動氣,既然於羽瑄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何不灑脫一點。
「我是被包了。」她的眼神非常Sexy。
「真被我說中了?!」他半信半疑。「為什麼不好的事我都一說就中?」
「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她補充。
「妳的『服務』真好。」
「拿人錢財嘛!」
「那這位小姐……」賀揚看著於羽瑄,他想知道這兩個女孩的關係。
「我叫於羽瑄。」她一臉惡作劇的說:「白蘋是被我媽包下來的。」
「妳的媽媽?!」賀揚那充滿浪蕩氣息的雙眼裡有著懷疑與排斥的意味,他剛剛提及同性戀純粹是開玩笑。
「你不知道現在同性戀很盛行?」於羽瑄又說,瞄了白蘋一眼。「她這會兒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手裡提的皮包,全是我媽提供的。」
白蘋真不知道於羽瑄是在幫她還是害她,但她除了配合,好像也沒有第二條路可選擇。
「看不出來!」馬上恢復正常,賀揚揚起一個懶洋洋的挑逗笑容。「真的看不出來。」
「你本來想追白蘋?」於羽瑄試探性的問著。
「還沒想到這裡。」賀揚吊兒郎當的回答。
「其實人的性向隨時會變。」於羽瑄繼續扯著。「今天是同性戀,搞不好明天就是異性戀,說不定又會變成雙性戀。」
「已經變得這麼複雜了?」他挑眉問。
「現在是一個多變的世界啊!」
「的確。」賀揚故作出自己跟不上時代的感慨狀。「妳們這些年輕女孩的心思的確不是我們這種年紀的男人可以捉摸的,我看,我還是去找我的『同類』,白蘋,妳真趕得上時代。」
忍氣吞聲不回他半句話,白蘋的臉上一直掛著虛偽的笑容,然而當他走開後,她馬上殺氣騰騰的看著於羽瑄,好像想將她五花大綁去遊街似的。
「妳的想像力就只有這樣嗎?」
「我哪裡講得不對了?」於羽瑄冷哼的說:「如果妳不贊同我的話,妳反駁啊!」
「我才懶得反駁。」
「那妳怪我幹麼?」
「妳可以說我是妳媽為妳請的私人保鏢。」
「我幹麼要把自己說得好像有生命危險似的!」
「但我明明是妳的保鏢。」
「不!妳只是我的跟屁蟲。」
「於羽瑄--」白蘋幾次想要抽腿,但是於薇總是用一種懇求、無助的眼神看她,叫她無法把心一橫,再加上於羽瑄確實比她小,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她就……委屈一點。「妳不要太得寸進尺。」
「去向我媽辭職啊!」於羽瑄刺激她。
「妳想得美。」
「我很不喜歡妳,妳知不知道啊?」
「我也看妳很不順眼,妳看不出來嗎?」
「那就別為五斗米折腰,去幹妳的警察啊。」於羽瑄口下不留情的說。「我不會捨不得妳的。」
「於羽瑄,想到妳被人綁架的畫面,我也不會捨不得。」白蘋盡可能保持呼吸順暢。「但既然邵嘉嘉小姐欠妳的於女士一個大人情,我們就互相容忍一些。」
「沒骨氣。」
「我只是沒妳幸運,繼承十幾億的遺產。」
「眼紅?」
「有本事妳把十幾億全揮霍光,不要帶一毛錢進棺材!」白蘋把頭撇開。
「妳嫉妒我。」於羽瑄洋洋得意。
「靠!」白蘋決定封口。
賀揚在於羽瑄捧著一堆衣服進試衣間時,快速的走向站在大型試衣問外的白蘋。他才不會真信了什麼同性戀那些話,但白蘋和那名混血美女的關係有些詭異。
「妳不去試衣服嗎?」賀揚給了她一個浪子的笑容。
「你真陰魂不散。」白蘋沒好氣的說。
「妳和這個美女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媽付錢給我。」
「付錢給妳做什麼?」
「付錢給我受氣,取悅她的寶貝女兒。」
想了一下,他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怎麼一開始沒有想到,妳是她的私人保鏢對不對?妳的工作就是要保護她。」
白蘋一個冷笑。「你的白癡級數由最高級變成了中級,有點進步了。」
「薪水高嗎?」賀揚對她的惡言不以為意。
「高。」
「那如果我出比妳現在多三倍的高薪要妳當我的私人保鏢呢?」
「三倍?!」
「妳還要更多?」
「你當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
「我出更高薪不行嗎?」
「賀揚,我才不會當你的什麼私人保鏢。」白蘋很乾脆的拒絕他。「而且你不是今天才突然成為航運大亨的獨生子,我相信你那富可敵國的老爸一定早幫你安排了私人護衛,你耍我啊?」
「私人護衛可以撤換。」
「你愛換就換,但干我鳥事?」
「白蘋,我很肯定妳不是一個有氣質的大家閨秀。」賀揚虧她。
「我從來都不是,我自己很清楚。」白蘋反而笑了。「沒有一天是。」
「但我欣賞妳的不做作。」
「我才不希罕你的欣賞。」
「和我交往看看,我覺得我們之間有某種……」他一副自己都有點厭惡的模樣。「火花,妳不會感覺不到吧?」
「火花?!」她的眼珠子差一點掉出來。「賀揚,等一下於羽瑄試完衣服出來,你再和她說一樣的話吧,你和她比較配。」
「我對那個混血美女比較不來電。」
「那太可惜了,你和她一樣討人厭。」
「我真的這麼叫妳反感?」
「難道你是萬人迷?」
「在大多數女人眼裡的確是。」
「怎麼?是不是你沒有玩過女警、保鏢,所以想換個口味?」白蘋笑著看他。「那個史小姐呢?你徹底擺脫她了嗎?她好像有滿腹怨氣和怒氣哦!」
「她是過去式了。」
「你真是沒心肝啊!人家想和你生生世世,你卻只想一腳踢開她。」她搖頭,很看不起的樣子。「你爸媽是怎麼教你的?學校老師又是怎麼教你的?」
「感情的事爸媽沒教,學校的老師也沒有教,還有,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已經因病去世。」不想死去的母親還要背個不會教育兒子的罪名,他特別強調。
「我收回那一句話並更正,你爸是怎麼教你的?」白蘋知錯能改。
「我爸比我更會『享受』感情,他的觀念比我更開放。」他一笑。「他沒再婚,但是來來去去的女人可以組好幾個女籃隊。」
「所以你們是『虎父無犬子』?」
「白蘋,妳還相信永恆、一輩子這些虛幻的東西嗎?」他的手不自主的輕觸著她的下巴,她有個很有個性的下巴。「妳可是七年級生哦!」
「我是不相信那些,但我討厭濫情。」她撥開他的手。
「我不濫情。」
「你只是上一個丟一個。」
「我沒那麼下流,一段感情到了某一個階段就會停滯不前。」他有自己的論調。
「承認你是喜新厭舊?」
「我相信好聚好散。」
「不!問題在於你對女人只有那不到三分鐘的熱度。」
「聽起來好像我只會利用女人。」他自嘲。「我不知道妳才見我兩次就這麼瞭解我,以妳這麼輕的年紀……」
「年輕未必和幼稚劃上等號。」
「一年。」他突然說。
「一年?什麼意思?」
「我付妳五百萬元整的年薪,雇妳當我的私人保鏢,就一年。」他有一批孔武有力、人高馬壯的私人保鏢,但是像白蘋這樣……比他矮上一個頭,起碼少他二、三十公斤的女性私人保鏢還沒有過。
「我像花癡嗎?私人保鏢?是要保護你的身體還是娛樂你的身體?」
「白蘋,妳很有幽默感。」他真的是對她愈來愈心癢了。「無聊時不妨考慮一下。」
「你慢慢等吧。」白蘋賭一口氣。
「這是個挑戰哦!」他逗她。
「不!是個笑話。」她頂回去。
「我不相信。」有點醉了的男人吼道:「我不相信於羽瑄不理我了!」
「她是不想理你了。」白蘋不耐煩的回他,除了要保護於羽瑄的安全,她還得替她過濾這些被淘汰出局的可憐蟲。
「我要聽她親口說。」男人神情有些瘋狂。「她一定知道我有多愛她。」
「她不想見你。」白蘋語氣強硬。
「妳是誰?妳為什麼要破壞我們?」男人把氣出在她的身上。「我一定要見她。」
「不行!」
「妳憑什麼攔我?」男人握緊了拳頭。
「你喝醉了。」
「妳這個……」他朝她揮拳。
像這類喝醉的男人白蘋碰過幾次,所以應付他們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難,幾個俐落的動作她就把男人制伏在地上,她將他的一雙手臂折到身後,痛得他哇哇大叫,完全忘了自己是個大男人。
「好痛!」他掙扎。「當心我告妳蓄意傷害。」
「你要不要臉啊?」
「我會找人來修理妳。」
「我等你!」白蘋放開他起身,看著他像個孬種的閃避她。「多找幾個幫手。」
「妳……給我小心點!」他轉身跑了。
打開身前的大鐵門,她實在有點厭了再當於羽瑄的擋箭牌,這已不是第一次。
這會兒於羽瑄正坐在客廳一張按摩椅裡,她邊享受按摩邊看著最新一期的八卦雜誌,一副愜意的模樣。
「趕走了嗎?」她笑咪咪地問。
「妳說呢?」
「他沒帶什麼危險物品來吧?」於羽瑄看多了社會新聞,膽子也愈來愈小。
「妳是在替我擔心嗎?」白蘋拿起之前喝過的礦泉水,然後仰頭喝了一大口。
「別那麼不甘願好不好?」
「妳可以自己出面拒絕他的。」
「我怕他會對我不利啊!」
「妳的逃避只會更激怒他。」
「白蘋,別忘了妳可是我的私人保鏢。」於羽瑄把八卦雜誌用力一放,隨即露出只想到自己的驕縱神色。「難道我小心自己的安全有錯?叫妳出面哪裡對不起妳了?」
「妳沒對不起我,但是妳挑男朋友的格調稍微提高一點行不行?」白蘋說完抿緊嘴。
「只是玩玩,那麼挑幹什麼?」
「妳應該懂『品味』這兩個字怎麼寫吧?」白蕷要笑不笑的。「給自己找一些品味高一點的男人,這樣就不用擔心分手時對方會糾纏不清。」
「白蘋,妳是愛情專家嗎?」於羽瑄拉長臉。「少自以為是!」
「我不是專家,但我有眼光、有腦袋。」
「妳是在暗示說我沒有腦袋、沒有眼光?」
「於羽瑄,我知道那些男人在打什麼主意,相信妳也知道,他們想人財兩得,而如果妳不願意人財兩失,那麼就給自己找個像樣點的男人。」看在母親和於阿姨的交情上,她只得嘮叨些。
「白蘋,妳是憑哪一點對我倚老賣老?」
「憑我們媽媽的交情。」
「那是她們的事,我和妳沒這種交情。」
白蘋很高興掛在胸前的手機忽然響起,這樣她就不必費心去想該接什麼話,反正於羽瑄一向不把她放在眼裡,她也習慣了。
「喂,哪位?」
「賀揚。」
她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查一下就知道了。」
「你有何指教?」她帶著怒意的質問。
「妳考慮得如何?」
「考慮什麼?」
「年薪五百萬元的工作啊!」他充滿笑意及慵懶語氣的聲音傳進白蘋耳朵。
「從沒考慮過。」
「妳看起來沒那麼笨。」
「你才要擔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憤怒的結束通話,連再見都不說。
「誰啊?」於羽瑄有點好奇的問,忘了剛才她和白蘋的唇槍舌劍。
「私人電話。」
「男朋友?」於羽瑄一徑的追問。「是不是那個賀揚?我看他對妳很有意思哦!也不知道妳是走什麼運,賀揚可是所有活的女性心目中的第一號性感殺手,不過……他若真追妳,也令人替妳擔心。」
「擔什麼心?怕我被他騙?」
「被翳倒不至於,但怕妳的心會千瘡百孔。」
「於羽瑄,少賣關子。」
「他是有名的不婚族,對任何女人的熱度絕不會超過一年,再美、再討他歡心的女人,他都一視同仁,時間差不多時就喊停。」於羽瑄把她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是真的這樣,還是大家捕風捉影?」
「如果妳不怕成為烈士,那麼……」於羽瑄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賀揚出一年五百萬的薪水要我當他的私人保鏢。」白蘋還是透露給她知道了。
「妳答應了?!」於羽瑄震驚的問。
「考慮中。」白蘋要滅滅她的氣焰。「不是正合妳的意嗎?」
於羽瑄出乎意料的沒有接腔,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目光若有所思。
國際巨星來台的首映會上,於羽瑄與賀揚都是嘉賓,於羽瑄因社交公主形象受邀,賀揚則是因為和該名巨星曾共同投資洛杉磯一家製片公司而熟識,說什麼都要來捧場,再說賀揚的吸引力和號召力絕不輸這位以動作片聞名的性格巨星。
因為於羽瑄被拉去和巨星拍照、當翻譯,賀揚順理成章的成了白蘋的護花使者。
「妳今天的打扮很青春。」賀揚讚賞說著。
白蘋穿的是小碎花洋裝,看起來浪漫、輕柔。「謝了。」
「我一直在想……」他頓了頓。
她只是瞄他一眼,很冷靜的。
「妳的職責是保護人,但是除了妳手上的小皮包,我沒看見什麼可以防身的器具,當然電影上演的我很熟悉,妳不會剛巧有一把可以放在掌心的小手槍,而這會兒正繫在妳的大腿內側……」他很嚴肅的說著他懷疑的事。
「如果是呢?」白蘋故作嬌媚的看他。
「那的確『致命』,可以令男人血脈僨張。」
「問題是……」她一哼。「你看不到。」
「所以妳的大腿內側真的藏有槍?」
「賀揚,不必挑逗我了,我或許年幼,但是並不好騙,我不會被一個只是長得好看的男人,灌個米湯就亂了方向。」她很不給他面子的說。
「只是長得好看的男人?這就是妳對我的評價?」他悶哼的問。
「傷到你的男性自尊了?」
「妳可以收回這話。」
「糟了,我還忘了加上『喜新厭舊』這四個字。」她一本正經的說。
「白蘋……」他為之失笑。
「有些女孩好騙,有些則是怎麼也不會被騙,聽清楚、看仔細,我是屬於後者。」白蘋的目光調到離她有二十公尺遠的於羽瑄身上,她才是她的責任,和賀揚哈啦會誤事。
「真的不來當我的保鏢?」他不死心的又問。
「不要。」
「我可以把薪水再提高。」
「那你可以請一隊的保全人員保護你。」
「妳真的這麼有骨氣?」
「一生出來就有。」既然他不肯走開,那麼她可以移動自己的腳步,沒必要和他ㄍㄧㄥ在那裡。
結果才站在一幅宣傳用的大海報前面不久,她竟看到史盈真走到她身側。
「是妳?!」白蘋低呼。
史盈真穿著Gucci軍綠露背上衣、一條雪白的長褲,再搭著白色小羊皮的阿哥哥厚底高跟涼鞋,看起來非常具有時尚感及自主性,她真的是一個可以叫人目不轉睛的大美女。
「妳還記得我?」史盈真一個有些叫人摸不透的高深表情,但嘴角有笑意。
「又不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我當然記得妳。」白蘋客氣但帶點揶揄的口吻。
「妳不當警察了?」史盈真早就知道。
「我現在是私人保鏢。」
「妳有這麼行?」
「應該還可以。」
「那個於羽瑄,」似乎做了功課才出現,史盈真看向依偎在國際巨星身邊,「謀殺」了記者不少底片的漂亮混血兒。「她的任性。、刁鑽是出了名的,一副被寵壞的樣子。」
「妳認識羽瑄?」白蘋訝異不已。
「我不認識她,但台北的社交圈就這麼小,再加上妳跟進跟出的守在她旁邊,她又是十幾億遺產的繼承人,所以想不出風頭都難。」史盈真似乎除了漂亮之外,還有一點腦筋。
「史小姐,妳找我的目的不是為了閒聊、扯八卦吧?」白蘋不想浪費時間。
「白蘋,我不討厭妳,所以才會找妳並且勸告妳,千萬不要當賀揚的私人保鏢。」史盈真說出她的目的。
「妳知道這事?」白蘋一驚。
「這事是秘密嗎?」她反問。
「但我沒有答應。」
「妳只是『現在』沒有答應。」
「我以後也……」白蘋突然生氣的打住。「史小姐,這是我的事,我不需要向妳做交代。」
「我只是想提醒妳別跟賀揚攪和在一起,妳會受傷的。」史盈真眼神有些森冷。
「你們都分手了。」
「賀揚是這麼跟妳說的?」她生氣的問。
「史小姐,我做不做賀揚保鏢是我的事,但站在同為女性的立場,我要勸妳別太折磨自己,離開心更寬,他不算好男人,別再為他浪費妳自己的青春。」白蘋真心誠意的勸她。
「妳這會兒話說得漂亮,但記得千萬……別步上我後塵。」說完,史盈真冷笑著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7 11:30:11
第三章
於羽瑄又因為一點小事和她的「於女士」槓上,在一氣之下,她奪門而出,自然的,白蘋要追出來,雖然她當不了這對母女的和事佬,可是她起碼可以阻止於朋瓊做蠢事。
不知於羽瑄從哪裡撿來了一根木棒,她一見停在路邊的車就想砸,當她高高舉起木棒準備砸車時,白蘋一把搶了下來。
「於羽瑄,即使妳錢多到滿坑滿谷,妳也不能這麼搞。」白蘋嚴厲的訓她。
「妳下夠格管我!」於羽瑄不屑的吼。
「妳想上警局隨妳,如果下小心上了報……」
「我高興上報。」
「那好吧!」白蘋把木棒塞回到她手裡。「妳儘管砸,反正妳目中無人,反正全世界妳最大、妳最強。」
「白蘋!」
「這樣如果能解決問題,」白蘋一個瞭解的表情。「那這世界會和平下少。」
「妳不知道做一個父不詳的孩於是什麼感覺!」於羽瑄丟出了手中的木棒,它下偏不倚的砸在一輛車的引擎蓋上。「我才不要什麼遺產,我才不在乎擁有多少錢,我只想要一個爸爸,妳懂嗎?妳該死的會懂嗎?」
白蘋只是輕輕點個頭。
「妳如果懂就表示這世上有鬼。」於羽瑄有些不可理喻的吼叫。「妳永遠都不會瞭解我的感受和我的憤怒!」
「全世界只有妳一個人是父不詳的嗎?」受夠了氣,白蘋不屑的反駁。
「妳還挖苦我?」
「於羽瑄,至少妳是一個有錢的父下詳女孩,妳要比就跟那些既沒有錢又身世坎坷的私生子比。」白蘋一臉的蔑視。「妳上輩子燒了好香了,該滿足了!」
「白蘋,我討厭妳!」於羽瑄吼。
「叫妳那個於女士開除我好了。」
「我就可以叫妳滾蛋。」
「不!妳沒資格。」
「妳為什麼不乾脆去當賀揚的保鏢?他開出了高薪要雇妳,妳是神經不正常嗎?為什麼不接受?」她說著氣話。
「誰叫我『喜歡』妳。」白蘋假笑。
突然的,於羽瑄衝到她面前,伸手就任性的想要賞她個耳光,但白蘋並非省油的燈,那些警察訓練、防身術、空手道、柔道不是練假的,她只消稍稍一側身,然後伸出手臂扭住於羽瑄的手,一個反轉,受制並且哀叫出聲的人絕對是於羽瑄。
「放手!」她狂吼。
「我可以忍受妳的壞脾氣、冷嘲熱諷,但妳最好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白蘋推了她一把,一副不要真把她惹火了的表情。「我不是紙老虎,於阿姨也不是付錢給我來讓妳打的。」
「妳……」於羽瑄氣瘋了。「如果子女士不開除妳,我要和她斷絕母女關係。」
「那妳就真的成了孤兒了。」
「我高興。」
「隨便妳!」
於羽瑄不喜歡這種屈居下風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好窩囊,一向都是大家來捧她、寵她。
「白蘋,如果我求妳呢?」於羽瑄又用吼的。「我求妳去當賀揚的私人保鏢!」
「妳就這麼恨我?硬要我去和那個浪蕩子糾纏不清?」
「這是妳的榮幸。」
「我看是惡夢。」
「很多女人求都求不來。」
「那妳去毛遂自薦好了。」白蘋不以為然的說。
「我……真想一腳踹死妳。」於羽瑄嘴巴不饒人。
「妳知足些吧!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憾,有些東西是永遠都拼湊不全的,不要總是想妳少了什麼,想想妳比別人多擁有的吧!」白蘋語重心長的勸著。
「妳少跟我說教!」
「我才沒有興趣說教,我又不是吃太飽撐著,我只是不想見妳老是傷於女士的心。」白蒙真想替她去跟於薇說聲抱歉。
「雞婆!」
「以前我老爸管我管得嚴,我也超愛和他頂嘴,父女倆只要有個不爽,可以一、兩個星期不說話,後來我爸得了肝癌,居然拖不到三個月就離開人世,我不知道孝順的定義是什麼,但如果我爸今天還在世,我發誓我絕不和他頂嘴,更不會和他冷戰。」白蘋淡淡的說出自己心裡的感受。
於羽瑄情緒稍稍的平靜了下來。
「妳和於阿姨之間的問題只有妳們母女自己能解,至於妳對我的厭惡……」她攤了攤手。「或許我真的會好好考慮賀揚的提議。」
「妳真的要當他的保鏢?」之前她說的其實都是氣話,這些日子和白蘋的相處雖談不上溫馨、融洽,但起碼她們已知道彼此的個性。
「妳說得對,我的神經又沒有不正常。」她自嘲。
「跟著賀揚,妳的名譽也完了。」
「拜託,他又不是什麼色魔或是大淫蟲。」
「但他是個對女人永遠沒有定性的冷情男子,而所有女人又總會情不自禁的愛上他。」
「我不會。」
「妳會!只要妳待在他身邊,妳遲早會被他毀了。」於羽瑄有點急了起來。
「但妳不是建議我……」
「白蘋,我才懶得和妳說這麼多。」於羽瑄氣急敗壞的。「人生是妳自己的,妳想怎麼玩是妳的事,不要後悔就行了。」
鎖上了車門,白蘋朝自家公寓走去,但愈近她家那幢公寓,她眉頭就皺得愈緊,即使她有近視眼,她也不可能會錯過那輛嶄新的流線型黑色跑車,還有背靠著車門抽煙的賀揚,他一派輕鬆等人的模樣。
「你這麼費事到底是想要幹麼?」白蘋瞄了瞄四周,發現在賀揚的車子後方還停了輛不太起眼的休旅車,車上坐著兩個彪形大漢,她很肯定他們是他的保鏢,不然就表示他有麻煩了。「你的保鏢?」
賀揚點頭,然後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到腳底下踩熄,他看起來有些疲倦,可卻更具一種頹廢的浪子氣息。
「妳下班了?!」
「今天還算早的。」如果行程是陪於羽瑄去夜店玩,那麼沒有凌晨四、五點她是不可能回家的。
「我是來辭行的。」賀揚說出目的。
「辭行?你要離開台灣?」白蘋詫異的問。
「妳捨不得?」
「不,我要去放鞭炮了。」
「我對妳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他逗惹著她。「我一離開妳就想放鞭炮。」
「你去哪?」她隨口問。
「巴拿馬。」
「不是美國、歐洲、日本那些地方?」白蘋和他閒聊著:心想既然他都要消失了,也不好趕人。
「台灣的船運公司如果要走國際路線,那麼通常要在巴拿馬設籍,所以我常巴拿馬、台灣兩頭跑,那裡我也有置產。」賀揚告訴她。
「所以你在巴拿馬也很吃得開?」
「過得去。」他謙虛的說。
「那祝你一路順風。」她毫不囉唆。
「我大概要一個月後才會回來。」
「你就是一年後才回來也是你的事。」
「白蘋,妳的嘴從來不甜是不是?」他突然用一種很親暱的語氣問她。「談過戀愛沒?」
「秘密。」她亦用同樣的「親暱」口吻回他。
「這張是我台灣特助的名片,如果妳有事找我,可以透過他聯絡上我。」他拿出一張名片,因為怕她會隨手一扔,他問也沒問她一聲就從她手中拿過皮包,接著打開,很小心的把名片放進她皮包內,然後才把皮包還她。
「我差一點喊搶劫。」她瞅著他。
「那如果這會兒我把妳壓在我車子引擎蓋上,妳會不會喊強姦?」賀揚覺得和她鬥嘴很有意思。
「現在那種行為通常不叫強姦,叫性侵害了。」白蘋糾正他,有些不懷好意。
「不管是強姦還是性侵害,總之我不會對任何女性做這種事。」他一個冷哼。
「因為你還比較會擔心女人對你性侵害?」她可以想見他的大男人心態和自戀到何種程度,他已經被女人把胃口養大了,自以為是上帝特別賜給女性的恩惠,他確信自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一個女人。
「我什麼都不擔心。」他失笑。
「當然啦,你有保鏢嘛!」
「白蘋,五百萬還是打不動妳嗎?」賀揚浪蕩、可勾女性魂魄的雙眼正看向她。「我可以再加妳『紅利』。」
「我對『你』沒有興趣耶!」
「公司的股票呢?」
「賀揚,你未免把我的身價炒得太高了,我不值這樣的價碼。」她有自知之明。「而且我聽多了有關你的傳聞,所以我不會笨得自尋死路。」
「傳聞只是傳聞。」他性感的一笑。
「那你敢說自己是那種從一而終型的男人嗎?」
「我不是。」他狂笑。
「還算誠實。」她低哼。
「我從來都不是。」他大方承認。
由於他那麼坦率,白蘋反而不知該從哪裡攻擊他,起碼他不是一個滿口謊話的男人,這算是他的優點。
他微笑的直勾勾瞧她,說不上來是什麼道理,這個女孩就是能牽動他心中某條細弦,讓他一再地找理由來接近她。
「如果我說希望妳偶爾會想到我,這對妳而言不是太難的事吧?」他滿懷希望的說,卻又已做好心理準備會碰釘子。
「我當然會想到你。」白蘋出乎他意料的說。
「妳會?!」他又驚又喜。
「為什麼不會?我也常會想到地震、颱風、瘟疫、洪水、龍捲風之類的。」她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模樣。
「這些是天災。」他喃喃道。
「天災是跟什麼連在一起?」她輕笑的問,忍著要爆笑出來的衝動。
「人禍。」賀揚的瞼有點僵。
「你好有智能哦!」她裝出小女孩似的崇拜表情。
「妳居然當我是人禍?!」他的臉色一陣青紫。「白蘋,妳--」
「既然你這麼生氣,那我不想你好了。」她故作委屈的說:「賀揚,是你不希望我想你的哦!」
賀揚腦子有一下子的空白,或許他到巴拿馬一個月也好,如果這一個月可以令他對她不再有任何的幻想或是感覺,那麼他樂於到那兒,甚至可以待上兩個月。
「保重。」他在憋下滿腹的不爽後說。
「珍重。」她回他。
「等我回來之後……」
「什麼都不會變。」
「還不知道呢!」
一群自稱於羽瑄好友的狐群狗黨要幫她慶賀生日,眾人在KTV包廂一待就到了凌晨兩、三點,若不是白蘋一直催,甚至乾脆的去結了帳,不然這一群人還不打算散。
「白蘋,妳真是掃興。」
「該走了。」白蘋冷冷的說。
「我去上個洗手間。」於羽瑄抓起她的手機。
「妳上廁所帶手機做什麼?」
「我喜歡。」
白蘋不再多說,既然都要走了,她也不想多嘮叨,就算於羽瑄想帶麥克風進洗手間,她也當沒看見,一心只想快點送於羽瑄回家,然後她亦可以回家泡個香噴噴的精油澡,鬆弛一下神經。
「走吧!」於羽瑄神情輕鬆的由洗手間走出來,接著開始收拾她所收到的禮物,大多是一些名牌的皮包或是皮夾、化妝品之類的,於羽瑄的朋友出手都頗大方,挺會巴結她的。
白蘋並不想幫她提這些東西,因為她是她的私人保鏢,可不是她的私人女傭,但是看在東西很多的份上,她也只能出手幫忙。
「白蘋,妳的朋友多不多?」在走出KTV時,於羽瑄心情似乎不錯的問著她。
「不多。」白蘋聲音平板的回答。
「妳也沒有男朋友,對不對?」
「妳真是觀察入微。」白蘋諷刺的睨了她一眼。
「那賀揚算什麼?」於羽瑄好奇。「他好像人不在台灣,我由報上看到……」
「賀揚什麼也不算。」白蘋乾脆道。
「妳的語氣好冷酷哦!」
「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好吧!我相信妳……」於羽瑄不時的左顧右盼,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她領頭往停車場走。
白蘋是個細心的女孩,她隱隱嗅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又說不上來什麼,只能提高警覺。
而就在她們走到於羽瑄的奔馳車前,前方一輛車的四個車門竟同時打開,然後下來了四名長得有點兇惡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別有居心,他們的臉上有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壞胚味道。
「於羽瑄,快打開車門!」白蘋命令,並立即拋掉手裡的東西。
「來不及啦!」於羽瑄把手上提的東西都丟到地上,然後開始找鑰匙。
「那妳快去求救,我來應付他們。」
「他們有四個人耶!」
「總之妳快走!」白蘋推著她。「我們不能兩個人同時困在這裡,照我的話做。」
「白蘋……」
四個歹徒緩緩的走向她們,其中一人還拿出一把彈簧刀,在她們面前要著,好像想將她們嚇昏似的。
「妳們最好乖乖就範。」有名歹徒說話了,一副江湖老大的姿態。
「我是警察!」白蘋用自己的身體護衛著於羽瑄,看情況於羽瑄是跑不掉了,這會兒她只能把傷害降至最低,不能讓於羽瑄被人傷及一根寒毛,這是她的職責。「你們最好不要亂來。」
「警察?」有人邪惡的淫笑。「我還沒有上過女警,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白蘋,我好怕。」於羽瑄小聲的說。
「我會保護妳。」
「但是……」
「相信我!」白蘋只能這麼告訴自己和她。
「少在那裡婆婆媽媽,站在後面的那一個,我們的目標是妳,如果妳乖乖跟我們走,那麼這個小女警……我們只會玩玩她,不會要她的命,但若妳們尖叫或是抵抗,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為首的歹徒把話講明,一副吃定她們的表情。
「除非你們踩過我的屍體,不然別想得逞!」白蘋慶幸今天穿的是牛仔褲,雖然她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但至少還有一身的拳腳功夫可以派上用場。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
「羽瑄,有機會妳就快跑。」白蘋交代。
「白蘋,把不著拚命,這其實……」
「我只能盡力了,妳要機伶些。」
「白蘋……」
沒等她說完,白蘋主動衝向四名歹徒。
於羽瑄既著急又有些害怕的看著她赤手空拳的和那些歹徒對抗,她怎麼會想出這種餿主意?萬一……刀子可是沒有長眼睛,不管誰受傷都是麻煩,她不能再這麼惡搞下去。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下去了!結束了。」於羽瑄放開喉嚨大叫。
「羽瑄!快跑。」白蘋不忘要她快逃。
「是假的,白蘋,是假的。」
白蘋不是有意要分心,但是於羽瑄的話令她一時閃了神。什麼是假的?於羽瑄是在說什麼?而就在她怔住的這一瞬間,那把彈簧刀竟不偏不倚的刺向她的腹部,她頓時眉頭一皺,覺得好痛……
「白蘋!」於羽瑄本能的扯開嗓子大叫,她看到了,大量的血由白蘋的腹部噴出。
於薇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女兒臉上,她一向知道女兒叛逆、難管教,但是她無法想像她會想出這樣的鬼點子。
「於羽瑄,我真的很想……」從來沒有對女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於薇這會兒除了生氣還有內疚,雖然邵嘉嘉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責備的話,但是這次女兒真的玩過火了。
「不要再怪羽瑄了。」邵嘉嘉心事重重的說。
「嘉嘉……」
「事情都發生了。」
「我有麻煩醫生要盡一切所能搶救白蘋。」於薇一副愧對好友的表情。「我真的沒想到我女兒會……羽瑄,妳難道不知道妳的行為已經觸犯刑法,要不是妳邵阿姨不願妳吃上官司,妳……」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要留住白蘋。」於羽瑄在手術室外大吼著。「我不知道會搞成這樣子,本來應該只是演戲而已!」
「演戲?」於薇追問。
「如果妳想留住白蘋,那為什麼這麼做?」邵嘉嘉更加搞不清楚她的目的為何。
「賀揚想要挖白蘋去當他的私人保鏢,年薪五百萬,我怕白蘋真的會去他那,所以安排了歹徒假意綁架我,用來證明我的確是需要一個保鏢,需要她,可是我怎麼知道會擦槍走火!」於羽瑄是滿心的懊悔和自責,她太異想天開了。
「賀揚?」於薇很快的想了一下。「賀銘的獨子?」
「台灣有幾個賀揚?!」於羽瑄口氣不耐煩的道。
「妳們是在說那個船運鉅子嗎?」邵嘉嘉有點進入狀況了。「我們白蘋認識他的獨子?!」
於羽瑄點頭。
「他們是什麼關係?」邵嘉嘉追問。
「妳自己問白蘋啊!」
「羽瑄,白蘋還在手術室裡,能不能醒過來還不知道。」邵嘉嘉忍不住悲從中來的落淚。
「白蘋一定會醒過來的。」於羽瑄固執的認為。「妳以為她會甘心死得這麼莫名其妙嗎?」
「於羽瑄!」於薇衝到女兒面前。「妳……」
「羽瑄,妳和白蘋似乎處得並不是很好,我一直以為妳巴不得她滾蛋。」邵嘉嘉抹去眼淚。
「我們本來就不是很好。」於羽瑄仍嘴硬。
「那妳為什麼……」
「不為什麼,或許已經是一種習慣,反正我確定她一定會醒過來,沒事的!」
於薇和邵嘉嘉互視著對方,或許這兩個年輕女孩已建立了一套屬於她們倆的相處模式,表面上她們互不鳥對方,可是其實她們已有了另一種別人無法體會的交情。
「嘉嘉,我想白蘋會OK的。」於薇擁著邵嘉嘉的肩。「我們去喝杯咖啡吧,這裡交給羽瑄,手術沒有這麼快的。」
邵嘉嘉悲傷的點頭。「羽瑄,有任何消息就打我的手機,還有……妳不要自責了。」
沒有回答,於羽瑄只是專注的看著手術室外的顯示燈。
而不知道經過多久,有人在她身邊的空位坐下,這惹得她很不高興,一堆的空位,這人居然非坐她身邊不可,當她轉頭,看到一個看似踏實、內斂的男人也正望向她時,她終於找到了出氣筒。
「你有沒有病?在手術室外釣馬子?」她得理不饒人的數落。
「於羽瑄?」這男人似乎知道她是誰。
「你是誰?」她不客氣的問。
「寧之路。」他從上衣口袋拿出了張名片,平靜而且不卑不亢的遞給了她。
「我哪知道你是什麼鬼!」於羽瑄看也不看的就把名片扔回他身上。
「我是賀揚的特助。」他再次自我介紹。
「你是……」她呆了下。
「所以我不是存心要來釣馬子的登徒子。」他收回名片,保持一貫的疏遠、客套。
「你看到電視了?」她收斂了些。
「賀先生去巴拿馬前有交代過我,所以當我看到電視……畢竟一個女孩被一群歹徒『圍殺』並不常見。」寧之路很沉穩的說。
「事情不是這樣……」於羽瑄欲言又止的。
「現在的情形如何?」
「你要向賀揚報告?」
「我的職責。」
不知道在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賀揚會不會宰了她,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她想逃避也沒有用,更何況她也不是膽小怕事之徒。
「我認為不會有事。」她肯定道。
「傷勢如何?」
「你不會自己去問醫生。」
「于小姐--」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如果那個賀揚這麼擔心白蘋的傷勢,那叫他回來台灣啊!」她瞪了這個看起來木訥但是可以給人一種莫名安全感的男子一眼。「這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扯不上。」
「那我可以在這裡等消息嗎?」
「可以,但你離我遠點。」她命令。
寧之路二話不說的起身,似乎他比她更想這麼做。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7 11:30:41
第四章
白蘋脫離了險境,但肚子上也留下了刀疤,好在除非她和人裸裎相見,不然不會有人知道,而這一刀,使得她和於羽瑄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的「難理」,她知道發展成這樣的結果也不是於羽瑄願意的,她的出發點無非是希望她能繼續當她的保鏢,可是她的玩笑太危險也太沒有人性了。
所以躺在病床上的白蘋很認真的思考她的下一步,於薇拚了命的向她道歉,於羽瑄也難得一天三趟的送來她愛吃的東西,所以她真的是左右為難,她的下一步竟會如此難跨出。
病房的門被推開,這會兒只有護上會來送藥、巡房,白蘋早講了不要她媽照料,更不要請看護,她寧可自己一個人多休息,好好的調養好身體。
「這麼早送藥……」頓了下,她拚命的眨眼。該不會是因為開刀產生了後遺症,她才會有這莫名的幻覺吧?賀揚明明應該在巴拿馬啊!
原來一接到特助的越洋電話,他馬上訂了機票回台灣,雖然電話裡寧之路有說白蘋已沒有事,可他若不親眼證實,他是不會安心的。
此刻的白蘋雖然頭髮凌亂、面色蒼白,但起碼她的雙眼仍有神,穿著病人服的她看起來還是有一種詭異的魅力,她沒事……她真的沒事,直到這一刻,他一直壓在心上的大石才落下。
「是你?!」白蘋大感意外。
從沒嘗過這種心一直揪著的痛苦感受,他一向懂得怎麼去和女人談感情,可是碰到她之後,他發現之前一直信奉的那一套全都失靈了。
「妳看起來不像受了重傷。」他慢慢的走向她的病床,想要掩飾他內心的波動。
「你以為我垂死了嗎?」白蘋仍然開著玩笑。
「妳好像一點都不怕。」他眉頭深鎖。
「怕什麼?」
「妳的膽子真的這麼大?」他的語氣帶有怒意。
「你為什麼突然跑回來?」白蘋卻不答反問。「你不是要在巴拿馬待一個月嗎?」
「妳想我是為什麼回來呢?」他眼神憂鬱的瞅著她。
「無聊。」
「無聊?!」
「吃飽太閒。」
「這就是妳的答案?」
白蘋不是大近視眼,她看得出他已在暴怒邊緣,所以她暗自警惕著最好別在虎口拔牙,收斂一些。
如果不是她才剛動過手術,他一定會把她從病床上拖下來毒打一頓,他坐了二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轉了三次機,為的是快一點回來,得到的卻是她的譏諷。
「白蘋,妳可能會讓我破例。」在幾次深呼吸後,賀揚終於可以平穩的說話。
「破什麼例?」
「我從來不打女人,但是……」
「你也別想打我。」她才沒有耐心等他說完。「既然我可以隻身面對四名歹徒,所以光是你一個人還不夠看!」
賀揚凝視著她,不再做無謂的口舌之爭,他真的是百思不解,這個女孩完全不具成熟女人有的冶艷、風情或是狐媚,可是他就是對她放不下,真應了那句老話--愈是弄不上手的,就愈叫人心癢難耐。
白蘋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這個獵艷高手到底想要怎樣?
「護士待會兒就來,你沒事就走吧!」她趕他。
「妳沒有看護或是陪伴的人……」
「不需要。」她打斷他。
「我留下來。」他不容她反對的決定。
「我會叫護士轟你出去。」她認真的說:「你是憑哪一點要留下來陪我?!」
「白蘋!」賀揚發現自己在面對她時會不由自主產生一些暴力傾向,沒有任何一個女性給過他這種惡劣的感覺,白蘋就像是一隻怎麼也不肯被馴服的野貓,總是向他伸出她的利爪,隨時想攻擊他似的。
「別以為我是隨便說說。」
「如果我想留下來,那麼妳叫整個護理站的護士來也沒有用。」他完全不在意的笑。
「你到底想怎麼氣我,我是病人。」白蘋真想按鈴叫醫院的警衛過來。
「不!白蘋,妳沒有什麼好氣的,真正該生氣的人是我!」賀揚決定和她講清楚。
「你生哪門子的氣啊?!」她不悅的問。
「妳真的想不出來?」
「我智商不高,可以嗎?」
「妳知不知道當我接到妳受傷住院的消息,那種心痛、震驚的感覺,還有從巴拿馬趕回台灣一路上所受的那種恐懼煎熬,想到有可能與妳天人永隔,那感受……」他愈說愈不能控制自己。「白蘋,妳有沒有想過這些?!」
「但是為什麼?」白蘋平靜的問。
「妳問我為什麼?」他瞪著她。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賀揚竟無法回答她。
「你真的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他只是深深的凝視她,目光不曾從她的臉上移開,他的手不曾碰觸過白蘋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可是他的心……他知道他的心已經淪陷了。
「我明天再來。」冷漠的吐出這句,他不能這麼快就高舉戰敗的大旗。
「賀揚,不必再來,我不希望……」
但他哪理她,他堅定的眼神及寬闊的背影在在表現了他的頑強和果決。
果然,第二天賀揚又出現了,他很泰然的面對著邵嘉嘉、於薇、於羽瑄,好像他是白蘋的老朋友,好像他和她們一見如故,馬上就很熟似的。
邵嘉嘉和於薇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被他給「收服」,對這個帥哥的幽默談吐和翩翩丰采,她們都很欣賞,也替白蘋高興,如果白蘋和他有結果,那麼白蘋就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可是於羽瑄的反應就完全不同了,她看賀揚的目光好像他是什麼毒蛇猛獸,但她好像忘了自己才是造成白=一重傷住院的禍首,而且若不是「於女士」一直拉她走,她好像並不介意當個電燈泡。
「那個混血兒討厭我。」賀揚不在意的說。
「你花名在外嘛!」
「我又不追她。」
「那麼你是打算追我嘍?」
對賀揚而言這是一個事實,沒什麼好迴避的,不然他幹麼一聽她受傷就趕回台灣,所以他沒有否認,給了她一個他極有勝算的表情。
「賀揚,你追不上我的。」白蘋挑明說。
「沒有我追不上的女孩。」
「也沒有人是永遠的常勝軍。」
「我會追上妳。」他向她宣示。
「我不會喜歡用情不專的男人。」
「我沒有用情不專,我對每一段感情都很用心、很認真。」他為自己辯護。
「那你未免有太多『每一段情』了。」白蘋不能接受的諷道:「你打算再談幾段感情?或者該說,幾十段感情?」
「妳誤解我了。」他苦笑。
「花心就是花心。」
「我不花心,我對每一段感情都投入,但是當感情淡了,本來就是要分手。」賀揚毫不心虛的說。
「反正便宜都是你在占,」白蘋不以為然。「你口才好不代表你是對的。」
「白蘋,我不糟的。」
「這是你自己說的。」
「只要妳深入瞭解我之後就會知道。」
「深入瞭解?!」白蘋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
「我媽過世得早,我爸一直沒有再娶,雖然他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可也從不曾看他出過問題或是想定下來,他的日子是愉快而且道遙的,我在耳濡目染之下……」他聳聳肩。
白蘋沉默須臾。…坦算有樣學樣嗎?」
「白蘋,人活著只貪圖一件事。」他以教她的口氣說著。
「你認為是什麼?」她瞟了他一眼。
「快樂。」他簡單的說/
「所以像你這樣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的不婚族覺得自己很快樂?」她犀利的問。
「妳知道我是不婚族?!」他笑著朝她眨了眨眼。
「全世界的女性大概都知道吧!」
「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什麼結婚的理由?」
「二十一世紀又怎麼了?太陽從西邊出來?小baby是由男人來生的?殺人不用負法律上的責任?一年變成十三個月?可以坐上時光機器回到過去?賀揚,二十一世紀和二十世紀有什麼不一樣,現在我們可以不吃不喝而長生不老嗎?」眉頭打結,白蘋覺得自己必須讓他知道她的想法。「我真的不想成為你『過去女人名單』上的一員。」
「妳太悲觀了。」
「還記得史盈真吧?」她舉出例子。
「沒忘,但不是好的回憶。」
「到目前為止,她和你撐了最久,但是也沒有超過一年,對吧?」她凝望著他的眸子。
「白蘋!」他有些無奈兼不耐狀。
「沒人可以超過一年吧?」
「我不喜歡沒感覺了,還刻意維持的關係。」他坦承。
「那你想我們會交往多久?」她嚴苛的問他。
「未來的事誰知道。」
「賀揚,放我一馬如何?」她拜託他。
「來不及了!」他果斷的立即回道:「我無法控制我的心了。」
「出院後,我還是會繼續當於羽瑄的保鏢。」
「她害妳搞成這樣,妳居然還要當她的保鏢?」他忍不住爆出嚴厲的指責。「妳該來做我的保鏢,我絕不會讓妳受傷!」
「那表示你根本不需要我。」
「我需要妳。」
「你需要的是其它女人。」她不客氣道。「可以由著你玩弄、陪著你一起搞假浪漫的女人,不要用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那一套來掩飾你的冷酷無情,可以嗎?」她一哼。
「妳這麼年輕卻這麼……」
「年輕並不代表笨或白癡。」
「總之我會把妳從於羽瑄那裡搶過來。」
「我會讓你難看哦!」
「這對我倒是新鮮的經驗。」
「有那麼多的女人可以任你挑,哪怕只有一天一夜,我相信她們也願意奉陪的。」
「而妳連一夜都不會給我?」
「如果你只是想知道我上了床後是什麼樣子,」她的口氣極盡諷刺。「你會失望的。」
「如果我要的只是這樣,我現在人會是在巴拿馬。」他反擊回去。「妳的身材既不豐滿也不會令人噴鼻血,相信也沒有什麼床上經驗。」
「那你還挑上我?!」白蘋為之氣結。
「是『妳』吸引了我,不是妳的身體令我不能自拔,白蘋,搞清楚了。」他不客氣的說。
突然沉默不語,她只是靜靜的瞅著他。至少他沒有說過半句謊話、至少他沒有說一套做一套,他就是她現在看到的這樣!
「於羽瑄那裡我會搞定。」他豪爽的表示。
「你不要胡來,」白蘋有些半推半就。「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孩。」
「但她終究還是女孩。」
「之路,我給你的薪水還可以吧?」賀揚在看完由巴拿馬傳過來的FAX之後,忽然對著站在他辦公桌前的特助問。
「非常好,賀先生。」寧之路很有分寸的說。
「那如果我麻煩你做些額外的事,你會同意吧?」
「賀先生,請說。」
「你知道於羽瑄吧?我是說白蘋住院……」
「在醫院見過她一次。」眉頭有些輕皺,寧之路對她的印象不是很好,不懂賀揚為什麼會提到她,叫他心裡有些七上八下。
「那好,幫我搞定她。」
「賀先生……」些許的驚訝和抗議寫在臉上,他當然知道賀揚的目的,但那和他有什麼關係,他不想和於羽瑄那個女孩有瓜葛。
「我不要她去煩白蘋。」
「但白蘋是她的保鏢。」
「你看著辦吧!」
寧之路一臉為難,這算哪門子的工作,他可以拒絕。「我--」
「之路,麻煩你。」賀揚一副委以重任的嚴肅表情。
「那個女孩很難纏。」寧之路誠實道。
「如果簡單,那還需要派你上場嗎?」賀揚微笑。「我會給你加薪,算是獎勵。」
「不是錢的問題。」
「我還是會給你加薪,算是補償好了。」
「賀先生……」
「替我辦好這事。」賀揚不再囉唆。
白蘋做了警界逃兵,所以身為她的學長兼長官的常孟可曾對她有些不諒解,她一直是他心儀且暗戀的對象,對她他是有計劃的,如果他們可以走進禮堂,那絕對會是警界的一段佳話,可是她卻半途跑去當保鏢,現在出了事,更證明他是對的。
看到他帶著束百合花來看自己,白蘋是熱情而且興奮的。
「學長,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理我了。」
「我是不想理妳,但既然妳都受了傷,還是忍不住來看妳。」常孟可本來是故意板著臉,但見白蘋如此熱絡,他反而完全卸下了心防。「白蘋,回來吧!」
「回去哪裡?」
「警界啊!我會保護妳、照顧妳。」他在她病床邊的椅子坐下。「有我罩妳,像今天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
「學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但是……」她伸伸舌頭,沒有說出不可能這三個字。
「妳不想回警界?」
「我的個性可能不適合。」
「妳還年輕,假以時日妳可以勝任的。」
「我當私人保鏢也很有挑戰性。」
「妳受了傷!」他要她正視這個事實。「當警察妳至少配了槍,可是當了私人保鏢後妳有什麼武器可以保護自己?」
「當警察就保證不會受傷嗎?」
「妳在強辯!」
「學長,我有我的理由和原因。」白蘋一直很尊敬常孟可,因為他真的很關照她。「我又不會一直當私人保鏢,等存夠了錢,我可能會出國深造,我有我的人生規劃。」
「白蘋,我也有我的人生規劃。」常孟可脫口而出。該告訴她嗎?是時候嗎?
「是什麼?」她好奇的問。
「我想……」他畢竟不是那種直來直往的人,又怕告白被拒絕,自己不知道要拿什麼臉面對她,所以欲言又止的。
「我等著聽呢!」她親切的催他。
「白蘋,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有什麼我該知道的?」
常孟可看著她,不知道她是真的少一根筋,還是在裝傻,以她的冰雪聰明,她不該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可是她又一派如此自然的神情,叫他更加退縮。
白蘋關心的看著他。這個一向辦案有效率而且前途大好的男人這會兒似乎碰到什麼難題般,他方正的臉上滿是掙扎。
「學長,我是不是很笨?」她責怪自己。「你要不要說得清楚一些?」
「沒什麼啦!」常孟可還是當狗熊了。「總之我希望妳回來警界,我會替妳打點一切。」
她搖搖頭。
「白蘋,我不會害妳。」
「我知道你不會,但回警界這不是我要的。」
「妳真打定主意了?」他歎息。
「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雖然白蘋出院了,可還是先暫時留在家裡休養,於羽瑄仍把私人保鏢的「名額」留給她,而由於要一個人進進出出,所以於羽瑄特別的小心,生怕樹大招風招致不測。
是以她很肯定不是自己多心,確實有人在跟蹤她,而且不是這一、兩天的事,她想了半天,決定挑個對自己有利而且是大白天的時機,揪出這個跟蹤者。
她拐進百貨公司的洗手間,等待對方自投羅網。
而她一直沒出來的情況令寧之路操心,顧不得自己會被當成色狼,他沒有多想的衝進女洗手間,生怕她出了事。
於羽瑄這會兒正站在烘手機的旁邊,她一邊抽著涼煙、一邊好整以暇的等待「歹徒」現身,她於羽瑄可不是好欺負的。
「是你?!」
寧之路忽然覺得自己好白癡,她只是在耍他,根本沒事,瞧她這一副大姊大的模樣,看來需要保鏢的絕不會是她,她比一般人危險、狡猾得多了。
「妳沒事。」他笑得有些僵硬。
「你是那個……什麼路?」
「寧之路。」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管你是什麼路,你跟蹤我幹麼?」她表情很囂張的把抽剩下的煙彈掉。
「我不是跟蹤,我是保護妳。」寧之路百般無奈的說,再多的薪水也彌補不了他受創的自尊,這會兒他人還在女洗手間裡。
「我是哪裡需要你保護了?」她手指戳著他的胸膛,很目中無人的模樣。
「我們出去談。」他忍讓她的囂張行徑。
「在這裡談有什麼不好?」她很故意的問。
「這裡是女廁!」他想扁她。
「那你進來幹麼?你明知這裡是女廁。」她很樂於看他不知手腳該往哪放、眼睛該往哪看的窘狀。
「妳一直沒有出來。」
「我就算想在這裡下蛋也不干你鳥事!」
「於羽瑄,妳長得這麼漂亮,為什麼說起話來這麼的叫人反感?」寧之路再也忍不下去了。
「反感?就算你想吐也是你家的事,誰叫你跟蹤我。」她一直推著他,當他是什麼小混混。「什麼路的,我警告你不要再跟我,不然我報警。」
「妳以為我願意?!」他忽然伸出自己的雙手抓住她的雙臂。「妳夠了沒?」
「我會喊色狼哦!」
寧之路實在是無路可退,只好把她從女洗手間裡拖出來,他不要自己的一世英名毀在這個小妖精手裡,不值得!
「你敢拉我出來?!」於羽瑄大怒。
「是賀揚拜託我來『保護』妳,他知道白蘋在家裡休養,妳現在是一個人。」他惡狠狠的說。
「他少假好心,他根本是想和我搶保鏢。」她完全不領情。
「如果妳真的需要保鏢,給妳自己找個『真正的』保鏢如何?」他冷冷的建議。
「你看不起女性?」
「妳別鬧了。」
「什麼路的,你憑什麼管我的事?」
他突然放開她的手,但接著卻捧起她的臉,低下頭用震怒的雙眼瞪視她。「是寧之路,不是什麼路的!」
「你--」她被他嚇了一跳。
「記好我的名字。」
「你凶什麼?!你……最好離我遠遠的。」她用已經自由的手扯下他捧著她臉頰的雙手。
「我巴不得如此。」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7 11:31:12
第五章
賀揚的堅持及誠意,的確拉近不少他和白蘋之間的距離,他的打死不退和每天固定的噓寒問暖令她漸漸撤除防衛,或許人都是可以改變的,也或許賀揚其實沒那麼不定性,在家休養的她甚至有些喜歡上他。
但是真正令她投向他的卻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一日晚上一輛闖紅燈的車子毫無預警的撞上正要過馬路的邵嘉嘉,邵嘉嘉當場死亡,肇事的車輛卻逃逸無蹤,這殘酷的事實令白蘋崩潰。
如果沒有賀揚……
沒有他陪她度過每一個白天、黑夜,幫她料理母親的後事、幫她搞定大大小小一切瑣事,今天她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的空殼,沒有他,她撐不起她原本的世界。
辦完了母親的喪事,捧回她火化後的骨灰,白蘋已經沒有眼淚可以再流。才二十出頭,她竟已深深體會到人世無常。老爸肝癌過世是可以預期的,縱使感傷也還可以接受,但是「邵嘉嘉小姐」……她竟這麼突然的離開了她。
看著白蘋安置好她母親的骨灰罈,賀揚知道這事已告一段落,這一陣子他就像是她的守護神,她負責悲傷、哭泣,他則替她扛起所有的擔子,讓她可以度過這一段艱辛的過程。
「白蘋,該開始妳另一段的人生,打起精神,向未來看吧!」他實際的說。
「但是……」淚還是無聲無息的流下來。「我再也不能叫她邵嘉嘉小姐,再也吃不到她煮的菜、再也不能和她撒嬌……」
「妳們母女的緣分或許就只有到這裡。」
「但這不公平,她五十歲都不到啊!」
賀揚下語,他只是擁著她的肩,默默的把自己的堅毅傳給她,有些時候言語顯得多餘,而他一向不太廢話。
「謝謝你。」沒有仰頭看他,可是白蘋忽然冒出很誠心的一句,她抹去臉上的淚水。
「我其實沒做什麼。」他不敢居功。
「如果沒有你……」
「妳還是可以面對一切的。」
「我是可以面對,但不可能這麼的『輕鬆』。」
「我只是去做我做得到的事,妳不必有壓力或是覺得欠了我什麼,如果妳有這想法,那是愚蠢。」他很明白的說。
白蘋咬著唇,更加的點滴在心頭。
「想想妳的下一步吧!接下來妳有什麼打算?妳的傷已經完全康復,妳總有真實的人生要繼續,對媽媽的那份不捨和想念妳可以收藏在心底,可是日子每一刻都在妳眼前。」
「於阿姨有提議要我搬去她那裡。」
「妳答應了?!」賀揚有些意外。
「沒有。」
「那好。」他鬆了口氣。
「有於羽瑄作伴……」
「白蘋,那個混血美女可能因為邵阿姨的死對妳收斂她的脾氣一陣子,但不要多久,她那種大小姐脾氣又會發作。」賀揚可以想像的說。
「羽瑄已經改了很多。」
「之路妳是見過的,妳知不知道於羽瑄曾經一火就拿起桌上的水潑向他?」他是好不容易才安撫下數次欲遞出辭呈的特助。
「羽瑄是有些脾氣,那寧之路的反應呢?」
「為了男人的面子,他只好當眾把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打她一頓屁股。」賀揚笑道。
「羽瑄一定會抓狂。」
「她是差一點把那家餐廳掀了,不過之後她不敢那麼囂張了。」他相信於羽瑄得到了教訓。
「寧之路說的?」
「他很肯定。」
白蘋卻不這麼認為,於羽瑄或許會收斂一下,但是人的本性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徹頭徹尾的改變。「羽瑄不壞的,在她叛逆、任性的外表下,其實有著一顆脆弱的心,對她而言父不詳這事給她的打擊很大。」
「白蘋,不用麻煩於女士她們一家,我就可以照顧妳。」賀揚攬下責任。「讓我照顧妳。」
「我不懂你這『照顧』的意思。」她排斥的說。
「妳可以搬來和我住。」
「和你同居?」
「怎麼說都好。」
「賀揚……」白蘋一時無法作答。
「這不是趁火打劫也不是趁虛而入,我不會勉強妳做任何事,凡事順其自然。我不是那種會勉強女人的男人,不管將來我們的關係有何改變或是妳給我什麼回答,絕對都是妳自己心甘情願的。」賀揚坦然道。
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頓時湧上白蘋心頭。從她受傷他由巴拿馬趕回來,一路到母親意外過世,她全賴他的扶持、照料,她還有什麼好挑剔,這樣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好矜持的,尤其是至今,他不曾開口向她「要」過什麼。
「我願意。」她猝然的開口。
這不是賀揚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爽快的答應。
「我會搬去和你住,但我不需要你的照顧。」
「妳和我計較什麼啊?」
「我媽生前買了保險,加上我又有工作能力,我可以養我自己,我……」她掀起一抹感傷的笑容。「只是要個伴,我不想孤單一人。」
「那就讓我們當彼此的伴。」賀揚回以她一個耀眼的笑容。
氣白蘋拒絕她們的好意跑去賀揚家住,於羽瑄有好一陣子不理她,但是過了一陣子,她還是忍下住,把白蘋約了出來。
現在的白蘋看起來除了神清氣爽,還有一種在談戀愛的甜美氣息,她的雙眸閃閃發亮,嘴角總是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自然笑意,髮型變了,穿著也是最新一季的夏裝,整個人散發著燦爛的光芒。
「白蘋,老實說!」於羽瑄以像是審問犯人的口吻問著。「妳和賀揚上床了?」
「羽瑄!」沒正面回答,但白蘋的臉紅與嬌羞已給了她答案。
「處女又少了一個。」於羽瑄一哼。
「妳找我出來喝下午茶,只是為了要逼問我是不是和賀揚上床了嗎?」白蘋開始反擊。「妳不會這麼無聊吧?」
「妳不後悔?」
「羽瑄,我不是和惡棍或是敗類上床。」
「妳不怕被拋棄?」
「妳怎麼不擔心我拋棄他?」
「因為向來就只有他拋棄女人,從來沒有女人拋棄過他。」於羽瑄愈說愈氣。「我早告訴妳賀揚是一個怎樣的男人,他不會對女人投入全部感情,妳只有一年……最多一年的『使用期』。」
「於羽瑄!」白蘋一臉難堪。
「他對妳很好?」於羽瑄又臭著臉問。
「真的是很好。」
「那等到那一天到來時,妳會更加痛不欲生。」
「哪一天?」
「他宣佈和妳玩完的那一天。」
如果不是修養夠,如果不是很瞭解於羽瑄的個性,那麼白蘋這一會兒絕對會拂袖走人。
「白蘋,我還是缺私人保鏢。」於羽瑄撇了撇嘴說。
「現在不是有個寧之路……」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跟屁蟲!」她忍不住四處張望了下。八成是知道她要和白蘋喝下午茶,加上又是大白天的,所以沒有看到那傢伙的蹤影。「賀揚真是有夠惡毒。」
「我見過寧之路幾次,他人很客氣、很友善。」
「他像水蛭。」
「羽瑄,他也滿腹委屈。」
「那叫他不要在我視線一百公尺以內出現。」
「但賀揚也是考慮妳的安全,妳一直沒再請私人保鏢,而妳的身價又如此高。」白蘋替賀揚辯護。
「那是因為我在等妳。」於羽瑄理直氣壯的,「改天不要怨我沒有提醒妳,我一直在當壞人、當烏鴉,目的也是希望妳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賀揚是個不婚族,他不會給妳穿白紗的機會!」
「羽瑄,談點別的吧!我的事我會自己處理。」
「妳完了。」於羽瑄一臉替她悲哀的表情。
「好!我完了、我毀了,哪天我若被賀揚掃地出門,我保證絕不會去向妳哭訴,可以嗎?」白蘋拿起皮包。「我還有事,我要先走!」
於羽瑄沒有攔她,她知道白蘋有魅力、有值得人愛的地方,可是她的對手是賀揚,她的命運……於羽瑄真的擔心。
在白蘋生日的這天,賀揚包下一家精緻的法國餐廳,請了一隊爵士樂團演奏,再加上一屋子的心形氣球,還有一條鑽石項鏈,然而這樣的嬌寵和陣仗並沒有令白蘋雀躍,她反而顯得有些鬱鬱寡歡。
「還不滿足?」賀揚揶揄她。
「你一向都這麼大手筆?」
「問題是妳開心嗎?」
「我只想知道這是不是你的一貫伎倆。」她故作幽默,但其實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你對你每一任的女人都這樣嗎?」
他露出有些冷傲的笑容。「白蘋,今天是妳的生日,我只是想給妳一個比較愉快的記憶,我不是在演戲,我是真心想這麼對妳。」
「所以你從不曾對任何女人這樣過?」她帶著希望的問。
賀揚卻沒有回答,因為他不想說謊。
「有?」白蘋失望了。
「妳不要去想我的過去,或是我和那些女人做過什麼,這樣妳的心情才會一直很好。」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我希望妳快樂,我希望我們在一起時是快樂的。」
她也知道自己不該掃興,賀揚願意費心思去安排這一切,她該沉浸在幸福的喜悅裡,她不該在雞蛋裡挑骨頭。
「你什麼時候要再到巴拿馬?」她忽然問。
「下個月初。」
「我可以一起去嗎?」
「我得待上一個月,妳在那裡會習慣嗎?」他替她著想。「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不同,如果妳待在那裡,能做的就是等我下班回家。」
「我只是隨便問問。」她擠出一個笑容。
「白蘋,項鏈先收起來。」因為她脖子上已戴了一條,所以他沒有立刻為她戴上自己精心挑選的鑽石項鏈。
「一定很貴。」
「我花得起!」他大方的道:「鑽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哪天若是有需要,還可以應急,妳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對我這只是一條項鏈,但對妳……它可是非常有用處。」
「你都替我想好了?」白蘋忽然有股莫名的感傷,但她聽話的把鑽石項鏈收進皮包裡。
「吃完大餐,我再帶妳去看夜景。」
「看完夜景呢?」
「順其自然。」賀揚給她一個有點曖昧的笑容。
「你好像很老練,很習以為常這樣的模式,賀揚,我知道我不該去翻你以前的事,但是你到底跟多少女人這麼玩過?」她會吃醋、會受不了。
「白蘋……」他有些不悅。
「我無法控制我的好奇。」
「妳只要把握現在就成了。」
「現在?」只喝了一杯葡萄酒,白蘋沒有一點醉意,但是她希望她醉,因為於羽瑄的一些話常會突如其來的竄進她腦中。「這就是我們擁有的,賀揚,你敢不敢對我說一聲我愛妳?」
「怎麼了?妳平常還好好的,但是今天特別難溝通。」
「我在床上有沒有取悅你?」她像發神經的突然又問。「我的沒有經驗,會不會叫你覺得乏味?」
「妳不會一杯葡萄酒就醉了吧?」
「你膩了嗎?」
「白蘋,不要破壞這一個屬於妳的夜晚。」
「因為只有一次?因為你不會幫同一個女人過她第二次的生日,對不對?」雙眸中有著晶瑩的淚光,她有些哽咽的說,
賀揚無從反駁,此時的氣氛有點沉悶,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令人呼吸不暢的因子,本來以為可以給她一個最浪漫的回憶,卻適得其反。
看著他,白蘋知道自己說對了,但是這能怪他嗎?他一直就很坦白他的一貫習性,沒有對她花言巧語過。
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後她一口氣喝完,立即的,她打了個酒嗝。
「白蘋……」
「跳過看夜景,我們直接回家。」她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臉上還帶著性感的笑。
「妳……」他失笑。
「我們直接上床做愛。」她聲音不小的說。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
「你喜歡我裝聖女?」她露出狐媚的表情。「可以,今晚我們可以來個角色扮演!」
賀揚當然想和她上床做愛,她之前是沒有經驗,但在他的調教之下,他們已配合得天衣無縫,享受魚水之歡不是難事,白蘋是一個很聰明的學生,她學得超快。
「我保證今夜我不會和你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她的眼睛朝他勾了一下。「我的生日……我要牢記這一夜。」
「我會讓妳得到妳想要的。」他投以一記可以燃燒她的瘋狂眼神,隨即起身。
「我也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
「白小姐,妳懷孕了。」
白蘋怔了一下,一時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煩惱。
「恭喜妳,八周大了。」
「八周大……」她喃喃自語。
也許是沒有在她臉上看到欣喜,所以女醫生馬上擺出職業態度。
「如果想拿掉要盡快。」
「我沒有要拿掉。」白蘋馬上回答,一臉的驚恐。「這是無價的小生命。」
哀很好。」女醫生露出了笑容。「那妳要定期產檢,並且留意我所交代的事。」
「妳……真的確定我懷孕了?」她不放心的再問一次。「我可不可以再做一次檢驗?」
「妳是真的懷孕了。」女醫生耐心道:「真不放心我可以幫妳照超音波再確認,不過應該沒有那個必要,我百分之百肯定妳懷孕了。」
白蘋楞楞的點頭。
「那就先這樣了,我會要護士發一本媽媽手冊給妳,一個月後我們再見。」
「我真的要當媽媽了?」
「錯不了。」
讓自己的心情沉澱數日之後,白蘋才決心面對問題,但是她可沒打算讓賀揚知道她懷孕,她不要他有任何道德上的壓力和負擔,她要的是他的甘心願意。
不會做菜的她要人送來了外燴,今晚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一晚,關係到她未來的一生。
忙完了台灣的事,過兩天賀揚要到巴拿馬一趟,當白蘋希望他今晚盡早的回來,他做到了……九點,算早吧?
看到一桌豐富的佳餚,他有些困惑。「我忘了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
「你快到巴拿馬了,所以……」
「白蘋,我會再回來。」他親吻了下她的唇。「好甜,妳有一張全世界最軟的嘴。」
白蘋笑笑,和他一起坐上餐桌吃晚飯,兩人一邊愉快的交談、一邊享受美食,就像是一對恩愛夫妻,真正的幸福……大概也就是這樣吧!
在吃甜點時,她決定是該進入到關鍵時刻,她沒有時間好拖了。
「賀揚,我在你這住了多久?」
想了下,他淡淡一笑。「四個月了。」
「你心生厭煩了嗎?」
「在這種時刻,妳不會是要找碴吧?」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破壞氣氛。
「你還可以繼續忍受我吧?」
「白蘋,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有像對妳這樣的感覺。」他平靜的望向她。
「那你願意娶我嗎?」她正色道。
整個人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一拳,他不只是錯愕,還有著措手不及的表情。
「不願意?」她輕輕又說。
「唉,我發現我愈來愈不瞭解妳了,我一直以為妳很瞭解我們之間……」
「不會有婚姻這關係!」她很快的替他說完。「你是個不婚族。」
「那妳為什麼問?」
「我以為人是可以改變的。」
「我跟妳講過……」
「我知道!」她不禮貌的又打斷他。「但是我覺得至少我該做最後一次確認,這樣我的決定才會比較容易下。」
「妳要決定什麼?」把甜點推到一邊去,賀揚突然覺得這塊巧克力蛋糕令他有些噁心。
「我要離開這裡了。」她面容平靜的告訴他。
「妳要離開了?!」他又驚又怒。
「我……膩了這種關係。」
「妳膩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交往過的女人跟他講這種話,這對他而言真是破天荒的經驗,一向只有他提出分手,可是她卻這麼平和的說要離開他,說她已經膩了。
「我不能欺騙自己,我是膩了。」白蘋面下改色。「賀揚,對不起。」
「妳跟我說對不起?」
「我很抱歉。」
「妳抱歉?」
「我們好聚好散吧。」
「妳跟我提好聚好散?!」賀揚猛的站了起來,椅子被他下經意的撞翻倒。「這是什麼以退為進的伎倆嗎?妳要我娶妳?」
「不,我不嫁你。」她已看破。
「妳不嫁我?!」他冷冷的嘲笑她。「那妳到底有什麼目的?妳要什麼?」
「離開你。」
「就這樣?」
「我只要這樣。」
賀揚沒碰過這麼棘手的女人,她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不玩遊戲也不搞什麼整人的把戲,我更不愛不明不白,所以用妳最簡單的文字說出妳的企圖,我在妳眼中可能有點白癡,但我相信我會懂的。」他氣得快噴火,但他只是冷漠的看著她。
「讓我走就對了。」
「沒有交代、解釋,也沒有原因?」
「我說我膩了。」
「才四個月妳就膩了。」嚥不下這口氣,賀揚的男性自尊令他怒火中燒。「白蘋,妳厲害,妳比我行,我佩服妳!」
「謝謝。」她冷靜地回答。
「妳真的好好考慮過後果了?」
「後果?」她嚇了一跳。
「我不會再讓妳回來,即使妳求我。」他冷酷的告訴她,他可不是那種會吃回頭草的男人。
「我不會求你的。」她淺淺一笑。
「說不定妳一踏出這裡就後悔!」
「不會,我想過了。」
「妳真的知道妳現在是在搞什麼鬼?!」賀揚想掀桌子,更想赤手空拳拆了這整個地方。
「我知道。」
「那妳滾吧!」他又冷又兇惡的丟下一句。
雖然常孟可曾氣得揚言不再幫她,但是白蘋這會兒也不可能去找於薇母女,所以硬著頭皮,她還是來到常孟可在警察局裡的辦公室,畢竟他曾是她的學長,也承諾過他會罩她,只要她回警界。
常孟可當然知道她和賀揚同居,這事還曾上過八卦雜誌,因為白蘋曾是女警及私人保鏢的身份令媒體們很好奇,很想刺探。
「學長。」她有些心虛的叫。
常盂可只是用一種研究什麼的眼神去看她,並沒有立即應話,他的表情深不可測。
「我……需要幫忙。」她囁嚅的說。
「妳該去找賀揚才對。」他酸溜溜的回了句。
「我離開他了。」
「是離開還是被甩?」
聞言立即轉身,白蘋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向常孟可求援,其實她不是非找他幫忙不可,只是以他警官的身份,人面應該比較廣,各地方也較熟,她現在需要一個地方待產,而且最好是在南部。
見她轉身,常孟可馬上起身,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他是氣她,但是他不可能對她袖手旁觀、不聞不問。
「我該怎麼幫妳?」
「我需要一個住的地方,要在南部,而且還要有人能幫我坐月子、照顧小孩。」
「妳……」他震驚的看向她的腹部。
「我懷孕了。」她坦然道。
常孟可久久無法言語。他真的毫無機會了嗎?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7 11:31:47
第六章
寧之路為賀揚工作了數年,但是從沒有見過他像這兩天有如狂躁惡魔般,時而暴怒、時而抑鬱,與他往常一派瀟灑的模樣天差地別,這個浪蕩子好像是陰溝裡翻船了。
「還有問題嗎?」明天賀揚就要到巴拿馬,就要暫別台灣這個令他此刻充滿負面情緒的地方。
「不敢有。」寧之路悶悶地回答。
「這是什麼回答?」他冷然的瞇著眼問。
「這時如果有問題我也不敢……」
「寧之路!」賀揚沒耐心的吼他。
「要運去美國的那三十個大貨櫃,目前海關還不放行,我怕會誤了交貨的期限,本來關節已經打通,可是……」寧之路遲疑了下。
「還有可是,問題在哪?」
「有個海關的高級長官的女兒好像被你甩過。」
賀揚回想著,在他交往過的女人中,好像是有這麼一號人物,但那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現在才刁難有沒有搞錯啊?!
「這和我們的貨櫃有哪門子關聯?」
「人家老爸現在的官位更高,要找我們麻煩更容易,那些貨櫃沒有問題,就是故意被攔下來不驗。」寧之路報告著。
「電話號碼給我。」賀揚當機立斷。
「你要我……」
「當然是那個高官的女兒,我還有今晚的時間可以安撫她。」他冷冷的說。
「那白蘋不會生氣嗎?」知道事有蹊蹺,寧之路卻故作渾然不知的問。
「寧之路,你找死是不是?」
「我是怕白蘋誤會。」
「她已經沒誤會的資格和機會。」
「你們……分了?!」
「你豬頭嗎?這麼明顯的事實你還要問。」賀揚不曾這麼無理的護罵過任何一名員工,所以一罵完,他馬上向寧之路道歉。「我收回,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我不准你再提白蘋這個人。」
「那於羽瑄怎麼辦?」
「你愛怎樣就怎樣。」
「不用管她了?」
「除非你是個被虐狂。」
有一件事寧之路一直沒有說,其實他和於羽瑄已開始交往,他們算是不打不相識,自從他將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打過她一頓屁股後,她的壞脾氣還是一樣,可是再也不敢當他是軟腳蝦。
有些納悶,賀揚以為這會兒寧之路應該高興得跳起來,可是他卻沒有任何歡欣的表-不,莫非……
「之路,你和於羽瑄……」
寧之路表情有些無奈,但他的嘴角卻勾起笑意,明明很快樂的樣子。
「你真的有被虐狂?!」賀揚此刻最見不得的就是沉浸在戀愛中的男女。
「於羽瑄是任性、跋扈些,但人不壞。」
「還有十幾億的身價。」賀揚提出。
「我不希罕那十幾億,如果我和她真有結果,我將要求她捐出那筆錢,我不會讓那筆錢成為她和我之間的阻礙。」平靜的說完,寧之路早想過如何處理這「麻煩」。
賀揚投以激賞的眼神。
「我不要她一毛錢。」
「但是要伺候一個那麼驕縱的混血美女,你想清楚了嗎?」賀揚以朋友身份提醒他。
「那麼和一個大方、討人喜歡的前女警分手,你又想清楚了嗎?」寧之路模仿他的口吻。
「我警告過你別再提她。」
「我沒提到名字啊!」
「電話號碼給我之後,我要你立刻從我眼前消失。」賀揚怕自己會有暴力行為。
「先祝你一路順風。」寧之路說完馬上後退轉身。
「滾!」賀揚一個無聲的嘴型。
當寧之路出了他辦公室之後,他瞪著電話良久,好像它是他的前世仇人,下一秒,他起身抓起它砸向了牆壁。
當常孟可趕到時,只見白蘋躺臥在一片血泊之中,她的手裡還抓著電話,口裡逸出痛苦的呻吟,臉上有汗水也有淚水,好像快要休克似的。
「白蘋!」他衝到她的身邊,然後抱住了她,她的血立刻染紅他的衣服。
「我要拿……櫥櫃裡的罐頭……」
「我馬上叫救護車!」常孟可急切說著。
「不小心……摔了下來……」
「妳會沒事,」他馬上搶過她手中的電話,開始撥號碼。「妳一定會沒事。」
「本來沒有流血……」
「白蘋,不要說話。」
「可是過了不久,我的下腹開始好痛……」知道他在叫救護車,所以她是有些在自言自語。「血開始慢慢的流。」
一講完電話,他又再緊緊的抱住了她。「救護車馬上就來,妳再忍耐一下。」
「我的寶寶……死掉了嗎?」她突然有些抽噎的說:「我是不是失去了我的孩子?」
「先不要擔心這個,妳流了好多血。」
「幸好你剛好來南部開會。」她淒慘的笑。
「唉,妳看看妳,」常孟可既痛心又萬般不捨。「妳看妳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
「我不是存心要跌倒的。」她立刻泣不成聲。
這時救護車刺耳的鳴叫聲傳來,他馬上抱起她。「我們要去醫院了。」
「我要孩子……」她嚷嚷。
「我會告訴醫生。」
「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她突然瘋狂的叫。
「白蘋……」
「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說完,她昏了過去,好像再也無法承擔這一切。
於羽瑄有好一陣子都沒再見到白蘋,這會兒見到她,她有一種好像隔了好幾世紀的感覺,白蘋看起來比以往世故、冷漠了些,她的眼神少了昔日的開朗。
她知道白蘋和賀揚分手的事,如果不是寧之路用他的項上人頭保證,本來她還不肯相信,雖然她曾跟白蘋說她不看好他們,也不相信他們會有結果,可是她又希望遽然失去母親的白蘋能收服那個浪子,結果她真是烏鴉嘴,他們並沒有結果。
白蘋比之前顯得更加清瘦,她剪了頭齊肩的短髮,看起來像是個早熟的高中女生,對她而言,她生命中很多美好的東西都被上帝收回去了,包括她深愛的人,及曾不顧一切的感情。
「於羽瑄,我現在有兩個選擇。」白蘋沒有太多的寒暄和問候,直接導入重點。
「我聽聽看。」於羽喧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再回鍋當女警,或是我可以重作馮婦當私人保鏢。」她眼神很平靜的說。
「妳現在又想到我的死活了?」於羽瑄嘟嘴道。
「當然我不是要向妳搖尾乞憐,如果妳真有需要再僱用我,如果妳已有其它保鏢……」白蘋笑笑,一副她絕不勉強也不要人可憐的模樣。
「賀揚和妳真的分了?」於羽瑄追問。
「一定要談嗎?」情緒沒有任何的波動,白蘋好像當自己是局外人似的。
「當然要談。」於羽瑄堅持。
「分了。」白蘋很帥氣的拋出兩個字。
「有其它女人介入?」
「有沒有其它女人介入現在還重要嗎?」她居然笑了出來。「羽瑄,除非妳是狗仔隊,否則我想妳不必這麼好奇,分手就是分手,原因是什麼都無所謂,再去深究只是浪費時間。」
「妳好像一點都不傷心、生氣?」於羽瑄仔細瞧她。
「人生總要繼續。」
「這麼想得開?!」真的跌破了眼鏡,於羽瑄的小叉子都快把盤子裡的蛋糕給戳成了泥。「為什麼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賀揚到巴拿馬已超過一個月,他該回來了,但是他好像沒打算回來。」
「是我的錯嗎?」她無關痛癢的問。
「而且他的下一任情人至今還沒有著落。」
「我該負責嗎?」
「白蘋,少給我那種好像……」她的雙手比劃了半天。「好像老僧入定般的臉,妳這種見鬼似的冷靜叫我很倒彈。」
「我只能說他的事我不予置評。」
「就勉強說我們是好姊妹好了,拜託妳告訴我這整件事的曲曲折折,我只問這一次,然後我發誓我絕不再囉唆。」於羽瑄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女孩,她也是真的關心白蘋。
思考了一分鐘,在一聲長長的歎息之後,白蘋決定讓她明瞭一切。
「我懷孕了,」看到於羽瑄差點從椅子跌落,她也只是笑笑。「我不想用這牽絆住他,所以就提出分手,因為他是個百分百的不婚族。」
「那孩子呢?」
「流掉了。」白蘋勾起一抹有些飄忽的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沒有保住。」
「白蘋,」於羽瑄露出非常心疼她的表情。「我不知道妳……妳現在的身體狀況好嗎?」
「我都復元了。」
「我需要保鏢。」於羽瑄脫口而出。
「我說過,我不要同情。」她有言在先。
「我像是那種會同情人的女孩嗎?」於羽瑄故意做出一副冷酷狀。「我還是有十幾億的身價,我需要保鏢啊!」
「之前不是有個寧之路……」
「他是他,我要妳當我的保鏢。」
「好,就跟以前一樣。」白蘋點點頭。
「一言為定。」
於羽瑄全身上不只套著一件寧之路的襯衫,她赤著腳,手裡拿著一筒冰淇淋吃著,而這會兒寧之路只穿了條休閒長褲,光裸著上身,他正站在瓦斯爐前,煎著火腿和蛋,想要幫於羽瑄做一個三明治。
「今天我和白蘋見面了。」兩人之間沒有什麼秘密。
「她好嗎?」他關上瓦斯爐。
「外表看起來很好,但是她的內心……」她點到即止。「她一定很痛苦,接連失去她生命中兩個重要的人,老天!」
「兩個?我是知道她媽媽意外車禍死了,但和賀先生分手這下算是……」寧之路用比較理性的態度說。
「不是賀揚啦!笨。」接過裝火腿和蛋的盤子,她拿出吐司,開始把火腿、蛋一層層的放進去,再加上美乃滋,弄好後,她先咬了一大口再交給寧之路。「好吃!」
「妳要學著煎蛋和火腿。」寧之路馬上說。
「你會就好了。」
「於羽瑄,妳想當一輩子的大小姐?」他咬了一口三明治。「我們討論過的。」
「我才不會把錢捐出。」
「妳……」
「頂多我們分手。」她刁蠻的說。
不搭腔,他走到客廳,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然後按到體育台,他總可以不理她吧,好在這裡是他的地盤,他可以做自己的主人,大不了不鳥她。
於羽瑄其實很怕惹他不高興,因為他不是沒有骨氣的傢伙,只要她令他不爽,他就冷落她,而她最受不了他這樣。
她跟著他來到客廳,而且毫不考慮就一屁股往他大腿上一坐,並且大口的咬著他手上的三明治,然後撒嬌的看著他。
「下去!」他趕她。
「No!」她乾脆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
「妳剛不是說分手嗎?」
「我是說如果情況……」她聳了聳肩。「又不是真到了沒得商量的地步,你幹麼啊?!而且剛剛的話我還沒有說完。」
寧之路看著她,對她沒轍。
「白蘋失去了她的孩子。」
「什麼?!」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立刻把於羽瑄抱起來放到一邊,然後用一種很嚴肅的表情看她。「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妳說白蘋失去了孩子?賀先生的?」
「廢話。」
「但是賀先生什麼都不知道啊!」
「沒有人讓他知道啊!」
寧之路把三明治全交給了她,這會兒他哪裡還吃得下,這事該不該讓賀先生知道?但他們分手了,再提這事……似乎只是吹皺一池春水,有意義嗎?
「你煩什麼啊?」她邊吃三明治邊損他。「和你又沒有一丁點的牽扯。」
「賀先生是我的老闆。」
「對,他是你的老闆,不是你的責任。」
「那白蘋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請她當我的保鏢。」
「妳……」寧之路又再吃了一驚。「妳居然沒先和我商量,妳現在都有我了,還需要什麼保鏢?」
「白蘋並不知道我們在一起。」她做了個鬼臉。
「妳怕她知道我們的關係?」寧之路有一種受辱的感覺。「於羽瑄,我是哪裡見不得人?我承認我錢沒有妳多,但妳除了錢多、長得稍微美一點之外,妳有什麼優點?而妳美是因為妳是混血兒!」
「寧之路,你敢罵我?!」於羽瑄把還沒吃完的三明治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我只是想幫白蘋。」
「妳是說妳的用意是施捨她?!」
「她需要一份工作、一份寄托,媽媽死了、孩子沒了,她需要一個心靈上的支撐,不然她又怎麼會來找我。」於羽瑄吼著說。
寧之路想了下,覺得她說得有理。
「還不道歉?」她哇哇叫。
「我現在瞭解了。」
「瞭解就認錯啊!」
「妳不要逮到一點機會就想逼我低頭。」他沒有就範。「我不道歉。」
「那我要回去了。」她耍小姐脾氣。
「妳要回去可以,但是我的襯衫先脫還給我,我剛巧最愛這一件。」他沒有一點示弱的意思,在他的觀念裡,女人不能太寵,寵壞女人倒霉的會是男人。
「脫就脫。」說到做到,她開始解襯衫的扣子,明知自己裡面什麼也沒穿,但是她什麼都不怕的脫了。
看著她有如維納斯般的裸體,寧之路突然覺得口乾舌燥,眼睛都看瞇了,於羽瑄或許壞脾氣、愛使性子,但在床上,她是一個很甜、很棒的情人,他們愛極了彼此的身體。
「我去穿回我的衣服。」她故意從他面前走過。
果然,他伸出了手,一把將她帶進自己懷裡,目光熾熱無比的看向她。
「妳別想走。」他喉嚨好像干了的啞聲道。
「那就道歉。」
寧之路道歉了……用他的嘴、他的身體,非常「鄭重」的向她道歉。
賀揚還是回到台灣來了,即使他一直不想,可是有一堆的事他不能丟著不管,老爸已把大半事業交給他打理,他有他的責任。
寧之路見到突然出現的他,有些微的訝異,因為賀揚並沒有通知他他要回來。
「賀先生?!」
可能是他的語氣顯得太詫異,所以賀揚揚起一邊的眉,露出了一個帶著嘲諷的表情。「以為我不回來了?」
「沒,只是沒料到你會突然出現。」
「該回來了。」他走向他的辦公桌。「雖然我有你這個能力超強的特助,但公司總還是我的。」
寧之路只是笑笑。
「有沒有什麼新鮮事?」
「於羽瑄以前的私人保鏢又回來了。」他不敢提到「白蘋」這兩個字。
整個人一震,賀揚無法裝出自己毫不在意,因為他是在意的啊!「說清楚一點。」
「有位白小姐現在又擔任起於羽瑄的私人保鏢。」寧之路一臉無辜的道。
「白蘋?!」
「賀先生答對了。」
「她居然又混回去於羽瑄身邊?」他有些不解。
「她……」寧之路欲言又止。
「你說啊!」賀揚命令。
「我……於羽瑄會打死我。」他一臉為難。「我向她發誓我不會說出來,賀先生,不要逼我好嗎?」
「寧之路,我絕不會用開除這種卑劣的手段逼你說,我會用男人對男人的方式,如果你不說,我保證你會生下如死。」賀揚著急的狠狠威脅他,白蘋一直到這一刻還能左右他的情緒。
「賀先生……」
「說!」忍不住的揪起寧之路的衣領,他為了白蘋可以不講道理。
「那你要發誓你會裝不知道。」寧之路要求著。
「你快給我說!」賀揚快抓狂了。
「白蘋……她流產了。」
「流產?」雙手一軟,賀揚原本抓著他衣領的手突然的垂了下去。「你是說白蘋曾經懷孕?!」
「是白蘋親口告訴羽瑄的。」
「我的孩子……」他整個肩膀一垮。
「如果你去向白蘋求證,我會被兩個女人砍死。」寧之路拜託他的說。「事情都過去了,你們也分手了,所以就當……反正都結束了。」
「結束?!」賀揚一個咬牙的表情。「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
白蘋正在為自己煮咖啡,本來以為重新當回於羽瑄的保鏢後,日子會變得忙碌,不會讓她有太多時間去胡思亂想,可是她打錯如意算盤了,於羽瑄真正需要她的時間並不多。
感覺得出於羽瑄正在談戀愛,八成是跟寧之路,因為除了這個男人的名字,於羽瑄會一提再提,其它的男人,於羽瑄搞不好還無法把名字和臉孔合在一起。
門鈴聲響起時她剛好給自己倒好咖啡,以為是常孟可要來找她聊天,所以沒有多想她就把門打開,當她發現門外所站的人是賀揚時,她的臉色不由得泛白。
賀揚不想讓寧之路難做人,所以他並不是要來翻舊帳或是興師問罪,他是真的想來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模樣。
「現在流行弱不禁風嗎?」看著她那一副風一吹就可能會被吹跑的瘦弱狀,他忍不住的批評。
白蘋很努力的穩住自己的心緒,她絕不會讓他知道她的心受創得有多重。
「我一向不跟流行,所以你問錯人了。」她試圖用平常心面對他。「好久不見。」
「是有一陣子了,我可以進去嗎?」
「我……我在等人。」她婉拒。
「等人?」賀揚表情莫測高深的。「在這時候……」他馬上一個誇張的看表動作。「男朋友?」
「一個對我很好的朋友。」她很坦然的說:「他隨時會到。」
「那我和妳一起等。」他稍稍的推開了她,然後大剌剌的走進她的家。「沒關係吧?」
「我沒有請你進來。」她冷著臉。
「那轟我出去吧!」他微笑。「如果妳做得到。」
「我可以報警。」
「妳自己就曾是女警,如果妳連我一個人都沒有辦法應付,那妳女警是當假的嗎?」他激她。「不必對我客氣啊!如果我不幸受了傷,我非但沒有任何怨言,更不會去按鈴控告妳。」
「賀揚,不要逼我把你當成歹徒。」
「不然呢?」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又何必來找麻煩?」她走到了門邊,把大門打得大開。「再見!」
「白蘋,妳欠我一個解釋。」終於,賀揚不爽地說出。
「解釋?」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7 11:32:23
第七章
「妳沒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賀揚再給她一次機會。
白蘋非但沒有在他面前崩潰,相反的,不知哪來一股強悍的力量,她背脊挺直的看向他,有一種異常堅強的美。
「很抱歉,沒有,而且我也不認為我需要向你解釋什麼。」站在依然敞開的門邊,她毫無所懼。
所以有那麼一瞬間,賀揚以為是寧之路被要了才會傳遞給他這樣一個錯誤的訊息,但是,一個轉念,就算真的曾有個孩子,也已經流掉了,他再追究這個有意義嗎?抑或只是使情況更惡劣而已?
放棄了逼問她流產的事,賀揚換了一個表情。「白蘋,我們可不可以重來?」
「賀揚,我確信我的耳朵沒有重聽,你剛剛真的說了要重來嗎?」她笑不出來的問。
「我是說了。」
「那你九成精神狀況不太對。」
「男女分手後就不能再復合嗎?」
「你想復合?」
「妳完全沒有想過嗎?」亦走到敞開的門邊,賀揚和白蘋一人站一邊,然後怒目相向,他搞不懂自己都放下身段了,她還這麼高傲?「白蘋,誠實一點。」
「誠實?」她更加生氣。「我問你,在一起的那四個月裡我像個白癡嗎?」
「妳和白癡完全沾不上一點邊。」
「你依然是個不婚族沒錯吧?」
「依然是。」
「那麼你提什麼復合?我又怎麼會白癡到想再和你復合,像你這種男人我玩一次也就足以回味終生了。」她極盡挖苦的說。
「妳說了一堆只是想告訴我妳從來沒有想過復合?」賀揚歎了口氣。
「你總算懂了。」她搖頭慘笑。「你那腦袋總算是聽進去了。」
「白蘋,妳被我傷得很重嗎?」他突然擺出低姿態。「如果我真帶給妳傷害,請妳一定要相信我是無心的,別說是妳,我從來不曾想過要傷害任何一個女性,我只是……」
「賀揚,你有這麼多時間說廢話嗎?」
「妳這麼恨我?」
「不!我只是不想浪費任何情緒在你身上,即使只是一些些。」白蘋的心門在面對賀揚時是徹底的鎖上了。「我們分手後我有我的新人生、新朋友,我的生活裡早已沒有你。」
「可是妳卻又當回於羽瑄的私人保鏢?」
她頓了下。「我和她有這交情。」
「和我沒有?!」他既怒又自嘲的說。
「什麼都沒有了。」
「連普通朋友都不算?」
「賀揚,我當你是路人甲,你當我是路人乙,我們現在的關係大概就是這樣了,」她說得更白一些,「你一向最強調好聚好散,我們現在就是好聚好散!」
就在賀揚沉默思考他的下一步時,常孟可來到白蘋家的大門前。
本來他已經要出聲罵白蘋為什麼這麼不小心,這年頭宵小、壞人這麼多,她家的大門居然沒關,結果當他一看到赫赫有名的賀揚,頓時緊閉著唇。現在是怎樣?這傢伙為什麼會在這裡?
好像是看到了救星般,白蘋馬上上前伸出手去勾著常孟可的手臂,一臉的熱絡。
「你來了,我咖啡早煮好了。」她甜笑著。
「這個時問路上居然還有點塞,台北人的夜生活太熱鬧了。」常孟可回道。
「孟可,我幫你介紹。」不等賀揚主動開口,白蘋隨即像是示威的把常孟可搬出來。「這位是賀揚,我的前任男友。」
賀揚的眼神一變,但他還是朝常孟可伸出手。「那你一定是白蘋的『現任男友』了?」
「常孟可。」他自我介紹,也伸出了手。
「賀揚。」
「我聽白蘋提過你,」握完後常孟可收回了他的手,賀揚的力道有些嚇人,不像是那種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他的手有力而且結實,絕不輸他們這些練過而且常拿槍的人。
「希望是好話。」賀揚客套說著。
「你不會想知道的。」常孟可幽默的將了他一軍。
賀揚的確不想知道,他把視線轉向白蘋。「順便告訴妳,於羽瑄和寧之路是一對,如果他們結了婚,妳這個私人保鏢的工作……」
白蘋微睜大眼,心裡已有些數。
「我隨時歡迎妳來做我的保鏢。」他說完朝常孟可點了下頭,然後傲然走出大門。
他一消失,白蘋隨即像是觸電般的縮回原本勾著常孟可手臂的手,然後走向客廳,一臉凝重。
常孟可順手帶上大門,這一刻他的心情亦沉重無比,他不知道賀揚和白蘋還有聯絡。
「賀揚知道嗎?」他淡淡的問。
「我什麼也沒說。」
「他為什麼來?」
「不知道。」
「我以為妳和他已經斷得一乾二淨。」雙手爬過自己的頭髮,常孟可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等到一個美好的結果,在他守護白蘋的這段時間,他陪她度過最煎熬的時刻,他以為她會漸漸的接受他,可是賀揚居然又出現了。
「我是,但他出現得很突然,連我都沒有料想到。」白蘋口氣沉悶的說。
「那我們呢?」
「你是我的學長,之前在我最無助時你拉了我一把,我感激你,我也希望將來有機會可以回報你,但是感情的事,」她給了他一個滿是歉意的眼神。「需要緣分、時間。」
「時間我可以給妳,我相信我們也有這緣分。」
「學長……」她用上「尊稱」。
「那傢伙曾傷妳傷得那麼重。」
「他並不知道我懷孕。」
「妳還替他說話?」
「賀揚沒有負我,他也不是因為我才不婚,流產更不是他的錯,我並不是在替他開脫,而是事情的是非曲直要弄清楚。」她正色道。
「所以妳還要給他機會?」他不甘心的問。
「沒有機會了。」她幽幽回了一句。
「那他來是……」常孟可的心裡平衡了些,白蘋這人不會敷衍人,他相信她說的話。
「看我好不好而已吧!」
「所以他不會再出現?」
「如果他聰明的話。」
「如果他硬是不聰明呢?」
「那他就等著吃閉門羹。」
白蘋和於羽瑄在俱樂部的水療池裡做SPA,雖然名為於羽瑄的私人保鏢,但其實白蘋的日子也是吃香喝辣,過得非常的愜意。
沒讓於羽瑄知道她已經曉得寧之路和她的戀情,這會兒白蘋最擔心的是,於羽瑄若是突然的閃電結婚,該怎麼辦?所以她開始會有意無意的說些結婚的壞處、已婚男人的死德行。
「羽瑄,妳看過一項有關已婚男人出軌機率有多高的報告嗎?」白蘋不停的朝自己身上潑水,若無其事的問。
「沒注意。」除了一顆頭,於羽瑄的身體全都泡在水裡,讓水的漩渦拍打她的肌肉。
「結了婚的男人比較有暴力傾向。」她又說。
「真的?!」
「報告這麼說的。」
「反正我不想結婚,所以無所謂。」於羽瑄換了一個姿勢,沒有去看她的表情。
「結了婚的男人會變得無趣。」
「我相信。」
「我也開始相信我會成為不婚族。」白蘋表情很嚴肅。「一個人自由自在,沒有包袱、不必生兒育女,時間全是自己的,要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去顧慮別人。」
「我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妳也是不婚族?妳不想結婚?」
「結婚有什麼好處嗎?」於羽瑄轉過身看著白蘋。「我認為一個好情人比好丈夫來得有用。」
「我完全同意。」白蘋笑得好燦爛。
「妳這麼爽幹麼?」
「我喜歡現代女性有正確的想法。」
「子女士若聽到我們的對話會去撞牆啊!」於羽瑄調侃。「她巴不得我快點結婚,然後她就可以完全擺脫我。」
「但她自己在二十幾年前都敢未婚生女,她的思想應該很前衛啊!」白蘋有點擔心。
「就因為她未婚生女,這一路來她吃過太多苦,幸好我外公有錢可以罩她,可是看看我,再看看我和她之間的母女情結……」於羽瑄眼神有些感傷的。「於女士一直認為如果我有爸爸,情形一定不一樣。」
「那她為什麼不給妳找個爸爸?」
「妳去問她啊!」
「反正我不想結婚,我已經打定主意了。」
「白蘋,這是受了賀揚的影響嗎?」於羽瑄盡量不去刺激她的問。「妳……」
「他影響不了我任何一件事。」
「那妳為什麼抱定不結婚?」
「因為我看不出結婚對女人有任何好處。」
「但是妳難道不想和自己所愛的男人共組一個家庭,然後過著……」於羽瑄用手比了比,一副她不必多說、白蘋應該知道她意思的表情。
「男人遲早會變心。」
「每一個嗎?」
「羽瑄,男女濃情蜜意時自然是想共築一個世界,但是一旦情轉薄,那麼婚姻就成了束縛、妳沒看殺妻的新聞那麼多。」白蘊煞有其事的說:「在我還是女警時,我就碰過幾個案例。」
「別說得那麼血腥。」
「就算不殺妻,暴力毆打、精神虐待、性折磨也很多!」
「結婚有這麼可怕?」
「我沒結過,我不知道結婚是不是真這麼可怕,可是光看離婚率如此高,家暴、命案又不斷的發生,我寧可一個人,至少性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白蘋整個人泡在水裡,然後在水裡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
於羽瑄打了個冷顫,眼神帶著些恐懼。
一會兒白蘋由水裡冒出來,繼續說:「而且聽說現在的離婚率以結婚一年就離婚最高。」
「才一年就受不了?!」
「所以妳知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了吧。」
「我絕不結婚。」於羽瑄心有所感的大吼一句。
「其實也別太悲觀,」白蘋低頭做了個勝利的手勢。「至少有一年的『好日子』。」
「我不結婚!」
知道寧之路是撞球高手,賀揚約了他到家裡來敲上幾桿,在賀揚的豪宅中,有一座最高級的撞球。
「之路,你三十歲有了吧?」賀揚在一桿同時進了兩顆紅球後問。
「三十一歲了。」
「該成家了吧?」又進了一顆黃球,賀揚由球袋裡拿出黃球再擺定,接著一桿打出,差一點才進,然後他記下自己的分數。
寧之路笑笑,換他一桿打出,偏了一點。「我是想,但是也要於羽瑄肯啊!」
「你求婚了嗎?」放下桿子,賀揚一副打不打都無所謂的表情,他遞了一罐啤酒給寧之路。
「我不想碰釘子。」
「你不試怎麼知道會碰釘子?」
「我瞭解她啦!」寧之路拉開啤酒罐的拉環。
「女人常常是說一套做一套,嘴巴上喊不要,但其實心裡想要得很。」賀揚也拉開自己手中的啤酒拉環。「你該有個家庭了,我記得去年你父母因病相繼過世後,你就很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
「我是想啊!」
「那你還猶豫什麼?」賀揚真想在他的頭上敲上一桿。「去向於羽瑄求婚。」
「我要求她放棄繼承遺產,這一點……」
「她可以繼承,只是這些錢是要留給你們的孩子。」賀揚替他想好了。
「這樣好嗎?」
「錢不是罪惡,她又有這種命,你憑什麼要她放棄?」賀揚快速的說,然後喝了一大口啤酒。「而且我看以於羽瑄的生活方式和花錢速度,讓她留著吧!不然你是養不起她的。」
「所以我才不敢高攀。」他亦喝口啤酒。「我可以找一個平凡一些的女人。」
「寧之路,你到底愛不愛於羽瑄?」突然,賀揚大吼,一副想痛扁寧之路一頓的表情。「你說!」
「愛。」寧之路嚇了一跳。
「那就求婚。」
「賀先生……」
「如果於羽瑄有你想的這麼愛你,她會點頭的。」如果可以替寧之路去求婚,他一定馬上衝去,只要於羽瑄嫁給了寧之路,那白蘋就會「落單」,因為出現了個常孟可,他不能不急。
「可是……」
「你是哪裡還有問題?」賀揚不耐煩的問。
「我是愛羽瑄,也想和她共組家庭,生三、四個小孩,做彼此一生的伴侶,但我不認為她已經準備好了,她現在只想談戀愛。」寧之路理智的分析。「匆促結婚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賀揚捏扁手中的啤酒罐,尚未喝完的啤酒整個噴了出來,他火冒三丈。
「賀先生……」他不知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成家的男人才會專注於事業。」賀揚不能明說,只能暗示。
「我現在就很專注於事業。」
「你……你不怕夜長夢多、煮熟的鴨子會飛掉嗎?於羽瑄可是追求者眾。」他又說。
「如果她變心,那是我的命。」
「但你明明可以趁早把她娶回家。」
「你好像比我還急?」寧之路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你自己就是個不婚族,但是你卻逼我結婚,這不是很沒說服力?」
「我……」賀揚一哼。「我希望你幸福啊!」
「那就更不能操之過急。」
「這是打鐵趁熱。」
「謝謝你的關心,但你畢竟不是當事人,不過我會先採探羽瑄的口氣,如果她有結婚的意思,那麼,」寧之路露出一個他求之不得的表情。「我會向她求婚。」
「謝天謝地。」賀揚則做了一個仰頭謝天的動作。
「賀先生,」寧之路覺得自己老闆的反應太超乎常理了。「你真的這麼關心我?」
「相信我,我的『關心』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我會盡力。」寧之路充滿信心道。
「拜託你一定要成功。」
求婚是大事,除了玫瑰花、燭光晚餐,寧之路還準備了一枚Tiffany的戒指,雖然只有一克拉重,但代表了他的心意。
看到耀眼的Tiffany戒指,於羽瑄的心不禁蠢蠢欲動,她差一點就衝動的喊出「我願意」,可是再想到白蘋不時在她耳邊所說的一些有關「婚姻的黑暗面」,她細戒指推回到寧之路面前。
「我會單腳下跪求婚,現在只是先讓妳看戒指而已。」他以為她是重視細節。
「不用跪了。」
「妳答應了?!」
於羽瑄搖搖頭,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她一方面好想戴上寧之路挑的這枚戒指,她覺得這是屬於她的,可是又怕這一戴上……
「到底是怎樣?!」不禁提高音量,他又急又擔心。「鑽石太小?」
「不,這戒指好漂亮。」
「還是我的求婚不夠浪漫?」
於羽瑄看看這家昂貴、美輪美奐的西式餐廳,還有精緻的佳餚、嬌艷的玫腩花,以他這個不是那麼羅曼蒂克的男人而言,他已經盡了心,不過……
「結婚有什麼好?像我們這樣甜甜蜜蜜、浪浪漫漫的不好嗎?」她嗲聲的向仙撒嬌。「情人比老婆可愛、迷人,一冠上了老婆這身份,只怕我會成了黃臉婆。」
「這是借口,我確信妳不會讓自己成為黃臉婆。」他駁斥她的說法。
「我繼承的遺產……」
「可以先交由信託,等我們的孩子大了再視狀況而定。」這點寧之路讓步了。
「那……」她咬著手指甲。
「我的父母都過世了,這夠單純了吧?」
「寧之路,我不討厭長輩。」
「那好,我們好像都把事情談清楚了。」他又把戒指推到她面前。「說妳願意。」
於羽瑄沒有出聲。
「點頭表示也行。」他微笑。
她還是沒做任何的反應。
「羽瑄,這代表什麼?」他再也冷靜不起來,如果這會兒不是在餐廳裡,他早就抓狂了。「妳總要給個答案吧?好或不好,一句話。」
「不好。」於羽瑄面對現實。
「妳不嫁我?!」
「我是不婚族,我不想結婚,但是我愛你。」她嘟著嘴說。
「妳愛我,但是妳不想嫁我……」搖搖頭,他的眼神裡有困惑、有怒意。「難道我們之間有什麼阻礙嗎?」
於羽瑄的嘴巴張了又閉上。
「還是妳只想玩玩而已?」寧之路犀利的目光掃向她。「不婚族?我倒是這一會兒才知道妳也是不婚族,妳應該早一點告訴我!」
「早告訴你又怎樣?」她刁鑽的問。
「我碰都不會碰妳。」
「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因為愛妳、想和妳共組家庭才這樣縱容妳、疼惜妳,如果妳只是想談戀愛、想遊戲人間,那妳找錯人,我也弄錯對象了。」寧之路非常坦白的告訴她。
「我就是只想談戀愛,只想遊戲人間!」負氣的說,她被他惹毛了。
「那我們分手。」他賭上了一口氣。
「你敢說分手?!」
「我們分手。」他非常有男子氣概的說。
「分就分!」
賀揚在新船的下水典禮時,特別發了邀請函給於羽瑄,於羽瑄和白蘋是有來捧場,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寧之路和於羽瑄居然連招呼都沒有打,就好像他們根本不認識。
賀揚立刻抓著寧之路逼問。這不在他的計劃裡,寧之路不是應該要求婚成功報喜訊的嗎?
「你『老婆』來了。」他用眼神示意了於羽瑄的方向。「你眼睛不舒服,沒有看到嗎?」
寧之路什麼方向都瞄了下,就是不瞧於羽瑄和白蘋所站的位置。
「寧之路,我看你連你『老婆』是誰都有些疑問哦?」賀揚憎惡這狀況。
「我的確是產生了疑問。」
「她拒絕你?!」
「人家只想和我上床,從沒想過嫁我!」寧之路的表情有著恨意。
「寧之路……」
「人家只想玩玩啦!」他很快的看了於羽瑄一眼後轉開視線。「賀先生,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請你以後不要再談及此事,人可以自取其辱一次,可是若一次又一次,那不如買根粗繩上吊。」
賀揚聽得傻眼了。
同一個場合,白蘋的心情和賀揚卻有著天壤之別,她知道於羽瑄非常的不爽,這幾天她都是臭著臉,但卻堅持非來不可,還穿上了Versace的最新夏裝。
「那不是寧之路嗎?」白蘋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你們不是認識嗎?」
於羽瑄的響應是由鼻孔發出冷哼。
「他怎麼沒有過來和我們打招呼?」白蘋故意的說。「真沒禮貌。」
「現實!」於羽瑄恨恨道。
「他會嗎?我覺得他人不錯。」
「沒有修養!」於羽瑄陸續數落著寧之路的罪狀。「再加沒有風度。」
「可是他明明……」
「他是全宇宙最自以為是、最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男人。」於羽瑄餘怒未消,但接著她把音量壓到最低。「嫁他?門都沒有!」
「羽瑄,最後的話我沒有聽到。」白蘋好奇的問。
「那是妳耳朵有福氣。」
「說不定他沒有看到我們,不如我們過去吧。」
「我寧可跳船!」於羽瑄走開。
白蘋從不知道自己是個有心機的女人,但是這一刻……她笑得好滿足、好得意。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7 11:33:01
第八章
賀揚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白蘋露出這麼出自內心的笑容,端了兩杯雞尾酒,他趁於羽瑄和一個外籍人士聊天之際,來到了白蘋的面前。
心情太好了,所以白蘋大方的接過他遞給她的雞尾酒。
「謝謝你。」她客氣的說。
「妳像是只偷吃了蛋糕上的鮮奶油的貓咪,快樂得叫人有些眼紅。」他意有所指。
「我記得你說過,人活著就是為了快樂。」
「而妳真的很快樂?」
「你看到了。」
賀揚用沒拿酒杯的手指了指寧之路和於羽瑄。「他們之間出了問題。」
「有嗎?」白蘋裝傻。
「妳搞的鬼?!」
「你是憑哪一點這麼指控我?」沒有動氣,她的笑容甚至更加的擴大。
「妳敢發誓妳沒有?」
「我從來不發誓。」突然之間自信增加了好幾倍,她輕啜了口雞尾酒,其實她也很意外,只是在於羽瑄耳邊加油添醋就有這種「效果」。「如果你懷疑我,你大可以去向於羽瑄求證啊!」
「他們是很速配的一對。」賀揚認真的表示。「我們應該樂觀其成。」
「我是啊!」
「不,妳表現出來的態度正好相反。」
「你的眼睛要去檢查一下。」
「白蘋。」賀揚鼓足了勇氣的開口。「不管我曾經讓妳受到什麼傷害,但是讓我們往前看好不好?不愉快的事都拋在腦後。」
「你說得容易,但那傷不是在你身上,你又怎麼體會得到我的感覺?」她平靜的回他。
「可是已經發生的事……」
「是發生,也都過去了,我也知道沉溺於過去無益,只會害我得憂鬱症、害我崩潰,可是你的無心曾將我打入地獄,想想那些曾經和你有過一段又分手的女人,你關心過她們現在過得好不好嗎?」她一針見血的問。
賀揚無話可答。
「我不是指責,我只是希望你偶爾也能替別人想一想。」她瞅著他。「你大可以把不婚當盾牌、把遊戲人間當是你的天性,我們怪不了你,我們是自願的,但總有一次你會付出代價。」
「聽妳這麼說,」他一臉烏雲的感傷樣。「妳是不可能回頭了。I
「你不是也不吃回頭草嗎?」
「人會改變的。」
「你?!」白蘋將他從頭打量到腳,眼神充滿了譏諷。「如果你要結婚,拜託你發一張帖子給我,我一定盛裝出席。」
「如果新娘是……」他看著她。
「是哪一個『幸運兒』啊?」她惡意的一笑。
知道現在不是時機,而且眼前搞定寧之路和於羽瑄比較重要,他不能讓白蘋壞了他的好事。
「白蘋,我現在只要求妳別插手寧之路和於羽瑄的事。」他說出重點。
「我沒插手。」她笑得好陽光。
「妳在破壞。」
「我對寧之路沒有企圖哦!」
「妳對他沒有企圖,但是妳也不希望他和妳的僱主有結局。」賀揚再次強調。「坦白說我極力在撮合他們,寧之路想要個屬於自己的家庭,他也已經找到了心目中一生的伴侶,而妳--」
白蘋馬上做了個她無所謂的聳肩動作。
「妳可以鼓勵於羽瑄。」
「等地球結冰吧!」
「果然妳是在和我唱反調。」他決定軟的不行來硬的。「好,那我們就來看看誰會先棄械投降,是我的寧之路先受不了,還是妳的於羽瑄先崩潰,咱們走著瞧吧!別怪我沒事先告知妳。」
「那你等著看『你的寧之路』失戀的去吃香蕉皮。」
史盈真將一疊照片丟到常孟可面前的辦公桌上,接著往辦公室的沙發上一坐,等著他的反應。
隨便瞄了一眼照片後整個人一震,常孟可不知道自己緩緩的站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拿著照片的手在發抖。這怎麼可能?但是照片裡的3P男主角明明是他,雖然眼睛只是微張,而照片中的另兩名赤裸女子臉上則掛著淫蕩、下流的笑。
「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史盈真冷靜而且面帶微笑的問。
「妳是誰?」他憤怒到全身發抖。
「史盈真。」她一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坦然姿態。
「我並不認識妳。」
「你很快就會認識。」
「我可以馬上把妳抓起來。」他拍了一下桌子。「妳居然敢這麼狂妄、大膽!」
「你抓啊!等我的律師來之後,我就在警局召開一個記者會,看看你這個前途無量的警官如何自圓其說。」她故意伸出手想讓他銬。
「妳……」他氣到想吐血卻又對她莫可奈何。
「我不反抗啊!」
「妳這些照片是怎麼來的?」
「想知道?」史盈真交疊著雙腿,輕鬆自若的從頭開始說起。「上月底你學長辦了個生日會,在一家MTV的包廂裡,你們叫了一些小姐。」
「她們不是那種女人,學長說是朋友。」常孟可不想破壞氣氛,所以當時他沒有阻止這些「朋友」出現在包廂裡。
「好吧,朋友就朋友,那一晚你醉了。」
「有人設計我?!」
「是我。」
「我和妳素不相識。」他心想她八成是搞錯人了,那麼一切就還有挽回餘地。「妳弄錯人了。」
「你和白蘋關係不淺吧?」她揭開謎底。
「白蘋?和她有關?!」常孟可低呼。
「交朋友要謹慎啊!」
「妳和白蘋有過節?」
「怎麼說呢?」她露出一個既遺憾又難過的表情。「我們倆的前男人是同一個,我找了徵信社調查有關她的一切,自然也會有一些你的資料,你很愛她哦!」
怒而不言,他決定看她再怎麼說。
「本來賀揚和白蘋分手後我又重拾信心,卻沒想到突然去了南部落腳的白蘋又回來台北,而賀揚好像還想和她糾纏下去。」史盈真的表情愈變愈陰沉。「我無法忍受這情形。」
「那妳拍我這些不堪人目的照片做什麼?」
「當然是威脅你啊!笨蛋。」
「妳要威脅我什麼?」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你把白蘋追上手,然後和她結婚!」她說出目的。
「我比妳更想,但是,」常孟可自嘲的苦笑。「妳為什麼不去把賀揚搶回來呢?」
「如果白蘋死會,那麼賀揚就會死心。」
「但是白蘋對我沒男女之間的感情。」常孟可一歎。
「你是真心對她的吧?」
「我當然是真心。」
「你不介意她和賀揚有過那麼一段?」
「人都有過去。」
「我要哭出來了。」嘴上是這麼說,但她的眼神卻是無比的嘲諷。「如果白蘋有她外表看起來的精明,她該投向你的懷抱,她該見賀揚一次就將他掃地出門一次。」
常孟可知道白蘋所受的苦,可是她似乎沒有恨賀揚恨到骨子裡,她比較責怪的人似乎是她自己。
「我的目的很簡單。」史盈真站起身。「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白蘋和賀揚不能有機會。」
「妳為什麼不自己去纏賀揚?」他重複的問。
「被人拍到3P照片的不是我。」
「我是被妳設計的。」他狠狠的將一整疊照片在她面前撕了個粉碎。
「撕吧!底片在我那,要多洗幾百、幾千、幾萬份都不是問題。」她給了他一個迷人的笑。
「妳……無恥。」
「這些年我學到了一件事,」她筆直的走到他面前,目光銳利而且極具權謀。「你大可以無恥的得到你想要的而快樂過日子,也可以假清高的放棄所要而暗自吞淚過一生,我一向不認為自己比別人笨,所以我選了前者。」
常孟可聞言竟接不下話。
「記住,我不會讓你拖太久。」
「總不能要我拿槍逼白蘋嫁我。」
「方法我就不管了,我只要結果,不在乎過程。」史盈真朝他眨了眨眼。
「妳會有報應!」他脫口而出。
「我是在助你一臂之力。」
「如果我是賀揚,我也會很慶幸自己和妳分手。」常孟可不能不吐這口氣,不然他會得內傷。
史盈真本來已經要走出他的辦公室,但是她又緩慢的轉過身體,然後用一種森冷的目光看他。
「但你不是賀揚!」
「妳有天會自食惡果。」
「如果真有這天,我也會找個人作伴。」
寧之路來到了停車場,因為於羽瑄傳了簡訊約他在這見面,他不知道她找他有什麼事,但既然她約了,他不可能不來。
「你什麼意思?」於羽瑄劈頭就問。
他故意看看她的四周。「妳的保鏢呢?」
「車子在內部保養,我要她留在現場監看。」
「妳找我幹什麼?」他有些冷淡的問。
「你還問?!」她扯了扯他的西裝衣襬。「你現在真的當我是陌生人嗎?」
「于小姐,我記得我們分手了。」他不得不態度強硬,因為他要的東西和她要的不一樣,明知沒有結果的感情,不談也罷。
「你真的要分手?」雖然火冒三丈,但這會兒她正考慮是要投入他的懷抱撒嬌還是狠狠的踹他一腳。
「妳以為我說著玩?」
「就因為我婉拒了你的求婚?」
「因為我不想浪費時間。」
「我是說了NO,但是你可以努力改變我的想法、決定啊!」
「羽瑄,我們不是在玩家家酒,如果妳想嫁我,那麼點個頭,我會用全部的愛去讓妳幸福,如果妳壓根不想嫁我,也無妨,我們就別再浪費彼此的生命。」他講得很直接。
「你居然這麼沒耐心?!」
「是妳不肯下決心。」
「你要多哄我、多用點心嘛!」
「要不要我把男性尊嚴放在妳腳下給妳踐踏?於羽瑄,去找和妳頻率相同的人,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這回如果我掉頭走人,那我可是不會再回頭了哦!」她冷冷的提出警告。
「我承受得了!」他冷酷的回了一句。
「即使有千軍萬馬也不可能把我拉回你身邊,就算你後悔了也一樣!」她威脅他的說。
寧之路乾脆閉上嘴,用沉默代表回答。
「白蘋說得對,你看我們婚都還沒有結,你就可以這麼狠心的對我,那我們若結了婚,你不把我當是什麼傢俱或是破鞋才怪,寧之路,我不會再浪費自己的感情,我們完了!」明知他們之間的裂痕已加大,可是於羽瑄也無心再管了。
「如果妳嫁我,妳永遠不會是破鞋或是傢俱,妳會是我此生最鍾愛、最疼惜的女人,我是舊式男人,我仍相信至死不渝的感情。」他一再向她輸誠。「我會永遠把妳捧在手心上。」
「你說謊。」在氣頭上,她根本聽不進去。
寧之路只是歎氣。
「男人婚前婚後是兩個樣!」她吼道。
「不是每個男人都那樣。」
「看看我!」於羽瑄忽然想到自己。「如果那個男人有良心,他怎麼會讓他的女兒流落在外而不找尋或是相認?」
「妳的事我不清楚,我不知道妳父母他們是怎麼回事,但如果我有孩子,我絕不會讓我的孩子離開我或是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他寧可失去自己的一條命,也不要失去他的孩子。
於羽瑄瞪著他,真的是方寸大亂。
「羽瑄……」他態度軟化了。「嫁我吧!」
掙扎了一會兒之後,她仍是搖頭。「不,我不想這麼早結婚,如果你可以等……」
「我不等!」他大怒道。
「你去撞牆啦!」
寧之路當然不會去撞牆,他只是轉了個身,而且打死不回頭的往前走。
睡夢中,放在床頭邊的手機鈴聲響起,白蘋迷迷糊糊的拿起它,她眨著有些睜不開的雙眼,看向了螢光小鬧鐘,三點。
現在是凌晨三點!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怕是什麼不好的消息,所以她馬上按了通話鍵,三更半夜的,她的心忽然跳得好快。
「開門。」彼端只傳來一聲命令。
「是誰……」她因為害怕而認不出來這低沉的嗓音是誰的,很熟悉,可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賀揚。」
「賀揚?!」她的恐懼轉為怒火。
「我就站在妳的大門前。」
沒有回答他,白蘋的反應是用力的將手機往床上一摔,然後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她怒氣沖沖的由臥室往客廳跑,然後猛的打開大門,此刻的她已經氣得想拿槍殺人,如果她手上有槍的話。
賀揚的確是站在她家門口,他的領帶歪斜、面容疲倦,身上還有著濃濃的酒味、煙味,對於自己的突然造訪,他似乎一點也不歉疚,反而是大搖大擺的走進她家。
「賀揚,你找死嗎?」白蘋用力的以腳把大門踢上,跟在他背後破口大罵。
「我沒打擾到『別人』吧?」他脫去了西裝外套,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
「你……現在是凌晨三點!」
「我知道。」他往沙發一躺。
「那你……」不能用槍,她用菜刀照樣可以砍死他。「你是故意的嗎?」
「我剛剛才把寧之路送回家,他喝了個酩酊大醉,他和於羽瑄決裂了,這下妳高興了吧?」他踢掉了穿了一整天的鞋子。
「我又沒做什麼!」白蘋不承認的回道。
「妳沒做什麼?!」賀揚懷疑的問。「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他們一刀兩斷後,我看最樂的人是妳,白蘋,拆散有緣人是大罪過,妳不怕妳死後會上不了天堂嗎?缺德耶!」
「你嘮叨完了沒?!」她有些惱羞成怒。「不要把寧之路的失敗推到我身上。」
「於羽瑄好過嗎?」他轉過頭問她。
「她『開心』得很!」
「不是強顏歡笑?」
「也許他們的感情沒有你想得深。」
「所以是寧之路在自作多情?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賀揚站起了身。「我可以在這裡洗個澡嗎?渾身怪不舒服的。」
「不可以!」
「那麼一杯解酒的茶呢?」他走到她面前。
「沒有!」
「我曾經對妳不差,那四個月……」
「過去式了。」她堵住了他接下去的話。
賀揚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滑過她的臉頰,雖然她立刻退了一步,可是他隨即抓住她的肩頭,眼神強硬的望著她。「不要把妳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他們是無辜的。」
她抿著唇不吭聲。
「回來我身邊吧!」他要求著。
「你能給我什麼?再一個一年?」她的眼睛濕濕的。「我只有一顆心,我無法讓自己被你傷了一次又一次。」
「白蘋,孩子的事……」賀揚沒有多想的說出。
「你知道?!」她的肩膀一抖,馬上脫離他的箝制。「你一直都知道?!」
「我很難過。」
「你不必難過。」白蘋喉頭像有東西卡住的哽聲道:「我怪自己比怪你還多,那個小孩……和我無緣吧!你不需要有什麼罪惡感,你本來就擺明了不婚、不要束縛、不要天長地久。」
「我們可以再試一次。」
「結局會不一樣嗎?」
「我現在無法承諾妳任何事。」
「那麼一切還是在原地打轉。」她走到了沙發後,彎下身拿起他脫下來的西裝外套和領帶,往他手裡塞。「我還想睡覺。」
「如果我不走呢?」
「我會走!」她比他更堅持。
「妳是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鐵石心腸?妳曾經甜美、開朗而且充滿了幽默感。」他懷念那個女孩。
走到大門邊,她替他打開了門。「那個女孩早已從這個人間蒸發了。」
「那妳是誰?」他走向大門,第二次的,他還是打不動她的心。
「我?」她表情不在乎的。「你想當我是誰,我就是誰了。」
「妳自己毫不在乎?!」
「在體會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無常後,」她媽媽的意外喪生,她腹中寶寶的早逝……她給了他平淡的一眼。「我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突然一場傾盆大雨,頓時暑氣全消,白蘋走到公寓門口,正要撐傘出發去於羽瑄那裡時,她被對街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給嚇到。
常孟可這會兒就站在大雨中,他全身早已濕透,可是他自己似乎渾然不覺,他的目光是那麼的專注、癡心,直看向她,臉上有笑,還有一抹無怨無悔。
撐著傘,白蘋立刻街到對街,看他一身濕答答的模樣,心想即使這會兒再幫他打傘也是多餘的,不免有些責怪。
「學長,你是不是被壓力給弄得有些神智不清,現在是在下大雨耶!」
「白蘋,讓我再問妳一次。」他以無比認真的口吻問道:「我們倆到底有沒有可能?」
「你這樣淋雨、自虐只是為了要問我這個?」她既怒且不能理解的說。
「有沒有可能?」
「學長,我知道你挺我、照顧我,在我最……需要人扶一把時給我堅定的力量,可是不可能。」她實話實說。
「妳還是愛那個賀揚?」常孟可不用大腦想也知道。「妳就是忘不了他。」
「既然你知道何必再問。」
「但他是個不婚族啊!妳的未來在哪裡?」
「我是無法忘情於他,但並不表示我的未來是寄托在他身上。」她早看破了。「難道你要我明明心裡想的是別的男人,卻又假裝自己是可以跟你在一起的,這對你而言公平嗎?」
「感情哪裡講什麼公平,我不在乎妳的心在哪裡,我只希望妳能在我身邊,讓我可以守護妳,這樣我就滿足了。」常孟可一點私心也沒有的表示。
「學長,我不能這麼對你。」
「我真的不介意。」
「我也不能這麼對我自己。」
「真的沒有一點可能?」見她搖頭,他冷漠的輕歎。「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作者:
水漾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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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7 11:34:01
第九章
吩咐保鏢直接把車開進大門,可是突然想抽煙,所以賀揚下了車,準備邊走邊抽,從大門到主屋,有五分鐘的路程,這可以讓他好好想想他還有什麼招數,難道他和白蘋真的已經走到盡頭。
突然的一聲槍響……
正在點煙的身體一僵,賀揚不知道確切發生的事,只知道他的身體忽然發緊,接著開始抽痛,而胸口濕濡一片,那血滴……滴落到他手中的煙,白色的煙上有著暈散開的紅色血滴。
他中槍了?!
保鏢衝過來的腳步聲是他倒地前最後的模糊記憶……
賀揚中槍的消息被封鎖,賀銘找了台灣最棒的醫療團隊,也從美國召來一批醫生,他只有一個目的--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唯一的血脈存活下來,賀揚絕對不能死。
二十四小時後,賀揚總算脫離了險境,雖然傷口離心臟很近,不過因為偏了一點點,所以並沒有要了他的一條命,六十好幾的賀銘在鬆了一口氣並且決定全力緝兇後,他找來了寧之路。
「這小子若醒過來一定有想見的人吧?」賀銘是那種老當益壯又有成熟男人味的老男人。「除了我以外。」
「有。」知道賀揚脫離險境,寧之路放下心上的大石。
「那你還不去聯絡?」
「可以嗎?」
「醫生說這小子隨時可能醒過來。」
「我馬上打電話。」
「之路,有空你勸勸他,我是死了老婆而且有了兒子後才遊戲人間,他既未替我傳宗接代憑什麼搞不婚,說說他!」賀銘很有權威的下達命令。
「我不敢啊!」
「你就說是我的聖旨。」
「那為什麼您不自己……」
「我忙得很,沒空跟他說教,叫他隨時和我保持聯絡。」折騰了二十四個小時,以他的身體和年紀,有些吃力了。
「是的,我會轉告賀先生。」
一送走賀銘,寧之路馬上打了白蘋的手機。他沒有多說,只強調賀揚中了槍,但這會兒應該沒事了。
白蘋和於羽瑄在二十分鐘內就趕到寧之路所說的病房外,除了兩個保鏢守在病房門口,寧之路亦站在不遠處講電話聯絡事情,一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他馬上轉身朝她們走來。
「現在是什麼狀況?」白蘋連招呼也沒打,劈頭就問。
「還沒醒,但是醫生說已脫離險境。」
「真的沒有生命危險?」
「死不了的。」寧之路幽默說著。「那一組美國來的醫生都還沒派上用場呢!」
「兇手抓到了嗎?」白蘋關心的問。
「還不知道是誰。」
「居然有人想置賀揚於死地!」白蘋無法理解。「是誰?誰會下這種毒手?」
「賀老先生黑白兩道都有朋友,我想很快會水落石出的。」寧之路邊說邊瞄了瞄於羽瑄,但沒有和她說話的意思。
於羽瑄此刻顯得非常沉默。她知道自己這時不方便開口,更何況她根本不想和寧之路這個混球說話。
「我……可以看看他嗎?」白蘋提出要求。
「當然。」說著他為她打開了病房的門。
白蘋的步伐有點沉重,一想到賀揚很有可能一命嗚呼,兩人再也無法相見的天人永隔,那種椎心刺痛竟令她一陣暈眩,差一點站不住腳。「邵嘉嘉小姐」也是一句話都沒有留的就走了。
這會兒躺在病床上的賀揚像是在昏睡一般,他的胸口有大片紗布包裹著,紗布上還透著血漬,幸好他的唇色不差,面容也不憔悴,看上去仍是那麼的帥氣,她確信他很快又是一尾活龍。
「妳可以和他說說話啊!」寧之路輕聲建議。
她含淚搖頭。
「賀先生不會有事。」
「我看到了。」
「那你們……賀先生對妳……」
「我不想談這個。」她隨便用手背抹去眼中的淚水。「我來是因為我該來。」
「該來?」
「朋友一場。」
「白蘋,妳敢說只是朋友一場?!」因為長了她幾歲,所以寧之路也不客氣。「你們同居了四個月,妳還曾懷有他的小孩,這種話妳說得出口。」
「原來連你都知道。」白蘋的表情哭笑不得。「好吧,我和他曾經關係密切,可是我們已經分手了,來看他是基於道義,不來看他也沒有人會怪我。」
「妳剛剛明明急得很。」
「即使是朋友受傷……」她頓住。
「好吧,我不和妳辯,妳在這裡等賀先生醒來。」
「不!」她拒絕。
「妳……」寧之路真的不知道女人的腦袋是怎麼運作的。「妳不想等賀先生醒來?妳不想他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妳?他在意妳,他一直都想把妳重新帶回他身邊。」
「你弄錯了。」
「我弄錯?!」
「知道他沒事,」白蘋又再看了賀揚一眼。「也就沒我的事了。」
「白蘋!」寧之路目瞪口呆。
「叫他保重。」她毫不留戀的走出病房。
「你沒有加油添醋?!」賀揚怒吼。
「如果你認為我是這種人……」寧之路不但很含蓄的「修飾」過,還適時「美化」了白說話的語氣,如果一字不漏地照說,那麼賀揚沒有被那一顆子彈結束生命,也會被白蘋活活氣死。
「叫她來。」賀揚命令。
「賀先生,你自己打吧!」
「寧之路……」
「或許她會想聽聽你的聲音,確定你沒事。」寧之路馬上拿出自己的手機,並且按下白蘋的電話,隨即他把手機交給賀揚。
賀揚接過,但是白蘋的手機卻是關機狀態,這令他氣得把手機往牆上一摔。
寧之路聳聳肩,認命的苦笑。
「我會賠給你。」賀揚不囉唆的。
「我不擔心。」寧之路臉上的苦笑沒停。
「她居然如此絕情,我中了槍耶!」氣不過的,他狠狠捶了一下床墊,沒料到這一用力,他胸口上的白色紗布居然滲出鮮紅的血。
「賀先生!」寧之路嚇死了的叫。「你的傷口可能……我叫醫生!」
「不用叫了。」賀揚一臉不在乎的說。
「可是你真的又流血了。」
「會死人嗎?」
「應該不會,但以你現在的狀況……」
「我不會死的!」
寧之路知道任何人都有可能會為情所困,但是賀揚……一向只有他令女人痛苦、傷心,即使他和她們分手得再平和,他給的補償再多,那些女人還是會痛不欲生,可是現在,好像是報應來了。
「有兇手的消息嗎?」手搗著傷口,賀揚有些艱難的往後躺,雖然他嘴上逞強,但畢竟不是皮外傷,他的表情有點難看,並咬著牙力撐。
「有在查。」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開的槍,我絕不輕易放過。」
「你先把身體養好吧!」
「我當然要這麼做。」他躺平。「等我可以下床、可以走出這裡,我一定要去找白蘋算帳,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人都來了卻冷血的說走就走,她有沒有人性啊?!」
寧之路沒有接腔,清楚自己還是少說為妙。
「她真的沒有為我掉眼淚?」
「賀先生,」寧之路實在是感到啼笑皆非。「我想她若『有空』會再來看你的。」
「你想她對我到底還有沒有感情?」
「我真的很難回答。」寧之路選擇明哲保身。
「於羽瑄有來嗎?」
「來了。」
「你們有交談嗎?」
「一句也沒有。」
「你和於羽瑄真的玩不下去了嗎?」醒來後,他還在想自己的中槍應該有帶給他們見面、講話的機會,沒想到居然沒有一點助益。「如果是這樣,我勸你要看開一些,天涯何處無芳草。」
「我能給你同樣的建議嗎?」將心比心,寧之路倒要瞧瞧他有多灑脫。
「不能!」賀揚很酷的說。
「你真的只要她?」
「我也不想這樣,但和白蘋分手後,我發現我對其他女人都提不起興趣。」他招認。
這一點寧之路也注意到了,賀揚當然有再和女性交往、出遊,甚至是上床,可是他始終都沒有再給自己找一個固定的伴,他對女人變得沒有耐性,這些寧之路都看在眼裡。
「但是我覺得白蘋的態度……」他有些憂心。「她對你好像不存有任何希望。」
「那是因為她不知道我已經改變了。」他胸有成竹的說,笑容有點自負。
「你改變了?!」
「這一槍令我幡然醒悟。」
「怎麼說?」
「大多數人都以為自己有無數個明天、機會,很多事可以等,但其實生命是非常不可預測而且脆弱,根本很可能沒有明天、沒有下一個機會。」他有感而發。
「賀先生,你的意思……」寧之路聽出一些端倪,但他不敢確定。
「再讓我見到白蘋,我會向她求婚。」
「你會這麼做?!」寧之路睜大眼。
「我也該安定下來了。」他自嘲。
「賀老先生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
「他當然會,他還等著我替他生一個孫子好傳賀家的香火,不然他是沒臉去見賀家的列祖列宗。」賀揚想到自己有天會做爸爸時,那種感覺……居然是溫馨而且快樂的,不像以前,一想到自己若有小孩,他半夜都會嚇到有些不想醒來面對。
「那現在就等白蘋點頭了。」
「嗯,之路,替我找到她。」
「妳要去法國?」白蘋眉頭都糾結在一塊。
「尋根啊!」於羽瑄故作開朗的說。
「尋根?!可妳是台灣人啊。」
「我爸爸是法國人。」
「妳要去法國找妳爸爸?!」
她點頭。「於女士給了我一個人名和地址,她說我若有興趣就去找找看。」
「而妳決定去找?」
「為什麼不?反正台灣也沒有什麼新鮮事。」於羽瑄一個冷哼。「我都快要悶死了。」
白蘋突然覺得自己好卑鄙而且好內疚,如果不是她在於羽瑄耳邊一直說些有關結婚不好的話給她洗腦,今天她和寧之路恐怕不會走到這種形同陌路的局面。「妳和寧之路……」
「我不要聽到這個名字!」於羽瑄摀著自己的耳朵。「永遠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其實結婚不可怕的。」白蘋改變立場。
「白蘋……」
「這年頭還是有令人羨慕的婚姻。」
「我不聽!」於羽瑄採取完全排斥的態度。「我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些空泛而且不切實際的話,我不結婚!我那個於女士一輩子沒有結婚不是照樣生了一個小孩,我恨結婚這個名詞。」
「不結婚也行,可妳也不用和寧之路鬧得這麼僵啊!」白蘋替他們操心的說。
「是他和我鬧僵的。」
「羽瑄,妳的脾氣要改。」
「這一次全是他的錯。」於羽瑄很無辜的表示。「我是忍無可忍才和他翻臉,他以為他可以當我的主人,要我聽他的指揮,他作夢!」
「寧之路愛妳。」
「那就聽我的。」
「你們可以協調。」
「協調早破裂了。」於羽瑄有著一意孤行的任性。「反正我要去法國。」
「妳想去多久?」白蘋正色問。
「不知道,我又不能預測情況到時會變怎樣。」
「我陪妳去。」白蘋考慮好後說。
「妳也要去?!」
「妳不需要保鏢了?」
「可是這會兒賀揚還因槍傷躺在醫院裡。」
「妳認為那是我該在意的事嗎?更何況他已經沒有危險,他會得到最好的照顧的。」想法和於羽瑄差不多,白蘋也想換個環境,呼吸些不一樣的空氣。
「但妳不用告訴他一聲嗎?如果妳就這麼突然的消失,賀揚一定會很不爽。」於羽瑄提醒她。
「妳會告訴寧之路嗎?」
「死也不要!」
「那我為什麼要告訴賀揚?」
「白蘋,我們情況不同哦!」
「哪裡不同?」頓了下,白蘋想到什麼地接著說:「我保險箱裡有一條賀揚送我的鑽石項鏈,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我知道了。」
「妳想怎麼處理?」於羽璇很有興趣的問。
「我要賣掉這條鑽石項鏈,然後把錢拿來付機票及在法國的住宿費、血拚的基金,我要痛快的花掉這條項鏈所換來的錢。」不打算再留這個紀念品,她要和賀揚徹底的了斷。
「我同意。」於羽瑄興奮的點頭。「本來我是要幫妳付的,但我想以妳的牛脾氣,一定會拒絕。」
「賀揚幫我付了。」白蘋諷刺的說。
「那我們就出發了。」
「去法國。」
賀揚一直沒有等到白蘋的出現,要不是他因槍傷困在醫院裡,他早自己去找人了,也不知道寧之路是在辦什麼事,他居然說找不到白蘋,而且不只白蘋,連於羽瑄也不見了。
於薇的表現也叫人喪氣,她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只說女兒大了她管不了,至於女兒的保鏢,她更是干涉不了。
結果賀揚的火氣是一天天以倍數的速度在累積。台灣也不過就這麼一點大,她們兩個女孩能躲到哪裡去,除非她們出國,但他受了槍傷,而白蘋甚至沒有等他醒來,這說得過去嗎?
想見的見不著,不想見的卻自個找上門。史盈真的突然出現叫賀揚意外,隨之而來的是不悅,他怒目瞪視著她。
「妳怎麼知道我受傷?」
「這還是秘密嗎?」史盈真給他帶來了一大盒的雞精,對他的不友善,她完全不以為意,面帶笑容的把雞精禮盒放在他病床下。
「好,妳消息靈通,我的人妳也見過了,可以出去了。」他冷淡的下逐客令。
「賀揚,好歹我們有過一段,你有必要這麼狠嗎?」她沒有離開的意思。「連你的保鏢都比你有感情多了。」
「我會開除他們。」
「因為他們放行讓我進來?」
「因為他們的判斷力其差無比!」
不想逞口舌之快,她默默走近他的身邊,彎下身很仔細的看他的傷口,但是當她動手要去碰他的傷口時,賀揚把她的手撥開。他早就和她分得乾乾淨淨,不解她幹麼還一副她是他女人的德行。
「不能碰嗎?」她一臉失望的說。
「妳不該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就算我們分手了,我還是可以關心老情人、舊朋友吧?」史盈真顯露絕不輕易撤退的韌性。
「我感謝妳的關心,這樣妳可以走了嗎?」他愈說愈沒有耐性。
「白蘋好像失蹤了。」她突然的說,知道自己這句話會得到他的全神貫注,果然……
「妳知道什麼?」他倏地急問。
「想跟我說話了?」她誇張的一歎。
「白蘋在哪裡?」
「我怎麼知道。」
「那妳……」他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史盈真,我勸妳最好不要有什麼壞心眼,我並沒有對不起妳,妳也別去找白蘋的麻煩,不然我保證讓妳在台灣混不下去,我知道妳平常都在哪打混,妳不要惹毛了我。」
「這是威脅嗎?」她眼神帶著寒光。
「妳就當是。」
「但我一點都不怕怎麼辦?」
賀揚知道史盈真愛泡夜店,喜歡結交有錢的ABC,雖然她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妹妹,但她會裝小又懂得抓男人的心,所以只要她肯,她逮大魚的手腕不差,行情還是有,她不愁沒男人。
「賀揚,你不要當癡情種了,白蘋身邊有個常孟可,他們的交情不單純。」她搬弄是非的說。「搞不好他們已經雙宿雙飛去了。」
「史盈真,妳一定要這麼惹人嫌嗎?」
「我們分手之後,我一直還在等你回頭。」
「那妳白等了。」
「賀揚,我們有過美好時光,我們曾經在一起快一年。」她不肯放棄。「這是有不一樣的意義的!」
「結束了。」
「你和白蘋在一起才四個月。」史盈真全查得一清二楚,所以她才認為自己有希望。
「但是是她主動離開我,我並不想結束和她的感情。」他說明其中差異。
「好,是她主動離開你,她不要你了,那你還想怎樣呢?」史盈真又怒又悲的說。
「我要她回到我的生命裡。」
「我就可以回到你的生命裡。」
「我不要妳。」
「白蘋也不要你!」
「還不知道呢。」他把雙臂枕在自己頭下,然後眼神平靜的看著天花板。
史盈真不知道為什麼白蘋在他心中像寶藏,而她自己則像是垃圾,她都自己送上門,只求回到他身邊,但是賀揚硬拒她於門外。
「我會詛咒你得不到白蘋。」她像是個復仇女神般的宣示。
「這樣妳就快樂了?」他轉個頭看她。「我給過妳一筆錢,妳又還年輕貌美,我並沒浪費了妳全部的青春才甩了妳,妳為什麼就是看不開?」
「因為我愛你。」
「不,如果妳懂得什麼是愛,妳不會還有這些想法、舉動。」賀揚不想聽她的瘋言瘋語。
「你真的怎樣都不要我?」
「本來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我不要當你的朋友,我要當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只有一個,而她會是白蘋。」他要史盈真斷了念頭。「我會向她求婚。」
「你要和她結婚?!」這對史盈真而言是青天霹靂。
「我該定下來了。」
「可是你是不婚族啊!」她氣得全身都在顫抖。
「不再是了。」他微笑。
「不,你別想娶白蘋,我絕不會讓你稱心如意。」她咬牙立誓。「你別作這種夢!」
「有她們的出境紀錄。」寧之路查到了,他表情有些落落寡歡的向賀揚報告。
「她們去哪裡?」
「目的地是香港,不知道是過境還是人在香港。」
「還有呢?」
「她們沒有訂回程的機位。」
「也就是……」賀揚已經在辦出院手續,但他沒有想到他要見白蘋竟是這麼的困難。
「歸期不定。」寧之路低聲的說。
「起碼她們兩個是在一起。」賀揚反而整個人平靜下來,沒有暴跳如雷、驚天動地的怒氣,他像是變了個人。
「下一步呢?」寧之路等著他指示。
「回家休養啊!」賀揚幽默的回答。
「賀先生……」寧之路有些抓不到方向,他的老闆是不是住院住昏了頭?
「雖然住了一陣子醫院,我卻覺得好累、好倦,想好好的休息。」他站在病房的窗邊說:「好想到巴拿馬一趟遠離這一切是非。」
「但你的傷口不適合長途飛行。」
「是啊!得再等一陣子。」他咧嘴笑了笑。「我還不能立刻離開台灣。」
「賀先生……」寧之路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之路,我們倆現在算不算同病相憐?」
「算吧!」他慘笑。
「該死的女人,」賀揚低低一句。「該死的白蘋!」
作者:
水漾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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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7 11:34:34
第十章
法國巴黎
坐在香榭大道的露天咖啡座上,這種悠閒、浪漫的感覺,白蘋和於羽瑄已嘗過數次,她們來法國近一個月了,很多新鮮、開眼界的感覺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鄉愁。
於羽瑄幸運的找到了她的生父,但是礙於語言的問題,還有生長的背景,除了一開始深深的擁抱和那種父女親情的聯繫之外,實在也沒有更多的東西,所以在法國待了近一個月後,她們都有些意興闌珊,問題是,她們都沒人敢先提回家的事。
白蘋的錢花得差不多,她買了不少名牌的戰利品,由她提出回台灣,絕對合情合理,但她怕於羽瑄還不想回去,而事實上於羽瑄也想回家,卻又怕白蘋已經想在此落地生根,因為白蘋初到巴黎時曾脫口而出她想長住於此,於是不約而同的……
她們同時歎了口氣。
「妳怎麼了?」於羽瑄搶先一步問。
「我才要問妳怎麼了。」
「我先問妳的。」
「那妳先答又有什麼差別嗎?」白蘋沒好氣的說。「對了羽瑄,我看妳要節制些了,我知道巴黎的美食很棒、世界聞名,但妳好像胖了不少。」
既然白蘋都注意到了,於羽瑄也不能再當鴕鳥,她不可能永遠不去面對這問題。
「我的MC三、四個月沒有來了。」她輕輕的說,咖啡依然照喝。
「什麼?」白蘋不是大驚小怪,而是她壓根兒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妳是說妳有可能……」
「懷孕?」於羽瑄一哼。「我想是吧!」
「那妳為什麼還來法國?」白蘋微帶責備的問。
「我來找爸爸和我可能懷孕是兩回事,加上……」她望向了遠方。「我和他又分手了。」
「如果他知道有孩子……」
「我不想說。」
「羽瑄,妳不能任性。」
「妳自己當初就有告訴賀揚嗎?」
「那不一樣。」白蘋辯駁。
「我看起來卻一樣!」於羽瑄一臉頑固。「我有得是錢,養大一百個小孩都不是問題,更何況寧之路都不要我了,我幹麼去自取其辱,搞不好他以為是我捨不得離開他,故意用孩子來綁住他。」
「寧之路不是那種男人,而且是妳拒絕他的求婚在先,妳不可以把錯全推到他頭上。」白蘋現在心裡真是悔不當初。
於羽瑄嘟著嘴,感覺上心有點在動搖。
「妳一直深以自己沒有爸爸為苦,和於阿姨也時常惡臉相向,母女間永遠找不到一個平衡點,而今妳要重蹈覆轍,讓妳的孩子和妳走一樣的路嗎?」白蘋一語驚醒夢中人。
於羽瑄整個人被她的話震懾住了。
「妳再有錢也取代不了孩子需要一個爸爸的事實,不然妳為什麼來法國?」白蘋又補充。
「但萬一寧之路不要我……」
「他敢不要嗎?」
「我實在不想去向他低聲下氣。」
「妳幹麼去向他低聲下氣,妳只要通知他到機場接機就是了,只要看到妳的模樣,他應該就明白了。」白蘋很欣慰他們這一對是以喜劇收場。
「所以我們要回台灣了?」於羽瑄雀躍問著。
「我想回去了。」白蘋終於承認。
「妳早說嘛!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先向妳開口。」
「我以為妳不想回去。」白蘋氣得捶了自己的頭一下。
「台灣……我們要回去了!」於羽瑄大聲的歡呼。
台灣
寧之路沒敢讓賀揚知道他今天要去接機,既然賀揚都決定離開台灣,定居巴拿馬,那麼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因為白蘋好像是真的不想復合,所以他選擇隱瞞。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賀揚要搭的飛機因為機件故障,所以臨時宣佈要延遲三個小時才能飛行,這一延遲可把寧之路的心臟病給延出來了,他得去入境室接於羽瑄她們,但他卻困在出境室動彈不得,除非他敢說他有事得先離開。
看出他心神不寧,賀揚沒有為難他的主動開口。「有事你先去忙吧!我正好可以看一些資料。」
「但是……」
「去吧!」他大手一揮。
寧之路真的轉身走了,但是走沒幾步,他又轉了回來,如果不說出實情,他怕自己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他會天天睡不好覺、吃不下飯。
「我是要去接於羽瑄和……」寧之路沒敢提「白蘋」這個賀揚的禁忌。
「她們今天的飛機回來,這麼巧?!」賀揚並沒有太激動,似乎經過了一個月的思考和沉澱,他的心態已有所不同。
「賀先生……」寧之路亂了手腳。
「現在嗎?我和你一起過去。」
「但是……」
「我只有幾句話和白蘋說。」賀揚平靜得叫人提心吊膽。
當於羽瑄和白蘋看到他們時,她們的心情都很複雜,但是大庭廣眾之下,她們都表現得沉默而且有些彆扭。
「妳胖了。」寧之路一向有什麼說什麼。「在法國很開心吧?」他用嘲諷來掩飾內心的波濤,這小妮子終於肯回來了。
「看著我的肚子。」於羽瑄面無表情的命令。
「妳的肚子怎麼了?」寧之路看了一下,只覺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我開玩笑的,妳沒有真胖到會叫人覺得胖的地步。」
「我的肚子裡有個baby了!」
「什麼?!」寧之路渾身一緊。
「我有你的寶寶,快要四個月了。」
寧之路張口結舌,這下他不知道自己是該衝上前把她抱起來轉圈圈,還是……但,他能隨便碰她嗎?她搭這麼久的飛機回來有關係嗎?「我……我該怎麼做?」
「你可以娶我。」於羽瑄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這是一定要的,但是妳能……」他有些哽咽。「我現在能上前抱一抱妳嗎?」
「廢話,你不過來抱我,我才要衝過去踹你呢!」伸出雙臂,她等這一刻等了好久。
寧之路哪敢不照做,現在於羽瑄的話就是聖旨。
一直看著這一幕的賀揚和白蘋有著好濃的感慨和遺憾,他們此刻互視著彼此,一時之間兩人的眼裡都有著苦澀、哀傷。
「我的飛機延遲了三個小時,會見上這一面是意外,我要到巴拿馬了。」賀揚主動說明。
「你的槍傷都好了?」她看向他的胸口。
「OK了,我整個人像是新的一樣,可是,」他忍不住的酸道:「妳真的在乎
嗎?」
她仰頭瞄了他一眼,不做任何解釋。
「我這次到巴拿馬打算定居,不會再回台灣了。I
「那你台灣的事業呢?」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老爸在台灣,還有之路這個好幫手,視訊會議更是普遍的事,我人在不在台灣,其實沒有太大的影響。」他瞅著她說。
白蘋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除非妳要我留下來。」
「我……」白蘋看看寧之路和於羽瑄,那一對這會兒正緊緊相擁、親吻,簡直就快當場燒起來,如果再不離開這裡,搞不好等一下連限制級都還不能過關的畫面就要出現了。「我留你做什麼?」
賀揚笑笑。「不要心口不一哦!」
「常孟可……他會來接我。」白蘋說了。
「妳通知了他來接妳?」他的火氣冒了上來。
「他一向樂於照顧我。」沒被他的火氣嚇到,她學他之前那樣的笑了笑。「我和他比較配。」
「這真是妳心裡的聲音?」賀揚的眼神變冷了。
「在法國待了一個月,我想了很多。」
「想出了這種爛結論?!」
「賀揚,好好在巴拿馬定居吧!」白蘋快要笑不出來了,她的心好痛、好痛,她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都快要承受下了,如果她再不走開,她會在他腳邊癱掉。「我不能讓常孟可久等。」
不發一言,賀揚只是深深再看了她最後一眼,隨即朝出境室的方向走去。
於羽瑄和寧之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再看看白蘋,她明明是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
「白蘋,留下他吧!」於羽瑄罵著。「別耍白癡。」
「妳做得到的。」寧之路亦鼓勵她。
「這樣最好。」白蘋露出一個眼中帶著淚水的微笑。「這是一個很美的句點。」
「妳會後悔一輩子,那傢伙看起來是不打算再回頭哦!」於羽瑄提出警告。「他是認真的。」
「我也是。」
「那你們兩個都是白癡。」
常孟可是來機場接人了,但是他的身邊還站了一個史盈真,白蘋記得她,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和常孟可扯在一起。
「你們……」
常孟可受制於人,所以他只是無言的看著白蘋。
「白蘋,又見面了。」史盈真一副大權在握的表情,好像她可以主宰所有人生死似的。
「我很意外。」
「不需要。」她拿出幾張照片給白蘋看。「不要看得太仔細,不然常孟可會不好意思。」
瞄了照片幾眼後,白蘋一臉驚駭,隨即她看向常孟可,他是一臉的羞愧與無奈。
「這是?」白蘋替常孟可難過,卻不懂史盈真用意何在。
「我只有一個要求。」史盈真沒有多囉唆半句。「妳要和常孟可結婚。」
「結婚?!」
「而且愈快愈好。」
白蘋看向了常孟可,他仍是沒有一句話。
「我只要公佈照片,那麼常孟可別說在警界混不下去,我看他到哪裡都混不下去,而他有恩於妳的,妳是不是該為他做些什麼?犧牲一下?」史盈真抓住了人性的弱點。
「史盈真,賀揚已決定到巴拿馬定居。」白蘋怕她不知道的說。「妳根本……」
「我知道!我還知道他是搭今天的飛機。」
「那妳還要趕盡殺絕?」
「我要賀揚徹底的死心。」
「我和他不會再有什麼的。」
「白蘋,妳就乖乖的和常孟可結婚吧!」史盈真勾起一個陰沉的笑容。「這男人對妳一往情深,當然他比不上賀揚,可也差強人意了,妳就不要再做無謂的抗拒。」
「妳的手段真是卑鄙。」
「我卑鄙?行,妳還可以罵我無恥、不要臉,但妳得到的是常孟可,我得到的卻是賀揚。」她突然哈哈大笑。「我會飛去巴拿馬安慰他的。」
「妳--」白蘋氣到無法說話。
「我甚至可以幫你們安排婚禮。」
「我不想結婚。」
「那妳等著看常孟可被毀掉。」
「我們可以抓妳。」
「照片還是會曝光。」
白蘋希望常孟可像個男子漢的站出來,希望他說些什麼,可是……「學長,你真的要讓這個女人得逞嗎?你要任她為所欲為?」
「他當然願意,他一直就奢望可以和妳結婚啊!」史盈真鄙笑著。
白蘋咬咬唇,這就是她的命運嗎?
「順便再告訴你們一件事,」史盈真故意用一種神秘的眼神看他們。「我相信你們這會兒身上都沒有錄音機,而我只說這麼一次,然後這答案會隨我進棺材裡,成為永遠的謎團。」
常孟可和白蘋屏息凝聽。
「賀揚中的那一槍,」她小小聲的說。「是我開的。」
「是妳?!」白蘋和常孟可不約而同的驚呼。
「有這麼出乎人意料嗎?」
「妳有槍?!」常孟可驚訝的問。
「這年頭要弄把槍還不容易。」
「但妳不是愛賀揚嗎?」
「我是想要他,但如果我得不到他,那麼任何女人也別想得到他。」已經瘋狂了,史盈真分不出是非黑白,認為自己的想法即是真理。
「妳真是可怕!」
「好了,秘密說完了,現在就只剩你們的婚禮,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史盈真自作主張的說。
「我……」白蘋真的不想。
「由不得妳了,白蘋,為了妳自己和常孟可好,妳就乖乖和他走進禮堂吧!」
來觀禮的人不多,因為史盈真在一星期之內就搞定白蘋和常孟可的婚禮,這天大空飄著細雨,天氣極不穩定,白蘋更是不准於羽瑄和寧之路前來,她決定如果這就是她的命,那她要認了。
牧師看起來一副昏昏欲睡狀,新郎和新娘也沒有半點的喜氣,整個教堂顯得死氣沉沉,不像是在進行婚禮,反而像是在舉行告別式,沒有一個人堆著笑臉,除了史盈真。
「白蘋,」牧師念完一堆他該念的後,問著新娘,「妳願意嫁給常孟可嗎?」
白蘋想要說話,但是她吐不出半個字。
「願不願意啊?」牧師又問一次。
常孟可看著白蘋,心裡除了難堪,還有一絲的悲哀。
「我……」她真的說不出來。
牧師有些不耐煩了。「難道要不要嫁這個男人妳還沒有想清楚嗎?都站在上帝的面前了,妳還三心兩意嗎?」
「她願意。」史盈真看不下去的站起來替白蘋回答。「她願意嫁給新郎。」
「這成何體統?新娘,妳得自己說。」
「她不願意!」突然賀揚的聲音迴盪整個教堂裡,在他身後,還有寧之路和兩名警察。
白蘋不知道事情會有這麼戲劇性的發展。賀揚不是已經到巴拿馬了嗎?但是他的出現著實把她由地獄拉到天堂。
常孟可看看賀揚,在一個自嘲的表情後,他開始扯掉領結及胸前那有著新郎兩字的紅紙條,不該他的只怕再怎麼強求都不會有結果,他認了。
史盈真不相信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會有變卦,賀揚居然回台灣來,而且還帶了兩個警察,莫非……
賀揚走到史盈真面前,他的音量只有他們倆聽得到,他面露微笑的看著她。
「警察搜過妳家,找到了那把凶槍,史盈真,這預謀殺人的罪名完全成立。」
「我不信!」
「賣槍給妳的人亦出賣妳了。」
「這……」史盈真開始怕了。
「好好享受妳的牢獄生活,對妳的自作自受和咎由自取,我無法給予任何同情,妳的人生是妳自己搞砸的,是妳自己把妳的路走成這樣。」賀揚一個仰頭的動作,要警察上前抓人。
「我會找最好的律師!」史盈真仍不放棄。
「如果有好的律師肯為妳辯護的話。警察還搜到一些照片,看來妳惡整的不只常孟可一個人,現在有很多警官都想好好『照顧』妳。」他又說。
史盈真忽然整個人一癱。
賀揚才不管她的死活,他筆直的走到白蘋面前,二話不說的,拉著穿了白紗禮服的白蘋衝出教堂。
白蘋氣喘吁吁的,白紗禮服雖然漂亮但是笨重,而高跟鞋差點叫她摔了個四腳朝天,又不是後面有追兵或是惡狗,賀揚幹麼跑得這麼快?
用力的甩掉了他的手,她是一步也不肯再跑了,甚至當街脫掉了高跟鞋,然後一臉怒容的瞪著他。
「如果是要逃命,你自己逃。」
「我怕妳那個學長追來。」
白蘋立即回頭看,然後她轉頭回來盯著他。「他沒有追來,所以我們可以分道揚鑣了。」
「難道妳不感謝我救了妳?」
「不感謝,」她說著反話。「你毀了我的婚禮!」
「妳真的想結這個婚?!」
白蘋當然不想,但是她打死都不會承認,扯掉頭紗,對一些路人的注視及好奇的指指點點,她全都以嚴厲的眼神嚇退那些人。
「妳不問我為什麼回來?」
「你為什麼回來?」她機械化的問。
「之路找我當他婚禮的伴郎。」
「哦!」
「所以我會先當他的伴郎,再當新郎。」他好像一切都計劃好了。
「你還要當新郎?!你是不婚族的,你得了失憶症嗎?」她帶著諷刺的說。
「白蘋,嫁給我。」賀揚突然單腳下跪的向她求起婚,並緊緊的拉住她的手。
「你--」白蘋一臉無措,再加上圍觀的人愈來愈多,她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她無意中發現還有路人拿著相機在拍照。「賀揚,你當這是在演戲嗎?你別耍我了。」
「我不要我的未來沒有妳。」
「你都已經到巴拿馬定居了。」
「我是被妳氣走的!」
「既然都被我氣走了,幹麼又回來?」
「一接到之路的電話說妳要嫁給那個常孟可,我再也強硬不起來,我寧可當個痛苦的已婚族,也不想再做自在瀟灑的不婚族,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妳嫁給別人。」他掏心掏肺道。
「所以這無關愛,你只是不想我當別人的新娘。」白蘋覺得好丟臉。
「相信我,這絕對是出自於愛,我不能沒有妳,我被妳征服、被妳逮到了。」他有啟悉眉苦臉。「可以相信我了吧?這麼多人在看,而且我的腳好酸。」
「你不後悔?」白蘋寧可他再多跪一會兒,這輩子大概也就這麼一次而已。
「我老頭也在逼我,如果再不給他個孫子,他要取消我的繼承權。」
「所以你是被逼的?」白蘋居然笑了。「看你這麼不情不願,我好有快感。」
「白蘋……」
「我嫁你!」她突然的說,四周響起一陣掌聲。「我會好好折磨你的。」
賀揚站了起來,逗趣地問:「妳要折磨我?!」
「一旦我們結了婚,我死都不會離婚,叫你一輩子當個已婚男人,讓你一生在婚姻關係裡永遠不能超生。」她巧笑道。
「呃,」賀揚有些猶豫了。「白蘋,我覺得不婚族還是比較適合我,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這裡這麼多的證人。」她馬上說。
「但是,」他笑著問:「真的不能收回我剛剛的求婚嗎?」
「來不及了!」她投以一個勝利的表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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