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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流浪的蛤蟆] 仙葫 [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05:26     標題: [流浪的蛤蟆] 仙葫 [全書完]

大唐天寶九年,天下承平,正是安居樂業的氣象。
這年風調雨順,白石鎮上便是借了這個好世道。雖是偏遠小鎮,也欣欣向榮,闔家歡樂。百姓的日子過得十分舒坦。
「世間有異賈,專售荒唐夢;以慰失意人,聞者購如風莫問夢醒時,圖樂在夢中;人生是何物?百年一場夢。」
一名道袍污漬的蒼老道士,前面放聲高歌,後面十餘名頑劣小兒,不住的擲些磚頭瓦礫,在後面起哄。這蒼老道士身材極是高大,面上已經被泥垢厚了一層,連喜怒也不大看的出來。鬚髮紐結成一團,也不知幾時沒修理過儀表,灰烏烏的只能看得出年紀已經甚老。

眾多小兒追打,他渾然不以為意,自顧自的放開大步,轉眼間已經從街頭走到了街尾。那些頑劣孩童追不上他的步伐,漸漸被他拋遠。
此刻夕陽降落,兩名剛剛離開書塾少年,瞧好路過這條小街。
其中一名面容蠟黃,看起來便有幾分泱泱的少年,本來懶洋洋的打不起精神來。可是那老道跟兩少年交錯而過的時候,那蠟黃臉的少年猛地盯著那道士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他的同伴比他略微高大些,也顯得健壯敦實。圓圓的臉龐紅潤油光,一身的絲綢袍子,腰懸絲絛上掛有一塊白玉文学迷,顯見家世頗為寬裕。察覺到蠟黃少年的異狀,他轉頭順著同伴目光看去,嘟囔了一句:「原來是個骯髒道人,這有什麼可看?」

蠟黃臉的少年,微微一笑,雙眼一轉,顯得靈動之極。他也不說破,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有些事情晚些回家,你看到我娘親,別忘了幫我分解一聲。」

言閉也不等那敦實少年回答,匆匆把手中的書卷塞在同伴手中,撒腿跟著老道的背影便追了下去。
這兩名少年原是鄰居,蠟黃臉的少年叫做焦飛,敦實點,家境寬裕的叫做孟寬。

這焦飛天生身體便羸弱,但是卻生性好動,每日裡都有無數的蹊蹺點子出來,四處淘氣。他父親也念了幾年的書,作些小本生意,為人老實。眼見這兒子不好管束,便狠狠心交了些束修,把他送進了本地素以嚴峻聞名的荊夫子門下讀書。

雖然焦飛頑皮,但是為人卻極是聰穎,讀書一目十行,琅琅上口,甚得荊夫子歡心。跟他父母言道:「此子讀書深得精意,日後若是科考,必然有一分出路,前途不可限量。」反而勸他父母,不必多加管束。得了夫子的讚許,他父母也寬慰這孩兒日後能有出息。雖然焦飛依舊喜歡做些古怪出來,家中也不大管了。

孟寬比起焦飛來,雖然身體壯實,但是機靈上卻差的遠了。讀書比焦飛早了半年,如今焦飛已經讀到論語,史策,他卻依舊在三字經,百家姓上晃蕩。

剛才焦飛便是眼尖,發現那文学迷些孩童拋擲的石塊,並無一塊砸在那道人身上。孟寬不覺得這有何奇怪,他卻看出來了,那些孩童石塊出手後,不知怎麼便慢了許多,無論那些孩童使了多大的力道,都是巧巧在那道人身外半尺許力盡跌落。

這般有趣的事情,焦飛哪裡按耐的住性?他一路跟在那道士身後,綴出七八條街,心裡更是暗自驚訝。
那邋遢道士似乎腳步也不甚快,但是他拚命跑來,也只堪堪能吊住背影,想要追近一步也是不能。
「這道士果然有古怪!」
焦飛心下好奇,腳步更是不停,但是他身子並不強壯,跑來跟去,只覺得雙腿逐漸酸軟,漸漸懈怠起來。
眼見那邋遢道士背影越來越遠,焦飛心裡一急,便不顧的大聲呼喊起來:「前面的道長,請留步!小子有事問訊!」

    「道長!道長!」

焦飛喊了幾句,那邋遢道士直似未曾聽見,大步邁開,越走越疾。焦飛眼看追不上人,心裡十分沮喪。但是卻不捨得放棄,依舊勉力跟去。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一處巷口出來,焦飛跑的猛了些,收足不住,迎面跟對方撞在一起。只聽得,哎喲!一聲,嬌媚的呼痛聲。焦飛便把對方牢牢壓在身下。

等他定睛看時,卻識得是白石鎮上有名的風流俊俏寡婦,林寡婦的獨生女兒,林小蓮。這女孩跟她母親一般,小小年紀便出落的十足美人胚子。只不過亦繼承了母親的潑辣脾氣兒,向來不文学迷小说网受人欺負。焦飛暗道一聲:「不好!這小女孩可不好招惹,我先閃了再說!」

焦飛此時正好撲倒在林小蓮的身上,女孩嬌怯怯的柔軟身子,給他壓在地下,一時秀眉微蹙,還不得緩和來。焦飛爬起身形,他倒是心腸不惡,匆匆扶起了林小蓮,連連道一聲:我剛才魯莽了,有事先行一步,回頭來再給林家妹子你道歉!」

林小蓮還未來得及開口,就看到焦飛一溜煙的已經沒了蹤影。看著焦飛的背影,林小蓮恨恨的一跺蓮足,嬌聲罵道:「焦飛你等著,一會不來道歉,我找上你們家,請你父母來評理!看他們不打的你兩股開花!」

白石鎮並不甚大,只有數十條小街,經此耽擱,焦飛直到跑出了鎮外,再也不見那邋遢道人的蹤跡。他躊躇了幾分,悶悶不樂的回轉鎮上。在他心中,那道人必有古怪,只不過,究竟古怪在什麼地方,他還不甚明白。

讀書之餘,焦飛學力有閒,便讀些閒散書籍,前人筆記。對道士求仙的傳說頗為艷羨。今日見到了一個異人,卻無緣結識,也由不得他不沮喪。

等焦飛回到了撞翻林小蓮的地方,卻看到這女孩正跟兩位女子說話。

焦飛生長在白石鎮上,從未離開過此地半步。這白石鎮雖然不算偏僻,但是卻也甚少外來過客。這兩名女子,年紀也不甚大,長者不過二十七八年紀,少者也有二十二三。俱是長身玉立,一身白色絹衣,不施粉黛,卻肌膚如玉,自有一股馨香之氣襲人。

《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1-5-1 15:16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07:55

這兩名白衣女子,年紀略大的那位,臉上雙眉入鬢,鳳眼含威,纖纖如修束的腰上插著一口連鞘短劍,雖然跟林小蓮說話,和顏悅色,但是身上的一股威勢,卻讓鎮上文學迷小說網幾個潑皮漢子,不敢隨便靠近。年少的一個,臉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慵懶倦色,但是偶爾雙目一掃,眼神竟然說出不的明亮。焦飛只看了一眼,就心下一顫,只覺得就是深夜望天,看到的星辰也不過如此。

    焦飛本來不想跟這兩名女子接近,不過他想到,自己若不去跟林小蓮道歉,方纔這小妮子威脅要去告訴他父母。沒奈何,焦飛只好不情願的走近三人,也不看那兩名年輕女子,只是對林小蓮說道:「林家妹子,我剛才去追那道人,誤撞了你,你可別見怪!身上哪裡還痛不?可需要我去買些跌打藥酒來,請林阿姨給你敷上?」

    林小蓮看到焦飛眼睛賊溜溜的在自己身上亂晃,也不知怎地,心裡一慌,臉上微微現出紅暈。她心裡已經完全不在剛才被焦飛撞到的那件事情上,心思直飛到了昨晚。

    鎮上有名的媒婆六姑,昨晚跑到她家,跟她母親提起她的親事來。而來提親的人家,就是焦飛的母親。當時母親滿口答應,她自己羞紅了臉,躲在內房聽了個真切。焦飛為人聰明機靈,向來名聲不壞。林小蓮自己也有幾分允意。今日偶然遇到焦飛,林小蓮禁不住羞澀的想道:「也不知焦嬸嬸,有沒有跟他說起提親的事情!他今天是有意來撞我一下呢?還是有其他意思怎的?難道對我的模樣女紅還不滿意?」

    林小蓮神飛物外,焦飛的話,她便沒聽的進去,只是諾諾兩聲,顯得頗為淡漠。

  文學迷小說網  正跟林小蓮說話的兩名年輕女子,看到焦飛過來,神色都頗有些古怪。聽到焦飛說去追那名邋遢道人,都顯得極為緊張。那名年長的女子,忍不住說道:「這位少年!你可知剛才有多麼危險。那道人乃是……」

    年長女子話還沒說完,那名年少的女子,便微微一碰她的同伴,那年長的女子頓時醒悟,住嘴不言。

    林小蓮心思都在焦飛身上,這個平時伶牙俐齒的小丫頭,根本沒注意到這兩名女子態度有異。但是焦飛早就感覺這兩名女子來路奇異,聽得這一句,心中暗暗把這兩名女子,劃為跟那邋遢道人算作一路,心中頓時火熱起來,便試探著問道:「不知兩位姐姐有什麼事情要做,如果我林家妹妹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略微幫忙。若是兩位問路,這白石鎮上沒有我不熟悉的地方!」

    年少的那名女子,嘴角一抿,微微笑道:「我們是帶髮修行的女冠,這位是我師姐越輕寒,小女子孟闐竹。我師姐妹是為了去長安,路過此地,想請問兩位,這鎮上哪裡有住宿的所在!」

焦飛滿口應道:「我們白石鎮,只有一家客棧。客房常年沒人,兩位不妨跟我來,在下領兩位前去好了。林家妹妹,若是你沒什麼事情,便先忙去吧!」焦飛看林小蓮半晌不語,生怕這丫頭尋些釁頭,讓他不好答對。急忙攬了差使,搶先走了。

    孟闐竹見焦飛伶俐,有問必答,便旁敲側擊了幾句,問起那邋遢道人的事情。焦飛自然就把看到那邋遢道人投石不中,步履如飛的異狀說了。越輕寒聽得幾句,知道焦飛和那邋遢道人也只是一面偶遇,便不再關注,倒是孟闐竹和焦飛多對答了幾句,露出了幾分笑意。

    焦飛帶了二女,到了鎮上的那家客棧,孟闐竹要了兩間上房,見焦飛仍舊梭巡不去,便招了招手,焦飛頓時大喜文學迷,跟著二女到了客房中。越輕寒本來有些不解,但是她素信孟闐竹的聰明,便不言語。

    到了房中,孟闐竹笑道:「焦飛小哥,你如此聰敏,能看出那道人的不凡,自然也看出來我們姐妹不是常人。我和師姐,乃是漓江劍派的女弟子,修煉的是出世的道術。此行是師門有重任在身,不能洩露行藏,還望你不要把我們姐妹行蹤,宣揚出去。」

    焦飛這個時候卻規矩了起來,他平時讀書,深知仙道難求,就連前朝皇帝費了無窮心力,也不曾有仙人垂憐,他好容易一日遇上了兩遭,怎肯輕易錯過?撲通一聲,焦飛拜倒文學迷小說網在地,堅毅的說道:「小子平時也讀過幾本書,深羨世外逍遙,想求兩位姐姐帶挈修行,我極能吃苦,絕不會半途而廢。」

    越輕寒正要拒絕,孟闐竹卻偷偷的搖了搖手,溫和說道:「我們尚是初入師門,肯定不能收徒,不過我漓江劍派倒是有幾位師兄,道行高深,不輸那些前輩,若有機會,我願幫你說合,只是成與不成,文學迷要看你的機運了。」

    雖然孟闐竹說的頗為和緩,但是焦飛去仍舊十分失望,自忖必是自己的根骨不夠,未能讓兩女答允下來。他頗為沮喪的想道:「聽說修道的人,沒有仙骨,仙根,或者上輩子的根腳,往往事半功倍。那些有道之士都喜歡有天資的弟子,我倒也自負聰明,讀書一目十行,過眼不忘,就是不知修仙的根骨是上佳還是平庸。」

    孟闐竹安慰了焦飛幾句,便打發他離去。

    焦飛怕糾纏下去,反惹二女不快,只能怏怏離開。

    回到家中,亦有些悶悶不樂,他父母甚少問及焦飛學業,只是喚他早早吃了飯,便令去安歇。

    若是平時,焦飛不肯早睡,便尋些閒書來看。只不過,今夜這少年突然覺得煩惱上心頭,手上半本《禹鼎志》看了三頁,便怎麼也看不入腦去。這禹鼎志乃是當朝一名落魄秀士吳承恩所撰,文中將大禹治水諸般神奇傳說,摻雜在一起,寫成軼聞志怪。雖然文筆零落,倒也奇趣盎然。平時焦飛對之愛不釋手。

    既然無心讀書,焦飛便吹滅了油燈,雙手抱枕,胡亂的文學迷小說網想著心事。

    跟平常少年不同,焦飛天生便有一股無窮無盡的好奇心。小時懵懵懂懂倒也罷了,後來入了學堂,見識開闊,不但沒有因為學識長進而解惑,反而更多問題紛至沓來,令這少年心中疑問更多。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09:50

今日看到那名邋遢道士,為何竟能讓石塊不落身上?便叫焦飛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那位道人究竟是何來歷?似乎聽越輕寒,孟闐竹兩位姐姐的話裡,還認得這位道人,只是關係不大和睦。難道是邪魔外道,甚或妖怪成精?」平時看多了神魔誌異的閒書,焦飛小小的腦海中奇異的念頭更是越來越多,那老道的身邊也被猜測的越發奇怪。

    這一夜,焦飛也不知何時想的迷迷糊糊便沉沉睡去。等他醒來已經是天色擦亮。雙眼一睜,焦飛胡亂穿了衣服,便跑出門去,連母親喚他吃早飯也不應聲。

    焦飛一夜胡思亂想,卻給他想起一事。「那老年邋遢道士出了白石鎮,半夜又會去哪裡安歇?白石鎮之外,數十里內都沒有人家的?」

    覺得自己的想法大有道理,焦飛這般急匆匆就是要去白石鎮外的一座破敗許久的廟宇查看。跑出了白石鎮外,焦飛心中忖道:「這附近只有一座破敗的小廟,雖然已經年久失修,也不失為一處落腳的所在。那老道士必然在那裡過夜!越輕寒,孟闐竹兩位姐姐不肯帶我修仙,不如再去這位道長處碰碰運氣。都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長生不老,無文学迷小说网窮法力,怎麼不比勞勞碌碌一生,最後一命歸陰,只落得鏡花水月一場空的好。」

    有了這個念頭,焦飛輕車熟路的向那座小廟摸去。這附近的地方,早就被他四處玩耍過不知幾多遍,那座小廟就是閉著眼睛,焦飛也絕走不錯路徑。

    「咦!那裡好生古怪,竟然是怎麼了?」

    焦飛目光銳利,還沒到小廟前,就已經看到那裡被一團濃黑無比的霧氣籠罩。他雖然膽大,卻不魯莽,立刻找了可以藏身的大樹,爬了上去。接著上面茂盛的枝葉,將自己隱藏起來。

    小廟外,幾道青白色的光芒,遊走如帶,又好似電芒光火,圍著那團黑色霧氣來迴旋轉,似乎想要衝了進去。但是那團黑色的霧氣,卻也奇特。平常的雲霧,風兒一吹,就四散開來,而這團霧氣,卻凝聚的宛如實質,黑的有如墨汁般。無論那些青白電光如何繚繞,都不見絲毫動搖。

    焦飛看的目瞪口呆,心道:「這世上原來真有法術,這裡難道是仙妖鬥法?果然打的不亦樂乎,只可惜我都看不清都在打些什麼?」

    隨著天色由朦朦,變得大亮。

    那幾道青白電光,似乎有些退縮,擎動之間突然光芒大盛,擺脫了黑色濃霧的糾纏,掉頭破空,飛上青雲,轉瞬間消失。

    而那團霧氣,則在青白電光消失之後,倏忽縮小成一團,露出了隱藏在裡面的一個身影,焦飛眼尖,看到正是昨日見到的那名老道士。這老道士文學迷大袖一揮,把那團霧氣收入其中,隨手拍拍文学迷污漬通身的道袍,眼神卻若有意,若無意的向焦飛藏身處看來。

    親眼看到這老道士居然有如此神通,焦飛心下躊躇片刻,想道:「我若是出去,這老道士不懷好意可怎生是好?可是,若是繼續躲藏,先不說未必瞞得住,豈不是可惜了這次得遇異人的機會?」

    焦飛雖然年紀幼小,卻是極有決斷之人。當那老道士沉吟片刻,正要離去之時,縱身一躍,從樹枝上跳了下來,遠遠的便高聲喊道:「這位道長請留步!」

文學迷   這次,這年老的邋遢道人卻沒有像昨日般離去,只是臉上的神色木然不動,全然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焦飛跑到切近,張口兩三次,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倒是那年老的邋遢道士,聲音嘶啞,猶如破敗金鐵摩擦,先開口問道:「小施主叫老道留步,不知有什麼見教?」

    焦飛平時千伶百俐,這會不過一時無措,那老道士一開口,他就回過神來,恭謹的說道:「小子昨日就見到道長非同俗流,有心請益。只不過及不上老道長健步如飛,沒有來得及跟上。不想今日又有幸遇到,小子想請求老道長收我為徒,潛修仙道!」文學迷小說網

    焦飛對剛才見到的異事,半字不提。這也是他聰明之處。剛才那老道士通體黑霧繚繞,怎麼看也不似光明正大的手段。不過,他焦飛只求能修煉些奇異手段,至於拜師的是正道仙長,還是邪道妖魔,倒也不在他顧慮之內。

    那名老道士,半晌無言,眼中卻射出奇光,焦飛只覺得被這老道士一看,全身五臟六腑都似乎被洞穿了一樣,頭腦更是昏昏欲睡。

    他也不知怎麼,心裡卻有些害怕,臉上卻極力堅挺。暗道:「難道這老道其實是吃人的妖怪變化來,想要迷昏我再細細烹飪?也不對,我這等力弱的孩童,他一拳一腳就打文学迷小说网發了,何必用甚妖術?」

    焦飛雖然飛揚跳脫,但是心智卻甚為堅毅,在那老道士的奇術之下,竟然不曾退縮。

    這道人也頗為驚訝,這個孩子倒也不錯,居然撐得住我的扣心術。他本來是有事路過此地,並無收徒之念,也不知怎麼心中一動,說道:「你這孩子倒也不錯,雖然根骨差些,難得心竅伶俐,靈識堅固,也是個修道的好材料。若是你真的願意,便跟老道走吧!」

    焦飛愕然一愣,他雖然有心跟這老道士學些本事,但是卻從未想過離家出走。這老道士言下之意,想要帶他離開,這又怎麼跟父母交代?

    焦飛心裡正混亂間,那老道士也不理他,轉身大踏步的走了。

    內心天人交戰,焦飛驀然狠狠的咬牙,一聲不吭的跟著這老道士,邁開腳步。

    老道士似乎有什麼急事,只是一味趕路。焦飛原本體質便弱,趕了大半天的路程,已經疲累欲死,只不過一股莫名其妙的倔強,讓他堅持了下來。

    眼看已經過了午時,老道士隨便在路邊找了處平坦的石頭,一坐了下來,也不去拂拭塵土。此刻,本來他冷淡的眼神中,已經多了幾分讚許。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11:34

看焦飛正要撲倒在地,老道士突然問道:「你既然意欲拜我為師,可知老道是什麼來歷?」

    焦飛四肢疲累的直欲折斷,早上又沒吃飯,早就餓的前胸跟後背貼到了一起。聽到老道士問起,有氣沒力的回答道:「小子不知,還望師父解說!」

    那老道士微微一笑,說道:「我藍犁收徒可沒有這麼容易。你現在還不算我文學迷座下弟子。要入我門牆,你還需證明自己足夠勤力。看你這般疲累,我先傳你一份口訣,可以增強體質,不畏趕路之苦。」

    老道士對自己的來歷隻字不提,只傳授了焦飛一份口訣。這道口訣只不過千餘字,其中道理甚是深邃奧妙。雖然老道士解說的十分詳盡,焦飛也不能盡數明白。好在他非但聰明過人,記性也是極佳。不用老道士說上兩三遍,就已經把口訣牢牢記住。

    老道士看到焦飛如此聰慧,也頗歡欣,說道:「你能在眾人之中,看出老道有些異處,眼力細心都算不錯,不過修道便是艱苦之極的事情,你要是不能隱忍,此刻便回家去。這份口訣,算是老道補償你今日趕路的辛苦。這門黑水真法,修煉到了極致,可以把天下水流任意指揮,雪霧冰霜,雲蒸雨露無不隨心所欲的操縱變化。」

    焦飛趕路了這麼久,吃盡苦頭,要說心裡不後悔,那是假的。但是他也頗有幾分韌勁,怎麼也不肯在這個時候鬆口退縮。連連辯解說:「我不怕吃苦!」

    老道士嘿嘿一笑,也不追問,任由焦飛細細體會黑水真法的口訣。老道士似乎也不想繼續趕路了,便在一旁閉目打坐起來,焦飛雖然肚腹飢餓,但是也無可奈何。他慢慢琢磨黑水真法的口訣,試著催動體內氣息,大半個時辰過去,雖然沒有感到任何氣勁流轉,卻意外的恢復的神采奕奕,就連肚子似乎都不那麼餓了。

雖然閉目養神,但是藍犁道人卻對焦飛的變化瞭如指掌。他第一次路過白石鎮,便被焦飛看破端倪,當時藍犁道人也頗為留心。第二日焦飛出鎮尋他,藍犁道人才突然心中一動,起了收徒的念頭。這入門的第一關考驗,便是這黑水真法。

    「若是你受得考驗,修成了黑水真法,便有資格繼承我的衣缽。若是受不得這份考驗,那麼你所學也足夠在這個紅塵中搏個榮華富貴,也算你遇我一場。」

    藍犁道人心中做如此想,便自行入定,片刻間就神遊物外。

    焦飛從來不曾離開白石鎮半步,有些見聞也不過是從書本看來。他若文学迷是稍有見識,便會曉得藍犁道人是什麼來歷。

    上古之時,人們畏懼天地災劫,生老病死,因此苦思超脫萬丈紅塵之道。歷經無數先賢智慧跟體驗,終於發展出了修仙之道。

    其中,按照法門的不同,更分為四大流派。其一,便是玄門道家。此派以太極五行,八卦九宮,河洛星象為道理,勾通天地元氣為根基,修成無窮手段,乘煙霞,御雲氣,消遙自在。其二,便是神宗魔門。此派以追文學迷求上古神魔之力為目標。崇尚自然,不分善惡,任意所為,無拘無束。其三,便是釋家佛門。此派認為,肉身乃是度世寶楫。不假外求,自然擁有蘊涵無盡能量之寶藏。生於世上,度人度己,與人為善,戒傷性命。其四,乃是旁門雜家,世人把不入三流的修行者,盡數歸入其中。旁門雜家的理論紛雜,修行法門亦是種類繁多,極盡窮思。

    這四大流派,都有自己的代表人物。便是道門十祖,魔門五帝,跟佛門的四大聖僧,以及九大散仙。這些頂尖的人物中,都有數千上百年的時光,不曾踏入人世。其中藍犁道人便是魔門北斗大帝親授弟子之一。

    焦飛跟隨藍犁道人去了,白石鎮上卻鬧翻了天。他父母哀求鎮上人們,把附近的危險所在搜尋了遍,卻是一無所獲。焦飛父母甚是悲傷,只道焦飛已然遭遇不測,便去林寡婦家裡欲退了這門親事,卻沒想到林小蓮怎麼也不肯,只說:「小蓮雖然是個普通女孩兒家,也知道婚姻乃是大事,豈有這般草率之理?若是幾年後焦飛回來,我哪有面目做人?」

    林寡婦甚是嬌慣這女孩兒,便是這等大事,也由得女兒自己做主。焦飛父母甚喜小蓮有這般貞潔,又被說的起了一絲念想,退親的事情就作罷了。

    大唐立國以來,就以長安為都城,這座城池,雖然延續了前朝的建築,但是也大肆翻修過兩次,規模更是擴大了十倍以上。隱隱已經是天下第一雄城,富豪奢華更是世上無雙。

    跟著藍犁道人,一路行走文學迷匆匆,非止一月,焦飛終於踏上了長安的土地。

    一路上焦飛苦練黑水真法,竟然已經有所小成,能夠凝聚出一團淡淡的水霧在手心,任意控制在尺許方圓內飄轉。

    藍犁道人趕來長安,是因為半月後的長安大典。據說當今天子李膺正值百歲大壽,特意邀請天下佛道高人前來長安,舉行水陸大會。並且讓這些佛道高人們,向蒼天祈福,給他延壽一紀。

    要知道,生命壽元乃是蒼天所轄,即便帝王將相,位及人臣,權頃四海,富甲天下。這壽命也不是說延長就延長的了的。這次祈福大會,更是當今佛道兩門的一場盛事,各路散仙,游僧,方士,術者前來共襄盛舉者,不計其數。

    不過真正的有道之士,都在深山古洞之中修行,往往一坐便是千百年,其中不是多少王朝興衰,這些求問長生之人哪裡有暇去理會?此刻趕往長安的,到有十分之九無甚法力,只是混吃喝的騙子。

    焦飛也問過師父,為何要來長安,藍犁道人卻不答他,只說到時自知。焦飛雖然心頭疑惑,倒也不敢問了,只是每日苦練黑水真法。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13:27

這黑水真法,共有十三層境界,乃是神宗魔門嫡傳。

修煉到最高層次,不惟是操縱水流,更能與真水之力合一,化身黑龍,騰雲駕霧,操雷控電,興雲布雨,呼風喝浪,威能無窮,神通廣大,與上古時候的真龍也相差無幾。

    黑水真法修煉到極致所化的黑龍真身,雖然比不得神宗魔門的十大魔神厲害,卻也算是第一流的法術了,真到了修行大成,普通修行之士也盡非敵手。只是修行甚難,若無勇猛精進之心,一路硬闖,不生絲毫怯意,往往便會停滯不前,苦修數十年而無寸進。

    這些事情,藍犁道人都不曾說給焦飛知道,這些修道的禁忌,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加縮手縛腳。焦飛又是少年心性,從小就艷羨古書上諸般傳說中的仙人,修為的極為勤勉,倒也符合了黑水真法修習心境。

    焦飛跟著師父,寄居在長安的一座極為偏僻的小道觀裡,藍犁道人也不出門,只是整日閉關打坐,焦飛不敢偷懶,左右也沒什麼事兒,一天到有七八個時辰在琢磨黑水真法的精義。

    他們師徒寄居的那座道觀甚是破舊,但是卻有十幾畝薄田,算是有些出產,倒也不用去操心飲食。那道觀只有一個年邁的老道士,帶了兩個徒弟,都是氣息奄奄,行將倒斃的模樣,整日價比焦飛的師徒要懶上十倍,往往餓上三五日,才卻不過腹中飢火,勉為其難的做上一頓飯。

    焦飛本來以為這家道觀甚窮,沒有存糧這才如此,後來知道真相,只能默然無語,接過了這炊食的責任。

    雖然焦飛在家時,從未進過庖廚,但這種事兒本來便不難,也無需什麼天份,想要做到天下美味,那是肯定不能,不過讓觀中大小五口文学迷吃到飽,卻是閒事一件。

    除了這兩件事兒,焦飛別無煩擾,在這座道觀住了十餘天,偶然聽得道觀外行人路過,談起明日就是長安水陸大會之日,便起了心思,想要去看熱鬧。

    只是藍犁道人平日沉默寡言,便有幾分難以接近,他這個徒弟還是暫時記名,當然不敢擅專,私自離開道觀,便去向藍犁道人求懇。

    正好藍犁道人打坐醒來,聽得焦飛要去觀看水陸大會,微一思索,居然便答應了下來,說道:「這水陸大會上多半都是些沒甚麼法力的騙子,但也不保,有幾個高人藏身,你看熱鬧便罷,但是不許惹事。我這裡有一袋金子,你順便買回幾件道袍來,既然入了我門下,不可再做俗家打扮!」

焦飛接過師父給的口袋,便是心中一跳,暗忖道:「便是白石鎮上最富庶的大戶,家中也未必存有這許多金子,看來修仙之人能夠點石成金之言,非是虛假,日後我定能學到這般法術。」這一口袋金子,讓焦飛更堅定了求道之念,他出門而去,按照平時跟寄宿的道觀中,兩名小道童打聽來的路徑,直奔長安最寬闊的朱雀大街。

    時大唐乃天下第一富庶國家,不但朝中政治開明,有良相名臣治事。更有開疆拓土的猛將,屢次文学迷遠征西域,皆大勝而歸,武功鼎盛,諸夷賓服。兼且文風開放,文壇大家輩出,華彩文章遠超前代。西域,海外諸國,無不敬仰大唐文明,源遠流長,常有使節團來朝拜,甚或諸國王子國主,亦有長居長安,不捨離去者。

    光是這長安城的氣象,便有詩曰:「好城好景看不足,西域胡娘舞姿翩」之感慨。

    朱雀大街乃是長安正街,從長安城正北的玄武門直到皇宮之前,都是坦坦蕩蕩的一條筆直大道,寬闊足夠容納八架馬車並行,玄武門兩側,更有東市西坊,乃是長安城,乃至大唐,甚或天下最為熱鬧,繁華的集市,不要說大唐國物產,就算是西域的馬匹,兵刃,海外諸國的香料,奇巧之物,都是應有盡有。

    大唐當今天子李膺,欲舉辦的水陸大會,便在這朱雀大街上舉行。焦飛走遲了一步,到了朱雀大街時,只見街路兩旁人山人海,他欲待擠進去,卻力氣不繼,只能在外圍搬來幾塊磚頭,墊了腳張望。

    從玄武門陸續走進一批批的僧道異人,有那風塵僕僕,衣衫襤褸,卻顯得器宇軒昂者,也有著手下弄個大托盤捧了,有吹吹打打,前呼後擁,自己卻端坐不動,顯示高人一等者。當今天子好道,因此這番不遠千萬里來長安之人著實不少,甚至西域胡僧,海外怪人,亦參與此盛事。

    焦飛畢竟跟藍犁道人學了一月有餘的黑水真法,平時凝聚法力於雙瞳,便能看到周圍人身上有一圈隱約靈光。他眼光雖然不算銳利,卻也看得出來,這些僧道異人,十分之九,沒有什麼本事,眼中神光散亂,頭頂不見靈光,顯然是半分法力也沒有的騙棍。剩下的十分之一,雖然比尋常人強些,卻也有其極限。

    不過也有那看起來頗為奇異之士,焦飛看了小半個時辰,見到一個乞丐,腰盤巨蛇,闖入了朱雀大街。這乞丐雙眼中似有紅光吞吐,頭上有一股黑氣隱隱約約的衝霄。顯然便是他師父所說,是個不知什麼原因,藏身在這些騙棍之中的高人。就連那乞丐腰間的大蛇,也通體赤紅,罩了一層火光般的妖氣,頂門上隱約有獨角隆起,雙目如電,蛇信吞吐,其疾如電,顯然也非是常物。

那乞丐面目兇惡,腰間又盤了此等惡物,果然無人敢靠近他,任憑這乞丐閒庭信步,走在朱雀大街上,宛如狀元公遊街般灑脫。

    焦飛正看的讚歎,突然背後有人推了他一把,焦飛頓時立足不穩,從站立磚頭上跌了下來,他回目正要怒斥,卻看到一個白衣少女,略帶歉意的一笑,雖然年齒尚幼,但是明眸皓齒,肌膚如雪,盈盈一笑,宛如異花綻放,不可方物,是個十足的小美人胚子。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14:52

「是後面人太擁擠,這才不小心推了公子一把,蘇環別非有意,還望公子勿怪!」

    焦飛往後一望,卻不見這白衣少女身後有人,心中微覺奇怪,但是一股惱火卻漸漸平息了。回禮道:「些許小事,小姐無需介懷。只是此地人多,還望小姐多加小心,免得跌傷了。」

    焦飛雖然詫異這少女如此美貌,怎會獨自上街,卻也不想多惹事端,只當那女孩兒也會自行區處。沒想到這個叫蘇環的少女,卻扯了扯他的衣袖,溫言軟語求懇道:「文学迷蘇環好不容易才偷跑出來,就是想要看看一眼水陸大會,只是來的晚了,個子又矮,什麼也看不著。不知公子可否借足下幾塊磚石文学迷小说网,讓蘇環看上兩眼?」

    焦飛也是心思剔透的少年,聞言一笑,倒是讓開了位置,讓那女孩兒登了上去。他看了許久,倒也看不出來這水陸大會有甚奇異,雖然確實熱鬧,不說本土的僧道異人,有諸般做派,還有那海外奇異人士,吐火吞劍,把戲極多,那是白石鎮上無從得見的奇景。但真正的高人,卻寥寥無幾。

    若是焦飛還未拜師,當然看的興高采烈,當他拿這些人跟師父一比,頓時把大唐天子舉辦的水陸大會上的僧道異人都比了下去。

    「我師父半夜裡都能看出來一圈黑光來,把整座道觀都籠罩了,這些人加起來都沒有那般強,也不知這李家皇帝,舉辦這水陸大會,真能夠延壽不能。」

    焦飛暗自忖度了一會,偶然扭頭,看到那白衣少女臉色大變,似乎有些咬牙切齒,又有十分惱怒的模樣,偏偏又帶了三分嬌憨,著實動人。他不知那少女看到了什麼,只是往朱雀大街方向一望,見到一股妖氣衝霄,但是在妖氣之上有有一圈靈光籠罩,氣場強橫為這場水陸大會僅見。焦飛心中暗道奇怪,正想是否看了熱鬧就回去,卻聽得前方有人議論紛紛道:「果然是皇家氣象,這才是盛世繁華,才有這些奇人異士八方來潮。現在光是遊街就有這般好看,不知待會蘆席鬥法是文学迷什麼景象。」

    「原來待會還有蘆席鬥法,不知那有是什麼節目,不過我到哪裡能尋到一個一目瞭然的所在,不然這般擠擠擦擦,我身子矮小什麼也看不到啊!」

    焦飛遊目四顧,突然覷得朱雀大街正東,有一座高塔,他本來就是好弄奇巧的性子,心中暗道:「這座高塔正靠著朱雀大街,距離皇宮也不甚遠,想必蘆席鬥法的時候,那李家皇帝要做皇城樓上觀看,自然要距離那裡近些。」

    焦飛拔腳正待要走,卻聽到一個溫軟的聲音,歉意十足的說道:「這位公子,我佔了你的位子好久,只怕你等的心焦,十分歉疚了。」

    焦飛聽得是那少女蘇環的聲音,頭也不回,搖了搖腦袋說道:「此等小事,這水陸大會也沒什麼好看,我已然看過了,便算罷了。」

    蘇環嫣然一笑,當真明艷無雙,素手一指焦飛剛才看過的那座高塔,低聲說道:「待會就要蘆席鬥法了,那座塔是當朝尚書嚴綱,為了他母親祈福所造,正適合觀看,不文学迷小说网如我們偷了爬上去,一起看熱鬧罷!」

    不等焦飛答話,這女孩兒大大方方的挽了焦飛的手兒,兩個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宛如金童玉女一般,攜手而行,如果不是眾人都在觀看水陸大會的熱鬧,無人關注。光是焦飛和這叫蘇環的女孩手挽手的模樣,便是一道極為亮眼的風景。

    焦飛雖然身子不好,瘦弱了些,臉色也有些蠟黃,但是劍眉朗目,相貌堂堂,跟隨荊夫子讀了幾年書,略帶了六七分的書卷氣,自也是俊俏的少年郎一個。

    若非他有些已經有了三四分儒雅士子的風範,焦飛母親上門提親,林家母女也不會立時應允。除了看焦飛生的不錯,配得上自家女兒,林寡婦也覺得焦飛聰明伶俐,將來大有前途,若是真的考中了舉人,進士,不光是門楣榮耀,還會帶契她母女二人,後半世衣食無憂,人前顯貴。

    焦飛被蘇環把手一拉,頓時心中一熱,他雖然性子頑皮,但生性純良,又在荊夫子門下,得以熏陶了為人處世之道,頗懂禮儀。深知男女授受不親,不該跟這麼一個陌生的女孩兒,如此親近,但蘇環身上也不知怎麼,讓他有一種十分願意親近的氣息,遂一言不發的任由蘇環牽手走了一遭。

    蘇環似乎對長安城十分熟悉,穿大街,過小巷,便來到本朝尚書,嚴綱家宅的後面,她拍了拍焦飛的肩膀,焦飛知機,半蹲了下去,蘇環素白的弓鞋,在他的膝蓋,肩膀上輕踏,抓著牆頭的青磚,便容容易易的爬了上去,騎在文學迷牆頭上,向焦飛含笑招手。

    焦飛兀自感受到蘇環剛才在他身上爬踏,那一股馨香無比的氣息,心中正微微蕩漾,突然仰首望向牆頭的蘇環時,心頭猛然一跳,暗忖道:「早聽說,修行之士,要保童男之身,純陽之氣。我好容易有了這千載難逢的機緣,跟隨師父修煉,怎麼見了這個女孩兒,就春情蕩漾,風騷難耐起來?」

    心中有了這一份定力,焦飛不但未有拘謹,反倒也放開了胸懷,心中暗道:「只要我不生邪念,便是花叢滾過,也不打緊。本朝元稹和尚,便文學迷有那一句:取次花叢懶回顧。我為何不能學學那君子?」

    焦飛心中這麼一岔念,全然忘記了自己身體羸弱,根本不擅爬牆。這般高的院牆,他本來不可能攀爬的上去,但不知怎麼,心中有事牽掛,居然一翻身就上了牆頭。當焦飛騎在牆頭上,和蘇環面面相對時,這才猛文學迷地想道:「我怎麼居然也能爬上來了?」

    蘇環見焦飛臉上蹭了些土,笑盈盈的伸出衣袖,幫他拂拭乾淨了,這才說道:「今次水陸大會,嚴尚書定然要陪著李家皇帝,他們家中人想必也不願意拋頭露面,那座塔上想必無人,我們趕緊去吧!」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16:54

蘇環素袖輕盈,拂拭在臉上,自由一股溫香,但是他剛才已經醒悟過來,不但未有心馳神搖,反倒心胸開闊起來,對蘇環這看似親暱的舉動不以為意。壓低了聲音答道:「正是如此,我們下去吧!」

    有了剛才的經驗,焦飛往下一跳,足下也不知怎麼就生出一股柔勁來,居然點塵不驚,然後他便在牆頭一靠。蘇環抿嘴一笑,伸出小巧玉足,仍舊是踏在他肩膀上,輕輕爬了下來。只是這一次,蘇環的俏臉上,竟然生出一股紅暈來,看來宛如朝霞生輝,明珠澤露。

    焦飛整日價跟著師父修行,倒也不曾體悟進境如何,但是在這嚴尚書府邸院牆上,一上一下,頓時有了些許感悟。

    黑水真法乃是秉承上古修行之道,最重淬煉肉身。

    上古之世,神魔不分,生靈皆是強橫無匹,或身材高大,宛如山丘,或三首六臂,呼風喝電,或眼如日月,掌托四海。自從媧凰集上古之民血脈,捏造生靈,後世之人血脈中文学迷便混有上古眾神魔的血脈。

    神宗魔門便是以玄奧法門,尋找血脈中那一絲上古真靈,滋養壯大,最終返本復原,化為神魔之軀,威能自然強橫,亦是長生正道。

    焦飛修習黑水真法,不過月餘,連第一層心法也未練成,自然還談不到淬煉身體。但是他日夜修煉,得了真水之氣滋潤,身體便比之前矯健一倍有餘,只是真水之氣,潤物無聲,他自己還不知曉罷了。

    這一次牛刀小試,才顯出來幾許不凡。

    焦飛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身體的變化上,便未有注意到蘇環俏臉浮現的羞澀之意。嚴尚書乃是三朝元老,又是數百年流傳的門閥世家,這一座宅院極為闊大,光是院落就有幾十重。焦飛雖然溜了進來,但是這尚書府四通八達,處處有門,迴廊無數,卻不知該往何處,才是正路。還是蘇環挽了他的手,前面帶路,這女孩兒就像是在自家一般,繞過了幾重院子,連一個嚴府的家人也未驚動,就來到了那座高塔之下。

    這座高塔是嚴尚書為了母親祈福,特意著工匠,按照佛門最高規格,建造了一十三層,層層有佛,最頂上供奉了從長安大伏龍寺求來的大鵬明王像,雖然本名為慈恩塔,但是滿長安的人都喚為明王塔,或者大鵬明王塔。

    嚴尚書家資豐厚,這座大鵬明王塔修建的就十分氣派,從上到下,通體用青磚打造,牢固無比。因為時常會有人拜祭,平時也不曾上鎖,只是素少人來。焦飛和蘇環手挽手,拾階而上,倒也別有一番幽靜。待得兩人登上第十三層,大鵬明王塔最高處,那蘆席鬥法已經開始了,滿長安都聽到滾雷般的喝彩之聲。

    本朝天子李膺,文学迷畢竟是百歲帝王,能穩坐龍庭數十年,也並非庸庸碌碌之輩。亦擔文学迷小说网心尋來的奇人異士,都是些草包,這才在水陸大會中,設下這蘆席鬥法,讓八方來的僧道異人,各顯其能,優勝者方有賞賜。

    皇城前,已經搭起了丈六高的木台,寬長皆是百步,此刻已經有兩名道人正在台上鬥法。西首的道人身穿黃袍,頭束高冠,雙手叉腰,一口松紋劍丟溜溜亂轉,只在身上身下亂飛,他的對手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年道士,一身道袍頗為古舊,雙目似開似閉,雙手把拂塵夾住,也不知正在念什麼大咒。

    這兩名道士,卻都有些材料,身上的靈光比常人強勝了三五倍,尤其是那黃袍道人,身上騰起一股靈蛇般的靈氣,把松紋古劍操縱的如飛一般,讓焦飛好生羨慕,心中暗忖道:「我修煉了一月有餘,才不過能操縱些微水汽,這道士不用手腳,單憑一股靈氣,就能運劍如飛,應該便是傳說中的劍仙了?不過這道士本事有限,那日圍攻我師父的幾道青白光華,似乎比這黃袍道士的功力,深厚了不知多少倍。」

    焦飛看得入神,蘇環卻並不去看,蘆席上的鬥法,只是把一雙妙目四下尋找,當她看到那名弄射的乞丐時,這才微微吁了一口氣,一股惱恨之意湧上了心頭。

    那黃袍道士舞劍半晌,這才微微側頭去看皇城樓上,心中暗道:「我這般賣力,那大唐天子總該看到本道爺的劍術高妙了,這老道士裝神弄鬼,先打他下去,露露威風。」想到此處,黃袍道士一聲大喝,噴了一口真氣,那頭松紋古劍宛如打閃一般,猛地向那老道士戳了過去。

    雖然兩人之間有十餘步的間隔,但是這黃袍道士的御劍之法,快捷無倫,只是一個呼吸,劍光就到了那老道士文學迷小說網的頭頸上。黃袍道士正心中得意,他倒也不想傷生害命,只道嚇這老道士跌一跤,將之逼下高台,也就算是在眾人面前露臉了。

    那老道士雙手一抖,掌中的拂塵根根銀絲,突然暴漲了起來,化成了漫天的絲網,把黃袍道士的那口松紋古劍一網罩住。這才慢條斯理的一指,分出一縷拂塵的銀絲,把那黃袍道士打出了高台,這場鬥法兔起鶻落,倒是精彩無比,眨眼間就形勢逆轉,那黃袍道士被打落高台,連那口松紋劍都不敢要了,掩面狂奔而去。

    老道士大勝之後,衝著皇城樓打了個稽首,便又似睡非睡的站在高台上,似乎全不把台下的轟然,當做一回事兒。

    焦飛倒是看得明白,他老師藍犁道人曾跟他說過:「修行之士,望氣之術乃是入門的功課,大家孰強孰弱,道行高低,一眼就能揣摩個十分之九。若是看不出來對方的道行,那也就不必跟人鬥法了,那一定是人家的道行高出你十倍。」

    那老道士雖然一團精氣,都團在胸腹之間,宛如一枚丹丸,滴溜溜圓潤無比。不似那黃袍道人把靈氣都釋放了出來,籠罩週身般勢大。但是真氣凝練,實是勝過了那黃袍道人幾倍。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18:37

看完這一場鬥法,焦飛忽然心中想道:「連我都能看出來,那老道士遠遠比那黃袍道士強,為什麼那黃袍道士卻不覺得?他剛才得意洋洋,似乎穩操勝券,可不是假裝的,難道他居然看不出來對手的強弱麼?總不成,他的法術比我還差。

    焦飛想到這裡,又覺得不太可能,明明那黃袍道人顯露的法術,怎麼也比他才修煉月餘的淺薄法力,要強橫百倍,這個疑團他想不明白,便打算回到道觀,去問師父。

    這會功夫,又有一名虯髯大漢,躍上了高台,這大漢雙手上綻放起紫色雷電,看起來威勢無雙,揚手發雷,宛如神祇般威風凜凜。這次那老道士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但把拂塵化成了一張銀色大網,還把一縷拂塵的銀絲,化成一條銀鞭相仿,蛟龍般飛舞,幾次都險些把那虯髯大漢抽下高台。

    這一場鬥法,比剛才那場又精彩了幾分。焦飛看的入神,偶然回頭,卻見蘇環似乎神不守舍,一雙妙目,盯著人群之中,他順著蘇環的眼神望去,恰好看到那舞弄赤鱗大蛇的乞丐,心頭微微一愣,忖道:「這乞丐有什麼好看?蘇環似乎跟他有仇一般,不過若是這乞丐上台去,只怕那兩個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老道士跟那虯髯大漢斗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皇城樓上就傳下了旨意,讓文学迷兩家罷鬥,喚兩人到皇宮內款待。這兩人表現各不相同,被小太監領入了宮中,卻讓台下的那些人好生羨慕。不旋踵又有一名胡僧腳踏五彩光華上了高台,這一次不用有人上去爭鬥,皇宮內就再次有旨意出來,把這名胡僧也喚入了大內。

    焦飛這才看的明白,原來的蘆席鬥法,並不一定要分出勝負來,只要上去之人顯露出一身的法力,就會被召喚入宮。顯然那大唐天子並不在意誰人勝負,只要是有本事的便會延請,只要能為他延壽一紀,自然是有本事的人越多越好。

    晃眼間,就有十三四人被喚如了皇宮大內,那些小太監跑進跑出,倒也頗為熱鬧。那些沒有本事,只有幾手哄鬼的法術之人,雖然極為心熱,卻不得大唐天子召喚,顯然李家天子身邊也有懂行的高人。

    焦飛偶然試著往皇城頭一望,只見一條五爪金龍,似雲似霧的在屋簷上盤旋,自己什麼也看不清。這才明瞭,世人所傳,皇帝乃是真龍之言不虛。只是那條五爪金龍奄奄一息,似乎全無精神,垂垂老態,盡露無遺。

    晃眼天已過午,皇城樓上有大太監傳下話來,皇恩浩蕩,賞賜諸位參加水陸大會的法師午宴,很快便有宮中的力士,抬了百餘桌酒席到了朱雀大街,那些各路的奇人異士,都一一入席。那十幾位被選入宮中的,自然有更好的招待,比朱雀大街上這文学迷小说网些,又更勝一籌。

    焦飛肚內咕嚕一聲,卻是忍不住也有些腹饑了。蘇環聽到這聲音,嫣然一笑道:「尚書府中,定然有許多飲食,他們也吃不了,不如我們偷偷去廚房找些吃的,再回來看這水陸大會的精彩關目如何?」

    焦飛匆忙搖了搖頭,說道:「出來這半日,已經極為難得,我再不回去,只怕師父惦記。」

    雖然這水陸大會,到了蘆席鬥法,比之前遊街更加精彩十倍,但是焦飛也知,這蘆席鬥法只怕沒有個十天半月都比不完,自己總不能一直就這麼看下去。雖說師父藍犁道人那文學迷小說網裡,並沒讓他及早回去,但是焦飛深自珍惜這份求仙的緣分,隨時自警,不想惹惱了師父。

    畢竟人生不過百歲,歲月如白駒過隙,便是一朝天子也渴望能夠長生不老,焦飛有了這般天大的機緣,向道之心極為堅定,硬是壓下了心猿意馬,舉手跟蘇環告辭。蘇環小臉上極為失望,但是她同焦飛不過素昧平生,縱然想要挽留,也不知該用何許言辭。

    何況蘇環趕來長安,並非為了見識水陸大會,而是另有意見重大的事情要做。

    焦飛下了大鵬明王塔,也不禁有些悵然,蘇環面目可喜,落落大方,兩人又是一見如故,這麼分手之後,只怕是別無相見之日。雖然焦飛不知師父來長安有何事情,但是想必不會在這繁華之地久居,日後不知是天涯海角,還是深山古洞,在和蘇環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

    他正要尋了路徑,離開尚書府,偶然扭頭,卻見大鵬明王塔上黑氣如柱,衝霄幾十丈高,不由得心中大驚,失語道:「剛才還不見塔上有什麼動靜,怎麼這就衝起如此高的一股黑氣?聽師父說,玄神釋雜四家,修行各有不同,身上的靈光也迥然有別,但是這一股黑氣,污穢邪祟,定然是不是人類的修士,只有吞噬過無數生靈的妖怪,才會釋放出來如此陰暗的妖氣來。」

    焦飛記掛了蘇環還在塔上,連忙大步就往回趕,大鵬明王塔共有一十三層,雖然焦飛修煉了黑水真法,體力大增,但是這一下一上,也讓他氣喘吁吁。好容易爬上了第十二層,焦飛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陰沉沉的笑道:「蘇娘娘,你也有五百年道行,不過卻定然不是貧道的敵手。若是束手就擒,我奪了你的內丹之後,還會放你殘魂一條生路。若是定要頑抗,我這渾天幡還差了幾個主魂,待會擒下你可就不客氣了。」

    「果然是有妖人作祟,不過蘇環姑娘怎麼又是什麼蘇娘娘了?難道她是當朝天子的嬪妃不成?」

    焦飛心思敏銳,並未有一鼓作氣,衝上去,而是隱在樓梯口處,向上仰望,見到一個年約五旬的黑袍道人,手持一桿丈八長幡,長幡的桿似乎是精鋼打造,幡面卻不知用什麼織就,黑森森的,繪著周天星辰,那黑袍道人,把手中長幡隨意翻轉,隱有一股似霧非霧的氣息,在幡面上翻騰纏繞。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20:08

蘇環一張俏臉上,全是嚴霜,恨恨的說道:「王道緣,你不要以為投入了禾山道,學了些邪門歪道的法術,就如此張狂。如果不是你,我姐姐怎會被姚開山捉去?這深仇大恨,我正要找你討回,既然你敢強自出頭,我正好把你擒下,看那姚開山是否能救得了你!」

    那黑袍道人呵呵大笑,一抖手中長幡,頓時有十餘條黑氣垂下,蘇環雙手一分,一條潔白晶瑩的長鞭倒捲而上,和那黑袍道人斗在了一起。

    焦飛看的目馳神搖,心中暗道:「剛才我也沒看出來,蘇環居然也是個有法力在身之人。按照師父的說法,必是她的法力比我高明十倍,不過這也不稀奇,我才跟了師父一月有餘,若是修行之士不比我強出這許多,才是真正的怪事哩!」

    焦飛雖然不知蘇環為何瞞她,但畢竟和這女孩兒多了幾分交情,心中便十分偏向。何況那黑袍道人名目可憎,又直言自己用生魂煉法,一定是個無惡不作的邪派妖人,心中早打定了主意,要助蘇環一臂之力。

    他黑水真法還只修煉到,能夠操縱一團淡淡水文學迷小說網霧,最文學迷近長進了幾分,也只能讓這一團水霧的移轉距離稍遠些,也不過七八步的遠近,過此就無能為力,任憑那水霧散去。

    這點本事,自然無力插手蘇環和那黑袍道人的爭鬥,但是焦飛卻另有想法,暗忖道:「若是那黑袍道人和蘇環斗的緊時,我這一團水霧打到了他的臉上,涼的他一愣神,蘇環便可取勝了。」

    那黑袍道人王道緣,手中的那道渾天幡極是妖異,條條黑氣垂下,宛如怪蛇亂舞,蘇環的一條長鞭,看起來竟然十分弱勢,兩人在大鵬明王塔第十三層狹小的空間爭鬥,處處危機,好幾次蘇環都險些被那黑袍道人的渾天幡裹中。

    焦飛偷看了一會,手心就捏了一把冷汗,他鎮定了心神,覷得那黑袍道人長幡上黑氣變化的一個緊要關頭,把手一抖,一團水氣宛如彈丸一般,正中那黑袍道人王道緣的面門。王道緣不曾提防,樓梯口下,還潛伏著他人,被焦飛這一團水氣打的一愣,還道是蘇環使用了什麼出奇的法術,文學迷手中的長幡不禁就慢了一分,露出了老大的破綻。

    蘇環本來道行就比王道緣高出一線,只是王道緣投入了禾山道,學了一身的邪法,練就的這一桿渾天幡實在太過驚人,雖然這桿渾天幡還未有祭煉至大成之境,但蘇環也應付的極為吃緊。見到這大敵突然露出破綻,蘇環哪還肯罷手?手中長鞭一抖,極為刁鑽的一繞,就從王道緣的口中穿了進去,後頸鑽了出來。

    那王道緣雖然一身邪法,也受不起這麼重的傷勢,屍身撲通倒地,化成了一頭碩大的黑狼,通體剛毛如鐵,雙目血紅,只是身上半分氣息也沒有了。

    蘇環眼波盈盈,望向焦飛的眼神裡滿是謝意,盈盈萬福,謝道:「蘇環蒙難,多虧公子搭救,不知如何感激才好。你文學迷剛才離去,怎麼又回來了?」

    焦飛看到那黑袍道人,死後化成了黑狼,倒也心驚。這時他也猜度出來,蘇環恐怕也非是人類,只是仗著膽大,蘇環又生的面目婉約,倒也能保持了一顆平常心,擺了擺手答道:「我這點本事,怎麼能救得了蘇環姑娘,只是湊巧嚇了這道人一跳,僥倖罷了。只是不知這道人是什麼來歷?」

    蘇環微微遲疑,伸手撿起了那黑袍道人王道緣丟下的渾天幡,低聲說道:「這王道緣是苗疆十萬大山,三百年成精的一頭鐵背蒼狼。我和姐姐也住在十萬大山之中,和他也算是緊鄰。只是王道緣不思修煉,只想取巧,多次和我姐妹爭鬥,雖然屢次輸了,我姐姐寬宏,都放過了他。但是這賊子心毒,竟然勾搭上了禾山道的姚開山,設計把我姐姐捉了去,要練那獨門的邪法。」

    「恰好李家皇帝要開水陸大會,那姚開山聽說被點中的修行之士,可以封官得賞,就貪圖繁華,從苗疆趕來長安。我一路上跟著這兩人,想要救回姐姐,只是在長安人生地不熟,那姚開山法力甚是了得,我幾番謀劃,都不曾得手,還險些把自己陷在這兩名賊子的手裡。」

    焦飛心中一動,順口問道:「那姚開山可是腰間盤蛇的惡乞丐?」

    蘇環眼中盈盈有淚,低聲答道:「正是!」

    焦飛平時讀書之餘,最喜歡看神怪誌異的文章。本朝從開國皇帝,到如今的李膺天子,都仰慕佛道,因此多有不得志的文人喜歡寫這些文章,雖然不入文壇大家主流,卻也流傳極廣,素來有東南西北四大家之稱。

    焦飛最喜的《禹鼎志》便是南方第一大家吳承恩編撰,北方名聲最盛的,就是自號狐中才子的蒲松齡。此人所著的《聊齋》一書,也不知寫了多少才子和妖狐,花精,艷鬼相戀的故事,每每感人淚下,只是焦飛年紀還幼,不喜這些香艷文章,更喜歡曠世英雄,翻天覆地的鬥法。

    但是那一部聊齋,他卻是看過的,蘇環這般模樣,讓他想到了那惡乞丐姚開山腰間所盤的赤鱗大蛇,心中暗道:「不會這女孩兒是蛇精變的罷?難道那條赤鱗大蛇便是蘇環姑娘的姐姐?」

    蘇環不肯明言自己的身份,焦飛也不好動問,便說道:「既然這鐵背蒼狼怪跟那姚開山學的邪法,想必那禾山道的姚開山法力更厲害。蘇姑娘你打算怎麼救回令姐?」

    蘇環雙手一搓,把掌中的渾天幡縮成了數寸大,籠在在衣袖裡,泫然搖頭道:「我也不知,只希望那惡人,自己粗心大意,讓我救了姐姐,便逃回十萬大山,去往那深山之中,讓他再也找不找。文學迷」

    焦飛雖然喜歡弄些稀奇古怪,但是心腸不壞,見蘇環可憐,就動了相幫之念,只是他自己也沒什麼本事,不知該如何開口勸慰這女孩兒。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03:21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24:54

焦飛看到地上的黑狼屍身,有些皺眉道:「這大鵬明王塔畢竟是嚴尚書家的私產,不能把這東西放在這裡,只是這頭黑狼如此巨大,怎麼才能搬運出去?」

    鐵背蒼狼怪王道緣死後,身上的道袍便穿不住,蘇環伸手把他腰間掛的一個獸皮囊摘了下來,恨恨的道:「這卻無需擔憂,這禾山道的弟子,身上都會帶有這五陰袋,不但可以收著法寶和隨身應用的東西,亦能化去血肉,也算是一件犀利的寶貝。

    蘇環把獸皮囊一抖,一道半紅半黑之氣吐出,把鐵背蒼狼的屍身一卷,連地上的血漬都乾乾淨淨,一起吞了下去。這女孩兒順手把獸皮囊往焦飛手中一塞,爽快的說道:「王道緣雖然投入了禾山道門下,但他畢竟是異類出身,並沒有得傳什麼上乘法門。只練就了這個五陰袋和那桿渾天幡,渾天幡我收了,這五陰袋便歸你。」

    焦飛正待拒絕,蘇環噗嗤一笑道:「剛才看你呆呆,沒想到居然有如此機智,竟然憑著那麼一手法術,就讓王道緣落敗身亡。想必他死後去地藏菩薩那裡,也很不甘心,只是被一團水氣打敗了罷!你是跟誰人學的法術?剛才我看你身上朦朦朧朧,居然連我也看不出來根腳,這才推了你一把,沒想到這一次頑皮,卻是不小的福氣。」

    這女孩兒又哭又笑,又直承剛才乃是有意推了他一把,脾氣直爽,反倒讓焦飛多生出了三分好感,不禁一笑道:「我師父名諱,不大方便說起。只是我修煉才不過幾日,法力實在淺薄,惹蘇姑娘笑話了。」被蘇環這般一說,把話題岔開,焦飛略一猶豫,心頭也好奇這五陰袋的法力,便隨手收了起來。

    蘇環柔聲說道:「禾山道是苗疆十萬大山最厲害的三大派之一,他們的法寶都是用人獸的生魂,血肉祭煉。渾天幡需要采六百六十六對雌雄雙獸,或者童男童女的生魂來祭煉。五陰袋卻是生靈血污練就。如果這兩件法寶徹底祭煉完成,普通修道人的法寶碰上了立時便會被污穢,除非練就罡煞之氣,才能護住自家的法寶。我的道行還差,若不是仗著苦練的巽風鞭法,變化靈活,讓他的渾天幡上的黑氣碰不到,最多撐個十幾下,就要被他廢了我苦練的這一根白鱗鞭。」

    焦飛倒是聽過師父藍犁道人說起,各家各派祭煉法寶的手段,似乎藍犁道人對大荒派祭煉法寶的本事最為推崇,其餘諸家便不大放在眼裡。禾山道這名字,藍犁道人從未跟焦飛提起,他也不知道這兩件法寶的威力如何。

    聽了蘇環的介紹,焦飛暗暗把黑水真法練就了一股精氣注入到了五陰袋上,啪啪輕微脆響,一團黑氣旋轉,形成的斗大漩渦,便在他身前出現。這團黑氣漩渦之中,隱隱似藏有一道入口,焦飛微微探看,發現這五陰袋中除了幾件道袍,就是些金銀之物,還有火折子,繩索,蒙面巾,一口袋麵餅,等等雜物。

    那頭鐵背蒼狼怪的屍身,被一團黑去裹住,就像是在消化一般。這麼一會,那團黑氣已經把鐵背蒼狼怪的身子消化了兩三分,看模樣最多半個時辰,就能把這修煉的三百年的妖怪,化成一團精血,滋補了這五陰袋。

    焦飛心中暗道:「這五陰袋到也古怪,居然宛如怪獸一般,能夠生吞血肉,吸收消化。回頭要問問師父,這禾山道的來歷。」

    蘇環見焦飛隨手就能放出五陰袋中的黑氣,心中頓時一驚,對焦飛的來歷越發的猜不透起來。

    禾山道乃是苗疆大派,祭煉的法寶極為詭異,蘇環收了渾天幡,也要找個空細細祭煉,才能勉強運用,這還是她偶然機緣巧合,得了禾山道的一點祭煉口訣,不然絕難使的動渾天幡。但是焦飛看起來也沒什麼法力,居然輕輕易易的就把五陰袋運用自如,就像是自家祭煉的法寶一般。

    焦飛倒不知,自己有什麼古怪,隨手收了五陰袋,他見蘇環仍舊不時觀瞧朱雀大街上的蘆席鬥法,想了一想,便再度告辭。

    焦飛說道:「蘇姑娘,我看那姚開山非是你我能應付的來,不如我回去求求師父,看他老人家是否能夠出手,比你這般偷偷跟在他身後,伺機救回令姐的機會總要大得多。」

    這個時候,蘆席鬥法,已然到了,連續有十多人又被叫進了皇宮。出場的奇人異能之士越來越多,使用的法術也越來越奇異,只是那惡乞丐姚開山仍舊袖手不動,不曾上場,顯然是自矜身份,也沒有把前面那些被召喚入皇宮的人放在眼裡。

    不過焦飛這個時候,已經不去想見識這場熱鬧了。他已然明白,這些所謂的奇才異能之士,正是因為長生無望,問道無門,才會想到求取人世間的榮華富貴。縱然這些人中,也有法力不俗之輩,但是他們求問長生,得窺真法的道路,卻已經走到了盡頭。

    這些人跟他並非是一路,雖然焦飛拜師藍犁道人門下,也不過月餘,卻早就看出來師父跟這些李家天子一紙詔書,八方雲集來的奇才異能之士並非一同。

    因此他很有信心,只要自己師父願意,定然可以幫蘇環救出姐姐。

    蘇環小嘴微微輕張,顯然對焦飛的話有幾分心動。她和焦飛這種初入修行門徑的少年郎不同,她和姐姐都是苗疆十萬大山的兩條蛇精。所以才會有跟鐵背蒼狼怪王道緣是近鄰之語,只是蘇環姐妹,一心想要求個長生了道,從不傷害人畜,亦不肯投入苗疆的幾個宗派之中。

    山門在苗疆的幾個門派,包括禾山道在內,不是修煉邪門法術,就是以巫蠱之術著稱,這些法術不傷害無窮生靈,是不可能修煉有成的。

    她在朱雀大街上初見焦飛,就知道這少年迥非俗流,只是看不出來焦飛的根底,這才故意推了他一把,不然憑蘇環的修為,哪裡還弄不到幾塊磚頭?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27:36

「那可要多謝公子!」

    蘇環盈盈萬福,心中也是感激,焦飛見天色不早,心中暗道:「不要回去遲了,讓師父責罵。」藍犁道人還未有真正讓焦飛拜師,因此這少年心中,對自己要求甚高,並不因此懈怠,反而處處警惕自省。生怕一個行差踏錯,就此失了這份百世難遇的仙緣。

    焦飛也不知在先人筆記中看到過多少故事,有些人忽然得了天大機緣,拜入仙人門下,卻不是因為貪慾私利,就是好勇鬥狠,凡心難息,最終不得善果,白白辜負了一場修行。雖然蘇環看起來嬌俏可喜,又舉止活潑,頗讓焦飛有幾分好感,但是他卻絕不會眷戀,匆忙跟蘇環道別,先去了西坊。

    當時李唐天下,崇佛信道,西坊之中頗有幾家販賣袈裟,道袍,缽盂,木魚,拂塵等物的店舖。時天下承平,物價也極為低廉,不消說藍犁道人還給了他一小袋黃金,便是他得了那頭鐵背蒼狼怪王道緣的五陰袋中,更有十餘倍藍犁道人所賜的金銀,就算他把西坊中的幾家販賣此類貨物的店舖盡數買下也足足有餘。焦飛年紀雖小,但是這些店舖盡有專為長安城中各處道觀的小道童,寺廟的小沙彌,量體裁剪的袍子,倒是無需定做。

    焦飛隨意找了一家極為氣派的店舖,買了兩件合體的道袍,想起剛才見到蘆席鬥法時,那老道士所用的銀色拂塵,忽發奇想,就向店家問道:「你們這裡可有上好的拂塵?」

    焦飛倒不曾想買到什麼稀罕的法寶,只是童心忽起罷了,畢竟這家店舖也只是尋常人所開,不大可能有仙家法寶出售。那店家見焦飛出手豪爽,自是極為熱心,立刻著活計搬了十餘個黃檀木的箱子,當著焦飛的文学迷小说网面一一打開,訕笑著說道:「公子是要贈送相好的道童麼?這裡幾件拂塵,都是最好的。」

    店家主人一指一根通體烏黑的拂塵,賣弄的說道:「這拂塵的桿乃是千年紫桃木,銀絲都是西域進貢來的銀狻猊的鬃毛,整個長安城也不過超過十件,若是您相好的道童抱了這一件拂塵,果然尊榮無比。」

    焦飛身上的衣服雖然樸實,但是金銀動人,自是被這店家當成了富家公子。但他畢竟是小戶人家出身,家中僅是溫飽不愁,怎知道長安中正流行豢養孌童?

    焦飛不知就裡,聽著店家吹捧的了得,加上少年心性,手中又有多餘的閒錢,就張口說要買了。

    那店家更是高興,忙把這根不知什麼木頭,什麼動物鬃毛造的拂塵包好了遞在焦飛手中,心中暗道一聲:「不知哪裡來的暴發戶,不但衣裝照我們長安人物差了許多,就連眼光見識,也低劣不堪,那千年紫桃木,銀狻猊的鬃毛,我就不曾聽說長安哪家店舖有過,這小笨蛋居然也信。」

    不過這店家心中雖然鄙夷,臉上卻笑得越發燦爛,他見焦飛抬腳要走,心中暗道:「這般的冤大頭,不捉他多買幾件東西,下次卻哪裡能遇到?不若把那件東西賣了給他罷,不然留在店中,也尋不到買主,更讓人笑話我,居然也有走眼的時候,收了這麼一件廢品。」

    焦飛起身便要離開,聽得身後的的店家大聲呼喚他留步,心中不由忖道:「我買了東西,他卻這般興高彩烈,一副恨不得要把這家店舖都賣給我的樣子,難道我買了什麼冤枉東西?被人看出來好哄騙?」

    焦飛自小聰明伶俐,只是畢竟出身小鎮,哪裡知道奸商的種種手段?加上手頭從不曾有這麼許多金銀,又是驟然得之,並不覺得該如何珍惜。但是這店主的態度,熱情的過了份,卻讓焦飛猛然懊惱起來,心道:「這番定要小心,不要給人騙了,還替人家數錢。不過我只買了兩件道袍,一根拂塵,縱然貴了些,也不致吃什麼虧。不管這店家要我買什麼東西,我都一定不要就是了。」

    那店家見焦飛臉露猶豫之色,急忙熱情招呼道:「我見公子如此好道,定然對道門法器有些興趣。恰好小店前幾日收了一件法器,乃是一位參加水陸大會的西域胡僧,因為缺少了盤纏,暫時抵押在我這裡的事物,想請公子品評,看看如何。」

    焦飛今日剛剛見識過水陸大會,蘆席鬥法,又跟蘇環並肩斗了王道緣那鐵背蒼狼怪,對法器確有濃厚興趣,心中暗道:「想必看看是不妨事,也不耽擱多久時間。」

    那店家見焦飛果然住了腳,心中大喜,立刻叫夥計從後面捧出一口連鞘長劍,這口劍式樣古怪,比本朝軍中所用的斬馬刀還要長大些,江湖遊俠兒所用的長劍更是不能與之相比。焦飛一見就來了興趣,順手拎過,嘿了一聲,只覺得這口長劍沉重無比。

    他輕輕抽出這口西域樣式的長劍,只見劍脊上,有九個梵文,金光閃耀,把長劍本身的鋒銳都遮掩了。焦飛微微一愣,心中暗道:「這可不像是什麼法器啊!似乎只是一口普通的上佳兵刃,被人用什麼法力,寫上了這九個梵文,雖然看著光芒耀眼,但是卻沒什麼真正的威力。」

    焦飛雖然眼界還不夠,但是卻也瞧得出來,這長劍靈光全無,就連最低階的法器也算不上,只算是符器罷了。

    藍犁道人曾教過他,修道之人所用的真正法寶,若不是機緣巧合,得了什麼天材地寶,再加上幾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苦功祭煉,是決不能祭煉成功的。便是一家修道大派,藏有那麼七八件,已經算是藏珍豐厚了,這也還是數代傳人努力才有這般氣象。

普通修行之士所用,最多只算作法器,但那也需要幾十年的勤勞,提粹材質,日夕苦練,才能用來跟人鬥法。

再低一層的就是尋常不入流的道士和尚,在普通的事物上畫幾個符箓,勉強也有些功能,只配稱作符器了。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29:58

比如此次蘆席鬥法,除了第一場那老年道人所用的拂塵,其餘全都是符器而已。若不然那名落敗的道士,也不會連那口松紋古劍也不去揀。一件法器也是幾十年的苦功,無窮心血,修行之士怎麼捨得不要?

    王道緣的兩件東西,雖然蘇環也稱之為法寶,其實仍舊不過是兩件還未祭煉至大成境界的法器。

    不過焦飛跟隨了藍犁道人,只學了黑水真法,對這口巨劍上的九個梵文,卻大感興趣,默默的將之記憶下來,搖了搖頭,把這口巨劍還了店主,就那麼揚長去了。

    那店家本來還滿心歡喜,見焦飛突然就走,也來不及阻攔,只能等焦飛去的遠了,跳著腳罵道:「這土包子,怎麼忽然精明起來?」

    焦飛回到了道觀之中,那觀主和兩個徒兒,都還高臥未起。這師徒三個日上三竿起來還是早的。經常下午時分,或者日頭西斜,才出了臥房,看看有什麼吃的,胡亂對付一口,便又回去房中,不知做甚營生去了。

    焦飛想了想,把五陰袋中的那口袋麵餅,隨手擲在了觀主的房門前,就去見了師父。

    藍犁道人也沒問他水陸大會如何,只是略微睜眼,就要再次入定。焦飛卻有許多疑問,見師父似乎還要修煉,連忙把今天所見所聞說了,他提起蘇環的時候,心中頗為忐忑,不知道師父會否呵斥他亂管閒事。

    藍犁道人聽到了禾山道,便嘿了一聲道:「不過是家不入流的小門派,也算不得如何厲害。」

    焦飛聽師父的口氣,似乎對禾山道不以為然,這才開口求懇道:「那位蘇環姑娘也極可憐,師父若是不懼禾山道,能否助她救回姐姐?」

    藍犁道人說:「就算是禾山道的九大長老齊出,也不值得我出手一次,何況小小的姚開山。」

    焦飛怕藍犁道人惱怒他多事,便連忙說道:「師父若是不歡喜,我再也不出去了便是,只在觀中苦練法術,決不敢再有分心。」

    藍犁道人見他惶恐,轉而鬆口說道:「我門下道法特別,要在跟人爭鬥之時,才有諸般感悟。我許你去助那小妮子,但是卻不得打出我的名號。文學迷小說網你此番閒事管的倒好,蘇家姐妹也算不得什麼,不過她們的父母卻有些來歷,你能結下這份善緣,日後說不定就會有些好處。」

    焦飛見藍犁道人似乎並未惱怒文學迷,這才壯著膽子問道:「徒兒黑水真法連第一層都未練就,怎有資格去幫助他人?」

    藍犁道人嘿嘿一笑道:「你怎知自己就不如姚開山?」

    焦飛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問道:「師父!那姚開山新收的弟子就那般厲害,練就了渾天幡,五陰袋,連蘇環有五百年道行也難以抵敵,徒兒怎比得過?萬一輸了也不打緊,只是丟了師父名頭,就萬死難恕了!」

    藍犁道人伸手一指,淡淡的說道:「你可知道我的根腳?你師父乃是北方魔門掌教,除了那班不問世事的老前輩,天下可與我比肩者不夠寥寥數十人罷了,若是你亮出我的名號,給姚開山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違拗。只是我不好以大欺小罷了。」

    「我教你的黑水真法,乃是神宗魔門三十六真傳之一,雖然你練的時日淺薄,但若是我傳你幾手法術,也足可跟姚開山鬥一鬥了,你附耳過來!」

    焦飛聽了大喜文學迷小說網,連忙湊了過去,藍犁道人傳了他秘訣,說道:「這三種法術練成,你若是伶俐些,足夠救回蘇家的那女孩兒。」傳法之後,藍犁道人揮了揮手,讓他自去修煉。

    焦飛學了這三招法術,心中喜不自勝,又想起問道:「師父能否告知那禾山道和蘇家姐妹是什麼來歷?」

    這次藍犁道人卻不理他,只說:「這些事文学迷情你日後自知,現在卻不須關心這許多雜務,我還要修煉,你自回房去吧。」

    焦飛倒也不在意被師父訓斥,他整日苦練黑水真法,只是一團水氣,如今學了三招法術,心中實是歡喜,見師父趕他走,倒也正中下懷,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便著手習練起這三招法術來。

    藍犁道人教他的,乃是修道之人常用的法術,倒也並不艱難,是穿牆,隱身,搬運三招。這法術只要懂得口訣,又身具法力,幾乎不用練習,就能隨時上手。

    焦飛默念搬運法的口訣,伸手一指,自己房中的一塊紙鎮突然跳了起來,狠狠拍在他腦門上。這紙鎮乃是極為堅硬的花梨木製造,打在額頭的疼痛無比,焦飛頓時被打的淚涕齊流,雖然也欣喜這搬運法練成了,但是臉門上著實疼痛,讓心中怏怏道:「這紙鎮怎麼跳起來打我?難道是我不曾給它命令,這被搬運的東西,就直來問我麼?」

    焦飛在一部叫做《仙籃傳》的古書中,曾讀到過一個叫做禿子的初入修行之門,也是練這搬運法,一塊石頭飛起,先被打了一記,他去求問師父,才知道這搬運法若不給那東西一個目標,被施了法的東西,就會竟來問施法者,當然打的極狠。

   文学迷小说网 這會焦飛記起了這個橋段,便先伸手抓起床上的被子,擋在面前,然後才再次伸手一招,喝道:「去打房梁!」這那紙鎮憑空飛去,邦的一聲,敲在了房梁正中,打的滿屋子都是灰塵簌簌落下。紙鎮和房梁一碰,硬吃硬,頓時倒飛而回,虧得焦飛手中有被,這才把自己頭臉護住。

    那紙鎮打在棉被上,隔著棉被,砸中了焦飛的肩膀,雖然還是有些吃痛,這一次焦飛卻高興多了。心中暗道:「若是在大鵬明王塔上,我也有這手段,一下子便能把那王道緣打蒙,比黑水真法的那團水霧,厲害過十倍。怪不得常聽人說,真傳頃刻直指大道,假傳十年不得入門。」

    焦飛試了幾十場,這才把這搬運法練的輕重緩急,無不如意,但是體內的精氣卻漸漸消耗,便按照黑水真法的法門,瞑目打坐,運煉真水之力,待他睜開眼睛,天色已然放光。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32:21

焦飛那日並不曾跟蘇環約好後會之期,他當時並無把握說動師父藍犁道人出手,生怕大包大攬了下來,弄不清楚,反遭這女孩兒埋怨,畢竟蘇環要救姐姐乃是大事兒。

    雖然藍犁道人教了他三種法術,焦飛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把穩。昨天只練習了搬運法,那隱身法倒是不用練習,只要能夠隱蔽身影就成,不過穿牆術確實要熟練一番的。

    「蘇環今日定然還會在大鵬明王塔上等我,我不如就一路穿牆過去,既節省了路線,又練習了法術。只是昨日忘了跟師父問出五陰袋有何法力,這東西絕非只是儲物這麼簡單。」

    焦飛先把五陰袋中的東西,盡數傾倒出來,那鐵背蒼狼怪已經被那團黑氣消化的乾乾淨淨,似乎這五陰袋在吞吃了那頭鐵背蒼狼怪之後,又大了一絲,只是不大明顯,焦飛只道是自己的錯覺,並沒怎麼在意。

    他先是撿起自己買的道袍,把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了上去,便由一個普通少年郎,變成了一個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小道士。他掂了掂那「千年紫桃木,銀狻猊鬃毛」的拂塵,覺得此物太過招搖,便沒拿在手中。

    王道緣原本藏的幾件道袍,太過長大了,焦飛便棄之不顧,但是當他隨手一抖時,卻發現一件道袍中藏有一冊抄本,心中好奇,就隨手翻閱了起來。

    這抄本中只記載了五種禾山道的法術,其中就有煉製渾天幡和五陰袋的口訣,另外三種是五馬浮屠鎖,猛鬼探空手,玄陰斬鬼符,其中以渾天幡和五陰袋最為厲害。

    焦飛看了王道緣的抄本,這才察覺自己修煉的法術和禾山道大不相同。藍犁道人傳他黑水真法,乃是道基根本,只要黑水真法小有所成,得到了法術的傳授立刻就能運用,黑水真法修行愈深厚,法術的威力越大。

    但是禾山道的法術和這些邪門法寶融合在一起,沒有這些祭煉多年的邪門法寶,種種法術就全使不出來。而且每一件法術都要辛苦修煉,每一件法術,都宛如從頭栽種一株大樹,要從頭培養。絕對不像藍犁道人所傳的法門,黑水真法是枝幹,種種法術只是花葉,枝幹強了,花葉便會繁盛無比。

    「怪道師父瞧不起禾山道的人,我要是將黑水真法練到了第一層,光是這搬運法就能托起房屋大的石頭來,管他什麼渾天幡,五陰袋,都抵擋不住,一下子將他們砸扁。如果禾山道的人想要跟我爭執,必然要重新去修煉更厲害的法術,原本的法術卻派不上用場了。」

    「禾山道的人練成一宗法術,定然要消耗無窮時日,開始憑著這些邪門法術,還能跟我們北方魔門的傳人鬥一鬥,但是隨著我們這一脈的修為增長,他們卻漸漸就跟不上來,祭煉的法寶越厲害,所耗時日就越長,但是卻對本身修為毫無益處,反而耽擱了修行。」

    收了王道緣的抄本,焦飛把五陰袋整理一番,打算把沒用的東西都拋了。

    焦飛雖然看了王道緣的抄本,但上面法門繁瑣,按照那抄本上所書,沒有數月的功夫重新祭煉,絕難運用五陰袋這件法寶。但是焦飛隨意注入了一絲真水之力,就把五陰袋運用自如,也不曾多想,仍舊以黑水真法驅動這見寶物收拾東西,不知不覺,五陰袋發出的半黑半紅的光氣漩渦,全數轉為玄黑之色。

    整理了一會五陰袋裡面的東西,焦飛偶然心中一動,把真水之力盡數灌注了進去,似乎有裂帛之聲一響。焦飛只覺得五陰袋忽然一輕,頓時有了一種如臂使指的自在,跟原本驅使起來,晦澀無比,大不相同。

    剛剛翻閱王道緣的所藏的抄本,焦飛知道五陰袋雖然善能收藏,但卻並非是如此用法,孕育的一股五陰黑煞專門收攝正邪兩派的飛劍法寶,更能煉化一切生靈血肉。煉化的生靈血肉越多,威力便越大,內部空間也越廣闊,是禾山道六十七種法術之一。

    禾山道雖然在苗疆十萬大山作威作福,但畢文學迷竟不是第一流的門派,這五陰袋雖然邪門,卻也算不得第一流的法器,只是十分陰毒罷了。

    焦飛所習的黑水真法,乃是魔教三十六真傳之一,比禾山道文學迷小說網的法術高了數個層次,因此焦飛雖然不曾習練禾山道的法術,依舊能憑著一絲真水精氣,煉化了王道緣在五陰袋上設下的禁制。這五陰袋內本來有王道緣設下的禁制,被黑水真法一一衝破,原本駁雜不純的氣息,頓時轉為精純,隨著焦飛五指曲張,一團黑色光圈忽大忽小,觸著什麼東西便吞了進去。

    五陰袋內只有半間房子大小,焦飛試驗這法寶威力,黑色光圈所過,頓時把房間內的桌椅,床鋪都收了進去,不旋踵便裝滿了。這些死物五陰袋消化不得,焦飛試演的興致,又都放了出來。然後一直牆壁,捏了一個穿牆術的法訣,便遁出了房間。

    焦飛暗暗記憶昨日的路線,遇屋穿屋,遇牆穿牆。

    雖然焦飛的性子也算是謹慎,連過了七八棟房屋之後,也一時偶然穿到人家裡,那家的主人也剛剛起身,見到眼前一花,多了一個道裝少年,驚駭的大叫一聲,把手中的茶碗都丟落在地上。待他揉揉眼睛,卻又不見了人影,大驚小怪的好半晌。

    不過小半個時辰,焦飛就看到了大鵬明王塔,這一次他不用跳牆,直接穿牆而過。他新學了法術,有些許得意,心中想道:「我不如上了塔之後,先藏起來,等蘇環來了,再嚇她一跳,好玩耍子。」

    焦飛本來就是少年心性,初學了法術,忍不住便想炫耀。三步並作兩步,上了大鵬明王塔之後,就捏了法訣,藏在了第十三層大鵬明王塔的牆中。不過他左等右等,也不見蘇環前來,倒是今日的蘆席鬥法,比昨日更精彩了十分,雖然焦飛等的心焦,卻也還不算寂寞。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34:53

學了三種法術,又翻閱了王道緣的禾山道法術抄本,焦飛的眼光和昨日大不相同。

    眼中觀看,心中品評,也揣摩若是自己上場,該如何鬥法。他心思稀奇古怪,往往異想天開,倒也想出來許多應敵的法子。雖然估摸上場真的拚鬥起來,憑著穿牆,隱身,搬運三法和五陰袋,定然十戰九輸,但也不是全無勝望。

    正看得精彩處,忽然大鵬明王塔上陰風驟起,讓焦飛吃了一驚,心中暗道:「蘇環為何這般出場,弄出一股妖風來?她在昨日在我面前,還極力掩飾身份哩!」

    焦飛覺得這風有些古怪,不但沒有走出牆壁,更把隱身訣也捏了。

    世人有五孔七竅,因此頭上就有一抹靈光,身體老弱,靈光就黯淡,身體強壯,便有血氣貫頂,那讀書之人,心思靈巧,頭上靈光,凝聚不散。若是修煉法術之人,身上光芒更生,只是常人都無法看到罷了。

    藍犁道人傳焦飛的隱身法,乃是魔門嫡傳,非但能隱現由心,更能閉了頭上靈光,縱然大有法力之人,也察知不覺。

    焦飛這邊手捏雙訣,大鵬明王塔上就落下了一團旋風,一個身材高大,面目猙獰的乞丐,他左手夾了一個女孩兒,正是蘇環。這女孩兒一身白衣大半為血漬污穢,頭髮都披散了,身子軟軟垂下,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姚開山按落妖風,就惡狠狠的說道:「昨日便是在這裡,你跟那小賊殺了我的徒兒王道緣麼?」

    蘇環勉強掙扎起,大叫道:「是我一個人殺了王道緣,根本不關那位公子的事兒。」

    姚開山張口一噴,一團血霧凝成了一面鏡子,雖然鏡面晦澀,卻把昨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顯示了出來,獰笑道:「你也不用狡辯,我這太陰血神鏡,早就照到了那小賊的來路。我料他今日必來找你,保管讓他有來無回!」

    蘇環還想掙扎,卻被姚開山隨手一拍,在腦門上貼了一張紅紙,女孩兒的嬌柔身子,頓時就軟軟的垂了下來,宛如泥雕木塑一樣。這惡乞丐姚開山也不憐香惜玉,隨手把蘇環拋下,把腰間那條赤鱗長蛇也解了開來,惡狠狠的說道:「到了我的手中,憑你怎麼掙扎,也逃不出去的。你妹妹也落入我的手中,早晚跟你一樣,練成七殺蛇神。」

    那條赤鱗大蛇,懶洋洋的躺在地上,似乎全無聲息,對姚開山的惡聲惡語,半點反應也無。

    姚開山在地上盤膝而坐,似乎很有耐心,焦飛隱身在牆壁裡,心頭突突亂跳,心中暗道:「虧了師父傳授我隱身,穿牆之術,不然定是死了。這姚開山好生兇惡!」

    焦飛定了定神,卻沒想要逃走,心頭急速電轉,把剛才看蘆席鬥法的十餘場戰鬥,在腦海中仔細回想,姚開山今日還是不曾出手,但是從王道緣的身上,焦飛也看得出來這姚開山的法力如何。

    「禾山道只重爭鬥之法,沒有長生寶訣,雖然練就一身邪法,但還是凡胎,相信若是用搬運法弄一塊大石頭砸在他頭上,也一定是腦漿迸裂。不過這惡乞丐身子矯健,我若是沒什麼謀劃,卻不是這麼容易砸中他。」

    焦飛心中瞬間便籌劃了幾條計策,身子往下一坐,沿著大鵬明王塔的牆壁,滑下到了塔底,他仗著隱身訣,直奔嚴尚書家的馬廄。剛才如一路穿牆,掐曾路過這裡,嚴尚書家養馬,所用的石槽,足足有數百斤,是整條的青石挖鑿出來,份量十足。

    焦飛伸手一點,便有一圈黑光,把馬廄內的七八個石槽一一收走,把個五陰袋裝的滿滿。那些馬兒平素也都是養尊處優,突然吃飯的家什沒了,一匹匹的長嘶起來。焦飛暗道一聲不好,生怕這些馬驚了,惹動嚴尚書家中的小廝僕役,一不做二不休,把嚴尚書家的十餘匹上好的良馬,也一股腦裝了。

    這些馬兒雖然高大健壯,但是卻比鐵背蒼狼怪王道緣容易消化多了,被黑色光圈一裹,頃刻間就消化的乾乾淨淨。吸收了十餘匹健馬的血肉,這五陰袋又擴了一分,焦飛順手把馬廄中的兩塊蒼石也一股腦裝走了。

    姚開山來長安,本想憑一身本領,圖個榮華富貴。他知道自己粗鄙,把王道緣這個徒兒帶在身邊,就是想緩急時有人服侍,平時跑腿打雜,無需親自操心。沒想到才來長安一天,王道緣就被人殺了。

    姚開山在王道緣身上種下了禾山道的連心蠱,能把臨死前一刻的影像,傳遞回他身邊。得知了是蘇環和焦飛下的手,他當時暴怒,就尋到了嚴尚書家,把還未走掉的蘇環抓了起來,嚴刑拷問,卻問不出來焦飛的來歷。

    不過他從王道緣瀕死前的一刻,傳遞回來的影像,看到焦飛法力低微,只能打出一團水霧,還漂浮不凝,也沒覺得這少年有什麼了不得,只是一口惡氣難處,非要把焦飛抓住,狠狠的折磨至死,這才心中暢快。

    姚開山原本是個孤兒,被禾山道的大長老風九收養,傳授禾山道的法術,他天資不錯,短短四十年,已經盡得風九真傳,把禾山道六十七種法術,練成了十之六七,已經是禾山道這一輩門人中,法力最為高強的幾人之一。

    只是他小時候沿街乞討,受了不少的苦楚,長大後就變本加厲,格外暴躁。最細乞丐打扮,還不許人瞧不起,一旦有人露出些微瞧不起的顏色,他就非要想方設法,害死那人全家不可。禾山道在十萬大山中,乃是一方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十萬大山數百家苗寨,除了被萬蠱仙娘和黑沙童子照拂的那數十家之外,無人敢忤逆禾山道,自然也盡由著姚開山暴虐。

    在苗疆十萬大山的苗寨中,素有惡名,也不知道被他禍害了多少苗家姑娘,殺了多少苗人。若不是他師父風九約束姚開山,不得離開禾山道的地盤,只怕被他害的人還要多出十倍。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36:51

這一次李家天子傳令天下,召集大有力之人,為這位百歲天子延壽一紀。本來風九不想讓姚開山前來,但是姚開山在十萬大山憋悶的久了,自己偷著跑了出來,還把收伏的一頭狼精王道緣也帶了出來,就是想好好享受中原的花花世界。

    仗著他術厲害,又心狠手毒,從苗疆到中原,也沒吃過什麼虧。蘆席鬥了兩天,姚開山見這些人力平庸,自己上去,掐一個死一個,便更加不把中原人物放在眼裡。

    因此,被蘇環和焦飛把王道緣殺了,他才會如此憤怒。其實姚開山也並不怎麼把王道緣的生死放在心上,只是惱怒有人敢掃他的面子。

    等了許久,也不見焦飛到來,姚開山並沒有他表現中的那般有耐心,心中幾番盤算,是不是把蘇環吊在塔外,看看能不能把焦飛吸引來,但是卻又擔心,那個不知什麼來歷的少年膽子不大,被這般兇惡手段嚇的更加止步不前,這一口惡氣,豈不是更加沒出了?

    甚至姚開山都沒有想過,這大鵬明王塔乃是本朝尚書家的宅邸,他這般胡鬧,會有什麼不測結果。姚開山只道自己術精奇,只要稍微顯露幾手,那皇帝老兒還不是像文学迷太上皇一樣供著自己?到時候看高興,賜那皇帝文学迷老兒幾文學迷副禾山道的延壽靈藥,一切還不都是任自己予取予求。區區一個尚書,姚開山都不知道是什麼官職,混沒當嚴家和十萬大山中的苗寨有什麼不同。

    焦飛不肯來,姚開山心中便想道:「這大戶人家,果然和我們苗寨不同,房屋十分敞亮,雕樑畫棟的,也漂亮的不得了。中原女子更是溫婉,既然那少年不來,我就在這大戶人家裡找幾個漂亮的女子,隨便玩一玩,也算是洩一番心頭火氣。我徒兒在他們家出的事兒,這些懲罰也要算到這一家人的頭上。」

    姚開山自小到大生活在苗疆,十萬大山中的苗人淳樸,因此他雖然凶橫卻沒有多少心機。隨手在文學迷地上插了一桿他自己練就的渾天幡,把蘇環牢牢護住,又抖手打出了六道黑索般的寶,埋伏在塔頂,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下了大鵬明王塔。

    本來這座慈恩塔,建造在別院,甚少人來往,但是當姚開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自然是極為惹人注目。嚴綱家規嚴峻,素不許家中有閒雜人等亂走,看到姚開山這麼兇惡的乞丐,腰間還盤了一條赤鱗大蛇,竟然在家宅中橫行,那些僕役都大叫起來,不旋踵就有四五十人把姚開山牢牢圍住。

    一名家將模樣的壯丁,大聲喝道:「兀那乞丐,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就敢亂闖?你是從什麼地方投進來的?快些趴下認罪,我還可稟報嚴大人,只打你一頓板子,不送去官府治罪。」

    姚開山嘿嘿冷笑,把手一揚,這些家丁就嗅到一股甜香之氣,頃刻間就東倒西歪的睡了一地。這乃是姚開山在用十萬大山毒性最烈的幾十種蛇蟲的口涎,練成了妖。普通人只要聞著一絲,立刻萎頓在地,一時三刻就會化成黑水,最是陰毒無比。

    風九傳授他這種術的時候,幾番叮囑,讓姚開山不得輕用。這種術過於陰毒,就算風九自己,練成之後,也從未使用過一次。姚開山哪裡肯聽師父的話,在十萬大山,師父的面前,還知道些戒懼,到了中原繁華之地,也不知用這術多少次了,少說有百十條人名在手。

    「你們這些漢蠻子,文弱不堪,你家姚開山爺爺也不須動手,只讓你們在這裡等死罷了。」

    姚開山這般凶狠,一直都隱身在後的焦飛心中打了個突突,他幾次想要落下石槽,砸姚開山一個腦漿迸裂,筋斷骨摧,只是幾次不得機會。眼看著姚開山直奔嚴家後宅,上了一座小巧的繡樓。

    焦飛心中暗道:「不知這惡乞丐又要害什麼人?我定要阻止他。」

    焦飛跟荊夫子讀書,那老夫子雖然屢次科第不成,卻剛直不阿,焦飛多少也沾染了一些見義勇為的豪氣。這些家丁焦飛沒有辦解救,也只能狠狠心,跟上姚開山,暗忖道:「若是能砸死了這惡乞丐,奪了他身上的寶,說不定就有辦救人了。」

    姚開山一上繡樓,焦飛就聽到繡樓內,傳出一個小丫鬟的驚叫之聲,只是附近的家丁都被姚開山的毒氣迷倒,居然無人趕來。焦飛生怕樓上有人糟了毒手,匆忙躡步,搶上樓去,只見姚開山把一個小丫鬟打暈在地,按倒一個十歲的姑娘,正待非禮。

    焦飛見姚開山全副身心都在身下的女子身上,伸手一指,一條長一丈二三的青石槽就飛了出去,正正的敲中了姚開山的後腦。這惡乞丐氣血上湧,正在興奮頭上,後腦的要害上挨了這一擊,頓時鮮血直流,直挺挺的就趴在了那十歲的女郎身上,動也不能動了。

    被姚開山壓在身下的女子,本來就嬌弱,姚開山一百餘斤的份量已經叫她吃不消,又添上了這數百斤重的一條青石槽,連嚶嚀一聲也來不及,就被壓的閉過氣去了。

    焦飛生恐姚開山不死,伸手一招,那條青石槽就凌空打了個轉,正好擦在姚開山的額角上,這一次焦飛無需顧及到被姚開山壓在身下的那名女子,頓時把這苗疆惡乞丐,打的萬朵桃花開,油鹽醬醋鋪子翻倒。

    焦飛把這塊青石槽搬運起來,連砸了十餘下,知道把樓板都砸塌了,這才一抖五陰袋,要把姚開山的屍身收了進去。

    原本老老實實盤在姚開山腰間的那條赤鱗大蛇,在焦飛抖開五陰袋的時候,猛然變得極為精神,眼神惡狠狠的,充滿了怨毒,文學迷張口噴出一股淡紅色霧氣,抵禦住了五陰袋的黑色光圈,兩下略一爭持,那條赤鱗大蛇似乎力有不支,只抵擋了片刻,就扭頭竄走。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38:47

焦飛也不在意,伸手去試探了那女子的呼吸,雖然剛才被重物壓了一下,但是這女郎卻並未受到重傷,只是閉過氣去了。剛才姚開山撕扯,讓這女郎身的衣衫凌亂,大半的雪白胸脯都露出出來,兩點櫻桃也露出了一顆,焦飛不敢多看,幫著女子掩了胸襟,匆匆下樓。

    他一路趕回了大鵬明王塔,正巧那條赤鱗大蛇正在盤繞,想要把罩住了蘇環的渾天幡拔出來,焦飛捏了搬運的印訣一指,這條赤鱗大蛇就被扔出大鵬明王塔。這條赤鱗大蛇在半空飛舞,勾住了第七層寶塔的突出簷角,這才免去了被摔成肉泥之難。

    這條大蛇文學迷小說網昂首望向塔頂,眼神中的怨毒之意,直腰噴出毒煙來,但是終究知道,自己變成了這個模樣,寶全失,再也奈何不得這個神秘無比的敵人。焦飛一路都捏了隱身訣,它並不知道,砸爛了自己肉身的人,便是這個才入了修行之門不久的少年。

    焦飛探頭一望,他本來已經認定了這條赤鱗大蛇,就是蘇環的姐姐,但是這條赤鱗大蛇如此詭異,卻又讓他打消了這個猜測。見這條大蛇兀自發威,焦飛揚手就砸出了第二條青石槽。那條赤鱗大蛇匆忙躲避,雖然沒有砸中它的頭顱,卻把它的尾巴一下子打爛。

    這條赤鱗大蛇這才知道厲害,扭頭如風而去,眨眼就不見了影蹤。

    焦飛這才好整以暇的在牆壁一拍,把姚開山埋伏在此地的六條黑索般的寶收了,又伸手握住了渾天幡,清喝了一聲起,把這件禾山道的邪門寶,拔了起來。

    蘇環早就醒了過來,見渾天幡無風自動,拔地而起,兀自有些驚異。直到焦飛散了隱身訣,這才驚喜的叫道:「原來又是公子救我!」

    焦飛微微一笑,臉雖然有些灰塵,卻顯得灑脫無比。他憑著三招普普通通的術,自己的機智,竟然把姚開山這等邪派妖人打敗,並將之殺死,對所修的門,又多了一層信心。

    求道所求何來?不外長生而已。

    縱然有千般術,縱橫人間無敵,最終也和常人一樣,落得個身死魂消,這道!便是不曾求得。

    焦飛在白石鎮,看到了藍犁道人,這是一層緣,眾多孩兒中,只有他看的出來藍犁道人有異,這又是一層緣。若是焦飛心中略有猶豫,他便如同尋常孩童一樣,錯過長生之門,這一生都不會再跟「道」有任何干係。

    求道之路,有人堅毅不拔,勇猛精進,有人卻耽於享樂,甚或冷嘲熱諷,只道別人那般吃苦,全都是傻的,癡的,但是當到頭來身化枯骨,滿腹的牢騷,都付與蟲蟻同講。

    這還是有緣問道者,如姚開山,王道緣之流,縱然練成全部禾山道的術,也只是百餘年縱橫,最終還是不免要化作一杯黃土,那是距離問道之門,遠之又遠。

    心中生了這一層明悟,焦飛便如同被天河玉液洗滌過一番,氣質頓時一變,多了幾分出塵之意。

    藍犁道人說他這一脈的道術,要在爭鬥中才有許多感悟,那是知爭鬥,才知如何避讓,並非一味好勇鬥狠。無可退避,自然要挺身而出,但與人爭鬥,便有身隕之危,大道空折之險,其中存乎一心的奧妙,非是言語可傳,需要在修行的道路,自行領悟。

    蘇環只覺得短短一日不見,焦飛身盈然多了一股道氣,心中煞是羨慕。她雖然知道焦飛定然來歷非常,卻沒想到,短短一日不見焦飛就有了這般力。

其實,若是真的當面放對,焦飛除非把黑水真修煉到第三層以,絕非姚開山的對手,這人已經得了禾山道的真傳,術也極厲害。只是雙方道不同,焦飛又比姚開山這粗坯聰明的多,這才形式倒轉。兩人強弱之勢如此鮮明,結果卻是焦飛這初入修行門徑的雛兒大獲全勝。

    焦飛把五陰袋一抖,頓時掉落了許多東西,都是姚開山練就的禾山道器,他隨手一指說道:「這些器陰損的很,不過若是用於正途,也未必就不用拿來做好事兒。蘇環姑娘你挑選幾件,用來護身罷!」

    焦飛如此大方,只因為他明白,這些器都是外物,只要修為高了,隨手便可一一破去。現在多依仗這些東西,只怕修為難文学迷以寸進,因此並不在意。

    蘇環衝起來,先不忙著去看顧那堆器,急忙問道:「公子可知道姚開山何往?你奪了他的器,定然請來尊師,勝過了這賊子。」

    焦飛略一猶豫,就沒做分辨,點頭稱是。蘇環臉色放光,驚喜的說道:「那公子可見到我姐姐?」

    焦飛清咳了一聲,不知該做何回答,蘇環這才想到,自己昨日遮遮掩掩,並未說起自家姐妹身份。生恐姐姐有甚不測,也不顧身血污,拉著焦飛的手說道:「我姐姐就是姚開山腰間盤的那條赤鱗大蛇,我……我姐妹其實是十萬大山苦修的蛇精,求懇公子,快去叫令師一聲,千萬莫要傷了家姐!」

    焦飛尷尬的說道:「姚開山已然死了文学迷,但是他腰間盤的那條赤鱗大蛇,似乎深恨我等,攻擊我不成,已經逃了。」

    蘇環聽得這一句,頓時如同晴天霹靂,結結巴巴的說道:「原來……原來那姚開山已經把七殺蛇神練成,是我太沒用了,竟然費盡千辛萬苦,還是沒能救回姐姐!」說道這裡,蘇環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焦飛不知道七殺蛇神是什麼邪,從蘇環話中揣摩,顯是要傷了她姐姐的性命來能練成。焦飛好言安慰了幾句,蘇環趴在他懷中,哭的越發大聲了,弄得焦飛搔搔腦袋,不知所措起來,只能任憑蘇環去哭。

    嚴尚家躺了一地的家丁,又被人闖入了小姐的繡樓,那是多大的事兒?不過片刻夫,嚴府就鬧了起來,早有嚴氏夫人叫伶俐的家人,去官府報了案。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41:01

焦飛在大鵬明王塔上,周圍一覽無遺,看到嚴府中來了無數衙役,不敢耽擱。見蘇環還啼哭不休,就一把抱了起來,施展了隱身法,一路穿牆而過,回到了他們師徒寄宿的道觀。

    恰好本觀觀主的一個徒弟,正在院子中閒立,見到焦飛帶了一個女孩兒回來,立刻雙目圓睜,大叫一聲:「妖怪!焦飛你快些放下手中的妖怪,小心她吃了你!」

    焦飛被一聲妖怪,嚇了一跳,連忙解說道:「蘇環姑娘是我的好朋友,師兄不要大驚小怪。」

    本本觀觀主的這個徒弟,叫做清虛子,看起來也不過十歲年紀,只是一臉的滄桑老態,半點不似該當朝氣勃勃的年輕人。聽了焦飛的話,他原本文學迷雙眼中射出的精光,忽然散去了,有恢復了懶洋洋的模樣,只是擺了擺手,似乎再也不想理會這兩人。

    焦飛施了個禮,帶了蘇環進去,他倒沒有注意到,剛才清虛子發威的時候,蘇環嚇的簌簌發抖,就像是被什麼洪荒凶獸盯上的一頭小白兔一般。

    藍犁道人仍舊在房間內打坐,他來長安也不知有什麼事兒干,足不出戶,似乎就要在這裡清修個百數十年一般。焦飛在門外叩問了一聲:「師父,弟子和姚開山爭鬥,傷了他的性命,卻有許多不解之處,還望師父為我解惑!」

    藍犁道人的房門無風自開,焦飛只覺得一股大力憑空攝來,他連手中的蘇環也抱不住,身不由己的騰空而起,落在了房間內的一個蒲團上。

    藍犁道人冷冷的說道:「你的事情我已經盡知,你雖然殺了姚開山的肉身,卻走了他的元神,日後要小心他來報復你。」

    焦飛悚然一驚,忙問道:「那姚開山竟然有如此法力,練就了元神麼?」

    藍犁道人嘿嘿一笑道:「姚開山哪有這等本事!只是他禾山道有一種法術,能夠把自家魂魄,附身到異類身上。他就是把蘇家的女孩兒煉化了魂魄,把自己的魂魄合了上去,只是一種延長壽元的邪法,雖然禾山道把這法術,叫做七殺元神,卻真登不得大雅之堂。」

    焦飛問道:「師父,我聽說修道的人,練就了元神,就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長生不老,有不死之身,不知禾山道的七殺元神和真正的元神有什麼區別?」

    藍犁道人輕輕一歎,說道:「你修行還算勤勉,天賦也不差,雖然想要入我門來,還需九重考驗。但這些修行上的事兒,卻不妨跟你說一說了。」

    蘇環聽到藍犁道人講道,心中突突亂跳,要知道她們姐妹雖然天賦異稟,苦修了五百餘年,又得了奇遇,能夠脫去本殼,化身人類。但真正的道法,還是摸不著邊的,若無人指點,縱然她是修行有成的蛇精,比普通人壽元長久,但也不免漸漸老去,魂魄於肉身同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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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知道姐姐已然無倖,心中悲切,但是驟然得了這麼一個偷聽大道的機會,此乃千載難逢的良機。蘇環心中暗道:「虧得這位公子,帶我來見他師父,才有機會偷聽這無上大道。若是我能學得幾成道法,苦苦修煉,便有可能會去十萬大山,找姚開山報仇。」

    因此蘇環圓潤的小耳朵支了起來,聽的比焦飛還要認真,身上的傷勢也不管了。

    藍犁道人慢慢說道:「天下修行之士,按照法門的不同,更分為四大流派。其一,便是玄門道家。此派以太極五行,八卦九宮,河洛星象為道理,勾通天地元氣為根基,修成無窮手段,乘煙霞,御雲氣,消遙自在。以肉身為無用,辛辛苦苦,便是要練出元神,元神一出,就把肉身視作敝帚,毫不可惜的棄之不顧。只有煉就元神,才能打開長生之門。」

    「其二,便是我們神宗魔門。以追求上古神魔之力為目標。崇尚自然,不分善惡,任意所為,無拘無束。修煉到最後,必然是肉身化為上古神魔之軀,不生不滅,不垢不光,雖然也能煉就元神,卻只是與人爭鬥的手段,並非長生之方!我神宗魔門的修士,只有練就上古神魔之軀,才能跟玄宗道家煉就元神之士媲美。」

    「其三,便是釋家佛門。此派認為,肉身乃是度世寶楫。不假外求,自然擁有蘊涵無盡能量之寶藏。生於世上,度人度己,與人為善,戒傷性命。這一派跟我神文学迷小说网宗魔門有些類似,練就金剛之軀,萬法不侵,肉身成聖。」

其四,乃是旁門雜家,世人把不入三流的修行者,盡數歸入其中。旁門雜家的理論紛雜,修行法門亦是種類繁多,極盡窮思。雖然亦有天縱奇才,得了長生之果,卻並無長生之方,只是旁門雜家人流紛雜,比上述玄宗道家,神宗魔門,釋迦佛門的弟子加起來還多十數倍,雖然道法淺薄,但是法力卻都極為厲害,禾山道這等還只算是三流,若是旁門十大散仙那等手段,才真叫焚天煮海,翻轉大地,無所不能。」

    「以玄門道家為例,想要修成元神,都從煉氣入手,分為九大步驟,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文學迷養!這九步做完,才能徹底擺脫肉身,若是之前肉身便有損傷,元神便修煉不成,長生之門便從此關閉。」

    「有那玄宗道家的弟子,半路上遭了劫難,肉身被毀,或者旁門雜家的天資聰穎之士,不得真傳,便想出來種種法門,不需經這九大步驟,就能祭煉元神之法。就算我神宗魔門也有種種別走蹊徑,不走正途,煉就元神的法門。這些法門雖然亦有元神的種種神通,也能延長數百年壽元,卻不得真正的長生。」

    藍犁道人說道此處,別有深意的望了蘇環一眼,讓這女孩兒忙把頭低伏,不敢抬起。焦飛聽得入神,他平時看的那些《禹鼎志》《聊齋》等書,只是獵奇而已,一分的道理,就能扯出十分的故事,哪有藍犁道人說的這麼明白。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42:38

「禾山道的七殺元神,便是尋找一頭壽元極長的異類。比如蘇家那女孩兒,乃是天生的異種,被他用邪法抽取了魂魄,自己化身為一條大蛇,以精怪之身,自然比凡夫俗子的壽元長些。只是這邪法,最多也就能施展三四次,壽命終有盡頭。」

    「那我姐姐可還有救?」

    蘇環聽到此處,再也忍耐不住,藍犁道人嘿然一笑道:「若是姚開山把你姐姐的魂魄抽了出來,練就了什麼法器,日後還有搶奪回來的可能,是投胎轉世,還是另奪廬舍,都有一線生機。若是他隨手打散了,自然沒有可能。」

    焦飛這才想起,從姚開山處,奪取了一堆禾山道的法器,連忙抖了出來,向師父問道:「這些裡面,可有蘇環姑娘令姐的魂魄?」

    蘇環本來已經絕望,眼見有一線生機,頓時爬了起來,一件一件的仔細辨認。姚開山苦修了四五十年,已經得了他師父風九十之六七的真傳,禾山道六十七種法術,已經練就了五十一種。雖然有兩三種邪法練成之後,不是實物,被他帶走,但是姚開山一生的祭煉的法器,九成九都被焦飛奪來了。

    蘇環翻了一陣,忽然看到一條雪白的絹帕,上面繪製了一名紅衣女子,容貌極美,正是她姐姐的模樣。蘇環捧了這條手帕大哭,跪行到了藍犁道人面前,只是大力磕頭,一句說也不敢說,但是求懇之意,卻極為明顯。

    只兩三下,蘇環嬌嫩的額頭,已經磕出血來,但是這女孩兒就像文学迷是不知道疼痛一般,只是拚命叩首。焦飛見了,心中不忍,乍著膽子幫忙求情道:「師父若是有法力,就幫忙她們姐妹一下罷!」

    藍犁道人微微揮手,蘇環就再也叩頭不下去,這邋遢的老道士,嘿然一笑說道:「這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事兒,還要你自去解決。若是你修為努力,等到黑水真法練到第五層以上,就能幫這女孩兒投胎轉世。」

    蘇環聽得這一句,立刻爬轉過來,要給焦飛磕頭。焦飛連忙扶住了這女孩兒,有些為難的說道:「我還不知何時能把黑水真法練成,不過若是我有這能力,定然會幫你就是。」

    蘇環這才喜極而泣,謝道:「若是公子能解救了家姐,我蘇環願意為奴為婢,幫公子看守洞府。」焦飛忙搖手,想說不用,藍犁道人已經替他先答應了下來。

    「焦飛雖然還不算我的徒兒,但光是這記名弟子的身份,你能有機會幫他看守洞府,已經算是極大的機緣了。我不過我門下法規嚴峻,若是你有甚違反,可別怪處罰嚴厲。」

    蘇環大喜,連忙說道:「怎會,怎會,蘇環一定把公子服侍的妥妥帖帖,絕不敢有貳心。」

焦飛哭笑不得,不知道師父為什麼,非要讓他把蘇環收下,但是焦飛亦不敢違拗藍犁道人的法旨,只能硬著頭皮,應承了下來。他在心中倒也頗多感慨,心中暗道:「看來這修行路上,也分三六九等,法力高你一籌,便是言出法隨,吃了虧的還要感激萬分。就是不知,那日我見到文學迷小說網的孟闐竹和越輕寒兩位姑娘,她們的師門漓江劍派是個什麼模樣。」

    焦飛的思緒悠然飄動,想到若是孟闐竹和越輕寒,願意幫他引薦到漓江劍派,此刻該如何修行,想了片刻,焦飛額頭涔涔汗下,心中暗道:「我怎可如此不知足?得隴復望蜀,若是給師父知道,只怕立刻逐我離開。」

    藍犁道人就像是沒有看到焦飛的臉色變化,把他和蘇環逐了出去,仍舊閉目打坐起來。

    焦飛把蘇環安排到自己的房中,另外收拾了一間偏房。這道觀雖然破舊,地方卻不少,足有二三十間房舍,只有觀主和兩個徒弟,因此空蕩的很,不愁沒有住處。

    焦飛這才體驗到有了法術的好處,原本收拾一間屋子出來,怎麼也要半日,但是他把五陰袋抖開,立刻就把滿屋灰塵吸個乾乾淨淨,根本不用打掃,搬運法訣一捏,立刻就從別處搬來被褥等物,頃刻間就諸事齊備。

    他此時全無睡意,坐在床上,忍不住想起了師父的話,心中忖道:「師父說,黑水真法乃是神宗魔門三十六真傳之一,只要修煉到極高深境界,就能夠化身黑龍,和玄門道家煉就元神之士相媲美,亦是長生正道。就是不知我何時才能修煉到那等境界,按照目前進境,只怕我一命嗚呼的時候,還未必能修煉到第三四層,難道是我資質不成,或者修行方法錯了?」

    焦飛原本不曾考慮這些事情,他那時還文學迷小說網想,師父藍犁道人若是肯收他正式入門,自然還會傳授他更為精妙的法術,進境定然比目前快過了數倍。但是和姚開山,王道緣師徒一番爭鬥,焦飛才知道這黑水真法有多麼珍貴。

    「文學迷我若是連黑水真法也修煉不成,那麼師父就算有更高深的法訣,也不肯傳我。平時我只是按照師父所授,一味苦練,今日該當好好咂摸,這黑水真法的無窮奧妙。」

    焦飛讀書時候,就是舉一反三的聰慧學生,只是把修行一途看的太過嚴重,這才不敢有絲毫的猜疑念頭,只是按照師父藍犁道人所說,按部就班的修煉。當他忽然醒悟,他一月有餘,黑水真法才修煉入門,距離第一層境界不知有多遠,若是花個幾十年才把第一層心法修成,只怕這輩子未必有機會再進一步了。

    焦飛運起黑水真法,一股真水精氣在他體內來回亂滾,焦飛忽發奇想,暗道:「這黑水真法是要吸攝天地間真水精氣,我何不去水邊修煉文學迷小說網,豈不是比呆呆的在房間裡要快速多了?不拘江河湖泊,就算是一口井,水氣之厚也比房間要多過十數倍。」

    焦飛原本不是想不到這些,只是他一直都跟著藍犁道人趕路,到了長安,又兢兢業業,不敢亂跑,便沒想到這個方面上去。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44:28

靈竅一開,焦飛頓時按耐不住,偷偷捏了穿牆術的法訣,離了道觀。他知道長安城內,有幾處湖泊,最近的一處,就叫做玄武湖,距離他們師徒寄居的道觀,不過半里地不到,只是半柱香的功夫,焦飛就已經站在了玄武湖畔。

    焦飛微微感應,果然覺得玄武湖畔的水氣豐厚,比道觀中大了不知多少倍。他在岸邊的一株垂楊柳下,閉目打坐,黑水真法運起,一層淡淡的水霧,便從玄武湖面上升了起來,宛如有了靈性一樣,鑽入了焦飛的身體之內。

    焦飛從未試過這般爽利,真水精氣在他體內翻騰,充盈四肢百骸,就像是泡在清文學迷冽的泉水當中,通體四萬八千根毛孔都舒張了開來。這少年在心中暗道:「只是這麼簡單,便能讓修煉變得如此容易,我之前居然未曾想到,真是夠愚笨。」

    焦飛並未想到,他白天跟姚開山一場爭鬥,鬥智鬥力,開了一層明悟,亦打破了修行上一層阻礙,這才是讓他修為增長的根源,光是在水邊修煉,縱然有些作用,也絕無如此明顯。

    古人云,江南三月中,煙雨起空濛。

    雖然長安不算江南,此時也無細雨,但是玄武湖上水霧裊裊,就宛如起了一層細煙一般,美不勝收。也虧得此時玄武湖畔早就無人,不然這份奇景,如詩如畫,定然要引起墨客騷人的驚歎,才子佳人的歌詠。

    焦飛修煉了三四個時辰,眼看天色放光,朝日噴薄,他身上宛如一層輕紗般的水煙,也漸漸散去。他隨手一振道袍,卻發現身上的衣服重了三四斤,竟然全被水霧打濕。

    「若是能夠這般修煉,說不定一年半載,我就能練成黑水真法的第一層。」

    焦飛心中欣悅,也不在意衣衫被打濕,他只是微微運起黑水真法,頓時把衣衫上的水氣,化成裊裊水煙。一個起早來玄武湖畔擺攤子的餛飩擔子,正道今天起的太早,還沒有客人,就見到一個道袍少年,施施然而行,身上煙霧繚繞,宛若神仙中人,一個失驚,打翻了碗碟,暗叫一聲:「當今天子開了水陸大會,這長安城就多了許多異人,便是一個少年道士也會弄法術。」

    這人正想追上去,問這少年道士,自己幾時才能發財,就見到焦飛眨眨眼就鑽到牆裡去了,他自己追的急,一頭撞在牆上,頓時撞出個老大的筋包來,在地上哼哼,說不得話了。

    藍犁道人一直都不說來長安何事,焦飛也不願去多見蘇環,這女孩兒報了一線希望,見了他就亮眼淚汪汪的,他著實吃不消,便常來玄武湖畔修煉。忽忽又是十多天過去,他偶然聽得街上有人議論紛紛,說這次水陸大會,李家天子共選拔了一百四十七位奇人異士,不日就要召開延壽的法事,為自己延壽一紀。

    焦飛聽了也不甚在意,他這幾日修行日益精進,不惟能操縱一團水霧,已經能夠操縱一小團水流,在掌中任意變化,真水精氣亦比之前豐厚了幾倍,早就把姚開山留下的那些禾山道法器煉化的七七八八。雖然他本身法力也只是一般,但是仗了這些禾山道的邪門法器,焦飛也有十成信心,把水陸大會那些奇人異士一一擊敗。

    這修行的日子,雖然平淡,但是焦飛日日都有長進,也就不覺得如何枯燥。

    這一日焦飛本擬出門去玄武湖畔修煉,卻被師父藍犁道人叫到了房中,這形象邋遢的高大道士,比之前沒精打采的形象截然不同,似乎全身都多了一股說不定的凌厲氣勢,讓焦飛不敢多言。

    藍犁道人淡淡說道:「為師來到長安所圖大事,今晚便是關鍵。你最近修行也算勤勉,若是你能替我做好今晚的事情,我可以免去你入門的九重考驗。本來我北方魔教的弟文学迷子,定然過這九關,也不知有多少天資橫溢的少年,就此無緣大道。這乃是你的機緣,你可知該如何區處了?

「焦飛連忙點頭,說道:「師父但有吩咐,徒兒不敢稍有懈怠!」

    藍犁道人掏出了九枚金丸,遞給了焦飛,說道:「今天晚上,就守在院子當中,若是看到天上有青白光芒一閃,就把這金丸全部打出去。我這就傳你收發金丸的法訣,你白天偷偷練習純熟,不可誤了晚上的事情。」

    焦飛附耳過去,得了藍犁道人傳授的法訣,他掂了一掂這九枚金丸,看起來不過文学迷指頭大小,滴溜溜,通體宛如琥珀,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上面隱隱有幾重符箓,在金丸內宛如煙氣流轉。

    藍犁道人叮囑道:「這九枚金丸乃是我一個大敵練就的法器,威力非比尋常,就算是普通人得了口訣,也能收發自如。本身所用材質,乃是西方的一塊庚金之精,又經過他法術祭煉了百餘年,如果再給他幾百年時光,說不定就能練成法寶。你能做好這件大事,事後我便正式把此物賜你,比禾山道那些不入流的邪門法器,不知利害幾許。」

    焦飛也勉強能分辨的出來,一件法器的好壞。

    這九枚金丸靈氣盎然,在掌中亂轉,宛如有靈性一般。距離傳說中自生靈識的法寶,果然也只差一線。若是真正的法寶,自生靈識,除非師徒相授,或者自擇主人,別人是絕奪不去的。就算是法力高出原主人十倍,也只能拘禁,無法應用,除非打散了法寶的靈識,可是那般,這法寶就跌落到了法器的層次,非復本來的靈動。

    禾山道的那些邪門法器,在法器中也只算是下下品,雖然陰毒,卻極容易就被破去其中禁制,只要奪到手中,略加煉製就能夠運用。

    這九枚金丸原本應該也有數層禁制,但卻全被藍犁道人破去,不然以焦飛的法力,絕無可能破去這等厲害的法器中,原主人下的禁制。現在他只需要按照藍犁道人所授的口訣,稍加祭煉,便可把這九枚金丸運用自如。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46:10

藍犁道人所授法訣,其根本乃是九道符箓,還有一套收發金丸的手法。

    焦飛回到房中,手捧九枚金丸,在心神中存想,他修煉黑水真法有成,這存神冥想之術只是末節,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九道淡金五彩符箓,在丹田中之中大放光彩。

    這九道淡金五彩符箓初成,就宛如巨鯨吸水一般,把焦飛平日修行,積聚在四肢百骸的真水精氣,一股腦的汲取了過來。直到把焦飛辛辛苦苦修煉的真水精氣汲取了五六分之一,第一道符箓才猛然一震,宛如肋骨轟鳴,幻出一道火紅的虛影來,從焦飛的小腹飛出,虛虛的懸浮在他面前。這道符箓虛影,宛如火焰凝成,和焦飛丹田的本體遙相呼應,一起一伏,宛如呼吸,節奏絲毫不差。

    焦飛大喝一聲,伸手一拍,把這道符箓打入了一枚金丸。這枚金丸頓時就宛如嬰兒夢醒,猛的跳躍起來。

    焦飛一聲清喝:「定!」

    那枚金丸,就定在空中不動。焦飛再喝一聲:「起!」那枚金丸就如火箭衝霄,一下子就打破了屋頂,飛上了十餘丈高,直到焦飛喝了一聲「止!」這枚金丸才又凝住不動,被他伸手一招,又復跌落回掌心。

    這九道符箓,乃是九種口訣,每一道口訣功用都不相同,可以操縱這九枚金丸,在跟文學迷小說網人爭鬥時有無窮變化。方纔那一道符箓,就是操縱金丸飛空的道訣,若是把九道符箓混合本身真氣一起打入,這金丸便會如孺子慕乳一般,任意焦飛指揮。

這種祭煉法寶的口訣,每一家每一派都不盡相同,這九道符箓並非藍犁道人的北方魔教真傳,而是道門九大派之一的天河劍派嫡傳劍訣,和這九枚金丸一般,都是藍犁道人從一名大敵手中奪取。

    焦飛試演一番,心中大喜,不敢耽擱,便抽主動取本身真水精氣,灌注到第二道符箓之中。

    有了方纔的經驗,焦飛本擬這一次定然會容易許多,卻沒想到,這第二道符箓所需精氣,比第一道多了直有五倍以上。焦飛幾乎把本身的積聚的真水精華耗盡,方把第二道符箓幻出一道虛影來,打入同一枚金丸。

    這一道符箓卻是變大縮小金丸的法門,能讓金丸的力度輕重有差。

    打入了這道符箓之後,焦飛只要心意所至,這枚金丸就由指頭大小,化為栲栳一般,輕如雞子,重如銅錘,這還是焦飛功力不到,不然這枚金丸還能變得巨大百十倍,如山嶽般沉重。

    只祭煉這兩道符箓,就耗去焦飛全部法力,他知道自己功力不到,無法祭煉第三重符箓,倒也並不氣餒。先運煉黑水真法把法力恢復,這才依樣葫蘆,把其他八枚金丸一一祭煉成功,可以如臂使指,輕加呵斥便能迎空亂轉,隨意變化大小。

    這九枚金丸都已經被原主人祭煉的近乎通靈,若是普通的凡鐵,哪有這般輕易祭煉成功?文學迷各家各派祭煉法器,沒有幾千百次的以本門真傳符箓祭煉,根本連響應召喚也不可能。

    焦飛志得意滿,試演了幾次。這九枚金丸自有一套手法,此去彼來,比世俗的刀法劍法,更要繁複百倍。

    縱然焦飛也算聰穎,讀書常能舉一反三,但是這套操縱金丸的手法,卻也非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這套手法,全仗那九道符箓的靈妙為根基,焦飛功力不到,又不曾有武技的根底,不然這九枚金丸變化更多。

    焦飛只是勉強做到收發自如,不至於亂了自家陣腳,便已經費了好大力氣。

    把這套金丸操練了半日,焦飛忽然想起,自己在西坊買道袍和拂塵時,見到的那口西域大劍上的九個梵文。當時焦飛把這九個梵文牢牢記在心中,卻不知有什麼用,在得了師父藍犁道人傳授了天河劍派的天河九箓之後,觸類旁通,忽然想道:「也許這九個梵文,便是西域胡僧祭煉法器的法門,我何不試試用來祭煉這九枚金丸?」

    他自忖把這九枚金丸練到這般境界,雖然還難敵法力高深之士,應該不至誤卻師父藍犁道人的大事,就捏了一個法訣,在丹田中存想起那九個梵文來。

    釋家佛門宗流淵源,除了中原的佛門正統之外,尚有許多旁支,西域便信奉大金剛宗,又稱密宗,和中原的佛法截然不同,號稱有立地成佛之效。雖然不及中原正統佛門博大源深,卻有自有其不凡之處。

    只是西域原本就有許多旁門練氣士,和流傳過去的佛宗漸漸融合,多出了許多邪門歪道來,這卻不是正經的修煉之士了。

    這九個梵文,焦飛並不識得,但是在西域卻流傳甚廣,並非什麼了不得的法門,乃是九字大日光明咒。焦飛只是微一存神,這九個梵文就歷歷在目,比天河九箓容文學迷易了不知有多少倍。甚至這九個梵文總共也只用了十分之一不到的真水精氣,就悉數激發,幻成了一道金光,被焦飛排入了九枚金丸之中。

    焦飛不知這九字大日光明咒的由來,試演了幾次,只發覺這九字梵文,能大放光明,並無其他克敵制勝的手段。他心中暗道:「若是跟人鬥法,這九枚金丸忽然光明大作,也能耀花了敵人雙眼,這九字梵文也不能說盡數無用。反正這九字梵文修煉容易,以後不妨隨意練習。」

    焦飛在房中反覆練習收發這九枚金丸的手法,到了傍晚,他忽覺腹中飢餓,房門卻響了起來。他微微一招,房門便自行打開。蘇環拖了一個食盒,快步走了進來,還未切近,焦飛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文學迷小說網    「公子一天都沒出門,我怕你餓了,就做了這些吃食,不知是否合您口味。」

    蘇環言笑晏晏,到讓焦飛頗有些不自在。他跟蘇環初結識,也只當是個同齡玩伴,多少也有些交情。沒想到一轉眼,就地位大變,這女孩兒變成了自家的侍女。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48:35

焦飛自小家境雖不算貧寒,可以只是勉強溫飽,一切事情都要自己動手。縱然父母寵愛,他也經常會幫家裡幹些力所能及的活計,習慣不來被人服侍。

    他連忙接過了蘇環手中的食盒,有些不過意的說道:「怎麼好勞動蘇姑娘做這些粗事兒。」

    蘇環盈盈一笑,雙眼彎如月牙,說道:「我和姐姐在山中修煉,也經常自己弄些吃的。那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去偷了那頭老白文學迷猿釀的猴兒酒,坐在高文學迷高的山峰上,看雲霧在山腰纏繞,總讓我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成仙人了。公子您別笑話,我跟姐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夠修煉成仙,擺脫了精怪的身份,長生不老,於世無求,與人無爭。」

    說到這裡,蘇環幽幽的歎了口氣道:「可就算是在十萬大山,亦有無數爭鬥,何況這滾滾紅塵?我也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多希望姐姐能夠活轉來。」

    焦飛並沒有蘇環那麼多的經歷,但是被這女孩兒的話感染,也不禁有些喟歎。他涉世不深,對修行的世界也幾乎沒太多瞭解。但光是從這幾日的經歷,就看得出來很多的事情。

    王道緣和蘇家姐妹,都是一心求道的精怪,蘇家姐妹潛心苦修,王道緣卻想要走捷徑,劫奪蘇家姐妹的內丹,劫奪不成,就投到了比他厲害的多的禾山道門下,拜了姚開山為師父,學了許多邪門法術。

    可是跟藍犁道人一比,禾山道也不過是三流的門派,自己也無長生之方,王道緣,姚開山師徒先後隕落在自己的手裡,雖是他們咎由自取,可長生之路艱辛阻難,也可由此窺出。

    黑水真法雖然修煉到最後,可以化身黑龍,長生不死,但卻並非那麼容易練成。焦飛雖然想到了要在水氣濃郁之地修煉,可最多也不過比之前快個兩三倍,如無奇遇,有生之年,叩開長生之門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不得真傳,一世苦修,也不過鏡花水月。縱然得了真傳,不是天縱奇才,又堅毅不拔,不為任何事情動搖,也踏不上長生之路。前途多艱,我當勇往直前,有前車之鑒如此,豈可浪費如此機緣?」

    忽然之間,焦飛向道之心,又堅了一層。他好言安慰道:「若是我日後修煉能小有所成,定當解救你的姐姐出來,或者送她的轉世投胎,或者幫她尋到好的廬舍,定然不讓蘇姑娘失望就是。」

    蘇環聽的眼中異彩連連,顯然是歡喜到了極處,卻已是不知該如何感激才好。

    焦飛先後兩次承諾,願意幫她救姐姐性命,蘇環終於放下了心中大事,幫焦飛布好碗筷,斟酒夾菜,焦飛幾次推辭不得,也就只得承受了。

    隨便吃得一飽,焦飛牢記今晚的大事,對蘇環說道:「今晚道觀中只怕有些事情,我不能離開,你在此地只怕反受牽連。蘇環姑娘還是先尋個穩妥地方住上一夜,明早再回來罷!」

    蘇環聽焦飛說的嚴重,也怕自己留下來反而壞了他們師徒的事情,藍犁道人法力無邊,蘇環也不覺得他們師徒會有甚麼危險,收拾了食盒,也沒有回房,便自離開道觀去了。

    焦飛在房中等到了月上樹梢,也不見有什麼情況,他心道:「不是師父還未出去,我且去他老人家的房間看看。」焦飛正要起步,卻聽到天空上風雷之聲大作,從皇宮方向起了一道黑虹,和數十道各色光華略一接觸,便向著道觀這邊,箭一樣飛馳過來。

    那數十道各色光華,到有一大半追不上黑虹疾如奔雷的速度,只有兩道青白光華,宛如兩道玉帶,銜尾直追。

    焦飛在道觀中看的明白,那道黑虹隱隱有一絲熟悉之極的氣息,似是和他修煉的黑水真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後面追的兩道青白長虹,卻銳勁無匹,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焦飛牢記師父的話,當黑虹從道觀上空,飛掠而過時,一揚手把九枚金丸一起打出。

    隨後追的兩道青白光華,似乎沒料到下方會有人阻攔,焦飛這九枚金丸又非是凡品,竟然被阻的微微一頓。不過這兩道青白光華似是非常重視那道逃走的黑虹,一頓之後,就再度加速,竟然不跟焦飛打出的金丸糾纏。焦飛初學咋練,九枚金丸卻快不過這兩道風馳電掣的青白光華,未能再阻上一阻。

    收了金丸,焦飛微微遲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了也未。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後面那數十道光彩也隨後追了上來,他們數目又多,追的時候位置也凌亂,焦飛實是不知該攔哪一道光華好,只是這麼一遲疑,那些光華也消失在天際。

    焦飛知道那些各色光華都是修道之士的遁光,能夠到了御空飛行地步,最少也是煉氣的功夫到了天人感應的層次,和黑水真法修煉到了第五層時法力相當。這些人無一庸手,比水陸大會上的那些「異人奇士」,可要強出了幾座山去。

    「前面逃的應該是師父了,那兩道青白的光華,看來一點也不比師父的本領差,也不知是哪一家哪一派的遁光。其餘諸人都不如師父遠甚,應該是追不上他老人家,可是師父為何會被這許多人圍攻?」

    藍犁道人一路都不曾說過來長安所為何事,到了長安,又極端神秘,一直都在這家道觀中,足不出戶,焦飛也不知道師父究竟要做什麼大事。

    那些追趕他師父藍犁道人的修行之士,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個個本領驚人。顯然也是有所圖謀而來,不然這些人自家閉關,苦苦修行還不夠,哪裡會輕易跟人爭鬥?求長生之人,第一要戒的就是意氣之爭,非是真正的深仇大恨,或者重大關頭,這些大有法力之人都不會輕易出手。

    「這些事兒非是我能想明白,還是不想了,不過現在卻有一件要緊的事兒。如果是師父跟人鬥法,大獲全勝,我自然沒有什麼擔憂。若是那些追的人沒有追上師父,想起我在這裡發過金丸阻路,回頭來找人撒氣瀉火,可怎生區處?」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50:32

「我還是先躲一躲罷,看看風頭火勢,再出來見人。」

    焦飛性子伶俐,心腸也不壞,他想到了這一點,也怕觀主和他的兩個徒弟受到牽連。急忙去尋這道觀中的三位主人,沒想到原本懶的絕對不肯出門的師徒三人,早就不知去向,到讓焦飛好一陣驚異。

    耽擱了這一會功夫,忽然有一道光芒,灼灼如日,從追去的方向折返了回來。焦飛看出勢頭不好,連忙捏了隱身法,穿牆就走。他才鑽到了道觀隔壁的人家,就聽到電光雷耀之聲,道觀中傳來了房倒屋塌的隆隆震動。

    「這人卻是手辣的緊,居然也不問一聲,就下這般殺手。幸虧道觀中此刻已經無人,若是有無辜者,豈不是被他也害了?也是,這些修道人的心目中,凡人就像是螻蟻一般,管他什麼有辜無辜,這世上又不見得真有什麼天譴。」

    焦飛平素熟讀的諸般神怪誌異的小說中,有三十三天,十八層地獄,天皇,地府,西天佛陀,海外神仙。但是他師父藍犁道人卻言道:「神仙也是凡人做,哪有人能練就那般力,把天地都納入掌中?況且我輩修真之士努力修煉,尚自顧不暇,縱然練就通天徹地的力,也自管逍遙,怎會有興趣管世間凡俗的生老病死?」

    「數萬年前人族還未出現在大地之上,這片天地倒是有天生天養的上古神魔,法力神通不可限量。但是它們不是自己爭鬥不休,就是殘殺其他生靈,數十萬年前就隕落的乾乾淨淨。就算它們尚有倖存,想的也是如何把大地上的生靈滅絕,這些只知道爭鬥的上古神魔,更不會組建甚天庭地府。」

    「至於釋家佛門的極樂天,也只是他們祖師開闢的一處洞天罷了。非是真正修煉到了阿羅漢境界以上的佛門弟子,根本不得其門而入,才不會接納那芸芸信徒。」

    這番言論,甚是顛覆焦飛心中認知,不過他後來細細揣想,倒也覺得不錯。凡人修煉成仙,長生不老,對凡俗世間之物,就再也無需索求,當然也就另有一番心態。

    至於世間所傳,道德,功德,天誅,天劫,魔頭諸多牽強附會的說法,藍犁道人更是斥為無稽。他告訴過焦飛,長生之門只看你有否力一腳踢開,至於你做惡,還是做善,修煉的是道家正宗,還是神宗真傳,甚或旁門妙法,佛宗神通,都跟是否能修至長生,沒有半分干係。

    因此修行之士,有善心為懷,拯救蒼生者;也有任意所至,隨自己心意做事的狂徒;更有心腸狠辣,把世間蒼生當做豬狗,隨意拿生魂來祭煉法寶的大奸大惡之徒。但只要這些人得有長生之道,天資過人,心智又堅毅,皆能修成長生。

    焦飛可不敢想,跟這人分辨,自己只是遵從師父叮囑,生平沒做過壞人,希翼對方網開一面。這個時候,還是有幾手法術傍身,來的更貼靠些。

    那道光芒煞是強烈,在道觀上環飛了一圈,連續發下雷霆,直到把道觀轟的半間瓦片也不存,地面都下陷了老大一個深坑,這才似乎有些怏怏的拔空而起,直奔東南方向離去。

    焦飛再等了一刻,又有幾道光華折轉回來,看到道觀這般樣子,略加盤旋,先後離去。焦飛等了一夜,也不見師父回來,更不見觀主師徒三人,倒是天色放光明之後,蘇環偷偷的趕了回來。焦飛生怕她被人看破形跡,連忙從藏身處出來,把蘇環拉過一旁,到了他躲避的那戶人家。

    這戶人家不知幹什麼去了,房間內積滿了灰塵,至少有三四年無人居住的模樣,焦飛用法力清掃了一遍,暫時做個落腳地點。這裡距離那道觀,不過隔了一條小街,有什麼動靜,也可及早看到。

    蘇環見到道觀變成這個樣子,心中著實駭然。她在十萬大山修煉,雖然山中也有年侯深遠的精怪,還有禾山道等獨霸一方的門派,卻從無人展露如此法力,輕易便弭平這般大的一座院落。還把地面轟的坑凹處處。

    一直到被焦飛拉到了那戶人家內,蘇環兀自有些震驚未過的模樣。這女孩兒有些後怕的問道:「焦公子,這些可是晚上爭鬥所致麼?」

    焦飛把昨夜的事情略微一提,卻並沒有說起,有數十道行高深之人追殺藍犁道人的事情。怕蘇環聽了更加驚恐。

    「蘇環姑娘,我要在這裡等師父回來,只怕最近都有些艱難,要不你還是回去十萬大山,等我修成了法力,再去找你。」

    蘇環連忙說道:「也許蘇環法力不濟,不過緊要時也能派上幾分用場。還是留下來幫忙公子,縱然有甚危險,我也願意跟公子一同度過。」

    焦飛勸了幾句,也就不在勸說。他內心也有些祈盼,能有個人留下來陪他。要知道焦飛也不過是十幾歲的一個普通孩兒,這次跟了藍犁道人逃家,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心中不無忐忑。WenXuEmI.cOM況且他雖然修煉了黑水真法,但是掄起法力文學迷來,遠遠不如蘇環這有五百年道行的蛇精。

    他能贏了王道緣,姚開山師徒,十之**是因為所習道法精妙,遠在禾山道的法術之上,又仗著有心算無心,這對師徒都是粗俗大意之輩,這才一舉得手。若是跟這兩師徒平手相鬥,焦飛便有十條性命也交代了。

    wenxuemi.COM焦飛心中思忖了一陣,對蘇環說道:「不瞞蘇姑娘,我師父這次來長安有什麼事情,我這座徒兒的也不知道。只是看文學迷他老人家那般謹慎,只怕此事極為重要,所面對的敵人,都是他老人家的那個級數,非是姚開山,王道緣之流可以比。我這就分你幾件禾山道的法器,不過未到緊要關頭,不可輕易動用,這些法器恐怕不是那WenXuEmI.cOM些人的對手,他們只要稍微動一下手指,我們恐怕就化為齏粉了,只算是聊作備患罷了。」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52:30

焦飛兩次三番想分幾件奪自姚開山的禾山道法器給蘇環,只是幾次都因為某事岔開,蘇環也知道,憑自己的法力,在十萬大山或者能來去自如,在這中原長安,風雲聚會的時候,卻不堪一提。因此才從抖落在地的法器中,挑選了幾件自己有把握煉化為己用的,貼身收了起來。

    蘇環可沒有焦飛的本事,她所學的不過是和姐姐兩人,自行領悟的法門,都是感悟天地,偶有所思,在數百年的修行之路上一點一滴的試驗,這才有了些許法力。不要說焦飛所學的黑水真法,就算是禾山道的諸般法術,威力也遠在蘇環所學之上。

    所以王道緣原本不如蘇家姐妹,卻在跟姚開山學了幾手禾山道的邪門法術之後,可以把蘇環輕易壓在下風。

    焦飛是個細心的人,見蘇環沒敢多挑幾件,就開口問道:「蘇姑娘你能煉化這些法器不能?」

    蘇環有些羞澀的搖了搖頭道:「禾山道的法器都有自己的用法口訣,我只是姑且一試,成與不成,還沒十分把握。」

    「我上次得了那件五陰袋中有一份抄本,雖然所載不多,但應該有些用處。」焦飛一面說,一面把把得自王道緣這頭鐵背蒼狼怪的抄本摸了出來,贈了蘇環。

    焦飛不敢傳了蘇環黑水真法,畢竟這是藍犁道人所授,也不敢傳授天河九箓,在他想來這法訣也甚是珍貴,雖然師父沒說,卻也不是文学迷可以輕易傳人的法門。縱然如此,蘇環也是感激無以,上次她選了渾天幡是因為這法器威力較大,沒想到卻錯過了王道緣私自抄寫的禾山道法書。

    蘇環只是略一翻閱,就歡喜無盡,暗道:「若不是焦公子身具無上真傳,不貪圖這些禾山道的法術,我怎有機會看閱這般秘訣?禾山道在十萬大山好生威風,除了萬蠱仙娘和黑沙童子,無人敢輕拂其意,秘傳的法術何等厲害?我和姐姐也不知羨慕多少回了。只是若投入禾山道,就要給他們當牛做馬,還要給那些長老們凌辱,所以才不願去投奔,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得了五種禾山道的秘傳法術,這可比幾件法器珍貴的多。」

焦飛有過目不忘之能,加上他也不覺得這幾種禾山道的法術,有多麼精妙。因此送了也不覺有什麼,不過他想了一會,心中暗道:「只怕是蘇環得了這五種法門,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練成一件法器,不如我再助她一臂之力。我在西坊上看到的九字梵文,非止能增加無量光明,也能增多一絲和法器之間的感應,對煉化禾山道的諸多法器也不無裨益。」

    想到此處,焦飛喚蘇環過來,輕輕把手按在這女孩兒的額頭上。蘇環不知焦飛欲待何為,不禁有些害羞,但是驟然間額頭上一暖,九道梵文就如一條光帶般從眉心祖竅,直落到丹田之中。和焦飛存想這九字梵文時不同,這九字梵文的大日光明咒一落在蘇環的丹田,就不住的吸攝蘇環畢生練就的法力,然後吐納出來,比吸攝之前更顯精純。

    蘇環又驚又喜,經過這九字梵文洗滌,她的一身妖氣竟然淡薄了幾分。

    本來她們姐妹曾不遠千里,去峨眉山聽智光長老面前聽經,這才能把本身妖氣隱藏起來,只露出一絲絲。焦飛當初便不曾看出蘇環身上的妖氣。得了這九字大日光明咒,蘇環修為雖然不曾增長,卻更純粹了些。若非法力高過她百倍之人,是完全看不出來,這女孩兒身為妖族了。

    焦飛雖然察覺蘇環體內氣息變化有異,但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倒是知道,這是好事兒,便不甚在意。焦飛不知,他的黑水真法遠比九字大日光明咒更為高深,修煉出來的真水精氣,比大日光明咒所能淬煉的真氣更加精純,這才毫無所察。

    焦飛心中憂慮,讓蘇環自去努力修煉,好增加一分實力,自己也在房中打坐,想要在黑水真法上精進一步。他不敢再去玄武湖畔修煉,生怕藍犁道人回來,不見他等候,便把自己拋棄。這仙路茫茫,若是無人指點,焦飛可不知道該如何大步而行。

    仙緣機巧,一旦錯過,便永無機會,焦飛不敢自誤。

    只是焦飛畢竟沒經歷過許多事兒,在房中打坐了半日,也靜不下心來,眼看日到午時,心中暗想道:「也不知道那觀主師徒回來也未,他們師徒三人也有許多古怪之處,說不定知道一些事情。」

    想到此處,他也不去攪擾蘇環,自行離了住所,裝作不經意,路過原來居住的道觀。他走了幾次,也不見有什麼礙眼的人物,正覺得失望,忽然有一個氣宇軒昂,背後插著雙劍的英挺男子,不知怎麼忽然出現在道觀之前。

    若是文学迷尋常也就罷了,只道自己眼花。焦飛卻早就看了不知無數遍,方纔那處確實沒有人。而且不管這背插雙劍的男子從什麼方向來,一定都不會錯過他的雙眼。這男子只是隨意一文学迷掃,就隱現怒色,見到焦飛就在不遠處,也不知怎麼一邁步,隔著數十丈,一步就走到了焦飛面前,低聲喝道:「你可認識這家道觀的人?」

    焦飛聞言心中突突亂跳,這男子舉止倨傲,甚至也不怎麼掩飾自己的行蹤,顯然是極有自信之人。焦飛怕他懷疑,想也不想的就答道:「這家道觀倒是有幾個道士,只是從不出門,也極少跟人來往,我只聽說這家道觀的觀主叫做怒山真人,兩個徒弟一個叫做清虛子,一個叫做燕什麼來著。」

「怒山真人?你在胡說什麼?怒山真人乃是崑崙藏經閣首座,怎會在這破道觀裡廝混?」

    那英挺的男子隨手一掌,就把焦飛打的原地翻滾了出去,焦飛一咬牙,正要掏出金丸給這年輕人一下子狠的。文學迷卻聽那背插雙劍的男子,喃喃自語道:「難道真是怒山真人的別院?別是道號相同,卻是另外一人罷?」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54:03

這男子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袖袍一拂,一道精芒如電,護著了全身,大白日的就破空飛起。

    焦飛見此,便收了袖中金丸,只是怒火難息。心中暗恨道:「這人毫不掩飾自己非比常人的身份,一定是極大門派的傳人,所以才行事如此乖張。我一定加倍苦練,定有一日要在他之上。」

    焦飛臉上的紅腫一片,雙眼都快睜不開了,那男子手勁奇大,如果不是他也修煉的小有所成,這一下子怕不要打脫滿口的牙齒。焦文学迷小说网飛挨了這一記,心中掠過了無數念頭,越想越是狠毒,最終卻心中一凜,恢復了被怒火沖激的靈台清明。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掌摑我一次,我日後有了本事,也報復回來,但把此事橫亙在胸中,卻不是修道之人該有的念頭。」

    焦飛一面暗暗運起黑水真法,激盪了真水精氣,輕拂雙頰,消化淤血,一面心中想道:「看這人的遁光,像極了昨夜第一個折返回來,炸翻了道觀的那人。究竟師父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這些人如此仇視?」

    焦飛正自思考,忽然有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這不是焦飛小哥麼?你怎麼也到了長安?」

    焦飛扭頭看去,卻是孟闐竹這熟人。

    孟闐竹孤身一人,卻不是一身白衣,換了一件鵝黃的道袍,做女冠打扮,別有一股出塵之意。

    那一次在白石鎮上,焦飛就看出來孟闐竹和越輕寒兩女身份不凡,但是這兩女都不肯收他,這才拜入了藍犁道人門下。他那日和兩女雖然只是略談了兩句,卻也看的出來,兩女出身的漓江劍派和自家的師父似乎不大和睦,因此也不敢說實話,只是對孟闐竹躬身為禮,有些驚喜的說道:「原來孟姐姐,那日你們走後,我就見到了現在的師父,是他把我帶到了長安。只是如今師父不知何處去了,著我在這裡等他。」

    「哦!」

    孟闐竹似笑非笑的望了焦飛一樣,似乎要把他的秘密都看穿了一樣,焦飛心中忐忑,正想接下來該如何文学迷解說,讓孟闐竹以為他師父是另外的人。孟闐竹素手輕輕一招,焦飛袖中扣的九枚金丸,就不由自主的化成了一溜金光,飛入了孟闐竹的手裡。

    焦飛大驚,忙運起了天河九箓劍訣,想要把金丸收回來。孟闐竹微微一笑,看焦飛漲紅了臉,也無法召喚那九枚金丸,有些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原來是天河劍派的蘇師伯收了你,雖然蘇師伯親手煉製的劍丸天下無雙,可你孟姐姐也是漓江劍派的真傳弟子,難道還會貪圖你的法寶不成?」

    孟闐竹掌心真氣微微一鬆,任由焦文學迷小說網飛把九枚金丸召回。她認得這九枚金丸的來歷,知道天河劍派的蘇星河脾氣古怪。既然他收了焦飛為徒,又贈了自己親手煉製,珍如性命的九枚天星劍丸,傳授了天河劍派最為根本的劍訣——天河九箓,自然是把焦飛當成了真傳弟子,她也不好過分的調笑。

    孟闐竹再也想不到,焦飛的九枚天星劍丸,是藍犁道人擊殺了天河劍派的蘇星河奪來的,就連天河九箓都是藍犁道人施展秘法神通,從蘇星河的元神中逼問出來。

    焦飛也不知「蘇師伯」是什麼來歷,不敢立刻就冒認了這個名頭,低聲說道:「孟姐姐當然不會貪圖我的事物,只是師父說了什麼人在劍在,劍亡人亡,讓我不敢讓這九枚天星劍丸須臾離手。」

    孟闐竹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倒是你孟姐姐疏忽了,蘇師伯為人嚴峻,言出法隨,對門下弟子最為挑剔,是我不該跟你鬧這般頑笑。剛才那人是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你怎的得罪了他?」

    焦飛沒料到,孟闐竹居然把剛才一幕看到了眼裡,心中暗道:「只怕孟姐姐也跟昨晚追殺我師父的那一批人有關。」他不敢胡亂說謊,怕露了破綻,就原原本本把剛才的事情文学迷述說了一遍。孟闐竹聽了之後,不禁一笑道:「這卻怪不得你,楊明河知道自己一時莽撞,轟平了怒山真人的別院,心中當然是又氣又怕。」

    「不過……」

    孟闐竹微微皺眉,自語道:「怒山真人乃是崑崙的藏經閣首座,怎會跟北宗魔門的藍犁道人廝混在一塊?」

    孟闐竹見焦飛在一旁拱手站立,把她當成了尊長一般,不文學迷由得展顏笑道:「你是天河劍派蘇師伯的弟子,說來就是我的師弟了。我們同為道門弟子,同氣連枝,你叫我孟師姐就好了。」

    焦飛立刻換了稱呼,叫了一聲師姐,不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表現的太過親暱。孟闐竹問了幾句他「師父」的事兒,焦飛只推不知。孟闐竹知道蘇星河脾氣古怪,倒也不曾懷疑,對他說道:「這一次長安的李家天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得了上古仙人的一件奇珍,便開了這次的水陸大會。意欲讓這些貪圖富貴的修行者,幫他用這寶物延壽。這件上古奇珍威力奇大,我們漓江劍派的掌教生怕這件寶物落到了歹人手裡,危害蒼生,這才派出了我和越輕寒師姐來。其他的幾大門派,也把門下最傑出的弟子使來長安,沒想到這麼多人,還是被北宗魔門的藍犁道人搶奪了這件上古奇珍,昨夜我們追他不到,想要奪回這件寶物就千難萬難。你在長安甚是危險,還是盡快聯絡上你師父,趕緊回山門修煉去吧。」

    焦飛心中苦笑道:「我師父只怕不好聯絡,既然這寶物如此珍奇,他還不躲的不見影蹤。我這個新收的弟子,恐怕是比不上那件寶物珍貴了。」他心中做如此想,嘴上卻說:「孟師姐?究竟是什麼寶物如此神奇?這麼多人都要爭奪?」

    孟闐竹輕拂鬢角,嫣然一笑道:「你師父可跟你說過,天下法寶分為何種類別?」

    焦飛頷首道:「師父說過,雖然那些凡人都稱呼修道之人所用的器物為法寶,實際上卻分為符器,法器,法寶三種,真正的法寶少之又少,我師父傳我的天星劍丸也不過是法器中的上品。」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3:55:49

孟闐竹笑道:「蘇師伯倒也解說的明白,確實如此。我們修道之人仰仗來卻魔防身的種種器物,以符器威力最低,煉製也最容易。符器的威力,一是看得有真傳符箓,二是看祭煉者法力何如,除了那幾個佛道兩門,能將佛宗四十八種大神通之一的指物為寶歌訣,或者玄門道家一十三道天府元符修煉至最高境界的大神通者,隨手練就的符器,也不輸給最次的法寶。普通的符器的威力並不會比法術的威力更大,只是佔了方便二字。」

    「至於法器的威力高低,是按封印的禁制威力大小,有多少層數來看,想必蘇師伯也跟你說了,姐姐就不贅述。真正的法寶,少之又少,就算我們漓江劍派和你們天河劍派,也只有那麼三五件罷了,都執掌在宗門長老和掌教的手中,不是煉就元神之輩,根本無能煉製法寶。便是煉氣的功夫低了,沒過了凝煞、煉罡兩重境界,連操縱真正的法寶也不能。」

    「這一次出世的純鈞壺,乃是法寶中最為上品,在虛靈,真形,幻神,純陽四品法寶中,位列幻神。僅次於號稱上古奇珍文学迷小说网的純陽至寶,放在哪一家,哪一派都算得上是鎮派的法物了。它的珍貴之處,連我也不盡知,只知道純鈞壺乃是古仙人純鈞隨身千年,已經練就洞天的法寶,你以後可以去問蘇師伯,他知道定然比我為多。」

    焦飛才入修行,對純鈞壺是什麼東西一無所知,不過關於四品法寶之事,他多少還知道一些。法器的威力,看的是用來祭煉法器的禁法威力,同樣的禁法,就要看能在一件法器中煉入多少重禁制。不過不管祭煉法器的禁法威力多大,打入的禁制有多少重,若是不曾生出靈識來,永遠都不能被稱作法寶。

    一件法器要如修行之士一般,經過層層劫數,才有望淬煉精英,生出本源靈識來。靈識一成,法器頓時躍升為法寶,威力驟然增大百倍,就已經非復凡器之身了。

    一件虛靈級數的法寶,雖然生出的靈識還微弱,已經是極端難得。真形級數的法寶,幾乎都在那些修道數百載的前輩手中,乃是祭煉身外化身必須,任誰得了都珍若性命。至於幻神級數的法寶,亦有一個妥帖稱呼,被稱作鎮教至寶,只看這個稱呼,也知道此種法寶的珍奇之處。

    至於純陽至寶,普天下也只有寥寥文学迷幾件,不是千年大派流傳,就是上古仙人寶藏,等閒之士,修煉千年,未必有機緣見識一件,更是不必去說了。

    這純鈞壺光是本身品質,就已經極為強大,更別說還被煉出了洞天來!

    「純鈞壺如此奇異,怪不得能讓這麼多修行有成之士欲得之而甘心,不要說師父,就算是我,得了這麼一件法寶,也定是先尋個隱秘的地方,把這法寶祭煉完全,讓別人無法奪取,不然絕不露頭。」

    焦飛心中思量:「若是師父不能回來,我只有自己修行。無人指點,今後之路,不知要艱難幾許。」

    孟闐竹本來對焦飛的聰明,就有幾分好感,只是她此番出門,有重任在身,焦飛求她引薦,孟闐竹也不敢輕易答允。聽得焦飛被天河劍派的蘇星河收入了門下,孟闐竹心中還有幾分可惜,但是天河劍派和漓江劍派師長都交好,他對焦飛的態度便親密許多。

    焦飛是個多麼伶俐的少年?早察覺出孟闐竹待他親近,便乘機把修行中的一些疑問,一一提出,孟闐竹略微解答了幾句,忽然笑道:「焦飛你這麼努力,蘇師伯當然歡喜。你們天河劍派的天河九箓,也是道門第一流的劍訣,和我們漓江劍派的天擊盈水劍訣不相上下,這些修行上的疑難,蘇師伯比我更透徹的多,你又何必來問我?」

    焦飛期期艾艾的不知該怎麼分說,倒是孟闐竹一笑道:「是了,蘇師伯為人嚴肅,你這做弟子的不敢多說話,看你孟姐姐溫婉些,就想把這些疑難問個明白。」

    焦飛鬆了口氣道:「孟姐姐明鑒,我也不敢存什麼大心思,只是覺得自己進境緩慢,怕師父責罵罷了。」

    孟闐竹笑了一笑道:「等你煉氣的功夫到了丹成的境界,就能御空飛行了。到時你願意就到孟姐姐的陋居做客,順帶還能跟我切磋一下劍術,比這麼閒聊幾句不是強多了。丹成之前,出來勇猛精進,埋頭吃苦,絕無其他到了可走,你也不要太過憂擾,修行之路本來便不平坦。」

    孟闐竹風姿卓絕,就這麼一顰一笑,已是天仙化人般,風采無雙,讓凡夫俗子不敢仰視。她和焦飛這麼一個小道童當街談吐,惹動了不少人駐足遠觀,只是誰也不敢靠近來。

    焦飛覺察出孟闐竹有離去之意,心中甚是惆悵,正想再問幾個修行上的疑難,免得錯過了,日後再也無人指點。忽然心思一動,想道:「我何不問問,天下間哪出靈山勝景,適合黑水真法的修煉?沒了師父指點,我便找個地方苦苦修煉幾年,至少也把黑水真法修煉的小有所成,才敢出頭露面。」

    孟闐竹心中著實有事,和焦飛聊了這些時候,還是記掛著此番師門的重任。微微含笑說道:「上次見面,你我還是仙凡殊途,這一次就已經是師姐弟了。我這做姐姐的不能沒有表示,蘇師伯慣於練劍,想來師弟是不會缺法寶的,這裡有一冊醫經,乃是我偶然得之,裡面記載了許多診治疑難雜症的手段,師弟行道天下,正好用來濟世救人,也顯我道門名聲。這醫經最後幾頁還寫了幾種丹方,雖然不是什麼真正的道門靈丹,卻也有許多妙處,師弟修煉閒暇,不妨也開爐煉幾份丹藥出來,一來可以寧神,二來也說不定就用的上。」

    焦飛接過孟闐竹素手遞來的醫經,忙說了幾聲感激,孟闐竹微微一笑,身子若隱若現,微微舉手,恍若雲霧般消失了。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08:31

焦飛暗讚這位「孟師姐」果然道法高深,雖然可惜還有許多話沒有問,但同時也暗自擦了把汗,心慶過了一關。

    這道觀連續有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漓江劍派的孟闐竹前來,焦飛再也不敢在道觀前窺測了。心道:「這是兩個露臉的,那藏在暗處的人還不知有多少,我莫要惹火上身。師父是等不回來了,我還是另尋出路罷!」

    他在街上轉了幾個圈,這才回到住處。蘇環見焦飛出去一趟,滿臉愁容,想要勸慰幾句,焦飛卻先開口說道:「我師父怕是有事不能趕回來,蘇姑娘可知道長安附近有那條河流寬闊,水流充沛?」

    蘇環不知焦飛怎會忽然問起長安附近的河流,但還是答道:「長安附近,有天下四大水系之一的淮河,不知焦公子為何問起此事?」

    焦飛也不言,只是道:「我要去淮河邊等候師父,蘇姑娘可要一起,或者回去十萬大山中潛修?」

    蘇環聽得焦飛語氣中有些不對,想要說的話,一時便說不出口。良久才咬了咬牙說道:「也只有公子才能救我姐姐,不拘天涯海角,我都會跟隨公子。」

    焦飛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現在便啟程!此時動身,還來得及出長安城。」

    蘇環也不知焦飛為何會如此惶急,但也只是應了一聲,兩人都是薄有幾分道行,更奪了姚開山,王道緣師徒的五陰袋,東西都不用收拾。焦飛帶了蘇環,從小巷拐到了朱雀大街,這幾日朱雀大街上甚是熱鬧,人來人往,但兩人都沒了心情去看。

    蘇環從苗疆十萬大山,一路追隨姚開山,王道緣師徒,想要救回姐姐,卻發現姐姐早就被姚開山練成了七殺元神的附身,心中彷徨可想而知。她雖然有五百年功候,但卻從未離開過十萬大山,其實跟普通的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心境,也差不多。自從認識了焦飛之M後,不自覺的把他當成了依靠,事事言聽計從。

    焦飛心情起伏,蘇環亦看得出來,心中也揣摩出來幾分,很可能是藍犁道人出了事情。那日她離開道觀,也在附近不遠,看到天空上諸多遁光追文学迷逐。若是沒了藍犁道人,焦飛也就是粗通法術的少年,還比不上蘇環法力高明些。

    兩人一起出了長安之後,見焦飛心情鬱鬱,蘇環藉著指路,跟他說了幾句,焦飛嗯嗯兩聲,忽然拉住了蘇環,躲到了路邊的樹林中。

    蘇環亦聽到了後方有呼呼風聲,嚇得花容失色。她是精怪修成,自然聽得出來,這是駕風之聲,來者的道行比她高出十倍。

    焦飛暗暗把九枚天星劍丸扣在掌心,從樹林中往天空上,只見一團黑風滾滾,頃刻間就在樹林外落下,大聲叫道:「兩個小狗男女,不要躲了,你家大爺已經看到你們藏入樹林。」

    從天上往下看,不拘多遠也能一覽無遺,焦飛知道藏身不住,就拉著蘇環緩步走了出來,低聲問道:「這位仙長,不知又何時追蹤我們兩個?」

    黑風中落下那人,粗眉大眼,一身黃衫,掌中一口劍脊極寬的大劍,衝著焦飛兩人一指,喝道:「我早就在那道觀外窺測許久,你跟那老道士住在裡面幾日,可笑卻不知道本大爺已經識破爾等行藏。你快把你師父的行蹤說出來,不然我定會把你抽筋扒皮,百般折磨,到時候你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焦飛暗道:「我怎麼知道師父的下落?不過就算我這麼說,他也未必肯信!既然已經露了行藏,那就乾脆拼他一個魚死網破,或者還有一線生機。」想到這裡,焦飛把手背在後腰上,給蘇環做了個手勢,身影忽然隱去。

    蘇環五百年修行,可不是過的安逸日子,苗疆十萬大山中凶禽猛獸,毒蟲妖物極多,她和姐姐雖然不是禾山道那等邪派可比,但也是護持了十數個寨子,被稱作一聲蘇娘娘的人。焦飛給了她暗示,蘇環哪裡還不知機?

    她故作驚惶,左右環顧,似乎對失去了焦飛的影蹤,十分害怕,楚楚可憐的樣子,讓那名黃衫粗漢也有些憐惜。大罵道:「這小白臉,以為拋了你的姘頭,就能從你家大爺手中逃脫麼?你也不知道你家大爺的來歷。」

    這大漢從隨身的豹皮囊中一摸,掏出一個黃皮葫蘆,隨手一按葫蘆的底部,就有一團血霧衝了出來。蘇環眼尖,看到這片血霧之中,竟然是不計其數的血紅色蚊蟲,大吃一驚,撲倒在地,似乎十分害怕。

    那名黃衫粗漢雖然不是出自什麼名門正派,但是師門也是獨霸一方,比禾山道也毫不遜色,因此養成了幾分自大的習慣。就連焦飛都看不出來蘇環身上的妖氣,他更是把蘇環當成了普通的女孩子,因此把這一葫蘆血須蚊放出來,先把自己週身護持了,並未有去攻擊蘇環。

    他極有信心,這一葫蘆血須蚊能吸食人鮮血,一頭不過米粒般大小的血須蚊,吸足了鮮血之後,能化為人頭大小,著實凶威厲害。「諒那小白臉縱然學了幾手法術,也不敵我這血須蚊,他的隱身法定然會給我舉手之間破去。」

    焦飛也不曾見過這般邪門的蚊子,心中大驚,卻沒慌了手腳,五指一張,把五陰袋的法力放出,一道黑色光圈憑空出現,頓時把那黃衫粗漢的血須蚊吞了一半。那黃衫粗漢放出血須蚊之後,正要使用別的法術,忽然見到一道黑色光圈憑空出現,把他辛辛苦苦培育的血須蚊吞了一半,大怒之下,吼道:「你這小白臉竟然敢壞爺爺的法術,毀去我的血須蚊,我定不與你善罷甘休。」

    焦飛文學迷見五陰袋果然有用,心道:「這粗漢腦子恐怕有些貴恙,我們已然是你死我活的關係,誰還會在鬥法時留手不成?也虧得那姚開山,王道緣師徒運氣太差,把畢生祭煉的禾山道法器,都落在我的手裡,不然光憑黑水真法和師父傳授的三招法術,我定然打不過他。」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10:45

求道,求的是長生,那些正緊的修行之士,非是生死大仇,等閒不肯跟人鬥法。

    只有那些長生無門的旁門左道,練就爭強鬥狠的手段,才會經常火動無名。一眼不合就是全副身家都砸上,幾十年,數百年的修為也賭上,定要逞得心頭一快,不惜無窮代價。

比如姚開山,王道緣之流,論其修為,只怕連煉氣九層功夫的入竅都未必練成,最多也就是到了胎動的境界。就已經縱橫一方,禾山道就宛如苗疆十萬大山中的土皇帝一般,就算李家天子的面子也未必買。

    憑著禾山道的種種邪門法術,普通玄宗道門到了真傳的弟子,就算煉氣之術到了第三層「天人感應
」也未必就抵敵得過。除非到了凝煞,煉罡兩層火候,才不懼這些邪門外道的法術,舉手投足間便能將這些邪門法術一一破去。

    這黃衫粗漢也是旁門弟子,但是本身修為比姚開山,王道緣之流可要高明不知多少,早已經過了感應萬物,氣貫天地的層次,堪堪到了凝煞的階段,這才能駕風起空,離地飛行。他大怒之下,先把血須蚊收了起來,揚手就是數十團碧沉沉的雷火四下亂打。

    這陰火雷斗的法術,是採集了沼澤地壑中的磷火之氣,用法術凝成一團,和本身真氣煉成一體,發出去時,和玄門道家的雷法一般,雖然無玄門道家正宗的雷法那般威力,也無那股堂皇正氣,煊赫聲威,但亦是非常厲害的法術,中人立死。

    這黃衫粗漢暴怒起來,已然忘記了要把焦飛生擒活捉,逼問藍犁道人的下落。只想把這黃臉小子一下轟死,這才能解了血須蚊被破去之恨。當初為了培養這一窩血須蚊,他也不知費了多少工夫,這一下損失近半,心頭肉疼之極。

    焦飛早就用穿牆術,遁入了一塊半間屋子大小的臥牛青石之中,這穿牆術只要是土石,磚頭的東西,都能遁入,遁出,倒也非是非要穿牆。那黃衫粗漢毫無目標的亂炸,那塊青石也挨上了兩記,只是這塊青石堅硬無比,這人發的陰火雷斗之術,又非是玄門道家的正宗雷法可比,被陰火雷斗之術一炸,只是燻黑了一層,絲毫也未傷到裡面的焦飛。

    蘇環乖覺,本來焦飛亦是要和她一明一暗,算計了這名大敵,她見焦飛已經吸引了這黃衫粗漢的全部注意力,把衣袖中的渾天幡輕輕一抖,得自鐵背蒼狼怪王道緣的渾天幡頓時化為丈八長幡,垂下條條黑氣,往那大漢身上捲去。

    黃衫大漢只怕蘇環當做尋常女孩兒,也沒看出來她也身具法力,這渾天幡本來就是禾山道極厲害的法術,蘇環又從焦飛處得了禾山道的祭煉法門,還有九字大日光明咒,這幾日已經把這件禾山道的邪門法器,祭煉的如臂使指,比當初王道緣也不差許多。這一忽然出手,那黃衫大漢猝不及防,雖然及時把手中寬面大劍一指,發出了一團碧綠的火光來,破去了大半黑氣,但是左半邊身子,還是被兩三條黑氣掃中,頓時動轉不靈起來。

    焦飛也與此同時,放出了九枚天星劍丸,這九枚金丸見風就化成了栲栳大小的金光,接二連三的砸下,那黃衫大漢只能憑著手中的寬闊巨劍發出了碧綠火光左右遮攔,看起來勢窮力窘,迭逢危險。

    天河劍派為道門九大派之一,所傳的天河九箓乃是宗門嫡傳,焦飛雖然習練不久,但這九枚金丸此去彼來,神妙無方,也漸漸的發揮出來劍訣的本身威力。

    可憐這黃衫大漢,一身法力實是比焦飛和蘇環加起來還深厚幾分,只是因為一時大意,竟然被兩名小輩打的還手不得。蘇環的渾天幡也就罷了,他仗著煉氣功夫到了凝煞的境界,已經練就了護身的煞氣,還能文學迷抵擋幾下。焦飛的九枚天星劍丸,乃是天河劍派的嫡傳,不但劍術神妙,也鋒利無匹,只要挨上一下,立刻就要被斬為兩段,那時神仙都救不活了。

    焦飛和蘇環都知道,這一次乃是生死交關,一旦這名黃衫大漢緩過手來,定然是如雷霆暴雨般的文學迷反撲。焦飛暗忖道:「禾山道的法器威力雖然不凡,可也未必能奈何得了這人,我還是要出其文學迷不意,才能一舉敗了這名不知來路的敵人。」

    焦飛修煉的黑水真法無日或斷,從能操縱一團霧氣在掌心亂滾,到操縱一股水流,最近幾日更能憑空凝聚水氣,化為水箭,雖然威力並不如何,卻來去無形跡,比禾山道的法術更為難防。

    焦飛這邊黑水真法使出,那黃衫大漢面門前就忽然空氣一抖,生出了一道細細的水箭來,這根水箭出現便如此之近,那黃衫大漢雖然察覺,卻來不及躲避了,拼了命的一扭頭,還是被水箭打濕了雙眼。

    焦飛這法術其實我並無威力,只是過於神妙,若是那大漢不躲,也只能打濕他一頭,不能有多少文学迷小说网傷害。但是他這一躲,手中的闊面巨劍就緩了一線,被焦飛抓住了機會,兩枚劍丸憑空一撞,出乎意料的一轉,從那黃衫大漢的巨劍發出的碧綠火光下鑽了近身。

    那大漢暗道一聲不好,卻真真的來不及了,被焦飛的天星劍丸從下腹往上一劃,半邊身子被斜著切了下來。蘇環更是把自己的五陰袋一抖,發出文学迷了一團黑氣,把這名黃衫大漢的兩截屍身收了進去。她的這件五陰袋,是姚開山練就,比王道緣的那件威力更大,不過片刻就把這黃衫大漢的兩截屍身消化的乾乾淨淨。

    距離焦飛,蘇環跟那黃衫大漢苦鬥的樹林十里之外,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道士,身上發出一丈多高的火光,烈焰騰飛,宛如火中神祇,火光中有一條手臂粗,丈餘長的噴火赤龍,上下盤旋,通體赤鱗,看起來猙獰無雙。這老道士也不知施展了什麼法術,眼前一片虛空中,立著一片鏡子般的光明,把樹林中發生的事兒,顯露的明明白白。

    在老道士的身邊,站著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神情甚是惶恐。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13:00

「白白教了你幾十年,卻連一個旁門左道的小角色都不如,竟然眼前就錯了人去?你說,我教了你這愚笨徒弟有什麼用?」

    那老道士雖然語氣淡漠,但是楊明河卻嚇的不敢抬頭,迥非掌摑焦飛時的驕橫。楊明河心中也窩了一股火氣,竟然近在咫尺,就錯過了藍犁道人的身邊人,他不思量自己粗心大意,卻把一股火都撒到了焦飛身上,低聲說道:「弟子知道錯了,這就去把這小賊捉來,讓師父細細拷問!」

    「嘿!我也真有出息,堂堂龍虎派的大長老,煉就了赤龍元神,卻去難為一個才入門的少年。你不嫌丟人,我這做師父還沒這麼厚的臉皮。」

    被師父呵斥,楊明河大氣也不敢出。他的師父赤龍子是有名的火爆脾氣,這次因為有事情絆身,晚來了一步,讓藍犁道人把純鈞壺搶奪走,本來心頭就有許多火氣。這徒兒又粗心大意,錯過了藍犁道人留下的唯一線索,讓他如何不惱?

    赤龍子嘿嘿了兩聲,看了離火鑒中映照出來焦飛和蘇環的樣貌,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道:「你這就跟在這兩個少年男女身後,不可露了行藏,若是見到藍犁道人來找那少年,立刻信火報信,為師和你幾位師叔,師伯,會以大神通法力趕來。此事干係到我們龍虎派今後千年的根基,你不可跟任何人說之,就算是本派的其他師兄弟也不要提起,更不要說你平日裡交往的那些同道了。」

    「若是你不小心,辦砸了這件事,為師就把你關在後山的石洞中,不到修成龍虎金丹,絕不放你出來。」

  文学迷  楊明河低聲道了一聲:「是!」

    赤龍子這才袖袍一拂,收了能燭照百里的離火鑒,身外火光中的那條赤龍化成一道紅光,宛如長虹般驚天掠地,只在天邊一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才是玄門道家,練就元神的大高手,驚世駭俗的大神通。

    楊明河眼中露出忿忿之意,眼望那座樹林,心頭暗道:「等師父和師叔,師伯他們殺了藍犁道人,我有的手段整治這黃臉小子。你敢讓我在師父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一個臉面,我非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挫骨揚灰,魂魄也斬殺了,連輪迴也不能才肯罷休。」

    焦飛和蘇環只道千辛萬苦,終於滅了大敵,逃出一劫,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後面還跟著更厲害的人物。

    焦飛順手撿起了那黃衫大漢丟落的豹皮囊和寬闊巨劍,檢視了一番,這名黃衫大漢,雖然也是旁門左道出身,但他修煉的法術跟禾山道不同,並不是把法術和法器煉成一體,藉以發揮威力,本身也修煉幾種法術,因此豹皮囊中只有不多的三四件法器,到有七八個黃皮葫蘆,和沉甸甸的一袋子金沙。

    焦飛謹慎,見過黃衫大漢從豹皮囊中掏出的那個黃皮葫蘆,能放出血須蚊來,加了幾倍的小心。先把那幾件法器和豹皮囊收了,準備下了五陰袋,這才用搬運法把一個黃皮葫蘆弄開了嘴子,裡面立刻竄出了一頭六尾蜈蚣來。

    焦飛先用五陰袋放出了黑色光圈一裹,這才用那個黃皮葫蘆把這六尾蜈蚣收了,心中後怕道:「這大漢不知什麼來歷,竟然豢養了如此厲害的毒物,其他的葫蘆裡只怕都是這般毒蟲。若不是我們剛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被這人把這些毒物都放出來,只怕死的就是我們了。」

  文学迷  蘇環亦是有些後怕道:「這人定是要活捉公子,還逼問藍犁道長的下落,若是他一開始就用了全力,我們怎能抵擋!」

    焦飛亦是連連點頭,心中對求道長生之路,又多了一份敬畏。

    「縱然神通無邊,又修成了長生之法,若是因一時嗔怒,跟人爭鬥起來,身死道隕,魂飛魄散,又所為何來?我日後定要多加警懼,不可輕動無名,也不可妄動貪念,不過最終還是要把法力練成才是正經,有些躲不過去的爭鬥,還是要仗著本事才能保身。」

    「也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修成第十三層的黑水真法。我們神宗魔門,只有練就上古魔神之軀,才能跟玄門道家練就元神之士媲美,也能長生不死。到了那層境界,才算文學迷是擺脫滾滾濁世紅塵,成就仙家位業。」

    焦飛把那七八個黃皮葫蘆也收入了五陰袋中,這才跟蘇環動身上路,這一次兩人都謹慎了許多,不敢再走大路,只挑荒僻的小徑去走。

    天下四大水系,淮河、濟水、黑水、瀾滄江,以淮水流經州府最多,亦是中土最大的一條江河。長安便雄踞在淮河,秦嶺之側,素為天下雄城。雖然朝代更迭,卻屢為都城,乃天下天子龍氣最為濃郁之地。有一山一水環抱,土地肥沃,四通八達,人口繁盛。

    長安距離淮河並不甚遠,只要出了潼關,再行百里就是這天下第一大河。

    焦飛和蘇環不知身後跟了楊明河,一路晝伏夜行,文学迷出了潼關之後,心頭都鬆了一口氣。焦飛在長安買的那件道袍,早就髒的不成樣子,一路上也沒空洗滌。出了潼關之後,他心下放寬許多,記得跟師父藍犁道人來長安的路上,也曾經過這條路,潼關外不遠就有一座小鎮,名曰魚浦。那些一路風塵,卻來不及在潼關城門關閉之前進城的過往商旅,往往便在這裡安歇。

    「待會我們到了魚浦鎮,正好休息幾日,也購買些日常要用的東西。」

    「公子說的甚是,我們要在淮河邊修行,居住,有些東西是不能少的。最少也要多買幾張皮褥,還有衣衫,飲食器具,菜油,還有糧食……」

    蘇環久居山中,一切飲食用具都要自行齊備,因此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倒是焦飛,這些事情平素都是父母張羅,並不怎麼知道如何居家過日子,聽得大皺起眉頭。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15:58

「這還是虧得我們有法術在身,不然準備這些還要繁瑣許多!我跟姐姐在十萬大山中的洞府,也是花了前後百餘年,才置辦的齊全,如今還經常修修改改,添置些東西。」

    「蘇環姑娘,我去淮河一是為了修煉,二是為了等待師父,也不須那麼多的事物,修行之人本來便不須貪圖安逸。」

    焦飛聽的一會,搖頭反對蘇環的建議,他跟隨師父一路行來,有吃的便吃,路邊倒頭就睡,穿的如何也是不甚在乎,每日裡除了修煉,其他全不操心。按照蘇環所說,日常柴米油鹽醬醋茶,衣食住行,樣樣都要考慮到,還怎麼有功夫來修道?

    「到了魚浦我們分頭去買東西,一個時辰後,我便在魚浦鎮外等你一炷香的功夫,若是蘇姑娘還未採購完畢,焦某也只好先行上路了。」

    蘇環本要分辯,聽了焦飛這些話,便不敢多說,兩人進了魚浦小鎮,焦飛便先找了家成衣鋪子,把適合自己身材的衣物盡數買下,反正他的五陰袋足有半間房子大,足可裝得下這些東西。那成衣鋪子的店主,見他豪爽,不知這是哪家府邸小爺出來揮霍,故意調高了三倍的價格。

    文学迷焦飛手上黃金白銀不少,他是修行之人,對這些錢財也不在意,隨手把錢付了,就換了下一家去。

    「身外之物,不拘有多珍貴,都不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來的尊貴,修道之人,連身軀都要拋棄,更何況這些身外之物了。」

    焦飛亦想明白此節,就毫不吝嗇手中金銀,反正他手中的金銀財貨極多,就算把整個魚浦鎮都購買下來,也盡足夠了,這些日常的事物,根本花費不了多少。

    不足一個時辰,焦飛就採購足了東西,除了魚浦鎮,卻見蘇環早就在等候他。卻是這女孩兒怕焦飛先走了,她姐姐無人解救,乾脆使了些法術,攝取了應用的東西,因此比焦飛還要快上一些。

    蘇環畢竟是女孩兒家,心思細膩,還購買了兩匹駿馬,焦飛也不問蘇環買了什麼東西,接過一匹駿馬的韁繩,就翻身上馬,隨意選了個方向,向淮河上游策馬狂奔。

    一直都跟在兩人身後的楊明河,對焦飛痛恨之極,見這兩人居然還在魚浦鎮選購了大批東西,就察覺有些不對。心中暗道:「若是藍犁道人回來尋這個黃臉小兒,定會帶他回去北方魔門的宗門所在,魔獄嶺什麼東西沒有,還需要這些普通人的事物?難道藍犁道人告訴這黃臉小兒,要許久才能趕回來,讓他先去什麼地方修煉不成?若是那般,我要守著這黃臉孺子到什麼時候?跟在西玄山後山閉關有什麼不同!」

    楊明河恨的直想把焦飛和蘇環一劍斬成兩段,然後回山向師父請罪,不過他也只是想想,並不敢真這麼做。他師父赤龍子脾氣暴躁,他辦不好事情,尚要受罰,何況這般做等若公然違抗師令了,說不定會被立刻逐出師門也不一定。

    焦飛畢竟出門經驗還淺,策馬狂奔了半日,越走越是荒涼,他已經不知道這裡是哪處地界。但是撲面而來的濃郁水氣,卻讓焦飛忍不住身心舒暢,每一個毛孔都似乎舒張了開來,心中知道,這裡快要接近淮河了。

    再行了多半個時辰,焦飛就聽到了嘩嘩的水響,他抬頭見文学迷小说网到不遠處有一座山峰倚在淮河邊上,山峰上還有一座破敗的古廟,顯得頗為淒涼。便伸手一指道:「我們今晚就在這裡住下罷!」

    蘇環微微吃驚道:「公子,那裡屍氣極重,恐怕不是好去處!」

    焦飛亦看的出來,這座古廟有十餘道青黑之氣橫空,他仗著手上有禾山道的諸多法寶,倒是不在意這一些。倒是那座古廟距離淮河甚近,很合適他修煉黑水真法,這一路上焦飛也沒有看到更為合適的地方,就有意選這處落腳。

    「我也知這裡地氣淫穢,只怕有些不潔淨的東西,但是你我都有些本事,現在還是白日裡,不妨將之除去,也算是為這一方做了些好事。」

    蘇環一想也是,就不在勸阻,只是那座山峰並無路徑通過,茅草極長,兩人很是費了一番手腳,又下馬行路,這才好容易來到山峰腳下。這座山峰也並不甚高,不過幾百丈,但是孤峰刺天,別有一番嶙峋之意。

    焦飛見馬匹實在上不去,這才用五陰袋一卷,把兩匹馬送給這邪門法器吃了。他跟蘇環都是體健身輕,焦飛還差些,雖然他修煉了黑水真法M最是鍛煉身軀,但畢竟時日還淺,蘇環卻是五百年火候的白花大蛇,俗稱「草上飛」,雖然現在是個人身,卻也步履如飛。

    不上一刻,兩人上了這做孤峰,來到那座古廟前。焦飛先是深施一禮,謝過了佛門諸金剛,羅漢,菩薩,佛祖,這才緩步踏入了廟門。這乃是他身為神宗魔門的弟子,踏入玄門,佛門定須有的禮節。三家雖然道路不同,但是皆是修行正路,都有無數修成長生,法力無邊的巨擘,三家門下的弟子或者偶有爭鬥,卻都不敢私下裡詆毀其餘兩家宗門。

    若是有哪個老傢伙忽然不高興了,恰好又心潮來,算到了有人對他不恭敬,只怕隔著千里萬里,隨手一個雷劈過來,就把你打死了。

    這些宗門禮儀,焦飛入門不久,他師父藍犁道人就跟他說知了。倒是旁門雜家,只是修行之途不入三家之人,並無一個正經的宗門,修行之法也千差萬別,有的是偷學自佛宗,有的是傳承自玄門,還有了竊取了神宗魔門的口訣,甚或自創法門,採集眾家之長的都有,便無需尊崇這些禮法。

    焦飛一入廟門,就聞到了一股腐朽腥臭之氣,他忙一掩口鼻,隨手一揮衣袖,放出了一件奪自姚開山的禾山道法器「六道黑索」。這件法寶本來是姚開山要埋伏在大鵬明王塔上,要暗算他的。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18:37

這六道黑索是採集了地下千萬年的污穢之氣練就,原本只是一團灰白的穢氣,惡臭難當,要用禾山道的秘傳,千辛萬苦的凝練,最後到了細不可查,無色無嗅,只是一條宛如蛛絲般的黑線,才算是大成。
    六道黑索一旦中人,陰煞毒氣立刻入骨,就算是玄門正宗的煉氣士,沒到了凝煞,煉罡的層次,也是一下子就會被打散畢生修為,就算不死,也等如要從頭來過。在禾山道六十七種法術中,這六道黑索排名第三,陰毒之處,猶在渾天幡,五陰袋之。

    焦飛放出這六根黑索,卻不是要捆縛誰人,而是借六道黑索能吸附污穢之氣的性子,把這古廟中的惡臭氣味去除。六道黑索一放出來,就是六根筆直的黑色長索,微微一震,發出古怪暗啞之聲,宛如破了音的琴弦,古廟中的腐朽腥臭之氣,就如逐臭之夫,一起湧入了六道黑索之中。這六根黑索吸收了這多腐臭之氣,越發的漆黑油亮,焦飛隨手收了這六根黑索,這才敢深深的呼吸幾口清新空氣,說道:「這古廟裡真是好味道,只怕幾十年都沒有人來了。」

    蘇環掩著鼻子,跟隨焦飛走了進來,她雖然是精怪修身,但是天潔,雖然這座古廟裡已經被焦飛清除了腐臭氣味,但是地儘是殘垣敗瓦,還有不知幾許年前,狼狐鴉雀之類的野獸禽鳥留下的糞尿,她心中十分不喜。

    「這座古廟如此骯髒,還不如在山峰下尋個乾淨的大樹底下休息一晚。」

    焦飛見蘇環眉頭蹙起,別有一番可愛,不由得笑道:「只要頃刻功夫,我就讓這裡清潔如新,蘇姑娘不必擔心不夠潔淨。倒是這大殿中果然有些東西,我們要先清除了。」

    焦飛振了一振衣冠,大步走進了這座古廟的正殿。佛宗最信苦行,門下弟子往往在入門不久,就發下宏願,願意以一己之力,在最荒涼,最渺無人煙的所在,一磚一瓦,搭建一座廟宇。因此在中原大地,就算是最無人去往的所在,往往也有這種古廟。

    當這些發下宏願的佛門弟子修成神通,便會有佛門長老接引,到極樂天去參修更乘的佛門真諦,這些廟宇往往就荒廢了。若是這些發下宏願的佛門弟子,最終也沒有修煉有成,那麼下場不是被山林間的狼蟲虎豹食了,就是被妖精鬼怪吞吃,一樣會讓這些廟宇破敗下來。比較而言,當然是就這麼喪生在荒郊野外的佛家弟子多些。

    求問長生之路,每每千人萬人之中,才有一人有成。但是那些欲求大道之人,仍舊不記諸般困苦,不記任何危險,不消說披荊斬棘,就是銅牆鐵壁也要一腳踢破,撞入進去。若是心有掛礙,貪生怕死,那便如常人一樣,等著生老病死,娶妻生兒女,一杯黃土埋了身,走不這條需要赤條條無牽掛,踽踽獨行之路了。

    焦飛和蘇環聯手打殺了那黃衫大漢之後,就明白修道之人不喜爭鬥,卻不能畏懼生死,而是要在萬千死路中,闖出一條生路來。焦飛本來就膽子極大,這古廟中雖然有屍氣沖天,但是此刻雖然紅日偏西,陽氣兀自旺盛,加本身也練就了法力,心中有十分把握,這才敢闖入這古廟之中。

    這座古廟正殿中,左右有八座黃楊木雕刻的金剛,只是手工粗糙,又腐朽了,看起來更想是八座山精樹鬼。正面是一座佛台,只是面空空如也,不見半座佛陀之像。

    正殿中有十口黑漆木的棺材,這古廟中的腐臭之氣,都是從這十口黑漆棺材中散發出來。焦飛伸手一點,搬運法使出,頓時把其中一口棺材弄的飛了起來,從正殿衝出,落在了廟門之外。

    焦飛在伸手一彈,六道黑索飛出,層層捆縛在這口黑棺之,只聽得卡巴、卡巴連響,六道黑索頓時把這口用料結實,堅固無比的黑棺勒的寸寸破裂,只聽得裡面發出了一聲巨吼,一頭通體黑毛的高大殭屍破棺而出,被殘陽一照,頓時怪叫連連。

    雖然那黑棺被這頭黑毛殭屍一爪就抓破,但是外面的六道黑索立刻收縮,把它牢牢捆縛,卻讓這頭黑毛殭屍再也掙扎不得。

    蘇環見了這頭殭屍,驚訝的叫了一聲,把渾天幡抖開,條條黑氣垂下,幫了焦飛一臂之力,在這頭殭屍身外,再加了一層禁錮,這才對焦飛說道:「焦公子,這是一頭還未煉成氣候的鐵屍,絕非天然生成,一定是屍道高人煉製的法物,我們還是別多事了!」

    焦飛見這頭殭屍,見了陽光也只是暴吼,居然並不畏懼,心中也覺得奇怪,忙問道:「什麼叫做鐵屍?你怎看得出來,這頭黑毛殭屍乃是修道之人煉製的法物?」

    蘇環耐心給焦飛解說道:「雖然十萬大山以禾山道,萬蠱仙娘和黑沙童子為尊,但是也有一些其他的小門派,其中就有專練屍道的麻家寨。據他們寨子中一個和我姐妹相熟的苗女說,這煉屍雖然是小道,卻也分成金銀銅鐵四等。最底等的鐵屍已經相當於玄門中煉氣入竅的修士,銅屍就相當於玄門煉氣的凝煞功夫,銀屍更等若煉罡的層次,金屍就可媲美煉就金丹的玄門羽士。凡是煉過的屍,都不為光明,火焰,手腳關節都能拿彎,天生的殭屍是沒這般能力的,手腳一定是僵直,撲倒便不能起,也見不得陽光。」

    焦飛大吃一驚道:「乖乖,若是這般厲害,我們怎能應付得來?我的黑水真法連第一層還未練成呢!這頭黑毛殭屍未必有這般厲害?不然我的六道黑索和你的渾天幡加起來,也未必困的住它!」

    蘇環吃吃一笑說道:「公子也太妄自菲薄了。蘇環雖然本事不濟,卻也有煉氣入竅的修為,若是正面放對,就算七八頭鐵屍也奈何我不得。這些煉屍雖然銅皮鐵骨,卻神志不清,沒有人操縱,發揮不出來多少威力。公子雖然修煉日潛,卻是修煉的神門正宗**,只要不給這些討厭的傢伙靠近了,也能輕易取勝。」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20:29

六道黑索威力漸漸發揮,從那頭黑毛殭屍體內,抽出它吸收月華地煞,煉就的屍氣,此消彼漲之下,把這頭黑毛殭屍勒的嗷嗷亂叫,卻只是掙不脫。

    焦飛見六道黑索威力不凡,這才扣了九枚天星劍丸,想要一舉斃了這頭黑毛殭屍。雖然蘇環說這頭黑毛殭屍定然是屍道高人練就的法物,但是他已經出手,也就不再顧及其他。焦飛反倒是可惜,這地方既然被其他的修士捷足先登,自然就不能久居了。

    「這地方靠近淮河,水氣充沛,正是修煉黑水真法絕佳之地。若不是有人先佔了,我在這裡苦修三年五載,先把黑水真法的一層修煉圓滿也好。」

    六道黑索汲取了充沛的屍氣,勁道越發大了,只把那頭黑毛殭屍勒的全身咯崩崩直響,似乎連骨頭都要勒斷。那頭黑毛殭屍吼叫之聲也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只剩下了呼哧呼哧的喘息,全部的力量都用來對抗六道黑索的威力。

    焦飛九枚劍丸一落,定然可把它斬成六七十塊,但就在此時,那頭黑毛殭屍體內突然亮出一道碧綠色的符箓,正殿中另外一具黑棺,突然破裂,從中竄出了一道灰白的影子來。

    焦飛見之大駭,正要把天星劍丸發出,卻聽到那灰白的影子大聲喝道:「我道是哪家的混蛋,來打攪老子潛修煉屍。沒想到卻是禾山道的晚輩,你師父是誰?難道沒看到古廟前有老夫的印記麼?」

    蘇環拉了一下焦飛衣袖文學迷,焦飛不用她提醒,也聽得出來這灰白的影子並無惡意。他定睛觀瞧,那道灰白的文學迷小說網人影,卻是一個身材高大,一身灰色道袍的虯髯老者。這老道士身高足有九尺,面目上有一股悍猛之氣,看起來更像是沙場上,斬將奪旗,踏破千軍萬馬的絕世猛將,半點不像是出家人。

    他忙收了六道黑索,恭謹的施禮道:「家師姚開山,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焦飛只知道禾山道的兩人,他當然選了輩分較高的一個,何況王道緣本來不過是十萬大山的一頭鐵背蒼狼怪,才投入禾山道不久,還未必有人知道。

    灰袍的老道士在腰帶上的一個銅環上一抹,那頭黑毛殭屍就竄回了他剛才出來的那口黑棺,一頭就躺了下去。這老道士嘿嘿一笑說道:「原來是風九的那個徒弟的徒弟。姚開山雖然天資不錯,把禾山道的法術修煉了十之六七,但是他性子粗野,不懂得收斂,到處惹事,不出十萬大山也還罷了,不然早晚被人殺了。姚開山那混球如此粗俗,卻收了你這麼一個斯文的徒弟,倒也是頗為古怪的一件事。老道麻九龍,跟你禾山道開派祖師有幾分交情,這一次為了躲避一名大敵,藏在這座古廟裡,沒想到卻被你這小輩打擾。」

    聽到這老道口氣甚大,焦飛還不覺得怎樣,蘇環卻倒抽了一口冷氣。禾山道開派有四百餘年了,創派的祖師早在三百餘年前就已經故去,這麻九龍能認識禾山道的創派祖師,至少也有三百多年的歲數了。能活上三百餘年,就算還未煉就長生,至少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焦飛雙手一拱道:「晚輩也是想找個地方暫居幾日,沒想到卻衝撞了麻前輩。」

    老道士麻九龍嘿嘿一笑道:「這破廟有什麼好,我是實在沒地方找了,才不得以滯留此處,等我再呆幾日,就把這地方讓給你就是。」

    焦飛忙謙謝文學迷小說網道:「怎敢勞動前輩如此!不知前輩是跟誰人結仇,晚輩能否幫的上忙?」

    麻九龍歎了口氣道:「本來我也不怕她的,這一次是我太過貪心,想要奪得純鈞壺。沒想到奪寶物不成,卻被那藍犁道人打了一記玄冥水雷,一身的功力散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三四分的能耐。連護身的八頭金屍,也都被打成了飛灰,現在急就章的練了九頭鐵屍,火候也還未足。」

    「你想要幫我?」麻九龍這豪邁的老道士斜眼看了焦飛,大聲說道:「你最幫得上忙的,就是和這個小妮子把兩具肉身獻出來,老道士趕忙動手,還來得及再練出來兩頭鐵屍。」

    焦飛聽得這種說法,頓時不敢再提什麼幫忙的話。

    麻九龍豪邁之極,就算一身道袍也遮掩不住,雖然他也不算是玄門正宗,但是卻讓人極容易生出好感來。焦飛雖然被他嚇唬了一記,卻並不氣惱,反倒是對自家隱瞞了身份有些惴惴。

    麻九龍問了兩人幾句,聽說姚開山來長安參加水陸大會,頓時有些瞧不起的說道:「就算是皇帝老兒把龍椅讓了出來,我也懶得去坐,何況貪圖皇家給的一些富貴?修行之人若是做不到拋棄一切,還惦念錦衣玉食,還修的什麼道!你切切不可去學你那師父,雖然禾山道除了七殺元神,再無什麼延壽的法門,但是只要你能找到一頭壽元極長的靈獸,少說也能有幾百年好活,若是有幾分機緣運氣,未必不能真的長生。」

    焦飛好奇起來,隨口問道:「不知麻前輩修煉的是什麼法門,已經活了多少年頭?」

    麻九龍嘿嘿一笑說道:「你這黃臉小子眼珠總是骨碌碌亂轉,一看就是個心思靈巧的傢伙。我只是孤身一人,也沒有什麼門派約束,這修行法門傳你也無不可,只是不會白傳!」

    焦飛聽了,心中一動,暗忖道:「黑水真法雖然是長生的法門,但是我未必能在有生之年修煉到化文學迷身黑龍的境界。若是能多了幾年的壽元,說不定把握就大些。」當下焦飛就一頭拜倒在地,誠心誠意的說道:「若是前輩肯傳我延壽的法門,不拘讓我去做什麼事情,我焦飛都不敢有二話!」

    麻九龍捻了捻鬍鬚,豪爽的笑道:「也不知為什麼,我見你就很對脾胃,這法門是我無意中參悟出來,傳授你也沒什麼。我到不是要讓你去做什麼艱難的事兒,只是我俗家的哥哥原本和我一樣,是前朝的武將,偶然因為行軍打仗,誤入苗疆的一家寨子……」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23:00

麻九龍把自家的事情說了一遍,焦飛才知道原來這麻九龍和他的哥哥,都是南朝的武將,在苗疆打仗時得有奇遇,學了一套煉屍的法門。他哥哥後來便在十萬大山中安下了家,留下的後嗣自成一脈,便是蘇環說起過的麻家寨。

    麻九龍卻不甘心在苗疆終老,就在學而有成之後,出門遊歷天下,結交了不少別派的好友。

    他遊歷天下的時候,偶然得了半本殘缺的道訣,也是他膽大妄為,又異想天開,誤打誤撞下,居然參悟出來一小半的奧妙,可以讓衰老的極為緩慢,他活了三四百年,看起來宛如才老了二十餘歲樣子。

    不過麻九龍雖然有了三四百年的道行,畢竟不是長生正途,早晚還是難逃打劫,這才在察覺焦飛和蘇環使用禾山道的法術之後,傾意結交。畢竟禾山道乃是十萬大山中三大派之一,勢力最廣,門人弟子最多,他們麻家只得一個普通的寨子,雖然練就屍道的法術,也不能抗衡禾山道。

    他倒是聽說過,禾山道現在的九大長老中,以風九的修為最高,他門下的姚開山也是厲害角色。這焦飛年紀小小,一出手居然就是六道黑索,顯然也是個天份絕佳的少年,日後定然是禾山道極為重要的人物。自己先埋下一份交情,日後麻家寨定然會得益不少。

    麻九龍和焦飛說話是慷慨豪邁,似乎渾不在意生死,但是焦飛卻看的出來,這位老道士眉角隱有重憂,顯然他的那名大敵手段狠辣,極難應付。

    「我既然得蒙這位前輩傳授了延壽法訣,怎都要幫忙他一番,雖然我不是禾山道弟子,但日後我修煉有成,一定幫他庇護麻家寨。」

    麻九龍把自家的事情說了一遍,從袖袍中掏出一本非絲非帛的道書,遞給了焦飛說道:「這上面只有半部法訣,後面是老道自己琢磨出來的一些法門,有些並不全對,你不可貿然修煉。我這次也不知是否能逃過一劫,你和這女娃娃還是先下山去吧,過得不久,我那位大敵就會追來,只怕會連累你二人。」

    焦飛猶豫片刻,還是長歎一聲道:「我們留下也不能幫忙前輩,這份天大的人情,卻不知該怎生承受。」他把五陰袋一拍,把奪自那黃衫大漢的八個黃皮葫蘆一口氣都倒了出來,躬身施禮道:「這些是我師父擊殺了一名仇家,奪來的法寶,裡面都豢養了許多毒蟲,我也不知能否對前輩有所幫手,還望前輩勿要推卻。」

    麻九龍看到這八個黃皮葫蘆,頓時眼睛就是一亮,大笑道:「原來你這小子,還藏有這種好東西。這是百蠻山毒蠱之術,培養出來的毒蟲,若是那人一個不小心,被我算計一下,只怕吃不了就要兜著走。看來沒白給你東西,這些毒蟲盡可抵過有餘。」

   文學迷 麻九龍顯得甚是歡悅,不過還是沒忘記了提醒焦飛說道:「百蠻山的辛神子,法力比你們禾山道的幾位長老都要高深很多,你師父姚開山居然殺了百蠻山的弟子,這事兒你決不可跟外人說之。不然你們禾山道就有大麻煩了,風九也包庇不住你們師徒。」

    焦飛還不知道那黃衫大漢,居然是百蠻山的弟子,不過他也不知道百蠻山是什麼地方,聽了也不甚在意。蘇環卻聽得暗自心驚,百蠻山也在苗疆,但是名聲卻比十萬大山大多了。百蠻山一脈雖然也是旁門,祖師辛神子卻算得旁門中一個極了不起的人物,也不知歷盡了多少劫難,居然給他煉就文學迷了元神,乃是苗疆最頂尖的三個人物之一,十萬大山的萬蠱仙娘就是他的親傳弟子。

    「在十萬大山修煉時,已經覺得禾山道強橫霸道,但是出了十萬大山才知道,這世上盡有許多厲害人物。若是等焦公子煉就法力,能救活我姐姐,我一定跟姐姐在十萬大山中潛心修煉,再也不敢隨意外出了。」

    蘇環心中惴惴,看焦飛卻氣度昂然,心中亦不覺有些羨慕,暗忖道:「公子果然不虧是大派文学迷小说网弟子,聽了辛神子的名頭也不害怕,對百蠻山那等兇惡的地方亦能坦然相對。或者我跟姐姐在焦公子門下,得他庇護,更容易修煉的多……」

    焦飛拱了拱手,當下便跟麻九龍告辭。他也沒想到自己找上這座古廟,居然會有這番奇遇,心中忖道:「修道最重機緣,我連番得了兩次機緣,已經是運氣極好,等我另行尋到修道的合適地點,就要百倍努力,免得讓這番機緣白白錯過。」

    麻九龍把手一抖,就收了那八個黃皮葫蘆,他有什麼法子能把裡面的毒蟲祭煉,焦飛也管不得那許多事兒。他帶了蘇環緩步下了這座孤峰,此刻天色已經全黑,他就想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才下了孤峰,就聽得古廟中傳來驚天巨震,雷光火氣,青白電光閃耀,竟然在這一刻之內,就斗的如火如荼。

    焦飛暗暗心驚,如果他剛才晚了一步,此刻定然被捲入其中了。看上面鬥法的威勢,雖然遠遠不如那一晚,他師父藍犁道人和那些尾追之人的戰鬥,可也稱得上地動山搖了。

    古廟中連續傳來三個大霹靂爆震,雖然隔的已經許遠,但焦飛和蘇環,還是有些立足不穩的樣子。只見古廟之中忽然飛起一道白虹,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已經了飛掠到了二人的頭頂。焦飛還未有轉過念頭來,就被一股絕大的力量憑空攝起。

    「這就是麻九龍前輩的那位大敵?這人來去如電,飛遁神速,果然是極難對付,她為何要對我們下手?」

    焦飛自是想不明白,這人為何突然對他的蘇環出手,不過這人身上傳來淡淡的馨香之氣,顯然是個女人。想到剛才古廟中那地動山搖的霹靂聲,焦飛也暗自咋舌,這女人的法力果然強猛無匹,麻九龍煉的是屍道,絕沒有剛才那般剛猛的法術。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24:13

但凡玄門道士把煉氣的功夫溫養到了凝煞的層次,就能平地捲起一股風來,把身子托起飛行,只是離地不能太高。到了煉罡的階段,就能御氣凌空,比駕風的手段更高一籌。若是得了真傳,便能駕馭飛劍、法器飛行,甚至煉就一朵雲彩,踏足其上宛如神仙中人。

    焦飛和蘇環殺了的那名黃衫大漢,也即是凝煞的初步功夫,這才能夠駕起一股狂風,一路追趕他們兩人。至於麻九龍老道的功力,雖然焦飛看不出來,但怎麼也要比那黃山大行強些。捉了焦飛和蘇環的這女人,至少也是煉罡的頂層功夫,這才能借助某件法器之力,化身白虹,來去如電,在空中轉折自如,超愈飛鳥數倍。

    焦飛仗著師傳的黑水真法,也跟人鬥過了兩次法術,處處佔了上風,但是遇上了修為遠超他的高手,他修為不足的缺陷就立刻暴露出來,在這女人的手下,就毫無抗手之能。

    焦飛只聽得耳邊呼呼風響,忽然眼前一亮,就看到了一條大河波瀾壯闊,正是天下水量最為充沛的淮河。那女人似乎想也不想,就五指一鬆,把焦飛在大河中心拋下,焦飛驚呼一聲,只覺得身不由己,一路翻滾了狂跌下來。他想要尋一件法器止住跌勢,卻哪裡能夠?

    撲通一聲,焦飛被高空拋落的衝擊力道狠狠砸入了水底,他在家鄉倒也學過些水性,剛要努力浮上水面,身子就被水底下一股漩渦扯住。從那般高空落下,這股勁道極為厲害,焦飛被一直砸到了淮河水底。恰好這河底就要一股漩渦,焦飛那點水性,在白石鎮附近,不過丈餘寬闊的小河中還能撲騰兩下,這淮河乃是天下四大水系之一,等閒就算是年深的漁家也不敢下水,何況他一個少年?

    被這股漩渦卷中,焦飛百般掙扎還是被越扯越下,慌忙之中焦飛運起了黑水真法,這淮河水中滔滔濁浪,真水文學迷精氣充沛已極,頓時就有一股龐大無匹的真水精氣貫體而來。這股真水精氣來的好不是時候,從上往下一壓,頓時把焦飛整個人都壓入了漩渦之中。

    焦飛苦苦的憋住了一口真氣,生怕口一張開,河水狂灌而入,立刻就斃命了。但是一口真氣又能支撐多少時候?他胸中憋悶,熱的猶如火燒,再被壓入了河底的漩渦之中,頓生神魂離體之感。

    那漩渦之下的水力比上面沉重十倍,真水精氣似乎也精純十倍,焦飛只覺得週身壓力大漲,這時候已經由不得他,真水精氣源源不絕的灌注到了焦飛體內,似乎要把他撐的爆炸了開來一般。若非焦飛強自支撐,還保留了一絲神智,只怕當時就暈厥了過去。

    「難道我才窺大道之門,就要死去了麼?」

    焦飛丹田之內的天河九箓,驀然間發出炫彩光華,卻是他體內真水精氣驟然增多十數倍,被這天河九箓吸收了進去,頓時放出光明來。若是在平常時候,焦飛積聚了真水精氣有限,只激發頭兩道符箓,真水之氣就告罄盡。

    天河九箓乃是天河劍派最根本的秘傳劍訣,奧妙無窮,威力實不在黑水真法之下。焦飛若不能把黑水真法修煉到三四層的功夫,絕無可能把這天河九箓運轉自如。但是這漩渦之下,真水精氣宛如無窮無盡一般,焦飛又容納不下這麼多,便盡數轉注到了這九道符箓當中。

    原本焦飛不管怎麼努力,也無法激發的第三道符箓,此刻九道符箓卻在無窮無盡的真水精氣充盈之下,依次明亮了起來,從焦飛的丹田中幻出九道斗大的文學迷異彩光符,竟然把他周圍水壓盡數撐開。這天河九箓除了用來煉劍之外,尚有許多奧妙,就算是奪了這劍訣秘傳的藍犁道人也不深知。焦飛誤打誤撞之下,竟然發揮了天河九箓的三四分威力,生出了避水之能,這卻是當初藍犁道人傳授他這九道劍訣時,始料未及之事了。

    「原來這天河九箓劍訣還有避水之能,虧得這劍訣奧妙,不然我今日死定了。」

    死裡逃生,焦飛這才藉著天河九箓化生的九道光符的精芒,仔細觀察周圍。這漩渦之下竟然有極為寬闊的空間,其中一個方向似乎十分幽深,隱約有門戶的模樣。焦飛心甚奇之,分開了水,摸索了過去,游了半里路遠近,到了那座門戶之前,焦飛忽然發現身周無水,這才把九道光符一按,打入了九枚天星劍丸之中。他體內真水之氣充盈,無法把這九道幻化出來的異彩光符收入體內,就順手祭煉劍丸,也是無心為之。

    自來玄門,佛門,魔門的法器威力高低,一來是看材質如何,二來便是看封印的禁制威力強弱,封印了多少重數。這天星劍丸是天河劍派蘇星河親手煉製,原本是一塊庚金之精,又被他採集了天河星砂和西方真金混入其中,前後用了百年功夫煉就,也不知花費了多少火候,運煉了多少日月精華,封印的禁制就是天河九箓,共有一十三重之多。

    就法器的威力而論,這九枚天星劍丸已經是法器中的上上品,有資格去跟隨主人一起經歷劫數。一旦這九枚天星劍丸度過了劫數,立刻就能開啟出靈識,成為真正的法寶。

    焦飛也是機緣巧合,福緣不小,以他的修為絕無可能一氣激發這九道符箓,只有在這真水精氣充沛的神秘水府中,才能一舉奏功。當他把天河九箓劍訣一氣打入天星劍丸當中,這件法器忽然生出輕鳴來,焦飛身軀一震,丹田內的九道天河九箓一起綻放光彩,和九枚天星劍丸氣息相應,震的整座水府都發出了隆隆之聲。

    能夠一口氣把天河九箓劍訣全部打入天星劍丸,便是開啟劍丸禁制的基礎法門。

    只是這麼頃刻功夫,焦飛就破了天星劍丸的第一重禁制,九枚金丸立刻虹化,成了九道金虹,在他的身外盤旋,織就了一個金光籠子,把他保護在內。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25:24

這劍氣化虹的功夫,本來要煉氣功夫到了煉罡境界才能修成的本事。以焦飛的黑水真法修為來說,他想要把一口飛劍煉化成長虹吞吐,伸縮如意,至少還要幾年的功夫。

    也是他不曉得,天河劍派的心法亦是近於水系,是以天河九箓劍訣才能以黑水真法驅動。當焦飛解開了天星劍丸的第一重禁制,這法器本身的品質上佳,能夠化成金虹飛舞,十分之九是因為法器本身神妙,卻跟他本身的法力卻沒多大關係了。

    玄門道家中修煉劍訣之人,若是得了一口好劍,便能在修為不足時,發出大威力,因此對一口上品劍器都珍若性命,愛惜的什麼也似。若不是藍犁道人修煉的是神宗文学迷魔門真法,完全不練飛劍,當時又頗為緊急,需要焦飛幫他阻路,這九枚天星劍丸焦飛想要入手,哪得如此容易?

    比起這九枚天星劍丸來,禾山道的諸多法器,只是珍珠邊的瓦礫,連比都不能比的。

    「原來這天星劍丸居然有如此威力,我連百分之一二的威力也不能使用出來,不然那黃衫大漢怎是我的對手?就算是那個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也未必能當這九枚天星劍丸的一擊。只是憑我的功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徹底煉化了這九枚天星劍丸,解開全部一十三重禁制。」

    這河心水府的兩扇大門緊閉,焦飛信手一推,兩扇大門居然就左右分開。他抬腿就走了進去,四下裡打量,只見這水府之中家什俱全,什麼石床,石桌,石凳,石椅,乃至鍋碗瓢盆都不缺乏,宛如一戶人家般。前後有六七進的院子,十分闊大,比大戶人家的宅邸更為氣派。只是空蕩蕩的全無一人。

    焦飛尋了一圈,想起蘇環還生死不知,也沒心思多看,只是想道:「我不是正尋找修行的地方?哪裡還會有比這淮河河底水府更好?不但真水之氣充盈,而且絕無人來打擾,我若不是被那女人從天上扔了下來,也不會想到這漩渦中居然有這麼大的一座水府。」

文學迷小說網    焦飛記掛那女孩兒,便閉了水府,仗著天河九箓劍訣避水之能,從漩渦底下衝了上去。淮河滔滔,河面有十幾里寬闊,焦飛浮上水面之後,左右去看,卻沒能找到蘇環的影蹤。他心中暗道:「蘇環姑娘修為比我還要高深,又是一條蛇精,淮河之水雖然浩大,卻也難不住她才對?為何卻不見她的影子,難道那女人沒有把蘇環姑娘扔下來不成?或者扔到了岸上?」

    焦飛五指一張,從掌心的黑色光圈中吐出了一件形如鎖鏈的法器,這是禾山道的五馬浮屠鎖。創出這法術的禾山道祖師,曾是一位大將軍,在西域跟蠻人大戰數十場,吃過了蠻人的戰陣利器鐵浮屠的厲害,後來投入了禾山道門下,就苦心創出了這宗法術。

    鐵浮屠乃是把良馬用鐵甲罩了,再用鐵索連接起來,衝陣的時候,力量奇大,無往不利。這五馬浮屠鎖就是要尋到數百匹上好的良馬,用盡手段折磨,讓這些馬兒死的時候怨氣沖天,魂魄不散,這才收了魂魄,用禾山道的法術練成陰馬。

    每煉成五匹陰馬,就用符文学迷箓練過的鎖鏈穿起來,對敵的時候,五馬浮屠一衝而過,便是數百人也抵擋不得。且這陰馬乃是馬匹屈死時的魂魄練就,無形無質,即便在樹梢之上,陡峭山峰,乃至江湖湖海也能如履平地。

    放出了五馬浮屠,焦飛一躍而上,驅趕了這五匹被鎖鏈連在一起的陰馬,順著淮河往下游尋找,他找了半日仍舊一無所獲,這才大失所望的上得岸來。

    「難道蘇環姑娘沒能逃過此劫,已然不幸了麼?我還答應過她,要幫她救了姐姐,此番諾言也全數成空了。」

    焦飛和蘇環一路行來,這女孩兒嬌俏可喜,倒也生出幾許關懷,但是他費盡手段找不到,也只能空子自悲歎,對出手暗算他和蘇環的女人深為憤恨。

    「這修行之路,漫長危險,稍不小心,就半路夭折。我還是要把法力練成,才能不受這樣的欺辱。對了,不知道麻九龍前文學迷輩如何了,那女人已經走了,想必他也沒有大礙,我回古廟去看一眼也好。」

    焦飛驅了五馬浮屠,不上一刻就到了古廟門前,他之前趕路不用這東西,是因為五馬浮屠陰氣森森,實在太招人眼,大路上被人看到,怎麼也是一個妖道的評判。若非這地界荒蕩無人,焦飛也不敢這麼大膽的使用禾山道的法器。

    讓焦飛失望的是,古廟中所有房舍都已經倒塌,處處都有雷火的痕跡,他尋了一圈,便是連那十口黑棺都散碎在地,間或有些屍骨,想是麻九龍道人練就的鐵屍,在鬥法中也被轟成了飛灰。

    焦飛拜師之後,跟隨了師父藍犁道人一路來去長安,後來雖然師父不見了,身邊還有個蘇環相陪,忽然間天地間固蕩蕩的,似乎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焦飛面對著孤峰冷廟,忽然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心甚蕭索。

    「問道之路,從來便是這般冷清,無人陪伴。也不知那些前輩,是如何忍受的下來!」

    焦飛在孤峰上站了半個時辰,只覺得天地之間無比闊大,叫人生出窮盡力量,也無法尋出盡頭之感慨,似乎人世間一切悲歡離合,儘是微不足道之事,心中忽然多了幾分感悟,向道之心卻不知不覺再堅了一層。

    焦飛在這孤峰上感悟天地道機,龍虎派的楊明河卻氣急敗壞,正在一路狂飛,死死的盯住了前方那道白虹。焦飛和蘇環忽然被這人捉了,楊明河立刻就暗道一聲不好,他被師父赤龍子派來監視這兩個少年男女,就是為了找出藍犁道人的下落。

    藍犁道人奪得的文學迷小說網純鈞壺那是何等寶物?足夠給任何一家門派,做鎮派之寶。又只得這一條線索,楊明河深知這事情重要,忽然有人殺出來,把焦飛搶去,你讓楊明河如何不急?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26:51

藍犁道人何等威名,便是連他師父赤龍子都要召集本門的幾位師兄弟,才敢來尋藍犁道人的晦氣。楊明河怎敢距離焦飛、蘇環兩人太近?因此出事的時候,他措手不及,竟然沒來得及阻攔,飛遁時又慢了一步,起在半空時恰好被一座山峰遮擋了一下,沒有看到那女子把焦飛扔到了淮河裡。

    一次楊明河一路急追不休,卻混沒注意那女子手中只有一人了。兩人一前一後,如天星過渡,晃眼就飛出了數百里,前面那女子忽然發出咯咯嬌笑道:「後面那位公子,小女子已經到了家門,就不勞公子遠送了。」

    那女子所駕馭的白虹瞬間增速了一倍,楊明河眼睜睜的望著那道白虹消失於天際,拼了命的催動遁光,卻也只能望塵莫及。西玄山龍虎派這一門,法術威力強橫,卻不善飛遁之法,不然那一次追蹤藍犁道人,也不會是楊明河第一個折返回來。實在是他的遁法速度太弱,追不上前面的那些人了。

    此情此景,楊明河也只能長歎一聲,垂頭喪氣,把遁光方向一撥,回轉西玄山去了。

    焦飛自是不知自己因禍得福,居然就此擺脫了西玄山龍虎派一脈的追蹤,天大地大,從此自由自在。他在孤峰上,古廟前堅固了道心,便乘了五馬浮屠,回轉了淮河中的那座水府。經歷了種種事情,終於安定了下來,焦飛也不去檢視麻九龍送他的半部道訣,也不去查巡水府的房舍,只在水府前真水之氣最為濃郁處勤修黑水真法。

    原本這黑水真法,最好便是在大海深文學迷小說網處修煉。焦飛誤打誤撞下找到的這座水府,也不知什麼什麼精怪修築巢,還是前輩真人建造的洞府,本身便是一處水眼,靈氣充盈,水力沛然,倒也不輸給茫茫大海。

    焦飛心無旁騖,在水府中勤奮修行,道行法力進展神速,三四個月之後,便再有突破。

    原本他跟隨藍犁道人一路走到長安時,已然能夠操縱一團水霧在掌心滾來滾去。在長安居住的這段日子,修為再進文學迷一步,已可化霧為水,讓一團清水在週身亂轉,宛若通了靈性的小獸,任他隨意指揮。後來逃出長安和那名黃衫大漢爭鬥時,焦飛已經能憑空抽取天地間的水氣,化成一道水箭,雖然威力幾乎有等於無,但勉強已經算是入了黑水真法的門檻。

    近日裡,焦飛已經能感應的到存儲於四肢百骸,通體經脈,竅中的真水精氣每日都有變化。原文學迷小說網本不分彼此的真水精氣,在他運煉黑水真法的時候居然會,生出一絲一忽更為凝聚的真水精氣來,這一絲一忽變化過的精氣便不似原本那般滯怠,有一股靈動之意。

    焦飛聽到師父藍犁道人說起過,黑水真法的本源,便是以無邊法力萃取江河湖泊,汪洋大海中的真水精氣,將之煉化為本身法力,謂之玄冥真水!

    這一絲一忽的異種精元,極似黑水真法修煉有成,淬煉出來的玄冥真水,跟他之前修連黑水真法積聚的真水精氣截然不同。尤其是御使天河九箓劍訣等法術時,更是與普通的真水精氣迥然有異。

    焦飛存神冥想天河九箓和九字大日光明咒成功,便有各有九道符箓存於他丹田之內,永遠不滅。這九道扎根在他丹田內的符箓,就是平素被玄門稱作種符,法咒,佛家喚作種子文字,真文字,真言的東西,稱呼雖有不同,道理則一。

    不管是玄門,佛門,還是神宗,旁門,所有的法術都是這般道理,謂之以符生法,只有煉就種符,才算是身具法力。不拘是玄門真氣,還是佛宗願力,甚或天生妖氣,只要注入種符之中,就會自種符衍生出一文學迷小說網道幻符來,這道幻符一現,就能施展一次法術。

    每一家門派所修煉的道法都不相同,因此同一道符箓灌注的真元不同,道力高低參差,觀想存神的法門各異,施展出來的法術也千差萬別。

    同樣的一道符箓,水系真元和火系真元說不定就會生成兩種法術來。道力愈深厚,存神觀想出來的種符便能容納愈多的真氣,生出的幻符威力自然就越大。觀想的法門越是精妙,種符轉化真元的速度就越快,出手法術也就響應如斯,念動法隨,反之亦然。

    那股變化後的精元,並不似普通的真水精氣般,能為天河九箓和九字大日光明咒的種符吸納,化出一道幻符來,卻能在和天河九箓或者九字大日光明咒相容之後,讓這兩種符箓能容納的真水精氣驟增一倍,化生出來的幻符威力也大了一倍有餘。

    沒有了人指點,焦飛亦不知道自己正在一個大關卡處,雖然有些疑慮,卻也只能一味修煉下去。

    隨著修為精進,他原本有些羸弱的身體,亦強健起來。雖然面皮依舊焦黃,身子也仍然顯得消瘦,但是雙目中神光靈動,一舉手,一抬足,便如猿猴般輕巧。

    這一日焦飛正在水府中努力修煉,卻忽然聽得上面隆隆水響,不由得心中好奇,施展了天河九箓劍訣避水出了水府。他已然能夠在水下行動自如,努力向發出隆隆之聲的所在望去,卻見一頭灰白蛟龍正跟一條赤鱗大魚爭鬥。

    那條赤鱗大魚顯然也是異種,通體紅如文學迷小說網火焰,縱然在水底下也放出光明來,妖氣隱隱,似乎還勝過了那條灰白蛟龍一籌。不過蛟龍畢竟是水中王者,縱然比不上真龍,卻比任何水族更加強橫,加之身軀長大,超過了那條赤鱗大魚三倍,因此也不落下風。

    焦飛看了一會,心中暗忖道:「這兩頭水族精怪,雖然還未能夠化**形,也最多只有胎動的修為,但是天生的強橫,妖氣比蘇環姑娘要強盛多了。若是我以天星劍丸偷襲,倒是有幾分把握,一句誅殺了這兩頭水族精怪,只是它們最少也是幾百年苦苦修煉,才能有今日道行,我何苦動這殺機?還是看一場熱鬧罷了。」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28:43

焦飛知道這世上能人盡多,因此只要出行,便會掐了隱身訣法。藍犁道人傳授他的隱身法,乃是魔門正宗,不但能隱去身形,還能把一身的氣息掩蓋,那兩頭水族爭鬥正烈,倒也不曾察覺,有人做壁上之觀。

    那條赤鱗大魚仗著身形較小,動作靈活,屢次對那條灰白蛟龍下口。這條大魚長有丈四,比一個成年壯漢,還要長大一些,巨口張開,滿嘴都是利齒,竟然是凶悍無倫。

    那條灰白蛟龍在水下稱霸多年,爭鬥經驗甚是豐富,見狀也不急著跟敵手分出個上下,只是把修長的身軀一盤,不漏絲毫破綻。這兩頭水族在水下鏖戰,翻翻滾滾,把十餘里的一段淮河攪鬧的河泥都翻了起來。

    焦飛本來看的甚是有趣,但是忽然間淮河水上有許多東西掉了下來,卻是兩艘官船路過,被這兩頭水族精怪的爭鬥,搞的翻了船。焦飛見河水上有許多人在掙扎,心中有些不忍,伸手一指,一道黑色光圈把那頭赤鱗大魚罩住。

    他想止了這兩頭水族爭鬥,讓水面浪頭平息下來,這才好救人。那條赤鱗大魚正自跟那條灰白蛟龍都的歡暢,身上忽然一緊,它連忙噴出一口水浪來,想要抵住這道黑色光圈。但是自從王道緣的五陰袋落入了焦飛手中,經過了黑水真法的祭煉,威力比在原主手上還要大的多,這頭赤鱗大魚也不過是真氣胎動的修為,勉強開了靈智,哪有本事抗拒這邪門法器?

    它只掙扎了片刻,就被黑色光圈吞了進去,也虧得焦飛不想傷了這頭赤鱗大魚的性命,並未催動五陰袋消化血肉。那頭灰白蛟龍見狀剛要逃走,被焦飛抖出六道黑索也一併拿下,也虧這頭蛟龍火候還欠,品種也雜駁不純,焦飛這才能容容易易的擒下。若是一頭成了氣候的蛟龍,焦飛就算亮出天星劍丸來,也未必就能輕易勝之。

    擒捉下了這兩頭水族精怪,淮河上頓時風平浪靜,焦飛也不想跟這些遇難的人照面,只是在水下照顧,看那堅持不住的人,就在下方發出一道水浪托去岸邊。前後花了一個多時辰,才把這些落水之人送上了岸,焦飛只是隨手做了這件好事,並不想討什麼恩情,因此見落水之人都安然脫險,便潛入了水府之中,不去管那些人的事兒了。

    「都說那些仙人,居住在古洞之中,豢養靈獸看家。本來師父還讓蘇環給我看守洞府,現在她生死不知,就算她仍舊跟在我身邊,也不好意文學迷思讓她做這些事情。倒是這兩頭水族,不知能否馴化了。不要說看守洞府,就算讓它們少爭鬥,免得波及淮河上船家,也算是大好事一件。」

    焦飛在水府中把兩頭水族精怪放了出來,那條灰白蛟龍給六道黑索一捆,饒是焦飛沒催動上面的法力,也被一股腥臭之氣熏的它幾次三番想要暈過去,也不得這般享受,因此知道焦飛厲害,不敢妄動,只在地上盤著。

    那條赤鱗大魚卻在地上亂蹦,它是水族,這水府中卻無水,雖然仗著有些道行,還不至於立刻渴死,卻也惱怒之極,一雙魚眼盯著焦飛,似乎就想要撲上來,咬這黃臉少年幾口。

    焦飛一笑道:「我也不知你們兩個是否聽得懂我說的話,你們在水中爭鬥,波及到了淮河上船家,便是大大的不該。我欲收你們兩個幫我看守洞府,日後自然有好處給你們,若是你們不願,也只要答應日後不時時爭鬥,我一樣放你們出去,並不勉強。」

    那條赤鱗大魚還在不住的蹦騰,那頭灰白的蛟龍卻已經連連點頭,似乎很願意屈從在焦飛的門下。焦飛一笑,對那條灰白的蛟龍說道:「你若是願意,每月來這裡點卯一次,我也不著你做什麼。若是你肯誠心降伏,我便傳你大道法門,讓你能早日脫去本殼,修**形。」

    聽到能夠修**形,那條赤鱗大魚也連連點頭,焦飛亦是一笑,便算是收下了這兩頭精怪。他這水府之中,倒也不適合這兩頭水族居留,因此焦飛也不肯留下它們,隨手一揮,便用搬運法把這兩頭水族精怪丟到了漩渦中。

    不拘是那條灰白蛟龍,還是赤鱗大魚,都是修煉數百年的水族,區區漩渦或者能難倒擅泳之人,卻文學迷難不住它們。這兩頭水族誰也不看對方一樣,都是搖搖尾巴,各自散去。它們本來便都有自己的領地,這一次爭鬥,也不過是互相瞧不順眼罷了。

    既然都歸順在這水府主人門下,它們也不敢爭鬥,自然也就不在一處停留了。

    焦飛收了這兩頭精怪,也不過是偶爾心血來潮,自己也並未放在心上,仍舊如前一般文學迷小說網,在水府中潛修。不過那日之後,那條灰白蛟龍和赤鱗大魚便三五日來水府一次,焦飛每次都是吩咐幾句,就讓它們自去。

    這般日子過了再有大半個月有餘,焦飛忽然感覺體內精氣如沸,一縷寒意從脊椎骨直上腦海,連沖十二道關隘,在從泥丸宮沿著眉心滾落下來。原本一絲一忽,逐日增厚的異種精元,都盤踞在竅**裡,各自為政,此刻卻忽然匯聚,化成了一道涓涓小溪,把焦飛所有積聚在體內,卻尚未煉化的真水精氣,一股腦的全都吞噬了。

    焦飛只聽得體內嘩嘩水響,宛如有江河在肉身中奔騰,這種徵兆藍犁道人曾說起過,卻是這少年竟然把黑水真法第一層練成了。

    黑水真法初成,體內所有水氣,都會轉為玄冥真水。這股真水和凡水不同,一點一滴,就能化生百尺瀑布,一汪一潭,便能困養龍魚。除了這些,玄冥真水更是天下萬水的總帥,水系法力的根基,能號令天地間的凡水,擁有控水的神通。

    焦飛念頭一轉,便有一層宛若透明,於凡水截然不同的真水,在他皮膚上自在流轉。這一層真水漆黑如墨,縱然只有淺淺一層,卻宛如汪洋大海般深邃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30:31

水府前的漩渦,在焦飛逼出了體內新修煉成的玄冥真水之後,忽然化所紛飛碎玉,讓水府前無水的空地,再度擴大一圈。

    焦飛念頭再一轉,便有一道水流如天紳倒掛,環身化作十丈水圈,咻咻急轉。焦飛試演了幾次,心中歡喜無盡,雖然他只是練就了黑水真法的第一層,但已無文學迷小說網需捏天河九箓劍訣避水,潭泉江河,湖泊井澤對他來說,從此便是康莊大道,便是汪洋大海,他也能如游魚一般恣意而行。

    這是道術練成的水性,跟那些凡人常年在水上討生活,學成的泳術不同,那些人縱然水性再好,也總會被淹死,焦飛卻永遠都不怕水大,只要在是水裡,他就宛如魚兒一樣,永遠淹浸不著。

    焦飛法術一成,只是把兩手一分,水府出入的那道漩渦就立刻裂開,等他自如穿過,這才重新合攏。焦飛只是一擺腰肢,就比淮河水底普通的魚兒更要快上十倍,眨眼間就順著水流,游出了十餘里遠。

    焦飛自從居住在水府,也出來過三四次,最遠也只在附近,並未有出來這麼遠過。

    「原來水中游弋,居然這麼爽利,怪不得古人說,魚兒自有魚兒之樂。」

    焦飛水性大漲,頑皮心起,伸手捉了一頭青魚,等這頭青魚掙扎出去,再反手捉來,他在水中的速度,比這頭青魚快了十倍,饒是那頭倒霉的青魚兒十分掙扎,卻還是屢次被焦飛戲弄。

    玩了一會,焦飛也就放過了這頭青魚兒,這頭青魚兒呆頭呆腦,脫了焦飛毒手**之後,立刻如箭一般逃竄,再也不敢湊近這「大惡人」身邊。

    焦飛沉吟不語,心中暗道:「黑水真法我已經修成了第一層,若要再進一步,只怕非是三年兩載能成。我離家已經許久,要不要回去看看,也能讓父親、母親兩位大人安心?」

    當日藍犁道人只問他一句,便不顧而走,焦飛並無閒隙去向父母道別。當時機緣只在一念,事後焦飛雖不曾後悔,卻也常思父母,二老定然掛念,心下十分歉疚。不過焦飛一想到那日漫天飛舞的遁光文學迷,追蹤在師父藍犁道人身後,還是狠了狠心腸,打消了這份掛念。

    「我已然頗為不孝,若是此番回去給二老招了災禍,卻怎麼區處?那被我殺了百蠻山弟子,就看到我的樣貌了,說不定還有別人也知道我跟師父在那家道觀住了許久。若是這些人忽然找上門來,我回家去豈不是連累二老?反正除了師父,還有漓江劍派的孟,越兩位姐姐,無人知道我住在白石鎮,孟姐姐誤以為我是天河劍派,那位蘇星河前輩的弟子,或者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便算是被人找到我家去,這些人見我不回家,也未必就為難父親,母親,畢竟我已經離家許久,人信渺然。但我若是回家,被鄰人看到,或者被捉個當場,父母就怎麼也脫不開干係!還是等我打聽明白師父的下落,或者等這件事情的風頭過去了再說罷。」

    本來練成了黑水真法第一層,焦飛心中甚至歡喜,但是一想到家中二老,焦飛便有些心中惆悵,忽然想起了荊夫子曾在課堂上講過本朝蘇戶部的一闋「水調船頭」,其中便有幾句「縱有風月良辰,細雨斜打,無人共賞,抱月懶無眠。」

    這位本朝的大才子,大文豪,因為外放到千里之外的涿州上任,父母家人,妻子兒女皆不在身邊,路過被稱作天下風月第一的小南湖時,恰好湖上起了一層煙雨,景致動人,但是身邊只有兩名衙役,一個粗手笨腳的僕人,這才有「細雨斜打,無人共賞,抱月懶無眠」之歎。蘇戶部的妻子,亦是當朝才女,兩人才子佳人,頗有幾段膾炙人口的傳說。就連焦飛這等小兒,也聽說過一些。

    焦飛雖然沒有蘇戶部那般大才,但此事心情,正合了那一闋水調船頭的意境,不由得便把這首詞反覆念了良久,這才長長一歎,放緩了速度,往自家的水府游去。

    焦飛一意要修煉成黑水真法,因此連麻九龍給的半部道術也不曾去看,連這座水府也沒巡視,如今總算是不負日夜修煉的辛苦,把黑水真法練成了第一層。回到水府中,便把麻九龍送的半部道術取了出來,這部道術顯然被麻九龍重新修訂過,前半部是一首詞句古樸的歌訣,再然後便是麻九龍參悟出來的心得,其中大多都標注了此路不通,不成,錯了……等等字樣。最後面居然是麻九龍的煉屍法訣,金銀銅鐵四等煉屍的選材,培養,祭煉,操縱,種種手段一一詳備,顯然他並沒有想過把這部道書送人,只是用來記下畢生法術,算是給了焦飛一個添頭,附帶贈送了。

    焦飛先不看麻九龍的心得,還有那煉屍的法門,細細的把那半首歌訣誦讀了一遍。這首歌訣博大精深,雖然焦飛在荊夫子門下讀過幾年書,也識得這些古篆,但是其中的含義卻似懂非懂。雖然這道歌訣只有半部,卻比黑水真法還多出來百餘字,也是一篇千餘字的文章。

    黑水真法雖然也是語句難明,但文学迷是焦飛畢竟有個師父來問,修煉上並五礙難。但是這道歌訣卻無人來指點,他只能自己揣摩,也虧得他曾在師父藍犁道人門下,受過月餘的熏陶,那日還福至心靈的跟孟闐竹討教了一番,思考了半日之後,居然也琢磨出來三四分意思。這時候焦飛才去看麻九龍記載後面的諸般心得。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31:51

麻九龍畢竟是出身旁門,雖然修道比焦飛年久,卻沒有他這般運道,能得了神宗魔門的真傳,還能有道門九大派之一,漓江劍派的高第解惑。因此焦飛一眼看去,就知道麻九龍的許多心得都錯了路數。照此修煉,是絕無可能成功,不然麻九龍膽子極大,又不拘一格,許多想法倒也讓焦飛茅塞頓開,畢竟麻九龍得了這部道訣足夠兩三百年,其中細心琢磨,也有許多得益。

    兩相映照下,焦飛花了一日的功夫揣摩,這才整理了一條比較穩妥的修煉法門來。這部道訣後面丟失了,前面卻甚是完整,有個名目叫做葫蘆劍訣,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弟子喬馗譽錄。

    焦飛也不知這喬馗是什麼人,不過他把黑水真法拿來比較,似乎這葫蘆劍訣在初起步時更勝一籌,尤其是開頭的進境定然要快上許多。就是沒有後半部歌訣,不知道修煉到最高境界是否有黑水真法的一十三層,能化身黑龍那般厲害。

    葫蘆劍訣於別家別派的道術皆不相同,不管是玄,釋,神,雜四家的那一脈,道法和術法都是分開來,道力高者,未必鬥法就強,雖然道行是一切法術的根基,但有人不修法術,自然就比不過那些專修法術之人。

    葫蘆劍訣講究的是萬般大道,無上妙法,盡在一道劍訣之中,歌訣中包羅萬有,既是道法,可修大道根基,也包含了種種法術,能抵禦強敵,比黑水真法要繁複的多。

    修煉葫蘆劍訣的第一步,就是要找一個金鐵之類的東西,面對此物吐納,吸攝五金精氣,一旦大成,五金精氣就會在丹田內凝成先天劍器,煉成一個五金精氣攢聚成的小葫蘆。入手的功夫和黑水真法十分相似,只不過一者是吸收水元精氣,一者是吸收五金精氣,一者淬煉肉身化為黑龍,一者煉就先天劍器罷了。

    不過這道劍訣顯然是玄門道家的手段,到了後來,就跟神宗魔門的嫡傳文學迷小說網大大不同。

    麻九龍雖然比焦飛多了數百年的經驗,卻沒有得過玄門,神宗的真傳,因此只參悟出了吸攝五金精氣的法門,把自己的肉身煉化成銅鐵一般,難以衰老,自然得以延長壽元。只不過他的法門大有缺陷,血肉之軀無法跟五金精氣同化,最終肉身定然會被五金精氣腐蝕,變成一尊銅鐵鑄造的人像般的東西。

    五行之中,水能滋潤萬物,木可生長繁茂,金卻不能跟血肉化合,所以黑水真法到了後來,鍛煉肉身能化陳黑龍,這葫蘆劍訣修道後來,卻決不可把自己修成一塊金鐵,變活物為死物,金鐵難朽倒是能長存,但是卻不是長生。

    焦飛掩卷之後,不禁長思起來,這葫蘆劍訣上手甚易,後面的半部歌訣雖不可知,但是光是這前半部,就有莫大威力。不似黑水真法,每進境一層,才會有一種好處,他修成第一層,煉就本源真水,便能無師自通水遁的法術。

    「雖然修道之人不好與人爭鬥,但是神仙中人也難免有嗔怒,難免有貪慾,難免有憎恨之心,防身卻敵之法也不可輕忽小視,縱然我不跟人爭鬥,也難免別人來找我的興頭。」

    焦飛想起被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掌摑,又被百蠻山的黃衫大漢追捕,無緣無故被一個女子扔到了淮河裡。這些事兒都不干他的對錯,別人有火氣,有貪心,有嗔怒,就非要找到他頭上不可。若不是他還煉就幾分法力,早就下場難言。再加上焦飛心知兩三年內,自家也未必能練成黑水真法第二層心法。這兩三年內道行雖然能與日俱增,但是法術總還是那些,遇上敵人的手段有限,也急需要威力大的法術。

    不過修煉者葫蘆劍訣需要尋到金鐵之器,採擷五金精華,這水府內焦飛雖然還沒搜尋過,但是到處是石頭製作的器物,想必縱然有五金之器,也沒有幾件。焦飛倒是記得,遇見麻九龍的那座古廟,院子裡有座兩三人高銅香爐,大殿中還有青銅大鼎,其他金鐵之器還不知,可光是這兩件東西,就足有三四千斤份量,足夠他修煉葫蘆劍訣好一段日子了。

    焦飛想到此處,御起水遁,離開了水府。

    神宗魔門的修煉道路,秉承上古神魔一脈,和玄門以煉氣為主截然不同。黑水真法第一層的修為和煉氣的胎動境界接近,因此焦飛雖然多了水遁只能,卻照舊不能騰空。上了岸,他就放出五馬浮屠,晃眼間就到了那座孤峰上。

    這座古廟焦飛前後來過兩次,本來他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機會來此,沒想到卻仍舊來了。收了五馬浮屠,焦飛來到了古廟中的銅香爐前,這座銅香爐通體用赤銅鑄造,份量沉重,高有兩丈六七,也不知當時是怎麼搬運上來。

    焦飛暗誦葫蘆劍訣的心法,他已經有了修行黑水真法的經驗,這一按照葫蘆心法運煉,登時掌心生出一絲絲的涼意來,他伸手按在銅香爐上,默運葫蘆劍訣良久,果然有極細微的冰涼之氣透手掌而入。

    黑水真法修成的玄冥真水,雖然亦是一股寒氣,和這五金精氣卻不相同。玄冥真水是一股流質,寒意透骨,五金精氣卻是一股銳氣,寒意之中還有一股鋒銳難當的殺伐之意。

    古代讀書人常在書齋中懸掛一口古劍,便是借古劍中的五金精氣,辟邪除穢。而且金鐵之物,多用來打造兵刃,最主殺伐,因此這股五金精氣便有許多異處。道門之中多喜歡修煉飛劍,也是為此,斬妖除魔,卻敵防身最有神妙。

    焦飛運煉葫蘆劍訣七八個時辰,雙臂中隱隱有沉重之感,手臂上的幾個竅**之中,也多了一絲五金精氣。這一絲一忽的五金精氣雖然微薄,卻堅韌無匹,比玄冥真水更柔韌,也更銳利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33:25

焦飛心知自己吸納五金精氣已足,需要耗費功夫把這絲絲五金精氣煉化,不然五金精氣吸納太多不但無益,還會傷害自身。他撤了雙掌,這才發現這座銅香爐上,自己方才按的地方變得銹跡斑斑,比別處銅綠更多了數倍,顯然是被葫蘆劍文学迷訣煉化所致。

    「不知五金精氣用來催動九字大日光明咒和天河九箓,會有何種威力,待我修煉稍有成績,就找個機會試演一番罷!」

    焦飛初次修煉葫蘆劍訣,煉就的這一絲五金精氣,尚不足催動法術,因此他也只能按耐下心思。試過了這法訣果然能夠修煉,焦飛自是大喜過望,心道:「以後每逢雙日,便來古廟修煉葫蘆劍訣,單日便在水府苦修黑水真法。三五年內若能再精進一層,估計純鈞壺之事也就淡了,那時便回家一轉。只可惜好容易拜得一位師尊,卻被這件事給攪了,今後怕是再無這等仙緣。」

    焦飛看天色不早,仍舊回到水府休息,第二日一早,就抖索精神,第一次巡視這座水中府邸來。這座水府潛藏在淮河水底,一團漩渦之下,共有八進院子,其他七座院子應該是主人的隨從或者弟子所居,只有三四間洞室,也沒有什麼礙眼之物。那一座主宅卻十分氣派,尤其的一座經堂,似乎原主人還用來講道演武之用,東西闊五十步,南北三十步,兩邊有七八個兵器架子,上面豎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刃應有盡有。

  這些兵刃雖然都是凡鐵,但是鑄造精良,落在軍中猛將,江湖遊俠兒手中,也算的上利器了。焦飛隨手掂起兩根鐵板,這鐵板狹長,下方有把手,拍起人來想必極是威猛。他本擬這兩根鐵板用料文學迷小說網厚實,通體上等精鋼鑄造,想必非常沉重,但是掂在手裡,卻輕飄飄的宛如燈草。

    焦飛只道這鐵板原來是個假貨,順手在地面上一砸,頓時把鋪地的青石砸碎的一大塊,這才曉得這些兵刃都是真材實料。

    焦飛修煉的黑水真法,乃是秉承上古神魔一脈的法力。上古神魔都是力大非常,托天架海都只算尋常貨色,黑水真法第一層修成,雖然在有道之士眼中力量也不算甚麼,但是幾千斤的臂力還是有的,就算是單手四五百斤重的兵器也能舞動如飛,何況這兩根鐵板加起來也不過兩百餘斤。

    「可惜我不通武藝,這些兵刃落在我手裡也沒什麼用。」

    焦飛試了舞動兩下,把這兩根鐵板隨手擲脫在地,在經堂裡尋了一圈,再也看不到什麼礙眼的事物,正要到後面去看顧,卻不知哪一腳踩中了什麼地方,經堂的正面牆壁頓時落下去一塊,露出一張書架來。

    焦飛頓時大喜,忙過去在書架上翻找了一遍,但是上面雖然有七八十部書卷,卻全都是人間的武經,什麼刀槍棍棒,拳腳功夫,沒有一本跟法術有關。焦飛這才絕了念頭,心中暗道:「只怕這主人修煉到了更加高深的境界,另外尋了一處更為寬敞的洞府,把整個家什都搬了過去,留下的不過是些不要的東西。」

    有些修道之士苦修數十百年,法力高了,就會覺得原來居住的洞府狹窄,不堪使用。便另尋名山,找個更為寬敞的洞府,把自家的東西搬過去。因為爭奪洞府,大打出手的修行之士也不在少數,這雖然不是正經求道之人該幹的事兒,但卻屢見不鮮。尤其是旁門雜家,妖族精怪這麼幹的最多。

    焦飛雖然沒找到什麼合用的法術,卻也不失望,不管是玄門羽士,還是佛門高僧,於修煉之餘練習拳腳,兵刃也是常事。神宗魔門更是注重武藝精熟,有那法力深厚,煉就不壞之軀的神宗修士,不用什麼法術,只用武藝也能縱橫天下,無人能敵。

文學迷    如是他還在藍犁道人門下,一旦修煉黑水真法有成,定然會被傳授一兩門武藝,配合著魔門法術修煉。現在焦飛沒了師父,卻得了這一部武經書庫,也算是意外巧合。

    焦飛翻找得一本狂沙刀法,正巧左手邊的兵器架子上有一口長刀,刀身烏黑,寒芒畢露,他就順手一招,把這口長刀攝入了手。按照這本武經上所載刀法習練起來。

    這些武經在人間或者算得上罕見之物,但是在修道人眼裡也不算什麼。

    焦飛練成了第一層黑水真法,兩膀有三五千斤的力量,動作更是靈巧,那些尋常人苦練數年也做不到的動作,他隨手便能完成。這套狂沙刀法也不過一十七招,剛猛無匹,全是殺人的招數,沒有一招留手,都是全力以赴的殺法。焦飛花了兩個時辰已經演習純熟,把一口潑鋼長刀舞宛如一團狂風般,水都潑濺不進去。

    那些仙家門人,往往在修煉有成,要出山問世的時候,師父才會傳授武藝。他們修煉了一身道法,,又兼力大無窮,鋼筋鐵骨,身子轉折無不如意,根基已經深厚的不能再深厚,武藝不過是旁枝末節,一日半日的便能練成。

    焦飛能夠兩個時辰練成這一套狂沙刀法,一小半是他黑水真法練成,還有文学迷小说网一半是因為這套刀法不過是尋常武藝,便是在凡俗中也只是一套還過得去的刀法,只是勝在凌厲無匹,出手不容情,看起來氣勢驚人罷了。

    焦飛正琢磨是否要再練上一套武藝,卻忽然聽到水府門前嘩嘩作響,似乎有人衝破了關閉水府門戶的漩渦。他心中凜然,忙提了長刀直奔水府門前。

    焦飛前些時日收伏的那條赤鱗大魚和那頭灰白蛟龍,一前一後躍入了水府,那條赤鱗大魚也不管水府前無水,用力亂蹦,就想躲到水府中去。焦飛見狀叫了一聲,喝道:「你們兩個何事如此驚慌?是遇上了什麼敵人麼?」

    焦飛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朗笑,一頭直立如人的鱔魚精從水府前的漩渦中跳了出來。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35:11

這條鱔魚精上半身已經修煉出兩條手臂,通體浪湧,全身都披掛了一套看起來非常威風的魚鱗鎧,掌中一口托天叉,比任何俗世間的猛將都更要威風。雖然水府前的空地無水,但是他一條尾巴搖搖擺擺,卻能帶起一股浪頭來,半點不受地形影響。

    「我鱔太尉縱橫淮河,這淮河便是我的家園。你們在我家中居住,著你們看個門戶,已經是莫大恩典,居然還不識趣?你們兩個居然不肯降伏,難道以為這裡有人可以庇護爾等麼?」

    這條半人半妖的大鱔魚精本來得意洋洋,見到了焦飛,心中就是一抖,暗忖道:「我上次到這裡盜鎧甲兵刃,似乎並未見到主人。難道這少年便是這水府的主人?不對!他若是這水府的主人,見到我身上的鎧甲,怎不大喊捉賊?」

    想到這裡,這鱔太尉頓時膽氣一壯,把焦飛也看做了是覬覦這座水府之人。他一擺手中鋼叉,指著焦飛喝問道:「這座水府乃是我廢棄的居所,你這黃臉小子居然跟這兩人一夥,佔據我老宅,還不給我下跪認錯!」

    焦飛怎會被它唬住?不由得笑道:「你若是有這力,開闢這麼一座水府,早就能化身人形,任意所為了。你這般半人半魚,也不過是煉氣入竅的初步功夫,何敢妄稱這座水府是你家的?」

    焦飛所修黑水真法,乃是神宗魔門三十六真傳之一,最善觀望氣色。這頭自稱鱔太尉的鱔魚精,僅僅是煉氣入竅的初步,連人形都未變化齊整,比蘇環的修為還要低些,自然瞞不過他的雙眼。不過這條鱔魚精已經有了逐浪的神通,比焦飛本身的修為卻是要高上一線,只是焦飛自持有數十件禾山道的法器,又有九枚天星劍丸,穿牆,搬運,隱身三種法術,倒也不怕這頭鱔魚精,因此一口就道破了這頭鱔魚精的底細。

    人身有三百六十五竅**,其他生靈身上或者一二百竅**,甚或幾十個竅**,都不及人身竅**完全。精怪修煉除了本身天生竅**之外,把其他的本身沒有的竅**也都修煉出來,這才能變化人身。

    這頭鱔魚精的法力比焦飛也高不文學迷多少,這點修為怎麼能夠開闢這大一座水府?因此焦飛知道這頭鱔魚精一定是在吹噓,絕非這水府的原主。鱔太尉見焦飛一言便揭穿了他的老底,頓時惱羞成怒,雙手緊握鋼叉,平胸刺來,焦飛見這鱔太尉只是憑著一股子力氣,連半招叉法也不懂得,一擺手中長刀便是一招飛沙走石砍了過去。

    鱔太尉仗著身手敏捷,鋼叉一抖,居然也擋住了這一刀。

    兩人刀叉相接,頓時一股大力傳到了焦飛的長刀上,這少年不禁手臂微有酸麻,這卻是他自己錯了路數。水族修行有成,不拘本領如何,一定是越修煉身子就越發的長大,力量都不虧輸的。這鱔太尉叉法遠不如焦飛,但是力量卻在他兩倍之上。

    焦飛暗暗吃驚這頭鱔魚精的力量絕大,比自己強過了一籌,卻也不怕,他雖然初學刀法,但畢竟是得了真傳。這少年抖擻了精神,把狂沙刀法使發了,每一招都不肯用足了力道,憑著精妙刀法把鱔太尉殺的汗流浹背,只是把一柄鋼叉舞動的如風車般亂轉,每一叉都用足了十分力道,生怕被焦飛欺近身來。

  鱔太尉和焦飛苦鬥了數十招,見不是頭,把手一招,一股浪頭飛了出來,焦飛不曾提防,被打的跌了一個跟頭。等鱔太尉舉叉拚命去刺,想要結果了這黃臉少年,焦飛卻把身子一扭,就影蹤不見。

    焦飛雖然仗著隱身法逃脫一劫,卻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黑水真法修煉成了第一層,便有了水遁的神通,到了第二層才有催浪的手段,這頭鱔魚精雖然催浪的手段不甚高明,卻實實在在比焦飛高了一籌。

    鱔太尉一遭占的上風,扳回了劣勢,得意洋洋的高聲喝道:「你這黃臉小兒!再不降伏,我就下殺手了,別以為你那障眼法能躲得過本太尉的浪濤。」

    這頭鱔魚精把尾巴一甩,頓時無數浪頭四下裡滾開,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被鱔魚精發出的水浪一卷,都被衝到了水府宅邸當中去了。水族精怪修煉到了感應天地元氣的層次,便可操縱水流,發起洪水,就再也不局限於水中活動,在岸上也有相當神通了。

被這水浪一沖,焦飛也立足不住,就乾脆現了身形,抖開了禾山道的一件法器渾天幡,頓時有條條黑氣垂下,護住了自己。這才嘿嘿一笑,也不答話,把手一揚,一枚天星劍丸化成金虹當頭落下,天星劍丸一出,頓時方圓十尺內都寒氣凜冽,刺骨生寒。

    鱔太尉見勢不妙,把手中鋼叉一拋,也顧不得其他,身子一擺,就恢復了原形,從那套魚鱗甲從鑽了出來,好大的一條黃鱔,長七尺有餘,藉著水勢躲開了焦飛的劍丸。鱔太尉拋出的鋼叉被金虹一絞,成了碎鐵,但是阻了焦飛的劍丸片刻,這頭鱔魚精總算逃脫了一劫。

    不等焦飛指揮天星劍丸追斬,鱔太尉已經大罵道:「你這小賊不要囂張,等我去大總管處告狀,帶了大批人馬回來,定然抄了你的老文學迷巢。」這條鱔魚精留下了狠話,立刻鑽出了水府門戶,沒入了漩渦之中。

    焦飛見這條鱔魚精水遁甚快,自己追之不及,心中暗道:「我黑水真法第一層修成,水遁一日數百里不在話下,但終究還是比不過能弄水的水族大妖。只怕要等我修成了第二層黑水真法,也有了催浪的手段,才能不懼這些水中精怪。」

    鱔太尉走時,提及了一個大總管,焦飛雖然逐走了這條鱔魚精,卻心中思忖道:「剛才那條鱔魚精說的什麼大總管不知什麼來路?若是真給那條鱔魚精搬了救兵來,我抵禦不過,讓了這座水府文学迷小说网倒也沒什麼。就怕對方還是不肯干休……」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37:00

這座水府極適合修煉,但是並無什麼特別珍貴,真要捨棄也就捨棄了。但是焦飛怕是自己就算讓步,對方也不肯善罷甘休。他想了一想,回到了主宅中,把兵器架子上的兵刃,還有書架上的武經,一起收入了五陰袋中。又從水府中把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拎了出來,對這兩頭水族精怪說道:「待會那條鱔魚精若是領了什麼大總管來,我們定有一番爭鬥,你們兩個還是先自去吧,免得到時候連累爾等。」

    那條赤鱗大魚連續蹦跳了數次,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它只有煉氣胎動的修為,還未曾煉開咽喉竅,根本無法說話,空自著急罷了。倒是那條灰白蛟龍靈巧些,伸出爪子指了兩指那套被鱔太尉留下來的魚鱗鎧,對焦飛以目示意。

    鱔太尉恢復了魚身,就再也穿不住這套魚鱗鎧,因此這套鎧甲就掉落下來。

    鱔魚乃是一身細鱗,這套魚鱗鎧卻是碗大的金鱗縫製,顯然非是鱔太尉自身鱗片修煉出來寶物。焦飛伸手一招,把這套魚鱗鎧收了起來。這套魚鱗鎧才一入手,焦飛就感覺到了幾分欣喜。他手中有天星劍丸和禾山道的數十件法器,也略微知道一些各家法器的優劣。天星劍丸是天河劍派的秘傳劍訣天河九箓封印了一十三重禁制。禾山道的法器都只是有一二道禁制而已,禾山道禁法的威力也不如天河九箓遠甚。因此禾山道的數十件法器,加起來都不能跟天星劍丸相比。

    這套魚鱗鎧也是一套法器,只有兩重禁制,雖然封印的禁制,神妙處扔不如天河九箓,卻別有一番功用。第一重禁制極容易煉化,焦飛把玄冥真水一沖,就去掉了鱔魚精的妖氣精元。這一重禁制僅僅是讓這套魚鱗鎧隱現如意,不用時變化成一塊鱗片,貼在肌膚之上,用時把身子一抖,這套魚鱗鎧便穿上了身,再方便不過。

    第二重禁制卻稍稍難些,不但有鱔魚精的妖氣,還有這套魚鱗鎧原主人的妖氣在內。顯見那逃走的鱔太尉也並未把這套魚鱗鎧完全煉化。虧得焦飛修成了黑水真法第一層,已經練就了玄冥真水,這也還花費了三四個時辰,才把這套魚鱗鎧祭煉成功。

    焦飛把這套魚鱗鎧往身上一披,體內的玄冥真水透過肌膚和這套魚鱗鎧息息相應,控水之力驟然擴大了一倍有餘。雖然焦飛的修為還是黑水真法第一層,卻已然能動用黑水真法修成第二層才有手段。

    黑水真法第一層修成,便有了水遁之能,堪比游魚。到了第二層就能催起一股浪頭,駕浪而行,日行千里,比水遁更快倍餘。且有了催浪的手段,便能發起洪濤,亦是一種應敵的法術,不拘是在水中,還是在岸上,跟人打鬥都大佔便宜,落在下風時只需發起一個浪頭,最少也能打的敵人跌一個跟頭。

    魚鱗鎧上身,焦飛手持長刀,就身一滾,頓時一股濁浪托著腳底,從淮河水底直上水面。在河面上憑空湧起三丈高的浪頭來,托著焦飛在水面上疾馳,瞬間就繞了數十里遠近的一圈,比水遁之術果然快捷許多。

    淮河兩岸地廣人稀,甚是寬闊,焦飛在河面上催浪而行,大風撲面,吹的他心頭都爽開了。玄冥真水就如同大軍統帥,凡水便如兵卒,玄冥真水越是精純,控水之力就越強。這套魚鱗鎧也不知是什麼魚類身上剝落的鱗片縫製,又被煉入了兩重禁制,那條鱔魚精其實本身修為也不過胎動的手段,正是得了這套魚鱗鎧這才修為大漲,勉強煉化了幾處關竅,把一對胸鰭變化成了兩條手臂。又借了這套魚鱗鎧的威力,有了幾分催浪的手段。

    原本這套魚鱗鎧是存放在焦飛所居的水府之中,那條鱔魚精也是無意中發現了這座水府,就竊了這套盔甲,又偷拿了一根鋼叉,他本來極是擔心水府主人來尋他,但是過了數年,修為大漲,見無人來尋他,就有了幾分自滿。

    但凡經精怪修成道行,就文学迷喜歡呼幫結社,享受那前呼後擁的威風。這條鱔魚精早就知道這段淮河水中,只有那條赤鱗大魚和這頭灰白蛟龍有些本事,就在煉化出兩條手臂之後,前來尋這兩個同類的晦氣。

    若是慣常,這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知道不敵這條鱔魚精,也就乖乖屈服了。但是偏偏不久前,他們才降順了焦飛,這些精怪天性缺少機巧,一旦認定了主人,都十分忠心,因此抵死不從,兩相合力跟那頭鱔魚精苦鬥了一場,逃來焦飛處避難。

    它們原本跟那條鱔魚精都居住在這一段淮河中,互相瞭解甚深,知道這條鱔魚精本事平常,只是得了那套魚鱗鎧,這才修成了手段,把它們打的抱頭鼠竄,因此才指點了焦飛,收取這套鎧甲。

    焦飛催起數丈的浪頭,縱橫淮河上下,心頭忽然升起一股雄心來,不自覺的念了一闋本朝蘇戶部的另外一首水調歌頭詞:「一千頃,都鏡淨,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堪笑蘭台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

    「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踏浪而行比在水中游遁是兩種感覺,一者潛潛於水底,一者招搖於浪峰,那修行有成的水族,都喜歡踏浪,彰顯自家身份,非是普通小妖。

    焦飛自修成法術,尚是首次有了這般暢懷的感覺,豪情壯志,氣沖斗牛。在淮河上巡行了一圈,這才按住了浪頭,心中忖道:「我才能逐浪就這般爽快,文学迷小说网不知道那些凝成煞氣,可以駕風的人物該當怎樣?那些能煉就罡氣,御氣逍遙於九天之上的大人物,又是如何?」

    焦飛心嚮往之,不由得一聲長嘯,在淮河上散了開來,滾滾如雷。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也從水底鑽了出來,伴隨在焦飛身邊,搖頭擺尾,顯得歡喜無盡。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38:08

它們雖然靈智初開,卻也明白,若是焦飛本事越發大了,它們追隨有功,好處也是甚多。

    焦飛隨手一點,九字大日光明咒化成了兩道金光,分別落在了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的身上,頓時讓兩頭水族精怪的身上湧起一簇金光,九字大日光明咒文在金光中隱現。

    這九字大日光明咒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法術,但是對這些妖族精怪來說,就算得了傳授,沒有數十年存神修行,也難觀想成功。

    他們跟焦飛不同,焦飛是得了黑水真法的傳授,這才能輕易存神觀想種符出來,這一步的功夫,若是普通人來做,最少也是十幾年的功夫,精怪們智慧甚差,所需時間更久。焦飛打入了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體內的九字大日光明咒,立刻就能化成種符,只要它們日夕修行,自然而言便會有幾分佛門法力。

    這一步,最少省去了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幾十年的苦功,讓這兩頭水族精怪,心悅誠服,對焦飛更增了幾分忠心。

    「九字大日光明咒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道術,卻能培養靈性,淡化妖氣,讓爾等在修煉的時候,比平常容易些。」

    焦飛習練這九字大日光明咒已久,加之這九字真言並非什麼高深法門,他早就揣摩出來十分之九的妙用,這一次牛刀小試,更讓焦飛多了一分自信,腳下的大道之路,也堅實了一分。

    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在焦飛腳下連連點頭,焦飛雖然心頭暢快,卻沒忘了尚有危機潛伏,心想:「反正這裡也沒什麼可留戀,不如再往上游,僻靜處尋找居所,何必跟那個大總管硬碰?」

    焦飛把浪頭一招,把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裹在其中,浪頭滾滾,逆文學迷小說網流直上,兩三個時辰就遁出二三百里。眼看兩岸山峰延綿,嶙峋古怪,岸上時有狼虎咆哮,老猿長啼,再也不見有人煙氣象,焦飛正琢磨這是到了哪一處府縣境內,忽然淮河中心,浪花朵朵,一彪人馬從淮河水底衝了出來。

    這彪人馬足有七八十,都是水中精怪修成,個個奇形怪狀,或者魚頭人身,或者上半截是個人的模樣,下半身卻是條魚尾,叫叫囂囂,喧喧嚷嚷,被一股大浪頭托著,似乎正要出行般模樣。

    焦飛眼尖,先看到了這彪人馬中,有一個魚頭人身,下半身還是尾巴的鱔魚精,正是自己剛驅逐走的鱔太尉,不由得心中叫苦:「我怎麼沒有注意這條鱔魚精往哪出跑?現在卻撞入到人家的老家來,這卻怎麼是好?」

    那鱔太尉見到焦飛也是一驚,暗道:「莫不是這黃臉小子自持法力高深,竟然打上門來?大總管雖然武藝精通,法術高強,但萬一不是這黃臉小子的對手,卻文學迷小說網怎生是好?」

    這一彪人馬中為首的一個是十足的人身,五官清秀,身材修長,宛若十七八的美少年,托起眾水族的浪頭也是他招來,見到焦飛等三文學迷人,不由得開口問道:「來者何人?為何不打聲招呼,就擅自跨越我的疆界!」

    那鱔魚精生怕大總管怪他,連忙說道:「就是這個黃臉小子,搶了我要送給大總管的魚鱗鎧,還險些把我也打殺。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都是他新收伏的手下,這兩頭腌臢貨本來就驕橫,現在助紂為虐更是氣焰囂張。」

    大總管聽得鱔魚精的告狀,不由得冷笑一聲道:「我是受了道門五雲老祖符詔,掌管淮河這一段數百里水域,憑他是什麼來路,也敢在我手下逞強?」

    聽得自家頭領這般豪言壯語,他手下的水族精怪頓時放聲大喝起來,四下裡散開,把焦飛和赤鱗大魚,灰白蛟龍一起包圍起來。

    焦飛見躲不過,也把心懷放寬。自忖憑著自己的手段,看那大總管本事雖然有些,也不見得特別,未必就比拚不過。焦飛把腳下浪頭一湧,抬高了兩三丈,就連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都昂起頭來,搖頭擺尾,為自家主公助威。

    大總管見焦飛怡然不懼,心中先自有了幾分怯意,但是在眾多手下面前,怎麼也不肯失了面子,也把兩手一張,腳下的浪頭高湧起來,足夠七八丈高。那些水族在他湧起的浪頭中載沉載浮,頓時超過了焦飛催起的浪頭。

    焦飛把浪頭拔高,為的就是激這大總管展露本事,大總管竟然能把浪頭拔起六七丈高,也著實讓焦飛吃了一驚。他憑著黑水真法和魚鱗鎧,傾盡全力也不過能衝起五丈高的浪頭來,顯然這大總管的法力,比披掛了魚鱗鎧之後的他,尚要高明一籌。

    「古人云,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跟他素不相識,既然敵對了,就不能留手。」

焦飛知道禾山道的法器上不得檯面,出手就是九枚天星劍丸,這九枚天星劍丸被他煉化了第一層禁制,已經能化成飛虹,劍氣鋒銳,對著浪頭上七八十名水族精怪就是一絞,大總管猝不及防下,雖然及時噴出了一團雲氣,擋住了兩道金虹,但是七八十名手下卻被絞殺了五六個,傷了一二十,剩下的見勢頭不好,都顧不得臉面,變化成了魚蝦螃蟹,都跳入了淮河水中。

    大總管氣的面皮發青,噴出了的那團雲氣擴大成了畝許大小,和焦飛的九道金虹糾纏在一起,雖然焦飛的天星劍丸威力奇大,但是大總管的修為比他深厚,金虹和雲氣爭執不下,竟然一時不分勝負。

    大總管心中暗恨:「這些淮河精怪就是上不得檯面,如果不是他們都畏懼走了,趁我纏住這黃臉小子的九道金虹時奮勇上前,轉眼就能拿下這大敵。我舅舅幫我走了無數門路,才能得到五雲老祖門下烏雲童子答允,求了一道老祖的符詔下來,讓我管理淮河中段五百里的水面,若是連這個黃臉小子都拾掇不下,日後怎生在數萬里淮河立足?」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39:20

焦飛的兩個手下可比大總管那一彪人馬忠心十倍,赤文學迷小說網鱗大魚和灰白蛟龍見到主公威風凜凜,連大總管也似是落了下風,都奮力拍起浪頭,給焦飛助威。

    大總管雖然心中甚怒,但是他只得這麼一件法器,還是好容易才千辛萬苦的求得,被焦飛的九道金虹圈住,雖然堪堪抵禦的住,卻不能掙脫,更別提另尋取勝之方了。

    焦飛把天河九箓劍訣依次使出,手上劍訣變幻,九道金虹越變越奇,宛若九條金龍一般夭矯靈動。

    可大總管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團雲氣也不用什麼手法,只要把自家一裹,就有人一團棉花般,虛不受力,縱然被天星劍丸刺上去,也只是下陷尺許就不能攻破,把自家防護的牢靠無比。焦飛的劍法再精妙,也拿這團雲氣沒轍。

    焦飛暗自驚訝大總管的這團雲氣厲害,這團雲氣把大總管包括的嚴嚴實實,就算他叫兩名手下上去,也無處下手;換了禾山道的法器,也不過增添一點聲勢,卻沒甚大用。心中暗道:「這大總管不知是什麼來歷,吐出的這團雲氣絕不是禾山道那種貨色可比,比我這件魚鱗鎧都強了好多倍,就算遜色了天星劍丸一籌,也是一等一的厲害法器了。」

    焦飛畢竟還不過是名十來歲的少年,雖然心思靈敏,有些機巧,但畢竟不是老奸巨猾之徒,面對這般情況一時束手無策。

    倒是那個大總管雖然修煉不過數百載,但是家中前輩多有修煉者,知道這個時候,先不能亂。把那團雲氣噴了幾口妖氣,猛然擴大了一圈,然後才忽然把浪頭往下一坐,收了那團雲氣,鑽入河水中,打了個水花,就逃的不見。

文學迷
    焦飛把九枚天星劍丸往下一壓,但也只是徒勞,雖然刺中了那團雲氣,卻傷不到大總管半點,只能無奈的收了劍丸,站在淮河水上想道:「這大總管看來也沒什麼本事,不過有他在這段河水虎視眈眈,總是隱患,要想方設法消弭才好。」

    大總管吃了敗仗,心中惱怒無比,把一腔的火氣都撒在了那些逃走的精怪身上。心中暗暗發狠道:「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看我回去怎生收拾你們?不讓這些淮河中的鄉巴佬知道我的厲害,他們下次還會這般臨陣逃竄。」

    等他回了自己新開闢的水府,只見七八十名手下只回來了十來位,這才心中一股M涼意,頓時忘了剛才的發狠。只是苦笑,安撫了這些還能歸來的水族精怪,回到自己住處去生悶氣。

    「這些水族精怪甚是蠢笨,我好容易才把是百餘里水域的精怪收伏,還未來得及加以訓練,上陣時不但幫不得忙,還大拖後腿。只是這些精怪野性難尋,又都膽小如鼠,這時候若是訓斥的狠些,都一哄散了,剩下我一個做什麼狗屁的大總管?」

    「有了!」

    大總管忽然想到,自家的表姐就在不遠的毒龍山碧波潭盤踞,法力比自己強勝十倍,若是去求來幫忙,定可幹掉那個黃臉小子。

    「那黃臉小子也沒什麼本事,只是那九道金虹極其厲害,我的烏雲兜也險文学迷些抵禦不住。不過表姐手段厲害,定可輕易擒捉了他。我懇求表姐,把那九道金虹法器收了給我,還多一種禦敵的手段。」

    大總管心中想的熱切,連一刻也按耐不住,離了自家水府,剛上了岸,駕起一股旋風,還未來得及飛出多遠,足下的旋風忽然散去,把他整個人摔了下來。

    大總管心中大罵,也甚是奇怪自己駕風的法術怎會失靈。卻有三道清光先後落在了他身邊,清光中是一男兩女,兩個女子都是十六七歲的妙齡,那個男的卻是個十三四的頑童,脖頸上戴了一個白金的項圈,伸手一指大總管喝問道:「你是淮河中哪一段的總管?我們是漓江劍派的弟子,師門走失了一件新練成的寶物,據本門長輩掐算得知,是落在了這一段淮河中,你最近可有見到淮河中有什麼東西大放光華?」

    這個童子明知道大總管也有些來歷,卻依舊呼喝的如同自家僕廝一般。大總管心中惱怒,但是聽得漓江劍派四個字,還是不由得暗吃了一驚,規規矩矩的答道:「我是從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總管李宮,最近並不曾見什麼大放光明的事物。只不過……」

    那童子高喝道:「只不過什麼?再敢吞吞吐吐,我就把你斬去原身,逐去轉世投胎。」

    大總管剛才吃過了焦飛的虧頭,這時候就想栽贓上去,遲遲疑疑正在肚內盤算湊詞,那童子一拍腦後,頓時放出一道清光大手來,把他按倒在地,一把捏了半死。

    跟隨這童子一同的兩個女子溫顏勸阻道:「淮河上下六十八個總管,都是有些來歷之人,小師弟你還是不要過於折辱這人了。」被兩個女子呼做小師弟的童子,冷笑一聲道:「一條淮河怎需要這麼多的大總管?左右也不過是個閒人,縱然有些來歷,難道還能比我們來歷更高不成?若是再吞吞吐吐,故弄什麼玄虛,我殺了也就殺文学迷小说网了,縱然他背後有人撐腰,讓人來找我便是。」

    這兩個女子見勸不聽這童子,相視苦笑,倒也不再開口了。大總管聽的神魂皆冒,他雖然通過娘舅走的門路,這水路總管的符詔是五雲老祖所授,但五雲老祖根本也不知有他這麼個人物。就算那烏雲童子,只怕掉頭也就忘了這事兒,天下求到五雲老祖門下的妖族精怪不計其數,多半都過了烏雲童子之手,這烏雲童子也是貴人事忙咧!

    漓江劍派乃是道門十祖之一,紅髮老祖的第四個弟子象山真人所創的法統。門下的親傳弟子,自然比李宮這等,不過是走了五雲老祖門下童子的門路之人,地位要高得多。真要是殺了他,也不見得李家會有什麼人幫他出頭。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39:52

李宮不敢計較這童子的蠻橫,連忙大叫道:「仙童有所不知,我管轄的這一段淮河,文學迷前幾日來了一個黃臉小文學迷小說網子,仗著有幾分法力,強佔去了小人的大半河段,因此有些事情,小人真的是不知。」

    「原來如此,那黃臉小子現在何處?」

    李宮還真不知焦飛所居水府坐落何方,登時就有些期期艾艾起來,見著童子又要發威,連忙說道:「連續幾次,小人都是被這黃臉小子打上門來,實不曾去過他的居所。這一次小人本來是要去毒龍山碧波潭投奔表姐處躲難,沒想到卻被三位上仙捉了下來。」

    那個童子哈哈一笑道:「兩位師姐,這個叫做李宮的淮河水路總管,倒是個有趣的人。居然被人打上門來,還要去表姐處避難。」他扭頭對李宮說道:「這樣罷,我不管你認不認得這人的家宅,只給你一炷香的功夫,趕緊給我打探出來,若不然今晚就盹一鍋鯉魚湯,正好和兩位師姐小酌。」

    李家子弟都是鯉魚成精,族中雖然沒有什麼大人物,但是卻有幾個長輩因為鱗片生的好看,被某些前輩仙真,佛門高僧捉去,養在洞府中觀賞。因此和佛道兩門都有些關係,那童子自是一眼就看穿了李宮的原文學迷形,這一句調侃揭穿了李宮的老底子,讓這頭鯉魚精羞愧的滿臉通紅。

    李宮自從修煉形之後,就以修的身材圓滿,面貌英俊自矜,但是在這個童子眼中,他仍舊不過是披毛戴角,有鱗有羽的畜生,不當人子看。

    雖然李宮心中憤恨,面皮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那童子不耐煩跟他廢話,腦後那團清光大手再次費了出來,撈起了李宮扔到了淮河水中,順手也不知種了什麼法術在他身上,讓李宮連脫身潛逃的希望也沒得。

    李宮才一入水就想起了來報信的鱔魚精,不由得恨的牙根癢癢,暗道:「若不是這條鱔魚精惹禍?我怎會被人如此羞辱?虧我還封了他一個鱔太尉的官銜,地位超出所有精怪之上。記得他沒有被那黃臉小子斬殺,自去逃命了,剛才也不曾回到我的水府。他倒是一定知道那個黃臉小子住在哪裡,只是一炷香的功夫,我連他也未必找的到。」

    李宮正愁眉苦臉,忽然看到那條鱔魚精急匆匆的從河底鑽出,連忙大喝一聲道:「鱔太尉,你欲何去?」

    這條鱔魚精見李宮這大總管都吃了敗仗,思忖自己乃是罪魁禍首,只怕兩家都不肯繞過自己,便想要順流而上,另換門庭,沒想到卻正正的給李宮攔截了下來。見到李宮面目不善,鱔太尉也不敢對言,知道逃不掉,只是把尾一擺,瞑目等死。

    李宮還要著落他身上,找到焦飛的下落,自然不肯殺了他,雖然心中恨的什麼也似,口上卻淡淡的說道:「鱔太尉,恰好本總管要尋你。我剛去尋了幾個幫手,你可知道那黃臉小子的居所?本大總管這就要去尋他的晦氣。」

    鱔魚精聽得自家大總管有了幫手,心中就是一定,連忙說道:「我知,我知,大總管可把那些人喚下來,我這就帶你們去。」

    大總管聽得這條鱔魚精知道焦飛的落腳處,就把烏雲兜一卷,拿了這鱔太尉,就翻身踏浪,湧上岸來。那童子見大總管去的甚快,就拿了一條人形還變化不全的鱔魚精上來,不覺有有些嫌惡,大聲問道:「兀那大總管,你可打探到那黃臉小子的來歷麼?」

    李宮連忙答道:「我這手下原本的巢,恰在那黃臉小子的水府不遠,他願意給三位上仙帶路。」

    鱔魚精見到這三個男女十分年輕,尤其那童子更是稚齡,不禁就活泛了幾分心思,高聲喝道:「我知道那黃臉小子的家宅,只是那小賊十分凶橫,我怕一露面就被他殺了,或者捉去當廝撲,因此文學迷不敢去也。」

    脖頸上戴了白金項圈的童子笑罵道:「有你家小爺在此,憑那黃臉小賊如果本事,怎能當面傷的了你?不要給我弄狡獪,趕緊帶路。」

    他腦後清光一動,大總管知道厲害,搶先撲騰一聲,跳下水去了。鱔太尉不知這童子的蠻橫,還呆呆的留在原地,被那童子腦後清光化成了一條長索,咻的文學迷一聲穿了兩腮,頓時疼的滿地翻騰。那童子高聲喝文學迷道:「還不快些帶路,稍慢片刻,我就把你的魚腦子也抽出來也。」

    鱔魚精強忍著疼痛,一下子躍入了淮河水中,那童子足下頓起清光,招呼道:「兩位師姐,我去看看那個黃臉小子,你們分別往上下游去搜尋,這件寶物要緊,千萬不能丟失了。」

    那兩名女子都微微欠身道:「自然遵陽師弟吩咐。」雖然這兩名女子年紀稍長,但卻以這童子為尊,各自駕了一團清光,分別往淮河上下游兩頭而去。

    焦飛殺敗了大總管之後,思忖自己並無擊殺大總管的把握,雖然一戰而勝,也不過勝在場面,並未真個把敵人壓服,何況那大總管說不定還有什麼後手,與其費心和此人爭鬥,還不如避之則吉。焦飛本來就要遷居則吉,並未因此改變主意,半點也不曾拖泥帶水,仍舊催了浪頭往淮河上游去了。

    那鱔太尉和大總管去了水文學迷府,在門前呼喝了幾次,也不見焦飛出來,那童子又不耐入水,便催他們下去引焦飛出來。鱔太尉是被焦飛嚇寒了膽,大總管李宮也有些膽怯,至少那脖頸上戴著白金項圈的童子,實在不好說話,也只能硬著頭皮,先用烏雲兜護住了身子,這才潛入了水府當中。

    焦飛根本便不曾回來,李宮也就尋他不找。這位大總管心中暗道:「這卻是壞了,那個童子驕橫,我說黃臉小子不在,他如何肯信?就算是信了,也要著落在我身上尋找,天地這麼大,我怎麼能找得到?」

    李宮在水下急的團團亂轉,那童子卻已經沒了耐心,把後腦一拍,一團清光化成了通天長矛,一直刺入了水府之下。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19:34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0:12

李宮被刺穿了肩胛,長矛立刻生出倒鉤,生拉硬扯的把這位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總管從水底拖了出來。李宮雖然有些修為,也被折騰的進氣少,出氣多,只能一口氣殘喘,奮力掙扎道:「上仙,那黃臉小子恐怕得了什麼信,已經走了,說不定您的那件寶物,就是被這小子偷走。」

    李宮到了現在,兀自念念不忘給焦飛栽贓,那個童子心下煩躁,隨手一擊,就把李宮打的腦漿迸裂。唬得那條鱔魚精慌忙一個猛子,扎到了水底,往泥中就鑽。這童子倒是懶得去追殺這一條小妖怪,他殺了李宮也不是因為這位大總管犯了什麼忌諱,只是這童子心下煩躁,便隨手殺了。

殺了一人,這童子心頭火氣少洩,暗忖道:「是我不好了,聽到純鈞壺出世,就偷了父親的兩道符出來,沒想到卻丟了上元八景符。若是尋不回來這道天府真符,就算父親庇護,派中那些長老也饒不了我。」

    這童子名叫陽虎兒,是漓江劍派本代掌教陽伯符的小兒子。他自幼修行,得傳漓江劍派最上乘的道訣,又被父親用漓江劍派秘傳的丹藥培本固原,小小年紀就有了煉罡的修為,只差一步就能結成金丹。就算比起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也不在以下,論起法寶,法術,更在楊明河文學迷小說網之上。

    這一次陽虎兒偷了父親的兩道天府真符,一名上元八景符,一名太清靈寶符,都是一十三道天府真符之一,道門最上乘的符法練就的符器,威力已經堪比最低層次的法寶。只是那上元八景符已經生出了靈性,被他竊出之後,就化成金光飛遁而去,陽虎兒為了追蹤這道逃走的天府真符,連長安也未來得及去。

    「要是尋不會來上元八景符,能找到藍犁道人的下落,倒也可彌補這件大錯事。我只要把丟失的上元八景符往藍犁道人身上一推,就說是他奪了去,父親和派中的長老也不致怪我。聽說藍犁道人奪了純鈞壺之後,也是往這方向來文學迷,然後就不見了,可惜剛才下手的時候未及考量,留下那個大文學迷小說網總管,他是地頭蛇尋找蛛絲馬跡要容易的多。」

    陽虎兒考量半晌,才覺出自己太過衝動了,不過人已經殺了,他也沒甚麼後悔,腳下清光倒捲,把陽虎兒全身都護持了,化成一道清光向淮河上遊方向飛去。

    焦飛催浪行了一日,已經到了千里之外,暗忖這裡應該已經較為安穩,就按落了浪頭,潛入了水底。一路跟隨他的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在焦飛身前游弋,他們還沒有催浪的手段,被焦飛帶了行了這一日,也有些疲倦,懶洋洋的都沒什麼精神頭。

    焦飛就在水中閉目打坐,修煉了一回黑水真法,等他出定之後,自覺近日修為又有長進,正有些欣喜,忽然聽得天空上風雷暴捲,一道清光在前,兩團灰白黃光在後,時而光芒交錯,硬拚幾記,時而互發雷電,炸的文學迷小說網滿空轟鳴,法術交織,斗的極為燦爛。

    前面飛的那道清光顯然已經有些不支,被灰白和玄黃的光芒連番追擊,清光漸漸壓低。焦飛在水下見到這三名修道的人在鬥法,不敢有惹事的念頭,這三人能夠御氣飛翔,最少也是煉氣成罡的修為,他文學迷小說網這點本事無論如何是不夠上去幫忙的。

    「我們往下潛一下,免得殃及池魚。」

    焦飛話音剛落,那團灰白的光芒就分出了一道灰白的光絲來,顯然那人是看到了水中有怪,順手就發了一道法術下來。焦飛無奈下,雙臂一振,九道金光衝霄而起,和灰白光線一碰,一股絕大的力道傳來,讓焦飛險些拿捏不住劍訣。

    天河九箓劍訣第二道符箓就是「輕重訣」能讓飛劍重如山嶽,也能讓飛劍輕如鴻毛,若是這一訣運用的好,劍光輕重變化如意,一個照面就能把敵人的飛劍絞脫,讓控劍之人拿捏不住劍訣。焦飛雖然修煉輕重訣已經有了些日子,但是無人指點,他尚未能窮盡天河九箓劍訣的奧妙。

    幸虧天星劍文學迷小說網丸非比尋常,是天河劍派蘇星河費盡苦功祭煉出來,共有一十三重禁制,雖然焦飛才能煉化第一重禁制,但在拿捏劍訣上已經遠超同儕,九道金虹順勢折轉,在淮河水面上布成了一道光網。

    那團清光中立刻傳出了一個女子的驚喜之聲,大聲叫道:「是天河劍派的哪一位師兄,小妹漓江劍派顧顰兒,還望師兄出手幫忙斬妖除魔!」

    焦飛自是不知,這女子就是和陽虎兒一起的兩名女子之一,跟他還有幾分瓜葛。被這少女喝破了行藏,焦飛也不好繼續藏身,而且他得過漓江劍派孟闐竹的指點,多少也有幾分情面。聽這少女也是漓江劍派的弟子,九枚天星劍丸立刻分出了兩道,分別向那兩名駕馭和灰白和玄黃遁光之人刺去。

    當初藍犁道人傳授焦飛天河九箓劍訣時,也把天河劍派劍術教給了他,只是那是焦飛勉強才能練文學迷小說網成第一道「來去訣」和第二道「輕重訣」,運用劍法有些為難。直到黑水真法第一層心法大成,這才把天河九箓劍訣運用自如,天河派劍術的威力也漸漸揣摩了兩三分。

    這兩道金虹刺破天宇,舒捲不定,正是天河劍派極厲害的一招殺手,那兩個追擊顧顰兒的人,見到焦飛劍丸精奇,劍術也頗了得,立刻分出了一人和他放對。

    遁光玄黃之人纏住了顧顰兒,另外一人遁光灰白,似乎是無數絲線纏繞,揚手就是大蓬的灰白光線射下,焦飛掐了隱身訣,也不肯鑽出水面,只是御使了九道金虹,大開大闔,顯出了堂堂正正的文學迷小說網劍路來,正是天河劍派嫡傳的劍術。

    顧顰兒得焦飛援手,頓時和那駕馭了玄黃遁光之人鬥成了平手。她剛才焦急,也沒多想就向焦飛求援,此刻緩過一口氣來,她才有瑕分神觀瞧焦飛的劍術。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19:35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0:38

顧顰兒修道近二十年,亦是煉氣成罡的修為,立刻看出來焦飛所使確實是天河劍派的嫡傳劍術,御劍的手法也是天河九箓劍訣,但是功力淺薄,顯然是入門未久的新嫩弟子。
    顧顰兒心下有些後悔,心道:「這位看來是天河劍派某位師叔伯新收的師弟,功力比我還不如,角山雙鬼都是老奸巨猾之人,修為也極深厚,只怕我反而會連累這位天河劍派的師弟。」

    「現在他已經被牽連進來,卻沒得法子,我得提醒他角山雙鬼的厲害。」

    顧顰兒並非自私之人,只是此刻已經來不及讓焦飛躲避,提氣嬌喝道:「下面那位天河劍派的師弟,這兩人是旁門中最著名的角山雙鬼,一身法力都有煉氣成罡的造詣。那和你相鬥的是角山雙鬼中文學迷的白鬚鬼,他的獨門飛針陰損無比,你要多加小心!」

    焦飛這才知道,原來那遁光灰白之人所用的法器文學迷,居然是百餘口飛針。修道者祭煉的法器多種多樣,但是飛仙一脈最慣常見,只有刀、劍,鉤,叉,箭,針,丸,錢,煙九種。每一種都有獨特的手法,祭煉的法門也不相同,克敵制勝的法門也有異。

    飛針威力偏弱,但是勝在數量極多,防不勝防,多是女子修煉,男子修煉飛針定然是有獨門法訣,威力大過修煉飛劍,才會捨棄堂皇的劍術,祭煉偏於陰柔的飛針。

    白鬚鬼的飛針又多又密,本來是破解隱身法的最佳利器,只要大片散開,多好的隱身法也要被找出來方位。偏生焦飛躲在水裡,這些飛針入水之後就威力大減,畢竟飛針力弱,破開淮河層層河水之後,不是誤傷了魚蝦,就是碰著河底的暗礁,這一段淮河水流湍急,水下十分複雜,非是天空那般清朗,容易找出來隱身之人。

    反倒是白鬚鬼御遁法騰在半空,目標十分顯眼,他的飛針又不善防禦,焦飛偶爾有暇,還能分出兩道金虹偷襲角山雙鬼的另外一鬼,赤髮鬼湯巫山。顧顰兒開始還出言指點焦飛如何應敵,後來見焦飛乖巧,就是躲在河水中不出來,也放下心事,專心對敵。

    顧顰兒的法力雖然比不上越輕寒,孟闐竹這些漓江劍派文學迷小說網秀出之輩,卻也不是等閒二三流的庸手。她修煉的是漓江劍派最扎根基的天擊盈水劍訣,和天河劍派不同,天河劍派的天河九箓劍訣講究的是金水相生,練就一套金丸,以純水之力御使,兼有五行生剋,陰陽相濟之妙,漓江劍派的天擊盈水劍訣卻是純粹的水系劍訣,和焦飛修煉的黑水真法反而有幾分共通之處。

    黑水真法是修煉出一絲玄冥真水,以水御水,發揮莫大威力。天擊盈水劍訣卻是把一身的道家真氣和五行水精之氣熔煉成道門天一真水。天一真水並無以水御水之能,但本身卻有一宗異能,能化和萬物。

    漓江劍派的弟子等天擊盈水劍訣修煉出天一真水滿盈的地步,就會嘗試以天一真水化合一口上佳品質的飛劍。任意把飛劍收入體內,本是煉氣到了丹成的地步才能做到的事兒,但是漓江劍派的弟子在凝煞的境界就能達成,這乃是天擊盈水劍訣的獨家奧妙。漓江劍派的弟子一旦修為有成,就能在在七竅五孔內任意噴出劍光來,劍術變化也比別派靈活的多。

    這也是角山文學迷雙鬼修為年久,功力和歷練都遠在顧顰兒之上,不然換了任何一個同級數的對手,光是琢磨顧顰兒從何方位出劍,就是大大的難題,只怕不數招就被顧顰兒一劍削了腦袋。

    焦飛在水中觀摩敵我雙方的劍術,倒是獲益良多。他雖然仗著九枚天星劍丸銳利,勉強拖住了白鬚鬼,但是他只得黑水真法第一層的修為,白鬚鬼卻是煉氣成罡的修為。
文學迷

    煉氣九層功夫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養!若是平常,每一層功夫在劍術上便有一種變化,胎動,入竅的修為,便能在劍刃上附著一層劍氣,十步傷敵,卻要到了感應的層次,才能和飛劍本身有了默契,駕馭飛文學迷劍於百步外飛舞。

    到了劍氣凝煞的層次,便能在飛劍上附著一層煞氣,再也不畏邪污,比如禾山道的六十七種法術,就再也奈何不得這等層次的玄門正宗修士。到了煉氣成罡的層次,才能劍氣化虹,是御劍飛行的必鬚根基。金丹大成之後,劍光反而凝聚,到了練劍成絲便是開一家宗派的高人,可修行中人十分之九都卡在煉氣成罡這一層,能夠金丹大成者少之又少。

    再進一步金丹破碎,鑄就道基,這才算是通開了一條長生之門,能夠把劍光分化,一口飛劍化成數十百口光華,法力比之前高強了百倍不止。

    至於脫劫,溫養兩層功夫,已經是淬煉元神之術,一旦元神運煉,就是長生不死真仙人。一口本命飛劍也能脫去凡鐵之質,化器為寶,再也不是普通的法器,鑄就靈性,算得上是一件法寶了。

    焦飛原本不是白鬚鬼的對手,但是他的天星劍丸威力非比尋常,是法器中的上上品,能夠自行虹化,這才勉力跟白鬚鬼鏖戰百數十回合。白鬚鬼不知道焦飛是平了藉著九枚天星劍丸的威力,還道這水下的大敵跟自己修為相若,為人有十分狡猾,因此不肯出盡全力,免得被敵人乘勢反撲,沒有手段應變,這也給了焦飛一線喘息之機。

    「這白鬚鬼好厲害,看漓江劍派的那位顧顰兒姐姐似乎也不能取勝,這般久拖下去,與我大大不利。我這個天河劍派的弟子身份,可是十足假貨,見不得光的。走的路多終遇鬼,這一場比鬥不管是輸了,還是贏了,對我都不是好事兒,要及早想辦法脫身。」

    焦飛想到這一層,暗暗把六道黑索準備好了,從水下鑽了出來。他尚不能飛行,就一面指揮天星劍丸和白鬚鬼苦鬥,一面偷偷爬上了岸邊的一座土山。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19:36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1:07

白鬚鬼一直都以為那名大敵藏身水底,混沒料到焦飛已經繞到了岸上,準備暗算他一下狠的。

    焦飛覷得白鬚鬼全神貫注,盯著水面動靜時,伸手一指,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就迎空飛去,還快手快腳的一拍,把六道黑索附著在這塊半人高的巨石上面。白鬚鬼聽得背後風聲,扭頭看到這塊巨石迎空砸來,冷笑一聲道:「這點小手段也能拿我如何?」

    白鬚鬼的飛針不善防禦,對這般粗重的石頭,他又何必防禦?這位角山雙鬼之一的白鬚鬼,只是伸手一按,那塊巨石就四分五裂,從半空跌了下來。焦飛見狀大喜,忙把六道黑索催動,六道黑氣毒蛇般一卷,就纏繞上了白鬚鬼的身子。

    這六道黑索是採集了地下千萬年的污穢之氣練就,原本只是一團灰白的穢氣,惡臭難當,要用禾山道的秘傳,千辛萬苦的凝練,最後到了細不可查,無文學迷色無嗅,只是一條宛如蛛絲般的黑線,才算是大成。一旦中人,陰煞毒氣立刻入骨,專破諸種真氣。

    白鬚鬼雖然已經是真氣煉罡的大高手,也有近百年的修為,但是他剛才和焦飛苦鬥良久,知道這敵人的法力還在自己之下,就多了幾分大意。何況除去禾山道這樣專門祭煉法器,器術合一的門派之外,普通的修行之士用數十年苦功,去祭煉一件法器尚覺得不足,哪有人會去多祭煉兩件?一件祭煉到七重禁制的法器,遠比四五件祭煉到五六層禁制的法器還要厲害,但是後者花費的時間卻比前者多了三倍不止。

    對所有的修行之士來說,與其花費功夫,祭煉多件法器,遠遠不如拿全副精力來祭煉一件。除非是機緣巧合,得了其他人祭煉的法器,手上才會有多餘。不過的了第二件法器之後,若是新得的法器威力較大,又合契使用,就會換了法器來祭煉,把原本的那件棄之不煉了。反之,新得的法器威力不足,或者不合自家文學迷小說網使用,就只會把新得的法器,祭煉的能夠運用就罷,再不會花費功夫去提升威力。

    法器是祭煉的越久,威力就越大,白鬚鬼心中有了這個定見,焦飛的天星劍丸又是奧妙無窮,明明修為遠遠低於他,竟然和他的獨門飛針鬥了個不相上下,顯然這套金丸的威力更在他獨門飛針之上,白鬚鬼自然就以為焦飛手上定然只有這一件法器。

    若是換了一個能夠和白鬚鬼相等的高手,這位旁門左道中的有名厲害的角色,也不會這般大意。焦飛就算用六道黑索來埋伏他,憑著他煉氣成罡的修為,舉手便可破去。六道黑索雖然陰損,但是禾山道的法器威力都有其極限,奈何不得角山雙鬼這等高手。

    這般陰差陽錯下,白鬚鬼居然運起罡勁震碎了巨石,卻被六道黑索一下子上了身,他急忙運起本身的罡勁煉化這淫穢邪門的法器,操縱的飛針不免就緩了一緩。不要說焦飛,就連顧顰兒都看出來好處,連發了六團雷火,打的白鬚鬼護身的灰白光線一顫。

    焦飛自己苦心籌劃了這一場,反應雖然比顧顰兒這樣修為比他高深了十倍之人慢了一線,但也是一等一的迅速了。天星劍丸所化的九道金虹在半空中文學迷絞成了一根金光大柱,嗚嗚鳴嘯,威勢比原本擴大了十餘倍,這是天河劍派的一招殺手,名曰:九弧破宸。專門為修為高於本身的大敵預備,威力奇大,但是蓄勢較久,若不是敵人稍有疏忽,自身露了破綻,便無法使用。

    白鬚鬼也是縱橫數十年的人物,六道黑索這樣的法器,就算被暗算中了,也不過是頃刻間就驅逐煉化。身上灰白的罡勁一掙,六道黑索就寸寸斷裂,化成一大團灰白的污穢之氣。六道黑索並非實質,乃是污穢之氣凝練,一旦散開頓時撲鼻的惡臭直貫腦仁,白鬚鬼沒想到這件不入流的法器,居然還有這麼一招。

    這股惡臭無比的味道,卻非是什麼護身罡勁能防禦。白鬚鬼雖然及時閉住了呼吸,卻依舊煩惡的幾欲嘔吐,心中把這名一直潛藏起來的大敵罵了個狗血淋頭,手忙腳亂的操縱飛針。但在連番錯失良機下,焦飛這一招九弧破宸就發揮了莫大威力,錚錚數聲響,竟然斬斷了七八根灰白光線。

    天星劍文學迷丸何等鋒利,本質遠在白鬚鬼的飛針之上,只是焦飛修為不足,這才無法發揮出來大威力。這次他拼了毀去六道黑索,把九弧破宸的威力釋放出來,斬斷了白鬚鬼的飛針,其中一道金虹順勢一繞,就把白鬚鬼的半條胳膊斬碎了開來。

    也是白鬚鬼久經大敵,又練就了罡勁,把全部的修為灌注到了一條臂膀上,和焦飛的天星劍丸硬拚了一記,雖然被斬碎了一條臂膀,但是卻也延緩了焦飛的劍勢,一聲鬼哭狼嚎般的長嘯,收回了所有的飛針,化成了一道灰白的遁光,晃眼就鑽破了雲層,遁走的無影無蹤。

    角山雙鬼的另外文學迷一個赤髮鬼湯巫山,見老夥計白鬚鬼被傷到,心中大驚,也不敢戀戰,虛晃文學迷一招,也破空飛去。顧顰兒被角山雙鬼追殺,勢窮力竭,見焦飛似乎並無飛起追敵的意思,也不敢孤身犯險,只是在空中一拱手,柔聲喝道:「多謝這位天河劍派的師弟援手,顧顰兒還請師弟相見一面!」

    焦飛心頭突突亂跳,修道之人鬥法,危機一瞬,只要一招失手就是個死。剛才的一瞬,如果不是白鬚鬼修為遠比他高了數倍,硬拚著毀去一條臂膀,才能脫身而走,換了功力相差無幾的正派天河劍派傳人出手,白鬚鬼一定是慘死當場,絕沒有半分活路。

    玄門正宗傳人和旁門雜家的修士,都是以煉氣為主,肉身的堅固程度,根本無法跟法器相提並論,就算是練就獨門罡煞也只是增加法器的神妙。除非是佛門或者神門弟子,專門修煉身軀,才能硬拚法器而不損。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19:37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1:34

顧顰兒出言相邀,焦飛不好繼續藏身,就散了隱身法,在土山上躬身說道:「顧師姐不必遜謝,我們同為道門弟子,同氣連枝,這本是小弟該做的。」

    顧顰兒按落清光,微微一笑道:「原來師弟隱身在此,那白鬚鬼還以為你藏身淮河水底,這才估錯了形勢,落敗而走。不然這角山雙鬼凶威甚熾,你我想要敗退他們,還真得要費一番手腳。」

    顧顰兒和孟闐竹,越輕寒都不相同,語調溫柔,但是卻有一股身為大派弟子的傲氣,看似待人和藹,其實不知道有多麼的瞧不起人。文學迷小說網

    焦飛心中暗道:「不是我,你怕是早就被那兩個老鬼給殺了,其實就算我們聯手也打不過人家,只是機緣巧合,他們又太大意了,這才被我一招驚退。真的苦鬥下去,要費一番手腳才能敗殺對手的應是人家才對。孟姐姐雖然看起來比這位顧師姐修為更高,卻讓人如沐春風,容易相處的多。」

    他肚內如此想,嘴上卻說道:「還是師姐壓住了那兩個老鬼的凶焰,不然小弟這點修為能濟得什麼事兒。」

    顧顰兒一樣就看出來,焦飛最多就是初入門的修為。雖然驚訝剛才那九道金虹的神妙,卻也只以為焦飛得了師長寵愛,得授了一件高明的法器。她剛才和陽虎兒分手,一路向上游尋找丟失的上元八景符的下落,沒想到卻遇上了角山雙鬼,險些落敗身亡。被焦飛這麼一個看起來不過是才入門的新丁所救,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焦飛說話謙遜,讓顧顰兒頓時覺得面上有光,看焦飛更加順眼了些。天河劍派和漓江劍派關係極佳,兩家的長老多有交情,顧顰兒也沒把焦飛當做外人,順口就問道:「我看師弟非常面生,不知是哪位師叔伯門下?」

    焦飛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硬著頭皮說道:「家師蘇星河,才收了小弟不久,傳下劍訣就去追什麼藍犁道人去了。小弟還未回過宗門,也不認得本門的師兄弟。除了在長安見過貴派的孟闐竹師姐一面,也只見過顧師姐了。」

    顧顰兒聽焦飛自報師承,心中略一沉吟,臉上就有些難看。焦飛還以為自家的身份,已經被識破,暗忖道:「難道這個顧顰兒已經見過了那個叫做蘇星河的人?所以知道我在撒謊?」他心下惴惴,手心裡全都是汗,把九枚金丸捏的緊緊,隨時準備翻臉動手。

    當初藍犁道人傳授了他這九枚金丸,並未提起蘇星河已經被他殺死,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是奪自某位大敵之手,就連蘇星河這個名字,焦飛還是聽孟闐竹提及。對這位「師父」焦飛半點也不瞭解,生怕是哪裡露出了大破綻來。

    顧顰兒見焦飛神色緊張,轉好言安慰道:「師弟你還不知,蘇星河師伯已經故去了,我前些時日就聽說,蘇星河師伯跟藍犁道人苦戰一場,被這魔門妖人殺死,連元神都沒能逃走。可憐蘇師伯也是煉就元神,成就長生的前輩高人,卻沒能脫了此劫!」

    「什麼?」

    焦飛臉上的震驚,可不是假裝,他也算是入了修道之門,當然知道天下間煉就元神之人有多麼了不起!旁門傳承駁雜,神宗魔門源流古老,小說網佛門講究頓悟,成就,誰人修為高低,極難比較。天下修道之士比較起來,都以玄門煉氣、元神兩大境界為標桿。

    只有煉就元神才算是真的得了長生,焦飛只有把黑水真法一十三層盡數修成,化身黑龍,才能有望媲美煉就元神的修士,青春不老。

    這樣的修士也能隕落,可見藍犁道人和蘇星河一戰,有多麼慘烈,已經煉就長生之士,若無深仇大恨,逼不得已的理由,是絕對不肯生死相搏的。

    顧顰兒見焦飛如此表現,心頭的一兩分疑心也煙消雲散,好言安慰道:「師弟也不必過於悲傷,蘇師伯雖然喪命於藍犁道人之手,但天河劍派諸位師叔伯必然不肯繞了那老魔頭,你且放寬心,蘇師伯的文學迷大仇終有得報的一日。」

    焦飛雖然慶幸身份暫不會被揭穿,但以不敢和顧顰兒多話,免得多言有失。他本想隨意交談幾句,便自告辭,沒想到顧顰兒見他一手劍術了得,安慰了幾句之後,忽然說道:「師弟想必還不知道,藍犁道人自那日在長安脫身之後,便一路飛向這邊,然後不知弄了什麼法兒,就擺脫了諸派的追蹤。你一人在此甚是危險,不如跟我們一起。」

    焦飛正要推脫,顧顰兒含笑挽起了他的手臂說道:「師弟一定還不會飛翔,讓師姐帶你一路罷!」

    被顧顰兒玉手拿住了手腕,焦飛心中砰砰亂跳,這女孩兒修為比他高的多,根本就不容的焦飛掙扎,一聲輕叱,天擊盈水劍氣化成了一團清光,須臾就衝破了天空。

    焦飛還是初次文學迷小說網品嚐這等滋味,只覺得全身被包裹在一層柔和的真氣中,說不出的舒服,下方大地上,樹木,山石,動物,乃至淮河都變得細小起來。鳥瞰下去,數百里遠近都歷歷在目,是平生從未有過的體驗。

    「也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修煉到這等境界。怕是要黑水真法修煉到七八層,才能聚雲飛行吧!」

    焦飛心中亂想,顧顰兒一面飛行,一面尋找師門重寶的痕跡,她此番願意跟著陽虎兒前來尋找上元八景符,一來是卻不過情面,二來也是聽說藍犁道人也在這個方向失去了影蹤。

    一件真正的法寶對任何修行之士都是極大的誘惑。何況純鈞壺內,已經被上古仙人以絕**力祭煉出來一座洞天,這等級數的法寶普天下也不出五七件,由不得顧顰兒不動心。這才愈答允了幫忙陽虎兒,來尋找丟失的上元八景符,也順帶想碰碰運氣,看看能否得到這件鎮教級的法寶。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53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2:01

「尋回了上元八景符,最少也能和陽虎兒師弟交好,他日後說不定是本門下一代掌教,結下這份交情,日後好處自不必說。要是能得到了純鈞壺,說不定我也有機會如孟闐竹,越輕寒,琉璃兒,岳瑜四位師姐師兄一般,成為本門的第一流人物,就算是掌教師伯,也要高看我一眼!」

    顧顰兒帶了焦飛須臾千里,焦飛花了一日功夫才走完的水程,她只需一炷香的功夫就返回了和陽虎兒分手的地方。顧顰兒揚手發出了一道清光,衝上了九霄,這是她們漓江劍派獨門的聯絡之法,不過頓飯工夫,陽虎兒和另外一位漓江劍派的女弟子就趕來和她相會。

    見到了顧顰兒,陽虎兒搶先報怨道:「顧師姐,李師姐,我費了好多力氣,抓了淮河這一段千餘里三位水路總管來問,結果文學迷小說網也沒有打探出來半點消息。真不知道上元八景符飛到哪裡去了。」

    他抱怨了幾句之後,才看到了顧顰兒身後的焦飛,不由的問道:「這個黃臉小子是誰?」

    顧顰兒笑道:「這是天河劍派蘇星河師伯新收的弟子。我剛才往上游去尋找上元八景符,卻見到角山雙鬼為難這位焦飛師弟,就出手逐走了白鬚鬼和赤髮鬼,還斷了白鬚鬼的一條臂膀。」

    顧顰兒說這個話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慌亂,焦飛在肚內嘿了一聲,連忙抱拳說道:「虧得顧師姐趕來,不然小弟必然無倖,角山雙鬼實在太過凶殘了,只是一言不和就要動手。」

    顧顰兒為了在同門面前長臉面,把話說反,焦飛自覺無謂爭奪這些虛名,便幫她圓了說詞。顧顰兒聽得焦飛如此乖巧,回頭盈盈一笑,對焦飛好感大生。她在漓江劍派只是個普通的女弟子,不要說比不上孟闐竹,越輕寒,琉璃兒,岳瑜四文學迷小說網大弟子,就算在其他弟子中,也算不得傑出,門中大考總是敬陪末坐。

    這一次苦鬥角山雙鬼,還是她最得意的一次戰績,便忍不住給自己漲了點臉面。陽虎兒鼻孔裡哼了一聲,不在意的說道:「就憑角山雙鬼那等貨色,也敢招惹我漓江劍派,顧師姐不必掛懷,下次見了我一定幫你出這口惡氣,讓這兩頭老鬼命歸酆都。」

    顧顰兒在同門面前漲了臉面,言笑盈盈,把陽虎兒和另外一位漓江劍派的女弟子李文芳給焦飛介紹了一番。陽虎兒聽說焦飛是天河劍派蘇星河的弟子,才微微挑了挑眉角,隨意一點頭,就不再理會。他是漓江劍派掌教陽伯符的親子,就連本派的大多數新入門的弟子,等閒都見不到這位小師弟的和顏悅色,若不是蘇星河名頭甚大,陽虎兒連理也不理,點頭都要省去了。

    李文芳對焦飛也不假辭色,皺眉說道:「淮河上下游千餘里的地界我們已經探尋了一遍,卻一無所獲,這該如何是好?我倒是碰上了西玄山的一位道友,他說藍犁道人奪了純鈞壺之後,便在這附近隱藏,祭煉這件幻神級的法寶。若是給這魔門巨孽祭煉完成,除非各派的長老一起出動,再也沒法奈何得了他。最近已經文學迷有數十修士在這附近徘徊,想要搶先一步找出來藍犁道人的下落。我還聽說,藍犁道人新收的一名弟子,已經被竹山教的人捉去,說不定很快就能逼問出來這魔道巨孽的下落。」

    焦飛暗道一聲苦,心道:「早知道我就在長安裡呆著好了,想找個地方清修,卻投到了羅網之中,只是那個被竹山教捉去的倒霉蛋究竟是何人?我才是師父新收的弟子哩!」

    陽虎兒狠狠的一握拳頭,腦後的清光化成了一張碩大的手掌,拍擊在了淮河水中,激盪了怒浪百尺,聲勢猛惡之極。焦飛暗驚這陽虎兒的法力強橫,自己萬萬不是對手,他知道跟這三人關係生疏,並不開言,只是傾聽漓江劍派的這三名弟子商議,最後陽虎兒執拗上來,非要再搜尋一遍。

    李文芳和顧顰兒亦只能聽從陽虎兒的建議,大家換了搜尋的方向,換了顧顰兒留在這一段水流,李文芳去上游,陽虎兒去下游。

    焦飛自是仍舊跟顧顰兒一起,李文芳和陽虎兒都不大理會他。焦飛見顧顰兒眉頭緊蹙,建言道:「師姐要尋找師門的上元八景符,不知有什麼法訣沒有?若是這麼尋找下去,豈不是水中撈月,漫無目標!」

    顧顰兒歎息道:「本門的太清靈寶符和上元八景符乃是一十三道天府真符之一,威力莫測,便是本門的掌教陽伯符真人也沒有法力練就,還是當初象山真人祖師留下來的。只有本門有事,又沒有修為合適的弟子能派出去,才會賜下一道來,憑著這道真符,就算是才入門的弟子,也能有金丹大成的法力。本派弟子倒是人人都知道使用這兩道真符的法訣,但只有距離的近了,才能發揮功用。」

    焦飛忙道:「既然如此,不如我跟顧師姐分頭來尋找這一段河水,也能快一點。」他實在是不敢和這三位漓江劍派的弟子太多親近,生怕在什麼地方露了馬腳,因此提議分頭來找上元八景符,不過焦飛是打定了主意,和顧顰兒分開,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顧顰兒不知焦飛心中所想,微微沉吟,居然說道:「焦飛師弟說的也有道理,我這就傳了你兩道真符的用法,你若是見到,便能立刻收了。」

    不管是太清靈寶符還是上元八景符,都有一套獨門口訣,這乃是漓江劍派的不傳之秘。顧顰兒為了盡早尋回丟失的上元八景符,又對焦飛十分信任,剛才焦飛幫忙她長了臉面,讓顧顰兒覺得他十分可靠,居然把這漓江劍派的秘傳法訣傳授了他。

    焦飛暗暗默記下了這兩道法訣,揮手跟顧顰兒分別,一頭扎入了淮河水中,先是裝作認真搜尋河底,見顧顰兒已經飛去不知所蹤,這才鬆了一口氣,御水遁回了自文學迷家的水府。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52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2:30

「聽說淮河上下,至少有數十修士在尋我師父,這裡還算是比較安全的所在,那大總管應該不會前來找我晦氣了。暫時躲避上一時,再尋去處吧!」

    焦飛回到水府,正想要打坐修煉一回,卻忽然察覺水府中有些不妥,很多地方都被移動過了,便一聲大喝道:「誰人藏身我的水府,還不出來,我這就要用手段了。」

    焦飛修煉黑水真法有成,這一聲斷喝倒也中氣十足,震的水府中隆隆水響,過了好久才有一個聲音,怯生生的說道:「大人萬勿驚惱,小人出來了也!」

    焦飛定睛一看,竟然是被他殺敗逃走的鱔太尉,只是這一次他被焦飛堵在了水府裡面自忖定逃不脫,這才不得已戰兢兢的出首。這條大鱔魚一頭拜倒在地下,渾身鱗片都是血污,顯然也不知吃了什麼苦頭,膽子都嚇破了。

    焦飛還未開口,他就大聲說道:「懇請大人繞了小人,我願意把這一段淮河的大總管符詔奉上,只要持了這符詔,便可掌管從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五百里的水路。」

    焦飛笑道:「淮河大總管也是這麼容易冒充的?你唬哪個!若是有人查問下來,我怎生答對?還是被人輕易就識穿了身份,鬧得個問罪的下場。」

    鱔太尉連忙說道:「大人有所不知,淮河上下按五百里一段,共分成六十八段,每一段有一位大總管。這些大總管有大半是四海龍宮任命,小半是佛道兩門的諸位祖師門路。龍宮出身的大總管都是來歷青白,有履歷可查的水族,佛道兩門諸位祖師門路來的大總管卻都是曲折請托,不知轉了多少的關口,就算有人追查下來,也不見得知道當初是哪位擔任了這一段水路的大總管。只要拿了這大總管符詔,過得頭幾年,這些關係也都亂了,誰也不會知道,您這大總管之位乃是從李宮手中奪來。」

    焦飛聽鱔太尉把淮河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剖析的明明白,不由得似笑非笑的說道:「原來你就是打了這個主意,李宮怎麼了?居然讓大總管的符詔落入你的手裡。」

    鱔太尉吃驚道:「原來大人還不知,剛才來了一個十分兇惡的童子,非要捉了李宮和小人來尋你的晦氣。大人不在水府,那個童子以為李宮唬他,就變化出一道清光大手,把李宮捏死了。」

    「原來如此!」

    焦飛把前因後果詳細一問,這文學迷才知道李宮是害人不成,反倒遭殃,心下也對陽虎兒的草菅人命,有幾分惱火。「幸虧我欲先走了,不然被他抓住問什麼上元八景符的下落,卻怎生知道?只怕下場也跟李宮一般,被他用法術輕輕捏死了。剛才看他便傲慢驕橫,沒想到性情比我觀察到的還要更殘暴幾分。」

    鱔太尉恭恭敬敬的把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大總管的符詔摸出,這是他從李宮屍身上揀出來的。焦飛伸手接過這符詔,心中一動,問道:「李宮屍身何處?他的那件烏雲般的法器可是落在你的手裡?」

    鱔太尉不敢隱瞞,連忙把烏雲兜也奉上,說道:「李宮被我埋在了水底文學迷小說網,大人可要我挖出來鞭屍!」焦飛一擺手,心道:「人死為大,何況我們也並無太多仇恨,雖然他想要害我,但自己已經死了,此事作罷便是。」

    他得了烏雲兜,已經心滿意足,不過在得知了鱔太尉和李宮曾帶了陽虎兒來搜這座水府,頓時覺得此地也不穩便,就隨口問道:「既然你把符詔送我,彼此便是一家,你還做你的鱔太尉便是。不知你可知道這一段淮河中哪處比較隱秘,可以藏身?」

    鱔太尉見焦飛似不想為難他,心中鬆了一大口氣,苦思良久才說道:「也只有前大總管李宮府邸,還算的上隱秘,不過他收了這一段淮河中的水族為部曲,知道那地方的不少。」焦飛聞言,也只能搖了搖頭,放棄了換個地方的念頭。

    焦飛不敢把鱔太尉放走,至於殺人滅口這種事情,他還做不來,便他鱔太尉禁足在水府之中,閉門修煉。焦飛第一件要做的事兒,就把大總管的烏雲兜煉化,這件法寶竟然連天星劍丸都抵禦的住,文學迷可見品質不俗。

    焦飛先默默運煉黑水真法,經過這幾番搏殺,體內那一絲絲玄冥真水,又變得活潑潑了一些,意之所至,隨心而動。當他運起黑水真法,吸攝水中精華,玄冥真水就把水精吞噬,讓真水壯大那麼一絲一忽,雖然極其微小,但是畢竟是在茁壯長大。

    焦飛修煉黑水真法已久,已然知道這天下不管汪洋湖泊,還是小溪河流,甚或井水,泉水,看似清澈透明,其實卻有無數的雜質。黑水真法便是把凡水中,至純至淨的水氣提取出來,以神宗魔門的真傳心法淬煉成為至陰至寒,號稱萬水統帥的玄冥真水。

    玄冥真水一旦練成,雖然只是一絲一忽,卻能逐漸壯大,滋潤身軀,讓凡體化為上古神魔之軀。最後霹靂一聲,十三關鎖其震動,喚醒體內神龍之血,成就黑龍真身。

    上古之世,神魔不分,生靈皆文學迷是強橫無匹,或身材高大,宛如山丘,或三首六臂,呼風喝電,或眼如日月,掌托四海。自從媧凰集上古之民血脈,捏造生靈,後世之人血脈中便混有上古眾神魔的血脈,什麼洪荒惡獸,上古真龍,創世七凰,人族的血脈之中皆混有一絲。

    因此也只有人族,才能修行上古神魔之道,也只有人族體內才有上古眾神魔的血脈。

    其他百獸,植潛,禽鳥,物器,石頭,都不能修行神魔之道,這才有妖族大聖,觀天地風雲變化,察四時季節更替,測日月星斗轉移,體萬物滋長之妙,創出了煉氣之術,因此上古道家皆自稱煉氣士。

    道家玄門實是創於妖族之手,現在道門十祖,到有六位是上古妖族大聖。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51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2:57

後來玄門煉氣之術才傳入了人族,因此天下萬妖皆是修煉煉氣之術,靈識初開,就能憑著本能吞吐日月精華。

    神宗魔門淵源最久,修行之法也最為古老,一直為神州正統。直至後來,道門中幾位大有神通之士,自煉氣之術從領悟了修行元神之法,這才證道長生,開始和神宗魔門分庭抗禮。

    釋迦佛門出現的最晚,創始的兩位道人釋陀,龍迦倣傚上古神魔之軀,創出了金剛真身,後來得座下四大弟子,亦是後來的四大聖僧發揚光大,這才出現了釋迦佛門一脈。

    焦飛得了藍犁道人的真傳,煉出了玄冥真水,只要勤加修煉,所有水系法術皆能無師自通。以玄冥真水祭煉法寶的法門,和道門以符箓禁製煉製法器的手段各有妙處。焦飛還未練成黑水真法第一層,便能把禾山道的法器祭煉如意,練就了玄冥真水之後,雖然功力還十分低微,卻已經能更上一層樓,把天星劍丸也運使如意。

    這烏雲兜本來是李宮的母親求情了幾次,他舅舅才賜下這件法器,是他舅舅採集了雷雨天烏雲布展時,天空的烏雲精氣煉就的一宗法器。不但能夠禦敵防身,還能化成一團烏雲,駕馭了飛行。只是後來李宮的舅舅,法力日益高深,這件法器就不堪用了,不然也不捨得賜下。

    除了那些大門派中的弟子,所祭煉的法器,得有師長傳授高深法門,能夠隨著修為增長,一重再一重的增加禁制,威力隨著修為日益增長外。旁門和妖族的人士,所祭煉的法器,比如禾山道的諸般法器,限於祭煉法門的缺失,很容易就到了頂點,威力無法加增。

    烏雲兜內封印了三重禁制,名曰小諸天雲禁真法,也算是道門正宗嫡傳,只是李宮的舅舅知道的法訣有缺失,只能祭煉到此地步為止。

    焦飛打坐了半個時辰,直到精神足滿,玄冥真水也恢復到了黑水真法第一層所能聚煉的極致。這才雙手握住了烏雲兜,把玄冥真水注入了其中。在這團宛如棉花,輕柔無物的法器上,忽然亮起了層層符箓。

文學迷小說網    焦飛祭煉禾山道法器的時候,只要把真水之力一衝,便能夠得心應手,祭煉天星劍丸又有天河九箓劍訣,並未有任何阻難,但是祭煉這烏雲兜卻受到了極強烈的抵抗之力文學迷。烏雲兜上亮起的層層符箓把玄冥真水阻攔在外,讓焦飛無法觸及這件法器的禁制核心。焦飛心思靈巧,試過一次,就文學迷小說網不再莽撞,而是暗暗記憶烏雲兜上浮起的符箓。

    「禾山道的法器封印的禁制只有一兩個符箓,極其容易破去,天星劍丸內封印的就是天河九箓劍訣設下的禁制,如果沒有師父傳授,我一定沒法把這件法器煉製成功。這烏雲兜一定也有自己的獨門法訣,不知道能否揣摩的出來。」

    焦飛用玄冥真水包裹了烏雲兜,雖然只是極薄的一層,卻讓烏雲兜上的符箓明滅不定,他暗暗記憶,烏雲兜文學迷上閃耀的符箓總共有一十九個。

    焦飛記憶過人,只花了半柱香的功夫,就把這一十九個符箓暗記於心,然後便瞑目存神,試圖以黑水真法觀想小諸天雲禁真法。焦飛懂得的符箓就只有三道,天河九箓劍訣是得有藍犁道人的傳授,九字大日光明咒十分粗淺,他皆能很容易的存神於丹田,將之現化出來。

    但是這小諸天雲禁真法,別有一功,焦飛雖然記下了符箓,卻不懂得口訣真傳,因此存神起來,幾次三番都不成功。焦飛雖然並不焦躁,但是失敗了幾回,心頭也有些煩悶,就先把烏雲兜收了起來,取出了淮河水路大總管的符詔來看。

    這符詔乃是一塊玉牌,上面以神來之筆,刻畫了從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風景。焦飛試著用玄冥真水一洗,這塊符詔頓時就放出三尺高的光明來,光明中有七層名錄,六七十個名字文學迷小說網。每一層名錄都是一種官職,從高到低,每一種官職下都有多則一二十個,少則三五個名諱。其中最高一層的太尉名下,赫然有鱔太尉的姓名。

    這符詔乃是五雲老祖一脈流出,也算是一件法器,焦飛略做試演,就明白了用法。這符詔主要的功用,就是攝了水族的一部分魂魄上去,有用到時一聲令下,就能讓被攝了魂魄的水族立刻如令趕來,不然就頭疼欲裂,全身抽搐,百般難忍。

    焦飛本來擔心李宮手下的水族洩露了自己的行藏,這道符詔真是得其所哉,他按照試演出來的法訣,噴了一口玄冥真水上去,頓時符詔放出來的光明中,立刻有十幾個名字微微發紅,那是這些水族奉了符詔,正在趕來。其他的名字都是微微一暗,這些水族想是有些猶豫,正運本身妖力抗拒符詔的召喚。

    焦飛再噴一口玄冥真水,符詔上頓時又紅了幾個名字,在他把這塊符詔玉牌連催之下,過不得多久,被李宮收伏的水族名錄盡數通紅,一個不剩,顯然這符詔的法力甚大,也許禁制不得法力強橫之輩,但是這些水族最多也不過煉氣胎動的修為,偶然有幾個領悟了入竅的奧妙,也就是練了幾個竅**,稍有本領罷了,哪裡文學迷小說網能抵抗得道門十祖之一,五雲老祖頒下的符詔?

    過不得許久,就有一條七尺餘長的巨蝦跳入了水府,見到不是李宮,而是那個黃臉少年,心下先自怯了,正文學迷想拼了一條命逃走,鱔太尉已經在旁邊文學迷小說網喝道:「蝦都頭,你欲何往?還不快來拜見新任的大總管?那李宮得了淮河龍王賞識,已經擢升到了龍宮去了,這位焦飛大總管便是繼任者!」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50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3:25

焦飛雖然知道鱔太尉是信口胡柴,但也不點破,心道:「若是說李宮死了,我來奪位,這些水族怕是有許多疑心。這個說法雖然掩耳盜鈴了些,但是這些水族智慧甚低,只要哄幾句也就都信了,轉少許多口舌。」

    聽到前大總管李宮身前信人如此說,這頭蝦精也就信了幾分。再加焦飛手持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水路大總管符詔,這卻做不來假,這頭蝦精衝著焦飛把頭連點,算是屈服了。收了蝦都頭,過不得多久,又有其他水族到場,鱔太尉為了在焦飛面前逞能,又要討好新主子,鼓動如簧巧舌,把這些水族說服的一一歸降。

    這種場面倒是讓焦飛記掛起了,拜入在自己門下的那頭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自己被漓江劍派的顧顰兒帶走,那兩個手下說不定還在水中苦候,想到此處,焦飛就喚了一個水遁迅速的魚精去游接應。

    接下來的幾日中,果然如漓江劍派的李文芳所說,淮河下游不斷有修道之人的遁光路過,焦飛偶然冒頭,見到這許多修行之士來來往往,再也不敢到往河面去,乾脆躲在水府之中,一意苦練黑水真法和葫蘆劍訣。

    焦飛修煉也算是勤奮,不過修行一途從無一蹴而就的道理。他除了每日運煉玄冥真水,一面增厚真水之力,一面滋潤肉身,就是琢磨葫蘆劍訣,至於烏雲兜這件法器,他試了幾次都祭煉不成,乾脆就放棄了。在焦飛看來,一件法器不管如何厲害,終究是身外之物,耗費太多時光本來就不值得。何況自己還漫無頭緒,幾次著手祭煉,也只是白白浪費時間,卻毫無寸進。

    原本焦飛在研習麻九龍送他的道之後,打算把葫蘆劍訣和黑水真法交替來修煉,但是他現在不敢岸,只好把水府中珍藏的兵刃拿來,吸攝其中的五金精氣。他使用過的那口長刀,經過數日的修煉之後,已經銹跡斑斑,宛如廢鐵,這一日焦飛又取出了這口長刀,運起葫蘆劍訣的心法,吸攝五金精氣。不過半個時辰,忽然掌中一輕,這口削鐵如泥的寶刀已經成了簌簌落下的灰銹,再也無半分金鐵之氣。

    焦飛換過了一桿鋼叉,正打算繼續修煉,忽然丹田內如有物跳躍,一起一伏,如心臟勃動。這種情形焦飛從不曾遇文學迷到,心中擔憂,便住了修煉,運煉黑水真法,想要壓服體內的異狀。

    玄冥真水色黑如墨,平時潛伏在四肢百骸之中,宛如血液一般隨心流轉,不似道門玄宗的煉氣之士,平時修煉的一股真氣都潛藏在丹田之中。焦飛這一調動玄冥真水,登時有一股寒凜之氣從週身湧向丹田,把那股躍躍跳動之意鎮壓了下去。

    「最近修煉是出了什麼岔子?運煉黑水真法時毫無異狀,修煉者葫蘆劍訣丹田便似有物跳動,要破關而出一般!」

    焦飛畢竟無人指點,對這些修行的徵兆,就全不瞭解,生怕自己出了什麼問題,細細琢磨麻九龍留下的道,晃眼就是大半個時辰過去。焦飛修煉起來廢寢忘食,因此也不覺時間流逝,但是鱔太尉和新近被焦飛提拔的赤鱗太尉和蛟太尉,忽然一起來找,讓焦飛不得不中斷了修行。

    那條赤鱗大魚和灰白蛟龍,被焦飛派出的魚精尋找回來之後,便被提升為水府三太尉之二,地位遠在其他水族之。焦飛忙於修煉,他們三個就操演水府將校,日子過的倒也熱鬧。此番聯袂來找焦飛,是因為最近出了一宗大事兒,三頭水族都不敢擅專,這才齊來向焦飛稟報。

    赤鱗太尉和蛟太尉雖然得了焦飛傳授九字大日光明咒,但畢竟修為還淺,都不通人文學迷言,只得鱔太尉一個戰兢兢的先跟焦飛磕了個頭,這才說道:「大總管,近日下游的兩位總管時常帶了手下,來我們的地界騷擾,已經把前大總管李宮的水府佔了,似有長住之意。」

    焦飛眉頭一皺道:「佔了便佔了,若是他們不來找我們呱噪,也不必去理會爾等。等我修成法術,自然會跟他們討回轄地!」

    鱔太尉苦著臉說道:「若是這般也還罷了,只是這些水族每日裡還要吵吵嚷嚷,四下裡亂挖河沙,我等還聽他們說,是在替什麼人做事,好像號令他們的非止一人!」

    焦飛心頭一凜,暗道:「這卻如何是好文學迷?定是那些各派的人不甘心,非要找出來我師父藍犁道人的下落,這水府雖然隱秘,也抵擋不得這些人神通廣大,遲早要被翻找出來。佳之策莫過於趁早搬場,但是這時候怎好輕舉妄動?只怕我這邊一動,又被誰人看到眼底,鬧出來許多事情。」

    一次焦飛打算去淮河游隱居,卻碰了顧顰兒和角山雙鬼,讓他不敢再有輕舉妄動。此刻淮河千餘里流域內,只怕都被修行之士布下了天羅地網,世也不知有多少神妙的法術,能察看千里之內的一舉一動。焦飛深知,自己潛藏水府還有僥倖的可能,若是現在跑路只怕出門不過百里,就要被人捉去了折磨。

    他拿了李宮的符詔之後,掌握了這一段五百里內所有水族,只是他的水府狹小,不適合這麼多麼水族居住,便任那些水族自由來去,只是每日要來稟報淮河下的動靜。

    現在這事情似乎越來越嚴重,焦飛亦有些頭疼,只能先讓鱔太尉和赤鱗太尉,蛟太尉下去,自家苦思對策。

    「只恨時不與我,若是給我幾年時間,練成黑水真法中騰雲的手段,瞬息千里,出入青冥,逃走也容易。現在這麼多修道之士,憑我這點點修為,怎麼抗衡?就算逃走也不能,也只有在這裡苦挨罷了。」

    焦飛思來想去,心中拿定了主意,與其冒失失的去做些什麼,轉不如靜觀其變,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矇混,若是自家就亂了陣腳,只怕後果更糟糕。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49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3:52

「我還有天河劍派蘇星河的新入門弟子這個身份,也許還有可資利用之處,未必定要慌了手腳。」焦飛思緒一時飄飄,怔忪良久,這才收拾了情緒。只是他此刻心情不穩,便不去修行黑水真法,也懶得翻閱水府得來的武經,竟把孟闐竹送的醫經拿出來解悶。

    焦飛在家時,常愛翻閱那些神怪志奇的書籍,但是跟著藍犁道人離開家門時,卻不曾帶得幾本在身邊,如今百無聊賴,也只能看看醫經。孟闐竹送他的這卷醫經,記載的都是人間醫術,雖然手段高明,也只對凡人有用。

    焦飛閱讀了幾頁,隨手翻到了最後,對這卷醫經在後面幾頁記載的丹方感起興趣來。心中忽道:「這一種和血丹,說是要用鹿血草煉製,療傷效果極佳。我日後難免跟人動手,療傷的丹藥預備一些,也是有備無患之舉。何況鹿血草我記得乃是一種水中的植草,附近便有幾株生長。」

    焦飛記得鹿血草生長之地,便在水府不遠,心道去去就回,也沒什麼危險,就捏了隱身訣,御水遁離了水府。他雖然並未親自巡遊轄地,但是通過手下部曲,倒也把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五百里的水路瞭解的清清楚楚文學迷。

    他水遁了十餘里後,就見到水下有一團紅彤彤的影子,知道文學迷那就是鹿血草生長之地,這種草藥其紅如血,其狀如鹿角,因而得名。焦飛游了過去,正要下手採摘,忽然聽到天空上有遁光經過,一路破開水面,竟然WenXuEmI.cOM直入淮河河底,唬得焦飛連忙在一座水下的巨石後藏了。雖然他出行隱身法訣是絕不鬆手的,但是這平常人的習慣還是難改。

    接連有兩道遁光落在河底,焦飛把黑水真法運起,在水下視物,比在岸上還真切幾分。這兩道遁光,一道灰白,一道玄黃,焦飛心中就是一凜,等這兩名修行之士把遁光散去了,沒有光華遮掩,焦飛瞧了個確真,果然是角山雙鬼,白鬚鬼劉泉和赤髮鬼湯巫山。

    這兩位旁門左道之士,似乎怕被人發現,一落在水底就施展了法術,隔斷了和外界的聯繫。只是他們的法術沒有焦飛的隱身法這般神妙,只是放出了一個昏黃的光罩,又是沉在水底,若不是有**力的,也看不清楚他們的動靜。

    焦飛很快就聽到白鬚鬼劉泉和赤髮鬼湯巫山爭執起來,他心中好奇,仗著藍犁道人傳他的隱身法神妙,就把玄冥真水運到耳竅上,增進聽力,偷聽兩人的話語。

    赤髮鬼湯巫山顯然非常惱怒,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語氣中濃烈的怒意,卻是遮掩也遮掩不住。他低聲喝道:「這件寶物確是我們一起得手的,怎麼定要放在你出?有了這件寶物,你我就不遜色丹道大成之輩,甚至練就道基之人,也未必沒有一拼之力。你將之把持了有什麼用?若不參詳出用法來,放在你手中也不過是廢物一樣。」文學迷

    白鬚鬼劉泉小聲辯解道:「湯兄,你我交情最少三四十年了,你還信不過我麼?小弟只是想試演幾種師傳的手法,若是試過都不成,這才換了湯兄你來。若是我試演成功,自然也會把這法兒教給湯兄,好讓這件寶物你我都能運用。」

    「胡說,你不拿來,便是有私心。何況你已經試了好多次,也不見有什麼新手段,來去也只是那兩下手法,還不如換我來,用我的獨門法術試試。」

    焦飛聽了許久,白鬚鬼劉泉只是一味的口上服低,卻怎麼也不肯交出那件事物。赤髮鬼湯巫山似乎十分不耐,兩人爭吵的越來越是激烈,焦飛心中暗道:「卻不知他們兩個得了什麼東西?居然連多年的交情也不顧了。不過這兩人怎麼說也有三四十年的朋文學迷友了,怎麼連一件寶物都要爭執,這般信不過對方?」

    白鬚鬼劉泉到得後來,似乎理屈詞窮,連番自言不是,答應把那件寶物拿出來。焦飛只道這件事兒到此為止,這兩個旁門左道中的資深煉氣士,定然會和好如初,然後御遁飛去,卻沒想到忽然聽得一聲大怒咆哮,赤髮鬼湯巫山大喝道:文學迷小說網「劉泉,你竟然敢暗算我?」

    劉泉陰森森的笑聲不絕,在那個昏黃的光罩之內,發出了鬥法之聲。白鬚鬼劉泉雖然佔了先手,但是在和顧顰兒,焦飛的那次爭鬥中,失了一條手臂,運使獨門飛針自然不如本來靈便,赤髮鬼湯巫山含恨反擊,也屢有斬獲。

    焦飛在一旁偷瞧了片刻,就見那團昏黃的光罩破裂,赤髮鬼湯巫山已經橫屍於地,白鬚鬼劉泉亦沒得到好,身上被湯巫山的飛劍貫穿,冒出來的鮮血在水下染紅了一大片,文學迷已經有幾頭凶狠的魚兒,聞到的血腥的味道,正瘋狂游來。

    劉泉連聲咳嗽,獰笑道:「若是別的寶物也就罷了,這可是漓江劍派開派的祖師,像山真人傳下來的兩道天府真符之一,可抵得上一件虛靈級的法寶了,我怎會甘心讓給你?湯兄此去黃泉,一路走好,等你轉世再來,說不定我已經煉就長生了。」

    劉泉呵呵大笑,顯然心中暢快至極,殺了這個相伴數十年的老友,對他來說也並無半分內疚。焦飛在旁邊聽得劉泉自言自語,不由得心中一動。若不是他剛巧和漓江劍派的三個弟子碰過面,自然不會知道劉泉所說的那件寶物是什麼。
文學迷

    「顧顰兒師姐說過,他們丟了上元八景符,這個白鬚鬼劉泉也說是得了漓江劍派的兩道天府真符之一,豈不是就是他們丟失的拿到上元八景符?甚好顧顰兒師姐跟我說起過如果運使這道真符的法門,我何不試演一番?」

    焦飛一手捏了法訣,衝著白鬚鬼一招,一道五彩光芒從白鬚鬼劉泉的法寶囊內飛了出來,悄然落在焦飛的掌心。劉泉剛剛殺了赤髮鬼湯巫山,正在得意之時,忽然出了這麼大的變故,心中怎不震驚?竟然沒有來得及反應,只是大喝一聲:「誰敢搶我的寶物?」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48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4:25

焦飛哪裡肯答話,上元八景符入手,立刻按照顧顰兒所授法訣一抖,一道五彩光芒在水中一絞,頓時文學迷把白鬚鬼和赤髮鬼的屍身一起收了起來。

    太清靈寶符是能發出一團清光,化為各種寶物應敵,上元八景符是內有八景八境,可以把敵人收入了到其中,困住敵人,也能收攝法寶飛劍,威力猶在太清靈寶符之上。

    如果不是顧顰兒居然把本門的秘訣傳授了焦飛,就算是見到這張天府真符就在眼前,焦飛也沒法子使動半點。偏偏機緣巧合,他頗得顧顰兒好感,居然得了漓江劍派的不傳之秘訣,這才輕易收了這張上元八景符。白鬚鬼劉泉也是流年不利,遇著了焦飛,居然連續兩次失手在這小輩的手裡。第一次少了條胳膊,第二次丟失了新到手的天府真符。

    焦飛收了白鬚鬼劉泉和赤髮鬼湯巫山的屍身之後,也不去採鹿血草了,捏了水遁的法術,就回了自家水府。

    傳聞道門十祖之一的紅髮老祖以絕大神通,耗費了一千三百餘年的苦功,煉就了一件純陽至寶,名為上元八景樓。這座上元八景樓內自成天地,分作八層,每一層都有無窮妙用,乃是紅髮老祖平生第一至寶。

    紅髮老祖煉就這件純陽至寶之後,知道自己能煉就上元八景樓,一半是神通無量,一半是機緣巧合,後輩弟子絕無法學步,這才創出了上元八景符法,雖然沒有自家煉就的那件純陽至寶,上古奇珍威力,卻也神妙無方。乃是道門一十三道天府真符中僅有的三道能開闢一方天地的妙法。

    焦飛奪來的這道上元八景符,是紅髮老祖的第四個弟子,漓江劍派的開山祖師象山真人親手煉就,歷經數百年祭煉,生出了些微靈性,就算是普通的法寶也未必能抵擋。若是被修行之士見到,只怕人人都要生出奪取之心。

    焦飛回到了文學迷小說網水府,立刻喝令關閉了水府的門戶,把所有的部曲都召喚回來,把那團出入水府的漩渦用巨石封了,這才放心的在水府中研究這道上元八景符。

    修道之人所用的器物,以符器為最低,只有略有道行,就能畫符箓,施法力。便是一件普通的器具,被修道之人畫了符箓,便能有驅魔辟邪的功效,只是並不持久,威力最多和畫符之人法力相等。

    符器無需辛苦祭煉,只要頃刻便能畫出,雖然要消耗若干功力,對敵時於本身法力也並無益助,但是賜予門人弟子,卻是最為方便。當初畫這道上元八景符,足足耗費了象山真人三十年修為,因此漓江劍派也並沒有存著第二道。

    焦飛按照顧顰兒所授的法門,輕輕施展,就遁入了上元八景符之中,這道天府真符和那件上元八景樓一般,分成八重禁制,每一重禁制化生一座幻陣,雖然比不得上元八景樓化成八層洞天般神妙,卻也有許多克敵制勝的妙用。

    上元八景符中的第一座幻陣,叫做金曦境。焦飛闖入上元八景符所生的幻陣之後,便見到無數明晃晃的飛劍,虛空懸立,放眼望去,無窮無盡,少說也數十萬口。他得了顧顰兒的傳授,因此知道趨吉避凶,不曾惹動金曦境內的萬口飛劍,若是不懂得其中奧妙,或者有人住持,一旦被攝拿到金曦境中,便要受這萬口飛劍夾攻,立時身死。

    白鬚鬼劉泉被焦飛困如了上元八景符的金曦境中,不知道這萬劍幻陣的厲害,催動了獨門飛針想要闖了出去,被萬劍夾攻,生死正在一線。忽然察覺有人也闖入了金曦境,白鬚鬼劉泉就高聲喝道:「是哪一位同道被那賊人所困?可來與我會合,並肩創出這座大陣!」

    焦飛哪裡理他,按照顧顰兒所授方略,腳下不敢有半分踏錯,繞行了一日,才見到了一座高台,高台上有九口巨劍懸空,高有十人,闊比門扇,劍身上各色光華流淌,每一口都是形制古拙,造型各不相同。

    焦飛捏了護身法訣上了高台,按照顧顰兒所授,咬破指尖,滴了九滴鮮血,分灑在九口巨劍之上,高台上立時湧起了一圈金光,往焦飛身上一罩。焦飛把左手一舉,金光中無數符箓化成點點光華,都融入他的左手掌心。

    一股灼熱之感觸膚生疼,焦飛反手一看,只見一圈宛若火焰般的金色符文,宛如生長在皮膚上一般。焦飛把拇指望掌心一按,頓時把金曦境的萬劍幻陣全數發動,白鬚鬼劉泉法力雖然也不凡,練就的獨門飛針更是厲害,但是他已經受了極重的傷,赤髮鬼湯巫山的含忿反擊,也讓他沒得好受,在這金曦境的萬劍幻陣之內,苦苦支撐這麼久,已經是心力交瘁。哪裡還經受的住被焦飛住持之後的萬劍幻陣夾擊?

    焦飛捏了法訣,發手有雷,震動了九口巨劍,金曦境內的萬劍幻陣一起發動,光芒之盛,從所未見。白鬚鬼劉泉只撐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被萬口飛劍穿心,死於非命。

    「可憐這角山雙鬼,若是齊心合力,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焦飛心中感歎一聲,人心果然深淵難測,收了金曦境內的萬劍幻陣,這才去看白鬚鬼和赤髮鬼的屍身。白鬚鬼一死,他的獨門飛針就失去了控制,全數落在地下,一枚一枚,發出灰白的寒氣。焦飛把手一招,所有的飛針就都攝入了掌中,他不懂祭煉飛針的法訣,因此也只是把這件法器收了起來,細細搜了角山雙鬼的法寶囊。

    這番打劫死人,收穫比他的想像還要更豐厚些。

    白鬚鬼的法寶囊內除了金銀之外,還有一部針訣,乃是一位旁門散仙的獨門心法。白鬚鬼就是無意中得了這位前輩散仙的衣缽,這才練就了一身法力。有了這部針訣,焦飛日後想要御使那百餘口飛針就不難。

    至於金銀財物之物,修道之人從來不缺,焦飛不需要這些阿堵物,就都收入了五陰袋中。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47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4:49

搜光了白鬚鬼,焦飛便把赤髮鬼也翻了一遍,把那件發出玄黃遁光的法器也找了出來,卻是一件古銅環。赤髮鬼湯巫山原本是明夷派的弟子,只是犯了事兒,被師門逐出,這才跟白鬚鬼勾搭在一起,縱橫了三四十年。

    明夷派專修土系法術,最重雷法,只是赤髮鬼湯巫山離了師門之後,自知再也沒有希望煉就元神,注定長生,也不怎勤於修煉,只是貪圖人間享樂,自然也不會把自身所修的法術,閒的無聊抄錄一遍帶在身上。

焦飛暗歎一聲:「沒有祭煉的法訣,這這件法器我也就沒了用處,不過這赤髮鬼身上所攜帶的財物,比白鬚鬼豐厚了十倍還有多,至少有三千餘兩黃金,白銀,銅錢,珠寶更是富比王侯,也不知他是怎麼聚斂來。」

    奪了角山雙鬼的法器,焦飛本想把這兩人的屍身一起化為灰燼,但見到這兩位修為遠比自己高出十倍,卻死在自己這個無名小卒手中的旁人高手,忽然心中一凜道:「這一次我所得法器雖多,卻畢竟不是本文學迷小說網身的修為增長,雖然對敵時有了許多法力,卻於長生無益。甚或因為法力低微,這些法器轉能惹來禍端。麻九龍前輩送我的道術後面,還記載有煉屍之術,這角山雙鬼都是煉氣成罡的修為,若是祭煉得法,最少也是兩具銀屍,若是真遇上大敵,無可逃避之時,多了這兩具銀屍,說不定就可能反敗為勝。」

    「上元八景符威力甚大,但文學迷卻是漓江劍派之物,除非我定能殺死對手,不然絕不可輕動。反倒是練成這兩具銀屍,用來對敵無須顧忌。聽顧顰兒師姐說,角山雙鬼並無好友,也無親眷,被我煉成銀屍,肯定是不怕被人來找我報仇。」

    焦飛祭煉上元八景符,怕走漏了風聲,把所有部曲都拘在水府當中。這些水族不知這位新就任的大總管是什麼脾氣,都老老實實的水府中游弋。焦飛久不出來,他們雖然有些焦躁,卻也不敢離去,只是這些水族雖然老實,外面卻不安分。

    淮河上空烏雲滾滾,方圓千里之內的所有修行之士皆是心中一凜,這團烏雲煞是古怪,有雲無雨,不見起風,覆壓之處,沒有半分涼爽,轉有許多悶熱之意。只有那修為高深之輩,才看的出來,這團烏雲並非慣常水氣凝結,而是墨色火焰凝聚的一團火雲。

    黑色火雲在淮河上下游轉了一圈,發出了隆隆的大喝道:「藍犁道人,你這老兒再不出來,我就把文學迷小說網你新收的弟子挫骨揚灰,百般折磨,我要他百日不死,哀嚎不絕,看你可能忍得!」

    這團黑色火雲中之人,氣焰囂張,一時無倆,有那見多識廣的修行之士,比如漓江劍派的三名弟子,遠遠的看到這團黑色火雲,陽虎兒就低聲叫罵道:「原來是竹山教的查老鬼,沒想到他居然練成了五行陰煞地極真火,可惜我父親不在,不然豈能容他張狂。」

    李文芳亦在旁插言道:「早就聽說竹山教擒了藍犁道人新收的徒弟,沒想到居然是落入查雙影之手,這人和師父一輩,是煉就了元神的人物,我們定然文學迷小說網不敵,卻怎麼是好?他這般折辱那個小子,只怕藍犁道人真的忍不得這般羞辱。」

    陽虎兒嘿然笑道:「哪有這麼容易,藍犁道人老奸巨猾,那查老鬼若是真能從他的徒弟口中逼問出他的下落,何必還出此下策?一把純鈞壺,就算是跟隨幾十年的弟子也能捨了,何況一個初入門的弟子?我聽人說這個小子還是藍犁道人新收不足兩年,只是記名的,還不曾正式入門,查雙影這老鬼只怕要盤算落空。只是任他這般囂張,把淮河上下所有在此地的修道人都瞧扁了,這口惡氣如何忍得下?」

    顧顰兒勸阻道:「虎兒師弟,就算我們尋回了上元八景符,加上你有太清靈寶符在手,兩道天府真符合一,也鬥不過煉就元神之人。何況查雙影身為竹山教大長老,煉就元神已經近五十年,這一次出關又練成文學迷了他門中的五行陰煞地極真火,就算師父出山,也只是掙個平手,想要擊敗卻難!」

    陽虎兒有些不忿,但是查雙影所御的那團黑色火雲,覆壓百里方圓,聲勢潑天,他亦真不敢說自己的父親,漓江劍派的本代掌教陽伯符真人,定能贏得了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

    查雙影御了黑色火雲,在空中高喝,見無人答話,就把手一擺,黑色火雲中頓時露出了一座白骨台。無數的骷髏組成了這座白骨台,上面綁縛著一個肥胖的少年,見到這一臉陰森,滿是獰笑的老鬼就要對自己下手,連忙大叫道:「我不是藍犁道人的弟子,我不是藍犁道人的弟子……我根本就不認得什麼藍犁道人……求求大仙,若是您願意就收了我罷……不要說做弟子,做女婿我也認了。」

    查雙影容貌極醜,又修煉邪門法術,一身的陰氣,等閒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唬破尋常人的膽子。這肥胖的少年居然也肯捨了一身胖肉,自薦做查雙影的女婿,顯然也是不擇胃口之人。話說回來,也是走投無路,他才肯開這種口,這會若有人能救他,叫他幹什麼也都成了。

    查雙影被這肥胖少年氣的一樂,笑道:「我畢生苦修,就為了能得長生,平生不曾娶妻,也沒什麼女兒。若是你看上了哪家的女孩兒,我勉為其難的殺了你的老丈人,娶了你的丈母娘便是。也算是我們翁婿一場的意思。」

    查雙影也不知用了竹山教的什麼法術,這幾句對話,如雷滾滾,千里之內皆可聽聞。焦飛恰巧在此時收了上元八景符,聽到這般雷鳴般的聲音,不覺自語道:「那個被當做是我的少年,怎麼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熟悉?」

    「說話這般憊賴,語氣如此混賬,怎麼有幾分意思,像是孟寬?他應該還在白石鎮裡,每日去荊夫子那裡讀書,怎會落到這些修道之人的手裡?」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46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5:13

焦飛從金曦境,到雷神境,再到四海境,連破三境禁制之後,再往就有極大的阻礙,似有一層無形屏障。焦飛不敢硬闖,只得退了出來,元八景符在他左手刻印了三道光圈,最外一層金光,內一層是白色雷光,再內一層是湛藍的水光。每增加了一道光圈,吸攝敵人,奪拿飛劍法器的力量就大了一倍。

    元八景符內的幻陣,一座比一座威力大,欲將之操縱由心,所需的法力亦是越來越高。因此當初象山真人設下了禁制,免得後輩弟子不知高低,胡亂試演這道天府真符的威力,導致元八景符內的幻陣威力反噬,丟了一條小命。說破天去,焦飛也只是黑水真法第一層的修為,這等堪比虛靈級數法寶的天府真符,若不是仗了象山真人繪製此符時,三十年精純的道力維持,焦飛就連第一重禁制的金曦境也**不來。

    憑著這道元八景符,焦飛膽氣又壯了一分,不過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冒出頭去看看查雙影究竟拘禁了何人。煉就元神那是何等神通?就算把文學迷小說網全天下所有的法寶都堆在焦飛面前,人家伸出一根手指頭也把他捏死了。焦飛只是在肚內暗忖道:「孟寬又不曾跟我師父一路行走,怎麼可能被誤認為是我師藍犁道人的新收弟子?定然是我聽得錯了,世樣貌一般的人也在所多有,說話語氣有幾分相近之人只怕更多。」

    焦飛把掌心的三重光圈隱去了,出了所居的院落,見到自家的大總管出關,水府中大大小小的水族都湊在他的跟前。鱔太尉是焦飛手下第一能說會道,此刻也只能呆呆的蜷縮了身子,嚇的簌簌發抖,只把一雙大眼來望焦飛,指望這黃臉的文學迷小說網主公能有什麼准主意。

    焦飛大模大樣在水府前坐下,低聲喝道:「外面縱然有翻天覆地的舉動,我們在水府中也自安然無恙,大家不可亂了陣腳,我傳你們一個凝神的法兒,都跟我修行罷!」焦飛把九字大日光明咒傳了給這些水族部曲,這些水族只靠天生的領悟,哪裡學過什麼法術?得了焦飛傳授這九字大日光明咒,都覺得是無的恩德,這些水族便慢慢的安穩下來,再也不去管淮河空如何鬧騰。

    焦飛也沒法術,能夠看到此刻淮河方的景象,只能半猜半聽。那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呼喝了一陣,見藍犁道人不出,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惡毒的法術,只聽得那個肥胖的少年殺豬也似的狂叫起來。加他竹山教的傳音法術,震的淮河下游的魚蝦也不知死了多少,更別提那些正邪諸派,道門,雜家,佛宗修行之士了。

    陽虎兒幾番臉色大變,想要去鬥一鬥查雙影,都被李文芳和顧顰兒勸了下來。陽虎兒有太清靈寶符,金丹大成以下的人物,都能隨手捏死,但是查雙影遠遠超過了這個層次,陽虎兒真要沖去,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陽虎兒敢做此姿態,也不過是少年氣盛,又仗著自家的老子身份不凡,在兩位同門師姐面前要掙一掙面子。真要讓他去都查雙影,陽虎兒就算有此膽色,可是也不至於傻到了連敵我的本領高低都分不清。

    漓江劍派的三人不敢前去,卻不代表沒有他人。查雙影這般傲慢,當眾對一無辜少年百般折辱,對眾人的藐視已經達到了極點,若是人人縮頭,日後被人說起來淮河下數十文學迷人被竹山教的查雙影一個人便嚇唬住,大家臉面須說不過去,人人都沒有光彩。

    也許這少年落入了其他人的手裡,下場也未必好一分,但若是此時不挺身而出,日後如何在同道面前,自稱秉承古正道,一身大氣凜然?

    那肥胖少年才叫了十餘聲,嗓音還仍舊洪亮,就有一把柔和的聲音,若水波蕩漾,慢悠悠的響了起來,叫道:「查雙影,你雖是竹山教的大長老,卻文學迷小說網怎敢如此無視天下英豪?竟然在青白天日下,就做這麼傷天害理之事兒,真以為我正道無人耶?識相的快把那少年放了,另用本事去尋藍犁道人出來才是正經。」

    查雙影嘿嘿一笑,忽然提氣大喝道:「我便欺你無人怎地?」

    這老怪一喝之下,使了竹山教的攝魂邪法,剛才那開言抗爭之人,頓時覺得全身一緊,魂魄就像是被一股絲線釣出了天靈蓋一般,心中雖然大駭,卻掙扎不得。

    半天高的雲層,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忽然全身發火,再也駕馭不住遁光,從半空直跌了下來,摔倒了淮河之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剛才和查雙影抗爭之人,卻被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勾了魂魄,真氣頓時暴走,轉為真火焚燒了肉身。

    道門煉氣士苦修數十百年,體內的真氣橫溢,若無強有力的法訣和意志將之鎮壓,一下子爆震開來,就像這個少年一般的下場,正是修道之人最怕的真氣反噬,內火焚身。

    查雙影所御的火雲,乃是五行陰煞地極真火凝聚而成,專門吞噬修道者的精元魂魄,得了一個這英俊少年的魂魄滋補,頓時凶焰更熾。黑色火雲迎空漫卷,把半天都遮了,這老怪是在向所有人示威。

    在場眾文學迷小說網人不是各大派的低輩弟子,就是旁門雜家的散修,再無第二個人煉就元神,真正的高手也沒這般自降身份,呆頭鵝般在這裡苦後。查雙影如此逞威,立時就把所有人震懾,只剩下他狂笑之聲響徹天宇。

陽虎兒恨的牙根癢癢,低聲說道:「不要說我爹爹來,就算是越輕寒,孟闐竹,琉璃兒,岳瑜任何一位師兄,師姐在,加我手的太清靈寶符,至少也能跟查老怪一拼了,何至於被他踩在頭,耀武揚威。」

    顧顰兒眉頭緊蹙道:「孟闐竹,越輕寒兩位師姐,應該一直都追蹤在藍犁道人身後,只是不知為何現在還不現身!」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46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5:41

李文芳也說道:「孟闐竹,越輕寒兩位師姐,雖然未曾煉就元神,但修為遠超我等尤其是孟師姐已經奠定了道基,又有一件本門的鎮教法寶在手,為本門小一輩的第一流人物,有她在,查老怪絕不敢如此。」

    言談間就殺了一人,查雙影環目四顧,嘿嘿冷笑。黑色火雲中的白骨台上的那個肥胖少年,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師父,徒兒叫的嗓子也啞了,能否給口水喝?」

    查雙影臉色十分不善的說道:「你說用這個法子,定然能把藍犁道人逼出來,為何居然沒有半點效果文學迷小說網?若是不能藍犁那老鬼找出來,你拜在我門下之事,還要再商榷。」

    肥胖少年苦著臉說道:「當初可不是我孟寬想要拜在您老門下,是您路過白石鎮時候,說我什麼骨骼清奇,腦後有仙骨,還什麼跟你早有孽緣……」

    「胡說!怎是孽緣,那是早有師徒宿緣!」

    肥胖少年連聲道:「沒錯,沒錯,反正是師父你非要收我入門,不是徒兒非要拜師的。何況若不是俺出了那個主意,您老人家怎會在這次追殺藍犁道人的眾人中,處處佔了上風?若不是您非要去找赤龍子道長的晦氣頭,純鈞仙壺已經在您老的手中了,現在您老人家開革我,豈不是忘恩負義?」

    查雙影說不過這個徒兒,爭辯了幾句,就擺開了師父的架子,讓這肥胖少年呼喝的格外淒慘,卻半口水也不給。儘管查雙影並未有加諸在這個徒兒身上什麼厲害的法術,但孟寬卻不敢有絲毫鬆懈,他雖然慣常在言辭上佔了上風,卻也知道這個師父言出法隨,動輒殺人,法力又凶橫之極,剛才那個冒犯了他師父的英俊少年,便是眼前的例子。

    孟寬本來性子疏懶,和焦飛不同,能省一分的力氣,就不用二分。就在焦飛跟隨藍犁道人走的那日,他也在鎮上碰到了查雙影。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是在路過白石鎮時,看到了越輕寒和孟闐竹兩位漓江劍派的弟子,隨手抓了正要回家的孟寬,想要讓這個肥胖少年幫他打探消息。

    孟寬雖然讀書不似焦飛那般聰明,又粗疏大意,但是卻口齒靈活,居然把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說得動了收徒之念。查雙影縱橫天下三百餘年,是個肆無忌憚的人物,既然瞧著孟寬順眼,攝了就走,也不問他願意不願意。

    孟寬平日常跟焦飛一起,素來被人稱作,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感情極好。焦飛喜歡看些神怪誌異的文章,孟寬得了焦飛熏陶,雖然自己不看,卻多少也知道一些神仙妖怪的故事。雖然查雙影看起來兇惡,但是做起法來,就是一團色黑如墨的火雲,瞬息千里,神通廣大,心中也著實羨慕,也就從了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

    這對師徒可比焦飛和藍犁道人兩師徒活潑多了。查雙影趕到長安,得了孟寬出的幾個餿主意,本來是最有希望奪得純鈞仙壺之人,偏偏他遇上了西玄山龍虎派的赤龍子。兩人素有仇怨,查雙影就出手跟赤龍子鬥了一場,結果純鈞仙壺為藍犁道人捷足先登,後悔已是不及,就這麼一路追蹤,卻生生給藍犁道人逃脫。

    藍犁道人遁光神速,和後面追兵且戰且逃,繞了一個極大的圈子,這才逃回了淮河附近,就此隱藏不見影蹤。這附近聚集的修行之士越來越多,查雙影苦思無法,這才採納的孟寬文學迷小說網的這個主意。著孟寬扮作那個聽聞是藍犁道人新收的徒兒,想要詐藍犁道人出來。偏偏唯一知道焦飛如何樣貌的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已經回山去向師父請罪去了,在場諸人根本不能識破查雙影和孟寬這對師徒的把戲。

    查雙影心中焦躁,暗忖道:「藍犁道人的法力和我差不多,這麼久了,只怕那口純鈞仙壺已經被他祭煉成功。若是他能把這件寶物應用隨心,我也鬥他不過,除非竹山門中幾位同門一起來,或者請出鎮派七寶,才有可能從他手中奪取文學迷小說網這件鎮教級的法寶。」

    「西玄山的赤龍子已經回山去了,想是已經明白,奪取這件法寶的希望不大。我又怎麼不知道,拖了這久,再要染指這件寶物,已經是千難萬難,只可恨我若是沒有這件寶物,五十年後的那場劫數一定度不過去。」

    孟寬叫了兩個多時辰,也虧得他跟隨查雙影已經學了竹山教的心法,不然怎麼叫的如此之久?查雙影見孟寬也叫不出什麼花樣來,自忖藍犁道人定然做了縮頭烏龜,不到祭煉成功純鈞仙壺,絕不肯出頭露面,心中就是一陣黯然,後悔道:「我若不是好勝心強,非要跟赤龍子算算舊賬,給他一個下不來台,這把純鈞仙壺本來該是我的。沒想到幾十年過去,這老鬼也煉就了元神,法力雖然不如我,卻也是個硬手,居然鬥法兩個多時辰,都未能拾掇下來。」

    查雙影思來想去,有些心灰意冷,斷了傳音的法術,外面聽起來,孟寬叫的正高亢處,嘎然而止,就像是被人像小雞崽子一樣,生生捏死了一般。淮河上下的修道之人,無不暗罵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凶殘成性,手段毒辣,居然把這麼一個無辜少年生生折辱至死。

    但是剛才查雙影談笑間就收了一人魂魄,這等手段,這些各派弟子自忖無法抵禦,縱然心中憤恨,也不敢吭聲。陽虎兒氣得面皮發紅,跟顧顰兒,李文芳說道:「這老鬼欺人太甚,日後我練成了道法,一定要誅殺了查雙影,叫他知道我漓江劍派的厲害。」

    天空上黑色火雲慢慢捲攏起來,查雙影已是有些去意,孟寬見師父如此,也住了叫聲,寬慰道:「師父法力無邊,定然是把藍犁道人嚇的不敢出頭……」

    查雙影微微擺手,忽然露出喜色,低聲喝道:「文學迷小說網藍犁老鬼你終於沉不住氣了也,快出來受死!」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45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6:02

焦飛在水府下只聽得一聲雷霆霹靂,整個淮河似乎都震了一下,然後外面就是雷電交加,天火降世,宛如這個世界到了末日一般。他開始聽到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喝出了自己師父的名字,還有些驚喜,但是隨即外面的變化,就超過了焦飛想像力的極限。

    外面不知有多少修道之人加入了戰鬥,也不知道有多少修道之人隕落,這般慘烈的戰況,就算藍犁道人有心照拂,焦飛這般低劣的修為也是十死無生。何況大戰到了如此境地,藍犁道人只怕早就殺紅了眼,未必還識得他這個徒兒了。

    查雙影的呼喝一聲,宛如連綿擂鼓,一直都不絕於耳,其他修行之士在大戰關頭,也有使用秘法,高聲傳音者,但是焦飛卻一直都沒有聽到自家師父的聲音,這一場大戰,足足進行了兩天一夜,後來似乎還有三四位煉就元神的高人趕來,但都不能扭轉大局。

    焦飛自從學了法術,又連番遭文學迷遇比自己修為高的敵人,卻都仗著師傳法術,天星劍丸,還有機智和運道一一應付過去,幾乎是從未有吃什麼大虧。最近又得了魚鱗鎧,前水府大總管李宮的烏雲兜和水路大總管的符詔,又從角山雙鬼手中搶了漓江劍派的上元八景符,還有白鬚鬼劉泉和赤髮鬼湯巫山的得意法器,心中不覺就滋長了幾分自滿之意。

    但是淮河上空這一場大戰,不要說親見,光是聽得無數法器,法術掀起的驚天動地的大威力,就讓焦飛暗自心驚,生出了敬畏來。

    「長生之路果然艱辛,這些人好不容易有了求仙的機緣,卻為了一件身外之物,前來爭奪,最後被像宰豬殺雞一般弄死,何苦來哉!」

    焦飛用巨石堵住了水府的門戶,也不知被誰使用**力運使雷法一炸,震的淮河上浪高十丈,他封堵水府出入門戶的巨石也被餘勢波及,整個都炸裂的開來。淮河這一段大戰最劇烈水域,河水都見了底,魚蝦無存,若不是焦飛所佔據的水府深在底下,只怕也被這些人鬥法的餘波弄的垮塌了。

    到了第三日,焦飛再也聽不到淮河上有絲毫動靜,這才率領眾部曲離了水府,他讓那些水族去淮河上下游搜尋,自家卻分開波浪上了岸來。

    焦飛身上的魚鱗鎧有催浪之能,就算是在岸上無水處,也能駕馭了一股浪頭如奔馬般急行,因此焦飛並未花了多文學迷小說網久就把淮河兩岸搜尋了一遍,找到了三個修道之人的屍身,得了七八件法器和許多修道人的事物。

    這般大戰百年難得一逢,焦飛也只是想趁機撿個便宜。他找到的這三個修道人,生前的修為還不如白鬚鬼和赤髮鬼這樣的人物,得到的法器也不過就跟禾山道的法器威力相若,倒是尋到了兩口被人以絕**力折斷的飛劍,看起來頗有可觀。

    焦飛足下起了兩三尺高的浪頭,這催浪之法在水中能把浪頭把刀五六丈高,但是在平地無水的地方,也就能這般高下。速度也比在水中要慢了許多,也就比普通的奔馬速度快些。只是焦飛除了催浪的手段,就只有奪自姚開山的五馬浮屠能用來趕路,五馬浮屠大白日的就能捲起一股陰風,五匹冷冰冰的死馬,看起來不類生人手段,焦飛到更喜歡用催浪的本事來去。

    他心中暗自尋思:「得了這些東西,已經是運氣極好,我繞過了前面的那座山峰,就先回水府去罷!師父都跟人大戰了一場,想必再也沒人惦記我這個新收的小徒兒,今後安心修煉,過得文學迷幾年這事兒確實過去了,也回家去看一看。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雖然我自己還未必能證得長生,但讓父母雙親延壽百載或者不難!」

    焦飛踏浪而行,平地還可以,山峰是上不去的,因此他只能散去了浪頭,安步當車。他走了沒有多久,就嗅到了一個焦味,焦飛暗道一聲:「又有修道之人隕落在此了!」連忙仔細尋去,在一株大樹下,見到了一個半焦枯,七成熟,身上的道袍全都灰飛煙滅的男子,一張臉毀去了一般,本來還算英神俊朗,現在就醜惡的能把鬼都唬走。

    焦飛正要去搜一艘,這個半枯焦,七成熟的男子忽然呻吟一聲,雙目張了開來,射出了兩道冷電,語氣平淡的說道:「是哪位道友想來揀我蘇真的便宜?」

    焦飛被這男子一望,渾身都似被冰水澆透了一般,似乎這男子的眼神中帶有了無限的寒意。焦飛雙手一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天河劍派焦飛,這位兄台可需要我的幫忙?」焦飛也只有這個「身份」能拿的出手,仗著聽顧顰兒說過,他的那個「便宜師父」蘇星河早就亡在了他真正的師父藍犁道人手裡,不怕被人識破,便又冒充了過來。

    沒想到那個叫蘇真的男子聞言冷笑一聲道:「原來你就是焦飛,我大師伯沒跟你說過,我便是本門六大弟子之一麼?」

    「原來是蘇師兄!」

    焦飛連忙拱手為禮,心底卻捏了一把冷汗,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撞正了鐵板,碰到了天河劍派的正宗傳人。焦飛搓了搓手說道:「小弟才入門就和師尊失散了,對本門的人事全無瞭解,蘇師兄這般狀態,可有什麼辦法療傷?」

    蘇真雙目中射出極深的恨意,良久才緩緩說道:「我需要一處僻靜的地方療傷,不過最多也只能鎮壓住傷勢,要回到師門才能徹底恢復過來!不過我現在功力盡廢,已經駕馭不得遁光,就算暫時鎮壓了傷勢,也無法獨自回轉師門,不知焦飛師弟可能送為兄回天河劍派!」

    蘇真全身到有一半的軀體被真火焚燒的焦枯,甚至還有陣陣烤肉的香氣,這麼沉重的傷勢,顯然是不適合長途跋涉。至於暫時提供個療傷的所在,對焦飛來說也不難,他拱手說道:「文學迷小弟在長安和師父失散,也不知道師門在什麼地方,思忖長安附近只有淮河最適合本門的心法修煉,便在此處佔據了一處水府,應該還合師兄療傷之用。師兄可要小弟幫手,挪貴軀到淮河的水府之內?」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44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6:45

蘇真本來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前日一場大戰,卻被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一把五行陰煞地極真火焚燒了大半身軀,連一身的修為都盡數化為烏有,心中怨恨可想而知。他見焦飛面目還誠懇,思忖良久這才說道:「為兄的身軀轉動不得,不知師弟你有否修煉本門的文學迷冰凍之術?幫為兄把軀體冰凍起來才好移動,不然為兄這個模樣,只怕一動轉就要散了架子!」

    焦飛搔了搔頭說道:「蘇師兄見諒,師父除了傳我天河九箓劍訣,並非傳授其他法門,小弟並不懂得本門的冰凍之術。」

    蘇真歎息一聲,他早就從幾位別派的通道口中,知道本門師伯蘇星河新收了這個弟子不過數日,就跟藍犁道人一場驚天大戰,落敗身亡了,因此焦飛說自己不懂得天河劍派的法術,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焦飛師弟,你且過來,在我的法寶囊中,取出一枚翠色寶珠來!」

    焦飛依言過去,在蘇真的法寶囊中搜摸了一番,摸出來一顆翠綠碧沉的寶珠,這顆寶珠入手,就散發凜冽寒氣,凍的焦文學迷小說網飛雙手冰涼,連忙左右手連倒,喝道:「蘇師兄,這寶珠好冷,您要用這顆寶珠,冰凍了身軀麼?」

    蘇真皺眉喝道:「你就不懂得用本門符箓劍訣裹住這枚寒螭內丹麼?」

    焦飛驚呼一聲:「這東西是寒螭內丹?」

    煉氣的九大步驟,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養!從胎動到入竅只要得了真傳,肯努力,最遲三五十年也就能修成。感應這一關就需要有絕佳天資,一心求道的堅忍之心,還要機緣巧合下才能突破,有人一瞬一忽就過去了,毫無阻礙,有人卻苦苦熬了幾十年才能過關。然後從感應,凝煞,煉罡又是一路坦途,直到凝聚金丹才是又一大關隘。九成以上的修行之士,都卡在煉氣成罡這一層次,苦苦修煉也無法煉就金丹。

    妖族中禽獸修煉亦是如此,妖族只能靠自悟,無法獲得師長傳授,比人族修文學迷小說網煉更艱難十倍。能夠修煉到凝煞、煉罡境界已屬不易,凝出內丹的妖族更是萬中無一,何況還是寒螭這等蛟龍從屬,天生就有冰寒氣息的珍奇妖獸?那簡直是萬萬中都無一的事情。

    蘇真緩緩說道:「這是為兄在唐古拉山和兩位同道好友,合力斬殺了一頭寒螭,他們得了寒螭的精魄和皮肉,為兄得了這枚寒螭內丹。那頭寒螭已經是金丹大成的修為,若不是我們三人齊心合力,還鬥不過這頭凶橫妖獸。本來我是想吞了這顆寒螭內丹增進修為的,現在就轉送給師弟你了。還不快用本門的符箓劍訣煉化!」

    焦飛得了蘇真提醒,這才把天河九箓劍訣運起,丹田內的九道種子符箓,化生出九道幻符來,自掌心湧出,托住了這枚寒螭內丹。不過他察言觀色,知道蘇真的話有些言不由衷,並非真個煉化。

    「我和蘇師兄素昧平生,初次見面,他為何會送我這麼一份大禮?」

    焦飛心中一想便已然明瞭,蘇真現在修為盡失,定是擔心自己殺人越貨,這才豁出去送他一份大禮。畢竟自己和人家雖然說是同門師兄弟,但從未見過,說是陌生人也不差,蘇真用文學迷小說網些手段也屬正常。

    一念及此,焦飛連忙推拒道:「師兄說哪裡話來?我們是同門兄弟,給師兄幫手乃是應有之意。何況這枚寒螭內丹如此冰寒,以小弟的功力只怕十年之內都沒辦法將之煉化,豈不是暴殄天物?師兄受了重傷,修為大損,既然這寒螭內丹能增進修為,正合師兄之用,師兄都這般模樣了,小弟又怎能收的入手?雖然師兄是一片愛護提攜之意,但是回到師門被其他師兄弟說上一句,小弟是乘人之危,那該如何跟同門師兄弟相處!還望師兄不要為難小弟了。」

    焦飛想了一想,文學迷小說網又補上了一句道:「我前幾日遇到了漓江劍派的陽虎兒,顧顰兒,李文芳三位師兄,師姐,可憐小弟才拜師不久,就聽聞師尊隕落的噩耗。若是師兄惦念小弟薄有微功,多指點小弟修行的訣竅,已經是勝過外物多文學迷小說網矣。我若能在師兄文學迷的指點下,修行有成,定當尋上藍犁道人的老巢,報此大仇!」

    蘇真聞言臉色一鬆,悄悄把還算完好的右手手指間扣住的兩枚金丸收入了衣袖中。焦飛的話恰中了他的心思,蘇真能夠位列天河劍派的六大弟子之一,也是個驚才絕艷的人物,比之漓江劍派的越輕寒,孟闐竹,也不差多少。一身道法渾厚無比,修為見識不輸給各大門派中的長老。

    焦飛的師父「蘇星河」隕落之事,已經盡人皆知,就算他回歸天河劍派,也無人願意指點他修煉。畢竟修道極耗光陰,就算是自家門下的弟子,除了開門的大師兄外,也就是極親厚的弟子,才能得有師父的親自點撥,其他弟子都是大師兄代師傳道,這已經是正邪各派,佛道諸門不成文的慣例。蘇真若是真的願意在修行點撥焦飛幾句,那份益處比一顆寒螭內丹還要大多了。

    何況為師報仇這個借口冠冕堂皇,蘇真也不好再多揣摩焦飛的心思,勉強擠出幾分笑意道:「既然師弟如此真誠,為兄也就不矯情了。你我是同門師兄弟,蘇星河師伯又不幸隕落在藍犁道人之手,日後你修行若有疑難,儘管來問為兄就是。不過這寒螭內丹還是暫且放在師弟手中,我教你一個法門,可以在本身修為不足的情況下,借助外物施展法術。」

    蘇真傷勢太重,堅持了一日一夜,已然有些支持不下去了。本來他被五行陰煞地極真火所傷,修為盡毀,又落在這荒山野嶺,心中越來越是絕望,只是靠著一股堅毅的之氣拚命支撐。現在有了焦飛願意幫忙,且焦飛看起來又十分信得過,這才放下了心來,指點焦飛如何使用寒螭內丹,施展冰凍的法術。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43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7:08

焦飛依言施法,把蘇真的軀體冰凍成了一個大冰塊,這才信手扛了,大步狂奔到了淮河邊,然後一躍而下,架起了水遁,不過頓飯工夫就回到水府之中。

    那些被他派出去的水族部曲,也搜找回來四具修道人的屍體,還找到六七截斷裂的飛劍殘骸,都堆放在水府之前,等候焦飛回來檢閱。

    焦飛信手收了這些東西,著文學迷手下自去,近日內不許回來。就算鱔太尉,赤鱗太尉,蛟太尉三個親信被他仔細叮囑,不可輕回水府。等手下們都遊走了,這才把蘇真解封了開來。

    蘇真被解封之後,微微轉動眼珠,感應到了水府內的澎湃真水精氣,也不睜眼,勉強掙扎著盤膝坐起,潛運天河劍派嫡傳心法,吸收先天水精之氣鎮壓傷勢。

    焦飛見蘇真似乎一日半日的不會動轉,就陪著蘇真一起打坐,在水府之中潛修黑水真法,運煉黑水真法培本固原,淬煉玄冥真水。

    待焦飛從定境中醒來,見蘇真還在調息運氣鎮壓傷勢,就先琢磨起來近日的一番收穫。

    「加上白鬚鬼和赤髮鬼,還有我在兩岸找到的三具屍身,手下兒郎們找到的四具,總共有了九具修道之人的法體,足可煉製一組屍兵出來。不過祭煉屍道真法需要有一件操控的法器,記得麻九龍前輩用的是一枚銅環,恰好赤髮鬼湯巫山的法器也是一件古銅環,正好可用來煉製一枚操屍古銅環,作為我的屍道法器。」

    焦飛邊思自己權限所及的這一段淮河水域,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他的大總管符詔所任命的水域,是從巫峽到鈴鼓峰這一段的五百里水路。鈴鼓峰是淮河南文學迷小說網岸的一座半在水中的孤峰,鈴鼓峰下有一個極深的水洞,乃是陰氣極為濃郁的地段,就算淮河水族也不願靠近那處。

    「鈴鼓峰下的水洞,正合煉屍之用。等蘇真師兄醒來,我先去把這九具修道之人的法體在那邊埋藏下。有麻九龍前輩傳我的九脈陰龍煉屍大陣,加上這九具法體,最低也是凝煞的修為,最多三年就能養成鐵屍,鐵屍的威力至少也堪比煉氣入竅的修道人了,危機時用來保命已經勉強能成。」

  「除了屍道**之外,那些撿來的法器還不如我師藍犁道人傳授的天星劍丸,倒是那**段殘毀的飛劍,蘊含極精純的五金精氣,用來修煉葫蘆劍訣比我在水府中得來的那些兵刃好上不知多少倍。」

    焦飛此時已然知道,自己想要回歸藍犁道人門下,已經是千難萬難,他想要繼續長生之路,只能另尋門牆。雖然投入天河劍派是極端危險之事,隨時可能被人識破,但是這個危險焦飛卻願意去冒。生死大計,當畏懷天威,亦當奮勇直前,一味的退縮,明哲保身,反倒會距離長生之路越來越遠。

    他見到蘇真的那一刻,就拿定了這個主意,要冒名投入天河劍派,去學習道家的長生之法。但焦飛亦擔心自己的來歷一旦被識破,就要面臨天河劍派的無盡追殺,心中倒是打算好了幾種後路,儘管這些活路只要碰上一位煉氣成罡天河劍派正宗傳人,就全無用處,但也總比沒得準備要強。

    蘇真勉強把體內的傷勢鎮壓下去,恢復了一兩分的功力,見焦飛一直在旁守護,倒也有了幾分感動,對焦飛說道:「焦飛師弟,我雖然勉強把體內的法力凝聚,但也只恢復一兩成的功力,想要長途跋涉,回去天河劍派所在的通天河肯定不能。不知師弟你可願意幫忙,助為兄一臂之力?」

    焦飛連道願意,問道:「小弟功力淺薄,不知該怎麼才能幫得上師兄?還望蘇師兄不吝指點。」

    蘇真皺眉道:「我會傳你本門的天河正法,你借助寒螭內丹的力量,便能施展煉氣入竅法力,助我療傷。最多七日七夜,我就能生肌活血,恢復七八分的活力,那就能勉強支持數千里路的顛簸了。」

    蘇真肉身被毀了十之七八,雖然打通了最關鍵的幾處竅文學迷小說網**,保住了一口元氣,但若無人相助,決計無法維持身軀的完整。他距離煉成元神還早,沒了身軀,就算得師門文學迷長輩護持,能轉世重修,但是今生的百餘年功力就要盡數付之東流。蘇真修成這一身本領煞非容易,轉世重修能否有今生的成就也未可知,他那裡捨得?加之焦飛亦是天河劍派的門人,蘇真便把天河劍派最高深的法訣傾囊相授,絲毫也未疑心。

    天河劍派以三法四訣為立派根基,蘇真文學迷修煉的便是三法四訣中的天河正法,在天河劍派的七大真傳中最為堂皇霸道。

    焦飛怎想到自己一時好心,居然會有此福報?耐心聽蘇真把天河正法講解,不時問文學迷小說網上兩句。

    蘇真強撐的說道:「我們天河劍派的開派郭祖師有云:決堤四海水,星斗入天河!極言這法訣的霸道。若能把天河正文學迷小說網法修至大成,元神就能化為滔滔天河之水,法力永無衰減。雖然未如祖師所言,能把四海都漲的決堤,把星辰都納入元神,但練成之後真氣雄厚天下無雙,猶如天河之水,汩汩綿綿不見衰竭,卻是天下門派第一,最不怕跟人比拚法力。」

    聽到天河正法如此奧妙,焦飛心中喜不自勝,卻也有幾許疑慮,便開口問道:「天河正法如此厲害,不知天河九箓劍訣如何?是否也位列本門三法四訣之一?」

    蘇真嗮笑道:「天河九箓劍訣乃是對敵的劍法,並非大道真傳,還不算入天河劍派的三法四訣之中。對修道之人而言,只有長生之術才是真法,其他爭強鬥狠的法術都是旁枝末節,雖然可以縱橫一世,卻不能注定長生。雖然我們修道之人,也要習練防身御魔的法術,但只研習殺人,傷人之法,不求長生之道,素來為正經的修道人所不取。焦飛師弟你也不要過於沉迷劍術,免得捨本逐末!」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41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7:49

焦飛對此倒是誠心受教。 蘇真傳授了天河正法之後,對焦飛說道:「我也是偶然得到一種旁門法術,能夠借助外力暫時提升功力,剛好新得了寒螭內丹,焦飛師弟你借用此物,能讓天河正法的修為暫時提升至煉氣入竅的修為,可以助我療傷。」

    焦飛隨手一轉,碧綠沉沉的寒螭內丹飛出絲絲寒氣,被焦飛吸攝到了體內,按照天河正法的口訣運煉一轉,伸手搭在了蘇真的胸口,把這股外來的法力送了過去。

他修煉黑水真法日久,天河正法雖然是道門法術和魔門真傳道路不同,卻也有互通之處。加之蘇真又肯細心點撥,不過半日,他就入了門徑,轉化寒螭內丹為天河派法力。

    水系的法術能滋潤萬物,療傷最有奇效,在焦飛的相助下,蘇真被五行陰煞地極真火燒至七成熟的肉身,漸漸恢復了生機。

    焦飛也借此機會,細心體味天河正法的種種奧妙。

    魔門諸法直指大道,直來直去,但就像是一座山峰拔地而起,沒有絲毫轉折,一旦卡在某一處,就再也攀登不上去。道門法術卻曲折迂迴,就像是在山峰上鑿出一層層,一環環台階,讓修道之人能夠環繞山峰,拾階而上,但正因為多出了許多石階,比魔門諸法也就多了十倍不止的路程,很有可能還未到達終點,就累死在中途。越是上乘的道門真傳,就會在修行上有許多捷徑,才會比別家的道法進境的快些。

    天河劍派是道門九大派之一,天河正法又是天河劍派最根源的三法四訣之首,不要說是外人了,就算是門中弟子,也要多方考察,又要天資上乘,又要誠心向道,又要秉性純良,才能獲得傳授。

    天文學迷小說網河劍派上下百餘人,也只有三人有資格獲傳這門正法,其中便有蘇星河,不然蘇真也不敢傳授這大道法門給焦飛。縱然被人知道了焦飛修煉了天河正法,他也可以推給焦飛的「師父」,自己的師伯蘇星河,想來也無人會因此指責他。

    焦飛有黑水真法第一層修為的根底,配合寒螭內丹住蘇真療傷,也等若在同時修煉天河正法,幫蘇真療傷七八日,他丹田內真氣如鼓,汩汩有形,那是天河正法修煉出一元重水時徵兆。

    道門心法修煉到胎動境界,便能練出獨門真氣,天河正法修煉出來的一元重水,便是這門心法獨有的水系真氣。一元重水和漓江劍派的天擊盈水劍訣練就天一真水、黑水真法的生出玄冥真水,同為天下七大水法之一。

    玄冥真水有以水御水只能,號稱萬水統帥,天一真水能化和萬物,號稱萬水之母,一元重水卻是奇重無比,一點一滴就有萬斤之重,化為法力之後,雄渾精奇,強韌無匹,滔滔汩汩有潑天大勢。

    焦飛能在短短七八日內達至胎動的徵兆,進境用一日千里來形容尚嫌不足。

    蘇真和焦飛真氣相接,對焦飛修煉上的種種變化,自然是瞭如指掌,心底也暗暗稱奇,暗道:「怪不得蘇星河師伯那麼眼高於頂的人,居然收了他為親傳弟子,原來焦飛師弟的資質如此驚人。當初我修煉天河正法也要一年之久才能真氣胎動,就算焦飛師弟得了蘇星河師伯的傳授,已經有了許多時日,加上寒螭內丹的輔助,這份天資也不下於我們六大弟子了。」

    得焦飛之助,療文學迷小說網傷了七八日,蘇真肉軀上的傷勢恢復的七七八八,經脈竅**也都盡數文學迷打通,雖然想要恢復功力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但至少他已經能夠施展法術,趕回天河劍派山門所在的通天河已經勉力可為。

    蘇真一聲低嘯長身而起,雙手在焦飛身上連續拍打,把自己苦修的一元重水法力,點點滴滴,逼入了焦飛的體內。原本就只差臨門一腳,就能凝聚一元重水,突破至胎動的境界,被蘇真的法力一逼,焦飛丹田內氣息如鼓,隆隆有聲,連發一百零八聲震響,修道之人必經的第一關,胎動境界於斯成就。

    焦飛一躍而起,對蘇真謝道:「多謝蘇師兄幫忙,不然小弟也不知要花費多少苦功,才能有今日成就。」

    蘇真微微一笑說道:「是我要多謝你才對,若不是你救了為兄,我此刻已經不知化作了什麼。不過為兄此刻傷勢雖然已經穩定了下來,功力卻跌落到了煉罡初期的修為,只怕厲害一點的邪道妖人,我就斗之不過。只有回到了通天河,尋我師父羅公遠出手,才有可能恢復原來的功力。」

    焦飛心中歡喜無盡,細細體察天河正法的修至胎動境界的變化。丹田內的一元重水和他修煉出來的一絲絲五金精氣竟然是如膠似漆,不分彼此,此乃金水相生,兩系真氣互不排斥,才有這般景象。

    他種在丹田的天河九箓和九字大日光明咒,在一元重水的滋潤下,天河九箓光明更勝,九字大日光明咒反倒是黯淡了些,卻顯得更為柔和。要知道天河九箓劍訣和天河正法乃是相輔相成,一內一外的兩部法訣,以天河正法催動天河九箓劍訣,絲絲合扣,比他以黑水真法催動要強上數倍。

    「師父教我的黑水真法,能夠把肉身練成上古神魔之軀,從蘇師兄手中學來的天河正法,卻是練就一道天河元神,不知道修煉到後來,這兩部法訣能有什麼變化?」焦飛只是隨意一想,就沒怎麼在意。他功力還淺,距離兩門心法互相衝突的境界,還差了好多火候,根本無需這麼早就擔心此事。

    旁門雜家之中道魔雙修者不少,也有不少突破了兩種南轅北轍心法之人,修煉成了絕**力。旁門九大散仙中的銅鼓仙,便是道魔雙修,自創了一部《正反五行訣》,功力之高,海內外少有人及,便是道魔雙修的翹楚人物。

    焦飛雖然不知銅鼓仙,但卻信奉世上無難事兒,只要有大決心,大毅力,總會解決此事,大不了就停了其中一部法訣的修煉。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40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8:15

蘇真看得出來焦飛心中歡喜,任他揣摩良久,才開言說道:「焦飛師弟,事不宜遲,我們近日便動身罷!你還未見過天河劍派的山門是什麼樣子,正好回師門向諸位長輩報備。」

    焦飛微微沉吟,對蘇真說道;「小弟還有點瑣事,不知師兄可能稍候片刻,最多半個時辰就回來。不瞞師兄,我來淮河修煉不久,就得罪了這一段五百里淮河的大總管。前幾天那個叫李宮的大總管被陽虎兒師兄殺了,我就順手奪了水府大總管之位,收了他的手下,想要去交代一番。」

    蘇真微微一笑道:「師弟倒是好閒情,淮河大總管算的什麼職位!我們天河劍派山門所在的通天河,亦是波瀾壯闊,僅次於四條大河。你要是願意,為兄就跟幾位師長說說,讓你去做通天河主,豈不是比這五百里一段的水路大總管逍遙多了!」

    焦飛不願多做分辨,拱手和蘇真道別,他哪裡是去找那幾位水族部曲?一路水遁到了鈴鼓峰下,把赤髮鬼湯巫山的法器古銅環和九具修道人的屍身埋下,設好了煉屍的陣法,預備好了種種儀軌,這才返回水府和蘇真一起離開。

    蘇真修為雖然恢復到了煉罡初期,但他重傷未癒,駕不得風文學迷小說網,怕崩壞了傷口,焦飛又不懂得飛行的法術,兩人便在一家市鎮購買了四匹健馬,一輛馬車,由焦飛驅趕了慢慢上路。

    通天河在神州之西,已經非復大唐境內,此去有一萬三千餘里,就算是蘇真身子完好,能夠駕馭遁光飛行,半雲半霧的也有七八日光陰,這般步行沒有二三月絕難抵達。天河劍派不擅長丹藥,蘇真也只能自行運氣調理,倒是焦飛手上有孟闐竹送的一部醫經,路上購買了些藥材,煉製了一些丹丸湯散,蘇真甚感其情,焦飛又是個討喜的性格,兩師兄弟的交情倒是越來越厚。

    有蘇真指路,焦飛駕馭了這輛馬車穿過了無數郡縣城廓,非止一日來到了大唐西域都督的管轄境內。大唐國力強盛,四海承平,一路上堪稱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也極富足,少有蟊賊強盜,焦飛和蘇真兩人,倒是走的太太平平。

    但是一路西行,到了大唐境外,便是南突厥,被匈奴逞兇之地,平常商隊若無大隊人馬保護,根本不敢西出玉門關半步。一到了西域都護管轄的境內,蘇真就提醒焦飛道:「再往前走,就離了大唐國土,匈奴人來去如風,專事搶掠,突厥人性子如狼,殺戮成性,都不是好相與。為兄我雖然來去過幾次,都是駕馭了遁光飛行,從未從地面走過。現在我身子還要養護,駕馭不得風雨,只能慢慢的走過去。我們這輛馬車不能要了,你去買十匹大宛良駒,我們一路上更換坐騎,節省馬力,就算遇上匈奴甲騎、突厥狼兵,也盡可逃脫。」

    焦飛見蘇真說的謹慎,便問道:「師兄雖然身上傷患未癒,但一身法力還有三四成,我也略懂法術,難道還怕這些西域胡人不成?」

    蘇真歎息道:「西域有數百胡族文學迷,皆凶狠彪悍,和南方的苗疆一般,自成體系,也有修道之人。雖然真正得有大道正法,能夠煉就長生之輩極少,但是在爭強鬥狠,諸般外道法術上,卻都有特出之處,惹上一個就是不死不休,非要尋仇到底不可。就算為兄法力未損,也不願意招惹這些西域胡人。」

    焦飛自小生活的偏僻小鎮,倒是真的不知這些事情,聽了蘇真的解說,也跟著說道:「原來如此,我在長安就見過苗疆禾山道的人物,果然法術凶狠,卻不思長生,真要惹上了麻煩的緊!」

    焦飛跟禾山道姚開山,王道緣師徒結仇之事,他倒並不曾隱瞞蘇真,早就告訴了這位蘇師兄。畢竟焦飛手中有許多禾山道的法器,極容易便露出馬甲,反倒引起蘇真的疑竇。不如乾脆說了,反而顯得磊落。

    蘇真輕輕撫摩左手上的一枚指環,沉穩的說道:「西域、苗疆雖然有旁門左道之士,卻都比不上東海龍族。北方更是魔門根基最為深厚之地,數百個的部落都奉魔門各派為主。但不管四方賓夷如何強盛,也不能侵入我中原之地,畢竟這裡乃是佛道兩門發源,修行之士雖然不如四夷眾多,但是修為高深,煉就元神的人物,卻十倍的四方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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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天河劍派的創派祖師雖然率領一眾門人弟子,在通天河開枝散葉,但門中弟子都是中原人士,絕不收西域胡人入門。我們天河劍派雖然地處西域通天河,卻是正宗的中原道門,焦飛師弟你可要謹記此節,不可忘記了根源。」

    焦飛忙肅容答曰:「焦飛也曾讀過幾年詩書,頗知禮儀,這一點請蘇師兄放寬心懷,小弟絕不會在這一點上行差踏錯。」

    蘇真淡淡一揮手道:「師弟你先去購買馬匹吧!等你回了天河劍派,自然知道西域的許多事情。」

    焦飛沖蘇真一拱手,飄身離開了馬車。他和蘇真雖然到了大唐邊境,卻進不去玉門關,玉門關只有駐兵,素來不讓平民居住,也無過往商旅。但是在玉門關不遠,就有一座極大的墟市。焦飛想要購買馬匹,就只有墟市中方有販售。

    雖然西域諸胡十分凶狠,仍有那貪圖到西域販賣貨物,往往一本萬利,冒死來做營生的商人,在此地貿易,久而久之變成了漢胡兩家雜居之所,平時也有數萬人以上的規模。若是貿易最旺季節,這裡往往有二十萬以上人口。

    焦飛此時做道童打扮,身上也無包裹,一踏入玉門關墟市,就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喧囂熱鬧撲面而來。這墟市雖然不比長安的東市西坊,有許多百年老店,貨物來源邊及天下,但是卻勝在佔地極廣,光是馬群就有數百,每一群至少百餘匹,多則數千頭。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39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8:42

其他牛羊牧獸,更是不計其數。毛皮,鐵器,兵刃,糧食,藥材,能來西域做生意的都是財力雄厚的大商家,西域諸胡購買貨物,極少是單獨一人,都是為了本部族購買,因此所需貨物往往量極大。似焦飛這樣的道童,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大買家,又身無長物,更不像行商。因此理會他的人極少,到讓焦飛得以隨心閒逛,挑了幾個馬群,都不甚滿意。

    焦飛打聽了本墟市中最大的馬販子叫做忽勒赤,便打算尋上此人,好購買馬匹出關。焦飛正問路,忽然聽到墟市上呼喝聲起,似是有人動起手來。這墟市上胡人部族也多,西域胡人生性彪悍,敢來邊境做生意的商家更是豢養了無數江湖好漢子,一眼不和把刀動手,在此地事所常見。

    焦飛不欲惹事,便沒往那個方向去,正想繞道而行,去見人煙滾滾,有一名削瘦少年手持一口明晃晃的馬刀,上面兀自在滴血,被十餘名長大的胡人漢子在後面追攆,口中還不肯服輸,大聲的叫罵。這個削瘦少年文學迷小說網比焦飛大了三四歲,身形修長,身手靈巧,雖然孤身一人,卻絲毫也無懼色,只是用汗巾蒙了面,旁人看不到他長相。

    這少年竟然敢得罪這麼多人,焦飛心中暗道一聲:「西域胡族果然彪悍。」心下到有幾分佩服,不欲礙這些人事兒,匆忙後退了一步。

    恰好他身後有人認得這些人,自言自語道:「這少年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得罪玉真公主的人,今日當然要遭了毒手!」

    焦飛回頭見是一個胖胖的商人,便隨口問道:「玉真公主是什麼人?」

    那商人見焦飛是一個少年道士,就嘴無遮攔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西域諸胡有那被大部落欺壓,生活艱難的,就投奔了我大唐國主。我大唐天子仁厚,就把這些部落盡數收容,並且賜予了封號,都算作西域大都督的管轄下。玉真公主是山陰部大可汗的女兒,據說姿容秀麗,艷名廣及草原,便被賜予了公主的封號。山陰部封地最近玉門關,因此這裡的墟市就是它們管轄,玉真公主在這裡的權勢極大,在此地貿易的商人都要上繳一成的貨物,方能安然營生。」

    焦飛聞言不覺得奇怪問道:「這裡不該是西域都督管轄,怎是玉真公主做主?」

    那胖胖的商人嘿嘿一笑道:「西域都督權力已然極大,天子怎會容他插手貿易?若是連糧餉也能自足,李家天子何以控制這邊塞的數十萬大軍?」

    焦飛這才恍然大悟,衝著那胖胖的商人一拱手,算是謝過了。那個商人指點了焦飛,頗覺長了些面子,洋洋自得的跟隨自家商隊離開,這麼一打岔,那個少年已經越過眾人,絕塵而去,奔跑之速,文學迷小說網遠勝虎狼。

    焦飛修煉道法也有了些日子,畢竟也是煉氣到了胎動的人物,當然看的出來這少年身上雖然沒有法力,卻有一身極好的武藝,便是那十餘名山陰部的大漢真個把他圈圍起來,也未必抵擋的住那一口馬刀。

    「我在水府內得到的那些武經,其中頗有幾種武功十分厲害,如果能夠練成,就算道法如姚開山,王道緣那樣的人,一個疏神下也難免被殺死。這少年的奔跑身法迅速,姿勢宛如狼虎,和中原的武學大不相類,應是西域武學,不過也不算上乘。」修道之人學武容易,因此都不大瞧得起江湖上的遊俠兒,軍中的猛將。焦飛身兼兩家之長,又學了一下旁門左道的法術,也沾染了修道之人的習慣,雖然知道這少年武藝驚人,也並不太瞧得起。

    這一場喧鬧過後,墟市的商人雖然議論紛紛,卻也無人在意,仍舊做自家的生意。焦飛也打聽到了忽勒赤便在墟市的最東邊,穿過了中原西域的各路商隊,找到了這位墟市中最大的馬販子的馬場。

    忽勒赤因為手中馬匹極多,佔了玉門關墟市的一半以上,因此獨自在墟市的東邊佔了一片草場,圈了起來,把自家的馬群圍在其中,手下有數百人幫忙看著。焦飛才一趕到,就有忽勒赤手下的管事,前來接納,笑容滿面的問道:「這位文學迷小道爺,您是打算購買馬匹麼?我這裡有上好的大宛良駒,能日行千里,兩頭見日!」

    焦飛眉頭一皺道:「若真是好馬,我要買下十匹,長途趕路要用,還要從你這裡拿一些糧草。」

    那個管事看起來像是中原的人物,漢語流利,又懂得察言觀色。雖然焦飛年輕,但是他修煉了道書,自然而言就有一股出塵的氣韻,這管事不敢怠慢,連忙把焦飛請入了馬場,帶了他直奔一處馬圈,伸手一指場中的數十匹高頭大馬,對焦飛說道:「小道爺請看,這些馬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駒,不知可堪您使用?」

    焦飛哪裡會挑馬?他平生連馬也沒騎過,最多也就是騎乘從姚開山手中奪來的五馬浮屠,那也不能文學迷小說網算是良馬,只算是鬼馬罷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手段,修道之人最善觀氣,他兼修道魔兩家的真文學迷小說網傳,只是把眼一望,就文學迷小說網分辨出來這群馬兒果然身上靈氣昂然,比普通健馬更強出數分,不過焦飛左右環顧,卻發現者馬場氣息最濃烈的地方不是這裡,就順手一指道:「那邊似有更好的良馬,為何不販售給我?卻拿這些次一等的搪塞?」

    這個管事在忽勒赤手下做事許久,也見過不少的奇人異事,見焦飛顯然是第一次來馬場,居然隨手一指,就能知道馬場中最好的幾匹良駒所在,心中甚是驚奇,態度越發恭謹起來,拱手說道:「小道爺有所不知,那幾匹馬是沒法賣的。」

    焦飛哦了一聲,問道:「這卻是為何?」

    管事有些苦笑道:「那裡確是本馬場最好的幾匹良駒所在,只怕整個西域數十國,也難找得出來媲美的千里馬。只是但凡好馬都有烈性,這些駿馬還未馴服,不敢販售給客人。」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38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9:19

焦飛微一思忖就說道:「不知可否把這些好馬讓我來馴服一番,若是不成,我就在這裡挑十匹走,若是成你便把那些烈馬賣我如何?」

    那管事自然是無可無不可,當即帶了焦飛去到了那處馬圈,這處馬圈每一匹馬都是分開來關著,共有七馬烈馬。管事把這七匹烈馬一一介紹,最引人注目的一匹全身毛黃如錦緞,有個名目叫做萬里飛電黃,乃是西域草原上有數萬匹野馬群中的馬王,最是高傲。縱然在潦倒之中,也有一股馬中帝王般的威儀,已經有三日不曾吃食,但卻依舊精神抖擻。

    焦飛原也曾讀過《穆王百駿圖》據說是上古相馬名家伯樂所著,只是他在白石鎮不消說天下良馬,就算是拉車耕田的馬也沒見過幾匹,聽得這管事滔滔不絕,把這七匹千里馬的好處一一分說,焦飛頗有幾分意動。

    焦飛哪裡會馴什麼馬?不過他自忖學了幾手道術,總要試過才罷休。他雖然也知萬里飛電黃乃是一等一的千里良駒,卻打算先拿一匹色做火炭般的馬兒試手,這匹馬也有個名目叫做赤宵。這匹馬的風采威儀雖然不如萬里飛電黃,但是性子卻最是暴烈,雖然被圈了起來,依舊飛揚跋扈,仰天長嘶,宛如不把這些捉了它的人放在眼內。

    這匹赤宵的脾氣,更合焦飛的胃口,他一撩道袍就躍入了馬圈之中,那管事嚇了一跳,在外面拍著欄杆大叫道:「小道爺千萬不可莽撞,這匹馬已文學迷小說網經踢死了兩個馴馬的好手,性子最是凶悍,還是換匹馬兒試手吧!」

    焦飛擺了擺手,大步向赤宵走去,這匹馬見到了焦飛這麼一個小道童,先是一愣,然後四蹄飛揚,就想把焦飛踢死。焦飛練就了黑水真法,雙臂也有幾千斤的力氣,倒也不懼這匹千里良駒,使了一個身法,伸掌一托赤宵揚起的碗大馬蹄,低喝了一聲。他當然不會跟這匹畜生都力氣,神念一文學迷動,丹田中的九字大日光明咒就放文學迷出無量光華,幻出了九個梵文大字,依次拍入了赤宵的馬頭。

    「赤宵!赤宵!你也是馬中英雄,本來縱橫天下,跟名臣猛將征戰四方,方不負你降生一場。貧道焦飛雖然不能讓你盡展抱負,卻能教你修**身之法,從此不做四足踏地之輩,不做替人為奴之畜,你可願意跟隨了貧道?」

    赤宵雖然性子暴躁,但是天生穎慧,遠超同類。焦飛把九字大日光明咒打入了它的腦海,頓時開了這匹千里良駒的靈智,已經能夠聽懂焦飛所言。赤宵被這些人活捉,心中憤怒無比,不甘心為人**坐騎,焦飛所言正給它指了一條不曾有的大路,這匹千里良駒打了個噴嚏,情緒也平復了下來,收了耀武揚威,在焦飛身邊挨挨擦擦,顯得甚是親熱。

    管事見焦飛如此容易就降伏了赤宵,不由得心中嘖嘖稱奇。焦飛輕撫了幾下赤宵的鬃毛,這匹千里良駒忽然一聲長嘶,這一處圈禁的其他六匹烈馬同時應和,對焦飛點文學迷小說網頭拜服起來。

    「這七匹馬兒我都要了,不知貴東家需要多少銀兩?」

    那管事見焦飛如此神通,心中驚訝,連忙說道:「此事小人卻不敢做主,這就去清除忽勒赤東家來,小道爺可稍候片刻。」說完這管事就撒腿飛奔,不過頓放功夫,就請了一個虯髯大漢過來,這名大漢身高昂藏九尺,膚色如鐵,雙目深碧,顧盼之際極有威嚴,看起來就像是統帥千軍萬馬的猛將,半點不似一個只為求財的馬販子。

    他見到焦飛遠遠就大聲呵呵笑道:「這位小道爺既然喜歡這七匹烈馬,我也不敢多貪財貨,這七匹馬每一匹文學迷只要八百兩銀子,不知小道爺覺得可好?」

    普通的一匹馬兒只要五兩銀錢,縱然是良駒一二百兩也算是貴價了,忽勒赤一口報出八百兩的馬價來,讓那個管事暗暗叫苦,心道:「剛才不是已經跟東家說了,這少年道士本領非凡,主上怎麼還報出來如此高價?豈不是要得罪人也?」

    沒想到,焦飛聽到這個價格,想也不想的說道:「如此甚好,你幫我備好鞍韂,馬鐙,韁繩等物,還要足夠七匹馬兒一月所需的糧草,總共合價多少,忽勒赤先生可一併報來!」

    這一次忽勒赤卻一文學迷拱手說道:「這七匹馬我至少在小道爺身上賺了五千兩銀子,這些東西不值幾何,忽勒赤願意奉送,不值小道爺幾時要?」

    管事心中更是叫苦:「平時主上倒也精明過人,怎麼此時卻傻了起來,連賺了多少銀兩都合盤托出?平白多花了好幾千銀兩,人家哪有不惱怒的?」

    焦飛聽的這馬販子如此豪爽,也不僅微微一笑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小道恰好身上有些財貨,這些錢財留在我這裡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派的上用場,便饒忽勒赤東家多賺些也無妨。」他把手一揮,就把一包金子扔給了管事。管事的常年做這馬匹交易,知道現時金貴銀賤,這包金子一入手,就知道比東家所報的馬價還略高出一二分,這才知道自家主上眼光銳利,是真正的大商家。

    焦飛知道這些西域的馬販子見慣了奇人異能之士,也不避諱馬場中人,等忽勒赤著人把七匹千里良駒的一應事物都備齊,還有糧草都搬了過來,就一抬手放出黑色光圈,講這些東西都收了起來,也不用手去牽馬兒,只是一聲呼喝,七匹千里良駒就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忽勒赤見到焦飛這等手段,拱手喝了一聲采,正要恭送焦飛離開,忽然有一夥人馬衝了進來,為首的一個長身玉立的女子,姿容極美,見到忽勒赤就喊道:「我這次又帶了一個馴馬良師來,你快把萬里飛電黃的馬圈打開!」

    忽勒赤見到這名女子,神色頓時為難起來,拱手叫了一聲:「原來是玉真公主!」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35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49:46

玉真公主美目顧盼,一眼就盯上了焦飛。看到焦飛身後的萬里飛電黃,不由得驚呼一聲道:「你這小道士是何人?竟然搶了本公主要的馬兒!」

    焦飛不卑不亢的一拱手道:「小道自買的馬兒,也不是不曾付錢鈔,何來搶公主的馬兒?」

    玉真公主手下一名胡人猛漢大叫道:「你這小道士怎敢跟公主文學迷小說網如此說話?小心我一刀劈了你!」玉真公主出身山陰部,乃是西域能征善戰的胡人部落,只是人口較少,這才抵禦不得突厥和匈奴是勢大,加上玉真公主的父親仰慕大唐文化,這才歸順了。

    但是這些胡人戰士,最瞧不起文弱的漢人,平時在玉門關墟市中也是飛揚跋扈,見焦飛居然不肯屈服,立刻都鼓噪了起來。

    焦飛眉頭一皺,正待要分說,他要送蘇真回天河劍派,並不欲多惹事,心道:「一匹馬兒縱然是千里良駒,對我等修道之人來說,也沒甚大用,就算送了一匹給人也罷。」但是剛才那發話的胡人猛漢,也不管焦飛想要息事寧人,只把腰間寶刀抽出,伸手一抹,刀身上就躍出了七個黑煙組成的骷髏頭,大聲叫道:「你們中原道士都有法術,我們草原上的豪傑也不懼怕,快留下這七匹馬,我放你走脫,不文學迷小說網然爺家一刀砍了你的大好頭顱。」

    「這卻是不打算講理了!」

    焦飛想也不想,順手一抖,就是一道黑色光圈落下。這五陰袋給他祭煉許久,不知吞噬了多少血肉,威力已經不輸文學迷給任何禾山道長老煉就的法器。這胡人猛漢所用的寶刀,有一股鬼氣森森,顯然是給某個西域混部落供奉的法師,用了什麼邪法祭煉過,焦飛自忖這等法術威力有限,便沒有放出救枚天星劍丸來。

    五陰袋所化的黑色光圈當頭罩下,那胡人猛漢一聲大喝,刀身上飄出的七個黑煙組成的骷髏頭啾啾鬼哭,張開了大口和五陰袋所化的黑色光圈爭執在一處文學迷。

   焦飛也沒有料到,這個胡人猛漢的寶刀上飛出了骷髏頭竟然有這麼大的法力,自己的五陰袋居然未能在一個照面拾掇下來。他當然不肯跟人糾纏,隨手就把渾天幡都抓在了手中,數十道黑氣條條垂下,頓時把那個大漢憑空擒捉了下馬。

    焦飛牛刀小試,憑著禾山道的法術就輕易敗了對手,心中暗忖道:「看來這一路上的修煉沒有白費,若是在沒有修煉天河正法之前,我憑了這些禾山道的法器,最多跟這文學迷個胡人猛漢掙個平手,就算最後能贏也沒有這般容易。」

    玉真公主見部下受辱,正要呼喝手下,先救了這個手下大將再說,忽然有一道人影就地一滾,伸手撿起了那口能發黑煙骷髏的寶刀,焦飛用渾天幡擒捉了使刀的胡人猛漢,這寶刀無人駕馭,就落在了地上,卻被這人撿了個便宜。

    「嘿嘿!速不台!你的七鬼寶刀已經落入我的手文學迷裡,看你下次還有什麼法子對付我。」

    搶了這口寶刀之人,正是剛才焦飛見到的那名少年。只見他長身站在當場,手橫七鬼寶刀,雖然勢單力孤,卻有一股不屈之氣,睥睨眾人。玉真公主的手下雖多,卻似沒有一個人能給他放在眼裡一般,依舊氣勢昂揚,旁若無人。

    「小賊,快還我刀來!」

    焦飛心下對這般複雜的人事有些不喜,隨手一抖渾天幡,任憑那胡人猛漢伸手搶了同伴的兵刃和那少年鬥在一起,對忽勒赤和玉真公主各自點頭為禮,帶了自家的七匹馬兒,揚長而去。玉真公主似乎十分憤恨這名少年,竟然不去管焦飛離去,只是呼喝手下,圍住了那少年。

    焦飛離了墟市,回到了馬車邊,見到蘇真在馬車上兀自打坐,也沒敢攪擾,只是把馬車上的乾糧和換洗的衣物都取下來,放在了兩匹駿馬的身上。蘇真只是每日裡要鎮壓傷勢,倒也沒有打坐多久,過文學迷不半晌就睜開了眼睛,見到焦飛已經買了馬回來,只是微微點頭,便縱身一躍,騎上了萬里飛電黃。

    「師弟,我們今日就出玉門關罷!」

    焦飛也上了赤宵,把馬車和原來的馬匹棄了,那些馬拉車還成,絕沒本事在西域的草原上,跑得過突厥狼兵和匈奴甲騎。就算是幾頭普通的猛獸,也把這些馬都追上吃了。

    蘇真苦修了這麼多日,身體總算是恢復了大半,他騎術精湛,操控了萬里飛電文學迷小說網黃,和焦飛過了玉門關,便把馬力盡情縱起,不過半日已經跑了兩百餘里。

    「焦飛師弟,前方不遠就有一處湖泊,我們今晚可在那裡安歇。你買了這些馬腳程不錯,出了玉門關儘是茫茫草原,一日至少也能趕五六百里的路,再有月餘就能見到通天河了。」

    焦飛心中終是有些忐忑,任由蘇真指點,也並不怎麼說話。兩人一路行來,也沒有見到幾個行人,但是當兩人到了蘇真所提及的那個湖泊,卻見到了一支商團,正在此處歇息。蘇真不喜跟這些凡俗之人來往,著焦飛遠遠文學迷的紮下了帳篷,兩人在水源附近都是精神一振,各自潛修起本門的功夫來。

    玄宗道門的傳人在上古被稱作煉氣士,但是所修煉的真文學迷氣不外五行,天河正法所修聚的一元重水,正是水系中最為強橫的法力。道門中一位無名前輩所著的《皇極經》曾有言道:三十年為一世,十二世為一運,三十運為一會,十二會為一元,蓋一元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天地生滅也!

    這位無名前輩認為天地也有壽元,總計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一生滅。只不過從太古盤古老祖開闢天地,媧凰造人,三皇五帝定世,到如今也不過區區萬年,誰也不知此論真假,但是道門中最重洞天,便是為此。

    能開一處洞天,就不懼天地壽元當盡,故此當純鈞仙壺出世,才會惹動已經煉就元神,注定長生之輩前來爭奪。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34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50:16

天河正法所修出的一元重水,不但是蓋世法力,修到極限,丹田中便會孕育十二萬九千六百滴一元重水,能化成滔滔天河。一滴一元重水就有萬近,這道天河修成,無慮有億萬斤沉重,法力自是滔滔無窮,能夠開闢一處世界,躲在其中可避開天地生滅之劫。

    不過那種境界,就算是天河劍派的開派祖師也未曾有,焦飛才修煉到真氣胎動境界,丹田中只凝聚了一滴一元重水。便是這一滴一元重水,他便能使用百餘道法術,才會將之耗盡。

    焦飛磨煉真水精氣,一點一滴匯入丹田之中,心中暗道:「蘇真師兄說了,若能把這一滴一元重水分裂,便能開始著手打通週身竅**。等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竅**都存了一滴一元重水,這入竅的功夫才算大成。修煉這一步的功夫,純是水磨的耐性,鐵杵成針的毅力,倒是無關資質如何。到了煉氣入竅的境界,才能鍛煉的銅皮鐵骨,通身筋肉如鐵,力大無窮,百病不生,人間的武士到了這一步就算是頂峰了。除非有大資質者,才能感悟天地,踏入先天之境,和我們修道之士的感應天地相仿。」

    「不過習練武藝,只能長壽,不能長生,卻是遠遠不如我們這些道士了。」

    真氣到了胎動境界,往往就能數日不食,焦飛才入這一層,修為還遠遠為足,修煉了幾個時辰,明月當空灑下,他忽然覺得腹內有些飢餓了。焦飛知道此番路程尚遠,也帶了不少乾糧,便取出來一塊麵餅,就這水囊,吃了幾口。

    蘇真微微睜眼,笑了一笑道:「居然有不速之客來訪,焦飛師弟你今天招惹了什麼人麼?」

    焦飛微微一愣,他修為遠遜蘇真,但是隔了片刻也聽到了腳步之聲,他搖頭道:「我在墟市購買馬匹,除了見到了玉真公主,也沒怎文學迷麼衝突,別不曾招惹人來!」

    蘇真隨手一挑,低聲喝道:「朋友既然來了,何必躲在外面,請進來一敘吧!」

    焦飛眼裡還差,也沒見蘇真使用什麼法術,門外就滾進來一人,他定睛一瞧居然認得,不由得問了一句道:「這位哥哥,你一路跟蹤我們師兄弟所為何來?」

    被蘇真用法術攝進來的人,居然是焦飛在墟市上碰到的那個少年。這一次這個少年臉上的面巾已經摘掉,一張臉孔宛如桃花,帶了三分羞惱,肌膚細膩的和美玉一般,五官眉目如畫,雖然焦飛不大有行走江湖的經驗,也看得出來了,這人居然是個美貌異常的女子,只是白天不知用了什麼法兒,居然把嗓文學迷小說網音變得猶如男子一般,焦飛也沒有聽出來。

    這少女也沒有想到,焦飛白天使用的法術,也就是三流貨色,他的師兄居然舉手投足間就有莫測之威。被蘇真就像是捉小雞崽子一樣,攝到了帳篷之內,心中先自有了幾分怯意。焦飛也十分好奇,這少女用什麼法子趕路,居然緊緊追在他們的後面,要知道他買下的七匹馬都是千里良駒,沒有一身的法術,絕追不上他們。

    這少女身上確實沒有半點法力,這一點焦飛深信自己不會看錯。

    「誰是你家哥哥?我只是踏月閒行,就被你們捉了進來,這處湖泊須不是你們家的,怎說我就是跟蹤你們!」

    這個少女伶牙俐齒,焦飛不小心又叫錯了對方,不覺有些臉紅。蘇真卻冷冷一笑道:「這位姑娘應是不知我們師兄弟的來歷,我們乃是天河劍派的弟子,就算是突厥狼主,匈奴單于敢來,也是隨手殺了。你不肯說來歷,我也就不問了,待會莫怪我們兄弟手辣!」

    「啊!你文學迷們竟是西邊通天國的人麼?」

    那少女頓時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她也是極有決斷的人物,當即拜倒在地,用滿含恨意的聲音說道:「小女子是北辰部子民,只因為一匹上好的駿馬,山陰部玉真公主就縱容手下,把我父母兄長,弟妹全部殺了。若是兩位道長願意幫小女子報仇,我願意做牛做馬,任憑兩位道長驅使。」

    這個女孩兒把束頭的包巾扯下,一頭青絲如瀑,她原本做男子打扮,這一下扯脫頭巾,頓時露出女兒家的姿態來,雖然衣衫襤褸,但妖嬈動人之處,原是個傾城傾國的美人。

    焦飛歎息道:「我等修道之人,不貪女色,且這等事冤冤相報,原極麻煩,不該我等插手。玉真公主殺了你親人,你報仇原本應該,但是你殺了玉真公主,她的親人報仇如何不應該,如此這般下去,循環往復,沒有個終了。我勸你不報仇,那是冷漠無情,不能體諒你的苦楚,可若是答應幫你報仇,你要想想,我們師兄弟手上要粘多少鮮血才能了斷?此事你還是自去想法子吧!」

    焦飛一口就斷然拒絕,這等表現讓蘇真也暗自稱讚一聲:「這個師弟不曾泯滅了天性,知道體諒他人難處,又不受美色迷戀,是個修道人的心性。」

    這女孩兒聽得焦飛語氣中絕無轉圜餘地,猛然抬起頭來,一雙剪水雙眸中都是怨恨之色,怒道:「什麼叫冤冤相報?我們一家本來幸福美滿,放牧打獵何等快活?如果不是玉真公主看上了我哥哥馴服的文學迷小說網黑風,非要持強搶奪,怎會讓我一家有如此大慘事?她做下這種沒人**情,難道不該受報?」

    焦飛無言以對,蘇真卻冷笑一聲道:「山陰部雖然比不上匈奴,突厥兩部,也有十餘萬人口,控弦之士兩萬餘。玉真公主身為山陰部大可汗的愛女,什麼好馬沒有?就為了一匹好馬,她敢不惜跟北辰部翻臉麼?我常經過此地,北辰部和山陰部一樣,都投奔了大唐,兩家素來交好,從無齟齬。看你的武功身法,定是得了北辰部大漠刀法真傳,這刀法乃是北辰部不傳之秘,非部中貴冑不得輕傳,我怎麼從未聽過玉真公主殺了北辰部哪位貴冑全族?」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33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50:44

焦飛暗道一聲慚愧,自忖道:「文學迷小說網我還是差了經驗,沒有蘇真師兄這般洞徹,居然險些給這女孩兒騙了。不過她如此怨恨,也不似假的,其中必有內情!」

    蘇真身為天河劍派的六大弟子之一,經常來往中原之地,對西域諸胡的事情,也瞭如指掌。只是他身為修道的人,不大管這些俗世的事兒,卻不是文學迷小說網心中無數。當蘇真拿出來道門大派弟子的氣度,三言兩語就剖析了這女孩兒話中的不盡不實。

    這女孩兒怒道:「我們張家是新歸附北辰部的人,北辰部的大可汗怎會幫我們家出頭?難道不是部落的貴冑就這般該死麼?我文學迷父親幫了北辰部也不知多少,沒想到卻落得這個下場。我能學到大漠刀法只是因為我父親生前是北辰部的法師,只恨我父親說,他的法術傳男不傳女,不然我早就把這些人一個個殺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能學到大漠刀法。不拘是哪個部落,能夠奉請到一位法師,都會尊敬的什麼也似,自然不會吝嗇族中的武技,甚至很多西域胡人部落的武技,都是奉請來的法師傳授下來。不過他父親身為法師,地位尊崇無比,玉真公主怎會為了一匹馬就去得罪?」焦飛心中疑惑,卻也不再開言,只是任憑蘇真決斷此事。

    蘇真微微沉吟,似是在思索什麼事情,過得一會才說道:「原來你是張青楓之女,怪不得不似西域胡姬般眼眸色做青碧。我不會幫你報仇,卻可以傳授你幾手法術,焦飛師弟把你得自禾山道的法器贈送她幾件罷!」

    焦飛想了一想,把渾天幡,五馬浮屠,玄陰斬鬼符等六七件禾山道法器取出,遞給了這這女孩兒。蘇真歎了口氣,又加了一句道:「焦飛師弟,你把五陰袋也給了她罷!等你回到天河劍派,遲早也要領一件本門的儲物法器,五陰袋這文學迷種東西,本派的弟子還是不要帶在身邊的好。」

    焦飛聞言微微一愣,不過他倒也沒遲疑,順手把五陰袋取出,連裡面的東西都一併扔給了那女孩兒。

    蘇真手指一點,正中那女孩兒額頭,那女孩兒一身武藝,卻來不及躲避。本來兩人相距有三四步,蘇真身子也沒有動彈,念文學迷動指到,神乎其技。焦飛看了這才曉得,這位蘇師兄不但道法驚人,武藝也極厲害,剛才的一招,他邊思水府所得武經,卻沒有一招能破解了這一指。

    「我打入你識海中的玄陰訣,正合祭煉禾山道的法器,有了這些法器,你只要努力,報仇也不難。只是不管你是否報了家仇,都不可把今日之事說與人知,不然只要你那邊開口,把此事說了請出去,我這裡就知道,定會把所有知道此事之人盡數殺死。」

    蘇真叮囑完這女孩兒,袖袍一拂,把這個女孩兒送出了帳篷,喝道:「去吧!此後你與我們天河劍派再無干係!」

    焦飛聽得帳外腳步聲細碎,那個女孩兒已經走了,這才問道:「蘇師兄,那個張青楓是什麼人物,您為何肯幫他的女兒?還讓我把禾山道的法器盡數文學迷送了出去?」

    蘇真歎了口氣道:「張青楓是我的一個徒兒,只是他不肯用心修道,卻貪戀人間溫柔,被我逐出了門下。他就攜帶妻女在北辰部受了供奉,沒想到還是難逃一死。那些禾山道的法器,雖然對焦飛師弟你暫時有些用處,但最多等你修煉天河正法到了煉氣入竅的境界,就再也沒有用了。何況我們天河劍派的弟子,居然使用不入流的禾山道法器,說出去豈不是笑話一件?」

    焦飛心中雖有許多疑問,想知道張青楓怎會被逐出師門,又怎會一身法力,卻被玉真公主這等凡俗之人殺死,但是見蘇真似乎不想談及此事,也不敢追問了。只是順口問道:「蘇師兄,其他的禾山道法器也還罷了,失了五陰袋卻是麻煩了許多,我連乾糧糧草都在內呢文學迷!」

    焦飛的幾件要緊事物,比如白鬚鬼的獨門飛針和針訣,還有魚鱗鎧,淮河大總管符詔,烏雲兜,半部葫蘆劍訣,還有十來截斷了的飛劍,都藏在了上元八景符之中的四海境當中。五陰袋中藏的就是一些金銀,還有水府的得來的兵刃和武經,禾山道的法器,以及七匹馬的月餘糧草等,因此他也捨得送人。

    蘇真讓他把五陰袋也送出去,焦飛自忖那些糧草自己也無法攜帶,其他的事物也不太重要,就根本不曾取出。

    蘇真嘿然一笑道:「焦飛師弟你倒是爽快。也罷!為兄就傳你如何祭煉本門劍囊之法,這法門和天河九箓劍訣相文學迷小說網輔相成,原是不會傳授才入門的弟子。不過蘇星河師伯已然不幸,為兄對你的修煉進境,自然要擔負一份責任,這些法門遲早都要傳授,也不差早這一時。不過這些事情在門中還是要謹慎些,你不可跟人說是我傳你的,只推在蘇星河師伯身上好了,不然多少也有些麻煩。畢竟我天河派門規嚴峻,執掌刑罰的李太師伯不大好通融。」

    焦飛道一聲:「小弟理會得!」

    蘇真這才正容說道:「本門的弟子,煉氣的功夫要到了感應天地的層次,才會得到傳授天河九箓劍訣,開始修煉防身御魔的劍法文學迷,同時也傳授祭煉劍囊的法門。本門修煉的飛劍於別家不同,乃是以劍丸為主,沒法用劍鞘、劍匣收著。不到凝成金丹,練劍成絲的地步,隨時能把飛劍收入體內,必要有劍囊才方便攜帶。」

    「本來以你的功力還不足以聚斂金水精氣鑄就劍囊,不過為兄手上恰有多餘的劍囊,你只需以本門心法祭煉一番就能應用了。」

    當下蘇真就傳授了焦飛天河劍派的祭煉劍囊之法,這法門跟天河九箓劍訣相輔相成,也是九字符箓,名曰:天河收寶訣!不但能收了飛劍,配合天河劍派的嫡傳心法,還能用劍囊收敵人的飛劍法器。

《 本帖最後由 深藍啤酒海 於 2010-2-25 20:32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51:13

蘇真傳授了焦飛天河收寶訣之後,有些感慨的說道:「凡是慣於祭煉飛劍的道家門派,都會有獨門的祭煉劍囊、劍匣、劍鞘之法。天下祭煉劍匣法門最精妙的門派,無過於因為內訌,又被竹山教趁火打劫,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星流雲散的太白劍宗。」

    「我們天河劍派的天河收寶訣雖不算最為出色,但也是一流的法門。只是祭煉劍囊最好是用五金精氣,以本門天河正法為根本,一元重水為經緯,祭煉成的劍囊就比其他門派弱了一籌。」

    文學迷小說網「不過本門的天河收寶訣祭煉的劍囊用來護身另有一種神妙,這一次我和竹山教大長老查雙影一戰,若不是為兄的劍囊乃是真水屬性,收了七八成的五行陰煞地極真火,早在中了毒火的那一刻就灰飛煙滅了。」

    「為兄手上的這一個劍囊,是是我當初祭煉了,要贈給一個徒兒的,可惜他為邪派妖人所害,便沒送得出手。」

    蘇真指點焦飛天河正法已久,知道他的修為尚不足自行祭煉劍囊,但祭煉已經煉成的劍囊卻不算太難,點撥了焦飛幾句天河收寶訣的疑難,就把自己藏的一口劍囊送了給他。

    焦飛接過了劍囊,道了聲謝,心頭頗有些沉重。雖然是他救了蘇真,但是這位蘇師兄待他可算得上極好,不但傳文學迷授了天河正法,對他的點撥也極盡心。但歸根結底,焦飛並非是天河劍派「蘇星河」的弟子,他的師父乃是藍犁道人,這個大秘密若是有一日被人揭開,那便是潑天大禍。

    「只怕到那時,第一個要殺我的就是蘇師兄罷!」

    蘇真不知焦飛心中的秘密,只是哂笑一聲道:「你我兄弟何如此之謙也!這劍囊我留之無用,給師弟正是應當。我當時煉的倉促,只封印了三重禁制,焦飛師弟你稍加祭煉便能運用自如。這個劍囊雖然不算怎麼太好,包管比禾山道的五陰袋強的多了,日後師弟修為高了,還可以重新祭煉增加威力。」

    焦飛心頭一震,低下頭,把臉上的神色掩蓋了下去,輕笑道:「蘇師兄打趣了,禾山道的法器怎能跟我們天河劍派的比。我也只是從別人手中奪來,將就使用罷了。」

    蘇真本不是個愛說笑的人,也不合焦飛多說了,依舊運煉天河正法,想要盡多可能恢復一身功力。焦飛見蘇真如此,也默默存神,把天河收寶訣的九道符箓在丹田內凝練出來。

    天河收寶訣的九道符箓,本來就跟天河九箓劍訣相輔相成,初一凝練就自動銜接的天河九箓劍訣之後,化成一道五色十彩的長虹,在焦飛的丹田內盤繞。

    焦飛暗運天河正法,他丹田內的那一滴一元重水就化成了一團玄光,從天河九箓劍訣的第一道符箓,遊走到天河收寶訣的最後一道符箓,然後再遊走回來,這十八道符箓就宛如活轉了過來一樣,生動非常。

  文學迷  就在焦飛運煉這十八道符箓時,一直都蟄伏在他丹田內老老實實的五金精氣,也蠢蠢欲動起來。焦飛雖然一路上也偷著修煉葫蘆劍訣,把水府中得來的兵刃已經煉化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兵刃已經沒有幾口,但畢竟還遠比不上他天河正法和黑水真法的修為。

    這股五金精氣本來極弱,隨著一元重水湧入了天河九箓劍訣和天河收寶訣的十八道符箓當中,失去了壓制,卻忽然強盛起來。五行之中,水勢至柔,金勢至堅,葫蘆劍訣修煉出來的五金精氣,遠比一元重水鋒銳的多,焦飛生怕出了什麼問題,順勢把這股五金精氣也導入了天河九箓劍訣和天河收寶訣的一十八道符箓當中。

    這一股五金精氣和一元重水融匯交通,天河九箓劍訣和天河收寶訣,總計一十八道符箓猛地漲成一圈五彩光虹,焦飛隨手從丹田內的種子符箓中引出了一十八道幻符,打入了劍囊當中。

    焦飛也沒有想到,這股融合了五金精氣和一元重水的力量,竟然強勢無匹。衝入劍囊的天河收寶訣九道符箓,竟然連破三關,把蘇真封印在其中禁制盡數解開。

    「雖然蘇真師兄說過,五金精氣最合祭煉劍囊,但也絕不能夠這般一蹴而就。難道是五金精氣融合一元重水後,別有一種妙用不成?」

    若是平常修行上的疑問,焦飛文學迷小說網就去問蘇真了,不過葫蘆劍訣涉及到了他的秘密,便不好拿了徵詢。雖然焦飛頗為疑惑,卻也只能壓在心底。生出了幻符之後,他運煉在天河九箓劍訣和天河收寶訣上的一元重水和五金精氣都折損不少,焦飛無力再做試演,只能先溫養先天水精,先恢復了法力再說。

    兩師兄弟各自打坐到了天明,焦飛自感丹田內的那滴一元重水,已經培養圓滿,正要收了天河正法的運煉,忽然丹田中那滴一元重水跳躍了幾下,竟爾分裂成了兩半。分裂之後,兩滴一元重水就像是互相排斥一般,其中一滴順勢游出了丹田,在腎門處停下。原本焦飛修煉天河正法,只有丹田處才能聚氣,但是這一滴一元文學迷小說網重水沉入腎門之後,亦發出了吸攝之力,讓焦飛聚煉先天水精的速度加快了一成有餘。

    若是有人開了天眼,便能看到這座無名湖泊上起了一層輕煙,絲絲縷縷的匯聚到了蘇真和焦飛兩師兄弟這邊。蘇真身上籠罩的水氣比焦飛多出數十倍,但焦飛身上籠罩的真水精元,也隱隱形成了一團霧氣,把全身都籠罩在內。

    無窮的真水精氣匯入了焦飛體內,分成了兩股,分別融入了丹田和腎門處的兩滴一元重水之中。焦飛花了兩三個時辰,才把分裂之後各自弱了一半的一元重水補滿法力,當他一聲長嘯從地上躍起,卻見到日頭早上了三竿,蘇真在水邊盤膝而坐,顯然是等了他許久。

    焦飛知道已然耽擱了行程,心中甚是不好意思的說道:「蘇師兄久候了,小弟也是一時修煉,忘了形跡。」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29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51:52

蘇真微微笑道:「師弟修為突飛猛進,正是為兄願意看到之事,稍微等候一些時日又算得怎地?為兄可感覺的出來,焦飛師弟你的法力至少增加的一倍有餘。」

    焦飛微微沉吟道:「確實如此,我已然凝聚了第二滴一元重水,法力確乎增加了一倍。」

    蘇真朗笑道:「這邊是本派天河正法的奧妙之處,其他門派從胎動到入竅,功力最多增加三五倍,本門的天河正法,卻可以足足增加三百六十五倍。焦飛師弟可以想像,當你在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竅**,都凝集了一滴一元重水之後,法力該是多麼強橫。」

    焦飛喜道:「還虧了師兄提點,不然小弟怎有今日!」

    蘇真微微點頭,不甚在意的說道:「只要你勤加苦練,早晚會有一日,便是如竹山教的查雙影,魔門的藍犁道人都要甘拜下風。」

    焦飛心頭一跳,嘴上卻說道:「不知道我何時才能有師父那般功力,好給他老人家報仇。」

    蘇真微微歎息道:「蘇星河師伯如不是在凝煞煉罡的時候走了捷徑,也不會敗亡於藍犁道人手下。等你煉氣入竅,感應天地之後,本門弟子都要遠行文學迷去尋找地煞陰脈,凝練煞氣,這一關最是重要,關係到日後的最高成就,你不可輕忽!」

    焦飛對煉氣的九大步驟: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養!這九步倒是瞭如指掌,但是具體每一步該是如何,卻不甚瞭然,既然蘇真提及了這一點,他順勢問道:「蘇師文學迷小說網兄,我已經真氣胎動,煉氣入竅也有了幾分體悟,感應天地求的是頓悟,也無可說。但是這凝煞煉罡兩層,小弟還摸不著頭腦,還望師兄多加指點。」

    蘇真輕輕拍了拍焦飛的肩膀說道:「凝煞,煉罡乃是道門修士最為根基的功夫,只有到了這一步功夫,才能體現出來道家正宗和旁門雜家的區別。亦只有到了凝煞的境界,方能著手祭煉自己的法器,之前最多也只能煉幾道符箓,制幾件符器罷了。嚴格來說,禾山道的那些法器,也只是介乎符器和法器之間的貨色,還算不得真正的法器。」

    「想要凝練煞氣,最關鍵的便是尋到一條合適的地文學迷煞陰脈,才能汲取地煞之氣,花費苦功跟本身真氣熔煉。有了凝練的煞氣護身,才能在高空罡風最盛的地方,採集乾天罡氣。」

    「道門典籍所載的地煞陰脈總共有七十二種,乾天罡氣三十六門,每一種地煞之氣煉成,就只能修煉對應的乾天罡氣,因此煞氣凝練,就定了煉罡的路子。罡煞合一,才能凝練金丹,也等若決定了金丹幾品,道基如何。甚至日後運煉元神的成就,都要受凝煞這一步功夫的影響。」

    蘇真不惜花費口舌,乃是因為焦飛修行進步奇速,有望成為天河劍派最傑出之士。

    天河劍派這一代以六大弟子為長,但究竟何人能夠秀出眾人,成為下一代的天河劍文學迷小說網派掌教,還有要看各人成就如何。蘇真倒是不怕自己修為不若人,但是他的師父羅公遠一想嬉笑怒罵,遊戲人間,跟同門師兄弟關係都不和睦,蘇真受了師父的影響,在天河劍派內並無多少親近的同門。

    恰好焦飛的「師父」蘇星河亦是脾氣古怪,本人有隕落在藍犁道人之手,他的弟子想必也不會受其他師叔伯的寵愛。若是焦飛日後修煉有成,受他恩惠又多,自然會一力支持他登上天河劍派的掌教之位。若無這些因果,就算焦飛救了他,蘇真也不會這般耐心指點焦飛的修煉。

    焦飛聽得這些修道的步驟,也恍然大喜道:「原來如此,小弟受教了!」

    兩師兄弟略談了幾句,正要動身上路,卻聽到馬蹄特特之聲,一隊百餘人的騎士從玉門關方向而來。焦飛眼尖,看到這對騎兵中為首一人,身穿粉紅色桃花鎧,**一匹黑馬神駿非常,身材高挑,面如粉撲,正是在玉門關墟市中有過一面之緣的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的身邊有兩個紅袍胡僧,一個脖頸上掛著一百零八顆拳頭大的佛珠,另外一手持摩羅經幢,皆虯髯碧眼,身材偉岸。

    見到焦飛和蘇真兩人,就玉真公主的手下高聲喝喊道:「兀那兩個中原蠻子,可見到的一個女扮男裝的人?」

    焦飛不喜這些人莽撞,又知道這些人跟張青楓的女兒有仇,便懶得回答,只是對蘇真說道:「蘇師兄我們還是上路罷,這些人不必理會。」

    焦飛倒是好意,他雖然不喜這些人,卻也不想多殺傷人命,蘇真雖然待他寬厚溫和,但卻是嫉惡如仇,殺伐果敢之人,惹怒了他,翻臉就最是辣手,這些人縱然有些武力,卻怎當天河劍派的真傳劍術一擊?

    蘇真果然如言懶得理會這些人,上了萬里飛電黃,催馬便行,似乎這些人都不存在一般。焦飛亦上了赤宵,衝著玉真公主一拱手,催馬便行。

    玉真公主氣的粉面通紅,她在墟市中就曾受焦飛輕視,只是那時遇上了畢生大仇,顧不得和焦飛計較,現在這兩個道士仍舊視她如無物,這讓這位天之驕女如何忍得下?她對身後的文學迷兩位紅袍胡僧說道:「還要拜託兩位大師,攔下這兩個登徒子!」

    脖頸上掛著一百零八顆拳頭大的佛珠的那位胡僧,躬身一禮,也不答話,扯下脖子上的佛珠,往地下一摔,頃刻就化成了一百零八頭異獸,虎豹狼蟲,飛禽走獸都有。這些異獸混若金鐵之軀,身上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奮力咆哮,聲遏雲端。

    焦飛眉頭一皺,他倒沒料到玉真公主請然請有懂法術的西域僧人,蘇真似乎全不在意,焦飛知道這是師兄要看看自己應對之能。他把手一張,一道金光掃出,和那個西域胡僧放出來的幾頭異獸碰到了一起。這是他祭煉文學迷小說網了蘇真送的劍囊,煉就的法力。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28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52:14

這一道金光是劍囊內的金鐵之氣聚煉,若是差一點的法器,被金光一卷就能收入到劍囊中,再被劍囊內的五金精氣一催,立時化為齏粉。

文學迷小說網   那胡僧所祭煉的佛珠異獸倒也頗厲害,焦飛發出的金光和當頭的幾頭異獸撞到了一起,竟然僵持不下,未能將之收入到劍囊之內。

    「當初我使用禾山道的五陰袋時,那東西只有半間屋子大,蘇師兄送我的這口劍囊卻有十丈方圓,不過收容最多的還是元八景符,這胡僧的佛珠異獸看起來頗有可觀,若是蘇師兄不在,我用元八景符收了,倒也可以用來玩耍。」

    焦飛覺得這紅袍胡僧法術驚奇,還有幾分好頑,但是那胡僧卻心頭大震,忖道:「這兩個道士還未懂飛行,法力應是尚淺,我這百零八大力金剛獸法便是凝煞境界的修士都能橫掃,煉罡的修士都能抵擋一陣,那個小道士手中是什麼寶物,居然如此厲害?」

    另外一名胡僧見自家的師弟拿不下這兩個道士,那手中的摩羅經幢一抖,憑空飛出,在半空化作一個兇惡的夜叉,手中持著一根鋼叉,飛行絕快,不一刻極趕了赤宵馬,半雲半霧的向焦飛一叉戳下來。

    焦飛暗讚一聲道:「這兩個胡僧的法術,可比姚開山,王道緣之輩高明多了。修煉到高明處,說不定跟道家的飛劍也有的一拼,現在卻還不及我的天星劍丸鋒利。」

    焦飛反手一兜,九枚天星劍丸化成了九道金虹,在半空中絞成了一根金光大柱,嗚嗚鳴嘯,威勢無邊,把摩羅經幢所化的夜叉絞在其中,只一下就絞成了粉碎,還原成了一堆殘破布片,從空中落下。

    這是天河劍派的一招殺手,名曰:九弧破宸。專門為修為高於本身的大敵預備,威力奇大,但是蓄勢較久,若不是敵人稍有疏忽,自身露了破綻,便無法使用。當初焦飛就是用這一招斬斷了白鬚鬼的一條手臂,逼得角山雙鬼遁走。這胡僧的摩羅經幢也算是一件異寶,卻怎敵蘇星河畢生苦練的九枚天星劍丸?

    蘇真在旁提點道:「既然動手了,就不能留根!」

    焦飛心中一凜,嘴應了了一聲,九道金虹散開,通天徹地,漫捲過去,那百零八大力金剛獸法煉就的金剛獸雖然厲害,卻怎敵得過道門正宗的飛劍?焦飛劍光一展,那些更跟他放出的金光爭執的金剛獸就被斬碎了開來。

    這些金剛獸一被斬裂,立刻不動,變成了精鋼鐵獸,焦飛見此物有趣,順手一催劍囊金光,把這些被斬裂的金剛獸一併收了。那兩個西域胡僧哪裡曉得焦飛的劍丸竟然如此厲害!被焦飛破了他們的法術,都把眼睛急的紅了,各自一拍禿頭頂門,噴出了三尺高的兩道血光,竟然也堪堪敵住了焦飛的劍光。

    這是他們門中的精血卻敵秘法,每拖延一刻,就要耗費一份精血元氣,以這兩個胡僧的修為,絕對抵擋不住天星劍丸一時三刻。玉真公主見焦飛如此厲害,自家依仗的兩位師不是對手,這才有些慌了,大叫道:「劍氣化虹已經是煉氣成罡的修為,早就能御劍飛行了,你們為何卻要乘馬?難道是專門來尋我山陰部晦氣的麼?」

    焦飛心道:「蘇師兄說過,西域大小部落,旁門左道之士正多,一旦惹了就是不死不休的場面。師兄讓我既然動手,就不可留情,一群死人了,哪有閒暇答她!」

    焦飛跟姚開山,王道緣還有百蠻山的那個黃袍漢子交手過,知道旁門左道都是有我無人的性子,一旦得罪,尋仇心極盛。這時候容情,就是給自己留了極大的隱患。

    玉真公主還罷了,畢竟只是一個凡人,縱然身份尊貴,焦飛卻也不懼。可一旦那兩個胡僧逃走,招來大批同門,蘇真現在身負傷,自己法力低微只是仗著天星劍丸犀利,只怕很難回得去通天河了,雖然心中有些不忍,卻也不敢存了婦人仁慈。

    那兩名胡僧的精血卻敵秘法所化的血光,被天星劍丸層層壓低,勉強拖住了焦飛兩道劍光,玉真公主的手下,只是精銳兵士,縱然騎湛,卻怎敵這道家劍術?被焦飛其餘的幾道金紅一卷,連人帶馬都斬做了兩段。

  文學迷  玉真公主嚇的花容失色,不是焦飛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是這時候也沒法住手,一道金虹當頭向她絞落,玉真公主閉目待死,但是她**的黑馬卻忽然打了個噴嚏,猛的人立起來,張口噴出了一團黑光和焦飛的金虹斗在一處。

    「咦!這頭馬妖隱藏的倒好,連我也沒看出來!」

    蘇真雖然灑灑不在意,但是卻一直灌注著焦飛跟兩名胡僧動手,他也是受了傷,修為大損,這才沒看出來玉真公主**的黑馬居然是一頭成了精的馬妖。

    那頭馬妖人立而起,噴出黑光截住了焦飛的劍丸,立刻化為一個身高九尺的昂藏大漢,回手把玉真公主抱了個滿懷,朗聲大笑道:「原來是天河劍派的弟子,本尊倒也不願意招惹爾等,大家各留情面,散去了如何?」

    玉真公主被馬妖伸手一抱,也不知那馬妖動了什麼手腳,她立刻就暈了過去,趴在馬妖的懷中軟軟的不動。本來玉真公主也是長身玉立,身材高挑的絕色美人兒,但是在這頭馬妖變化的大漢懷中,卻宛若小鳥依人。

    蘇真冷冷喝道:「道門弟子降妖除魔乃是正道,你這頭馬妖居然穢亂人間,我繞你不得!」

    焦飛聽得蘇真不肯罷休,捏住的劍訣一抖,九枚天星劍丸所化金虹倒捲,把那兩名胡僧一起腰斬,至於那些普通胡人騎兵,此刻早就殺絕了。兩名胡僧抵禦一道金虹已經萬分為難,焦飛把另外的劍丸撤回來,他們無可抵禦,自然是死的極是乾脆。

    但是那頭馬妖看到焦飛御使了九道金虹合攏,只是放聲大笑道:「這些法術我也會,天河劍派的符箓劍訣難的倒哪個?」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26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52:40

馬妖把手一張,又是七團黑氣飛出和焦飛的九枚天星劍丸鬥在一起。
    焦飛一次跟白鬚鬼鬥劍,恰逢對手使用飛針,飛針陰損,但是力量卻弱,白鬚鬼又找不著他的藏身所在,因此仗著天星劍丸厲害,並未吃著什麼虧。

    可這馬妖使用的亦是天河九箓劍訣,所煉製的劍丸材質奇異,本身修為又遠遠高過了焦飛,才一交手,焦飛的九枚天星劍丸所化的金虹,就被馬妖的劍丸壓在下風。

    這頭馬妖的劍丸力量絕大,在劍術也勝過了焦飛一籌,焦飛在蘇真面前,也不能使出隱身術,元八景符這些不該用的路數,只能咬著牙苦撐,眼看劍光被壓的越來越低,越來越暗淡,也不甘認輸。

    蘇真冷哼一聲道:「一匹小小的馬妖也這般囂張,你是從哪裡學來的天河九箓劍訣?」

    焦飛苦撐了近半柱香的時間,堪堪快要抵擋不住,蘇真這才張手放出了自己的劍丸。蘇真的劍丸就只是一枚,脫手化成白森森的劍氣,宛如一條白虹,化成一座長橋般的模樣,把焦飛和馬妖的劍氣震飛了開來。

    馬妖見蘇真出手,朗聲笑道:「我從哪裡學來關你甚事?某家去也!」

    蘇真雖然負傷,仍舊有煉氣成罡的修為,那頭馬妖不欲跟蘇真拚個死活。他和焦飛,蘇真並無仇怨,那兩個胡僧死了對他來說只是清風,玉真公主的那些手下死活,更是跟他沒有半點干係。馬妖所在意的就只有玉真公主一人而已。他把自家的八團黑氣收回身邊,化成了一道黑虹沖天就走,焦飛好容易得了喘息,忙把自家的天星劍丸收了回來,兀自心有餘悸。

    心道:「這頭馬妖好厲害,比白鬚鬼和文學迷小說網赤髮鬼可厲害多了!不是仗了天星劍丸非同凡品,一個照面就能把我斬殺了。」

    他只跟人鬥劍過兩次,一次是白鬚鬼,佔了地利,又佔了飛劍的便宜,這次才真的體會到,劍術高手出手是怎般威勢。如果蘇真出手再晚一刻,他的九枚劍丸就要被震散了劍訣,拿捏不住劍法的變化了。

    蘇真冷哼一聲,也並未追趕,張手收了劍光,對焦飛說道:「這頭馬妖不知從哪裡學了我們天河劍派的劍訣,等我回山養好了傷勢,定當把他斬了首級。這頭馬妖已經有了煉氣成罡的修為,我現在重傷未癒,倒也傷他不得,我們先走罷!」

    蘇真不欲追趕,焦飛知道自己追去也是白饒,何況他根本不懂得御遁飛行,只能讓那馬妖走了。他望著那頭馬妖飛遁的方向,怔忪出神片刻,這才追隨了蘇真,控馬狂奔。

    兩師兄弟把七匹好馬更替,一路急行,數日之後就深文學迷小說網入了西域草原。雖然這裡危機處處,不但有西域諸胡部落,更有修**形的妖精,但蘇真經驗豐富,焦飛亦心思敏銳,有幾番為難也都被兩人容容易易的化解了。

    西域諸胡和中原人士血脈不同。按照古所載,中原人乃是古七凰之一的媧凰,集古之民血脈,混合五色土,捏造出來的生靈。西域諸胡卻是妖族和人類交合所生的後代,血脈中妖族的系統佔據了大半,因此西域諸胡有體毛濃密,眼眸為碧藍,紫金,赤紅等色,等等與中原人士不同的特徵。有些部族還能與月夜化為妖獸,保留了生食血肉的蠻荒習俗,距離中原之民更加遠了。

    因此在中原之地,漢夷之分十分鮮明。道門九大派都立身正統,只收中原漢人為門徒。倒是佛宗有眾生平等之念,但是佛門有許多規矩,四夷之民生性粗蠻,都不願受這把束縛,只有那改了規矩,打了佛門旗號,實際卻是旁門的胡僧教才能在西域傳播。

    焦飛跟蘇真一路行來,見識到了許多奇異風俗,也見識到了西域的眾多部族,雖然趕路辛苦了些,但也算是大開眼界。

    他一路都不敢荒廢了修行,又經常找蘇真指點,修為倒是進境甚快。

    天河正法是道門的真傳,講究循序漸進,修成天河正法,法力渾厚天下無雙,修煉起來自也是加倍艱難。本來入竅這一關,天河劍派的弟子多則十餘年,少則三五年,才能把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竅**打通,比別家弟子要多花一倍時間。

    但焦飛同文學迷小說網時兼修黑水真法,在修煉天河正法之前,黑水真法已然突破了第一層境界。黑水真法是魔門三十六真傳之一,從起手就走的是修煉肉軀的路子,因此焦飛在突破了真氣胎動境界之後,凝練竅**的遠比普通天河劍派的弟子為易。

    待得兩兄弟過了赤勒山,到了古納河邊的時候,焦飛已然打通了第三處竅**——會陰,法力再強三分。

    赤勒山,古納河都是西域大山大河,尤其是古納河乃是西域七八條河流的源頭,幾乎大半西域水系都是它的旁支,雖然不住淮河,濟水,黑水、瀾滄江四大水系般長,但是水量充沛,亦是天下有數的大河。

    蘇真站在古納河岸邊,一指前方說道:「再行不遠,我們就見不到人煙了。那邊已經是蠻荒之地,只有野獸,妖怪,便是西域諸胡也不敢往前去遊牧,打獵。」

    焦飛早在路,聽蘇真說過極西蠻荒之地的事情,那裡山山有怪,洞洞藏妖,甚至有那萬年妖王收聚了數萬小妖,自開一國,氣象和中原更不相同。這等妖族縱橫的蠻荒,比西域諸胡混居的地域,危險了百倍不止。他極目遠眺,古納河極為寬闊,河也無個舟楫,對岸鬱鬱蔥蔥已經不是大草原的地貌,有了綿延的山脈,茫茫森林。

    「師兄,我們該如何過河?」

    蘇真微微一笑道:「若是平常人,這麼一條大河已經是天塹,難以逾越,但是對我們修道之士來說,過河只是文學迷小說網舉手之易,師弟的天河正法已然修煉到了真氣胎動的修為,御使水遁也不難。」

    焦飛答道:「我自是不但心你我,只是這些馬兒不好弄過去,這才煩擾!」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25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53:12

蘇真笑道:「雖然師兄傷勢未癒,但送幾匹馬過河還是容易,你買的這七匹馬倒皆是神駿,可以帶回門中。看你每日用九字大日光明咒調養它們,不是想把這七匹馬都收做門下童子罷?」

    焦飛在淮河中做了一點時日的大總管,每日有人服侍,看守門戶,倒是頗覺得習慣。在購買者七匹好馬的時候,已經起了幾分心思,每日用九字大日光明咒調養,助這七匹馬培養妖氣。九字大日光明咒只是西域胡僧常用的法咒,就算尋常人家也知,焦飛倒不怕蘇真起疑慮。

    只是這九字大日光明咒威力有限,靈妙之處也不比他所修煉的黑水真法,天河正法,這七匹好馬經他調教,也只略微開啟了靈智,顯得比凡馬聰穎許多,乘坐了趕路時,如臂使指,倒也還沒其他的靈異現出來。

    聽到蘇真打趣,焦飛就說道:「那日和馬妖鬥了一回,倒是覺得這七匹馬也算是出類拔萃的千里良駒,若是調教的好了,未必就沒有那般成就。縱然我們修道之人所求不多,但是日常瑣事收了幾個童子去做,總會多出些時間來修煉。」

    蘇真微微頷首,對焦飛的說法不置可否,卻忽然一指河水道:「我們還是這就過河去吧。」

    蘇真把劍丸一扣,化成了一道白森森的長虹,架在古納河上,宛如一座拱橋相文學迷似。焦飛暗讚了一聲,這位師兄法力高明,當先牽了馬兒,跨步上橋。蘇真是最後一個踏上了這座虹橋,在他的驅使下,這道虹橋星馳電掣,只略一擎動就到了對岸,二人七馬,連手腳都未曾沾濕。

    蘇真和焦飛,兩師兄弟才過河,就有一個身高九尺的昂藏巨漢亦踏足古納河岸,正是蘇真那日出手驚走的馬妖。他看著兩師兄弟離開河對岸的背影,微微一笑道:「」鷲老,我說的如何?那兩人一個修為甚低,一個肯定是受了傷,只要擒下他們兩個,最少也有兩件上等法器入手,說不定還能逼問出來天河劍派的修行法訣。

    一個身形高瘦,披了件黃袍,雙眉長的都垂到了臉頰,頭上文學迷牛山濯濯,雙眼滿是陰鷙之氣的禿頭老者,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馬妖的身後,低聲說道:「馬武!你真個膽大,上次暗算了那人,還只是個天河劍派的棄徒,這兩人定是真傳弟子,也不怕天河劍派的人找上你麼?」

    大漢馬武嘿嘿一笑道:「若不強取豪奪,我們這些妖怪怎能修煉的過那些人族!上一次我殺了那人全家,逼問出來天河九箓劍訣,卻沒有問出來天河劍派的正宗心法,這一次要是能奪得天河劍派的真傳心法,說不定你我也有凝結金丹的一日,甚或更上一層,直至煉就元神,長生不老。」

    鷲老陰陰一笑,有些不鹹不淡的說道:「你指望我跟你一起出手,可想好了有什麼報酬麼?別說分享這兩人身上的東西,那是我老鷲該得的,不用你給。」

    馬武嘿嘿一笑道:「我知你垂涎天河九箓劍訣已久,此番只要擊殺了這兩人,我把這口訣傳你如何?」

    鷲老頓時兩眼放光,露出了貪婪之色,低喝道:「你此言可真?」

    馬武頓了一頓,道:「鷲老,你我相交百年,可見我有過說話不算的時候?你我妖怪出身,一切法訣全靠自悟,實在粗淺不堪。這符箓劍訣威力遠勝你我所學,有了這道法訣我跟人鬥法從未落過下風。不管此行成功與否,得了這道劍訣,鷲老你也不用怕百眼老妖了!」

    「我早就用一株魔靈草,跟人換了一塊烏金,只要得了你的劍訣,最多三年就能練成劍丸,到時候定要讓百眼老妖知道厲害,他欺辱我太甚,這口惡氣怎麼也忍不下。」

    馬武苦笑道:「鷲老,你我百年至交,我勸你一句,還是不要惹這些閒氣罷!有朝一日,我們煉就元神,注定長生,那才算是為我妖族中人大放異彩,揚眉吐氣。這等事情不過數十年恩仇,轉瞬即逝,何必念念不忘!」

    鷲老冷哼一聲,也不知聽沒聽到心底去,兩妖騰起一股妖風,也是瞬間就過了古納河。

   蘇真帶了焦飛和馬匹過河,走出不遠,就嘿了一聲,對焦飛說道:「為兄有些乏了,我們暫且休憩片刻。」

    焦飛微微一愣,蘇真雖然身上有傷,但畢竟是千錘百煉過的道軀,區區趕路何談困乏?他亦是心思剔透,見蘇真做出分外疲倦的樣子,也應和說道:「師兄既然倦了,就在此稍坐,小弟正好去打獵些野味,我們兄弟燒烤一回,填填肚子!」

    蘇真微微一笑道:「不可去遠!這裡已經蠻荒地界,隨處都有妖怪,你要小心不可招惹了人家。」蘇真左手輕擺,做了個暗示,焦飛心裡透亮,微微一笑,輕輕頷首,一長身就往南去了。

    一路追蹤兩人的馬武和鷲老兩個妖怪,見焦飛忽然離開,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馬武有些算計,低聲說道:「這個少年身上有九枚劍丸,乃是上等的法器,正好他離開了文學迷小說網那個硬手,待我去把他殺了,多了那他的法器,鷲老便在此地等我,順便看顧那個坐著的。」

    鷲老早聽說焦飛本事不濟,連忙說道:「我飛遁神速,一來一回只是頃刻,還是我去追蹤那個走了的罷!」馬武拗不過這位老友,就只得把追殺焦文學迷小說網飛的好事兒,讓給了鷲老。

    焦飛離開不遠,就捏了隱身訣,並且施展了穿牆術,遁入了一塊七八丈高的怪石當中。鷲老隨後追來,已經找不見他的影蹤。鷲老心甚奇怪,暗道:「那少年也不過煉氣才入門的修為,連駕風都未必會,我的遁法乃是一絕,怎的匆忙趕來,卻不見他往何處去了?他難道還有什麼法術,快過了我的遁法不成?」

    鷲老不見焦飛的影子,自家就有些粗疏大意,露出了行藏。焦飛在怪石中看到這麼一個陰森森的禿頭老者,心中就是一驚。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24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53:41

「還好師兄警覺,察覺了誘人跟隨我們,不然被這禿頭老兒暗算一記,豈不是大糟糕!」

    焦飛不知這頭妖怪本事如何,雖然口中扣了天星劍丸和上元八景符,卻沒敢發動。鷲老和馬妖馬武,也是相交百餘年的好友,只是他性子陰沉,法力也不及馬武,就知道在洞府中一味苦修,倒也有了煉罡的修為。

    鷲老尋找了一遍,怎麼也不信焦飛能比自己飛遁的法術更快,認定了焦飛藏在了何處,就把大袖一揮,飛出了無數黑色短箭,發出了咻咻之聲,也不知有多少山石樹木,林間野獸遭殃。

    幸虧焦飛遁入的怪石極其高大,又堅硬,鷲老打出的黑色短箭才沒傷的著他。不過焦飛見到鷲老出手,反倒是放下了心事,得有真傳和沒得真傳,不光是在求道長生上有不可逾越的差距,在法術威力上上也有天壤之別。不然以焦飛的修為,就算憑了九枚天星劍丸厲害,也沒法跟白鬚鬼那等旁門左道的能手斗那麼久。

    鷲老雖然修為高深,但是法術比白鬚鬼還不如,白鬚鬼還得有前輩散仙的一部針訣,他一切法術只靠自悟。那些黑色短箭乃是他本身翎毛煉就,只是因為自家身上的毛髮,這才能憑著氣息相感,指揮如意。這僅是煉氣到了第三層感應天地層次的手段。

    「幸虧這兔頭老怪不似那馬妖一般,也懂得道門祭煉文學迷法器的訣竅,他這些翎毛煉就的短箭,本質既差,又祭煉不得其法,還不是天星劍丸的對手。不過我還是把穩一些,等蘇真師兄那邊招呼才動手,這禿頭老妖怪究竟為什麼跟蹤我們師兄弟二人?」

    焦飛還不知鷲老跟那頭馬妖是一夥,只當是本土的妖怪,見到自己師兄弟侵犯他的土地,便來找晦氣。心中兀自有些猶豫,想要看蘇真那邊如何應對。焦飛不曾動手,鷲老自然也尋他不找,那邊馬妖馬武卻心下焦躁了起來。

    一過古納河,就不是西域諸胡馳騁之地了,從這裡一直到極西的天邊,都是妖怪,野獸,乃是上古蠻荒之民的住所,越是往西,遇到的生靈就越厲害。他雖然修煉有成,也是煉氣成罡的大妖怪,卻也不敢在這邊耀武揚威。

    「若是耽擱的久了,只怕驚動了哪一座山的妖王,反而不美。鷲老怎麼還不回來,難道那個小子居然如此扎手?憑我一個對付這個受了傷的天河劍派弟子,也只有五六分把握,沒有十足。貿然動手,萬一失風了反而不美。」

    馬妖馬武正想要不要去接應鷲老一下,這邊蘇真卻猛地睜開雙眼,扣指一彈,一道細若游絲的白線,穿過了頭上層層樹枝,直奔隱藏在半里之外的馬武耳後刺來。這道細若文學迷游絲的白線,在若有若無之間,馬武又不敢逼的太近,怎麼能夠察覺?直到這道白線切近,這才耳後幾根鬃毛一動,文學迷忽然心生警兆,偏頭一瞧,駭的匆忙一躲,勉強逃過了殺身之禍,卻被蘇真的劍絲斬落了肩上的一個布袋。

    馬武也來不去拾取自己掉落的東西,把大口一張,噴出了八團黑光,堪堪敵住了蘇真的劍絲。蘇真心中暗道一聲:「這馬妖倒是好氣運,我居然偷襲不著,現下我功力未復,勉強能把劍光凝成飛絲,卻不夠持久,當要速戰速決。」

    到了煉氣成罡的修為,就能劍光虹化,在上一步凝聚金丹,體內真氣凝練,方可修成劍氣成絲的功夫。蘇真本來已煉就金丹,但是被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一把五行陰煞地極真火,燒去了他大半修為,如今也只能勉力運用這門上乘劍術,無法跟完好如初時,任意變換劍光相比。

    蘇真既然打定了速戰速決的主意,一道細如游絲的白光,神出鬼沒,把天河劍派的精妙劍術,盡情施展出來。

    焦飛雖然亦得藍犁道人傳授了天河劍派的劍術,但是他的修為不到,連十分之一的精微奧妙都施展不出來。他能把天星劍丸化為長虹,還是因為這九枚劍丸還是蘇星河百年苦功鍛煉,自生的神妙,和他的功力無關,更別說練劍成絲這等精妙的劍術了。

    馬武能把焦飛數招內就壓制的敗象紛呈,但是遇上了蘇真卻顛倒了過來。蘇真第一招斬落了馬武肩上的布袋,第二招就擊破了馬武的一團黑氣,第三招氣勢如虹,文學迷小說網劍絲在空中遊走,似近似退,似文學迷左似右,如虛如實,馬武用盡了平生本事,卻又怎能抵擋?眼看蘇真這一招就能把這頭馬妖斃於劍下,馬武突然把心一橫,一揚手就飛出了一桿長幡,長幡上黑雲滾滾,頓時籠罩了畝許方圓,蘇真的劍光和這團黑雲一觸,竟然生出滯澀之感,無法刺的入去。

    蘇真暗道:「這頭馬妖倒也有些本事,居然能夠練就兩種法器,不過這件法器邪氣隱隱,不像是什麼好來路!他憑這麼一件邪道法器,就想從我手中逃脫,那是做夢了。上一次這頭馬妖見機的快,我才一出劍他就走了,我御不得劍光,只能讓他僥倖保住了首級,這一次我看他怎麼逃!」

    馬武雖然多了一件法器在手,臉上卻甚是惶急。長幡所化黑雲雖然能夠護住他全身,卻也僅能抵禦蘇真的劍光,不得逃脫。

    蘇真的劍光把這頭馬妖牢牢困住,每一擎動都削去一層黑氣,馬武也不知還能文學迷小說網支持多久。

    「原來這人的劍術如此厲害,是我失算了,只怕算上鷲老,也未必能殺得了此人。我這桿長幡來歷見不得光,若是跟這人相持的久了,被這一方的妖王看到,也是一場大大的禍事!」

    馬武的這桿長幡,來文學迷小說網路煞是凶險。那是他無意中見到兩名邪道妖人,屠殺生靈,祭煉法器。當時馬武新練成劍丸,見到這兩名邪派妖人祭煉如此凶狠的法器,就生了貪念。他暗自追在兩名邪派妖人的身後,一路闖入了蠻荒。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23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54:09

那兩名邪派妖人也不知是什麼來路,跑到蠻荒中竟然把渾天文學迷妖王的愛子殺了,祭煉成長幡中的主魂。

    渾天妖王的兒子小妖王屯海奮力反擊,瀕死之際,也把那兩名妖道也擊成了重傷,讓馬武容容易易的就撿了一個大便宜,奪了那兩名妖道祭煉的法器,卻再也不敢拿出來使用。

    馬武見到這兩名妖人,居然連渾天妖王的愛子都敢殺,後悔已是不及。

    這妖幡祭煉的時候,不知用了多少生靈,這也還罷了,但是主魂卻是渾天妖王的愛子小妖王屯海。那渾天妖王乃是蠻荒十八路妖王之一,勢力極大,所轄疆土比西域胡族的幾家大可汗也不在以下,有上萬的小妖受他統帥。

    蠻荒的十八路妖王,最少也是練就內丹的妖族強手,馬武雖然有些本事,但也絕無可能是渾天妖王的對手。若是渾天妖王見到一頭馬妖,居然手使一桿妖幡,妖幡上是他兒子的魂魄,怎有心思跟人分辨是非?一定是先把人殺了,再說甚麼對錯。

    文學迷小說網馬武曾想過無數次,若是自己早一刻出手,這件法器的威力雖然因為缺少主魂要遜色多矣,但卻可以拿來卻敵,哪像現在這般,就如撿了一個燙手的熱山芋,扔也不是,用也不是。

    蘇真和馬武動手雖然只在瞬息,但是已經驚文學迷動了鷲老,這頭老妖忽然見到來路那邊動起手來,心中悚然一驚道:「我們不是中了圈套罷!人族本就狡詐,這些人族的修士更是精明過人,馬武雖然有些智計,卻怎能跟這些狡詐的人族鬥智?」

    鷲老扭頭回望,心神一散,焦飛瞧出便宜,把手虛空一抓,藏在他掌心皮肉下的上元八景符一催化成了金、白、藍三色光圈憑空出現在鷲老的身後。

    焦飛不惜花費苦功,把上元八景符祭煉了三重,將金曦境,雷神境和四海境操縱自如,威力比初得時已經大了十倍。這禿頭老妖待要掙扎,卻已然不及,上元八景符化成的三道光圈,憑空把鷲老收入了其中,困在了金曦境內。

    符器雖然不比法器,最高威力也只跟煉製之人的法力相等,不似法器經過無數苦功火候,能夠助長修道人的法術威力,但也要看是誰人祭。

    上元八景符是漓江劍派的創派祖師象山真人祭煉,足足耗費了三十年功力注入了這道符箓當中。像山真人乃是煉就元神的曠世高人,他所祭煉的符器,在不懂法術的人手裡,也能發揮出來逼近金丹大成期的修為。何況這上元八景符乃是道家十三道天府真符之一,最高威力可以跟最次等的法寶相近,焦飛雖然還不足以發揮這張天府真符的全部威力,暗算鷲老這等法術不強的妖怪,已經是足足有餘。當初白鬚鬼就是吃了這張上元八景符的虧。

    焦飛收了鷲老之後,也來不及催動金曦境內的萬劍幻陣,匆忙把這道天府真符一收,又復化成了三道光圈融入了他的手掌皮肉之下,這才略略安心少許。他這上元八景符雖然是得自白鬚鬼,但是卻原有主人,被蘇真看到,不要說來歷解說不清,就是解說清了,只怕為了天河、漓江兩派交好,也要讓他還了回去。

    這件天府真符威力奇大,焦飛還要靠了它,應付種種不測的危機,自然要緊緊的隱藏起來。

    蘇真劍光圈轉,轉瞬破去了馬武的護文學迷小說網身黑氣六七成的威力,眼見自己無可抵禦,馬武這才一咬牙,低吼一聲,咬破了舌尖,噴了一口鮮血上去。那桿妖幡原也是邪道中一件大大有名的絕世法器,叫做六陽封神幡,只是還未祭煉完整罷了。

    祭煉真正的六陽封神幡,除了數十萬生靈魂魄之外,要采六個煉就元神的道門高手為主魂。

    當年旁門九大散仙之一的百骨道人,不想花費千年光陰,就為了煉製一件法寶,苦心竭慮創製了這個法門出來,想要走另走捷徑。可六個煉就元神的道門高人,哪是容易禁制的?,這種法器根本沒有可能祭煉到完整因此百骨道人後來也知,這個法門癡心妄想,又易觸犯眾怒,就不曾煉至,卻把法門傳了出來。

    馬武一直都不敢發動這桿六陽封神幡的主魂威力,但是值此生死一發,哪裡還有餘暇顧及那許多,這一口舌尖鮮血噴出,這桿妖幡上立刻浮現出了一個虎頭人身的少年,仰天一聲咆哮,雙手一抓,竟然把蘇真的飛劍奪在手中。

    這個少年全身都為濃黑如墨的黑氣組成,雙手竟然不畏道門飛劍,蘇真的飛劍扭曲如靈蛇,奮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脫。

    蘇真的見識雖然亦算廣博,卻偏偏不曾聽過這六陽封神幡的來歷。飛劍被馬武的妖幡主魂鎖住,他心中大為驚訝,伸手一指,又是一道白森森的劍光飛了出去。

    蘇真兩次動手,都只動用了一道劍光,那是他覺得馬武不陪他出盡全力。

    「你這頭馬妖倒也有些能耐,我祭煉的太白劍丸共有七枚,這次為你動用了兩枚,已經算是破例,讓你死的也瞑目些!」

    馬武見到蘇真第二道劍光威力猶似在第一道之上,把牙關一咬,竟然捨了手中的六陽封神幡,大喝一聲道:「鷲老!此事不諧,我已經當先逃了,你千萬不可回來,往另外的方向走罷!」文學迷

    馬武也算是夠義氣,他卻想不到焦飛雖然法力低微,卻有上元八景符這等威力無窮的道門符器在手,竟然早生擒了他的百年至交。在他想來焦飛法力低微,自己提前喝破了蘇真危險,鷲老的飛遁之法世所罕見,蘇真一人難兼兩顧,定可安然無慮,反倒是自己大大的危險。

    因此他在噴了一口舌尖的鮮血,讓六陽封神幡抵擋住蘇真,自己駕了妖風就逃。

    蘇真兩道劍光圈住了六陽封神幡,心中暗道一聲:「可惜,居然讓這頭馬妖兩文學迷次都逃了。若不是我現在有傷在身,憑這頭馬妖的修為,連我一劍也抵擋不得。」

    ps:虎年俺定要虎虎生威,雖然俺是屬兔子的,但是要兔假虎威。還有沒收藏,沒推薦,沒看《仙葫》的讀者大大,把所有的支持都拿過來罷!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22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4:54:35

蘇真對自己傷勢甚為看重,並不想冒險去追殺馬武。只要他恢復了修為,斬殺這頭不過才煉氣成罡修為的馬妖,不過是反掌之間,此刻卻沒必要去冒險了。剛才跟馬武鬥了這一場,蘇真動用了劍氣成絲的劍術,身體諸處關竅已經隱隱做疼。

    蘇真先是把劍光一壓,探手抓住了六陽封神幡,在隨手一攝,把馬武掉落的布袋也抓到了手中,恰在此刻焦飛收了鷲老趕了回來。

    「師弟,你遇到了什麼敵人也未?」焦飛答道:「是一個身材高瘦的禿頭老者,被師兄神威所攝,不敢找我麻煩,先自走了。」

    蘇真嘿嘿一笑道:「你蘇師兄先自還有什麼神威,只是個空架子罷了。前幾日我讓你把禾山道的法器送了人,剛好就從那頭馬妖身上奪了這麼一桿妖幡,威力倒也不差。只是太過邪祟,你使用的謹慎些,非到緊要關頭不可輕動,免得丟了我們天河劍派的臉面。若非是師弟你修為太弱,需要件厲害的法器護身,我就把這桿妖幡毀去了。」

    蘇真看也不看,把六陽封神幡和馬武掉落的布袋一起扔給了焦飛,焦飛欣喜萬分,道謝了一聲接過。他和蘇真一樣,不知道這六陽封神幡的厲害,雖然覺得定然比禾山道的法器高明,卻也並不甚在意。焦飛畢竟讀過幾年書,知道禮義廉恥,是個忠厚之人,讓他使用這些邪門法寶倒也並無所謂,但卻不會再去傷天害理的再去煉製。

    修道之人都是平生只煉一兩件最得意的法器,直至煉就元神,再花費更多苦功,把隨身的法器祭煉成法寶。有一件法寶在手,勝過了千件法器。焦飛自從得了天河劍丸之後,就知道這法器的不凡,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把天星劍丸當做畢生相隨的法器來祭煉。新得了六陽封神幡,對焦飛來說固然是喜事一件,卻也沒甚在意。

    焦飛買的七匹良馬,都是天性不凡的烈馬,又被他用九字大日光明咒調教了些時候,竟然不怵蘇真和馬武的鬥法,都在一旁靜靜等候,沒有一匹驚到了。蘇真原也是要殺了追蹤的人,並非真想休息,既然已經逐走了馬武,他和焦飛各自上了馬,便繼續趕路。

    馬武棄了六陽封神幡遁走百里,就停下了妖風,等候了良久也不見鷲老趕來,暗罵一聲道:「這老禿兒難道害怕太甚,居然一路躲回老巢去了不成?雖然是我認錯了人,把他陷入這等險境,可也不至於此如此罷?」

    馬武又等了一回,還是不見鷲老,自家也擔心蘇真追上來,一頓足腳下狂風大作,就想趕回山陰部去。他原本在西域草原任意馳騁,有一日見到了張家那女孩兒,忽然淫心大動,就變化成了一匹神駿的黑馬,讓張家那女孩兒的大哥捉了去。

    卻沒想到山陰部的玉真公主,也看文學迷小說網到了他變化的黑馬神駿,要跟張家勾換,本來這件事也屬尋常。偏偏馬武卻發現了張家的長子居然使出了道門的法訣,驅走了玉真公主,這才改了主意,挑撥了山陰部和張家的關係,把張家十餘口全數殺死,奪了天河九箓劍訣。只是因為一時疏忽,居然給張家那女孩兒逃了,馬武倒也不甚在意,就躲在的山陰部暗自潛修。

    如果不是那日玉真公主騎了他,來追趕張家女孩兒,結果碰上了蘇真和焦飛兩師兄弟,馬武現在還不曾出關呢。

    「還是我貪心太甚,得了一部道門劍訣還不知足,弄得連那桿妖幡也丟了,我那布袋中還裝著玉真公主哩!這小娘皮性子高傲,比張家那女孩兒更美,我多日來苦修劍訣還未下手,想來也都便宜了那兩個人。」

    一想到長身玉立,身子修長的玉真公主,可能被焦飛,蘇真兩師兄弟如何,馬武就暗呸了一口,心下火熱,卻沒處撩撥。

    他妖風才起,就感到一絲寒意,馬武也不甚在意,心中暗道:「怎麼忽然天氣涼了?我自從凝煞煉罡以來,早就寒暑不侵,這天氣卻涼的古怪。」

    「兀那漢子,倒是好人才,我是渾天妖王手下冰蠶夫人,若是你答的我滿意,我就自願配給你做個半路夫妻可好?」

    馬武的妖風也甚快,但是卻不經意聽得這麼一段話,扭回頭時見到一個面如塗朱,粉面絳唇的女子,正笑盈盈的跟他說話。

    「這女子何時欺到近身,我卻不曾察覺?」

    馬武嚇的一跳,險些從妖風上跌了下去,那自稱冰蠶夫人的女子,倒也好心,還伸手挽了他一把。馬武只覺得這女子手足如玉,卻冰涼非常,這才醒悟剛才的那股涼風,就是從這女子身上散發出來。

    馬武雖然相貌粗豪,卻是個精細的人,扭頭往那女子腳下一看,見到一團宛若透明的雲氣,立時知道自己跑不脫,索性光棍起來,拱手為禮道:「不知夫人有何事動問?」

    冰蠶夫人柳眉倒豎,帶了三分殺意的說道:「我就是想知道,剛才跟你交手的那兩人使用的可是六陽封神幡,那幡上的主魂可是我家渾天妖王的孩兒!」

    馬武暗道一聲不好,心頭便有三分忐忑,不過聽這女子似乎並未親見剛才的一場凶險惡鬥,總是多了三分指望,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推脫到了蘇真,焦飛兩師兄弟身上,信口胡說道:「我乃是野馬成精,平生最好風流,花了無數手段,才跟山陰部的文學迷小說網玉真公主結下鴛盟,本想倒插門到她家,做一個駙馬爺。沒想到那兩個道士十分不講理,又凶狠,不知怎地就尋上門來,文學迷小說網說我是個妖怪,不該淫*亂人間,就奪了玉真公主,說要兩兄弟一起享用,我不肯絕情,就一路追趕他們,想要把心愛女子搶回來。」

    說道這裡馬武深深的歎了一頭,卻把眼偷瞧冰蠶夫人,見到這個女子面若粉赤,顯然是聽信了他的**分謊言,心思不知什麼的動了。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21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07:44

冰蠶夫人沒忘了插言一句誇讚:「這位大哥果然是有情有義的好漢子

    馬武心叫得計,便放心大膽的把所有事情都栽贓到了焦飛,蘇真兩師兄弟身上。「本來我自忖也有些本事,沒想到那兩個妖道居然練就了一桿妖幡,想必就是夫人文學迷所說的六陽封神幡了。至於渾天妖王的小老爺,我曾經在老大王聖誕時赴過宴,雖然還在下面的坐席,卻也見過小老爺幾面,果然跟那兩個妖道所使的妖幡上幻出的魔神,有幾分面善哩!」

    冰蠶夫人怒道:「看來果然是這些妖道捉了我家大王的孩兒,這方圓五千里之內,都是我家大王的領地,他們還想要走過去那是做夢。我這就召喚小的們下手,定要把這兩個賊廝鳥活捉了,送上老大王的面前。到時候千刀萬剮,也不會讓他們好受半點。」

    馬武吞嚥了一口唾液,心中暗道:「這婆娘好生狠辣,幸虧胸脯大了,便沒甚腦子。被我幾句花言巧語就蒙蔽了過去,不然現在該千刀萬剮的可是我哩!只是我也冤枉,當初殺了渾天妖王愛子的兩個邪門妖道,還是我殺了給那小子報的仇!」

    馬武雖然有了煉氣成罡的修為,但是卻只能駕起一團妖風,這還只是道門凝煞的境界之人才運用的手段。道門正宗的門徒只要修為到了,自然有師父傳授該學的法術,馬武自家摸索,能領悟駕風的本事,已經算得天份還好,那騰雲的手段卻怎麼也學不會了。

    鷲老是天生的禽鳥,這才半靠瞎蒙、半憑天生,領悟了一些飛遁的法術,馬武只是普通的妖怪,又是走獸,因此一見冰蠶夫人腳下的那團雲,就知道自己絕逃不脫。騰雲可比駕風速度快的多了,人家剛才能悄無聲息的跟在他身後,就算放他跑出去幾百里,還是能輕易追上。

    儘管馬武也自忖有天河九箓劍訣的手段,真的鬥起來未必就怕了冰蠶夫人這女妖怪,但是人家飛遁的手段比他高明一級,永遠立於不敗之地,贏了還罷,輸了說走就走,他也攔不住。一旦被冰蠶夫人叫了其他幫手,他這條小命就算是完蛋了。

    虧得冰蠶夫人所居地方離這裡有許遠,等她觀到蘇真和馬武動手的方向有邪氣衝霄,隱約認得是六陽封神幡的威勢,一路駕雲趕來時,蘇真已經逐走了馬武,收了六陽封神幡。她見這邪門法器在素真的手中,自然就認定了此寶是他所煉。冰蠶夫人自忖抵擋不得這桿妖幡的威力,追上馬武也不過是找個人證,好在渾天妖王面前幫文學迷自家說話。

    冰蠶夫人發了狠,似又覺得在馬武面前如此粗俗不好,含羞帶怯的問道:「奴家雖然手下有幾百兒郎,卻未必能敵得過那兩個凶狠的妖道,待要去向我家大王稟報,又口說無憑,需要個人來作證,不知這位有情有意的好漢子,能否陪本夫人去渾天妖王座下,指認那兩個妖道麼?」

    馬武待遇推脫,那冰蠶夫人怎肯放他走脫,兩人拉拉扯扯,一路奔西方去了。

    焦飛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栽贓,隨了蘇真一路西行,這蠻荒不比西域,西域諸胡逐水草而居,到處是一望無邊的大草原,可以盡情的放開馬匹的腳力疾馳,蠻荒卻是有山有水,有澗有澤,大半路都崎嶇。加上此地亙古無人,只有狼蟲虎豹,妖怪禽鳥,更無所謂的路徑,走起來加倍的艱難。

    也虧了兩人都有些本事,到了後來,焦飛只能把七匹馬都收在劍囊當中,跟著蘇真一路跋涉步行。好在焦飛身兼兩家之長,雖然法還不成,神身輕體健,又學了一些武藝,趕路起來速度倒也不慢。

    這一次轉過了一座險峻的山峰,兩師兄弟便找了個乾淨的歇息,蘇真略吃了些乾糧,就閉目打坐調理元氣,焦飛卻抖開了六陽封神幡。

   這桿妖幡有許多妙用,焦飛研究許久,略有所得,路上有閒暇就試演一番。六陽封神幡抖開,那個虎頭人身的少年就在幡面上浮了出來。當初馬武也只能憑著一口精血驅動這妖幡,焦飛當然不肯用這種折損自己修為的手段。

    當初他得了姚開山,王道緣師徒的禾山道法器,畢竟禾山道是旁門中的小派,法術粗陋,有了黑水真法的底子,焦飛倒也歸納出來幾十道符箓,並且摸清了文學迷小說網大略功用。得了六陽封神幡之後,焦飛心道:「雖然禾山道的法術十分粗淺,但也是走的祭煉生魂的路數,也許用來催運這桿妖幡,能有幾分用處。」就嘗試著用禾山道的法術,來將之催動。

    也許是兩家法術雖然有高低之別,但也有略微的共通之處,焦飛把六陽封神幡抖開,掐了幾個法訣,頓時把幡上的那虎頭少年逼的在幡上亂滾,由著他胡亂指揮,翻跟頭,折把式,揮拳提腳的練武,無所不為。

    「這妖幡的威力也只是如此,多半是仗了這虎頭少年原本就是個厲害妖怪,才有如今威力。」

    焦飛不知道六陽封神幡的底細,又使慣了禾山道的法器,試演了一回,也覺得不算新鮮,就照舊收入了劍囊之內。也學著蘇真開始打坐煉氣,良久兩師兄弟才先後從入定中醒來。

    「天河正法修煉起來果然艱難,我還要再有些時日苦練,才能凝煉第四滴一元重水,也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煉氣入竅大成,把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竅**都打通了。哎!也不去管他,是到了給那個公主餵食水的時候了。」

    馬武掉落的布袋中裝了玉真公主,焦飛發現了這個大大的麻煩,很是苦惱了一陣。蘇真察覺了布袋中是這個活物,也頗後悔把這口布袋奪了過來,但事情已然如此,他乾脆借口已經送了焦飛,絕不肯管,把這個大麻煩扔給自家小師弟去處理,自家袖手旁觀。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19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08:48

若是兩廂對敵,焦飛把玉真公主殺了也心中無愧,但現在讓他動手,卻有些於心不忍

    他不可能回轉來路送玉真公主歸家,也勢必不能把這個公主扔在蠻荒之地。在這種妖怪橫行的地方,拋下這麼一個弱質文學迷女流,縱然玉真公主也懂得幾手刀弓武藝,在妖怪的眼裡也不過是「練武之人加倍有嚼口罷了」。還不如提早動手殺了,也給這位公主一個痛快。

    焦飛無奈下,也只能帶了玉真公主上路,平日都裝在布袋中,塞在劍囊裡,早晚兩次,喂些食水,放出來出恭。

    玉真公文學迷小說網主怎麼也是山陰部大可汗的愛女,又得了大唐天子的冊封,管理玉門關的墟市,平日也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但是在焦飛手底,卻如同被豢養的小貓小狗一般,心頭氣惱的不得了,幾次大發脾氣,焦飛只不去理會。

    焦飛一抖劍囊,把玉真公主放了出來,這位公主殿下臉色極端難看,拔腳就跑。焦飛知道此地已經深入蠻荒,玉真公主絕跑不脫,何況若是這位公主殿下能夠自己回家,他還求之不得,怎會去阻攔?過了好一會,玉真公主才一臉羞惱的走了回來,見到焦飛就大叫道:「為何今日這麼晚才放我出來?人家都快忍不住。」

    焦飛大慚,拱了拱手,算是道歉。蘇真從來不管玉真公主的事兒,見玉真公主玉顏發燒,怒火上湧,又羞又惱的樣子,乾脆走的遠了些。等焦飛給玉真公主準備好了食水,讓這位山陰部的公主盡情飽餐一頓,這才說道:「再有十餘日,我們就能回到通天河,到時我托哪位師兄弟送你回去,現在我們急於趕路,卻是沒法回頭了。」

    焦飛早就跟玉真公主解說過原委,這位玉真公主從小就聽部族中的老人文學迷說過,大草原已經是近乎無邊無際,但是極西卻有莽莽山川,奔騰大河,住的都是妖魔鬼掛,就算族中勇士,也不敢往那方走。聽到自己已經深入了這般危險之地,心中先自涼了,只能委屈跟著焦飛、蘇真二人。

    她那日被焦飛斬殺了百餘部下,兩名胡僧,已經知道這兩人本事驚人,那個沒動手的比焦飛還要厲害。昨日出來放風的時候,忽然一條大蟒,比人身還粗,長有多少文學迷小說網,因為蟒蛇有大半隱在樹叢文學迷小說網中,玉真公主根本未曾看清,只是覺得長極。但是這般駭人的大蟒,焦飛只是伸手一抓,就憑空飛起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把那孽畜砸了個腦漿迸裂,連真正的手段都未動用。這才死心塌地的做籠中之鳥。

    恰好前方一段路又是坦途,焦飛便沒把這位公主收入囊中,分了一匹馬給玉真公主。這位公主平素也好騎獵,騎術倒也精絕,比焦飛還勝過了一籌,三人行不多遠,蘇真就臉色大變。

    焦飛遲了一刻,也聽得後面路上傳來呼呼風聲,心道有些不妙,一抖手先把馬匹和玉真公主收了,和蘇真站到了一起,打算並肩迎敵。

    「焦飛師弟,待會我可能應付不來,你先走一步吧!」

    蘇真久經大敵,一看來人就知道非是容易可了,便想先把焦飛打發走。蠻荒地界有十八妖王,最差也是凝聚金丹妖法修為,蘇真若是修為完好無損,倒也不懼任何一位妖王。現下蘇真法力只剩下三四成,多了焦飛礙手礙腳,勝算更低,轉不如他一個人應敵還能隨機應變。

    「蘇師兄多加小心。小弟這裡有一套魚鱗鎧文學迷,雖然威力不怎麼樣,卻能助長水系法力,是我在淮河廝混的時候得來,師兄勉為其難先穿上吧!」

    蘇真也不客套,接過了焦飛遞來的魚鱗鎧,心頭苦笑一聲,暗道:「我堂堂道門大派的弟子,現在卻要做武將打扮,虧得不曾被師兄弟看到,不然豈不是笑話?」

    焦飛手上有上元八景符,單獨對敵威力也不遜受傷後功力大損的蘇真,只是不方便當著焦飛拿出來使用罷了。蘇真怕在礙手礙腳,焦飛亦覺得在蘇真面前不能盡情施展。焦飛不敢多耽擱,回頭文學迷小說網望了一眼,只見黑雲滾滾,疾如奔馬,來人聲勢猛惡,他不敢久留,扭頭就跑。

    焦飛一走,蘇真也定下心來,暗忖道:「我一路文學迷上都避過了諸位妖王的洞府,怎還會惹來麻煩?天河劍派在通天河開宗,和蠻荒諸位妖王關係說不上厚,可是也還不壞,不知來者是哪位妖王,能否賣個情面。」

    「兀那兩個妖道,把我兒子的命還來!」

    黑雲之中怒吼震天,一個虎頭人身的大漢猛的現身出來,竟然有十文學迷小說網來丈高下,在半空中就是一探手,把一隻手掌化為畝許文學迷方圓,迎頭向蘇真抓下。

    蘇真不行不忙把劍光一展,抵住了這只抓下來的大手,高聲喝道:「原來是渾天妖王,在下天河劍派蘇真,妖王可是認錯人了?我和令公子可素不相識!」

    渾天妖王聽了冰蠶夫人的稟報,立刻駕起妖雲一路追趕,只是蘇真選的道路僻靜,他花了好多功夫,這才攆了上來。渾天妖王此番出馬心焦報仇,連部下也沒帶,身邊只有冰蠶夫人和馬武兩人,聽得蘇真推拒,他勃然大怒,一指身邊的冰蠶夫人和馬武喝道:「我這兩名手下,看到你使用六陽封神幡,幡上的主魂正是本大王的愛子。我渾天妖王一脈虎頭人身,最是容易辨認,還能錯怪了你不成?」

    「原來是那桿妖幡出了問題。怪道這頭虎妖居然如此惱怒,也不知哪家不成器的弟子,居然來蠻荒惹事兒,還把渾天妖王的兒子煉了!」

    蘇真雖然抵擋的有些吃力,但他畢竟是劍術精湛,縱然法力遠遜渾天妖王,可還成支撐一刻,嗮笑道:「妖王說哪裡話來?我們天河劍派也是千年傳承,門中許多大道正法不學,卻去煉什麼妖幡?這話渾天大王可信?」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18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09:15

渾天妖王雖然縱橫蠻荒,卻也知道天河劍派的郭祖師法力無邊,生生佔據了西方最大的水系通天河,其他十七家妖王都不敢去爭奪。渾天妖王自家也知道,這個道門大派法術精奇,等閒也不想招惹,因此兩下相安無事。

    但是兒子被人殺了,還煉成了什麼六陽封神幡這等惡毒的法器,渾天妖王早氣瘋了,哪裡會管蘇真如何辯解?虎吼連連,把獨門法術,大力金剛虎爪手的威力盡情發揮,非要攝拿了蘇真的飛劍不可。

    這渾天妖王是七百年虎妖成精,性格暴躁,在修**形後不久,就跟平生至交好友去峨眉智光長老處聽十年一度的講經,也是機運巧合,竟然就此領悟了一門法術,大力金剛虎爪手,從此縱橫蠻荒,漸漸成了一方妖王。這門法術也真個精奇,在渾天妖王二百餘年的苦修中,日趨完善,饒是蘇真劍法奧妙,也扳不回半點上風。

    「這虎妖真個了得,就文學迷算我身子完好,也最多跟他鬥的不分上下,現在我只能發揮三四成的功力,恐怕撐不了多久。還虧了焦飛師弟這件魚鱗鎧,能助長水系的法力,不然我說不定數招內就要被奪了飛劍。」

    蘇真見到馬武在渾天妖王個身邊,就知道定是這頭馬妖弄的鬼,也不說那桿妖幡是從馬武手中奪得。這種事情空口無憑,兩人爭執來,口舌本多,渾天妖王怎肯相信?乾脆便說自己手中並無這等邪門法器,反正那桿妖幡在焦飛身邊,而焦飛又預先走了。

    蘇真跟焦飛一路同行,早知道這個師弟心思靈巧,就算沒有自己在身邊,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捉到。只看他能一個人從長安逃到淮河,還跟淮河的水路大總管爭贏了水府,蘇真就不擔心焦飛不明事理,遇敵亮出這桿惹禍的妖幡來。

    他連續爭辯幾句,奈何渾天妖王早被怒火蒙蔽了心眼,根本也不理會蘇真的話,大力金剛虎爪手從天空上,一抓,一抓的狠狠抓下來,非要置蘇真於死命不可。

    馬武在旁邊看出便宜,大聲說道:「渾天大王!這妖道還有個同伴,想是預先走了。我和冰蠶夫人去幫您追回這妖道罷,免得您報仇一半,不乾脆爽利。」

    渾天妖王把手一擺喝道:「還不快去,若是走脫的文學迷另外一個仇家,我唯你是問!」

    馬武心頭暗罵:「這又干老子屁事兒?」但是嘴上卻恭謹的一聲喝道:「我定然不負大王所托!」然後拉著冰蠶夫人,一溜煙的走了。

    焦飛跟蘇真一分手,就捏了隱身訣,他沒了魚鱗鎧,不能催浪而行,就只能開了雙腿跑路。何況催浪的手段雖然比靠雙腳走路快,又怎能跟天上飛的相比,又容易暴露了形跡。焦飛見了這許多人在天空上飛來飛去,出入青冥,御遁騰雲,駕馭了飛劍,種種手段,心中煞是羨慕。心中暗道:「什麼時候,我也能有煉氣凝煞的修為,便是駕風也成啊!」

    馬武和冰蠶夫人,騰起一朵宛若透明的輕雲,一文學迷路在後面疾追,他們比焦飛可要快的多了,晃眼就越過了焦飛的頭頂,一路往前追下去了。焦飛的隱身法神妙,他們兩個並不能識破,不過馬武粗中有細,飛遁出了百餘里後便想道:「那個小子功力低微,哪有本事走的這麼遠?上一次鷲老去捉他,也不曾得手,顯是這小子有什麼藏覓的手段,難道他竟然有隱身法不成?」

    想到這裡,他忙一攔冰蠶夫人,說道:「我們追出這許遠,說不定已經錯過了那黃臉的小妖道,還是回頭去細細尋他。」冰蠶夫人雖然法術比他高明,卻是個沒多少心眼的女妖精,見馬武雄壯,心中早有幾分風騷,對馬武的話就言聽計從,沒有半點違拗。

    兩人把雲團兜了回來,冰蠶夫人把手一張,一團薄如冰紈的往文學迷下連兜,這是她練成的本命法寶,乃是冰蠶夫人自己吐絲煉就,最善拿人捉物。但是冰蠶夫人兜了幾下,都只抓了些獐子,野鹿,野雞,狼蟲之屬,並未有捉到可疑的事物。

    焦飛見到天上一團宛若透明的輕雲飛過,就生出了警惕,待得見到那團透明的輕雲又飛了回來,忙遁入了一塊巨石當中。冰蠶夫人把兜來的野物拋下來時,恰好一頭獐子砸在他藏身巨石上,頓時砸了一個鮮血奔流,倒是讓焦飛看的心驚。

    「虧得我有這穿牆,隱身的法術,當初師父教我三種法術,果然有先見之明,幾次都是靠了這幾手法術逃了姓名。」

    馬武和冰蠶夫人搜尋了一圈,見怎麼也找不出來焦飛,這頭馬妖又換了想法,對冰蠶夫人說道:「剛才我懷疑那個黃臉小子是修煉了隱身術,現在逼他不出來,也許是我文學迷猜錯,他應是變化了什麼石頭,大樹,躲過了我們的搜尋。」

    冰蠶夫人人驚道:「這蠻荒別的還罷了,山石樹木卻多的難以計數,若是他真變化成這些東西,我們怎可能找到那個黃臉小子?」

    馬武頗有把握的說道:「這黃臉小子法力低微,就算得了道門法術真傳,變化的東西也定不能盡善盡美,肯定會有許多破綻。1那上面沒有青苔,沒有籐蔓,沒有青草,看起來和周圍並不相容的,就定是他變化的。」

    不提馬武胡亂猜測,焦飛忽然見到頭頂上那團輕雲,又開始扔起石頭,大樹來,心頭大驚道:「若是被他們把這塊石頭攝上去,就算認不出來我藏在其中,只要隨便拋丟下來,我也定然是死了。還是先出去罷!」

    焦飛才捏了穿牆術的法訣,遁出了藏身巨石,這塊石頭就被冰蠶夫人用法術攝了上去,然後看不是法術變化,就原地砸了下來。焦飛還未來得及逃遁,被這塊巨石迎空一兜,頓覺狂風撲面,忙打了個滾,躲開了從天而降的巨石。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18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09:38

馬武本來心焦,忽然見到地上長草低伏,形成了一道,頓時大喜道:「原來是藏在這裡了。」便把自家的劍光放了出來,七道黑氣往下一落,地面上騰起了九道金光,把他的劍丸格擋開來。

    焦飛雖然擋下了馬武的劍光,心底卻暗暗叫苦,心道:「這頭馬妖我已經不是對手,何況他居然還遭了個姘頭,看他身邊女子,一文學迷股風騷全然團在臉上,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路數。」

    冰蠶夫人笑孜孜的說道:「果然還是馬哥哥了得,這就把這黃臉小賊逼出來也,看我如何拿他!」冰蠶夫人把纖纖五指一探,就是一團宛如冰紈絲羅罩下,迎風飄飄,就像是一朵奇花倒扣了下來。焦飛分出了一道金虹一頂,正中冰蠶夫人的花心,劍光如柱,力道奇大。這法寶是冰蠶夫人吐絲織就,雖然不畏普通的刀劍,卻抵擋不得焦飛的天星劍丸,被焦飛一道文學迷劍光就衝破了那層薄薄的寶貝,把個冰蠶夫人心疼叫喚一聲。

    「好小賊,居然膽敢如此狠手,壞了你家夫人辛苦祭煉的冰蠶寶網,看我另用法寶拿你!」

    冰蠶夫人這般一叫,居然有幾許魅惑之意,把個馬武叫的心猿意馬,大聲喝道:「夫人不必惱怒,他本是我手下敗將,看我再勝他一次,活捉了這黃臉小子給夫人痛加折磨。」

    馬武辛辛苦苦才煉了八枚劍丸,前幾天又被蘇真破去了一枚,但他仍舊不懼焦飛,把自家的七團黑光般劍丸招來,糾纏住了焦飛的劍光。馬武是從張家長子嘴裡逼問出來天河九箓劍訣,雖然口文學迷小說網訣完整,但是修習劍術時無人指點,其實還比不上焦飛得有蘇真親炙,但是他法力渾厚過焦飛十倍,一力壓人自然大佔上風。焦飛把九道金虹化成牢籠,把自己護在其中,也只是勉力支撐。

    兩人劍光再度交接,馬武驚道:「怎的才幾日不見,這小子的功力就強了這許多?」

    焦飛也暗暗叫苦道:「怎的又碰上了這頭馬妖?居然還找來了兩個如此有力的幫手,一個纏住了蘇真師兄,居然還夥同另外一個來對付我。就是他一個我已經吃不消。有了,那玉真公主可是個寶貝,他連追殺我跟蘇師兄都帶在身邊,正是我脫身的依仗!」

    焦飛見機極快,一揚手就把奪自馬武的布袋拋出,還把布袋口也敞開,玉真公主在裡面憋悶非常,見到有縫隙就探出頭來,見到漫天的劍光,立刻驚呼一聲。馬武聽到玉真公主的驚呼,連忙把劍光一凝。焦飛覷得這個機會,雙臂一振,九道金虹合攏,一招九弧破宸盪開了馬武的劍光,把隱身訣文學迷一捏搖身就不知所蹤。

    馬武探空一抓,把裝了玉真公主布袋奪了回來,冰蠶夫人在旁看到,笑孜孜的說道:「這小娘子倒也標緻,怪不得馬哥哥對她如此有情有意。」她伸手一摸,玉真公主就嚶嚀一聲,暈了過去。馬武見狀大驚道:「這卻是怎麼?」

    冰蠶夫人驚叫一聲道:「糟糕了,我是千年冰蠶修煉**,手上帶有寒冰劇毒。剛才不小心摸了這小娘子一把,卻不是把她弄死了吧?」

    馬武暗暗叫苦,心道:「這個時候,卻沒的吃什麼乾醋,我和你又無半點干係!」但是卻也不敢得罪這女子,忙把玉真公主收了起來,百忙中還輸了一道妖氣給玉真公主護住心脈。

    焦飛捏了隱身訣,一路狂奔,聽得後面劍光亂炸,一道道寒流亂卷,也不敢稍有回頭。隱身法雖然能夠隱去身影,卻不能隱去他行走的痕跡。偶然焦飛壓了樹枝,或者在軟泥地上留了腳印,就會有法術落下來。馬武和冰蠶夫人從雲頭往下望去,便是數百里內也一覽無遺,焦飛百計規避,也不得脫。

    三人就這麼兩追一逃,一路西行。

    焦飛文學迷小說網仗了心思聰明,又有上元八景符在手,雖然迭逢危險,卻總能於千鈞一髮逃得性命。他也沒本事去管蘇真究竟如何了,只是一路亡命。上元八景符雖然厲害,但是他只有區區真氣胎動的修為,偷襲受了傷,元氣大損的白鬚鬼,毫無防備,法器又比白鬚鬼差上一籌的鷲老,倒也手到擒來。對付馬武和冰蠶夫人這樣有些手段的妖怪,就大大的不成了。

    焦飛也不知這是第幾次從馬武手中逃脫,早就弄的狼狽不堪,身上滾的泥猴也似,正感覺有些口渴,忽然聽到嘩嘩水響,就捏著隱身法,往前走了幾步,放眼望去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河橫亙在眼前。

    這條大河看起來比淮河還要寬闊,河文學迷面上文學迷小說網並無舟楫,水流更是湍急。焦飛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道:「都說古納河是西域第一大河,通天河卻是西方第一大河,這條河如此壯闊定是通天河了。」

    焦飛心中正感慨,通天河果然名不虛傳,天空上就又出現了那一朵宛若透明的輕雲。焦飛暗自叫苦道:「蘇真師兄也只說天河劍派就在通天河,但是這麼大的一條河,我卻去哪裡找人?何況我就算找上門去,人家也不認得我。說不定還要問我一個偷拿門派至寶的罪名,索回九枚天星劍丸,再辦個偷學門中法術的罪名,廢去一身的修為……」

    沒有蘇真在旁,無人給他撐腰,焦飛可沒把握讓天河劍派的人承認自家是「蘇星河」的弟子。但是後面追兵已經殺上來,他卻去何處躲藏?焦飛一咬牙,決定冒險一試,把九枚天星劍丸放出,竟然主動向馬武和冰蠶夫人做出了挑戰。

    「這黃臉小賊卻是失心瘋了,一路以來都躲的滑溜,現在卻自尋死路。」

    馬武暗道了一聲,也把自家煉就的劍丸放出,冰蠶夫人知道了焦飛的劍光厲害,就把一口寒氣噴出在旁助威。饒是焦飛煉就兩門水系真傳,也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但是手中的劍光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17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0:20

「這黃臉小賊怎麼一日強過一日?第一次鬥他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贏了,第二次就強了許多,今日明顯又比次強了一倍有餘,在這般追殺三五個月,只怕我已經拿他不下!」

    身後有兩大索命妖怪追殺,皆是煉罡境界以的厲害角色,這般龐大的壓力,讓焦飛在這十餘日內捨生忘死的奮發苦修,只求多一分法力,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丹田內聚煉的一元重水已經足有十滴,打通了最關鍵的幾個竅**,法力比當日初逢馬武時確乎高出了好多倍。除了天河正法,藍犁道人傳授黑水真法亦漸漸有了突破的跡象,甚至連葫蘆劍訣煉就的五金精氣有了凝聚成形,真氣胎動的徵兆。

    煉氣的九大步驟,真氣胎動便是一元初始,煉氣入竅真氣便能滿盈。煉氣入竅的功夫大成之後,縱然日後修為更加精深,真氣總量也不會有更多增長,蓋因為人身竅**總有極限,合計三百六十五處,再不能增加半個。

    感應天地只是讓真氣能夠溝通外界,更加精純凝練,反倒是到了凝煞、煉罡兩大層次,本身一分真氣,能吸收數分地脈煞氣,一分煞氣又能勾引數分乾天罡氣,是能讓法力大增的階段。雖然本身煉出的真氣並未增加,但是法力卻有脫胎換骨之相,能一躍千里。

    但凝煞,煉罡兩關最重心法,諸如白鬚鬼,馬武這樣的旁門散修,妖族的精怪,縱然修煉到了煉罡的境界,法力也不過提升三五倍罷了。在煉氣成罡的層次,不同出身之人,因為修行的法門參差,修為最大可以差距百倍以。

    這也是為何焦飛以煉氣初步的功夫,還能跟馬武鬥幾招劍法的根本原因,馬武雖然凝煞煉罡的境界,真氣比焦飛強的有限。何況焦飛兼修黑水真法和天河正法,雖然因為兩門心法分屬魔門道家,並無融合可能,卻能讓他在道門法力耗盡之後,立刻轉為魔門的功力,久鬥的長力多了一倍。

    焦飛存心要引出天河劍派的人來,豁出了全力把天星劍丸催運的光芒燦爛,金虹如炬,雖然每一招硬拚馬武的劍光,都讓他丹田被震的劇痛無比,宛如被傾倒了十餘碗滾燙的沸水般難受,卻也生生忍了下來。

    「這黃臉小賊真個難纏!」

    冰蠶夫人雖然比馬武多了騰雲之法,但也只祭煉的一件冰蠶寶網,攻擊手段也僅是把本身的天賦寒氣噴吐出去,還及不鷲老的翎毛飛箭殺傷力大。她見馬武久久不能拿下焦飛,也有文學迷小說網些心驚,抱怨了一聲,轉頭對馬武說道:「這裡已經是通天河地界,天河劍派的老巢,素來不許蠻荒的妖怪來呱噪。雖然現在無人,難保沒有那巡行的弟子,一旦碰定然不好說話!」

    馬武只道再鬥數招,就能殺敗焦飛,但是不管他把劍光如何強壓,焦飛都能屹立不倒,他也擔憂有什麼意外,把牙一咬,一聲高喝:「黃臉小賊,別怪你家馬爺爺手辣,等你轉世投胎,學著少惹閒事罷!」馬武把舌尖一咬,噴出了一口精血,七團黑氣劍光猛地合攏為一,化成一道人腰粗的黑虹迎空劈下,聲勢赫赫。馬武已經出盡了全力,不惜耗損功力,也要數招內盡快結果了這個討人厭的黃臉小子。

    焦飛見此生死關頭,正要動用元八景符保命,忽然通天河游飛起三道金光,他認得出來那是道門飛劍的光華,頃刻間心思數轉,暗道:「被識破元八景符的來歷,我想要投入天河劍派就千難萬難,還是搏一次罷!過得去,日後修行就是一路坦途,過不去是我命該如此。」

    焦飛把天星劍丸收歸在胸前,九道金虹收縮成了九圈金環,猛地往一迎。這已經不是比拚劍法,就是比拚誰的法器更堅固,法力更強橫。馬武自家煉就的劍丸,雖然品質奇異,但畢竟不能跟天河劍派長老蘇星河百年苦功煉就的天星劍丸相媲美,兩方這一記狠拼,馬武的七道劍光合併的劍虹,竟然發出了微微喀嚓之聲。焦飛更不好受,他豁出去全力,把丹田內的十滴一元重水盡數迸裂了,連黑水真法修煉出來的玄冥真水法力,一併使出來,九道金虹首尾相環,形成的九圈虹環,忽漲忽縮,發揮到了焦飛根本不可能擁有的力量。

    這一招拼過,焦飛只覺得兩耳發出了隆隆之聲,全身都像是被巨錘連續砸擊了數百下,七竅都噴出血來,只拼著最後的力氣大聲喝道:「蘇真師兄有難,快去救他!」然後便被雙劍狠拼的反震之力,震盪的暈厥了過去,再也不知道後面如何。只是臨失去知覺之前,聽到了一個朗朗的聲音叫道:「小小妖孽,也敢在通天河撒野……」

    無邊的黑暗之中,有一條黑龍迎空飛舞,十團宛如月光的銀色水球一一炸裂,化成了無數雨滴,漫天亂撒,被黑龍巨口張開,似有無窮吸力,把這些銀色水球炸裂後,化成的水滴全數吞吸到了肚內。

    焦飛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在這似真非真,似幻非幻的世界中醒來,他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只有一種感覺,那就膨脹!似乎有數十萬斤的大水當頭轟下,壓的焦飛喘息不過來。待得他神志稍稍恢復,終於能分辨出那條黑龍其實只是一條宛如江河的黑色水流,湍急無邊,每吞吸一點銀色水滴,就會壯大一分。

    在焦飛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明悟,這兩種異象乃是自己修煉文學迷黑水真法和天河正法所造成,那十團銀色水球就是十滴一元重水所化,只是和馬武一場劇鬥之後,一元重水都炸裂了開來,那條奔騰無比,宛如黑龍的水流,正是玄冥真水。就在他琢磨如何收復這兩股法力源泉,忽然有一股潑天大水沖下,和銀色雨滴化合為一,似要把一元重水所化的真水精氣收走。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15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0:58

焦飛心中惶急無以,心神和黑色的玄冥真水合一,拚命吞吸一元重水迸裂後所化的真水精氣。在他奮力爭奪下,不但把十滴一元重水所化先天水精吸收了不少,連帶的把那股外來的水系真元也吞噬了三四分,玄冥真水得了這麼大的一記補充,水力大盛,頓時激盪起來,似要蛻變成真龍一般。

    焦飛收伏了玄冥真水,忽然身心大震從無邊黑暗中國各解脫出來,呻吟一聲,掙扎了兩下,翻身想要坐了起來。額頭上卻按了一隻軟軟的小手,有個女孩兒柔聲說道:「焦師兄切勿莽撞,你跟人鬥劍,耗力過甚,體內的真水都散了,需要細細調養,不可用力太過。」

    焦飛把眼一睜,看到的是一個雙鬢垂髫,十三四歲的女孩兒,身穿一件淡黃的衫子,明眸皓齒,臉上略露疲態,但是卻顯出了十二分的溫柔,好意勸慰焦飛。

    「不知蘇真師兄如何了?」

    焦飛脫口而出,那女孩兒抿嘴笑道:「焦飛師弟不需掛懷,蘇真師兄沒事兒,就是受傷之後,又跟渾天妖王鬥法,傷上加傷,要靜養一段時日。」

    「哦!那我現在是在天河劍派了?追殺我們的那兩個妖怪和渾天妖王如何了?」

    那女孩兒十分耐心,細細的解說道:「那兩個跟焦師兄鬥法的妖怪和渾天妖王都被徐慶師兄捉了,關押在通天河第九水眼當中,至於如何發落,那要等本派的長老裁定了。」

文學迷
    焦飛知道自己來到了天河劍派,蘇真無恙,心頭一鬆,默默體察體內狀況,發現自家辛辛苦苦煉就的十滴一元重水都已經潰散,等若天河正法的修為被打回了原型,但是黑水真法煉就的玄冥真水卻壯大了三倍不止,竟爾不知不覺間突破到了第二層境界。一得一失,讓焦文學迷飛有無限感慨,心道:「天河正法的修為可以重修,黑水真法突破了倒是可喜可賀。看來和馬武鬥劍時,我迸裂了十滴一元重水,都化為先天水精之氣被玄冥真水吞噬了,這才讓這部魔門真傳道法有此進境。」

    似乎剛才這女孩兒還輸入了真氣,想要幫他療傷,結果反被焦飛體內的玄冥真水吞了少許修為,這才回顯得如此疲倦。焦飛很快就把前因後果分拆明白,拱手為禮道:「還文學迷不知這位師妹的名字,多謝你照顧了我這許久。」

    那女孩兒斂容萬福道:「焦飛師兄不必客氣,我也才拜入家師水火真人門下半年有餘,原本的名字粗俗,家師給改了個名字,叫做水盈兒。」

    焦飛試了試手腳,發現自己身上都已經被敷了靈藥,一些和馬武鬥劍造成的傷口都已經癒合,似乎力氣又大了三五倍,隨手一抖,就打的空氣噼啪微微爆鳴。體內的玄冥真水亦渾厚了三倍以上,運轉無不有心,足下微微一點,就平地生出一股水流來,不使用魚鱗鎧焦飛也能夠平地湧浪了。

    「這倒是好的很,至少我以後趕路,再不用騎馬。」

    水盈兒見焦飛平若無事,心中甚是佩服,心中暗忖道:「焦飛師兄比我大不許多,聽說入門比我還晚,但是修為卻比我高深,就連一身法力被打回了原型,辛苦積修的真水法力都被廢了,也渾不在意,果然是天生的修道種子。也只有他這種人,才會被蘇星河師伯那樣的高人看上,並且成為本派的內門弟子罷!」

    焦飛被帶回來時,體內真水法力鼎沸,雖然被人禁錮了一番,卻也止不住法力倒流,往外**。水盈兒也是好意,想要幫助焦飛一把,卻沒想到似乎弄巧成拙,焦飛體內的真水法力散的越發快了。水盈兒修為還淺,感覺不出來焦飛體內還有另外一股真水法力,吞噬了她注入的部分法力和焦飛散逸的真水法力,本來甚是惶恐不安,文學迷沒想到焦飛卻自行醒轉過來了。

    黑水真法和道家法術不同,神宗魔門的真法直指大道,法門最為古拙,乃是先天大道,崇尚自然。每修煉成一層,便會生出一種法力,不似道門法力是法力,法術是法術,不學法術,縱然法力渾厚也沒什文學迷麼本事。黑水真法修成第一層,便有水遁之能,修成第二層便有催浪的手段,平地都能湧起一股浪來,若是在水中,還會多一文學迷小說網種禦敵的手段。

    焦飛細細體會,深慶因禍得福,見水盈兒一雙剪水雙眸,盈盈關注,不由得再次道謝說:「水盈兒師妹照顧了我許久,看起來也疲累了,還是自去休息罷!」

    水盈兒噗嗤一笑道:「聽師兄的口吻是要攆小妹走了,可這裡便是小妹修煉的洞府,倒是焦師兄鵲巢鳩佔了呢。」

    焦飛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的問道:「不知蘇真師兄何在,現在可方便去探訪?」焦飛雖然如願以償到了天河劍派,但是他的師父「蘇星河」已然身隕,在門派中也只認得蘇真一個,自然想及早把身份定了,免得不尷不尬,像是寄人籬下一般。

    水盈兒搖頭說道:「我只是外門弟子,不能隨意在碧游宮內走動。蘇真師兄現在何處,小妹也無法知曉。徐慶師兄把師兄帶來時,也沒交代該如何,不過碧游宮內是不能亂闖的,師兄還是暫時在此小居幾日罷。」

    焦飛心頭一凜,心道:「看來天河劍派對我的身份還是存疑,這才不甚重視。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弄,還是等一等蘇真師兄的消息吧。」他伸手一摸身邊,心頭大震,蘇真送他的劍囊,還有天星劍丸都不見了。焦飛忙向水盈兒問道:「師妹可曾見我隨身的東西?」

    水盈兒搖頭道:「徐慶師兄送你來的時候,師兄就沒帶什麼東西。」

    「可惱,定是有人把我的天星劍丸和劍囊都拿走了。」

    焦飛臉上惱怒一閃即逝,摸了摸掌心,倒是上元八景符仍舊隱在皮肉下,想是不曾被人發現。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14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1:34

元八景符內還囚禁著鷲老,以及烏雲兜,水府大總管的符詔,白鬚鬼的獨門飛針和針訣,半部葫蘆劍訣,還有十來截斷了的飛劍,等要緊的事物。這些東西比天星劍丸更重,幸虧還沒被人搜了去。

    千辛萬苦投奔到了天河劍派,不但被人冷遇,還被人拿走了天星劍丸,焦飛心中憋悶到了極點,便想去找那個叫徐慶的理論。可這種情緒只出現了片刻,焦飛就心生警惕,暗道:「先不說天星劍丸本來就是我師藍犁道人奪來的,本不該屬於我,就說人家救了我一命,已經是天大的恩德。我就不該惦念此事,過分依仗外物,讓心中生出了魔障,長生之路就會叢生無數岔道,一個不小心就要走錯了路徑。」

    雖然心中強自警惕,但是焦飛從出道以來,多少次都是靠了天星劍丸度過危機,沒有這九枚天星劍丸,他隨便遇任何一個敵人都要完蛋了。換失去了這件趁手的法器,焦飛渾身都不自在,何況還有蘇真送他的劍囊,沒有了劍囊收著東西,不慣之處更在少了天星劍丸之。雖然元八景符中還有其他的幾件法器,能容納的事文學迷小說網物比劍囊更多,卻不合拿出來使用。

    焦飛左右環顧,心道在這裡暫居一段時間,不知該怎麼睡法。水盈兒的居所,是一個山腰的洞府,從裡面往外一望,就能見到滔滔的通天河,顯然這座山峰臨水而起,風景倒是極好。但是山洞裡只有十步見方,他勢必不能跟水盈兒同居一室,這個問題到頗是煩惱。

    水盈兒輕輕一笑,似是知道了焦飛的想法,給他解說道:「這座山峰叫做通天峰,乃是天河劍派的外門弟子和新入門的弟子的居所,從到下有萬個如同我這裡一般的洞府,平時多也不過百餘人居住,焦飛師兄可在附近尋找一座空的洞府,其他的一應事物,我待會給師兄送來。」

    焦飛這才恍然,他踏出了水盈兒的洞府,眼前便是一闊,一道大河在山峰前奔騰而過,和他之前預料的不同,這座通天峰不是在水邊而是正處通天河中央。這一段的水流特別湍急,在這座通天峰周圍形成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漩渦,時而有大魚躍出水面,看起來甚是肥美。

    水盈兒亦跟著焦飛走了出來,隨手往一指說道:「這座通天峰高一萬八千丈,宛如撐天神柱,好多師兄弟都喜歡在高處選擇洞府,我喜歡親水而居,便選了最低的這一處,可距離水文學迷小說網面也有三四十丈。」

    焦飛往仰望,只覺得這通天峰高不可攀,心道:「若是不曾修煉御氣飛行的境界,下這座山峰還真有些艱難。就算是會駕風都不去這麼高的地方。」

    他看到在水盈兒洞府往不遠就有一座洞府,隨手一指,說道:「我就在那裡居住好了。我看師妹洞府中也沒什麼東西,就文學迷小說網不要送我了。」水盈兒見焦飛選了就近的洞府,眼神就是一亮,抿嘴笑道:「師兄可能是中土人士,對我們這裡不大瞭解,這些東西只要我發出信號,立時便有人撐船來送,半點也不麻煩。」

    焦飛愕然道:「本派還有這樣的好處麼?」

    水盈兒笑道:「本派都是苦修求道之人,哪會有人願意做這樣的雜役?這是小妹族中安排的下人,就等在河岸邊,隨時等候召喚。」

    「原來水盈兒師妹是通天國大族,怪不得這般氣質出眾,就算中土的名門望族想也不過如此罷。」

    焦飛不露痕跡的捧了水盈兒一句,水盈兒笑道:「小妹這種蒲柳之姿,怎好跟中土大唐的女子相比。」雖然水盈兒口中如此說,但是臉卻微微有些暖意,顯然焦飛的話讓她很是舒心。

    「當初郭祖師在通天河創立了本派,門文學迷小說網下弟子記掛家人,陸續也把族中的人物遷居來,如此千年,便在通天河西遊自成一國,名曰通天,現在也有了數十萬人口。這些人雖然大多資質不成,不能求仙問道,但偶有資質出眾的子弟,就會送來天河劍派接受試煉,便是我們這些外門弟子了。」

    焦飛跟蘇真一路西行,倒也打聽了一些天河劍派內的事情。修仙問道並不妨礙娶妻生子,有那貪慕此味的多情種子,修道之後歲月悠悠,娶妻過百也不稀奇。親眷妻族漸成大戶,中土時有戰亂,這些人就仗著法力,舉家搬遷到人跡罕至,風光絕佳之地,聚族而居,倒也逍遙快活。

    天河劍文學迷派佔了通天河,游土地肥沃,又是千年大派,繁衍生息居然成了一國,這在佛道兩家各大門派中也是異數。

    水盈兒通天國的大戶,她被水火道人收入了門下,在就家族中乃是極為榮耀之事,因此家族中派出了五艘大船,兩三百人在通天河畔靜候她隨時召喚。這等安排在天河劍派的弟子中算是常見,比水盈兒排場還大的外門弟子也不乏其人,她這還算是比較中等的排場。

    焦飛出身小戶人家,稍微和水盈兒攀談了幾句,心底暗暗歎息,自家修行如此之難,人家卻輕鬆無比。他卻不知水盈兒文學迷小說網亦在羨慕他,能夠得有天河劍派的真傳,她師父水火道人雖然輩分不低,卻也只是一個外門長老,地位還不如蘇真等六大弟子,就連能不能把弟子代入門中,也不能一言而決,傳授法訣也要按照規矩,不能任意傳授。

    焦飛有許多事情不能跟人說起,雖然和水盈兒頗為投契,但攀談了一陣,還是告辭去了面的那座洞府。焦飛選的這座洞府,比水盈兒的那座稍小,只有一具石床,再無長物。焦飛也不計較這些,只是袖袍一拂,把洞府弄的清爽,便盤膝坐了下來,要檢驗一下自家的修為。

    焦飛想要知道,自己的天河正法修為究竟跌落到了什麼境界,這干係到他日後在天河劍派的地位,自然不可掉以輕心。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13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2:11

「若是我法力不成,就算來歷無可疑,只怕也要被人找借口驅逐出門派。如果我修為日益深厚,別人怎也要高看我一眼,以蘇真師兄的修為,誰也不會質疑他半句話。」

    焦飛連天星劍丸都被人拿走了,心中反而沒了掛礙,打坐不過片刻,就把黑水真法先運煉了一遍。這部魔門真法果然已經突破了第二層,澎湃的玄冥真水滋潤他筋肉骨骼,五臟六腑,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舒服,焦飛自家感覺不到,但是他運煉黑水真法的時候文學迷,他所居洞府漸漸凝結了一層寒霜,而且漸漸增厚,大有把洞府冰封的駕駛。也幸虧通天峰上的洞府極多,在這附近也只有他和水盈兒兩人,水盈兒根本不知道焦飛修煉的何種法門,雖然察覺有些涼意,也不以為然。

    嘿!焦飛一聲低喝,伸手一招,就有一股水流衝入了他的洞府,環繞著焦飛形成了一條晶瑩剔透的冰龍。

    焦飛睜開了雙眼,眼神中既然有微微的寒意,他操縱了這條寒冷的冰龍緩緩盤繞週身飛騰,良久才低喝一聲,散去了黑水真法,把玄冥真水潛藏在玄府。

    「黑水真法進境倒是快捷,再試試天河正法罷。」

    焦飛把法訣一換,從最初步的功夫入手,只覺得體內真水精氣都已經被玄冥真水吞噬,只能從外界提煉先天水精。通天峰聳立在通天河中央,水力充沛,最適合修習水系的道法。焦飛只運轉了片刻天河正法,就感應到一股充沛的水氣,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丹田內凝結成了一團。

    焦飛按照先前真氣胎動的經驗,把這團真水精氣運煉。也就過了三四個時辰,在源源不絕的真水精氣匯聚下,焦飛只覺得丹田內真氣跳躍,原來要修煉數月之久,才有的真氣胎動徵兆,便又再度出現。焦飛經過了這段磨練,心智早就變得堅毅無比,面對這種情況,亦無驚無喜,情緒上也無半分波動,緩緩運轉天河正法的口訣,,體內真水精氣越聚越多,直到過了那一種極限,這才轟隆一聲,全身震動,在丹田內結成了一滴一元重水。

    這一滴一元重水凝成,便算是突破了真氣胎動境界。雖然道門把煉就元神之前的九大步驟,皆成為煉氣,實際山這一步修成的法力根源,卻是什麼形態都有,水系便是各種真水,土系便是五彩石,金剛石,菩提石,金系甚至能修成一種本名法寶來,只是這些法力根源,究其本質,仍舊是五行精氣凝練罷了,並不是實質。

    重新拾回真氣胎動的修為,焦飛也並無大驚喜,仍舊運轉天河正法,不住的吞納真水精氣。隨著丹田內的那一滴一元重水,不住吸收真水精氣到了滿盈的界限,這滴一元重水才忽然分裂,其中一滴隨著天河正法的心訣,流入了命門竅**。初次分裂一元重水的時候,焦飛便有人力有時而窮的感受,再也沒法把真水精氣融入一元重水中,只能慢慢的培練,才能進一步做出突破。但是此刻焦飛卻覺得自己分裂了這一滴一元重水之後,卻行有餘力,便不管其他,依舊默默的修煉天河正法。

    這一次修煉曠日持久,焦飛足足聚煉出了三十三滴一元重水,這才感到了修為的極限。但天河正法居然能夠取得如此突飛猛進,焦飛亦感覺十分欣喜,他破關而出,心中忖道:「看來黑水真法修為高了,對修煉天河正法也有裨益,玄冥真水淬煉肉身,同時也等若洗練週身竅**,待我修煉天河正法,過煉氣入竅這一關就加倍容易。」

    雖然修為大漲,焦飛卻並不自滿,反而有些自警,正在他琢磨兩部法訣之間的異同,忽然洞府外有人喚他,卻是水盈兒來了。焦飛出洞府一看,見水盈兒身後跟了七八名僕役,都抬著許多事物,見焦飛出來,水盈兒淺笑道:「焦師兄真個努力,小妹打擾了,還望師兄見諒。這些東西也不知合不合師兄心意,若是有不滿意的,我著他們在換來就是。」

    焦飛一笑道:「哪有打擾,倒是我一味修煉也不記時辰,勞累水師妹久候,十分過意不去。我也分不清東西好壞,但水師妹挑選的事物一定是好的,哪裡還用更換。」

    水盈兒微微一笑,招呼了僕役一起動手,不過片刻就把焦飛的洞府打扮的煥然一新,還裝上了一扇大門。種種細微之處,都很見心思,顯然水盈兒早就安排的好了。這些水家的僕役對焦飛也極是恭謹,他們都只是凡俗之身,對能夠修仙的人當然敬若神明。就算在中土大唐,似焦飛這樣的人,也足夠去參加水陸大會,成為李家天子的座上客,何況這些僕役不過是通天國大戶人家的下人。

    這些僕役收拾好,便悄然自去,在通天峰腳下坐上了船,晃眼就劃過來了水面,往對岸去了。

    水盈兒淺淺一笑道:「師兄新居,可方便讓小妹做客?」

    焦飛一笑道:「怎不歡迎!水師妹儘管來就是。」他把水盈兒請入了洞府中,笑道:「只是可惜,這洞府我也沒住了幾日,不知哪裡能弄口茶水來招待水師妹,一切簡慢處,還望水師妹不用介意。」水盈兒抿嘴淺淺一笑,起身在洞府中石壁上一按,便有一股水流從下面的水槽中噴出,然後拿了一個新送來的小巧銅爐,點燃了木炭,快手快腳的沏了熱茶,放在一張也是新送來的木桌上,這才坐下說道:「這裡的東西都有了,只是要焦師兄親自動手,聽說本派中的長老和那些真傳弟子,都能收復些異類精怪作為看守洞府童子,一應雜務都做的妥當。小妹平時沒做過這些事兒,倒是累焦師兄笑了。」

    焦飛隨口飲了一口茶,頓時齒頰生香,不禁說道:「這茶葉是水師妹家珍藏的罷,味道怎如此之好?香的沁人心肺,叫人都不忍吞下喉嚨去。」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12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2:42

水盈兒輕笑道:「這是通天國的特產,叫做一抹香茶,雖然不算太好的東西,別處卻也喝不到。我們家的兩株茶樹,是我祖母出嫁時親手種下的,味道極是純正,比賣的那些要好。」

    焦飛不善談論這些,畢竟他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身,如何享受過這些玩意?因此就隨意的把話題轉到了修煉上,若不經意的問道:「不知水師妹修煉的什麼法訣,如今到了什麼境界?」

    水盈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師父水火道人只傳授了我聚水訣,如今小有所成,剛剛過了真氣胎動境界,尚在穩固階段。」

    焦文學迷小說網飛誇讚道:「那水師妹的天賦也算是絕佳了,聚水訣不入本門三法四訣之列,但也是一部循序漸進的道法,只要能修煉到真氣胎動,煉氣入竅也不過是水磨的功夫,早晚能夠練就,那時候水火真人就該傳授師妹更高深的道訣了。」

    水盈兒聽得焦飛誇讚,卻有幾分忐忑。她能夠在半年餘修煉到真氣胎動,是因為無意中食了一株異花,從小就有一股馨香之氣環繞,水火道人也是覷得她本源還算深厚,這才收了她入門。水火道人也曾跟這個徒兒說過:「你天賦並不合適修道,只是吞的那株奇花有脫胎換骨之妙,入了修行之門,文學迷初期定然進步甚快,超過了那些天賦還在你上之人。若是能夠在三年內過了感應天地那一關,雖然未必能修煉長生,都是延壽數百年倒不在話下。

    水盈兒家族是通天國的大戶,自然知道家中除了一個修道的人,是多麼大的福氣,因此水盈兒在家族的地位也一躍到了超然的地步。但是水盈兒自己卻知道,水火道人不過是可惜那株奇花罷了,並不是多麼在意她這個徒兒,若是修為不負師父所望,只怕幾年後就要被攆出天河劍派去。

    那日徐慶救了焦飛,就順手扔在通天峰上,並未囑托人來照顧。是水盈兒自己看出來焦飛不凡,徐慶居然給他吞了一顆本門的療傷丹藥,那是她求也求不來的好東西,這才把焦飛搬到了自己的洞府,悉心照顧了幾日。這倒也說不上什麼心機,只是水盈兒想借此交好門中的人物,有朝一日自己被驅逐的時候,也有人能幫忙說話。

    焦飛聽到水盈兒修煉的是聚水訣,心中煞是佩服,這聚水訣在天河劍派中算是甚為低微的法訣,只能修煉到煉氣入竅的層次,本是天河劍派最為初步的道法。聚水訣和天河正法的層次,差了天地遠,但是水盈兒居然仍舊能在半年你修煉到真氣胎動的境界,居然跟焦飛的修為進境相仿,那自然是天賦遠超過他的緣故。焦飛不知道水盈兒曾有奇遇,因此讚歎之後,想的是:「原來天河劍派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都有這般的天賦,我如何能不努力?若是給人落下,不要說臉面上過不過的去,最重要的便是長生無門了。」

    焦飛和水盈兒日談論了文學迷半日,便即送客,也不去管自己被冷遇,又被奪走了天星劍丸之事,立時就開始了修煉。焦飛也沒有想到,他在通天峰一呆數月有餘,居然並無人來過問他行蹤。倒是水盈兒時常來訪,只是焦飛忙於修煉,也不大理會這女孩兒,兩人也只是客客氣氣,薄有幾分如水的交情。

    水盈兒雖然每過十天,就有師父水火道人前來指點,但是她跟焦飛閒聊起修煉上的事兒,卻發現這個黃臉少年比師父的見識似乎還要高些。水盈兒如何看不出來,焦飛對她並無雜念,但是擺了這麼一個未來的大高手在,她怎會在意焦飛略有婉拒之意的客氣,因此來往的反是更加親密了。

    其實焦飛身兼道魔兩家之長,又都是兩派的最精微奧妙的法訣,所學實是高出了水火道人。畢竟他只是個外門長老,尚不夠資格修習天河劍派的三法四訣,只能夠修煉次一級的道術。再加上焦飛得過藍犁道人,孟闐竹,蘇真三人的指點,尤其是蘇真跟焦飛同行數月,也不知指點了他多少修文學迷煉上的疑難。儘管焦飛不曾跟水盈兒說起自家所學的法術,但只是微微露出的幾句指點,就已經足夠讓水盈兒破了迷津,修煉上許多礙難都迎刃而解。

    焦飛本來便不拿自己當是天河劍派的弟子,開始還有幾分心切,後來就不去想這些事情,既然無人來尋他問話,焦飛就樂得自行修煉。他黑水真法練到了第二層,修煉天河正法便容易許多,這數月來,他已經連續打通了十餘處竅**,聚集的一元重水也超過了五十餘滴。

    隨著修為日益增長,焦飛又開始琢磨起來,自己手上沒有了趁手法器的事兒。

    他想來:「天星劍丸十分之九落入了那個叫做徐慶之人的手中,我未必能討回來,除非日後修為高了,堂堂正正的去問他要。」焦飛手中倒是有幾件法器,但是唯一合適他使用的文學迷,也只有那件從前任淮河大總管李宮手裡奪來的烏雲兜了,當初他修為不成,祭煉不成這件法器。但是如今他修為大增,倒是多了幾分把握,畢竟沒有一件法器在手,就算是道行再高,也等若裸身野行,根本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而且這件烏雲兜來歷清白,焦飛也不但心被人識破來歷。當初李宮用這件法器,都能擋下他的天星劍丸,可見其本質還是非常不錯的,焦飛自忖若是能把烏雲兜祭煉,雖然仍舊不敵馬武那等敵人,但是卻至少不會懼怕姚開山,王道緣之屬。

    焦飛經過了幾日的研究,這才相信自己確乎破解了烏雲兜的奧秘,先是對水盈兒說自己要閉關數日,暫不能接客,又清心寡慾,沐浴焚香,調理了半日心境,這才把烏雲兜展開,把練就的玄冥真水灌注了進去,這玄冥真水破解禁制的妙用甚多,遠比天河正法巧妙。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11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3:09

焦飛得了藍犁道人的真傳,修成了黑水真法,本來就跟道門的法術不同。

    以玄冥真水祭煉法寶的法門,和道門以符箓禁製煉製法器的手段各有妙處,好處是無需真傳符箓,可以強行煉製,但若是那法器原本祭煉的法門神妙,就會失去一部分威力。

    焦飛還未練成黑水真法第一層,便能把禾山道的法器祭煉如意,而且比原本的威力還有勝出。練就了玄冥真水之後,雖然功力還十分低微,卻已經能更上一層樓,把天星劍丸也運使如意。奪了烏雲兜之後,卻無法祭煉,一半是因為功力不足,一半是因為焦飛還未琢磨透徹小諸天雲禁真法。

    這烏雲兜本來是李宮的母親求情了幾次,他舅舅才賜下這件法器,是他舅舅採集了雷雨天烏雲布展時,天空的烏雲精氣煉就的一宗法器。不但能夠禦敵防身,還能化成一團烏雲,駕馭了飛行。只是後來李宮的舅舅,法力日益高深,這件法器就不堪用了,不然也不捨得賜下。

    小諸天雲禁真法也算是道門正宗嫡傳,原本是三十六道符箓,但是烏雲兜上卻只有一十九道,本來就不完全。焦飛曾用玄冥真水反覆衝擊,等烏雲兜上的符箓浮現後,一一記牢了下來,後來也花了好多時間整理,這才弄清了小諸天雲禁真法的次序。待得焦飛再一次把玄冥真水注入了烏雲兜內,這件法器就驟然擴大了起來,形成了一團烏雲,內有雷鳴電閃,在焦飛的眼前團團飛舞。

    焦飛瞑目存神,這一次卻沒花了多久的功夫,就在丹田內凝結了一道符箓,只是這道符箓宛如雲氣,團團綿綿,中間有無數缺失的地方。焦飛衝擊烏雲兜的禁制用的是玄文學迷冥真水,但凝聚的這道符箓,卻是用的天河正法修成了一元重水。為了凝聚這道小諸天雲禁真法的一十九道符箓,焦飛足足耗去了十三滴一元重水,這才把這道符箓催運了起來,打入了烏雲兜當中。

    原本這件烏雲兜中有三重禁制,焦文學迷飛用上了道魔兩家真傳法訣,第一重禁制勢如破竹,頃刻就練成了,第二重卻讓焦飛花了足足一倍的法力,用去了二十五滴一元重水,他自忖再也無力去祭煉第三重,想要罷手,卻忽然想起了蘇真傳授他的天河收寶訣,忍不住便按照祭煉劍囊的法門,把殘存的法力一口氣打入了進去。

    本來沒有了煉氣成罡的修為,是絕無可能著手祭煉法器的,但一來烏雲兜本來就是已經祭煉成的法器,焦飛只是多添加一道另外的禁制,二來他修煉的法術中夾雜有五金精氣,恰好跟烏雲兜中的雷電之氣化合,生出了一種妙用來。本來這種祭煉十分之九是不能成功的,一百次裡也有失敗九十七八次,但偏偏這一次,焦飛居然就祭煉成功了。

    祭煉了一重天河收寶訣,烏雲兜內就多出了一層銀色的光膜,原本這件法器雖然能夠駕馭了飛行,但是卻不能攜帶多人,也不能攜帶什麼重物,但多了一重天河收寶訣之後,烏雲兜內就多了一個五六步方圓的空間,比原來的愈加神妙。

    為了祭煉這件法器,焦飛體內的一元重水和葫蘆劍訣修煉的五金精氣也都消耗一空,雖然前後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文學迷小說網卻讓焦飛感到疲倦欲死,他試著運用小諸天雲禁真法收了這件法器,烏雲兜所化的黑雲立刻縮成了一個拳頭大小,輕如無物,棉花團般的東西。焦飛這才放心下來,把這件法器藏入了上元八景符內,開始調理真水之力。

    這一次祭煉法器,焦飛消耗甚大,足足花了三日的功夫,才把體內的真水之力恢復。讓焦飛沒有想到的是,他才一出關,就看到了一直惦記在心頭的蘇真。蘇真似乎在他洞府外等候了甚久,見到焦飛上下打量了兩下,這才微笑道:「焦飛師弟修為又有進境,當真可喜可賀!」

    焦飛亦驚喜道:「蘇真師兄果然沒事兒麼?你的傷勢可曾恢復?」

    蘇真淡淡一笑道:「為兄現在功力盡復,還要多虧了師弟你救我一命。這數月來我都在本門碧游宮內潛修,倒是冷落你了。」蘇真一擺手,阻止了焦飛說話,他隨手遞過了焦飛的劍囊,也不看焦飛,淡淡的說道:「徐慶師兄把蘇師伯的劍丸給了他的徒兒,我只把劍囊要了回來。他也算是救了你我的性命,此事我不好翻臉,焦飛師弟那你還是認了罷!」

    焦飛一笑道:「天星劍丸雖然是師父傳授,既然徐慶師兄拿去了,小弟又怎會想多。畢竟我功力還不足夠,也無法發揮師父當日的威力,等我有一日功力能有師父的模樣,也不愁缺少法器。」

    蘇真嘿然一笑道:「徐慶師兄的徒兒,法力現在比你強,日後可就要看焦飛師弟你的天份跟努力了。不用你法力比的上蘇師伯,只要你比徐慶師兄高一些,也可問他討回這九枚劍丸來。」

    蘇真的語氣甚是不善,就像是在慫恿焦飛,日後去持強搶奪回天星劍丸一樣。焦飛嘿了一聲,他雖然失去了這九枚天星劍丸,心頭惱怒的無以復加,卻不想在這件事上和人翻臉。剛才說的語氣就已經略重,再多的話,他也不肯說了,只是問道:「蘇真師兄找我來,還有什麼事情?我在通天峰這麼呆下去,似乎也不夠名正言順。」

    蘇真臉色這才轉了回來,顯然他也是憋了一股氣,對焦飛說道:「掌教師伯說,你雖然身為蘇星河師伯的弟子,但是未過入門考驗,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立時便算內門弟子了,只是要去北極閣呆著,另外一個就是從外門弟子做起,按照本門規矩,經過考核,這才和普通弟子一般加入內門。」

    焦飛不文學迷小說網由得愕然,問道:「要小弟選當然是要做第一條路,不知北極閣算什麼地方?為何似乎比第二條路好不多少的樣子。」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09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3:48

蘇真輕輕一歎,說道:「北極閣乃是宗門中苦修到了煉氣頂關,已經脫卻大劫,正在溫養氣機,只待衝破最後關隘,煉就元神的修士閉關之所。你去了就是執役弟子,不過平時也沒什麼事兒做,那些前輩都是數年難得一見的,就是清苦點,也沒有了再度拜師的機會。」

    焦飛微微尋思,就在心底把這兩條路推敲明白。天河劍派中都是修道之人,根本沒人理會他是不是蘇星河的弟子,對這些人來說除了求道長生之外,其他事務一概懶得理會。他原本擔心的事情,其實是多餘了。去北極閣就相當於變相的放任自流,任他在門中閒散,誰也不來管他。從外門弟子做起,就是給他一個機會,只要焦飛修為勤勉,就能在百餘外門弟子中脫穎而出,進入了內門之後,便可從頭拜師,比去北極閣閒散,無人問津,在修道之路上要多幾分機會。

    但若是他過不去入門的那一關,立時就要被逐出天河劍派,從此跟大道無緣。

    焦飛想得明白,立時就打定了主意,對蘇真說道:「小弟願去北極文學迷閣。」

    蘇真點了點頭說道:「日後你修行上有甚麼疑難,可來玉樓殿找我,我便在那裡修行。」

    焦飛若是心中無鬼,那麼怎麼也要去搏一下,選第二天路,從外門弟子做起。他得了天河正法的真傳,那些普通的外門弟子根本不能跟他相比,這條路似忽有些艱難,卻實在安穩。憑他的天資拜入內門之後,就文學迷算沒人願意收他,最少能拜在蘇真門下,或者求蘇真援引,拜在蘇真的師父羅公遠的門下,前途比去北極閣要遠大的多。

    但是他身上隱了天大的秘密,有個師父隨時監視,早晚會露餡,還不如去北極閣清修。雖然得不到門中長輩的指點,但是焦飛自忖有蘇真時而指點,至少在煉氣的頭三無關,不會有太大的阻礙。

    蘇真大袖一揮,一道白森森的長虹裹了焦飛,只一掣動就在百里之外,速度快的不可思議。焦飛心中煞是羨慕,暗道:「這便是凝練金丹的修為了?比起白鬚鬼,顧顰兒等人,飛行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天河劍派的宗門碧游宮,在通天河中段,水面最寬闊處的金鰲島上。這座島方圓近千里,兩邊各有六七座長橋和通天河兩岸相連。島上奇花異草四時競開,珍禽異獸來往不絕,偶爾有一二道人,也是半雲半霧的騰空往來,真有一副仙家氣象。碧游宮便依著金鰲島上偏西的一座山峰而建,這座山峰名曰麒麟峰,靠水的一面孤鶩突起,臨島的一面卻層層緩坡,碧游宮就在麒麟峰上,層層建築,最高處就是掌教郭真人所居的麒麟殿,為金鰲島上最高端。

    北極閣是碧游宮中唯一靠水文學迷的樓台,雕飾古拙,極為闊大,一座樓牌足夠百丈高,樓牌後就是一片露台,足可容納百十人在此修道演武。再往後就是一座高有七十丈的山洞,北極閣就在山洞內。

    蘇真帶了焦飛落在北極閣前的大露台上,便遞過一個玉牌說道:「本來也在此執役的李師兄有事外出了,現在北極閣內只有你一個執役弟子,這邊是北極閣封禁大陣的操縱玉牌,你要仔細收了,不能讓妖邪歹人去文學迷攪擾本門前輩聚煉元神。現在北極閣內有六位長老,一位師兄在修煉,你也不要去打擾他們。」

    焦飛本就猜測北極閣不是什麼好地方,聽得如此冷清,還在預料之上,也不禁有些苦笑,拱手說道:「還要多些蘇真師兄送我過來。」蘇真輕輕撫了他的髮髻,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化身長虹,轉瞬投入了麒麟峰前,想是回玉樓殿潛修去了。

    蘇真這才撫摸了操縱北極閣封禁大陣的令牌,之前的種種擔憂,此刻全然不翼而飛。淡淡的自言自語道:「古人云:仙道寂寞。沒想到我還未求得長生,就要體驗寂寞的滋味。不知何時,我才能知道,仙道逍遙是何等滋味。」

    修行的路上,全靠一意苦修,心無旁騖,要捨棄了人間一切去,才能奢望仙道有成,故而云:仙道寂寞。修行的路上,確實寂寞非常。但若是仙道有成,注定長生,便能隨喜所欲,翻雲覆雨,遊戲人間,享受盡凡俗之人不能有的歡樂,故也說仙道逍遙。只有耐得住寂寞,才有大逍遙,大自在,大歡樂。

    北極閣寂靜無比,讓焦飛有一種解脫之感,他知道,至少自己在今後的幾年內,再不用考慮跟人勾心鬥角,隱藏了身份秘密,得以有許多時間來修煉。若是放在以前,被一個人留在這麼大的一座宮殿中,周圍再沒半個人出沒,焦飛心中只會有惶恐,但經過了種種磨練,焦飛對這般冷清寂寞,已然渾不在意。

    他以天河正法修成的法力,試探北極閣令牌中的禁制,卻發現這塊令牌中的禁制複雜之極,但是卻跟天河劍派的正宗法力極為契合,只要是同源的法力,便能輕易操縱,便是修為再淺也能容易運用。北極閣的封禁大陣,共有九套陣法,一百零八種變化,名曰北極磁光大陣。這座北極磁光大陣如此奧妙複雜,想要操演明白非是一日可行,焦飛只是略略瞭解,也不去管它。

    除此之外,這塊令牌中還有北極閣的門戶封禁,北極閣內足有數百個洞室,每一個洞室都有單獨的封門禁制,除了放在洞府中的單獨出入玉牌之外,只有這塊北極閣令牌能悉數打開。

    「我且先尋個洞室住下來,慢慢修煉,等凝練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竅**之後,在考慮下一步該如何行止罷!」

    焦飛收了北極閣的令牌,足下一頓,就有一股三尺高的浪頭湧出,踏了這股浪頭,焦飛一瞬間就衝出了北極閣之中。北極閣幾乎全部都建造在山腹中,道路曲折複雜,沒有令牌在手,光是隨便亂闖早就迷路了。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08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4:19

焦飛倒也不怎麼挑剔,見到第一座洞室,查了令牌中的記錄,表明此洞室無人,便開了封門的禁制,止住了浪頭,大步走了進去。不過他混沒想到,這座洞室中居然有一個灰袍道人端坐其中,他頓時大感失禮,忙抱腕說道:「小子是新來的北極閣執役弟子焦飛,只以為這裡無人居住,這才闖了進來。沒想到是前輩在此地清修,晚輩冒昧打擾了,還望您勿怪罪。」

    他把這話說了幾遍,也不見那灰袍道人言動,焦飛又悄悄的查看了北極閣令牌,確認了幾次,按照內中的標示,這座洞室果然無人。他心中文學迷小說網甚是奇怪,正想要退出去,忽然嗅到了一股微微的腐臭之味,好像是什麼布料爛掉了一般。

    「就算以我的修為,只是煉氣入竅的初步修為,也能讓身的衣物清潔無塵,不會腐爛。北極閣的潛修的前輩都是為了凝練元神,如此修為怎會讓身的衣物腐爛?」

    焦飛試探的走近一步,伸手按在灰袍道人的肩膀,他修習天河正法已經頗有根基,立時便知道這個灰袍道人生機斷絕,早就已經坐化了。

    焦飛把手一張,九字大日光明咒頓時飛了出來,懸掛在洞室壁,照的滿室光。他再把袖袍一拂,滿洞室的灰塵頓時去盡,灰袍道人身的道袍也化為灰燼,露出了黝黑如鐵,精赤的身體。在灰袍道人身前,用手指在地寫著數行字跡,焦飛藉著九字大日光明咒文學迷小說網放出的光明,一字一句的讀了出來。

    「余九歲學道,一年胎動,三年入竅,一夕感應,遂周遊天下,在極西國度尋到地脈陰煞,十載而返,苦修三年練就雷電元罡,再十七年金丹煉就,三載鞏道基,九年脫大劫,溫養精神,自忖五十年內定可修成元神。便失了道心,自持法術,與人爭鬥無有不勝,縱橫三百載無敵,卻堪堪壽元將盡,也無寸進,不得已閉關北極閣,忽忽歲月不知時日,然大限已到,空自抱恨,悔不當初也。」

    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天河徐問絕筆!

    焦飛讀完這些文學迷字句,心頭大震,忽然明白了這位天河派的前輩為何坐化在這裡。從這位天河徐問的絕筆中所述,雖然只是寥寥百字,卻把一生學道的經歷寫出,能在五十年內煉氣大成,也是個驚才絕艷的人物。何況後面還有與人爭鬥無有不勝,縱橫三百載無敵之語,這位叫徐問的天河劍派前輩法力一定已極,方敢放此狂言。

    但是他只顧的跟人爭鬥,最後也未曾煉就元神,只能抱恨坐化,最後兩句空自抱恨,悔不當初,把懊喪的心情描述無疑,刻畫入骨。讓焦飛眼前頓時浮現出這位前輩臨終坐化前,遺恨萬分的寫下了這些絕筆。

    「蘇真師兄說北極閣是煉氣的功夫到了頂,正在溫養氣機,要煉就元神的前輩閉關之所。現在就有六位師叔伯,一位師兄在閉關,可天河劍派立派千年,煉就元神之人也不過區區十餘人,那麼這些來北極閣的人……」

    焦飛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明白了蘇真為何還幫他求下了第二條路,一入北極閣就宛如進了冷宮,再也無出頭之日。那些到此閉關的前輩,只怕都是壽元將盡,搏命一逞,進來的就沒打算出去之人。要麼就是千萬分之一的機會,煉就元神,破關而出,要麼就在此地坐化,生前種種,皆成影,無邊法力抵不過天地間大限的到來。

    「去休,去休!求仙問道本就是追尋那一線生機,我早就知道長生之途就是這般飄渺,縱然得有真傳,也是百人中才有一二人能得長生,何必因此沮喪!」

    焦飛衝著徐問的遺蛻躬身一禮,正要封禁了這件洞室,另外尋找了一間住下,徐問的身忽然放出了一絲幽藍光芒來。

    焦飛反應絕快,把新祭煉完成的烏雲兜一卷,護住了身子,徐問身的幽藍光芒猛然射出,速度奇快,如果不是焦飛見機的早,就要被這道神秘的藍光當場斬殺。饒是焦飛預先用烏雲兜護住了身體,但是幽藍光芒潛力絕大,饒是他的天河正法已經修煉到了五十餘處竅**,修聚的一元重水法力渾厚,不輸旁門中煉氣成罡之輩,挨了這道藍光的突襲,還是被生生的從洞室中打飛了出來。這道藍色光芒還帶有強烈的雷電之氣,焦飛中了一擊,頓時全身酸麻,真氣半晌都提不來。

    虧得這道幽藍光芒擊退了焦飛之後,閃電縮回,在徐問的遺蛻前盤繞。焦飛運氣半晌,才把胸口的一股悶氣散去,若是剛才這道藍光再補一記,縱然有烏雲兜護身,焦飛也要被擊殺當場了。

    焦飛緩過了一口氣,仗著烏雲兜護身,再度踏足徐問坐化的洞室,見這位前輩身前,一條通體電光繚繞,色做湛藍的光華蜿蜒游動。這道湛藍的電光,一頭有眉有眼,另外一頭宛如長尾,點點電光隨生隨滅,好看非常,就像是一條雷電光蛇,成了氣候一般。

    焦飛不知此物究竟是什麼東西,心中暗道:「難道是這位徐問前輩,坐化前帶了什麼寶物,年深日久成了精怪不成?」

文學迷小說網   焦飛剛剛失去了天星劍丸,雖然把烏雲兜祭煉完成,但烏雲兜畢竟比天星劍丸遜色的一籌,防禦之能雖然不錯,殺傷力卻遠遠不能跟天星劍丸相媲美,他心中也不無遺憾。徐問身這道雷電藍芒雖然不知是何來歷,但是怎麼看似乎都不差天星劍丸半點,讓焦飛見獵心喜,把手一揚就打出了蘇真傳授的天河收寶訣。

    本來這道法訣是天河劍派祭煉劍囊之用,遇異派較弱的法器,還能收了過來,單獨使用雖然也有威力,卻要弱好多了。焦飛本擬這道雷電藍芒不拘是什麼事物,總是天河劍派的前輩練就,這天河收寶訣多少也能有些作用。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07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4:44

可是天河收寶訣九道符箓一展,和那道藍色電芒一碰,就被化解了開來,崩潰成了片片細碎光點。被焦飛的天河收寶訣引動,藍色電芒猛的一個伸縮,再度狠狠的擊中了焦飛的護身法器烏雲兜上,焦飛雖然這次準備更為充裕,但是那道藍色電芒速度實在太快,他眼睜睜的看著,卻來不及躲避,大吼一聲,又再被擊飛了出去。

    這一擊比上一擊的威力更強大了十倍,烏雲兜被生生擊穿。眼看這道藍色電芒,要直接轟到了焦飛的身上,虧得焦飛忙把手一舉,三重光圈一閃,上元八景符威力開通,硬生生把這道藍色電芒攝了進去。

    饒是焦飛應變極快,也被這道藍色電芒的威力掃到了一點,全身都被電的麻木起來,丹田內和週身竅**內的一元重水和隱藏在筋脈血肉中的玄冥真水都被震文學迷散了開來,手足不住抽搐,就像是中風了一般。

    被焦飛收了那道藍色電芒,徐問的遺蛻就再無異狀,只是修道人坐化後,肉身堅硬如鐵,千年不腐,雖然沒有多餘法力護住衣衫,卻也不是輕易可損毀。這具失去了生命的肉軀,在九字大日光明咒的光明照耀下,顯得臉色忽明忽暗,陰晴不定。

    焦飛花了兩三個時辰,這才把體內亂成一團,幾欲崩潰的真氣收束住,控制住了手足不在抽搐,但是卻兀自不住的發抖。焦飛暗暗驚訝這道藍色電芒厲害,但是卻隱隱有了一層明悟,恐怕這團東西不是什麼法器。

    如果這道雷電藍芒是法器的話,憑剛才的威力,就算他有上元八景符在手,也一下子把他擊成重傷了。但是剛才一擊,雖然讓焦飛極不好受,但是恢復過來之後,一身法力還受益不小,有點點長進。

    焦飛不敢再去招惹徐問的遺蛻,封了這座洞室,另換了一間,這一次他沒有那般運氣,又碰上有坐化的天河劍派前輩在內,那是一座真正的空著的洞室。其實雖然天河劍派開派千年,但是有資格來北極閣破釜沉舟凝練元神之人,前後也不過百餘,北極閣有數百洞室,一下子撞入前輩坐化之地,也需要不小運氣。何況大半來此地凝練元神之人,都懼被人打擾,雖然外面有北極磁光大陣,但是在各自閉關的洞室內,還會加上一層乃至數層的防護,就算焦飛有了北極閣的令牌,也進不去這種地方。這一次真的只能算是機緣巧合罷了。

    焦飛選了洞室之後,也把門禁封好,他幾乎都快忘記了,上元八景符中還囚禁著一個鷲文學迷老。這一次動用了上元八景符收了那道神秘的藍色電芒,焦飛才又重新記起此事。他捏了法訣一聲清喝,就出現在了上元八景符內的金曦境內,鷲老就被困在萬劍幻陣當中,禿頭老妖怪雖然法力深厚,焦飛又沒有發動萬劍幻陣斬他,苦苦硬撐了這麼久,也氣息奄奄,一副快要行將倒斃的樣子。

    焦飛進來,鷲老雖然因為萬劍幻陣的蒙蔽根本看不到,卻能感應到萬劍幻陣的絲絲變化。他被困在這座大陣中快有數月,雖然以他煉氣成罡的修為,也能辟榖,但是支持到了這麼久,也堪堪油盡燈枯,又在死亡的威脅下孤寂了這麼久,鷲老的心神早就崩潰了不知多少次。

    雖然只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讓這頭妖怪大聲呼叫起來:「上仙,小畜知道錯了。願意給上仙做牛做馬,看守洞府,只求饒我一死。」鷲老把這話反覆叫了幾十遍,雖然上氣不接下去,卻叫的一聲比一聲大,焦飛不禁莞爾一笑道:「你這禿頭老妖倒是乖覺,只是我現在還沒空收你,你先在這裡呆上幾日罷!」

    「上仙,求懇千萬放小的出去,這裡不是人呆的地方,就是鳥兒也呆不得。」

    鷲老懇求了無數聲,也不見焦飛答話,轉而求其次,有一聲沒一聲的苦苦哀求道:「就算不妨小畜出去,給些食水也好,我快要餓死了也!」

    焦飛心道:「這禿頭老妖也有幾分本事,只是我現在還無力收降,放出來肯定是跑了。不過等我法力高了,收伏頭妖怪來斟茶遞水,打掃洞府到也是不錯。只這禿頭老妖怪本事太弱了,連那白鬚鬼也不如。有了……」焦飛想了一會,有了主意,嘿嘿笑道:「既然你願意降伏,食水當然不會少你的,放你在這裡一來是磨練心性,二來我另有用場,我這裡有一部針訣,一套飛針,你在這裡寂寞正好修煉。原本你的本事太差,根本派不上用場,等你練成這部針訣,多少也能跑腿了。」

    鷲老聽得自己居然因禍得福,得授一部針訣,心中喜不自勝。當日馬武用天河九箓劍訣引誘,他就肯賣命,這焦飛不用他做什麼,只是為了日後跑腿方便,就傳授法術給他,鷲老嘴上雖然不說,心底實是感激。其實山野間出身的妖怪,都巴不得的能有機會,被修道之人看上,收了去做守洞府的靈獸,因為它們就只有這一條道路,才能有機會窺得長生大道。

    妖族中除非上古妖獸,或者天生異種,極少有能修煉到元神地步的文學迷小說網。那些大妖怪十之**是因為年頭太老,比如道門十祖中的六位,那是萬萬中無一的妖中聖者,開天闢地時便已經存在,這才有機會證道長生。道門雖然大半創自於妖族之手,但道門十祖座下的弟子,多半為人族,後起的妖怪轉沒有門路投入道門修煉。

    這也是為何那些道魔兩家,佛宗雜家的大修行者收伏的守洞靈獸,往往比自己徒兒還要忠心,因為這些妖怪知道這番機會來之不易。

    焦飛把身邊的食水,還有白鬚鬼的獨門針訣和一套飛針,一起擲入了萬劍幻陣當中,也不去理會鷲老的聲聲懇謝,捏了法訣直入雷電境。雷電境中是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焦飛剛才就把那道藍色電芒收拘在雷電境中。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06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5:11

他才一踏入雷電境,就感受到無邊的元磁真氣,雷電滾滾,一個接一個的炸雷亂響。

    饒是焦飛掌控了雷電境,也被這悶雷之聲震的全身氣血浮動,連忙運起天河正法鎮壓了浮躁的先天水力,往「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形成的幻陣中央,被困住的那道藍色電芒望去。

    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乃是漓江劍派鎮派的三大術法之一,紅髮老祖獨門嫡傳,威力遠在上元八景符其它七層幻陣之上。只是象山真人不善這門法術,雷電境文學迷小說網內的「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禁制只設立一十四重,威力沒發揮出來十之六七,這才放在了第二層幻景中。

    儘管上元八景符的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煉就的雷電境幻陣,威力還未到了一念生萬雷,雷雷相生,連綿不滅的地步,但也是威力極大的陣法了。

    就算是蘇真那樣的凝煉金丹的高手,落在雷電境中也要灰頭土臉一番,馬武,冰蠶夫人那樣的妖怪,一兩個時辰就要被雷電殛死了。就是焦飛法力還不到,未能把馬武,冰蠶夫人這個級數的妖怪,收入到上元八景符當中而已。要他自己隱身上元八景符當中,把八景八境的幻陣轉移出啦應敵,更是要煉罡境界的修為,比如陽虎兒那樣的人物,才能把這道天府真符的威力,全數發揮出來。

    但是那道湛藍電芒落在雷電境的文學迷小說網幻陣裡,被神宵三十六雷法連劈,卻不見有絲毫散亂,反而悠然自在,如魚得水一樣,無窮雷光中任意遊走,不管多少雷電炸在它身上,這道湛藍電光也只會微微一抖,便即恢復如初。雷電擊打似乎不但不能傷害這道湛藍電芒,反倒讓給個它越發的精神起來。

    「古怪,不管是什麼法器,就算它也是雷電屬性,在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轟擊文學迷下,也要露出本相。除非……此物不是法器!」

    焦飛細細思量徐問絕筆,忽然想起了其中一句:「在極西國度尋到地脈陰煞,十載而返,苦修三年練就雷電元罡……」心頭忽忽一跳,暗忖道:「難道這位徐問前輩,凝練元神不成,卻把一身的修為凝練成了這宗東西不成?他修煉的是雷電元罡,這東西純是雷電之氣組成,只差了一道神識,不然就是一道元神了。」

    想明白此節,焦飛立刻住了雷電境幻陣,任憑那道湛藍電光滿空遊走。如果他猜想的不差,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他的修為能夠收伏的東西。

    捏了法訣退出了上元八景符,焦飛暗歎了一聲,心道:「這位徐問前輩距離凝練元神也只差文學迷一步,只這一步就是生死分野,過得去注定長生,過不去身死道消,憑你有多大的本事,也不過留下一具無知無識的遺蛻罷了。」

    焦飛靜心一回,修煉了七八個時辰,想起水盈兒送他的東西,都還在通天峰的洞府中。自己在這邊修煉也需要這些日常事物,放在那邊也只是棄置了,十分可惜。又想起自己祭煉成烏雲兜之後,還未試過駕馭了飛行,就被蘇真帶來北極閣,心中不禁躍躍欲試,想要知道自家飛行是什麼滋味。

    他把袖袍一拂,離了洞室,在北極閣前的露台上把文學迷小說網烏雲兜一展,立刻化成畝許大的一團黑雲。焦飛帶了幾分惶恐,把黑雲一卷,裹住了自家,捏了小諸天雲禁真法的法訣,喊了一聲起,烏雲兜所化黑雲就緩緩離了地面。焦飛還是第一次自己駕馭了法器飛行,頗有幾分戰戰兢兢之意,不敢驅使離開地面太高,緩緩的順著麒麟峰飄到了通天河水面上。

    這團黑雲離著水面不過數丈,通天河澎湃水聲,呼吸與聞,焦飛捏了法訣,催雲往上游飄行,他不敢放開手腳,烏雲兜所化黑雲,飛行的就極為緩慢,不過比船行快些。

    蘇真帶他來金鰲島不過瞬息間事,但是蘇真修為何等厲害?焦飛自家催雲飛行這才知道,金鰲島距離通天峰還有好遠,他飛了兩個多時辰,才遠遠看到一座撐天神柱,通天峰上下宛如蜂巢,被天河劍派的門人弟子,掘了無數的小型洞府,只是真個有人居住的反而不多。

    焦飛正自催了烏雲兜所化黑雲飛行,忽然通天峰上文學迷小說網起了七八道金光,從焦飛頭上掠過時,一道金光猛然壓低,一個清朗的聲音,略帶有幾分驕橫的喝道:「此地乃是通天河地界,天河劍派的門戶,你是哪裡來的邪派妖人,居然敢來招搖?還公然催雲飛行,快把催雲的法器叫出來,自家滾出去吧!」

    焦飛把烏雲兜一停,心中頗有幾分惱怒,但還是規矩的說道:「在下焦飛,家師蘇星河,現為北極閣執役。不知幾位是哪位師叔伯的門下,如何指認在下是邪派妖人?」

    「原來是你!」

    那道劍光一斂,天空上的其餘幾道劍光也落了下來,當頭的是一個粉妝玉琢的孩童,小眉頭微微一皺,顯得非常可愛,說話卻老氣橫秋的道:「就是那個要去北極閣等死,也不敢經過外門弟子試煉的孬種麼?怪不得會被徐慶師伯追去了劍丸,你就不配修仙。」

    後下來的一道劍光中,有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攔了一下那孩童的狂言,低聲道:「論班輩,他還是我們師叔,虞元你不要太過冒犯。」那個叫虞元的孩童冷笑一聲,撇了焦飛一眼道:「憑他也配做我的師叔?現在只怕連煉氣入竅都沒入門,你看他用的什麼東西,也能叫法器麼?我們天河劍派人人習練劍法,哪有人用這麼不入流貨色。」

    焦飛冷眼旁顧,這些人都是一些少男少女,年紀都不大,卻幾乎人人都有煉罡境界的修為,聽口氣都是三代弟子中的秀出人物,怪不得口氣如此狂傲。雖然後下來的那個長身玉立的少年,口氣還算謙和,勸說了那個叫虞元的孩童幾句,但從始至終也沒斜一眼焦飛,顯然也是不大瞧得起他這個「師叔」的。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05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6:07

虞元冷哼一聲,在眾人攔阻下也不多說了,當先縱起一道金光就走,其他人也隨後趕上。一個身穿淡綠衫子的女孩子落在最後,她原本不曾開口,見到眾人都走了,這才衝著焦飛萬福一禮道:「虞家三哥那麼好的人,卻還要在外門弟子中苦苦掙扎,今年怕是通過不過入門的考驗了。他這才對你有些怨言文學迷,還請焦師叔勿怪。我們這幾家都有交好的朋友在通天峰清修,他們能加入內門弟子的機會都不大,焦飛師叔可知你有多麼幸運。」說到這裡,這個身穿淡綠衫子的女孩子欲言又止,再度萬福一禮後,也駕起一道金光跟上了前幾人。

    焦飛目送這些三代弟子中的秀出之士飛遠,這才歎了口氣,苦笑一聲道:「居然使的都是我的天星劍丸!」

    他把黑雲一卷,重新把自己包裹了起來,速度比剛才快了數倍,晃眼就落在通天峰下,恰好水盈兒在自己的洞府前習練劍術,見到焦飛忙歡喜的迎了上來道:「焦飛師兄,剛才看你和徐慶師兄門下的幾位高徒閒談,還以為要多聊一會,沒想到這就過來了。」

文學迷   焦飛肚內苦笑,當然不肯詳談這件大丟面子的事兒,對水盈兒說道:「我現在北極閣做執役弟子,那邊沒什麼生活用度之物,就來取水師妹送那些東西,正好也來拜會水師妹,為前次不告而別告個罪!」

    水盈兒喜孜孜的招呼焦飛到自家洞府,奉上了香茶。她雖然有緣在通天峰修煉,但能否真個拜入天河劍派成為內門弟子還未可知,自然不知道北極閣是什麼地方。聽到焦飛才回歸門派,就能做執役弟子,只道焦飛的地位甚高,加意親切了些。

    焦飛心底倒是知道,自己在北極閣做執役弟子,除非日後修為大增,甚或煉就元神,不然是難得出頭,心道:「也蒙她許多幫助,雖然給不了多少幫忙,就送她一件法器算了。」他和水盈兒聊不幾句,就轉過話題說:「一向都承水師妹的情,我也沒什麼可回報的,這裡有一件法器,是我偶然得來,雖然威力一般,但聊勝於無,還望水師文學迷小說網妹不要計較。」

    水盈兒早就聽說,修道之人手持法器,能有無窮神通,但是以她的家境根本沒機會見識。其實就算是天河劍派的內門弟子,也輕易沒這緣法,不然徐慶也不會奪了焦飛的天星劍丸,轉賜自己門下,還有門中的其他幾個師侄兒輩。

    法器煉製不易,而且煉成之後,還要日夕祭煉,年後越久,威力越深。一個修道人最多也只會祭煉一兩件用來護身,除非特別親厚的弟子,才會特意為之祭煉一件法器賜下,普通的門人就只能等自己修為到了煉罡的境界,收集材料,辛苦去打造合用的法器。

    焦飛竟然因為相處這些時日,就答應送自己一件法器,水盈兒心頭文學迷小說網歡喜,暗道:「看來這個焦飛師兄是極重情意的,居然對我有這麼好。他受傷沒幾日就修煉完全,恢復了原來的法力,還能駕馭了法器飛來飛去,日後前程定然不可限量。有這麼一個大臂助幫手,我加入天河劍派也容易些。說不定還能在我師父水火道人之外,傳授我一些高深的法訣。」水盈兒笑盈盈的謝過了焦飛,焦飛思忖了一陣,取出了一件形似彩霞的錦帕,遞給了水盈兒。

    在淮河一場大戰之後,查雙影殺了無數的修士,焦飛趁火打劫也撿了好幾件法器,只是那些法器多不合他使用,便沒費心去祭煉。這件錦帕的功用和烏雲兜相似,也是用小諸天雲禁真法祭煉成的法器,雖然威力較弱,但是賣相卻好,發來之後就是一團璀璨的五彩煙霞,比烏雲兜還要好看些。

    焦飛不可能把天河收寶訣傳授給水盈兒,這法術是天河劍派真傳,有許多禁忌。但是這小諸天雲禁真法是他自己琢磨出來,就沒這多說法,也不怕傳授了人。不過祭煉這件錦帕的人,對小諸天雲禁真法學的比祭煉烏雲兜內的人還少,雖然也是三重禁制,但是每一道禁制只有十六道符箓,威力也弱了好些。除了有兩道符箓WenXuEmI.cOM是是烏雲兜內的禁制缺的,能化為一片燦爛煙霞,焦飛已經記了下來,其他也沒什麼可說。以焦飛現在的修為,還不能把新記下的符箓祭煉到法器中,更不能對這件錦帕和烏雲兜增減威力。

    焦飛把這件錦帕和小諸天雲禁真法一起傳授了水盈兒,水盈兒雖然把聚水訣修煉到真氣胎動的境界,在修煉法術上卻比焦飛差的遠,還不能一試之下就把這件法器**自如,只能先把小諸天雲禁真法暗記下來,回頭好苦苦修煉。

    焦飛傳授了水盈兒法術之後,看看天色已然不早,就回去了自己先前的洞府,把東西都收到了烏雲兜內,跟水盈兒殷殷告辭,回轉金鰲島麒麟峰的北極閣去了。水盈兒一直目送焦飛離開,心中甚是不捨,心中暗道:「下次他來,我要好好招待,把父親珍藏的百味酒拿出來,還要事先準備下宴席,定要讓焦飛師兄眷戀不捨,想跟我時常來往才好。」

    第二次駕雲飛行,焦飛膽子就大了點,速度比來時快了數倍。祭煉烏雲兜的小諸天雲禁真法,本來就是專門祭煉飛行法器的法術,是道門飛遁最快的六種遁法之一,禦敵的功能倒在其次。若是焦飛能得到小諸天雲禁真法三十六道符箓,祭煉了一團雲彩,速度遠在普通的御劍飛行之上。

    只是焦飛一來法力低微,二來這烏雲兜祭煉之法也不完全,他這團黑雲日行數百里不是問題,想要再快可就難了。等焦飛回到北極閣,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在這種近乎無人闊大宮室裡,焦飛雖然有一身法力,可也禁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夜風嗚嗚,宛如鬼泣,縱然金鰲島仙山雲海,但焦飛心中卻只能歎自家還是個孤魂野鬼。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04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6:33

北極閣地處麒麟峰後山,天河劍派的弟子也極少打這邊經過。也許是約定俗成,大多數弟子寧可繞一道圈子,從旁側飛過去,也不來北極閣上方。

    焦飛瞑目坐在北極閣的樓牌下,前方數尺就是懸崖峭壁,下方的通天河水川流不息,捲起無窮浪花。他體內的玄冥真水宛如潮汐一起一伏,與下方的通天河水流波韻漸漸冥合為一,焦飛這才猛的張開雙目,一聲低喝,自通天河中衝起一道水龍卷,扶搖直上,一直到了焦飛的頭上,這才散成七條水龍在北極閣的樓牌間盤旋飛舞。

    焦飛望虛空一抓,一條水龍就應法訣變化,一頭衝到麒麟峰的山壁,打的一株伸出了絕壁的松樹斷裂兩段,樹冠的一頭轟然掉落,在通天河的河水中一卷,就淹沒在滾滾波濤中。

    焦飛再一指,一條水龍立時蒸騰化成片片雲霧,焦飛跨步一邁踩在雲團上,卻一刻也未停留直挺,挺的往通天河裡摔落下去。虧得焦飛水遁精通,又有踏浪之能,在通天河中只是一個翻身,就踏在浪頭上,催起了法訣,腳下浪頭猛地湧起了十餘丈高,焦飛提氣連縱,這才回到了北極閣的露台上。

    他運用法力一抖,渾身煙騰霧蒸,被河水打濕的衣衫又變得乾爽,這才苦笑一聲道:「看來想要在煉氣入竅的境界騰雲飛翔,真個是癡心妄想,縱然我有小諸天雲禁真法和黑水真法相合,也托不起來身子。不過這水氣化雲之術,在與人鬥法時使出,蒙蔽人眼目倒是不錯。」

    焦飛被河水一浸,其餘五條水龍沒有他法力支持,都散去了,把北極閣樓牌前的露台打濕了好大的一片。焦飛的黑水真法修為日益精深,以水御水手段也堪稱純熟,雖然距離第三層的境界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但是在操控水流的技巧上卻不知比初入天河劍派的時候強過了多少倍。

    焦飛也是在修煉時偶然觸類旁通,發現小諸天雲禁真法和天河正法,黑水真法配和有許多妙用,便下了一番苦功來鑽研。

    他緩步往北極閣走回,隨手一招地面上的水漬都迅速幹掉,濕潤的水氣被他吸攝到了掌心,又復化成晶瑩淨水。焦飛隨手一抖,向身後打出,這些淨水立刻炸成了雲霧。這也是焦飛研習出來的一種手段,水化霧氣體積不知要膨脹多少倍,焦飛能在瞬間把水引爆成霧氣,雖然威力並不如何強大,卻勝在聲勢好大,和催水氣化雲的手段一般,都能用來惑人耳目,只是這法術還有少許的殺傷力,對付修道之人或者沒用,但是對付凡俗之人卻頗有效。

    焦飛在北極閣已經修行半年有餘,這半年裡他只看到一個紅袍修士,到這裡參見他的師父。那人連名字都懶得對焦飛提及,焦飛能做也只是用北極閣令牌震動門禁,知會在內修行的前輩。

    文學迷小說網進了自己修行的洞室,焦飛體內的真氣運轉法門早就換回了天河正法。

    剛才他試演法力,只是外在表象,就算有人看到也認不出來他用的是黑水真法。但是焦飛平日還是非常小心,琢磨了幾種隱藏玄冥真水的手段,只不過文學迷從無人來檢查的他的修為,這些法門從未用過罷了。

    在洞室中盤膝坐下,焦飛不禁暗忖道:「可惜我困守北極閣,修行上有了問題,不但無人可去詢問,連翻閱典籍自修也不能。若是有機會去麒麟殿中翻閱天河劍派收藏的各家典籍,找到小諸天雲禁真法的全本符箓,說不定在操縱水流的手段上,還有機會更上層樓。但麒麟殿乃是本門掌教郭真人所居,我便有潑天的膽子,如何敢去窺探?」

    最近他修煉遇到了一個關隘,天河正法進境遲緩起來,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焦飛也只能耐心積累,等待一朝突破,有幾分空閒就鑽研法術的運用。

    焦飛失去了天星劍丸,雖然還能修煉天河九箓劍訣,卻已經是無用武之地。九字大日光明咒十分粗淺,沒甚可深究之處。也只有這小諸天雲禁真法有些奧妙,讓焦飛能來打發時光。但是小諸天雲禁真法他得之不全,再演習也就只是如此了。

    天河正法是道門正宗,最易收束心境,這些念頭雖然紛雜,但焦飛很快就鎮定下了諸般雜念,開始以天河正法口訣運煉一元重水。他最近才打通了第一百零七個竅**,但是天河正法越往後修煉,便越是艱。,先前得益於黑水真法淬煉肉身之功,天河正法進境極快,可到了後來,這些助益漸漸失去了效用。

    焦飛修煉了**個時辰,試圖凝聚第一零八滴一元重水法力,雖然比昨日又有些微進文學迷步,但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收了心法,焦飛怔忪而坐,掐指一算自己離開家已經將近一年半,也不知二老雙親如何,油然生出一股思鄉的情緒來。他身為北極閣的執役弟子,等閒無人來查驗他的行蹤,他若是在附近閒行倒還罷了,想要回家一行卻是空想。不說北極閣不能許久無人看顧,他還未煉就飛天遁地的手段,一來一回最少也文學迷要月餘時光,焦飛也自耗費不起這功夫。

    他對小諸天雲禁真法有莫大興趣,也是想把烏雲兜祭煉的飛行更迅速些,若是數日便能夠一個來回,這些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烏雲兜雖然能夠飛行,但最快也不過日行數百里,還比不過他催浪奔行的手段,不過這等級的法器,能夠駕馭了飛行已經相當了不起,他也不可能追求更多。

    「哎!本來不想時常叨擾蘇真師兄,他亦要修煉,但這般下去恐怕我再有幾年都難得過煉氣入竅這一關,明日還是去找他問一下修行上的事兒文學迷吧!」

    焦飛知道自己身份可疑,恐怕天河劍派上下還不大把他當做自己人,有些晚輩弟子知道他寧願到北極閣做執役弟子,還都有些瞧不起,因此極少離開麒麟峰後山。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03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7:02

焦飛偶然出行,遇到天河劍派的弟子都頗受冷遇,他心中有數,倒不大計較這些。只要日後修為高了,這些人自然會恭謹起來,現在強爭面子,自家法力卻不濟,只會落得個更加羞辱罷了。只是這文學迷種場面見識的多了,焦飛就不大願意離開北極閣,去麒麟峰的前面。何況蘇真指點他已經極多,若不是最近的修為進境實在太過緩慢,焦飛原是不想去麻煩這位師兄的。

    焦飛在洞室中打坐了一夜,又在嘗試了一次,還是沒能凝練第一百零八滴一元重水,這才一聲長歎,把烏雲兜一展,一團黑雲裹住了身子,飛出了北極閣。

    蘇真所在的玉樓殿,焦飛倒是長有往來,算的上輕車熟路。他天河劍派弟子傳人的身份,倒是盡人皆知,因此也無人攔阻他,讓焦飛輕易進了碧游宮,尋到了玉樓殿。焦飛正要叩門而入,忽然聽得玉樓殿內有爭執之聲,他心中微覺奇怪,就靜候了片刻。

    過不多久,就有一個雙眉入鬢,面如冠玉的年輕道士怒沖沖的推門離開,見到焦飛在門外,神色甚是不善,冷哼一聲,丟下個冷眼,理也不理他,把足一頓化成了一道白虹走了不提。良久玉樓殿內才文學迷小說網有個聲音傳了出來,淡淡的說道:「門外可是焦飛師弟,快進來罷!到了師兄這裡,還客氣什麼!」

    焦飛推門而入,見到蘇真正在調弄一頭仙鶴,焦飛倒是知道,這頭仙鶴和蘇真收伏的異類,已經有了一千五百年道行,只是禽鳥修行比走獸更艱難,至今也不過是煉罡的修為。只是這頭仙鶴羽毛潔白,甚是神駿,因此蘇真喜愛非常,偶然也會傳授些道法。

    焦飛衝著蘇真深施一禮道:「小弟冒昧又來打擾師兄清修,最近修煉上有了些礙難,想請師兄解惑。」

    蘇真擺了擺手道:「焦飛師弟,你修煉的速度已然極快,為兄還是勸你,雖然勇猛精進是好事兒,但也易生出心障,反而阻礙修為。既然你來了,恰好我有事想要找你,便跟你說了罷!」

    焦飛言道:「師兄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是。」

    蘇真略一沉吟,就對焦飛說道:「陳師兄最近想要煉一爐水雲丹,想要跟我借一個弟子來看爐火,我的幾個弟子都在外修行,便想到了焦飛師弟你。陳師兄入門比我早,司職在麒麟殿看守道藏,你去了便有機會翻閱本門藏的一些典籍。雖然裡面不會有本門三法四訣這等口口相授的秘法,卻有許多其他家宗派散亂典籍,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對焦飛師弟你的幫助也不小。比我隨意指點你幾句要好的多了。不知焦飛師弟可有意應承此事?」

    焦飛早就對麒麟殿內的道藏十分羨慕,只是沒緣分去翻閱罷了,聽得有這麼好的機會,焦飛忙不迭的答應:「還要多謝蘇真師兄幫我爭取這一份煉丹的事兒,此事我當然願意做了。」蘇真微微一笑道:「恰好我也要回中土一行,你就拿了我的手書,去麒麟殿找陳師兄吧!」

    焦飛謝過了蘇真,接過了手書便告辭而去,他入了天河劍派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去麒麟殿,心嚮往之,也不敢駕馭烏雲兜這種法器,安步當車,步行上峰。好在他腳力強健,不過頓飯工夫就來在麒麟殿前,文學迷小說網他不敢高聲呼喝,只是把蘇真的手書一舉,這封手書上封印的符箓,立刻化成了一道金光,穿入了麒麟殿的大門,片刻就有一團金霞湧出,把焦飛一裹,片刻後就在一座煉丹室中落下。

    焦飛也不顧還有些頭暈眼花,忙抱腕說道:「小弟焦飛,是蘇真師兄介紹來幫忙陳師兄看守丹爐的。」

    一個五綹長髯,面如重棗的長大道士正盤坐在一座丹爐前吐納,聽得焦飛說話,只把一把風火扇扔過,喝道:「那便開始幫我煽火罷,記得要連續扇七七四十九下,不可須臾停頓,不然我這一爐水雲丹壞了,你須賠償不起。」

    焦飛一把抓過這柄風火扇,雖然這把扇子不大,但是入手後卻重的什麼也似。那五綹長髯,面如重棗的長大道士也不起身,只是長臂一舒,明明還差著幾丈遠,就把焦飛如同小雞崽子一樣拎了過來,往丹爐前一扔,催促他趕緊動手。焦飛舉起了這柄風火扇,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扇,丹爐之中頓時火光大做,泛起紅光來。
文學迷

    虧得焦飛還兼修了黑水真法,不然力氣還不夠扇動這柄扇子,饒是他雙膀也有上萬斤的力量,扇了七八扇還是汗流浹背,那個長大道士只是埋怨他力氣不夠,著他不可須臾停頓,焦飛也只有豁出去力氣,狠命的幫忙扇爐火。

    丹爐中火勢越來越旺,焦飛到了後來不得不運起天河正法護住了身子,才不至於被爐火逼的站不住腳,衣衫也不至於被燎著起來。每扇一下,焦飛就感覺力氣似乎用盡了一般,這柄風火扇極是奇異,消耗的力氣不成比例。越是用力,就顯得越是沉重,似乎能視舞動者的力氣,自行增加重量一般。

    焦飛心中暗道:「這位陳師兄倒也古怪,居然問也不問就讓我煽火,原來煉丹這般辛苦,怪不得都是一粒丹也難求,輕易不得給人。」

    焦飛用盡了吃奶的勁,連續揮舞風火扇七七四十九下,全身汗出如漿,實是半點力氣也沒有了,陳道人這才一聲大喝,捏了個法訣,打開了丹爐的門戶。看到陳道人扔入了許多藥材,,焦飛這才知道,剛才這座丹爐其實是空的,陳道人恐嚇他說壞了一爐藥材,賠不起什麼的,乃是虛言。

    這位陳道人本命陳太真,乃是天河劍派掌教郭真人的五位親傳弟子之一,也是天河劍派六大弟子之首,一身法力神通不在派中長老之下,堪堪已經到了煉氣脫劫的層次,乃是天河劍派兩百年內最有希望煉就元神的弟子。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02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7:29

陳太真開始煉丹,全神貫注,似乎無暇理會焦飛,這黃臉少年扔下了風火扇,運起了天河正法恢復消耗的力氣。他已經打通了一百零七個竅,凝練了一百零八滴一元重水,論起法力來,渾厚處不下普通煉罡境界的修士。但是他即沒學過道門的六丁六甲法,也沒學過佛門的大力金剛法,無法把法力轉換為力氣,剛才也只是憑著黑水真法修煉到第二層,身子十倍於常人的強壯罷了。

    再加上焦飛深知專一方可求道,雖然文學迷小說網在淮河的水府中得了許多人間武經,卻並沒有日夕修煉,只是偶爾演練身手,活動筋骨罷了,在運使力量上也不得其法,這才會如此疲累。

    不過他畢竟道魔兩家的法力都有了根基,只是打坐片刻,就恢復了全部力氣,焦飛正思忖接下來是坐在這裡旁觀,還是持著扇兒,做勤奮狀,就聽到了陳太真的呼喚。

    「快來繼續煽火,這次要一口氣連扇九九八十一下,不可須臾停頓,我的藥材都投入進去了,稍有遲緩,壞了這一爐的藥材,我把你攆出天河劍派。」焦飛肚內苦悶一身,不敢怠慢,陳太真在天河劍派的地位比蘇真高的多了,乃是六大弟子之首,真文學迷小說網要弄些瘋癲來,把他攆出天河劍派,蘇真也阻擋不得。

    他奮力揮起風火扇,一股做氣連扇了九九八十一下,這次不是他撒手扔扇子,是手兒累的抽筋,拿不住風火扇,他人跟扇子一起跌坐在地上,連法訣也掐不住了,只能勉力運起天河正法恢復力氣。

    陳太真也不理會焦飛,運煉良久,把口一張,一道純白的真氣噴入了丹爐之中,然後手捏法訣,有三十六道符箓於頂門飛出,化成了一道電蛇也似也飛入了丹爐。

    「這是什麼法力?看起來好生精奇!」

    焦飛在旁觀摩,想偷學一兩招手法,但是陳太真法力太高,凝練幻符只是動念之間,焦飛根本不曾瞧的清楚。好在陳太真開爐煉丹之後,屢次使用這道符箓,焦飛幫忙扇了十餘日的爐火,也記下來七八道,只是太過殘缺,實在拼湊不出來什麼模樣。

    煉丹一道最重爐火,但是煽火是個力氣活,道門高人怎肯如苦力一般賣弄?因此這扇火的童子都是煉丹大家必備之物,比諸多藥材還要緊。傳說道門十祖中煉丹第一的老丘,還用金銀之氣煉就了兩個金銀童子,以法寶化為活物,專門用來煉丹,看爐火。陳太真自然沒那個本事,自家用法力煉一個看爐的童子出來,他門下連徒兒都沒一個,每次煉丹都是跟其他的師兄弟商借徒兒來做此苦力。

    焦飛在陳太真的指點下,倒也慢慢琢磨出這一爐水雲丹,何時該火緊,何時該火衰,他人原本就聰明,雖然沒能學到陳太真煉丹的符箓,倒也揣摩了一些煉丹的手法。當初漓江劍派的孟闐竹送了他一部醫經,焦飛還曾起意煉一爐療傷的和血丹,看了陳太真煉丹的手段之後,焦飛才知道,就算當日他沒因為白鬚鬼劉泉和赤髮鬼湯巫山的爭鬥,採集了鹿血草回去,十之七八也是煉不成和血丹的。

    陳太真每日都要用本身法力和真氣淬煉丹火,這一日他忽然雙眼圓睜,比前幾日都要緊張,催促焦飛扇火,也是十分慎重,焦飛猜度是這一爐水雲丹就要煉成了,也怕功虧一簣,被陳太真怪罪到他的頭上,也是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鬆懈。也虧了他扇火十餘日,每次力量垂盡,便用天河正法恢復,這兩膀的力氣不住不覺增加許多,這才能堅持下來。

    「好了!快住了火勢!」

    陳太真一聲大吼,焦飛不敢怠慢忙停了扇火。這位五綹長髯,面如重棗的長大道士雙手合握一催煉丹的法訣,三十六道幻符從他的頂門衝出,懸停的丹室內,靜立不動。陳太真顯然是在緩緩積聚法力,想要一舉打入丹爐,煉成這一爐水雲丹。焦飛雖然疲累欲死,連半根手指也動彈不得了,但這麼好的機會,他怎肯文學迷錯過?強自掙扎精神,暗暗記憶這三十六道符箓。

    陳太真也似不管焦飛偷學,往下一指,就在丹爐中火焰微黯,最後一道煉丹的符箓也化為長虹,一股腦的鑽了進去,然後丹室內就響起了鼓樂般的輕鳴,滿室飄香。陳太真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碧玉葫蘆,長袖一拂,丹爐的門戶大開,十餘粒似霧似幻,繚繞著團團水雲的馨香丹藥就飛了出來,被陳太真收入了手中的碧玉葫蘆。

    這位長大道士煉丹成了,心中文學迷小說網喜氣洋洋,這才對焦飛說了除著他扇火之外的第一句話:「本來我叫人幫忙煉丹,丹成之後都會送一粒作為報酬,既然你偷學了我的煉丹符箓,這丹藥我就不送了。你剛才偷學的三十六道符箓,名為小諸天雲禁真法,有無窮妙用,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來問我,我今日心情甚好,可以幫你解答幾個問題。錯過今日,那就不要再來煩我。」

    焦飛大驚道:「小弟也曾見識過小諸天雲禁真法,雖然殘缺不全,但跟師兄這道符箓全無相通之處,這卻是怎回事兒?」

    陳太真冷笑道:「那些旁門左道之人,只曉得小諸天雲禁真法是道門散落在旁門的嫡傳,卻不曉得小諸天雲禁真法分為內外兩道。外道三十六符箓知道的不少,旁門中懂得這法術的沒一千也有七百,雖然都不過知道一小半,得全的極少。只有這內道三十六符箓,全天下道門知道的也不過三家,我們天河劍派內只有我一個人精習,今日你能偷學也是莫大緣法。原來我叫其他幾個師弟的門徒前來幫忙煉丹,都惦記著我的一爐丹裡會分他們一粒,扇火也不用心,更別說來學我這小諸天雲禁真法內道三十六符箓了。」

    焦飛聽了大喜,忙把關於小諸天雲禁真法的疑惑一一提出,陳太真雖然脾氣甚差,但是為人卻豪爽,答應了焦飛幫他解說,就全不藏私,把內道三十六符箓講解了一遍。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01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7:57

但等焦飛問起外道三十六符箓的事兒,他卻拒絕作答了

    陳太真對焦飛說道:「我這人最是公正,你幫我扇火煉丹一次,我傳授了你內道三十六符箓,已經是報酬豐厚,嫣可得隴望蜀邪!不過我些日子還要煉一爐丹藥,你若是再來幫忙,我就允你去本門藏著典籍的書庫,自去翻檢記載有小諸天雲禁真法外道三十六符箓的道書。」

    焦飛聽了大喜,說道:「我願文學迷小說網意幫助陳師兄扇火!」

    陳太真嘿嘿一笑道:「我也正缺一個苦力,看你法力低微,力氣還不小,正合給我看爐,這幾天你就呆在這裡吧,反正北極閣那裡也沒什麼事兒好做。」

    焦飛心中卻忽然明悟過來,這是蘇真變相的給他尋了個師父。修道求仙,從來不是一路坦途,光有真傳法門,沒有人指點,進境速度慢且不說,遇到了過不去的關口,也許師長只是文學迷小說網一句話就能指點迷津,自己卻要卡死在那個境界幾十年也不得開悟。這也是焦飛為何寧願幹冒大險,也要投入天河劍派,若是沒有人指點,他一個人閉門苦修,就算骨頭都發白了,也只是一場空。

    陳太真乃是二代弟子第一人,修為高深猶在蘇真之上,就算是天河劍派的長老也多不及他,指點焦飛這種才入門的修士自是綽綽有餘。

明白了蘇真的一番苦心,焦飛倒是誠心誠意的給陳太真深施一禮,陳太真呵呵笑道:「我這裡辛苦,那幾個晚輩除了需要跟我討丹藥,每次我要尋人煉丹都找不到人,你也不用謝我,若是自己吃不得苦,卻不要叫累。」

    焦飛堅定的說道:「若是連這點苦都吃不得,我何苦千里迢迢來在天河劍派。」

    陳太真呵呵一笑,說道:「我這幾日煉丹都沒出門,現下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你就先在這間丹室裡住下罷。餓了左室裡有肉脯鮮果,渴了外面就有水井。麒麟閣是我們天河劍派的重地,有些地方就連我都不能隨意走動,你除了這間丹室最好什麼地方都不要去。文學迷小說網若是觸犯了什麼禁忌,都不用我來懲處,掌教郭真人一道符詔就把你貶在畜生道去,永世不得翻身。」

    焦飛拱手為禮,陳太真袖了水雲丹,揚長而去。

    焦飛在這幾日也是辛苦太過,連睡也沒好睡,疲累了也只能打坐片刻。陳太真一走,焦飛立刻就把丹室內打坐的蒲團湊到了一起,躺到了就睡。他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感覺到腹內飢餓了,這才爬了起來,先到丹室左邊的房間翻找了點吃的,胡亂吞了幾口,這才到了但是外面,在水井中打了半桶水,狂飲了一陣,這才恢復得精神奕奕。

    「沒想到居然有這機緣巧合,居然學了小諸天雲禁真法的內道三十六符箓,不過我當時怎的就忘記了問,我天河正法為何停滯不前?下次幫陳師兄煉丹,要請他多指點修為,法術雖然也是必須,但日後修為高再學也不遲。」

    焦飛把水桶扔回了井欄,這才有暇打量丹室附近的景致,這座丹室是個獨立的院落,在麒麟殿最偏僻的角落。除了三間房舍,一間煉丹,一間放著藥材,一間放著雜物,只有一座數十步見方的院文學迷小說網子,院子中除了一口水井,就是兩株參天的古樹,看起來也不知有幾百年了。

    焦飛從未有一日忘了修煉,恢復了精神,便在院子中運起天河正法,吸攝天地間的真水精氣。也不知過了多久,焦飛體內的真水精氣澎湃,一百零七個竅**一起共鳴,真水精氣在丹田內猛然收縮,第一百零八滴一元重水,竟爾在他久修不成的今日,忽然凝結成功了。新凝結的這一滴一元重水,順著天河正法運行,到了後腦的竅**——玉枕,把這處最關鍵的竅**打通。

    一百零八處竅**打通,這在道家煉氣入竅上有個名目,叫做一周天星術。是煉氣入竅的一大關隘,原本就極難過去,要比打通普通的竅**多花費十文學迷倍光陰。這一關一旦過去,不管修習任何家派的心法,在聚煉真氣上都會有極大的飛躍,比之前要快上倍餘。

    天河劍派的郭祖師曾說過:「到了這一步,便是週身星斗齊開,天地元氣入體。雖然不得長生,卻已經能延壽至百歲了。」

    焦飛一個呼吸,週身法力澎湃,帶給他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原本他只能感應到體內的真水之力變化,但是卻無法延伸到體外,玄冥真水以水御水,他也只是操縱了玄冥真水變化,那些普通的水流便會被玄冥真水吸引變化文學迷萬千。天河正法催發的法力,更是出手之後,就再也收不回來,也改換不了。

    此刻焦飛的五識六感和平常截然不同,似乎法力的每一種變化,他都能深入感應到更細微處,雖然法力增厚不過是百分之一,但是境界上卻有煥然一新,改天換日的變化。

    「真個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幫陳師兄煉丹居然還有這大好處。看來一味苦修,於修煉上並無益處,還是要觸類旁通,才能突破種種艱難關隘。」

    有了陳太真的指點,修為上又更進一步,似乎前方的路途在百般曲折後,又出現了坦坦平途。雖然陳太真說過,讓他不要亂走,但焦飛散了法訣,忽然心情大佳,現在又是月朗星稀,清明夜色,他想:「出門在近處閒行一回,當不打緊。」他推開了院門,也不敢往遠處去,就在麒麟殿的這個角落任意閒文學迷小說網行。麒麟殿其實十分廣大,有數百間宮室,上千個院落。加上天河劍派雖然名聲遠大,立派千年,但人數並不多,在麒麟殿中居留的人更少,焦飛隨意閒逛,也不曾遇上任何人物。

    散步了一回,焦飛正想回去丹室的那個院落,前面是兩條路,一條是來路,一條卻未走過,但是按照方向來推斷,卻是一條近路。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20:00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8:26

以勤奮論,焦飛在天河劍派諸弟子中,絕對是位列前茅。他出門閒行不大不小繞了個彎路,原路返回定然要多走半柱香的時間。焦飛心中暗忖道:「從這邊走未必一定通敞,但就算有高牆阻路,我翻過去就是了,節省幾步路總是好的,可以回去多修煉一時。」

    焦飛信馬由韁就抄了近路,行不多遠就文學迷小說網是一條狹窄的夾壁甬道,兩邊院牆高聳,看起來頗有些陰森。不過焦飛也知,在天河劍派的老巢,文學迷小說網又是掌教所居的根本之地,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鬼祟鬧事,便大步前行,也沒多顧忌。

    不過眼看走了半里多路,也不見盡頭,焦飛也有些焦躁,捏了法訣,用上了催浪的手段,平地湧起一股水流來,帶著他往前疾奔。焦飛這催浪之法,也頗神妙,日行數百里不在話下,他法訣才一捏起,頃刻就過了這條甬道,但是眼前文學迷小說網卻是一個幽靜小院,院子中除了一座青銅巨鼎別無他物。

    「怪道卻是個死胡同,我還是從這裡翻牆過去罷!」

    焦飛也沒有多想,在這座小院中也沒停留,一縱身就上了院牆,左右看顧,卻發現目光所及有七八個院落,每一座院落都和身後這個一般,空蕩蕩的只擺放了一座青銅巨鼎。

    「不妙!這裡別是什麼法陣罷?我若是亂行,衝撞了什麼事物,陳師兄一定怪我。還是退出去,寧可走遠路一點,也不要招惹事兒。」

    焦飛一翻身有下了院牆,正欲走時,忽然聽到青銅巨鼎中有人語之聲。他左右看顧無處躲藏,就鑽到了巨鼎的下面。焦飛藏好了才忽然想道:「我也是天河劍派的弟子,來麒麟殿是幫忙陳太真師兄煉丹,就算是走錯路了,也不是什麼大錯,卻亂躲些什麼?這般鬼鬼祟祟,反而顯得內心有鬼也!」

    不過這個時候焦飛想要出去也來不及了,只聽得一聲響亮,有七八個女子從青銅巨鼎中衝了出來,一個個鳳冠霞帔,髮髻高挽,輕袍大袖,纖腰卻是盈盈修束,每一個人都是國色體香,把凡間的女子都壓下去了。

    只聽當頭的一個紫衣女子說道:「七妹妹,你今天彈琴倒是好聽,比前進步了好多。下次來二姐家,我教你如何鼓瑟,二姐的本事你還要學幾日。」一個身穿淡黃衣衫,十七八歲年紀的女孩兒,輕輕噯了一聲,語調溫柔,文學迷說不出來的惹人戀愛。焦飛聽得七姐妹打鬧了幾句,都一個文學迷個飛到了其他的院落,只剩下一個一直都淺淺笑著,沒有說話的綠衣女郎,留在了院子當中,沒有離去。

    焦飛不敢偷看,縮在巨鼎下暗自祈禱:「陳師兄我現在信了你的話也,原來只是在附近閒行也會撞到這多女眷,這些美貌的女子說不定是郭祖師的粉頭,養在這些青銅巨鼎中,免得被門下弟子撞破。我卻冒失失走到了這裡,萬一給人知道,定然要給逐出了師門。」

    焦飛只想等著女子回到巨鼎中,自己也好離開,沒想到那個綠衣女郎幽幽的一聲長歎,竟然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幅酒具,對於獨酌起來。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聽說本朝蘇戶部乃是大才,我還不信,前次聽人吟哦這一句詞,我才是真信了。也只有這般人物才能寫出如此入情入畫的佳句,我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般佳妙的好詞。我也在這裡舉杯邀月,卻不知何時才能,不這般形單影隻,煢煢孑立!」

    若不是剛才看到這七個女孩兒來歷奇異,從青銅巨鼎中出來,焦飛定然會以為,這是一個思春的大家閨秀。他原本除了志怪的文章,也順帶讀過許多才子佳人的故事,如果事情不是這般奇異,現在聽得這女孩兒寂寞,說不定還能仗著膽子,上去對答幾句詩文。焦飛雖然不是大才子,但在荊夫子門下讀書數載,倒也不是做不出來詩文的人。

    現在他就只能暗暗叫苦道:「這位姐姐,您還是快回鼎中去吧,最多我下次多燒幾部本朝蘇戶部的詩集給你,讓姐姐細細品味。您要是這般賞月下去,不知要幾個時辰,我在這巨鼎下蜷縮著身文學迷子,百般不適,可怎麼受得了?」

    綠衣女郎吟哦了一會蘇戶部的詩詞,又吟了幾首李居士的長詩,這李居士向來跟蘇戶部齊名,向右蘇李並稱,也是本朝一大文學迷小說網才子。光是玩味這兩人的文章,這綠衣女郎還不罷休,又把本朝柳郎中的文采搞了出來。這柳郎中名聲稍遜蘇李,卻有一大好處,最喜流連青樓瓦巷,喝醉了沒有錢鈔,就拿詩詞抵債,號稱有井水飲處,皆能歌詠柳詞,文章流傳之廣,卻是本朝第一。

    那綠衣女郎吟詠了許久,又念了一首焦飛不曾聽過的詩詞,前幾句焦飛不曾在意,到了後來這綠衣女郎把「敢問鼎下公子,來去何由。」翻來覆去念了十數遍,這才恍然,原來自家行藏早就暴露了。

    焦飛倒也光棍,知道隱藏不住,便從青銅巨鼎下爬了出來,拱手一禮道:「在下焦飛,只是望月現行,走錯了路徑,並非有意冒犯這位姐姐,還望原宥在下的魯莽。」

    綠衣女郎吃吃笑道:「敢問鼎下公子,來去何由?我問了十七八遍,公子才鑽了出來,可見是個有心沒膽的。我這裡不消說望月閒行了,就是望日直行都走不進來。我們姐妹除了本派的兩代郭真人,就沒有見過第三個男人來此,公子還是說實話罷,我又不會怪你。」

  焦飛聽得這綠衣女郎說話輕佻,心中就有些古怪,暗道:「本派的郭祖師據說千年前就已經煉就元神,創了天河劍派後數百載,不耐俗世污濁,以絕力開闢了一處洞天,已經遷居過去了。現在的掌教郭真人乃是他的幼子,一身法力神通,非比等閒。這些女子要是都曾見過兩代郭真人,豈不是最小也有幾百歲了?」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19:59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8:51

綠衣女郎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物一般,一股喜意衝上眉梢,焦飛告罪了兩三次,她也並不在意,反倒是慇勤挽留種種古怪的舉止,讓焦飛生出一股特別的感覺來,似乎這位綠衣女郎數百年不曾見過外人,一言一行特別天真,而且不自覺的會帶有一股威煞,似乎把誰也不放在眼內。

    「今日實是天色太晚,焦飛不方便留此做客,還是過些時日,再來拜訪罷!」

    焦飛長施一禮,打算不文學迷小說網顧而去,綠衣女郎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呆的悶了,見你還有些才學,才想就此月色,談論些詩文。不然就憑你也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麼?就算郭嵩陽他也不敢如此,我看你有本事走出去未!」

    焦飛心下甚是駭然,暗道:「郭嵩陽是本代掌教真人的名諱,這女子好大的口氣?難道是本門上一代的長老不成?不對,這女子幾乎不通世務,哪裡像是苦修數百年,人情通達的樣子。」

    焦飛正要分說,綠衣女子把衣袖輕揚,頓時一陣天旋地轉,換了景致。焦飛睜眼望去,已經非復金鰲島麒麟宮的亭台樓閣,而是清朗天空,萬里無雲,自己正坐在一朵雲頭上,下方是數百里的沃土良田,飛禽走獸不計其數,田地間行走著數百個通體泛著青灰色異芒,宛如金鐵鑄就的高大漢子正在勞作。

    這些身高最少有常人的三五倍的高大漢子,種植的也非是普通的五穀,而是高入雲霄的發出赤紅火焰的銅樹,這些銅樹高有數十丈,樹上有枝無葉,都是一簇一簇火焰聚成樹冠,火氣衝霄,燒灼的這一方天地熱浪燎人。

    雖然這一方天地只有這麼數百里,再遠就是宛如銅精鑄成的牆壁,把這一方天地牢牢的圍了起來。但是天空卻甚是高遠,焦飛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不只有幾千丈高,他雖然端坐雲頭,但是卻並不曉得如何騰雲,也飛不出去這一文學迷方天地。

    「怪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那綠衣女子怎麼一翻臉,就把我送在了這裡?這要是跌落下去,就算摔不死,也要被那些銅樹上的火焰烤化了,就算僥倖跌落到別處,又不曾死,也要被那些巨人捉來加頓肉食。早知道就不得罪那綠衣女子,跟她閒聊一陣又算得什麼?」

    焦飛正自後悔,卻見一團白雲飄向自己,上面正是那綠衣女子,白雲上放著兩張案子,鋪好了皮毛大毯,案子上擺放許多果蔬,美食,還各有一把酒壺,她衝著焦飛一招手,喜孜孜的說道:「現在你可有法子走脫?」

    焦飛一拱手,長身一躍,到了綠衣女子的雲頭上,他年紀雖然文學迷小說網不大,但是膽量卻不小,不然也不可能有膽量去窺伺藍犁道人,並且大膽拜師了。他加入天河劍派以來,為了學道已經收斂了許多性子,但今日遭遇這般奇異的事情,焦飛乾脆就放開膽量,大方方的在一張案子後坐下,舉杯先敬了綠衣女郎一杯,這才開口問道:「在下焦飛是北極閣執役弟子,還不知姐姐芳名,在天河劍派是何地位。」

    綠衣女郎搖頭不答,只說道:「我不是你們天河劍派的人,只是跟你們郭祖師有約法三章,我們姐妹在這裡住下,幫他看守產業。下面那些青銅力士種植的赤火元銅樹,是天河劍派盛產的飛劍材質之一,數百年前天河劍派的弟子,每個人的飛劍都是赤火元銅打造。後來有一個邪派妖人,煉製出了克制這種飛劍的法器,讓你們天河劍派吃了好大的一個虧。你們郭祖師這才讓門下弟子採集其他種類的精金,另行祭煉第二口飛劍,他隱居到自己開闢的洞天之後,天河劍派使用赤火元銅打造飛劍的人卻幾乎沒了。連帶我們姐妹打理的這些赤火元銅樹也無人砍伐。」

    焦飛吃驚道:「赤火元銅那是天下祭煉飛劍的七種上品材質之一,究竟是什麼法器,居然讓本門把這種上品的煉劍材料都捨棄了?」

    綠衣女郎笑道:「也不算是什麼法器,應該算是一種異蟲,叫做嚙金火蟻。本來赤火元銅樹和嚙金火蟻乃是相生相剋的兩種上古奇物,赤火元銅樹秉承離火精英而生,不但堅硬無比,勝似尋常銅鐵百倍,而且天生有一股火氣,和天河劍派的功法正好相剋,遇上法術不敵的對手,施展這種飛劍轉有克敵制勝的奇效。不過赤火元銅樹雖然勝似金鐵,卻有天生的剋星,就是嚙金火蟻。這種異蟲專食五金,火焰,恰好克制赤火元銅樹的金火兩屬。赤火元銅樹砍伐下來,雖然已經是上佳的祭煉飛劍的材質,但本身屬性未變,遇上嚙金火蟻,轉眼就要被吞噬個乾乾淨淨。」

    焦飛驚道:「修道之人往往也就一兩件法器隨身,失去了飛劍,豈不是任人宰割?」

    綠衣女郎笑道:「可不是如此!那妖人法力強橫,又有嚙金火蟻這樣的異蟲在手,雖然最後還是敗在你們郭祖師的天河正法之下,卻殺了好幾文學迷個天河劍派的長老,死在他手的二三代弟子也有百餘人,險些傷了天河劍派的元氣。」

    「怪不得本派連這種祭煉飛劍的上佳材料都棄了不用,不過那嚙金火蟻如此厲害,難道其他種類的飛劍就不怕麼?」本來焦飛是被這綠衣女子困住了,不得已,這才做起陪酒的勾當。但是聽聞了這許多天河劍派秘辛,頓時大呼過癮,轉不怎麼願意即刻離去了。

    綠衣女子道:「嚙金火蟻也不是沒有剋星,只有在飛劍中摻有一些天河星砂,它們就嚼吃不動。只是天河星砂乃是純水的屬性,和西方真金,庚金之精,萬載寒鐵都能化合,卻偏偏不文學迷小說網能跟赤火元銅熔煉。」

    焦飛想起了自己失去的天星劍丸,也是摻了天河星砂,不由得暗暗一歎,心道:「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再有一柄飛劍使喚。」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19:58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9:19

焦飛知道自己就算是偷了一顆赤火元銅樹回去,憑他煉氣入竅的本事,也祭煉不文學迷小說網出來一口飛劍,便立刻絕了這念頭,配著綠衣女郎說說聊聊,端坐在雲頭之上,倒也快活。

    綠衣女郎星眸半開半閉,似是飲多了酒,指著下面說道:「我看公子似乎也沒有法器隨身,不如我送你一株赤火元銅樹如何?雖然此物祭煉的飛劍畏懼嚙金火蟻,但一來那種異蟲被郭祖師收了,世上再無,二來比別種材質總是強些!」

    焦飛搖了搖頭說道:「我才是真氣入竅的半段,就算有了天下所有的天材地寶,也是毫無用處,反而分心,耽擱了修煉。日後我我修為到了,總有機緣煉造合手的法器。」

    綠衣女郎把小手掩口,似在偷笑,宛如美玉般的小手,就像是透明一般,焦飛只看了一眼,就捏了個法訣定住了心思,他一直都覺得這女子古怪,自然不敢亂起心思。

    「焦飛公子果然有修道人的氣度,居然連赤火元銅樹都不動心。那我便送你一件小禮物罷,下次公子過來,只要捏了這塊令牌,心中一想便文學迷能來我處。」

    焦飛接了綠衣女子遞來的令牌,這女子素手輕挽秀髮,捏了一個法訣道:「我們姐妹七個,小女子排行第五,你下回來只要呼喚五娘,我就會出來見你。」焦飛眼前一花,前方已經是陳太真丹室不遠,他心中怪異道:「這半年庭戶千里手法,也不是普通人能使出,文學迷說不定要煉就元神之人才能用得出來,怎的這女子使用起來,卻如此輕易?下一次……下一次我再也不來了。」

    送走了焦飛,五娘輕輕歎息,下方赤火元銅樹上忽然飛起了一層輕煙般的火霧,到了空中才看到清楚,那是無慮數萬頭細小的螞蟻,通體赤紅,肋生雙翅,飛行起來毫無聲息。

    這數萬頭生有翅膀的赤紅螞蟻,焦飛縱然在此也定然不識,但卻可以猜的出來,畢竟剛才五娘恰和他談起嚙金火蟻。數萬頭嚙金火蟻在空中匯聚成一個全身甲冑的神將,甕聲甕氣的說道:「五娘特意引那少年前來,可是為了解開封印!」

    綠衣女郎五娘輕輕歎氣道:「郭老鬼法力無邊,他的兒子郭嵩陽亦是精明過人,法術厲害,怎會把這麼一個少年放在麒麟宮等我引誘?這番心思只怕最後還是白費,只是有萬一之想罷了。」

    嚙金火蟻匯聚成的神將低聲道:「這少年法力淺薄,根本不合我們脫困之用。郭家把我們鎮壓在此,要傳諸後世子孫,沒有翻天的手段,怎能打開九鼎鎮山河的陣法。」

    五娘搖頭歎息道:「大姐她們早就息了心思,也只有我還癡心妄想罷了。九鼎去了其二,陣眼都沒了,就算能把這少年調文學迷教如郭家老鬼一般厲害,不從郭家倆父子手中奪了其他兩口山河鼎,也難讓我們姐妹破禁,倒是你還有幾分指望。當初你也真捨得,居然把自家元神震散,分化億萬,藏在嚙金火蟻當中,若不是我察覺了異狀,用赤火元銅樹幫你恢復元氣,此刻只怕早就化為異物了罷!」

    嚙金火蟻匯聚成的神將低沉一笑,聲音暗啞,似乎有說不出來的滄桑,他淡淡說道:「也虧了我當初行險一搏,不然怎能從郭老鬼的天河正法下逃脫?雖然費盡千辛萬苦,也總算讓我把這嚙金火蟻煉成身外化身,有朝一日能夠脫困而出,定然要把金鰲島鬧個天翻地覆,把郭老鬼逼出來不可。」

    五娘素手輕輕一撫,神色怔忪,似是愣神了文學迷小說網許久,才淡淡自文學迷語道:「奴家生於天地間近千年,也未曾嘗過做人是甚麼滋味,人間的愛恨情仇為何物……」

    嚙金火蟻匯聚成的神將啞然失笑,微微抱拳,全身又復潰散為數萬嚙金火蟻,宛如輕紗般落了下去。一聲輕歎,就連五娘也不見了,這方世界又在恢復了清淨。
文學迷
    焦飛在陳太真的丹室中修煉了十餘日,也不見這位陳師兄歸來,他畢竟是北極閣的執役弟子,這一日修煉完畢,心中忖道:「要不要回去北極閣看望一眼,免得誤了職責?不過我上次來,是陳師兄一團金霞裹了,送入到這裡。雖然北極閣就在麒麟殿後面,從這裡回去比走正門還要近些,只怕這座麒麟殿有什麼古怪,未必能這麼輕易的飛過去。」

    想起上次的經歷,焦飛心頭總有一種異樣揮之不去。他事後曾駕馭了烏雲兜,飛高到數十丈,但是卻在附近的宮室樓台中,找不到放置七口青銅巨鼎的所在文學迷小說網,這才相信了那綠衣女子五娘的話,那個地方別人去不得,也找不到。

    焦飛把五娘送的那塊令牌藏在了上元八景符四海境,從未起意再去那裡,但是心中卻總有幾分疑慮,只是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想必是天河劍派的大秘密,若自己真是那位蘇星河的親傳弟子,或者可以去問問「師父」,現在他身份尷尬,這份秘密就只能埋在心底了。不管是蘇真,還陳太真都不適合打探此事。
文學迷小說網
    焦飛胡思亂想一陣,想起好些時日都沒有修煉葫蘆劍訣,便從扣指一彈,把一截斷劍釘在了地上,運起這門法訣,吸攝這口斷掉飛文學迷劍上的五金精氣。焦飛有了天河正法之後,便知道自己修煉這部道訣距離長生最近,畢竟有個蘇真願意隨時指點。就算黑水真法他是得了全套,修煉長生的指望也比葫蘆劍訣大了幾十倍。

    但葫蘆劍訣入手較易,尤其是修煉的之初,速度比天河正法,黑水真法都要快得多了,他這才偶然修煉一回。饒是焦飛修煉葫蘆劍訣漫不經心,但是也不知不覺在丹田內積聚了一團五彩十色的五金精氣,踏在了真氣胎動的門檻上。

    焦飛用來修煉這口飛劍,不愧是道家的法器,焦飛修煉了許多時日,也才有幾塊不起眼的銹跡,蘊含的五金精氣依舊充足。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19:57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19:45

絲絲五金精氣入體,被焦飛引入丹田之內,被一個輕輕翻滾的五彩光球吞納了進去。這個五彩光球是五金精氣凝結,似乎只差了某個關鍵,就能豁然貫通,晉入真氣胎動的境界。

    焦飛當初從麻九龍手中得到這半部道訣的時候,還曾想過把葫蘆劍訣和黑水真法融會貫通,但是從蘇真手中學到了天河正法之後,就再也沒有這種想法了。學得天河正法之後,焦飛觸類旁通,倒是把這半部葫蘆劍訣參詳出更多的精義來。只是這半部殘缺的葫蘆劍訣,無論如何也比不他所學的天河正法,如果不是因為這部道訣初期進境奇快,花費不了多少時間,而且威力奇大,初期能運用的法術,遠比天河正文學迷法和黑水真法都厲害的多,他早就棄之不顧了。

    葫蘆劍訣於別家別派的道術皆不相同,不管是玄,釋,神,雜四家的那一脈,道法和術法都是分開來,道力高者,未必鬥法就強,雖然道行是一切法術的根基,但有人不修法術,自然就比不過那些專修法術之人。葫蘆劍訣講究的是萬般大道,無妙法,盡在一道劍訣之中,歌訣中包羅萬有,既是道法,可修大道根基,也包含了種種法術,能抵禦強敵。

    有了黑水真法和天河正法,焦飛倒是不缺大道法門,但是卻沒有什麼防身禦敵的厲害法術,尤其是在失去了天星劍丸之後,這個缺憾尤其明顯。藍犁道人傳授的隱身,穿牆,搬運三種法術,在與人周旋還用的,烏雲兜防身有餘,攻敵不足,元八景符倒是攻守合一,但那是非不得已,不能運用的手段。

    葫蘆劍訣雖然只有前半部法訣,但是每一步都包含了數種克敵制勝的法術,正合焦飛所需,而且來歷雖然有些巧合,卻不是說不清來歷的法術。

   文學迷 丹田內的五彩光球躍躍跳動,焦飛有了修煉天河正法的經驗,倒也並不焦躁,照舊不緊不慢的吸攝五金精氣,慢慢溫養這一團五金精氣。焦飛修連葫蘆劍訣,積聚的五金精氣早已經足夠渾厚,只是他一直都在苦修天河正法,沒能一鼓作氣將之突破。這一次焦飛是定下了心,要把葫蘆劍訣突破至胎動境界,因此這一番修煉耗費的時間特別悠長。

    五金精氣和別種真氣不同,最是傷伐肉身,因此體內其他竅**都存不住五金精氣,只能積聚在丹田。如果不是葫蘆劍訣有特殊的心法,能把這一團五金精氣攢聚在一起,不至於散亂到身體他處,早晚會傷害自身,因此道魔兩家修煉金系心法的門派極少。

    焦飛也是不知道金系道法修煉的關竅,這才緩慢溫養,其實金系法術威力奇大,修煉時也講究一鼓作氣,突飛猛進,力求真氣精純,不求渾厚。就如同萬斤黑鐵不過價值十金,但是幾斤重的寶刀寶劍卻是萬金難求,也虧了焦飛同時修煉的是最為滋潤肉軀的水系道法,這才能讓這團五金精氣存在丹田許久,也不曾讓金鐵之氣傷到氣脈。

    焦飛這一意求突破,他修積的五金精氣又早到了滿盈,因此丹田內的五彩光球跳躍越來越大,直到焦飛也不能遏制,這才轟鳴一聲,驟然收縮,化成了豆粒大的一小團五色金丸,這粒五色金丸雖小,卻天生有一百零八孔竅,生出一股比前強橫了十倍的吸蝕之力,眨眼間焦飛身前地山插的那節折斷的飛劍,就銹跡斑斑,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腐朽了起來。

    焦飛心念一動,低喝一聲,伸掌虛虛一拍,地的那節斷劍就吐出了一團精光,自身同時化成了灰燼片片散落。強行吸斷劍內蘊含全部五金精氣,焦飛丹田內的五彩金丸竟然又開了三處孔竅,在他的小腹內滴溜溜的亂轉,顯得靈動已極。

    焦飛默運葫蘆劍訣所載的一門法術,五指一戳,一道五彩光芒衝出手掌,匯聚成一道三尺餘的五彩劍芒,這是葫蘆劍訣最粗淺的一種法術,名曰斬妖劍芒。

    焦飛手掌圈轉,五彩的劍芒在地一掃,頓時把丹室中鋪地的青石斬裂成兩半,這還是他初次試演這文學迷門法術,控制的力度不好,不然這一記斬妖劍芒把青石砍斷之後,自會有細如游絲的一道裂縫,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散去了斬妖劍芒的法術,焦飛心中倒是非常暢快,自忖這段時日沒有白過。

    「怎的只有你一人在此?陳太真師兄呢?」

    焦飛才散去了葫蘆劍訣,就聽到了冷冷的一聲責問,他嚇的身立刻出了一文學迷小說網身冷汗,好在還能穩住手腳,輕輕抬頭,見院子中不知何時站了一人,這人他倒是見過,正是次去見蘇真,從玉樓殿裡匆匆出來的那個男子。這人雙眉入鬢,目若朗星,是個極罕見的美男子,自是臉帶了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極難生出親近之感。

    「陳太真師兄煉了水雲丹之後就出去了,還未回來,不知這位師兄如何稱呼,小弟焦飛。」

    這個男子冷冷道:「我的名字你該知道,某家就是徐慶,拿走了你劍丸那人。」

    焦飛不知多少次想過,奪走了自己劍丸的人,該是何等跋扈,但是他在北極閣執役,偶爾去蘇真處請教道術,從來不曾在金鰲島多逗留,也從未有見過徐慶此人。沒想到這人居然是這麼一個美男子,而且身的不怒自威的氣勢,看起來坦蕩蕩,正氣凜然,怎麼都不似一個不講道理之人。

    焦飛收斂了情緒,拱手為禮道:「原來是徐慶師兄,小弟還未謝過當日您的救命之恩,如不是您恰好路過,小弟只怕已經被那頭馬妖殺了。」

    徐慶冷哼一聲道:「這點小事,也不要拿來說。你能千里跋涉送蘇真師弟回來,徐某難道還沒有同門的情分。」

    焦飛實是不知該跟徐慶說些什麼好,道謝之後,見徐慶似是不大願意說話,也不願意開口了。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19:56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20:10

倒是徐慶下打量了他兩眼,雙眉一挑,沉聲說道:「你可知道,蘇星河師伯只收了你一個弟子?」

    焦飛略略愕然,不知徐慶怎會提起這個問題,老實答道:「知道,蘇真師兄跟我說過,師父本來不喜收徒。」

    「不過,蘇星河師伯入道前卻曾娶妻生子,留下了一脈骨血。前些時候恰逢我出門辦事,蘇師伯就叫我去看望他的後人,沒想到蘇師伯的後人為奸人所害,我去遲了一步,沒能救下蘇師伯的家人文學迷,只剩下了一個七代玄孫,被我帶回來,收入了門下。」

    焦飛肅容道:「蘇師收我入門,恩德如天,雖然小弟現在法力不濟,但定會全力維護蘇師的後人。」

    徐慶淡然道:「你也維護不得什麼,我那徒兒天份絕佳,入門七年已經有了煉罡的修為,前些時候已經去了中土要手刃大仇。」

    焦飛被到了一下臉面,臉有些訕訕,低聲問道:「這些蘇真師兄都未跟我提起,不然怎也要見蘇師的後人一面。」

    徐慶把手一揮,冷冷的說道:「這些事情蘇真師弟並不知曉,我根本就未曾跟他說過,我那徒兒的文學迷來歷。修道之人哪裡有許多婆婆媽媽,只要問心無愧,俯仰由人,便是做人的正道。」

    徐慶看焦飛的眼神越來越冷,好久才淡淡說道:「若不是你心中並無怨天尤人之糾結,我也不會跟你說起此事。」

    焦飛心中凜然,低頭受教道:「若是小弟計較一物得失,心中憤懣,也就不是個修道的種子,師兄也就不必提起此事了。」

    徐慶淡然道:「蘇師伯當初曾與我有莫大恩德,若你不是個成道的料子,我遲早攆你走人,免得給蘇師伯丟人。既然你向道心堅,我也不妨把此事說個你知道。法器易得,大道難求,陳太真師兄和我同在郭師門下,修為遠遠高出儕輩,你能得他指點,也是莫大機緣,不要辜負我和蘇真師弟幫你爭來的這次機會。」

    焦飛心中一震,忙謝道:「徐師兄一意護持,小弟還不知道,心中甚是慚愧。」

    徐慶袖袍一拂,英俊無匹的臉龐生出了一股凌厲的氣勢來,對焦飛說道:「你也莫要謝我,你運氣極佳,居然能得蘇星河師伯賞識,我奪了天文學迷星劍丸,便是要看你受不受得挫折。你若是跟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心中小肚雞腸團了一團,油蒙了道心,我就是第一個逐你出門之人。」

    焦飛被徐慶訓斥的一身冷汗,半句話也說不出口了。徐慶目光凌厲,宛如一口出了鞘的絕世神鋒,鋒芒四射,壓的焦飛心頭突突亂跳。良久,徐慶才袖袍一拂,化成一道白光走了,這個男子來的神出鬼沒,去文學迷的卻灑脫非常,留下焦飛好半晌才敢挪動腳步。他不是懼怕徐慶的威勢,是擔心被徐慶識破了身份。

    這個男子和蘇真,陳太真,孟闐竹,顧顰兒,陽虎兒,李文芳這些他所認識的修道之人全不相同,似乎就是天都要爭一爭,誰也不能把他來低頭一般。

    焦飛並不知道徐慶來找陳太真有何事,但是他仔細咂摸徐慶的作為,心中忽有領悟,心境似乎又文學迷精進一層。

    三日後,陳太真才趕了回來,見到焦飛在丹室中打坐,笑呵呵的說道:「焦飛師弟,我看在這裡呆的也悶了,正好為兄下一次開爐煉丹還差了十幾味藥材,你幫我去採來如何?」

    陳太真這般開門見山,焦飛也推拒不得,便一文學迷小說網口應了。陳太真見焦飛答應的爽快,隨手遞過來一部圖譜,對他說道:「這部圖譜乃是本門數十位前輩合力繪製,天下大多數修道之人應用的天材地寶都記錄其中,少有遺漏,不但有圖譜文字,還有許多前輩的心血註釋。我把所需藥材寫了一張紙夾在裡面,你按照圖譜所,去一一尋來,最多一月內,你就要把這些藥材採到,不然耽擱我煉丹,你都不用想在我這廝混了,趁早回你的北極閣去。」

    焦飛知道陳太真口氣雖惡,心卻熱,接過來圖譜說道:「小弟一定竭盡全力,不敢耽擱了師兄煉丹。」

    焦飛一抖手,把烏雲兜放了出來,正要踏去,陳太真在旁歎了口氣,招了招手定住了烏雲兜,對焦飛說道:「你這件法器是從哪個旁門之士手中奪來的罷,不但煉製不得其法,煉製的人功力也不夠,速度比奔馬快也有限。如何能在一月內採集到足夠的藥材?也罷,我恰好有空,就幫你重新祭煉一次好了。」

    焦飛聽了大喜,拱手謝道:「那就要多謝陳師兄了。」陳太真既然精於煉丹,那煉製法器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厲害,何況陳太真精通小諸天雲禁真法,重煉烏雲兜自然是輕而易舉。

    陳太真道:「著你去蠻荒中採藥,遇什麼妖怪,駕馭了此物能跑多遠?你法力又差,連抵敵也不能。雖然倉促重煉也文學迷提升不多威力,但我可以讓這烏雲兜的速度快十倍,就算遇到了厲害的敵人,涼也無文學迷人追擊的。」

    陳太真把法訣一捏,頓時一道符箓衝出泥丸,這一道符箓卻是焦飛剛學到的小諸天雲禁真法的內道三十六符箓。陳太真喝了一聲咄!這道小諸天雲禁真法內道三十六符箓往下一落,就融入了烏雲兜之中。祭煉一件法器,初始並不艱難,但每再增加一重禁制都會比前更艱難一些。以陳太真的本事,若是肯耗費法力,這小諸天雲禁真法足能煉製到九重以,不過他只是給焦飛的烏雲兜提升飛行的速度,又是修補原來法器中的缺憾,自然要容易許多。

    焦飛修行的閒暇也研究了小諸天雲禁真法內外兩道符箓的區別,倒也略有一些體悟。這小諸天雲禁真法內外兩道功用近乎完全一致,只是外道煉器,內道煉法。外道三十六道符箓可以用來祭煉法器,內道三十六符箓乃是一種法術,陳太真只是臨時把法力加持其,和正經煉器還不相同。

《 本帖最後由 sharp12328 於 2010-2-25 19:55 編輯 》
作者: 深藍啤酒海    時間: 2010-2-25 05:20:37

焦飛收了烏雲兜,捏了法訣細細體驗,暗道:「陳師兄注入烏雲兜的法力,大概可以維持三月之久,在這三個月裡烏雲兜的速度比原來要快十倍,但是過了時限,烏雲兜的法力還會恢復原狀看來我還是要得個機會,去麒麟殿中翻閱典籍,尋找小諸天雲禁真法的外道三十六符箓,等修為夠了自己祭煉這件法器。或者……如陳太真師兄一般,煉就雲禁法術。」

    「此時想這件事兒還太早,我將來修為到了,祭煉什麼法器還未一定。」

    焦飛把烏雲兜一展,舉手跟陳太真告別,轉瞬就騰飛到了高空。自從祭煉成了烏雲兜這件法器,焦飛倒是駕馭了飛行多次,雖然此番烏雲兜被重新祭煉過,速度比前快了十倍,可高空上無有阻擋,倒也無需擔憂撞到了人。焦飛把烏雲兜盡情催起,晃眼就越過了通天河。

    天空上白雲舒捲,罡風凜冽,時有蒼鳥翱翔,從烏雲兜上往下鳥瞰,大地生靈如蟻,河流如線,也虧得焦飛躲在烏雲兜內,空間不小,四周都被滾滾烏雲包裹,倒也不懼高空的凜冽寒流。他平時用烏雲兜飛行,都極低調,也飛不高,只是來去趕路,圖個方便。這次被陳太真重新祭煉過,烏雲兜速度大增,也飛比前高了許多,才有了出入青冥,傲笑風雲的逍遙氣派。

    「通天河往東,妖怪十分之多,西邊我還沒去過,聽說那邊另有國家,風土人情和大唐不同,我還是先往那邊去採藥吧!」

    焦飛翻開了陳太真贈送的圖譜,其中果然夾著一張紙,上面寫了十七味藥材的名目,焦飛在圖譜中翻找了一遍,把這一十七味藥材的模樣,功效,產於何種環境,都一一記憶,這才把黑水真法運起,玄冥真水灌注雙眼,兩眼中黑氣盈漾,原本地面上細小的事物,皆十倍百倍的放大了開來。

    這也算是黑水真法修理到第二層的一項天賦法術,名曰黑水真瞳,能把數十外的景物看的如在眼前,是玄冥真水強化肉軀的一個附屬功用。修為越高黑水真瞳就看的越遠,到了後來甚至能燭照千里,看穿一切法術幻術。

    焦飛按低了雲頭,專門尋找懸崖峭壁,人跡罕至之處,也只有這些地方才會生有珍貴的藥材。他手握天河劍派數十位前輩合力繪製的圖譜,見到什麼出奇的植物便對照一番,離開金鰲島半日,焦飛就尋到了三種藥材,雖然都不是陳太真所需,但焦飛也不嫌棄。

    當孟闐竹送了他一部醫經,焦飛雖然翻閱不多,可後面的幾個丹方倒是都背了下來。修道之文學迷小說網人常行走荒郊野外,有些丹藥是必備之物,焦飛原先沒有時間煉丹,最近跟了陳太真,就住在丹室之中,他也想平日自己煉幾爐丹藥,等日後不時之需。

    「可惜,這些都是尋常藥材,不見什麼特出的靈藥,也不見陳太真師兄煉丹的所需。」

    焦飛知道陳太真給了他一月時光,才出來半日,也不該焦慮。他看看天色,似乎有雷雨將臨,就把烏雲兜所化黑雲散了,在一座山峰上停了下來,他回頭望去,已經看不到金鰲島,通天河,就連麒麟峰也只能在地平線下隱約見到一點山頭,山頭上有十餘道黑光青虹五彩光氣衝霄,也不知是碧游宮中什麼法寶亂放光明。

    「修道人是天爭一線,誰也管不了那麼多的閒事兒,在金鰲島那麼久,也不見有人閒散。大家不是閉關打坐,就是勤修術法,再不就是採藥煉丹,祭煉法器,千般辛苦,只為長生。只有煉就元神,才能逍遙,記得北極閣那位徐問前輩,驚才絕艷,縱橫三百年,也只得一個坐化北極閣的下場。」

    焦飛心中一動,想起了困在上元八景符的雷電境中那團雷電元罡,不由得有些惻然,這時候天上一聲悶雷,隆隆巨響,大雨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焦飛把手一指,頭上的雨水就化成了一層穹廬似的水幕,身上半點雨水不沾,他是弄水的行家,這雨就算是再大,也淋濕不到他半點。焦飛落腳的山峰地勢平坦,水流不進,他從烏雲兜中取出了一囊清水,幾個饅頭,胡亂填飽了肚子,便看起雨景來。大雨瓢文學迷潑,澆到了茫茫群峰上,升起了一股輕煙,把目光所及的景致都籠罩了一層似霧似幻。

    焦飛緩緩運轉體內兩股真水法力,心境漸漸融入了天地之間,就連頭上雷霆炸響,霹靂轟鳴,他也不為所動。

    焦飛運轉天河正法時,體內打通的一百零八個竅和天上雷霆似有呼應,當他運轉黑水真法時,蟄伏在體內的玄冥真水似有一種衝動,想要撲上天空,把雷霆吞噬。道魔兩種心法,在雷霆下是兩種不同的意境,天河正法講究的是「決堤四海水,星斗入天河」要把雷霆納入掌控;黑水真法最後要化身黑龍,所謂龍行布雨,風雲雷電想從,對天上的雷電就是一股吞噬,攝拿之意。這是兩種不同的霸道,不管是天河正法還是黑水真法,都走的是激昂霸道的道路,只是方向各自不同。

    焦飛正體悟天地間的神威,忽然雷霆連綿不斷,劈在他歇息的山峰不遠處的一座山坳,他心頭微微一震,覺察出了一點異狀,把黑水真瞳運起,那一處的景致立刻被拉近了百十倍。那座山坳被雷霆劈的隆隆有聲,卻分毫不損,焦飛看了許久,這才發現在山坳裡,隱隱有一層紅光,竟然連雷霆都抵擋住了。

    「這是什麼異類在修煉?還是有修道之人在煉法?」

    煉氣功夫總計九層,在頭前五層時,法力淺薄還引不動天象變化,但是到了凝罡煞之氣成為先天金丹的時候,因為功法的不同,尤其是異類煉就內丹時,最容易引發雷劫。修道人修煉一些邪門法術,也容易在雷雨天氣和雷電交感,引發雷霆亂劈,因此旁門左道之人最忌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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