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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泊妊]皇室世紀婚禮[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4:31     標題: [泊妊]皇室世紀婚禮[全文完]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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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4:44

楔子

    日本箱根

    風清雲淡的四月天,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也是結婚的好時節。

    而這一天,在以賞櫻著稱的箱根,除了風景綺麗之外,悠然恬適之中隱隱約約還洋溢著一股甜蜜的氣息。

    沒錯,在箱根,有一座興建於十九世紀初的神社,而今天在這座看起來不甚起眼的古樸神社裡,將會有一場全球矚目的婚禮。

    而這場婚禮之所以會選擇在箱根這個較偏僻,但卻風光迷人的地方舉行,除了是因為新郎和新娘想避開新聞媒體的騷擾之外,最重要的是,四月這個時節,剛好也是箱根櫻花盛開的季節。

    成千上萬株的櫻花齊開怒放,在微風輕拂中,灑下陣陣花雨,那種浪漫氣息非言語或筆墨所能形容,衝著這份天然美景,不擇此處實在太可惜了。

    所有的籌備都是以最低調的方式悄悄進行著,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特意的低調,反而引起了新聞媒體的關注。

    婚禮前夕,聞訊追蹤而至的大批新聞媒體蜂擁而來,頓時讓這個向來平靜的地方顯得熱鬧非凡。

    而這對新人,新郎是全球知名的賀岡國際信息科技總裁——賀岡靜言;新娘則是日本伊籐精密產業的所有人伊籐焰的獨生女,也是伊籐精密的唯一接班人——伊籐佐依。

    賀岡靜言,今年三十歲,出身尊貴,是法國皇族之後。根據皇族族譜的紀載,他擁有顯赫的穆爾莎和伊爾凡兩大公爵的頭銜,而他所主持的賀岡國際科技,子公司更是遍佈全球,有著足以撼動全球信息科技的強大勢力。

    當然,賀岡靜言除了身世顯赫之外,更有著不凡的外表,不但俊逸還帶著王者的霸氣,更擁有一流企業家的尊貴氣質與才華。而他身上那股橫張於外、桀驁不馴且唯我獨尊的危險氣息,才是他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伊籐佐依,今年二十歲,容貌出眾、嬌小依人,甜美的笑容充滿著青春的氣息,且她尊貴的出身可一點也不輸給賀岡靜言。

    其母親是日本皇室的公主,雖然她在生下佐依不久之後便因病去世,留給人們無限的悵然,但就因為如此,佐依也讓日本天皇和皇后更加憐惜。

    有日本皇室的強大勢力,及伊籐精密的雄厚財勢做後盾,集千萬寵愛在一身的伊籐佐依,從小就是個人人稱羨的天之驕女。在伊籐焰層層嚴密的保護下,念的是專門為上流社會所打造的貴族學校,出入更有保鑣嚴密保護,因此外人只知她是伊籐精密的接班人,卻甚少有機會識得她的廬山真面目,因而也造就了她的神秘性。

    當伊籐和賀岡兩大家族對外宣佈這樁喜訊的時候,不僅在日本的政商界引起震撼,更在國際間掀起熱烈討論。甚至有些新聞媒體,打從前幾天便開始派遣直升機,載著攝影器材和攝影記者從空中俯瞰,抓拍婚禮前的每一個籌備工作、每一個場景。

    兩大家族的聯姻,同時也代表著歐亞兩大企業的結盟,記者們絲毫不敢怠懈的緊抓住每一分、每一秒,趕著將拍到的畫面以直播的方式傳送到世界各地,讓數十億人能透過電視的實況轉播,觀看這場宛如童話般的世紀婚禮。

    婚禮的當天早上,神社的大鐘足足響了二十分鐘,為即將舉行的婚禮揭開了序幕。

    神社外圍廣大的庭園裡,微風吹拂,瞬間,燦爛繽紛的櫻花隨風揚起,在半空中舞動、飄蕩,景致美的就像無垠的蒼穹覆蓋上一層美麗的白紗,浪漫且如詩如畫。

    神社的大廳內,穿著高雅、彬彬有禮的侍者已經開始忙碌起來。而在入口處的兩旁,更有穿著日本傳統禮服的小姐,以最恭敬、最甜美的微笑服務著每一個應邀前來觀禮的嘉賓。

    驀地,一陣喧嘩聲響起。

    「賀岡靜言和伊籐佐依到了!」

    「新郎、新娘到了!」

    霎時,記者們立刻停止所有的採訪和拍攝工作,轉而朝神社門口快速的跑了過去。

    在六輛繫著綵帶的前車引領下,綴著鮮花的加長型奔馳禮車緩緩駛進了神社,而安排在神社外圍花園內的樂團,一見到迎親隊伍進入神社,隨即奏起了代表祝福的結婚進行曲。

    新郎、新娘在十二位男女儐相和十二位花童的引領下,緩緩走到神龕前,由神社的人瑞住持為兩人福證。

    新娘伊籐佐依今天穿著的是日本皇室的結婚禮服——十二單服,這是賀岡靜言特地找來日本知名設計大師為她量身設計的,穿起來高雅、尊貴,光是它的造價就高達千萬日幣,而她手上拿的名貴檜扇更是大有來頭,據悉是日本皇后當年結婚時所拿之物。

    新郎賀岡靜言則身穿同一設計師所設計的寶藍色和服,代表尊貴與長壽的圖騰是設計師耗費了數個月才繡上去的,而他那微長的黑髮則是自然服貼的向後梳。

    如此的才子佳人,絕世佳配,真是令人羨慕。

    這次賀岡和伊籐兩大家族,除了邀請各國政商名人到此分享他們的喜悅之外,賀岡靜言還負擔起賓客來此觀禮的所有費用,光是賓客的機票和食宿的費用就已經耗資數千萬的日幣。

    為了配合婚禮的整體造型,賀岡靜言同時也為應邀的每個賓客準備了日本傳統和服,加上婚禮過後的豪華結婚派對,及婚禮結束後的日本行……總費用更是超過上億日圓,可說是極盡浪漫和隆重的世紀婚禮。

    儀式正式開始,住持首先為兩人誦禱、祈福。除了將兩人結婚的訊息傳送給上蒼之外,同時也帶來蒼天對他們兩人的祝福。

    待典禮結束後,神社外的樂團立即奏起了熱鬧的音樂。

    「新郎吻新娘!」就在他們走出神社後,突然有人對他們高喊著。

    「對啊,新郎、新娘不親吻哪像是夫妻啊?」靜言的好友們隨即在一旁鼓噪著。

    「對,親吻,親吻。」鼓噪聲大了起來。

    「親吻!親吻!」鼓噪聲更大了。

    「不親吻就不放你們去度蜜月!」這時突然有人拿他們的蜜月當要脅,非得要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寫下完美的曆史見證。

    靜言掀開佐依的面紗,如眾願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記纏綿的法國式熱吻。而熱鬧的氣氛,在一聲接著一聲的恭喜祝賀聲中也升到了最高點。

    神社外,風在吹,雲在飄,櫻花紛飛,音樂熱鬧的響著,人們盡情的舞著,佳餚一道接著一道的呈現在客人的面前,這絕對是一個賓主盡歡的婚禮,一個令人羨慕的世紀大婚禮。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4:56

第一章

    「靜言,恭喜你,終於將魂牽夢縈十幾年的女人給娶回家了。」說話的人是賀岡靜言的好友,同時也是事業上的左右手神原哲別。

    是的,他期待今天已經整整期待了十幾年了。

    「謝謝。」他的眼神中難掩心中的歡喜。

    「直升機已經在外頭等候了,這兒交給我就行了,我在此先預祝你和佐依蜜月旅行愉快,最好回來的時候能聽到另一個好消息。」哲別打趣的說。

    「謝謝,但願如此。」笑容明顯的寫在臉上。

    「可以給我回來的確切日期嗎?」道賀之後,哲別馬上迫不及待的追問。這可是很重要的問題。

    唉,朋友娶妻,倒黴要辛苦工作的人卻是他,嗚……想來心裡就哀怨啊!

    賀岡靜言看了好友一眼,沒有開口說話,眼神卻已經明白的問著——有問題嗎?

    哲別一臉哀怨的看著他,「公司最近正在準備和美國歐朋科技的合作案,我怕我忙不過來。」說忙不過來是騙人的,不過總得做做表面功夫,博取同情。

    靜言淡笑著,「是嗎?」朋友的居心他早已明瞭。

    「當然。」哲別臉上的表情更哀怨了,簡直可以媲美深宮怨婦。

    賀岡靜言打從決定婚期開始,神原哲別就開始算著自己的好日子還剩幾天,只是左算右算,他都沒算到靜言會不設定蜜月假期的時間,這讓他感到非常煩惱。

    噢喔!想到他一放假後,他這個總裁特務不僅得做好特務的工作,還得包下總裁代理人的職務,他就傷腦筋。

    「我可沒要你當超人。」望著他,靜言笑了笑。「而且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這點小工作你哪會忙不過來?」言下之意,只要他少花點時間去把妹妹,多的是時間和體力可以用來工作。

    「你……好慘忍。」

    要他不把妹妹,這簡直比要他去死還痛苦,所以說能不當超人嗎?當然不能。於是,他的臉色更哀怨了。

    「那就放手把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做。」他再次建議。

    哲別除了花心這個缺點之外,做事盡責的讓人無從挑剔,雖然這對公司是件好事,可是靜言可不希望休假回來後看到的,是一個因「過勞」而早衰的好友。

    哲別沒好氣的斜睨了他一眼,「你以為錢好賺喔!」

    雖然公司不是他的,不過這可攸關著他的年終獎金和分紅,還有他把妹妹的基金,可馬虎不得。

    「你幾時變得這麼愛錢了?」靜言笑覷著。

    「我就是愛錢,這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約女孩子吃飯要錢,送花要錢……林林總總算起來,哪一樣不需要錢來著了。

    靜言笑道:「我是知道沒錯,可是我不知道你幾時變得這麼市儈。還有,小心採到有毒的野花,會要了你的小命的。」

    「我才不市儈。」哲別反駁。「還有啊,有花當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誰像他為守著一朵花而放棄整座花園來著,他可做不來他的純情。

    「好,不市儈,是愛錢,愛風流。」靜言忍不住大笑,他拍拍好友的肩膀,笑著安撫著。

    「-,最後那一個你就不能不說嗎?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是,對不起。」靜言無奈的搖搖頭歎息。「放鬆心情,別這麼緊張,就當作和平常一樣,賀岡一時間是倒不了的。」

    神原哲別垂下雙肩,幽怨的長歎了口氣,「唉……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公司是你的,你當然不會擔心,可是再怎麼說,我就是擔心我的年終獎金沒著落。」

    這才是重點,他神原哲別絕對不會跟錢過不去,絕對不會!

    「隨你。」其實靜言早就和伊籐焰達成協議了,「對了,有空就到伊籐精密走走。」

    當初就說好了,依依是伊籐精密未來的接班人,而他要娶依依,那麼就得一併將伊籐精密的重責大任也給娶回去,買一送一,沒得商量。總之伊籐精密這個拖油瓶他非接下不可,不過他並不後悔,也早有了心理準備。

    聞言,神原哲別大聲驚叫。「啥?到伊籐精密走走Λ憒蛩悴偎牢亦福俊

    靜言笑著點了一下頭,確定他沒有耳背,所以當然也就沒聽錯。

    哲別全身肌肉繃緊,不敢置信的追問:「靜……靜言,你……該不會是答應了伊籐焰什麼吧?」

    靜言提醒他,「他是佐依的父親。」

    「不會吧?」神原哲別臉更垮了。他的心中有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那個伊籐焰該不會是在靜言娶了佐依之後,也順便要他接掌伊籐精密吧!

    「佐依是伊籐精密未來的接班人。」靜言又笑著提醒道。

    「我知道,問題是伊籐焰還年輕啊。」一個才年過五十的男人,怎麼能這麼年輕就退休,不能,絕對不能!

    靜言笑著建議:「歡迎你去跟他說。」

    「賀、岡、靜、言,你是想累死我喔?」哲別有嚴重被騙的感覺。

    「等我回來後,讓你休兩個月的假,如何?」靜言誘惑著。

    很美的誘惑,只是自己不知能不能撐到他休假回來。看著他,神原哲別的心動搖了。

    「說話算話。」哲別要他下保證。

    「我幾時說話黃牛了。」靜言的神情倏地嚴肅了起來。

    做生意講的就是信用,他賀岡靜言的信用幾時受到質疑了?而且質疑他的還是他的好友,這令靜言心裡覺得不舒服。

    「是沒有。」哲別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靜言也知道將賀岡國際交給哲別已經是個很大的重擔,這會兒又要他挪出時間幫伊籐焰,真的是太為難他了。

    無奈過去他太忙,沒有時間和佐依培養感情,就連見面的機會也少的可憐。因此,他私心的希望能利用蜜月這段期間讓佐依認識他,喜歡上他,進而愛上他,而不至於誤認為這樁婚姻只是單純的商業聯姻。

    其實這樁婚姻早在十幾年前就訂下了,而且還是佐依親口許下的,只不過事隔久遠,她恐怕早已忘的一乾二淨了。

    還記得那一年,靜言十五歲,他和雙親以法國皇族的身份受邀到日本皇室作客,而他便是在那時看到佐依的。

    身穿白色小洋裝的她,漂亮的就像是落入凡間的天使,當時他只覺得這小娃兒好漂亮,好特別。

    只是當時的她,一臉憂鬱、一臉不快樂。她憂傷的神情引起了靜言的注意,當他看到她悄悄的避開人群,將自己藏在花園的灌木叢裡時,他忍不住的追上前去。

    他還記得,他在她身旁蹲下身子,她用那含著淚水的眼眸凝望著他的時候,他心頭驀然湧起的悸動與情愫。而那一年,他跟她說的話,雖然已經過了十幾年了,至今他仍還記得一清二楚……

    「-怎麼了?有人欺負-嗎?」望著淚眼婆娑的佐依,靜言取出手帕遞到她面前。

    佐依靜靜的望著他,既沒伸手接過手帕,也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靜言見佐依雖然沒有接過他遞給她的手帕,卻也沒有害怕他的靠近,便自作主張的幫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我是來自法國的安倫魯斯?伊爾凡?穆爾莎,日本名字是賀岡靜言,今天和家人一起受邀到這兒參訪-呢,-叫什麼名字?-知道嗎?剛剛在大廳我就看到-,我覺得-是裡面最漂亮的人兒,可是-臉上寫著不快樂,-好傷心。」靜言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賀岡靜言?」佐依少了淚水遮掩的黑瞳,閃著耀眼的光芒。

    「嗯。」靜言隨意坐了下來後,便將剛剛擦拭佐依淚水的手帕攤開放在地上,示意要佐依也坐下來。

    佐依看了一下鋪著手帕的草地,又看了看他坐的地方,一股暖流湧上了心頭。

    「你不怕弄髒了褲子?」坐在他鋪著手帕的草地上,佐依仰起嬌俏的臉,明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我是男生,不怕髒。」靜言搖搖頭,「-呢?-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兒哭?」

    「我想我媽媽。」說著,佐依才剛止住的淚水,又奪眶而出。

    「-,-別哭啊。」靜言被她毫無預警落下的淚水嚇慌了,眼看手帕又鋪在地上,只好伸手一攬,將她攬入懷裡,讓她在他的懷抱中盡情的哭泣。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佐依,哭濕了靜言胸前的衣服。不過靜言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怕她被流出的鼻涕給弄髒了臉,索性將自己的袖子也貢獻出來,幫她把臉兒擦拭乾淨。

    「謝謝。」發洩後的佐依不好意思的看著一身狼狽的靜言,羞赧的垂下眼簾。「可是你的衣服弄髒了怎麼辦?」

    「沒關係,現在可以告訴我,-媽媽怎麼了嗎?」靜言搖搖頭,一臉不在意的表情。

    佐依癟了癟嘴,哽咽著聲音說:「我媽媽死了。」

    「死了咕慚緣男惱鵒艘幌攏一股說不出的難過感覺湧上心頭。

    感同於她的心傷,靜言許久都沒有再出聲,只是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她憂傷的情緒。直到她的淚水干了,胸口的起伏也不似剛剛的急遽,他才緩緩的開口問:「-很想她?」

    「嗯。」佐依點點頭,「好想……好想……依依想媽媽。」

    靜言頓了頓,接著柔柔的問:「那麼……-希不希望我把媽媽分一半給-?」

    在這一刻,靜言想也不想的就要將自己的幸福分一半給佐依,至於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他自己也不知道。

    「媽媽分一半?」佐依喃喃的重複著,就是不解他剛剛話中之意,仰望著他的俏臉,寫了迷惑二字。

    「嗯,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靦腆的靜言抓抓頭,不知該怎麼將話說的讓佐依能明白。

    這時佐依眸光突然亮了起來,她焦急的扯了扯靜言的衣袖,迫不及待地追問:「大哥哥,你是不是有辦法能讓我媽媽重新活過來?是不是?」

    讓死者複生?他哪有這本事啊!

    知道她誤解了,靜言趕忙搖頭解釋,「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將我媽媽分-一半。」

    「大哥哥要把媽媽分我一半?」佐依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底的困惑更深了。

    怪了,媽媽也能分的嗎?

    「嗯。」靜言不忘推銷自己的媽媽,道:「我告訴-喔,我媽媽不僅漂亮又溫柔,而且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喔。」

    漂亮的媽媽?我媽媽也很漂亮呢!只可惜她死了。佐依心裡想著,落寞頓時在心底緩緩的泛開。

    斂下憂傷,佐依問:「可是媽媽要怎麼分一半啊?」這問題太難了,她還是聽不懂。

    「就是-想媽媽的時候,我就將我媽媽借給-,等-不想了,再將媽媽還給我就行了。」靜言說的很大方。

    「可是如果我們兩個同時都想媽媽,那怎麼辦?」這是個大問題喔。

    「這……」靜言思索著,隨即用了一個理由說服了自己。「我是男孩子,男生本來就應該讓女生,如果-和我同時都想媽媽的話,我先把媽媽讓-,這總行了吧。」

    「這樣可以嗎?」佐依眨眨眼。

    「可以,當然可以啊。」靜言溫柔的笑著。

    「那我要,我要媽媽。」佐依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是要在這兒哭呢?還是要跟大哥哥進去認識-的新媽媽?」靜言率先站了起來,朝她伸出手。

    「依依要去看新媽媽。」她的表情好喜悅,不僅將手伸進他的手掌裡,還主動跳進他懷中。

    一切就是那麼的自然,靜言牽起佐依,任由她在他的手臂上摩蹭著,不介意已經慘不忍睹的衣袖更加不堪入目。

    「靜言……」

    在大廳尋不到兒子的風晴,一路從屋內尋了出來,邊走還邊嘀咕。「真糟糕,這孩子跑哪裡去了呢?」

    就在她將視線從大廳轉往花園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她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而頻頻呼喚愛子的聲音也因而自動消音。

    不,不會吧?是她眼花看錯了嗎?對,一定是她看錯了!

    風晴吞了吞口水,瞠大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直盯著眼前的畫面。

    天啊!那個向來沉默寡言,對女娃兒沒有半點好臉色的寶貝兒子,胳臂上竟然掛了個小女娃;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那一身從不染塵的雪白襯衫,竟然沾了大片的汙漬。

    「大哥哥,那兒有個漂亮的阿姨一直盯著我們看。」佐依仰起頭,眨了眨眼告訴他。

    順著佐依的視線往前看,靜言微微一愣。

    天啊!那個依依口中漂亮的阿姨不正是他老媽嗎?被人這麼緊緊摟住還是第一次,更何況她還是個小女娃,這讓靜言尷尬的不由得紅了臉。

    「靜言……」風晴快步走上前,在兩人的身旁來來回回的,最後終於確定自己沒有認錯兒子。

    唉呀呀,真是不得了,酷酷的兒子哪時候開竅了,竟然會跟個小女娃玩在一起!早知道就早點帶他來日本,她也就不用一天到晚擔心這個兒子是不是得了厭女症。

    再瞧瞧,兩人相依偎的模樣,簡直就是兩小無猜嘛!風晴開心的笑了起來。

    「依依,這是我媽咪。」對於母親的異樣眼光和笑得近乎癡傻的模樣,靜言無奈的搖搖頭。

    「媽咪、媽咪,依依有媽咪了。」佐依一聽眼前這個漂亮的阿姨是大哥哥的媽咪,隨即鬆開了靜言的手,往前撲上去。她短短小小的手緊抱著風晴,媽咪媽咪地喊個不停。

    「呃……這……」原本就已經被嚇得腦袋瓜運轉的不太靈活的風晴,這會兒思緒更是嚴重打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工夫後,風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兒子啊,可不可以煩你開個金口,告訴你家老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眼見被懷裡的小娃兒糊了一身鼻涕與眼淚的風晴,想推開懷中人兒,可又礙於兒子投射而來的警告眼神,只能暗暗歎口氣。

    完了,一身名貴的衣裳報銷也就罷了,慘的是等會兒她怎麼以這身慘不忍睹的模樣去見人啊?

    「我把-分一半給依依了。」看著依依擁有媽咪後的那種滿足表情,靜言唇角漾起了滿意的笑容,這會兒他可以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啥?」風晴猛嚥了口口水,不敢置信的看著平日不苟言笑的寶貝兒子。「把我分一半給她?」

    「媽咪、媽咪,依依要媽咪抱抱。」佐依朝風晴伸出了小手。

    風晴猶豫著,又看了兒子一眼,只好乖乖的將小女娃抱了起來,不過她也不甘示弱的以眼神回了兒子一眼,要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依依的媽媽死了。」靜言解釋。

    「喔——」風晴拉長了音,表示並不滿意如此簡略的回答。

    靜言偏偏頭,「我想-一定跟我一樣不忍見依依傷心,所以我就擅自作了這麼一個決定。」

    「所以你就將媽咪我給賣了,而且是賣的理所當然-?」風晴微笑著反問,淡淡的笑容裡帶著靜言才看得懂的利刃。

    「媽咪是個有愛心的人。」一句話,輕鬆的堵了她的嘴。

    他也不是有意的啊!誰叫他瞧見了因為沒了媽咪而哭得好傷心的依依,他實在看不下去嘛,而且她又粉雕玉琢,怎麼看都像個小天使,他這個大男生怎麼能讓天使哭泣呢?所以能怎麼辦呢?當然就大方的將媽咪分她一半-!

    「好,很好。」風晴皮笑肉不笑的連說了兩個好字,心裡卻氣得五臟六腑都隱隱抽疼。

    試想普天之下恐怕沒人會像她這個不肖兒子一樣,會做出這種出賣老媽的事情……

    驀地,一個主意迅速的她在腦中醞釀成形。風晴開心的笑了起來。

    哼!她這個單純的老媽,可也不是一天到晚被他吃得死死的,縱然是沉睡的獅子,也總有醒的一天的,不是嗎?

    靜言敢發誓,老媽說這兩句話的口氣絕對是咬牙切齒的!而她很少運用的腦袋瓜,這時絕對是不停的在想著辦法算計他,唉!他老媽就是學不會喜怒不形於色。

    不過,真搞不懂她幹嘛要那麼生氣,不就是要她分一點母愛給依依而已嘛,這麼簡單的事也能氣成這副德性,唉,真是個吝嗇的老媽。靜言無奈的搖頭再搖頭。

    「兒子啊,你知道媽媽分人家一半的意思是什麼嗎?」

    平日在家就已經鬥得凶的母子倆,這會因兒子未事先徵求她的意見,就讓她多了個女兒,正氣怒著呢!

    其實風晴也不是不喜歡懷中的小娃兒,說真的,她長得還真可愛。

    自從生下靜言這個一天到晚老愛跟她抬槓的不肖子後,肚子就不曾再爭氣過,現在能有個小娃兒讓她疼,她心底可是樂的不得了,不過她就是氣,氣兒子不事先徵求她的意見,讓她這個做老媽的威嚴蕩然無存。

    「呃——」靜言想了想後搖頭。

    不就是多了個女兒?連這也能拿來做文章?真服了她。

    「嘿嘿,沒關係,你不懂,媽媽懂就好了。」風晴神情詭異,要笑不笑的睨了他一眼。

    靜言微蹙眉心地凝視著老媽。

    怪了,怎麼他越聽越覺得她的話有問題?老媽的智商哪時變高了,竟然會說出讓他猜不透的話來?

    「媽咪,我……」

    風晴趕忙打斷他的話,「別急,媽咪這就去找依依的父親談一談。」她拍了拍已經在她懷中安睡的娃兒,笑得好賊。

    雖然臉蛋因哭泣弄得有點兒髒,不過那雙靈活的大眼睛,紅撲撲的小臉蛋,橫看豎看都是個美人胚子,這媳婦她是要定了。

    「為什麼要找依依的父親談?」靜言愣住了。

    「不找依依的父親談,難不成要依依白叫我媽咪嗎購貌蝗菀字沼謨了兒子,風晴興奮的悶聲低笑。

    就這樣,靜言十五歲,依依五歲,兩人的婚事就這麼被定了下來。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5:08

第二章

    佐依在夫婿賀岡靜言的陪同下,和幾位重量級的貴賓握手寒暄後,便在好友陸采妍的陪同下,回到賀岡靜言特地為此次婚禮所準備的山莊休息。

    會選擇箱根這地方當他們的結婚之地,靜言是別有用心的,除了是因為這地方民風較為純樸,可以不受新聞媒體和狗仔隊的追逐之外,最主要是此時正是櫻花盛開的時節,放眼望去,日本最美、最浪漫的地方,就屬此地了。

    加上佐依雖然已經二十歲了,但她個性還是天真、單純的像個小女孩,就連思考也純潔的像個不染紅塵的天使。

    將窗戶輕輕的往外推,山林間的山嵐緩緩的從眼前飄過,視線再順著斜坡望去,山坡上淨是沾滿水氣,燦爛盛開的櫻花,而綠意盎然的草地上鋪滿了紅、白和粉色相間的花瓣,將整個大地綴染的就像童話故事中的仙境一般。

    賀岡靜言當初來堪察時,便認為唯有如此美麗的景致適合他的小依依,適合他們兩人的婚禮。

    一回房,采妍便盡責的幫今天的最佳女主角,卸下一身光穿就要耗費兩個多小時的華麗裝扮。

    「真羨慕!」采妍邊收拾著佐依換下來的禮服,邊羨慕的發出陣陣讚歎。「噢!依依,我覺得今天的婚禮真的好棒喔!若不是他的有心,一般人是很難找到這樣一個地方的,還有、還有,他對整個婚禮的籌備,簡直是盡善盡美,讓人無法挑剔……」

    「謝謝。」佐依淡笑著打斷她的讚歎,「我知道這兒很美,我也知道他花了很

    多的心思來籌畫這個婚禮。」

    其實這場婚禮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幫上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賀岡靜言負責張羅的,不過她倒是很意外,他是怎麼說服外公、外婆和父親的,竟然能將婚禮移到箱根這個地方,而不是在皇宮內舉行。

    「天啊!一想到你們待會就要搭飛機到希臘度蜜月,而且還是有蜜月小島之稱的卡布裡島,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采妍一臉哈死了的羨慕表情。

    然而,佐依只是淡然的回了句:「是嗎?」雙手依舊忙著將被高高綰起的長髮放下,輕柔的梳理整齊。

    「啊?-就只有這句話。」不滿好友竟然用這種淡漠的口吻回答她,-妍噘高了嘴抗議。

    「不然呢?」回頭望了好友一眼,佐依反身朝嵌壁式的大衣櫃走去,在掛滿了新衣的大衣櫃中,取出她預先就暗藏好的一個小背包。

    「當然……」采妍的抗議聲止於發現好友的舉動之中,她驚愕的大叫:「依依,-在做什麼?!拿小背包做啥?所有的東西不都送上直升機了嗎?」

    發現好友從衣櫃取出一隻隨身包包,且謹慎怕被發現的表情看起來,陸采妍根本就不相信,這隻小背包會是伊籐佐依為了度蜜月而預備的東西。

    「-,沒什麼,-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依依趕忙-住采妍驚叫的小嘴。

    采妍扯下她的手,加重語氣的大聲問道:「什麼叫作沒什麼?說,嗚……嗚……」還沒說完的話,又被佐依趕忙-來的手給截掉了。

    好吧,不能說,那麼用比的總行吧!采妍開始比手劃腳的指著她手上的包包,一雙瞳眸睜得炯大,一副「-要是不告訴我實情,我就會找-拚命」的表情。

    示意好友將聲量壓低後,佐依這才鬆開緊-著采妍的手。

    「就如-所見嘛!」

    其實她之所以會在婚禮後落跑,這還不是要歸咎於她老爸,若不是他將伊籐精密這龐大的事業壓在她身上,逼迫她若不答應和賀岡靜言的這場商業聯姻,就得接下伊籐精密這個重擔。

    但……她還是個大學生呢!

    總之,罪魁禍首還是那個賀岡靜言啦,真搞不懂他怎麼會挑上她當他的老婆,若沒記錯,她很少參加商業界的宴會,他應該不會有認識她的機會的。而且她還年輕,一點兒也不想這麼快就結婚,被婚姻給綁住。

    「什麼如我所見啊?」真該死,怎麼在這個節骨眼,靈活的腦子突然運轉不靈了?采妍懊惱的猛敲著自己的頭。

    「出門啊。」佐依答得理所當然。

    「我當然知道-拿背包是要出門,只不過-要去度蜜月的衣物和用品,不是都已經送上直升機了嗎?」有問題!采妍直覺的想著。

    「所以我才要另外準備嘛。」佐依說話的同時,偷偷斜睨了好友一眼。

    「這是什麼意思?」危險訊息從背脊竄了起來。

    佐依胡亂的應答著:「好啦,好啦,我是準備要出門沒有錯啦!」

    她邊回答著,邊打開早已準備好的包包做最後的檢查,翻翻護照是不是在裡面,旅行支票、現金、信用卡和提款卡是不是也都備齊了,當然最重要的是佔了包包大部分空間的布偶——妮妮,她可不想在尋找自由的日子裡,還因為少了妮妮的陪伴而睡不著覺。

    「-……-該不是要告訴我,-打算-下賀岡靜言落跑吧?」采妍全身的肌肉和神經因緊張而緊繃,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地緊盯著好友。

    「嗯。」佐依回給她一個強而有力的點頭,外加沒有半點遲疑的回答:「真聰明,被-猜中了,不過很可惜,沒獎品。」

    「為什麼?」采妍焦急的追問。「他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嗎?」

    佐依搖了搖頭。「應該是沒有吧!」

    其實縱使有她也不知道。男人嘛,總少不了沾上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更何況點頭答應嫁給他,不過只是滿足兩大家族的需要。

    采妍大叫:「什麼叫應該是沒有吧?那-這麼做又算什麼?」請恕她腦筋遲緩,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她就是聽不明白。

    「就算是功成身退吧。」佐依側頭想了一會兒之後說。

    「什麼叫功成身退?」采妍不解。

    「妍,-變笨了喔。」佐依沒好氣地斜睨了她一眼後,笑糗著道:「伊籐和賀岡家的結合,不僅為日本經濟長久的不景氣注入一股新的力量,同時也增加了日本對外貿易的競爭力。父親因為有賀岡靜言這個半子幫他,往後也就不用這麼累了,而我這個女兒當然可以趁機去過屬於平凡人的生活。這不是功成身退,是什麼?」

    「不會吧?」采妍發出比之前更大聲的驚呼。「要再找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很難耶!」

    賀岡靜言是個要錢有錢,要外表有外表,要背景有背景的男人,像他這樣的男人,可不是隨隨便便打個燈籠就可以找到的。

    佐依臉色微沉,唇角微微揚起一抹不置可否的笑。「我知道他很好,可是他不是我想要的。」

    不過不可諱言的,他的確是父親伊籐焰想要的。

    他強勢的作風、嚴謹的個性,重誠守諾的做事態度,讓他在政商兩界名聲響亮,只要一提起賀岡靜言這四個字,沒有人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贊。

    父親要的正是一個像他這種往後能接掌伊籐精密,而又不會趁機併吞伊籐精密的人,而賀岡靜言的背景,不管在財勢與權勢上一點兒也不輸給伊籐家,這麼好條件的男人還有什麼好拒絕的。

    采妍不敢相信這就是她的答案。「為什麼?」如果他不是她想要的,那麼她又為什麼要答應這樁婚姻?

    「妍,我是個人,不是個商品,這種商業聯姻我不要,一點也不想要。」佐依輕咬著下唇道。

    「他……他們知道-的決定嗎?」采妍緊張的都口吃了。

    佐依搖了搖頭。「妍,-相信嗎?其實我好排斥他,打從我知道我必須嫁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好排斥他。」

    佐依對這樁婚姻的排斥,用最實際的行動來表現,她拒看、拒聽有關他的一切

    他強勢的作風、嚴謹的個性,重誠守諾的做事態度,讓他在政商兩界名聲響亮,只要一提起賀岡靜言這四個字,沒有人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贊。

    父親要的正是一個像他這種往後能接掌伊籐精密,而又不會趁機併吞伊籐精密的人,而賀岡靜言的背景,不管在財勢與權勢上一點兒也不輸給伊籐家,這麼好條件的男人還有什麼好拒絕的。

    采妍不敢相信這就是她的答案。「為什麼?」如果他不是她想要的,那麼她又為什麼要答應這樁婚姻?

    「妍,我是個人,不是個商品,這種商業聯姻我不要,一點也不想要。」佐依輕咬著下唇道。

    「他……他們知道-的決定嗎?」采妍緊張的都口吃了。

    佐依搖了搖頭。「妍,-相信嗎?其實我好排斥他,打從我知道我必須嫁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好排斥他。」

    佐依對這樁婚姻的排斥,用最實際的行動來表現,她拒看、拒聽有關他的一切消息,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長得帥不帥、酷不酷,她根本就不在乎。

    「不會吧?」采妍原本就已經張得大大的嘴,這會兒更大得幾乎可以塞進一隻大象了。

    天啊!她快昏了,誰來扶她一把。

    佐依聳聳肩,「-信也罷,不信也罷。畢竟-不是我,當然體會不出我的感受,可是采妍,-有沒有想過,要我和一個沒有半點感情的人,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還要讓他侵犯我的身體,來滿足他男性的慾望,這是多恐怖的一件事情。」

    反正婚她是如父親所願的結了,不過人她今天也是走定了,她才不想和一個完全沒有感情基礎的男人,共躺在一張床上,更恐怖的是還得做那件愛做的事,光想到那個情景,她就怕得全身直打哆嗦,頭皮發麻。

    聞言,采妍也覺得頭皮發麻,「說的也是,那我要怎麼幫-?」

    說幫是好聽話,其實采妍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可以預期的,佐依的這個決定,將會引起伊籐和賀岡兩家族的大風暴,而隨之受到衝擊的,將會是日本的股彙市和全球經濟。

    這會兒采妍不知是要為好友的不幸哀悼呢,還是要為明天的股市擔心。

    「裝作不知道。」佐依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好好享受賀岡靜言幫你們這些嘉賓們所準備的快樂假期。」

    「天啊!」采妍大叫。「依依,-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啊?」她都要走了,她哪還有心思在這兒度假?真是服了她。

    佐依點了點頭,「知道啊。」就是因為怕采妍知道太多,到時候伊籐和賀岡家的人都找她的麻煩,所以才要她裝作不知道。

    這是保護她,她到底懂不懂啊?!

    采妍被她氣得說不出話,「那-……」她難道不知道她會擔心嗎?真是的,枉費她還是她最好的朋友,竟然一點兒都不瞭解她。

    「采妍,我知道-很擔心我,我也知道我沒本事離開太久,因為伊籐畢竟是我的家,我還是得回來面對這一切的。」佐依斂下眼瞼。

    身為伊籐家唯一的繼承人,那股壓力不是采妍這種平常人家出身的人所能瞭解的。

    遇到挫折與困難的時候,礙於父親的期望,礙於伊籐家的傳承,她沒有說不的權利,更不能興起退縮的念頭,只能咬緊牙關,挺起胸膛地撐過去,雖然她的肩膀太纖弱,實在擔不起也扛不住這個重擔,不過屬於她的責任她是不會逃避的。

    也許,也許到那個時候,她會以比較平和的心來面對這一切,而心甘情願的回來做賀岡靜言的妻子。

    看著好友內心的糾扯,采妍難過的歎了口氣,「那-打算不跟他說一聲就走嗎?或許他也跟-一樣,不想這樣的婚姻呢?」

    「我能說嗎?」佐依笑笑地問。

    她雖然也不喜歡隱瞞,可是說了,她就真能走掉嗎?別傻了!

    「好像不能。」

    「這就對了。」佐依安撫的拍拍好友的手臂,要她別擔心。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依依……」采妍欲言又止。

    「-是不是要說,他若知道我走了之後,一定會很生氣是不是?」

    其實這才是重點,因為有哪個新郎在婚禮過後,發現自己的妻子不見了,而不生氣的?

    尤其像賀岡靜言這樣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哪有可能會准許剛娶進門的妻子,連洞房花燭夜都還沒過,就走人的?

    「嗯。」采妍誠實的點點頭。

    聞言,佐依笑了起來,「那-不會祝福我啊?」

    「依依,-正經點好不好?」采妍生氣的猛跺腳。

    「別急,反正那時候我已經定了,看不到了啊。」凡事要多往好的地方想嘛!

    「可是……」采妍還是擔心。

    「好了,別說了,-也該去享受一下,今天賀岡靜言為你們這些重要賓客所準備的餐點和餘興節目了,聽說廚師還是歐洲最知名餐廳的大廚呢。」佐依推著采妍,硬將她推到房門外。

    「依依……真希望-別定……」采妍不死心的想說服她。

    「唉呀,采妍-就別再擔心了,快去吧,快去享受屬於-的快樂,或許還能趁機釣個金龜婿也說不定-知道的,今天來參加的賓客非富即貴,不要浪費這大好機會。」

    「-,人家來是因為-是我的好朋友,還有……」

    「我知道。」依依別過頭,一副她什麼都知道的表情。不過在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仍不放心的叮嚀著:「對了,如果我父親問起,-只要推說-什麼都不知道,我相信他應該不至於太為難。」

    「那-要去哪裡?」采妍隔著細細的門縫,不放心的想再追問。

    佐依伸出手指點點好友的鼻頭,拒絕吐露關於自己未來的行蹤。「-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臭依依,哪時候變得這麼吝嗇、這麼不可愛了?」采妍不甘心的哇哇大叫。

    「-,我把幸福送給-,-還怪我,沒良心的女人。」對於好友不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佐依無奈地搖頭輕歎。

    「好嘛,好嘛,那-自己要小心喔,找到落腳的地方記得打個電話告訴我。」采妍一再叮嚀著。

    「知道了,小管家婆。」笑著和好友揮了揮手,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佐依這才轉過身,打算回房拿了小背包便走人。

    只是,就在她轉過身之際,她看到了那個剛剛才在住持面前,許下誓言會一輩子疼愛她的男人。

    她的丈夫——賀岡靜言。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5:22

第三章

    「呃?」佐依一愣,臉色頓時發白,雙腳無力的幾乎就要站不住了。

    天啊!他不是還在招呼賓客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剛剛和采妍講的話,他到底聽見了多少?該不會全聽見了吧?

    如果全聽見了,這下她不僅走不成,恐怕還會死得很慘!

    佐依看著靜言深邃得令人猜不透的黑眸,腦筋一片空白,頓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呃……」

    「依依。」他突然出了聲,接下了她不知所措的尷尬。

    「啊?」她有點被嚇到,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

    「-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靜言心痛的問。

    這場婚禮是他盼了十幾年才盼到的,沒想到他所面對的,卻是這樣一個心痛的結果。

    「啊——」

    這下不用費心思猜了,因為他會這麼問,鐵定是全聽到了。

    怎麼辦?怎麼辦呢?

    焦急的想著辦法解釋的佐依,想的手心都冒汗了。最後,她決定來個以不變應萬變——裝死!

    因為這是她現在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於是她開始傻笑、裝死、裝呆。「你說的是哪一句話?」

    「真的是這樣嗎?」靜言不打算給她裝死的機會,繼續追問,俊美的臉龐有著被傷的痛楚。

    短短的一句問話,險些讓佐依岔了氣。

    天啊!這叫她怎麼回答啊?

    答是也不對,答不是也不對,算了!乾脆來個一問三不知,或許還能有保命的機會。

    她笑,再笑,傻傻的笑著。「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話。」

    「依依,依我們兩人現在的關係,需要這樣生疏嗎?有什麼話不能坦白直言?」

    一抹苦笑,自他的唇角漾起。

    望著眼前這張柔美的嬌顏,也是讓他魂牽夢縈了十幾年的容顏,他心痛的握緊了雙拳。

    十幾年了,自從那年在日本天皇所舉辦的宴會中見到她,知道媽咪對他的算計開始,他等這一天的到來足足等了十幾年之久。

    這期間,他雖然鮮少有機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他對她的一切,對她的喜好,甚至——她在哪一年的哪一天從小女孩蛻變成少女,他都瞭若指掌。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她對他的感覺竟然是那樣的不在乎!

    她忘了,她鐵定忘了他,忘了那時所發生的事情。

    當年他和父母親在日本停留了近兩個月,兩人除了睡覺沒睡在一起外,幾乎天天都玩在一起,她喊他靜言哥哥,他稱她小依依,共享著一個媽媽。

    事隔三年後,就在他要進入劍橋大學就讀的時候,媽咪才告訴他,早在三年前的那一天,她就把他給賣了,所以對女人,他只能看不能動心,可以玩卻不能動情,如此的說詞在當時還真是夠震撼的。

    不過,在得知他未來的小新娘是依依時,他心中只有欣喜,沒有絲毫的怨懟,因為他打從回法國的那一刻起就在計畫,計畫著等自己長大時,他要將依依這個少了媽咪的傷心小女孩娶回家呵護,讓她不再傷心哭泣。

    唉,想到過去,他一直都很珍惜那段與她相處的時光,只是……這段回憶再也沒有讓他說出口的必要。

    她還記得嗎?記得這一切嗎?記得兩人打勾勾的誓盟,他要一輩子當她的靜言哥哥,一生一世的照顧她嗎?

    「呃……我……嗯……」佐依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後,垂下眼瞼,苦惱地咬著下唇。

    天啊!怎麼他看起來好像很傷心、很難過的樣子?

    雜誌中對他的報導,不都說他很沉默寡言,很冷血無情?怎麼他現在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啊!難不成他還真愛上了她?

    不!不可能。佐依搖頭再搖頭。

    她心想著,這只是一樁單純的商業婚姻,是她那個想退休想瘋了的老爸,為了替自己找一個有力的助手,好幫她這個對經商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女兒,好讓伊籐精密屹立不搖的策略和手段。

    總之,她就是怎麼也不肯相信賀岡靜言會愛上她。

    靜言定定地望著她。「-知道,只要-開口,任何事我都會依-的。」

    他一直就是這麼想的,就像這次的婚禮,也是。

    靜言十分瞭解佐依喜好浪漫的個性,於是他說服雙方長輩同意,將婚禮外移到箱根舉行。天知道,這期間他所受到的阻力和壓力有多大,光是日本皇室那一關,就幾乎讓他說破了嘴,更遑論說背後所擔負的財力、物力和人力了。

    只是這份心思,她懂多少?又瞭解多少?看樣子,她是一點兒也沒感受到。

    靜言深深的一歎,苦澀上了眉頭,落在眉宇間。

    看出他臉上的悲傷,佐依訝然,她揚起眼眸怔怔地望著他,胸口沉甸甸的感覺令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你在傷心?」她小心翼翼的探問。

    「-看出來了?」他驚訝的看著她。

    她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她不僅是看出來了,而且還感覺到他心口那深深的疼痛。

    她既然能感受他的痛與傷,為什麼還會說出對他完全沒感覺的話來?

    沉沉一歎,苦澀再度掛上了靜言的唇角,因為佐依和采妍的那些對話,真的刺傷了他的心。

    「你為什麼要傷心?」看著他沉重的表情,佐依怯聲的問。

    她還是搞不懂。他不是個冷漠無情的人嗎?聽到她和采妍講的那些話,他應該頂多是生氣,而不應該有傷心和難過這兩種表情才對啊!

    「看樣子,-真的是記不得了。」從她身旁走進房內,他將自己沉重的身軀-進沙發中。

    「我該記得什麼嗎?」佐依跟在他身後走進房內,邊走還邊自言自語的問著,臉上的表情是一片茫然。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記不得就不要去記了。」沉聲一歎,他看著佐依放在桌上的小包包,「-打算去哪裡?」

    「嗯……呃……」想裝作聽不懂,可是騙誰啊?人家都直截了當的問了,想裝也裝不了了。

    「你會不會恨我?」佐依問的小心翼翼。

    他搖搖頭,「不會。」只要是她的決定,他都會尊重,因為他太愛她了。

    他的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雙頰,手指循著她臉部的輪廓輕輕移動。

    好一會兒後,靜言微微的扳正她的臉兒,讓兩人的目光成一直線地對視著。「嫁給我,真的令-那麼痛苦?」

    他一點兒也不希望她怕他,他要她愛他,就像他愛她已經愛了十幾年一樣。

    他眼底不經意流露出的深深柔情,令佐依驀然一震,心在這瞬間迷惘了,不再那麼確定嫁給他會是件痛苦的事。

    靜靜的凝視著他的瞳眸,佐依沒有回答,因為內心的猶豫和遲疑,讓她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的問話。

    「為什麼不說話?」他不喜歡她呆傻的凝望著他的表情。

    「這個答案很重要嗎?」厘不清的思緒,讓她不知該怎麼回答。

    「-說呢?」淡淡的一笑,靜言的語氣柔得似水。

    他的眸光很熱,他的話語很柔,這樣的感覺令佐依不由得眉心微微蹙起,不過一轉眼,隨即被他修長的指尖給撫平了。

    「我不知道。」這一刻,佐依的心莫名的猶豫了,之前和采妍所說的話,此時似乎變得不再那麼肯定了。

    她扭動著身體,想掙脫他的雙手,且視線也在他灼熱的眸光下移向另一方,就是不敢迎視他的黑眸。

    靜言似乎聽到她內心的抗議似的,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聲後,他鬆開了對她的箝制。

    她怔怔地望著他,雙手-住他剛剛撫摸過的臉頰,臉上傳來陣陣麻麻刺刺的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

    怪了,她剛剛不是很怕的嗎?怎麼這會兒,竟然莫名的回味起他剛剛撫觸她雙頰的感覺?熱熱的掌心、修長的指尖,就像有魔力似的,在她的身體、肌膚上激起陣陣的漣漪。

    就在佐依冥思間,靜言已經拿起她預備用來「落跑」用的小背包。

    他決定順從她,不管她要到哪兒,他都依她。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放她一個人單獨離去。

    他決定跟著她,在她身旁守護著她,用時間證明自己的心意,讓她明瞭自己有多麼深愛著她,讓她知道,這絕對不是一樁單純且沒有感情的商業聯姻。

    過去,他或許錯了,不該那麼相信她還會記得童年的一切,他不該信心滿滿的以為她會欣然的接受這個婚姻,而不讓伊籐焰告訴佐依他為什麼要娶她。

    「就這只背包?」對佐依如此簡便的行李,靜言蹙起了眉心。

    是憐,是疼惜,內心還有深深的不捨。

    「啊!這是我……」佐依焦急的將背包給搶了過來,緊緊的抱在懷裡,表情緊張的就像要跟人拚命似的。

    望著空無一物的手,靜言被她緊張的表情嚇了一跳。

    「裡面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

    佐依敷衍著,「沒什麼,沒什麼。」開玩笑,這要被他打開了,不被笑死了才怪。

    她緊張的趕忙轉過身暗吐了好幾口氣後,才又轉過身面對他,尷尬的傻笑著。

    對於背包內放著的東西,就連和佐依最親密的采妍都不曾看過,那是佐依在母親過世後,參加外公和外婆,也就是日本天皇所舉辦的宴會時,所遇到的一個大哥哥送給她的小布偶——妮妮。

    而妮妮也從那時候起便一直陪伴著她,在她傷心的時候,聽她訴說心裡的委屈與難過,逐漸的,它也成了佐依心靈的依靠。

    在歲月的累積下,原本嶄新的妮妮,在她長期摟摟抱抱下變得破舊,雖然父親和外公,外婆曾找來和它一模一樣的玩偶,可是她就是只要它,哪怕是一模一樣的她也不愛,因為那裡面有著大哥哥對她深深的關懷。

    只是非常遺憾,小時的記憶還是不敵歲月的洗刷,加上當時她的年紀實在太小,而大哥哥在和她相處了一個多月後,也隨著她媽媽回歐洲去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大哥哥身上的責任和課業都重了,也不能常來看她了。

    最後一次得到大哥哥的消息,是他考上英國劍橋大學的時候。沉重的課業壓力,不僅將兩人的感情拉的更遠,加上佐依也慢慢長大,結交了一些好朋友,於是漸漸地,記憶中大哥哥的臉孔變淡了,變模糊了,最後她竟然連他的名字也忘記了。

    「東西都拿了,我們可以走了嗎?」靜言朝她伸出手。

    打量著靜言所伸出來的手,佐依疑惑地看著他。「我們?」

    他剛剛不是已經很清楚明白的知道她打算落跑了,那為什麼還要說我們呢?

    「有問題?」靜言笑睨著她。

    佐依屏住呼吸,問:「我們?」

    「沒錯,是我們,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取個小酬勞。」

    還沒搞清眼前的情況,靜言已經勾拾起她的下巴,輕鬆的擄獲了她嬌嫩欲滴的紅唇。

    佐依直覺的想推開他,「你……怎麼可以……」在婚禮上當眾讓他親吻也就算了,他怎麼可以又趁機親吻她呢?

    就在佐依欲開口出言抗議之際,靜言卻趁機將舌頭采進她微張的小嘴中。

    佐依輕聲一歎,只能無奈的響應著他。

    這個吻不似之前在神社中的那個吻,它狂狷而霸道,每一個接觸都試圖撩起她潛藏的熱情。

    當他把手按上她的雙臀,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到零,用他的身體在她身上輕輕摩擦時,佐依頓時覺得身體像著火了一般。

    待她回過神,赫然發現自己的雙手不知在何時已經攀上了他的頸項,整個身體也親密的依附在他的懷裡。

    她趕緊推開他,努力站穩腳步,臉上的緋紅媲美黃昏的晚霞。

    靜言不著痕跡的深吸了口氣,花了好幾秒鐘的時間,才穩住自己激動的情緒。

    「對了,-還沒告訴我,我們打算去哪兒?」靜言微笑著說,淡淡的笑容柔得像春風般,彷彿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告訴我,-想去哪兒,我陪。」

    依依不敢置信的問:「不會吧?你要跟我走?!」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她被他搞糊塗了。

    「好吧。」靜言頓了一下,換另一種方式問她:「告訴我,-除了因為不認識我這個人,而反對這個婚姻之外,-這次離開最希望得到的是什麼?」

    佐依想也不想的回答:「自由。」

    這是身為企業家第二代的悲哀,因為他們是沒有什麼所謂的自由的。

    打從一出生開始,未來要走的路和時間表早就被規畫好了,他們只有努力向前,一切以事業為重,根本沒什麼自由可言,哪怕是想吃個路邊攤都得顧忌形象問題,苦啊!

    「自由?」

    「嗯。」佐依點了點頭,表情謹慎的看著他,一副隨時準備接招的緊張模樣。

    「那就對了,我也希望得到自由。」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佐依沒有回答,不過她的表情就是寫著這幾個字。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何不結伴同行?」靜言說的理所當然。

    天涯淪落人?佐依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這跟天涯淪落人怎麼扯得上關係?更不明白他幾時成了淪落人了?

    還有最讓她想不透的是,他竟然沒生氣,還打算跟她一起結伴而行,這又跟去度蜜月有什麼不同?說到底,兩人還不是兜在一塊兒?

    「一起結伴……」佐依咬著唇,被他的提議嚇到了。

    「沒錯。」

    不會吧?佐依苦著臉慘叫一聲。

    「走。咱們一起逃婚去。」

    佐依還來不及釐清腦中紛亂的思緒之際,靜言已經伸出手,拉著她往山莊的另一側小門逃了出去。

    不對!這是不對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坐在距離大床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著累得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靜言,已經快累到崩潰的佐依就是覺得下對勁,這一切似乎都脫了軌,跟她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該死的,她的計畫不是要逃離他,逃離這樁婚姻,去尋找渴望已久的自由嗎?怎麼這會兒,身邊還多了個他?

    最要命的是,打從踏入機場的那一刻起,他就主宰了一切,這當然也包括了決定目的地,和一起走進這間只有一張雙人床的房間。

    「唉,怎麼辦啊?」

    想到之前她極力要求要兩個房間,無奈那個櫃檯小姐,眼底只容得下帥哥,根本看不見她這個大美女的存在,還在他們臨上電梯的時候,以那種又妒又怨的眼神盯著她,令她哭笑不得。

    唉……一聲長歎,佐依強撐起幾乎要合上了的眼皮。看到手上還拿著他要睡前所交給她保管的皮夾,她簡直欲哭無淚。

    她垮著臉,直瞅著眼前的小背包,開始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趁著他熟睡的時候閃人?無奈,強烈的責任感卻在不應該存在的此時抬頭,並不停的告訴她:人家都將身上最重要的證件和錢財交給-保管了,-怎麼可以不守信諾的走人?

    天啊,她真的好累了,累得根本動不了,眼皮也撐不住了,好想也躺在床上找周公沏茶聊天,怎麼辦?

    「這算什麼嘛?人家也是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沒睡耶。」

    看著已經平躺在柔軟的被窩中,睡了近兩小時的賀岡靜言,佐依的臉更哀怨了。

    她皺起眉,雙手直扯著頭髮,嘴裡的嘀咕聲更是沒間斷過。

    揉了揉眼睛,陣陣疲累從她的腦門席捲而來,眼皮早已很不聽話的往下合了,可是礙於兩人同處一個房間,加上那張大床都被他一個人給佔了,她只能坐在沙發椅上陪著周公猛「釣魚」。

    「唉,討厭啦!」

    一聲哀嚎,佐依甩甩頭,想甩去不斷侵襲她的瞌睡蟲,無奈彈源用盡打不到半隻瞌睡蟲,只能一步步的往後逼退,而大片江山頓時淪陷了大半。

    躺在床上裝睡的靜言,用眼角偷看著累到不行,正一臉懊惱的佐依,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賊賊的笑。

    打從決定順從她的意思,來個落跑大行動開始,他便選擇了台灣這個地方落腳,接著又暫時先住進這間只有一張雙人床的房間,他都是有計畫的進行著。

    目的無他,只因為他要讓她在相處中熟悉他、瞭解他,進而依賴他,找回過去那段被她遺忘了的記憶。

    他要她瞭解,他對她的疼愛並沒有因為這十幾年的人事變遷、物換星移而有所改變,如今他已經是她的丈夫,也將是她可以一輩子依靠的對象。

    睡眼迷濛,無奈少了妮妮身上的熟悉氣息為伴,佐依就是怎麼也無法進入夢鄉,想睡而睡不著的痛苦,折磨著她身上的每一條神經,這種滋味真的讓她難過I想一頭撞死。

    「-真的不要上來?」知道撐了兩個小時已經是她的極限,靜言佯裝醒來,將身體挪到一旁,拍了拍空出來的床位邀請道:「我想,床絕對是比沙發來的舒服。」

    「可是……」佐依看了一眼她的小包包,又看了一眼賀岡靜言,眼神哀怨極了。

    「-放心,-的貞操安全無虞。」他搖頭笑著說:「既然說好了不碰-,就不會碰-,除非-自己親口告訴我,-要我。」

    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那是不可能的。」

    在靜言的人格保證下,佐依似乎很自然的遺忘了她現在的身份是賀岡靜言的妻子,而不是伊籐佐依小姐了。

    「那-還擔心什麼?上來吧。」靜言將她的枕頭擺好,並拉開被子引誘她。

    佐依內心掙紮著,猶豫著要不要拿出包包內的妮妮。

    「怎麼了,還有問題?」靜言嗤笑。他的小佐依幾時變得扭扭捏捏來著了?

    一聲暗歎後,佐依放棄了掙紮,決定還是不要讓他有笑她的機會。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索性將枕頭拿來當屏風,藉以阻擋他的越界,嘴裡依舊不忘殷殷提醒兼警告,「真的不能碰我喔,否則我會把你踹下床。」

    「是。」望著兩人之間高高疊起的屏障,靜言無奈的搖搖頭。

    如果這件事讓哲別知道了,只怕會被取笑一輩子。

    床鋪在被枕頭占掉三分之一後,佐依和靜言所能分到的位置也只剩下較小的的空間,為了避免碰觸他的身體,佐依只得將身子往床的邊緣靠去,側著身體睡。

    兩人會一起成行,是他們在「逃離」山莊時說好的條件。

    他答應她的逃婚,而她也大方的答應讓他跟,不過前提是在這段期間他不可以碰她,除非她心甘情願的將自己交給他,如果他違反協議,她有權提出離婚,而他也要無條件的答應她的離去。

    當初靜言還直呼她比他這個生意人還厲害,所有有利的條件全都歸她,而他反倒成了小丈夫似的,威嚴和尊嚴全都沒了。

    誰知轉眼間,她從優勢落居劣勢,說什麼他的年紀比她大,經驗比她豐富,他的身高比她高,可以為她擋去一切,還有他口袋中的現金比她多……於是就這樣,才進了機場,他就主宰了一切,她反倒成了小跟班似的,什麼部得聽他的,當有意見相衝突時,更當以他的意見為主,唉,恨啊!

    靜言退開了一點,瞧見佐依還睜得大大的眸子,不停地眨呀眨的,忍不住笑問:「是不是覺得太擠了點?」

    看她坐在沙發上時頻頻點頭釣魚,怎麼一拉她上床,她反倒眼睛睜得比牛鈴還大。

    聞聲,佐依抬高雙眸迎向他-黑的瞳眸,「是有一點,不過這還不都是因為你說的,不能用信用卡簽帳。」要不然她早就住到另一間客房了,還需要跟他擠在這張小小的床上啊!

    「可以啊,如果-不怕隔天天還沒亮,就被抓回去的話,那麼大可去開另一間房。」他笑著說。

    「不要,我要睡覺了。」

    拉高被子,佐依蓋住自己的臉,須臾,平穩的呼吸聲從被窩中傳出,緊抓著被子的小手也鬆開來……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5:35

第四章

    痛!

    睡夢中,一陣疼痛從頭上傳來,佐依低低咕噥了聲,緊閉的星眸緩緩的睜開一小縫,將被壓在身下的長髮給扯了出來,這才滿足的鬆了口氣。

    咦?這兒是哪裡呀?真糟糕,她該不會是又犯了媽咪剛去世時常犯的夢遊症吧?!

    記得爹地曾告訴過她,在媽咪剛去世的時候,沒有安全感的她,每次總是睡覺睡到一半,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跑到爹地的房間,抱著爹地一起睡覺。

    可是自從遇見了大哥哥,有了他送的布偶妮妮作伴之後,這種情況就不再出現了。

    罷了,等睡飽了再說吧!雖然自從她長大了點後就不曾再犯這毛病,不過就是犯了,想必爹地也不會太抗議才對。

    一夜的好眠,讓佐依忘了昨夜之前才發生的事,還以為自己跑錯了房間睡覺。

    習慣性的摸索著身旁的位置,尋找睡覺時不知被遺落到何方的布偶妮妮,摸著、摸著,她的手突然摸到一面溫暖,且結實得像牆壁一樣的東西。

    咦?已經邁入五十大關的爹地,他的胸膛竟然還像她小時候一樣,那麼結實,那麼有安全感。佐依在心底笑笑的想。

    接著,她的雙手雙腳很自然的往身旁人兒的腰際跨了上去,就像小時候一樣。

    她老喜歡把手呀、腳呀的,都往爹地的身上擺,把他當成尤加利樹,而她想當然爾,就是那只喜歡賴在尤加利樹上的小無尾熊了。

    當手腳找到了好位置後,她的頭也開始摩蹭著尋找一個最舒服,又不會壓到長髮的好位置,摩著、蹭著,好不容易終於讓她找到爹地的手,這下子她二話不說的,就往身體與手臂間的胳臂窩枕了過去。

    當所有的姿勢和位置都搞定了後,滿足的雙唇微微向上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就在佐依摩蹭間,擾醒了原本熟睡的靜言,他睜開-沉的黑眸,望著像八爪章魚似的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的佐依,性感的唇微微向上揚起。

    控制不住地,他翻轉過身體,將她小小的身軀整個納入懷裡,修長的手指輕柔摩挲著她細緻的臉龐,將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輕輕撩起,別到耳後,接著指尖掠過她微啟的紅唇,順著向上揚起的弧度劃著。

    昏昏沉沉間,佐依覺得臉頰上傳來陣陣搔癢的感覺,這感覺壞極了,擾得她想睡又睡不著,遂低喊了聲:「爹地,你別調皮了。」

    「我怎麼調皮了?」沒有理會她叫錯的那聲爹地,靜言反倒對她那句調皮覺得有趣。

    「好啦,我知道,我長大了,不該再來跟你擠房間啦,下不為例,你就先讓人家睡一覺再說嘛。」爹地幾時變得這麼小氣了,等明兒睡醒了不跟他抗議一下不行。

    佐依打算一切等她睡飽了再說,因為她實在困極了,困得沒有力氣爬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好好,-睡,不過我不是爹地,但是我很喜歡跟-擠一張床。」而且還免費提供他的身體讓她抱個過癮喔。

    聞言,佐依一震。

    等等,他說他不是爹地?!難道……她跑錯房間睡覺了?不會吧?!

    突然而來的危機意識赫然從她腦門竄過,顏面神經在瞬間嚴重抽搐。

    啊,想起來了!後知後覺的她終於想起一切,想起她昨天已經結了婚,還逃了婚,然後……

    原本還處於睡眼惺忪狀態的佐依,頓時驚嚇得睜大眼睛,曖昧的畫面霎時進入眼簾,而她的小臉也在瞬間漲紅。

    看著橫掛在身旁那個男人腰上的腳,她表情僵硬,嘴角嚴重抽搐著。

    這一刻,佐依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噢不!這太慢了,最好是能讓她瞬間蒸發。

    糗得恨不得死了的佐依,壓根兒不敢將視線往上移,忐忑不安的視線只是不斷的在橫掛著自己大腿的腰際上下徘徊著。

    她鴕鳥心態的想將大腿往上抬,希望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那條不安於室的腳從他身上移開。

    驀然,一聲尖叫聲突兀的從她嘴裡逸出——

    「啊——」

    她的腳抽筋了。

    砰的一聲,試著想撐起的身子,這會兒竟跌進了他的懷抱,接著叩的一聲,她的唇貼上了他的唇,她的牙齒碰撞上他的牙齒。

    「啊……痛……」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會兒痛的不只是她的腳,就連她那兩顆可愛的大門牙都被撞疼了,佐依一手-著被撞疼的門牙,一手抓著抽筋的小腿,嬌小的俏臉嚴重的扭曲變形,眼中還隱隱沁出了淚來。

    「依依?」望著她眼中懸掛著的淚水,靜言心一緊,趕忙伸出手,托住她痛得無力承受的身體。

    該死的,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的痛都由他一個人來承受。

    佐依是唯一能讓他在瞬間失去冷靜與自持的人。

    過去,每當看到伊籐焰送來的她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她的喜怒哀樂幾乎牽動著他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情緒。

    有一次,當伊籐焰來電告訴他,佐依對經商沒興趣,極厭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之後,他想也不想的便立刻去電給伊籐焰,承諾自己在娶了她之後會一肩挑起她肩上的所有責任。

    只是這些事,由於兩人接觸的機會實在太少了,十幾年來碰面的次數數起來,就連一隻手的手指頭都嫌多,她根本無從得知。

    再加上,他也不希望在她小小年紀時,就造成她的心理壓力,所以就連決定公佈兩家婚訊一事,他都是壓到最後不得不說了,這才答應讓伊籐焰通知她,通知新聞媒體,無一不是為了保護她,無奈還是讓佐依誤以為,自己成了父親為了擴張商業版圖的商業聯姻。

    沒主動找她說明白是靜言一生中唯一的失策決定,他不該太有自信的認為,佐依知道跟她結婚的人是他後,就會欣然接受這樁婚姻。

    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跟她耗,反正他也太久沒有休假,而且他還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測試一下賀岡國際員工的工作能力。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佐依痛得臉蛋發白,嗓音發顫,額頭上冷汗直冒,但仍試著保持淑女該有的風度向他道歉。

    語意不清的道歉,讓人聽不出她是為了撞疼他而道歉,還是為了自己昨夜無知的-矩舉動道歉,但無論是什麼,聽在靜言的耳裡,就是覺得不舒服。

    瞧見她痛得臉都揪在一起了,靜言眉心一蹙,一顆心更加揪緊,只可惜在她還沒有愛上他之前,他不打算讓他知道他對她用情之深。

    「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靜言試著以最冷漠的語調跟她說話。

    「別……別……打電話,我沒這麼嚴重啦。」看著他就要拿起電話來打,佐依趕忙扯住他的手,猛搖著頭。「我只是腳抽筋,牙齒被撞疼了而已,小事一樁,千萬別勞師動眾。」

    「真的?」靜言眼神中流露著極度的不放心,不過說起話來的冷漠令人氣結。「我可不希望在逃婚的行程中,還得分心照顧一個受了傷的病患。」

    表面上,靜言說的雲淡風清,但內心的焦急卻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聞言,佐依險些兒氣得口吐白沫,當場氣絕身亡。

    真是的,他就不會說句好聽話嗎?對於靜言事不關己的態度,還生恐她拖累他的模樣,佐依不悅的噘高了嘴,但才一噘嘴,立刻觸痛了剛剛和靜言的牙齒相撞的大門牙,隨即又痛得齜牙咧嘴。

    罷了,罷了,她小女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他那種小雞肚腸的男人一般見識。佐依自我安慰著。

    不過,對小腿肚毫無預警的抽筋,她依舊惱火的低咒著。

    但,最令她生氣的還是賀岡靜言的冷漠以對,他難道忘了她是他的妻子?那個他在住持面前承諾過,不論病痛或健康,都不離不棄的妻子?

    妻子?當這兩個字閃過佐依腦海的時候,她擰起了眉頭。

    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字眼?先提出要逃婚的人是她,不想承認他這個丈夫的人也是她,她不該想到這個與他有關的字眼才對呀!難不成她不僅撞痛了牙齒,還撞暈了腦袋瓜不成?

    甩甩頭,佐依下意識的想甩去腦海中這不該存在的字眼。

    「好吧,既然沒事那就好,不過-剛剛撞得我好痛,這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擺平的。不過,看-也痛成這樣,我如果再追究,似乎也太不合情理,這樣吧,這筆帳我就暫時先讓-欠著,等哪一天我想到了再跟-要。」靜言用冷漠的語氣,說著無情的話語。

    天知道他心裡有多不放心,因為她是他的妻,他的最愛,他默默守護了十幾年的愛戀,不過這沒必要讓她知道,至少現在還早。

    佐依一臉無奈的打斷他的話,指著仍隱隱作疼的腳說:「好啦,要算就順便把這筆也一起算下去。」真是的,她的腳抽筋,光痛就痛得快暈了,他還在研究這筆帳怎麼算?

    「哪一筆?」靜言故作聽不懂。

    佐依口氣不善的喊叫出聲,「幫我揉揉抽筋的腳啦!」

    靜言淡笑一聲。聽,多中氣十足的聲音,看樣子她是真的沒事了,懸在胸口上的石頭終於能安心放下。

    活力十足,這才是他的依依哪!

    雖然過了快整整一天了,早上的震撼卻還在佐依的心裡蕩漾不已。

    她一直搞不懂,兩人現在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自從今天早上那個凸槌意外,讓她很不小心的整個人趴到他身上後,然後又……很不小心的因為腳抽筋,而讓她的門牙與他的門牙發生了一次親密接觸之後,她和他的關係,似乎已不再那麼的陌生了。

    是單純的因為自己欠了他一份情,為了避免他獅子大開口的勒索,她只好委屈的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嗎?很糟糕的,她也搞不懂。

    唉,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啊?她想釐清,問題是她那小小的腦袋瓜似乎不堪負荷,每當厘出那麼一點點頭緒的時候,馬上又被另一個問號給擾亂了。煩啊!

    於是,這一天,佐依什麼事也沒做,既沒隨著他出去逛逛,也沒做任何有建設性的事情,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發呆,然後又是發呆。

    不過,她發現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昨晚沒有抱著妮妮,她竟然睡著了!沒有妮妮,卻還是能睡得那麼安穩,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靜言的身體比妮妮大上好幾倍,所抱起來的感覺比較好呢?還是因為他的身體是溫暖的,有人的味道,而妮妮只是個沒有生命的布偶?千千萬萬個問號頓時在她腦海中爆開。

    假借要出去逛逛的靜言,其實是去了隸屬於賀岡國際的台灣分公司。

    除了跟伊籐焰交代他和佐依的行蹤讓他安心之外,對於不知佐依打算在外「流浪」多久才肯回日本一事,他也有義務要告訴暫代他處理公司業務的哲別。

    當然,免不了的,立刻惹來哲別的厲聲抗議,最後在抗議無效的情況下,於是他趁機獅子大開口的勒索了一番。

    靜言只要一想到,等到佐依愛上他,且願意跟隨著他回日本的那一天開始,也就是他苦難的來臨之日,他就覺得全身無力。因為哲別這個沒有半點愛心的部屬,竟然恐嚇勒索了他一年的假期,那麼他有足足三百六十五天的日子,都不能抱著嬌妻睡到自然醒。

    不過,一想到能真正贏得佐依的心,那麼再多的苦他都願意承受。

    忙完了公事,靜言隨即又趕著到百貨公司,挑選兩人的日常用品和衣物。

    原本這些都可以要下屬去採購就行了,不過因為要買的東西裡面還包含了佐依要穿的貼身衣物,有強烈大男人主義的他,可一點兒都不想要讓妻子的三圍洩漏出去,於是決定還是親手去為她挑選。

    誰知,一進門,赫然發現她還賴在床上,一個人傻愣愣的發著呆,顯然連午餐都忘了吃,這情形讓他看了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心。

    該死的,這小妮子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靜言凝著一張臉,暗歎著氣。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伊籐焰在聽到他要將佐依娶回家後,立即趕忙打理著依依的嫁妝,比他還急著挑選日子,原來他是急著將她這個不會照顧自己的迷糊蟲,丟給他這個做丈夫的來照顧。

    不過話說回來,佐依今天會這麼迷糊,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還不是有一半是自己寵出來的?怪就怪自己不該對她用情那麼深,願意攬下屬於她身上的責任。

    唉,倘若時光重來一次,恐怕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作出同樣的決定,因為他只要佐依幸福、快樂就好了,至於她的責任,他願意為她一肩扛起。

    「依依,-在想什麼?」放下手中的東西,靜言問。

    他連問了好幾句,發現她似乎沒聽到,索性走到她面前上下搖晃著手,傾身在她耳邊大聲的說道:「天亮了,該醒醒。」

    被他赫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的佐依,整個人像離水的蝦子似的跳了起來。

    「賀岡靜言,你是幽靈喔,走路沒聲響,突然在人家耳朵邊大吼,存心要嚇死人喔。」佐依-著仍怦怦亂跳的心口,抱怨地怒瞪他。

    靜言沒好氣的指著地上的長毛地毯,眸光蘊著笑意。「-自己下床走走看。」

    要在長毛地毯上走路發出聲音?讓她自己來定走看,發得出聲音算她行,他願甘拜下風。

    看了一眼地上的長毛地毯,自知理虧的佐依便不再發作。

    「對不起。」她瞪他一眼,這個道歉說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算了,不跟-這個小女子一般見識。」靜言斜睨了她一眼,聳了聳肩,邊整理著剛剛帶回來的東西,邊問:「對了,-一整天就躺在床上發呆?」

    「嗯。」

    「時差還沒調整過來?」他問,語調平常,但望著她的眼神卻洩漏了他關心的情緒。

    「不是。」哇!日本和台灣有什麼時差問題,真虧他說的出口。

    看著她無神的雙眸,靜言打趣的說:「-該不是在回味昨天和我的牙齒親密接觸那件事吧?」

    她瞪他一眼,「你未免想的太多了吧。」-!虧他想的出這個論調,男人的思想果然是有顏色的,而且還是黃顏色的。

    「哦?不是這樣啊。」靜言凝望著她,若有所思,突然,他驚喊了一聲,「天啊!-千萬別告訴我,昨天那一撞,就把-撞傻了。」

    「欽,你嘴巴就不會說句好聽的話,是不是?」一聽,佐依氣的從床上跳了下來,一副想砍人的模樣。

    「喔,總算又恢複正常了。」靜言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你!」她氣的咬牙,掄起小拳頭想打人。

    他握住了她的小拳頭,接著一個轉身,他拎起幾個紙袋子,將他今天特地上街幫她買的貼身衣物、休閑服和休閑鞋,放進她的小手中。「喏!給-的。」

    「給我?」佐依一愣,看著手上的紙袋子。

    「當然,難不成-打算繼續穿著身上那件衣服?」他誇張的擰著鼻子,一臉嫌惡的表情。

    「-,放尊重點。」她恨的咬牙切齒。

    真是的,害她剛剛還被他的行為稍稍感動了一下呢!

    「好吧,當我沒說,-就繼續穿著-身上的衣服,而我呢,要進去洗澡。」

    一個轉身,他拎起剛剛才買的隨身用品,一副打算不與她一般見識的表情,然後走進浴室。

    臨關上門之前,他對她-了句:「對了,我肚子餓死了,晚餐就叫客房服務吧,還有叫他們動作快一點,最好是在我洗完澡出來,就有東西吃。」

    佐依看了一下腕表,眉心微微蹙起,有沒有搞錯啊,下午三點半送晚餐?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餐廳休息啦。」她對著浴室的門大叫。

    「多給些錢,餐廳就會做。」靜言從浴室傳出話。

    「什麼?多給點錢?」她不敢相信的瞠大了眼,彷彿剛剛聽到的話是天方夜譚似的。

    「對啊,多給點小費就行了。」靜言不以為意的回答。

    「廢話,我當然知道只要多給點小費就行了,問題是我們哪來那麼多的現金啊?」

    真是的,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昨晚他才說為了避免被找到,所以不能用提款卡,不能用旅行支票,更不能用信用卡,身上的現金要省著點用,住就只能住一間雙人房,不可多花錢再開一問房間,怎麼這會兒他竟然擺起闊來了?

    「難不成-要我餓肚子?」聞言,靜言打開浴室的門,從裡頭探出頭來,一臉委屈的問。

    「啊……色狼!」佐依驚恐的馬上遮住自己的眼睛。

    靜言表情極為不屑的冷嗤道:「哇,我要是色狼,-還能躺在我身旁呼呼大睡,而沒有失身?」

    不過如果可以,他還真想當她口中的那個色狼,至少就不用趁著她熟睡之際,偷偷起來洗冷水澡降火。

    「好像也是。」聽他這麼一說,佐依這才傻愣愣的放下手,不過視線依舊不敢落在他的身上,而移往他處。

    「笨。」靜言沒好氣地輕啐了一聲後,又趕忙催促著:「快點打電話叫客房服務,否則小心我等會兒把-當成人肉大餐生吞下肚。」

    佐依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忍一忍嗎?反正距離用餐時間不到兩個小時,能省則省,別太浪費了。」話才剛說完,餓了一整天的肚子赫然發出一陣聲響,玉頰隨即尷尬的染上紅霞。

    「呵,-就能忍?」靜言指著她的肚子,一陣嘲笑。

    他朗朗的笑聲,讓佐依尷尬的臉兒一陣紅一陣白,她雙拳緊握,塗著蔻丹的指甲整個都嵌入掌心。

    唉,多想反駁啊,但無奈她無話可說,不過既然這樣,錢的事情就讓他去傷腦筋-,誰叫他要故意擺闊。

    雖然這樣想,但佐依還是很懊悔自己沒有多帶點現金在身上。唉,原來好用到了極點的塑料貨幣,也有英雄無用武之處。

    恨啊!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5:47

第五章

    叫了客房服務,佐依將靜言拿給她的紙袋子一一打開來,當她看到里面放著的是女人的貼身衣物的時候,忍不住羞紅了瞼。

    這……他竟然是去買這些東西?!

    天啊!佐依很難想象他一個大男人,是怎麼去跟內衣專櫃小姐說他要買這些東西的?

    翻開內衣的卷標,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內衣上所標示的尺碼全都是她穿的尺寸,絲毫不差!

    他怎麼會這麼清楚?他到底了解她多少?這不是一樁商業聯姻嗎,他怎麼會這麼細心的去探查她的一切?千萬個問號隨即又在她腦子里炸開了。

    佐依發現,她真的不懂他,一點兒也不了解,可是他為她做的一切,卻讓她覺得好窩心,雖然他的嘴巴是這麼壞,老是諷刺得她無地自容,但再一細思,他剛剛得知她還沒用餐時的眼神,慍怒之中似乎還帶點什麼似的……

    天啊!難不成這些餐點是他怕她肚子餓壞了,所以特地為她而叫的。

    瞬間,一股異樣的感覺和莫名的情愫襲上了心頭。

    放下手中的衣物,佐依走到浴室門口坐了下來,她敲了敲門,輕聲的問:「喂,賀岡靜言,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聽到了。」嘩啦啦的沖水聲停了下來,他響應道:「怎麼了,-該不會是要告訴我,-想進來和我一起洗鴛鴦浴吧?」多旖旎、多恩愛的畫面啊,真令人向往。

    聞言,佐依輕啐了聲,「-!賀岡靜言,你就不能正經點嗎?」可恥的男人,想到都是有顏色的,可惡。

    「那麼-這時候要找我談什麼?」他把門拉開一條縫,從浴室里頭探出頭,在房間看了看之後,終于在距離他不到十公分的牆邊找到了她。「怎麼坐在這兒?」

    「啊——你要害我長針眼啊?」佐依將他的頭推進門後,想拉上門把,不過被靜言用身體擋住了,她急得跳腳直吼:「你進去啦!」

    「哇,這麼好的身材,沒收-門票還便宜了-呢,居然還說我會害-長針眼。」靜言越說心里越嘔。

    「呵,收門票?你省省吧,小心告你性騷擾。」佐依笑謾

    「-真毒。」

    「不管啦,你進去啦,人家有話跟你說。」

    佐依耍賴的將浴室的門給拉上,不給他有任何反駁的機會,因為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有點難為情,她不希望他當著她的面大聲嘲笑,所以才故意選在他進去浴室洗澡的時候才說。

    這麼別扭!她到底想說什麼?什麼會讓她羞于當著他的面說?

    門後,靜言思索著。

    「依依,-到底要說什麼?」他忍不住疑惑的問。

    「我……」佐依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賀岡靜言,你怎麼知道我三……我衣服的尺寸的?」說三圍似乎有些曖昧,佐依趕忙換了個字眼。

    呃?這會兒換靜言愣住了,他沒想到佐依會發現這個問題。

    靜言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半晌後,他心虛的圓著謊。「目測啊!」

    幸好隔著門扉,佐依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否則再怎麼迷糊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在說謊。

    「是嗎?」

    「對啦,難不成-認為我昨天晚上對-上下其手不成?」如果可以,他倒是很想,不過他怕嚇著了她,從此以後會躲著他。

    「咳——」佐依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她難過的邊咳邊抗議:「咳咳,賀岡靜言,你真的很色耶!」三句不離黃腔,真有他的。

    唉,又被誤會了。

    天知道,會讓他以真性情相對的人,除了哲別就只有她了,居然還讓她誤以為,他是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悲哀啊!靜言一臉無辜地暗歎著。

    「算了,算了,當我沒問。」佐依決定不談這個話題,免得又被他的黃腔氣死。

    她接著又問:「賀岡靜言,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是怎麼抱著你的?」

    「當然是把枕頭拿開。」他沒好氣的回答。

    「廢話,我是說我除了抱著你之外,還有沒有說什麼或做什麼?」

    「沒有,因為我也睡著了。」希望這個答案她聽了會比較舒服。

    說真的,如果可以,他還真希望她主動對他做些什麼,最好是夫妻間親密的事,不過遺憾的是,她除了把他當成枕頭緊緊抱住之外,就只有在他頸項間發出呼嚕嚕的熟睡聲,擾得他久久不能成眠。

    「那就好。」她如釋負重的喘了口氣。

    「-讓我洗澡洗到一半,為的就是問我這些?」他有些泄氣的問。

    聞言,門外突然靜了下來,她像是在猶豫什麼,掙紮什麼似的,好一會兒後才慢吞吞的回答:「不是。」

    「那-想問我什麼?」

    「問……問……」她支吾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我想問你,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

    一起同行,同睡一張床,現在他還幫她買貼身衣物,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曖昧情況啊?好複雜喔!

    靜言沉默了。

    其實,他好想大聲的回答她,-當然是我的老婆,我的妻,我的最愛,可是礙于跟她的約定,他選擇沉默不回答。

    「你為什麼不說話?」見他久不回答,她輕敲了一下門,再問:「是不是你也跟我一樣搞不清楚?」

    搞不清楚?她的話刺傷了靜言的心,一陣苦澀從心頭溢出,因為搞不清楚兩人關系的絕對不是他,而是她自己才對。

    「那麼-說,我們應該是什麼關系才好?」忍著心頭的苦澀,他苦笑著反問。

    佐依沉默了好半天,顯然她正在努力的思考著。

    名義上他們是夫妻,因為有那張結婚證書嘛,不過他已經答應她了,在她沒愛上他之前,這婚姻暫時不算成立,所以勉強說來說去,只能說是朋友,可是這又好象又不大對,因為單純的朋友關系是不可能同睡一張床的,唉,越想越複雜。

    一會兒後,她緩緩的道出她的想法:「我覺得我們比較像是兄妹關系。」

    兄妹?!聽她如此解釋,靜言心底的苦澀再度加深。

    「你說是不是嘛?」她追問著。

    會想要把兩人的關系歸為兄妹,是因為這樣一來,靜言就沒理由非禮她了,哥哥欺負妹妹,這能看嗎?當然不能-!瞧她是不是很聰明啊?佐依心里越想是越得意。

    「-真覺得這關系好?」靜言問的心痛。

    「當然。」她語氣堅定無比的回答。

    罷了,只要她高興,暫時依她一下又何妨?

    「只要-高興,-怎麼說怎麼算,我沒意見。」一陣苦笑後,他回答。

    「看吧!我就知道你也會這麼認為的。」她眉兒一舒,高興的叫了起來。「那麼以後有別人問我,我就說你是我哥哥。」哇!她真是曠世奇才,一天就搞定了這麼難纏的問題!

    「好,隨-高興。」他答得沉重。

    佐依開心的笑了,「哇!問題解開了,煩惱解決了。」

    呵,賀岡靜言是哥哥,依依的靜言哥哥……佐依越想越開心,只是不知為什麼,靜言哥哥這四個字叫起來競覺得分外親切,彷佛好久以前她也曾這麼叫過似的。

    不管了,別想這麼多。她甩甩頭。

    哇!關系終于搞清楚了,情況也可以變得比較明朗了,她再也不用擔心繼續跟他同床共枕下去,會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

    不過,這都在其次,最令她高興的是,自已往後的每個夜晚,都可以名正言順的抱著靜言這個又大又舒服的抱枕睡覺,而不用覺得尷尬,覺得難為情,因為他是哥哥嘛,哈。

    而會賴上他的懷抱,當然是因為他可以代替妮妮幫助她入睡,而且啊,還比妮妮好用,不用擔心半夜的時候,她會一個不小心把他給踹開了,然後得撐著蒙-的小——眼,在床鋪上四處找他,因此她私心的決定,往後的旅程中就讓妮妮繼續留在背包內。

    而靜言這個什麼都不能說不的真丈夫,假哥哥,不僅得答應晚上免費提供他的身體讓她當尤加利樹,而且只要佐依小姐願意使用的話,就得無條件的無限期提供。

    只是天知道,抱著自己心愛的人,卻一點非分之心都不能動,還得任由她在懷里蹭過來、摩過去,夜夜趁著佳人熟睡之際,起來用洗冷水澡的方式消除心頭的那把火,那把渴望擁有她的欲望之火。

    唉,愛一個人真苦,尤其是愛上一個在感情上少了一根筋,完全不懂得愛情是何物的小女人更苦!

    在搭飛機的時候見識過靜言的魅力,不過當時佐依並不以為意,她單純的認為,空姐們是把他拿來當作排遣無聊工作的娛樂,因此才會三不五時的過來走走、晃一晃、噓寒問暖……

    她真的是這樣認為的,至少在飛機上的那段時間,她真的是這樣認為。

    而第二次見識到靜言的魅力,是在飯店准備投宿的時候,佐依同樣把這件事拿來當戲看,只不過她非常不喜歡櫃台小姐看她時的眼神,因為她看她和看靜言是截然不同的眼神,那是嫉妒外加怨恨,而看靜言則是兩眼發光、癡迷陶醉,就彷佛看到了最心愛的偶像一般。

    于是,佐依把那個櫃台小姐當成了無可救藥的花癡,再次的不以為意。

    不過這次,她再次見識到靜言超人氣的魅力時,她真的是嚇了一大跳!

    她不禁要問,台灣的女孩子都是這麼開放的嗎?

    一道道舍不得移開的視線,緊盯著靜言,尤其是當靜言的視線,也不經意望向她們所在的方向時,她們便會擺出嬌羞的做作表情,令人看了忍不住要作嘔。

    今天,靜言提議要到淡水漁人碼頭看夕陽,沒想到她所看到的情形還是跟昨天一樣。想到剛剛走在馬路上,有女人對著他大聲尖叫,甚至還有人干脆直接走過來搭訕,跟他要名字和電話,佐依就覺得不可思議的恐怖。

    「-在發什麼呆,不吃東西的一直盯著我的臉,它會比-面前的蛋糕好吃?」靜言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接著叉起她最喜歡吃的歐培拉塞進她的嘴里。

    「左邊的那兩個女人,還有我左後方的那一桌學生,打從我們一進門就一直看著你。」吞下蛋糕,佐依推了推靜言的手臂,眼神故意裝作很曖昧。

    「眼睛長在她們身上。」靜言徑自喝著咖啡,一副完全與他無關的模樣。

    「你不覺得有趣?」佐依的眼尾又偷偷瞄了她們一下,笑覷著他問。

    「我不是動物園里的動物。」對于這種情況,靜言早就司空見慣。

    打從他讀書的時候,學校就有許多女同學倒追他,在公開場合對他示愛,甚至還有人直言不諱的說,只要他願意,她的身體就屬于他。對于這種主動獻身的事情,當時他僅一笑置之,要不就是以淡漠的態度冷眼觀之,連開口說句話都懶。

    當他接掌賀岡國際之後,接觸的人更多了,這種情況相對的也就更嚴重,就連年紀稍長的秘書,似乎都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希望能成為他的性伴侶,縱使是一夜情也無妨。

    在不勝其煩的情況下,最後他索性連秘書都改聘男性,至于交際應酬他就交給了哲別,對于推不掉的宴會他通常是一個表情酷到底,以避免有女人前來-嗦。

    就因為如此,報章雜志將他這個帥到無法形容,同時也酷到無話可說的男人,形容成無情、冷漠。

    不過他一點兒都不在意,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管再怎麼美豔、再怎麼漂亮動人的女人,都進不到他的心,因為那里早在他小時候,就被一個因失去母親而傷心哭泣的小女娃給進駐了。

    而她是他的唯一,也是不變的摯愛。

    「你怎麼這麼說呢?或許你在她們眼中真的很帥,而且是帥到不行的那一種。」說話的同時,她不客氣的一指往他額頭戳去,回敬他剛剛敲她的那一記。

    「那在-眼中呢,我帥不帥?」他看似認真又像是開玩笑般的問。

    聞言,只見佐依睜大著眼珠子,漲紅著臉,接著噗的一聲,她嘴里的蛋糕和咖啡全往外飛噴了出來,正好噴向正要傾身關心她的靜言。

    「啊……對、對不起,哈哈……哈哈……」見自己闖禍了,佐依趕忙拿起紙巾幫他擦,不過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又大笑了起來,壓根兒忘了自己是這個意外的始作俑者。

    他假裝生氣的沉下臉,「很高興能博君一笑。」

    虧她笑的出來,真有她的,不過看到她笑得燦爛的臉龐,閃爍著亮麗的紅暈,是那麼的耀眼,靜言忍不住暗暗對自己說:如果可以,他願意天天當小丑,逗得她天天開懷大笑。

    佐依趕忙斂起對靜言的嘲笑,尷尬地垂下頭,委屈兮兮地低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叫你的問題太好笑了嘛。」

    「我的問題太好笑?請問是哪里好笑了?」靜言壓抑著受傷的心,努力維持平靜的模樣。

    佐依一臉哀怨的看著他。「本來就是啊,哪有人厚臉皮的問人家自己帥不帥的?」這未免也太自戀了點吧?!

    「那-覺得我長得如何?」說穿了,他就是在意她的看法。

    「嗯……」佐依的眼神在他臉上上下左右地移動著。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正經的打量著他,也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著他。

    一會兒後,她沉下聲,語帶遺憾的說:「是長得不錯,不過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不是她喜歡的哪一型?聞言,靜言真的好失望,這幾天的相處,她對他還是沒有感覺,讓人有種無力感。

    他又問:「那-要的是哪一型?」低沉的嗓音聽不出是認真,還是只是無聊問問而已。

    她蹙了蹙眉,咬著嘴唇,表情很認真的思索著,一會兒後她攤了攤手,聳聳肩,「不知道,等我看到了再告訴你好了。」

    沒有答案的答案是個好答案,這讓靜言揪扯的心頓時舒緩開。

    他平穩住呼吸,瀟灑地說:「好,那我等著。」

    等著她有一天對他說:你就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但願別讓他等太久才好。

    躺在床上,佐依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都是他今天的問題惹的禍,讓她今夜不好睡。

    真是的,他發什麼神經啊,什麼問題不好問,偏偏問她這個奇怪的問題,一個她從沒想過的問題。

    啊——討厭的賀岡靜言!她懊惱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頭,低咒著。

    躺在一旁的靜言,被她翻過來覆過去的動作吵醒了。

    他關心的問:「-喝咖啡了?」因為佐依有個睡前不能喝咖啡,一喝咖啡便會失眠的毛病,哪怕只是一杯淡而無味的三合一咖啡,就能擾得她一整晚無法入睡。

    「沒有,我是在想你今天問我的問題。」眉頭打結再打結,孩子氣的語調中有著濃濃的抱怨,抱怨一切都是他惹的禍。

    「不急,哪天想到了再告訴我就行了。」靜言轉個身將她拉入懷里,笑著搓揉著她的頭。

    「別,別搓!頭發打結就糟糕了。」佐依驚叫,趕忙舉起手做護發動作,無奈還是晚了一步,原本披散在身下的頭發,此時已經亂得跟鳥巢一樣。

    她哀嚎著:「討厭啦,頭發打結梳起來很痛呢。」想到要梳理這頭打結的長發時,她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既然怕疼,為什麼不把它剪了?」

    「采妍說長頭發的女人最漂亮了。」佐依煞有其事的說。

    他大笑,「-不需要。」

    天啊!她難道不清楚自己長得已經夠漂亮了嗎?根本不需長發的襯托,就足夠讓他情迷意亂。

    需要笑得這麼誇張嗎?佐依要笑不笑的仰起頭看著他,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

    「你是什麼意思?」帶有威脅意味的眼神緊緊盯住他,大有「你如果敢說出本小姐不中聽的話,那麼小心今晚就讓你睡地板」的警告。

    他勾起一抹淺笑,緩緩的說:「-已經夠美了。」至少在他眼底是如此。

    佐依愣了一下。「你該不是怕我把你踹下床,才這麼說的吧?」

    靜言輕笑,「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

    她心虛的垂下眼,咕噥著說:「我才沒有。」

    正確答案是,她只是不希望有人看上她,是因為她的美貌,及身上的財富和背後的權勢。

    看出她眼底的落寞,靜言一愣,隨即輕笑。

    「是嗎?我怎麼好象看到某人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說話的同時,他惡意的又伸出手揉亂她好不容易才理順的長發。

    「臭靜言,你欠打。」她哇哇叫地跳了起來,掄起小拳頭就往他身上賞了過去。

    有那麼一瞬問,他臉上那抹淡淡的笑容,迷眩了她的眼:心,莫名其妙的悸動了一下。

    從沒認真的端詳過他,她頭一回發現,他笑起來還真是要命的帥氣迷人!

    「這會兒又在想什麼?該不會是想帥哥吧?想的表情都像個小傻蛋似的。」靜言忍不住頑皮的伸出手,捏了捏她俏挺的小鼻頭。

    「好……好痛!」一手-著被捏疼的鼻子,一手氣得抓起枕頭對他猛打,滿屋子追殺。「賀岡靜言,你最討厭了。」

    「那麼-剛剛在想什麼?」靜言突然收住了腳。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5:58

第六章

    「啊!該死的,停下來也不先打個招呼……」

    慘叫聲還來不及叫完,佐依一個沒有防備,撞進了他的懷抱之中。

    倚在他的懷裡,佐依-著受到二次傷害的鼻子,痛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忍不住控訴:「賀岡靜言,你真的好壞。」

    「是,我很壞。」看在她撞疼了鼻子的份上,這次她說了就算,不跟她多加計較。

    接著,靜言順手將她撈了起來,睡前的運動不宜過量,否則晚上容易作惡夢,於是他將她重新抱回床上,塞進被窩裡。

    他身上的氣息和溫度,她已經很熟悉了,挪了挪身體,她在他懷中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安安穩穩的枕在他的肩窩處。

    「對了,你一直問我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那你呢,你又喜歡哪一類型的女人啊?」指尖順著他的臉頰,撫玩著他的眉毛和鼻子。

    如果那些女人知道她每天都是這樣窩在他的懷抱中,不知會多羨慕。佐依好玩的想著。

    他笑了笑,「這麼關心?是不是有什麼預謀啊?」

    「討厭!說一下會死喔。」

    為了配合她,靜言開始假裝很認真的思考,一會兒後他說:「只要不討厭就行了。

    佐依覺得不可思議,「這麼簡單?」

    她絕不相信他的標準這麼低,否則就不會對那些前來搭訕和-媚眼的女人,擺出冷酷的表情。

    「要不然呢?」他笑覷著反問。

    「我不相信。」

    靜言的眼神複雜了起來。「那-認為呢?」

    在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眼底,是看不到其它女人的,不過這個道理她是不會明白的。

    佐依突然有所頓悟的大叫。「啊,我知道了,不討厭是個很高深的字眼,原來你的標準一點兒也不低呢!」

    「哪裡不低了?」靜言以玩味的眼神看著她。

    「不討厭也就是喜歡,也就是對味,這當然是不簡單的事情啊,而我剛剛居然會認為沒什麼,真是笨。」佐依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靜言淡笑,一語雙關的說:「-好像本來就不怎麼聰明。」否則她就不會笨到看不到他對她的感情了。

    「你欠扁喔。」佐依生氣的瞪了他一眼,接著說:「我不管,你得放低你的標準。」

    「怎麼,-連我的感情都有意見?」

    她突然笑得好賊。「當然。」

    「為什麼?」

    「只要你有了女朋友,我就可以立刻跟你提出離婚。」想到還沒跟他離婚之前,每天都得跟他同進同出、同睡一張床上,還真是有點彆扭。

    「離婚?!」他的呼吸一窒。

    佐依答得毫不猶豫,「對啊。」

    對於能想到這招聰明絕頂的方法,她很高興的笑了起來,絲毫沒有發覺一旁的靜言受到嚴重刺傷的難過表情。

    「-這麼期盼我趕快從-身邊離開?」

    「當然,我又不愛你。讓那張紙綁著你我,對我們來說都是不好的,不是嗎?」她正在興頭上,想也沒想的回答。

    靜言沉默的凝視著她,看了好久、好久——

    「好,我會試著降低自己的標準,接受其它的女人。」

    他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

    佐依愕然仰首,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表情,他已經鬆開她,轉過身子。

    從那一天起,他果然如她所願,不再對前來搭訕或-媚眼的女人擺出冷酷的臉色。

    他是在生氣她說的那句話嗎?好像也沒有,因為他還是每天晚上抱著她睡覺,對她的態度還是一樣的關心,說起話來還是會讓人氣得吐血。

    眼看願望就快實現了,她卻沒有想像中來的開心,為什麼呢?

    她懊惱的歎了口氣,還是搞不懂,到底是為什麼。

    有人天生就是焦點人物,不管走到哪兒,都魅力四射的讓人無法擋,再加上褪去一臉的冷酷與淡漠,佐依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作靜言的魅力。

    看過了溪頭的日出,也賞過了夕陽餘暉後,兩人便搭車回到台中市。

    簡單的梳洗後,兩人下樓準備用餐,只是連屁股都還沒沾到椅子,立刻就有一個女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過去這些日子所到之處,佐依見識過不少女人當眾對著他-媚眼,有的甚至無視於她的存在,公然在她面前和他調情、說笑,但是行為舉止表現的這麼明顯、這麼誇張,眼神中流露出勢在必得的強烈佔有慾的,眼前的女人還是頭一個。

    只見她一手搭上靜言的肩,一手撥弄著她那一頭長及背脊的秀髮,故作嫵媚的朝他-媚眼、努嘴巴,更……更令人氣憤的是,她竟然問也不問一聲,就要侍者將她的飲料改放到他們這一桌。

    不知怎地,這女人佐依越看就越不順眼,光身上不知噴了幾瓶的香水,就夠她厭惡的,而她臉上塗的粉底,比她們日本的藝妓還要厚上好幾倍,令人看了不禁要連連作嘔,心中的不悅之情澎湃洶湧著。

    佐依眼神迅速地掃了餐廳一眼,望見餐廳內明明還有位置,可是這女人偏偏要賴在這兒,可見勾搭的意味明顯。

    其實對於有人向靜言搭訕,她並不在意,因為她也建議過他,不過她在意的是,她不喜歡有人打擾她用餐,這會讓她消化不良,還有,她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花癡女人了,一見到帥哥就一副恨不得整個人巴上去的表情,真是有夠丟她們女性同胞的臉。

    佐依看了靜言一眼,直接表明心中的意思,「先說喔,要約會請在我吃完飯後,因為我不喜歡與陌生人一起吃飯。」

    她邊說邊喝著開水,然後氣怒的從侍者手中接過Menu。

    點完餐後,佐依見女人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而靜言也好像無意制止她在他身上亂摸的行為,心中忍不住暗罵:-!真是不要臉的女人!她不悅地冷哼一聲。

    「喲,小妹妹生氣啦,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王馨,國王的王,馨香的馨。帥哥,這樣我們就不算是陌生人了,可以坐在一起了。」

    王馨笑盈盈的自我介紹著,一點兒也不介意佐依的不悅表情,因為她的視線始終落在靜言的俊臉上。

    逕自在靜言身旁的位置坐下,王馨馬上巴到他身上去,軟膩的嬌軀有意無意的蹭著他。此刻的畫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說有多不堪入目,就有多不堪入目,好礙眼啊!

    「賀、岡、靜、言。」佐依望著靜言,等待著他的行動。

    呵,他的小妻子生氣了。靜言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沒關係,既然王小姐想要與我吃飯,就一起吃飯嘛,反正人多吃起飯來才熱鬧。」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你……」佐依皺著小臉,大為不滿。

    他這豈不是存心要讓她吃不下這頓飯?

    「我不要,我不要和陌生人一起吃飯。」佐依不忘重申自己的立場,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他狀似為難,又看看四周,「已經沒位置了,反正就吃頓飯嘛,別介意這麼多。」

    「說的就是嘛,人家靜言都沒意見了,-這個小妹妹也就別介意這麼多嘛,靜言,你說是不是呀?」從佐依無意間洩漏出的名字,王馨終於知道了賀岡靜言的名字,這讓她又省去不少工夫去探查他。

    小妹妹?這個狐狸精竟然說她是小妹妹,而且還說了兩次,第一次她可以以為自己聽錯了,也就算了,現在又說了第二次,話中明顯的歧視她還沒長大,真是可惡。

    「誰是小妹妹?-給我說清楚。」佐依跳了起來,腮幫子鼓得大大的。

    「不就是-嘛,-難道不是靜言的妹妹嗎?」王馨笑指著佐依,驀然,她恍然大悟般的猛道著歉,「唉呀,我忘了這種年紀的小女孩最不喜歡被人家說是小妹妹,-就大人有大量,原諒王姊姊一時的粗心喔。」

    王馨在靜言進入餐廳的時候就注意到他們了。從兩人身上的穿著,每一件都是出自名牌設計師之手,顯示出兩人的家境一定相當富裕,所以才上前搭訕,希望能有機會釣個金龜婿回家。

    而會篤定靜言和佐依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是因為打從他們在走進餐廳開始,兩人自始至終都沒做出一般男女朋友該有的親密動作,可是靜言眼神中又隱隱流露出對她的憐惜與寵愛,因此她自然的認為他們應該是屬於兄妹關係,而非情侶。

    「-……」佐依火大了,「-,-這個人臉皮怎麼這麼厚,我們又沒答應要讓-搭桌,討厭,-滾啦。」

    「依依,別這樣。」靜言一不意她注意自己的風度。

    「可是……我知道啦,男人部是好色的,你如果不怕得病,我也不管你啦。」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了,她決定不管他了。

    壞死了,壞死了的賀岡靜言,她要他去多結交女朋友,也不是像現在這樣來者不拒啊!

    「就吃頓飯,需要生這麼大的氣嗎?」靜言涼涼的說,一副她怎麼這麼小心眼的友情。

    「你……」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他卻已經轉過頭去安撫王馨那女人了。

    「不好意思,依依行時候就愛耍脾氣,讓王小姐見笑了。」

    「哪裡,她年紀還小嘛。」

    他居然說她愛要脾氣,而她竟然回說她年紀還小!該死的賀岡靜言和王馨,竟然聯手起來欺負她。

    佐依氣壞了,碰巧這時候,侍者送來她的餐點,她索性拿食物來發洩情緒。

    氣死了,氣死了!這男人知不知道她是在幫他啊?!這女人身上的騷勁,簡直比狐狸精還要騷,沾不得的。

    氣死了,氣死了!這該死的女人,誰不好惹,竟然來招惹她的靜言,她知不知道啊,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要是惹得她一個不高興,她連看都不讓她看上一眼。

    這一刻佐依氣壞了,她壓根兒忘了是自己迫不及待的想結束這樁婚姻,是她要靜言接受其它女人的追求,不要老是酷酷的冷著一張臉拒絕人家的。

    王馨見佐依真的發火了,為了避免兩人發生爭執後,對自己追求靜言有不利的影響,她索性自動喊停,「唉呀!看樣子你妹妹真的很不喜歡我。」

    「小孩子耍耍脾氣,過了也就算了。

    聞言,佐依胸口就像被大石頭壓住了似的,悶悶的喘不過氣來,好難受。

    她還需要出聲表示自己的意見嗎?算了,她不要做個出爾反爾的人,真成了他們口中愛耍脾氣的小孩子。

    這時王馨突然識趣的站了起來,她用一副無奈又不捨的表情說:

    「小妹妹既然生氣了,我也就不好意思繼續在這兒當個討厭鬼。我看這樣吧,我給你我的電話和住址,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她從包包中拿出名片,表情慎重的放進靜言的手中。

    「可是-不是還沒用餐?」緊握住她放在掌心的名片,靜言故意表現出很遺憾又不捨的表情。

    「沒關係,我先回家好了,只是……你別忘了人家在等著你喔。」王馨依依不捨的說,臨去前還給他一個依依不捨的香吻。

    「嗯。」看著王馨遠去的背影,佐依很沒氣質的捏了捏被香水嗆得發癢的鼻子,從鼻孔裡哼出氣來小聲嘀咕道:「哼,幸好她識相知道要走人了,否則我真怕自己會克制不住拿水潑她。」

    他低低一歎。「依依,-不覺得-剛剛的風度不好?」

    佐依一聽,隨即像被揪到痛處的貓兒,毛髮瞬間全都豎了起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放下手上的刀叉,水眸圓瞠地瞪著他。

    「王小姐只是搭個桌吃頓飯,有需要這麼小題大作?」靜言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什麼吃個飯,你是白癡啊,剛剛我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你還聽不懂嗎?那女人是想邀你上床,上床你懂嗎?」眉一蹙,佐依傾身向前,在他耳邊大喊。

    他微微一笑,將她推回她的座位上,「我的耳朵沒有問題,-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問題是,這跟-有什麼關係?」

    「我……」她愕然,滿腔的怒火陡然一窒,櫻唇微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要逃婚前,她不是早就跟他說清楚了?更何況那一天她才鼓勵他而已,怎麼王馨才要邀他,她的反應竟然這麼大?她到底是怎麼了?

    還有,會被拉上床的是他,又不是她,王馨要釣的人是他,也不是她,她生氣個什麼勁啊?

    可是當她看到王馨賴在他身上,看到她將身體整個依偎在他懷抱中,語意曖昧地挑逗他時,她心裡就覺得不舒服。

    「我……」思至此,她獾匾彙叮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呃,不是有句話叫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嗎,我是怕你誤人野花的陷阱,到時候不小心染病了怎麼辦?」

    對,就是這樣,她只是單純的不希望在這個旅程中還得分心照顧他。

    靜言勾起唇角,淡淡的說:「可是我記得好像是-要我多結交女人,好讓-能盡快提出離婚。」

    一句話堵死她的嘴,這會兒,佐依再也說不話來。

    「好啦,我知道了。」

    這一刻,佐依恨死了那個叫王馨的女人。

    在兩人連袂逃婚的這段日子,他們由北往南一路的玩了下來,再由南部走濱海公路往台東、花蓮然後到宜蘭。

    細數著他們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這一路上,靜言都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

    只是現在的他,用行動表明,他的心和他的人已經不似從前那麼以她為中心了。

    因為現在他不在的時間比以前還多,幾乎是夜夜過了十二點以後,靜言才會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

    佐依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因為他開始以約會為借口,不再陪著她到處玩,也不再跟她鬥嘴、聊天,只因為他已經陪著他的女朋友說了一整天的話了。

    晚上失去了他懷抱的溫暖,她回複過往那段只能抱著妮妮睡覺的日子,只是不知為什麼,雖然妮妮抱在懷裡,她還是失眠了!

    這是過去不曾有過的情形,她心慌了。沒有安全感的恐懼開始侵襲著她脆弱的心,她開始食不知味、睡不安甯。

    不過她並沒有讓靜言知道她的情況,原因是她現在好少碰到他,縱使有話想找他說,也不容易有讓她說話的機會。

    為什麼沒有他的日子,她竟然覺得好孤單?

    胸口好悶,像缺了什麼,少了什麼,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深深攫住了她。

    難道習慣已經佔據了她的心?難道他的關心已經成為她的依賴?

    坦白說,他夠溫柔、夠體貼,人又風度翩翩,長得俊逸無儔,無論是哪一個環節,引完美的讓人無法挑剔,會有女孩子主動倒追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何況她還鼓勵他呢!

    但是,說不上來為什麼,在他順著她的意思往外發展的時候,她卻覺得好空虛、好寂寞,一種悵然的落寞塞滿了心頭。

    為什麼?為什麼……

    躺在床上,佐依每天都會對著天花板問著同樣的問題。

    無奈回答她的——還是一室的靜寂。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6:10

第七章

    夜,已經深了,佐依獨自躺在床上,視線看向毫無動靜的房門,她的眼底帶著些許的無奈。

    「真是的,去約會也不用約到這麼晚吧?」佐依不悅地淡哼一聲。

    轉個身,習慣性的往靜言躺的方位窩了過去,試圖找個最溫暖又舒服的位置窩,無奈蹭了老半天卻始終蹭不到舒適的位置,她這才又後知後覺的想起,靜言和那個叫王馨的女人去約會了,還沒回來呢。

    像泄了氣的皮球,她懶懶的起床,整個人趴靠在窗邊。

    想到這段身旁有他的日子,只要她需要他,他總是在她身旁一眼就可看到的地方,為什麼現在她只能一個人獨自待在飯店里,和窗外的月兒為伴?

    總以為,就算他找到了適合他的人,兩人雖然沒了任何關系,他還會是那個最關心她,處處以她為中心的靜言……

    可是現在,他和她最討厭的女人出去了,他的眼中再也沒有她了。

    想到他此時正和王馨做的那些事情,她就越想心越沉,越等心越慌,情緒蕩到了最谷底。

    說不上來自己到底在介意什麼,是她鼓勵他向外發展的,不是嗎?是她自己一直覺得委屈,她的愛情、她的婚姻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和商業扯上關系的。

    想的越多,情緒也就越低落,她再度躺回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她睡的並不安穩,呼吸的頻率時而深沉、時而低淺,偶爾還伴隨著重重的歎息,靜言一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他沒有叫醒她,只是幫她把被子蓋好。接著他除去身上的外出服後,輕手輕腳的爬上床,伸手一攬,將她攬進懷抱中。

    佐依地身子輕晃了一下,驚醒了過來。「你回來啦。」

    「是啊。」他笑笑地回答。

    「約會愉快嗎?」她仰高頭問。

    「前幾次出門沒見-關心過,怎麼這次突然有興趣了?」

    「我是關心你呢!」她沒好氣的頂回去。

    「關心我什麼?有沒有被她生吞活剝,還是有沒有被她榨干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她就不問了,真是自找氣受。

    「被榨干了也是你的事。」佐依氣得賞了他一記白眼。

    她又再一次的傷了他的心。靜言苦笑。

    其實今晚他根本沒有跟王馨出去,而是到台灣的分公司處理公務。

    雖然要離開前就跟哲別說好了,無奈這個假期拖得太長了,而那家伙在法日兩頭跑的情況下,早已不堪負荷的傳來簡訊,訴說他有多可憐,被奴役的有多淒慘。

    正好,他和佐依的關系也毫無進展,加上那小女人一天到晚慫恿他要多往外發展,于是他索性假借約會之名到公司處理公務,免得回去時真的看到一只累死在辦公桌的熊貓。

    靜言歎了口氣,「依依,我想在台灣找個房子住。」

    他突如其來的話使她愣住了。

    一會,像只無尾熊似的攀纏著他的佐依,跳了起來。「是她建議你的?」

    佐依口中的她,不用說,他也清楚是誰。

    靜言沒有回答,決心讓她誤會。

    果然,佐依誤會了,她抖著唇,渾身發寒,神情激動的吼著:「我不要,我不要!」她急著否決他的決定,要他打消這個念頭。

    「我身上的現金所剩不多了。」他故意說。

    佐依深吸了口氣後:心有不甘且神情激動的脫口而出:「那麼我們回日本,或是回法國都行。」總之她就是看王馨不順眼,她不喜歡靜言和她在一起。

    靜言看了看她,微微扯唇,一字一句的說:「-知道回去之後,將面臨的是什麼嗎?」

    佐依一愣,他的話一棒打醒了她。

    「那我們該怎麼辦?」她有些挫敗,聲音虛弱無力。

    「我將決定權交到-手上,一切由-來作主。」

    靜言決定用另一種方式讓佐依看見他的存在,而她討厭的王馨正是最好的一顆棋子。

    佐依呆呆的望著他,彷佛他說的是天方夜譚似的。

    他點點頭,回給她一個「-沒聽錯」的表情。

    瞬間,佐依覺得頭疼不已,一張臉倏地垮了下來。

    不會吧?!他怎麼能把這麼重大的抉擇交到她手上?

    討厭啦——

    夜已深,今夜又是個無眠的夜晚。

    佐依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時間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仔細聆聽樓下的動靜,樓下客廳依舊是一片靜寂,而緊鄰著的房間更是沒有半點聲音。

    唉,微微一歎,一抹苦澀隨即浮上了佐依的臉。

    今天他比過去要晚好幾個小時,看樣子王馨的魅力越來越大,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再歎了口氣,佐依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悲哀,在沒有他相伴的日子里,她竟然無趣的不知道該怎麼消遣時光。

    想起剛搬進這棟別墅的時候,靜言指著前面的大花園對她說:想種什麼就種什麼,把這兒當成日本,當成自己的家,隨她高興怎麼布置它,就去布置它。

    為此,她還強拉著他走了一趟台北最有名的建國花市,除了鋪地用的草皮之外,還挑了不少當季的花草植物,只是花她種起來了,草也養活了,他在家的日子卻少的可憐。

    走到窗前,窗戶外燈火通明的街景映入眼簾。

    難怪當初搬進來的那一天,靜言會說這兒除了保全做的好外,最好的就是它的視野了。

    唉,又想起他說的話了,這陣子不知為什麼,兩人相處的時間少了,她卻經常想起兩人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甩甩頭,將視線往窗戶外望去,不經意的看見自己映在窗戶上的臉龐,她倏然一驚,那一張落寞無神的臉會是自己嗎?

    佐依蹙了蹙眉,不願看到自己憔悴的臉,刷的一聲將窗簾拉上。

    靜言可以出去玩,她同樣的也可以出去玩,無奈她就是提不起精神,提不起興致。胸口悶悶的,像失落了什麼似的。

    一整天,她過得很茫然,孤獨的在房內閑蕩著,一下子動動梳妝台上的保養品,一會兒打開衣櫃隨意地撥弄著靜言買給她的衣服,情緒不知在低落什麼,唯一知道的是,冷寂占滿了她整個心房。

    不行,她得找個事做做。佐依喃喃自語著,突然腦中閃過要離開時,采妍一再叮嚀她,一定要跟她聯絡,讓她知道她好不好,否則她會一直念她,念到她耳朵發癢、長繭。

    被孤寂占據了心靈的佐依,終于忍不住冒著被抓回日本的危險,打了電話。

    嘟——嘟——

    深夜靜寂中,電話聲響了一聲又一聲,響了近二十聲,就在佐依打算掛上電話之際,終于有人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請問找誰?」帶著些許不耐和慵懶睡意的聲音,是采妍睡眠不足被擾醒時慣有的嗓音。

    聽著電話的那端傳來采妍熟悉的聲音,佐依的眼淚立刻奪眶而出,一時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喂,是誰呀,大半夜的打電話來擾人清夢,小心我到警察局告你騷擾喔。」等了老半天,見電話久久都沒傳出半個聲音來,被擾醒的采妍終于捺不住脾氣的出聲恐嚇道。

    「采妍,是我啦。」想到這陣子所受的委屈,佐依哽咽道。

    一聽是佐依的聲音,采妍濃濃的睡意在瞬間全消失了,她幾乎是不敢置信的大叫出聲:「依依?真的是-嗎?依依?」

    「對啦,就是我啦,難不成-還有第二個叫伊藤佐依的朋友喔。」她笑糗著。

    佐依濃濃的鼻音,震驚了采妍,她在電話那端詫異的驚叫:「天啊,依依,-在哭嗎?」

    「沒有。」佐依心虛的撒著謊。

    「-騙誰啊?也不想想,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已經十幾年了,-有什麼是我不了解的?」采妍輕啐了聲,對于佐依的死鴨子嘴硬,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對喔。」不算還真不覺得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對了!快告訴我,-現在人在哪里,怎麼在哭呢?」該死的,早知道就不讓她逃婚,說什麼也要綁著她。

    「我在台灣。」她咬了咬唇,強忍著發酸的鼻子,不讓淚水再度落下。「我哭,是因為我想家,想。」

    「那就回來啊。」采妍陡然壓低了音調,神秘兮兮的說:「我聽說,你們結婚完後,賀岡靜言也失蹤了。」

    「喔。」佐依淡淡的回了句。

    采妍驚叫:「-就只有這句話?」

    相對于采妍的關心,佐依的反應顯然冷淡了許多,「要不然呢?」

    「算了,反正-都已經逃婚了,他怎麼樣似乎跟-沒什麼關系。」采妍陡然泄氣的說。

    佐依癟了癟嘴。本來就是嘛,他人現在就和她住在一起,她要表現的多關心?

    「對了,-幾時回來啊?」像依依這種被細心呵護著長大的孩子,一個人在外面總是令人擔心。

    她深吸了口氣,在電話這端搖了搖頭,輕歎道:「不知道。」如果真要問哪時候,正確答案應該是,等她和靜言的事情有個結果出來,她就會回去。

    「不知道?」采妍揚高聲音。

    佐依委屈的癟癟嘴。「人家真的不知道嘛。」總得等事情落幕吧。

    采妍生氣的恐嚇,「依依,-欠打喔。」

    什麼朋友嘛,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她,一句不知道就當作沒什麼事了,可惡!采妍小聲的咒罵著。

    「好啦,人家盡快回去就是了。」想到采妍生氣時,噘嘴又罵人的表情,佐依忍不住破涕為笑。

    「沒良心的,-竟然在偷偷取笑我。」

    佐依一臉無辜的反駁:「誰叫-每次生氣的表情都好好玩,人家想著想著,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嘛。」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多計較。」

    「采妍,習慣和依賴有什麼不同?」佐依想厘清自己對靜言是依賴還是習慣,于是問道。

    「為什麼問我這個?」采妍疑惑的反問,「依依啊,-三更半夜不睡覺打電話來吵人,該不會就為了問我這個問題吧?」

    「-別管為什麼嘛,先告訴我兩者有什麼不同啦。」佐依焦急的問著。

    呵,答案揭曉,什麼想她,根本就是有問題想問她!哼,死沒良心的依依,等-回日本後,我再好好的跟-算這筆帳。采妍咬牙切齒的咒罵著。

    無奈再多的怨恨也敵不過睡神的魅力,她此時最想做的事情還是睡覺,天啊!一切可不可以等她睡醒了再說?她的心在哀嚎著。

    「采妍,-還在聽嗎?」見采妍半天不吭聲,佐依隨即又呼喊著。

    「在,我現在就告訴。」-妍精神有些恍惚,無力的開始解釋著兩者的不同,「基本上呢,習慣是積久養成的生活方式或行為,而依賴則是倚靠的意思。」

    「那兩者會同時並存嗎?」佐依又問。

    「當然會-,就像夫妻問的感情就有可能因習慣而逐漸變成依賴,唉呀,總之這兩者都是因為有很親密的關系才會產生的。」

    采妍說了一大串後,突然覺得今天的佐依很奇怪,按照她灑脫的個性,不應該會問她這種問題才對。

    她趕忙的問:「-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有問題喔,快點給我招來。」

    「唉呀,-別那麼緊張好不好,我沒事。」佐依心虛的否認著。

    「呵呵,欲蓋彌彰喔!」采妍不相信,語意嘲諷的冷哼著。

    「誰理-啊,疑心病這麼重。」

    「是-的行為實在太可疑了好不好?」采妍抗議。

    「好啦,好啦,我道歉行了吧。」真是的,一點虧都吃不得,可惡的采妍。

    「這還差不多。」采妍邊說邊困倦的打了個呵欠,語意不清的問:「依依,-困不困?」

    佐依焦急的喊著:「采妍,-先別睡,再回答人家一個問題。」好不容易才把她挖起床,可不能這麼快就放過她。

    「什麼問題?哈——」

    又傳來一句打呵欠的聲音,這次的呵欠打了好久,可見-妍真的已經困到不行了。

    佐依想了一下後,才大膽問道:「采妍,什麼是愛情?」

    真糟糕,困了的耳朵開始不靈敏了,因為依依是不可能問這種問題的,她一定是聽錯了。

    以為自己聽錯了,采妍掏了掏耳朵,趕忙問:「依依,-剛剛說什麼?」

    「罷了,沒事了,-去睡吧。」勇氣用一次就耗盡了的佐依,再也問不出口了。

    「好吧,對不起啦,人家真的困了。」

    「沒關系,-去睡吧。」

    「嗯,我去睡-,那-要快點回來喔,我好想。」電話傳來采妍打呵欠的聲音,說話的聲音也顯得模糊不清。「對了,依依,-還沒把電話給我,我怎麼找-呀?」

    「不用了,我想-會再打電話給-的。」

    「喔,好吧,那晚安。」睡神已經緊緊地攫住了采妍,她已經困到極點了。

    「晚安。」

    悵然的放下電話,佐依發覺自己的心情根本沒有好轉,反而更低落了,因為她還是沒搞懂,為什麼靜言去約會,她心底的失落感會這麼大,是依賴?是習慣?還是有她不懂的感情存在?

    她好茫然。

    相較于佐依的夜不成眠,靜言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的過了,他還是無法取得佐依的感情,心中的懊惱也跟著加深。

    透過網絡視訊的電視牆,哲別頂著一對比之前還要黑的黑眼圈,哀嚎的說:「靜言,我記得賀岡好象沒有財務危機?」

    天天被靜言操到晚上兩、三點還不能睡覺,哲別不管體力和耐力幾乎都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

    唉,金錢誠可貴,假期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再這麼日也操,夜也操下去,只怕他神原哲別還沒來得及領獎金去度假,就已經躺進棺材跟上帝說哈-了。

    「是沒有。」靜言笑道。

    哲別臉上哀怨的表情更深了。「那我們需要這麼拚命嗎?」一路長紅的業績雖然人見人愛,可是他現在最想要的,還是躺在床上跟枕頭說我愛你。

    「是不需要。」靜言答得理所當然。

    「那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拚命?」哲別幾乎忍不住要跪在地上,請求他饒了他,讓他好好的睡上一覺。

    「我都沒睡。」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了。

    哲別不顧形象的大叫:「天啊!伊藤佐依,我恨死-了。」

    該死的,全都是她惹的禍,無奈她的罪卻由他一個人在受,他要哭了啦!

    「哲別,雖然你是我的好朋友,不過依依可是我的老婆。」靜言提醒著。

    「這樣的老婆不要也罷。」哲別心中的恨意還是難消。

    「哲別!」靜言不悅的板起臉孔。

    哲別一臉哀怨的妥協,「好啦,好啦,我不說就是了。」

    真是的,人家都說不想當他老婆了,他還這麼護著她做什麼?真是搞不懂他。

    「你哪時候回來?」

    「再看看。」他的臉沉了下來,薄唇緊緊的抿成一線,淡淡的回給他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靜言的回答立刻引來哲別的高度不滿,「拜托,你到底還要跟她耗到何時?」

    都愛她整整十幾年了,人也娶進門了,還需要這樣嗎?真是搞不懂靜言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只是他們兩人再這麼耗下去,不用懷疑,第一個先掛的人一定是他。

    「我在等她愛上我。」他悶悶的說。

    聞言,哲別身子一癱,險些從椅子上跌落。

    天啊!誰能行行好,一刀殺了他吧!

    「她還沒愛上你沒關系,只要你愛她就行了呀,老兄。」哲別叫嚷著。

    在感情上,靜言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再讓他這麼慢慢的耗下去,他的假期恐怕是遙遙無期了,這怎麼得了?

    哲別越想越著急,無奈遇到了靜言這個慢郎中,和佐依這個在感情上比靜言還白癡的傻女人,他也只有干著急的份。

    「哲別,你還不懂嗎?我不希望勉強她,這樣她會不快樂的。」為了佐依,他願意等,因為她值得他慢慢等待。

    哈!她不快樂?那誰在乎他快不快樂啊?這會兒哲別的臉更臭了。

    「可是你們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說的有點像電視廣告的台詞。

    靜言揚起眉梢,定定的看著他。

    「刺激一下啊,你不刺激她一下,怎能激發她對你的重視?」哲別氣得耙著梳理整齊的頭發,發出挫敗的聲音。

    「刺激過了。」假裝和王馨約會,就是一個。

    「那就再加深刺激,一次不行,再來第二次。」哲別揚高聲音。

    厚!哪有人這麼「古意」的,他就不會把用在經營生意的頭腦拿出一些來用嗎?

    「舉例。」

    哲別氣得大吼:「上床!假裝和其它女人上床。」不過如果要來真的也行,只要佐依不會因此刺激太大就行了。

    靜言吃驚地瞪大眼,「你……你要我……」

    哇!他這是什麼餿主意啊?!

    「這是最佳、也是最快速的方法。依佐被你和伊藤焰細心呵護長大,不知人間愁苦的個性也是你們刻意養成的,如今你要她在短短的時間內看清楚自己的內心,看清楚你對她的感情,除非下猛藥,否則恐怕你還有的等咧!

    還有,你別忘了,過去她成長的這十幾年中,你又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幾次?你別奢望她會對你留下深刻的記憶了。」他聳聳肩,一副「就是這樣,要不然你們就繼續耗著的表情」。

    哲別的話一針見血,讓靜言不禁開始認真的思索兩人之間潛在的問題。

    過去他太有自信了,總認為感情可以在婚後才開始培養,根本沒想過佐依會怎看待這樁婚姻,難怪她會想要逃婚。

    「怎樣啦?」攸關他的未來是幸福還是歹命,哲別迫不及待的追問:「你到底想不想試試看?」

    揚起眉,靜言看了他一眼,心還在思索著。

    哲別忍不住挑釁的說:「靜言,你該不會是連這點賭注都不敢下吧?」

    沒錯!他是在猶豫,他自己也知道,只要攸關佐依的事情,他的精明果斷,他的冷靜睿智就全都會消失不見。

    罷了!也許這是個好辦法也說不定,就姑且一試吧,反正如哲別所說的,再壞也不過如此了。

    唉,一聲長歎,靜言內心在這一刻有了決定。

    「我試試看。」他決定放手一搏。

    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的哲別,口水卡在喉間,腦子呈現當機的狀態,一時間思考全部停擺。

    「怎麼了,換你有問題了?」

    「呃……我只是要問你,需不需要我幫忙啊?」哲別故意將語氣說得曖昧。

    揚起一眉,靜言眼神嘲諷的看著他,口氣明顯的不屑,「我怎麼不知道你除了忙公務之外,還有興趣當龜公?」

    呃——好一個傷人不用刀啊!

    哲別臉部神經嚴重抽搐,久久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從牙縫中擠出語帶怨恨的三個字,「你夠狠。」

    只可惜靜言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已經關掉網絡視訊系統。

    望著黑壓壓一片的屏幕,這會兒哲別更嘔了,咬牙切齒的咒罵聲,隨即逸出:

    「臭靜言!渾蛋靜言!」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6:25

第八章

    看著窗外點點燈火,佐依手中舉著一杯要價上千元的咖啡。

    這咖啡果然香,尚未接近鼻子,濃郁的香氣已經撲鼻而來,啜飲了一口,無奈咖啡香醇爽口的滋味,卻一點也不能舒緩她的情緒。

    她究竟是怎麼了?佐依無聲自問。

    她出來是為了散心的,為什麼心情反而更加浮躁?

    同樣的咖啡,同樣的街景,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味道全走了樣?

    想啊想的,越想越恐慌,越想越害怕,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放聲痛哭,直到聲音都哭啞了。

    她很認真的哭著,無視於旁人的異樣眼光,哭得痛徹心扉,哭得欲罷不能……

    佐依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什麼?總之,她就是覺得好難過、好心酸、好落寞……

    情緒稍稍舒緩後,她又問著自己:伊籐佐依,-到底足怎麼了?為什麼要哭啊?靜言已經如-所願去尋找他的天空,如-所願的離-遠遠的,不久的將來,你們就可以毫無關連了,這一切不就是-想要的嗎?為什麼-反而不快樂?反而不開心了?

    對,她承認,沒有了他,她就是不開心,日子也過得七零八落、渾渾噩噩的。只是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誰來告訴她?

    天啊!才短短的兩個月,他已經融入了她的心,她的生活。

    恍然問,她突然頓悟了。

    伊籐佐依,-是個大白癡!連自己要什麼都不知道!竟然還要他去追求其它人。

    笨!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還笨的女人了!

    她的愛,其實早已給了他,而她卻盲目的將自己的愛給推出去,推給別人,其實最真實、最動人的愛,一直就在她身邊。

    天啊!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跟他說?她該怎麼做,一切才能回到往昔?

    一種害怕的感覺,頓時揪住了她的心。

    不!太遲了,太遲了。

    靜言已經被王馨給搶走了……不,是她將他推到王馨的懷裡的,她失去他了……

    在她發現,她已經愛上他的這一刻,她卻已經失去了他……

    天啊!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早晨時分,從窗戶的玻璃透進一抹陽光,佐依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的用手遮去刺眼的光芒。

    又是一天的開始,佐依的唇角微微浮起一抹帶著苦澀的淡笑。

    她早已忘了自己昨天是怎麼回來的,不過她回來的時候靜言似乎還沒回來,否則兩人已經好幾天沒碰頭了,照理他應該會過來探探她才對,除非他真的打算不理她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該怎麼辦?

    而他,真的會把離婚證書籤給她嗎?

    她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她得去找他說個清楚,她要告訴他,她不要離婚,不要他和那個叫王馨的女人在一起。

    心裡才這麼想著,她整個人已經從床上跳了起來,經過簡單的梳洗後,她迫不及待的往靜言的房間走過去。

    希望他今天會在!佐依祈禱著。

    靜言的房門虛掩著,從房內傳出陣陣聲音,似呻吟,又似歎息,像-喊,又像是在喘息,總之那聲音不是佐依所熟悉的。

    以為是靜言生病了的佐依,想也沒想的就伸手推開房門,焦急的張口就呼喊著他的名字。

    「靜……」

    推門的聲音擾醒了房內的人,奇怪的聲音霎時止住,相擁的兩個人猛然彈開,響應她的是靜言錯愕、詫異和難以置信的眼神。

    佐依傻了。

    看著屋內的景象,她整個人都傻掉了,一抹傷痛迅速的染上她的黑瞳,她一顆、心直往下沉……

    她蒼白著一張臉,慌張的想逃離現場。「對……對不起……」

    一直以為這情景只是說說而已,誰知當親眼瞧見時的感覺,會是這麼的難受!

    「找我有事?」

    「我……」淚珠已滑下她的臉頰,佐依在這一刻,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佐依?」

    「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道歉的佐依,邊搖著頭邊往後退,一個轉身,她像逃命似的拔腿就跑,接著,一個大大的關門聲,撼動了整棟房子。

    看著她驚慌失措逃離的身影,靜言的唇角泛起了苦澀。

    「靜言……」

    「-可以走了。」靜言頭也不抬的說。

    王馨看著他突然冷淡到了極點的神情,「靜言,別這樣,我不要錢,我只要……」

    靜言抬起那雙深邃的黑眸望著她,讓王馨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他掀開兩人身上的被子,兩人的下半身都衣著整齊,不但如此,他和王馨的身體之間竟然還隔著一顆枕頭,完全避開兩人肌膚間的接觸。

    他冷漠高大的身軀越過她,走到放著皮夾的桌子,從裡面抽出一張早就寫好金額的支票放到她面前,以冷到不能再冷的語調說:「-可以走了。」

    「不,這我不需要。」王馨無視於那張支票,焦急的從床上跳了起來,由他背後一把抱住他,「靜言,我只想告訴你,我不要錢,不要支票,我只要……」

    「放開我。」望著她抱著他的手,他語氣冰冷的打斷她末說完的話,無情的說:「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王馨悻悻然的放開擁抱著他的手,「為什麼?我自認為長得不比她差。」

    靜言冷嗤一聲,輕笑,「在我眼中,她耀眼如星,燦爛如陽光,是獨一無二的,誰也比不上她。」

    聞言,一個踉蹌,王馨往後跌退了數步。

    「不,不是這樣的,你是因為她擁有雄厚的財勢,她身上的光環,對不對?」她急道。

    靜言狂笑出聲,一個轉身,他的眼對上她的眸,「-以為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說錢,他已經夠多了,不需要伊籐精密來錦上添花,說權勢,他已是權傾一世,更不需要日本皇室這道光環來作點綴。

    會選上佐依,只因為他愛她,愛她的真,愛她的無邪,愛她不為人知的一切……

    「不,不,對不起,我說錯話了。」王馨心慌意亂,想辯白,卻不知該怎麼圓剛剛那段話。

    「會找-,是認為-夠精明、知進退,沒想到-竟然讓我失望了。」靜言變了臉色,表情嚴肅的說。

    這句話,擊碎了王馨所有的幻想,她又跌退一步,「不,我沒有,我沒有。」

    「哼!」靜言表情淡漠的冷嗤了一聲。

    「別這樣。」王馨泫然欲泣,顫聲問:「可以告訴我,我到底哪裡不如她嗎?」

    靜言輕扯唇角,淡淡然的回答:「不同的兩個人如何比較?」

    「所以並不是我不如她?」她仰起頭凝望著他,堅決討個答案。

    「我說了,不同的兩個人是無法比較的。」耐心用鑿,靜言冷著臉拉開房門。「-可以走了,希望-依約保持緘默,否則我還是只有那句話——後果自行負責。」

    他的溫柔只給一個人,那就是伊籐佐依,除了她,任何女人對他而言都只是個不相關的陌生人而已。

    他殘忍的回答,再度澆熄了王馨微弱的希望。

    「對不起,我知道了。」王馨無奈的歎口氣,轉身拾起剛剛為了增添效果而脫下的上衣,逐一穿回。

    臨走前,她又看了他一眼。「我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還有,請代我跟伊籐小姐說聲恭喜,她能擁有你的愛,她真的好幸福,好令人羨慕。」

    「謝謝。」

    再看了一眼這個與自己無緣的男人,王馨歎了口氣,沒有說再見的輕輕帶上房門離去。

    他跟她上床了,他真的跟王馨上床了!

    她失去他了,她真的失去他了。

    回房後,佐依蜷曲著身子,靜靜的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腦子裡不斷的重複剛才的景象。

    她仰起淚眼,望著窗戶外頭無垠的蒼穹。天好藍、雲好白,今天是個好天氣,無奈她的心,好苦、好痛……

    難道是蒼天弄人嗎?在她發現了自己的心意後,卻讓她看到了那不堪的畫面。

    為什麼?他不是說要等她愛上他的嗎?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和她上床?一想到剛剛王馨躺在他懷裡的情景,胸口又刺痛了起來。

    閉上眼,淚落得更凶,心扯得更痛。

    頭一回,佐依嘗到了一種叫作嫉妒和苦澀的滋味。

    王馨離去後,靜言並沒有去找佐依,他在等,等她看清自己的心之後來找他說個明白,只是他等了一天,卻都不見她走出房門。

    「先生,小姐她不吃。」歐巴桑拿著完好如初的餐盤,從樓上走了下來。

    靜言變了臉,不發一語的從歐巴桑手中接過餐盤,轉身往樓上走去。

    午餐沒吃,晚餐肚子不餓,他倒要問問她,她的肚皮是什麼做的?竟然可以不用吃飯。

    「依依,依依。」靜言拍打著她的房門,呼喚著。

    「我困了,想睡覺,別來吵我。」佐依氣若游絲的回答,微弱的嗓音中帶著一絲鼻音。

    「-把晚餐吃了,我就不吵。」

    「我不要。」她的話才剛說完,緊接著房門傳來砰的一聲,顯然有人拿枕頭對著房門出氣。

    靜言眉心微微一蹙,繼續好言相勸:「是誰惹-了,竟然讓-氣到不吃飯,還拿房門出氣?」

    「要你管。」

    一陣——聲後,屋內靜得沒有半點聲音,任由靜言怎麼叫,她就是不再應聲。

    靜言知道佐依脾氣一拗起來,就是十頭牛也未必拉得動她,索性在她房門外席地而坐。

    「依依,-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吃醋?

    聞言,悶在被子裡的佐依神色一僵,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

    原來這種感覺叫吃醋!感情單純得跟張白紙沒兩樣的佐依突然怔住了,不過隨即訝然失笑。縱使是吃醋又能怎樣?她能告訴他嗎?告訴他,她的心在痛嗎?

    不!她強烈的自尊不容許她低頭。

    「我沒有。」為了避免他誤會,她迫不得已只好開口回答他。

    「那麼就出來把晚餐吃一吃。」

    「我肚子不餓。」她拒絕。

    依她現在的心情,倘若還有胃口吃得下任何東西的話,就叫她第一名。

    「-兩餐沒吃了。」這個借口行不通。

    「我在減肥。」理由夠正當了吧。

    靜言一語否定她的推托之詞。「-不需要。」她瘦得像根竹竿似的,再減下去,風一吹就飛了。

    「你怎麼這麼煩啊,我不吃都不行嗎?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呀!」佐依發火了。

    靜言臉色一黯,沉默了好久才緩緩的說:「我是誰,-自己心裡最清楚了,不是嗎?」接著,他放下手中餐盤,站了起來。

    須臾,傳來隔壁關門的聲音。

    佐依望著門,心中滿溢的痛與傷,頓時化成熱淚淌流而下。

    夜深了。

    此時佐依心中想的都是他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我是誰,-自己心裡最清楚了,不是嗎?

    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想對她表達什麼?

    一顆頭顱搖了再搖,就是理不出個頭緒來。

    咬著雙唇,佐依出神凝思。

    對了,打電話給采妍,問問她,或許她會知道她應該怎麼做。

    電話聲響了幾聲後,被接了起來。

    「請問找誰?」采妍的口氣帶著幾分慍怒。

    「采妍,是我。」半夜擾人清夢,自知理虧的佐依心虛地嚅聲回答,

    「依依。」采妍驚詫,原本氣怒的語氣,頓時洩得像鬥敗的公雞。她頗為無力的問:「-怎麼了?」

    唉,她早該知道,會在這時間打電話來的,除了她伊籐佐依外,不會有第二人,因為有前例可循嘛!

    呵……她好困喔!采妍毫無形象的張大嘴打了大呵欠,不過幸好隔著電話,佐依是看不到的。

    「采妍,對不起,這麼晚了還吵。」

    采妍心虛的回答:「沒關係,沒關係,我們是好朋友嘛。」

    只是這個好朋友似乎當得有點可憐,老是三更半夜被吵起來。

    「采妍,我的心好痛,痛得像要死了似的。」佐依哽咽著道。

    采妍心急的喊著:「怎麼了?-生病了嗎?」

    天啊!依依幾時得了心臟病?

    糟糕,要不要通知伯父?無奈她只知她人在台灣,又不知到底在台灣的哪一個地方……邊聽著電話,采妍焦急如焚的想著。

    「我沒生病。」佐依悶悶的說。

    「那-為什麼心會痛?」

    「人家……啊…i嗚……」佐依的話才說到一半,還沒來得及說完,隨即放聲大哭了起來。

    「依依……依依……」采妍手足無措的對著話筒猛喊著依依的名字,只能望著話筒乾著急。

    過了好一會兒,采妍聽聞依依絲毫沒有停止哭泣的跡象,她也急得快哭出來了。

    「依依,-別哭啊,天啊!求求-別哭好嗎?-再哭下去,人家也要哭了啦。」

    一仰首,佐依倒吸了口氣,這才止住了哭泣。

    「采妍,對不起。」哭累了,無奈心還在隱隱抽痛。

    「-到底在哭什麼啊?」除了擔憂,采妍還是擔憂,短短的一句問話,道不盡心中的關心與憂慮。

    「我把靜言拱手讓人了。」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佐依的心再度泣血。

    「啥?」采妍驚叫一聲,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還險些跌落床。

    她抓著床單小心的穩住身子,好不容易才爬回床上重新坐穩了,她小心翼翼的問:「-賭博了?」

    「沒有。」她連撲克牌的撿紅點都不會玩,怎麼可能去賭博?愛說笑!

    「要不就是-跟人家打賭,而把靜言當賭注賭輸了?」這個可能性最高了,采妍心想著。

    「沒有。」佐依噘噘嘴,哽著聲說。

    「那-怎麼把他拱手讓人的?」這就奇了?

    「我要他去把妹妹,找他的春天。」

    「啥?!啊……」采妍揚高的語調才剛落,隨即傳來砰的一聲,接著慘叫聲響起。

    「采妍,采妍,-怎麼了?」

    嗚……好疼啊……

    歎了口氣,-著跌腫的腦袋瓜,采妍痛得連眼淚都跑出來了。

    「沒……沒事,-再把剛剛的話說一次。」完了,明天要頂著兩個頭上班了。

    「我失去了靜言,嗚……」才說完,佐依又傷心的哭了起來。「在台灣的時候,我要靜言去交女朋友……誰知道……啊……」

    突然,一陣猛烈的擰鼻涕聲,毫無預警的透過電話線傳了來,嚴重的傷害采妍的耳朵。

    掏了掏飽受荼毒的耳朵,采妍大吼:「Stop!收干-的淚水,停止-的哭泣。」抽噎聲伴隨著擰鼻涕的聲音,她聽得懂她在說什麼才叫奇跡咧。

    「采妍,-好凶。」佐依淚眼汪汪地抱怨。

    「-給我閉嘴!」還敢抗議她凶?也不想想始作俑者是誰,至今她的耳朵還嗡嗡的叫個不停。

    采妍語氣強硬,卻帶著一絲無奈的命令道:「把-離開箱根後,又怎麼和靜言遇上的事情,源源本本從頭說一遍給我聽。」

    哼!這傢伙上次打電話來,居然什麼都沒告訴她,現在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找她哭訴,哩哩啦啦的說了一大堆沒用的廢話。她以為她是天才,一聽就懂哦,真是令人生氣。

    「這……我……」這麼凶的采妍不是佐依所認識的,害得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她開始猶豫著要不要說。

    聽出她話中的猶豫,采妍便厲聲恐嚇道:「伊籐佐依,-敢不說的話,那麼-以後也就不用來找我了!」

    沒辦法,她的個性她太熟悉了。

    「采妍,-在生氣嗎?」佐依軟聲的問。

    「少撒嬌,-最好把事情給我說清楚。」采妍不容她再隱瞞她。

    「-是說哪一件?」耍賴的功夫她最行了。

    「好,很好,-不說是不是,那麼就不要打電話來哭給我聽,我要掛電話喔——」

    「別……采妍,別掛電話,人家說就是了。」

    如果連采妍都不幫她了,她還真不知道要找誰了。

    「那就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記住,沒說完不准哭,知道了沒?」對付佐依這種長不大的小女人,偶爾就得凶一點。

    「是……」在邊說邊歎息,邊說邊抹淚中,佐依好不容易將這段日子與靜言相處的情形說了一遍,當然還包括最重要的那一幕——靜言和王馨正在床上嘿咻的事情。

    「-……-居然……」采妍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天啊!哪有女人像她這麼白癡,這麼笨的!婚禮那一天,她都已經明白的告訴她,要找像賀岡靜言這樣的老公真的不容易,不是說有錢就能找得到的,她竟然還傻傻的將他往外推。

    這下好了,自食惡果,真的把他推進了另一個女人的懷抱中了吧!

    「采妍……」

    采妍怒不可遏的大吼:「別叫!我在幫-想辦法。」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6:41

第九章

    喇叭鎖傳來細微轉動的聲音,驚擾了正躺在床上,卻無法成眠的靜言。

    她想做什麼?靜言微-起黑眸,打量著佐依。

    一手拎著拖鞋,一手拎著睡衣的下-,佐依聽從采妍的建議,打算要來個色誘賀岡靜言,希望能將他的心給拐回來,只是,嗚……好暗喔,討厭的月亮今天竟然罷工了。

    好不容易像小偷般的摸進了靜言的臥房後,佐依對著虛掩的窗簾抱怨著,不過幸好她還是進來了。

    關上房門,她開始緩緩的往前移動著,長毛地毯雖然隱去了她的腳步聲,無奈笨手笨腳的她在摸往床鋪的路上,還是製造出不少細細碎碎的聲響。

    邊抹著因緊張而沁出汗水,佐依喘了口氣。幸好采妍沒看到,否則一定被她的笨手笨腳氣得口吐白沫。

    這小妮子自言自語的在說什麼?靜言不解的微蹙起眉心。

    他半-著眼睛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只是他怎麼想也沒想到,一段不到十公尺的距離,佐依竟然要用了十五分鐘才走到,這還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

    望著床鋪,望著躺在上面的靜言,佐依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怎麼辦?采妍只告訴她,摸到他的床後,就直接把衣服脫了上床,可是他把整個床都佔滿了,她怎麼上床啊?

    唉,原來為愛勇往直前這麼難,就連枕頭、被子都和她作對,哪兒不好占,就剛好佔住了靜言身旁那個過去她專屬的位置。

    佐依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渾然不知她的眼前赫然出現了的人影。

    等到抬起頭,她才發現靜言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兩眼直直的看著她。

    「-半夜不睡覺,跑來我房間作啥?」左等右等,等不到佐依接下來的舉動,又搞不清她到底所為何來,靜言索性坐起來,自己開口問她來得快。

    「嗯……呃……」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她就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完蛋了,她竟然在這最重要的時刻結巴了!佐依懊惱的垮下俏臉。

    若在以往,他會一笑置之,攬著她就上床睡覺,說聲:「想不起來就算了。」

    可是如今……

    他根本不知該怎麼對待她。

    「依依,已經很晚了,如果-只是要來看我睡覺的話,那兒有椅子,請便。」他無力歎息。

    這也是逐客令的一種嗎?

    她苦澀的扯了扯下唇,拉下自尊,厚著顏問:「我還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他微微震動了一下,僵笑著。

    「不行是不是?」好一會兒,她困難的說:「我知道,你怕王馨誤會,可是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的心突然間好痛、好痛。」

    聞言,靜言如受重擊,震驚的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我吃不下、睡不著,采妍罵我瘋了,是笨蛋才會將老公讓出去,才會鼓勵你去尋找野花,還無可救藥的要將妻子這個位置拱手讓人,她說你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男人。」

    低著頭,沒發現靜言極度驚訝的反應,佐依逕自訴說著內心的感受。

    「對感情,我不懂,沒人教,我也沒經驗,可是看到王馨和你在床上做那件事,我就是好難過,心就像要碎了一般。」

    這一刻,他終於從她的言詞中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感情……

    他倒抽了口氣。老天終於讓他等到她的愛,只是這還不夠,她還沒記起他,記起十幾年前的點點滴滴,因此他只能狠下心,逼迫她去回想過去,這樣他們的愛才會長長久久。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是-不要我,把我推出去的。」

    靜言說的話,令她無言以對。

    苦澀一笑,再抬眼,她含淚的轉身。

    不甘心啊!可是……還能說什麼呢?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她好恨自己。

    靜言輕扯唇角。「-知道-現在很醜嗎?-屍都比-漂亮。」

    他這話,擺明了是在噱她、嘲諷她。

    佐依無奈的歎口氣,「我知道,我本來就不漂亮,既沒王馨的嫵媚,也學不來她的風情萬種。」

    「很好,有自知之明嘛。」

    這句話,擊潰了佐依的自尊!她跌退一步,久久喘不過氣來,就在她打算轉身逃離的時候,靜言突然將棉被移到最角落處,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算了,我就當做做好事。上來吧!免得明天歐巴桑被-一臉的鬼模樣給嚇暈了。」靜言隨便唬出一個借口。

    佐依一愣。「你……」

    「就今天而已。」靜言隨即澆熄了她的幻想。

    「謝謝。」生恐他會突然變卦,佐依隨即快手快腳的爬上床,迅速的在他身旁躺平。

    「要當木乃伊請下床。」對於佐依僵硬著身子,靜言又有意見了。

    「喔。」放軟了身子,躺在他的身旁,聽著熟悉的呼吸聲,佐依神情激動的快落下淚。

    她伸手採了探,軟聲的問:「靜言,我會冷。」

    「被子就在旁邊,自己蓋。」說歸說,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迎向那具纖細的身子,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靜言。」

    「什麼事?」他沒好氣的應道。

    「你沒有對我說晚安。」

    「晚安。」簡單扼要,說的毫無感情。

    「靜言。」

    「又有什麼事了?」

    「晚安吻。」

    挑了挑眉,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他已經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的烙了一吻。

    真敷衍。佐依暗歎了一聲。

    「靜言……」

    佐依開口欲言,無奈話才剛開了頭,就被靜言給截斷。

    「睡覺。」他的聲音帶了火氣。

    佐依委屈的哽著聲。「可是你沒拍拍背。」這是她的習慣,他以前幫她養成的壞習慣。

    柔柔的拍背聲,好像一首催眠曲似的催促著她入眠。

    過了一會兒。

    「靜言……」

    「再-嗦就回-的房間。」他的火氣更大了。

    靜言生氣了,從不生氣的靜言居然生氣了。

    佐依瑟縮著身子,認分的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須臾,她熟睡的呼吸聲傳了出來。

    見她睡著了,他釋放了自己的情感,親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白皙的臉頰,像呵護著自己生命中的寶貝似的,烙印著他對她的每一份愛。

    「采妍,沒有用啦,-那個方法一點用處也沒啦。」

    對著電話,佐依懊惱的咕嚷著。

    「怎麼可能會沒有用?-沒有誘惑他嗎?」禁得起女人的誘惑沒有幾個,除非賀岡靜言是極少數中的那個柳下惠。

    「有……沒有……」佐依語意模糊的回答。

    采妍大叫:「什麼叫有又沒有的?我聽不懂啦。」真是的,兩人隔了千百里遠,光靠這條小小的電話線還真是不容易溝通。

    「我有去,可是沒有機會誘惑他。」佐依心虛的越講越小聲。

    「為什麼沒機會?」

    佐依把昨晚的情形大略的說了一遙。

    「這樣喔……」采妍沉思了一下,接著說:「沒關係,-等會兒去買一件比較透明的睡衣,最好是情趣用品店賣的那一種。」

    「啊——」一聽,佐依不敢置信的大叫。「采妍,那很暴露的。」

    「行,那-告訴我,沒穿衣服暴露呢,還是有穿衣服暴露?」

    「都很暴露。」她囁嚅的回答。

    想到那有穿等於沒穿的薄紗睡衣,她還是面有難色。

    聽到佐依的話,采妍忍不住發火了,「食色性也,-懂不懂啊?!」

    真搞不懂她,精的時候精得跟什麼一樣,像上次在箱根她就說不過她,可是現在卻笨得令人生氣,氣得想一拳敲過去。

    「喔,那我再試試。」佐依無奈地垂下了頭。

    「我告訴-,再不行,-就直接脫光光跳上他的床,來個霸王硬上弓,看他還撐不撐得住?看他還能ㄍㄧㄥ多久!」采妍下重藥的說。

    「啊——」

    這會兒佐依真的傻眼了,她怎麼不知道采妍幾時思想這麼開放啦?

    采妍催促著,「別啊了啦,快去買衣服,不行的話趕快打電話來,我去幫-買,快遞寄去給。」總之,肥水不落外人田,倘若靜言和佐依真的無緣的話,那麼也絕不能便宜了王馨那個陌生人。

    「好,我現在就去。」

    就在佐依正要掛上電話的時候,采妍突然大叫一聲,「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記得要歐巴桑去買些生猛海鮮回來,例如生蠔、生蚵、龍蝦之類的海產回來煮。」海鮮壯陽,不宣洩就讓他痛苦的流著鼻血。

    這招夠狠了,就不怕他不屈服了,呵呵。

    「別的不能嗎?」佐依不懂為什麼一定要他吃海鮮。

    「可以,不過只怕單一的效果會比較差,所以最好還是雙管齊下。」

    「雙管齊下?」

    「當然-,在這非常時期當然得用非常手段。」

    聽起來好像很恐怖的樣子,佐依下意識的打了個顫抖。「采妍,其它方法不行嗎?」

    「來不及啦,所以記得喔,-明早要歐巴桑上市場的時候,還要順便買兩樣東西回來。」

    「哪兩樣?」

    「牛蒡和山藥。除生鮮打汁外,加點小酒功效更棒,如此雙管齊下,我敢保證賀岡靜言一定……」這時,突然傳來采妍的笑聲,笑得好詭異、好曖昧。「哈哈……一定很勇、很猛、很……包君滿意。」

    聽到又是壯陽的食材,佐依她傻眼了。

    她看過電視購物頻道賣的生機調理機廣告,那廣告詞就是這麼說的:夫妻倆要房事和諧,記得天天打這種果汁給-的先生喝,包你們一夜恩愛到天明。

    佐依紅著臉說:「采妍,這些都是壯陽配方耶!」

    「沒錯,我就是要他慾火中燒,『欲』罷不能。」采妍斬釘截鐵的回答。

    一聽,她這會兒更加的目瞪口呆了。

    天啊!真要那樣,那她還下得了床嗎?而靜言會不會精盡人亡?虛脫而死?

    這一刻,佐依突然覺得采妍的計畫好恐怖,看樣子她還是去買清涼睡衣就好,至於生猛海鮮和牛蒡、山藥,那就等下次吧。

    「記得喔,雙管齊下。」就在佐依猶豫中,采妍再次鄭重的叮嚀,「否則,他要真的被王馨給拐走了,到時候-就是三管齊下,十管皆發都沒用啦。」

    於是在采妍的恐嚇下,佐依的搶救老公B計畫,就此開始……

    賀岡靜言,我來了,你等著接招吧!

    而另一頭,靜言彷若無事的依然假借外出之名,實則到分公司處理公務。

    「有效吧?」談完公務,哲別忍不住焦急的心情,想得知自己那一招成效如何。

    靜言只是淡淡的回以一記微笑,什麼也不說。

    「-,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哲別生氣的抗議。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接下來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知道。」

    「你……過河拆橋!」難得有機會找點樂趣,他居然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

    「過河拆橋不是這麼用的,我只是在保護自己的隱私。」靜言笑覷著他,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哼。」哲別冷哼一聲,別過頭,內心不爽極了。

    「有空在這兒哼呀哼的,還不如抽個空到伊籐精密走走。」他伺機在哲別今天的工作行程中多添一筆。

    哲別臉都綠了,大吼一聲:「靜言,你真夠狠!」

    「這句話你早說過了。」不等他接下來的抗議,啪的一聲,靜言隨即將視訊螢幕切掉。

    「靜……言……」哲別張口,還來不及抗議,響應他的是眼前一片漆黑的螢幕。

    噢,又來了!

    這會兒,又落得只能氣得得內傷的份了。

    從沒這麼早起的佐依,今天起了個大早,自告奮勇的說要上市場,因為她要買魚、買蝦、買生蠔、買牛蒡、買山藥……短短一個小時不到,她手上提的,車上推的,件件都是壯陽的良品,種種都是讓人性慾勃發的好料,目的就是要讓靜言出不了房門。

    哈哈……提著一整籃子的生猛海鮮和各類的壯陽食材,佐依開心的笑咧了嘴。

    多期待今天晚上的到來啊!

    靜言!我一定要把你搶回來!

    看著今天的晚餐,靜言眉頭皺了再皺。

    「歐巴桑,-來一下。」靜言喊著還在廚房忙的歐巴桑。

    「是。」歐巴桑邊擦著手上的水漬,邊走了過來,態度恭敬的問:「先生,有什麼吩咐?」

    「今天的菜是-買的?」靜言指著滿滿一桌子的菜,份量之多早已超過平常他和佐依所能吃的。最不可思議的是,這每一道菜都是壯陽食品,吃多了會讓人「欲罷不能」外加「凍未條」。

    「是小姐。」歐巴桑指著樓上還在梳妝打扮,尚未下樓的佐依說。

    「是依依?」一聽,靜言頓時傻了眼了。

    依依是個廚房白癡,她竟然會上市場買菜,這可神奇了。

    「先生,還有事嗎?」

    「沒事了,-下去吧。」靜言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須臾,佐依蹦蹦跳跳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哇!好香喔。」佐依看著桌上香噴噴的菜色,發出了讚歎聲,坐下來拿起筷子就要開動。

    「依依。」靜言喊住了她。

    筷子停在半空中,佐依一臉疑惑的轉過頭,看著他。

    「有事?」

    靜言點了點頭。「聽說今天的菜是-買的。」

    「沒錯啊。」佐依含糊的應著,目光依舊鎖在桌上的佳餚上。隨即,她下箸夾了一塊清蒸石斑送進口中,魚肉鮮美的滋味和入口即化的感覺真是棒呆了,她忍不住讚歎的喊道:「好吃,真好吃。」

    吃吃這個,夾夾那個,又嘗嘗其它的滋味,佐依忙得不亦樂乎,好半天的工夫後,她赫然發現靜言居然一口飯也沒吃,更不用說是吃菜了。

    「咦,你不吃嗎?歐巴桑的手藝真的很不錯呢。」說著,她夾起一塊藥燉甲魚肉放進他的碗裡。「你嘗嘗,比我們日本的廚師煮得還棒喔。」

    吃?他能吃嗎?這吃下肚子後的後遺症,他找誰幫他解決啊?靜言苦笑了一下。

    「真的很好吃啦,我不會騙你的。」佐依傻氣的看著他,彷若無事一般,最後見他仍不動筷子,索性幫他將肉夾了起來,強迫式的送進他的嘴裡。「怎樣?滋味是不是很不錯?」

    靜言勉強將口中的肉吞下肚。

    佐依仰起頭疑惑的問:「怎麼啦,今天的菜色不合你胃口嗎?」

    「怎麼想到去菜市場買菜?」靜言將骨頭吐了出來,問。

    「想吃。」她回的理所當然。

    接著,佐依推開椅子,往廚房走去,一會兒後,她端出兩杯淡黃色泡沫狀的飲料出來,將其中一杯硬塞到他手中。「你喝喝看,這是現在最流行的飲料。」

    不達目的絕不甘休,這是佐依今天剛立的座右銘。

    靜言看著手中的飲料,眉心微微蹙起。

    「這是什麼?」

    「你先喝了再說嘛。」她舉起杯子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乾杯。」

    她率先的將手中的飲料喝完,還示威的將杯子倒著拿,表示自己已經一滴不剩了。

    在佐依目光頻頻催促下,他勉為其難的將杯子移到唇邊,只是才輕嘗了一小口,他立即察覺不對勁,不過在這一瞬間,他的臉色已經潮紅一片。

    山藥!添加了酒和蛋黃的山藥。

    明知自己是個滴酒不能沾的人,但礙於依依一臉期盼的表情,他只有勉強的將它吞下,無奈佐依似乎並不想就此放過他。

    「怎麼了?」她一臉無辜的看著他,還將自己的杯子拿到他面前,「說好了乾杯的,不能食言喔。」

    在佐依的慫恿下,靜言以一副壯士赴死的表情,將杯中加了酒和蛋黃的山藥汁給喝了,只是東西才剛下肚,下腹立即起了一陣騷動,腦門頓時暈眩了起來
作者: x6666686    時間: 2010-2-27 08:57:00

第十章

    頭好昏。

    靜言雙手撐著額頭,覺得天地都在眼前晃動,面前的菜餚更是像旋轉木馬般的轉呀轉的。

    身體好熱,頭好昏,眼前的影子在晃動,就連坐在他對面的佐依,她的臉孔也快看不清楚了。甩了甩頭,想甩去在體內迅速-酵的酒精,無奈還是不敵酒意的侵襲。

    不能喝酒,對酒精有嚴重反應,是靜言不為人知的一個小秘密。這個小秘密除了他父母之外,就只有哲別知道,身為好友的哲別只能一肩擔負起公司內外的大小應酬,要是真的拗不過,非得他這個總裁親自出馬,執在手中的飲料一定是不含酒精的飲料。

    「靜言?」

    熟悉的呼喚讓靜言仰起了頭,他一臉茫然醉到不行的表情。

    哇咧,不會吧?他竟然不會喝酒。

    「靜言,你不會喝酒嗎?」佐依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詢問。

    「嗯,不能喝酒……呃……不能喝……」他居然打起酒嗝來了。

    聞言,佐依高興的笑了起來,她和采妍計畫了老半天,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被山藥汁中的那一丁點小酒給打敗,呵,真是天助我也。

    「靜言,要不要回房睡覺?」佐依興奮的暗暗悶笑。

    靜言隨即像個三歲孩童似的猛點著頭,「好,睡覺、睡覺。」

    說著,他就要站起來,無奈已經被酒精攫住了意識的他,根本連站都站不穩,更不用說是自己走回房間了。

    對於靜言聽話的行為,佐依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酒醉的靜言竟然會這麼可愛。

    「地在轉,房子在動,地震了。」他委屈的抱怨著。

    「沒關係,我扶你。」佐依笑著搖頭安撫著,「把手伸過來,攀著我的肩膀,我扶你回房。」

    「謝謝。」靜言柔順的伸出手,攀住她的脖子,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歐巴桑,-先下班回家吧!」佐依邊扶著靜言上樓,邊對還在廚房忙碌的歐巴桑說。

    「可是……」歐巴桑望著尚未清理乾淨的廚房,還有一整桌子尚未整理的菜餚左右為難。

    「沒關係,明天再整理就行了。」佐依頻頻揮手催促著她快點離去,「對了,離開時請把大門反鎖。」因為接下來,她可能會忙得沒有辦法下樓鎖門。

    歐邦桑恭敬的點點頭。「好的。」能早點回家陪孫子當然是件好事,於是歐巴桑迫不及待脫下圍兜。

    就在佐依剛扶著靜言走上樓,回到他的房間順腳就要踢上房門之際,剛好也聽到樓下大門關上的聲音。

    「我的頭好暈喔。」靜言邊扯著他的衣領,邊孩子氣的對眼前晃動的身影說:「天啊,這領子勒得我快窒息了。」

    「我來幫你。」爬上床,佐依跨坐在他腰際上。

    「謝謝。」他心滿意足的道謝,然後又嘟嚷著:「-怎麼坐在我的身上?」

    「不舒服?」佐依皺了皺眉,記得采妍告訴她,雙腿岔開跨坐在男人身上,是引誘男人犯罪的招數中最有效的一招,難道這招對他起不了作用?

    「嗯。」靜言誠實的點點頭,就在佐依傷心自己的計謀失敗之際,他又說了:

    「皮帶勒得我好不舒服,如果-想坐在上面,那可不可以等我把皮帶拿掉再坐?」

    哎呀!早說嘛!害她嚇了一大跳。

    佐依貼心的幫他把皮帶抽掉後,又慫恿的問:「要不要順便幫你把褲子脫了?這樣睡覺時會比較舒服喔。」

    「可以嗎?」他不確定的問,表情帶點兒想要卻又不敢要的猶豫。

    「當然可以。」佐依確定的回答。

    「可是等會兒依依進來了,看到會不高興的。」

    這老兄果真醉的徹底,連眼前的人都搞不清楚是誰了。

    佐依歎了口氣。「不會的。」

    「真的?」他還是很猶豫。

    「真的。」佐依舉起手,以人格保證的說:「相信我,她看了只會說你好乖喔,絕對不會不高興的。」

    喝了酒的他,智能居然退化到連三歲娃兒都還不如。佐依搖搖頭。

    「那我要脫。」靜言猴急的抓著她的手,要她幫忙。

    突然,他表情一片天真的問:「如果我脫光光她會不會更高興?」

    呃——沒想到他會問這麼尷尬的問題,佐依頓時臉紅心跳,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會不會?」見佐依遲遲不回答,他焦急的抓著她的手猛搖。

    「大……大概會吧。」她漫應,整個腦袋瓜轟轟作響。

    「哈,我脫-!」他的話才剛說完,已經自己脫得一絲不掛。

    天啊!好壯觀的畫面喔!

    咕噥一聲,佐依?嚥了口口水,表情尷尬的不知該不該將視線移開,索性乾脆拿條被子將他的重要部位蓋上。

    「不要,這樣比較涼。」靜言把被子拿開。

    「好,好,隨你。」害她長針眼他就慘了。

    「-知道嗎?依依她不喜歡我。」將自己呈現大字型仰躺著的靜言,突然可憐的說了起來。

    「為什麼?」

    「坐上來,我就告訴。」不知為什麼,他雙腿間的那個地方揚起了一陣莫名的騷動,令他好不舒服。

    「嗯……呃……」聞言,她頓時傻住了。

    臭采妍!只告訴她就這麼給它做下去,卻沒教她該怎麼做,光看他那雄偉壯觀的地方,等會兒要是坐下去,豈不把她的小屁屁都給貫穿了?

    「快一點。」才一會兒的時間,他那兒又長大幾分,體內不斷上升的火熱擾得他好難過,又酥、又麻、又癢,說不出的感覺與滋味全湧上了心頭。

    望著他不斷長大的男性象徵,佐依喘氣再喘氣,久久才聽到自己不可思議的回

    答。「嗯,好。」

    呃……果然,他那地方捅得她好不舒服。

    「還是不舒服。」靜言扭動身子微挺起身子觀看,好不容易終於讓他發現癥結的所在,他立刻指著她的小褲褲抗議的說:「脫掉、脫掉,-的褲子磨得我好痛,不舒服。」

    「好,好,我脫。」佐依只好如他所願的將身上的小褲褲給脫了,只是她才剛脫完褲子,這會兒他又有意見了。

    「-不熱嗎?」他又指著她身上的衣服,說:「脫了會比較涼快喔。」說著,也不等佐依搭腔,他已經主動的伸出手幫她把衣服全部脫光光。

    哈,這下子可好了,裸裎相見不燒起來也難了。

    「哇!身材不錯喔。我告訴-喔,我的依依身材也很棒喔。」他傻乎乎的笑了起來,雙手禁不住誘惑的撫上了她玲瓏有致的曲線,不規矩的移動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依依她的身材不錯?」在他大掌的撫觸下,佐依急喘了口氣,思緒也略微恍惚。

    「抱她睡覺的時候摸的啊。」靜言說的理所當然。

    呵,男人果然是好色的。

    「我可不可以吻-?」一個翻身,他將她壓在身下。「依依她都不讓我吻,她還要我去追其它女人,她都不知道我聽了有多傷心。」

    「傷心?為什麼?」她還以為他高興得很咧,否則怎麼會和王馨做那件事。

    他輕歎口氣,語氣幽怨的說:「我愛她已經整整愛了十幾年了啊。」

    她詫異的驚叫,「十幾年?!」

    奇怪了,她怎麼不知道十幾年前她曾經見過他?!

    「對啊,就在她媽媽過世的那一年,她才五歲,我正好和我爸媽從歐洲,應邀來參加日本天皇所舉行的一個宴會,我正好看到她一個人躲在花園裡偷偷的哭泣。我告訴-喔,我還把我媽媽分一半給她呢……」

    醉酒的靜言說起話來儼然跟小孩子沒什麼兩樣,他開始細數著他和佐依從認識,到他怎麼把一顆心遺落在她身上,還有為什麼要娶她,以及答應她的逃婚要求,兩人一起到台灣一起生活的經過。

    他竟然偷偷的愛了她這麼久!

    天啊!原來他就是那個她不小心遺忘了的大哥哥,那個送她玩偶,陪著她一起長大的靜言哥哥。

    「傻靜言,為什麼不跟我講清楚?如果早知道你就是我遺忘的那個大哥哥,我怎麼也不可能逃婚,更不可能把你推進王馨的懷裡。」難怪他什麼都依她,哪怕是她說了那麼多傷透他的心的話,他還是那麼的寵她。

    「我沒有愛上王馨,我的心裡只有依依,這個哲別最知道了,為此他還常常笑我是這個世紀僅存的純情男人。」說著,說著,他突然叫了起來——

    「啊!我不能跟-這樣,我不能對不起依依。」

    純情男突然發起瘋似的從她身上跳了起來,焦急地找著衣服,搖晃的身子,一個不小心從床上跌了下來,一頭倒在長毛地毯上。

    「靜言,你有沒有受傷?」依依還以為他跌傷了,焦急的推著他。

    靜言一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嘴裡喃喃念著:「依依,不要我,她不要。」

    「她才沒有不要你,是你不要她的。」睜眼說瞎話,也不知是誰天天玩到天快亮才回來;還有,竟然還跟王馨那個女人做愛做的事被她給撞見了,他都不知道當時她的心有多痛。

    「足嗎?」靜言眨了眨眼,半醉半醒問他試圖看清楚眼前說話人兒的臉,無奈酒意迷濛了他的視線,眼前的人影竟然和依依的影像重疊在一起。

    蹙起眉心,他迷惑的問:「-是誰?-怎麼會在這裡?-怎麼和依依長得那麼像?好像……呃……-們好像喔……」說話問,他不停的打著酒嗝。

    「我是依依啊,我就是依依啊。」佐依拉著他的手,將臉熨貼在他溫熱的掌心中。

    「依依……-是依依……」靜言興奮的大吼,隨即他雙手緊緊的攬住她,吻像雨滴般往她的唇、她的臉、她的頰、她的眉宇間落下。「依依,我愛-……好愛-喔,-哪時候才會記得過去?-到底要讓我等多久?」

    氣歸氣,看靜言這副模樣,佐依心裡還是自責的半死。「靜言,是依依不好,依依不該忘了你,你知道嗎?你送她的妮妮,她到現在都保存的很好呢。」

    佐依不等他響應,也忘了自己身無寸縷,起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跑,找到背包,從裡面拿出被她冷落了好久的玩偶妮妮。

    「你看,我都一直將它帶在身邊。」佐依將他送給自己的玩偶塞進他懷裡。

    「這……這是我送給依依的,在我離開日本的第二年春天。」靜言還記得這個娃娃,因為當他在百貨公司看到它時,就覺得這個娃娃很像依依,所以才會買來送給她。

    「所以說,是你不對,你太久沒出現了,難怪我會忘了你,要怪都應該怪你自己才對。」佐依低聲抱怨著。

    「對不起,對不起。」他連聲道歉著。

    「好,我原諒你。」佐依大方的朝他伸出雙臂。

    「我的依依……」一個攬身,靜言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低下頭,就給了她一記又熾又熱的纏綿熱吻。

    這個吻吻得佐依氣喘籲籲,同時也吻出火辣辣的激情。

    「愛我。」她狂野的響應著他的吻,「比愛王馨時還愛我。」

    「我沒有愛王馨。」靜言鄭重的澄清著。

    「騙人,你跟她上床做愛都被我撞見了,還說沒有愛她。」男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沒有,沒有,那天我穿著長褲,跟她的身體中間還隔著大枕頭。」對她的誤解,靜言生氣的狂吼著。

    「真的?騙人的是小狗喔。」她半信半疑,要他起誓言。

    「真的,我沒有騙-,我也不是小狗。」他將她的手拉到他的心口上,對天起著誓言,「我賀岡靜言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千真萬確的,如有說謊將遭天……」

    佐依情緒激動的紅了眼眶,雙手趕忙-住他的嘴,焦急的說:「不,夠了,不要再說了。」她甯可他騙她,也不要他出任何意外。

    「相信我,依依,我沒有做出對不起-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那麼現在可以愛我了嗎?」雙手攀住他的頸,摟著他,魅惑的送上自己的朱唇。

    「嗯。」一聲沉吟,他吻上了她的唇,接著將臉埋進了她柔軟的酥胸,飢渴的狂吮著她光滑細緻、豐滿盈人的雙峰。「-好甜,好美。」

    「啊……謝謝稱讚。」她倒吸了口氣,無力的呻吟,嬌笑。「你也好俊,好帥。」拉著他的手,緊緊的纏住自己的腰,讓兩人的身體緊密的貼著。

    「依依……-好熱情……」他重重的喘息著。「天啊,我好想要-喔。」

    「正好,我也想說這句話。」她的紅唇,主動的吻上他。

    靜言決定要採取最熱情的方式,火熱的舌瞬間反客為主,入侵她最甜美的小嘴,狂吻糾纏。

    他的手熱烈地揉弄著她的嫩臀,用男性的昂藏摩蹭著她女性的私密,撩動她滿腔的情慾。

    「靜……靜言……」她無力的媚吟,雙腿隨即纏上了他的腰,緊緊的攀附著他。

    這一刻,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一個挺身,他將狂熱的昂藏送進了她的體內,與她合而為一。

    「言……痛……好痛……」她驚呼。

    「很疼嗎?要不要我停下來?」他吻了吻她微擰的眉心,強忍著體內狂燒的慾火,壓抑的問。

    她搖頭。「不,不要。」

    在這一刻,她幾乎無法忍耐他的身體與她有一絲一毫的縫隙,一個挺身,她索性將自己的身體送上前,更緊密的迎合他。

    「依依,我的依依……」他擁緊她,開始緩緩的在她體內律動。

    她,終於屬於他的了。

    這一刻,他等這一刻,等了十幾年了,過去一切的辛酸,一切的努力,在這一刻都得到補償了。

    「-是我的,再也不可以說不要我,把我送給其它女人了。」他扶住她的柳腰,灼熱的慾望狂猛的往她體內深探。

    「啊……言……言……」她嬌呼,忘情的攀著他的肩膀,隨著他熾熱的節奏起伏、搖擺。

    「愛-……永遠……」在這幸福的一刻,他許下對她深深的愛戀與不移的深情。

    「我也愛你,地老天荒永不移。」感受他濃濃的愛,她響應的吻上他。

    她地老天荒、深情不移的承諾,讓靜言全然失控了,在她強烈的迎合下,縱情癡狂,繾綣纏綿……

    一夜的纏綿,激情後的餘韻仍在體內激盪著。

    靜言的酒意也醒了大半,兩眼深沉的凝望著她,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他在想什麼?是對昨晚所發生的事感到懊悔嗎?

    佐依苦笑,原本高昂的心,緩緩的、一點一滴的往下沉。

    「如你所見,生米煮成熟飯了。」

    靜言一怔,錯愕的擰起眉心。

    「別用這種表情看我,我想要問的只有一句話,昨晚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昨晚說的話?天啊!他昨晚到底說了些什麼?他怎麼一句話也不記得了。

    靜言懊惱的歎了口氣,原本蹙起的眉心再次深深一擰。

    他的沉默不語,讓佐依誤解了,心沉了,也碎了。

    她淒楚的一笑,「沒關係,我知道你喝醉了。」

    「-不該在飲料中加酒的。」對於記不起昨夜自己所說的話,靜言懊惱又鬱悶的蹙著眉。

    他這話是在責怪她的不是嗎?

    「好……我知道了,我很抱歉……」她再度幽幽啟口,語調空寂,「沒有關係,男歡女愛本來就很平常,你……不用在意。」說最後那句話時,佐依的心都碎了。

    轉過身,閉上眼,佐依的淚落了下來。

    靜言聞言駭然,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轉了過來,震驚的瞪視著她,一顆心瞬間氣結成團。

    他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雖然記不得昨晚是怎麼愛她的了,不過他不介意往後的日子天天愛她,天天再重新記憶一次,可她怎麼可以說「不用在意」?!

    「什麼叫作不要在意?」他氣得大吼,不過當他的視線接觸到她淚眼婆娑的臉龐時,聲音立刻換成懊惱又自責的語調,「天啊,-為什麼哭了呢?」

    「別哭,我的依依,別哭。」他焦急的安撫著。

    我的依依?

    聞言,佐依呆住了,仰起淚光閃動的水眸望著他。

    「你不是不要我嗎?為什麼喊我是你的依依?」她語調酸楚的問。

    「誰說我不要-了?」他開始急了。「我說過這句話嗎?天啊!該不會我昨晚說了些什麼傷害-的話吧?」

    「沒有,你昨晚沒說什麼傷害我的話,可是你剛剛還在氣我,氣我不該在你的飲料中加酒。」她吸了吸鼻子。

    「這是當然的。」想到這裡,他還是覺得心痛。「-害我記不得昨晚跟-說的每一句話,記不得是怎麼愛-的,我當然生氣。」

    唉,其實他最氣的是自己,氣自己竟然記不起和她的第一次,記不得是怎麼愛她的。

    「你不是因為我設計引誘你……」她驚跳起來,對於自己的誤解,羞得臉兒不知往哪裡擺。

    「誰氣-那個,如果可以,我還真希望-早一點引誘我。」他激動的摟緊她,印上熾熱的雙唇,熱切的與她交纏。

    「你差點嚇死我了。」她又哭了,這回是喜極而泣的落淚,緊抱著他的雙手再也不肯鬆手。「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要,誰說不要的。」他邊說邊深深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然後將她的手拉到胸前,「這裡,愛-,愛得心都痛了,我怎麼可能不要-呢?我只是氣自己不該一杯醉,竟然被那一點點的酒給打倒,而忘了昨晚跟-說的每一句話,還有……」他頓了頓,接著用那最深情的眼眸凝望著她,繼續說:「忘了是怎麼愛-,是怎麼度過我們遲來的新婚之夜的。」

    「這兒,沒有王馨?」佐依指著他的心問。

    「這兒,自始至終都只有住著一個叫伊籐佐依的小女人,沒有任何人。」他笑著,語氣堅定的回答。

    「靜言……我愛你。」抱著他,淚水激動的落了滿腮。

    「我也愛-,好愛、好愛。」他動容的緊抱著她。

    她吸了吸鼻子,抱歉又心虛的將臉埋在他懷裡。「對不起啦,我不知道你不會喝酒。」

    「沒關係,不過-得賠我。」

    「賠你什麼?」

    「一個新婚之夜,還有往後的恩愛纏綿。」

    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佐依卻聽得臉紅心跳,一張小臉羞得都不敢抬起來。

    「可以嗎?」他柔聲的問。

    「嗯。」佐依羞澀的點點頭,雙手主動攀上了他的頸,情難自禁地獻上自己的吻,用最真實的行動來告訴他。

    一聲低喘,靜言順勢覆上了嬌柔的身軀……

    他們要回日本了!

    賀岡靜言和伊籐佐依手牽著手一起出現在桃園國際機場,立刻引起眼尖的新聞媒體爭相採訪。

    和過去一樣,他還是不吭半聲,不響應記者們的一再追問。

    只不過這次和過去有點不一樣,因為這次靜言的臉上再也看不到過去慣有的冷酷,他的眉在笑,他的眼在笑,他臉上深情款款,溫柔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這樣好嗎?」佐依偎在他懷裡笑問著。

    「當然好。」新婚燕爾,最討厭的就是被打擾了,他沒發飆就已經不錯了,還妄想他回答他們的問話,哼,門兒都沒有。

    「你好小氣。」她取笑他。

    「沒辦法,-家老公我就是小氣。」說著,他又把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摟緊了幾分。

    「呵,我喜歡你的小氣。」依偎的身軀,交握的雙手,佐依幸福的大笑起來。

    「回家。」

    他也笑了,笑得好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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