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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晴子]不類情夫[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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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6666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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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1 08:23:31
標題:
[陽光晴子]不類情夫[全文完]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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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6666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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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1 08:23:42
不類情夫 正文 楔子
今天的紐約,天空很藍,就在一棟童話故事般的美麗建築物前,綠意盎然的草坪上,一道鮮艷盛開的紅玫瑰拱門下,一抹刺眼的白——不,是兩抹,一對穿著白色婚紗和西裝的新人,在親友和神父的見證下,甜甜蜜蜜的相擁而吻。
刺眼!刺眼極了!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這是一場惡夢吧?
前來觀禮的藍劭倫一張俊臉冒著火,而站在身旁的好友——藤原類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一張從未在人前表現出情緒的中日混血俊顏,此時也是火炬沖天。
他們被設計了,而且對方還是大學同窗、事業伙伴!
然而,被這四道足以將人燒成灰燼的視線牢牢盯死的新郎倌莊恩屏,在傾身又啄了親親老婆的紅唇後,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壞痞子樣,踱到兩個好朋友面前,並從西裝內袋里掏出兩份機票,狡黠一笑,「願賭服輸。」
「你是有預謀的!」藍劭倫氣得想咬人。
「你是嫌我們替公司賺太多錢?」藤原類也說得咬牙切齒。
莊恩屏雙手一攤,「嘖嘖嘖!你們兩個帥哥賭輸了想耍賴?」
「是你挖了個坑讓我們跳下去,倫,那叫什麼?」藤原類氣沖沖的問藍劭倫。
「陷阱。」
「對,就叫陷阱!」
「不對不對,當初是誰瞧不起我這花心痞子?還說我如果結婚的話,一定會天下紅雨、鐵樹開花?」莊恩屏一道濃眉挑得高高的瞥向藍劭倫。
藍劭倫性感的嘴唇緊抿,氣得語塞。他的確說了這句話!
「至于類——」他笑咪咪的又看向臉色一樣鐵青的藤原類,「你也說那肯定是世界末日到了,是不?」
藤原類也吭不出半句反駁的話,同樣被自己曾說過的話給堵死——不,是噎死!
見兩名好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莊恩屏反而仰天大笑。說真的,要不是他們當初這麼看不起他,他也不會卯足了勁大談戀愛,沒想到竟然找到人生真愛,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若沒將這兩個工作狂推到女人堆中去被蹂躪一下,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收下吧!」他樂不可支的將機票塞在兩名好友手中,「別忘了,至少要一個月,當某個已婚女人的情夫,不然你們在SPA館內的養眼裸照就會被高價賣給《花花公子》國際版——」
「你敢!」兩名大帥哥的吼聲同起,下一秒,那些從婚禮一開始就因兩人陰沉的神情而閃得頗遠的賓客們,再次被他們嚇到,因為新郎倌不但被素以冷靜著稱的藍劭倫來個過肩摔,就連一向斯文有禮的藤原類也失控的以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兩人的神情都是狂怒到令人驚惶。
「你們瘋了!」新娘子急忙拉著裙擺沖過來,一張麗顏不明所以的看著丈夫那兩個最好的朋友。
「瘋?是差不多了!」藍劭倫緊繃著俊臉,拍了拍藤原類的肩膀,這才讓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新郎倌。
但真正的瘋子應該是跟他們打賭的莊恩屏,他那張俊帥的臉孔雖然被勒得蒼白,但卻有著滿滿的笑意,「我都幫你們安排好地方了,好好享受你們『難得的假期』吧!」
這可是一段「驚異奇航」喔!他笑嘻嘻的摟著憂心忡忡的妻子,往那群閃得極遠的賓客們走去。
藍劭倫跟藤原類瞪著他頤長的背影,胸臆間都有一股積郁不去的怒火,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往停車處走過去。
藍劭倫吐了一口長氣,「類,你有什麼打算?」
他苦笑,「照辦,不然我的裸照要是曝了光,我爺爺只會有一個動作。」
身為日本黑幫大老的獨孫,他從此將沒有自由,只得乖乖的照著爺爺的安排娶妻、生子,然後坐上幫主大位。
「你呢?倫。」
他也回以苦笑,「我跟你還有恩不都一樣?為了甩開家族集團的包袱而聯手創業,把『TAZK集團』做得有聲有色,營業額一年比一年高,這才將『準繼承人』的身份丟得遠遠的,萬一裸照曝了光……」他抿唇不語。
藤原類點點頭,「要是這等毀損家族名聲的事一出,冷嘲熱諷絕對會排山倒海而來,尤其是那些排隊等著候補的準繼承人選,」
他嘆息一聲,「至于長輩,則會以各種理由把我們扣押在身邊,以確保不會出更大的亂子,屆時『自由』將與我們絕緣了。」
身在豪門,親戚猶如豺狼虎豹,個個都虎視眈眈,所以他們也相當潔身自愛,可偏偏卻讓他們遇上一個瘋子,還是自己完全不設防的好朋友!
「算了,」藤原類拍拍他的肩膀,「反正對象只是女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他身上那日本男人沙文主義的血液開始流竄,俊秀迷人的臉龐帶著抹無所謂。
「也對,不過是女人而已,但『情夫』究竟等不等于小白臉呢?」藍劭倫從沒有好好的研究過這兩個字。
「小白臉?」藤原類的中文雖然流利,但有些詞義並不是很了。
「嗯,男人包養的女人叫『情婦』,反之,讓女人包養的男人——」
「What?@%#&……」藤原類先是一句英文,接著是一連串兒童不宜的日文從他口中咆哮而出。
藍劭倫連忙安撫,「別緊張,類,情夫也有別的解釋,像是有夫之婦偷人——」
「意思是我們要當被偷的人?」他臉色大變,難以忍受的揚高語調。
「也可以這麼解釋吧。」他其實也是混沌不明。
「Shit,&@%#……」又是一串咒罵從藤原類的口中飆出,但這次是法文。
「罷了!管他情夫是啥意思。」藍劭倫昂揚不羈的冷笑,「我們就把這任務當成不倫不類就好了。」不管是小白臉還是有夫之婦的劈腿對象,他只要照著自己的方式做就好。
「不倫不類?」藤原類只有一半的中國血統,對這句成語是有听沒有懂。
「就是不成樣子、不正派、無條理可言……」
他一臉恍然大悟,「明白了,那你就當個『不倫情夫』、我當『不類情夫』,咱們就不倫不類,由我們來偷人,別讓女人來偷我們,那太沒面子了!」
聞言,藍劭倫嘴角抽搐了幾下,簡直哭笑不得,但也不好跟好友解釋「不倫」其實還有另一個更丑陋的意思。
一個月沒有工作的日子,當一個不倫不類的情夫,這是兩個賭輸的男人所想的「簡單事兒」,但在發現莊恩屏分別將他們安排到哪里去後,兩人差點沒有抓狂的飛回紐約,將他大卸八塊!
因為他居然將他們給賣了!
作者:
x6666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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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1 08:23:52
不類情夫 正文 第一章
台中
黃昏時分,一棟位于近郊上百坪的美麗別墅里,牆上的鐘正好指在五點鐘的位置,寬敞豪華的客廳沙發上坐著兩名男子,其中一名還是外國人,長得英俊挺拔,另一名則高瘦俊雅,而自美飛來的藤原類正站在兩人面前任他們打量。
他是按照莊恩屏給的鬼資料來「報到」的,可沒想到竟然是來當動物園里的猴子,更扯的是,為了驗明他這只猴子的正身,這兩人在自我介紹後,居然還要了他的護照去看,接著便沒收了!
而這全拜莊恩屏的「良心建議」之賜,怕他翻臉走人。
但他枯站在這兒幾分鐘了?只能瞧著兩個大男人不時的交頭接耳。
是怎樣?!考慮做個籠子把他關起來售票營利,供人觀賞?
終于,剛剛以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紹的外國人布萊德開口了,「藤原先生,請問你有沒有性功能障礙?」
「什麼?!」他一臉受不了的瞪著這個棕發藍眼的外國佬,「莊恩屏是瘋子,認識他的也全是瘋子!」
看了他老半天,問的竟是這種蠢話?他看來很虛嗎?
「恩屏要你來我們這里,說是要你來當一個月的情夫。」坐在布萊德身邊的何勝維低聲的提醒,但眼神卻充滿不安。
「 !我不知道當情夫還得面試,確認那話兒沒問題!」藤原類出言譏諷。
「的確是怕你中看不中用。」布萊德話說得可直了。
他的黑眸危險的半眯,「這句話對男人是一大污辱。」
「那就證明給我們看。」
「怎麼證明?」
「房間里有個女人,正確的說法是個不當用藥的女人。」
他難以置信,「你們給她下了藥?」
兩名英俊的男人先是相視苦笑,接著,布萊德才以嘲弄的語氣道︰「如果是我們下的藥,問題就簡單多了。」
「是她自己吃的?那不是該送醫院?」
「我出自豪門,她更是——」何勝維一臉難過的搖了搖頭,「總之,這個臉是丟不得的。」
他一再輕柔的語調,令藤原類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卻見他臉上竟浮現女人才有的羞澀神態?他的眉峰頓時攏了起來。
同一時間,布萊德不悅的藍眸瞪向他,「我把話挑明了說吧,你必須當湯筱薇一個月的情夫,情形雖有些復雜,但請相信這是不得已的安排。」
「你們要我隨便上個女人?誰知道她是從哪里撿回來的?」
「她不是,其實……」何勝維像個女人似的絞著十指,神情愈加不安,「我是她丈夫。」
「丈夫幫妻子找情夫?哼,我看你跟莊恩屏一樣都是從瘋人院出來的。」藤原類毫不掩飾眸中的輕鄙之光。
「藤原類,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
布萊德臉色一沉,但他身邊的何勝維眼眶卻紅了,聲音略帶哽咽的表示,「我只是要她幸福,她值得擁有一個好男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別這樣。」
布萊德溫柔的將他擁入懷中,他拾起淚光閃動的黑眸,與他深情的眸光相對,藤原類乍見這一幕,先是一愣,接著可全明白了。
接下來,布萊德擁著何勝維向他略述自己的親密愛人與湯筱薇的婚姻。
兩人結婚已一年,但湯筱薇還是處子,肚子當然不可能有任何的消息,何家長輩最近開始積極安排要帶兩人去做身體檢查,也因此,湯筱薇用了許多種方法要何勝維踫她,但始終沒成功,所以,她今天干脆下猛藥,自己吃了藥,因為她相信何勝維不會坐視她的痛苦不理,一定會勉強自己踫她的。
「她不知道你是同志?」藤原類不解的看著何勝維。
「她是不願相信,」他痛苦搖頭,「但她絕對是一個值得讓男人珍惜的好女孩,偏偏我是一個只有男人軀體的人。」他眼眸浮現愧疚之光,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催促,「她在房里已痛苦好久,你是不是可以進去了?」
「不!這時間點會不會太巧了?如果我晚一點來……」他可不想被設計了。
「不,若你沒到,無計可施之下,我們會送她去醫院。」
布萊德和何勝維都有這樣的共識,因為莊恩屏跟他們打包票,藤原類絕對是一個潛在的優質丈夫,他認真、負責,對女人沒興趣,未來一定不會外遇。
藤原類一挑濃眉。對他這麼有信心?他受寵若驚也承受不起,「那很好,你們就當做我還沒來。」一來就塞一個女人給他,他不噎著才怪!
他也站累了,走到沙發上坐下,蹺起二郎腿。
然而,對他的反應,兩個男人反而感到欣慰,也認為他值得擁有湯筱薇。
布萊德隨即開口,「我知道你跟莊恩屏的賭注,也深知身為這場賭注贏家的指定執行者是有權利要求你做任何事的。」
沒錯,可以任他宰割!藤原類的黑眸再度竄出怒火,
但能怎麼辦?錯就錯在他不該認識莊恩屏這個瘋子,更不該跟他賭那麼荒謬的事!
「好!」他咬牙認了,「反正我不可能到街上敲鑼打鼓的去找想劈腿的女人,既然有一個丈夫如此慷慨的出借嬌妻,我推辭什麼?」
他倏地從沙發上起身,布萊德也立即跟著起身,「樓上右邊走到底的房間。」
藤原類冷冷的瞟他一眼。沒想到這麼快就要上工了,他怎麼覺得自己跟牛郎沒兩樣?他舉步上樓。
何勝維目送著他挺拔的身影,「這樣真的好嗎?」隱藏于英挺外型內的女人心著實忐忑。
「不然呢?在他尚未進門前,你還要求我去上了筱薇,這不更荒謬?」說到這事,布萊德還是好生氣。
「因為她吃了藥,看起來又那麼痛苦。」他哽咽,實在是不忍心。
「我知道,」他溫柔的將情人擁入懷中,「但我們該慶幸筱薇不是在昨天之前下這一道猛藥,不然,事情就鬧大了!」
也是,不過,一旦她恢復意識後得知跟她發生關系的人是個陌生人……
何勝維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這個婚姻一開始就錯在他的心軟,所以,他該讓她面對現實,認清楚他是真的沒有愛她的能力啊。
「嗯……唔……嗯……嗯……」
在一片粉紅色系的臥房里,不時傳出女人的呻吟聲,有時甚至轉為急喘,但詭異的是,房間里唯一的女孩湯筱薇那張粉紅櫻唇因為怒火而抿成一直線,哪哼得出這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來?
嗯什麼嗯?真是吵死人了!湯筱薇躺在床上,火冒三丈的斜瞪著她藏匿在衣櫃里的音響,考慮著要不要關掉這個惱人的鬼音效。
勝維到底怎麼回事?都說她吃了強暴丸,他還不進來?
她煩躁的從被子里鑽出來坐下,難道被他看穿她是騙他的?
不可能,她都租了片子學AV女優欲火焚身的模樣,就像全身長了蟲似的扭動個不停,又因為她唧唧哼哼的聲音不像,她還特地摘錄一段DVD的聲音來幫襯,瞧他看了臉都嚇白了,沒理由不進來啊!
她低頭看著已扯了近半裸的身子。她看起來明明比那些女優還有料,而且她年輕、膚色粉嫩、身材凹凸有致,為什麼就是吸引不了自己的老公?
「卡」一聲,門把突地被轉開了。
她眼楮倏地一亮,飛快的在床上躺平,眼眸微閉還半裝迷蒙,配合著嗯嗯啊啊的音效,假裝痛苦的在床上翻滾呻吟,還不忘將已經扯開的衣服拉得更開,絕對要老公看到血脈債張。
這就是藤原類一進門看到的「好風景」。
床上翻滾的女孩相當年輕,那張痛苦呻吟的臉龐也相當美麗,雖然眼眸半閉,但的確是個美人胚子,身上的紫色洋裝已完全拉開,Bra也扯下,誘人的渾圓令他看了有些口干舌燥,而粉色比基尼褲子包裹住的臀部更是小而翹,一雙白嫩玉腿也十分養眼,說來,何勝維的確是暴殄天物了。
不過,吃了春藥的女人反應會這麼大?
他擰眉看著她在床上不停的翻滾,哼哼哈啊的聲音卻還能連續不斷,同時間甚至很用力的將拉扯至腰間的洋裝給踢掉,而說時遲、那時快,她一個滾過頭,眼見就要摔下床,他一個箭步上前及時的半蹲抱住她。
湯筱薇因過多的翻滾已感到頭昏腦脹,這一感受到男人溫厚的懷抱,不羅唆的直接以雙手攬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很青澀的吻!足以證明懷中的女孩吻功並不佳,但也因此更顯得誘人。
他雖然討厭女人,也在與好友創立TANK集團後,成了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然而他與自小就討厭女人的藍劭倫不同。
他曾經有過一段玩女人的歲月,在發覺女人只是生理需要的玩具後,女人在他生命中就變得可有可無。
湯筱薇努力的以笨拙的吻要激起老公的性欲,並拉過他的手來愛撫她的渾圓。她今天一定要從女孩變成女人,不然,明天的檢查就過不了關!
不過,是她的錯覺嗎?怎麼她覺得今天他的胸膛特別堅硬?她的小手索性將他的襯衫從褲子里拉出來,伸手撫摸他的胸膛,竟然有肌肉?!
她雙手環抱他的腰,也發覺他的腰圍大了些,何勝維明明高高瘦瘦的,更不愛練肌肉,怎麼……愈想愈不對勁,頭皮發麻的她急忙睜開眼,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張俊美絕倫的陌生臉孔,她嚇得全身僵硬,只能目瞪口呆的瞠視著對方。
「嗯……嗯……唔……嗯……」
藤原類戲謔的揚起一道濃眉,因為他發現她竟然有「雙聲道」,能在沒開口的情況下,繼續發出那吟吟哦哦的春浪聲。
「你是誰?」終于沖破喉間的驚慌與怒火在轉化成一聲略帶尖叫的質問後,湯筱薇使盡吃奶力氣的推開他,雙手環抱著胸前春光,咬牙切齒的怒視著他。
「嗯嗯……唔……唔……嗯……」
音響繼續播放叫春的呻吟,她看到男人露出一抹玩味的嘲弄笑意,粉臉兒一紅,猝然轉身跑到衣櫥後,將門拉開,用力的關掉音響,再急忙拿了件連身裙套上,這才轉身面對這個陌生男子,氣炸心肺的指著他怒問︰「你到底是誰?又是怎麼進來的?」
「看來你根本沒吃藥。」他完全答非所問。
她一愣。他知道?不過——「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我是你的丈夫為你找來的情夫。」
情、情夫?!她臉色丕變。
「該死的!」她大聲怒叫,快步的越過他,一把拉開房門,氣沖沖的跑下樓去,一到客廳就看到丈夫的好朋友布萊德擁著他。
「你這算什麼?幫我找情夫?」她怒拍桌子,儼然小辣椒一枚。
「對不起。」何勝維一臉愧疚。
「你沒吃強暴丸。」布萊德臉上有怒氣,真是白白操心一場。
「是又如何?干你什麼事?還有別老抱著我老公!」她氣憤的要分開兩人,但一把被布萊德推開。
「你說不干我的事?」他氣得臉色鐵青,「你一直在傷害勝維,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臉色轉為蒼白,「胡說!」
「我們一再跟你說明我們的關系,但你不肯接受,硬要維持這個假婚姻,最近更是愈鬧愈過火……」
藤原類此時已整理好衣服下樓,正好听到布萊德怒控她明知何勝維對她沒有欲望,卻執意的帶他去看泌尿科,甚至還偷放威而剛在他的餐飲里、在他面前大跳艷舞,這次更過份,竟然假裝吃了強暴丸,逼他硬上……
「不然你要我怎麼辦?我如果生下出一個娃兒來,我公婆會要我們離婚的,但沒上床我又要怎麼懷孕!」她氣沖沖的駁回。說來,她也是迫于無奈。
「但這樁婚姻一開始就是個錯誤,離了也好。」淚如雨下的何勝維低聲哽咽。
藤原類濃眉一擰,直覺的看向臉色更為慘白的美麗少女。
她也哽咽大叫,「我才不要跟你離婚,你明知道我最愛你的,你說過你也愛我的。」
「那只是兄妹之情,你就算執意不接受他是同性戀的事實,一旦過了明天,離不離婚也不是你能決定!」布萊德這話雖然說得很硬,但他心里很明白,她不是會乖乖就範的女孩,這事還會糾纏下去。
湯筱薇當然也明白事情迫在眉睫,所以她更不能放手。
她從小就愛何勝維,也只有他疼她、保護她,她早就許願要成為他的妻,她也如願了,所以,她有自信能改變他的性向,異性相吸才是正常的啊,她願意用一生來改變他,但這可得讓她先過了公婆那一關才行!
想到這,她豁出去了,走到藤原類的面前,「走,我們進房間。」
「做什麼?」他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她瞪他一眼,「重來一次啊!」
「重來一次?你當我是什麼?」
「你不是我的情夫嗎?我有需要,不是你就該給?」
「你把我當生產工具、當種馬,我可不接受。」他好整以暇的踱到另一張單人沙發坐下。這渾水不得,他還沒愚蠢到這種地步,他只當一個月的情夫,絕不留下任何「證據」!
「不接受?你這情夫是這樣當的?」她氣沖沖的走到他面前指控。
「我原本就當得心不甘情不願,在了解你們復雜的三角關系後,更不可能湊熱鬧。」他又不是頭殼壞去。
「你、你以為我就心甘情願跟你發生關系?要不是明天會被押著去檢查身體,你以為我願意將自己給了你?」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哭了!他抿抿唇的看向忙著安慰何勝維的布萊德,「喂,把護照還給我。」
「我藏起來了,」布萊德直勾勾的對上他那雙冷眸,「你必須在這里待上一個月,我才能把護照還你,這是恩屏交代的。」
那個臭家伙!他咬咬牙,「好,看來這間別墅的房間不少,我隨便要一間,至于你們的問題,我沒興趣參一腳。」他緊繃著一張俊臉,逕自提起放在角落的行李就走上樓去,擺明不想加入三人的戰爭。
「為什麼你不愛我?」湯筱薇幽幽地問,眸中有著難掩的痛楚。
「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何勝維的眼中有淚。
「可是沒有男人像你一樣的溫柔,當然,更沒有一個男人像他那麼惡劣!」一說到藤原類,她可是氣得咬牙切齒,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麼心不甘情不願?她莫名其妙的被他親了、摸了那麼久,怎麼他就不出聲?
「藤原類才是男人,筱薇,我不是,」真話總是殘忍。
她沉默了。
「不管你再怎麼否認,我都當不了你的丈夫,你要勇敢的面對這個事實。」
她淚眼蒙朧的瞪著何勝維。他直接塞了個男人給她了,她還不死心?
不!她不要!她轉身跑上樓,沖回臥房里放聲大哭。
「媽咪,你看我畫的這張畫。」
「走開,去找你爹地!」
「可是爹地叫我來找你。」
「羅唆,沒看到我在忙嗎?去找你爹地。」
「可是爹地忙著跟杜阿姨親親抱抱,媽咪也忙著跟陳叔叔親親抱抱——」
「啪」地一聲,一記耳光火辣辣的摑向湯筱薇的臉頰,七歲的身子跌坐在地上,她淚汪汪的瞪著又跟著陳叔叔火熱擁吻的媽咪,再看著飄落到地上的粉筆畫,那是爹地、媽咪大手牽著她的小手,三人笑得好開心,可是……
她跪爬向前,一把抓起那張畫紙後用力的將它一撕再撕,拼了命的撕,不知道過了多久,媽咪與陳叔叔早就進屋了,一道身影突地蹲在她身前。
「你畫得很漂亮,別哭了。」
她有哭嗎?她忙拭去臉上的淚水,也看清眼前是個大不了她多少的男孩,「你怎麼知道我畫得很漂亮?」她都撕碎了。
男孩微微一笑,「從你一人窩在桌子畫畫時,我就站在你身後看了好一會兒,我想我們都不喜歡這種無聊的宴會,對不對?」
她用力點點頭。爹地、媽咪總有參加不完的宴會,也總是跟不同的叔叔阿姨摟摟抱抱,她很不喜歡,他們都沒空理她。
「我陪你再去畫一張,好不好?」
她笑逐顏開,伸手握住他的手,發覺他的手比她的大好多,也好溫暖,比爹地、媽咪的都還要溫暖幾十倍,她告訴自己她要一直握著,一直握著,她努力的握著,連在桌上趴著睡著了,也緊緊握著,但不知怎麼的,那手卻想掙脫開來,她愈睡愈不安穩,開始哭喊囈語,甚至傷心哭叫。
「不要放開!」
「喂!醒醒!」
「不要放開!不要!」
「喂!」藤原類受不了的吼著將他的手緊緊抓住不放的女人。怎麼連睡覺都這麼麻煩!
湯筱薇眨了眨眼,待視線定焦後,這才發現——「怎麼又是你?」
一看到自己竟抓著他的手不放,她是嚇得甩開來,還不忘怒問︰「你為什麼又在我房間里?」
「你以為我願意?」他冷嗤一聲,「那對戀人去用晚餐了,你老公特別交代我要注意你,因為你常作惡夢。」他本以為他是隨便說說,沒想到是真的。
又扔下她一個人了?她眼神一黯,都一樣,根本沒有人願意愛她,連從小就呵護她的何勝維也是一樣!
「我餓了,這地方我不熟,我要你帶我出去找間像樣點的餐廳,我請客。」
「我才不要你請客,我要你跟我做愛。」她像個孩子似的鬧起脾氣,用力的猛?枕頭。
發春的小鬼頭!他冷睨她一眼,轉身就往門口走。
又走?!她火大的將枕頭扔過去,在他身後大喊,「出去啊,全都出去,我待會兒到街上隨便找個男人回來睡,我就不信我真的這麼差勁,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要我!」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你要把自己搞得那麼廉價、像妓女也是你的事。」
「對啊,沒錯,因為根本不會有人在乎我!」
她眸中閃過一道受傷的眸光,藤原類濃眉一蹙,還沒反應,她卻突地跳下床,直接越過他就往外跑。不會吧?她來真的?
他連忙追出去,兩人一前一後的下樓,她套上拖鞋就出去,他連忙套上皮鞋跟著跑出去,卻只來得及看到她跳上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他連忙招了輛計程車。
「請跟蹤前面那輛車。」
「『抓猴』嗎?」
「城市里哪來的猴子?」
計程車司機大笑,「哈哈……這位客人比我還幽默哩!」
他沒理他,心里卻莫名其妙的被湯筱薇那雙受傷的眼眸給牽動,但又不是他傷害她的,他干啥這麼擔心?她不會真的當街拉客終結她的處子身吧?
車子一路往南開,看樣子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時間也就在嘈雜的車河中靜靜的流逝。
「客人,你的女人還真會跑,都開幾小時,我都快回到屏東老家了!」老司機呵欠連連。
是啊,他也想問,她到底想去哪里?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11 08:24:02
不類情夫 正文 第二章
答案揭曉,車子在離墾丁大街仍有一段距離的南灣停下來,由于已是深夜,加上不是周休假日,路上空蕩蕩的,黑漆漆的大海還不時傳來一陣一陣的海濤聲。
湯筱薇下了車,跟司機拚命的哈腰點頭,完全沒有小辣椒的嗆辣模樣,倒是中年司機怒氣沖沖的指著她鼻子叫罵,接著兩人開始拉扯,藤原類看狀況不對,立即下車,而此時她已經被司機硬塞回後座,正大聲哭叫。
「不要、我不要!」
「放開她!」
藤原類嚴峻的聲音一起,中年司機先是一愣,隨即凶狠怒問︰「你是誰?」
湯筱薇見到他就像個棄兒看到家人似的,連忙跳下車,躲進他的懷中低泣。
「我是她朋友,你想對她做什麼?」
「她沒帶錢還敢坐這麼遠的霸王車,我抓她去賺車錢給我,有什麼不對?」
司機凶巴巴的吼著,但一對上藤原類那雙犀利的黑眸,竟不由自主的瑟縮一下,氣勢消了一大半。
藤原類從皮夾里直接抽出幾張千元大鈔塞到他手里,「你可以走了。」
司機悶悶的坐進車內,開車離去。
他則擁著她走到後面的那輛計程車,「上車。」
她怯怯的從他懷中抬頭,「去哪里?」
「回台中。」
「我不要,我不能被抓去檢查身體,除非你跟我……」她話說了一半又不安的低頭。
他咬咬牙,「剛剛那個人不是要抓你去賺了,你怎麼不去?掙扎什麼?」
她雙手倏地握拳,氣憤的抬起頭,倔強的道︰「明明是你多事,我只是有點嚇到——」
他多事?!他黑眸一凜,「很好,那隨便你!」他自行上了車,「開車!」
他惱怒不已,更不明白她那顆小腦袋在想什麼,有名無實的婚姻丟了不更好?
他、他真的就這麼走了?湯筱薇瞪著往前開的車子,忍不住大叫,「那你何必跟來呢?你干脆讓我自生自滅就好了呀,反正有誰在乎過我呢……有誰……」
她氣憤的在馬路邊蹲下來,抱著膝蓋低聲哭泣。她不可以離婚的,她離了婚,就連一個家人都沒有了,她爸媽早就擁有各自的家庭跟小孩,她根本是多余的……
藤原類終究狠不了心,沒幾分鐘後,他指示司機再次將車繞回來停在她身邊。
她緩緩的抬起頭,小臉上全是淚水,完全不見囂張味兒。
他按下車窗,冷冷的再問一次,「上不上車?」
「可以上車,但可不可以不要回去?」她可憐兮兮的哀求。
「要不要住宿?」老司機馬上興致勃勃的問︰「我一個親戚在這兒建了民宿,就在這附近。」
藤原類見她雙手合十的可憐樣,「好吧,就一晚。」
眼楮倏地一亮,「謝謝。」她立即坐上車子,也許她還有機會……
「噢~」天外突地飛來一拳,她不滿的撫著被他敲了一記的頭,「你干麼打我?」
「我要你腦袋放干淨點!」因為那張粉臉一看就知道在發春。
她惱羞成怒,「你又知道什麼啦?」
「你今天說了幾次?從沒見過你這種女孩,陌生男人都可以上床!」
「那你又是活在舊石器時代嗎?一夜情沒听過嗎?更何況,你什麼都不知道,根本沒資格批評我!」她銳利的爪子又跑出來了,美麗的星眸閃爍著憤怒與痛苦交錯的眸光。
「不管知不知道,如果一個老公找了個情夫給自己的老婆,這其中含意還不清楚嗎?他根本不要你!」他毫不客氣的再批回去。
「對,勝維是不要這段婚姻,是我硬求來的,但他是唯一在乎我的人!」
「那他顯然不在乎了。」
一針見血,湯筱薇頓時無言,心卻像被人狠狠的撕扯著,汩汩地淌血,痛得她想哭,但她倔強的將臉轉向窗外,避開後視鏡里司機憐憫的眼神及藤原類那雙冷血的黑眸,告訴自己不準哭!不準懦弱!
老司機為藤原類及湯筱薇找的民宿就位于南灣附近,是棟獨棟的二層樓度假別墅,它坐落在一個小山坡上,也是附近僅有的一棟建築,相當隱蔽,外觀看來平素淡雅,內部裝潢卻走時尚風,有吧台、頂級沙發,客廳空間相當大,二樓則是一間有兩張Kingsize的四人房,雙衛浴,有大沙發及液晶電視,另外,往頂樓的樓梯走上去,會看到一個特設的戶外浴池,可仰望星晨,也可凝望一片無垠碧海,主人還架了個秋千,很有童趣。
「非假日,采整棟出租方式,一晚一萬元,付現。」
民宿主人老何像個彌勒佛笑呵呵的,肥圓的下巴抖個不停,在藤原類從皮夾里抽出一萬元台幣現鈔遞給他後,他笑咪咪的提醒,「從前面那條小路走個十來分鐘就可以到達南灣的街道,吃喝都方便,還有,明早九點送早餐,如果時間需要變動,請在一個小時前打這個電話給我。」
他將一張名片交給藤原類後,便拉著司機老鄉喝兩杯去。
「我想先去戶外浴池。」湯筱薇指了指頂樓。
他聳肩,「隨便你,我得通知——」
「他們?」她臉色一沉,「那請你順便告訴他們,我不會回去的!」
「你只有住一晚,記得嗎?」
「不可能。」她馬上否決。
「你說什麼?」
他黑眸危險半眯,那模樣挺嚇人的,她眼眶微微一紅,但倔強的不願讓眼淚涌現。
「我若是回去會失去很重要的人,我寧願躲在這里。」
「所以一夜是誑我的!」
「我是,」她也不抗辯,「墾丁我來過,也在這里打過工,明天我就去找份工作。」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故做灑脫的聳肩,「我早就習慣了,我先上去看星星了!」在淚水掉落眼眶前,她轉身奔上頂樓,走進以木頭隔間的淋浴室邊哭邊沖澡。
而在二樓臥房的藤原類則以手機撥打給布萊德,但在听到他和何勝維人在哪里後,他忍不住咆哮出來,「機場?你們要飛歐洲半個月?!」
「是我臨時決定的,其實我們上個月就已安排出游,機票、簽證都辦妥了,但因為筱薇的關系而延後,我太了解她了,她不會乖乖的被逮回去檢查的,也不願意結束她跟勝維的婚姻——」
「說出你的重點!」藤原類沒好氣的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好好當她的情夫,好好照顧她,如果可以,也請讓她明白勝維離真正的男人有多遠的距離。」
「半個月的時間?你還真看得起我。」藤原類出言譏諷。
「我們都是男人,剛好也都擁有讓女人動心的英俊外貌,只是我不愛女人,」他笑,「所以,別讓我跟勝維失望,恩屏說了,你的功力其實不輸他,半個月的時間還小看了你。」
「意思是他完全知道你們的情形?」他的胸口緩緩的燃起怒火。
「嗯,而且一個月前就通知我們,他會把你送過來。」
也就是他早就被設計了!「把我送來任你們宰割,真是***『好朋友』。」
「我們要登機了,拜。」布萊德很聰明的立即結束通話。
藤原類低低粗咒一聲,火冒三丈的將手機扔到床上,再拉掉領帶、脫下外套,氣憤的走到浴室沖澡。
半晌,他穿了件浴袍出來,看到房間仍是空蕩蕩的。湯筱薇還不下來?
他想了下,步上階梯來到頂樓,一推開門,看到的是璀亮的滿天星斗,而兩座立地的造型宮燈透著暈黃色光,讓他清楚的看到躺臥在浴池里的湯筱薇,她身上圍了條大毛巾,眼眸闔上,像是睡著了。
不遠處的海濤一波波揚起,在右前方則有南灣街上幾處商家的點點霓虹,他的視線再度回到她那張純淨的臉上,怎麼連在睡夢中,神情都如此孤寂?
他舉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探了水,竟是涼的,「醒醒,你會著涼的!」
她的眼眸仍閉著,但眼角突地流下淚水,喃喃低語,「我乖、我乖……爹地、媽咪,抱我一下好嗎?我好冷喔……可不可以?」
他的濃眉攏緊,一顆心隱隱被牽動著。她看來不過二十出頭,心里究竟藏有多少心事?
見她在水中起了陣哆嗦,他抿緊唇,雙手探入水中將她抱起。
感覺到他的動作,湯筱薇柳眉先是一擰,接著有些困惑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個有著胡碴的剛毅下巴,接著,她看到藤原類那張英俊的臉,不知為何,在他低頭看她時,她直覺的就閉上眼楮裝睡。
當他抱著她下樓,她甚至還偷偷的將臉貼靠他溫暖的胸膛。不得不承認,他也許很討人厭,但他的懷抱卻很溫暖,將她剛剛在夢里,如置冰窖的涼意全驅離了。
這懷抱真的超乎意外的舒服,她才剛這麼想,他突然松開手。
「啊——」她嚇得尖叫,整個人隨即跌臥在床上,其實床軟,她沒受傷,但他無預警的放手,害得她心髒差點沒停了。
「你搞什麼啊?!」她怒氣沖沖的跪坐起來,手指著以下巴睨著她的臭男人。難得變那麼溫柔干麼不讓她多享受些!
「你醒了不是?」他雙手環胸的戲問。
「我……」她一愣,發火的表情立即轉為尷尬。
「你幾歲?」
「二十,干麼?」她沒好氣的反問。
「二十歲就滿腦子春色?」
她臉色一變,「是你有問題吧?你叫藤原類,有日本血統吧?日本人不都很色嗎?你才幾歲?了不起三十吧,一副LKK的樣子。」她連珠炮的回了他一大串,還以一種瞧不起的眼神睨他,想激激他,沒想到——
「激我也不會上你,快睡吧!」他就是一臉的沒「性」趣。
這個未老先衰的家伙,湯筱薇氣得牙癢癢的,「我會偷跑上你的床。」
他抿緊性感薄唇,一回身,覷著她,「我看為了能一覺好眠,你也不用麻煩了,現在就上來。」
「啥?!」她一陣錯愕。
藤原類跟她的相處時間雖不長,但他在商場上閱人無數,TANK集團總公司的員工更高達六百多人,從她一些反應看來,她根本不屬于豪放女那一類。
他躺到另一張床上,拍拍右邊的位置,「上來。」
她吞咽著口水,一手緊揪著身上的毛巾,支支吾吾的,「上……上來?」
「對,雙腿跨坐在我身上,我相信你毛巾下空無一物,我的浴袍里也一樣,很快就可以解決你惱人的處子問題。」
她瞠目結舌,雖然完全沒有性經驗,但為了模仿欲火焚身的樣子,她可是喬裝熟女去買A片,仔仔細細的觀摩了好幾部,所以,他這一說,一幕邪惡的畫面立即浮現腦海,她粉臉爆紅,胸口心跳紊亂,想也沒想的就抓了個枕頭抱在胸前。
「你、你別想,不可以!」
「你不是肖想很久了?」為了一勞永逸,一次就讓她學乖,他干脆從床上起身,還故意以邪魅的表情走向她。
哇咧,邪神上身嗎?那張斯文俊臉怎麼變得怪可怕的?
她臉色悚地一變,急忙跳下床,並將枕頭用力扔向他,「走開!」
藤原類曾是大學美式足球校隊的隊長,接個枕頭有什麼難?
他輕松的以單手接住,就往床上扔,臉上的表情也很清楚——再來就是將她扔回床上去。
這個表情可嚇壞了她,她開始拿起拖鞋、書本、電話等任何可以丟的東西往他扔過去,一下子,物品四處亂飛,完全沒章法,她是邊跑邊抓邊扔,他可是愈接愈辛苦。
他沒想到她反應會如此激烈,眼看她連價值不菲的家飾品都要拿來攻擊他,他連忙開口,「我沒有要踫你,你快住手!」
此時的湯筱薇根本听不進去任何話,雖然這一切是她自找的,但她其實沒那麼開放,她敢勾引的也只有她老公而已,真要藤原類來了結她的處女身,她還是嚇壞了。
該死的,這個女孩真的很麻煩!
藤原類一邊閃躲她的「暗器」,一邊還得伸手抓她,神情中已見狼狽,好不容易逮到她,將她強壓在床上,沒想到這根朝天椒還不就範,拳打腳踢,好幾次都差點命中他的命根子,他只好將她的雙手高舉到她頭上,但她的腳還是不安分,連身子都拚命扭動,不意外的,她身上的毛巾松開了,年輕誘人的美麗胴體一覽無遺。
她倒抽了口涼氣,身子一僵,雙腳夾得緊緊的,再也不敢動了,只是無法抑制的喘息卻讓粉嫩胸部高低起伏,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屬于視覺性的原始動物,生理欲望就此被點燃了。
「也許當個稱職的情夫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壞。」他沙啞低喃。
湯筱薇傻愣愣的看著他的唇覆蓋住自己的。這個吻好燙啊!下一秒,他開始吸吮她的櫻唇,接著狂傲的采舌而入,她的腦袋逐漸呈現一片空白,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與他交纏的熱吻里,完全無法思考。
然後,她感覺到他的大手覆蓋住自己柔軟的胸脯,一寸寸的愛撫她的身體,她喘息著,呻吟著,感覺他的唇取代了他的手攻佔她的柔軟,甚至輕咬啃呲,一手也悄悄探向她的私密處。
「準備把自己交給我了?」
一听這沙啞的嗓音,她全身的情欲瞬間冷卻,她沒打算將自己給了何勝維以外的男人,她只要她老公,她不要情夫、不要劈腿、不要外遇,她開始哭起來。
他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她,心里是有些遺憾,但勉強要了一個女人絕不是他的風格,他忍住熾烈的欲火,放開她,在床上坐起身來。
湯筱薇立即逃到另一張床上,拉起被子遮住赤裸的身體。
她不夠勇敢,她也怕,她不要變得跟爸媽一樣,游戲在男女情欲間!
她靜靜的流淚,四周也轉為靜寂,只有屋外傳來的浪濤合奏夜曲。
藤原類注視著她的背影,黑眸透著抹復雜思緒,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將會打亂他的生活節奏,而且時間還不短。
他隨即下床收拾這一團亂,也很清楚到他躺回床上的那一刻,她仍未入睡。
「早安!」
大嗓門的老何人未到聲先到,大門的門鈐對他來說一向只是裝飾品而已。
裸睡的藤原類套上浴袍,走到房間外的小陽台,一眼就看到小小院子里的木桌上擺放了不少早點。
「早啊,今天天氣真好啊!,」老何熱情的抬頭跟他揮揮手。
他微微點頭,目光望向前方的藍藍大海,天空也一樣的蔚藍,溫暖的陽光,涼涼的海風,的確是個神清氣爽的好天氣。
「我老何不打擾你們小情人用餐,但中午十二點退房,我會再過來的。」
他邊吹著口哨,腳步輕盈的離開。
听到身後有聲音,藤原類轉過身,看到湯筱薇已經醒了,身上穿著昨天的洋裝。
「早餐已經備好,在院子里。」
她點個頭,但眼神幾乎不敢對上他的。
她不明白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第一次跟他半裸擁吻是因為搞錯人,可昨晚又不是,她怎麼差點……
她悶悶的踱進其中一間衛浴,以眼角余光看到他也走進另一間,不一會兒,兩人梳洗好同時走出來,他動作頗快,已穿上昨日的白襯衫跟灰長褲,但看歸看,她的目光始終沒有對上他,低著頭,匆匆走下樓去。
早餐算是很豐富,西式、中式皆有,雖然對他仍有著尷尬與不自在,不過,她的胃口可一點都不受影響,她大口大口的咬著面包,粥也吃了一大半。
「有件事你要知道,那對戀人飛到歐洲去了,會待上半個月。」
她一愣,眼圈一紅,卻更加大口大口的吃粥,將嘴巴塞得滿滿的,就是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何勝維竟然這麼狠,就這麼丟下自己去玩了!
「不要這麼吃,你會噎到。」藤原類不忍看著她繼續狼吞虎咽。
但她就是不說話,一逕把粥、面包塞得滿口,大口的咀嚼吞下後,再大口的咬著面包吃。
他火了,「就算吃到撐,喉間的酸澀還是咽不下去吧!」
「嗯~」她一個反胃,灼燙的眼淚刺痛著雙眼,她倏地起身,跑到一旁的垃圾桶去大吐特吐。
真是受不了她!他抽了桌上幾張面紙起身走到她身後,替她拍了背,再將面紙交給她。
湯筱薇面無表情的擦了眼淚,又擦拭嘴唇,這才坐回椅上,可是眼神卻定視在前方那一片陽光照得發亮的藍藍大海,她喑啞著聲音道︰「我想去玩水。」
「玩水可以,有其他想法就不成。」
她瞟他一眼苦笑,「結束自己的生命嗎?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是個膽小鬼。」
「那我很高興你是個膽小鬼。」
兩人的目光相遇,他那雙映照著一片海景的深邃黑眸正專注的凝睇著她,她的心突然「咚」地一聲,在漏跳一拍後,接著怦怦作響,她嚇得急忙低頭,暗罵自己在干什麼啊?
她不知道的是,藤原類也被這四目交錯的凝眸搞得心跳紊亂,尤其是昨夜並未熄滅的欲火竟然又蠢蠢欲動,他是不是真的太久沒有女人了?
「不是要玩水?」
他率先起身,將大門鑰匙放進褲子口袋,隨即走出門外。
他要跟她玩水?是可憐她嗎?她咬著下唇,罷了,想那麼多做啥?何勝維不也跟布萊德出去玩嗎?那她何必虐待自己?她也要好好玩!
她跟著步出去,沿著一條開著小白花、小黃花的石階小路,兩人踱到南灣街上,旋即相互看了一下,他一身襯衫、西裝褲、皮鞋,她則是一件連身洋裝、腳蹬拖鞋,再看看一家家店內清涼或休閑的服裝。
他微微一笑,率先走進旁邊一家叫「藍海」的店,她也跟著走進去。
不一會兒,她換了件水滴形的比基尼上衣,下半身是一件碎花短裙,腳穿一雙單朵紅花的夾腳拖鞋,再將頭發綁成馬尾,戴上一副黃色的太陽眼鏡,看起來就是青春俏麗,而姣好的身材更是讓幾名外國游客看直了眼。
藤原類也換了衣服,他赤裸著上半身,露出古銅色胸肌,脖頸間戴著一條黑色皮線的十字墜鏈,貼身泳褲外又罩了件長及膝蓋的藍白相間花褲子,腳穿拖鞋,休閑度也是百分百。
只是那張中日混血的英俊臉龐太出眾,體格更是好得沒法挑剔,別說那些再次看得目瞪口呆的游客,就連湯筱薇都看直了眼,內心還涌起一股怦然騷動。
成了眾人目光的藤原類完全沒理會這些眸光,他將兩人換下的衣物先暫寄放在店家,說明待會兒回來後再拿,而年輕的老板娘阿美是笑呵呵的頻點頭。
「沒問題。」
他這才回身看向湯筱薇,沒想到她快成為木頭人了。
「嘿,你口水流出來了。」他戲謔的丟了這句話給她。
「我?」她一回神,急急的去摸自己的嘴角,「根本沒有,什麼跟什麼嘛!」
他迷人一笑,轉身就往沙灘的方向走去,她在他身後扮了個大鬼臉,正想跟上去時——
「小姐,防曬油,我剛剛忘了拿給你們,你男朋友都付錢了。」阿美連忙將一瓶防曬油交給她。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她將防曬油接過手。
「那真可惜,要加油哦。」
「為什麼要叫我加油?」好像她得追他才是!
「他看來很棒啊,而且,你看他的眼神不是充滿著迷戀?」阿美也談過戀愛,這種眼神她也有過。
迷——湯筱薇的小臉在瞬間漲得紅通通的,沒說一句話,拿著防曬油就往沙灘的方向走去。
迷戀?有沒有看錯啊?她、她只是突然被他的休閑打扮嚇到而已,沒想到還人模人樣嘛!對,只是驚嚇而已!她在心里極力否認。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11 08:24:23
不類情夫 正文 第三章
碧海晴空下,湯筱薇走在細致柔嫩的白色沙灘上,看到離她有一小段距離的藤原類已經租了個大大的遮陽傘,慵懶的躺在躺椅上,他身旁還有幾名美女微笑的跟他交談,不過,他的表情冷漠,好像沒什麼回應。
莫名的,這讓她心情很好,她腳步輕快的走過去,但立即一停,因為其中一名紅衣比基尼女郎突地用力抱住他,而令她錯愕的是,他竟然回抱她?
色胚!她忍不住在心中暗罵,可還是走了過去。
藤原類一看到她,就向她介紹坐在他身邊那有著一對波濤洶涌D奶的美人,「她是我大學學妹潘心艾,幾年沒見,剛剛差點認不出來。」
「那當然,當年你是校園王子,我可是丑小鴨,你才不會注意到我。」潘心艾嗲聲的笑說。
「大學學妹,我還是你小學同學呢!」見她嬌笑如花,湯筱薇一臉的不以為然。把馬子就把馬子嘛!
對于她的嘀咕,他听見了,但選擇不理會,也將她介紹給潘心艾。
她臭著一張臉,而潘心艾則簡短的跟她說了聲嗨,就嬌滴滴的說著,「類,幫我涂一下防曬油好嗎?」她可沒將湯筱薇放在眼底,雖然這女娃兒的確美得純淨,不過砸了大把錢整型的她對自己的外貌也有十足的信心。
「無妨。」他接過她手上的防曬油,打算隨遇而安。
這個地方如此美麗,他就順便度個假,反正他這個情夫注定會當得不倫不類,一個月的時間一到,他就拍拍屁股走人,至于湯筱薇,理智告訴他,還是保持安全距離比較好。
湯筱薇悶悶的看著他的手在潘心艾那白嫩嫩的肌膚上摸來摸去,心里莫名的就是不痛快,偏偏自己又像個白痴似的拿了瓶防曬油站在他身邊,像在排隊等什麼咧!
她煩躁的瞟了其他女孩一眼,這才發現她們竟然以同情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當眾被他甩了,有沒有搞錯?!
她頂多是被自己的老公扔下,可不是被這個討厭的男人甩了!
她突地堆起笑臉,「親愛的,我也幫你涂點防曬油嘛。」
「親愛的?」藤原類一挑濃眉,仿佛在問她是在要什麼把戲。
「是啊,反正你常玩三P、四P或五P,所以你摸她、我摸你,不正合你的胃口?」湯筱薇眸中閃動惡作劇之光,就是要讓他的行情溜滑梯、跌停板。
「玩笑別開過火。」他不悅的警告她,但為潘心艾涂防曬油的手也沒停,讓她看了更覺刺眼。
「沒錯,類在大學時不踫女色可是出了名的,小女孩,你可拐不了我。」她以為這麼說就會將她嚇跑?哼,這天下掉下來的好運氣,她是絕對不會辜負的。
「是嗎?」湯筱薇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她,「就是因為大學時不踫,現在踫得才凶啊!要趕進度、補回來嘛,笨!」
被狠狠的回了一記,潘心艾臉色丕變,而藤原類的表情更是由憤怒轉為陰鷙。
湯筱薇才不怕他,繼續加油添醋,「兩人還不夠啊?還是要再多找幾個你才有感覺?」
此言一出,那些一听他玩多P的泳裝美女相互看了看,嫌惡的搖搖頭後,干脆走人,可見她們都信了湯筱薇的話。
藤原類沒開口,只是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湯筱薇應該死了好幾遍。
「類,我看你這小女友是在吃醋了,才亂說話!」潘心艾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我眼光沒那麼差。」他的口氣極冷。
「什麼?!」湯筱薇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那昨天是誰在她身上摸來摸去、親來親去的?偏偏這話又不能公開說!「哼,我眼光也沒那麼差,要涂防曬油是不是?我也來幫忙。」
她直接把防曬油的蓋子拉開,卻是將一坨又一坨的乳狀油膏直接往他身上甩。
他臉色大變,一把扣住她的手,「你再鬧下去,我會真的以為你在吃醋!」
「我?」她氣呼呼的扯回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只是你是我老公找來的人,多少也該對我盡點責吧,怎麼可以收了我老公雇用你的鐘點費卻去伺候別的女人?!」
「你老公?你才幾歲?你老公還幫你找情夫,找的還是類?!」潘心艾一臉的匪夷所思。
「對,怎樣,羨慕嗎?」她得意的拍著胸脯。
她噗哧一笑,「羨慕?是該哭吧!這不說明了你老公對你沒興趣,你也笨過頭了吧。」反將一軍的潘心艾完全沒有掩飾她的嘲弄之意。
湯筱薇氣炸了,咬牙怒指著藤原類,「你,我的情夫,我命令你現在就跟我回房去!」羞憤難平的她氣得語無倫次了。
聞言,潘心艾可是不計形象的捧腹大笑。她以為她是誰啊?
藤原類則是一記想掐死她的冷峻眼神死瞪著湯筱薇,但也慶幸這個海灘上沒幾個人,不然她這孩子氣的言行也太丟人了。
「你笑什麼笑?我說真的!藤原類,你听到沒?我要了!我要了!」湯筱薇真的氣瘋了。
潘心艾卻是笑到眼淚都飆出來了。
「你笑夠了沒有!」她氣得跳腳。
潘心艾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這位小女孩,我確定你有幻想癥,你知道類的身價有多高嗎?」
「什麼意思?」
「心艾,不必跟她說那麼多,我們去那邊走走。」
藤原類不想讓湯筱薇知道他的身世背景,這一個月的相處愈單純愈好,雖然,他對這一點一直持有極高的疑問。
湯筱薇瞪著兩人大手牽小手的往另一邊沙灘走去,不懂,她怎麼老是落單的那一個!
她氣得狠狠的踢了眼前的沙堆一下,沒想到里面竟然暗藏機關,一顆不小的尖銳石頭就藏在里面,她這一踢,不僅踢飛一大堆沙,還被尖銳的石頭劃過腳指頭,馬上見血。
痛!她驚恐的看著大拇指的那道傷口,想也沒想的就對著藤原類大叫,「我流血了!」
她看到他頓了下但沒有轉過頭來,又繼續往前走。
「我流血了,真的,好痛喔!」
可他還是沒回頭,她氣呼呼的拿起那一只沾了血的拖鞋用力的扔向他,但力道不夠沒有敲中他。
竟然不相信她?好,她自己走!
她只穿著一只拖鞋,一拐一拐的往馬路走去。
她辦得到的,小傷而已呀,流那麼點血死不了人的!
「瞧她,裝得還真像!」
離她有一段不近距離的潘心艾轉過身,嘲弄的笑看著正走到路旁的湯筱薇。
藤原類擰眉的看她困難的拐著腳走路,慢慢的穿過對街,「她不會真的受傷了吧?」
「當然沒有,類,她只是為了要贏回你的注目才假裝受傷,你可別被她騙了!只是……」她好奇的勾住他的手臂,「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呢?你可是美國鼎鼎有名的TANK集團的三大副總之一——」
「TANK在台灣並沒有任何的商務活動,再加上,她只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可能連听都沒听過TANK。」
「也是,不過,她說的情夫是怎麼回事?」她對這一點其實最是好奇。
「你認為有誰請得動我去當情夫?」
一句話讓她閉嘴。也是,TANK集團在紐約可是個當紅的飯店集團,是由藤原類、莊恩屏、藍劭倫聯手創造的奇跡。
三人都來自豪門,但卻一切從零開始,絕不使用家族龐大資源或名聲做後盾,誓言闖出一片天,因此,在創業初期,有不少商界人士就等著看這三只初生之犢鬧笑話。
不過,同校的師長、同學都知道,他們皆是商學院高材生,在學時就投資股票為創業基金做準備。
他們眼光精準,獲利可觀,繼而將資金轉向房地產,在創業的第三年即涉足飯店經營,建立「TheVInternational」,開幕兩年,即被紐約客票選為紐約最棒的飯店,這個殊榮很快的為他們帶來更多的商機,在資金充沛的情形下,一間間連鎖飯店在各州開花,短短五年,三人一躍成為白手起家的黃金單身漢,而舍棄家族光環的做法,更讓他們成為知名商業評論家口中的「傳奇」。
因此,在她眼中,他們可全是鑽石級的單身漢。
三人都擁有迷人外貌,只是莊恩屏花名在外,換女朋友的速度令人咋舌,藍劭倫和藤原類則對女人沒興趣,但也更令女人傾慕,不過,從未有女人近得了身。
此刻,機會來到她面前,她是一定要好好把握。
兩人邊散步邊聊天,大多時間都是潘心艾在嘰嘰喳喳的談,藤原類偶爾才回應一句,就在沿著原路走回去時,他倏地看到湯筱薇扔在沙灘上的夾腳拖鞋,他上前一看,竟看到上面有著干硬血漬。
她沒騙他!他臉色悚地一變。
「類!」
潘心艾不解的看著他突地往前跑,而且一下子就跑過對街,不見人影了!
藤原類跑回民宿時,湯筱薇坐在門外的階梯上,頭側趴在膝蓋上,眼楮閉著,她的雙腳都還有沙子,沒有拖鞋的右腳以腳跟靠在下一個階梯上,也因此讓他很清楚的看到她被劃傷的大拇指,已經沒流血了,只是上面也有干掉的血漬。
他看了關閉的大門一眼,這才想到鑰匙在他身上。
他先打開門,然後蹲下身來,「筱薇?」
她擰眉,眨眨眼,一看到是他,嘴巴一抿,倏地站起身,但可能因久坐,她身子都坐僵了,這時突然起身,腳一個不能使力人差點摔下去,他急忙拉住她,但她硬是扯開他的手,一手扶著門,一拐一拐的走進去,排拒他的意圖相當明顯。
他爬爬瀏海,理虧能說什麼?他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她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就看到將腳洗淨的她又轉身往二樓走。
「我去買藥給你涂。」
「不用,小傷,死不了人!」
她冷漠的話語乍歇,門外傳來一道愉快的叫聲。
「午安啊!」老何過來了,要準備退房的事了。
藤原類起身走到門口,「我們決定再住下來。」
他以眼角余光注意到她上樓的腳步一停,不解的轉頭看他。
「真的嗎?」老何可樂了。
「是,我剛好有一個長假。」
「那太好了,墾丁是度假天堂,要玩什麼沒有啊!你們要是不知道怎麼玩,我可以當免費的導游,因為我是老墾丁……」一想到又有生意上門,他是笑得闔不攏嘴,嘰哩呱啦的講了一大串。
湯筱薇美麗的秋瞳仍困惑的盯著藤原類,他卻回以她一笑。
示好嗎?她有些生氣,不過一想到能留下來,心情又輕松許多,不然,她什麼也沒帶,又不想向熟人求救。
「對了,」藤原類走進客廳,「我朋友不小心在沙灘上被割傷了,有沒有急救箱?」
「有有有!但怎麼會這樣呢?肯定是石頭啦,不然,我們這兒的沙灘是很干淨的,一直有專人在收拾環境。」老何走了進來,邊念邊從一個櫃子里拿出一只急救箱交給他,「那我就不打擾了,明早一樣的時間送早餐來。」
「租金方面,我可能得去領現才能給你。」藤原類感到抱歉。
「沒關系,你一看就是個老實人,不會賴帳跑人的,我們退房時再一起算。」他笑咪咪的先走人了。
藤原類拿著急救箱走上階梯來到湯筱薇身邊,以眼示意要她上樓。
她悶悶的拐著腳上樓,一在床上坐下,他就蹲在她面前,打開箱子。
她靜靜的看著他拿著紅藥水及棉花棒,動作輕柔的為她的腳指頭消毒,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一種被感動的感覺。
「好了。」他為她貼上OK繃後,站起身來,「好在傷口沒有很深,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謝謝。」她很有禮貌的道了謝,只是心中仍有困惑,「你真的是因為有一個長假才決定留下來的?」
「不然呢,因為想當你的情夫?」
她噘起紅唇,「我才沒那麼自以為是,不過,你這種人怎麼會被找來當情夫?」由于事情發生得太快,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而潘心艾剛剛的幾句話提醒了她。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缺錢,更不缺女人,再從他的言行舉止觀來,他應該是出自豪門,那怎麼會來當情夫?
她等了半天,他卻沒回答,「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耶?」
因為答案只有愚蠢兩個字,會讓他想K死自己!他抿抿唇,「等我真的成了你的情夫,我再回答這個問題吧。」
小氣鬼!她擰眉,「等等,什麼叫真的?」
「就是發生關系後。」
「下輩子吧!」
「很好,我們有共識。」
這個差勁的人!意思他真的不想跟她……
「我懂了,你留下來是為了潘心艾。」
「沒錯!」他答得干脆,因為不想解釋就隨她去想。
沒來由的,她的心陡地一沉,還沉甸甸的。
「餓了沒?」都中午了。
心情差誰想吃啊!「我知道你哪里餓了,你去找她啊,她一定可以把你喂到飽,喂到你再也爬不起來!」一語雙關,她就是不開心。
他雙手環胸,以一種饒富興味的眼神看著她,「若真有那方面的需求,我何必舍近求遠?剛剛不就有人在沙灘上高喊著『我要了、我要了』?」
「我、我是故意鬧的,你……你可別當真啊!」她臉紅紅的,心頭小鹿開始亂撞,但也不懂他干麼對她展現非凡的男性魅力,這種眼神很勾魂呢,不是說了要跟他發生關系得等到下輩子嗎?
「你干麼臉紅?我也是開玩笑的,我一點都不想踫你。」藤原類優雅聳肩,轉身就要往樓下走。
「大騙子!那你昨晚又為什麼踫我?」她氣得脫口而出,只是一出口就恨不得把話吞回去,她這不是自打嘴巴?
他回頭一笑,「你全身都光溜溜了,我要是沒踫你不就是污辱你了?」
湯筱薇惡狠狠的瞪著他的背影,氣得牙癢癢的,偏偏又無話駁斥,說來說去是她自找的!她干麼自取其辱,干麼不管好自己的嘴!干麼……笨蛋!
紐約
陰雨綿綿的上午,位于第五、六大道,洛克菲勒中心的TANK集團辦公大樓里,莊恩屏神情嚴肅的坐在辦公桌前,一邊思索一邊在電腦鍵盤上敲打著,嘴巴還喃喃念著,「逃往這兒?不好,挺危險的,那若是往這兒逃?」
他瞪著螢幕上的世界地圖,以滑鼠拖曳出另一條紅色路線,再從可用圖表里找了個火冒三丈的跳跳臉譜,代表這是紅色警戒,若兩名輸不起的好友硬要追殺他,他就可以開始逃難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一笑,藍劭倫已經找人向他放話,要他先設計逃亡路線,因為他將把他丟到「狂獅俱樂部」去,那可是一家牛郎店呢!
至于藤原類——
他的手機突地響起,一看到螢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他臉上笑意更濃了,「喂?怎麼樣了?對!」他听了好一會兒後,大笑,「是嗎?你們把筱薇交給他了?放心吧,那家伙跟我不一樣,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他跟冷漠無情的藍劭倫也不一樣,類冷靜、斯文,也不玩動武那一套,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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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1 08:24:31
「他似乎很生氣。」電話另一端的布萊德還是不太放心。
「生氣是正常的,不過我也沒有虧待他不是?」他的手在鍵盤上一敲,叫出一個檔案後,螢幕上立即出現一張美麗純淨的年輕臉龐,「從你們媚兒給我的照片看來,他是沒得嫌啦。」
另一端立即傳來布萊德認同的笑聲,兩人又談了一會,便結束通話。
莊恩屏把手機放回桌上,撫著下顎看著辦公桌上的月歷,數著兩位好友的「放假日」,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羨慕。
真不知道他們上輩子是燒了多少好香才可以交到像他這樣的好朋友。
放他們去逍遙、去跟女人玩,而他卻在這兒歹命上班?友情真偉大!
墾丁的天空一天比一天藍,太陽也一日比一日璀亮,湯筱薇天天都到潔白柔軟的南灣沙灘上,看著男男女女玩著水上摩托車、沖浪、香蕉船、甜甜圈,說來,她跟他們的年紀差不多的,不過,已婚的她心態可是老成許多。
因為這些刺激的玩意兒,她竟然一點都不想玩,她只是踏浪、听濤、看著碧海藍天發呆。
不過,也因為如此靜態,反而引來更多少男、熟男搭訕,只是她都搖頭婉拒了。
這幾天,她借了藤原類的手機撥給何勝維,但一听到她的聲音,他就掛了,她不死心的再打,手機竟就此關機,進入語音信箱。
即便她的留言應已塞爆信箱,他還是沒有跟她聯絡。
何勝維一向心軟,這次狠心丟下她,還不接電話,是吃了秤坨鐵了心的要跟她一刀兩斷?
不!她不接受!他不回台灣,她就不回台中,所以,她也決定了,她要為留在這里的日子做準備,幸運的,透過老何的幫忙,她已順利找到工作。
至于同居人藤原類,他比她更忙,潘心艾天天來找他,還大言不慚的表示,他留在墾丁多久,她就跟公司請假多久。
也是啦!照藤原類的衣著,還有吃的講究,甚至大方的給她這個「寄居蟹」一筆錢買換洗衣物,她相信他有資格當金龜婿的。
可喜可賀的是,他可能在外面「吃飽了」,所以,即使她跟他是一間房兩張床,兩人再也沒有發生任何親昵事兒,更令她意外的是,她居然沒再作過惡夢!
他給了她這麼大的安全感嗎?
思緒百轉的她,看著連身鏡里的自己,一件粉紅色短T、熱褲,她再將長發綁成馬尾後,轉身下了樓,套上拖鞋,拿起一只透明的果凍提包,才出大門,就看到藤原類迎面走來。
「你去哪里?」
她聳個肩,「工作,老何幫我介紹的,供吃,但住還得仰賴你。」
「什麼工作?」
「你是順口問?還是真的關心?」她這麼問是有原因的,事實上,這幾天,他是標準的早出晚歸,他這會兒下午三點就回來還真奇怪呢!
他看著在陽光下的她,耀眼的美麗外貌與無心散發的無邪性感,教人想不心動也難。
偏偏他又看過她的赤裸胴體,也品嘗過她的味道,逼得他不得不早出晚歸的減少與她相處的時間,甚至將欲望往投懷送抱的潘心艾身上發泄,但似乎沒有什麼作用……
「你干麼一直瞪著我?不是在問我的工作嗎?」湯筱薇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覺得他的眼神好灼熱,像在剝她的衣裳似的。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越過她,「沒關系,說不說隨你。」反正他可以問老何。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問都不行?她氣呼呼的走下小路,一到南灣街上,「藍海」的老板娘阿美就將一輛塵封已久的腳踏車牽給她。
天天經過這家店,她跟阿美也混熟了,一知道她要到墾丁街上去打工,因為還有一段距離,阿美就將家里多的一輛腳踏車借她使用。
「還有事嗎?」她一跨上腳踏車正要離開,卻見阿美欲言又止。
「筱薇,你跟藤原先生真的不是一對?可你們住在一起,而老何的民宿不是只有一間房?」她一臉困惑。
「你究竟要說什麼?」
「我是說他常常帶一個大胸脯的女孩在沙灘上玩,玩沖浪也玩浮潛……」
听明白了,她笑,「他沒劈腿,我跟他是真的沒有那種關系,我走了。」
阿美看著她從提袋里拿起太陽眼鏡戴上,就往墾丁大街騎去。
她不懂,兩人那麼登對又住在一起,怎麼會沒有那方面的關系?
湯筱薇騎了一段路後來到熱鬧的墾丁大街,將腳踏車放在一家名為「羅麗娜音樂餐廳」門口,從後門進入該餐廳,進到員工休息室,在腰上綁上色彩鮮艷的沙龍,耳畔夾了朵紅花,這是店內女服務生的標準衣著。
雖是第一天上班,不過昨天老何就帶她來過一次,女老板羅麗娜在面試後就要她直接負責外場,因為店里有不少外國客人,她英文溜,年輕漂亮,肯定能為她的店增色不少。
只是,湯筱薇仍會緊張,她才剛點完一桌客人的餐點,就看到老何與藤原類相偕走進來。
她看著藤原類,心突然定了不少,但她努力的不表現出來,一見兩人在吧台坐下,她立即走過去問︰「你來做什麼?」
「你這樣的服務態度不及格吧?」藤原類挑眉反問。
老何倒是笑呵呵的解答她的疑問,「是他要我帶他來的。」
詫異的看向他,她以為他不在乎。
彷佛洞悉她眸中的疑問,他一聳肩,「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那當時干麼不回答她的問題?她在心中邊嘀咕,邊拿起Menu給他及老何,「需要什麼?」
兩人分別點了兩杯調酒,她將單子拿到櫃台時,藤原類打量起這間充滿異國風情的餐廳,整個空間以原木裝潢、走美式休閑風,只不過,有個地方他看了不是挺順眼——
「這里有鋼管秀?」他看著中央舞池,神情略顯不悅。
「不只,還有猛男秀,有時還有Live的樂團表演,這是家新餐廳,噱頭多,很受歡迎,常常爆滿呢!」
「筱薇也要下去跳?」
「當然沒有,你介意?」老何笑咪咪的看著他。
「沒有,只是問問。」他回答得很平靜,但……是的,他的確介意。
墾丁是愈夜愈美麗,中外游客進進出出這間音樂餐廳,現場的Live樂團有時演唱慢版情歌、有時唱起熱力四射的搖滾樂,當然也有時下流行的嘻哈,整晚不見冷場。
笑言要早睡早起的老何早就走人,藤原類卻一直留在吧台,靜靜的看著湯筱薇的工作情形。
她曾將菜送錯桌,也有點錯飲料的凸槌狀況,但她很善于利用外貌的優勢,一個歉然的微笑,便沒有人追究,甚至還有不少男孩塞了紙條給她。
平心而論,她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她給他的感覺也像個千金大小姐,卻甘于做這份工作,而在曲終人散時,他看了已現疲態的她一眼,心下有些不忍,遂先行走出餐廳。
不久,餐廳的霓虹燈關了,再半個多小時,他才看到她走出來。
「你還在?」她以為他早就回民宿了。
「第一天的表現不錯。」
意外得到他的贊美,她有點兒洋洋得意,「你以為我吃不了苦?」
「嗯。」
她開玩笑的瞪他一眼,但實在累了,她全身酸痛、好想睡覺,也沒力氣跟他斗嘴,只是,看著她的交通工具,一張美麗的小臉兒頓時皺成苦瓜臉,要騎回南灣還有一段路耶,而且其中一段還是上坡……
「我載你。」
她眼楮一亮,「好啊,呃,可是……」他怎麼牽起她的腳踏車?還坐了上去?
「上來!」他笑得很迷人,但她卻目瞪口呆,「你用腳踏車載我?」
「當然,我在這里又沒車。」
也是。「算了,這時候,沒魚蝦也好。」她喃喃低語的坐上硬邦邦的後座。
他轉頭看她,「你餓了?想吃蝦子?」
「什麼蝦子?」換她听不懂。
「還是魚?什麼叫沒魚蝦也好?」
老天爺,這個半日本仔!「我什麼都不想吃,你快騎啦,我想休息了。」
由于沒地方可以抓,湯筱薇只能抱住他的腰,夜風涼涼的,她的眼皮愈來愈重,眼前寬大的後背像在招喚她的靠近,她的頭不客氣的也貼過去。嗯,真的好溫暖,她闔上眼楮,他身上有股男人特有的陽剛味,很好聞,與何勝維的氣味完全不同。
腳踏車在幾近無人的街道上與風同行,寂靜的氛圍中只有一波波涌起的大海浪濤聲,這聲音像催眠曲似的,她都快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討人厭的聲音突地響起。
「討厭,類,人家等你很久了,你手機都不接的!」
她眨了眨愛困的眼楮,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阿美的店門前,而潘心艾正一臉嬌嗲的站在一輛紅色轎車前。
藤原類先是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下了車,他這才回答潘心艾的問題,「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回墾丁。」
「我說了我去處理一下就回來嘛。」眼前就有一張長期飯票,她才不屑那個朝九晚五的工作,她回一趟台南去辦交接,馬上就轉回頭了。
她不依的挽著他的手臂,「這下子我沒工作了,可要讓你養嘍,我住的民宿也很貴,我不能去住了。」
湯筱薇眼尖的看到她腳邊還有一個大行李,「你連家當都搬來了?」
「當然,我在台南租的套房剛好到期,所以,類,我去住你那里好不好?」
「不可以!」湯筱薇馬上否決,兩張床三人行,到時他們兩人在床上嘿咻,她怎麼睡?
「你跟類又不是那種關系,憑什麼管他?」潘心艾不悅的反問。
「因為我們是房客,不準就不準,我要回去了。」她從藤原類手中接過腳踏車將它停放好,再以警告的眼神瞪他一眼,這才踏上石階往民宿走去。
潘心艾一見她離開視線,便生氣的道︰「類,你不是說都是你在付租金的,那她憑什麼干涉你?」
「這兒民宿那麼多,我幫你找一間。」
並非是湯筱薇那記警告的眼神他才讓步,而是想到她疲累的靠在他背後熟睡的小臉,他就心疼,再加上對她的渴望也愈來愈強,他清楚的知道這種種的感覺都不是好事。
因為她已婚且深愛著她的丈夫,愛上她就等于愛上一個麻煩,他還是別自找麻煩的好。
可惡!他居然沒有回來?!
湯筱薇全身僵硬的躺在床上,眼楮張得大大的。那個臭家伙肯定睡在潘心艾那里,她知道,她就是知道,但就不知道這關她啥事?
她干麼不睡,干麼胸悶、干麼心浮氣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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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11 08:24:41
不類情夫 正文 第四章
日子一天天的過,湯筱薇對工作也愈來愈上手,但也愈來愈討厭假日,平時的客人量她還能應付,一旦遇到假日,整家店被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似的,她進進出出不知多少趟,忙都忙翻了,還得應付為數可觀的搭訕少男、熟男。
「筱薇,我知道你忙到快陣亡,但請你保持臉上的微笑。」
年約四十的羅麗娜當然也看到那些猛往她手上塞紙條的男客人,也看到有些喝得半醉的客人趁機摸她的手,所以,在看到她那張俏麗的臉蛋愈來愈臭後,她也只能把她叫進來提醒。
笑?湯筱薇看著手上的六杯啤酒,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
她知道自己可以要脾氣、可以走人,但也清楚自己需要工作,才能留在這里等到何勝維來接她,畢竟她能靠藤原類多久?
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在看到值夜班的同事到來後,她松了口氣,再也擠不出任何笑容,她真的累了,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多久?
何勝維遲遲不接手機,她又不能求助公婆,更不願求助娘家的人。
在騎著單車回到南灣,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踏上階梯,往山丘上的民宿走去,現在的她只想躺回床上,動也不動的大睡一場。
不過,一走進屋內,她先是看到桌上的一瓶香檳及兩只高腳杯,她繼續往樓上走,卻看見樓梯扶手上掛著一件比基尼,再往上走,是一件糾成一團的比基尼泳褲,緊接著的是一件男人的黑色泳褲,她仰起頭,听到上面傳來呻吟、喘息聲,她抿緊唇,***的怒火在眼眸及胸臆間迅速竄起。
臭家伙!她這幾天都沒看到他,听老何說他另租了間民宿金屋藏嬌,那還不夠嗎?一回到她這兒來竟是——
她氣沖沖的快步上樓,目光立即射向床上那兩個黏在一起的赤裸男女,潘心艾唉唉狂叫,雙腿卻緊緊的圈在藤原類的腰上,迎接他一次又一次的進入。
「對……太好了……好棒……」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贊嘆著。
「真的有這麼棒?還是你饑不擇食?」一道隱忍著怒火的冷笑突地在兩人身邊響起。
激情動作頓時一停,但僅僅只有一秒,女人尖叫後退,拉起被子包住自己,藤原類則是發出雷霆怒吼,以日文劈哩咱啦的粗咒一大串。
湯筱薇也不遑多讓,以國語嘰哩呱啦的吼回去,「這間房間不是給你開房間用的,我也有使用權,憑什麼把這里搞得盡是淫穢騷味,臭死人了!」
「憑我也有一半的使用權,出去!」他氣炸了。
「偏不!」
「那好,我不介意多了一名觀眾。」
意思是她不走,他也要繼續做?「你不敢!」她雙手握拳。
「我敢,就怕你不敢看!」
「好,那你做啊!」
他黑眸浮現陰霾,又上了床,將潘心艾擁入懷中,開始親吻她,再扯下她身上的被子,在她豐滿的胴體上來回愛撫。
一開始,潘心艾的表情還很尷尬,但在他的情挑下,她忘我的回應,火辣地與他的唇舌糾纏。
湯筱薇強逼自己瞪著兩人看,可她真的看不下去了,好刺眼,這心還莫名其妙的發痛,他一定要這麼惡劣的茶毒她的眼楮嗎?可以!那就怪不了她。
她猝然轉身的沖下樓去。
見她走了,藤原類也放開懷中的裸女。
「天啊,她在旁邊我還真的不太敢做呢!」潘心艾搖了搖頭。雖然今天這事兒是她一手策劃,因為她每回問他為何要替湯筱薇繳房租,他都不給她答案,今天這樣,難道還逼不走她?
「把衣服穿起來。」他突地開口。
「咦,為什麼?」她愣愣的看著他離開床上,接著又听到咚咚咚跑上樓的腳步聲,她困惑的一轉頭,卻見到湯筱薇拉著一條大水管沖上來,不說分由就往她的身上沖水。
「你干什麼?!噗——噗——咳咳……咳……」
她被噴得渾身濕又吃到水,咳了起來,但對方可不手軟,她只好趕快閃躲,然而她跑,湯筱薇手中的水柱也跟著移動,她只能躲到藤原類的身後,讓他幫她擋水柱。
「你瘋了嗎?湯筱薇!」他怒聲咆哮,只是也難逃被水沖的命運,他嗆著、咳著,也逃著。
「誰瘋了?既然你們兩個欲火焚身的男女一定要在我的地盤上滅火,那我就幫忙啊!」她繼續噴、努力的噴。
簡直野蠻!「心艾,你下樓去,將庭院的水龍頭關掉後,你先離開。」
「嗯。」她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只能抱起濕淋淋的衣服奔下樓去。
沒一會兒,湯筱薇手上的武器不噴水了,在看到他拎了條濕答答的大毛巾圍住腰際,一臉鐵青的走近她時——
她扔掉水管,拔腿就想往樓下跑,但該說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嗎?她竟然滑倒了,在五體投地的平躺在濕淋淋的地上呻吟時,一雙肌肉糾結的長腿兒就出現在她身邊,她仰望著那雙恨不得殺了她的黑眸,再瞟了眼離她臉極近的大腳丫。
識時務者為俊杰,她高舉雙手,「我投降了!」
欲哭無淚。
老何看著無端遭水扁的家具,裝潢,滴滴答答的下著水滴兒的窗簾,還有往上一踩還能踩出一雙腳丫子印記的高價地毯,他愁眉苦臉。外頭明明是艷陽天啊,怎麼會搞成這樣?
「這要怎麼算?!你們自己說吧。」床具,沙發幾乎都毀了,水流成河,只有一個字就能形容,就是「濕」
「問她吧!」
藤原類冷冰冰的瞟了眼站在窗戶旁,刻意與他保持安全距離的湯筱薇。
「對不起,我是罪魁禍首嗎?」她干脆反問他,美麗的臉上有著嘲諷,反正危機已解除,她沒有必要示弱了。
他黑眸危險的半眯,「不是你是誰?」
「你啊!如果不是你把女人帶回來,會有眼前這場水災?」
老何憐憫的看向英俊的藤原類,彷佛說他劈腿也該有技巧些,但這個眼神可是讓他更加火大。
「帶不帶女人回來都是我的自由!」
「藤原先生!你這樣說不對啦……」老何忍不住插嘴。
「你的自由?那我呢?我累了!我要休息。」湯筱薇又反駁道,「你們在另一張床上嗯嗯呀呀的,要我怎麼麼休息?」
「那好,你可以搬出去!」藤原類雙手環胸,黑眸中有著洶涌的怒濤。
「我——」她怔愕的瞪著他。他這是在趕她了?
「好好說嘛!」老何又插嘴了。
「請你不要插嘴!」藤原類冷冷的提醒他。
老何撇撇唇,識相的退後,讓兩人去吵個高興。
「你要我搬?!真的要我走?!」湯筱薇怒氣沖沖的再質問他一次,但星眸中有著令人不忍的脆弱,又有一個人不要她了?
藤原類別開臉,「你不搬也可以,下次踫到這種事,識相點離開就行了。」
還有下次?一听到這四個字,她的火氣就又飆上來,「那不必了,我搬出去,老何,麻煩你再幫我找另一間民宿。」
吵完了嗎?老何搔搔頭又走向前來,「可你把我這兒搞成這樣,問題也還沒解決,我哪敢介紹民宿給你?」
「只要她識相點,別再干涉我的事,這事我會負責!」藤原類這話其實是對著湯筱薇說的,但老何哪听得懂?
「不對不對!兩人在一起,要相互尊重,也要考慮到對方的心情……」
「我們沒有在一起!」他咬牙駁斥。
「有!你是我的情夫!」她故意點出這件事,見老何一臉驚訝,她再說得更清楚些,「沒錯,他玩有夫之婦,而且我拋棄老公跟他來墾丁還不夠,他還要玩齊人之福,但只要不在我面前玩,我都能忍受——」
「你是想自己負責這一團亂嗎?」
藤原類為之氣結的提醒她,要她閉嘴,不過她顯然吃軟不吃硬。
「對!我自己負責。老何,我會負責賠給你!請你給我一天的時間。」
「呃……」才想著現在男女的開系怎麼這麼亂的老何,還沒回神就看到湯筱薇氣沖沖的要下樓去,但藤原類突地追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
「你要怎麼負責?」
「那是我的問題,放手!」
他就是不放,「你到底要怎麼解決?」她身無分文不是?
「不用你的假關心,找潘心艾去啊!」她用力的扯回手,快步的下樓,就往大街跑去。
他轉身走到陽台,看著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她到底想做什麼?
他的心為何如此不安?他深吸口氣,轉身看向老河,「我會負責的。」
「好吧,那今晚這兒又不能……」他搖搖頭,「對,你還有另一個地方可以睡。」
看出老何對他的不以為然,他也懶得解釋了。
在老何走後,潘心艾卻回來了,她已換上干淨的衣裳,還帶了他的衣服給他換,一邊抱怨起湯筱薇。
「太過份了,你又不是她的誰,她又以為她是誰啊,竟敢那麼撒野……」她嘰嘰喳喳的念個沒完,卻沒注意到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你又以為你是誰?」
她一愣,「呃……」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來這里喝酒、聊天,再勾引我上床?」
她吞咽一口口水,因為他的神情好冷。
「我、我只是認為可以省下這筆租金,畢竟她對你什麼貢獻也沒有。」
藤原類冷笑,「她的確不像你那麼懂得投懷送抱,懂得巴著我不放,懂得把我當長期飯票。」
她臉色變得更難看。
「不過一開始我就說清楚了,這只會是一場男歡女愛的游戲,不可能永遠。」
她知道,可是從不近女色的他讓她接近了,她以為自己有希望成為他的唯一
「現在,結束了。」
潘心艾眼眶一紅,難過的哭著離開。
藤原類抿緊唇,看著這濕淋淋的房間,等著另一道熟悉的身影,然而,一直等到天泛魚肚白,猶不見湯筱薇。
翌日近午時,藤原類仍沒見到湯筱薇,他心急如焚,考慮著要不要報警找人時,卻見到一輛寫著巧婦清潔公司的小貨車載了五、六人來到民宿前,接著,又來了幾輛大小貨車,它們載著各式家具,包括床組、沙發、窗簾、?燈等各種家飾,一會兒後,又有一輛貨車載來各種家用電器,就在他困惑不明時,他看到老何從另一邊的石階氣喘吁吁的跑上來。
「天,沒想到是真的呢!」
「怎麼回事?」藤原類走到他身邊問。
「筱薇通知我,她要賠的東西都送來了。」他大口大口的喘幾下,「她盡量找了同款、同品質的,但有的找不到,她就找更高級的來賠我,說一定會讓我滿意。」
藤原類看著已開始著手清潔民宿的打掃人員,還有那些進去幫忙將舊家具搬出來的工人,他的心更加忐忑不安了。
「她人呢?」她是把自己賣了嗎?
老何搖頭,「她打電話給我的,我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有沒有來電顯示?」
「我看看。」他立刻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再看通話紀錄,「有。」
「借我一下。」藤原類立即拿起手機回撥。
手機鈴聲吵醒在賓士跑車上熟睡的湯筱薇,她坐起身來,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要交給——她看著空無一人的駕駛座,擰眉,開車門下車,四處看了看,就看到她要找的人正坐在前方不遠處的椅子上,望著遠處的船帆石。
她走了過去,將仍響個不停的手機交給他。
男人有張俊逸迷人的臉,一雙深邃如海的黑眸在看著她時閃動著寵溺的光芒,「這支手機是一小時前才辦好給你用的,不可能是打來找我的。」
「是嗎?」她干脆將它關機,還是硬塞回他手里,「我這次是逼不得已才向你求救,我可不想養成習慣。」
「這麼見外?我可是你哥哥。」湯仲強把手機又推回去,堅持她收下。
「同父異母的哥哥。」
「你可以說得再清楚一點,我是第二任妻子所出,而你是第四任。」
她被他逗笑了,他也可以說是何勝維之外,唯一疼她、在乎她的人,不過,他相當忙碌,一年有大半時間都在國外,她這次求救,他人在國內,可說是老天爺仍憐憫她吧!
他疼惜的揉揉她的頭發,「你要繼續躲在這里?勝維躲在歐洲,你婆家的人找不到你便找父親,要你跟勝維協議離婚,當然,如果你有了又另當別論。」
怎麼可能會有?她苦笑,緩緩的搖頭。
「筱薇,我知道你很愛勝維,但擁有一個女人心的男人是絕對無法給你幸福的。」湯仲強也知道何勝維的性向,當初也曾力阻妹妹嫁他,但她說了他是唯二個可以一直陪伴她、愛她的人,他最後也只能給予祝福。
「爸一定答應離婚的事了,對不對?」
他看著眼眶泛紅的妹妹,「你口中的爸爸要是一個懂得愛人的人,他的妻子,甚至我們及其他兄弟姊妹就不會一個個離開他身邊。」他將她擁入懷中,「在乎他的感覺是最愚蠢的事。」
她知道,可是她就是無法克制自己,眼看著的前方有個爸爸將女兒放在肩上轉圈圈,逗得小女孩呵呵大笑,她就好羨慕。
他放開她,也看到她眸中的羨慕,這種眼神他也不陌生,在成長的歲月里,他從鏡子里曾看過上千、上萬次。
「筱薇,如果你要繼續留在這里,我就必須派人保護你。」
「我不要!哥!」她馬上拒絕。
「不行!現在的時機有點敏感,我不希望你被認出,甚至被鎖定成為目標,你會受傷的。」
見他一臉凝重,她眉頭一皺,「是幫里出了什麼麻煩?不然,你怎麼會這麼說?」
他苦笑,走到岸邊,看著平靜的海面,娓娓道來父親在年前去了趟日本,不僅沾上日本黑幫「川流會」老會長的小老婆,還從她口中套出一筆大宗的毒品交易,也因為搶了這筆生意,川流會已放話要給他好看!
自此,他都躲在總部,而這一向是他最擅長的事,一旦惹了麻煩,就成了縮頭烏龜,湯仲強這個月都在幫忙處理這件事。
說到這兒,他看了手表一眼,「我下午得飛往日本,親自去與川流會交涉,表達歉意外,也希望能和解,畢竟與川流會相比,我們天蠍幫只是只小蝦米,至于保護你……」
「哥,我真的不需要,我一向低調,你懂得的,何況,」她苦笑,「那種被人保護的日子我真的過怕了,沒有人願意跟一個黑幫老大的小女兒當朋友,我不希望那種日子再來一次。」
「好吧,那你要小心點。」
「你也是。」
他點頭,擁著她走回停車處,上了車子,從置物箱里拿出一個紙袋,「這是你的生活費,不夠再打電話給我,我隨時可以派人拿錢來給你。」
「謝謝哥。」
兩人在車上擁抱後,湯筱薇下了車,在看到車子奔馳而去,她轉身要往回走時,一輛車子突地從另一個方向急駛而來,又在她身邊緊急煞車,發出刺耳的「吱吱」叫聲。
她正想開罵,那輛車的車窗降下,車內的人竟然是藤原類。
「上車!」
他的臉色好陰沉,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他。
「我不想上!喂,你干什麼?」
他竟然下了車,直接將她抓進車內,她火大的用腳亂踢亂喘,他陡地貼近她的臉,她嚇得不敢再亂動,因為他的睫毛都踫上她的了。
「這輛車是我向老何借的,當然,我現在也已經知道你為什麼可以任意弄壞你看不順眼的東西。」
她听出他話里的輕蔑,「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手上那包是錢吧!」他冷睨著她拿在手上的紙袋。
原來——她懂了,她嗤笑一聲,「你自己滿腦子都是色情,別把我也看扁了!」
「那你解釋。」
「為什麼?有必要嗎?你是我的誰?我又是你的誰?對,情夫,跟潘心艾共用的情夫嗎?!」她一臉諷刺,「對不起,我沒興趣,而我該解決的事也解決了,請你讓我下車。」
把自己賣了換錢叫解決?他氣憤的打開車鎖,俊臉上的神色更是冷硬到令人膽寒,但由于她也在氣頭上,根本就不懂得害怕,下車後,她還用力的將門給甩回去,看著車子呼嘯而去。
藤原類真不知自己在擔什麼心,他打手機找不到她︰心急如焚的跟老何借車像個瘋子似的在街上飆車找人,結果他看到什麼?
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給了她一個紙袋,兩人還相互擁抱!
該死的,但這關他什麼事?他為什麼要這麼生氣?為什麼——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11 08:24:54
不類情夫 正文 第五章
湯筱薇搬離南灣了,據老何打聽給籐原類的消息,她已搬到墾丁大街上一間很簡陋的小套房,如此一來,她也就不必兩邊跑了。
只是她離開了,就連盯著他執行情夫這件鬼差事的布萊德跟何勝維,也滯留歐洲不回,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留在這裡?
他試著說服自己,因為一個月的期限也剩不幾天,回紐約後,他又是工作狂一個,趁此良機享受這裡的海洋與陽光不是很好?
但他無法自欺欺人,尤其一想到湯筱薇跟那名英俊男人的相擁畫面,他的胸口就像有一把火在燒,那是熊熊爐火,這把火清楚的告訴他——他為何還留在這裡!
籐原類揉揉眉心,走上民宿頂樓,仰望著滿天星斗,他繁亂的思緒就如這璀亮的星空,理也理不清。
「鈐鈐……」擺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地響起。
他拿起接聽,「是的……好,那就約在南灣附近的一家藍海商店前,待會兒見。」
他很快的下了樓,離開民宿,步行前往藍海,約五分鐘過後,一輛黑色積架就停在他面前。
他自動的開了後車門上車,而前座坐著的赫然就是布萊德跟何勝維,至於他們給他的禮物就是他的護照,他接過手收好後,卻忍不住出言挖苦。
「沒想到你們捨得回來了。」
「我們討論後,決定回來面對問題。」布萊德一派泰然的開車。
何勝維則一臉尷尬的問︰「你跟筱薇相處得如何?你們有沒有……」
「什麼都沒有!現在還鬧分居。」籐原類自我調侃。
他一怔,還沒說話,布萊德開口了,「原來是我太看得起你了,這麼多時間給你,你竟然搞不定她。」
「因為她是一個超級大麻煩。」
這一句夾帶著怒火的話讓布萊德笑了,「怎麼說?」
籐原類卻不說了,他告訴他們如何前往湯筱薇打工的餐廳,在覓得一處停車位後,他帶著兩人前往羅麗娜音樂餐廳。
好巧不巧的,老何正好從餐廳走出來,一見到他,立即跑過來拉住他的手,
「你來得正好,快來幫忙啊!」
老何急忙拉著他走進餐廳,一進門,籐原類就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酒醉男子,手上拿著一杯酒指著湯筱薇怒道︰「快喝,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不喝就不喝,你算哪根蔥啊?!」
湯筱薇背對著他,嬌小的身子挺得直直的。
這白癡女人,何必激一個酒醉男人?籐原類抿緊唇看著她。
「兄弟們!把她給我押走,我就不信治不了她。」酒醉的男人大聲的嚷叫著,又踢翻一把椅子。
「拜託,這位客人,我代她喝好嗎?」
羅麗娜想打圓場,卻被他一把推開,她又以眼示意要湯筱薇快走,但她還來不及動作,那醉客又揪住她的手。
「你瞧不起我,我知道,我就是要你喝!」
何勝維習慣性的要上前去幫忙,但立即被布萊德拉住,他不解的看向他,他直接瞥了籐原類一眼,何勝維一見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冒著陰狠怒火,頓時明白了,他微微一笑。
「有問題嗎?」
醉客的另一隻手突地被人扣住,力道之大令他忍不住的哀叫,也鬆開扣住湯筱薇的手。
她詫異的看著出手相救的籐原類。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還好嗎?」
她傻愣愣的點頭。
「大帥哥想英雄救美?找死!」
醉客醉醺醺的撂起狠話,另一隻手逞強的揮拳揍向籐原類,但籐原類的反應更快,直接給他來個過肩摔,將他摔落在桌子上,「乒乒乓乓」杯盤碗筷碎了一地。
醉客羞憤的紅了臉,吆喝其他兩名朋友一起上,湯筱薇一見原本只是觀看的兩名客人真的上前要打籐原類,她直覺的拿起酒瓶要幫忙,卻發現根本是多餘的,她真的沒想到,那麼斯文的人竟然那麼會打架?
眨眼間,三個高壯的男人全被打在地上哀哀叫疼,整個餐廳也已是一團亂。
老何笑呵呵的朝籐原類豎起大拇指,便跟著其他客人將三人給拉出去。
籐原類走到目瞪口呆的湯筱薇面前,將她手上的酒瓶拿走放到另一張桌上,「你有客人。」
他將她轉個身,直到現在,她才看到他所說的「客人」
「勝維!」她眼楮一亮,興奮的飛奔到他懷裡,「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她緊緊的抱住他。
籐原類看著這一幕,心其實有點兒酸,他抿抿唇,拿起皮夾從中掏出一疊千元大鈔交給羅麗娜,「她應該不會來上班了,這些算是賠償你的損失。」
「她就算要來上班,我也不不敢請她了。」羅麗娜笑了笑,「不是她不好,是她招蜂引蝶的天生魅力太強了,所以,」她又從中抽了幾張鈔票還他,「這是她這幾天的工資,還有,跟你打架的那三個客人就住在她民宿附近,我想你今晚還是別讓她回那裡去。」
「我明白了。」
他再看一眼開心到又哭又叫的湯筱薇,先行走出餐廳,不一會兒,她跟何勝維、布萊德相繼走出來,他直接將鈔票交給她,也將羅麗娜剛剛的話轉述給她聽。
「那筱薇跟我們擠一間好了,雖然小了點,但假日墾丁一房難求,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房間的。」何勝維貼心的建議。
「呃……好啊。」
她微笑點頭,卻忍不住瞥向籐原類,從老何的口中,她知道他跟潘心艾已經分手,老何的民宿他不是一個人住嗎?怎麼他卻沒有任何表示,一雙潛沉得不見任何思緒的黑眸,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沒有受傷吧?」
他搖頭。
「呃,謝謝你。」為什麼變得這麼沉默?一點都不像他。
「我們上車吧。」布萊德指著他停靠在前方不遠處的車子。
她點了點頭,跟著他們往前走,卻發現籐原類並沒有跟過來,她連忙回頭,「你不來?」
他搖頭,「我想走一走。」要他看著她跟何勝維又摟又抱?還是免了吧!
湯筱薇上了車,卻不知怎麼的,有點坐不住,還不停的回頭看著後方的頤長身影,一直到看不見了,她才靠著椅背坐好,這也才看到坐在前座的何勝維和布萊德正用一種若有所思的含笑眸光盯著她,她有點尷尬,連忙開口轉移他們的思緒。
「你們回來是……」
「跟你辦離婚的。」布萊德一邊開車一邊回答。
奇怪?她怎麼不覺得意外?是因為他們還是一起來找她的關係嗎?
但為什麼她沒有先前那麼難過了?她只愛她老公不是?才剛這麼想,腦海裡卻突地冒出籐原類那張英俊迷人的臉龐。
她柳眉一皺,用力的搖搖頭。他跟潘心艾嘿咻,又誤會她賣身,她怎麼會想起他?可是,他剛剛救了她……
「看來你對離婚沒什麼意見。」布萊德這話帶了點打趣意味,因為她的表現跟過去歇斯底里的她截然不同。
「誰說沒意見。」她雖心虛,還是用力的瞪了他後腦勺一眼,這才認真的回答,「我不要離婚,這樣我就可以繼續愛勝維,也可以當你們的煙幕彈,不會有人知道你們是同志,你們也可以相守到老。」
何勝維很感動,回頭握住她的手,「可是我不能犧牲你的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這話絕對真誠。
「不對,你的幸福在你的手上,我們也感覺到籐原類已經成功攫取你的目光了。」還是布萊德的話較犀利。
「才沒有呢!」她急忙否認,「我是因為他出手救我,才勉強自己回頭看他,怕他嘴硬不說有受傷什麼的,而且,」一想到那折磨了她好幾夜的激情畫面,她馬上又氣呼呼的,「他很差勁的,我也超級討厭他,更不可能讓他來負責我的幸福。」
「這真是糟糕的默契。」布萊德突然一嘆。
「什麼叫糟糕的默契?」她不懂。
「籐原類帶我們來找你時,我們在車上也聊了不少,當勝維說希望他能代替他給你幸福時,他竟跟你說了差不多一樣的話。」
「你是說——他也說我差勁?他超級討厭我?不可能負責我的聿福?!」湯筱薇火冒三丈的傾身往前問。
「不,他說得更難聽,好像什麼除非他眼楮瞎了,成了半殘,那他就會勉強的負責你的幸福。」
「可、可他剛剛明明還出手救我?」
布萊德聳個肩,「當時我們三人是一起進到店內,是他說他好久沒有活動筋骨,我們才把機會讓給他的。」
所以他動手並不是因為她?!那麼,他跟她相處的這段日子,只換來他這幾句惡毒的評語?這個日本豬頭!她喉頭泛酸卻又氣得想揍人。
何勝維神情愧疚的看著索性將臉轉向車窗外的小妻子,看得出來她很生氣。
但那一席話完全是布萊德自己加油添醋的,他實在不好揭穿。
他再瞥了眼湯筱薇磨刀霍霍的怒氣狀,這「火花」布萊德是幫忙加了柴火,再來就看這對俊男美女的造化了。
物極必反,籐原類是很清楚這個道理的,所以,當天才濛濛亮,一個老是凶巴巴,脾氣差的女人,突然拎了一大堆蔬菜肉品海鮮,安靜的窩在他的廚房裡又切又剁的煮了一桌慘不忍睹的菜餚,又匆忙外出的買了一堆柳丁回來搾汁,這怎麼可能沒問題?
「這是做什麼?」那對同性戀人住的民宿沒有廚房嗎?她若要招待他們,也不該來他這裡煮吧?
「請吃。」湯筱薇恭恭敬敬的遞上碗筷。
這麼有禮貌?這讓他心中的戒備陡然升高,「為什麼?感謝我出手救你?這種感謝還是免了吧!我會消化不良。」
哼!你又不是真心的要救我。心中嘀咕,不過她還是保持微笑,「是順便感謝你救我,但其實,我還是想當勝維的賢妻良母。」
冥頑不靈!居然還不死心?!籐原類表情轉為冷硬,只是心中怒火已被點燃。沒良心的傢伙,害他昨晚大動手腳,今天都腰酸背痛起來,她的感謝僅是如此的「順便」?!
「拜託吃一點嘛,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那你該找勝維吃才對。」
「你也是男人,你先試,如果不好吃,我還有時間重做。」
竟然把他當白老鼠?「好不好吃,我的表情就可以給你答案了。」嫌惡的神情明顯,意思就是她可以重做了!
一道怒火也在湯筱薇胸臆間燃燒起來,但她告訴自己要先壓抑下來。
「你幫吃我一下又不會怎麼樣,我知道外觀差了點,但味道可能很好啊,我——」她突地伸出雙手,上面有好幾個OK繃,「我很努力,你幫我吃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要不,」她拿起那杯鮮黃色的果汁,「就喝這一杯好了,這是我現打的,純天然不加糖。」
人人都有惻隱之心,籐原類一見她十指上的OK繃,一時心軟,沒有多想的便接過手,喝了一口,因為還不錯喝,他又多喝了些,「行了吧!」
湯筱薇忍住心中的狂喜,只是一雙璀亮黑眸卻不小心閃過一道奸計得逞的笑意,雖然稍縱即逝,還是讓他瞧見了。
「你做了什麼?」
「哪有什麼?」
瞧那雙晶瑩透亮的微笑明眸,一股不安突地湧上心坎,下一秒,他的下腹開始絞痛,額冒冷汗,「你、你做了什麼?」
「除非你眼楮瞎了,成了半殘,你才願意負責我的幸福?」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你否認也沒用,我全聽他們說了。」
「該死的!我什麼也沒說!」他忍住腹痛的瞠視著她,「我敢對天發誓。」
看到那雙黑眸中幽暗的怒火,難不成是布萊德……天啊,她不安的咬著下唇,「對不起,因為我氣瘋了,我只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差勁,為什麼你……」
無法再聽她說下去,籐原類抱著肚子直奔浴室,她則頭皮發麻,不知所措。
最後,只好打電話把罪魁禍首給叫來。
「怎麼回事?」
何勝維和布萊德不解的看著籐原類,他的臉色發白、虛軟的癱靠在沙發椅背,而坐在他對面的湯筱薇卻是一張臭臉。
布萊德很清楚她的拗脾氣,所以他直接問籐原類,「出了什麼事?」
他冷笑,「沒什麼事,只是有人嫌日子過得太無聊,乾脆在果汁裡放點瀉藥來玩。」
「筱薇?」兩人一臉震驚的看向她。
她的櫻唇抿成一直線。她也很委屈好不好?
想到這裡,她冒火的星眸瞪向兩人,「這是我的錯嗎?是誰亂說話?把我貶得那麼不值,我怎麼可能不生氣?」
兩人相視一眼,何勝維的臉上有心虛,但布萊德卻很平靜。
「我知道自己錯了,是我誤會他,我也向他道歉了,但他一出廁所後就惡狠狠的把我臭罵一頓。」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藥房給的瀉藥會那麼強,一切都不在她預料之中。
「冤有頭,債有主,籐原類,是他們嚼舌根才引發這件事的,我已經道歉了,你要氣就氣他們吧!」湯筱薇不滿的瞪他一眼,起身就往外走去。
布萊德給親密愛人一記眼神,何勝維明白的跟了出去。
籐原類瞟了布萊德一眼,「如果你留下來是要道歉,我不接受。」真是的,莫名其妙的幹麼栽他贓!
他笑,「我不是要道歉,而是要建議你換另一個角度看這件事。」
他蹙眉。
「譬如說筱薇為什麼那麼在乎那一席話?為什麼還大費周章的煮了一大桌的菜?她到底想向你證明什麼?」他一一挑出重點。
「哼,我怎麼會知道?」他早氣壞了。
「她一直說她愛勝維,但我不曾看過她下廚煮東西給他吃,所以她在乎的人真的是勝維?還是想向你證明,她也可以當賢妻良母的?」這是旁觀者清。
而在屋外的南灣沙灘,心有靈犀的何勝維也正對著湯筱薇說同一件事。
「你是想向籐原類證明你其實也可以當個賢妻良母,是吧?」
「我向他證明?算了吧!」湯筱薇極力否認,不過一張小臉兒卻很沒路用的漲得紅通通的。
何勝維溫柔一笑,「你是執拗、野蠻了點,但你從不曾有害人之心,所以我認為你放瀉藥恐怕也是臨時起意的吧?」
還是他最瞭解她!因為被籐原類嫌棄,她真的很不舒服,所以她想證明自己也有當賢妻的能力,可沒想到,她揮汗做菜,成果卻是慘不忍睹,這讓她更為光火,更加自暴自棄,反正他早就看衰她,她就壞給他看吧!所以,她才藉著去買柳了回來搾汁時,順道到藥局買瀉藥。
「老實說,我很高興你愛上他。」這是何勝維的肺腑之言。
「胡說!誰會愛上他。」她又不是吃飽撐著,可是,她為什麼很心虛?
他搖搖頭,「你的眼神變了,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尤其在看向他時,變得更加光亮有神。」
「那是怒火吧!」
「筱薇,承認愛一個人並不是丟臉的事。」
「是啊,向自己的老公承認愛上另一個男人也不是荒謬的事。」她苦笑。
他皺眉,「不是你的錯,是我這個老公不合格,我不會吃醋,也不會難過,反而會替你開心,你不該有壓力。」
「也對,我幾乎忘了他這個情夫還是你找來給我的,只是,我不懂,他怎麼會來當情夫的?」這個問題應該有解答了。
何勝維將那個賭注說給她聽,同時也將籐原類身為一家知名集團副總裁的顯赫身份說給她知道,「所以,我不是隨便找一個男人給你的,筱薇,你的幸福我仍然在意。」
她的眼眶微紅,「那我更不敢愛他了。」這是承認她對他心動了。
「為什麼?」
她不說話。
他突然明白了,「你父親對不對?」有個黑道父親,總是讓人膽怯,但他相信籐原類不是那種男人,「筱薇……」
「算了,我們不談這個好不好?」她知道籐原類對她沒啥意思,談下去不更傷感?
「好吧,其實,另外還有一件事是要讓你知道的,」何勝維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我已經將爸媽請來墾丁,他們預計明天一早到,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已出櫃的事。」
她詫異的看著他。這需要多大的勇氣?但他的表情竟沒有任何畏怯。
「你也知道我跟布萊德住的民宿空間很小,所以布萊德打算開口跟籐原類借用他的客廳。」
「他會借的。」他一向就不小氣,可是……「這是不是代表,我就算不想跟你離婚也得離了?」她還是捨不得,他真的就像她的親人一樣,離了婚,還會有交集嗎?
看出她的不捨,他溫柔的將她擁入懷中,「我很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我請你給我最大的祝福,好嗎?」
她哽咽點頭。
兩人隨即走回民宿,正巧看到籐原類將民宿的一把備用鑰匙交給布萊德,「這樣你們就可以隨時進來。」
「謝謝,那我們打算要到四重溪去繞一繞,筱薇?」布萊德看向她詢問她的意思。
「我不去,我有點兒累了,想休息,」她突地望向籐原類,「我今晚想睡在這兒,如果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介意的話。」她是真的不想跟何勝維他們擠一間了,看著兩人相擁而眠,她根本睡不著,心裡又老想著籐原類……
聞言,籐原類有些驚訝但搖頭,「我不介意。」
布萊德和何勝維相視一笑,隨即離開了。
她也跟籐原類點個頭,「我想先上去小睡一下。」說完便走上樓梯。
「明天你的公婆要來,你知道嗎?」他突地開口。
「我知道。」她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她知道了,他蹙眉,那她打算怎麼處理她的婚姻?
時間是第二天的上午九點,湯筱薇、布萊德、何勝維跟他的父母同坐在民宿的豪華客廳裡,布萊德是主述者,向兩名長者說明他和何勝維長達十年的地下同志戀情後,何父怒不可遏的大吼責罵,何母則是淚雨如下,何勝維更是向兩人跪求原諒,布萊德也跟著下跪,一直到何母不忍的扶起兩人,與兒子相擁而泣,一場家庭暴風雨才暫時過去。
布萊德淡淡的說起國外有大明星艾爾頓‧強和他的同志戀人大衛結婚,兩人相知相守十四年,國內也有一對女同志,在父母的見證下完成公開的結婚儀式,足以證明同性戀也可以很長久,不管兩老願不願意給予祝福,他們都已經決定到美國舊金山長住,那裡有一條同性戀街,不會被歧視。
因為世俗的眼光他們管不了,所以,他要選擇一個讓何勝維更自在的地方,攜手度一生。
他堅定的語調與凝睇著何勝維時的深情眼眸,令何父、何母竟找不到話來責備他。
雍容華貴的何母愧疚的看向一直靜默不語的媳婦,這一年來,她每見她一次就質疑她肚子一次,後來更是直接放話,若是下不了蛋的母雞就要她離開,可是她卻什麼也沒說。
「對不起,筱薇。」
她搖頭。
「筱薇,我知道爸也應該要道歉,但是,這件事你早該說的,若是我知道了,我哪還敢去質問你父親,甚至說了些很不客氣的話……」何父顯得很懊惱,他沒想到兒子竟會是同性戀,他在商界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啊,這……
他再次看著湯筱薇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勝維是同性戀的事,我還是要請你保密,要我付任何代價都可以,離婚是一定要的,但我真的丟不起這個臉。」
「爸!」何勝維想抗議。
「我知道,你要說同性戀又不是殺人放火,有什麼好羞愧的?但你老爸我就是在乎這張老臉。」何父無力的看著兒子。就算不願相信又如何,殘酷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爸,你放心,我不會說的,也不會要你付任何代價。」湯筱薇語氣平靜。
何父忍不住向前握住她的手,「太好了,可是你爸那裡……」他不得不憂心,兩方已經槓上,一旦知道這個聳動的內幕,就怕她那個黑道的父親不肯善罷甘休,萬一跟他敲上一筆天文數字的贍養費,他哪賠得起?
湯筱薇也相當瞭解她那個貪婪的父親,「放心,爸,離婚的原因,我會說是我劈腿,包養了一個情夫。」她要把責任完全往身上攬。
「不可以。」何勝維馬上否決。
她搖頭,「沒差的,我爸對我本來就沒啥感情,他聽聽罵罵——不,或許連罵都懶了。」何況,他應該也沒有罵她的權利跟資格。
何勝維不忍心的看著她,但他爸媽卻相當高興,一再的向她致謝後,面對兒子的同性戀人,他們坦言仍無法接受他,因此要兩人好自為之,待日後,他們心結解了再見面,說完便離開了。
接著,布萊德和何勝維也在湯筱薇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後,互道珍重離去。
突然間,就只剩她一人了,她苦笑。就這麼結束了?
她起身,踏著沉重的步伐轉身上二樓,這才看到籐原類站在樓梯間。天啊,她都忘了他還在樓上睡覺!
「不好意思,肯定把你吵醒了。」
「你公婆進門時,我就醒了,」他神情複雜的看著她,「我一直站在這裡,所以,你們的談話我全聽見了。」
他的口氣是心疼嗎?不可能!她越過他,走到床上躺下。
「這就是你愛勝維的方式嗎?把一切的責任全往自己的身上攬?!」他很生氣,好幾次都想衝下去,告訴所有的人,這件事不該由她一人單獨面對、單獨扛下來!
「我好累,讓我睡一下。」
「不行!」籐原類氣呼呼的走到她面前,將她拉坐起來,「不該由你一人來承擔的,何況,同性戀又如何?何勝維是有追逐幸福的權利,但他也該陪你回去面對你的父親……」
「你不瞭解我爸,」她打斷他的話,「他是個貪婪的人,他會毀了他!」
「那你呢?」
「在他眼中,我早就是個隱形人,也許這件事,還會讓他發現我的存在呢!」這話挖苦意味甚濃,但其中有著更多的委屈與悲傷,他是聽得懂的。
「一切都結束了。」她眼眶微紅的看著他,「雖然你這個情夫其實很不及格,但若以一個跨國集團的副總裁的身份來評分,你已經及格了。」
「你知道了。」他很錯愕。
「嗯,所以你可以走了,我早就習慣一個人了,真的。」
這個笨蛋是頭昏了嗎?這房子是誰租的?她竟然要他走?!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說的是真心話?你要我走?」
「當然,難道還要我送你嗎?」她好想痛哭一場,他還杵在這裡湊什麼熱鬧?她氣呼呼的下床,快步的走到樓梯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為什麼要逞強?」他很生氣,在他面前她還需要如此偽裝?眼眶明明都淌淚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啦,快走,我想睡了!」
她沒耐性的又回到床上,背對著他,但一下子就被他拉到懷中,她火大了,「籐原類,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下一個字被他的唇吞沒了,她怔愕的瞪著近在咫尺的俊顏。
「唔嗯……」下一秒,她回了神,用力的搖搖頭,然而他火冒三丈的將她困在自己的雙臂間,她努力的抵著他的胸膛想逃,因為她知道他在可憐她,可她不要,她不要那麼悲哀!
這倔強的女人!他抱著她一起跌到床上,惡狠狠的吻住她的唇,這個粗暴的吻在蠻幹似的蹂躪她的唇後轉為溫柔,他的雙手一寸寸的愛撫感受她的每一處脈動,點燃她身上一簇簇的慾火,他狂野的挑逗,讓她無力招架,漸漸沉溺。
她的確需要安慰,她不想抗拒了,她需要這個溫暖,需要這個支撐她走過這段日子的堅定手臂與溫暖胸膛,然後,她得回去面對父親,屆時,她跟他的交集也將結束……
或許有了這樣的認知,她開始化被動為主動,一場愛慾交織的激情在喘息聲中逐漸平復,她的第一次,她很滿足,嘴角帶笑的蜷縮在他懷中,沉沉的睡著了。
他凝睇著她,擁著與他如此契合的柔美胴體,他知道兩人的交集絕不可能到此為止,因為他是如此的眷戀著她,絕不會放開她了!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11 08:25:06
不類情夫 正文 第六章
藤原類醒來時,陽光已透窗而入,室內是一片金黃色光,然而,身旁的空位已沒有溫度。
他起身穿了衣服,隱約听到頂樓有聲音,他上了頂樓,果然看到正在蕩秋千的湯筱薇,她把自己愈蕩愈高,像是要蕩到前方那片湛藍的大海中,他的心一震,想也沒想的就上前拉住鏈條,秋千突地打斜,她嚇了一跳,一回頭看到他,再看著他緊握鏈條的手。
「你的手會受傷的。」
他沒說什麼,只是在秋千停下來後,低下頭柔柔的吻上她的唇。
她粉臉酡紅,對他的溫柔有些不知所措,雖然昨晚兩人已那麼親密,但她還是會不自在。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找個地方舔舐傷口嘍。」她開玩笑的回答,但一對上他認真的眼眸,她忙搖頭,「其實沒有所謂的傷口,只是去面對一個始終都不願正視的問題而已。」
「所以你會回家?」
「嗯,回去那個名為家卻沒有家的基本功能的地方。」
她故做輕松狀,心里卻是有壓力的,她並不想回去,但以往三不五時就到父親那兒質問她肚子有沒有消息、要她離婚的公婆,這會突然開始避不見面……
父親是個很敏銳的人,他一定會派人去查,屆時只會出現更多的麻煩,所以,她出面,問題反而簡單得多。
藤原類突地蹲在她面前,與她的視線平行,「我陪你回去。」
她一愣,「為什麼?」
「因為我在乎你。」這話說得如此自然、不忸怩,因為發自真心。
「你、你在乎我?是愛我嗎?」
「我從沒跟女人說過這三個字,但我想意思應該是相同的。」他很冷靜的回答,但她的表情卻很滑稽,指著他的俊臉笑得前俯後仰,「你愛我?!」
她不信,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可以贏得他的心,一個連自己爸媽都不愛的人,哪有那麼大的福分?她——不可以相信!
「拜托!你可憐可憐一下我的靈魂,還是說實話吧!」
「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嘗到甜頭了,也發覺跟我做那件事很棒、很舒服,意猶未盡,所以還不想放開我才說那三個字的,對不對?」
「你究竟在胡說什麼?」他快生氣了。
「沒關系的,反正我也很享受。」湯筱薇突然以一種發亮的眼神看著他,「我說我劈腿、包養了個情夫,如果你跟我回去,就更有說服力了,反正,我父親也愛包養情婦,父女倆有志一同,也許還可以交換心得。」
這後半段話當然是自我調侃的嘲諷笑話,但她不明白,他的表情怎麼變得那麼可怕?額上與下顎都冒出青筋,一張俊臉都快扭曲了。
「怎麼了?」
「我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因怒火而爆筋,血液更是***不已。
她不懂他怎麼突然說出這麼自戀的話?
「我不相信一個跟我在一起近一個月的女人對我一點都不動心。」
她粉臉一紅,突然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誠實的女人才可愛。」他氣呼呼的又道。
要她說她也愛他?接著呢,王子與公主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不可能!以她的婚姻來說,她能跟何勝維結婚,除了她的堅持外,也因為他父母畏懼天蠍幫的勢力,擔心他們反對這門婚事會遭來報復,才勉強同意的。
而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因為她出色的外貌,吸引了一大票的男孩子追求,但他們在知道她的身世背景後,就全不見人影了。
她曾打電話間原因,有的人吞吞吐吐,有的人則很直接的說要她不要害他!
至于同性友人,好學生畏懼她,壞學生想拉攏她,但也只是想多座靠山而已,並非出自真心。
所以,她怎能說愛他?她不要害他,更不想在他知道她的身世後才嚇得遠離她,屆時,她會承受不住的!
所以,這份愛就不要開始,純談「性」,比較不會受傷吧。
湯筱薇吐了口長氣,看著他,「那我就誠實的說了,我喜歡跟你做愛做的事,你很棒,雖然有點兒小痛,但你很溫柔……」
「該死的,我不是要你說這個!」藤原類突然有股沖動想將她的頭扭下來當球踢,天知道他從來沒有過這麼殘暴的念頭。
他開始後悔愛上她了!
「那要說什麼?」她只能生氣,也必須生氣,「你是真的愛我嗎?你愛我哪一點?你看,」她指著外面沙灘上一大群穿著比基尼的美女,「那麼多美女,你會愛我多久?」
「愛還要間原因?愛還要間時效?!」
「不然呢,你了我嗎?我又了你嗎?兩個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哪根蔥的男女就這麼愛上了?藤原類,我也許年輕,但還不愚蠢!」
「有些東西硬要追根究底就破滅了,何況,愛情有什麼道理?愛上就是愛上了。」他不知道她突然發什麼瘋。
「然後呢?」
「什麼?」
「沒感覺後,就來一句『緣起緣滅、好聚好散』?」
「若是這樣又有錯嗎?」
原來,他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啊,這該死的男人,她竟然還認了真!
「很好,那我現在就可以把緣起緣滅這一句話送給你了。」
湯筱薇火冒三丈的從秋千上起身就要走下樓,他追上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你到底在拗什麼?」
她用力扯回手,「我是在抱怨。」
「抱怨?」
「對,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灑脫的放下你的愛情,但我跟你不一樣,從對勝維的感情,你就該知道我有多死心眼了,所以,」她氣憤的再送他一句,「好聚好散!」
見她怒沖沖的下了樓,藤原類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究竟誰該火大?是他吧?可惡!
藍藍的海,陰郁的心,藤原類生平第一次有這麼深的無力感。
他一向杰出,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朝他要的目標前進,這一路完全無疑,財富、名聲完全擁有,沒想到竟會在此時踢到鐵板,而這塊鐵板還是他視為可有可無的女人送給他的,怎不教他吐血?
午後的陽光更熾烈了,海風不時的輕拂而過,再凝望著那一片翻滾的白浪,心倒是平靜不少。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看到螢幕上久違的電話號碼,俊臉上浮現笑容,他按了通話鍵。
「倫——」
接下來的時間,藤原類完全沒有說話的余地,他的「難兄難弟」藍劭倫在電話的另一端劈哩咱啦的說著他跟孫詩穎發生的一切,包括她設定愛情的有效日期等等,他顯然很生氣,語氣高亢、幾度怒不可遏的狂吼,他的耳朵都快被他震聾了!
「你說那個女人是不是笨得過火?我這種優質的三高男人,她竟然在打上時效後,還敢說愛我?」
藤原類逮住機會要插話,「至——」
「類!你不懂,那個女人神經有問題,中文表達能力又差,說我最多也只能當到情夫,而不會是丈夫,這不說明了她連劈腿的打算都有了?不然我當得了情夫?」
他似乎听到好友的咬牙切齒聲,「別氣……」
「我當然氣,我第一次被嫌棄,難道真要我當一個不倫情夫?」
看來真是受盡委屈了,他們這兩個優質又自傲的英俊男人到底是被愛神捉弄,還是上帝嫉妒他們的人生太過順遂,故意設下這種情關,讓他們感受一下挫敗的滋味?
「至少她承認愛你。」藤原類在好友連珠炮的怒吼中,終于插進一句完整的話。
「什麼意思?」
他頓時沉默了。藍劭倫現在一顆頭兩個大,若听到自己跟他是半斤八兩……
罷了,那只會讓人更沮喪而已。
「唉。」他嘆息一聲。
而這聲長長的嘆息隨即引來藍劭倫的關切,「怎麼了,你的『不類情夫』不是結束了嗎?」
是啊,畢竟自己早他幾天出發,兩人還說好不問彼此的去處,待回到TANK集團重逢時,再交換這一次的落難記心得報告,算算日子,是該結束了,但感覺上好像才是昨日的事而已。
藤原類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回答好友的問題,「還沒。」
「當得不順利?」
「當得不倫不類,一點都不成樣子,很失敗。」
「我們一開始不就是這樣說的?」
「我不確定了。」他很困惑,何況,他一點也不想當湯筱薇的情夫,可是他說愛她、在乎她,她卻抱怨他……
他突地想起莊恩屏常說的一句話,「倫,女人在抱怨男人之時,就是女人欠修理之時?」
「當然,這是花心痞子莊恩屏發明的『九言絕句』。」
「可是我下不了手。」打女人也太難看了。
此時,他听到身後起了陣騷動,他轉回頭,一眼就看到引起這場騷動的湯筱薇,她也來到這個白淨沙灘上,身穿一套足以讓人噴鼻血的性感比基尼泳裝,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展露無遺,讓沙灘上的溫度瞬間高了好幾度,再加上那張美若天使的臉蛋,身旁已經圍繞不少蒼蠅了。
而就在他怔怔的瞪著她瞧時,話筒另一端的藍劭倫則在思索著好友是不是誤會什麼,他的中文也不太好,此「修理」非彼真修理,可不能真動手呢。
「類,我跟你說……」
「我有點事要忙,拜。」一看到她巧笑倩兮的跟著那群邀她玩沙灘排球的男孩走在一起,他隨即切斷手機。
這個笨蛋,難道不知道穿那樣打排球會有多養眼?
不過,藍劭倫這通電話倒提醒了他——一個月的期限已到了!
為了守住他的愛情,他得先打一通電話給莊恩屏,「我暫時不會回去,你就當我請假好了。」
「是可以,反正再過幾天,倫也該回來了,但你不要太……」
「謝謝。」沒听完好友的話,他再次結束通話,因為他有預感,藍劭倫也不會準時回紐約。
此時,他們有比拚事業更重要的事要做,再說,眼前這情況有百分之兩百都是莊恩屏造成的,他一人繼續扛TANK的大小事,也是理所當然的。
湯筱薇有看到藤原類朝她走過來,但卻故意不理他,故做開心的跟那些男孩子玩球,沒想到他仍然不開口,只是以那雙灼灼的黑眸盯著她看。
然而,暑氣逼人,幾個跳躍、接球、殺球的動作後,她氣喘吁吁、香汗淋灕,再加上被一雙灼燙的黑眸緊盯的不自在感,她丟下球。
「我不玩了。」
她干脆走人,快步的越過藤原類,就往民宿方向跑去。
從眼角余光,她瞄到他先攔下那群男孩後就跟上來了。
她在心中呻吟一聲,故意放慢腳步下跑了,他倒行,也跟著慢下來,兩人就這麼二前一後的走進民宿。
「你到底要干麼?」她受不了他的悶葫蘆,先開了口。
「你穿這樣不會太暴露?有多少男人對你吞口水,再以眼神剝掉你那少到不能再少的布料,還是你根本就十分享受這樣的目光?」他一口氣道盡壓抑的不滿與怒火。
湯筱薇臉色丕變,氣呼呼的以手指怒戳他的胸膛,「我是到海邊玩,沙灘上哪個女孩不是這樣穿的?」
「她們怎麼穿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就有關系?何時我變成你的財產了?我穿什麼還得征求你的同意?我記得那句好聚好散才說了不久,你是得老年痴呆癥了嗎?」
「我在乎你,該死的!」
「我也在乎!在乎你已經準備好隨時從你口中的愛情中撤退,但我不行,所以我不跟你玩,我不想玩,更玩不起,你找別人去吧!」
她一說完就跑上樓去。
還在抱怨他那句無心之過?這個心胸狹隘的小女人!藤原類氣到語塞。
女人在抱怨男人之時,就是女人欠修理之時。
可是……他濃眉一蹙,他真的打不下去,所以,他決定用另一個方法來「修理」她。
湯筱薇走進浴室要沖澡,她剛將頭發放下來,卻見到鏡里突然出現藤原類那張英俊的臉,她一愣,「你——」
他熟稔的拉下她的比基尼泳衣,她猛吸一口氣,不知所措的雙眸在鏡中與他那雙竄起情欲的黑眸相遇。
「我、我要洗澡。」
「我也是。」
他打開蓮蓬頭,嘩啦啦的水花噴濺在兩人身上,他的手覆住她發育良好的渾圓,溫柔的愛撫,她無助的看著他的另一只手按了沐浴乳在她的腹部搓揉,再繼續往下,她不敢看了,闔上眼楮,感覺他的手愛撫她的身體,還有他的胡碴搔癢著她的脖頸,他的唇正輕啄著她粉嫩的肌膚,她全身虛軟,幾乎快站不住了……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這一場愛情中沒有游戲,也不會有人退出,你听到了嗎?」
這個意思是代表永遠?「可是……」
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吸吮,「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薇,至少在此時,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
她尚未回話,他的手突地扣住她的縴腰,一個挺身佔領,她急喘一聲,接著只剩呻吟與喘息聲,他再一次的將她帶入激情的世界中。
藤原類打算用甜美的性把她留在身邊,至于愛,就看他能給在情路上跌了一大跤的湯筱薇多少信心。
經過幾天可以說是「縱欲」的纏綿日子後,湯筱薇在藤原類的陪伴下回到台北近郊的娘家。
「呃,如果你現在要走,我不會說什麼的。」
他們此時就站在這塊位于半山腰的私人上地上,一棟豪華別墅有著高高的圍牆,高聳的拱門已讓人有種門禁森嚴的感覺,更甭提這內外都站了不少理著平頭、穿著黑西裝的年輕男子,他們一看就是幫派份子,所以……湯筱薇看著藤原類,不難理解他的臉色為何會那麼難看。
「這是你的娘家?」
「嗯。」
藤原類有種莫名的暈眩感。真是老天爺在開玩笑嗎?他努力的脫離自家的幫派,結果卻跟「天蠍幫」的人發生感情?!
雖然門牆上沒有掛上任何幫派的牌子,不過,幾名年輕人臂章上特有的毒蠍徽記他可是一點都不陌生,這個幫派也是個年代久遠的老黑幫,只是持家的大頭目一代不如一代,已有沒落跡象。
「小姐!」
兩名守門的幫派小弟跑了過來,必恭必敬的跟湯筱薇行禮,同時間,大門也已緩緩開啟。
湯筱薇沒理會那兩名小弟,只是忐忑的看著藤原類,「你還是可以走的。」
看著她那不安的眼神,他的心不由得放柔了,「沒關系的,只要……」
「只要什麼?」
只要他沒被認出來!
他記得三年前在日本東京時,曾被爺爺硬拖去參加一場由另一個黑道暴力集團所舉辦的會慶,由于他是日本第一黑幫的準繼承人,所以,那天他是讓賓客們團團圍住,當時天蠍幫的幫主湯成剛也有出席,而且一直拉著他說話……
「類?」她喚了聲陷入沉思的他。
「沒事,走吧。」
聞言,她稍稍安了心。至少他有膽子跟著她進來,所以為免待會父親見到他,態度太過高傲、囂張,她大略將父親身為幫派要角的背景告知,一方面也打量他的表情,但他看來沒受什麼影響,仍是氣定神閑。
兩人經過泳池、溫室,再走往後面一獨棟的屋子前,不過,她卻有些遲疑,深吸一口氣後,她看著他,「你……我看你還是先在這里就好了。」
「嗯。」
她跨步走進去,一個大大的蠍子圖案就立在牆壁中央,寬敞的空間里都是高檔的古典家具,養生得宜的湯成剛看來一點也不像五十歲的人,他的皮膚光滑,長相俊逸,一身唐裝的他坐在一張大紅木椅上,一見到女兒,他即出言調侃,「稀客。」
「是啊,也真難得四處獵艷的父親會乖乖窩在這里。」她馬上回了一記。
他臉色丕變,「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我離婚了,因為我跟你一樣,養了個情夫,被抓奸在床,所以,我的前公婆不會再來打擾你了,再見!」
「等一等。」
「還有事?」她不安的回頭看他。
「這不像你,特別來知會我這件事。」他的臉露出狡詐神情。
她臉色一變。
「再說了,我的子女們跟我一樣都是獵艷高手,唯獨你,乏善可陳。」
「很奇怪嗎?」湯筱薇逼自己直視著他的眼楮,「我身上流有你的血液,就算我想從一而終,遺傳自你的壞基因仍蠢蠢欲動,所以我為什麼來,為什麼特別知會你我離婚的事,因為我終究還是遺傳了你,背叛了婚姻,我是要『感謝你』……」
「夠了!」听出她話里的嘲諷,湯成剛火冒三丈的拾起手要摑她耳光,但一道黑影突然閃過眼前,他的手陡地被人抓住,他一愣,在看清楚眼前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他先是難以置信,接著笑逐顏開,「怎麼會是藤原少爺?該死的,我那些手下在干什麼?貴客光臨竟然沒有通知!」
「我是跟你女兒一起來的。」他松開他的手。
湯成剛卻有點回不了神。跟筱薇?
湯筱薇則是完全呆掉了。父親怎麼會認識他?而且態度還如此和悅,甚至是謙卑?!
湯成剛困惑的眼神來回的看著女兒跟藤原類,一直到藤原類將目瞪口呆的她擁入懷中,那雙黑眸中有著清楚可見的深情與呵護,他這才回過神來,既驚又喜的問︰「你們在一起?是不是筱薇?」
「我……」她仍未回神。
「是!」藤原類的口氣毫不遲疑。
「太好了!」他笑得闔不攏嘴,「我早就覺得那個叫何勝維的家伙根本配不上我最心愛的女兒,你們離婚是對的,藤原少爺,呃,對了,薇薇……」
她差點沒有吐出來。父親何曾以這麼親切的語氣叫過她?!
「對了,我們得舉辦一個宴會,藤原少爺到我們這里做客,當然要表示我們的誠意與歡迎,還有,我得先去安排住的地方,就我的主臥室好了。」湯成剛興致勃勃的看著她說。
「不必了。」藤原類馬上拒絕。
「不行,我堅持,薇薇,你哥哥明早會回來,我看宴會就選在明晚好了,你先帶藤原少爺四處走走,我派人張羅晚餐去。」
湯筱薇幾乎說不出話來。眼前這個笑咪咪、緊握她雙手的人真是她父親?
「我們走。」她拉著藤原類就往外跑,不想再看到這張虛偽嗯心的嘴臉。
「你到底是誰?我父親的態度為什麼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藤原類定定的看著一臉氣呼呼的她,看來不說是不行了。
「因為我是日本黑幫『川流會』會長指定的第十八代準繼承人。」
啥?她再次呆若木雞。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11 08:25:19
不類情夫 正文 第七章
沉寂的夜,湯筱薇窩在籐原類的懷中,遲遲無法入眠。
只要一想到晚餐時父親對她的親切、慈愛,甚至對她的讚美,她就睡不著,她靜靜的凝睇著眼前這張俊逸迷人的臉孔,她明明知道原因全出在他身上,但她真的……她的眼眶熱熱的,她是真的很開心,她盼望了二十幾年的親情在今晚享受到了,雖然摻雜了不好的成份在,但她真的像置身在天堂。
「是我今晚表現得太差,你才哭?」
低沉的嗓音突起,接著,她看到他張開雙眸,「什麼?」
他驀地將她抱到身上,「你沒得到滿足嗎?那我再來一次雪恥。」
她漲紅了臉,「不是,不要啦,我還渾身疼呢!」這個看來斯文的男人在激情時可是很野蠻的,簡直像要啃了她似的。
「那你為什麼哭?我猜一下,因為你父親?」
她點點頭。
他伸手輕捏了她的鼻子一下,「這份親情含有雜質,不怎麼值得感動落淚。」
「我知道,而且還是因為你。」她也捏了他高挺的鼻子一下。
「我也知道,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似乎過於熱絡了。」
湯筱薇苦笑,「那是因為他闖了大禍,我大哥還在日本替他擦屁股……」
「什麼?!」
「呃,就是替他善後。」她將父親闖下的禍全跟他說了。
勾搭上爺爺的小老婆?那應該不是爺爺在乎的,畢竟他的小老婆太多了,所以,他如此震怒應該出在湯成剛搶走的那筆大生意。
而湯成剛今晚如此熱絡,是因為自己將是他的貴人。
「我明白了,而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她咬著下唇,伸手將他擁抱得更緊,「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要求很孬、很遜、很自欺欺人,也很愚蠢,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籐原類笑了起來,「是什麼事讓你把自己貶得這麼差?」
「你別幫我父親的忙,至少幾天後再答應好嗎?」她囁嚅的道。
「我懂了,你想再享受幾天的親情,明明知道其中摻了雜質,但『沒魚蝦也好』,是不是?」
她詫異的看著他,「你懂了?」
「我問了老何,我可是很有上進心的,不過,」他的眼神變得很凝重,「我不見得幫得上忙,這醜話我也得說在前面。」
「為什麼?」她追問。
「我一直很努力的與川流會做切割,這幾年來也已經看到成績,鮮少人會將我跟川流會的準繼承人連在一起,而我跟爺爺那邊的聯絡也有限,所以,」他輕啄了她的額頭一下,「我回頭處理這件麻煩事,爺爺不見得會買我的帳。」
「那好吧,沒關係的,不勉強。」
「你也別想太多,我還是會試試看的。」為了她,他會去做的,
「謝謝。」這一次,換她主動吻上他的唇。
第二天,一場豪華宴會的籌備動作就開始了,而為了不怠慢籐原類這個貴人,湯成剛安排了他打高爾夫球、至高級餐廳用餐、吃頂級下午茶。
也因為有他這張超級王牌在,隨侍在他身邊的人不若過去動輒一、二十名,而是減為六人,因為會對他不利的也只有川流會的人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黃昏,他們一行人搭上賓士車要回總部參加晚宴時,湯成剛才將自己不小心惹上的「小麻煩」說給籐原類聽,也請他當中間的調解人。
「老實說,我並未參與川流會的管理,也尚未有實權,這事還得再研究。」
籐原類簡單的回答。
就這樣?湯成剛很失望,一雙祈求的眼眸看向女兒,沒想到她竟低下頭,惹得他心中怒火陡起,但念頭一轉,她可是勸籐原類當他貴人的最大希望,連忙又堆起笑臉,「好好,那就再研究。」
賓士車開回到總部時,大廳及前院的如茵綠草坪上已妝點了不少造型氣球、綵帶及鮮花,另外,一個小型的絃樂團也已在準備當中,籐原類跟湯筱薇則先回房換衣服,因為湯成剛早找人送來好幾套晚宴服。
籐原類穿上一套羅倫斯的黑色西裝、立領的白色襯衫,湯筱薇則穿上一件及膝的粉紫色雪紡小禮服,他看著她,眸中儘是讚賞,但她卻顯得有些鬱悶。
「怎麼了?」他關心詢問。
「我想今晚過後,我們就離開好不好?」她主動的窩進他的懷抱。
「為什麼?你不是想……」
「不了,我已經感覺到壓力了,我怕自己會變得不理智。」
他笑,「怕你會勉強我?」
她抬頭跟他點頭,「我不想變成讓你為難的人。」
「你這麼說會讓我更愛你。」
「那如果我說現在就走,你會不會更更更愛我?」她俏皮的反問。
「貪心鬼!」他揉揉她柔順的烏絲,迷人一笑。
「叩叩叩!」敲門聲突地響起。
「請進。」
門開了,一名似曾相識的英俊男人站在門口,在籐原類仍在記憶中搜尋他的身份時,他懷中的女人竟然轉身飛奔向他,緊緊的抱住他。
這個畫面輕易的勾起他的記憶,他的臉上陰霾滿佈。
「哥,你回來了!」湯筱薇笑咪咪的抱著湯仲強。
哥?!籐原類這才明白自己這醋是喝得冤了。「原來——就是你哥在墾丁給你那筆錢……」
「原來!」她瞪他一眼,「你有看到我哥,難怪!」她笑看著兄長,「他以為我把自己賣給你,才得到那一筆錢呢!」
「不能怪他,男人會這麼想是正常的,尤其遇上自己在乎的女人時。」湯仲強邊說邊伸出手自我介紹,「湯仲強。」
籐原類伸手握住他的,「籐原類。但我要強調一點,當時是她連解釋都不肯,我的誤會才一直未解。」
「沒關係,我這妹子一向難搞。」
「哥!」她大聲抗議,但兩個男人很投緣似的,同時笑出聲來。
接著兩個大男人就直接聊起來了。
「聽說你到川流會去了。」
「是啊,沒想到你爺爺比我妹妹還難搞。」
湯仲強是吃到苦頭,而這一點籐原類毫不懷疑︰「我知道。」
他搖搖頭笑了笑,「出現你這張意想不到的王牌,我父親的氣焰可又來了,只是,雖然我也想請你幫忙,不過,不管是我還是……」他看向妹妹,「筱薇,我們都應該會很掙扎,我父親畢竟犯了錯……」
「沒關係的,這事我會再考慮,可以幫忙,我會做的。」籐原類直言無諱。
「那我先謝謝你,天底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可偏偏我父親就是其中一個,我跟妹妹自然都得擔待些……」
「哥。」湯筱薇跟他搖搖頭,要他別再在這話題上繞了。
湯仲強笑了笑,「好,不談這些了,」他微微一笑,「今晚就放輕鬆點,我們下樓吧。」
三人一起下了樓,而天蠍幫的動員令也相當有效率,這一場晚宴,一些政商名流、天蠍幫各分會堂主、黑道要角幾乎全出席了,至於湯成剛就像在展示自己的新勢力,帶著籐原類四處寒暄交談,但湯筱薇卻注意到籐原類俊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僵,後來更是緊繃著一張俊顏。
她忍不住的走近他身邊,看著眉開眼笑的父親道︰「爸,我帶籐原少爺去吃點東西,他都沒有……」
「去去去,我們男人在談事情,走開!」他不耐的要趕她走。
「可……」
「抱歉!」沒想到籐原類在丟下這句話後,反而拉著湯筱薇的手,就往二樓的主臥室走去。
「爸,欲速則不達,你的迫不及待顯然得罪人了。」湯仲強好心的提醒呆愣在一旁的父親。
湯成剛這才回過神,急急的丟下客人追上樓去,果然,兩人都已經換下身上的禮服,準備走人。
他急忙擋住他們的去路,看著籐原類說︰「有什麼事——」
「謝謝你的招待,我想走了。」他立即表明立場。
「薇薇啊,你快幫我勸勸,我是太急了,可是你們應該也知道,因為川流會的事,我已經窩在這兒兩、三個月都不敢出去,我都快悶壞了!」
「那是爸的事。」她冷冷的道。
他臉色丕變,「你是我女兒!」
「你何時把我當女兒過?我們走。」
眼見小倆口走到門口,湯成剛的眼眸閃過一道奸詐之光,「好,你不幫忙,那何勝維是同志的事,我下樓去公開,你應該也不在乎才是。」
她身形一震,猝然轉身,「你說什麼?」
他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等於也是看著他長大的,但你要嫁,我沒理由阻擋你。」女兒嘛,是賠錢貨!
她不懂,「可是我的公婆不是來你這兒……」
「胡鬧嗎?還說你肚子沒消息的事?」他哈哈大笑,「因為我太悶了,惹到川流會,我頓時成了顧人怨,外面那些人能閃我多遠就閃多遠,難得有訪客上門,我才不會無聊啊!」他手一攤,「何況,等我煩了,不想跟他們玩之後,我就可以用他們兒子是同志這事狠狠的敲他們一筆,屆時他們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你!」湯筱薇氣得語塞。他根本把他們當傻子在要!
「哈哈哈……光想到這一點,我就有心情陪他們繼續玩,他們的態度愈囂張,日後,我要的金額就一路往上疊,這平白受的窩囊氣也得貼點錢嘛!」
籐原類神情冷峻的看著他。難怪筱薇會說他是一個貪婪的父親。
「所以,」湯成剛仍洋洋得意,「你以為今晚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客人?還不是請帖上多印了『籐原類』三個字,而你跟他在一起,要嘛,你就動勸他,不嘛,我就下去公開何勝維……」
「不可以!」她馬上搖頭,哀求的看向籐原類,但他的表情卻很冷,「你跟他已經離婚了,公開就公開——」
她倏地握住他的手,「不可以的!真的不可以——」
「對,不可以!因為她還深愛著他,」湯成剛對眼前這情形相當滿意,他笑笑的看著籐原類,「我也看得出來你很愛薇薇,所以,我就不打擾你們,你們好好喬一喬,我這就下去等答案。」
逆轉了情勢,他心情愉快的將門帶上,先行下樓。
籐原類走到沙發坐下,將身子靠向沙發椅背,壓抑著怒火看著她問︰「你說不可以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不要公開……」她說不下去了。
「他跟布萊德飛到美國去生活了,公不公開對他有什麼影響?」
「他會回國,他還有朋友,那些世俗的眼光仍會傷害到他!」
「所以呢?多了『他』這個因素後,你爸這件事我變成非幫不可了?!」他眼楮冒火,強調那個「他」宇,也在嘲諷她的善變。
她自知理虧,可是……「我對勝維真的還有感情,他其實沒有布萊德那麼堅強,他個性中有很縴細的一面……」
「我不想聽!」籐原類氣呼呼的走到她面前,直勾勾的瞪著她,「你對他還有感情,那對我呢?」
「我?」
「你懷疑過我的感情,也不曾正面回應過我的感情,我要你現在就給我答案!」他氣炸了,更不明白自己是為了什麼留在台灣了!
她不喜歡他這咄咄逼人的樣子,「這明明是兩碼子的事,可不可以不要混為一談!」
「就是要一起談,還是你的愛可以分成兩份?」
「當然沒有!」
「那就該死的給我答案!」他氣得咆哮。
「我是兩個人都喜歡啊,你幹麼要這樣逼我?」湯筱薇也火大了,「你若有能力幫忙你就幫忙,何況,你也答應過我你會試試看的,為什麼多了勝維這件事後,你就開始鑽牛角尖?!」
「給我答案,我要知道自己繼續留下值不值得,去管那狗屁閑事值不值得?!」他氣得從齒縫間進出話來。
「原來你的愛情是可以計算的,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她怒氣沖沖的走到門口去開門,「走啊,我現在就給你答案,我愛勝維,我愛了他十多年,就算我為你動了心,也只有一個多月,所以,狗屁閑事不關你的事,你留下當然一點都不值得,你可以走了!」
籐原類沉默了,沒有再看她一眼,越過她,下樓離開。
不到五分鐘,湯成剛就氣急敗壞的衝上樓來,一手緊扣住湯筱薇的手,大聲叫罵,「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他走了,他說要回紐約,快,我要你去把他給我追回來!」
「爸,我的手好痛!」
但他沒理會,「你要不追他,我就將何勝維的同性戀當八卦去說,宴會裡有多少人跟你前公婆有生意往來,還有企業界的第二代少東,也有跟何勝維同校關係——」
他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掙脫他的手,往樓下跑了。她在幹什麼呢?為什麼跟籐原類發脾氣?她根本沒有籌碼的呀,她這個笨蛋!
「你去哪裡?」剛送一名客人離開的湯仲強,一回宴會就看到妹妹神情倉皇的穿過賓客。
「哥,你快載我去追籐原類,快點!快點!」
他雖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還是立即開車載著她往山下而去,不一會兒就看到籐原類高俊挺拔的身影走在人行道上,他一停車,她急急的開門下車,追上去。
「籐原類!」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那俊臉上的嚴峻是她從未見過的,突然間,她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湯仲強並沒有下車,而是讓神情嚴肅的兩人去交談。
「我……」
「你追過來是為了何勝維,」
她看到他眸中的不屑,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嗯,可是我對你——」
「好。」
她一愣。什麼好?
「我剛剛想過了,」他抿了抿唇,「也許就如同你說過的,我對你也許不是什麼愛情,而是嘗到了甜頭,捨不得放開你,既然如此,我們之間的問題就變得很簡單了。」
「這什麼意思?」她突然聽不明白。
「我是說,既然我對你的最大興趣就在肉體而已,那我們可以來個交易。」
「什麼交易?」
「我幫你父親解決川流會的事,逼他不能公佈何勝維是同性戀的事,而你得跟著我飛到紐約當我的情婦。」說來很悲哀,他真的還是放不下她。
她臉色刷地一白。換她當情婦?!
「反正你也挺不屑我的愛情,但你不能否認我們在那方面相當契合,所以,很簡單,就一個月,一個月的情婦,你愛人的秘密就不會被公開。」
「你要我出賣我自己的肉體?」
「你也可以選擇不賣。」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繼續往山下走。
她怔怔的看著他偉岸的身影,內心卻在掙扎,但她無法置之理啊,就某方面來說,何勝維就像她的家人,而籐原類卻是她深愛的男人,咦?
不對,那這樣,她有什麼損失?她跟他仍在一起,何勝維的問題也解決了,當然,也便宜了父親。
「我答應了!」
她突如其來的大喊,令籐原類的身子一僵,整個人也冒火了。沒想到她對何勝維的愛有這麼深,深得讓她願意賠上自己!
看他杵在原地不動,她氣呼呼的跑向他,「聽到沒?我答應了。」
「我後悔了。」他臉色鐵青。
「什麼?」
「一個月管這件閑事太便宜,時間不定,就到我膩了為止!」
「什麼?」她眼楮一亮。這算不算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他們還可以在一起更久。
「所以你最好考慮清楚,不然,只要我再往下走,甚至找到一輛該死的計程車,也許我的條件又變了。」
他轉身就要走,但她立即拉住他的手。
「我答應了。」
「我說膩了也許要耗上一輩子?你也答應?!」他難以置信的瞠視著她,簡直快氣瘋了。
「沒關係,如果我真的這麼耐看、耐用,那我也認了。」其實她求之不得呢!那代表他們會一起慢慢變老,相互扶持到最後,不過,她就故意裝一張臭臉給他看。
她竟然連考慮都不考慮的就答應了!「他之於你真的有這麼重要?」他快要被妒火給燃燒成灰了。
她用力點頭,「當然。」不過沒有你重要就是了!但這句話暫時保留,誰教他一張俊臉那麼凶,口氣又那麼沖。
「好!我明白了,你就等著接我的電話。」他氣得在心裡詛咒她︰這可惡的女人、該死的女人,竟然這樣踐踏他的真心!
「我也明白了,我會乖乖的等你電話,還有,我會辦好美國簽證,將護照隨時帶在身上,隨傳隨走,對了,我會到墾丁老何的民宿去住,讓你很容易就可以聯繫到我。」
有必要這麼開心嗎?籐原類咬牙切齒,猝然轉身走人。
看著他冒火的背影,她笑開了嘴。氣吧!氣吧!誰教你竟然要把我當情婦養。
湯仲強將車子開到她身邊,她立即上車。
「怎麼樣了?」
湯筱薇笑,「他會幫忙解決一切的麻煩事,不過,我是不回爸那裡去了。」
「那你去住我那裡。」
她搖頭,「不用了,我要回台中將房子處理一下後就要到墾丁去,然後,」她燦然一笑,「很快的,就要跟籐原類飛紐約了。」
看見妹妹臉上的幸福笑靨,湯仲強以為兩人要雙宿雙飛,形影相隨,開心的祝福她。
而她也不說破,因為籐原類所說的那項交易,對她而言,其實是一紙幸福合約。
至於他說的,可能耗上一輩子……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由於籐原類的行李都還在墾丁,再加上湯筱薇已說了她會到那去,因此,在飛往日本前,他就先打了電話給老何,要他繼續保留民宿,而租金會在近期一次結清。
接著,他又打了另一通電話給湯成剛,說明將會擺平他的事,但何勝維的事他也要放手,兩人很快的達成協議,他才驅車趕到機場,現場買票後,即搭機飛往日本。
他打算跟爺爺面對面交談,來個速戰速決。
不過,由於飛抵東京時已是晚上十點,不知爺爺睡了沒有?
他下機後,剛開機,手機就響了,而且這通電話還是來自紐約!
「類,跨海賣淫的倫都回來了,你這個過期情夫還不歸隊?」
莊恩屏拿著手機,一邊翻閱桌上還有半山高的檔案簽著名。
藍劭倫愛情得意,事業可也在趕進度,他這半個日本人還在外面不務正業!
「我沒那麼快回去,而且可能會轉業。」籐原類這話雖是開玩笑但也有一半的認真在。
他先是一愣,隨即哇哇大叫,「不會吧,難不成你當情夫當上癮了?」
「不是,也許會改當會長。」籐原類是個重承諾之人,如果沒有勸服爺爺,他也就沒有臉回去面對湯筱薇,屆時,應該會出現條件說。
「會長?」莊恩屏的聲音再次揚高八度,幾乎快像女聲了。「為什麼?照片流出去了嗎?我明明保護得很好!」
「不是,是因為湯筱薇。」
「她?」
「一言難盡,等我處理完所有的事,我會回去的。」
只是屆時是不是有了新身份,他也沒有把握。
莊恩屏怔愕的看著已經結束通話的話筒。可能嗎?不過是安排一場艷遇給好友,看看他能不能跟幸福作作伴,怎麼會變成……這哪划得來!
「你怎麼了?」藍劭倫走了進來,竟然看到變成雕像的莊恩屏。
他這一叫,雕像也動了,還像麻雀般嘰嘰喳喳的將籐原類說的話迅速的轉述給他聽,說完後莊恩屏仍急得跳腳,藍劭倫卻是氣定神閑的。
「怎麼你不急?」
「我記得自己在為我的愛情奮戰時,你在電話裡曾跟我說過,我和類都是沒有工作、人生就沒有養份的男人。」
「那又怎樣?」
「可見他現在就跟當時的我一樣,正在捍衛他的愛情,我們何不給他多一點的時間。」
「你說得倒輕鬆,」他小小的埋怨起來,「你們都放了長假了,我呢?」
「我記得你說過這叫『偉大的友誼』,也叫『用心良苦』,對不?」藍劭倫拍拍他的肩膀,將手上一份要他過目的新投資案,再往上疊到那已經搖搖欲墜的檔案山後,腳步愉快的走出去。
莊恩屏苦著一張臉。嗚嗚……他跟親親老婆的蜜月又遙遙無期了,什麼爛友誼!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11 08:25:30
不類情夫 正文 第八章
日本‧川流會總部
氣氛寧靜的一方茶室里,藤原類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對面坐著一名白發老翁,他神情嚴謹,歲月的痕跡深深的刻劃在他臉上,約有八、九十高齡了。
在榻榻米另一邊則坐了韓人金聖熙和日人成谷雅治、和美京子,三人年齡相仿,約在二十至三十歲上下,他們個個表情繃緊,一樣盤腿而坐,而桌上的茶水早早就涼了,卻無人飲用。
藤原類正等著爺爺開口,他已將來此的目的說了,希望爺爺能下令不再追究湯成剛的事,至于原因,他沒有隱瞞,也說白了,為了他的女人,只要爺爺肯答應,他開出的任何條件,他都會接受。
一直靜默無語,凝睇著孫子的藤原毅終于開口,「我拒絕。」
藤原類一愣,其他三人則是迅速的交換了下失望的目光。
「你的副總裁當得很好,既然都漂白了,就不要再來干涉幫務,更何況,竟是為了一個女人!」藤原毅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但眼神卻變得更為嚴峻,「出去!」
藤原類完全沒想到爺爺會拒絕他,「爺爺,如果你要我回來——」
「你跟你的朋友將TANK集團經營得有聲有色,你早就不屬于這里了!」他緩緩閉上眼楮,擺明下起逐客令。
他難以置信,只是在其他三人以眼神示意要他跟著他們出去後,他不得不跟著退出去。
一離開爺爺的視力及耳力範圍,他立即問這三名舊識,他們的父母都效忠于川流會,在他飛往美國讀大學前,四人的感情都還算不錯。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以為爺爺會……」
「趁此機會要你回來接會長的位置?」單眼皮的金聖煮兀自替他接下話後又搖了搖頭,「這幾年會長從失望、生氣、郁悶,到開始說服自己你做得很好,不適任會長之位可是歷經不少的心思轉折,何況,他現在已經轉移目標了。」
「轉移目標?」
三人苦笑,紛紛在這充滿造園藝術的日本庭園坐下來。
接著,由嬌小的和美京子來主述。
由于藤原類這個準繼承人在紐約發光發熱,又成了新的飯店大亨,因此,他回來接幫派會長的機會就更渺茫了,所以,幫里有意爭位的人明爭暗斗得更厲害,天天都起沖突。
會長火大了,決定要立新的繼承人,但也許是故意的,那些爭位者全被他否決,他指定了他們三人,說他們資質好,他們的父親在幫里又都是要角,所以由他們繼任、聯合控管,幫里的一些小團體就不敢作亂。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當會長將他們這三個倒霉鬼推出來後,幫里的沖突的確減少了。
但藤原類不在乎誰坐上位置,他要知道——「你們能不能幫我的忙?」
生性內斂的成谷雅治搖搖頭,「實權仍在爺爺身上,我們還沒成氣候!」
「而且,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和美京子小小聲的說著,「對湯成剛的事,爺爺很火大,說一定要將他重懲,免得外界的人以為川流會很好欺侮!」
他擰眉,「你的意思是爺爺已經派人去處理?」
「嗯,就在昨天,不少人都飛到台灣去了,要先抓湯成剛的兒女,因為他老是躲在天蠍幫總部,所以……」
他臉色丕變,「抓他的兒女?!」那湯筱薇……
「是啊,說是要奸淫、凌虐或是直接把他們給弄殘了,總之,非把湯成剛那只烏龜給逼出殼來不可!」
藤原類立即往茶室走去,「我要去找爺爺。」
金聖燻連忙上前拉住他,「會長的決定要是能改,他就不是會長了。」
沒錯!他是一個難纏又頑固的老頭子,這一點大家都清楚!「現在怎麼辦?」事一關己,他就急了。
「我有辦法,如果你能鬧出大一點的事,讓爺爺火冒三丈,氣得把你逮回身邊『好好管教』,就算下面的人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但應該也不敢不听未來會長的命令吧。」
成谷雅治這個建議多少帶有私心,因此,另外兩人都微笑的與他交換一個彼此才看得懂的讀佩訊息,畢竟,他們是在無預警的情形下,被宣布要接下川流會的重擔,而這可將他們的人生計劃完全打亂了,偏偏他們又沒有說「不」的勇氣。
鬧出大一點的事?藤原類搖搖頭,「我得回飯店想想。」
「那快回去。」他們催著他走,畢竟在這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川流會總部想事情是沒什麼效率的。
藤原類離開這同樣有高高圍牆的黑幫總部,回到入住的王子飯店後,他先打電話給一家熟識的保安公司,請該公司的老總安排兩名人員前去墾丁暗中保護湯筱薇,才開始思索什麼事能讓爺爺震怒。
究竟該如何……他的目光不經意的掃到書架上的雜志,一個男明星以半裸照擁著另一名寫真女明星,一個念頭突地一閃而過腦海。
然而,值得嗎?
不,不是這個問題,而是他絕無法忍受任何一人去傷害筱薇!
他抿緊了唇,撥了通電話給莊恩屏,向他要一個東西。
「你要我拍的裸照?當然沒問題,你要做什麼?」
「傳給我就是了。」
「好吧。」
藤原類掛斷電話,爬了爬劉海,看著窗外的藍天,接招吧,爺爺。
一個星期後,紐約
在一個陽光暖暖的早晨,一輛小貨車載著一捆一捆束好的成人雜志送到一站又一站的書報攤販前,而第一眼映入紐約客眼中的就是封面上的半裸男子,他有張動人心弦的英俊臉孔,裸裎至腹腰間的身體曲線更是完美,讓經過的男男女女不由得都湊上前去翻閱,在看到里面幾張近乎全裸的照片後,女人是臉紅心跳,男性是難掩嫉妒。
而在大廈林立的洛克菲勒中心,不少上班族更是人手一本的急奔TANK集團的辦公大樓,而那里,更早已聚集不少媒體記者,因為雜志封面的男主角不是別人,就是TANK的三巨頭之一——藤原類!
至于另外兩巨頭的反應……
「砰」地一聲,以藤原類的半裸照為封面的雜志,就這麼被藍劭倫用力的扔在莊恩屏的辦公桌上,外加一道失控的吼聲,「你到底在搞什麼?我以為要將我們的裸照刊登出版是你的玩笑話,怎麼你是瘋了嗎?!」他氣得臉色都快發黑了。
「冤枉,倫,我敢發誓,這些照片不是我提供的!」
莊恩屏大聲喊冤,他的膝蓋處早有一本寫真集打開著,一張充滿力與美的男性裸照正注視著他,平心而論,他其實把藤原類拍得超正的呢。
「好,那這些照片從何而來?」藍劭倫咬牙怒問,雖然自己逃過一劫。
「見鬼了,你要我去問——」他倏地住了口。
藍劭倫冷哼一聲,「想到你拿去給哪個人欣賞了?」
「是類!」他突然明白了,不,他也不是很明白,一臉的困惑,「是類跟我要的,當時我也不知他要干麼,但現在答案揭曉了。」
「你說他自己提供照片給雜志社刊登?怎麼可能?」他立即拿起手機撥打給藤原類,但是關機狀態,也不意外,出了這種事,關機是聰明的,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一大堆的轉播車跟記者,還有人手一本雜志的紐約客,「那要怎麼處理?」
莊恩屏聳個肩。他要知道就好了,這團亂又不是他惹出來的!
藤原類那本在全球同時發行的寫真雜志同樣在日本引起騷動。
藤原毅怒不可遏的翻閱著手上的寫真集。可惡!真是丟臉丟到全世界去了,他堂堂藤原家族的長孫,怎麼會去拍這種丟死人的照片!
他氣憤的將它一張張的撕下來後,拿起武士刀「咻咻咻」的將紙張切成碎片,那雙老沉的精銳眼眸進出兩道利光,以日文怒喊,「來人!」
四名手下立即奔進院子,站成一排。
「去把類給我帶回來。」他氣得拿著武士刀對著空氣用力揮擊。
四人何曾看過他有如此激動的言行,馬上應了聲,「是!」
四人領命而去,至于躲在另一間榻榻米房的金聖熙、成谷雅治、和美京子正開心的低喊,「萬歲!萬歲!萬萬歲!」
由于離自由不遠,三人臉上笑得可開心了。誰說女人是禍水?對他們而言,藤原類在乎的湯筱薇就叫救星,這下子,他們其中一人想去巴黎讀藝術、一人想到奧地利深造、一人想到非洲當志工,全都夢想在望了。
而剛剛才奔走出去的四名手下,很快的就回來了,因為他們才一出總部大門,就看到藤原類站在門口,手上拿著的就是那本被老會長削成碎片的寫真集。
所以這會兒,在藤原毅最愛待的茶室里,藤原類已經入坐,面無表情的看著拿武士刀的爺爺走進來,坐下。
藤原毅瞪了四名手下一眼,「走!」
「是!」他們急急退下。
見四人離去,藤原毅的老臉立即冒出火花,「你是故意的!那個女人值得你——」
「爺爺可以不理會,但下個月會再出什麼淫亂圖片,我也不知道。」藤原類直接打斷他的話。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
「這是爺爺逼我的。」
「你!」藤原毅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一臉嚴肅,「我不想跟爺爺撕破臉,但我相信我對幫里的貢獻,絕對遠超過湯成剛搶走的那筆生意的利潤,我也有這個自信。」
他老眼半眯,「你真的願意留下來?你的集團呢?」
「我還年輕,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好兩邊的事。I
「你真的願意繼承會長之位?」
藤原類點頭,「也會努力的將幫派漂白,那些毒品販售的事將會在川流會絕跡。」
他冷笑一聲,「每一屆會長,尤其是到了日薄西山的時候,都會有這種改邪歸正的念頭,但說往往比做容易。」
「我會盡我所能。」
藤原毅直勾勾的看著孫子好久,從那雙深不可見底的黑眸可以看到他的決心,「沒想到那個女孩對你這麼重要,只不過,」他的臉色轉為凝重,「別說爺爺沒有提醒你,坐上會長這個位置後,在你心中份量愈重的女人,愈不能留在身邊,這得失之間,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聞言,藤原類的心驀地一沉,他沒想到這個問題,但一听就明白爺爺的意思。
湯筱薇將成為他最大的弱點,成為對他有所求的人最好的攻擊目標,因為他的母親就是這樣離世的,他的父親也因此抑郁而終。
他定視著爺爺苦笑,「爺爺有可能無條件的饒了湯成剛?饒了他的子女?」
「即使是為了你的幸福嗎?」他搖了搖頭,「川流會可以成為日本第一大黑幫絕不是因為它的寬容,而是以牙還牙、血債血還,所以,」他深吸口氣,「不是我不幫忙,我也有我的無奈,但你若回來,湯成剛的事就落在你手上,我相信依你的能力,可以讓一些抗議的聲音消失。」
藤原類點點頭,「我明白了,請給我一點時間,待我處理好一些事,我就會回來。」
「好,就一個星期。」
已經幾天了?
湯筱薇站在老何民宿二樓的窗台邊,瞪著屋外已經停了好幾天的兩輛車後,她情緒煩躁的將窗簾給拉上,又走到床上坐下,瞪著擺放在床角的雜志。
可惡、可惡!藤原類是瘋了嗎?好幾天不見人,卻冒出這本雜志來!
更氣人的是,她這幾天還莫名的成了禁臠,除了大哥派來保護她的天蠍幫兄弟外,還有兩名陌生人也天天守在外面。
依大哥的猜測,那兩人並沒有惡意,保護意味明顯,他猜是藤原類派來保護她的,因為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姊妹都被川流會的人綁走了,大哥也積極的想聯絡到他,好處理這件事,但藤原類不是不接,就是手機關機,真是急死人了!
「鈴鈐鈐……」她的手機突地響起,她急忙拿起來接听,「喂?大哥,你說被綁的人全被釋放了?類也跟你聯絡了,那他人呢?」
「他去找你了,不是到了嗎?他還叫我的人離開?」湯仲強的聲音帶著疑惑。
「怎麼可能?我剛剛……」她馬上跳下床,走到窗戶邊去拉開窗簾。咦?剛剛還在的兩輛車居然全不見了?!
接著,她听到腳步聲,眼楮一亮,「他真的來了!」
「父親的那件事都已擺平了,你要好好謝謝他——」
「我知道,拜。」
她匆匆掛斷手機,卻是擺出一張臭臉的瞪著藤原類挺拔的身影走上樓來,他的臉上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他大半張臉。
哼,這是應該的,現在大概沒有人不認識他吧!
那樣的好風景,應該她一人獨享才是,怎麼可以公開呢!
一見他走近自己,她開始埋怨,「怎麼回事?那本寫真雜志上的照片也太夸張了吧,這不像你會做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突然狠狠的吻住她,擁著她就倒臥在床上,她根本還來不及反應,他粗魯的手就扯破她的衣裳,覆蓋住她的柔軟。
她急喘了聲,因為他這粗魯而狂野的情欲,而多日未見的思念與被挑起的渴欲讓她很快的忘了寫真雜志的事,她也開始拉扯著他的襯衫,卻挫敗的扯不掉,他干脆自己脫掉身上的衣服。
兩人再次相擁時,赤裸的肌膚相貼,他那雙黑幽的眸子更為熾烈,他由她的脖頸一路往下愛撫親吻,她的心髒狂跳、臉兒燒燙,腦袋更是亂成一團,任由他為所欲為,最後,卻也因為欲望的無法滿足而低泣哀求……
但他似乎想給她最大的歡愉,一再的挑逗愛撫,一直到她幾乎陷入情欲的渴欲狂潮,才俯身滿足了她。
這一波激情尚未結束,他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一直到天泛魚肚白,她才被允許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然而,他那雙眷戀的黑眸仍然清醒,仔仔細細的將她的五官永遠刻印在他的腦海里……
「我膩了?!」
墾丁的太陽很大,有人的火氣也很大,不過,湯仲強看著手上這張紙條,再看看氣呼呼的在房間里踱步的妹妹,卻是不明所以。
湯筱薇突然打手機要他趕來墾丁,他是來了,她卻火冒三丈的塞了這張簡短的紙條給他。
「筱薇,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這真的是***什麼意思,她氣到快噴火了!
藤原類太過份了,他把她一次榨干後,就留了這張該死的字條後閃人。
這代表著他不要她當他的情婦了,因為他玩膩了?不想踫她了?!
她一看到紙條時,是氣得沖出去找人,卻遇到老何,他說藤原類將帳都結清了,而且早上五、六點就帶著行李離開。
「筱薇,你不要再走了,我的頭都快被你弄昏了。」湯仲強不得不拉住妹妹的手,要她停下腳步。
「他欺侮我!」她又開始踱步。
「什麼?」他真的頭暈了。
「他始亂終棄!」
「筱薇?」沒頭沒腦的到底在說什麼?
「大哥,我要你動員天蠍幫所有的人,我要找到藤原類,我要當面質問他,留這幾個字算什麼,他沒膽子當面跟我說嗎?」她氣得握緊拳頭,全身顫抖,甚至想尖聲大叫。
他擰眉,「你要不要試一試機場?你不是說你們兩個原本要一起飛紐約的?」
「對啊,我怎麼這麼笨!」湯筱薇用力的敲了自己的頭一下,她的簽證早就辦好,等著要跟他飛美國呢,「哥!你……」
「我知道,你去準備一下,我先派人查他是否有搭上飛美的班機。」
「好。」她很快的將她的東西打包,直接跳上兄長的車子,一路飆車至桃園,在路上時,就有手下打電話向湯仲強報告,藤原類剛搭了飛機前往紐約。
一看到妹妹一到機場門口就急著下車,他連忙拉住她的手,「有什麼事……」
「我知道,我會向大哥求救的,拜。」
看著她飛奔而去的身影,他忍不住的笑了,看來這一次,妹妹是真的遇上愛了。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11 08:25:40
不類情夫 正文 第九章
紐約
藤原類一下飛機,就搭乘計程車前往洛克菲勒中心的TANK集團辦公大樓,卻見計程車司機一直從後視鏡偷瞄他,他這才注意到司機的座位旁也放了本他的寫真雜志,他冷冷的目光與司機先生的對上,嚇得他不敢再偷瞄,原本想請他簽名的事也不敢提了。
不過,在看到辦公大樓的門口仍有不少守株待兔的記者後,他指示司機直接將車開往地下停車場,警衛原本攔阻了計程車,但一見到坐在後座的藤原類,立刻放行。
藤原類付了車資後,搭了專屬電梯直接來到莊恩屏笑稱的三巨頭專屬辦公樓層,電梯門一開,正拿著文件的史帝夫一見到直屬上司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就以英文劈哩咱啦的問著他寫真雜志的事,還說辦公大樓外每天都有記者駐守……
正在辦公室里談論擴展飯店事業版圖的莊恩屏與藍劭倫,在听到史帝夫激動的說話聲後,兩人相視一眼,立即沖出辦公室,見到多日不見的好友,藍劭倫立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在搞什麼?也不接手機……你現在在玩哪一門子的情夫?怎麼把自己的裸照公開發行?」他打電話到雜志社,證實的確是藤原類親自將照片媚兒給他們並簽下台約,而所有的版稅收入將全捐給慈善機構。
藤原類只是苦笑,沒說什麼,卻見西裝筆挺的莊恩屏也帶著不解的表情看他,卻不敢靠近。
「你怎麼了?」
「我要小心啊,上回,你身邊那個『不倫情夫』回來時,一見面就給我一記過肩摔,我的背差點沒斷了。」莊恩屏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而你的狀況似乎更可怖,為什麼玩得這麼大?不,是想不開,居然主動將你的裸照散布到全世界去!」
藤原類抿抿唇,「到里面談吧,我剛飛了十多個小時,史帝夫,給我一杯黑咖啡。」
「好。」
兩個小時後,在藤原類的副總裁辦公室里,竟是一片靜默。
藤原類幾乎喝掉一整壺的黑咖啡,莊恩屏則相當自責,因為是他亂點鴛鴦譜才把好友丟進這超級大麻煩的漩渦里。
藍劭倫本以為自己遇到的事已經夠讓人吐血,沒想到藤原類比他更淒慘,何況,他至少抱得美人歸,但他卻得永遠的跟心愛的女人保持距離。
各有心思的三人都沉默不語,氣氛顯得凝滯。
就在此時,「嘟、嘟!I內線電話燈突地亮起。
莊恩屏按了通話鈕,以英文問︰「什麼事?」
一樓櫃台的女接待以緊張的口吻報告,「剛剛有一名東方女孩,自稱是藤原副總裁的情婦,她說要找他,我已請她離開,沒想到她竟直奔電梯,我也請保安追上去,就不知道……」
「我明白了。」由于是以擴音的方式對談,所以,藤原類也听到她說的話了,但不可能啊!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爭執聲,而其中一道熟悉的聲音,卻讓他不得不相信。
他想也沒想的就打開辦公室門,一眼就看到湯筱薇正跟公司的兩名保安人員拉拉扯扯的,一見到他,她立即以流利的英文道︰「就是他,是他要我到紐約讓他包養的,你們問他!」
兩名保安哪敢問,看著藤原類,唯唯諾諾開口,「副總裁,這瘋女人我們會馬上帶走——」
「你們先下去。」
兩人一愣,就連拿了第N杯黑咖啡過來的史蒂夫也一怔。難道……
湯筱薇微笑的走到藤原類的身邊,小鳥依人的要挽他的手,卻被他拉開,她臉色丕變,正要抗議,這時見到兩名英俊的男人從辦公室里走出來。
其中一名五官俊雅,但整個人帶了股狂傲味,看來不怎麼好親近,另一名男人長相俊美,正以饒富興味的眼神打量她,感覺卻是親切許多。
兩人走到她身邊,沒跟她說話,各自伸手拍了藤原類的肩膀一下,「好好談。」接著便各自回到辦公室。
「你跟我來。」藤原類面無表情的帶著她進入辦公室,再順手將門給關上,「你為什麼來?」
「你寫的那三個字我看不懂。」她不悅的瞪向他。
他一挑濃眉,「好,那我用說的,我膩了,我記得我們的交易就是——」
「我也都還記得,但我最記得的是,我得跟著你『回到紐約』當你的情婦!」湯筱薇特別強調那四個宇。
「沒錯,但事實是,我在台灣就膩了,怎麼可能帶你來紐約!」
「不可能!」她不願相信。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話說清楚了,請你離開。」藤原類走到辦公桌坐下。
她眼眶微微一紅。她飛了十多個小時耶,可不是來讓人下逐客令的!
她逼自己將淚水眨回去後,坐到沙發上去。
他半眯起黑眸,「你干什麼?」
「我好累了,多少讓我睡一下。」
「你可以去飯店。」
「我『離家出走』從不習慣帶錢的,你忘了。」
她在提醒他墾丁的事,但這家伙卻故意裝蒜,「那你如何買機票?坐車過來?」
「美人計啊!」這話當然是誆他的,大哥在她的行李里塞了錢,讓她在機場還可以買機票、換美金,不過,她累了可不是騙他的。
她終于看到他了,也可以安心的小睡一下。
藤原類凝睇著她沉睡的容顏,沒想到她真的說睡就睡,他搖搖頭,脫下身上的西裝為她蓋上。
他是沒想到她會追過來,不過他還是不能將她留在身邊。
他走出辦公室,兩名好友也立即從辦公室走出來,「怎麼樣?」
「她在我辦公室睡著了,我也累了,我想先回家。」
「那她……」莊恩屏指了指他的辦公室。
「她醒後,就叫她走。」
「太狠了!尤其她看來那麼純真又美麗。」莊恩屏抱不平。
「我現在不狠心,難道等她出事後再來傷心?」藤原類反問他。
他語塞,而這話也讓想幫湯筱薇說句話的藍劭倫閉嘴了。
不過,有件事,他倒是一定要說。「你現在是雜志紅人,你的住處附近都是記者,我看你還是先到我那里去住,車子你也可以任意使用。」藍劭倫將自家與車鑰匙全掏給他,因為記者也會盯他的車子。
「可是你的她不是住那里?」
他拍拍好友的肩膀,「我會打電話請她到我們飯店去住,她很久以前就想去住看看了。」
「不好意思了。」
「別這麼說,只是她……」他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藤原類的辦公室一眼,「你真的要這麼做?」
他點點頭,還真的扔下湯筱薇走了。
藍劭倫的房子就位在曼哈頓的上城東區,也就是全紐約房價最貴的區域,除了中央公園、美術館、博物館外,還有一棟棟豪華貴氣的高級住宅。
不過,在藤原類走進一棟美輪美奐的白色建築時,心里掛念的卻是仍在辦公室的湯筱薇。她應該會死心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已暗,她仍在那里嗎?
「鈴鈴……」電話聲突地響起,來電的是莊恩屏,他的口氣有些不忍,「你的女人醒了,但我告訴她你很早就離開後,她跟我道個謝便離開了。」
「那她……」藤原類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的問︰「她回台灣了嗎?」
「沒有,她說她要去找一個公園睡覺。」
他臉色丕變,「什麼?你沒有攔她?!」
「我攔了!」莊恩屏大叫,「但她說既然沒人要她,那她人在哪里都一樣,還說她早該習慣了,老實說,她看來好可憐,我看她快哭了,但很有脾氣,就是不要我跟著她,類,你對她太狠了——」
「該死的!你快追出去,我也馬上過去!」藤原類急急的掛斷電話,立即奔了出去。
在開車前往公司的路上,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湯筱薇在睡夢中哭喊囈語的一幕
「不要放開我!不要!」
還有她曾故做灑脫的說著,「你可以離開,我是說明天過後,你不一定要跟我綁在一起,反正不會有人在乎的,我早就習慣了……」
他做了什麼?該死的,他做了什麼?!
寂靜的公園里,突然起了一陣騷動。
「是藤原類!」
「藤原副總裁,可不可以請教你為何會拍攝刊出那樣養眼的照片?」
一個又一個的記者,以及一個又一個因為有寫真雜志而想跟藤原類握手、要簽名的熱情粉絲,全拼命的追逐突然現身在這個公園的藤原類。
他原本不加理會,逕自找尋一道熟悉的身影,但最後,他卻被這些礙手礙腳的人給團團圍住了。
不過,也有短短幾秒鐘,這些人又自動散開,因為他那張斯文俊美的臉上完全沒有溫度,冷漠的神態與一雙黑眸里的酷寒都讓人不由得心生懼意,紛紛退開。
此時,莊恩屏從前面跑了過來,「我找到她了。」他邊說邊看向那些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記者及粉絲,再看看好友臉上的嚇人深沉。呵呵呵……看來應該沒人白目的敢再追這一則新聞了。
他以眼神向好友示意,要他跟著他往另一邊走。
藤原類明白的跟上前去,而那些人則不敢跟了。
在繞過一個籃球場後,他看到她了,她像個流浪漢似的蜷縮在長椅上!
他黑眸半眯,一股***怒火全涌向心坎,他怒不可遏的走到她身邊,一把拉起她,「你在干什麼?」
湯筱薇用力的扯回自己的手,「走開!」
「你這是做什麼?虐待自己?要我愧疚?」
她冷冷的看他一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那為什麼要在這里?」
「干你什麼事?」
「你!」
「你膩了,就等于我們的交易結束了,請你不要打擾我休息。」
「要我不打擾?可以,那你就善待自己,把自己帶到一個讓我不會想打擾你的地方去!」他氣憤的道。
但她沒有回話,只是冷冷的瞪著他,而這樣的眼神令他更為光火,失去自制的怒吼瞬間劈出,「你听到我的話沒有?!」
莊恩屏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說——呃,干麼?」見藤原類突然將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讓她住到你家去,好好盯著她。」
「你瘋了,自己的女人自己顧,我家有一只母老虎耶!帶女人回家,你干脆直接殺了我比較快。」他馬上拒絕,這種會鬧家庭革命的忙是絕對說NO的。
湯筱薇不懂,她為什麼總是會被丟來丟去?總是沒人要她?而她又為什麼那麼笨?總是不記取教訓!
她的鼻頭一酸,眼楮浮現熱淚,「夠了!」她哽咽,「藤原類,我不是東西,更不是你的誰,不是你要放在這里就放這里,要放那里就放那里!」
「好啊!那你要當我的情婦是不是?來我家!」他怒不可遏的拙著她的手臂就要走。
她氣憤的掙回自己的手,「憑什麼?!」她的眼眶滾落傷心的淚水,「又來一次嗎?先是可憐我,然後呢,說愛上我,再然後呢,對不起,我又一次的玩膩你了。听起來如何?好玩嗎?是,還真好玩!」
她笑著流淚,那樣子看來很令人不舍,就連初見面的莊恩屏都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痛苦,這眼楮也酸得都讓他想掉淚了。
藤原類不知該說什麼,他想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想好好的撫慰她受傷的心,但他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莊恩屏看看淚如雨下的她,再看看緊繃著一張臉的好友,這兩人僵在這里也不是辦法。
「筱薇,我想你還是到我們經營的飯店去住好了,這里入夜後真的不安全。」
他看來比藤原類要可親得多,不過,她不想再依靠任何一人,那注定只有傷心。
「謝謝你,我會自己找飯店。」
她沒有拭去滿臉的淚水,只是提著行李袋離開公園,看也沒有再看藤原類一眼,但她知道他一直跟著她,一直到她在一家飯店Checkin後才離開。
湯筱薇不知道留在有他的城市,跟他呼吸著一樣的空氣,是不是很自虐。
但因為一直找不到答案,所以,她說服自己,留在紐約是因為要記取教訓,要懂得防備,要守好自己的一顆心,她要當獨行俠,像個隱形人一樣的過完這一生。
所以,她打了電話給湯仲強,騙他,她跟藤原類在一起,他們很幸福,請他不用擔心。
接著,她找了間小公寓,再找一份端盤子的工作。
她慶幸紐約的天空很藍,讓她感到郁悶時可以仰天吐氣,她也慶幸紐約的建築多、人多、車多,生活節奏相當快,所以她也沒有太多時間去自怨自艾,甚至去想他。
「看到沒?你真的要讓她這樣生活?」
莊恩屏開車載著好友來到她工作的咖啡屋前,看著湯筱薇那縴弱的身影在露天咖啡座穿梭,曾為花花大少的他還真是舍不得,這可是一朵剛剛綻放的美麗玫瑰,難道就這麼任其凋謝?
藤原類兩泓深潭似的黑眸追逐著她忙碌的身影,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色長圍裙,近二八0的身影在人高馬大的外國人身旁顯得更為嬌小,她長長的直發扎成馬尾,美麗的臉蛋上脂粉末施,不時的露出笑容,親切有禮的為客人點單。
他抿緊薄唇。她看來過得不錯,即使在這期間他已飛到日本待了一星期,了解川流會的幫務、見了各分堂堂主又飛回紐約,他本以為她會已經離開,沒想到她竟選擇留下來,還找了工作。
「我們也去喝杯咖啡吧!」
莊恩屏是天生的管家公,他不想讓這對有情人這樣互相折磨下去,干脆下車,讓兩人有交集。
藤原類沉沉的吸了口長氣,為了減少麻煩,他還是戴上一副遮了他大半張臉的眼鏡才下車,他闊步走在好友身後,目光緊盯著在前方長廊上送咖啡的湯筱薇。
她一眼就看到他,仍是他習慣的穿著,一身的羅倫斯灰色西裝顯出他的高大英挺,他仍具魅力,也仍能影響著她。
她的心髒很愚蠢的狂跳起來,心底卻泛起揪心的痛楚。
她深吸一口氣,一轉身,選擇招待另一桌的客人,由另一名眼楮像看到獵物的同事艾咪去招待,但不過一、兩分鐘,一臉失望的艾咪就拍拍她的肩膀,指了指他坐的那一桌。
「他們說是你的朋友,要你過去。」
她點個頭,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逼自己堆起笑臉走向那兩名外觀最出眾的客人,「請問兩位先生需要什麼?」
莊恩屏擰眉,「又不是不認識,口氣太生疏了吧?」
她當做沒听到,很有禮貌的再問︰「請問要熱咖啡?還是冰咖啡?」
藤原類知道自己應該像她一樣,裝做陌生,可是看到她以看其他人的眼神看著他時,他胸口就有一把無明火熊熊燃起。
他們兩人之間有太多共同的回憶,她這算什麼?一筆勾銷?
「你留在紐約做什麼?」
「不喝咖啡?還是要紅茶?果汁?」她繼續裝耳背。
他的眼神變得可怕,「湯筱薇!」
「還沒決定嗎?沒關系,那我待會兒再過來。」她不吝惜的給他一個微笑,轉身要走,T直哿 幢凰圩。 欽啪ㄌ尥傅姆哿逞鷚荒 吧 岳衩駁男θ藎 縛腿司齠 閌裁戳耍俊br />
藤原類抿緊唇,眼內冒火,但卻不得不吐出兩個宇,「咖啡!」
「謝謝!」她禮貌的微笑後,看著莊恩屏問︰「你呢?」
「呃,一樣。」他怔怔的看著她點完單後轉身往店里走去的縴細身影,突然忍不住的放聲大笑,「哈哈……」
「你笑什麼?」藤原類的心情超不好。
「天,這種女人叫寶貝耶,要是我,我才不放手呢!」太可愛!太有個性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放手的原因。」藤原類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我知道,但若是我,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擋我的幸福,管他什麼天大的困難。」
「她有可能會死!」
莊恩屏攤攤手又搖搖頭,「那你怎麼不去問問她的意見?看她是要擁有幸福後死去,還是要行尸走肉的過完一生?」
他蹙眉。
不久,湯筱薇端了兩杯黑咖啡過來,二放到桌上後,也將帳單擺上,「請慢用」
而藤原類這一杯咖啡的確喝得很慢,旁桌的客人來來去去,連莊恩屏都坐不住的先行離開了,他仍坐在原位,靜靜的看著她工作。
一直到傍晚時分,她褪去圍裙打了卡,拿了皮包離開,他才起身跟在她身後。
他知道她應該有察覺他跟著她,但她從沒回頭看他一眼,而走在下班擁擠的人潮中,她嬌小的身影顯得特別孤寂。
他看著她先在書報攤翻看了本雜志,再買了份漢堡走到附近的一處公園噴泉坐下,她一口一口的吃著,一邊看著在公園里慢跑、玩滑板車、溜滑輪的男男女女,也看著一家子坐在草坪上用餐的合家歡畫面,或是看著一個小婦人帶著小娃兒喂食鴿子的親子畫面。
令他心疼的是,她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彷佛看著這樣的幸福畫面,她就已經足夠。
夜幕低垂,街燈亮起,公園里的人紛紛離去,湯筱薇做了一個深呼吸,起身離開,他仍靜靜的跟在她身後,一直到轉角的紅綠燈,她終于轉過身,就著街燈看他那張已拿掉眼鏡的英俊臉龐。
「這位先生,請問有事嗎?」她的語調仍然相當陌生。
「忘了我的名字了嗎?為什麼一直喊我『先生』?」
「我是忘了,因為我找不到應該記得的理由︰」她淡淡的回答。
什麼?!他黑眸轉為陰鷙,正要扣住她的手臂,她回身向前走,他憤怒的要追上前,卻意外的听到她唱起一首中文歌……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他不曾听過這首歌,但听起來卻令他揪心、不忍,這調子太悲涼了,讓他伸出去的手不由得放下來,凝重的黑眸望著她愈顯落寞的孤單身影愈走愈遠。
湯筱薇的眼楮里閃動著盈盈淚光,一直低聲的哼著葉子的歌,「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11 08:25:58
不類情夫 正文 第十章
「我快受不了,我們大家來個集思廣益,不然這種日子怎麼過下去?」
星期假日,莊恩屏帶著老婆,藍劭倫帶著心上人孫詩穎坐在住處的院子裡,在綠意盎然的草坪上喝著英式下午茶,這一旁有噴泉噴濺著白色水花,另一邊的泳池更是波水粼粼的,就視覺上而言,是滿舒服的,不過,一聽到莊恩屏的提議,其他三人就頭疼。
因為三人都輪流到湯筱薇工作的咖啡屋去喝過咖啡,還自我介紹是籐原類的朋友,但她只是點頭微笑,也不跟他們交談。
而籐原類呢,他又回到工作狂人的狀態,每天像拚命三郎,在處理完TANK的事後,他就上視訊,與川流會的人討論幫務並聽取報告,簡直在當超人!
然而當超人他若是快樂,也就罷了,偏偏那張俊臉上從此不見笑容,他們三巨頭每天要在辦公室見面,天天見他那張苦瓜臉,他們也快樂不起來啊!
所以,莊恩屏曾火大的要他乾脆把湯筱薇金屋藏嬌,再派幾十個人保護她的安全,但他不理。
藍劭倫則理性的要他回日本再跟他爺爺談一談,看看這會長之位能否換人做做看,他也不甩,每天像只悶葫蘆一樣悶死人了。
其實藍劭倫的身世背景跟籐原類的最像,都有一名難搞的爺爺,只是他也明白,籐原類的問題比他的更為複雜,盤根錯節的,不好解決。
「還是我們直接把內情跟筱薇說?由她決定要不要繼續愛他。」五官精緻柔美的孫詩穎給了不同的建議。同為女人,她相信她會作什麼選擇,因為女人天生就多了一份癡。
「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莊恩屏贊成,因為他也曾提議過。
「那我們一起去吧!我知道她住哪裡,因為我要幫類看好她嘛。」莊恩屏連忙自清,免得親親老婆又醋勁大發。
一行四人隨即驅車前往紐約一處平價公寓,卻意外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籐原類還先發制人。
「那你又為什麼在這裡?」莊恩屏直接嗆回去。
那張俊臉一沉,眾人的心陡地—涼,但再看看他射出去的銳利眼神,咦,好像不是對著他們的,而是——幾個人同時轉頭,一眼就瞧見一名年輕的金髮帥哥手捧著一大束紅玫瑰,神采飛揚的走過來,這人是湯筱薇的同事,他們全都見過。
所以,幾個人忍俊不住的笑出來,原來他是專門來擋湯筱薇的桃花。
「她出門了。」籐原類冷冷的看著這個二十郎當的小伙子。
「不可能,我們約好……看!她下來了!」男孩的眼楮倏地一亮,笑嘻嘻的看著身著一身粉色洋裝的湯筱薇走下來。
看到籐原類,她很錯愕,而且竟還帶了一大群朋友來,要做什麼呢?
雖然心中有疑問,但她沒多問,只是朝每個人,包括他在內,微微一笑,就跟著傑森走,但籐原類突地擋到她身前,不讓她走。
「這位先生有事嗎?」
又是該死的「這位先生」?籐原類真的無法忍受了,黑眸進出怒火,「跟我上去!」
「我為什麼——我不要!傑森!」他強勢的擁著她就往她的公寓走,湯筱薇急得大聲向同事求救,一方面也想甩開他扣在她腰間的大手。
「你快放開她——喂,你們幹什麼?!」傑森生氣的看著另兩名高大英俊的東方人擋住他上樓的路,他氣急敗壞的要推開他們,卻動不了絲毫,「你們再不讓開,我就叫警察來!」
藍劭倫跟莊恩屏交換一個目光後,由藍劭倫開口,「端盤子會有什麼未來?小伙子。」
「我們是TANK集團的人,飯店裡正好有一個特助的職缺,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們回公司去面試?」莊恩屏一邊說一邊從皮夾裡拿出名片給他。
「TheVinternational?!」傑森的眼眸熠熠發光。
「沒錯。」
莊恩屏跟藍劭倫微笑點頭,傑森立即笑咪咪的跟著他們四人上車。
「開門!」
公寓裡,狹小的走道上,湯筱薇正面對著她的套房,她清楚的感到籐原類那帶著怒氣的鼻息就噴在她脖頸間,而他挺拔的身體更是緊貼在她後背,她不懂,他以為她還能跑嗎?
「你到底要做什麼?」
「開門!」他咬牙低吼。
凶什麼!她氣呼呼的從皮包裡拿出鑰匙開門進去,再將皮包用力扔在床上,坐了上去。
籐原類走了進來,順手將門給帶上後,打量起這間小到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櫥、一張桌椅的小套房,但還算窗明几淨。
「你跟你同事要去哪裡?」
「開房間。」
「說實話!」
「這位先生——」
「該死的不準再這樣喊我!叫我『類』!」他臉色陰沉的打斷她的話。
但她不願意。「有什麼事?你到底想做什麼?總是不時的出現在我的生活週遭,現在又干涉我外出,憑什麼?我們應該沒有任何關係了才是。」
「誰說我們沒有關係的!」他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搖晃。
那雙被妒火燃燒的黑眸有痛楚、有深情,但她沒看到,她側過臉看著窗外,不想他看到她泛紅的眼。
「看著我!」
籐原類氣憤的執起她的下顎,將她的臉龐轉過來,卻看到她眼中的淚水跌落眼眶,這眼淚讓他再也無法壓抑對她多日的思念與渴望,他俯身吻上她的唇,她呆愣了約一秒,隨即用力的推開他。
「我不要!」
「筱薇?」
「這算什麼?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淚如雨下的哭叫,「是你不要我的,記得嗎?是你覺得膩了的,這到底算什麼?!」
「我有我的苦衷,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她雙手掩住耳朵的大叫。
他伸手將她的雙手拉下來,「筱薇!」
「我們互不相欠了,你不愛我,不要我了。」她嚥下梗在喉間的硬塊,「而我,愛的人也不是你,是勝維,原本就是兩條平行線了,你為什麼還要來?」
「若你愛的人是他,你為什麼哭?」
「那是我的事,你別忘了,我答應當你的情婦也是因為他!」
「倘若真是因為他,你更沒有理由追來紐約,甚至待下來,他不在這裡!」他火大的吼回去。
天啊,他洞悉了一切,卻無法愛她?那又為何要揭穿這一切,這不是令她更加難堪?
「好!很好,沒錯,我愛的人是你,一直深愛的人是你,我承認了!」一滴又一滴痛楚的淚水滾落臉頰,「那又怎樣,我留在這裡警惕自己別再愛人了,也不可以嗎?嗚嗚嗚……?!」
他竟然把她傷得這麼深?籐原類那雙黑眸中有著深深的自責與不捨。
「你以為我跟傑森要約會?不是!只是同事開Paty,我不知道地方,我不想去,但傑森堅持來接我,如此而已。」她氣憤的拭去淚水,「我報告完畢了,我下去了,你可以走了嗎?」
走?他動不了,她如此深愛著他,他怎麼可以走?
「好,你不走,我走!」
湯筱薇拿起皮包就要開門,但他突地上前,緊緊的抱住她。
「不要這樣對我,不要在讓我有了依靠後又扔下我,我不要……」她痛哭出聲,「我真的不要了……我一個人……就讓我習慣一個人……算我求你……我求你了!」她泣不成聲,整個人癱在他懷中。
籐原類緊緊的抱著她,聲音也哽咽了,「聽我說……」
湯筱薇不哭了,當她瞭解一切後。
原來會有那半裸寫真雜誌是因為她,原來他得紐約、日本兩邊跑也是因為她!
原來他不可以抱她、愛她,還是因為她!
這教她怎麼忍心再以淚眼對著他?他愛她愛得這麼深。
她伸手圈住籐原類的脖子,主動的送上唇,他沒有遲疑,以火熱的吻回應,再以激越的情慾將她團團包圍,不久,兩人的衣物盡褪,他瘋狂的佔有、探索她的每一寸,聽著她的呢喃愛語,將自己埋入這纏綿的快感中,放肆需索,一次又一次……
「帶我去見你爺爺,好嗎?」
她赤裸的趴在他的胸口,聆聽著他激情過後的心跳聲。
「為什麼?」
「你替我做了太多的事,我也想回饋一件。」
雨過天青,那張粉嫩的麗顏再也沒有愁雲,只有迷人的笑意。
「什麼事?」
「去了你就知道。」
「你不怕面對他?」
「只要你陪著我,天堂或地獄我都敢去。」
她決定了,這一生能相守多久就算多久,絕不容許籐原類因在乎她的生死而再次從她的生命中離開。
他深情的凝睇著她,似乎明白了,「我知道了,我們明天就去日本。」
「嗯。」
日本‧川流會總部
籐原毅、籐原類及湯筱薇同坐在茶室裡,籐原毅那雙銳利的眼眸定視著她那雙敢直視他的清澈星眸。不錯,很少有女娃兒有這樣的膽識,不過,她吐出的第一句話,卻讓他對她的讚賞馬上煙消雲散。
「我不明白為什麼長輩們都這麼自私。」
「你在說什麼?」他清楚的聽出她話中的不屑。
「我有說錯嗎?爺爺對類的幸福不僅視而不見,還滿嘴的責任與無奈——」
「住口,你敢訓我?!」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面對的,是日本第一黑幫的最大掌權者?
「我是在訓你。」她承認。
「你——」他反而語塞。
坐在她身旁的籐原類忍不住的露出笑容,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充滿深情。這根小辣椒果然了得,竟然是來找他爺爺訓話的。
「這一切的事全因我而起,也是我絆住了類,是我迫得他不得不接受你的會長之位。」她目光清亮的瞪著險色發青的老頭子,「所以,你要如何對付我父親你就去吧,他既然做錯事,就該承受後果,不過,」她頓了下又道︰「我請你不牽連無辜,要知道我及其他的兄弟姊妹都不曾享受過父親的愛,他犯的罪要我們來扛不僅不公平,也顯露出你的卑鄙無恥。」
「什麼?!」前面的話還像人話,後面竟連卑鄙無恥都出來了?籐原毅氣得從榻榻米站起來,「你給我閉嘴!」
籐原類看爺爺氣到全身發抖,還是有些不忍,他提醒她,「不要太過火了,何勝維……」
「我相信他們不會阻止我這麼做的,不管是他們的,還是我的幸福,都不該犧牲你的幸福來成全。」她有這樣的自信。
真是諷刺!「人間最珍貴的親情在此時看來怎麼格外廉價,爺爺,你說是不是?」他有些難過的看著他。
「你這也是在訓我?」
「是,其實,爺爺還握著實權,也還捨不得下放權力,卻硬要拉住我……」
「砰」地一聲,籐原毅怒不可遏的拍了桌子,「你們是全反了嗎?!」
「砰」地一聲,湯筱薇也拍了不回應,「我們才不是反了!爺爺,如果你真的很愛類,像我一樣的愛他……」
「是誰說我不愛他的?」他氣呼呼的反駁,「我已打定主意,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他不會回來繼承川流會,但要怪誰,是誰連自己都管不好,弄出那一本丟死人的雜誌!」
「那在當時,是不得已的下下策,卻沒想到因此綁死我自己。」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那是我的錯嗎?」他反問孫子。
「但爺爺也不說了,你有你的無奈,這份無奈明顯高於我的幸福。」
「我……」他語塞。
「不過都不重要了,我相信她已把要說的話說完了。」籐原類深情的看向湯筱薇,她亦深情凝睇,兩人相視一笑後,他將目光再次放回爺爺身上。
「很抱歉,這個會長之位,我必須還給爺爺了,至於你打算怎麼處置我這個『前會長』或者想對湯成剛展開報復,我都不在乎了,因為,」他伸出手緊握住她的小手,「我擁有了她,擁有了幸福,這一點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就算時間只有一天,也無所謂了。」
兩人手牽手的起身,恭恭敬敬的跟籐原毅敬個禮,離開了。
三年後
在墾丁南灣附近,新建了棟充滿南洋風的白色別墅,高高的椰子樹襯著藍藍的天空,美麗得猶如一幅畫。
「小新,不對不對!槍要這樣拿!」
一道蒼勁的聲音突地在屋外響起,緊接著是一道稚嫩的嗓音,「砰!砰!」
在二樓的臥房裡,湯筱薇被這樣的聲音吵醒了,她立即從熟睡的丈夫懷中起身,氣呼呼的走到浴室,拿起那條長長的水管,打開水龍頭後就跑到陽台上,往前院的一老一小噴水。
「快點,小新,敵人來襲,找掩護!」
籐原毅馬上抱起兩歲的小男娃躲到椰子樹後。
粉雕玉琢的小男娃開心的咯咯直笑,一邊還拿起槍對著陽台的媽咪大喊,「砰!砰!砰!砰!」
「該死的老頭子!」她火冒三丈的朝他噴水,「不要教我兒子拿槍!」
「只是玩具槍。」
「一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對著他大吼。
「那又怎樣?你拐了我孫子,我把腦筋動到曾孫身上天經地義。」
「川流會已經漂白得差不多了,你要他幹麼?」
「當川流會集團的大總裁,噗噗……咳……呸呸呸!」他不小心中了水箭,連忙將口中的水給吐出來,再對著她大吼,「你噴到我了!」
「活該!不要逃!」
「媽咪,砰!砰!」
籐原類醒了,但他仍傭懶的躺在床上,眼楮、嘴角全是笑意,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小生命的誕生竟會讓他的人生有了這麼奇妙的變化。
不請自來的爺爺在小新提早誕生在墾丁的那一天就出現在醫院,可想而知,他一直很關心他們。
也許是一眼就愛上他的小曾孫,老人家不管他跟妻子的錯愕,自己拎了個小行李就跟著他們飛往紐約去住,他天天抱著他,說要來個二十年的會長養成計劃,更要培養深厚的親情,免得日後只要女人不要曾祖父。
「類,你管一管你爺爺啦,他抱著小新出去,肯定去玩賽車,他才兩歲……」
湯筱薇扔下水管,氣呼呼的走進來,原本要拉起丈夫,卻反而被他拉回床上,一個翻轉,還將她壓在他的身下,「類——」
「難得小魔王不在,我們要把握機會。」他喃喃低語,將兒子硬擠在他們床上的小枕頭給踢到地上去。
「類——」對他這孩子氣的行為,她忍俊不住的笑起來。
也是,一張床躺著三個人,的確很難辦事,尤其小傢伙黏她黏得凶,爺爺雖然愛跟他玩,但老人家一到晚上八點就呼呼大睡,小傢伙精力仍旺,就只能纏著她。
「謝謝。」籐原類突然道謝。
她一臉不解,「為什麼?」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謝謝你給我如此意想不到的幸福。」
「那你應該感謝另一個人吧!」
也是,當初他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當一個不倫不類的情夫,沒想到那竟然是他與幸福相遇的開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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