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林曉筠] 暖意羊肉爐[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3:59     標題: [林曉筠] 暖意羊肉爐[全書完]

人說愛到卡慘死真是一點也不假,
當心愛的前女友開了一家羊肉爐店,
為了增加復合的機會,
討厭吃羊肉的他硬是三不五時常常報到,
而當她開出復合條件是扮牛郎取悅她時,
他也打落牙齒和血吞的答應,
只是好不容易把她拐上床,
她卻給你臨時踩煞車,
甜頭沒嘗到也就罷,
她竟食髓知味要他再扮黑道大哥,
這回還好死不死跟真的兄弟槓上,
被人砍了一刀住進醫院裡,
本以為她會心軟放他一馬,
誰知她居然說想看他扮演家庭主夫,
還說這個角色既安全又實際,
那為啥不乾脆讓他扮神父幫她導向正途……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4:25

楔子   


  熱鬧的鞭炮聲響遍了這整條街,即使沒有高官政要或是閃亮紅星來剪綵,這條街仍是擠滿了來看美女和撿便宜的民眾,畢竟,難得一條街上有四家店選在同一天開幕,老闆又都是嬌滴滴、美貌指數一百分的搶眼女人,更在開幕這天推出了一元吃到飽的促銷活動,難怪……難怪這四家店每一家都門庭若市,排隊的人潮幾乎已癱瘓掉這整條街,別說記者先生小姐傻眼,連這四大美女都感到有些難以招架。

  「不會吧?!一元吃到飽的吸引力真的這麼驚人?」開姜母鴨店的程亦菁一副嘖嘖稱奇的表情。

  「現在錢不好賺,有便宜的當然大家都會搶,真正要看的是明天。」曾向陽露出她最甜美的笑容,這也是她最厲害的武器,她的店賣的是燒酒雞。

  「不管明天怎樣,起碼我們這四家店今天可是做足了宣傳,電視台的SNG車都來了,每個整點再播那麼一次,這種免費的宣傳效果……」游家寶也笑瞇了眼。冬天一到,麻辣鍋的生意是穩賺不賠的。

  「你們別高興得太早……」開羊肉爐店的倪暖暖溫柔的接下游家寶的話,四個女人之中以她二十八歲最「高齡」,所以一向她也以老大姐自居。「宣傳是一時,口碑才是永久的!」

  「暖暖,你是在擔心嗎?」程亦菁皺了皺眉。「我們的東西是真材實料,再加上我們的美貌……我相信我們一定會賺大錢!」

  「我同意,我一定很快就會成為富婆了!」曾向陽已經編織好自己成為富婆的美夢。

  「一旦真成為富婆……」游家寶笑容如花。「我要每天穿一種名牌,一天換他個三套衣服。」

  「你們……」畢竟年紀稍長,所以倪暖暖理智得多。「等生意真做起來了再說!」

  「掃興!」

  「杞人憂天!」

  「有夢最美!」

  「是、是、是。」倪暖暖笑著承認。「我是掃興、杞人憂天、不會做夢,但是腳踏實地總比突然從雲端上摔下來得好!」

  突然的,程亦菁歎了口氣,小臉上有了些憂鬱。

  其他三個女人馬上把視線全定在她的臉上。「你歎什麼氣啊?!」

  「就算生意做起來,就算我們真成了富婆,但是在感情這條路上……我們通通不及格!」

  說得也是,明明她們四人都生得如花似玉,又有腦筋,身材也毫不遜於國際級的名模,但偏偏……

  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為她們太美、擁有太多,所以情路並不順,至今……她們的身邊都沒有一個真正的「牽手」,追求者眾,知心卻無一人。

  「不及格就不及格。」倪暖暖倒是看得開,反正是她甩人,又不是她被甩掉。「不過好像情場失意的人,事業會特別的順利!」

  「暖暖,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曾向陽馬上糾正她。「不要亂改!」

  「還不都一樣!」游家寶搶著道:「既然找不到一個像樣的好男人,不如我們全力的衝刺事業。」

  「對嘛,與其花時間談那些不入流的戀愛,不如在事業上多打拼。」這群六年級中段及後段班的女人都算得精。

  「事業萬歲!」倪暖暖隨即領頭喊出。

  「姜母鴨萬歲!」程亦菁俏皮的叫。

  「燒酒雞萬歲!」曾向陽不落人後的亦喊。

  「麻辣鍋萬萬歲!」游家寶輸人不輸陣的接續。

  倪暖暖看看她們三人,滿眼的溫柔笑意。「羊肉爐萬……萬……萬……萬歲!」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5:05

第一章   


  一個成功的生化科技新貴是沒有時間吃中飯的,所以雖然午休時間即將結束,可余烈的桌上還有著堆積如山待處理Case中,不過即使每天花那麼多時間坐辦公室,他的身形還是保持得幾近完美。

  寬肩、窄腰、窄臀,一副運動家的體格,如果是在籃球場上看到他,絕對會以為高大的他是籃球選手,黑色的短髮整齊的覆在頭上,精明、幹練的眼神,寬額、挺直的鼻樑,看似剛硬、不易妥協的唇,他不是個特別帥或是俊俏的男人,但他散發出十足的男人氣概,這往往更能吸引女人的注意。

  現在的女人都怕太「娘」的男人,畢竟時代再怎麼改變,男女之間的變化有多驚人,女人還是希望擁抱自己的是一雙如鋼鐵般堅強的手,以及如花崗岩般的厚實胸膛,而這些……余烈都有。

  汪安迪給他的上司帶了份特大號的三明治和一大杯拿鐵咖啡。總裁忙得沒有時間出去吃飯,他這個特助可要會做人一些。

  余烈是看到三明治才覺得肚子餓,二話不說的,他打開包裝,大口的咬下去,並且掀開了咖啡杯的杯蓋。

  「總裁……」汪安迪一副有話要說的表情。

  余烈用眼神示意他往下說。

  「等你吃完好了!」汪安迪不知道自己要說的話會製造出什麼「效果」,所以他決定還是等他吃完再講。

  一頓午餐花不到余烈三分鐘,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之後,他看著他的特助。「可以說了!」

  「我剛剛看了新聞……」

  「發生了什麼大事嗎?」余烈用面紙擦了下嘴,表情一如往常的嚴肅,他一直是個話少、笑容少、只有一號表情的總裁。

  「你還記得倪小姐嗎?」汪安迪不敢大聲,生怕自己踩到地雷。

  「倪小姐?!」余烈的眼中立刻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倪暖暖小姐。」汪安迪更加小聲。

  「你提她做什麼?」他猝然問道,那一貫的表情此刻看來竟有點嚇人。

  「她……她開了一家店。」

  「什麼店?你一次給我講完!」他冷冷的簡潔道。

  「她開了一家羊肉爐店,呃,好像還有什麼姜母鴨店、燒酒雞店、麻辣鍋店,今天開幕,還推出了一元吃到飽活動,所以有記者去採訪,新聞上……播出了那畫面,倪小姐穿了套粉紅色的洋裝,看起來好美……」說了一半汪安迪自己閉上嘴。他居然敢在總裁的面前提倪暖暖穿粉紅色的洋裝好美,他不要命了嗎?

  可他只是淡淡一句。「她本來就很美。」

  汪安迪見他沒有要「抓狂」的樣子,大膽的又問,「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想開羊肉爐店?一般女人不是都會想開精品店或是咖啡屋的,為什麼倪小姐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她本來就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沒有破口大罵、冷潮熱諷,雖然他被她甩了,可是他非常的有風度。

  「總裁,你們……」汪安迪清了清喉嚨,一副想問又不太敢問的模樣。

  「我們分手了,你是明知故問嗎?」他有點惱怒的冷應道:「安迪,你這麼閒嗎?」

  「我只是以為你會想知道。」汪安迪一臉的無辜。

  「我不想知道!」

  「那算我多事。」

  「你是多事。」余烈指了指他桌面上的一大堆卷宗,「你沒看到嗎?」

  「看到了。」

  「實驗室那邊還有很多的報告還沒有送來,你不會去催一催嗎?還有,韓國那邊這兩天不是會派人過來?你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從接機到飯店check  in,一路都有會說韓文的專人陪同,你和他會在實驗室碰頭。」汪安迪報告。

  「日本那邊呢?」

  「那位教授明天會把結果Fax酲來,他要你不必擔心,他絕不會馬虎的。」汪安迪心裡有數他是在雞蛋裡挑骨頭,而他會如此……和那個倪暖暖脫不了干係。

  「上海那邊的實驗室也要盯一盯。」

  「我後天會過去。」

  「那好!」余烈接著看向他的桌面,突然的不再說話了。

  「我……出去了。」汪安迪決定還是閃人比較保險,反正他該說的都說了,雞婆也是有個程度的。

  「等一等。」余烈叫住了他。

  「是!」汪安迪收住邁開的步伐。

  「在哪裡?」

  「總裁,你是問?」

  「倪暖暖的羊肉爐店開在哪裡?」余烈的口氣有點不耐煩,好像他是很勉強、很委屈自己問似的。

  「我忘了,不過報紙有寫,好像是聯合……」

  「安迪,你不用告訴我這麼清楚,我又沒有要去吃。」余烈給人有點心口不一的感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吃羊肉爐,一想到羊肉那股騷味……」他搖搖頭。

  明明記得總裁在冬天是吃羊肉爐的呀,也許羊肉吃得不多,但是那湯……他可是挺能喝的,不過這會汪安迪決定當聰明人,少說一句是一句。

  見他沒有接腔,余烈則揮了揮手要他離開,他一走,余烈的背便往椅子上一靠,這會他再也無心工作,他的所有思緒全繞著一個女人打轉。

  穿粉紅色洋裝的倪暖暖會是什麼模樣呢?

  他真的很想看看。




  一頭濃密的黑髮披散在肩後,顴骨上只抹了淡淡的腮紅,原本就紅潤的唇上了層有亮彩的護唇膏,具古典美的倪暖暖不需特意妝點便宛如不染纖塵的仙女般,一襲合身的寶藍色洋裝更襯出她柔美的身段,白皙的皮膚則像絲緞一般光滑。

  這樣的女人不該開什麼羊肉爐店,她應該住在古色古香的城堡裡,過著僕從如雲,好像是公主一般的生活,她不該在這麼嘈雜、車水馬龍的街邊開店做生意,這實在折煞了她的靈性。

  一進店門,余烈就看到坐在櫃檯接電話的倪暖暖,但是他故意當沒有看到,由服務生帶著位。今晚他可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的手臂上還掛著一個女伴。

  「為什麼非吃羊肉爐?我比較喜歡隔壁的麻辣鍋啊!」姚翎很不甘心的抱怨。

  「如果你不想吃,那你可以離開。」余烈完全無所謂的姿態,輕鬆的入座。

  「我說著玩的啦!」姚翎馬上換了張臉。她知道余烈是條大魚,說什麼她都要小心伺候。

  「天冷吃羊肉爐很過癮。」余烈加上一句算是安撫她;他和姚翎只見過幾次,交情普普,但是這些模特兒很容易約出來,沒有一個拒絕過他。

  「你很喜歡吃?」

  「還好。」

  「試過麻辣鍋嗎?」姚翎嬌笑著問。

  「我不吃辣。」

  「現在通常都是鴛鴦鍋,一邊辣、一邊不辣,這樣每個人都可以吃得盡興。」好像怕他不知道似的,她特別介紹。

  「哦!」無所謂的應了一句。他壓根兒不在乎吃什麼,他只是想來看看倪暖暖。

  「不過不管你想吃什麼,我都會陪你吃。」姚翎拋給他一個挑逗的眼神。「你盡量找我!」

  「好啊!」余烈漫應。

  不一會服務生送上了羊肉爐的鍋底,然後又陸陸續續的送來了高麗萊、豆皮、油條等食材,並且簡略的教他們怎麼照順序放最好吃。

  而在櫃檯講電話的倪暖暖其實在他們一進門時就看到了,這世上有那個女人會忘記唯一和自己上過床的男人,更何況他的手上還掛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美女,他是要來示威還是炫耀?

  但開店做生意的人是她,上門是客,他都敢來了,她為什麼不敢去和他打招呼呢?

  於是輕移蓮步,倪暖暖以她最優雅的姿態來到他們的桌邊。

  「好久不見,余烈。」倪暖暖軟軟的聲音響起。

  「好久不見。」余烈仰頭看她,沒有起身的意思。

  「你們認識?」姚翎尖銳的問。

  「我們是……」倪暖暖看著余烈,要他自己回答,如果這美女是他的女朋友,那她最好少說一句。

  「老朋友。」余烈看著倪暖暖地說。

  「是啊!是老朋友。」倪暖暖微笑。「所以今晚算我的,店剛開幕,歡迎你們以後常來捧場。」

  「這店是你的?」姚翎有點不信地問。

  「我和朋友合開的。」她和程亦菁、曾向陽、游家寶講好,雖然四家店表面上看似競爭,其實私底下大家共同分攤利潤或是虧損,誰也不佔便宜、不吃虧的。

  「你怎麼不搞個輕鬆些的呢?」余烈沒多想的說。

  「我就喜歡搞這個。」

  余烈很後悔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其實大家都被倪暖暖的外表給唬了,她看似甜美、溫柔,其實她的個性又倔又硬,非常有自己的主見,不然他又怎麼會被她甩了呢?

  「那你忙吧!我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了。」余烈有點諷刺的說,目光本能的瞄了一眼她的身軀。

  他有過不少的女人,可是他卻只記得倪暖暖的身體所帶給他的感覺和悸動,這女人明明和他在床上很合得來。

  「我也不妨礙你們享受美食,多吃點!」倪暖暖笑盈盈的說完,然後又優雅的轉身走開。

  姚翎也是有些社會歷練的。這一對男女明明是「暗潮洶湧、火花四射」的。

  「老朋友?」她有點刺探的問。

  「你什麼意思?」

  「你們好像……很熟。」

  「姚翎,我好像也沒有過問過你的情史,或者你曾有過多少的男人,所以你也不必調查我,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余烈表明。

  「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前任女友!」

  「如果是呢?」

  「那你們散了嗎?因為我可不想當第三者。」姚翎一副清高的姿態。「我不喜歡介入別人的感情,你不要以為我們做模特兒的都很隨便,我可不是!我要你清楚這點。」

  余烈要笑不笑的看著她。他知道女人多少會演點戲以抬高身價,可是像姚翎演得這麼叫人倒胃口的還真是不多。

  「你沒介入什麼,你也破壞不了什麼,這樣你聽懂了嗎?」沒有給她難堪,余烈厚道的說。

  「那我們兩個……」她指了指自己和他。

  「我們兩個怎樣?」

  「算什麼?」她逼問。

  「朋友。」

  「朋友而已嗎?」她有些不甘心。

  「難道我們不只是朋友?」他還真怕她誤會了什麼,他是約過她幾次,送了她些禮物,但他沒有興趣和她發展更

  多,他只是……「利用」她,請她吃頓飯而已。

  「余烈,你明明可以感受到我的……」姚翎沒有說出企圖心這三個字。她想要他!她想要從模特兒變成總裁夫人。

  「姚翎,我們不是小說裡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女主角,你不會是想太多了吧?!」

  「難道你只是玩玩?!」她露出受辱的眼神。

  「我請你吃羊肉爐錯了嗎?」

  「但是你對我總有一些……」突然,姚翎念頭一轉,不想嚇跑他也不想逼他。「朋友就朋友,這樣才有進展的空間對不對?」。

  余烈沒說什麼,他只是故作不經意的看了倪暖暖一眼,這一刻他只有一股強烈的衝動──剝下倪暖暖身上那件洋裝。




  把姚翎送回家之後,余烈又踅回了羊肉爐店。

  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將倪暖暖置之腦後,分手就分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女人他隨手一抓就是一把,他不會放不下她,但是……

  但是直到這一會,他才知道她一直盤據在他心中的某個角落,她不曾真正的消失過。

  倪暖暖實在不知道他幹嘛還踅回來,但為了不想和他在客人面前吵架,她用下巴示意他到外面說。

  余烈沒聽女人命令的習慣,所以不顧她意願的他扯著她的手臂,將她拉上他的車子。

  倪暖暖怎會不瞭解他的個性和脾氣,就是因為太瞭解了,她才會和他拜拜,看似溫婉、賢淑的她,其實喜歡新鮮,她需要有變化兼具內容的生活、需要的是一個知道怎麼過日子的男人,而余烈……

  他是一成不變的代表。

  他是沒有情趣的化身。

  他根本不懂她的心。

  「東西不好吃嗎?所以你特別回來抗議?」她並不喜歡和他關在一個這麼狹窄的空間裡,但為了形象,萬一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所以她忍了。

  「暖暖,我還是不明白。」余烈側著頭淡淡的注視著她。

  「你不明白什麼?」

  「你為什麼要提出分手?」

  「你現在還問我這種問題?」她差一點失聲大笑。「余烈,你是正常的吧?」

  「不正常的是你。」他有些恨恨的說。

  「我很正常!」

  「那你為什麼要甩了我?」他真的是不能釋懷,在所有女人眼中是黃金單身漢的他,在她的眼裡卻似乎一文不值,而她不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她是真的不要他。

  「余烈,不要說甩好不好?!我們只是……個性不合。」

  「個性不合……」他嘲諷的咧咧嘴。

  「你沒發現嗎?」

  「我只知道我們在床上很合。」他一哼。

  倪暖暖不是剛烈、壞脾氣型的女人,不然她真的會給他一個耳光,為什麼男人都喜歡從性的角度去思考事情,以為和女人在床上OK了,那就一切OK,男人要到哪一天才會真正用腦子去思考呢?

  「余烈……」她一副同情他的表情。「我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床上吧?」

  「我沒那麼閒,雖然我想。」他對她性感的一笑。

  「好,我們總會下床,然後……」

  「我們下了床就不合嗎?」他真的不知道她是在講什麼、想什麼。「暖暖,你到底想我怎樣?!」

  「你現在才問!」

  「我本來以為……我不會在乎。」

  「現在呢?」她柔聲問。

  「我要知道分手的真正原因。」他吼。

  「知道了又如何?」

  「我才會嚥下這口氣。」

  「所以你只是想嚥一口氣?」她的決定沒有錯,這個男人不是捨不得她、不是捨不得一份感情,他只是不瞭解她怎麼會笨得放棄像他這樣的男人。

  「暖暖,你到底不滿我什麼?」他露出困惑的眼神。「我知道沒有第三者!」

  「很好!起碼你沒誤會我是一個劈腿族,余烈,讓一對情侶分開,有很多原因,像是……」

  「你給我說出來!」

  「我這個人追求新鮮。」她正視著他輕輕的說。

  「我不懂這和我們的分手有什麼關係?」余烈很想抽根煙,但若在車內抽煙一定會被倪暖暖罵死,所以他忍住了。

  「余烈,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快要一年。」

  「我們一星期見幾次面?」

  「一次。」

  「很固定嘛!」她嘲弄。

  「因為我只有星期天才有空,暖暖,我有事業要顧,難道你喜歡那種平庸、朝九晚五、可以讓你隨傳隨到的男人?」他不爽的說:「你不是二十出頭的女生,你很成熟了,你可以理解……」

  「我當然可以!所以情人節星期日過,生日也是星期日過,每一個節日都是星期日過!」

  「這也不行嗎?」他抗議。

  「我若星期三很想見你呢?」

  「我忙!」

  「我若星期五身體不舒服呢?余烈,公司是你的,規則是你定的,只要你想,你可以改變很多事,但在你的堅持下,我只有星期天才可以煩你、纏你、黏你,其他六天都不行!」

  余烈沉默。真是這樣嗎?他沒有在星期天以外的日子和她約會過?

  「你也不陪我逛街、看電影,因為你星期天只想休息,於是……我們通常是在床上休息。」倪暖暖諷刺的說:「余烈,我有沒有說錯?」

  「我以為你喜歡。」他一臉無辜的表情。

  「是你喜歡!」她哼他。

  「你可以說啊!」

  「你根本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我沒那麼差勁。」余烈露出不悅的眼神。「就這樣?!你就跟我分手。」

  「余烈,你覺得沒什麼對不對?」

  「暖暖,你根本是小題大做,你知不知道字典裡有『溝通』這兩個字?只要你肯提出來好好的跟我說,我不相信我們一定得分手,我沒有虧待過你,你自己心裡很清楚!」余烈敢大聲的說。

  「你沒虧待我,我也沒有欠你,所以我們很和平的分手啊!」她微笑的說:「你帶女友來我的店裡捧場,我還免費招待,不是嗎?」

  「她不是我的女友!」余烈更正。

  「我也不管她是你的什麼,反正……」她看著他的臉。「我們分手了。」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5:40

第二章   



  程亦菁、曾向陽、游家寶齊聚在倪暖暖的羊肉爐店裡結帳,雖然才開幕三天,還看不出會賺或會賠,但依這幾天的人潮看來,應該可以做下去。

  今晚的倪暖暖較乎日沉默,臉上也沒有掛著她的招牌笑容,她的異樣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暖暖,你怎麼了?」程亦菁最怕數字,她乾脆把帳本整個推到曾向陽的面前,然後坐到倪暖暖的身邊。

  「程亦菁!」曾向陽向她低吼。「我也不喜歡算這些令人頭痛的帳目!」

  「那交給尤加利。」程亦菁笑道。

  「我更不喜歡!」游家寶索性推開帳本,來到倪暖暖的另一側。「你看起來有點不開心,發生什麼事了嗎?」

  倪暖暖只是笑笑,眼神有些憂愁。

  曾向陽也靠了過來。「說出來,不要悶在心裡,這樣會得病哦!」

  「前天……前天余烈來過了。」倪暖暖低低的說。

  「他來做什麼?」程亦菁問。

  「吃羊肉爐啊!」倪暖暖有些挖苦的說:「他還帶了個女人來。」

  「幹嘛?炫耀嗎?」曾向陽的口氣有些打抱不平。「他是想刺激你嗎?」

  「我看不像。因為他後來又踅回來找我,他要問我──我和他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神經!」

  「現在才問!」

  「他吃錯藥了嗎?」

  倪暖暖知道三個好友都支援她的決定,因為她們知道她和他分手的原因,但是有時想到余烈,她還是會有一絲的悵然和感慨,他不是一個差勁的男人,他只是太呆板、太一成不變,其他的……

  「暖暖,那你怎麼說的?」曾向陽好奇的問:「你有沒有罵他反應遲鈍,一慢就是好幾拍?」

  「我沒有必要罵他。」

  「那你可以酸他幾句啊!」程亦菁一副余烈該被罵的表情。「像他那種事業有成又多金的男人,一定以為女人全該巴著他不放,你主動離開他……八成會讓他想去看心理醫生!」

  「余烈從來不信心理醫生那些的。」倪暖暖一笑。

  「為什麼?」游家寶問。

  「因為他只信他自己。」倪暖暖挑眉。

  三個女人聞言笑成了一團。余烈她們全見過,對倪暖暖的話,她們感同身受──余烈的確以為自己是主宰,而且只把女友當是他的附屬品或財產。

  「他沒有提復合吧?」游家寶止住笑的問。

  「沒有。」

  「那你覺得他有沒有那意思呢?」程亦菁也很關切。「其實如果我是你,我會再給他一個機會,只要……只要他肯改變。」

  「他不會改變!」倪暖暖想也不想的答。

  「不一定啦!」曾向陽笑道。

  「至少我不覺得他有那意思,不然他不會帶一個女人來店裡。」倪暖暖很實際的說:「那女人很會打扮,身材也不錯,應該是個模特兒。」

  「模特兒一向只有身材沒有大腦,余烈不會真的喜歡啦!」她要倪暖暖放心。

  「其實若撇開余烈的無趣個性,他其實是個很酷的男人。」程亦菁說出真心話。「他夠Man!」

  「我同意。」

  「嗯!我也這麼覺得。」

  「你們……怎麼立場又變了。」倪暖暖諷刺她們的說:「一下貶他,一下捧他。」

  「若站在你這邊,我們當然要貶他,可是若站在女人的角度來看……」游家寶代表發言。「余烈真的是個值得女人拚命的男人,或許……是你要求太高了。」

  「游家寶!」若不是真的是不悅到了極點,倪暖暖是不會叫這個令游家寶厭惡的名字。

  聽到她這樣直呼自己的全名,游家寶不悅的瞪了她一眼。

  「很多女人的做法是若無法改變自己所愛的男人,那就改變自己!」程亦菁做了個鬼臉。「但你一定不想改變自己。」

  「我沒有什麼需要改變的地方。」

  「余烈一定也是這麼想。」曾向陽看著倪暖暖。「那你們沒戲唱了。」

  「我們本來就沒戲唱!」

  「暖暖,你真的沒有想過再回頭找他嗎?」游家寶有點懷疑的問:「你愛他的。」

  「我愛過他,但是我更愛我自己!」

  「暖暖……」

  「我才不要只做他星期日的戀人,好像一個星期只有一天他可以讓我為所欲為,其他時間我都不是在他的世界裡,他忙、他的事業重要,那我算什麼?!」她不想委屈自己。

  「你這麼說也對!」

  「余烈是太一板一眼了些。」

  「他該多瞭解一下你。」

  「但他不這麼認為。」倪暖暖歎了口氣。「當我提出分手時,他還一副我是不是精神錯亂的表情,他比我更狠,分就分,什麼話也沒問,以為我『清醒』後會爬回去跪著求他。」

  「他不知道你玩真的!」程亦菁一笑。「咱們暖暖是不耍心機的。」

  「所以我不知道他前天的舉動代表什麼!」倪暖暖有點苦惱。「他不缺任何東西,更不缺女人。」

  「也許……他真的只是想吃羊肉爐!」游家寶耍寶的說:「冬天了嘛!」

  「對嘛,暖暖,別想太多!」

  「我才不想什麼!」倪暖暖有些口是心非。「如果他只是單純想吃羊肉爐,那我歡迎他,來者是客。」

  「如果不是呢?」曾向陽以挑戰的口吻詰問。

  「那……我見招拆招。」

  「你會是余烈的對手嗎?」

  「試了才知道!」




  倪暖暖知道汪安迪,不過不熟,但既然他上門光顧,她還是上前招呼一下。

  「汪先生……」

  「叫我安迪吧!倪小姐。」汪安迪態度十分客氣。

  「那你也直接叫我倪暖暖,叫倪小姐的有點彆扭、如果我們再更熟一些,你可以叫我暖暖!」她很親切的表示,嘴邊有一抹溫柔的笑。

  「如果我叫你……暖暖,我怕我們總裁會斃了我!」他可不想玩命。

  「安迪,我和余烈……現在只能算是普通的朋友,你實在高估我的重要性。」她說著看了下桌上他點的萊。「你吃得了那麼多?」

  「總裁一會要過來。」

  「余烈要來?!」倪暖暖一怔。

  「他叫我先過來點東西。」

  「今天是星期幾?」倪暖暖突兀的問。

  「星期四。」

  「而他要來吃羊肉爐?」

  「今天超冷的,而且我們總要吃晚飯。」汪安迪不解她的反應。「有規定星期四不能吃羊肉爐?我怎麼不知道。」

  「安迪,隔壁有麻辣鍋店、姜母鴨店、燒酒雞店,你隨便選一家,報上我的名字,算我的!」倪暖暖在趕客人,這不像向來顧客至上的她。

  「但我們要吃羊肉爐……」

  「麻辣鍋更棒!」

  「倪小姐──」

  「我不吃辣。」不知何時,余烈已站在她的身後,見她猛的轉回身,他立刻伸出手扶住她的腰。「小心!」

  倪暖暖卻像是觸電般的馬上扭動身軀,甩掉他的雙手,用有些驚恐的語氣質問他。

  「今天是星期四!」

  「飯是天天得吃的。」

  「但是你沒這麼閒。」

  「我不是在這裡了嗎?」

  倪暖暖不想和他辯,所以她走開。她真的不知道他有什麼企圖,因為他是那種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吃上面的人,他常常是三明治、漢堡就打發一頓,況且他從來不愛吃羊肉爐,不管天氣多冷。

  「倪小姐生氣了。」汪安迪說。

  「有嗎?」余烈臉色平靜的說。

  「總裁,你……」他不知道該不該問。

  「你有話就說。」

  「你想怎樣啊?」汪安迪直接道。

  「吃羊肉爐都不可以嗎?」

  「但你也太常來了吧!」他知道的就有三次。「羊肉爐吃多是會流鼻血的,而且實驗室裡還有十幾個人在等我們。」

  「那我們記得外帶一些回去給他們吃。」余烈很愛護自己的員工。「倪暖暖這裡的羊肉爐口感很棒,吃再多也不膩。」

  「只因為羊肉爐好吃?」

  「安迪,那你以為我是想幹什麼呢?」

  「想要復合。」汪安迪小心翼翼的說出。

  余烈沒有生氣,他只是看向了倪暖暖,雖然她是在招呼客人,可是她的表情明顯僵硬許多,他知道這會她一定很想發飆,他已經影響到她了。

  看了她一會之後,余烈把視線轉到汪安迪的身上,他一臉的嚴肅,看起來挺嚇人的。

  「安迪,我是不是個一成不變的人?」

  「總裁,我……」他哪敢實話實說。

  「是或不是?」余烈更加嚴厲的逼問。

  「是!」

  「無趣?」

  「這……」自己只是他的員工,又不是他的女人,這「無趣」的定義很難下,他真的沒有答案。

  「倪暖暖覺得我是個非常無趣的人。」余烈自己招認。「可我自己不覺得。」

  「你……是個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工作狂,但這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大部分有點成就的男人都是如此,成功可不是躺在家裡或是混一混就能得到的!」汪安迪說的也是事實。

  「倪暖暖一定也知道這道理,但她覺得我太過了,你覺得呢?」這會他特助的意見好像非常重要。

  「總裁,別逼我。」

  「我頑固嗎?」

  「很多人都頑固。」

  「而且我還不懂生活的樂趣!」余烈愈說愈不是滋味。「照這麼看來,我簡直是全天下最乏味的男人了。」

  「總裁……」汪安迪在冒冷汗了。

  「難怪倪暖暖要主動和我分手。」

  「其實……若你能修正一下自己的心態,那麼復合不是不可能的啊!」汪安迪知道他忘不了倪暖暖,一向只有女人回頭向他搖尾乞憐,從來沒有他這麼低聲下氣的時候。

  「你想……她會接受復合嗎?」余烈不太有信心。

  「總裁,你要對自己的魅力有信心啊!」

  「如果是其他女人,我根本不會去擔心這一點,但是倪暖暖……」他又看向了她,她真正吸引他的不是她的美貌溫柔,而是他與她的相知,他知道她懂他,她與他最合。

  「她值得的!」汪安迪看得出來倪暖暖其實很在乎余烈。

  「但我實在很討厭被她拒絕的那種感受。」

  「你要……改變一下說話的方式。」

  「我不會甜言蜜語。」

  「不需要甜言蜜語,你可以謙卑、溫和一些。」

  「謙卑?溫和?」

  「女人吃這一套。」汪安迪朝他眨眨眼。「所有的女人都吃!」

  「既然如此,那我試試。」余烈無奈的一歎。




  汪安迪早就吃完走人,而最後一桌的客人也已買單離開了,但是余烈還端坐位子上,而他早已不動筷子。

  服務人員已開始清理,這下倪暖暖想對他視而不見都很難,逼不得已的,她只好走向了他。

  「我們要打烊了。」

  「要先結帳嗎?」他拿出皮夾。

  「當然!」她公事公辦的。

  「多少?」

  「打了折一千六百。」

  他馬上拿出一張兩千元大鈔,交給倪暖暖。「不用找了!」

  「謝謝!」她客套的說,然後用眼神暗示他該離開了。她不介意他常來吃羊肉爐,反正客人是多多益善,可是店要打烊時,她也希望他乖乖的離開。

  「暖暖,我想和你談談。」他直接講明。

  「余烈,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露出疲倦的神情。「該說的都說完了。」

  「不!我突然發現……我完全不瞭解你!我本來以為我瞭解,但其實……」

  「余烈,你想把我弄哭嗎?」她挖苦他的說。

  「暖暖,事情演變至此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你從來不曾真正的向我抱怨過我們之間的相處模武,你不表明、不找我溝通、不讓我知道問題的癥結在那裡,你只是定了我的罪。」

  「所以你今天是要討公道?」

  「暖暖,我不想討什麼公道,我只要知道問題是出在哪裡?」

  「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所以只要我不那麼一成不變、無趣,我們是可以走下去的?」他擺足了低姿態。

  「但我們已經分手了。」倪暖暖淡笑道。,

  「你交了新的男朋友了嗎?」

  「有人追,不過……」

  「所以我仍有追求你的自由!」余烈很滿意這一點。他們已經分手快兩個月,而她並沒有急著找下一個男人,或許她對他仍有留戀。「暖暖,或許我們……」

  「我沒有再交男朋友是因為我覺得搞事業比談戀愛有意義。」她潑他冷水。

  「女人不需要事業,女人需要的是一個好的男人。」余烈犀利的說:「再過幾個世紀也一樣!暖暖,你不必這麼累。」

  「余烈,我無法改變你一些根深蒂固的觀念,但這會我有自己的店,每天忙忙碌碌,但我過得很開心,比起以前那種一個星期就等那麼一天的生活……現在好太多了!」

  「以前是你不會安排生活,你可以利用那六天做很多事,是你沒有效率!」余烈向她開炮,忘了謙卑、溫和,好像是訓斥自己的屬下一樣。

  「余烈,你說什麼?!」他的指責讓她大吃一驚。

  「如果你有生活重心,知道找事情來做,那麼你就不會成天眼巴巴的只等星期天的到來。」余烈一口氣的說:「你該很成熟了!」

  「你……」倪暖暖變了臉。

  「我就是以為不需要操心你,所以才……」

  「所以才一個星期給我一天?」

  「你不知道我一天有多少事要打理嗎?如果我有能力,我會把一天變成是四十八個小時!」他也有些怨氣要一吐為快。

  「所以一星期一天你還給得很委屈嘍?」倪暖暖不知道力什麼溝通會變成互相指責。

  「我排除萬難……」

  「不!是我白癡當你免費的床伴。」

  「暖暖──」他瞪著她。

  「你再忙也需要發洩,所以說什麼你都要抽一天出來『搞賞』一下你自己,是不是?」倪暖暖凶巴巴的吼。

  「我沒有這意思,我對你是真心的!」

  「什麼真心!你還敢說這兩個字。」

  「暖暖,你是在找碴嗎?」奇怪,一開始明明還談得好好的,情況怎會急轉直下呢?他是要求和,怎麼變成了批鬥大會!

  「我都跟你分手了,我找什麼碴?!」要一個平日溫柔、親切的女人大發脾氣不容易、但是這會倪暖暖真的是被他激怒了,什麼淑女形象都不顧了。「余烈,台北市的羊肉爐店多得是,你不要再到我這裡來!」

  「暖暖……」對於自己的衝動,余烈十分後悔。「我只是想解決問題。」

  「你是在製造問題!」倪暖暖的眼睛冒著火。「不過無所謂啦,我們頂多連朋友都不要做而已,反正……你也不缺我這一個朋友!」

  「暖暖,你不是朋友,你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倪暖暖氣極。「不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床伴,更不是你的假日情人!」

  余烈感到既挫折又憤怒。

  「可以請你離開了嗎?」她力持冷靜的問。

  「我的本意是……」他咆哮。

  「別浪費時間了!把你這些寶貴時間浪費在別的女人身上,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期待,這樣夠清楚了吧!」

  「暖暖!」這一刻他真想……真想狠狠的對她做些什麼。

  「我的店打烊了,我的心亦是!」




  倪暖暖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偏偏兄姐倆都離了婚,而且離婚的理由都冠冕堂皇──起碼他們自己是這麼認為。

  每半個月姐妹倆總會找個時間喝喝下午茶,聊聊近況。

  而今天的倪柔柔心情不錯,胃口也好,蛋糕一塊接一塊的,三明治也拿了好幾份。

  「姐,不減肥了?」倪暖暖調侃的問。

  「偶爾放縱一下口欲無妨。」倪柔柔甜甜的笑說。

  「真的假的?!你想開了?」

  「就算胖一點也死不了人,多那麼一、兩公斤體重也不是世界末日。」倪柔柔理直氣壯的說。

  「天要塌下來了嗎?」倪暖暖投以她一個誇張的眼神。

  「暖暖,多吃點東西也犯法嗎?」

  「是你以前斤斤計較體重。」

  「我現在不計較了,很多事都不計較了!」

  聽得出姐姐話中有話,所以倪暖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在她臉上,倪暖暖看到了一種……只有女人在戀愛時才會有的幸福氣息。

  「姐,你談戀愛了嗎?」倪暖暖追問。

  「算吧!」倪柔柔沒有否認。

  「恭禧你,我認不認識?」

  「你當然認識!」倪柔柔口氣中有種掩飾不住的喜悅。「是……江國邦。」

  「江國邦?!」倪暖暖一時反應不過來。「姐,你是不是說錯了名字?江國邦是你前任老公的名字耶!」

  「就是他啊!」倪柔柔睇了她一眼。

  「我的前姐夫?!」

  「暖暖,姐夫就姐夫,不要加什麼前的!」倪柔柔有些不高興。

  「你和他……」倪暖暖的下巴差一點撞到桌面。「他外遇耶!而當時你連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進去,只差沒有將他去勢,還揚言要見他一次打一次,詛咒他下第幾百層的地獄,倪柔柔,你全忘了嗎?」

  倪柔柔不說話,埋頭苦幹的吃著蛋糕。

  「你把他說得像是全世界、全宇宙裡最不堪的男人,但是居然你又和他……」倪暖暖不能接受姐姐竟做出這種自打嘴巴的事。

  「人在盛怒的情況下……」倪柔柔聳聳肩。

  「他外遇。」倪暖暖又提了一次。

  「人都會犯錯。」

  「你曾經想親手宰了他們。」

  「暖暖,你從來都不犯錯的嗎?」倪柔柔心平氣和的問:「你姐夫又不是去殺人放火,還是搶劫,他是有外遇,是背叛了我,但難道他不能真心認錯、不能回頭嗎?」

  倪暖暖攤攤手。「要面對他的人是你。」

  「對!是我要面對他,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所以我決定再給彼此一個機會。我不在乎你們大家怎麼想!」

  「我只擔心你會再……」

  「受傷?」

  「姐夫他……」倪暖暖早看穿她姐夫是怎樣的人,只是以前她不願意說出而已。「他是不太能抵抗誘惑的那種人,加上他又盡交些酒肉朋友,常常人家一叫他就去,他根本不懂拒絕!」

  「暖暖,你看得很清楚。」

  「我是旁觀者啊!」

  「可是,暖暖,他願意為我改,那我說什麼都該相信他一次。」

  「男人的話……」倪暖暖嘲諷一笑。

  「男人的話不可靠,我知道很多人都會這麼說,我也曾經這麼深深的以為,可是才一次機會,又不是要把自己的身心、靈魂交給他,不為什麼,只因這人曾是我的丈夫,又是我愛過的男人,我就應該給他一個回頭自新的機會!」倪柔柔微笑。

  倪暖暖深思不語。

  「你姐夫其實沒那麼爛!」

  「所以你們要復合?」

  「沒這麼快,現在我們……」倪柔柔的臉上佈滿紅暈。「只是在談戀愛。」

  「我的天啊!」倪暖暖一副有點肉麻的表情。「我的雞皮疙瘩掉一地了。」

  「暖暖,你和余烈……」倪柔柔試探的問。

  「你提他做什麼?」

  「你和他真的很配,不管是在外貌、氣質上,你們就像是老天特別為你們彼此打造的,何況他又沒有犯下什麼滔天大罪,你們真的沒有機會再在一起嗎?」

  「姐,你現在是怎麼了?希望全天下的有情人皆成眷屬嗎?」倪暖暖笑她姐姐的說:「我和余烈散了就散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很可惜耶!」

  「我沒這感覺。」倪暖暖說著違心之論。「全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下一個男人通常會更好不是嗎?」

  「真的會更好?會比余烈好?!」

  「倪柔柔,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倪暖暖,太驕傲的女人不會擁有好的姻緣!」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6:09

第三章   



  倪暖暖拉上了窗簾,外面下著雨又濕又黑,給人一種晦暗的感覺,她特別多開了幾盞燈,讓屋子看起來溫暖一些。獨居有好有壞,有自由也有寂寞,偶爾她會想起余烈在這過夜的情景,但只准自己想一分鐘,接著她逼自己想一些更實際的事,余烈已經從她的生活和生命中除名了。

  給自己泡了杯熱可哥,她記得今晚HBO頻道有部電影不錯,照說看了一天店很累,但這會她卻沒有睡意,只想喝點熱熱、暖暖的東西,再窩在沙發裡看上一部好片,這樣……就夠了。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令她眉頭一皺,她們這幾個女人都決定今晚在家獨處,來的不可能是程亦菁、曾向陽或是游家寶,難道是她姐姐?

  開了門她才知道自己該想到的人卻沒有想到。

  「這麼晚了你有事?」倪暖暖沒有退開,一點讓余烈進門的意思都沒有,雖然他的頭髮、襯衫是濕的。

  「離開公司後突然不想回家,就開著車隨處晃,剛好下起雨,我又忽然想淋淋雨,所以就下來走,走著走著……」

  「走到我這裡來?」

  「你屋子的燈是亮的。」

  「我喜歡亮。」

  「我就上來了。」

  「而你認為我該讓你進來?」

  「你不希望我去羊肉爐店,那麼我來這裡,即使是朋友,也可以來拜訪吧!」余烈沒有要強行闖入,他只是盯著她的雙眸。

  「很晚了。」她仍有借口。

  「我坐一下就走。」

  「那又何必?」

  「暖暖,起碼給我一條毛巾,讓我把頭髮擦乾,這不過份吧!」余烈仍繼續說:「我應該還有幾件休閒衫在這裡,我想換掉濕了的襯衫。」

  「然後你就走?」

  「除非你要我留下。」他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

  給他一個衛生眼,她轉身朝屋裡走,而余烈則走進屋內並帶上大門,這裡曾是他的第二個家,過去每個星期日,有時他會到這,有時她會去他那裡。

  看到桌上有一杯熱可哥,他沒有多想的就拿起來喝,頓時感覺一股暖流通過全身。

  拿著余烈衣服走出的倪暖暖見狀,板起臉。「那是我喝的!」

  「再泡一杯嘛!」

  他說得可輕鬆,好像當他自己是這屋子的一份子,但那是以前,以前她還有「伺候」他的理由,可是現在……她連門都可以不讓他進來,更何況上次他們的交談並不愉快。

  「你知道浴室在那裡!」她把衣服丟給了他。

  「暖暖,你一向很溫柔、可人的!」他揶揄道。

  「你說的是以前的那個倪暖暖吧!」

  「以前那個倪暖暖去哪兒了?」

  「被你的刻板和乏味殺了。」

  余烈沒有接腔,他只是掏出皮夾和口袋裡的鑰匙,習慣性的往她玄關的櫃子上放,接著他往浴室走去。

  倪暖暖一點也不喜歡眼前這狀況。這情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夫妻或是情侶,但他們不是,他們現在連普通朋友都有點做不成,是沒有什麼瘡疤可以揭,但很多話一旦講開……

  再泡了一杯熱可哥,腳上還套上了雙保暖的襪子,她把自己窩進沙發裡,她想看的那部電影快開始了。

  一會余烈走了出來,他已換上休閒衫,但卻脫了襪子,還拿著毛巾擦頭。

  「你為什麼要脫襪子?」她尖聲的問。

  「濕了。」

  「你可以馬上回家換!」

  「我在這裡就可以讓自己舒服了。」

  「但我說過已經很晚了。」她冷聲地下著逐客令。「余烈,現在不比以前,你不能再像是這個屋子的一份子般的走動、停留,更明確的說法是……你不要賴在這裡!」

  「外面在下雨……」他一笑。

  「我借你傘。」

  「我想等雨停。」

  「如果雨不停呢?」

  「暖暖,我不會對你怎樣的,除非你願意。」他的一雙黑眸變得深不可測,像是一潭神秘的湖水般。

  「我要的不是你的保證,我是要你回你自己的家!」她坐正身軀,快要按捺不住的。

  「你在看什麼?」他顧左右而言他,泰然自若地在沙發上坐下。

  「HBO,你該走了。」

  「我想休息一下。」他把雙腳往茶几上擱,很悠哉的模樣。「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但你明明存在。」她低嚷。

  「無法忽視我?」他笑得好自負。

  「余烈……」倪暖暖跳了起來。「你是怎麼了?我們都分開兩個月了,你為什麼突然開始騷擾我?更何況我也把原因跟你講了,你還有哪裡不明白?」

  「我明白,但也許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刻板、一成不變,你該再好好的瞧瞧我,人是可以稍做改變的,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他無奈的歎口氣。「今天可不是星期日,我卻出現在你的屋子裡。」

  「所以呢?」她輕哼。

  「我可以改變的!」

  倪暖暖卻不想再這個話題打轉,她端起那杯熱可可,準備朝她的房間走,在離開之前,她正色的看著他。

  「余烈,在我明天走出我的房間時,希望你已經不在這裡了。」她警告意味頗濃的說。

  「客房裡有毛毯吧?」

  「下一次……我不會讓你進門。」她有言在先以免下次他再不識相的來訪。

  「暖暖,不必弄得這麼僵。」

  「因為你肯改變?」

  「只要在我做得到的範圍內。」

  她搖頭不再多說的離去。




  姚翎不是一個含蓄、內斂的女人,且向來秉持著自己要什麼就要極力爭取的觀念,不管是男人或工作。

  所以既然余烈沒消沒息,她就直接上他辦公室找他。

  余烈不喜歡這種「驚喜」,但好在今早他從倪暖暖家離開時心情不錯,雖然兩人關係仍僵持不下,但至少他知道死皮賴臉這招對她是管用的。

  「姚翎,我們約了嗎?」他看起來平和,可是他的語氣有著一絲怒氣。

  「一定要約嗎?我正好順路。」她有些撒嬌意味地說道。

  「我很忙。」

  「忙到都沒有時間約我吃飯啊?!」她向他抱怨。「每個人都得吃飯,即使像我們干模特兒這一行的,就算再怕發胖,還是得吃東西。」

  余烈雙手環胸,一副她到底想幹嘛的表情。

  「你看看我身上的這套衣服……」姚翎在他面前秀著自己新添的行頭。「是ANVIN最新的秋冬洋裝,很棒吧!」

  「很美。」他漫應道。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她興奮的說。

  「姚翎,我十分鐘之後有個視訊會議要開。」

  「我可以等你!」

  「你等我做什麼?」

  「一起吃飯啊!」她說得理所當然。

  很想把自己手裡的筆扔出去,但是余烈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實在也不能太怪姚翎這麼積極,他的確約了她吃了幾頓飯,甚至還去捧她場、看她走秀,但……但這不代表他要和她發展什麼啊!

  「姚翎,我想你可能有些誤會……」

  「誤會?!」她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露出她最撩人的笑容。「余烈,我是誤會了什麼啊?」

  「我們。」他指了她和自己。「姚翎,我的一些舉動其實只是平常的社交,例如邀你吃飯、看你走秀,我不知道你…」

  「余烈,你在說什麼啊?」她故意裝不懂,繞過他的辦公桌,她來到他的辦公椅前,並把他的辦公椅旋過來面對她。

  「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余烈有些不耐。這女人應該有點智商啊!

  「我只知道我們很配!」她突然的往他大腿上一坐,挑逗的眼神直視著他。

  「姚翎──」他錯愕的疾呼。

  「我可以對你百依百順哦!」她向他暗示的說,雙手並勾住他的脖子。「只要你提出來。」

  「你在幹什麼?」他喝斥。「這裡是辦公室!」

  「那我們換個地方。」她媚笑。

  「不是地方的問題,而是……」

  「我依你。」她的頭更是放肆的往他的肩上靠,整個人像是要窩進他身體裡似的。「余烈,我全都依你,隨便你想對我做什麼。」

  「姚翎──」余烈正要推開她。

  但是非常不巧的,汪安迪帶著倪暖暖沒有敲門就直接開門走進來,本來他是想給上司一個驚喜,順便邀一下功,這下──

  眼前畫面實在是有夠曖昧不雅,但是在憤怒之餘,倪暖暖竟有著濃濃的醋意。明明這男人已不再屬於她,可是這一刻她卻恨不得上前去給余烈幾個耳光,而他懷裡的女人……她認得!是那個模特兒。

  「暖暖……」余烈趕忙推開姚翎站起來。

  「你……」姚翎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怎麼?飯店還是旅館的房間都客滿了嗎?」倪暖暖冷冷的諷刺。

  「暖暖,我可以……」

  「解釋?」倪暖暖打斷他的話。「你不必向我解釋,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只是在你上班的場合搞這種成人遊戲,會給員工不好的示範哦!」

  「暖暖,什麼事都沒有!」余烈吼道。

  「余烈……」姚翎不依的抗議。

  「你給我閉嘴!」余烈向她咆哮。

  如果可以,汪安迪希望自己馬上從這個地方憑空消失,這場面尷尬得令他想撞牆,他更怕自己的工作不保,都是他太魯莽,他該敲個門,可是他並不知道這個女人在總裁的辦公室裡啊!

  倪暖暖深吸了口氣,打開了皮包,從裡面拿出一隻男用的勞力士金錶,然後就朝余烈的身上丟去,沒想到被他接了個正著。

  「你把表留在我的浴室裡了。」倪暖暖一哼。「其他屬於你的東西,我會打包好快遞給你。」

  「暖暖,你聽我說……」

  「再見!」她一個轉身,憤怒的衝出了辦公室。這輩子她真的不想再見到這個可惡的男人。

  「余烈……」姚翎不依的叫著他。「這個女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啊?她不是那家羊肉爐店的老闆嗎?你和她有什麼不可告人……」

  「我叫你閉嘴!」吼完她,余烈追了出去,還邊戴上他的手錶。

  「那我算什麼?!」姚翎氣得漲紅了臉。現在是什麼情況啊?她這嬌滴滴的大美人送上門,他卻拋下她去追一個凶婆娘!

  「你可以回去了。」汪安迪客套的下逐客令。

  「她到底是誰?」姚翎不死心的問。

  「她是我們總裁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女人。」

  「哼!多重要?」姚翎不服氣的宣示。「只要她不是余烈的老婆,我就還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搶過來。」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白費力氣。」

  「但你不是我!我要定余烈了。」她賭上一口氣。




  氣到沒有耐心等電梯,倪暖暖直往樓梯間沖。

  但是余烈的速度比她快,她才跑不到幾樓,余烈就已在樓梯間逮到她,他抓著她的雙肩,和她一樣的喘著氣、漲紅著臉。

  「暖暖,我可以說明這一切的。」

  「真的不需要!」

  「是姚翎的問題!」他吼。

  「對!是她撲向你,黏到你的身上。」她生氣的說:「余烈,是男人就有點擔當好不好?就算你和她情投意合,迫不及待的想在你的辦公室裡翻雲覆雨也是你們的事,但別把責任全推到女人身上好嗎?」

  「我對她根本沒有任何企圖。」余烈鬆開抓著她肩的手,他怕自己會氣得捏碎她的骨頭。

  「不用告訴我。」

  「暖暖,我要復合。」余烈突然的說。

  倪暖暖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她不知道余烈是不是臉皮比別的男人厚、膽子比別的男人大,在她親眼目睹他和那個模特兒卿卿我我的畫面之後,他居然敢直截了當的說他和她要復合。

  「你到底在想什麼?」她怒吼的說。

  「我不要失去你。」他正色道。

  「但你已經失去我了。」她強調。「我不要你了,你忘了嗎?」

  「暖暖,我們之間的問題並不大,即使我真的有如你所說的那般無趣,我也可以改改看。」他展現出他的誠意。

  「分手就分手沒什麼好再說的。」她嘴硬道。

  「如果你真的對我已無一絲的感情,那你這會又何必這麼的生氣、抓狂?」余烈要她面對自己真實的感受。

  「我沒有生氣!更沒有抓狂!」她辯解。

  「沒有嗎?」他笑笑的說。

  「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承認吧!暖暖。」他懶洋洋的語氣。「你是不要我了,但是看到別的女人和我在一起,你也會受不了,我們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吧!」

  倪暖暖咬著唇,一時無言以對。

  「我和姚翎真的是清白的。」

  「但她整個人都已經坐到你的身上,雙手勾著你的脖子,整顆頭也埋進你的肩窩,只要你不反對,她八成會脫光光任你予取予求!」倪暖暖還是火得要命。

  「但你有看到我的手放在她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嗎?」他一臉嚴肅的問她。

  「這……」倪暖暖語塞。

  「我沒有一點生理反應!」

  「這個誰知道?!」她一哼。

  「暖暖,我有反應時的樣子,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當時是一臉陶醉或是一臉憤怒你會看不出來嗎?」他慢條斯理的說。

  倪暖暖冷靜了下來。她必須承認他說的都是事實,當時他的臉色的確難看。

  「完全是姚翎自己一相情願。」

  「如果你沒有給她希望……」

  「邀她吃飯、看她走秀算是給她希望嗎?」他反問。

  「那是你和她的事,我怎麼會知道?!」倪暖暖的心情已平復。「總之你的東西我會全部收拾好寄給你,你不要再來找我。」

  「暖暖,我剛剛才要求要和你復合耶!」余烈大聲的在她的耳邊吼。「你沒聽到嗎?不要給我裝傻!」

  她不吭氣的瞪著他。

  「你要我怎麼改,我都依你。」他沒有想到自己也有放下男性尊嚴的一天。「你要我變有趣,我就盡量變有趣,你喜歡新鮮,我就新鮮給你看,只要在我做得到的範圍之內。」

  「你真的肯?!」對於他的妥協,她有點意外。

  「我肯。」

  「但你不覺得這樣太委屈自己嗎?一向只有人家聽你的,而你……」這男人願意任由她來搓圓捏扁,完全照她想要的意思,這是真的嗎?

  「暖暖,我不想過沒有你的日子,你對我很重要。」他簡單的說。

  「余烈,你是真的想復合?」剛剛他的話很受用。倪暖暖開始去正視這個可能性了,其實他亦在她心中生了根。

  「不然我追出來幹嘛?」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你會……全依我的意思?」她巧笑。

  「我不搞變態的東西。」他講明。「有些女人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暖暖,為了你,我可以適度改變,但你若是想把我變成另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認識、都無法接受的男人,那我會翻臉。」

  「我又不是變態!」她抗議。

  「那我安心了。」

  「可我要……考慮一下。」

  「你還要考慮?!」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

  「這不是小事。」她堅持。「余烈,復合對你我來說都是大事,我必須慎重,也許有人喜歡玩分分合合的遊戲,但那絕不是我!」

  「好!我就給你二十四小時考慮。」




  程亦菁正義感十足,但帶點小任性,而游家寶呢?個性火爆,常常得理不饒人,所以倪暖暖找陽光甜姐兒曾向陽商量。

  曾向陽的反應果然比較正面,她馬上帶著鼓勵表情的看著倪暖暖。

  「答應他!」

  「就這樣?」倪暖暖愕然。

  「暖暖,你到底還要那男人怎樣?」

  「我沒要他怎樣,是他自己……」

  「對!他都已經把一個男人最寶貴的自尊放在你的面前任你踐蹋,你到底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你已經把他吃得死死的了,該給他留一點希望了。」曾向陽很公平的說。

  「不要把我形容得像是巫婆。」倪暖暖為自己說話。「我沒有那麼差勁。」

  「那就和他復合。」

  「可是若還是一樣的乏味、無趣……」

  「樂趣、新鮮是要製造、是要你們一起努力的,難道他刻板、無趣你沒有一點責任嗎?」曾向陽說出公道話。「自己好好檢討一下。」

  「向陽……」她一直以為三個好友都是站在她這邊的。

  「暖暖,因為我們是好友,所以我說什麼都要為你說話,但是撤除無趣不談,余烈錯在哪裡?他既不是花心大蘿蔔,也沒有腳踏好幾條船,他拚命工作是正常的,一個沒有事業的男人說話會大聲?你要叫他每天和你膩在一起,然後喝空氣、吃那種戀愛的感覺嗎?」

  倪暖暖一臉受到「打擊」的表情。

  「我現在才知道這個男人真的愛你!」曾向陽非常羨慕的說。

  「你這麼認為?」

  「不愛你的話,他根本不必做這種讓步。」

  「但他又沒有說。」

  「有些人不愛講這三個字,但不表示他不愛你。」

  倪暖暖給好友的話弄得有些三心二意。難道走到分手這條路她真的要付一半責任?難道她真的欠余烈一次機會?在她們三人面前,她把余烈批得像是木頭人、機械人,若她吃回頭草……

  「暖暖,別去想面子的事。」相交多年,曾向陽知道好友的顧忌是什麼。

  「向陽……」倪暖暖苦笑。

  「日子是你在過的。」

  「亦菁和家寶她們會說什麼?」

  「她們會支持你的,余烈是有缺點,但我們誰沒有?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完美,那我們也不會到現在還形單影隻。

  曾向陽自嘲的說。

  「你們標準太高了!」

  「不!我們也要檢討。」

  「向陽,如果我答應了余烈復合,那麼下一步我該怎麼做?」倪暖暖遲疑的問。「如果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不復合也罷。」

  「你心裡一定有數的。」曾向陽相信她的說。

  「我心裡有數嗎?」

  「看你希望他變成什麼樣的男人,你就要求他嘛,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曾向陽隨口建議。

  「最近有的日劇在探討男性公關的生活,我覺得很好笑、很好看,其中有個醫科生男公關好酷!」

  「你……」曾向陽嚇了一跳。「你不會是想叫余烈去做男公關吧?我認為他倒寧可從一O一大樓往下跳!」

  「向陽,只是扮演。」

  「扮演!」

  「在外人面前,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男人,只是在和我單獨相處時,他必須扮演那個我希望他成為的角色。」她已想清楚,如果要再重來一次,那麼就得照她的方式玩。

  「所以他得扮男性公關?」

  「更明確的說……」倪暖暖笑得有一點點惡作劇意味。「就是牛郎。」

  「你要余烈扮牛郎?!」曾向陽嚇壞了。

  「有意思吧!」倪暖暖得意道。

  「你非要這麼整他嗎?」

  「這不是整,這是一種樂趣。」

  「把你的樂趣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你怎麼知道會痛苦。」倪暖暖很滿意自己的主意。「向陽,我又不是叫他在大家的面前扮牛郎,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暖暖,你很邪惡哦!」曾向陽失笑。「原來在你那溫柔、親切、嫻雅的外表之下,你有一顆邪惡的心,如果余烈叫你扮應召女郎呢?」

  「我會考慮。」倪暖暖甜笑。

  「倪暖暖……」曾向陽尖著嗓子叫。「你真恐怖……」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7:03

第四章   



  「牛郎!」得知倪暖暖的念頭余烈的反應是面紅耳赤。

  「應該是男性公關。」她糾正他。

  「牛郎就牛郎,用什麼名詞來形容都沒有用。」他真不敢相信她會有這種提議。她是嗑了藥腦筋不清楚嗎?還是存心要刁難他嗎?

  倪暖暖沒有作聲,她只是悠哉的喝著咖啡。這家咖啡屋總會放一些耐人尋味的西洋老歌,她超愛來這裡的。

  「暖暖,這就是你的復合條件?」他沉著臉問。

  「也不是什麼條件,只是我覺得這樣會比較好玩。」她一臉的無辜。

  「好玩?!」

  「你不覺得這樣可以增加一些……樂趣嗎?」她眼中閃著調皮的光芒。

  「暖暖,你明明沒有這類癖好,我也沒有,我們是很正常的一對男女,我們……」

  「我們乏味透了。」本來她是不想打斷他的,可是她實在不想再聽那些重複的話。「余烈,我們之間更可以有變化,我也不是要你真的當牛郎,只有我們獨處時才需要。」

  「暖暖,你認識多少牛郎?」余烈突然問。

  「一個也沒有。」

  「那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我好奇喇!電影上演過,電視上也有。」

  「你喜歡那種男人?」余烈露出厭惡的表情。

  「我說了新鮮嘛!」

  「你認為……我學得來那種男人?!」他咬牙。

  「看你的誠意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叫他扮演牛郎,他向來看不起靠女人吃飯的男人,倪暖暖她……

  「余烈,我可沒有拿槍逼你,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當我沒說。」她一副絕不勉強他的表情。

  「醫生如何?」他進一步。

  「醫生……」倪暖暖搖搖頭。「給人冷冰冰又專業的印象,和一個生化科技公司的總裁沒有兩樣,我不要醫生。」

  「你這是指桑罵槐嗎?」他不滿的看她。

  「不要扮醫生,清楚嗎?」她正色。

  「三百六十行裡,你居然要找我扮牛郎來挽回我們的感情。」他想要砸了這間咖啡館。「暖暖,你的腦子平日是在想什麼?」

  「想新鮮的東西。」她回嘴。

  「一定要這樣?」他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

  「一定要!」

  「我不懂牛郎那行業……」

  「去找資料、去親身體會、去上網啊!」倪暖暖告訴他很多方法。「八O年代有部李察基爾主演的電影『美國舞男』,很紅、很好看,你不妨去找來瞧瞧,牛郎也可以當得有型有款。」

  「FUCK!」余烈脫口而出。

  「不要在我面前講髒話。」她警告他。

  「卻可以在你面前扮牛郎?」

  「你可以演高級一些的。」

  「狗屎!牛郎就是牛郎,哪分什麼高級、低級。」他狠狠的瞪著她。

  「妓女不是有分高級妓女和廉價妓女的嗎?」她反駁他。「任何行業都可以做出格調和品味,你懂嗎?」

  「羊肉爐可以在路邊、騎樓下賣,但是也可以把一家店裝演得舒舒服服、高高雅雅的來賣羊肉爐,這樣上門的客人也不一樣,你懂嗎?」她頭頭是道的說。

  他當然懂,而且如果他要復合他就不能落跑,他要這個女人,他會不計犧牲一切的挽回他的心,牛郎就牛郎吧!

  「我答應你。」他豁了出去。

  「余烈……」她意外又驚喜。

  「但總不是扮一輩子牛郎吧?」他要先問清楚。

  「當然不是!」她馬上讓他安心的安撫道:「只要我們都膩了。」

  「是你膩了吧?」他嘲諷的說。

  「那時我們再換別的。」她粲笑。

  「我也可以對你提出這種要求嗎?」他開始反攻。「這種遊戲我也會玩。」

  「余烈……」她先是搖搖頭,然後微笑的看著他。「要求復合的人是你,所以你得吃點虧,我一再說我不勉強你,如果你有一丁點不願,你隨時可以抽身的。」

  余烈這會只能惱怒的看著她,他捏緊拳頭,緊抿著嘴。如果他不是這麼在乎她,他會掉頭走人。

  「余烈,看你好像很掙扎的樣子。」她「同情」他的一歎。「我看算了!」

  「不能算!」他的話從齒縫中進出。

  「我不要你覺得我在強人所難。」

  「不!我『心甘情願』!」

  倪暖暖心中竊笑,如果余烈是心甘情願的,那麼他就真的可以去幹牛郎,以他的酷勁、濃濃男人味,他會受到所有女性的歡迎,她確信!他一定會成為最紅牌的牛郎。

  「那我們星期日見了。」她期待的和他約定了時間。「我不想讓你不方便。」

  「暖暖,你知不知道玩火的人通常有什麼下場?」余烈不忘恐嚇一下她。

  「我只知道玩火自焚這句成語。」

  「很好,記住這一句話!」

  「余烈,不要威脅我。」她嘟著嘴看他。

  「種什麼因就會得什麼果。」

  「不要逼我改變心意。」

  「我不要你改變心意,但我要叫你自食惡果。」余烈下了戰帖。




  「給我找個牛郎來。」余烈對助理發出命令。

  汪安迪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幸好他年輕、健康狀況還不錯,不然這會他可能會被嚇得中風。

  「總裁……」他支吾其詞。「可能我……聽錯……」

  「給我找個牛郎!」余烈重複。

  「你是說男性公關?」

  「就是!」

  汪安迪已經轉了身,可是他又轉了回來。他必須問清楚,他們的實驗室從不研究「活體」,找牛郎是要做什麼?想要研發出新的壯陽藥,還是有什麼有益女性的藥品?

  「總裁,我可以再問清楚一些嗎?」汪安迪一副謹慎的表情。「事實上,我並不認識什麼牛郎。」

  「我知道,但你想辦法給我找一個來。」

  「找牛郎的目的是?」汪安迪小心的問。

  「我要一個『學習』的對象。」余烈冷漠的說。

  「學習?」

  「我得學著當牛郎!」他吼出。

  「你?!總裁,你要學當牛郎……」汪安迪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不可以?」余烈惱羞成怒的反問。

  「但是……」汪安迪忍耐得臉都有些抽筋了。

  「如果你發誓不傳出去,我就告訴你原因。」

  「我發誓!」汪安迪以身家性命保證。

  余烈實在是很嘔,所以他對助理說出倪暖暖的提議,當然還有他自己的千萬個不願意,但是他很意外,汪安迪居然沒有大吃一驚,反而顯得有些興奮。

  「安迪,你的表情令我有點不爽哦!」余烈偏著頭說:「你給我解釋清楚。」

  「我覺得……很刺激、很好玩!」汪安迪老實的承認。「不知道我以後的女朋友會不會這麼要求我?」他去年失戀後,就一直沒有再找到合適的女人,上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情讓他渴望下一個女友是個懂得製造生活情趣的人,這樣兩人才走得長久。

  「安迪?!」輪到余烈傻眼。

  「這是情趣,你應該欣慰倪小姐是有想像力、懂得尋找生活樂趣的女人。」汪安迪誇讚。「很多女人是沒有一點變化的老古板。」就像他前女友。

  「你是意有所指嗎?」余烈冷問。

  「總裁,我不是說你。」他喊冤。

  「你居然喜歡我像猴子一樣被耍!」

  「總裁,倪小姐不是在耍你,她……我想她是真的想和你重新再來。」汪安迪有他的看法。

  「那她就不該整我。」

  「我不認為這叫整,如果你們復合之後生活方式又跟以前一樣,那麼你們還會再分手,情況會跟以前一樣糟──不!」汪安迪大膽直言。「會更糟。」

  「我看起來會像牛郎嗎?」安迪的話是沒有錯,可是他一個堂堂生化科技公司的總裁,居然要他扮牛郎,叫他的男子氣概和男人自尊往哪裡擱,如果一不小心又傳了出去

  「沒有人天生是牛郎。」汪安迪微笑的回一句。

  「所以我可以扮演得像是牛郎?」

  「我會替你找一個資深、專業的牛郎。」

  余烈瞪著他。他突然發現他身邊的人都令他有跌破眼鏡的想法或行徑,真的是他太一板一眼,還是倪暖暖、汪安迪真的腦筋比較活、比較可以接受奇奇怪怪的東西。

  「安迪,我只要大略知道他們怎麼打扮、怎麼去討好女人就可以,我可不是要拜師學藝,你給我搞清楚了。」余烈強調。

  「那些迷倒女人的技巧呢?」

  「不需要,我和倪暖暖床上的事我可以搞定,我只是想知道他們怎麼去贏女人的芳心,可以讓她們失去理智的在他們身上撒錢,甚至搞得自己身敗名裂,『夫離子散』都無所謂。」

  「總裁,其實這跟男人迷上那些特種營業女人的心態差不多啊!汪安迪覺得這沒什麼。

  「差不多嗎?」

  「男人、女人,我想要的、在乎的差不多,都是要用心,當然……行頭也很重要,我想總裁你需要添些行頭。」汪安迪立刻瞧著上司的體格。

  「汪安迪……」余烈不耐的喚了聲。

  「你需要皮夾克、皮褲、墨鏡……」汪安迪置若罔聞的繼續說。

  「我可以馬上開除你。」余烈打斷他的話。「你或許可以轉換跑道去幹真的牛郎,看你挺有興趣的。」

  「總裁。」汪安迪收斂了些。「如果你開除了我,誰去幫你找牛郎?你也就沒有實習的對象,那你要怎麼跟倪小姐交代?」

  「我可以把你降職。」余烈發狠地說。

  「總裁,這樣太殘忍了,你減減我的薪水也就算了,不要降我的職。」汪安迪求饒。

  「快給我去找,不要再耍嘴皮子,一些相關的事,你都要給我辦妥。」余烈把事全交給他。

  「我知道了。」

  「聽說牛郎也可以當得很有格調,你最好給我找對人。」余烈再次吩咐。「我不在乎花錢,但你別把我弄得不倫不類。」

  「總裁,沒想到你對倪小姐用情這麼深。」汪安迪有點感動的說。

  「我上輩子欠她的。」余烈自嘲。

  「不!你只是比你自己所想的還愛她。」

  「快滾!」他不想對任何人揭露或分享他內心最深處的情感,他深愛誰是他自己的事。「去給我找一個好牛郎來。」

  「遵命!」




  星期天的黃昏。

  在這條人來人往的街上,出現了一個會吸引住所有女人視線的男人,他叼著根煙,很酷的抽著,皮夾克裡的白襯衫一顆扣子都沒有扣地塞進他所穿的黑色褲裡,露出他厚實胸瞠,脖子上還掛了條挺有型的白銀項鏈,時髦的茶色墨鏡讓他看起來神秘感十足,加上凌亂但有型的超短髮,他就這麼隨便往路邊一站,就造成了轟動。

  程亦菁、曾向陽、游家寶幾乎是同時的衝進倪暖暖的羊肉爐店,她們突然像是還在迷偶像的女高中生般。

  「暖暖,看外面!」

  「那是他嗎?」

  「天啊!我從不知道余烈可以這麼狂野。」

  倪暖暖一頭霧水。剛剛她都在廚房裡忙著,今天的羊肉出了些狀況,所以她特別和廚師們研究怎麼補救,結果這三個女人衝進門來就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她完全在狀況外。

  「你們怎麼了?」她不解的問。

  「他來了。」

  「你會昏倒!」

  「暖暖,你真幸福。」

  倪暖暖不知道是什麼人或什麼事讓三個好友失去平日的冷靜,難不成是有什麼國際巨星或是大明星要來光臨她們的店嗎?

  「是誰啊?」再睇了她們一眼,她有些沒好氣的說:「拜託你們冷靜下來好不好?有點女性矜持和優雅行嗎?」

  她們三人也不多說,只是把她推到店門外。

  倪暖暖只覺得莫名其妙,但當她一站定,她的雙腳好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整個人完全動彈不得,這……其的不是她眼花?說不定只是一個和余烈神似的男人?

  「好帥啊!」

  「真是酷到不行!」

  「暖暖,如果你不要他,那我可不可以接收。」

  倪暖暖這會才真正的意識到眼前的萬人迷是余烈,雖然一點也不像平日的他,可是這全新的他令人耳目一新,原采他可以這麼性感、野性,渾身散發著男人的頹廢魅力。

  「余烈……」倪暖暖喃喃念道。

  「暖暖,過去和他說話啊!」程亦菁用手肘撞了下她。「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

  「快去!當心被別的女人搶走。」游家寶對她擠眉弄眼。「你沒看到幾個在流口水的女人嗎?」

  「暖暖,這不就是你要的嗎?」曾向陽推了她一把。「你成功了!」

  「向陽在說什麼?」程亦菁不懂的問。

  「對啊!你們兩個有什麼秘密嗎?」游家寶的視線來回的看著倪暖暖和曾向陽。「我還以為我們四個人是沒有秘密的。」

  「沒什麼啦!」曾向陽馬上說。

  「騙人!」游家寶和程亦菁異口同聲的回道。

  但是倪暖暖這會早已不管她們朝余烈走去,對他的改變,她是感動到有點想要落淚,尤其是叫他裸著胸部見人,這……一向西裝筆挺的他,怎麼受得了?!

  「余烈……」她輕喚。

  「可以嗎?」他酷酷的問。

  「你……看起來很不一樣。」她笑著。

  「你就是要這種打扮的男人?」他彈掉手上的香煙。

  「你看起來很有型啊!」

  「我真怕會有女人衝上前來剝光我的衣服,有些女人看我的眼神好飢渴,好像當我是什麼美味大餐。」一想到那些眼神,他還心有餘悸。現在的女人是怎麼了?

  「你看來的確可口。」倪暖暖讚美他。

  「暖暖,夠了!」他面露不悅地警告。

  「我又沒有叫你穿成這樣跑來這裡,你可以用電話和我聯繫,我們可以在電話裡約碰面的時間、地點,是你自己要造成騷動的。」倪暖暖怪他的說道。

  「我以為你會想快一點見到成果。」他自我解嘲。「我可是費了一番工夫。」

  「所以如果真的叫你去當牛郎……」

  「下輩子吧!」

  「你看起來真的很棒!」倪暖暖忍不住的一再誇讚。「沒有一點『娘』味,你充滿了陽剛、強悍,以及一種生猛的男性力量你不當牛郎真的可惜,你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致富。」

  「我已經很有錢了。」受不了一旁女人的目光,余烈決定閃人。「我在家裡等你。」

  「你家?!」

  「對,我家,你還知道路吧?」感覺很嘔的他語帶諷刺地道。

  「有沒有準備什麼?」她期待的問。

  「你來了就知道。」余烈說完很酷的轉身。真的是夠了,他無法想像怎麼會有男人真的去當牛郎,他們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讓自己成為女人的玩物?

  倪暖暖緩緩的朝她的羊肉爐店走,游家寶、曾向陽、程亦菁仍等著她,一副要知道她和余烈都說了什麼的急切狀。

  「你們說了什麼?」

  「他怎麼就走了?!」

  「你們約了嗎?」

  「尤加利、亦菁、向陽。」倪暖暖一臉的沉穩。「你們沒有店要招呼嗎?姜母鴨店、麻辣鍋店、燒酒雞店都不用經營了嗎?」

  「那是小事,你和余烈……」程亦菁的表情很曖昧。「你的羊肉爐店我來幫你招呼!」

  「你好色!」倪暖暖一哼。

  「像余烈這樣的男人,別放走他了。」曾向陽露出陽光般的亮麗笑容。「不然你真的該殺。」

  「去吧!」游家寶催著她。

  「你們……」倪暖暖沒轍。

  「別讓那個男人等了。」




  燭光取代了燈光。在余烈家寬敞、華麗的客廳裡,擺放了無數個圓圓、短短的各色蠟燭,不只是蠟燭,還點燃了薰衣草味的精油,整個客廳充滿了香味及浪漫的氣息。

  燭光是一絕,余烈的性感更是魅力驚人,他已脫去了皮夾克,赤裸著腳,襯衫的衣襟拉了出來,仍沒有扣扣子,整個人有種危險、浪蕩的氣息,墨鏡也已摘除,他的眼神彷彿有千萬瓦般的電力,電得倪暖暖有些難以招架。他從來不曾這麼的性感過。

  「余烈……」她低喃。

  但余烈沒有說話:他低著頭,以舌尖滑過她的耳垂、頸項,不知道他是由哪學來這一招,但很管用,倪暖暖發出了低吟也輕喘起來。

  「余烈……」

  「你喜歡這樣?」

  「我……好舒服。」

  「我還可以讓你更舒服。」

  接著他的手開始在她的身上遊走,他不粗魯也不急躁,他慢慢的找尋她的敏感帶,她的呻吟令他動作更慢,他也享受著這種樂趣,原來很多事是急不得的……

  倪暖暖感到自己渾身發燙,她也想摸余烈,也想對他如法炮製,他在她身上所做的,她亦可以『還」給他,她的舌頭也一樣可以「折磨」他,但是……

  但是性不是她要的。

  所以就在余烈控制不住自己的緊擁著她,他的唇將以雷霆萬鈞之勢吻向她時,她猛的把他一推,並且自己後退了好幾步。

  「暖暖……」慾望已逢沸點的余烈,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

  「你可以當一個好牛郎。」她肯定的說。

  「我還沒有使出『本事』呢!」他上前一步。

  「不!我想要你的溫柔、體貼、浪漫,但是我並不想現在就和你上床。」倪暖暖表明。

  「再說一次!」他露出一張暴怒的臉。

  「我們不上床。」

  「倪暖暖,你是在耍我嗎?」

  「我要你扮牛郎,但我說了我會和牛郎上床嗎?」倪暖暖很理直氣壯的說:「余烈,你是把我當成了那種女人啊?」

  「倪暖暖,如果可以,我會給你時間,但是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我這會想要你……想得全身發痛,你沒感受到我的心跳有多快速、我的脈博跳動有多不規則嗎?我連聲音都在顫抖!」他低咆。

  「余烈……」她帶著歉意的喚著他的名。

  「要聽甜言蜜語嗎?」他生氣的問。

  「你現在說得出來?」

  「要不要來點酒?如果喝點酒可以讓你撤防?」

  「我不喝酒的。」

  「一點點就好!」余烈全身緊繃,生怕自己會對她用強的。她不能在把一個男人的性慾挑起之後就潑他一盆冰水,這太不人道了。

  「我不想喝。」

  「那你乖乖的躺好,其他的交給我!」余烈立刻說:「我真的有向一個牛郎請教,你等著,新鮮又刺激的重頭戲就要開始了。」

  「余烈,不必急於一時。」她拒絕他。

  「暖暖,已經兩、三個月了,我不只想念你的人,我也想念你的身體。」他誠實的說。

  「但我要的是感覺。」她有些虛幻的說。

  「上不上床?」他火冒三丈的吼。「一句話!」

  「今天不上。」

  「明天呢?」

  「我不想那麼快。」

  余烈渾身充滿著一股怒火,但他既不能揍她也不能去強暴她,她再可惡、再令他咬牙切齒,他也只能摸摸鼻子,這會……他只能拿那些蠟燭出氣。

  於是又用手掃,又用腳踢的,他把那些可笑的蠟燭全都弄滅。這在在提醒了他的愚蠢,他幹嘛把自己真的弄得像個牛郎。

  「余烈,萬一失火怎麼辦?!」她擔心的叫。

  他打開了客廳水晶吊燈的開關,頓時客廳大放光明,這時他兇惡的瞪著她,一副想將她轟出大門的暴怒狀。

  「高興了嗎?」他問。

  「你不該……」

  「我不玩可以了吧?」

  「我絕不是故意要折磨你或是整你,而是……而是我們才剛說好復合,你就要我立刻和你上床,總要再給彼此一點時間培養……感覺。」她楚楚可憐的說。

  「暖暖,我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也不是今天才第一次和我上床。」他萬般忍耐的說。

  「沒錯,但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你──」他會吐血,再說下去他一定會吐血而死。「那你今天來的目的?」

  「看你可以把牛郎的角色發揮到什麼地步。」

  「而這對你而言很新鮮?」

  「余烈,你不覺得你太操之過急了嗎?」

  「給我出去!」他指著大門。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7:30

第五章   


  本來以為會聽到什麼香艷、刺激情節的程亦菁、曾向陽及游家寶,對情況的逆轉實在感到難以置信,對倪暖暖的反應,她們更是想破了頭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在……些什麼?

  「你只是被趕出來。」游家寶略帶譴責的看著好友。「如果我是余烈,我會踢你出去。」

  「我也會。」程亦菁亦站到了余烈那邊。「他都已經犧牲成那樣了,而你也去了他家,卻只是想嘗嘗新鮮感而不和他上床,倪暖暖,你是在整人?」

  「我沒有要整人!」倪暖暖囁嚅的道。

  「那你為什麼不和他上床?」連曾向陽都有些搞不懂。「你又不是沒和他上過床。」

  「我是和他上過床,但是……」

  「那你還『假』什麼?」

  「你真的不該那麼對他。」

  「他好可憐哦!」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惡劣,但是倪暖暖有她自己的想法,在余烈急切剝光她衣服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她想輕輕鬆鬆的過日子,她不要再為感情的事操心。

  「暖暖,給個說法吧!」曾向陽定定的瞅著她。「你一定有原因。」

  「只要你的理由夠強,我們都會支持你!」程亦菁亦說。

  「余烈是個難得的男人,在他肯為你做出改變之後,他真的已接近完美。」游家寶說:「給他這麼一改,以後我都不知道要挑怎樣的男人。」

  「我的原因很簡單。」倪暖暖長長吁口氣。「你們都知道我愛過余烈,而我……不想再次愛上他!」

  「什麼?」

  「聽不懂。」

  「暖暖,是你突然變白癡,還是你把我們當白癡啊?」程亦菁的反應較其他兩人更激烈。

  「當我愛余烈時,我發現我的心不再屬於我自己,我的心會隨著他的情緒、反應,以及他對待我的方式而有所波動,我無法真正做我自己,我必須去配合他!」她說完輕歎。

  「所以呢?」

  「這很正常啊!」

  「但我不想這樣!」倪暖暖嚴肅的看著她們。「和他分手之後,我雖然痛苦、掙扎了一陣子,可是在那之後,我發現我又可以做自己了。」

  「有點懂了。」程亦菁一笑。

  「好像有理!」游家寶聳肩。

  曾向陽沉思不語。

  「不久我們四個人決定開店,我突然充滿了活力,現在我只想努力工作,盡情享受生命,感情這東西……」倪暖暖口氣有點不屑。「不真實也不長久。」

  「可是……」曾向陽說話了。「你有這想法也不算錯,但你一輩子都不需要感情、男人嗎?」

  「暖暖,你二十八歲了哦!」

  「很恐怖的年紀哦!」

  「我只知道我再也不要因為任何人而心緒不寧。」倪暖暖露出強悍的表情。?

  「這是不是叫因噎廢食?」

  「會不會有點矯正過頭?」

  「我覺得有點像是歪理。」

  「你們……」倪暖暖皺皺鼻子。

  「暖暖,余烈不是別的男人,你愛過他,也瞭解他,他不壞,他只是比較死板、不懂得哄女人,而且現在他也在改了,你還擔心什麼?」程亦菁對著女友搖頭。

  「已經很難再找像余烈這樣的男人,他的缺點其實並不能真正算缺點,沒有情趣的男人大概佔全世界男性總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九,你要偷笑了!」游家寶也說,明顯認為不對的人是倪暖暖。

  倪暖暖看著曾向陽,知道她一定也有話要說,但是她只是聳聳肩。

  「你沒有意見?」倪暖暖不信的問。

  「感情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要這麼對他和你自己,我能說什麼?」曾向陽微笑。

  「但你並不贊成我的方式。」

  「暖暖,當你把一個男人逗得慾火中燒,以為你會給他什麼甜頭結果卻不然,而且你還跟他說你要的只是新鮮、浪漫,如果換成別的男人,他要不殺了你算我輸你!」曾向陽說完冷笑。

  「我有說不的權利!」

  「但你不該給他太多期待。」

  「亦菁、尤加利。」倪暖暖問其他兩人。

  「你很可惡!」

  「你該向他道歉。」

  「我……」倪暖暖不服。「我被他轟出來耶!沒有面子的人是我,你們……」

  「你只是沒有面子,你有沒有想想余烈有多難熬,不要說他的身體,光是他的一顆心,八成被你傷得千瘡百孔,人家好歹也是一家生化科技公司總裁,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曾向陽又是搖頭。「他的風度真是沒有話說。」

  「暖暖,你會去向他道個歉吧?」程亦菁問道。

  「我為什麼要向他道歉?」

  「那麼你們……玩完了。」游家寶推斷道。

  「可能吧!」倪暖暖開始沮喪。

  「那如果我去倒追他……」游家寶故意這麼說。

  「尤加利!」倪暖暖氣結的吼道。

  「我也想倒追他。」程亦菁存心刺激女友。

  「你們兩個……」倪暖暖把目光轉向曾向陽。「向陽,你呢?你是不是也要倒追余烈。」

  「既然你和他玩完了。」曾向陽一副有什麼不可以的表情。「只要余烈不排斥我們,那麼什麼可能都會有。」

  倪暖暖不知道這算不算「背叛」,但此刻她覺得窩囊透了。難道真的是她的問題?是她的心態不對?

  「暖暖,好好反省一下吧!」

  「真失去了他,看你瀟不瀟灑得起來。」

  「忠言逆耳想想看吧!」

  一直堅持己見的倪暖暖,這會真的靜下來開始思考,她真的錯得那麼離譜、荒唐嗎?




  汪安迪是有點腦筋的人,當他發現他的上司牛郎扮完之後沒有眉開眼笑,反而像是一頭受了傷的憤怒大熊時,他就知道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但他不敢問,生怕自己會成了出氣筒。

  不過他還是處心積慮地替兩人製造機會,所以當研發部門的主任要過生日時,他特別將慶生地點選在倪暖暖的羊肉爐店,至於余烈來不來,那就看他自己了。

  因為汪安迪是當場訂桌,而且只訂了兩桌,再加上店裡的確有空桌子,倪暖暖根本無法婉拒他的捧場。

  「汪安迪,一定要這樣嗎?」倪暖暖苦惱的問。

  「蛋糕麻煩你冰一下。」他將一個大蛋糕交給了她。「我們晚點切。」

  「余烈……會來嗎?」

  「不知道。」汪安迪投以一記抱歉的笑。「我們有跟他說,但不知道他抽不抽得出空,他一向是不太參加這類的生日會,只會送紅包。」

  「好在。」倪暖暖鬆了口氣。

  「你和我們總裁究竟出了什麼事?」

  「汪安迪,我不想談。」倪暖暖馬上擺出一臉抗拒的態度。「但謝謝你的關心。」

  「女口果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沒有,謝謝!」

  本來以為余烈不會來,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他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個性感、妖嬈的女明星。

  「總裁。」汪安迪替大家招呼他。

  「安迪,這是齊小姐。」

  「齊小姐,你好,你比電視上漂亮多了。」

  「哪裡,你太會說話了。」齊妍嘴上客套,但是眼神在不經意之中就流露出一股傲慢。「你們怎麼會選在這種羊肉爐店慶生呢?」

  「因為……」汪安迪看看余烈欲言又止。

  「我知道一些不錯的Pub是Lounge  Bar,我可以幫你們安排。」齊妍很熱心的建議。「余烈,你說呢?」

  「既來之則安之。」余烈瞄了倪暖暖那方向一眼。

  「但是羊肉爐……」齊妍面有難色。

  「這家的羊肉爐味道很棒!」汪安迪馬上說:「嘗嘗看嘛!大家都坐定了。」

  畢竟是一個見過世面的女人,齊妍沒再多說,反而溫馴的跟著余烈就座。吃一頓羊肉爐沒有什麼,能逮到余烈這條大魚才是最重要的事。

  倪暖暖冷冷看著這一幕。之前是模特兒,現在是女明星,看來他的行情正好,自己大概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了。

  汪安迪故作若無其事的晃到櫃檯。「倪暖暖,我不知道我們總裁會帶個女明星過來。」

  「他就算帶個公主來我也不會怎樣。」

  「不吃醋?」

  「我有資格嗎?」

  「其實總裁他……」

  「我還要去招呼客人。」她離開了櫃檯,走向一個剛進入店內的男客人,她和他好像很熟似的,直接喚出他全名。「溫仲奇。」

  溫仲奇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不知道今天她為什麼對他這麼熱情。

  「還是一個人?」她親切的問。

  「有空桌嗎?」

  「隨時都為你保留著。」

  「真的?」他受寵若驚問。

  「你是我們羊肉爐店最好的客人,當然隨時都會有你的桌子。」倪暖暖帶著他,故意經過余烈所在的那張大圓桌,有點像在示威。

  「真令我感動。」他邊走邊說。

  「應該的。」

  溫仲奇是個高中老師,方方正正的臉,鼻樑上架了個黑框眼鏡,怎麼看都是那種保守、老實的男人,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吃羊肉爐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不言而喻。

  明明不需要點菜,因為溫仲奇吃什麼都是固定的,但倪暖暖就是熱情的和他哈啦了個半天,說到他臉都有些紅了。

  余烈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杯子,他不知道倪暖暖是在搞什麼,但是他一臉的怒不可遏。

  「余烈,怎麼了?」齊妍小聲的問:「你在生氣?」

  「我很好。」

  「但是你的眼神和表情好嚇人。」

  「你剛剛不是想換地方嗎?」

  「我是客隨主便,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齊妍一副很隨和的表情。「不必為了遷就我而掃了大家的興,我很識大體的。」

  「我們走!」余烈猛的放下杯子,然後拖著她起身。「我送你回家。」

  「回家?!」齊妍驚喜的問,但余烈接下來的話澆熄她的希望。

  「我想起我還有事。」接著不由分說,他把她帶走,在走出羊肉爐店前,他連看都沒有看倪暖暖一眼。

  汪安迪是最清楚這之中奧妙的人,他又緩緩的踱到倪暖暖的身旁。

  「那個笨伯是誰?」汪安迪的口吻有些損人。

  「汪安迪,你別欺負人,人家可是個高中老師,專門作育英才,又善良又溫文儒雅,是那種安全又可靠的男人。」倪暖暖吹捧的說。

  「那不是很乏味嗎?我知道你最怕死板的男人。」他朝她眨眼。「我們總裁會再折回來哦!」

  「我可以閃。」倪暖暖眼睛一瞪。

  「他總會找到你,相信我。」




  倪暖暖真的閃人,她躲到曾向陽的燒酒雞店裡,可是余烈居然一家店找過一家,最後在曾向陽的廚房裡,他逮到躲在櫥櫃後面的倪暖暖。

  「一定要這麼幼稚嗎?」余烈怒聲的問。

  她從櫥櫃後走了出來,一臉不悅。

  「嗨!」曾向陽和余烈打招呼。

  「可以帶這個女人走嗎?」余烈問著曾向陽,即使怒氣騰騰,他還是不忘給曾向陽一個笑容。

  「當然沒問題,她在這裡只會礙事又佔地方。」

  「向陽。」倪暖暖不相信自己會被朋友出賣,向陽應該替她擋余烈啊!

  「跟我走。」余烈去扯著倪暖暖的手臂。

  「你是流氓還是惡霸?」倪暖暖怒言問。

  「只是一個不爽的男人。」

  「不爽是你家的事。」

  而余烈也不多廢話,他扯著她的手臂,穿過曾向陽的廚房,來到這家店的後面巷子裡,在說話之前,他先放開她的手臂。

  「你在向我炫耀什麼?」他質問她。

  「誰向誰炫耀了?!」她反擊。

  「你對每個男客人都這樣?」

  「你管得著嗎?」

  「我……」他的手握成了拳頭,全身有股怒氣、悶氣無處發洩。「真想揍你。」

  「你不敢!」她抬頭挺胸的看著他。

  「不要激我。」他警告她。

  「你是憑什麼要揍我?」

  「因為你欠揍。」他理直氣壯的回答。

  「哼!不跟你上床就欠揍,余烈,你是石器時代的男人嗎?即使做妻子的都可以拒絕丈夫的求歡,為什麼我不能對你說不?!難道你的改變只是為了要騙我上床嗎?」倪暖暖大聲的問他。

  「你明明給了我那種訊息!倪暖暖,如果你沒有意思要和我上床,就不該讓我那樣的吻你、那樣的摸你。」

  「是你自己要吻我、要摸我,你能把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嗎?」她嚴正的說。

  「但你沒有阻止我。」他冷冷的說。

  「因為……因為我不想讓你太失望,畢竟你是那麼努力的扮牛郎,余烈,難道你的目的只是上床嗎?」倪暖暖失望的歎口氣。「我希望重新來過,但不是見了面就上床。」

  「所以你只想嘗鮮、看我當小丑?」

  「你很酷,如果每一個牛郎都像你,那麼台北會有很多紅杏出牆的女人。」這絕對是在褒他、肯定他。

  「夠了,我絕不再扮牛郎。」余烈正色的說。

  倪暖暖聳聳肩。

  「現在呢?」余烈又沉著臉問。

  「現在?」

  「我還是要你。」他恨死自己也恨死她。

  「余烈,你……」倪暖暖整個人為之一震。他是表現得如此憤怒、抓狂,但他卻仍然願意再努力,這……他不是氣到神智不清吧?!

  「我還得再扮演什麼?」他認命的問。

  「那個女明星……」

  「我知道,那個女明星會樂於為我張開她的腿,她不會叫我扮牛郎,不會把我逗得全身都要燒起來卻隨即把我推進冰冷的水池裡,我肯定她會百分之百的和我配合,這些我都知道。」余烈更加替自己不值的說。

  「那你還找我幹什麼?」倪暖暖也臉色難看的回道:「你的IQ不是超過一百六十的嗎?」

  「我不知道你在我的身上下了什麼魔咒,我只知道你像是毒品一般,我拼了命想戒卻戒不掉,你明明看起來甜美、溫柔,卻一肚子的花樣。」他還是在罵她。

  「你……」她又好氣又好笑。

  「我還不打算放棄。」

  「你還想受罪?」

  「暖暖,如果你有點良心,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不是個古怪又愛搞花樣的男人,即使不做愛,只是擁著你入眠,我都會心滿意足。」他其實是一個霸道但單純的男人。

  「那……如果我要你扮黑道大哥呢曠倪暖暖突然想到的說:「這夠男人了吧?!」

  「黑道大哥……」余烈露出了疲倦的眼神。

  「很威風哦!」

  「我要不要找一、兩百個身穿黑衣的臨時演員,然後大批人馬的出現在你面前,抑或我得帶頭喊打喊殺才算。」余烈瞇著眼。「這真的會很好玩嗎?還是我乾脆學黑道大哥的囂張及目無法紀,直接就把你擄走,扔到我的床上?」

  「別提床,行嗎?」倪暖暖給他一個衛生眼。

  「暖暖,真要我當老大?」

  「試試嘛!」

  「需不需要我找幾個跟班?」他的心愈來愈冷、愈來愈不耐了。「暖暖,我會盡我所能的做到你希望我做的,可是你總要給我點甜頭。」

  「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我很容易『熱』起來,在面對你時。」他提出了要求。

  「但我說過不上床。」

  「這我不勉強你,但除了上床之外,你應該知道我希望你怎麼做。」他命令道:「好好的吻我、好好的『安撫』我。」

  倪暖暖瞄瞄他。「我只吻你。」

  「行,但要吻到我能忘記你是一個多可惡的女人。」




  但黑道老大還沒有扮成,余烈就已經先進了醫院。

  接到汪安迪的電話時,倪暖暖還以為是一通玩笑的電話,可是當她半信半疑趕到醫院的急診室,看到正要被推進手術室的余烈時,她差點昏過去,而余烈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悅暖暖看向了汪安迪,急得差點飆出眼淚來。「怎麼回事?怎麼你也一身的傷?」她這才發現汪安迪被打得鼻青臉腫。

  「超車。」

  「超車?!」

  「看看我的打扮……」汪安迪苦笑。「總裁是『黑道老大』,我是他的保鏢兼開車的,當我們要去你的羊肉爐店給你驚喜,沒想到我一時急切,開車開得太急,超了一輛BMW的車。」

  「結果呢?」她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結果對方和我們在馬路上追逐,後來我們的車被他們攔下,他們還召來兩、三輛車。」汪安迪一想到還心有餘悸。

  「你沒有手機,不會報警嗎?」她沒好氣的罵他。

  「我報警了,但員警來得沒有那些『兄弟』快,因為總裁穿了件風衣,擺了一張酷臉,還帶了點殺氣,本來他們以為我們是同路的,沒有動我們的打算。」汪安迪一歎。

  「這不是很好嗎?」倪暖暖不解的問。

  「接著有人問我是哪個角頭的。」

  「你不會隨便編嗎?」她真想踹他。

  「我是編了,我忘了我是說四海或竹聯,反正這兩個幫派名聲響叮噹,大家都知道。」

  「很聰明啊!」

  「不!他們接下來問我們是哪一個堂口的。」雖然他有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可是他沒有真正在黑道混的哥兒們,這些事他也不清楚。

  「這太……」倪暖暖發愁的說。

  「結果我就被一群人圍毆了。」

  「那余烈……」

  「總裁衝過來要幫我,他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本來還唬得住他們,要不是我穿幫。」汪安迪一臉的抱歉。

  「那余烈的傷是被什麼砍的?」

  「開山刀。」

  「開山刀……」倪暖暖這會才開始害怕,如果對方掏出的是槍……

  「總裁的手臂被砍了一刀,而員警這時也來了,他們便作鳥獸散,再來我們就被救護車給送來醫院了。」汪安迪把整個經過說了一遍。「這算是無妄之災還是自找麻煩?」

  倪暖暖不語。

  「如果我沒有超車……」

  「安迪,是我的錯!她自知若非她突如其想要余烈扮黑道大哥,今天他和汪安迪就不用受這種罪。

  「不!如果我好好的開車,說不定就沒有這樣的事,總裁他去租了教父系列還有一些講黑幫的VCD來看,他很努力的想要……討好你。」

  倪暖暖終於流下了眼淚。

  「你不要哭啦!總裁不會有事。」汪安迪反過來安慰她。他一點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沒有嗎?」

  「來醫院的一路上,他什麼都沒有說。」

  「一句話都沒有?」

  「他只是沉默的躺在救護車的擔架上,隨車護士小姐還勸他要走正途,可見他『大哥』扮得很像,那護士似乎迷上了他,一直在找話跟他說,」汪安迪笑笑。「我好像成了隱形人。」

  「我真的很後悔叫余烈扮『大哥』。」倪暖暖有深深的懊悔。「我以為很新鮮,而且不會出事。」

  「人生總是充滿意外的。」

  「我該死!」她自責不已。

  「幸好只是刀傷,不幸中的大幸。」

  「我……真是沒臉去見他。」

  「倪暖暖,這是總裁自己願意扮的,他不能怪任何人,倒是你……你的一些怪念頭也未免太多了,接著你希望我們總裁扮什麼?」汪安迪想先有心理準備。

  「安迪,我不是怪念頭多,我只是想要一個『復合武情人』而已。」倪暖暖小聲的說。

  「複合式情人?!」

  「我喜歡新鮮、變化,我希望我的情人可以充滿江湖味,但也可以柔情似水,如果他永遠只是總裁,那……」倪暖暖無意整人。

  「我想我懂了,倪暖暖,你希望我們總裁可以是任何一種人。」汪安迪說。

  「對,這樣才新鮮。」

  「那麼你有沒有可能成為任何一種女人呢?」

  倪暖暖怔了一下,她沒有回答。

  「想想我這個問題的答案。」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8:01

第六章   



  從手術室出來的余烈很清醒,因為是局部麻醉,所以在縫線的過程,他想了很多的事,今天還好他只是被砍了一刀,但如果對方掏出的是手槍,一槍正好打中他的心臟,這會他還能再看到倪暖暖嗎?

  看到他被推出來,倪暖暖馬上迎了上去,她的擔心和焦慮寫在臉上。

  「你還好吧?」

  「皮肉傷而已,安迪呢?」

  「我叫他先回家休息了,他被打得挺慘的。」

  「如果員警沒有趕到……」

  「余烈,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和你無關,超車的人是安迪。」

  「但你們是要來我的羊肉爐店。」

  「暖暖,這事是意外,我們都沒有怪你的意思。」余烈一副不想再提的表情。

  為了謹慎起見,所以在縫合傷口之後,醫生要求余烈住院觀察個一、兩天,於是陪余烈到達病房後,倪暖暖自願留下來照顧他。

  「不用了。」余烈居然放棄這大好機會。

  「你不要我陪你?」倪暖暖露出出乎意料的表情。

  「你還有羊肉爐店要照顧。」

  「亦菁、尤加利、向陽她們會幫忙看著。」

  「真的不必留下來陪我,我會把各部門的主管召到病房裡來開會,你在反而不方便,何況只是刀傷,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余烈根本不當一回事。

  「你連受了傷都不讓自己好好休息?」

  「暖暖,有很多事是有時間性的,不能拖。」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在你下面有副總裁、經理,他們總能幫你分憂解勞吧?」倪暖暖不以為然的說。

  「你真的這麼關心我?」余烈問著她,臉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是出於內疚還是真心?」。

  「余烈,你在侮辱我嗎?」

  「不,我只是問你。」

  「你被砍了一刀……」

  「而你真的關心?」

  「不要把我說得那麼冷血,今天會出這樣的事不是我所願,我怎麼知道汪安迪會超車,而且是去超到一輛兄弟的車。」倪暖暖沮喪的說。

  「所以我說你不必介意。」

  「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陪,那我就不陪。」倪暖暖表情有些難看的說:「搞不好會有什麼女明星、模特兒來給你更溫柔、更體貼的照料,我呢?八成只會讓你更不舒服。」

  「暖暖,沒有什麼女明星、模特兒,你不必給我扣帽子。」余烈躺平。「她們對我而言沒有意義,我只是不希望你累。」

  「但我不怕累。」

  「要我再繼續扮大哥嗎?」他忽然看著她問。

  「不要了。」她馬上揮揮手,一副飽受驚嚇的表情。「我不要你再當大哥。」

  「你已經想好了下一個角色嗎?」

  「你還願意再演?」

  「你肯罷休了嗎?」他有點諷刺的問。「暖暖,生活本來就是平淡的,到我這年紀的人也都定性了,你還指望怎樣?!」

  倪暖暖忍耐著不辯解。如果一切又回到原點,那不是白玩了一場嗎?

  「你想過結婚嗎?」余烈冒出一句。

  「結婚?我和你?」

  「不然是誰?」他反問。「暖暖,我三十幾了,你也快三十歲,現在該是我們建立家庭的時候,我希望有自己的家,有幾個調皮、健康的小搗蛋,你呢?你想過沒有?」

  倪暖暖誠實的搖頭。

  「沒有!你是不是女人啊?!」他有些動怒的問。

  「余烈,我哥哥離了婚,我姐姐也離了婚,我身邊有很多人都是離婚的,我對婚姻沒有什麼興趣,不然我不會和她們三人開店。」她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婚姻的看法。

  「我知道現在的離婚率超高,但是總是有一些婚姻是美滿的。」余烈不贊同的道。

  「你認為我們可以是美滿的?」

  「我願意對我的婚姻忠實。」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

  「我知道你會,但是……」倪暖暖欲言又止。

  「但是你怕我的無趣會令你窒息?」

  「余烈,你這麼說很毒。」

  「可是你心裡這麼認為。」

  「不!我沒認為你會令我窒息,我只是覺得你可以當一個更好的情人,你有『資質』可以令你自己變得更鮮活,你難道不愛有變化的生活嗎?你喜歡天天耗在辦公室裡,一星期只有一天能喘口氣?」倪暖暖有點煩的說。

  「暖暖,那是我的事業。」

  「賺了一堆的錢,但你有時間享受嗎?」

  「我很滿意我的生活。」

  「無趣極了。」她冷冷道。

  「又回到了原點。」他吼。

  「余烈,我們可以一切作罷,真的,只當朋友就好,那麼我不會要求你做任何事,可是如果你希望我們是活在同一個頻律裡,那……」倪暖暖一副她不會放棄的表情。

  余烈沉默了半晌之後。「你已經想好下一個我該扮演的角色了嗎?」

  「還沒。」

  「那等你想好再聯絡我。」他咬著牙的說。

  「你真的還願意試?」

  「暖暖,我還沒有死心。」




  姚翎這次是自己一個人光臨倪暖暖的羊肉爐店,而她只點了喝的,並沒有叫羊肉爐來吃,擺明是來找倪暖暖。

  倪暖暖也不是不會看場面,她端了杯自己喝的茶,然後來到姚翎的這張桌子,沒有先問她,直接優雅的拉開椅子坐下。

  「你找我?」倪暖暖主動出擊。

  「我今天才知道余烈受了傷,而且是被開山刀砍的。」姚翎以質詢的口氣開口道。

  「那是上星期六發生的事了。」

  「和你有關?」姚翎馬上推斷。

  「或許吧!」

  「倪暖暖,我知道你和余烈曾是男女朋友,但你們分手了,既然分手就要乾脆一些,不要這樣藕斷絲連好不好?」姚翎冷漠的說。

  「你覺得是我的問題?」她只回這一句。

  「有些人就是往定無緣,那麼即使用盡了心機,還是無緣。」姚翎冷嘲熱諷。

  「你是在說給我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倪暖暖亦犀利道。

  「倪暖暖,我是在說給你聽。」差一點姚翎就拍桌子。「你對余烈沒有任何一點益處。」

  倪暖暖雙手環胸,懶得回答。

  「我要你離余烈遠一點。」姚翎的口吻十分霸道。

  「你憑什麼?」

  「憑……」姚翎一臉自負的表情。「我會給他幸福。」

  「你有把握?」

  「倪暖暖,我不是沒有打聽就過來找你,我不知道余烈為什麼吃你那一套,也不知道你明明看起來正正常常,但骨子裡卻一點也不安分,你喜歡新鮮?喜歡變化?那你怎麼不上月球或是火星去探險?」姚翎極盡挖苦之能事,顯然打聽得很清楚。

  「這是我的事。」

  「你只是在耍他,對不對?」

  「姚小姐……」倪暖暖記得她姓姚。「我想你完全不清楚狀況。」

  「我當然不可能完全清楚你們之間的糾葛和你們的『莫名其妙』,我只知道既然你們分手了,就不要再找借口不清不楚。」姚翎咬定了這一點。「既然你不適合余烈,那就閃遠點。」

  「姚小姐,我肯定你找錯了人。」倪暖暖很有風度的對她淺淺一笑。

  「明明就是你。」

  「我是說你該找的人是余烈。」

  「不!那顆大石頭是你。」

  「姚小姐,如果你對自己有自信,那麼你就該把心力花在余烈的身上,如果你需要我給你一些指點,那我可以告訴你他是一個簡單的男人。」倪暖暖的聲音沉穩柔和。

  「你……」姚翎有些愣住。

  「他想要成家、想要生一些小鬼來煩。」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如果你自認可以當一個賢妻良母,那麼你大可以去倒追他,他雖然是有些無趣,但其他都OK。」她平靜的道來。

  姚翎反而沉默了。

  「我既不想拖住他也無意拴住他,我也希望他幸福。」倪暖暖說著真心話。

  「你愛他?」

  「我不回答這問題。」

  「那你到底要他怎樣?」姚翎低咒道。

  「姚小姐,我也相信緣分那東西,本來我和余烈也真的分手了,誰知道他又回頭來找我,你要弄清楚,不是我回去向他搖尾乞憐。」倪暖暖輕聲道。

  「那你願意放棄他?」姚翎心情大好。

  「這和我放棄與否無關。」

  「那麼是他纏你,不是你賴著他嘍!」

  「余烈沒有纏我,他只是試著挽回。」

  「失去他你是無所謂囉?」姚翎又問。

  「姚小姐,我並沒有逼問你有關你私人情緒的問題,我想你也沒有資格問我我心裡的感覺,我們沒有這麼熟。」

  「我只是要知道余烈在你心目中的定位。」

  「他是……朋友。」

  「你們沒再上床嗎?」姚翎直接又粗魯的問。

  「姚小姐,你……」

  「倪暖暖,我問的是一件很普通的事,而看你這反應……想必余烈被你整得很慘,你應該很會吊男人的胃口,是不是?!」姚翎投以她一個惡毒的眼神。

  「不干你的事。」倪暖暖自衛的說。

  「你以為他可以忍耐多久?」姚翎又一臉邪惡的問著她。「沒有一個男人是聖人。」

  倪暖暖不屑回答。

  「我會贏的。」姚翎向她下戰書。

  「先恭喜你。」倪暖暖諷刺的說。

  「余烈或許還會被你迷惑一陣子,但最終他會選擇我。」姚翎起身。「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要一個百依百順的女人。」




  倪暖暖已想好了新的角色,但是她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姚翎給她的影響不能說沒有,還有一點讓她顧忌的,如果不成的話,她和余烈會走向何種結果?連點頭之交都做不了嗎?

  余烈這幾天沒有主動聯絡倪暖暖,一來是手傷,二來是研發成果有了突破,他和幾個來自日本和韓國的教授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泡在實驗室裡,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但倪暖暖倩影始終不曾從他腦中消失,他總會突如其來的就想到她,想到她的慧黠、難搞、笑容,還有她那些莫名其妙的點子,這回她總不會叫他扮殺手或是神父吧?!

  怕碰觸到余烈的手傷,所以一進辦公室,倪暖暖就選擇坐在他的另一側。

  「你什麼時候拆線?」她看著他問。

  「後天。」

  「要人陪你嗎?」

  「暖暖,這種小事不需要人陪吧?但如果你想見我,你想黏著我……」他打趣。

  「我已經想好了。」倪暖暖打斷他,不過說得沒有勁。

  「我不會昏倒的。」他平靜道。

  「余烈,你真的願意再玩,你還沒有被我煩死嗎?」倪暖暖有些良心難安的問:「其他女人絕不敢這麼對你,你明明不必……」.

  「暖暖,干其他女人什麼事?」輪到余烈不客氣的打斷她,他的手撥弄著她的髮絲,他愛極了她的長髮,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剪掉。

  「你可以有個對你百依百順的女人。」

  「我對那種女人沒有興趣。」

  「那種女人什麼都會依你,你可以為所欲為。」

  「我不想為所欲為。」他笑。

  「你有被虐狂嗎?」

  「不!我只是不想要無趣的女人。」他的手指輕輕的捻揉著她的耳垂。「你有趣多了。」

  「真的?是你自找的哦!」她的罪惡感立即消失無蹤,不能怪她,她早已給了他生路。

  「你想我怎樣?」他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我要你當家庭主夫。」她咧嘴一笑。

  「家庭主夫?」

  「你要收拾家裡、洗衣服、買菜、弄三餐。」

  「我不會烹飪。」他馬上一臉的排斥。「我連蛋都不會煎,再說買菜……我當然去過超市,可是傳統市場我沒踏進過,至於洗衣服,我不會放洗衣粉的量,暖暖,我有歐巴桑幫我打理一切。」

  「所以這很有趣、新鮮。」倪暖暖雀躍道。

  「這是整人!」他不爽的說。

  「余烈,其實在你扮演這些角色時,難道你都沒有從中得到任何的樂趣嗎?」倪暖暖微笑的看著他。「這也是一種嶄新的體驗。」

  余烈由鼻子一哼。

  「現在流行新好男人。」她對他眨眨眼。

  「男人只要努力賺錢就可以。」

  「不!錢不是一切。」

  「暖暖,我來扮神父怎樣?」余烈自己建議。「我可以對你傳道,把你引導人正確的方向,你可以當自己是失足的女人,需要一個神父的拯救。」

  「或許下次吧!但是這一次依我。」倪暖暖很堅持。

  「你還要我打掃家裡?」他翻翻白眼。「你家還是我家?講清楚。」

  「你家有一、兩百坪,而我家只有三十坪,我是個有良心的人,所以打掃我家吧!」

  「暖暖,如果你缺的是台傭,我可以幫你請一個。」他大方的說:「錢我來付,保證你家每天窗明几淨,有熱騰騰的三餐。」

  「我不要台傭。」她搖頭。

  「你是要我當你的台傭?」他瞪著她。

  「余烈,收拾家裡、洗衣服、買菜、弄三餐都是很基本的事,幾乎大半的女人結了婚都得這麼做,那今天換成了男人來做有這麼可怕嗎?」她在理字上絕對站得住腳。

  「但女人本來就該操持家務。」

  「男女平等了。」她下巴一抬。

  「暖暖,哪天你不會叫我生小孩吧?」余烈有點無法忍受的說:「男人有男人該做的事,女人有女人的本分,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不!時代不一樣了。」她嘟著嘴,嘲笑著他的沙文主義。「既然女人都可以賺錢養家、出來選總統了,那為什麼這些瑣碎的事還一定得由女人來做呢?你們男人也可以。」

  「所以我要……學會烹飪、持家?」他一臉的厭惡。

  「至少要會煮四菜一湯。」她並不嚴格的說。

  「暖暖,那你會嗎?」他故作嚴厲的問。

  「我會弄羊肉爐。」她得意的回道。

  「還有呢?」

  「姜母鴨、燒酒雞、麻辣鍋……」

  「其他的呢?」余烈插進話。「我們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只吃這四樣東西。」

  「所以你要學啊!」倪暖暖拍了拍他的腦袋。「這對你只有好沒有壞啊,我不會害你的。余烈,相信我,有天你會感謝我的。」

  「暖暖,真有你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吻她還是該狠下心掐死她。

  「佩服我了吧!」




  看到姚翎走入自己的辦公室,余烈馬上把正在看的食譜收進抽屜裡,並且以一副備戰姿態的看著她。這會他是說什麼都不會再讓她坐上自己的大腿,更不會讓她碰觸到他的身體。

  但今天的姚翎和以前的打扮有些不同,她穿著一件素色而且高領的針織衫、一條同色的長褲,而且只是薄施脂粉,唇上的口紅也是淡色系的,看起來很有良家婦女的味道。

  余烈有些訝異,這女人是怎麼了?

  姚翎今天的姿態既不撩人也不性感,她用眼神問了下余烈,然後不等他回答就一屁股坐在余烈辦公桌前為訪客而設的椅子。

  「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她開門見山的說。

  余烈仍不語,態度友善但眼神冷淡。

  「我和倪暖暖見過面。」

  「姚翎,你……」余烈生氣的瞪著她。

  「只是女人與女人之間的談話。」

  「你根本沒理由去找她。」

  但是她只是拿出一支錄音筆,將她當時與倪暖暖的談話放了部分出來給他聽,然後聳聳肩,一副她沒有誇大、做假的樣子。

  余烈聽了之後沒有什麼表示。

  「我問她愛不愛你,她不回答。」姚翎一臉平靜的說,好似她對倪暖暖沒有任何敵意。

  「她是不必回答。」

  「她還說不想拖住你或是拴牢你。」

  「我聽到了。」

  「她和你分手了,是你又回頭去找她。」

  「說些我不知道的好嗎?」余烈有些不耐煩了。

  「她只把你當朋友。」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她還告訴我你有成家的意思,但是她沒有興趣當黃臉婆,她似乎對她的事業比較熱中。」

  余烈只是冷冷的掀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余烈,我不去評論倪暖暖和你的關係或是她的想法,但是我認為我比她會更適合你一些。」這會的姚翎表現得很有氣質。

  「姚翎,謝謝你對我的欣賞,但是……」

  「我知道你還是要倪暖暖,我更知道你仍是在努力,你甚至還挨了一刀。」她揮揮手的打斷他之後說:「可是你的付出到底有沒有意義?」

  「我就是願意試。」

  「很感人,但倪暖暖真的在乎嗎?」

  余烈不語。他不會讓姚翎看進他的內心裡,他懂暖暖,她絕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倪暖暖很鼓勵我。」她輕輕笑起來。「她真的祝福我們在一起。」

  「我們不會在一起。」

  「即使你和倪暖暖沒有結果?!」

  「姚翎,如果我對那個女人沒有愛,那麼我就不會這麼努力的想要挽回她,不會故意利用你去氣她,關於這一點我承認有點卑鄙,我向你道歉,但我對你真的沒有感覺。」余烈平和的說,把所有感覺攤在陽光下。

  「意思是你不在乎我?」姚翎勇敢的問。

  「我的確是不在乎。」

  「倪暖暖也不在乎你們會不會有結果。」姚翎露出狡猾的表情。「她親口說的。」

  「她得失心不重。」余烈替倪暖暖說話。

  「我的得失心也不重。」

  「姚翎……」余烈的表情有些無奈。

  「如果你能鍥而不捨,為什麼我不能?!」

  「你是在浪費時間。」

  「你又何嘗不是?!」姚翎已經改變策略,現在余烈怎麼對倪暖暖,她就怎麼對余烈,她相信這一招有用。「所以將心比心怎麼樣?」

  「姚翎,倪暖暖對我有感情,我和她之間的關係與你和我的不一樣,你不能放在一起比較。」余烈提醒她。

  「但你不能阻止我嘗試。」姚翎的表情很是委屈。

  「姚翎,以你的條件,你絕不愁沒有男人追。」

  「我當然有男人追,但是我對你最有感覺,余烈,我真的可以努力去當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姚翎踩到他痛處的說:「而我確信倪暖暖根本沒這念頭。」

  余烈一臉無話可說的表情。

  她站了起來,一副自己是識大體的女人。

  「你知道怎麼聯絡我。」她揚起一個自信的笑。

  「姚翎,你會失望的。」

  「余烈,我怕真正會失望的人是你。」

  「你不瞭解倪暖暖。」

  「我或許不瞭解她,但我是女人,而你自以為你完全瞭解她,但你真知道她腦袋裡在想什麼?你認為你可以為了她而永遠扮小丑?」姚翎點到為止。「我跟倪暖暖說我會贏。」

  「你不會贏!」余烈眼神凌厲的逼視著她。

  「那就看最後結果了。」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8:25

第七章   



  一波寒流來襲,使得四人開的店生意大好,她們互相支援,本來和余烈約好七點要回家「驗收」成果的倪暖暖,忙到連一通電話都沒有空打回去。

  當她稍稍可以喘口氣,倪暖暖終於接受三人的好意衝上計程車,而當她回到家……不多不少,已經遲到了三個小時。

  打開自家大門,她的確看到原本並沒有收拾得很乾淨的家這會已清清爽爽,茶几上的花瓶裡甚至插著玫瑰、百合、天堂鳥等花,而在她看向了飯廳,除了餐桌上的四菜一湯,還有……一臉陰沉臉色的余烈。

  余烈沒有掀桌,他只是定定、冷冷的看著倪暖暖。「余烈,對不起,今天有寒流來襲,所以店裡的生意超好,我真的是走不開。」她非常抱歉的說,快步來到餐桌前。「真的是對不起……」

  「你可以打通電話!」他截斷她的道歉。

  「我真的忙到天昏地暗。」

  「我等了你三個小時。」

  「你可以先吃。」

  「你認為我會先吃!」他更加勃然大怒。「你認為我煮了大半天之後會一個人先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想向他磕頭。

  「暖暖,我也很忙,但是為了弄這麼一頓,我三點多就到你家,然後收拾、打掃、洗衣服,這些食材是安迪幫我買的,這算不算作弊?」他惱怒的說。

  「余烈……」

  「我一個人在你的廚房裡搞了半天,結果你卻讓我白忙一場。」

  「我有微波爐,只要加熱就好了。」

  「暖暖,你滿意了嗎?」他突然冷漠的問。

  「我真的不是有意遲到這麼久!」

  「我今天終於體會到那些等老公回家吃晚飯的妻子們的心情,煮了一桌熱騰騰的菜,然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菜涼了,心涼了,那滋味……」他起身。「真的不好受!」

  「寒流……」

  「你要我扮家庭主夫,我雖然覺得有點不爽,但你的想法沒錯,男女是該平等,我可努力了,你呢?」余烈仍是氣憤難平。

  「好嘛!你家庭主夫只扮到今天。」

  「這是重點嗎?」他冷聲。

  「那換我來煮。」

  「暖暖,你還是沒有弄清我的意思!」他走到她的面前,一臉的失望和難以壓抑的怒氣。「我是說你真的在乎我們的約定嗎?」

  「我當然在乎!」她吼出。

  「那你準時回來了嗎?」

  「我說過店裡大爆滿,我們四個人都走不開身。」

  「如果今天是我公司忙,我遲到了三個小時,然後又一通電話都沒有呢?」余烈要她設身處地的想想這情況。「你會諒解嗎?」

  「我會!」她有些昧著良心說。

  「你真的會?!」他傾身向前,低下頭的逼視著她。「為了這四菜一湯,你知不知道我把一本食譜當是什麼必修課本的研究。」

  「我……」她語塞。

  「我還跟朋友借了他開的餐廳的廚房練習。」

  「其實你不必這麼認真啊。」她瞄他一眼。

  「倪暖暖!」他一吼。「我當回事啊!」

  「余烈,我也當回事,只是……」她看向了餐桌。「我們不要再說了,這糖醋黃魚看起來好好吃,還有鐵板牛柳,牛肉看起來好嫩,我最愛這蝦球,天啊!你居然會弄蝦球,余烈……」

  「我說我用了心!」余烈這會已慢慢平靜下來,包括他的心也漸漸的冷下來。

  「那麼熱菜的事交給我,我這裡有香檳、紅酒,你想喝那一種,酒杯在……」她愈說聲音愈小,她並不遲鈍,她可以感覺得出氣氛不對,余烈似乎不那麼怒氣沖沖了,但卻更加令人憂心。

  「我沒有胃口了。」他告訴她。

  「那我們……出去吃!」她馬上提議。

  「我要回公司,還有一堆人在等我。」他朝大門的方向走,並且拿起放在她玄關櫃子屬於他的手機、皮夾及車鑰匙。

  「你生氣了是不是?」她跟在他的身後。

  「沒什麼好氣的。」他旋開大門門把。

  「那就留下來把菜吃了。」她一個箭步的上前把大門用力的關上,並且背貼著大門的面對他而站。

  「涼了!」他意有所指的說。

  「我可以弄熱。」

  「真的沒有胃口了。」他再強調一次。

  「我們一起吃。」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余烈,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你相信我!」

  「下一次?!」余烈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他的眼神有一種令人難以察覺的冷漠和死心。「你認為我會再下一次廚房?你真的認為我有可能再當一次呆子?暖暖,我有脾氣的。」

  「意思是你不原諒我?」她有些惱了。

  「我只是要回公司。」他不置可否。「你應該忙到餓壞了,你吃吧!不要虐待自己的胃。」

  「余烈……」她頓足。

  「我們再聯絡。」他推開了她,沒帶什麼感情的。

  「你真的就這樣走人?」她尖聲的問。

  「不然呢?」他冷冷的看她。

  「余烈……」她叫囂。「我會很生氣!」

  「你會『很』生氣?!」他特別強調個很字。

  「是你要復合的。」明知她不該在此時提出這個,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舌頭。

  余烈盯著她,久久都沒有回話。

  「是你求我,可不是我去求你的。」他的沉默令她更加的口不擇言。

  「你一直是這麼傲慢心態?」他冷淡的反問。

  「這是事實。」

  「所以我活該受罪、被整、扮演小丑?」

  「你自己願意沒人逼你。」

  余烈清楚自己必,須立刻離開,這會如果再讓他開口說一句話,那麼他和倪暖暖真的會完蛋。

  「余烈……」她又再叫他。

  但是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這一刻,他寧可是自己的心淌血,他需要些時間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他的問題,還是她的錯呢?




  「倪暖暖,你糟了!」

  「姐……」倪暖暖不耐煩的瞪了姐姐一眼。

  「你真的還看不出事情的嚴重性嗎?」倪柔柔一直覺得妹妹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是這一會聽完她說的話,發現她其實並沒有那麼聰明。

  「早知道你會這種反應,我就不跟你說了!」倪暖暖後悔萬分。

  「暖暖,那個男人真的生氣了。」倪柔柔一本正經的說。

  「我又不是存心要造成那種狀況。」

  「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我想余烈他冷靜下來之後也會瞭解,但問題是……你要怎麼搞定他?」她還沒有再和江國邦結婚的打算,但他們倆的復合之路走得挺順的,倪柔柔衷心的希望妹妹與余烈的亦是。

  「想復合的人是他!」倪暖暖仍氣焰高漲。

  「暖暖,不要死鴨子嘴硬了。」

  「如果真讓他那麼不爽,那大家算了!」

  「暖暖,你真的不會傷心?」

  「反正我們本來就已經分手了。」,

  「但這男人現在很努力的去達到你所提出的要求。」她都快看不過去了。「你想到這一點沒有?」

  「他自己心甘情願的。」

  「你還是不是人啊?!」倪柔柔不客氣的罵她。「你有沒有點良知?!你叫他當牛郎,他就當牛郎,你要他變黑道大哥,他被開山刀砍了一刀,你希望他當家庭主夫,他去學烹飪,倪暖暖,你的血是不是冷的!」

  「倪柔柔,我是你妹妹!」倪暖暖被罵得有些顏面無光。「親妹妹!」

  「我還是得說公道話。」

  「那你現在覺得我該怎麼做?」倪暖暖乾脆的問。

  「去找余烈。」

  「做什麼?」

  「你是不是女人啊?!」倪柔柔真想好好捶妹妹幾下。「你不會去撒嬌?不會去裝可愛?不會去向他耍賴,要他原諒你嗎?」

  「好噁心。」倪暖暖一臉的反感。

  「你現在覺得噁心,等到你真正的失去這個男人之後,你會很傷心。」倪柔柔預告的說。

  「但我還沒有想好在家庭主夫之後,還有什麼角色可以讓他扮演。」倪暖暖開始絞盡腦汁的想。

  「你還要玩?」

  「這很有趣、很新鮮啊!」

  「暖暖,你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收手嗎?」倪柔柔語重心長的說,真的開始為妹妹擔心。「一個人的好運和福氣總有用完的一天,你太自我了,你真的不知道自省是什麼東西。」

  「姐,你為什麼一直站在余烈那邊,這一切都是他自願,我沒有逼他啊!」倪暖暖有滿腹的委屈。「他怨不了我。」

  「暖暖,我和你打賭,有天你會恨死你自己!」倪柔柔說得肯定。

  「我才不會!」倪暖暖鐵齒的反駁。

  「那我等著看你去撞牆!」




  倪暖暖以為余烈會主動和自己聯絡,但是她失望了,一連好幾天他連一通簡訊都不曾傳給她,而多少把自己姐姐的話聽進去,她決定該是她低一下頭的時候,加上她已想好余烈接下來可以扮演的角色,所以她去了他的辦公室。

  見到了她,余烈並沒有太多的驚喜,雖然她依舊美得宛若纖塵不染的仙子,但他忽然覺得自己要從另一個角度去面對她。

  「你可以給我十分鐘吧?!」倪暖暖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所以她客氣的問。

  「沒問題。」他態度從容。

  「我……已經想好了新的角色。」倪暖暖露出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現在是時候嗎?

  「你想好了?」余烈的表情則有點怪異。

  「是啊!我想了好久。」

  「想了好久……」他重複她的話。

  「我不曾認識過半個演藝圈內的人,你可以自由發揮,以你最崇拜的明星形象出現,然後由我來猜你扮的人是誰。」她很快的說。

  「就這樣?!」他帶著「笑容」的問。

  「不難的,對不對?」她亦跟著笑。

  「暖暖,你還要再這樣玩下去?」他看著她,目光很冰冷。

  「余烈,我們說好的。」

  「我退出,我不玩了!」他直接的宣佈。

  「你……」她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個巴掌,久久反應不過來。

  「我很累也很煩,算了吧!」

  「你要算了?!」

  「之前分手的提議……我想你是對的。」余烈一副鎮定的姿態,他不再任由自己被她擺弄。「暖暖,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是一成不變、很無趣,我承認。」

  倪暖暖不知道自己這會該做怎樣的反應比較正確,所以她乾脆什麼也不表示。姐姐的話好像應驗了,她將自食惡果。

  「我想一定有更好的男人適合你。」

  「余烈……」

  「我努力過了,但是我發現做我自己是最自在,我曾經不想失去你,可是如果這意謂著我得虐待、委屈自己來迎合你,那麼……」他攤攤手。「我放棄!」

  「我絕沒有要虐待、折磨你啊!」她喊冤。

  「你可能沒有這意思,但是我的感受並不好,暖暖,我輸了!」

  「你一定是還在氣那晚的事。」

  「暖暖,那晚的事只是個導火線,我想問題的癥結不全是在我,你自己的心態或許也需要調整,你永遠都是對的嗎?」他淡淡一笑。

  倪暖暖掩著口,生怕自己哭出來。

  「我們曾有過美好的時光,我寧願把它們放在我的記憶之盒裡。」他又說。

  「那麼……」她放下手,強作無所謂的看著他。「一切就到這裡結束了?」

  「暖暖,我們還是朋友。」

  「朋友?!」她嗤之以鼻的哼道。

  「既然做不成情人、夫妻,那就只能當朋友了。」他一臉的豁達。

  「余烈,你確定你不後悔?」倪暖暖再問一次,眼神非常的犀利。「你可不要再來求我,我不會再心軟一次,你想清楚了。」

  余烈只是搖頭。

  「我絕不會再給你一次機會!」她吼。

  「暖暖……」余烈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聲音則冷硬、生疏。「你居然會搞不清楚狀況!」

  她只是倔強的轉身。

  「等等!」余烈忽然叫住了她。「我還有一句話要問你。」他的語氣非常嚴肅。

  她轉回身的看著他,眼神是既憤怒又受傷的。

  「你剛剛問我會不會後悔,那麼你呢?」

  「我不會後悔。」她想也不想的說。

  「好!這樣最好。」

  「我絕不後悔!」說完她衝了出去。

  一會汪安迪走了進來,見上司只是坐在椅子裡抽煙、批公文,並沒有什麼多大的情緒波動,不像是……不像是倪暖暖。

  「總裁,我剛剛看到倪暖暖……」汪安迪小心翼翼的開口。「她是哭著跑出去的。」

  「我知道。」余烈面不改色的說。

  「你們……」

  「我不必再當什麼複合式的情人,安迪,我現在只要做我自己就好,我是什麼就是什麼!」

  他的心此刻並不好受,但是他會熬過去,與其要那麼沒有自我的維護一段感情,他不如看開,人生苦短,何苦為難自己。

  「你和倪暖暖真的……完了?」

  「差不多。」

  「你不會放不下。」

  「現在看看是誰放不下了。」在他心底深處還殘存了一丁點的希望。「接下來要看她要怎麼走,我已經做得太多、太過了!」




  倪暖暖不曾用這麼驚天動地的方式哭過,而程亦菁、曾向陽、游家寶也不曾見她這麼的失控、歇斯底里,她像是完全崩潰了似的,口中直喊著余烈該下地獄,應該被千刀萬剮。

  「這次真分了?」

  「不知道是為什麼?」

  「沒想到暖暖會這麼傷心。」

  倪暖暖本來已不想再哭,因為她知道哭泣改變不了結果,只是顯示她的不灑脫懦弱,可是她們三人這樣一人一句的發表意見,又把她給弄得更加不堪。

  除了哭……難道真要她去撞牆嗎?

  「暖暖,別哭了吧!」

  「哭是弱者的行為,而我們暖暖不是弱者。」

  「說出來大家想想辦法嘛!」

  但是她還是哭,如果只是說出來就能解決問題,那麼這世界早巳大同了。

  「暖暖!」游家寶忽然吼她。

  「你哭夠了沒?!」程亦菁亦跟進。

  曾向陽則輕推著她的肩,在她的耳邊低語。「暖暖,你這樣沒命的哭真的是一點意義也沒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有我們三個朋友在你身邊,你絕不是孤單一人的。」

  倪暖暖終於由大哭變成了輕位。

  「余烈幹了什麼好事?」游家寶問。「是不是他欺負你?如果是這樣,我們去替你討回公道。」

  倪暖暖猛搖頭。

  「那麼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的傷心欲絕?」程亦菁想破腦袋的猜。「他劈腿?」

  倪暖暖變成啜泣的搖頭。

  「那麼是怎樣?」曾向陽急了。

  「他……他不玩了。」倪暖暖哽咽的答道。

  「不玩了?!」三個女人異口同聲。

  「他說他累了、煩了。」

  「暖暖……」游家寶一臉同情。

  「早告訴你要適可而止。」程亦菁歎氣。

  「只是這樣嗎?」

  曾向陽總是持較正面的看法。「那麼,如果你改一改自己的心態,也許……」

  「為什麼我要改?我是哪裡錯了?!」倪暖暖卻一點也不認錯的大聲吼叫。「他以為我會在乎他不玩了?他以為我會在乎和他拜拜?當初主動提分手的人是我,他到底記不記得啊?!」

  「慘了!暖暖慘了。」游家寶感慨的說。

  「她還死不認錯!」程亦菁又再一歎。

  「還有得苦讓她受!」曾向陽擔心的看倪暖暖一眼。「痛苦才要開始。」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8:58

第八章   



  余烈和姚翎同時受邀參加台北一家大型國際購物中心的開幕典禮,而身為模特兒的姚翎卻穿得端莊不花俏,典雅而不俗艷,現在的她很有企業家夫人的味道。

  人真的是可以改變,只要有改變的動力和原因。

  余烈上前和她打招呼,畢竟他們是認識的,更何況他是男人,這點禮貌他還有,端了杯雞尾酒,他臉上帶著笑。

  「你也有邀請函?」他問道。

  「我是和我們模特幾經紀公司一起來的。」

  「今天的場面很盛大。」

  「台北的確已是國際都市了。」

  「姚翎,其實你改變滿大的。」余烈覺得她好像是變了個人,和那個往他大腿上坐的女人已離好遠好遠,他有些意外。

  「人可以變的,你說過!」姚翎的企圖心很強。

  「你的轉變很好。」

  「合乎你的要求嗎?」她眉一挑的問。

  「姚翎,每個人都可以也或多或少需要改變,但是如果會令自己不快樂或是感到勉強,那麼……不變也罷!」他說出他的感想。

  「我不太懂。」姚翎誠實的說。

  「你的轉變是為了什麼?」

  「得到你!」

  「那如果得不到我呢?」

  「我抱著必勝的心。」她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態。「余烈,人要有目標,尤其是現代的女人,我們不想浪費時間、不想放棄好男人。」

  「我算好男人?」

  「在我心目中你是。」

  余烈本來對她並沒有太大的好感,但是今天再接觸,他發現到她直來直往,她不耍心機,坦言她改變自己是為了配合你,這樣的女人……乾脆。

  「姚翎,你不怕我會讓你傷心?」他先把醜話說在前面。「你知道我對你並無感覺。」

  「感覺是可以塑造,感情也可以培養。」

  「我要的女人是倪暖暖。」

  「現在還是嗎?」姚翎投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余烈不語,他不是一個會說謊的男人,對於倪暖暖他猶存一絲希望,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結束了。

  「余烈,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有公平競爭這種事,我只知道你未婚,而倪暖暖也顯然沒有把你當是她此生最後的戀人,所以我為什麼要判自己死刑呢?」姚翎揚起一抹世故的笑。

  「但你不是我要的型。」

  「你要哪一型的女人?」

  發現自己幾乎要犯和倪暖暖同樣的毛病,余烈馬上搖搖頭。「姚翎,做你自己吧!做你自己會最美、最實在,也最永久。」

  「這是你的肺腑之言?」

  「姚翎,如果你覺得OK,我們可以從朋友做起。」余烈決定重新去認識她。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啊!」

  他搖搖頭。「說真的,以前我只當你是一個……一個不切實際的女人,但是現在……我會以另一種角度去看你。」

  「真的?!」姚翎一臉驚喜莫名。

  「我想我欠你一個機會。」

  「你願意給我機會?」她快要跳起採了。

  余烈發出一個出自內心的笑容。「每個人都有很多面,有討人喜愛的面、有令人厭惡的面、有叫人感動的面,也有叫人不敢恭維的面,但起碼我認為你會思考、會試圖改變自己,這點難得。」

  「倪暖暖不會?」

  「姚翎,你想和我談她?」

  「不!」她一哼。「我一點也不想談她,如果可能,我希望自己永遠不必面對她,更希望她徹底的從你的生命中消失。」

  余烈沒有回答。

  「做朋友很好!」姚翎馬上面露燦爛的笑容,把倪暖暖這話題拋到一邊。余烈,我希望我能令你真的耳目一新。」




  羊肉爐店裡的客人這會並不多,加上倪暖暖心情並不是太好,看到仍是一人采吃羊肉爐的溫仲奇,她便過去和他哈啦。

  「你都吃不膩的嗎?」她掀起一抹好意的笑容。「我真怕你會上火。」

  「天冷。」溫仲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那你可以換個口味啊!」她在他的對面坐下。「隔壁有麻辣鍋、姜母鴨、燒酒雞的!」

  「我還是習慣……羊肉爐。」

  「真的這麼好吃?」她實在懷疑。

  溫仲奇當然不是真的衝著羊肉爐來,可是他實在說不出追求的話,雖然倪暖暖總是親切又溫和,但他很怕一旦引起她的反感或退懼,那他會不敢再上門。

  「好吃是原因,而且……如果幾天沒吃,我就會怪怪的,我想我是上癮了。」他含蓄的說:「這裡的師傅非常有一套。」

  「那夏天怎麼辦?!」倪暖暖好奇的問。

  「夏天……」他還沒想到那麼遠。,

  「如果熱到了三十七、八度的,你還吃羊肉爐?」

  「有冷氣啊!」

  「溫仲奇……」倪暖暖嘖嘖稱奇的說:「你真的是令我佩服,連我自己開羊肉爐店的,我都不常吃羊肉爐,你是奇男子。」

  「倪暖暖,其實我……」他差點吐露他對她的感覺。

  「你沒有女朋友嗎?我從來沒有見你帶伴來。」

  「我沒有女朋友。」他略垂下頭的說。

  「不會吧?!」她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像你這麼正派、老實的男人,怎麼會沒有女朋友?你應該很搶手才對!」

  「我想……女人不會喜歡我這一型的。」他自己心知肚明。「她們總覺得我保守、了無樂趣,是個……像白開水一樣的男人!」

  「那你是嗎?」

  「你覺得呢?」他突然大膽的反問她。

  「我不是很瞭解你。」倪暖暖四兩撥千金。

  「但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堅持聽聽她的說法。

  「我只知道你應該是一個好男人,你一定是不煙、不酒、不嫖、不賭的男人,像你這種……該是最讓女人放心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那些沒眼光的女人你就別去理會了。」她鼓舞他。

  「你是真心的嗎?」

  「什麼真心?」

  「真心說這些話的嗎?」溫仲奇本來不敢抱任何的希望,但是給她這麼一說,他忽然覺得熱血沸騰,看她的眼神也變得直接。

  「當然了,你是有這麼好啊!」她漫應道。

  「你不會嫌我無趣?」

  「你平日不教書時都做些什麼?」這樣如果要幫他介紹女朋友,也比較知道找哪一類型的成功機率大些。

  「看書、上網。」

  「還有呢?」

  「和學生的互動,例如幫他們補習功課,一起去郊遊,再不然我會做家庭訪問,有些問題學生需要比較多的關心與輔導。」他一板一眼的說。

  「除了這些呢?」

  「沒有了。」

  「沒有了?!」她有點錯愕。「你的生活就只是這樣而已嗎?都沒有別的了?!」

  「我的生活一向很單純。」

  倪暖暖有點接不下去。像溫仲奇這種男人,應該可以放到博物館去展示,他真的是活在現代的人類嗎?他不知道這是一個充滿各種新鮮事的世界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乏善可陳?」他可以約略猜出她的反應。

  「這是你的人生,你有權選擇要怎麼過。」她不敢批評,反正這又不干她的事。

  「你有男朋友吧?!」溫仲奇試探。

  「我沒有男朋友!」倪暖暖馬上說。一提到男朋友,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去想到余烈,但是他早已不是她的男朋友,他們甚至連朋友都稱不上,現在已形同陌路。

  「那麼我可不可以……」他吞吞吐吐的說。

  「你想怎樣?」

  「我可以……可以追求你嗎?」他不敢看她的說:「我是非常誠心也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說出來。」

  「溫仲奇,你……」倪暖暖說意外也不是那麼意外。

  「我的心意你應該明白。」

  「溫仲奇,我……我只是表面上看起來親切、隨和,其實……」她自我解嘲。「我並不是你現在眼睛所見到的這個女人。」

  「你是個好女人,我肯定!」他馬上說。

  「我知道我是好女人,可是我們不會有發展。」她帶著歉意的說。

  「為什麼?」

  「因為你……招架不住我!」




  知道倪暖暖的心情一直低落,所以程亦菁、曾向陽、游家寶特別挑了一個晚上請倪暖暖去台北一家新開的PUB瘋一下。

  不過天底下的事就這麼的巧,余烈和姚翎也和一群朋友來,當然一家PUB就這麼大,雖然有包廂,可是晃來晃去,總是會撞在一塊,當倪暖暖看到余烈和姚翎在一塊,她臉上的震驚,絕非筆墨能形容。

  余烈亦看到了她,而姚翎那一臉勝利者的姿態,絕對會叫她晚上做惡夢。

  她在游家寶的扶持下跌跌撞撞的進入她們四人的包廂,臉上有種難以形容的悲憤。

  游家寶雖然不清楚余烈身邊的女人是誰,但是也清楚代志大條了。

  「我們換一家玩吧!」游家寶提議。

  「為什麼?」倪暖暖反應強烈的問她。

  「暖暖……」

  「這裡很棒啊!」

  曾向陽和程亦菁互看一眼,剛才游家寶已偷偷告訴她們事情的始末,她們覺得實在沒必要留下來增加傷口的深度和長度。

  「暖暖,別和自己過不去!」曾向陽勸道:「不要為難自己。」

  「我是哪裡為難自己了,我們四個人難道玩得不開心嗎?」倪暖暖還在強裝無所謂。「再叫一瓶酒,今晚我們喝個痛快!」

  「別鬧了!」程亦菁阻止。

  「誰在鬧?!」

  「暖暖,眼不見為淨。」

  「這是什麼鴕鳥心態,我應該祝福他們的。」倪暖暖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在逞強,可她實在不甘示弱,她要留在這裡,她要看看他們可以親密到什麼程度。

  「尤加利,去買單吧!」曾向陽說。

  「不可以!」倪暖暖喝阻,完全失去平日的甜美和理性。「我會生氣哦!」

  但是曾向陽和程亦菁都向游家寶使眼色,後者隨即起身,快步的走出她們的包廂。

  「你們為什麼要自作主張?」倪暖暖咬牙道。

  「不要在這裡出糗。」

  「這只會讓他們看笑話。」

  聞言,倪暖暖突然沉默下來,她終於體會到她三個好友的用心良苦,離開絕不是示弱,而是讓自己維持一個好形象的方法。

  「謝謝你們。」她突然的說。

  「暖暖你總算想通了。」曾向陽放心的道。

  「這才是我們的暖暖!」程亦菁亦讚許的說。

  「我想我反應太大了,這其實很正常,余烈有他的交友自由,他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我沒有什麼好去在意的,我之前就不要他了不是嗎?」倪暖暖一派輕鬆的表情。

  「對啊!你早甩了他。」

  「暖暖,追你的人可以從咱們這四家店裡排到馬路上,你才不稀罕他呢!」

  「我們走吧!」倪暖暖先起身,好像一秒都無法再待下去。「這裡的空氣令我窒息。」

  當她們三人要到櫃檯和游家寶會合時,正巧姚翎亦從她所待的包廂走出來,結果倪暖暖和姚翎四目交接,那較勁的意味,連旁人都很難視而不見。

  「倪暖暖,我說過我不會輸!」姚翎嗆聲。

  「暖暖,我們走!」程亦菁拉著倪暖暖的手臂。「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

  「不!她不是陌生人。」倪暖暖微笑。「姚小姐,恭喜你如願以償。」

  「要不要寄一張喜帖給你?」姚翎又說。

  「我樂於收到。」

  「好!我會和余烈說。」

  「再順便替我說一句──恭喜他了。」

  知道自己佔不了口頭上的便宜,姚翎扭身走了,而她一走,倪暖暖立刻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暖暖……」曾向陽擔心的看著她。

  「我撐得住!」

  「你其實對余烈……」程亦菁一臉不知該不該說的表情。

  「我真的失去他了。」




  婉拒了三個好友要留下來陪她的好意,倪暖暖一個人坐在客廳,安靜的舔自己的傷口。

  而當余烈來按她的門鈴時,她還是讓他進來了,只是他不再隨手把他的手機、車鑰匙、皮夾往她玄關的櫃於上放,這會的他真的像是一個客人,他們之間曾有的親密感已不再了。

  「她們沒在這?」余烈隨口問,看了一下靜悄悄的屋子又說:「你們走得很早。」

  「余烈,你來就是要說這個的嗎?」倪暖暖的語氣既冷淡又受傷。「我們每天都要開店,不可能狂歡得太晚,倒是你……你不陪姚翎來這幹什麼?」

  「她明天有場秀,所以也不能玩太晚。」

  「真體貼!」

  「暖暖,我和她……」

  「余烈,我既不是你媽也不是你老婆,你什麼都不必跟我解釋。」她搶先他一步的說。

  「所以你不會吃味!」

  「我憑什麼吃味?」倪暖暖還笑得出來。「余烈,我祝福你都來不及了,吃什麼味?」

  「姚翎……她變了。」

  「很好啊!」

  「其實每個人都可以變的。」

  「余烈,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出來,如果你是想誇姚翎,那麼不好意思,我有點疲倦,想要睡美容覺了。」

  「暖暖,你真的一點都不後悔?」

  「不後悔。」

  「如果你有一絲後悔的意思……」

  「我沒有!」

  她的話才一說完,余烈的臉就俯了下去,開始狂猛的吻起她,因錯愕愣住的她,當他的舌尖探進她口中時,只醒覺的掙扎了幾秒鐘,之後她便迷失在潮湧而來的眩惑裡。

  倪暖暖不知道自己的手何時軟軟的搭上他的頸背,而她的指尖亦無意識的捲著他的頭髮,她的嘴更是隨著一聲聲的低吟而狂烈的回吻他,此刻她已經無法思考,只感受得到自己身前這具男性的軀體,這是余烈……她唯一的男人。

  除了彼此這世界的一切都已不存在於他們的意識之中,本來這只是余烈一個告別的吻,可是在他倆一觸即發的需求之下,延續成充滿渴求慾念的激吻。

  「暖暖……」

  「余烈……」

  「我要你!」他低吼。

  倪暖暖知道不該發展成這樣,但是她沒有立刻阻止他,她順從情感的驅策,弓起自己的身子,靠在他壯實的男性身體上,她不知要怎麼控制自己的慾念,只知道某種感覺愈來愈強烈,她只能緊緊的抱著他,期望他能替她來舒緩這如火狂燒般的渴望。

  余烈開始剝去她的衣服,他已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管,眼前這一刻、這個女人才是最重要的。

  「余烈……」她低喃,仍處於意亂情迷中,但是當冷空氣接觸到她皮膚的瞬間,她突然「醒」了過來。她是在於什麼?!

  「已經很久了……」他發出充滿慾念的聲音。

  「不!」她突然一吼。

  「不?!」余烈猛的一怔。

  她推開了他,很快的把衣服給拉正,一臉憤怒又冷峻的看著他,但在她的心中,她更恨的人是自己。她為什麼會讓情況失控到這個地步?她的內心難道還要余烈嗎?

  「暖暖,你是在搞什麼?」他怒聲。

  「如果你缺的是上床的對象,那麼你該去敲姚翎的門。」她寒著臉。「我不是你洩慾的工具。」

  「我不是要洩慾,我是情不自禁。」

  「那就離開吧!」她下逐客令。

  「倪暖暖,我現在全身都像是著了火……」

  「去沖個冷水澡!」

  「你是在整我?」他沉著臉,慾望慢慢的褪去。「這是報復嗎?」

  「不!我並不想報復你,我們之間沒有仇,我只是不認為自己有理由再和你發生關係,余烈,我們現在不是井水不犯河水了嗎?」倪暖暖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我不會再和你做愛。」

  「暖暖……」他咬牙切齒。「你狠,你真的很狠!」

  「你已經有姚翎了,我想她樂於……」

  「我走!」他打斷她。「倪暖暖,什麼都不必再說,我已經知道我這一趟是來錯了。」

  「你不該來。」她口是心非的說。

  「我現在知道了。」

  「我們完了。」她把心打橫的說:「你有了新的對象,我也是!還記得上次我提過的那個高中老師嗎?我很喜歡他。」

 余烈再看了她一眼,就這一眼……然後他離開了。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09:39

第九章   


  倪柔柔決定和她的前夫再婚,雖然大家都告訴她不需要再穿一次婚紗、不需要再宴一次客,可是將這次再婚視為最後一次的倪柔柔,還是堅持要再披一次白紗,而且找了倪暖暖陪她挑禮服。

  倪暖暖實在沒有這個心情,但是她又不好潑姐姐冷水,畢竟這是喜事,即使兩次婚姻都是同一個男人。

  「暖暖,你看這件銀色的禮服,如果是由你來穿的話,一定比我更加出色!」倪柔柔興奮的喊,對手上的禮服愛不釋手。

  「倪柔柔,新娘是你!」倪暖暖沒好氣的說。

  「你還是可以試穿一下。」

  「我不覺得好看。」她故意唱反調。

  「很好看的!」倪柔柔極力遊說,「又耀眼又脫俗,可以襯出你甜美氣質。」

  「我不想試。」

  「暖暖,為了我──」

  「你很無聊耶!」

  「拜託!」倪柔柔把她妹妹推進了試衣間,然後把自己手上的銀色禮服交到她的手上。「試一下不會少塊肉,讓我瞧瞧!」

  心不甘情不願的倪暖暖只好脫下自己身上的T恤、牛仔褲,換上這件真的是搶眼的銀色禮服,它武樣不但大方簡單且顯得高雅,等她穿著它面對鏡子時,她才發現她真的好美、好亮麗。

  倪柔柔拉開試衣間的布幔,當她看到妹妹的模樣時,她只能用驚為天人來形容她當時的感受。

  「暖暖……」

  「你滿意了嗎?」

  「如果余烈看到……」

  「倪柔柔!」倪暖暖突然暴怒的喝道:「你提他做什麼?我跟你講過了N次我們分手了,你沒聽進耳朵裡嗎?」

  「暖暖,很可惜耶!」

  「一點也不可惜。」說完她拉上布幔,快手快腳的脫去禮服,然後換回自己原本穿的衣物,莫名的,她突然恨透了這些所謂的婚紗禮服,也不高興姐姐要再婚。

  倪柔柔站在試衣間外歎氣。好事總是多磨,明明是一對璧人,現在卻弄到像是仇人。

  一會倪暖暖走出試衣間,她的臉很臭,一副不想再和她姐姐多說一句的表情。

  「暖暖,愛恨通常僅有一線之隔。」

  「不要跟我說大道理!」

  「我一直認為問題是在你。」

  「倪柔柔……」倪暖暖警告的說:「如果你再說這種話,我連你的婚禮都不會去參加。」

  「低一下頭不會死人的。」

  「你要我向余烈低頭?!」

  「如果你愛他。」

  「但我不愛他!」

  「如果你不愛他,你的反應就不會這麼的激烈。」倪柔柔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今天我為什麼可以和你姐夫復合,一來是因為他肯低頭、願意改掉自己的花心習慣,二來……因為我還愛他。」

  「你的心軟,我的心可不軟!」

  「好!你悍、你厲害、你高傲,你以為你可以永遠吃定余烈,但這樣你真的會快樂、真的會得到幸福嗎?」倪柔柔沉重道:「不是每一對分了手情侶或夫妻都可以像我和你姐夫這麼的幸運,有人分了之後就是永遠的分了。」

  「那就永遠分了啊!」

  「暖暖,那痛苦……」

  「我不知道你是想告訴我什麼,但是我都不在乎!」在目睹余烈和姚翎出雙入對後,倪暖暖現在什麼部排斥聽,「倪柔柔,你只要保證你自己幸福、快樂就好,至於我……」我很滿意目前的一切。」

  「你滿意?!鬼才信!」




  沒有想到姐姐居然發了帖子給余烈,所以當她在喜宴上看到他出現時,她差一點被自己的禮服絆倒。

  幸好喜宴是采自助式的,所以即使她消失,相信也不會有人注意,拿好自己的銀色小包包,她決定借上洗手間這個理由閃人,她無法再和余烈有任何的接觸,她真的會受不了。

  但是余烈似乎知道她的企圖,他在收禮處,攔住她的去路。

  「這可是你姐姐的婚禮。」他揶揄她。

  「又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我已經從頭參與到尾,所以這次,有沒有待到最後不重要。」她也有她的說法。

  「這麼不想看到我?!」

  「別自抬身價,你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那麼留下來!」余烈冷冷的說。

  「姚翎呢?沒跟你一起來?」

  「那個高中老師呢?在哪裡?」

  「余烈,你是來參加我姐姐的婚禮,還是來看我的新男友?」她逮到機會消遣他。「溫仲奇很忙,他今天剛好和學生有約,因為他是個學生至上的好老師,所以婚禮他無法來。」

  「還真是一個好老師。」余烈微諷道。

  「姚翎呢?」她「禮尚往來」的問。

  「她去巴黎了。」

  「你怎麼不跟去呢?」倪暖暖諷刺他。

  「她是去挑衣服,我跟去沒意思,她也知道我忙,所以她找了朋友一起去。」余烈是在贊姚翎識大體。

  「反正只要你肯付帳就好!」倪暖暖的笑容充滿惡意。

  「我當然樂於付,只要她買得開心。」

  曾經她也聽過相同的話,也是從余烈口中說出的,因為他忙,所以他給了她一張他的副卡,隨便她刷,但是她並沒有刷過多少,一來她不是那種揮金如土的女人,二來她不要給他敗金女的印象,在她向他提出分手時,她就把卡還他了,這會顯然有人用他的副卡用到很爽的地步。

  「余烈,你不必向我炫耀你的財產。」

  「我沒有在炫耀,我只是有什麼說什麼。」

  是啊!他有什麼說什麼,完全不怕會傷了她的心。倪暖暖搖搖頭,準備從他身邊走過,她無話可說。

  「就這樣?」他拉住她的手臂。

  「余烈,我們別再互相傷害了,你有姚翎,我有溫仲奇,大家沒有什麼好再糾纏不清的,所以你好好的吃你的喜酒,我還有事。」她決定維持最佳的風度。

  「你有沒有叫那個高中老師扮牛郎?」余烈卻沒有放開她,顯然的他還有話要說。

  「我不必回答你。」

  「黑道大哥呢?」

  「你很莫名其妙耶!」

  「家庭主夫呢?」

  「都與你無關!」她甩掉了他的手。「余烈,你到底在意什麼?!就算我叫他扮一條狗,那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與你一點點關聯也沒有!」

  「倪暖暖,你想過自己扮應召女郎?」他突然的問,很顯然他被她傷得很重,一直到現在都還有些走不出來。「一定很新鮮。」

  「余烈,你什麼意思?!」她氣急敗壞的質問。

  「大姐頭呢?」他又說。

  「我神經啊!」

  「賢妻良母呢?」

  「我就是我!」倪暖暖吼著他。「你不必在這邊找我麻煩,當初沒人逼你。」

  「我不說當初,我只說現在,不知道一個保守、忠厚的高中老師可以演到什麼地步,他會接受你的想法?他受得了你的每日一變嗎?暖暖,你可不要挑錯對象!」余烈替她「煩惱」的說。

  「溫仲奇雖然保守,但是他愛我,只要是我提出來的,他都願意做!」明知這謊撒得不高明,但她又能如何呢?

  「那麼我可不可以跟他傳授一下我的心得?」余烈帶著醋意的說:「讓他少犯點錯!」

  「余烈,你什麼都不必做,我們已經畫清界限了,我不知道我姐姐會發喜帖給你,抱歉。」

  「我想你姐姐有她的用意。」

  「好!就算有,那也是她自己一個人的用意。」

  「和你沒有關係?」

  「難道你以為是我……」倪暖暖氣得要冒煙。「我根本沒有打算再見到你!」

  「暖暖,你真的是鐵石心腸。」余烈有感而發的喟道。

  「你也變心變得很快。」

  「如果不是你盲目、冷酷、自以為是……」

  「余烈,君子分手不出惡言,既然我不會小人到在你背後說你的不是,那麼我想你也沒有必要在我的面前指責我。」

  「所以你可能會嫁給那個高中老師?」

  「很有可能。」她負氣道。

  「那麼我也很可能會娶一個模特兒。」

  「恭喜你!」

  倪暖暖吼完,便扭頭走人,而余烈也沒有再進喜宴會場,他哪還有胃口。

  倪柔柔一直不著痕跡的注意這兩個人,當她看到最後的結果,她無奈的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帝,我盡力了!




  被余烈這一刺激,倪暖暖真的是很努力、很用心的和溫仲奇交往,甚至當他提議只要學校一放學,他就到羊肉爐店來幫忙,她也答應了。這個男人這麼的熱誠、善良,她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但是她悶極了。

  果然,溫仲奇如他自己所說的是一杯白開水,但是他比白開水還白開水的,倪暖暖絕不相信自己有本事可以忍受他一輩子。

  看到他那麼熱心、那麼真誠的招待客人,又勤快的收拾客人離去後杯盤狼藉的桌面,沒有一句怨言、沒有一個難看的表情,連她也不得不自歎不如。

  可是她看不下去了。

  走到溫仲奇的身邊,她一把搶走他手中的抹布。「溫仲奇,我們去吃牛排。」

  「暖暖……」他一臉吃驚狀。「這裡有羊肉爐。」

  「我都看膩了,更說吃膩!」

  「但是……」他猶豫。

  「如果你不想吃牛排,我們去看電影。」她又提議。

  「但現店裡在營業。」

  「又不是沒人在,有服務生,我們消失個兩、三鐘頭不會倒店的!」倪暖暖的表情愈來愈不耐。「去不去看?」

  「不太好吧!」溫仲奇面有難色。

  「你……」她氣得想罵人。

  「這是壞的示範。」

  「我是老闆。」

  「所以要做好榜樣。」

  「但現在我想看電影、吃牛排。」她有些賭氣的使著性子。「我非要這麼做!」

  「暖暖,你是在開玩笑的吧?」溫仲奇微笑的說,不相信她會這麼情緒化。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你不是這種沒有責任感的女人。」溫仲奇也知道她們四個女人要平分這四家店的種潤。「她們都拚命在做,你怎麼可以蹺班?」

  「只是看場電影,我需要喘口氣。」

  「你覺得不舒服嗎?」他關心的問。

  「我只是想出去一下。」

  「那你去走走,快一點回來哦!」

  「溫仲奇,你真的不懂我的意思?」

  他搖搖頭,有點抓不到頭緒的模樣,他真的不知道她的重點是什麼。

  倪暖暖想仰天長嘯,上天居然讓她碰到這麼好的一個男人,這麼憨直、純潔、完美,但是……但是她消受不起,她不要這種「童子軍」,她要一個懂她、能治她的男人。

  「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倪暖暖不放棄和他玩文字遊戲。

  「要不要我陪?」他馬上說。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

  「那也好。」他由著她,隨即轉身去收拾幾桌服務生還來不及收拾的桌面。

  倪暖暖是用跑的跑出了羊肉爐店,她不知道如果她未來的伴侶真是溫仲奇時,她會不會乾脆一死了之,如果有哪一種自殺的方式不會痛苦、不必受折磨,那她會試。

  見她一頭就衝進店內來,曾向陽嚇了一大跳。「暖暖,發生了什麼事?」

  「向陽,殺了我!」倪暖暖命令她。

  「你瘋了嗎?」

  「我快被溫仲奇逼瘋了。」

  「他人很好啊!你還挑什麼?」

  「他是聖人,但我不是聖女。」

  「暖暖……」曾向陽搖搖頭,一副不想理她的表情。「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我快窒息了。」倪暖暖向好友求救。

  「像余烈那樣的男人你不要,像溫仲奇這樣的男人你也有話說,暖暖,你真的該好好的檢討一下自己,如果可以由你自己去訂做,我看你乾脆訂做一個男人好了。」曾向陽.數落她。

  「這時候你居然還教訓我?!」她快哭出來了。

  「是你自己太會挑三揀四。」

  「溫仲奇可以把一個活活的人悶死。」他給人的壓迫感和那種難以形容的壓力,真的會把人逼瘋。

  「他很好!」曾向陽說了句公道話。

  「他是全世界最無趣的男人。」

  「那改造他啊!」曾向陽嘲諷道:「拿出以前你對余烈的那一套,要他扮演牛郎、大哥、神父、牧師,隨便你啊!反正你的點子特多。」

  「向陽……」倪暖暖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真的該靜下來好好思考了。」




  除非有特別的事,不然余烈和姚翎還是一個星期見一次面,但和倪暖暖不同的是,他不會和姚翎上床,不是姚翎不願意,她一直都在明示,可是余烈就是不想,就是沒有那種慾望。

  以前和倪暖暖在一起時,一個星期見一次面,但他非常自在、享受,他可以完全的放鬆,那感覺是舒服、爽快、一種夫復何求的滿足,可是現在……

  姚翎無法給他那些感覺,他們在一起時一通常是吃頓飯、看場電影,他甚至拒絕上她家,也不肯讓她來家裡,這……說得過去嗎?

  一開始姚翎還可以甘之如飴,但是久而久之,她愈來愈不能忍受這狀況,她既沒有在他的面前扮聖女或是假裝清高,她很願意甚至表態和他上床,為什麼他一直不願行動?

  今天他們照例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然後余烈又提要看電影,而姚翎也捺不住的再度詢問,「余烈,我想我們得好好談談。」

  「你想談什麼?」他輕啜著咖啡。

  「為什麼我們不上床?」她直截了當的問。

  「姚翎……」

  「我不會拒絕你的!」

  余烈知道她不會拒絕,可是他……他不想啊!

  「你有什麼問題嗎?」姚翎又大膽的開門見山問:「你可以說出來。」

  「我沒有問題!」余烈淡漠一句。

  「那麼是你對我毫無性趣。」

  「姚翎,我們還沒有進展到那個地步。」余烈解釋。

  「余烈,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我不會因為和你上了床就逼你要對我負責,我沒有那麼低賤。」姚翎表明。

  余烈只是聳肩。

  「我的身材不好嗎?」她「傷心」的問。

  「你是模特兒,你的身材不可能不好!」

  「那因為我不是倪暖暖對不?!」姚翎不再旁敲側擊,她直接切入重點。

  「你提她做什麼?」余烈不悅。

  「因為你不曾忘記過她。」

  「我和她已經……」余烈換了個坐姿,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姚翎,不要再把她扯進來,這對我們之間沒有一點幫助。」

  「如果她對你而言已什麼都不是,那你為什麼不要我?!」她傾身向前,故意讓他看到她的乳溝。「余烈,我不是條死魚。」

  「姚翎……」他聞言失笑。

  「我可以取悅你!」她保證。

  「我相信。」

  「那你要和我上床了嗎?」她帶著希望的問。

  「不!」他很認真的搖著頭,「姚翎,我們一步一步的來,好嗎?」

  「你是在為誰守身啊?」

  「時候未到。」

  「不要把我當笨蛋,余烈,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不是你三言兩語就可以唬過去的小女生,你心裡想的、念的,始終是倪暖暖,她一直在你的心中,不曾消失過。」姚翎、沮喪的說。

  「沒這回事!」他否認。

  「你在自欺欺人。」

  「如果你不想看電影,那我早點送你回家,我晚上還得再去一趟公司。」余烈給彼此找了個台階下。「下星期我再找點新鮮的事來做。」

  「什麼新鮮事?」

  「你會想看畫展嗎?」他問。

  「不會!」她誠實的答道。

  「那麼花展呢?」

  「我對花一向沒有特別好感。」

  「那珠寶展呢?」

  「你會買給我嗎?」她一臉期待的表情。

  「姚翎,我對拜金女也一向沒有好感,當然女人都是喜歡珠寶的,可是我們還沒有到那個程度,我不會買珠寶給你,我不是凱子,如果你是想從我身上撈錢,那不好意思,沒有那麼容易。」余烈微笑但尖銳的說。

  「我想和你有進一步的關係,是你不願意的!」她叫著。

  「走吧!」他招來服務生買單。「我送你去購物中心,你好好的逛逛、買些你想要的東西。」

  「那你呢?」

  「我提早回公司。」

  「余烈……」她一臉的無趣。「你太乏味了!」
作者: 水漾甜心    時間: 2010-2-21 11:10:08

第十章   


  在羊肉爐店快打烊前,汪安迪走進店裡,他一臉懇求的站在倪暖暖的面前。

  「我們總裁醉了。」

  「送他回家。」倪暖暖不帶感情的說。

  「他需要人照料。」

  「去找姚翎!」她口氣更冷的道。

  「她不在台北。」他說著謊。

  「你也可以照顧他。」

  「我明天一早要出差,我得回去收拾行李,但我又不放心丟我們總裁一個人,倪暖暖,你就做個好人,看在你們過去的交情……」汪安迪擺出非常低的姿態。「也賣一個人情給我。」

  「汪安迪,我和你們總裁現在連朋友都不是,你是在強人所難,我和他都不想見到彼此,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絕裂?!」

  「他醉了,你只需要看著他,他不見得會知道你在他的身邊。」汪安迪繼續遊說。

  「既然是這樣,那麼有沒有人在他身邊有什麼關係?」她聰明的提出眉疑的。

  「我是怕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

  「會有什麼突發狀況?」

  「例如……他跌下床,或者他突然嘔吐,一個不小心嘔吐物卡在氣管,那他會成了植物人,甚至也有可能……他起床去上洗手間時,卻在浴室裡摔一跤而不省人事。」汪安迪愈說愈嚴重,就怕倪暖暖會不就範。

  「那你該給他請看護。」她板著臉說。

  「我臨時要去那裡找一個陌生人來照顧他。」汪安迪苦著臉。「總裁醒來之後會開除我。」

  「他真有那麼醉?」倪暖暖眼露狐疑的問。

  「他今晚喝很多,簡直是以灌進喉嚨的方式來喝,他心情不好。」汪安迪解釋。

  「活該!」

  「他一直在罵一個女人的名字。」他故作若無其事的說:「我想他可能真的很不爽。」

  「我更不……」那個爽字險些就吼了出去。

  「倪暖暖,我沒說他罵的女人是你。」

  「我才不在乎他罵的女人是誰!」她死鴨子嘴硬地冷哼。「他現在在哪裡?」

  「車上。」

  「我根本不該管他,他醉死也不干我的事。」她雖一邊咒罵卻也一邊拿起她的皮包、手機,接著又向店內的服務生交代了幾句,這才看向汪安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知道。」汪安迪的手偷偷在自己的背後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余烈真的醉得一塌糊塗。

  在把余烈弄上他的床之後,汪安迪說什麼都不肯再留下來幫余烈寬衣解帶,他說他趕著要回家收拾行李。

  而他離開後,剩下的事自然都落到倪暖暖頭上,她總不能讓他穿著西裝、穿著皮鞋地睡覺,她大可不管他,可是她做不出來。既然他這麼醉……

  她先幫他把皮鞋、襪子脫了,而余烈真的是沒有一點反應,仍舊沉睡著。再接著是他的西裝,她必須將他翻身,然而他高大的身軀令她很難去移動。

  「余烈,我要你翻個身體。」她以略微高的分貝在他的身邊說道。他沒有反應。

  「你動一下身體,這樣我才能幫你脫下西裝。」她狠狠拍了下他的胸口。他嗯了一聲,但是仍沒有半點動作。

  「你死了嗎?不然就給我動一下。」她踹了他的大腿一下。不趁這機會修理他,要等什麼時候啊?

  「暖暖……」他突然說,然後打了個酒嗝。倪暖暖嚇了一跳,但是心中卻也漾起一片的喜悅,他叫的不是姚翎,而是她的名字,這叫她有種溫暖又甜蜜的感覺。

  「翻個身,我好幫你脫去西裝,這樣你會舒服一些的。」她的語氣溫柔不少。

  而余烈好像聽懂了,他很合作的側身、翻動,無意識的配合著倪暖暖,讓她可以順利的脫下他的西裝,他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熟悉而且自在的笑容。

  「有人伺候真好,是不是?」倪暖暖嬌嗔的抱怨。「我要幫你拿掉皮帶了!」余烈又沒有反應,完全任人「宰割」的。

  「不會喝就不要喝,即使你有那麼討厭我,也不必跟自己過不去。」她抽出皮帶邊罵。

  「暖暖……」他好像聽見她似的,露出一個滿足的表情。

  「難道你要醉了才會……」她一歎。「余烈,我們會走到這地步到底是誰的錯?」他沒有回應。

  倪暖暖開始解開他的襯衫扣子,當她的手隨著一顆一顆的扣子解開而碰觸到他的皮膚時,她發現自己的手有些顫抖,一種不該產生的慾念,居然自她的心中慢慢的擴散至她的全身。她的手停頓下來。

  但是余烈卻突然的抓住她的手,然後微微的睜開眼睛,他是醉了,可是還沒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尤其是當女人纖細又帶著電力的手指撫過他的胸膛,他不可能還沒有感覺。

  「余烈……」她大吃一驚。

  「暖暖?」

  「是我!你可不要把我跟其他女人搞錯了。」她想要抽回手。「既然你有知覺了,那我就沒必要再留下來。」

  「暖暖。」余烈將她的手抓得更牢。

  「放開我!」她吼。

  「你在這裡……」他笑了,明顯仍有濃濃醉意。

  「我要走了。」

  「別走!」他央求道。

  「你想幹什麼?」問完,她就後悔了。她幹嘛問他這個,她應該立刻拋下他離開才是。

  「暖暖……」他一個翻身的壓住她,動作又俐落又快速,完全令她措手不及。

  「余烈──」她欲掙扎。余烈將自己的雙手伸入到她的髮絲裡,然後將她的臀捧向他的,讓她感覺到他的飢渴,他不要她的掙扎,他要她的合作,當他感到她的軟化,他又把手滑入到她的衣服內,撫摸著她柔滑的皮膚。

  「余烈……」她感到一股原始的衝動。

  「給我……」他柔情蜜意的說:「暖暖,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倪暖暖不再掙扎,她主動去抱住他。就這一次。她……豁出去了,就這一次!

  余烈開始他的探索之旅,壓擠、吻她、碰觸她,他的手撫摸著她身上最隱蔽的地方,同時一雙灼熱、深情的眼睛盯著她的臉,看著她張開了雙唇,合上眼睛,再又無力的張開,他疼惜的對她一歎,忍不住的吻了她的眉心。

  「暖暖。」他激情的喊道。

  「余烈。」她已迷失似的低喚著他的名字,再又呻吟。

  「我愛你。」

  「余烈。」她只能無助的叫著他的名字,先擁有這一刻吧!




  倪暖暖發現到自己居然不敢用正眼去看溫仲奇,覺得自己好丟臉,和溫仲奇一比,她簡直是罪無可恕。

  「暖暖……」溫仲奇還沒有說出他心裡想說的就先沉重的一歎。「我對不起你!」

  倪暖暖猛的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

  「我知道人們通常是因誤會而結合,因瞭解而分開,但我真的抱歉!」

  「你在說什麼?」她一頭霧水。

  「我們不能在一起了。」他很難過、很感傷的說:「我很遺憾,但是……」

  「溫仲奇,你是什麼意思?」她既錯愕又掩不住眼中的「驚喜」。

  「我們不合適。」他誠懇的說。

  「你……」倪暖暖臉上出現一個「傷心」又放心的表情。

  「我的個性和你的南轅北轍,我觀察過一陣子,本來以為我們會一起想出一個最完美的方式,但是事與願違。」他的神色充滿歉意。

  「噢……」她低下頭,然後偷笑。

  「你不怪我嗎?」倪暖暖搖搖頭,她不敢把頭抬起來,因為她怕他會發現她是在笑。

  「我知道這對你可能有點殘忍,但是長痛不如短痛,現在的離婚率又這麼的高,所以我們必須慎重,不能有一絲勉強,你要堅強,這不是你的錯。」他猛安慰她的。

  倪暖暖點點頭,肩膀有些抖動。

  「你不要哭,我們還是朋友!我還是會來吃羊肉爐。」

  倪暖暖終於抬起頭,她眼中的確有淚,但是她不敢讓他知道這是喜悅、解脫的眼淚。

  「謝謝你,溫仲奇。」

  「你……不會恨我吧?」他擔心的問。

  「我不會恨你,你說得沒錯!」

  「暖暖,不是你不好,是我們倆的個性差了十萬八千里,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乖巧、內向、溫柔的女人,但其實……」

  「我都瞭解,是我沒有這個福氣。」她很一副「柔順」的表情。「溫仲奇,謝謝你曾經……喜歡過我。」

  「我還是喜歡你,只是……」

  「我懂!」她馬上說:「我們還是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他鬆了口氣。

  「我也放心了。」她眨眨眼。

  「如果有適合你的人,我會幫你留意的。」他一副有意彌補她的表情。

  「不用了,溫仲奇,我想你並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會真正適合我,但不管如何,我會永遠記住你這一個好男人!」

  「你這麼說……」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你真的是一個好男人。」她衷心的道。




  姚翎又突然的闖進余烈的辦公室,她已經很久不曾這麼莽撞,而且今天的她又穿得像是個模特兒,顏色鮮艷的毛衣,超短的皮裙,和那種企業家夫人的味道又遠了一些。

  但她看起來卻是自信、快樂的。

  面對她,余烈是有那麼一點良心不安的,他本來已準備把她視為女友,但是他和倪暖暖……算是酒後亂性嗎?他到底是該感謝汪安迪,還是該親手宰了他?

  「姚翎……」他的語氣隱含些罪惡感。

  「我只有幾句話,說了就走!」她連態度都變得強勢、自負,不再是那個余烈平日所認識的她。

  「我在聽。」他以不變應萬變。

  「我決定甩了你!」姚翎微笑說。

  余烈怔了下,一時反應不過來。

  「聽清楚了!是我先不要你的。」她再刻意的說。

  「姚翎……」余烈居然是鬆了一口氣的反應。

  「余烈,也許你是白馬王子、黃金單身漢,但是我受夠你了。」姚翎終於可以暢所欲言。「我決定不在你的身上浪費時間,浮生若夢,為歡幾何,這兩句話你懂吧?」

  「我懂!」余烈掀起一抹內斂的笑。

  「你很乏味,你知道嗎?」姚翎又說:「我沒上過你的床,如果你在床上……有趣些,那麼我還可以告訴自己忍耐,但好像我們沒有上床的機會。」

  「不好意思,姚翎,我們不會上床。」余烈要自己及她認清這事。

  「因為倪暖暖?」姚翎冷笑。他承認的點頭。

  「隨便啦!姚翎這會把你三振出局,你一定要讓倪暖暖知道是這情形,她並沒有贏,不是你不要我,是我把你三振出局,你一定要讓倪暖暖知道是這情形,她並沒有贏我,我才是贏家。」

  「我會告訴她!」

  「樓下……有一個帥哥在等我。」她驕傲的宣佈。

  「恭喜你!」余烈真心的祝福她。

  接著她忽然走到余烈的辦公椅旁,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卻只是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響吻、,她是真的放下了這段不合適她的感情。

  「答應我你要把倪暖暖帶進禮堂。」她故作嚴肅的威脅他。「讓她變成你的專屬黃臉婆。」

  「我會的!」

  「還有如果我結婚,你一定要包一個大紅包給我。」

  「一定!姚翎,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一言為定了。」而姚翎的前腳才走出余烈的辦公室,汪安迪的後腳就踏了進來,他的表情有些憂慮。

  「總裁,沒有麻煩吧!」

  「當然有。」余烈一臉的嚴厲。

  「怎麼辦?你和倪暖暖已經再次生米煮成了熟飯,你總要面對……」汪安迪也故作無辜。

  「安迪,如果我解決不了倪暖暖這個麻煩,那麼……有麻煩的人就是你!」




  無精打采的鎖上店門,倪暖暖疲憊的準備回家,對經營羊肉爐店,她開始有些力不從心,每天忙到三更半夜,打烊都是凌晨的事,現在勉強還撐得了,可是再過個兩、三年……她真的不敢想了。漫不經心的走向自己的車,結果她不經意的一瞥──余烈居然站在她的車子前面。

  她的腳步一停,無法再往前跨任何一步。自從他們再上了床之後,彼此一直都沒有再聯繫,這還是他們在那一夜之後,首次的面對面。余烈跨出他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停住。

  兩人都覺得有些無法正視彼此,可能是同時想到了那一夜,他們的臉都是微紅的。

  「暖暖。」他輕喚。

  「怎麼樣?」她輕答。

  「你這陣子好嗎?」

  「我很好。」

  「我認為我們……」余烈聳了下肩。「有件事要解決一下。」

  「什麼事?」她裝傻。

  「你沒有懷孕吧?」

  「沒有。」她略低著頭的說:「我的MC這兩天來了,你不用擔心,就當自己是做了一場春夢。」

  「我記得我當時有說過……我愛你。」余烈也沒有直視她,他看向她的身後說著。

  「余烈……」她猛的抬起頭看他。她以為他不會記得這個,畢竟那一夜他喝得醉醺醺的。

  「我可能無法再做什麼改變,如果你愛我,你就要愛這樣的我。」他淡淡的說。

  她激動的咬著唇,久久無法說話。

  「你不必勉強自己,如果你實在無法愛這麼無趣的我,那麼我會……」

  「余烈,我愛你!」她突然的衝口而出。「如果我不愛你,我怎麼可能會再上你的床、再和你發生關係,我……真的愛你!」

  「暖暖……」他再上前一步,整個人幾乎和她貼在一起。「你真的愛……眼前這樣的我?」

  「余烈,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固執、幼稚、任性,你根本就不用受那些罪!」她想起前一陣子他扮大哥而被砍傷的那件事。「如果我真愛你,我就要愛原來的你,我不該要你改變自己來符合我的期望,是我不對。」

  「你真的想通了嗎?」余烈整個人像是進入天堂般的快樂、輕鬆。-

  「將心比心,若你也希望我去扮應召女郎、扮大姐頭、扮貴婦,甚至是圖新鮮要我扮花癡取悅你時,我想我會抓狂。」這一刻她真的是大徹大悟了。

  「我不會要你扮花癡。」他幽默一笑。

  「余烈,我再也不會要你扮除了你自己以外的角色。」她向他保證。

  「我其實不會很介意,如果是在床上……」他一臉曖昧的表情。「我樂於配合。」

  「姚翎怎麼辦?」倪暖暖突然的問。

  「她已經找到比我更好的對象。」余烈露出一個安心的表情,接著他馬上想到的問:「那個高中老師呢!」

  「被我嚇跑了。」

  「你這麼可怕?!」

  「他說我不適合他……」倪暖暖口氣十分委屈的。「沒想到我也有被人甩的一天。」

  「我要你!」余烈馬上說:「暖暖,我只要你一個,不管你的個性多善變、多拗,我都要你。」突然之間,在他倆的身後傳來了鼓掌聲和口哨聲,程亦菁、曾向陽、游家寶好像看這一幕好戲已看了好一會,她們的臉上都帶著祝福。

  對了!「提醒我給安迪加薪。」他咧嘴一笑的說。

  「對啊!要好好謝謝他。」

  「暖暖,不管有沒有安迪的詭計,我都會再把你弄上我的床。」他自負的道。

  「臭屁!」她一哼。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別忘了這一點。」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