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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妊]情定寫意樓[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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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45:07
標題:
[泊妊]情定寫意樓[全文完]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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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6666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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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27 08:45:28
第一章
「每次都這樣!真不知我是他兒子,還是他才是他的兒子?待遇差這麼多。」季蔚楚一個人悶悶不樂,獨自坐在天山附近的湖邊,嘴裡嘮叨個不停。
自從師兄——段沐風來到天山拜師學藝,師父兼老爹的心就一個勁的全放在他身上,噓寒問暖不說,好吃的、好玩的,全都先留給他,自己只能屈居第二,就這麼硬生生的,在毫無心理準備下,被貶為次等國民。
想來就一肚子氣,再怎麼說他都是老爹親生的兒子!居然一點也不懂得胳臂要往內彎。至少偶爾要意思意思的表示心疼,而不是一天到晚的叫他打雜,要不就是要他背那又厚又重的藥典。天底下幾乎所有看得到的蟲魚鳥獸、摸得著的草果樹木等等都能人藥。哪一種補中盍氣,哪一種提神醒腦……還他媽的真夠多,背都背不完。他好苦悶呀!老爹都不懂他的心。明知道他只對診脈有興趣,川藥卻是一點也提不起勁;明知道他對武學有興趣,但對耍刀弄槍卻厭惡至極。
「老爹呀!老爹,何時你才會關心一下你親愛他是趁著夜深人靜,不告而別的。反正師兄有事想找他,自然有辦法聯絡到他,不用他多費心。
依芸自幼就是被寵壞的小蠻女,極盡大理皇室寵愛於一身。她想離開大理到大宋玩,多的是韻媚奉承的人送她去,要不然她那貴馮大將軍的未婚夫也有辦法擺平,不需要他去瞠渾水,他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縱馬奔馳了整個夜晚,朝旭微光漸現,這兒已經遠離了熱鬧的京城,隔好遠才有一棟房子,一眼望去是一片曠野。
「季大夫,你回來啦!」早起到裡畏工作的村民看到他,十分熱絡的打招呼。
「郝伯,這麼早就到田里工作呀?你的風濕並一點沒?有空來寒煙翠,我再仔細檢查一次。」他躍下馬匹與正要工作的老伯打招呼。
矽湖是蔚楚一年前買下,地處於大宋與大理邊境的一個小村落,這裡的居民並不多,如果仔細算算大概也只有近百戶,大家都對蔚楚這個大夫非常臣服。
當初,蔚楚路過這個貧瘠的村落,看見村民個個面黃肌瘦,嚴重缺乏營養,惻隱之心油然而生,使他留了下來,不僅免費為他們治病,更將從江南所見識到的耕種方法授與他們。期間適逢地主派人來收租,收租人因收不到租金,而對他們怒目相向、疾聲斥責,偶爾還給予拳腳伺候。蔚楚氣不過,大方的拿出十萬兩銀票,將整個村落買下來。
他把村子內的地繼續交由他們耕作,並聲明在他們生活未改善之前不收租金。村民們在感激之餘,主動挑了一塊全村風景最幽美,有高山峻嶺圍繞,甯靜湖泊為伴的好地方,齊心合力幫他蓋了一棟詩意溘然的小木屋。
「好多了。你不在家的這段日子,真多虧了水涵,她不僅每天幫我按摩,還將寒煙翠種滿的各種藥草,做成藥膳分送給大家吃。我從來不知這藥草也會開花,開出來的花還那麼漂亮、那麼香,煮起來又好吃,現在大家的身體都強壯多了,很少有病痛發生。」郝伯感激的直誇讚。
「她還沒走?」蔚楚疑惑的問。
「她真是個好姑娘。季大夫,你真不該拒絕她的一番情意,這麼賢慧的女子打燈籠都找不到。說起水涵,住在矽湖的每個村民都會豎起大拇指誇獎,她不僅溫柔細心,又善體人意,准娶了她誰有福氣。
尤其是蔚楚不在矽湖的這段日子裡,水涵不僅負起照顧村民健康醫療的責任,更常常下田幫他們鋤草,要不就是熬好一大鍋青草茶,分送給他們這些下田工作的農人,讓他們辛勤工作之餘又有消暑退火的涼茶可以喝。的兒子?」蔚楚懊惱的將岸邊的石頭往湖裡拋,石頭在湖面上呈現漂亮的跳躍後便沉入湖底。
雖然師兄得到他老爹極度的關愛,今他十分吃醋,可是他那不爭氣的心,就是不曾對師兄感到不滿,也沒有過絲毫怨恨師兄的念頭。
因為師兄真的很優秀,不管他老爹多嚴厲,教他多難的武功招式,他都能一學就會,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冉融會貫通,運用得宜。真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他老爹就常誇師兄是武林奇葩,是練武的材料,歡喜得不得了;
而這就是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做不到的。不是因為他笨,而是因鳥懶,真的懶得學嘛!誰教老爹都不肯教些有趣的,全都是那麼枯燥乏味的內容,誰有興趣啊!
當然啦,每次老爹教他功夫時,他老是喜歡挑想學的學,不想學的,腦袋瓜總是十分配合的將它遺忘。為此,老爹常氣得要將他這個懶徒、孽子逐出師門兼家門,讓他自生自滅。什麼顏面全被他丟光了,罵他是朽木不可雕也、扶不起的阿斗……反正種種難聽至極的話都出籠了,就只差沒有對武林人士宣佈,與他脫離父子關係。
就像今兒個.老爹突來奇想,一大早就要他背書,說什麼驗收成果。但他壓根兒早就忘記這件事,一個字也沒看,哪有可能背得出來?於是,一頓臭罵和家法伺候自然免不了。蒼天憐我,我是何其無辜呀!
當蔚楚正在湖邊自怨自艾的時候,沐風也已循跡找來。
「從王府省親回來,看到師父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就知道你又跟他老人家嘔氣了。」沐風在湖邊尋得一處小石子較多的地方,一邊關心的問著,一邊打起水漂來。對這個師弟,他真的不知該怎麼說,他與師父兩人的脾氣一模一樣,單純卻固執,所以兩人只要一對上,就必定是驚天動地,大打出手,不到筋疲力竭不罷休。
可是蔚楚這個兒子兼徙弟的功夫又不好,挑明地說是很爛,爛到底了。所以老是被師父兼老爹的修理得慘兮兮,當然鼻青臉腫是免不的,就只差沒將他大卸八塊丟出去餵野貓、野狗,以解心頭之恨。「師兄你來得正好。你幫我評評理,那個大老奸哪時候跟我說過要背本草綱目?今天一大早他突發奇想要我背給他聽,我一個字都沒看哪背得出來,他存心整人嘛!」蔚楚忿忿不平的將心中的委屈一古腦兒的宣洩出來。
沐風在瞭解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無奈的歎了口氣。師弟什麼都好,就是迷糊了點,對他那能夠自動過濾篩選的記憶,他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想……這次是你的疏忽。早在一個月前,師父他老人家就已經告訴過你這件事,因此你還跟他討債還價,由原本的十五天延長至一個月,師父怕你又忘了,還一再的提醒你,最後你甚至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一個月後見真章。沒想到你還是忘了。」沐風實在忍不下去,在他頭上狠狠的敲了一個響頭,然後搖頭歎息。
天呀!誰能夠救救這個超級大迷糊蟲?天真、貪玩,總有個限度吧!
「我真的這麼說呀?我真的忘了嘛!」蔚楚不在意的放低聲調,抓抓頭,一臉稚氣的笑著口答。
「難道我騙你不成?你那個會自動刪減扼要的腦袋瓜,是真的該修理一番,將裡面的垃圾清一清,否則哪天你真的誤了大事,可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沐風再敲了下他的頭。自從三年前人師門,對這個師弟他一直疼愛有加,疼愛他的純真,也心疼他的迷糊,只是師弟沒有心機與灑脫豪邁的個性,就怕因此會吃大虧。他不肯跟著師父好好學武功,他這個做師兄的只好暗中找空檔強迫他跟著自己一起煉。他不肯背書,他也只有捨命陪君子,陪著他一起挑燈夜戰,結果門個兒背起來了,而他那個渾小子居然還在打混,希望能夠混過去。他甚至冠冕堂皇的說:老爹的絕學師兄弟倆平均分配,有人學起來就可以了。這不是氣死人嗎?
「好啦!師兄,你就不要再打我了。我知道錯了。」蔚楚捂著被敲痛的頭求饒道。這時,他肚子傳來陣陣咕嚕嚕的響聲,惹得沐風當場大笑。
「師兄你真壞!我肚子旱已大唱空城計,咕嚕咕嚕響個不停,你還有閑情逸致看笑話。」蔚楚一手抱著頭,一手摸著肚皮,滿臉委屈對著疼愛他的師兄撒賴。
「你等會兒。我下去抓幾條魚烤給你吃,你若還有力氣就先升火。」沐風脫下身上的衣服,撲通一聲就跳進水裡。
蔚楚趕忙四處尋找樹枝,然後從沐風的衣袋中拿出火褶子,認真的升起火來。每次他只要跟老爹吵架,餓肚子的時候,師兄總是能夠適時的解圍;而他們每次都合作無閑,師兄抓魚,他升火。三兩下的工夫,沐風已經從湖中抓起幾條大魚,並將它們內臟處理得干乾淨淨後,交給蔚楚,再將衣服重新穿上。不久,陣陣的烤魚香四溢,讓蔚楚的肚皮如雷鳴大作,口水簡直快流滿地。
「師兄好了嗎?我肚子餓喔!」他已經等不及的想先一嘗為快。
「快好了,你先忍耐一下。」沐風愛憐的看著蔚楚,然後挑了一隻烤得正香,已經熟透的魚給他,
看他一副饞相忍不住問道:「這次你餓多久了?」
蔚楚滿口鮮魚,含糊不清的說:「從昨晚到現在,快一天了。」他忙著品嚐鮮嫩多汁、美味可口的肥魚,早已顧不得形象的狼吞虎嚥。「小心一點,不要被魚刺梗到了。」看著他大啖不停的模樣,他是真的餓壞了。
「師兄烤的魚真好吃!幸好有師兄關心我,否則我真的會餓死。」抹乾淨嘴上的殘渣,蔚楚一直道謝。
「下次別餓這麼久,知道嗎?小心長不大。」沐風拍拍他的頭,並將粘在他臉上的魚肉撥掉。
每次蔚楚被處罰時,沐風總是盡可能的幫他、護著他,所以師兄弟倆感情好得不得了。直到後來,蔚楚剛滿十五歲,而十八歲的沐風在得知父親病危匆匆趕下山,兩人才分開。
從此沐風就再也沒回到接天山,聽說是接掌了王府當王爺了,一個年輕的王爺。而蔚楚則繼續留在接天山,接受父親大人一對一的魔鬼訓練。不久,季閔認為蔚楚已經學有所成,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習『准許他下山。不過,卻也將他的管教權,交給久未謀面的沐風。季閔自己則四處懸壺濟世,醫治各種別人所不能醫的疑難雜症,挑戰自我極限。或許外人不清楚他的長相,但是只要提到「鬼斧神醫」這四個宇,那可是家喻戶曉。
自從下了山,離開老爹的魔掌,一路上蔚楚彷彿是野馬般,既逍遙又自在快活。他先往頤親王府拜訪已久的師兄,並得到他的許可,有兩年的自主期,也就是說他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一下。當然,他打算利用這兩年的時間,四處游曆,並且充實自己的見識與曆煉。古來有識之士,欲增廣見聞,開拓胸襟,必於飽覽百書之餘,不辭跋涉千山萬水,曆勝地幽奇,探訪風俗民隱。他自是起而傚法之。那第一年裡,蔚楚走訪了風光明媚、物產豐富的大末國。江南富庶的生活和大理比起來,簡直是人間仙境。四季百花盛開,河裡多的是又肥的鮮魚,樹上結的果實甜美而多汁,田里結滿金黃色的稻穗;微風吹來帶著陣陣的,令人心曠神怡,真可說遍地是黃金。到處林立的酒樓、客棧和攤販,夜夜笙歌對當地百姓而言,並不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人們身上穿的是綾羅綢緞、或是刺繡精美的絲織品,樣式新潮、鮮豔奪目。雖然也有人家,但是和他的國家大理比起來,真的是繁榮太多了。他閑來無事,會幫助貧困窮人免費治病。雖然用藥還不是十分精湛,但在師兄離開多年中,他被老爹強迫記住不少,至少應付一般的病症是綽綽有餘。
他在某一個地方待膩了,就走一趟高山峻嶺,尋一處隱密清幽的小寺,看看冷冽的白雪、隨風拂動的松濤竹影,聽聽清澈的溪流。,有時和廟裡靜修的老師父煮茶,暢談佛學典故或閉門禪修,禮佛唸經。
第二年,他尋幽探訪了金國。
居住東北的金人,不論年紀大小個個身強體壯,騎馬技術更是一流。在秋多時節,冷風颯颯,細雪紛飛的山谷深壑,到處是一片荒涼的景致。
在東北的美,美在自然、美在原始與神奇。那裡的水碧藍澄澈,湖、泉、溪與河聚斂成一體,各領風騷,在深秋時節,那殷紅、紫白、粉黛、金黃的景色,雜揉在碧綠的叢林間,與呼嘯而過的北風互相輝映。
瀑布轟鳴、溪濺低吟,林濤的沙沙作響,或是偶爾從空中飛掠的山雀,不時飄送進耳裡。成群牛羊的低眸,更像曲曲清唱,這些是大自然的美妙樂章,夭籟之音。
馬匹越過重重樹林,往矽湖直奔而大。一路上蔚楚沒有多做停留,此次他可說是落荒而逃。並韭是他欠錢不還,也不是遇到仇敵追殺,只因他實在是受夠了肺兄那寶貝妹妹——依芸郡主的無理要求。雖然大家都希望主子能夠安定下來,娶他們心小的好姑娘水涵,但希望總歸是希望。
蔚楚這匹放蕩不羈的野馬,豈會安於死守著一個地方,做個天天回家吃晚飯的好丈夫,那麼他就不叫季蔚楚了。
蔚楚笑了笑,水涵是不錯的女孩,不過她並不,適合他,她太過柔弱,幾乎百依百順,和他心目中妻子的人選有著太多出入。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將她當成妹妹看待,一個乖巧的妹妹。
「郝伯保重,有空到寒煙翠坐坐。」他胯上馬匹,往寒煙翠的方向騁馳而去,留下一臉錯愕的老人。郝伯搖著頭。或許他真的老了,老到不懂得現在年輕人的心裡到底想些什麼,水涵這麼好的女子,季大夫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蔚楚剛躍下馬匹,屋內就奔出一個清秀而充滿朝氣的女子。
「公子!你回來啦!」水涵臉上滿是喜悅的微笑,眼睛更笑得瞇了起來。
蔚楚離開寒炯翠巳經三個月了,她天天引頸盼望,就是希望他能趕快回來。她不求能夠成季蔚楚的妻子,只希望能待在他身邊服侍他一輩子,縱使只是遠遠看著他也心滿意足。
蔚楚蹙起眉頭,用著不耐的口吻問道:「你為何還不走?我已經還你自由了,你不需要繼續留在寒煙翠。」
宛如青天霹靂,水涵再怎麼想也懇不到,蔚楚回來的第一句話竟是問她為何沒離去!她的臉上霎時失去了血色。「公子,求你不要趕水涵走,水涵如果做錯什麼,公子可以責罰水涵。」水涵潸然欲泣地跪在他跟前,用哀怨的眼神看著他。蔚楚面無表情地拉起跪在地上的水涵,瞧也不瞧她一眼,逕自往屋內走。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45:38
水涵微顫著身子。上蒼真是太愛捉弄人,明明是兩個毫無相干的人,偏教他們湊在一起;偶然相遇也就罷了,為何竟讓自己愛上他?那湖被攪亂的春水,豈是想靜就靜得下來的。
賣身葬父的她,能夠遇上他這個好人,已是她的榮幸,實在沒啥好抱怨的,是她太貪心,妄想能夠一輩子跟隨在他身旁。「水涵,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堅持要你離開?別讓我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蔚楚緩緩的轉過頭,眸小凌厲的眼神不山得教她暗抽了一口氣。
「自從公子在大街上買下水涵,水涵就是你的人了,求你不要趕我走!」她咬著發白的嘴唇搖頭,滿含淚水的眼眸充滿著祈求與無助。
「幫你並不是要你服侍我。從一開始,我就當你是妹妹一般,沒有想過把你當成丫環使喚。我給你的錢,足夠你好好過下半輩子,不要留在寒煙翠耽誤了一生的幸福。」蔚楚冷冷的道。他希望自己冷漠的態度、犀利的言語能讓她清醒。當他從她眼中看到愛戀,便毅然決然要她離去,她的情、她的愛不應該浪費在他這個浪子身上,而應是屬於一個真心愛她的好男人。
她神情痛苦的凝視著他,淚水早已在眼眶中打滾。「水涵不要什麼幸福,我只想待在公子身邊,一輩子伺候公子。如果公子執意要趕我走,水涵就只有死路一條。」她使盡了力氣才能穩住渾身顫抖的身軀。
她不敢相信,眼前冷酷得近乎陌生的男子,竟是平常自己所熟悉與愛慕的人。
「水涵你醒醒吧!我是個浪子,你沒聽過浪子無情、無愛,更是無心的嗎?不要把你的真心浪費在我這個浪子身上,天下多的是你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蔚楚一再苦口婆心的想點醒她,只希望這個孝川的勺女子能夠得到終身幸福。
「門從公子在居心叵測的無賴手中救了我,保住我的清白,更熱心幫我葬父後,這份恩情,水涵這輩子就是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求公子不要趕走水涵,水涵有什麼不好的,請公子責罰,我會改的。」
「罷了!你想留下就留下。明天找個人,不要把自己累壞了。」沒想到她的心固執得像頑石一般,怎麼說也說不動。
「不用多花錢,水涵忙得過來。」她高興的拭乾臉上的淚珠,趕忙倒了一林青草茶給蔚楚解渴。
蔚楚啜了口茶水,薄荷清涼的感覺讓暑氣全消。
「我不在家,有個人陪你我比較放心,有合適人選不要拒絕人家,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水涵見蔚楚仍不願意留下她,原本喜悅的心情一掃而空,神色變得黯然。
自古多情空餘恨,或許她是真的太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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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徙長齡獨自帶著畫具來到雨墨坊的後山,在這酷夏時節,煩悶乾燥的空氣總讓人呼吸不過來。屈指一數,她來到寫意樓也已經五年了,那不堪回首的過往,是個掙脫不掉的夢魘。她離鄉背井來到了京城,剛好看到寫意樓貼出佈告要找丫環,於是她進了寫意樓,自此改變了她的一生。
母親在世時,曾教她讀書識字、認譜彈琴,所以在憶夫人的教導下,她學起各項技藝也就得心應手多了。
半年前,掌理雨墨坊的雯馨嫁給了有情郎,憶夫人就將雨墨坊交由她打理,使她責任加重。可是她甘之如飴,希望能夠幫憶夫人盡一份心力,以報答她的栽培。
從樓裡嫁出去的姊妹,憶夫人都給她們一份豐富的嫁妝,讓她們在婆家能夠抬得起頭。所以她們從不避諱自己曾待過寫意樓,反而為此感到驕傲,回來串門子更是常有的事。
長齡抬起頭看著天上浮動的烏雲,隨著微風輕拂掠過,帶來濃郁的濕氣,看來今兒個又沒有足夠的時間將畫完成。
不知為何,最近她總覺得心浮氣躁定不下心,想快點將手中的畫完成,卻遲遲無法讓自己滿意,不知是畫中景致缺少了什麼?還是自己在心靈上欠缺了什麼?
山坡上的櫻花樹已結實纍纍,再過幾個月將有成熟的櫻桃可吃,這是樓裡姊妹最高興的事。鮮紅欲滴的紅潤果實,香甜中帶有些許的酸,那種美妙的滋味真令人回味無窮。
憶夫人有時候還會將多餘的櫻桃,釀戍芳香無比的水果酒,然後分送給各院的姊妹,在節慶時還拿出來招待嘉賓。
「長齡姊,快下雨了,風大,小心著涼了。」貼心的丫環瑤兒將手上的薄披風搭在她身上,然後收拾起地上的畫具,在她的臉上似乎找不到憂愁。
「瑤兒,我好羨慕你,每天笑咪咪的,不知憂愁為何物,真好。」長齡摸摸她的頭,將掉落在她發上的枯葉輕輕拿掉。
瑤兒對她做了個俏皮的鬼臉,然後大笑的說:
「我才羨慕你呢!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哪像我寫起字來像是鬼畫符,畫起畫來倒可以掛在牆上避邪,連妖魔鬼怪都避之唯恐不及。」
在她臉上,長齡看到從前的自己天真活潑不識愁滋味。曾幾何時,她的心卻已不再年輕了。唉!朱顏未改,卻已曆盡滄桑。
「哇!長齡姊你看,今年的櫻桃結得好多哦!真希望能拿一些給我娘吃。」在她快樂的臉上,顯露出黯然的失望。「我去年回去的時候,櫻桃都已經采收完了,真希望杷這麼好吃的水果讓娘也嘗嘗。」
長齡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還真難為她了,才十歲就得為了家計而離鄉背井出來當丫環,賺取微薄的銀兩幫忙養家活口。雖然瑤兒的肩上扛負著家庭重擔,臉上卻始終保持微笑,將快樂散播給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那有什麼問題。等櫻桃成熟時,我幫你打包讓你帶回去給你娘嘗嘗。」
「真的?」她高興的跳了起來。
長齡鄭重的對她點點頭。
「哇!我好高興哦!長齡姊謝謝你。」瑤兒樂得像只花蝴蝶似的在林間飛舞跳躍著。看她那麼高興,長齡鬱悶的心似也感染了她愉悅的氣息,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身旁的人快樂,何樂而不為?
「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天似乎越來越暗,小心大野狼出來咬你哦!」長齡慧黠的眼中閃過惡作劇的神色。
「哇!好恐怖,快跑。」
沒一會兒工夫,瑤兒已經消失在林間的小路上,
長齡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對著消失的身影大叫:
「唬你的啦!」
看來這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她找到她的弱點了。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瑤兒怕大野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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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煙翠的清晨,風是清新自然,露水是香甜的。一大早,水涵就聽到屋簷上傳來陣陣雀子的叫聲,在矽湖雖然多的是蟲鳴鳥啼,雀子卻很少見,那是有錢人家的玩意,一般的於民百姓是養不起它們的。
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水涵推開半掩的大門,桌上已經擺好丫鬢煮的早點,公子大概又到湖邊練劍了。
她才一出大門,原本停在屋簷上的雀子已經飛了下來,準確無誤的停在她跟前,腳上還繫著一張紙條。取下紙條後她把雀子關在籠裡,放了些穀物慰勞它,看它吃得那麼急促,想必一定是餓壞了。
水涵心裡不禁納悶著,是誰找公子找得這麼急?有什麼要緊事情嗎?她拿起紙條往湖邊跑去,希望不是什麼重大事情才好。
「公子!飛鴿傳書。」水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趕忙將手上的紙條拿給蔚楚。
蔚楚接過紙條看著,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將內文重新看了一遍,上面白紙黑字真的是這麼寫的,他沒有眼花看錯。痛苦的呻吟從嘴裡流出,額頭傳來陣陣的抽痛。
哦!天呀!地呀!
他季蔚楚的行情,哪時候變得這麼差?管家?保母?還不如一刀把他給殺了來得痛快!師兄可真的不會浪費半點時間,將日子算得一清二楚。
都怪自己最近太懶散了,沒注意到兩年之期快結束,否則他早溜得不見人影,哪裡還會自投羅網地留下蛛絲馬跡,讓師兄有跡可尋,三兩下的工夫就讓他輕易逮捕歸案。這樣的日子值得慶祝,慶祝自己即將結束悠哉的生活,慶祝自己有了第一份工作,哈!
水涵看著蔚楚忽黑忽白的表情,她是滿頭霧水,他好像有了大事。
「公子是不是遇到困難?」
「沒事。水涵,你回去幫我準備幾壺酒,今天我要慶況一下。」
她不解的問:「慶祝?慶祝什麼?與這傳書有關嗎?」
蔚楚苦笑著,「慶祝我自由的生活結束了,慶祝我即將去接任新工作。」若是讓水涵知道他的新工作是管家兼保母,她不呆住才叫奇跡,當然,他並不打算告訴她。
「可是,早上喝酒會傷身的!」水涵擔憂的看著他,他的舉動太奇怪了。跟他相處了這麼久,平時他是滴酒不沾,除了練丹就是種植藥草,也因此整個寒煙翠種滿了各種不同的藥草,外人只要一到這兒,都會被濃郁的藥香所吸引。像新來的丫環加月,剛來的時候就一天到晚看她在深呼吸,一問才知道她愛死了這種味道。平常人家是很少有機會進補的,她以為多吸一點藥的氣味,也能夠補氣養身。
其實如月不知道,她們平日吃的食物就是藥膳,這可是蔚楚精心調配的,他還希望將整個矽湖種滿藥草,這樣村民的收入也會比較多,生活就會改善o
「無妨,你去準備。」蔚楚示意的點點頭,他知道水涵是關心他的健康,只是……唉!
「公子要離開寒煙翠了?」
「嗯。寒煙翠就交給你管理,我以後會比較忙,藥草、丹爐,還有矽湖的村民就有你多費心了。」
「公子要去多久?」
每次相處的日子總是這麼短暫,離別容易相見難,她還以為這次他會在矽湖安定下來,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明知道他心裡沒有她立足的地方,她仍希望能夠有日久生情的一天。
不!她不能讓機會溜走,只要留在他身邊,總
有一天他會發現她的優點。
她趕忙道:「請公子帶水涵同行。」
蔚楚訝異於她會想要同行,以前她總是安分的守在寒煙翠等他回來,看來她還是不死心。他蹙起眉,斷然的拒絕道:「你加果與我同行,
寒煙翠的藥草,丹爐內未完成的藥不就功虧一簣,全部泡湯了?」
「可是……公子生活起居無人照料,我實在不放心。」水涵囁嚅的說著。
她是明眼人,哪會不知道蔚楚不想帶她同行,但是機會是自己爭取的,不試試看怎知道。
「我此行是到頤親王府,府內丫環、奴才多的是,沒什麼不放心的。」對於她的緊迫盯人,蔚楚感到厭煩。
「是的。」
水涵的臉上佈滿了失望,人也顯得失魂落魄的,蔚楚看了不免覺得自己很殘忍。少女情懷總是詩,好像他每次都傷害了她的心。「水涵,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拒絕你並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我不想耽誤你一生的幸福。何況,我的心未曾想要定下來過,只守著一個女子過一生,你能瞭解嗎?」他放柔了聲調,希望能將殺傷力減到最低。
水涵抬起含著淚水的眼眸,望著他搖搖頭。「我不怕。我願意等,等到公子想定下來的那一天。」
蔚楚心疼的摟住她,幫她擦乾淚水。「水涵,在我心小你就像是妹妹、親人。以前就想收你當妹妹,只是一直沒有說出口,從今而後我是你兄長,你是我妹妹,為兄的定會幫你挑一個好夫婿,風風光光嫁出去。」
水涵本來還沉醉在他懷抱中,但是一聽到他只想收她為妹妹,猛然的就推開他。
「不要!我不要當你的妹妹!」她大聲哭喊著,泛紅的雙眼流下潸潸淚水,一路奔回寒煙翠。蔚楚無奈的搖搖頭,看來他只好盡快離開寒煙翠,讓水涵能夠來靜下來理清思楮,或者時間能夠撫平一切吧。
對自己每次像逃難似的兩處奔走,他只有無言的歎息。上次由頤親王府連夜逃回寒煙翠,為的是依芸那個小妮子,今日從寒煙翠匆匆離去,為的是水涵這個癡情女子,怎麼每次都是為了女人呢?想當初他在江南時,美女爭相投懷迭抱,但一回到大理,卻屢次為了女人疲於奔命,看來他還是安分點的好。
天呀!他的命怎麼那麼苦?
不過,這次他才不會乖乖的馬上回去報到,先四處玩玩再說。反正離紙條上所寫的日期還有一個月,時間還早得很呢!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45:51
第二章
竹軒是蔚楚的好友仲軒和晨悠這對小夫妻的住處。
「仲軒,晨悠,我來找你們了。」蔚楚推開由竹籬笆圍著的大門,裡面飼養了許多雞和一隻溫馴可愛的小鹿。
兩年前他剛離開接天山,在一次偶然機會中遇到這對私奔到大理的情侶,男的是風流瀟灑,女的是溫柔大方、美麗動人。熱心助人的他,當然義不容辭的給予協助,不僅幫他們找到一個好住所,還合夥開了一家茶樓。只不過,真正下苦心去經營茶樓的是這對患難夫妻,他這個人則是出錢不出力的「涼快老闆」。
糟糕!看來他們還在茶樓忙。不管了,先睡一下吧。蔚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走進客房倒頭就睡。早上水涵一直鬧憋扭,他費了好大的勁才相稍安慰她,說一切等他回來再說,水涵這才止住淚水。現在如果有人問他,女人是什麼做的,他一定會大聲的說是「水做的」,至少他所接觸的女人中,就有一個是水做的,那就是水涵。她連名字都有一個水字,當然是水做的。女人心海底針,他真的不明白水涵、心裡到底想些什麼?願意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也不肯放開心胸,看看週遭的人選。看來戀愛學這門課,老爹沒教是錯誤的,下次應該找個時間回接天山,向老爹討教一番。
夜已深沉,尹仲軒和杜晨悠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住處,最近茶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幾乎每天都要忙到三更半夜。
「晨悠,明天貼個佈告,多找幾個夥計幫忙,看你累成這樣子,我捨不得。」仲軒摟著嬌妻修長的身子,眼眸儘是愛憐。
「也好。茶樓這幾個月幾乎天天坐無虛席,我想將隔壁客棧一併買下來,擴大營業。」握著丈夫的手,晨悠的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兩人的感情,一路走來並不順暢,重重困難幾乎讓這份感情從中夭折,若不是仲軒持著堅定不移的愛,恐怕她早就放棄了。
「明天我找隔壁的老闆談談價碼。只不過店裡的存款夠嗎?」
「應該夠,前幾天我到錢莊查過,有一千多兩的閑錢可利用。」
「我們明天一併進行,我去找客棧老闆,你在店裡物色新夥計,不過不准太累了。
「嗯。」
仲軒看著虛掩的大門,心中不由得一陣遲疑。「晨悠,小心點,屋子好像有人來過。」
看見丈夫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晨悠害怕的將身子縮進他的懷裡,其實她不是怕小偷,而是害怕中原的父母已經循跡找到大理。
仲軒推開大門,看到屋內擺設安好,沒有被翻動的痕跡。他迅速環視四周,只有客門開著,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安撫著仍處於驚嚇中的妻子。
「別怕,看來是蔚楚。」
仲軒一走進客房就看到蔚楚似乎疲憊不堪地癱睡在床上,臉上還掛著長途奔波的風霜。他步出房間將門關好,不禁搖頭歎息著。他真的不懂,為什麼每次見到蔚楚的時候,他都好像累壞了?
仲軒點上油燈,拿出從茶樓帶回來的點心,這時,晨悠已經泡好一壺上等金萱候著。
優閑的品茶、吃點心,等著蔚楚醒過來,而他們一點也不擔心會等候太久。因為季蔚楚無法忍受晨悠泡的茶香,他曾戲言只要喝過晨悠泡的茶,那-般人泡的宛如白開水一樣,淡而無味。
不然,蔚楚被這陣挨鼻而來的香氣熏醒,就是這股香味,讓他不遠千里迢迢地跑來避難。真是的!連仲軒夫妻都不肯放過他。天知道他快累死了,還用這種方法吵醒他。雖然是最溫馨的叫法,但對現在的他而言是一種折磨,仲軒明知道他無法抗拒晨悠。番掙紮後,蔚楚只好乖乖的棄械投降,放棄溫暖的被窩,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門。
「起床啦!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們,忘了你還有間茶樓?」仲軒乘機調侃他。
「看你快累垮的模樣,好家經過一番拚殺,才得以死裡逃生。」晨悠遞上一杯剛泡好的茶。蔚楚接過茶杯,大大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燙得他齜牙咧嘴,哇哇大叫。
「哇!好燙!好燙!」他用手對著舌頭扇風。
「活該!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哪有人喝茶喝那麼大口?又不是沒喝過晨悠泡的荼。」仲軒忍不住大笑,笑得十分誇張。
「我燙傷了,你還笑得這麼開心,一點朋友之情都不留,別忘了我們可是生死之交。」蔚楚以開玩笑的口吻抱怨著。
他這一席話,讓仲軒含在嘴裡來不及下嚥的茶水,「卟」的一聲全往外噴了出來。
蔚楚馬上往後退,但仍閃避不及,噴得滿臉都是。「哎呀!仲軒,看你做的好事。」他斜睨仲軒一眼,低聲斥道:「在寒煙翠被水涵煩透了,來到竹軒還被你欺負,我到底招誰惹誰呀?」
「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晨悠露出淡淡的微笑,遞上一方繡帕。
「我就知道你又是為了避難才來。你當真忘了你也是茶樓老闆嗎?」仲軒的口氣像是滿腹委屈,然後若有所思的盯著神情凝重的蔚楚,「晨悠,我們也別請其他的夥計,蔚楚一人可當十人用,新夥計就非他莫屬了。」
晨悠未料及夫婿有此一說,愣了一下才道:「好的。」
「死仲軒,看我怎麼修理你!當我是廉價勞工,一人當十人使喚,沒良心。這算什麼好朋友?」蔚楚朝仲軒用力捶了一下,以示抗議。
「奇怪了?茶樓開業已經一年多,你這個合夥人沒出過半點力,現在欠缺人手,你總該出來充充人頭,跑跑堂,這不為過吧?」仲軒皺起眉,頭一偏地道。
「我就知道,連你們也想荼毒我,起先是管家、保姆,現在更降級當茶童,我真命苦!」蔚楚假裝受不了打擊,掩面大哭。
「管家?保姆?這是什麼工作?我怎麼沒聽你說過?除了當郎中之外,你還另有兼差?」
展悠說話時浯凋依舊是柔得出水,但她眼中閃過一絲黯慧的光芒,蔚楚知道這次換她感到興趣了。最毒婦人心,晨悠一定又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方肯罷休。看來今夜只有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才可以換得一夜好眠。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番道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46:07
第三章
長齡和展羽兩人對著起伏不定的山巒研究了半天,仍無法達成共識。
自從展羽來到寫意樓,長齡與她成了無所不談的好姊妹。雨人相知相惜,彼此對對方的才華互相吸引。此刻兩位佳人仃立在山腳下,夕陽餘暉將山丘點綴得炫麗無比,倦鳥歸巢的鳴叫聲讓整個山丘顯得熱鬧非凡。
「唉!今兒個大概又畫不完了。眼前景致這麼美,光用來欣賞的時間都不夠了,哪有時閑揮動畫筆。」
一剮鳥賦新詞強說愁的諳氣,讓一旁作畫的長齡和展羽忍不住笑了起來。
「哇!上天真不公平,竟然將兩位姊姊生的這般美麗動人,而我卻長得像個母夜叉,天理何在呀?」瑤兒看著她們兩人,不論是作畫沉思的嬌容,或是盡情揮灑時的神采飛揚,都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相對的自己就遜色許多。
長齡被瑤兒顧影白憐的傻樣逗得笑不可抑,放下手中的畫筆走到她旁邊,只見瑤兒潔白的畫布上塗滿了五顏六色,一大坨染料混在一起,有黑、有紅、有黃、有藍,一眼看去還真不容易看出那是一幅畫。
「瑤兒,你畫的是什麼?」
長齡和展羽兩人研究了半天,始終看不出來,最後只有求教於原作者。
瑤兒裝出一副學者風範,煞有其事的對畫中那坨染成一片的顏料仔細地一一解說。「黑色的是小鳥,紅色的是彩霞,綠色的是樹……」
「我的媽呀!」長齡和展羽兩人異口同聲的叫著。
瑤兒還以為她們兩人被她的創作所迷炫,沾沾白喜的說:「怎樣?畫得不錯吧!這可是本姑娘的創世絕作。」
「什麼!不錯?」長齡忍不住捂著發疼的額頭大叫。如果這也叫作一幅畫,那天底下大概就沒有所謂的畫了。一旁的展羽早巳笑彎了腰,捂著笑到發疼的肚子,笑瞇的眼角還掛著淚水。
「唉,是不錯,不過仍須努力。」善良的長齡不忍再潑瑤兒冷水,她拿起畫筆以三兩下的工夫,就將整個畫面改觀了。
「哇!還是長齡姊厲害,只一會兒就把我想畫上去的景致一一勾勒出來。」瑤兒高興得泛紅的雙頰紅過天邊彩霞。她看到一旁的展羽笑聲不斷,忍不住嬌嗔道:「展羽姊,你就不要笑了啦!人家知道錯了嘛。」
展羽馬上止住笑聲,強壓下還想宣洩的笑意將她整個臉漲得像極了三月桃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你。」
長齡放下畫筆,將整幅畫仔細的再看過一追,然後招來笑得幾乎虛脫的展羽,將畫筆交到她手中,希望她能幫忙補拙。
「你已經將整個意境表達出來,如果我再添上一筆就有畫蛇添足之嫌。長齡,你真不愧是大理女丹青,這個雅稱名實至名歸,我白歎不如。」
對展羽的誇獎,長齡淡笑著,嘴角若隱若現的小梨窩襯托出她那性感豐潤的雙唇,紅而誘人。「你別誇我了。你譜詞填曲的功夫才讓我既羨慕又嫉妒呢。」
瑤兒看著兩人謙虛的互誇對方,也加入話題之中。
「你們兩個人都好厲害,就只有我還是半調子,真希望我能變得跟你們一樣厲害就好了。」
她嚮往著右朝一日自己也能學有所成,那麼鄉下的弟妹及父母親就能過好日子了。
長齡和展羽心疼的摟住她的肩,異門同聲的說:
「會的!只要你努力,成功一定屬於你。」
在寫意樓裡,大家都有段傷心不為人知的過往,常常彼此互相鼓勵,加油打氣,希望每天都能過得更好。
夕陽餘暉,她們三人收起畫筆工具後,一路唱著歌謠回去。那清脆響亮的歌聲,一直縈繞在林間,久久才散去。
看著日子一天天逼近,蔚楚心急如焚,整個大理京城能找的,他已經找遍了,但還是沒有洛兒的下落。過幾天師兄就要回府,看來他真的只有提頭去見他了。
酒一杯接一杯,他此刻除了沮喪還有著深深的愧疚。
展羽見他自從進門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眉宇間有著化不開的憂愁。「季大哥今日心事重重,何不將之說出來,讓展羽也幫你想想辦法,或許還能幫得上忙。」她喚來丫環靈鵑換上新茶,讓他醒醒酒。
「唉!這要如何說呢?」蔚楚歎著氣欲言又止,拿起酒杯啜了一大口。
展羽不知蔚楚為何說話吞吞吐吐,兩人相識自今,就像知音一般無所不談,從不隱瞞什麼。
「季大哥有何困難直說無妨,難道你對展羽還有難言之隱?」
「好吧!我就直說了。」蔚楚突然壯士斷腕般的將一切事情始末細說一迫,反正橫豎都是一刀,何不爽快些。
「好。我幫你。」展羽思索了一番,一定幫他這個忙。因為她欠蔚楚實在太多了,他不僅救了她,還義不容辭的幫她尋找失散多年的父母,這是一份還也還不完的恩情。
蔚楚聽到她肯幫這個忙,樂得喜上眉稍,手足雀躍,高聲歡呼著:「這下我有救了!謝謝你。」
處於興奮狀態的蔚楚,那份赤子純真的情感顯露於眉目之間,讓展羽不禁為之動容,一個人能活得像他這麼自由自在,實在不多見。
蔚楚自懷中拿出巧娃找人臨摹的畫像,展羽一看臉色霎時慘白,畫中人無論是神采風韻,無一不是她的翻版。
她心中波濤洶湧,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正巧落人蔚楚眼中,令他不禁開始懷疑展羽和洛兒是不是同一個人?
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平日迷糊不拘小節的個性,卻精得連展羽臉上細微的變化都看得一清二楚。
其實蔚楚心裡也很矛盾,自從兩人認識以來,展羽的-眸一笑、善良聰穎早巳深深擄獲他的心。她的言行舉止端莊有禮,不失大家風範,是他心日中夢寐以求的伴侶。
蔚楚不死心的試探了-次,這一試倒讓整件事情明朗起來。
她們竟是同一人!
這個震驚也將他的美夢整個震碎了。縱身紅塵二十餘載,漂泊不定的心正想安定下來,無奈為時已晚。同時他也才知道,自己竟不知不覺地放下如此深厚的感情。或早在第一次相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愛上她了,都怪他對感情太過遲鈍而渾然末覺。
大概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他不由自主的露出無奈的笑容。
現在蔚楚的心小雜亂無章,展羽只要一談及師兄,無意問就會表露出情感,可以知道她的心中早已深深刻下師兄的身影,他是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他決定找出師兄和展羽兩人之間的問題所在,無論如何都要幫助他們這對佳侶重聚。
展羽則為自己隱瞞的行為感到歉疚,一再的表示歉意。見蔚廷不但沒有責怪她,反而幫她解決困難,她的內心更感到慚愧且無地自容。
這時,長齡嬌柔嫵媚的身影突然晃過腦海,讓她興起想當紅娘的念頭,如果能措合他們這段姻綠,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兩人心中各自盤算著對方。也因此,蔚楚便在展羽的巧妙安排下,終於踏上了感情之路。
長齡第一次見到蔚楚時是一段匆忙的一會,他成許連她的長相部未正眼瞧過。因為從蔚楚眼中,她看出他對展羽的愛戀與呵護。
對感情,她但求一切隨緣,實在是父母親的陰影始終籠罩在她心中。原本是相知相守的恩愛夫妻,競敵不過第三者的介人,最後落得孤單寂寞的走完-生,臨死前還見不到自己深愛的人。她深怕自己會步上母親的後塵。
不過再次相見,蔚楚傻愣愣的模樣使她感到新奇。她從不知道男人笑起來時羞澀的樣子竟是如此的可愛。
而她也樂於見到展羽終於有了好歸宿。女人一生所求的就只是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庭,夫妻倆感情恩愛,子女有出息,如此而已。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麼一天。
天剛露魚肚白,蔚楚練完功後便獨自-人坐在房內,想理清近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更想理清自己的思緒。
幾經努力終於將展羽,也就是洛兒送回師兄的懷抱,看著佳人依偎在師兄的懷裡,他的心不山自主的感到酸澀。什麼都能爭,什麼都能搶,但他就是不能搶走師兄的心上人,這一點他是很清楚的。
做師兄弟多年了,他從未見過師兄如此的執著,為了心愛的人,師兄竟然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是一份什麼樣的感情呀?
他知道自己對洛兒投注很多情感,但他自認還做不到為她生、為她死的地步。這一切大概只是他一時的迷戀而已。看來愛情這門課,他修得不夠好、不夠精。而這次師兄誤會他與洛兒的關係,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乘機整他的。果不其然,由於師兄的婚期已定,整個頤親王府的大小事情幾乎全落在他身上,外加師兄的「刻意」提拔,他還得當大理國的軍機大臣,除了負責整個大理的軍事安全,還得暫時代理師兄的職務,每天陪皇上研擬國家大事,參閱堆積如山的奏章。這簡直不是人過的生活,直到如今,他才知道師兄這個鎮國將軍的名號不是浪得虛名。
難怪大理有了師兄,外敵都不敢妄動,連最近晉南王起兵叛亂,他都輕而易舉的擺平了。想著想著,朝旭漸升,難得今天能夠偷得空閑,他可不想整天待在王府裡悶豆芽,就上寫意樓吧,至少有長齡可陪他聊天解悶。
只要想到長齡,他打從心裡都會笑。她溫柔大方、善體人意,又才華洋溘、聰慧細心,比起洛兒可是一點也不遜色。
不管是不是移情作用,總之他喜歡聽她彈琴,陪她作畫,看地巧笑悄兮,巧口盼兮,而她的雙唇性感誘人、紅潤欲滴,今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當然想歸想,他可是一點都不敢造次,否則被當成登徙子,以後不僅不能再見到她,他的一世英明還將毀於一旦,那可是得不償失。蔚楚把玩著手上的梳子,這是幾天前他在市集裡無意問從一個老人兜售的攤位上找到的,那老人販售的全是雕刻細緻的木製品,而他一眼就看上了這把刻縷著精緻花鳥彩繪圖樣的小梳子。
起初他是想買來送給洛兒,可是師兄最近醋意橫生,而且醋勁之大,比狂風暴雨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他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免得又惹禍上身。
看著梳子,蔚楚思緒不山的飛揚著,把它送給長齡,不知道她會不會笑話他?
將梳子揣進懷裡,輕輕紮上房門,蔚楚踏著輕快的步伐往寫意樓出發。
長齡看著桌上剛剛描繪好的丹青,本來她想畫山水圃,誰知筆隨心走後竟成了人物畫,看來一心不能二用。
自從認識蔚楚後,他的翩翩風采進駐在她心中,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他的身影,以及他爽朗間又帶點羞的面容。
「長齡姊,我幫你倒桂圓茶,讓你去去寒。」瑤兒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桂圓茶進來,熱氣嫋嫋飄散,桂圓茶香甜中帶著些許老薑辛辣的味道,讓人嗅了
精神為之振奮。
倉卒間,長齡想收起桌上的畫像但為時已晚,瑤兒眼尖他早已看到了。她飛快地放下托盤,好奇的拿起來仔細審視一番。
「長齡姊,你畫的可是季少爺?嗯,不管神韻都像極了。」她一臉暖昧的看著長齡,長齡被看得心裡發慌,有種被偷窺心事的感覺。「還我!」長齡站起身來想搶回畫像,無奈瑤兒左躲右閃始終不肯將畫還給她。「瑤兒,別淘氣,快將畫還我。」經過一番追逐後,她感到體力不濟,畢竟養尊處優慣了,體力已不比從前。就在兩人你搶我奪之時,蔚楚已來到門口,看著她們又吵又鬧的景象,不禁好奇萬分。
「你們在爭什麼?」蔚楚也想參一腳,看她們在玩什麼遊戲。
一個用力過猛竟將畫紙撕成兩半。
瑤兒看見手巾的畫像被撕成兩半,恐慌之餘失手讓畫紙飄落地面,令蔚楚拾個正著。「長齡姊,對不起。」瑤兒低頭道歉。
長齡羞澀地握著畫,漲紅著臉,不知如何啟齒。
蔚楚看著手中的半張畫,仔細端詳了半天,卻看不出所以然來。
「能不能請你把手上的半張畫借我看看?」他忍不住地問道。
長齡馬上將手中的半截畫藏到背後,搖頭細聲地說:「不要。」
雖是細弱的聲音,卻不難聽出她的堅持。
「哎呀!只看一下就好,你就不要吊我胃口嘛。」
蔚楚只好低聲要求。
一旁的瑤兒知道自己闖禍了,趕忙找藉口乘機溜走。「我到廚房叫人準備下酒菜。」說完她便離開,留下滿室的靜寂和呆立一旁尷尬不知所措的長齡。「不要!」長齡將手中的畫握得更緊,羞澀的臉龐低得不能再低。
長齡越是不肯給,蔚楚的好奇心就越大,趁她一個不注意,他運用移星幻影之術,將半張畫搶到手。
長齡看到他將畫放在桌上拼湊著,這才驚覺手中的畫已經被他拿去了。
見他眼中有的只是讚歎,而無輕蔑之意,她心裡感到好過一些。不過由於心事被揭露,讓她萌生怯意,想趁著蔚楚專注賞畫之際退出房門,她慢慢的將身子退到門口,卻囚一時疏忽而被門檻絆個正著。
「啊!」一個驚呼,長齡閉著眼睛接受疼痛的襲來,誰知迎接她的竟是溫暖而厚實的身軀。蔚楚雖然在看著畫,卻沒有忽略長齡的一舉-動,所以在她跌倒之隙他才能接個正著,使地免於摔傷之苦。
「小心點。」看著懷裡的可人兒,蔚楚壓根兒沒想到要鬆手放開她。
依偎在蔚楚懷裡的長齡,感到被呵護與疼惜的寵愛,這是她長久以來所渴求的。陽剛的氣息讓她感到炫惑與迷戀,在這一刻她希望時間能夠靜止。
蔚楚忍不住吻上她的雙唇,細細品味她唇瓣性感豐潤的甜美,這是他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今天他終於做到了。這個吻由淺而深,由輕而重,兩人深深的陶醉在濃情蜜意之中,欲罷不能。直到長齡驚覺自己失態,伸手推開蔚蓮,才結束了這個吻。看著長齡羞如三月桃紅的臉頰,蔚楚又忍不住親吻了一下,「我不會道歉,因為這是我想做卻一直沒有勇氣做的事,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是多麼愚蠢,我竟錯過它的美好與甜蜜。你知道嗎?吻過你之後,我更明瞭你對我有多麼重要,而我有多麼愛你。」
他的話中有著不容量疑的霸氣,也有著深刻的情意,不禁撼動長齡的心,讓她感動不已,眼眶中滾動著亟欲滑落的淚珠。
「我以為你心裡只有洛兒。我不敢奢望你會回頭看我一眼,我是這麼的渺小,這麼的卑微,我實在配不上你。」長齡羞怯地將頭倚靠在蔚楚寬闊的胸膛上。
「我不准你這麼看輕自己。過去是我愚蠢,才會去追求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夢。其實自從洛兒回到我師兄的身邊後,我的心早巳被你的身影佔據,腦海中儘是盤桓著你的回眸與巧笑。」
緊摟住懷裡的人兒,蔚楚的情感在這一刻渴望駐足,漂泊不定的心只想安定不再遊蕩。
很意外的,他竟想成家立業,與長齡共築愛的小窩。
在這之前,如果有人告訴他愛情是甜蜜的,他一定會嗤之以鼻,但那只是他還未遇見自己宿命中的女人,無法付出自己的真心。
緊握住長齡的纖纖細手來到桌前,蔚楚仔細的將畫紙攤干,搖頭,歎道:「你把我的神韻都畫出來了,這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巨作,只可惜被撕成兩半了。」
長齡索性將畫揉成一團丟到紙簍裡。「你的英姿早已刻縷在我腦海裡,改天我再幫你畫一幅,送給你。」
蔚楚一手摟住她的眉膀,一手將藏在懷裡的梳子拿出來放在她的手上。「這是前幾天我在市集裡看到的,不知為什麼一眼就看上它,覺得如果用它來梳理你耶烏黑如綢緞的秀髮,一定相得益彰,不過這不是什麼高級品。」
「好漂亮喔!花紋雕刻也很精傲,我好喜歡。謝謝你,我第一次收到這麼好的禮物。」長齡對這梳子愛不釋手。
蔚楚訝異的看著她,長齡居然不在意它只是一杷木梳子,還將它小心翼翼的棒在懷裡,令他十分感動。
「你不生氣我第一次送給你的禮物,竟是如此廉價的東西?」
「禮輕情意重,我在乎的是你的心意,只要是你送的,哪怕是一顆石頭、一把沙子,對我而言都是無價之寶。」抬起頭望著蔚楚迷惑的雙眼,長齡用堅定的語氣和熾熱的眼神告訴他她的心意。
「謝謝你。」迎向她的雙眸,蔚楚感動萬分,因為他在長齡的眼中看到真愛。
長齡不好意思的微笑道:「說謝謝的應該是我才對。」
「不!我要謝謝你讓我找到了真愛。長齡,我愛你。」蔚楚大聲的表白。此刻,蔚楚有種想昭告天下的衝動,他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找到了這輩子夢寐以求的愛情與幸福,讓大家分享他的喜悅。
反而是長齡不好意思,馬上摀住他的嘴。「小聲點,被別人聽到多不好意思。」
「我就是要大家都聽見,讓他們知道我有多事福。」
「你還說,都不害躁。」長齡不依地撒著嬌。蔚楚則乘機在她白皙無瑕的紅潤臉上親啄一下,然後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他終於體會到師兄的感受了,原來被愛和愛人都是這麼的令人沉醉、著迷。
這晚,長齡撫琴而彈,蔚楚靜靜品茗小酌,房內偶爾傳出兩人的呢噥細語。夜漸深,情正濃。
蔚楚和長齡兩人的感情與日俱增,只要是蔚楚休假之時,都可見到兩人形影不離的依偎在一起,哪怕只是默默無語的望著對方,都會令彼此感到心滿意足。
而不知為何,蔚楚陷人情網的消息,傳到了他父親季閔的耳中。
愛子心切的季閔,決定去會會他兒子的意小人,因而悄悄地來到寫意樓。
他雖然不重視門當戶對這個陋規,可是對女人的貞節操守相當注重。他不在乎女人有無才華,卻在意是否能相夫教子,尤其是要管得住他這個孽子。
寫意樓裡,長齡一如往昔的教學子作畫,閑暇時照樣填詞作曲,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默默地躲在暗處觀察她。直到有-天,季閔對觀察結果非常滿意,決定回接天山等兒子回來報喜,這才與長齡會面。
瑤兒向長齡通報有位長者找她,閃過她腦中的是買殺手要殺她的親生父親,正當她躊躇不前的時候,季閔已經來到大廳。
季閔目光炯炯地直視著長齡,他威嚴而慈祥的神態,讓她感到似是一股失落已久的父愛又回到她身邊。
「不錯!看到我居然不會怕,這個媳婦我要定了,季閔對於長齡的反應感到欣喜,在與尉楚接觸過的女子之中,就屬她最讓他滿意。長齡對老人的自言自語感到不解,只覺得他十分有趣,她不懂他為什麼會覺得別人看到他會害怕。
「你長得慈詳可親,我沒有理由要怕你呀!」
「好!衝著你這句話,以後那渾小子若敢欺負你,我就幫你出氣。」季閔這下更樂得哈哈大笑,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他是老丈人看媳婦,越看越滿意。
「誰會欺負我?」長齡更感疑惑。
「季蔚楚呀!不然你以為我是在說誰?」
「蔚楚為什麼要欺負我?你又是誰?」
「哈哈!原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季蔚楚那個不肖子的父親,人稱鬼斧神醫,季閔。」他撚撚鬍鬚,慈愛地將套在手上的玉班指取下送給長齡當見面禮。
長齡恍然大悟,對於老人遞過來的玉斑指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覺得十分為難。
「恕長齡眼拙沒能認出伯父,這份禮太貴重了,長齡收不得。」她最後還是謝老人的好意。
季閔不怒,反而還高興的將玉班指繫上自腰間取下的線繩,然後二話不說的將它套在長齡的脖子上。
「江湖人都知道,只要我鬼斧神醫看上的,一定勢在必得,你這個媳婦我定下來了,看誰敢同我搶。」
長齡這才明瞭他的意思,羞紅著臉這:「謝謝伯父。」
誰知季閔竟擺起臉色,一臉不樂。「你是不是該改口呀?我才不是你伯父。」
「爹,長齡給你請安。」長齡見狀,只得馬上改口。這一改口,讓季閔笑得合不攏嘴。在長齡的邀請下,他留下來吃過午飯才走,臨走前還一再交代不要讓蔚楚知道他來過。
因為他想乘機好好整整蔚楚,誰教他老是沒大沒小的不將他這個老子放在眼裡。
長齡礙於老人的交代不敢有所言,所以蔚楚一直被蒙在鼓裡。
而季閑給長齡戴上的,不僅是季家的傳家寶,在江湖上更是身份的象徵。
江湖上的人,只要看到這個玉班指就家見到鬼斧神醫的本尊一樣,誰也不敢有所造次。此外,它也代表著信諾,只要佩帶此物的主人要求的每件事情,季閔都一定會將它如期完成,哪怕是要摘下天上的日月星辰、或是海底蛟龍頭上的長角。當然這件事季閔並沒有告祈她,就連蔚楚他也不曾洩漏過,否則依蔚楚豪爽、樂於助人的個性,
他這個做父親的恐怕每天得疲於奔命,老命早沒了。
不過這個玉班指,蔚楚根本看不上眼,更可以說是討厭它,因為它的顏色不是一般的翠綠色,而是幾近黑色,給人一種非常詭異、神秘的感覺。當年季閔想將此物傳承給蔚楚,他竟以厭惡的眼神看著它說:「像這麼醜陋的東西,只適合老爹這種龜毛、沒品味的老人,像我這種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它是配不上的。」這番話可把季閔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只差沒口吐白沫。而季閡之所以有鬼斧神醫這個名號,當然不是浪得虛名。一來是因為他的醫術精湛,在他手上沒有醫不好的病症,用藥神乎其技,若華佗再世。可是他性情古怪,只要不對他胃口的人,縱使千金萬兩抬到他跟前,他山不屑一顧。二來,卯上他的人下場都十分淒慘,手段似魔鬼一般殘酷,所以才有此封號。
但是他並不因此封號而生氣,反倒以此名號代表他的身份。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蔚楚在皇宮、王府兩頭跑,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常常一沾枕就呼呼大睡。
不過,只要他一有空閑便往寫意樓跑,美其名是與長齡培養更深厚的情感,最主要還是怕長齡被其他男子追走了。畢竟長齡是位才藝與美貌兼具的佳人,有誰能不動心。他還常與師兄聯合在寫意樓裡免賞義診,幫忙一些孤苦、貧困的老百姓治病。他出力看病,而師兄出資購買藥材,寫意樓則免費提供場地,二者配合得恰恰好。
由於這種種原由,使得寫意樓樓主憶娘,也就是洛兒的二娘,索性將蔚楚收為義子,這樣子就不怕他隨時會將長齡拐跑了。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46:22
第四章
水涵和丫環如月已將蔚楚臨走前未完成的藥丹煉好,卻未見蔚楚回來。
以往蔚楚都會在丹藥煉成後的一個月內回來,把下一批的藥材放進煉丹爐內煉製,並將煉好的藥丹帶走,以幫助窮困的老百姓。
可是,這次水涵等了近兩個月卻未接獲蔚楚的任何消息,於是她將煉好的丹藥打包,決定親自走一趟頤親王府,不僅將藥送到蔚楚手中,更要見見他以償相思之普,誰教她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蔚楚,但愛情是自私的,她絕不容許有任何人介人她與蔚楚之間。
「如月,這兩天你到郝伯家裡跑一趟,請他幫忙找人來寒煙翠幫忙。」水涵邊說邊將屋內蔚楚留下的藥典一一擦拭乾淨。
這書房是蔚楚的專屬練功房:水涵都是親自整理,從不假手他人,今兒個可是如月第一次進入。
她好奇的看著書櫃上琳琅滿目的藥典,各式各樣的植物標本,牆上還掛托著-張人體穴道圖,錯綜複雜的人體百穴,在各個不同的部位上標示著穴道名稱,細小的文字看起來就家一隻隻媽蟻不斷的在鑽勳,看得她眼花撩亂、頭皮發麻。
「小姐你看,好多螞蟻在咬一張圖畫。」如月指著牆上的穴道圖。
水涵原本以為書房內出現蛀書蟲,趕忙拿起掃帚要與它們大戰一番,搞了老半天才弄清楚如月的意思,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笑如月的眼拙,更笑如月的單純,如月跟她從前一樣,大字不識半個,直到蔚楚開始教她讀書識字後,情況才有所改善。
她為了縮減與蔚楚的差距,對蔚楚所教授的課業非常認真,不僅好學不倦、不恥下問,還常用功苦讀到深夜。因此在短短的半年內,她就已經學會寫一些簡單的詩詞、歌賦,讓蔚楚十分滿意。
但水涵並不因此而自滿,在蔚楚不在的期間,這間書房成了她最常待的他方。
平日除了整理藥圃,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書房研習藥典,她最大的心願是能成為蔚楚的左右手,一輩子跟著他四處行醫、懸壺濟世。
當然她最終的目的是想嫁給蔚楚為妻,一輩子與他形影不離。所以上次蔚楚提出要收她為義妹,
她的反應才會那麼激烈,嚇得蔚楚一早離開寒煙翠,投奔到仲軒夫婦那兒。
「小姐你好厲害哦!好有學問。不像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更別說是寫了。」如月的眼中流露著羨慕與欽佩。
「我會讀書寫字也是公子教的,公子的學識淵博才教人羨慕呢!以後有空閑,我再教你讀書識字,只要你肯用功、下苦心,以後你也可以跟我一樣。」
「謝謝小姐。」
聽到水涵承諾願意教她讀書識字,如月的心情馬上飛揚起來,心裡盤箅著要如何才能讓水涵盡快教她讀書識字。只要等到肚子有一點墨水以後,她就不用替別人做牛做馬,身份他位也會隨之改觀。
水涵見加月飄忽不定的眼神,還以為這丫環是樂昏了頭,她並不多予理會,動手用布幔將整個書房的書籍、文具用品都蓋起來。
「如月,你別發呆了,快來幫我把布拉整齊蓋住,否則等我們回來上面沾滿了厚厚灰塵就遭了。」
「我也可以一起去?」如月原本以為只有水涵要出遠門,誰知她竟然要帶她同行,臉上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從小她就一直待在這個貧瘠的村落,根本沒有機會出遠門去見識外面的花花世界,這下她更是樂得手舞足蹈。她從沒想過來這裡後,不僅薪資好,每天吃的又是養顏補身的藥,現在還可以出遠門見識外面的世界,以後還能讀書識字,還有哪裡比這兒更好?她簡直愛死這份工作了。
「當然。不然我為什麼要你找人來寒煙翠幫忙,若沒人照顧藥圃,這些藥草鐵定枯萎荒蕪。」水涵說著,到底如月腦袋瓜裡裝的是什麼?是泥土還是豆腐?遠在京城的蔚楚並不知道水涵正計劃著要來頤親王府找他,與長齡的感情仍在穩定成長中。
最近好不容易挪出兒天休假,他準備帶長齡到竹軒探視仲軒和晨悠。
上次他去的時候,看到他們夫妻倆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才休息,加上現在茶樓又擴大營業,一定更加忙碌。這次他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說服仲軒多請幾個夥計,否則他們夫妻倆杷身體累壞了,他就倒楣了。
對做生意,他可是一竅不通,如果把茶樓交由他管理、經營,恐怕不出個把月就要關門大吉,哪還能擴大營業。再者,他想將長齡介紹給仲軒和晨悠認裁,讓他們也能分享他的喜悅。他相信長齡一定能夠和晨悠成為好朋友,因為她們都屬於古典雅致的美女,不僅個性溫柔婉約更是多才多藝。
經過一天的路程,他們先來到茶樓。蔚楚知道僕軒和晨悠一定還在茶樓裡忙碌著,沒有那麼快回到竹軒休息,到竹軒去等他們,還不如到茶樓來得快。
茶樓還是跟往常一樣門庭若市,熱鬧滾滾,勤儉的仲軒利晨悠果然還是沒有多請人手幫忙,夫妻倆一個是樓上樓下招呼客人,一個是掌櫃兼跑堂的,端了滿托盤的茶點一一送到客人桌上。
蔚筵和長齡看到他們忙不過來的模樣,兩人也加入他們的行列,幫忙招呼著生意。好不容易人潮散去不少,四人終於有機會坐下來歇息,蔚楚馬上介紹他們彼此認識,還將他和長齡認識的過程.仔細的說給仲軒夫妻倆知道。
仲軒看到蔚楚終於有了心上人,不禁替他感到高興,對於長齡的能幹,還豎起手指頭說:「蔚楚你眼光不錯,長齡不僅漂亮又能幹,我和晨悠真替你感到高興。」
仲軒誇讚的話語讓長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羞怯的臉頰紅似天邊彩霞。蔚楚則握住長齡的手,展露出得意的笑容。
「俊男配美女,相得益彰。」蔚楚臉不紅氣不喘的自誇道。
「哎呀!你還說,也不怕別人笑話。」長齡漲紅著臉對蔚並拋了個白眼。
「我哪有說錯?」他神態委屈的看著長齡,轉而向仲軒他們求助。「我有說錯嗎?」
仲軒和晨悠當場笑了起來,連忙說道:「沒錯,說得好,哈哈!」
晨悠知道長齡和他們剛認識還有點陌生,所以無法放開心胸暢所欲言。不過在長齡一進門看見他們忙不過來時,居然拿起抹布幫忙整理桌子,她就知道蔚楚這次真的找到了一位好伴侶。「長齡你不用害羞,這是事實呀。」晨悠以讚賞眼光看著長齡,然後拉著她的手站起身。「你們談你們的,我和長齡聊我們女人的,免得被你們干擾。」兩人轉身離開,拋下蔚楚和仲軒這兩個大男人。
她們走進休息室,裡面擺放了各種與茶有關的書籍外,還有一張床埔。
「累壞了?剛剛真謝謝你幫忙。」晨悠示意長齡躺下來休息。
長齡感激的道聲謝,婉拒她的好意。「我不累。從前我做過比這更粗重的工作,何況我只是幫忙擦擦桌子,一點也不累,謝謝你。」
「你是蔚楚第一次帶來這裡的女孩子,想必你們好事近了?」
「沒這麼快。他最近很忙,我也無法馬上結束身邊的工作,所以可能要拖一段時間。」
長齡和晨悠一見如故,一下子就成為好朋友,兩人聊得十分熱絡。
「我常聽客人說寫意樓裡有位女丹青,她不僅長得漂亮,畫的畫讓人看了更是心醉神迷,彷彿身曆其境。原來他們說的人就是你,今日有緣認識你是我們的榮幸。」
「多讚了。是大家不嫌棄,長齡才有今日的名聲。其實我除了會畫畫以外,其他什麼也不會,以後要請你多教教我呢!」
「沒問題。不過幸好你沒有經商開店,否則我們就混不下去了。」晨悠俏皮地自我解嘲,讓長齡更加不好意思。
「那麼……我教你畫畫,你教我做生意。我一直希望以後能夠有機會自立自主,開一家畫坊,教人繪畫也賣畫。
「好,我們就追麼決定,誰也不可反悔。不過在這之前,我可得先教你泡茶。蔚楚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最喜歡喝我泡的茶,我現在就杷這泡茶的秘訣傳授給你,抓住蔚楚的心,更要抓住他的喜好。」
晨悠開始對長齡傳授她的泡茶秘方,哪種茶加入曬乾的花會增加它的香氣,哪種茶可是任何添加物都不能放,還有每種茶葉泡茶的時間各有不同,所用的水也不同。水可分靖井水、溪水、雨水和自然湧出的山澗水,它們所泡出的茶水,不論色澤和甘甜度各有不同,哪種茶需要配哪種水,才能發揮它最佳狀況……諸幾茶道的種種,晨悠可是一點也不保留地教她,長齡學得也很用心,還不時提出疑問,讓晨悠有若教學相長的喜悅。
而茶樓大廳裡,仲軒和蔚楚在長齡和晨悠離開後就一直在討論著茶樓經營上的問題,兩人為了多請夥計的問題僵持不下。
「這張銀票你收著,多請幾位夥計,我不希望你們累壞了。還有在鎮上買一棟房子,你們每天由竹軒到鎮上路途太遠,竹軒以後就當成休閑場所,請個村民每隔幾天去整理、打掃一番。」
蔚楚將銀票塞到仲軒手中,雖然茶樓生意一直很好,可是幾個月前的擴大經營,光買下隔壁的客棧就花了不少錢,何況還要整修裝潢這都是很大的開支。
像今天,客人這麼多,店內的夥計個個像八爪章魚又是提茶壺,又要端茶點。而仲軒和晨悠不僅要泡茶、結帳,還要幫忙整理桌子,這樣實在太累了。
這張銀票我不能收,為了開這家店你已經出太多錢了,何況我和晨悠還忙得過來。」仲軒將銀票拿還給蔚楚,說什麼也不肯收。
「什麼叫忙得過來?你非得杷晨悠累死才叫忙不過來嗎?你別忘了,我們是習武之人,耐力與體能都比一般人來得強,可是晨悠就不一樣了,她可是沒練過武功,你別折磨她了。」蔚楚氣呼呼的將銀票
又塞到仲軒的手裡,還惡言惡語的恐嚇他不准不收。「請夥計可以,買房子就不用了,反正我和晨悠已經習慣了。」
仲軒答應了一件,但對購屋的事情仍不肯妥協。
蔚楚幫他們的已經夠多了,這份恩情,他們夫妻倆無以為報,哪還能拿他的錢再去另購屋舍。
「拜託你就別固執了,至少以後我和長齡來時也有地方住吧!我們倆情同兄弟,你對我還客氣什麼。」蔚楚忍不住哀號,他受不了仲軒的固執,有一種想要樓住他脖子的衝動。「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是錢我們真的不能收。」
「我的天呀!好吧,房子我自己來買。那可不可以拜託你幫我問問看對面的布莊是誰開的,我可以市價的兩倍買下。」
蔚楚出奇招,買下對面的房子,這樣一來回家的路程離茶樓就近多了,日後仲軒夫妻倆一收店,馬上就可以回去休息。
「蔚楚,你這是何苦?錢多也不是這樣花法,我真被你打敗了。房子我來找,不過你可得常來,最好婚後搬來住,大家住在一起也有個照應。」仲軒對蔚楚的舉動,只有乖乖舉雙手投降的份。這輩子能夠認識蔚楚這樣的好兄弟,是他和晨悠上輩子燒香燒來的福氣。「就這麼說定了。」蔚楚對於能夠說服仲軒而感到興奮,趕忙與他定下約定,免得他又反悔了。
「這次回來想住幾天?」
「最多只能留下來兩天。我得回去幫師兄的忙,他最近就要結婚了,長齡也不能離開寫意樓太久,否則乾娘肯定會殺了我,還是要拜託你跟晨悠多費心、多擔待。」
「這是應該的。」
「不過別忘了要多休息,茶樓少營業幾天也不會因此而關門。我看以後茶樓每個月就歇業三、四天,你跟晨悠也該多一點時間聚聚,否則每天都那麼累,哪有時間孕育下一代。」蔚楚不厭其煩的交代要他們倆多休息,何況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是的,老阿公。奇怪,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囉唆?否則一見到你來,我一定馬上奪門而出或是關門停止營業。」仲軒被蔚楚嘮叨到最後幾乎快受不了了,連忙開口調侃他。「好心沒好報,居然杷我叫得那麼老,什麼跟什麼嘛!」蔚楚馬上提出杭議。
兩人就在愉悅的氣氛下結束話題,同時也貼出佈告說明今日提早打烊。
其中最樂的莫過於是店內的夥計們,而晨悠和仲軒難得有此空閑,竟被蔚楚和長齡兩人強迫趕出家門,說什麼培養感情,讓他們夫妻倆哭笑不得。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兩天後,蔚楚和長齡就在依依不捨的情況下回到京城。
晨悠一直提醒長齡一定要常來玩,她可是難得有個伴可以談心,這讓長齡感到十分高興。
有鑒於這兩天長齡為了畫幾幅山水圖裝飾茶樓,幾乎都熬夜到深更,所以回程時,蔚巷體貼人微地僱用馬車,讓她能多休息,養精蓄銳。
一路上,兩人在馬車內細語呢噥,偶爾傳出長齡銀鈴似的笑聲,讓車伕不由得露出羨慕的眼光。
今天整個大理京城熱鬧極了,因為今天是輔政王段沐風和洛兒舉行大婚的日子。
婚禮由大理皇室和寫意樓精心設計,隆重盛大且熱鬧非凡。一大早,整個頤親王府前的幾條大街,就已經被洶湧的人潮擠得水洩不通。蔚楚這個軍機大臣不僅擔任伴郎的工作,更得負責招待朝中大臣及大理國的皇親國戚,還得負責皇上的安危,隨時注意有無閑雜人等接近。
為了維護婚禮安全,蔚楚和眾臣已經忙了好久,不僅出動整個頤親王府的人員,連負責皇宮安全的禁衛軍都出動了。
由於寫意樓主憶娘是洛兒的二娘,所以婚禮上的娛樂活動全由寫意樓負責。
蔚楚好不容易忙裡偷閑,決定到新房向洛兒恭喜道賀。而長齡早他一步來到新房,她走到洛兒的身旁,
看著她嬌媚動人的模樣,忍不住讚歎著,「洛兒,你真漂亮。」
「你也很漂亮呀!謝謝大家的幫忙。」洛兒拉著長齡的手真摯地訴說著心中的感激。
「今天你是新娘,新娘才是最漂亮的,能見到你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家都很高興,何必言謝。」
「等你當新娘的時候,你會是最漂亮的新娘。」
洛兒看著長齡,她知道最近她和蔚楚走得很近,蔚楚三天兩頭的往寫意樓跑,看來兩人的感情進展快速。
一旁不甘寂寞的巧娃也加人話題,她走到蔚巷身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地瞧了又瞧。看了又看。
「季少爺,你今天好帥喔!」巧娃目不轉睛地打量他,打趣地道:「好好實習,好為將來當新郎預習。」
「巧娃,你就不要消遣我了。」自從上次為了尋找離去的洛兒,蔚楚見識到巧娃蠻橫不饒人的嘴上功夫,打從心裡感到畏懼,他真不知道隸臣怎麼受得了她這個凶老婆。
「你放心,長齡小姐和洛兒小姐比起來並不遜色,兩人各有千秋。」巧娃臉,上笑咪咪,一點也不因蔚楚的暗嘲生氣。
「你們在說什麼?」洛兒以前在寫意樓時的丫環靈鵑好奇地走過來湊熱鬧。
「沒有。我到前面幫隸臣,這兒就麻煩你們了。」
巧娃不忍夫婿一人在前廳忙碌,因此藉故離去。
「長齡,你今天好美。」蔚楚看著她發出讚歎。
「季少爺,你今兒個嘴巴抹上蜂蜜啦?」靈鵑不識相的介入兩人之中,一臉暖昧他輕聲說道:「心動嗎?不如馬上行動。」
蔚楚詫異於靈鵑有此一說,張大眼睛一臉不相信地問道:「你該不會是要我現在向她求婚吧?」
「有何不可?」洛兒和靈鵑異口同聲地道。
蔚楚俊朗的臉頰頓時漲成紅色,他期期艾艾地將長齡拉到一旁。「求婚這種神聖的事情,我們另外找地方說。」
「你當真?」長齡原以為蔚楚只是跟著洛兒和靈鵑瞎起哄、鬧著玩而已,沒想到他是來真的。
「當然,婚姻豈可當兒戲,我是認真的。」他點頭如搗蒜,臉上顯露出真誠與期望。這下換長齡羞紅了臉,她怎麼也沒想到蔚楚這麼快就想要與她共結連理。、
洛兒早已看出長齡的心意,只是礙於矜持不好意思馬上答應,其實她和沐風都非常期待他們兩人能盡快將婚事定下來。
「季大哥,你至少也要幫長齡一點。」洛兒用話激勵蔚楚,希望能產生效用。
果然,蔚楚馬上接著說:「娶她,是我最大的期待。」
「如果你那麼迫不及待,還不趕快去找段叔合日子?」洛兒為他的遲疑感到不解,一再地催促他行動要快。
「不行呀!我現在一事無成,長齡跟著我會吃苦,我捨不得。」蔚楚這只呆頭鵝不知杷握機會,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反而是長齡羞怯的低下頭說:「我不怕。」
「我是不是聽到有人答應季大哥的求婚?」洛兒很替他們高興,調皮地道。
蔚楚聽到長齡的回應,星眸深情款款,無限柔情地望著長齡。「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溫馨、浪漫的婚禮,用我生生世世的愛,做最深情的宣誓。」
他這番深情的告白,讓在場的人都為之動容。
「我期待這一天的到來。」長齡也深情的回望他。
「哇!好浪漫哦!」靈鵑一臉羨慕地看著這對有情人。
「小花癡,等你長大了再說吧!」洛兒將他們三人趕去前廳吃喜宴,順便幫忙招呼前來祝賀的嘉賓。「那我們去催新郎官進來,春宵一刻值千金哪!」三人打趣地說。
蔚楚和長齡真的湊成一對了,看來喜事將近,沐風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洛兒心喜地想。
願上蒼祝福蔚楚和長齡這對有情人,能早日締結良緣。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46:35
第五章
沐風和洛兒婚後不久就出發到江南,將整個頤親王府交給蔚楚全權掌理,幸好沐風留下隸臣協助他,否則他可能會忙得連上寫意樓找長齡的時間都沒有。
他原本還巴望師兄在大婚後,能夠除去他身上的職務還他自由,誰知竟是空想一場。
軍機大臣一職,他還得繼續做下去。以前遇到困難的決策,還有師兄可詢問,現在可好了,他不僅得自己下決定,連輔政王一職也由他暫代。
哈!師兄居然不怕大理國在他不在的期間被他搞垮了,對他還真是信心十足。
天知道他真的非常惶恐,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但在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的情況下,他也只有硬著頭皮繼續做下去了。
夏末秋初,是大理氣候最宜人的時節。
這天水涵帶著如月由寒煙翠來到頤親王府,當府內侍衛通報這個消息給蔚楚知道時,他差一點被嚇暈了。
原來他已經七、八個月未曾回到寒煙翠,丹爐內的藥丹也早巳煉就完成。他一直沒有捎回任何消息,水涵是在等不到任何指示的情況下,遂親自來我他,順便將煉好的藥丹送過來。
蔚楚不斷責怪自己粗心,在水涵心結未解之前,倘若讓她知道他已與長齡有了婚約,不知她是否受得了這個打擊?又會有什麼反應?
女人呀!真是麻煩的動物。
蔚楚開始頭痛,看來往後的日子得非常小心,他必須好好想個辦法,否則依水涵的個性可能會鬧出嚴重事端。這麼一想,他才踏人王府的大廳,千里迢迢由寒煙翠而來的水涵,一看見他就馬上奔進他懷里。
“公子,水涵等不到你的消息,所以只好來找你了。”水涵話中之意,似乎在責怪蔚楚對寒煙翠的一切不聞不問。
一旁的巧娃看見水涵依偎在蔚楚的懷里,帶著驚奇詫異又責難的眼神看著他們。
這個女人是何方神聖,看她長得端莊秀氣,怎麼見到季少爺就家貓見到魚一樣,馬上挨了過去。
而季少爺也太不象話了。他難道忘了他與長齡小姐已經有了婚釣?
男人呀!就是受不了誘惑,只要一有機會就想偷腥。她以後對隸臣可要看緊一點,否則難保他不;會跟季少爺一樣。還有,她也要盡速通知長齡,否則等到那女人跟季少爺生米煮成熟飯,那就慘了。
不行!她絕不容許這個叫水涵的女人搶走長齡的幸福。
長齡可是王妃的好姊妹。現在王爺和王妃不在府里,她不多費心點,教誰費心呀!
巧娃一定攪下維護長.齡幸福的重責大任,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情海生波。
蔚楚看著巧娃變幻莫測的眼神,忽青忽白的臉色,他打從心里感到恐慌,心中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一股警訊提醒他,等會兒得找巧娃杷事情解釋清楚,否則這件事傳到長齡耳中,那就慘了。
他飛快地推開水涵,卻因為用力過猛差點就把水涵推倒在地上,幸好如月眼尖適時的扶住她,才免于跌傷水涵不懂蔚楚為什麼突然推開她,看他臉上畏懼的表情,仿佛有毒蛇猛獸會將他生吞活剝似的。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她看到立在後方的巧娃一臉怒氣,她終于有些明白。是不是蔚楚來到頤親王府後就與那女人有了曖昧關系,所以才會不顧她的安危,用這麼猛的力道推開她。
“哎喲!好痛哦!”水湧乘機讓腳故意扭傷,她低呼出聲,疼痛的淚水順勢滑落臉龐,讓在場的人想忽略都難。
蔚楚聽到水涵的低叫,才驚覺自己的粗魯。“有沒有受傷?”
“我的腳好痛。”
水涵試圖站直身子,一個踉蹌竟又差點摔倒,幸好蔚楚手腳很快,及時扶住她。
水涵索性整個人倚進蔚楚的懷里,然後對著巧娃露出示威性的眼神。
巧娃看著她挑釁的眼神,不由得怒火中生,氣憤之情漲滿整個胸膛。
好呀!居然對她下戰帖,這女人似乎搞不清狀況,在別人的地盤上氣焰竟如此高張,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方。看來不給她顏色瞧瞧,她還不知道死活。
“我先下去了,你們有什麼需要再通知一聲。”
巧娃冷冷地看了蔚楚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去。蔚楚被巧娃看得全身發冷,怎麼情況一下子又變了,他滿頭霧水根本搞不清狀況。看著燃燒在她們之間熊熊的火焰,他這下慘了,不死也耍脫層皮。這兩個女人怎麼會對上了?情況怎麼越變越糟糕?
巧娃走後,蔚楚抱起扭傷腳踝的水涵往客房走去,水涵則一臉幸福地依偎在他的胸膛。跟隨在後的如月早巳被王府內金碧輝煌的裝演暈眩了頭。這種豪華的場面,她就是作夢也想不出來,王府內婢女如云、守衛無數,光是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就夠讓她羨慕了。連下人都能穿得如此體面,那王爺、王妃就更不用說了。
在鄉下,能夠求得三餐溫飽就已經不錯了,想要有新衣裳,那也只能等到出嫁或是娶媳掃的時候才有;縱使是添新衣也只是一些粗糙的衣料,要像他們穿在身上如此華麗、細致,那簡直是作夢。走進客房,屋內的擺設也是精瀲無比,窗台、桌椅都刻著漂亮的圖案,床鋪上的幔是細紗紡成的,在微風中搖曳生姿,真是漂亮。
“小姐,王爺府真漂亮。”如月東摸摸西瞧瞧,最後以驚歎的語氣說著。
躺在床上的水涵對她的舉動感到幼稚、愚蠢,心中十分後悔帶她一同前來,她那沒見過世面的蠢樣讓她感到厭煩。
反而是蔚楚看到如月這般純潔、真情流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里是大理京城第一大王府,當然在氣派上就比一般的宅第豪華。”蔚楚用藥水在水涵受傷的腳踝搓揉,並小心翼翼地纏上繃帶。
看著蔚楚仔細的幫她診療、包紮,水涵痛在腳上,甜在心里。“謝謝公子。”
蔚楚將沾滿藥水的雙手洗淨,然後對她說:“不用客氣,是我的錯,不小心將你推倒了。這幾天你不要下床活動,等腳傷好了再下床,否則留下後遺症那就糟了。”
說完,他又交代如月好好伺候水涵,有任何需要說一聲,下人自會通知他。
“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陌生的環境讓水涵感到害怕,尤其巧娃犀利、高傲的眼神,更讓她不想久留。她希望蔚楚能盡快和她一起回到寒煙翠,至少在那兒她有把握能掌握一切。
“怎麼?剛來就想家了?”蔚楚對水涵異常的行動感到好奇。未在寒煙翠定居之前,他帶著她四處行醫,常常居無定所,她都不曾提出任何意見,怎麼這一次竟急著要回去。
“不是。”水涵從蔚楚:的眼中看出,他並不想回寒煙翠。
“那就好。你和如月第一次來到京城,等你的腳傷好了,我派人帶你們到處玩玩,難得來一趟就盡
興地玩一玩,等玩倦了再回去也不遲。”
“公子不陪我們?”
“恐怕不行。師兄出遠門,他不在京緘的這段時間,光是府里大小事情就夠多了,何況我現在又有任官職,不是說走就能走得開的。等你們玩累了。想回家時,我會派人護送你們回寒煙翠。”
蔚楚並沒有在客房內久留,結束與水涵的對話後,行色匆匆的離去。
蔚楚的冷淡,讓水涵感到委屈。她大老遠的跑來找他,他居然連撥出空閑陪她都不肯,傷心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滑落臉龐,她將自己蒙在被子里低聲啜泣。
這個轉變令如月不知所措,水涵剛剛還很高興的倚在蔚楚懷里笑著,怎麼他前腳才踏出房門,她就哭得這麼傷心。
“小姐,要不要我再去把公子找回來——”如月話未說完就被截斷。
“你出去!不要管我。”水涵怒氣沖沖,用手指著房門要她滾出去。
如月被水涵突如其來凶了一頓,她滿頭霧水摸不著頭緒,只得乖乖的離開房間。
蔚楚走出客房後,東找西找的來到書房,這才看到巧娃與段融正在研究帳本。
“季少爺找老夫何事?”段融以為蔚楚有事找他,放下手上的冊子,抬頭問道。一旁的巧娃知道蔚楚不是來找段叔,而是沖著她來,她頭也不抬一下,仍舊看著手上的帳本。
“不是,我是來找巧娃的。”蔚楚因為打擾到段叔而感到抱歉。
“哦,找巧娃的呀!”
“是的。”
巧娃對他們兩人無聊的對話感到煩躁,于是她放下帳本,朝向蔚巷擺出一臉“有事快說”的模樣。
“巧娃……水涵不是我的……哎呀!怎麼說呢?總之她跟我之間是清白的。”蔚楚不知該如何把事情說清楚。
段楚因他這番話而宛如置身在云里茫霧之中。什麼時候開始,蔚楚居然要為自己的行徑向巧娃解釋,這一切似乎暗藏著玄機。
“巧娃,你哪時候和季少爺扯上關系,小心隸臣吃醋喔!”
對于段融誤解她和蔚楚之間有關系,巧娃不禁暴跳如雷,立刻澄清彼此的關系。“就是和全天下的男人有關系,我也不要和他這個花花公子有牽扯。”
“巧娃.你怎麼這麼說?”蔚巷有些委屈地道。
“我這麼說已經夠便宜你了。大庭廣眾之下和那個女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你別忘了這里是頤親王府,可不是勾欄院。”
這下段融更好奇了。蔚楚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關巧娃何事,她竟如此氣憤填膺。
“巧娃,季少爺縱使是左抱右摟著女人也與你無關呀!你憑什麼生氣?別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婦喔。”
對于段融的一再誤解,巧娃氣紅了眼,惡狠狠的看著蔚楚說不出話來。
蔚楚連忙解釋道:“段叔你誤會了,這件事是我的錯,你不要責怪巧娃。”
蔚楚不說還好,一開口卻杷事情越描越黑,段融瞪大了眼睛來回看著他們兩人,好像他們之間真有那麼一點暖昧關系。
“你不說話,別人不會把你當啞巴!我跟你可是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另:j把我扯下去,倘若隸臣誤會了,我可不饒你。”巧娃忿忿地開口。
“是,是。巧娃你大人有大量,是我說錯話了,請你原諒。”蔚楚馬上拱手哈腰,只求巧娃嘴上留情,千萬別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否則長齡要是誤解了,他到哪里去找老婆呀!
“要我不說可以,那你告訴我她到底和你是什麼關系?”
看不清蔚楚和巧娃到底在演哪一山戲的段融,索性放下手邊的工作,先休息一下。“你們談完了再叫我,我先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待段融走後,蔚楚才細說從頭。“水涵是兩年前我從中原救回來的女子,當時看她跪在市集賣身葬父,被她的孝心所感動,就幫她將她父親後事辦好。見她孑然一身又無去處,所以我才把她留在身邊,直到在寒煙翠安定下來。我對她只有兄妹情誼,毫無半點男女私情。”
“那她怎麼一看到你,就家蜜蜂見到花蜜似的,馬上撲了過去?這我應該沒看走眼吧?”巧娃從蔚楚真摯的眼中已經看出事情的端倪,不過想到剛剛他們親密的舉動,她不禁替長齡抱不平。
“唉!”蔚楚歎了一口氣,好人難為。如果當初他知道會有這種情形出現,打死他都不可能將水涵帶在身邊。“我一直糾正她想以身相許的作法,可她就是不聽,每次只要提到這個問題她便哭鬧不停。你也知這我最怕女人哭,所以事情才會拖到今日。”
巧娃終于放心了,既然蔚楚對水涵一點意思也沒有,那事情就好解決。“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我一定給你滿意的結果。”
蔚楚聽到巧娃要幫他解決,那是再好不過的了,這樣水涵才不會將矛頭指向他,否則來個淚水大淹頤親王府,他可是吃不消。
不過,巧娃自幼跟著依芸一起長大,在個性方面深受依芸的影響。依芸嬌蠻、任性,得理不饒人的個性,他可是領教過,看來水涵和巧娃之間有得斗了。
“她身世淒涼是個可憐人,巧娃,你不要傷她太深,只要能打消她以身相許的念頭就可以。”蔚楚開始為水涵感到憂心。在他眼中,水涵總是一副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他忽略她的本性,何況他對女人的善變根本不了解,女人要是一卯起脾氣來,是十分嚇人的。
“哈!她會可憐?那是在你面前。她狡猾凶猛得很,象一只野貓隨時都有可能抓傷人的。”巧娃嗤之以鼻,因為水涵早已對她下了戰書,但他不知道而已。
由于水涵腳傷無法出房門,而巧娃也懶得理她,因而彼此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天。
蔚楚以為事情會以單純、干利的方法解決,誰知,活潑調皮的依芸和夫婿趙孟淵竟然由駐守的邊關回京了。
這下事情變得更複雜了。
“哥哥我回來了!巧娃我回來了!”
依芸先聲奪人,興奮的聲音從府外傳了進來,使得在大廳里沉思的巧娃精神為之振奮。想了兩天,她還沒想到好方法讓水涵自動退出,這下郡主回來了,有人可以一起商量了。
水涵你最好知難而退,趁早離開季少爺身邊不要再糾纏不清,否則你會很慘。巧娃在心里竊笑,然後快速的奔到大門口迎接她的主子。
依芸三步並作兩步,拉高裙擺一路飛竄過回廊,簡直毫無形象可言。和巧娃一見面,兩人馬上興奮的摟在一起,高興的淚水掛在她們的臉頰上。
“郡主,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哦!”
“我也好想你們。”兩人互抱著又叫又跳,依芸拉著巧娃問道:“哥哥呢?大婚也不准我們回來,我非找他算帳不可。”
她們兩人嘰嘰喳喳的往內院走,根本不理會其他人,留下彼此的夫婿還有蔚楚和段融四人搖頭歎息。
“她們聚在一起不聊到天昏地暗是不會罷休的。”
孟淵和隸臣相視而笑,對自己老婆的個性都相當了解。
“咦?你最近氣色不錯喔!是不是有喜事呀?”
孟淵發現蔚巷常常不由自主的笑著,臉上閃爍著愛的光芒。
“當然羅!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氣色當然好。”段融和隸臣乘機戲蔚楚。
自從他們知道蔚楚的情形後,都一致責備他沒:有將事情處理好,還擔心長齡若和水涵見面了,會王見王——死棋。
“求你們兩位行行好,不要再耍我了。”蔚楚馬上拱手作揖,一再的求饒。
隸臣和段融兩人異口同聲地道:“行!改明兒你請客,大伙一起到寫意樓喝兩盅。”
“沒問題。”
現在不管他們說什麼蔚楚都沒有意見,只求他們別把水涵的事情告訴長齡就阿彌陀佛了。
“哈哈!你現在當然沒問題,誰教你有把柄落在我們手上上,段融和隸臣相視而笑。
“什麼事,這麼神秘?說來聽聽。”孟淵婚後受依芸的影響甚深上,已不再象從前呆板,顯得悄皮、風趣多了。
“我求你們不要再說了?”蔚楚馬上一手捂住隸臣,另一手措住段融的嘴,不准他們說話。
看蔚楚緊張萬分,孟淵敢斷言其中一定大有文章,不過時間多得很,他可以慢慢盤問了解真相,不用急于一時。然而被摒除在外的感覺,真的令他很不是滋味,從哪時候開始,他成了圈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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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娃與依芸主仆兩人二直說個不停,間或發出一陣笑聲、尖叫聲,好不熱鬧。
婢女們進進出出地端著東西,又是點心、又是水果,在香茗云煙下散發著恬靜的氣息。
“邵主,你和駙馬要回來怎沒先通知我們,好讓大家出城迎接?”巧娃似乎還未從興奮的心情中調適過來。
“這是孟淵的意思。他說哥哥剛新婚完,大伙籌備婚禮一定累慘了,不想勞師動眾。再者我是想給大家一個驚喜,誰知大哥真不夠意思,一結完婚就跑到中原玩,而且還是到風光明媚的江南,真是令人既羨慕又嫉妒。”依芸的櫻桃小嘴翹得半天高,懊惱的情絡正蓄勢待發。
“其實王爺和王妃到江南是去省親,王妃從小是在風云堡長大,也要順路回東北的老家,迎回老夫人的骨灰到大理安葬。王爺他們可不是去玩呢!”
“巧娃,那你快告訴我,我那剛進門的大嫂漂亮嗎?”
對洛兒的一切依芸可是好奇極了,哥哥來信中對地的事並末多淡,只是要盂淵在他新婚這段期間,預防皇叔的舊部屬乘機作亂,危害邊關安全。
“王妃美如仙女下凡喔,個性溫柔婉約,能歌善舞。而且,王妃煮的菜更是今人垂涎三尺,好吃得不得了。”巧娃只要一想到洛兒所做的美味佳崤,就深深的陶醉其中,就算是會肥死也不怕。
她對洛兒可是非常佩服,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歌舞才藝也是令人折服,而洛兒的烹飪技術更好得沒話說,足以媲美皇宮禦廚;尤其是她做的江南家常小菜,更是讓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依芸看巧娃一副不可自拔的模樣,不禁心向往之。“那府內的廚子可有學起來?”她也想一嘗佳肴的美妙滋味。
“當然有。不過火候沒有王妃控制得那麼好,味道就是差了點,不過也很好吃了。”
“那麼今晚就讓廚子們做來嘗嘗。在邊關伙食可沒京城來得好,來得精致,我的嘴可饞得緊呢!”
在邊關,依芸為了顧及將軍夫人的形象,總是不敢太過放肆,不僅言談,連走路都中規中矩,一點也不像在頤親王府時想笑就開懷大笑,想叫就大聲尖叫,可以不受任何拘束,什麼形象、矜持都甩一邊去。“沒問題!我這就去張羅。”巧娃拿來文房四寶,飛快地寫下洛兒告訴過她的幾樣菜單,然後交給一旁伺候的丫環。
“最近府里可有什麼新鮮事?”
“有呢!為了這件煩惱的事,我已經兩天睡不好覺了。”
巧娃在依芸的耳邊嘀嘀咕咕個不停,只見依芸:有時候驚訝地張大眼睛,有時候又歎著氣。她生氣時,怒焰似火足以燎原;她忿忿不平時,不斷地低聲啐望發泄情楮。
待巧娃說完後,依芸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讓那個叫水涵的女人乖乖地離開季大哥,不敢再糾纏他。”
這下巧娃可開心了。她熬了兩夜,幾乎想破頭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現在郡主一回來就可以搞定了,多令人興奮呀!
于是,兩人在攤開的紙上一一寫下作戰計劃,偶爾傳來低低討論的聲音,桌上的小點心也在她們不經意的同時,全部落人兩人的肚子里。
“哦!肚子好撐喔。怎麼辦?晚上那些江南菜我哪吃得下?”依芸摸摸發脹的肚子,整個人幾乎癱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我也是。”巧娃恨不得馬上癱睡在床上,她現在是既撐又累。
突然依芸從椅上跳了起來。巧娃,你明天就幫我發請貼到寫意樓,我要長齡到府里玩,小住幾日。“郡主,你該不會想從明天就開始進行計劃吧?”
巧娃不敢相信的看著依芸,從哪時候開始郡主變得這麼快啦?
“巧娃你變聰明了,我就是想從明天開始實行我的整人計劃。哈哈!水涵,你等著接招吧!”依芸對自己的計劃感到驕做,她終于又有事做了,不再是米蟲一只。萬歲!萬歲!
翌日一旱,天色尚在渾沌朦朧之時,巧娃就已派侍衛拎著轎子到寫意樓接長齡進府,還特別囑咐他們動作要快。
巧娃並沒有說明接她的原因,臉上的笑容是既詭異又神秘,讓抬轎的侍衛長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催促手下匆匆地趕到寫意樓,結果待他們個個氣喘如牛,汗流浹背。
當長齡接獲通知,有轎子迎她到頤親王府,一出來就見到仍在不斷喘息的侍衛,想問清原由,侍衛長又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令她的心擔憂多過于驚喜,直到進了王府大門仍舊忐忑不安,始終無法平一路上她不斷地揣測,是洛兒還是蔚楚出事了?
抱著既害怕又擔憂的心情,讓她、的臉龐呈現異常的蒼白。隨侍的瑤兒似乎也感染到長齡的不安,始終笑臉迎人的她竟沉馱不語,靜得連大氣都不喘。
長齡下了轎子,看見巧娃劈頭就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這麼急著把我找來。”她緊張又帶點顫抖的雙手,緊緊拉住巧娃的衣裳不放。
巧娃知道長齡誤會了,她搖著頭,笑著說:“沒事。是我家郡主從邊關回來,想你陪她作伴。”
緊張情緒高漲的長齡,象泄了氣的氣球,蒼白的臉上終于慢慢有了血色。她帶點責怪的語氣說:
“巧娃,求你下次行行好別這麼嚇人,沒病也被你嚇出病來。”
語畢,兩人這才手拉著手走進王府大門。大廳內,依芸早已等待長齡的來臨,當兩人初見面的那一刹那,親切溫暖的情誼正緩緩地醞釀著。
在皇室中長大的依芸,第一次發現原來在煙花場所中討生活的女人,居然這麼高貴優雅,美麗動人,毫無半點虛華氣息,活得自在知足。“你就是長齡?你長的真漂亮,難怪季大哥會視你為寶貝,呵護倍至。”依芸從椅上站起來,熱絡他拉著她的手,贊歎她嫵媚動人的氣質。
通常女人見到比她漂亮的女人,心里只有嫉妒,很少有人會家依芸那樣衷心發出贊歎而毫無嫉妒,這就是依芸可愛之處。
她雖然個性嬌蠻,常得理不饒人,不過她不會嫉妒比她美好的人、事、物,沒有心機、不做作,相當純真可愛。
“郡主長的更是人見人愛,活潑有朝氣,這是長齡所不足的地方。”長齡打從第一眼就喜歡這個郡主。長期生活在複雜地方,她知道什麼人是可以深交的朋友,因為在他們眼中看得到真誠。
“哇!我真的喜歡你哦!我回來的這段期間,你留在府里陪我好不好?”依芸以撒嬌又帶點耍賴的語氣,央求長齡陪她。
長齡誠懇的看著依芸回覆道:“那有什麼問題?”
依芸眼睛一亮,“那麼就這麼決定了。你今天就不要回寫意樓,我派人去通報一聲。”
事情順利得出乎巧娃和依芸的意料。其實,郡主要留民女在王府作客,根本就是小事一件,有誰敢拒絕。
在長齡進府的那一天,蔚楚和孟淵都在皇宮密談國家大事,根本沒有回府,自然也就不知道依芸的計劃。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46:57
第六章
那天晚上,舉行了一場「宴會」。
依芸想要給長齡一個歡迎儀式,慶祝她認識了這麼一個好姊妹,而在筠樓裡,徹夜狂歡的景像在郡主出嫁前就已是稀鬆平常之事,大家早巳見怪不怪。
依芸興致勃勃,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巧娃和長齡兩人「聚餐」。幾杯府內特製的玫瑰釀一下肚,依芸大刺刺的個性展露無遺。
她面頰紅通通,好似初染秋霜的楓紅,握著酒杯,頻頻向她們兩人勸酒。「人生得意須盡歡。我今天真是太高興了,能認識我大理赫赫有名的女丹青,又能聽到那麼多民閑佚事,真是開心極了。長齡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哦!能夠自由自在的呼吸外面的空氣,而我就家一隻籠中烏,出嫁了,也只是由這個籠子換到另一個籠子罷了。」
長齡聽了,也衷心地舉起杯子說道:「能有郡主這樣的朋友,是我長齡的福氣。以後郡主若是有閑情逸致.不妨也來寫意樓走走,一定讓你回味無窮。」
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大家都喝得盡興,天南地北無所不談,不一會兒桌上已是杯盤狼藉。
突然依芸若有所思的說:「長齡,你知道有個女子來王府找季大哥嗎?」
「不知道。蔚楚沒有對我提過,說實在的,我也好些天沒見到他的人。」
「我就知道,季大哥不敢跟你講。」依芸氣憤填膺。
反而是長齡不在意,還安慰著依芸,「其實家蔚楚這樣英俊瀟灑、敦厚老實的男人,本來就會吸引很多女孩子,我並不覺得奇怪。」
「你不知道,那女人多囂張,一見到季少爺就撲進他懷裡。她誤以為我和季少爺有什麼關係,還對我示威挑釁。巧娃忍不住插嘴,把當天水涵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長齡目瞪口呆,睜大眼睛看著巧娃。
依芸誠摯的接著說:「我就是不希望那女人繼續糾纏著季大哥,所以才把你找來。」
「蔚楚和我又未成親,有的只是口頭上的婚約,他有選擇的權利,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慾,限制他追求幸福婚姻的機會。」長齡的臉色轉為蒼白,蔚楚是她心之所繫,情之所鍾的人,難道他們的緣分就這麼短暫?
依芸凝視著長齡,眼睛瞪得老大,她緊握住她的手。「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大方,簡直是把季大哥往那女人的身邊送嘛!」
長齡含著淚,「我見過最無情的婚姻生活,嘗過最無情的家庭悲劇,我不希望我和蔚楚的婚姻有任何勉強,我尊重他的選擇。」
依芸聽到最後再也忍不住,她緊緊地抱住長齡,激動地搖著頭,「你和季大哥的婚姻不會有任何變化的,說什麼我都不容許那女人搶走季大哥。」她鄭重的保證著。
長齡含淚一關,伸手拍拍依芸的肩,「感情的事不是任何人所能左右的。答應我別傷害那個女子,每個人一出生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利,凡事順其自然。」「你就是太善良了,小心受傷害。」
長齡雙眼凝視著遠方,幽幽地道:「如果真有那麼丁大,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但是,依芸的心中可不是這麼想,她決定從明天就開始一連串的反擊行動。而依芸的第一波行動是假借野宴之名來擾對方之實。
一大早,她和巧娃就帶領一大群丫環和僕役在迎賓樓外的庭院中,鏗鏗鏘鏘的搭起烤肉架、架起畫架來,地和長齡在亭子裡優閑的畫畫,巧娃則領著眾人在院子裡嬉戲,有的在蓮花池畔玩水作樂,有的在假山前玩捉迷藏,嘩嘩的聲音響徹雲霄。住在客房中的水涵,摀住發疼的額頭,有種想衝下去制止的舉動,但礙於客人的身份,只好強忍下心中的不悅。
不知是不是巧娃故意安排的,烤肉的炭火升的不是很順利,陣陣濃煙不時飄進客房,嗆得水涵和如月咳聲連連,不斷的用扇子捕走濃煙,捕得兩人手腳發軟、筋疲力竭。
「小姐,我們回寒煙翠啦!郡主家存心找咱們麻煩。」如月感到府中的人對她們敵意濃厚,不禁興起回鄉的念頭。
「過些日子再說。」水涵無力與如月長談,搖了一上午的扇子,她全身疲乏,手臂不時傳來疼痛感。這一天,就在吵著鬧著的嬉笑聲中結束。由於與會的家僕從未有過這種機會,都徹底狂鬧一番,以解身心的緊張。
另一方面,水涵的腳傷已漸漸痊癒,她知道王府的人對她敵意甚深,而這一切都是巧娃和郡主安排的,想孤立她。
剛來這兒的前兩天,蔚楚還會來幫她上藥療傷,陪她聊天解悶,但之後就不再過來了,她除了一肚子氣外,還有滿腹懷疑,難得凶悍如虎的巧娃也細心、溫柔嗎?
她倒要看看巧娃在玩什麼把戲?而蔚楚和她之間又隱藏什麼秘密?
隔天,依芸又有新花樣,她找人整理亭中的花花草草,指揮著一大夥人在園中又是挪動花盆、又是將亭子漆上新油漆。新塗上的油漆味嗆鼻又難聞,水涵聞得作嘔連連,頭昏眼花,虛弱得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差遣如月到前廳找蔚楚,誰知府中僕役說他這幾天因忙於國事,無法回府,連晚上都直接在皇宮內休息。得到這樣的消息,水涵心中又氣又嘔,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巧娃和郡主出的主意,擺明是衝著她來的。但是她的意志堅定,絕不輕易離開王府,更不會離開蔚楚的身邊。接連幾天依芸都有新花招出現,整得水涵花容失色,如月哀聲不斷。
而今天一早如月到廚房幫水涵熬藥的時候,聽見丫環在一旁竊竊私語,起初她並不在意,可是當她聽到是在談論水涵,不免好奇的豎起耳朵一聽究竟。只聽大家說什麼水-涵是隻狐狸精,季少爺已經有了長齡小姐,且兩人婚事已經由王爺和王妃認可,
只要王爺夫妻倆由江南回來就舉行大婚,誰知水涵會半途跑來攪局,惹得眾人對她責怪甚深。
還有些難聽話,說水涵是只不起眼的烏鴉哪配得上風凰。長齡小姐和王妃感情視如姊妹,水涵只不過是蔚楚由路邊撿來的野丫頭,也不想想是站在誰的地盤上,居然還對統領夫人巧娃施以臉色看
總之,如月聽的是心驚膽戰。幾天前她原本還羨慕能在王府內當差的僕役,現在她才知道王府內的下人個個凶悍無比,一點也不單純、可愛。
她急忙地跑回客房,想將所聽到的說給水涵知道。
「小姐,-不好了!」如月一路跑來,喘籲不止。
「一大早的,你雞貓子喊叫個什麼勁?」水涵後悔帶如月前來,她覺得如月愚蠢的舉止,讓她去盡顏面。如月原本既緊張又擔憂的心,被水涵一聲叫住,反而不知所措。
「有什麼事快說。」對於如月扭捏的態度,水涵更覺反感。
「我……我是想告訴小姐,王府內的人把你形容得很難聽,而且那天客廳裡的女人只是王府的統領夫人。公子早就有意中人,等王爺和王妃回來就要舉行大婚....」如月將聽到的一五一十全告訴水湧,水涵聽得面無血色,步伐踉蹌,差點就跌坐地上。這一切有如青天霹靂,她才剛開始懷疑蔚莛的眼光會如此不堪,沒想到卻是另有其人。
那個長齡是王妃的好姊妹!是大理赫赫有名的女子!
如月見水涵變幻莫測的神色,緊張地眨著眼,訥訥他說:「小姐,我們回寒煙翠好不好?京城裡的人一點也不可愛,她們都眼高於頂。聽說那個長齡小姐因郡主之邀也來王府作客,大家都爭先恐後的要去伺候她。要不是公子交代她們,否則也沒半個人肯來我們這裡呢!」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公子跟我們回去之前,我是不會走的。」水涵心亂如麻,卻仍維持著驕做的態度。
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冷落與羞辱,在寒煙翠大家都視她如寶貝般的疼愛,沒給她這麼大的委屈與罪受。
「那小姐你該怎麼做?」
「你現在去替我打聽這個叫長齡的女人的一切事情,盡快回報給我知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水涵一定親自會一會長齡。她的心中沒有「放棄」這兩個字,不能得到蔚筵,她也不容許長齡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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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個下午,如月已經大有收穫,要打聽長齡並不難,隨便賄賂一個丫環,就可得知是怎麼回事,其中也包括寫意棲的一切。
「原來她只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我還以為身份有多崇高。」
對於如月打聽到的消息,水涵滿意極了了,立即對自己的信心大有提高,她要長齡知難而退,讓郡主為這幾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深夜人靜,萬籟俱寂。
雨煙棲裡,幾盞燈火幽幽,一縷青香嫋嫋,熏得滿室馨香。
長齡不明白郡主這幾天的舉動是何意義,又是野宴,又是燭光晚會,好不容易今晚終於清靜優閑了些,她早早就將瑤兒叫回房間休息。
心中思絡紛亂,那份理不清,剪還亂的情感,一直糾纏著她。她撫琴而歌,想藉由琴聲舒緩心中的鬱悶。雖然說她不在意蔚差的行靖,其實當時她心如刀割。有誰願意將自己心愛的人讓給他人?
就這樣,長齡淒涼優美的歌聲穿過寂靜的夜空,迴盪在這縹緲的月色裡,歌聲中有著她的苦澀與無奈。
一陣腳步聲驚動了長齡,她按住琴弦,詫異著是在這麼晚會前來雨煙樓?應該不可能是瑤兒,她早早就被她打發上床睡覺了呀!
風從開的門縫中鑽人,凜冽刺骨,她對著眼前的女子望了半響,最後她索性站起采,走到門前。
這女子很美,一身鵝黃色的長裙,修長成熟的身段,隨風搖曳的髮絲增如了她幾分灑脫不羈的韻致,細長飛揚的柳葉眉和髮鬢,黑白分明的眼眸流露出她的聰穎與犀利。但是,長齡不喜歡她表現於外的做作,那份做作把她原本優美的氣質隱蓋住了。長齡對她打量著,水涵同時也在打量著她。
突然水涵揚聲間道:「你就是長齡?」
長齡對著她不甚禮貌的問話皺起眉,淡淡地說:「是的;你有事找我?」
水涵大步的走到長齡面前,對著她剛彈過的.琴仔細地凝視了一會兒,然後又抬起眼看著她。
「你剛剛唱的聽起來很幽怨、哀傷,讓人忍不住想落淚。」
長齡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是嗎?」
「可以再唱一次嗎?」
「嗯。」長齡再回到琴桌前,繼續彈著方纔的曲調,邊吟唱著。
「你的心中有許多愁?」
「你心中又何嘗沒有愁思?」長齡反問她。「你是誰?這麼晚了找我所為何事?」
「水涵這個名子你應該不陌生,我想你早就從郡主口中得知我的存在,我所以為何而來,難道還用
我說嗎?」她爽快俐落的說。
「水涵?」長齡大吃一驚,重新衡量她,原來她就是水涵,由寒煙翠前來找蔚楚的女子。然後長齡一語不發的看著窗外的景致,繼續彈著琴。
水涵呆愣了一會兒,被長齡冷冷的態度激怒了。其實長齡此刻心亂如麻,冷冷只是她自我保護的偽裝而巳,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感情這場戰,她與水涵之間注定要有一人是輸家。
水涵再度望了她一眼,帶著蠻橫的態度問:「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
「知道。為感情而來,為心愛的人而來。」
「那你的意思呢?」
「決定權不在我身上,你應該去問蔚楚,他的決定才是最重要的。我會尊重他的決定,再考慮作最後抉擇。」長齡抬頭望著她,苦澀的笑著。
水涵雙手交抱在胸前,神色深沉地凝視著她。
「你只是個藝妓,說穿了與妓女沒兩樣,整天穿梭在男人堆裡,說不定還是一個朱雙玉臂萬人枕。人盡可夫的婊子,你怎麼配得上公子?你連幫他提鞋的資格都不夠。」
長齡笑容凍結在臉上,她臉色發白,嘴唇顫抖著,好半天才說:「我不是!」淚水流出她的眼眶,放在琴上的手緊緊握住,修長的指甲深深刺進掌心,殷紅的血沾滿整個琴瑟。
「別訴我你至今仍是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水涵哈哈大笑,幾近狂妄。
「同樣身為女人,你又何苦把話說得如此難聽?」長齡沉痛的說。「傷女人最深的,往往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同樣是剎了蔚楚,你為何苦如此咄咄相逼?」
水涵冷冷的說:「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誰不知道你、心裡打著如意算盤。等你嫁給公子後,馬上變成一品夫人,誰敢說你的出身不好?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長齡蹙著眉,她感到一陣茫然的淒楚與暈眩。「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感覺好孤單、好無助,寂寞將她整個人緊緊的環燒著,使她悵然欲淚。
水涵斬釘截鐵的下馬威,「為了公子,我希望你能主動離開,別讓你的臭名誤了公子的前途。」
語畢,水涵轉身就走,身影消逝在夜色裡,而長齡揪著的心未曾放鬆過,原來心痛的感覺竟是如此難耐、如此刻骨銘心。
長齡知道水涵說得沒錯,只是語氣尖銳了些,但是出發點都是為了蔚楚。同樣是深愛著他的兩個人,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竟是在這種氣份下。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擁有他,她明白水涵一定非常愛蔚楚才會來雨煙樓找她談判,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呀!
這一夜,雨煙樓裡歌聲不斷,句句哀傷和人心弦,長齡忘了手上的傷痛,此時的她心痛更甚於肉體上的疼痛。琴瑟上血跡斑斑,琴弦上的血珠在燭光中顯得晶瑩剔透,不斯的在琴弦間跳躍著。
隔天一大早瑤兒起床後,幫長齡送洗臉水到房間,發現房內空無一人,起初她還以為長齡是到院子散步,因此並不在意。
誰知等到晌午仍不見她回來,這才知道事情嚴重了,她急忙通知依芸郡主和巧娃知曉。
恰巧這時蔚楚口府了。他已經近十天未見到長齡,心中滿是相思之苦,然而這個消息將他整個人給震傻了,怎麼才隔幾日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琴瑟血跡斑斑,今人怵目驚心。在書桌上,長齡留下一隻畫軸,畫中畫的是他騎驥涉獵之圖,神、態英姿埃發,還提了一首詞在畫旁。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器一相逢,便勝卻人生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種焦慮的心情,幾乎讓蔚楚失去理智。他臉上毫無血色,雙手不停地顫抖著,畫軸從他手中飄落而下。他眼睛血紅地看著依芸利巧娃,終於按捺不住悲憤的情緒向她們狂叫:「你們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巧娃,你是怎麼向我保證的?這就是你的保證嗎?依芸,你又從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從未見過蔚楚有如此激烈舉動的依芸幾乎嚇呆了,不斷的搖頭說:「我什麼也沒做……我只是想幫你的忙趕走水涵,我沒對她說什麼。」
看著幾乎失魂魄的依芸,孟淵趕緊摟住她,輕聲細語地安撫她失措的情緒。
「蔚楚,我想長齡應該不是因依芸而離去,趕快找人要緊吧。」
「啊!」
蔚差不斷他狂喊著,拾起落在地上的畫家,他知道這是長齡在上次和瑤兒不小心把畫撕毀後,答應幫他畫的。
只是,他不要在這種情況下收到這份禮物。接下來蔚楚跑到寫意棲,在那兒一陣翻天覆地的搜尋。然而,大伙都沒看見長齡回來過,任他怎麼詢問、找尋,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直到第三天,如月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掙紮,提起勇氣告訴蔚建,水涵在長齡失日的前一個晚上曾單獨去找過她,但當晚她們談了些什麼她並不知道。抓著畫像,蔚楚未出大廳,來到迎賓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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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6666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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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27 08:47:05
他對著若無其事的水涵瘋狂大叫:「你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水涵驚訝的看著蔚楚,他一臉的憔悴,一身的疲憊,整個人毫無生氣。
「我只是將事實告訴她。」
「什麼事實?」蔚楚急忙問。
水涵訥訥地回答:「我告訴她……她只是一個藝妓,配不上你..,..」
跟隨在蔚楚身邊這麼久,她第一大看到他如此的焦急與無助,使她心中頓時明白,縱使沒有長齡的介人,她與蔚差也是不可能成為夫妻的,這一切只是她自己一相情願的單相思罷了。
在蔚楚眼中,她看到深情,看到愛戀,這是她過去所不曾見到的。
一直以為只要趕走長齡,她就有機會得到蔚楚的心,看來她真的錯了。她不要看到他心碎的樣子,她甯可自己心碎,也不願見到蔚楚失魂落魄的模樣,他應是意氣風發、瀟灑十足。「還有呢?」
「還有什麼,你想也知道的,總之不是些好聽的話,你不會想要聽的。」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長齡?她是那麼的溫柔、善良。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把她逼走?她對你一無所知,她並不會去招惹你!」他全身盈滿怒氣,鐵青著臉嘶吼。
對水涵這次的行為,蔚楚除了心痛,就是心傷。
因為他一時心軟,竟造成對長齡的傷害,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愛情是自私的,我是希望她離開你,但不代表著我就是壞女人。」她滿頭大汗,膽戰心驚的否認。蔚楚這個模樣讓她感到陌生,她不要他變成這個樣子。
「從救了你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把你當成妹妹看待,我和你是不可能進出愛的火花,你難道還不明白?還不清楚?我在乎她,比在乎自己的生命更多,你知道嗎?」
結束談話後,蔚楚將門大力的帶上,突然發出的巨響,嚇壞了站在門外的如月。
此時水涵的身體家被掏空了一般,看著蔚楚怒氣橫生地離去,她的心也沉向永無止盡的地底深處。
離開王府,蔚楚突然發現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尋長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在街道中尋尋覓覓,也在市集中找尋,就像當初找尋洛兒一樣,只不過這次多了擔憂、焦慮與相思之苦,他終於能夠體會帥兄在得知洛兒失去時的心境了。原來相思竟是如此無耐,難怪當時他會氣結於胸,差點送了命。
十天過去了,蔚楚依然一點頭緒也沒有,仍舊沒有長齡的消息。
蔚楚痛苦得快要崩潰,原以為只要等到師兄回來,就可以和長齡共結連理,而今人去樓空,要他到哪裡去找尋她呢?
他像只無頭蒼蠅四處亂竄,只希望能夠得到一絲一毫有關長齡的訊息。
直到有一天,才一掃臉上的陰霾。他急切的胯上駿馬,朝著茶樓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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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離去後,大伙才鬆了一口氣。
段融和隸臣不斷的搖頭,隸臣開口說:「兄弟倆怎麼一談起愛情,就像是同一個模子鑄的,變得驚慌、失措,不成一個樣。」
孟淵忍不住大笑,「哈哈!隸臣,看來你和巧娃在感情上似乎太順利了。要不要我叫依芸把巧娃帶去邊關,讓你也嘗一嘗相思之苦呀?」
隸臣頓時臉色全變,馬上拱手作揖,只差沒跪地求饒。「將軍廣你就饒了我和巧娃吧!」他趕緊將巧娃摟在身邊,唯恐一個不小心她就消失不見。
他這副樣子令所有人忍不住大笑,大廳中傳來陣陣笑聲,整個王府又恢複了朝氣。
離開了王府,長齡突然覺得天地間竟無她容身之處,寫意樓不能回去,她就再也沒有去處了。就這麼走著走著,她不知道累,也不知道餓,竟讓她走到了仲軒和晨悠經營的茶樓,當晨悠看到她的那一剎那,差點被長齡失魂落魄的模樣嚇死。
才幾個月不見,怎麼原本沉醉在愛河裡的小女人,眼眸中儘是哀傷與憂愁。仲軒原本執意要找蔚楚問個清楚,卻被長齡強烈的反應所撼住,只得放棄。
「長齡,你知道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就好像一朵枯萎的花。」晨悠再也忍不下去,她受不了長齡的自我折磨。
「我會撐過去的,晨悠,你不要擔心我。」長齡對著晨悠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抓住她的眉膀,晨悠看著長齡的眼神除了關懷還有擔憂。「仲軒和我都很擔心,你和蔚巷到底出了什麼事?」
「什麼也沒發生。」搖搖頭,長齡還是不肯多談。
「我叫仲軒把蔚楚找來問清楚。」晨悠回過身子,想到屋外找仲軒商量。
長齡馬上緊張的拉住她,急切地懇求道:「不要!如果你找他來,我馬上就走。」
「那你告訴我。」
「蔚楚已經有了新歡,她還住進了王府。」說著,長齡淚水已經滑落雙頰。
「我不信!上次你和蔚楚來的時候,他的視線翻緊跟著你的身影不放,眼中釋放的愛,足以將整個世界融化。我不相信他會變心。」晨悠堅定的說。她相信蔚楚不是朝三暮四,對感情不專的男人。
「那女子已經和我照過面了,聰明伶俐又漂亮,雖然身世可憐,但可確定的是她深愛著蔚楚。」
「她愛蔚楚,並不表示蔚楚就愛她呀!你何不聽聽他的意見?」晨悠關心的注視著她。
晨悠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只是長齡此刻的心就像打不開的柳鎖,已將自己深深的鎖住。
「不管蔚楚怎麼說,我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這麼執著又是為了什麼?」晨悠受不了她的自艾自憐,氣急敗壞的問。
「身份、地位。」
晨悠急壞了,緊抓著長齡的手,拚命地搖著頭,「就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而犧牲一生的幸福,值得嗎?」
長齡仍抗拒著,「晨悠,你就讓我一個人靜靜吧。店裡只剩仲軒一個人,你去幫幫他,別管我了。」
勸不動長齡,理不清她與蔚楚之間的糾葛,屑悠只得黯然回去幫忙。
蔚楚獨自站在楚棲裡;長齡心中想著的是蔚楚,她的心碎了,魂也飛了。為什麼要相遇?為什麼相知相愛又不能長相思守?她心裡是千回百轉,百感交集。
窗外風清雲淡,長齡就這樣默默對著窗台站著,動也不動,讓人猜不透她到底想些什麼。任雲來雲往,風去風來,晨悠數次開門探望她,最後都落得無奈而搖頭離去。
忽然間,走廊傳末一陣聲響。長齡被驚動,突然回首,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是蔚楚,他正由走廊那端飛奔而來。
蔚楚她腦海一片空白,蔚楚的身影越接近,她的淚水就流得越急速,幾乎遮住她的視線。
蔚楚奔到長齡面前,他氣喘籲籲地站著,蓄滿哀傷的星眸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兩人就這樣誰也沒先開口說話,只是癡癡的凝視著對方。
蔚楚半晌,蔚楚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楮,張開雙臂將長齡緊緊的摟在懷裡,只覺此刻天地間彷彿就只有他們兩個,與世而獨立。
很久,蔚楚才放鬆緊抱的雙臂,輕輕拭千長齡的淚水,看著她,輕撫著她的臉頰,感覺恍如隔世。
「為什麼不聽我解釋?你知道你不告而別,對我有多大的打擊?」蔚楚臉上儘是愁思和內疚。
靜靜地望著他,長齡依偎在蔚楚懷裡,千言方語不知從何說起。
「你終於來了。想離開你,又捨不得離你而去我給自己半個月的時間,也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這段期間內你沒有來,我就永遠的離開你。」
蔚楚拉著她的手,目光緊緊的鎖住她不放。「你真的要離開我,走出我的生命嗎?你捨得丟下我不理我?」
長齡一瞬也不瞬的迎視他,在蔚楚的眼眸中她看到一片炙熱的情感在燃燒,在沸騰。
「我怕我的出身會誤了你的前程。」
蔚楚把她重重的抱著,語深情重的說:「我的命因你而活躍;沒有了你,功名利祿、陞官封爵對我而言猶如糞土。你知道嗎?你的離去,讓我看清自己所追求的是什麼。等你回來,除身上的職責後,我要你陪著我一同行醫濟世,好不好?」
倚靠在蔚楚寬廣的胸膛,深深吸取他身上特有的氣息,使長齡的自卑心平緩下來,這份安全感是她一直汲汲尋求的。
「我願意。只要你不嫌棄我,縱使上天下地我都甘之如飴。」長齡羞怯的點點頭。
「愛你、疼惜你都來不及,我又怎忍心捨棄你?」
蔚楚親密的撫觸著她如瀑布般的長髮,將無數個細碎的吻留在她的額上、臉上,最後深深的吻周長齡性感、嫣紅的雙唇。
蔚楚的這番話,讓長齡的心猛烈跳著,一抹動容的光彩緩緩的溢滿她柔情似水的黑眸,對他深切的告白感動不已,只想告訴他,她永遠也不會離開他了。
「我愛你!」蔚楚緊緊的抱住她,只希望他的擁抱帶給長齡更多的安全感。
「我也愛你。」
蔚楚噙著笑,厚實的掌心握住她細嫩的柔手,閃亮如子夜星塵的黑眸緊緊鎖住她。一把抱起長齡纖細的身體放在軟榻上,俯下頭攫住她的芳唇,舌尖極盡挑逗的分開她的唇瓣,將他甜蜜的柔情溜進她的香甜之中,他一次又一次地汲取那份蜜汁。側躺在她身畔,凝睇著她的嬌顏,他就是無法忘懷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身影已經深深在他心中。蔚楚緊緊的由身後環緊她的嬌軀,蔚楚知道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會讓她離開了。他熱切的吻又迅速侵伯她的雙唇,掃過她的頸窩、耳後,蜿蜓而至她訾滿高蜂的雙峰,他不斷的細語呢噥,訴說著他的情與愛。
「楚……」
衣衫被悄悄的扯開,繡著紅色牡丹圖樣的粉黃肚兜也緩緩的跟著離身,長齡沽哲無瑕的誘人胴體毫無隱藏的呈現在蔚楚眼底。「我要你成為我的人,我要用我的情與愛羈絆你,如此你才不會輕易離開我。」他低沉的說,眨也不眨的凝視長齡姣美的身軀。
「停。你別衝動,不可做出讓你後悔的事。」
蔚楚熾熱的雙唇緊緊的封住長齡的紅唇,一口吃下她未說完的話,結實修長的身躺覆上她似火如緞般的身子,雙手在她的雙峰間游移,撥弄著她因興奮而堅挺的粉紅蓓蕾,令她輕逸出呻吟。
蔚楚不給長齡退縮的機會。過去他就是太重視任儀道德,所以她才會興起離開他的念頭,今夜他要她成為他的人,讓兩人合為一體,永遠不離。
蔚楚的確是個調情高手,他的吻由上而下,在他的雙峰間穿梭不定,偶爾又似火般的燒灼著,長齡猶如慾火焚身的灼熱,一股不卸名的需求無處宣洩。
蔚楚的吻轉柔變為瘋狂熾烈,彷彿要將她帶上楚界的頂端似的。
蔚楚他深情的望著她,泛紅的雙眸因需求而幽起,雙唇不斷的在她大腿間游移、烙印著指尖在她女性的隱密處小心異翼地軒揉著。
「嗯,蔚楚,嗯……一呻吟聲不斷自長齡的牙齒間流出。
長齡隱密的珠貝,因情慾高張而濕潤著,蔚楚知道她已經做好迎接他的準備,他深深的將自己埋入她體內,與她合而為一。好疼……疼痛的感覺讓長齡退卻,蔚楚環住身子,不斷地柔聲安撫她。
「齡兒,放輕鬆,把身體交給我,用心去體會它,品嚐它的甜美……蔚蔚細碎的吻不斷的落在長齡的耳隙間、粉嫩的頸項……直至潔白無瑕的胸口間,待長齡不舒服的感覺消失後,才緩緩挪動自己的身軀。
兩人在渾然忘我的境界裡,雙雙達到情慾的最高峰,伴隨著的是滿室激情的吶喊與蔚楚汗珠。
掛在雪白無瑕的頸項間的玉斑指,靜靜的躺在長齡的胸前,墨綠的顏色在燭光中反射出炫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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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27 08:47:24
第七章
激情過後,蔚楚被它的炫麗光芒所吸引,仔細一看,才發現它和老爹從不離身的實貝長得一模一樣。
「長齡,這玉斑指你打哪裡來的?」蔚楚將它自長齡的脖子上解下,仔細的瞧了又瞧,心中已經十分確定它是父親戴在手上,從不離身的玉斑指。
長齡臉上的紅暈未褪,充滿愛意的眼不解的看著蔚楚。「一位長輩送的。」
她並沒有直截了當的回答蔚楚,因為她答應過季閔,不將他來找過她的事情洩漏出去。
「什麼樣的長輩?」蔚楚這下緊張了,蔚楚的聲音充滿了期待。
他心中所想的與長齡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就是我爹呀!」長齡鄭重的答道。
「你爹?你不是孤兒嗎?哪時候又冒出來一個爹?」蔚楚喘著氣,吃力的嚥下口水。
「沒錯,我是個孤兒,不過那是以前。在兩個月前,我很幸運的找到了一個爹,一個疼愛我,和藹親切又有點嚴肅的爹。」她嫣然淺笑,滿足的望著躺在身側的蔚楚。
蔚楚緊張又焦急的模樣,真是非常有意思,她從沒想過這一個人是這麼的有趣。
蔚楚難怪未來的公公會樂此不疲。
「爹也能隨便找就有的呀?」蔚楚不相信的反問。怪事年年有,就是這件事他說什麼也不相信。
「說什麼不可以?他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之一喔。」長齡想放聲大笑,為自己的演技喝采。「長齡,你該不會是被騙了吧?」沒錯!一定是這樣。蔚楚毫無預警的攔住她的腰,令她嚇得驚呼出聲。
她安撫了下狂跳不已的心,還以為蔚楚已經看穿她的心思。就在她要開口說話之際,蔚楚已經吻上她的唇。
「不要讓我猜,告祈我好嗎?」他有點耍懶,又有些滿不講理,在長齡的耳邊哈氣,挑逗。
她充滿愛意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是你爹啦!」
說完,她馬上翻身起床,想逃過他的處罰。
「好哇!你竟然和爹聯合起來整我,看我怎麼懲罰你。」無奈的搖搖頭,蔚楚跳下床奔向長齡,一雙不安分的於不斷的在長齡身上游移著,搔癢她。
笑聲從長齡的口中不斷的逸出,笑得她筋疲力竭,氣喘籲籲。「對不起。求你饒了我……哈……」她再也受不了的脫口求饒。
蔚楚佯裝憤怒,從背後摟住她,「告訴我,他哪時候來找你的?他有沒有為難你?」
當蔚楚停止哈癢的動作,長齡隨即恢複一貫的優傷態度,似笑非笑的啾著他。「你好像很怕爹哦?」
「誰怕他?我只是不怎麼服他而已。」他不認同的挑起了粗濮的雙眉。
「那你們父子倆是怎麼了?」她弄不清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倆都彼此深愛著對方,關心著對方的一切。蔚楚沉默半晌,最後才努努嘴道:「沒什麼。只是彼此有心結而已。」
看著長齡疑惑的眼楚,蔚楚當下將他與父親及師兄間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父子倆的鬥智與斗武,師兄從中的協調與幫忙的事。
他一反平常的笑,異常嚴肅的述說著,當然也說出他的不滿與憤怒。
「你覺得爹不愛你,比較愛護王爺?」她問他。
「事實就是如此。」蔚楚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
長齡搖著頭,笑得很甜。「不會的。是你誤會爹了。其實他非常的疼愛你,只不過愛之深,恨之切。」他實在傻得可以。
蔚楚露出沮喪的表情,無奈的笑了笑,眼神充滿不相信,「不可能的。他才不會關心我,他只關心師兄一個人。」他不想再談這件事了。
長齡快被他的固執氣炸了。「你知道嗎?爹對你的一切瞭若指掌,不過他不想干涉你,他怕你又會氣得暴跳如雷。他那天來找我,是要確定我是不是深愛著你,還是只是逢場作戲,他害怕你受到傷害,又不知如何與你溝通。」
蔚楚不敢萱信的搖搖頭,長齡說的人,真的是老爹嗎?他抬起頭,想從長齡的眼中看出真假,卻只看到她一臉堅定的表情,揭示著他所聽到的全是事實。
該死!他惱怒的低聲咒罵。他怎麼會笨到讓自己看不清事實?過去他做出那麼多荒謬的行為,老爹一定很傷心。
此刻的他,好希望能馬上見到已一年不見的老爹,告訴他心中的歉意與悔恨。
長齡舉步移向蔚楚,她知道他已經清楚整個事實,任他急切的封住她的嘴,平複他的內疚。
蔚楚想到自己的幼稚無知,竟然白白損失十幾年的父愛,只是一味的惹老爹生氣。幸虧有長齡這位可人兒,否則他不知道要到哪時才能看清事實,解開心中的結。難怪老爹會將玉斑指交給長齡,她不僅是他心目中的妻子,更是老爹認定的媳婦。
依老爹的個性,他一定是等不及他們完婚,才要長齡先叫他爹過過癮,最好還能夠馬上生個孫子給他含飴弄孫。
夜漸漸深了,蔚楚擁著長齡上床,房內除了桌上的燭火閃爍著昏暗的光芒,靜得沒有半點聲響。
多日不曾好好睡覺的長齡,很快地進人甜美的夢鄉,她臉上佈滿濃濃的愛意,嘴邊還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雨過天青啦!」仲軒和晨悠對他們倆投以會心的微笑,不忘調侃一番。
長齡對他們倆露出笑容,「讓你們楚我擔心了,多謝這幾日的收留。」
「只要你和蔚楚從此恩愛,我們就阿彌陀佛了,千萬別說什麼收留不收留的話。」晨悠淘氣的取笑女山。
「你們以後可別再嚇我和晨悠了。我的心臟可沒你們強,哪天被你們嚇出毛病,晨悠往後的日子靠誰呀。」仲軒誇張的拍著自己驚魂未定的胸口,彷彿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少來了!」蔚楚重重的捶了他一把,笑著說:
「這次真虧你們留住了長齡,否則我還不知要去哪裡找她呢。」
「哎喲!這次不是被嚇死,而是被打死的。」仲軒撫著痛膀,故作疼痛樣,讓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長齡,我和晨悠都希望看到你的笑容,別把自己往死胡同裡鑽,說出來大家一起南量,也並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感情的事,是要彼此互信互諒,敞開心胸,不可固執己見,否則可會傷了對方的心。我和晨悠是過來人,聽我的話準沒錯。」仲軒語重心長的說著。「謝謝。」長齡露出羞澀的微笑,感激的對他點點頭。
「自己人還謝什麼?你們難得有空來,何不乘機到處走走,順便將兩人、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彼此溝通溝通。記得下次來的時候,如果不是恩恩愛愛攜手同行,那我可要收房租的。」晨悠打趣地說,隨後將兩人硬生生推出門。
蔚巷和長齡手牽著手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芽過市集,來到城郊的一處河畔,流水潺潺,遠處傳來陣陣烏嗚,清脆又響亮。
「好久沒這麼優間的散步,反而無法適應。」長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發覺他也在行著她,不由得臉紅心跳。
「等乾娘回來,你就把寫意樓的工作辭了。我不要你太累,有空的時候,就多陪陪我。」他摟緊她的身貌,默默他傳達著柔情。
「等會兒有人來了,會讓人看笑話的。」長齡紅著臉,羞澀中又帶著些嬌柔,直讓蔚楚看呆了。
「看著你,每次都有不一樣的風情。我是何等的幸運,在芸芸泉生之中能覓得你這樣的陪伴。」
「少貧嘴了。告訴我,你怎麼會找到茶樓這的?」
長齡對蔚楚的突然出現好奇極了,她知道依他的個性,他是不可能會找到這兒。
「心有靈犀一點通呀!」
「別說我了,告訴我。」她不相信蔚楚在慌亂之餘,會想到她會來投靠仲軒。
「我不說你也清楚!當初我都急壞了,根本不知道你會在哪裡。」彷彿做錯事的小孩般,蔚楚生氣的垮著肩膀。
長齡的心裡有些怨,但又十分感激。怨的是仲軒和晨悠還是背叛她,通知蔚楚前來。感激的是幸好他們通知蔚楚,否則她與蔚楚的戀情恐怕就此無疾而終。
看著長齡變化萬千的神情,蔚楚感到心驚,他不瞭解她此時的想法,無助的感覺使他十分懊惱。
「長齡,你在想什麼?」搖搖發愣中的長齡,他要知道她的感受。
長齡沉默了許人,思思要怎麼說才適當。蔚楚愛不愛水涵?這問題在這段期間一直在她心裡縈繞著,她訝異於自己無法容忍有第三者出現。
這是什麼心態?從哪時起她變得如此自私?
「你有在聽嗎?」蔚楚急切的想知道她的思緒。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水涵說的話。其實她說得並沒錯,我是在男人堆裡生活過日子的女人,在大理國,只要進去過穹意樓的客人,哪一個不認識我。像我這樣的女人,只會耽誤你的前程,害你被人嘲笑。」情不自禁的落下汨來,她連忙將淚水拭去。
蔚楚全身緊繃,握著拳頭,他心如刀割,聲音帶點哽咽地道:「不要讓水涵的話傷害到你,好嗎?沒將水涵的事告訴你是我的錯,可是我並不愛她呀!這一切只是她一相情願的想法,為了能趕走你,話當然就不好聽,也就格外傷人。」他深情的將她拉到面前,親親她沾滿淚水的雙頰。
「你.....」
「聽著,別妄想把水涵跟我湊在一起,那是不道德的,我只愛你一個人,心裡也只夠容納你一個人。」
他的一字-句讓長齡眼睛越睜越大,一夕間,她覺得她並無法真正清楚他的想法。
「為什麼愛我?」長齡羞澀的問。
「愛就是愛羅,沒有所謂的為什麼。」他用充滿磁性的嗓音深情的說著,態度是非常冷靜、嚴肅的。
她注現他,鼓起最大的勇氣,儘管說這話時心如刀割。「我不介意你將水涵娶進門,她是那麼的深愛著你。」「啊!」蔚楚一點也沒被長齡的話震住,他凝重的抿著嘴。「你不在乎,我卻在乎。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愛分給她,把她留下來,只會增如彼此的困擾。」
「你要趕她走。」她驚呼一聲,那是她最不願見到的結果。
蔚楚笑著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要把寒煙翠送給她,以後我就不再回那兒,寒煙翠的一切,夠她一輩子不愁吃穿。」他好笑的看著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你會不會心疼?寒煙翠是你最喜歡的居所……」不讓長齡的話未說完,蔚楚驀然親吻她的唇,由淺到深,釋放出比昨日更深切、更熾烈的激情。長齡也緊摟住他的脖子,渴望回應他所有的熱情。他的雙唇一遍又一遍的品嚐她的嫵媚與甜美,他的於一遍又-遍的感應她的衝動。
蔚楚想放開她的唇,「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幸福所在,你難道還不明白?」
啾著他湊近的臉頰,長齡的胸口欲窒,他的愛憐她看在眼裡,珍藏在心裡。「對不起。」她愧疚的在他耳邊低哺。
「嫁給我。」蔚楚帶笑地看一看依偎在懷裡,雙眸低垂凝思的佳人。
「上次不是答應你了嗎?」聽他急促的心跳聲,長齡感動的想落淚,疼惜的感覺湧上心頭。「我想聽你再說一次,蔚楚的黑眸閃爍著熱情,笑容迷人。
「我順意。」仰起臉看著他熾烈的雙眸,長齡露出嫣然的笑靨。
這晚,兩人又度過了熱情旖旎的一夜。
從茶樓回來後,長齡沒有再回到頤親王府,她直接回去寫意樓。並不是她不願見到水涵,而是她不知道要跟她說些什麼。
水涵的心境她能夠瞭解,在她的心裡她是第三者,一個介入她與蔚楚之間的破壞者。
如果兩人屏見面,長齡不保證自己能夠不如思念,那天的景像在她腦海盤旋,沒有一刻能夠忘懷。
而蔚楚對此卻仍心楚餘悸,楚要找水涵淡談。
「水涵,這事件已經讓長齡受到傷害,我不希望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回寒煙翠吧!」蔚楚語重心長的道。
「公子,我下次不會了。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水涵再一次的表現她固執的一面,雖然她知道和蔚楚之間的關係,再也不可能恢複到從前一般。
她的臉色蒼白而憔悴,在長齡失蹤的這些天,她的心裡也不好過,她不敢當著大家的面詢問找尋長齡的結果,只能私底下偷偷的要如月去打聽消息她是希望長齡能夠知難而退離開蔚達,但是她並不希望她發生任何的危險或事故。
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無法狠下心,或許她還不夠壞吧,這是她這幾天沉思後得到的結論。
「我覺得沒有理由再讓你留在我身邊。水涵,醒醒吧,別讓一時錯誤的迷戀,耽誤了你一生的幸福。」他對水涵的固執已經快失去耐性,再不快處理這件事,大受傷害的將會是三個人。
「我愛你,難道也錯了嗎?」水涵臉上掛著淚水,眼裡盛滿了深刻的悲痛。只是,像是從不相識的一個陌生人,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哪!
「可是我不愛你呀!水涵,我再說一次,我愛的是長齡,這輩子我是不可能愛上你的,死心吧!」
水涵聞言跌進椅子裡,半晌都不能動。她不能置信的看著蔚楚,幾乎神經質的抓著蔚楚的手搖著他,悲切的道:「公子,求你別趕水涵走。水涵不要離開你身邊。」
「水涵,你冷靜一點!」蔚楚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點,如此苦口婆心的勸她,她竟然還是不明白。「別讓我討厭你。」他無奈的揉著發疼的額頭,決定今天就把這件事處理好。
水涵的心跟著他這席話沉到谷底了。為了掩飾心中的痛苦和無奈,她悄悄地拭乾早巳淚水氾濫的臉龐。
她不想讓蔚楚討厭她,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讓長齡受到傷害,她感到無奈,但在感情的世界裡,又有誰不自私呢?
「水涵,我把寒煙翠送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吧,寒煙翠的人夠你們一家子過著富裕的生活。」蔚楚感到抱歉與心疼,水涵就豫是妹妹,他並不希望是這樣的結局收場。
看著蔚楚深邃的眼眸,她想找到一點憐惜之情,但沒有,他的眼中除了兄妹間的關愛外就是冷漠。
「讓我跟長齡再見一面好嗎?我想求她諒解。」水涵咬著發抖的雙唇,胸口因激動而起伏不定。
「我是不可能讓你再傷害她了。水涵,別逼我,否則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蔚楚眼中燃起兩簇火焰,他緊握雙手,壓抑發怒的衝動。
轉頭看著窗外蒼穹,水涵心中一片淒苦。這一切的結果,早在長齡失-後,蔚楚來我這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只是感覺還是如此苦澀與心痛。
兩人沉默了許久,終於,水涵傷心欲絕地轉過身子,低著頭黯然離去,抽擋的雙眉明白顯示出她正強烈著哭泣。
蔚楚緩緩的歎了一口氣,看著她淅行漸遠的背影,他愣在原地,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的沉默,是因為水涵,再開口勢必讓情況更如難堪。他不禁懷疑,剛剛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太狠了?無可避免的還是讓她受到了傷害,他只能由衷希望她很快的從傷痛中站起來,重新出發。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水涵一定能找到與她心靈契合的另-半的。
在結束跟水涵的談話之後,蔚楚便去找孟淵,希望他回邊關職守時也能將依芸一起帶回去。他實在怕死她這個小魔女了,倘若她再留下來,他真的不知道往後還會發生什麼大事。
孟淵能夠體會他的心境,也瞭解他的恐慌,依芸從小就頑皮、以捉弄別人為樂,整個頤親王府除了沐風治得了她之外,就非他這個做丈夫的莫屬了。
若他再不幫蔚楚,只怕不用等沐風回來,蔚楚就會帶著長齡繚開,到時候「家事」、國事要倚賴誰呀?
所以,當晚孟淵就決定這兩三天之內帶依芸回去,不過要讓依芸高興的跟他回去,還得要一點手段與心機。雖然這有違背男人的本性,可是為了蔚楚,他是在所不辭,誰教他們是親如手足的至交。
夜晚的天空,星星明亮耀眼,清涼的微風徐徐的吹拂著,孟淵拉著依芸到筠樓的後花園散步,乘機向依芸提出回邊關的事情。
「芸兒,我們這兩天就回邊關,好嗎?」
他的話才剛說完,依芸情緒就異常激動,開始反對。
「我不要這麼快就回邊關!孟淵,我求求你,再多玩幾天嘛!那兒是既枯燥又乏味的地方。」
雖然蔚楚和長齡的婚姻並沒有因此而畫下句點,可是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再縱容依芸胡搞瞎搞。
「芸兒,你聽我說,這次我來主要的目的是向皇上稟告軍情。現在整個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我們再不回去,王副將是不是太可憐了?他要負責整個邊關的安全,責任非常重大,任務也非常艱苦,你總不希望把他累壞了吧?他對你那麼好,是你的開心果,任你怎麼調皮、闊禍,他總是幫你扛下所有的責罰。你不要以有我不知道喔!」盂淵話藏玄機,
希望能動之以情,讓依芸乖乖的隨他回去。
依芸什麼都好,就是玩心太重。但是若不把她帶在身邊,夫妻倆相隔萬里,光是這份相思就教他肝腸寸斷,怎麼還能有心思保衛邊疆。
「我又沒說不回去,只不過是晚幾天回去而已。」
依芸不高興的蹶起嘴,可愛得令人想輕吻一口。孟淵愛憐的將她摟進懷裡,輕輕在她的櫻桃小嘴上啄了一下。「不要再為難蔚楚了,他現在可真怕了你。」
「我又沒對長齡怎樣!誰料得到水涵會去找她?又不是我要她去的。我幫長齡都來不及,怎麼會去破壞他們的感情。」她氣急敗壞的澄清事實。她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長齡,誰知道水涵會來「夜會長齡」這一招。
依芸覺得很委屈,眼淚不由自主地潸潸落下,哭紅了眼。
「我知道。可是,你不認為感情的事應該由當事人自己去處理嗎?」孟淵幫親愛的小嬌妻擦乾淚水,一股莫名的自責油然而生,真是好人難做。
「可是大家都怪我……」依芸激動的抓住他的手,
「以前我愛調皮搗蛋,那是因為我孤單,整個頤親王府沒有半個人肯陪我玩。可是,這次我是真心的想幫長齡的忙,我好喜歡她哦!」她不斷地拍噎著說。
孟淵搓揉著她的香病,「可是我要回邊關守國,如果你捨得丟下我不管,那麼你就留下來吧!」他故作瀟灑地說。他知道依芸一定捨不得他單獨回邊關。
「好嘛!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們哪時出發?」依芸心裡有些依依不捨,此次去又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再回來。
「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算了。」他故作傷心的指責。
「人家沒有……」依芸連忙反駁。突然她看到孟淵眼底閃過一抹賊賊的笑意,知道自己上當,氣得大叫:「啊!你欺負人。」
孟淵笑著挨近她,依芸不假思索的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
孟淵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處處都流露著憐香惜玉之情,他不斷愛憐的撫摸著她的秀髮。
他就是愛她的嬌與嗅。在別人眼中,依芸或許是個極盡破壞的小魔女,可是,在他眼裡的她卻是一個俏皮可愛、活潑動人的小嬌妻。
蔚楚特別派府內的侍衛駕著馬車送水涵和如月回寒煙翠。出發之前,水涵頻頻望著皇宮的方向,她期望能夠再見到蔚楚一眼,但直至馬車駕離王府仍沒見著.失望的洲水象決堤的河水般簌簌地滑下她臉頰。就在馬車即將要離京城的時候,水涵下定決心要去找長齡談談,否則她會後悔一輩子的。「停車!停車!」
水涵不等馬車停止,急切的想跳下來,幸好侍衛機警的扶她一把,否則她鐵定會跌個大跤。
「小姐,你想做什麼?」侍衛粗聲粗氣的問道。對水涵在王府惹出的事,他們已經非常反感,如這次蔚楚又派他們送她回去,不滿的情緒已經升到最高點,水涵再來此一招,他們當然沒好臉色。
「你們送到這裡就可以了,謝謝。」水湧露出微笑道謝。
侍衛們看得眼珠子幾乎都掉下來,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她居然會說謝謝!
在王府時,她趾高氣揚的態度,讓所有人心生不敬,尤其在她氣走長齡後,大家更如鄙夷、輕蔑她。所以在看到水涵謙恭道謝的模樣,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季大人要我們平安地送你們回到寒煙翠,不可中途停留。」帶頭的侍衛遲疑的說出他的為難。
「拜託你,我一定要去寫意樓一趟,否則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水涵急忙懇求道「我也沒辮法,季大人交代的事,我們不敢不從。」侍衛愛莫能助的說。
「拜託你,我只是跟她說句話而已,不會讓你們為難的。麻煩你啦。」那名侍衛終於受不了水涵左一聲「拜託」,右一句「楚煩」,只好將馬車駕到寫意樓的大門口。
「你快去快回,不要讓我們等太久。」侍衛仍不忘催促著。一會兒工夫,水涵已經由前廳總管帶領下,來到位於寫意樓最深處的墨坊。
水涵見到前方在教人作畫的長齡,才幾天的光景,長齡變得神色黯然,沒有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神采飛揚,不過舉手投足間仍是韻味十足。
看見她蘊藏在眼底的落寞和眉宇間的憂愁,水涵不禁對自己當時的行為感到自責,那席話真的重重傷害到她了。
「你怎麼來了?快到裡面坐。」長齡看到水涵的出現非常驚訝,但仍是親切地招待她。
現在的水涵不再做氣橫生,反而多了一份嬌媚與溫柔,看起來更嬌柔、有魅力。
「對不起!那天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傷害了你。」水涵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看著長齡,水涵終於知道蔚楚為什麼會愛上長齡了,她是那麼的典雅、溫柔,光是她的不記恨,如此寬大的胸襟,就是她所欠缺的。
「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你的心情我能體會,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長齡:微笑著說,語氣十分輕柔、和善。
她的話中有真摯的關懷與體諒,水涵感動得無言以對,無限的感激盡在眼底。「你真的原諒我?」
「感情的事沒有所謂的對與錯,蔚楚是如此的優秀,當然芳心暗許的人也就很多。我說過,選擇在他,我專重他的決定。」「你就是這麼的寬宏大量,難怪會被我激走。」
水涵的感動與關懷她都懂,只是對未來她真的沒信心。她現在無所求,只希望夫人回來後她能將掌理雨墨坊的重責大任卸除。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蔚楚怎沒和你一起?」她看看門外,困惑不解的問道。
「我今天是來向你道歉與辭行的。我要回寒煙翠了,以後不會再阻擾你與公子的感情。」水涵落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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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47:34
長齡從她的眼中看到一股深深的失落感,一種
曆盡滄桑的苦澀,彷彿是一朵即將枯萎的花,必須
雨水的滋潤。
「為什麼不多住些時日,我讓蔚楚陪你到處逛逛。」水涵因長齡的這句話,好不容易想起的心情一時之間崩潰瓦解,任激動的情緒淹沒自己抑鬱的心靈;任淚水流落,遮住自己的慚愧。
「你不要這麼的善良,否則公子會被人搶走的。我可以容許他愛你,不愛我,因為我的心已被你征服。但是,我不容許你將他往門外送,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肯那麼輕易罷休的。」水涵說得很明白。
「我並沒有將他往門外送,因為對方是你,我才沒麼大方的喔!」長齡忍不住打趣道。
水涵對長齡的話很震驚。
「我是不可能再和你搶公子了。在公子的眼裡,我看不到任何的男女之情,有的只是兄妹間的關懷。我縱使再費盡心思,公子也不可能愛上我的。」她終於明白。或許外面天寬地闊的世界,才是適合她的。萬般思緒在水涵的腦中反覆起伏著,此刻,她的心無怨無恨,只有一個單純的想法,那就是長齡這個朋友她交定了。
長齡聽了,心中頗受震撼,惻隱之心油然而生,想開口將她留下,但是活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這麼大方的將自己所愛的男人與旁人分享,當然她也不例外。
外頭太陽高照,她們兩人坐在花廳裡.偶爾一陣涼風穿過窗子吹進來,帶來幾許沁心的清涼,這是一個愜意的午後。
師兄和洛兒離京至今也已一年多了,如果在他身上的重責大任,由原先的手忙腳亂到現在的迎刀有餘,在顯示出帥兄對他的刻意磨練已得到較好的成績。
一大早,窗前的喜鵲就叫個不停,伴隨著陣陣拂過的微風,令蔚楚的心情飛揚起來。
他正想趁著這大好時光,到寫意樓看看長齡,誰知遠遠就傳來巧娃高興的歡呼聲。
「王爺和王妃回來了!」
蔚楚趕緊往前廳奔去,果然見到沐風利洛兒進到了大廳。
「師兄、洛兒,歡迎你們回來。」蔚楚興奮的握住他們的手。
「蔚楚,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沐風讚賞的拍拍他的病膀。
這時,洛兒遞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這是長白山的老參,長齡身子骨較弱,這是給她補身子的,你有空時幫我送過去。」「謝謝。師兄回來了,我隨時都有空。」
「這是沐風送你的,據傳這是華神醫的手稿。」
她交給蔚楚-本封面老舊的冊子。
蔚楚拿著冊子,感動得都快掉下眼淚。師兄對他所追求的事瞭若指掌,想來這本華神醫的手稿,一定是他刻意托人找尋的。
「可別哭喔!」看著蔚楚眼眶泛紅,沐風乘機取笑他。
「我哪會哭,我只是太感動而已。」他一臉尷尬的笑著。
「蔚楚,帥兄以你為榮。」沐風對著他豎起大拇指。
沐風雖人不在大理,不過對國事、家事,他仍是時時刻刻關心著。這段期問,他從接獲的飛鴿傳書中,看到王丞相對蔚楚讚賞有如,隸臣也在信中報告府裡的一切,對蔚楚處理事情的能力感到心服口且艮。
不過信中有一項是他不滿意的,那就是蔚楚在.處理水涵的事情上,無法當機立斷。他優柔寡斷的個性,就讓他與長齡的感情畫下句點,這是唯一讓他和洛兒感到不滿意的地方。
「哪裡。不過既然師兄你已經回來了,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蔚楚滿臉期待的問他。
他期待大可是期待已久,如今正主兒回來,他這個替身也就該馬上讓位。「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縱使我回來,你還是不能離開崗位,王丞和對你的能力十分讚賞,他要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放在外,大理正缺少像你這樣;有人材、有魄力的年輕人。」
其實就算沒有王丞相的請求,沐風也不可能讓他繼續遊蕩下去,他瞭解蔚楚的能力,把事情交給他,他很放心。
「有沒有搞錯呀!我還以為你回來後,我就可以上任了,原來是我自己癡心妄想、作白日夢。」蔚楚生氣的哼道。
「不過,你和長齡的婚事,我們可沒忘記。先故你一個月的假,等休假完後再確定婚期。但是,你不要忘了通知師父,他可是早早就期待你成家立業了。」沐風一臉笑咪咪,親密地摟著洛兒,雖然他臉上有著長途跋涉的風霜,但舉手投足間仍難掩一身的威儀和天生尊貴的氣質。
師父的期待與盼望,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他回來後的首要大事,就是幫師父把蔚楚的婚事辦妥。
「我就知道,老爹聯合你一起算計我。」想起老爹他就火大,記得一年前老爹趁著盹成婚的當頭,居然當眾痛批他不孝,讓他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躲進去,這輩子就屬那天最窩囊了。
洛兒笑了笑,大概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她並不急著安撫他,沐風說:「我看季大哥大概不想休假,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蔚楚猛一睜大眼,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
洛兒憋住想笑的衝動,迎親著蔚楚眼裡發出的怒光,而摟住她的沐風,臉上也難得漾出笑容。
「哈……」巧娃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一旁的丫環、侍衛也都想笑而不敢笑。
「哇!你們一個個都在算計我,我不玩了,可以吧?我去找我的春天羅!」蔚楚翻翻白眼,楚點沒氣炮,他哇哇叫的大聲吼著奔出客廳。
這時大家終於受不了地哈哈大笑。當然他們的笑聲,蔚楚是充耳不聞,他來到馬廄,以優美的姿勢躍上駿馬,朝著寫意樓疾馳而去。
寫意樓裡,每一個人都非常忙碌,這跟往常的情形不大一樣。
以前只有前院的賓客多,因為它是寫意樓主要的收入來源是飲酒作樂聽曲、觀舞的客人鉻繹不絕。
而後面的幾個廳、院,則是寫意樓培養人才對外教學的地方,通常來的大都是風雅之土,生活步調十分優閑。但今天似乎不管是前廳、後院,全都動員起來,更奇怪的是,雲想楚今天並沒有閉張營業,這似乎不合常理。
蔚楚隨手招來小楚,但是他說得不清不楚,讓他聽了更是滿頭霧水,糊塗極了。
他連忙飛奔到雨墨坊,只見長齡站在一旁指揮人馬,不時和陸總管、蝶舞交換意見,由於距離太遠且人聲嘈雜,根本聽不清楚他們在談些什麼。
「季少爺早。」瑤兒看到蔚楚馬上跑過去打招呼,然後通知長齡。
長齡聽見蔚楚來了,立刻抬起頭,臉上綻放著花朵般的笑容,眼底閃爍著炙烈的光彩放下手邊的工作,她帶著他離開紛亂的廳堂。
「到底發生什麼事?寫意樓怎麼停止營業了?」蔚楚急忙的問。
「沒什麼。是憶夫人托王爺帶回消息,要將寫意樓全部改成書院,不願留下的姊妹,可到江南新開幕的寫意樓繼續工作,或是回鄉嫁人,總之一切隨大家的意思。」長齡微微的笑答。
蔚楚目瞪口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使他太震驚、太意外了。乾娘居然會將寫意樓收了。
「長齡,你該不會也要到江南去吧?我不准!我不准!」蔚楚激動的擁住長齡。師兄回來了,現在就等著決定婚期,他可不容許這樁婚事再有任何的變數。
長齡沒說話,只是盯著他,然後她深深吸了口氣,似乎在緩和激動的心緒。
他難道這麼不信任她嗎?縱使江南再怎麼好,她都不可能放得下這份感情,為什麼他對她這麼沒信心呢?
「我說過我要離開大理了嗎?」長齡沒好氣的反問,嘴邊微微的笑著,十分迷人。
「沒有蔚楚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羞赧的笑著。
「那你窮緊張什麼?」長齡柔柔的聲音像是一錠鎮靜丸,安撫了蔚莛所有的不安與焦慮。「我不知道。最近我老是想患得患失,深怕你又會像上次那樣不告而別。感情投入得越深,就越發不能控制想擁有你的念頭,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蔚楚挫敗的回答。
「長齡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上次水涵還警告我,千萬別讓你被其他的女人搶走呢。」她認真的說。
蔚廷訝異的看著長齡,想從她眼裡看出端倪,猛然一把將她拉人懷裡,不懷好意地問:「水涵哪時候來找你的,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唇已涇落了下來,他的舌不經意的溜進她的嘴內,緊緊的糾纏著她,不斷品茗那一份甜美的汁液。
長齡沒料到蔚楚會有這樣的舉動,一股親密的熱力傳至她的心裡,直往腦門簾去。
此時的她根本無法思考,只是緊緊的依附在他的壞裡,讓他的舌、他的柔情,狂捲她的理智。
蔚楚終於放開她,深睿的眼中有著愛戀的笑意,唯有不順暢的呼吸洩漏他心裡的震撼。「這是給你的小懲戒,下次不可以瞄著我。」
長齡生氣的瞪著他,原本還沉醉在他的柔情裡,現在那種溫馨卻因他的一句話消失不見。
「我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你又那麼忙,我不想增加你的負擔。」
蔚楚看她因生氣而發紅的雙頰,搖著頭笑她的執著與可愛。「只要是關於你的事,對我而言都是大事,知道嗎?」蔚楚看到她眼底燃起的火苗,立刻又深深的吻住她。
長齡未施脂粉的腮幫子,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兩片酩紅。在別人眼中或諦他放蕩不羈,但在她的心裡,他卻猶如天神般無所不能,呵護著她,疼惜著她。
「啊!」放開她,蔚楚突然憤怒的大吼著,不久又歎著氣。「唉!」
長齡被蔚楚突然的驚叫和歎息聲嚇了一姚,佃怔地看著他,為他反常的行為感到不解。「出了什麼事?」
「沒事。」蔚楚深深他吸了幾口氣,緩和心中的怒氣。
他還以為師兄這麼大方,一回來就肯放他假,原來他的行動早在帥兄的算計中。什麼等休假完再確定婚期,還不是要他先把寫意樓的工作完成,才肯讓他完婚。想著他心裡就嘔,要不是這期間還能跟長齡在一起,看他不回去討個公道才怪。
「沒事?」長齡才不相信他真的沒事,從他又憤怒又生氣的表情看來,事情好像很嚴重的。
「沒什麼,只是落人帥兄的圈套裡,又被他贏了一回。」蔚楚咬牙切齒的回道。那懊惱的表情,卻惹來長齡的一陣笑聲。
「連你也取笑我。」
長齡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神態笑著瞧他,讓他恨得牙癢癢的。於是,他抬起魔爪往長齡的身上哈癢。
「看你還敢不敢取笑你夫婿。」
她嚇得左躲又閃,但在體能方面輸給蔚楚,被搔癢得笑聲連連,整個人幾乎虛蛻的癱在他懷裡。
「相公……對不起,下次不敢了。」長齡不斷的喘息著,卻無法阻止想笑的衝動.忍不住又爆出笑聲。
「還笑?」蔚巷摟住她問道。
長齡看到蔚楚泛著促狹的眼神,馬上強壓下自己心裡數度想笑的衝動。
天曉得蔚楚愛死長齡身上的味道,那一股清新自然的芳香讓他沉醉,忍不住將臉靠近她的脖子細細地品味那股香味。
不一會兒,長齡發現他看著她的眼神,彷彿要吃了她一般,她突然退離他一步。
蔚楚對她的舉動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如邪氣。
「你不能這麼做,這裡人來人往的,要是被瞧見了,我以後拿什麼臉見人。」長齡弄懂了他的想法後,對自己有點生氣,她就是擋不了他的柔情策略。
「放心,答應你的我從沒有忘記,我不會壞了樓裡的規矩,否則乾娘回來不把我掐死才怪。」
說罷,他抱起長齡往雨墨坊的後山奔去,依照絡兒告訴他的方位,很快就找到那問密室。
這是當初洛兒籬開王府後乾娘安頓她的他方,長齡雖然掌管雨墨坊已經兩三年了,卻從不知道後山還有這麼清幽、寬敞的一個密室。
她是第一次到造個地方,當蔚楚故開她後,她對室內的擺設噗為驚奇。「你怎麼知道後山有這個密室?」
蔚楚沒有先回答,他輕啄著她性感的雙唇,這鮮紅欲滴又嬌嫩的唇瓣令他著迷。對於蔚楚一刻都不放鬆,長齡生氣的想打他。
在躲過長齡的粉拳攻擊後,蔚楚又靠過來,打趣地說:「洛兒告所我的。它現在可是屬於洛兒,並不屬於寫意樓,應該不違反家規吧?」
當初,兩人雖在茶樓共處一室,但長齡一直沒有破壞寫意樓的規定,從不讓蔚楚留宿雨墨坊,雨蔚坊也很配合她。
長齡紅著臉瞪了他一眼。蔚楚黝黑如星子般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的望著長齡,眼光似火燎原般早已穿透她的衣服,燃燒著她的身軀,陣陣呼出的熱氣在她的頸項間挑逗著。
長齡愛戀的依偎在蔚楚的懷裡,纖纖玉指在他的耳隙輕柔地撫觸著,惹得蔚楚熱情難耐。突然間,他覺得胸口家有一把火在燃燒著,身體也開始發熱,一股悸動直竄腦門。
蔚楚開始用他那靈活輕巧的舌尖舔舐著她的頸後和如珍珠般的耳垂,動作俐落的灑脫。
他的吻燃起她心中的慾火,他的唇舌逐步從她臉上往身體肆虐,她強力壓抑衝口而出的呻吟聲,卻讓他的情慾達到最高點。
蔚楚強而有力的進入她的體內,令她不禁驚呼出聲,他濕潤的雙唇適時封住了她。
蔚楚不斷喘息著,順著身體律動的節奏釋放他的熱情與眷愛。
「楚……我愛你……」她喘息得不能自己。
「齡兒……我的愛……」他更深入她的體內,也越來越猛烈。
她纖細的手指緊抓著他的背,聽著彼此濃郁的呼吸聲,夾雜著原始的慾望與需求。這時長齡已經無法思考,完全征服於激情中,
在蔚楚不斷地衝刺下,雨人達到情慾的最高點。
激情過後,長齡羞紅的臉頰,彷彿是偷吃糖的小孩被抓一樣,蔚楚看著她笑而不語的嬌柔,更是愛憐他獻上最深情的吻,並緊緊擁抱著她,那沉醉的表情,讓她的心跳如雷。突然間,長齡大叫一聲。「糟了!蝶舞會恨死我,我們快回去啦!」拉著蔚楚,她二話不說的整理身上凌亂的衣衫,然後跑出密室大門。
看著長齡的突然轉變,蔚楚幾乎在心裡哀號,卻只能無言以對的帶她回到寫意樓的前廳,重新如人調配工作的行列。
長齡不是不知道蔚楚帶她到密室的目的,其實地也很想和他單獨在一起,度過屬於兩人的美好時光。
不過這一切都得等整個寫意楚完成整修與改裝,以及要到江南的姊妹們都陸續出發後,才能有時間了。這天,大家都忙到很晚才休息。晚上蔚楚被長齡趕回王府休息,並一再的殷殷叮嚀他多休息,不用急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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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27 08:47:55
第八章
旭日還未露臉,天色仍在朦朧之隙,長齡被前廳的嘈雜聲弄醒,揉揉惺忪的雙眼,實在欠缺起床的慾望。
「長齡姊!」瑤兒大老遠的喊著,急躁的聲音迫使她不得不起來。
昨天她簡直累慘了,已經多年不曾再做粗活的臂膀,因為要將酒樓改成書院,姊妹們一起搬桌子、拿椅子,一會兒又是幫忙將酒樓的擺設拆除,直到躺在床上的那一剎那,她才知道自己筋骨疼痛的程度,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瑤兒一把推開半掩的房門,焦躁不安的進去。
「長齡姊,周公子一大早就到樓裡,執意要見到你,前廳的陸總管攔也攔不住,他就快到雨墨坊了。」瑤兒氣喘如牛,滿身大汗。「拜託!長齡姊,你不要心裡只惦記著季少爺,忘了樓裡那麼多公子哥兒對你有意思。他就是周大富人的三公子,人稱玉面秀才的周公子。」
瑤兒奇怪的看著她,長齡姊今天腦筋怎麼這麼渾沌不清?這個周公子因為十分仰慕長齡姊的才華,自從長齡姊接掌雨墨坊後,幾乎是三天兩頭的往坊裡跑,美其名是和她切磋畫技,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意圖。
大家唯一不明白的是,他既然那麼喜歡長齡姊,為什麼這兩三年來,都不曾表明心跡,向長齡求婚。
「他來做什麼?」長齡拂去心中的不快,奇怪的看著瑤兒。
「大概是寫意樓營業的消息傳開來了,他擔心你會離開寫意棲,所以來這消息羅。」搖兒幾乎想一頭撞牆算了。樓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對長齡姊情深,
這次寫意樓突然停止營業,他不跑來問個清楚才叫奇怪哩。
「那也與他無關呀!他有問題,叫他去問陸總管就好。」長齡還是不明白,既然是來問清究竟,那問陸總管就好,為什麼一定要找她?
「長齡姊……」瑤兒真的被長齡打敗了-
陣嘈雜的聲音由遠而近的來到房外。
當長齡整裝完畢推開房門時,一位相貌俊挺,衣冠華麗的年輕男子站在她眼前。
「長齡姑娘,昨天我聽街上的人議論紛紛,他們說寫意樓已經歇業,這可屬實?」
「沒錯。」長齡招待他到客廳,並要瑤兒拿壺茶來。「周公子找長齡就為這件事?」她冷靜的凝視他,從剛剛瑤兒一副欲撞牆的模樣,她知這事情一定沒她所想得那麼單純。
「我是來問你,今後你何去何從?」說話時語音羞澀。
「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長齡這句話並沒有說錯,本來她就不知道接下來是否要留在樓裡。
「我聽陸總管說,有些姑娘要到江南的新寫意棲,你會離開大理到江南嗎?」他的態度已經不如先前的沉靜,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長齡驚訝的看著他,雖然平時他是位很合作的客人,在雨墨坊寫畫期間話並不多,在繪畫上也很有天分,一指點他就能夠瞭解,是個十分出色的學生。
但是他今天話未免太多了,給人一種像是檳問犯人的感覺。
「不會。」她語氣堅決地回答。
他如釋重負的喘了一口氣,低著頭說:「長齡姑娘,既然寫意樓已經要關門了,我想你也沒其他的地方可去,我想向你求婚.請你嫁給我,讓我來這的生活。」
所有的人包括長齡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嚇傻了,這會兒,長齡才弄懂他來這裡的目的。
她憤怒的撇了撇嘴,半晌不發一語,雙眼直親著他。
大伙震驚的看著她,這是長齡在寫意樓第一次有發怒的舉動,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大家幾乎是屏息以待,等著一場好戲上場。
「周公子,你把長齡當成什麼樣的人?像無家可歸的小貓、小狗、需要你的憐憫、可憐與收留?」她一反平常嬌柔文弱的模樣,怒問他。
周志龍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並沒有因為長齡氣憤的話而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這我平常就不多話,可是我真的已經愛慕你很久,只是我一直不敢說出來,然而我這次再不說,我怕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我是真心的想娶你,當我未來孩子的娘。」他道出遲遲不敢說出口的告白。
長齡一臉震驚,她實在傻得可以,想來周志龍愛慕她的事情全樓的人都知道,就只有她這個傻大妞還蒙在鼓裡,現在倒成了笑話。
「不!」她猛烈的搖著頭,眼神充湔不相信。「不可能的。周公子,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周志龍急切的伸過手,想握住長齡。
長齡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連連後退,還因絆到椅子而楚點跌倒。
她倒鬆口氣,不敢相信的搖搖頭,「你不要過來。」
周志龍打從一進門,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長齡。他直直的看著她,眼裡寫著熱切的渴望。「我是真心真意的,求你不要拒絕我。」
長齡感到整個地板都在旋轉,她從沒遇過這樣的事,這時,她好後悔沒讓蔚楚留在樓裡過夜,否則他會幫她處理這件惱人的問題。「喂!周公子。我們長齡姊就快與季少爺成親了,」瑤兒護主心切,怒聲斥責周志龍荒謬的行為。聞言,周志龍馬上咬牙切齒的瞪著瑤兒,想要撲向她。「說!季少爺是誰?」
要不是陸總管適時的拉住周志龍,瑤兒可能會一把被他猛力箝住。
「周公子,你理智一點。」
周志龍反手氣憤的揮了陸總管一拳,使他硬生生的倒向他面。「長齡都要嫁給別人了,我還能冷靜嗎?」
看到他這個模樣,長齡原本怒意瞬間爆發開來。再怎麼說他都不可以隨便打人!她連忙扶起倒在地上的陸總管,小心地將他扶坐在椅上。
她冷峻的環起手臂,下逐客令,「今天要不是看在你曾是樓裡的熟客上,管你是誰我都會將你移官照辦,你走吧。」
周志龍不知所措的握緊雙手,他不是故意要將氣份弄得如此僵硬的。
他呆愣的看著長齡。「你們原諒我,我不是故意要打人的。」
就在這時候,房門外走進一個人。在長齡看清來人後,她滿臉興奮的走向他。「你終於來了。」
蔚楚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屋內一片混亂,一個陌生的男子眼似寒冰又似烈火的看著他。
周志龍心痛的看著長齡依偎在蔚楚的懷裡,而蔚楚不斷地安撫著她躁動的情緒,深情的雙眸互相凝親著對方,根本忘了周圍的洶湧暗潮。
陸總管和瑤兒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長齡,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幕景象。
縱使她與季少爺已經有了婚約,可是這麼熱情的迎向他,依偎在他懷裡這還是頭一遭。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如果目光可以殺人,蔚楚大概已經死了幾百萬次了。
周志龍的雙眼閃著憤怒的火花,全身家是燃著熊熊烈火,逕自往蔚楚走近。
「喂!你想做什麼?」蔚楚這才知道他是衝著他來的。
「你就是瑤兒口中的季少爺?長齡的未婚夫?」
周志龍一步一步的向蔚楚逼近,眼睛緊鎖著他,他臉上沒有一絲暖意與笑容,滿腔的怒意似乎隨時都會爆發一般。
「沒錯。」蔚楚爽快的回答,讓周志龍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往後連退了幾步。
房內頓時一片靜寂,跟門外探頭偷窺的人聲形成反匕。
長齡驚慌、無助的舉動,深深扯痛蔚楚的心,他溫柔的抱緊長齡仍打顫的身子,在她耳邊低喃著:
「別怕,我會保護你。」
該死的!面前看似文弱書生的男子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在他緊擁著長齡的同時,他也目不轉睛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蔚楚沉下一雙鷹眼,不發一語的將長齡交給瑤兒,冰寒的雙眼發出足以凍結萬物的寒光,他對周志龍招手,準備與他談談。
長齡在卸下全身的防備後,整個人頓覺虛脫,在瑤兒的攙扶下,默默地靠著床沿休息。
「兩年前你沒敢向長齡求婚,你就已經失去機會了。」蔚楚笑著坐在花園的亭子裡,冷聲向周志龍說明事實。
亭子外,周志龍黯下黑眸,撇了長齡的房間一眼,神色有些憔悴。「我不會放棄她的。」他意志堅定的說。
蔚楚氣定神閑的喝了口荼,無視於走廊上人來人往的工人和夥計。
他大笑幾聲,嗤之以鼻的對他說:「以前長齡沒有愛上你,現在你想你還有機會嗎?」
周志龍聽到蔚楚幾近嘲諷的口氣,心裡著實生氣,打算搬出他顯赫的家世來嚇阻蔚楚。「我父親是大理的首富,叔叔在皇宮當樞密使,你敢跟我搶,不怕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終於露出奸詐狡猾又陰沉的真面目,冷冷的撇視蔚楚。
蔚楚冷冷的笑著,一點也沒被他嚇到。「周大人可是位清官,廉正又愛民,他怎麼會有你這種侄子?可惜,可惜,他一世英名恐將毀於一旦。」
平常他只要搬出他的家世,外人都會對他另眼相看,不敢招惹他,怎麼這個人一點都不畏懼,還好像跟叔叔有交情一般。
「你認識我叔叔?」他的話家是在試探,陰冷地凝親著蔚楚。
「你回去問問你叔叔,季蔚楚這個人他認不認識。」蔚楚當然走到周志龍的面前,帶著幾分邪氣的笑看著他。
這個季蔚楚難道大有來頭,官位高過叔叔?頓時,周志龍感到很不甘心,尢其他今日未能將長齡帶回去,倘若她乘機離開寫意樓就糟了。
持續了片刻的沉默,一陣狂妄的笑,突然由周志龍的嘴裡發出,他的臉佈滿陰泛,表情是駭人的狂妄。「不管你來曆如何,長齡我是勢在必得,你最好乖乖的給我滾開,少爺我或許還會可憐你,放你一條生路。」
「嗯,不錯,勇氣可嘉,不過你這次找錯對象了。我季蔚楚豈是會輕易屈服在任何人的危恐嚇之下。」蔚楚拍拍手讚許他,不過眼裡可沒有半點讚許的意味。
他究竟把他季蔚楚當成什麼了?三言兩語就會嚇得抱頭既竄的善飪老百姓那末就太低估他了。
周志龍回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要成親的消息告訴父親。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周大富是又驚又喜。「什麼?你要結婚?」
以前要他成親,他總是推三阻四的,現在居然會主動提出,真是教他喜出望外。
「沒錯。爹,你趕快要府裡籌備婚禮,遲了就來不及了。」周志龍-邊催促著父親,一邊已經要家僕將媒人婆給找來。
「什麼來不及?呸!小孩子不懂事亂講話,又不是孩子馬上就要哇哇落地了。你想成親,那總得先告訴我要娶誰家的閨女為妻呀!等一下媒婆來了我才好跟人家說。」周大富笑得嘴都合不攏,喝了一口茶後說這。
「是寫意樓的司徙姑娘。」周志龍旱就打定主意,不管父親答不答應,他都要娶她進門。
周大富立即震驚的睜大眼睛。「你要娶一個紅伶閑妻?」他原本喜悅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臉色轉而青一片、紫一片。「我不答應!你想成家立業的話,爹叫媒婆找個門當互對的姑娘,要娶寫意樓院的妓女,我是不會答應的。」
「爹,寫意樓不是妓院,你要我說多少次才會明白?長齡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看你把她說成什麼了。」周志龍馬上替長齡辯白。
父親老舊的思想真讓他為之氣結。從他說要到寫意樓習畫至今,他不知跟父親說過多少次,可是父親總是無法將根深蒂固的觀念糾正過來。
不過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底。大哥,二哥都已經成家立業,也為周家生下後代,所以不管最後父親是不是點頭答應,他都要娶長齡當他的妻子。
周大富看見兒子心意堅定的表情,只好婉言相勸,「志龍,爹年紀也大了,一直盼望著你能成家立業。但是,以我們周家在京城的身份、地位,你娶一個妓女實在不合適,會被人笑話的。」他知道他說這話可能沒用,兒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他哪裡會不瞭解自己兒子的個性。自小周志龍就清楚,很少跟兄弟姊妹玩在一起或起爭執,所以跟兄弟姊妹間的感情也就較為冷淡。
但他才華洋溢,在十五歲那年就中了秀才。平日他說話如金,總是乖巧的讀書、習字,不曾鬧過任何事端,周大富對他也就十分放心。
因此他有任何要求,周大富都會滿足他,其中也包括他要到寫意樓習畫一事。不過他的倔脾氣,在家族中也是出了名的,只要他認定的事就從不曾改變,這也是周大富心中最擔憂的,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娶妻是一輩子的事,他當然不希望兒子往後的歲月是在後悔中度過,只希望用能力打消兒子這個念頭,不過依現在的情況看來,恐怕機會渺茫。周志龍聞言狂笑了起來。「輔政王也是娶寫意樓的女子為妻,爹和叔叔還興致高昂的向他祝賀,還說什麼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既然輔政王可以,為什麼我就不可以?長齡和王妃兩人感情親如姊妹,如果她能嫁我為妻,以後叔叔的官宦之途就更如的穩固,我們生意上也可以去很多競爭對手。爹呀!我可是為我們周家著想。」
周志龍說的是冠冕堂皇、理直氣壯,周大富聽得張口結舌,一臉尷尬地答不出話來。
「唉!我老了、年紀也大了,你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他沮喪的搖著頭,一臉擔憂的決開大廳。
婚禮的籌備如火如荼的展開,依周家在京城的地位跟人面,應該是極盡奢華與鋪張的。
但由於周志龍的一再叮嚀,這個婚禮並投有大肆張揚,反而是以最低調的方式進行,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府內的人,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周家要娶媳婦。
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周志龍普多次派人暗中觀察,他知道蔚蓬總是在棲裡的整建工程收工,用過晚膳後才進去。
所以,他決定將婚禮安排在晚問舉行,當然這場迎親場面,也就不可能有花轎和天邊的鑼鼓聲。
他暗中僱用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準備選在蔚楚離開的一個時辰後,偷偷的潛入寫意樓,將長齡擄回家中與他拜堂成親。
這一連串的計劃,周志龍並沒有告訴父親,當然他的叔叔更是不知情。因此,周家在婚禮的當天,外觀上仍無任何異樣。
可是一到晚上,全部的丫環都動員起來,掛喜帳的、貼紅紙的,大伙在周志龍的指揮下,快速的完成準備工作。
周大富在阻止無效的情況下,索性睜一眼閉一眼,對兒子的事採取不過問、也不干涉的態度,反正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長齡進門後能尊守周家的家規,又何必鬧得父子失利呢。
這一天,寫意樓裡的所有人仍是照例地整修的工程。而要到江南的人員,也在鏢局的護送下,兩天前就放程了。
到了晚上,大家才卸下一身的疲累,吃完飯後各自回房休息。
這時,兩條黑影寂靜無聲地翻過高高的圍牆,輕巧的閃人掛著紅燈寵的一排樓房,然後兩人分開行動,各自迅速的在每一棟脾樓間穿梭著。
其中一個高大的蒙面人,不斷的將身體半伏在門扉上,側耳傾聽房內的動靜,然後拿出一個小管子,嘴湊近管口,往房內吹出帶著淡淡幽香的粉末,就這樣再往另一個房間重複做著相同的舉動。另一個蒙面、人則留意四周的動靜,提高警覺小心防範著。
由於最近半個月宋,寫意樓的人每天幾乎都忙到筋疲力竭才休息,所以渾然不覺有外人闖入。
沒多久,為首的蒙面人向身後的人點個頭後,兩人迅速的撬開一間緊鎖的門栓,閃進房裡,三兩下的工夫就將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兒用棉被包住,往病上一扛準備揚長離去。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更夫手上提的燈寵吊在半空中左右搖晃著,漫曼的向這裡接近。
沒有太多的時間讓兩個蒙面人思考如何應對,周志龍在僱用他們的同時就已經說得很清楚,只准成功不許失敗。
倘若事情敗露,所有的後果自行負責,不准與周家扯上半點關係。當然,他給他們的酬勞也是十分優越,足夠他們兩人退出武林,從此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
燭光在黑夜裡服出斜長的人影,更夫正預備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適巧其中一個蒙面人不小心撞到桌邊,猛然發出杯子互相撞擊的聲音。
為首的蒙面人馬上將包裡著的人兒,拋給身後一起行動的夥伴,然後操起劍往更夫所在的方向急速奔去,欲殺人減口。
原本打更的更夫,應該是不懂得武功的老百姓,告知這位更夫竟突然側身一轉,躲過蒙面人致命的一擊-
憤怒的光芒自更夫的眼中進出,他去下手中的燈籠,從容不迫的自腰間取出一把扇子,反手攻向蒙面人。兩個蒙面人明顯的一怔。
那更夫冷霜的臉上露出冰冷的微笑。看來他當初所料沒錯,周志龍自沉寂半個月後,果然還是有所行動。
他不慌不忙,臉上沒有哥毫的畏懼,一副氣定神間的神態瞪著他們兩人,從容不迫的拿著角子攜著,既不出手,也不逃跑,悠哉自得的模樣竟讓那兩個蒙面人看得心寒膽戰,慌了手腳。
不對!事有蹊蹺。兩個蒙面人終於嗅出不對勁。
一不做,二不休,他們互相望了一眼,使了個眼色後,同時舉劍刺向那個更夫。
劍正要揮下,一聲砰然巨響傳來,所有房間的燭光全亮,把他們嚇得連連往後退了幾步。五個身材魁梧的侍衛由屋簷上、花叢中竄出,看他們的身手就知道非泛泛之輩,全是武藝高深的高手。
這個勝算似乎渺茫了些。
再由明亮的燭光反射中,只見更夫竟是一個俊逸非凡,儀表翩翩的年輕男子,他們的心中忍不住叫苦連連,看來他們失算了。
他就是季蔚楚。
這下他們兩人想要安全逃出寫意樓,簡直比登天還難,更別說眉上還要扛一個人。空氣中瀰漫著凝重的氣息,沒了退路,恐怕得豁出去了。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48:11
「你們是誰?」蔚楚冷冷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十分陰寒。
兩個蒙面人又相望了一下,並沒有回答蔚楚的問話,其中一人眼中閃過的神色,他心中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不說我也知道。今天我姑且放過你們,你們回去跟周志龍講,他如果不怕人頭不保,那麼頤親王府的人隨時等著他的到來。」
蔚楚並不打算為難他們,充其量他們只不過是幫周志龍辦事的小角色,有幾斤幾兩重他都一清二楚,何懼之有。
其中一個蒙面人似乎有些明白,他的跟中閃過的不是畏懼,而是淒厲,看著蔚楚的目光竟有深深的怨恨。
可惡!想他們兩人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殺手,在他的眼裡似乎成了替人洵茶、倒夜壺的奴才,這口氣他哪楚得下去?
「哈哈!季大人你看錯人了。你說的周志龍是誰?我不認識。不過寫意樓的長齡姑娘我可是垂涎已久,今日既然被你撞破行日,那麼咱們就腳下見真章吧!」
說完,一陣勁風向蔚楚直掃而來,同時,旁邊也展開一場追殺。
在刀劍的撞擊聲中,突然響起一陣哀號,接著便是重物撞擊花盆的墜地聲。
侍衛們仍是緊迫著倒地的蒙面人,他身上佈滿了劍痕,鮮血正從裂開的傷口中泊泊流下,在他的眼中有著炮望與憤恨。
他心痛的向夥伴高呼:「大哥快走!我幫你斷後。」
另一個蒙面人看著他,憤怒的眼神幾乎要進出火花,轉而瞟向蔚楚的目光有著恨怒的指控。是歹徒、匪類,就要隨時有面臨生死存亡的威脅,蔚楚原本還要放他們一條生路,現在從那蒙面人的眼神中,好像他才是真正的壞人。
哇!有沒有搞錯?誰才是罪無可赦的壞人?真是今人氣憤!
突然傳來一個淒慘的叫聲。中劍之人竟以自刎的方式,在自己的頸間劃上一這圓弧形的刃痕,了斷了自己的一生。
存活的另一人見大努已去,從懷裡拿出一個東西往這人的面前投去,地面上馬上響起一陣「轟隆」的巨響,一道白色的煙霧自地上竄出,很快的蒙住所有人的視線,待煙霧散去之後,他已逃之夭夭。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寫意樓的安全,安排人員巡邏,還有,監視周志龍的一舉一動。」蔚楚冷冷的交代下去,他就不相信周志龍對今天的行動失敗,沒有任何的舉動出現。收到命令的侍衛,馬上向四方散去,一下子整個寫意樓又恢複往常的平靜。
蔚楚蹙著眉,將被放在地上的長齡抱起來,往房間走去。他的臉上已無剛才的冷酷與冰寒,換上的是深深的柔情。
「你這小呆瓜,就不會好好的保護自己。」蔚楚輕輕的在她臉上親吻了下留下來的侍衛,在短短的時間內,將花園恢複成原來的模樣,為的是不願引起長齡的害怕與寫意樓人員的恐慌。
周志龍在指揮家中的沒完成禮堂的佈置工作後,就獨自一人回到新房等候那兩名殺手,將心上人送來這裡。他相信只要長齡落人他的手中,等生米煮成熟飯後,他不相信蔚楚還會為一個失了身的女人跟他計較。
他腦海裡不斷的打著如意算盤,自負且陰森的微笑在他的臉上顯得詭異。
忽他,有人發出驚慌的尖叫聲,遠遠地自大門口傳采,好像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一路往他的房直衛而來。
「少爺!少爺!有一個蒙面人渾身是血地倒在門口,還高聲的喊叫著,說是要找您。」一見到周志龍馬上慌忙的說。
周志龍一聽,原本微笑的臉龐一垮,他知道事情已經曝光,計劃失敗了。
「將他帶到後院柴房等我。」
周志龍的拳握得喀喀作響,生氣得頭上幾乎要冒出煙來,臉憤怒得扭曲變形了。
他氣憤的咆叫:「季蔚楚!我要你死!」
房間裡的喜帳、紅燭被他掃落滿地,林盤破碎的聲音「鏗鏘」不停。
他蹬大的眼珠子活家是要爆出末一般,散亂的頭髮沾滿了汙水,狂亂的模樣令門外伺候的丫環嚇得遠遠。
直到離房間有了一段距離,兩個丫環才敢放心的停下來喘息,那模樣就家是見到凶神惡煞一般。
「怎…麼辦?少爺好家發瘋了……」一位丫環喘息聲租重,一副快沒辦法呼吸酌樣子。
「快通知老爺……」另一名丫環用手措住胸口,彷彿心臟就耍突然蹦出來似的。
她們兩人一面喘著氣,一面驚懼的望著遠處的房間,深怕裡面會突然衛出一個厲鬼、惡徙。等不再那麼喘後,立刻趕往另一邊的宅院將周大富帶來。
「快將房門打開。」周大富指示跟來的僕沒將房門撞開。
「老爺……我……」支支吾吾,不敢有所行動。並不是他們有意違抗主人的命令,而是最近半個月來周志龍變得太多了,令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他們平常所熟悉的少爺。昔日他對侍下人都是非常友善且溫和的,但是近來他不是大聲怒喝他們就是拳腳伺候,實在太恐怖了。要不是為了掙一口飯吃,恐怕是沒有人敢靠近他身邊半步。
「唉……」周大富對兒子最近的異常舉止並不是沒有耳聞,只是基於愛子心切,他以為過一陣子就會恢複正常,看來他推斷錯誤。「志龍,開門!我是爹呀!」他的語氣不捨且擔憂。
自從妻子過逝後,他為了孩子並沒有續絃,他是怕新娶的夫人會不疼愛前妻的孩子,造才作罷。
不過他並不因此而管教他們,偏偏很小就失去母親的他們個個自私為己,平日並不相往來,縱使碰面也只是冷漠的寒暄幾句而已。
就家志龍這次要成親,其他的兄弟好像也沒人關心,這種冷漠與疏遠令他感到心痛。無法相親相愛、互相關昭與關懷,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滾!統統給我滾!」一個個屋內的擺飾,從窗裡飛竄而出,跌落滿地的陶瓷碎屑,令人怵目驚心。
周大富示意退下,他知道周志龍仍處於瘋狂的情緒中,為了避免傷及無辜,他撤退所有』的人,獨自一人望著殘破凌亂的房間,默默的流淚。
「老爺!有一個蒙面人被少爺指示安頓在柴房裡。」一個老僕趨近,小心翼翼的說著,深怕刺激了他。
「是什麼樣的人?」
「看起來好像是江湖中人。」
周大富皺緊眉頭,他不明白,為何志龍娶一個風塵女子需要動用到江湖中人,看來這個長齡的身份並不尋一般。
「帶我去。」
老僕馬上帶著主人往後院的柴房走去。
在雜亂的柴房他板上靜靜的躺了一個蒙面人,他身上多處的刀傷已經包紮妥,繃帶上仍微微的滲出血漬,看來傷勢並不輕。
「他的傷勢怎樣?」周大富仔細的觀看他的情形後,關心的問道。
「大夫說情況並不樂觀,多處的傷口深及要害。」
老僕搖著頭,然後按照醫生的說法覆述了一次。
「可有逾知他的家人?」生性耿直的周大富瞭解,傷者的家人若知道他身受重傷,心裡十分焦急。
「他的來曆並不清楚,不過從他的打扮來看應該是江湖中人,而且是屬於殺手那一類的人物。老爺,江湖上恩怨多,我看我們還是少管為妙,趁早把他迭走吧。」老僕滿臉的擔憂。周家雖是大理國的首富,又有親戚在朝為官,不過基於安全的考量,最明智之舉還是與江湖人物劃分清楚,以免後患無窮。
周大富是個平實的生意人,對於經商以外的事情從不過問。不過對於惹上江湖人的後果他並不是不清楚。在一番深思熟慮後,為了杜絕後患,他決定將蒙面人帶走,不管是用任何方式,只要他不再找上志龍或危害到周家的安全即可。
「那麼……盡快送他走,千萬別讓他再找上咱們。」
「是的,老爺。」
就這樣,這個蒙面人就像閃爍的火花般平空消失,至於他最後到哪裡去了,傷勢是否有複原,也就沒人再去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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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軍機大臣季大人來訪。」清晨一大早,家僕就急急忙忙拿著拜帖跑進來。
「快請。」周大富很是訝異,趕忙招呼家僕將蔚薤請到大廳。
這是怎麼一回事?季大人怎麼會來家中拜訪?他如果要拜訪也應該是我在朝當官的弟弟,而不是找他這個生意人。
咋天家中無緣無故出現了江湖中人,今兒個又來了一個大官,最近周家到底是招誰惹誰,走什麼狗屎運了?是不是老天爺嫌他日子過得太無聊,非得來點驚奇不可?
不久,僕人將蔚楚帶到客廳。
「不知季大人來,老夫有失遠迎。」周大富十分訝異地看著跟前風流倜儻的年輕男子,眼中除了驚訝還有讚歎,真是器宇非凡。
不過這個軍機大臣未免太年輕了些,與他心中所揣測的根本是十萬八千里之遠。
「周員外,不用客氣。」蔚楚十分清楚周大富心中的疑問,不等周大富開口,他馬上開口說明來意。「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天來是要找令郎。」
「小犬?」周大富更如納悶,難道他今天來的目的與昨天那名蒙面人有關?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譙能來告訴他?
「不知季大人找志龍何事?」他還是問清楚一點
比較好。
「周員外應該有聽令郎提起,想娶寫意樓的司徙姑娘為妻吧。我來是要明白的告訴他,如果他敢再動用江湖人土,偷偷潛進寫意樓擄走她,那麼一切後果,請他自己看著辦!」蔚楚明白的將自己的憤怒表明。
又是為了寫意樓的長齡姑娘,半個月前他和志龍就是為了她而鬧得不愉快,昨夜的蒙面人也與她有關,跟前的季大人也因她而來。
這個司徙姑娘到底是何方人物?
「老夫不明白季大人所言之事。這事與志龍怎會扯上關係?他只是一名文弱書生,哪裡會認識江湖人土?」周大富故意有此一問,表面上裝得對此事毫不知情。
「令郎幾天前曾到寫意傑裡大鬧,擺明要強行迎娶長齡姑娘為妻,但她旱有婚約,只好拒絕令郎的,一番情意。誰知昨夜令郎又派人夜闖寫意樓,想乘機擄走她,寫意樓裡的人早有防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蔚楚就是為此而我上周家,他的表情顯示出對此事深深的遺憾。
周大富的臉黯了下來,看來兒子是闖大禍了。
「待我問明犬子,倘若證實這件事他確有此事,老夫一定給季大人一個交代。」
其實,他早已清楚這件事與志龍的關係,但基於愛子、護子的心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或許等風聲過了,蔚楚就不會再追究此事。「周員不用緊張,我今天來不是興師問罪,只是希望他能認清事實。長齡早已是我季家的人,是我季蔚楚未過門的妻子,希望他以後三思而行,不要毀了你與周大人一生的清譽。」
聞言,周大富馬上層露笑容,他很高興蔚楚並沒有要追究此事,以後他只要看住志龍的一切行動,不要再讓他有犯錯的機會。
不過他現在更擔心志龍的情況,從昨夜他瘋狂的摧毀房內的擺設後,他就將自己關在房內,一個人癡癡傻傻的,彷彿得了失心瘋。
「他以後再也不會去找長齡姑娘的麻煩,老夫為他當日的莽撞向季大人道歉。」「好說,好說。那就有勞周員外,我告辭了。」蔚楚馬上起身。「周員外,不用送了。」
看著蔚楚步出大門,周大富彷彿是楚了氣的氣球般,腦筋一片空白,幸虧當事人不追究,否則志龍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砍。
「快請大夫,給少爺診治。」突然想起兒子的異狀,他趕忙要僕人去請大夫。
周家陸陸續續有大夫進進出出,但個個都是垂頭喪氣,對自己的醫術沒有半點把握。
判定周志龍是因失心瘋而引發暫時性的失憶症,而這是無藥可醫的。
洛兒和沐風在蔚楚忙於寫意樓的同時,他們也是非常的忙碌忙於蔚楚的婚禮,當然這件事整個王府的人都守口如瓶。
這天,蔚楚在寫意樓忙到將近半夜才回到王府,當然看見一道黑影正要翻出圍牆,起初他以為是周志龍派來的殺手,後來腦筋一轉。
「不對!」他整個人突然緊張起來。
最近他曾聽見傳聞,說周志龍得了失心瘋,早已喪失記憶,雖然行為無異狀,不過對於這兩三年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那麼,他哪有可能會再來找麻煩?
而且,那天他才親自上了一趟周府,對周員外的教子不嚴給予鄭重的警告,周志龍為了周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安危,應該不至於背著他父親,傻到以身試法。
何況如果要找麻煩,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膽量敢找到頤親王府的頭上,頂多是到寫意樓逞逞英雄罷了。
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單純。那來者是何人?
結果他腦海裡閃過晉南王的影像,「該不會晉南王的殘餘部屬抱怨而來,伺機想對師兄不利?」這楚中暗藏的詭異,讓他嗅出了不對勁的氣息。
蔚楚這著夜行人,卻因遲了一步,使得夜行人順利逃肌,於是他故棄了追逐,馬上轉回王府,直闖沐風的書房。依他對師兄作息的瞭解,他現在應該還在書房內研究國事或是研究奏表。
「師兄!」蔚楚粗魯的將半掩的房門打開。
「蔚楚,你進門前就不會先敲門嗎?」沐風對蔚楚莽撞的個性頗不悅。
「師兄,火氣那麼大做什麼?如果是與洛兒閨房出了問題,也不該找我出氣。何況,我可是有緊急的事情找你商量。」蔚楚理直氣壯的攤著手表示這不是他的錯。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就不會說好聽一點的呀?如果洛兒也在房內,那你是不是才會為剛剛的莽撞行為感到失禮呢?」這下沐風真的很想楚人,錯了還不承認,真是死性不改。
「你放心,我會遮住眼睛,當作什麼也沒看到。」蔚楚對於沐風和洛兒常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親我我的鏡頭,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他說得太露骨了,沐風想不臉紅耳赤都難。「你……你今天最好是有重要的事,否則你等著受罰。」他咬牙切齒許久,才肚出這句話,並且不耐煩的揮著手上不意他有話快說。
「今天我回府的時候,看見一個黑衣人從府內翻牆離去。」蔚楚比手畫腳的說著夜行人的行徑。
「該不會是你在外頭的風流帳太多,人家派殺手砍到府裡來了?」沐風對府內的防衛信心十足,根本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師兄,你太瞧得起我了。區區在下可沒有什麼風流帳,你不要抹黑我高貴、清雅的形象。」他當然明白師兄心裡想的是什麼。
「哈哈!你還有形象可言?高貴?清雅?你不要笑掉別人的大牙,才是真的功德無量。」沐風對災蔚楚追求過洛兒的事始終耿耿於懷。
「師兄,我說的可是真話。我擔心那人是晉南王的舊部屬,有可能對王府做出不利的事情。」蔚楚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會永遠的栽在帥兄的手上。
如果是抱怨而來,應該也是為著我,你最近就暗中調查看看,若有異,樣隨時與我聯絡,千萬不要引起府內的恐慌。」沐風直覺的認為皇叔的部下應該不敢有所不尊,除非那此-人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尢其是洛兒,可不能讓她知道,否則她又要擔心受怕。」他一再的叮嚀著。
「我明白,我會暗中調查,不露出半點風聲。那我先回房休息了。」蔚楚從不懷疑師兄的能力,既然他認為沒事,那應該就沒多大的事吧,
反正也累了一天,先回房休息才是重要的。
「好好休息吧!等寫意樓的事情忙過了以後,還有你忙的呢。」沐風拍拍他的病,笑著催促他趕快去休息。
蔚楚聞言,以為是沐風又有新任務找他,心中頓生不悅。
沐風不是不知道蔚楚誤會了,不過他懶得再多做解釋,故作輕鬆地聳病略過。
黑衣人的事件發生沒多久,這天蔚楚結束例行的皇官親察後便返回王府,在花園裡與洛兒不期而遇。
「洛兒,你的氣色怎麼這麼楚?」蔚楚疑惑的看著她。
「啊!季大哥你回來啦,剛剛到你房裡,可是你出去了。」
她最近幾天一早醒來,總是嘔吐連連,胃口也十分楚,今天情況更如嚴重。原本想請府內的大夫診治,但私心作祟,她還是比較信任蔚楚,誰知到了他房裡竟撲了個空,她正失望的想回房休息,適巧蔚楚也回來了。
「你找我有事?不過等一下再說好了,我先幫你把脈,看看你身體哪裡不舒服。」
蔚楚不等洛兒回答馬上扶著她往屋內走,幸好沐風這個大醋桶不在,否則被他瞧見了,免不了整個頤親王府又要風雲變色。
洛兒點點頭,接受他的建議,在他的攙扶下慢慢走到客廳。蔚楚在洛兒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探著她如象牙般雪白的手腕,浮動的脈象明白的顯示她已懷有身孕。
「洛兒,你最近是不是吃不下,早上一起床就有嘔吐的情形,人也十分的倦怠、無力?」
「季大哥你好厲害,將我的症狀說得一字不漏。」
「恭喜你,你懷孕了。再過七個多月,你就要當娘了。」蔚楚高興的親賀她,這時他心中也不禁幻想著,哪一天長齡才能孕育著他們兩人愛的結晶。
洛兒簡宜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眼睛閃閃發亮,充滿了驚喜。「我要做娘了……」她雙手高興的摀住嘴巴,微微的聲音重複的說著。
「洛兒,我開幾付安胎補氣的藥方,等會兒交給下人去抓藥。懷孕初期的這段期間你要多休息,不要太累了,症狀很快就會改善。」蔚楚看到洛兒冥奮的樣子,說真格的,他還真是羨慕。
「季大哥,拜託你遇到沐風時,先不要告新他,我想親自將造個好消息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他盼望有個孩子已經盼望好久了,好不好?」洛兒要求道。
蔚楚看著洛兒笑得好滿足,好幸福,他不禁也笑了。「沒問題,我等會兒再進宮。
其實洛兒根本不用拜託他,他也會這麼做的,因為這種好消息是做妻子的權利,第三者不可隨便說。「那麼我先扶你回房休息。」蔚楚輕輕扶著洛兒慢慢的走向怡然軒。「咦!沒看到靈鵑,她怎麼沒在你身邊?」他突然發現洛兒怎麼單獨一人,一直隨侍在她身旁的丫環,靈鵑怎麼不見人影了。
「我要她幫我送畫稿回寫意樓,我已經拖太久了,長齡大概認為我懶惰到極點了。」洛兒有點不自在的笑著回答。
「你放心,她不會這麼認為的。最近她為了那些事,連休息的時間都不夠,我不准她再挪出課堂以外的時間作畫。」
寫意樓整裝成書院的工作已經完成,以前樓裡的人大部分都到江南了,只留下長齡和蝶舞兩名大將字理,她們不僅要負責課程編排還要幫忙上課。「記得幫我提醒她們兩人千萬別太累了,學生先別招收太多,等其他的老師來了也不遲呀!」洛兒忍不住關心的提醒他,務必要她們多休息。
「你放心,我會多叮嚀她們。」
「季大哥,你的婚期是不是已經確定日期了呢?別讓長齡等太久喔!」洛兒俏皮的問著,她實在等不及的希望他們能盡快完婚。
「那天和段叔合過日子,日子定在下個月底。」蔚楚只要想到長齡,心中就有股甜蜜、溫馨的感覺,臉上露出愉悅與滿足的笑容。
「真的呀!太好了。我等不及看到長齡戴上風冠,看著霞披的嬌模樣,一定美極了。」洛兒滿臉的期待,她知道沐風和季閔都非常希望蔚楚能早一天成家立業。現在他已有官職,在官場上也如魚得水,很得朝中大老的讚美。「季大哥,你別作夢了。沐風是不可能放你自由的,你還是死心吧。」洛兒忍不住笑了出來,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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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48:21
「真的沒希望嗎?」洛兒的一再搖頭讓蔚楚失望了,他皺起眉頭,深深的嗅了鬥口氣。「好吧。那只好以後再說羅。」他聳聳肩,語氣雖是無奈,但似乎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不過你也不要失望,何不安於現狀,好好的在官場上闖出一片天。」看到蔚楚一臉碎脆,她鼓勵的說。
他不為所動,露出苦笑說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可以問問帥兄他喜不喜歡從政,答案一定是跟我
一樣。我們喜好自由不羈的生活,頭銜、地位對我而言都是束縛。」
這點他是一定的,因為沐風和他的喜好太相近了,連選擇另一半的條件也幾乎是一模一樣。
「好吧;有機會我幫你向沐風求情。」
「真的!洛兒,謝謝你。」蔚楚高興的握著她的手,她的這一番話彷彿是一劑強心針,令他的心情都飛揚了起來。
洛兒凝視著這個個性爽朗,心地又善良的兄長,她完全感受到他的興奮,因為他從不吝於表現他的熱情與活力。洛兒死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諷刺的是,平日戒備森嚴的禁衛軍,居然抵擋不了刺客的侵人。
庭院裡,滿地怵目驚心的鮮血,是抹不去的傷痛。
看著沐風幾近瘋狂的吶喊和悲泣,那份悲痛,蔚楚可以深探的感受到。師兄的瘋狂咆哮,莫不是發自心中的哀痛。
望著那已無生氣的容顏,他簡直無法相信那就是平日笑臉迎人的洛兒。
自從洛兒過逝後,整個頤親王府陷人愁雲慘霧之中,而這段期間,蔚楚完全忘了長齡的存在。雖然長齡間多次出現在他與沐風的面前,安慰著他們,企圖撫平大家心中的傷口。
只是不知為何,他似乎都沒有真正的將她的影像映人腦海裡,是心中的恐懼?還是他真的是愛上洛兒?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就這樣日子過去了。蔚楚不清楚他有多久未與長齡好好的敘情,而他和沐風也還未從傷痛中走出來。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自從洛兒死後至今一年了,長齡給了蔚楚一年的時間,希望時間能沖淡他對洛兒的思念與情懷,沒想到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
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她只得毅然決然的揮劍斷情。只是,她真的斷得了這份情感對她的牽掛嗎?
仰首問天天不語,這悠悠天地伺,竟無她容身之處?
愛上一個、心裡已經有了其他女人的男人,是一件悲哀的事情,自己永遠都只是第三者,昔舊的甜言蜜語都是謊吉、欺瞞,這教她情以何堪?
寒冷的夜晚,明月清澈如鏡,月光在天邊出現了一道銀白。
長齡纖細的手,微顫抖地撫觸著身旁意識不清的蔚楚,破碎的心猶如秋風裡的落花正泣血般地悲嗚著。
眼淚早巳象決堤的河水,佈滿整個臉頰,可她就是無法止住淚水,只得任它漫漫滑落。
在蔚楚的身上,她投注的只是她的情與愛,還有她的一切一切……
「別離開我,求你不要離我而去,我對你的心意始終不變……」
突然傳來他摯情的囈語,長齡縱有再多的熱情,此刻也盡化為灰燼,變成無聲的歎息。他的每一句話都家利刀般刺痛著她脆弱的心靈,讓她心碎,也讓她魂斷。在他心裡,她這個人只是空虛與迷濛的夢境。
這時她才深深瞭解,自己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替代品而已。在他心靈深處,根本沒有她容身之地,洛兒始終都是他的最愛。
長齡再也忍不住悲傷情懷,她掩面痛哭,淚水穿過指縫,一滴滴地滴落在綿被上,沾瀑了被褥,卻喚不醒仍在酒醉中的蔚楚。
蔚楚……蔚楚,她心中不斷地吶喊著。
窗外的風,似乎也感應到她的憂傷,風聲顯得分外悲嗚,而雨也下得格外淒瀝。
這一夜,她將自己交給了蔚楚,在一次又一次的激情中,她釋放了自己,讓彼此的心交織成一首動人的樂章。
當金色的陽光躲進屋內,明燦耀眼的光芒透過紗帳,溫暖的照拂在激情交加的身軀,長齡緩緩的張開眼睛,凝視著蔚楚。
許久,她的理性最後戰勝了感情,收拾起不捨的心、難斷的情,她落寞的離開這個裡,這風-雨交如的夜晚,長齡帶著一顆受傷的心走了。
風颯颯地吹著,從踏出寫意樓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就像被抽空了一樣。
此刻,她猶如失根的浮萍,漫無目的的在這寬闊的天地間飄蕩,何處是她最後的歸宿,淚早在她決定離開的前夕流乾了,乾澀的眼眶再也擠不出半點淚珠。川道上三三兩兩的人日,偶爾間或幾聲招呼,語調是熱鬧且親切。只有她是孤單的、無依的。
無止境的傷懷,讓她有很大的無力感,早知道一切將會成空,說什麼她也不會步入這條不歸路。
這次只要腦海中浮現蔚楚的影像,她的心就不能停止地拍痛著,曾經深深投人的情…是說斷就斷的呀!
蔚楚和沐風依舊沉浸在悲傷中,直到有一天,
乾娘和洛兒的義父母由江南連續而來,才將他們兩人由醉生夢死的生活中解救出來,蔚楚這才驚覺長齡怎麼不在身邊?而他心裡對她的思念更深,對她的愛也更濃。
此時,蔚楚終於知道,原來他當初不敢見長齡、忽略她的存在,是因為害怕她也會像洛兒一樣,會永遠的離自己遠去。
他四處地尋找她,但是她彷彿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任憑他使盡任何方法就是找不到她的人影。
她徹底的從他生命中消失了。
他開始想念她,十分的想念她,想到幾乎快發狂了。
來到茶樓,仲軒將他罵得狗血淋頭,晨悠的氣憤之情則達到最高點,恨不得與他割席斷交。
「仲軒、晨悠,你們老實的告訴我,長齡到底有沒有來這裡找你們?」等他們罵夠了,蔚楚焦急的詢問眼前這對摯友。
「怎麼?長齡不見了?」仲軒大吃一驚,訝異的問道。
在他身旁的晨悠霍然而起,比仲軒更吃驚,她連忙追問:「哪時候的事情?長齡……寫意樓呀!」
她真搞不清蔚楚和長齡這對情侶在玩什麼把戲。上次洛兒死的時候,因為她從長齡的眼中看到憂傷。
「她走了,寫意樓裡沒有人知道她行蹤。」蔚楚表情非常沮喪,眼底深刻的流露出心痛。他知道這一年多來,他忽略了長齡的感受,只是一味的陪著沐風度過這段卻沒想到長齡會離開他。
他對長齡太有信心?還是太相信自己的魅力?他自己也不清楚。總之,他只知道想到長齡時,她已經不見了。
我不是告誡過你,要你多注意長齡的反應?她對你可說是真情摯愛,心胸寬大地……心愛的人替別的女人守後,而且就是一年,這不是非常人所能容忍的。」
幾乎想破口大罵。她知道長齡在京城並沒有親人,她離開寫意樓會到哪裡去呢?
「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是真心愛她的。洛兒是我義妹,是我嫂子,我以為長齡知道。」蔚楚難過的搔搔頭,表情無辜。
這是什麼話!眼光直直瞪著蔚楚。
「她知道?蔚楚,你難道忘了,當年你追求洛兒在先,長齡在後,任何人都會誤以為你對洛兒舊情難忘,何況是她呢?」仲軒唇邊浮起一哥冷笑,忍不住心中熊熊怒火,站起身來走上前,揪住蔚楚的衣服,狠狠的揍了他一拳。這一拳他是替長齡打的。
蔚楚被仲軒打得連退好幾步,但他並沒有還手,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自私的只顧自己的感受,而忽略長齡敏銳易碎的心。
「你再想想看,她會去哪裡吧!」晨悠將他們兩人隔開,再多的責備對事情都沒有好處,她現在只想找到長齡,好好的安慰她。
蔚楚一呆,他是真的不知道長齡除了寫意樓和茶樓之外,還有哪裡可去?
「你知道嗎?長齡愛你愛得很辛苦,論家世、論背景,她只是一個連父親都不願她存在的孤女。」晨悠的眼中充滿了淚水。
楚楚踉蹌地退後一步。
晨悠說的是事實嗎?為什麼以前長齡從沒向他提起過?那她這次離開寫意樓能到哪裡去?她為什不來茶樓呢?難道她真的狠下心想與他斷了關係?
蔚楚抬起頭,緊盯著晨悠問道:「這些事你哪時候知道的?長齡還跟你說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這些事。」
晨悠愣了下。「上次她來荼樓時無意中說出來的,後來她就不曾再提起她的過往。」
「她為什都不跟我說?」蔚楚拍了口氣。「她會去哪兒呢?」他痛楚的說著,眼裡閃著淚光。
「快去把她找回來吧!」晨悠激動的握住蔚楚的手臂,含淚盯著他,真摯的說:「失去了長齡,你將會後悔一輩子的。」
蔚楚眼底的失落逐漸被希望的光芒所燃亮。「會的!我一定會將她我回來,窮盡我一生在所不惜。」
仲軒忍無可忍的又撲向前來。「你如果沒找到長齡,那麼你也不用再到寫意樓看我們了。」
此語一出,不僅蔚楚呆住了,晨悠也呆住了,兩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他。原來仲軒早已將長齡當作是妹妹看待,難怪他會這麼關心。
蔚楚淒然的瞅著仲軒半晌,才以瘡痘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找不到長齡,這輩子我將不再涉足茶樓半步。」
晨悠聽到蔚楚如此話語,急切的拉著蔚楚。「你別這樣呀!」然後她哀求似的看著仲軒。「你別再窮攪和了,怎麼可以說這種話?蔚楚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的兄弟呀!」
蔚楚心中熱熱的,他知道仲軒的用心良苦,也知道晨悠的心意,這一切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蔚楚在長齡居住的臥房內,靜靜的撫摸著屋內的每一件物品,房中依舊充滿著長齡的氣息。幽雅的芳香,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而怡然自得的畫作、譜好曲子的歌賦和最近剛寫的詞放滿整個房間。
這段期間,他窮盡一切的方法,卻找不到長齡的芳蹤。
「長齡會回來的。」在他身後的沐風平靜的說。他此刻的心情與蔚楚並沒有兩樣,只不遇蔚蓬還有一線的希望能找回長齡。
而他呢?卻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洛兒栩栩如生的出現在眼前。
蔚楚的神情是痛苦且複雜的,他知道長齡一定誤會他對洛兒並未忘情。其實洛兒在他心中只是一名過客,她才是他這輩子唯一在乎、想定下來的伴侶,只是這一切好像都太遲了。
那天夜裡,他對長齡說了什麼?他根本想不起來。他只知道與她度過了一個激情的夜晚,至於浪不浪漫,他真的想不起來。
他日皆盍裂地嘶吼:「長齡!你是個傻爪!」淒厲的哀叫震掠著整個寫意樓。
然後聲音由狂怒轉為悲鳴,蔚楚一聲聲不停的呼喚著!
「不要走!長齡…回采呀!求你不要離開我…」
房內的呼唉慢慢轉成低啞的悲泣。
剛由沉痛中覺醒的沐風和其他人靜靜的停立在門外,這種傷痛不是親身經曆過的人很難體會得到,再多的愛、再多的關懷,在此時都無法抹平心中的傷痛。
蔚楚,你放心。師兄窮盡一切的方法,一定會幫你找回長齡。沐風心中暗暗的許下諾言。
這時在大伙的後方,出現了一道嚴厲的目光,直看著屋內半響後才消失。徙留下一陣譏笑聲在樓裡迴盪著,人則早巳消失無蹤。
「哈哈!要媳婦就乖乖的回接天山,好好的求我吧!哪天我高興了,滿意你的懺悔,就將媳婦還給你,否則一切免談。」
這個笑聲的主人就是蔚楚的父親季閔。
只見蔚筵飛快的由房內竄出,追著笑聲消失的方向。
「原采是你把長齡藏起來的,臭老頭!等等我,把她還給我。你別跑!」
一陣臭罵聲之後,緊接的卻是一連串的哀求聲。「老爹,求求你把長齡還給我……」
原先大伙被蔚楚的憂傷情懷所懾住;不過此時,幾乎每個人都捂著嘴,按下欲爆出的笑聲。
看來蔚楚這次是遭殃了!一旦落人他爹的手上,就彷彿是孫悟空遇上如來佛-樣,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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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27 08:48:37
第九章
蔚楚俯身抱住長.齡,彷彿想用纏綿的吻將她絆住,用柔情編織面成的情網將她困住,讓她寸步不離的陪伴他左右,傾盡所有的溫柔與呵護,吻住她灩灩紅唇,熱情猛烈得如狂風巨浪,排山倒海來。
四片唇瓣糾纏片刻,蔚楚舌頭輕輕地撬開她的齒縫,貪婪的汲取她口內的香甜汁液,長齡只感到全身飄飄然,體溫隨著他更纏綿的牽縈而升高。
這種甜蜜的感覺讓長齡又愛又怕,一個輕柔的吻就足以讓她天旋地轉,這一切根本與自己的心背道而馳。
「不要用情鎖著我,用愛困住我,它是一種折磨。阻隔在你我之間的是一個影子,洛兒的的影子,你難道不知道嗎?」
「今日放了你,是我一葷子的遺憾。齡兒,我愛你。洛兒的死讓我感到害怕,害怕會失去你呀!我心裡所愛的始終是你,只有你才是我的最愛。」蔚楚深情地凝視她,然後真摯的又獻上自己最深情的吻。
蔚楚的吻像觸動火山爆發的導火線,兩人頓時熱血沸騰,情不自禁的交纏在一起。他的唇灼熱而濕潤,向她的心靈深處探索攫取。
她渾身顫動不已,墜人深深的迷情中,她開始回應他,使得兩人的激情一發不可收拾。
蔚楚不規矩的雙手,很自然的探向她的衣襟內。衣衫悄悄的從長齡肩上滑落,一片嫩白的胸脯讓蔚楚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將臉埋人她的頸間,在鎖骨上不斷呵氣。長齡只感到一陣酥軟,蔚楚已經往下吻吮著她的每一寸肌膚。他又厚又大的手掌,溫柔的握住她高聳的雙峰,猝然的含住粉嫩的蓓蕾,靈活的舌尖在粉紅蓓蕾上轉輾、品茗,恣意舔舐吸吮,直到她喘息困難為止。
「齡兒,別走....不要離開我....求求你...」蔚楚悲慼欲泣地喊著,讓長齡不知不覺中落下淚來。
沒錯,當夜他就是如此囈語的,只是當時他沒有喊出她的名字而已。
「你再說一次。」長齡噙著淚水要求道。
蔚楚微笑著,用力抱緊她,胸口的鬱塞全消,他終於知逍長齡為什麼會離他而去了。
「齡兒,你好傻。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著你說的,沒有洛兒,沒有別人。」他柔聲的安撫著她,疼惜她為這份感情所受的苦。
蔚筵的告白讓長齡像著了魔般,再也無法跳離這片無底情海,她緊緊的攀住他的頸項,回應著濃烈的激情。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牽引出蔚楚深深的慾望,他將她壓在身下,雙手隨心所欲地在雪白胴體上遊走,她被挑逗而發出的嬌喘與呻吟聲,讓他興奮到極點。
「愛你……」他的低聲由耳隙往頸窩向下延伸,最後消失在她誘人的雙峰中。
一整夜,蔚楚並沒給長齡多少喘息的時間,一次次的甜蜜滋味,讓他欲罷不能。她的輕吟,她的羞怯,似火的撩撥他,今他一次又一次的歡愛著。
而在大麾中,季閔足足守候了一夜,但是他並沒有因這對小夫妻的缺席而生氣,反倒微笑地撚撚鬍鬚,彷彿對這個情形十分滿意。
看來距離抱孫子的日期不遠羅!他開心的笑了起來。至於和蔚楚之間未算完的帳,反正來日方長,只不過他會多加點利息而已。
楚兒,你等著接招吧!哈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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