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杜宇]熱戀憂藍[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0:52 標題: [杜宇]熱戀憂藍[全文完]
熱戀憂藍 杜宇
憂藍——憂鬱的藍……
為什麼她的眼裏總有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憂鬱?
讓他永遠掌握不住她此刻的嬌柔甜美,
在下一刻會不會突然轉為莫名的恐慌……
她在怕什麼?
或者該說,她怕他知道些什麼?
除了一個傷殘的父親,和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
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隱藏在這個組合怪異的家庭中?
他受夠了!
這種我追你躲的遊戲該結束了!
不管真相是什麼,他都要她——包括身心!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1:33
第一章
--------------------------------------------------------------------------------
午後黃昏,清淺的陽光斜灑進來,一張輪椅靜置在院子裏,微風吹動薄毯,井憂藍倚在門邊凝視著,一抹淡淡的哀傷湧上心頭。
輪椅上的男子輕輕咳了一聲,她站直身體,正急欲過去照看,一切又已回復寂靜。只聞樹頁颯颯,斑駁的光線爬在他臉龐上,在模糊中與玉蘭花的香氣交雜一起。
玉蘭花是母親生前的最愛,而那輪椅上的男子是憂藍的父親。
屋子裏也曾經充滿歡笑。工作之余,井南儀最愛回家與妻子景鈺書廝磨,陪伴一天天長大的小女兒……那段幸福時光似乎很遙遠。憂藍沉醉於舊時夢裏。
“井小姐,我該下班回家了。”隔鄰的看護旺嫂輕拍她道,“晚餐我煮好了,趁熱快進去吃吧。”
“謝謝,這太麻煩你了……”看護的工作並不包括管家、料理三餐。
旺嫂有著純樸婦人的特質,重量級的身體邁向門口。“三八才這樣,順手而已,老是跟我客氣這個。”
憂藍嘴角輕抿,走去推父親,“爸,我們進去吃飯。”
井南儀困難的反手抓住女兒的手,示意她摘點玉蘭花下來。
“明天早上再摘好嗎?家裏已經有了……”
“你媽媽喜歡新鮮的玉蘭花香,沒關系。”井南儀仍堅持。
憂藍照做了,忍不住心中無盡的歎息。慨如今日,何必當初?如今再多的懺悔也挽不回悲劇的發生了。
再美好的婚姻也擺脫不掉外遇這殺傷力強的破壞,任是恩愛逾恒的夫妻、海枯石爛的戀情也禁不起歲月的磨蝕、外界誘惑的考驗。
第一次震驚目睹父母吵架,自此母親終日以淚洗面,可是一碰見父親,便又大吵大鬧不可開交。
“爸爸有其他女人……”這個指控也漸漸越長聽見。
“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沒有做出對不起你和憂藍的事。”爸爸不斷這麼解釋著。
“沒有!你敢說你沒有對李孟謹心動?那又何必常往她家裏跑?”聲嘶力竭的是受創彷徨的一顆心。
“不……不是。”他心虛了。
每次的爭吵總是無止無盡。同情一個女人獨自帶著十幾歲的女兒……這個好冠冕堂皇的藉口,並不能解釋父親為何留連別人家。
“爸爸,你不喜歡媽媽和我,反而喜歡那個阿姨了嗎?”十歲的憂藍苦著一向快樂的小臉問。
井南儀痛苦的緊抱女兒。“沒有這回事,世界上爸爸最愛,最疼的就是你了。”
維持了好一段平靜日子,似乎已經恢復昔日的和諧。一個冬日深夜,一遍嚇人的電話鈴響,驚悚的宣告了悲劇的開始。
“南儀……求求你救救嵐心,她學壞,現在被拘留在警察局……”話筒裏哭哭啼啼的。
井南儀和妻子相互對峙。她瞭解他的善良心軟,可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婚姻,這次說什麼她都不願他再與那對母女有任何糾纏。
“怎麼說總是同事,她有困難……”
“公司同事那麼多,不差你一個人的關心。”
“可是……”
“如果你非要去的話,我和憂藍馬上離開。”溫柔的鈺書第一次決絕的威脅人家,而且是對自己的丈夫。
井南儀放棄了,打了律師朋友的電話,拜託對方協助辦理李嵐心的事。
憂藍國中畢業後,家中戰爭一觸即發,父母爭吵的焦點仍是李阿姨母女,只是她曉得這次將不會善了了。
她心中隱隱約約有不好的預感,母親愈來愈陰沉的神情,已失去往昔嬌美的笑顏。
李阿姨和李嵐心仍持續介入她的家庭……
所有愛恨情仇的糾葛,終止於母親與李阿姨玉石俱焚的一場大火,井南儀搶救不及,自己也燒傷了,半身不遂,下半生必須在輪椅上度過。
唯一幸寸無恙的只有李嵐心。
☆ ☆ ☆
前塵若夢,憂藍細睇相片中母親的相貌,試想著母親當年決絕的心情。
不顧成長中的女兒,拋棄了所有關心她的人,一心只想和對方同歸於盡——那是種多麼強烈的恨意,讓一個美麗、溫婉的女子決裂至此,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
憂藍不禁打個哆嗦。
無論如何,好難將印象中的母親與瘋狂燒死自己的女人形象重疊,好怕人的偏激。
“憂藍?”井南儀控制自己的輪椅,找到這裏來。
“爸,你想媽現在可以快樂嗎?”不再有情恨。
井南儀黯然低語:“我衷心希望。”
相片中的妻子在燈光下,顯得柔和安詳。
憂藍隱藏心底的疑問始終沒敢問出口:李阿姨真的在爸爸心目中那麼重要嗎?
雖然人事已非,但憂藍總想為母親問一聲。十五年的夫妻恩情,難道不敵一個同事?
或許她身上流有母親苛求完美的執著血液,時至今日,她依然無法釋懷。
若父親不老是替李阿姨解決李嵐心的麻煩,若父親不時時不分晝夜調節李阿姨她們母女的問題,就好象他也是她們家庭的中心分子……那麼她還願意相信,父親與李阿姨之間沒有曖昧。
“憂藍,”歲月與病痛的折磨,早使得井南儀風采不再,他抬起紅腫的手掌輕撫女兒的頭發。“早點睡吧,明天是你第一天要到醫學院報到呢,不要到時沒精神了。”
目送女兒回房休息,井南儀也回到有著夫妻兩人回憶的寢室,這裏面所有的擺飾、裝潢都是他們共同討論出來的,每年即使需要維修,他都要求盡量維持原貌。
他看得出,過去不堪回首的往事影響女兒甚深,尤其鈺書選擇這麼激烈的方式抗議,此後便再也看不到憂藍無邪天真的快樂笑容。
但鈺書的瘋狂,追根究底,還不是他造成的?他才是那個該死的人。
若光陰能倒流,他寧願將一切攤開來講清楚,或許鈺書能諒解,那麼裂痕有時間漸漸療愈,他們一家三口也就能繼續快樂的過下去。可是他的儒弱、怯於擔當,卻讓事情終至不可挽回。
若是能讓他重新選擇,他希望不會和李孟謹共事,也沒有公司同事餐會,以便認識同仁家屬,這樣他就不會被捲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人世間有這麼多如果……然而,井南儀只能懊悔的追憶妻子,和他們一點一滴建立的家庭……
當他聞訊趕去李孟謹家,兩個女人已經吵得不可開交,鈺書因為他的維護而有些許的冷靜,然而李嵐心回家時,一切又頓時混亂,打鬧間煙火彌漫,是鈺書恍憾間縱的火。
等清醒,鈺書在他深情的眼裏感到後悔,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再怎麼後悔,一切的一切還是終於灰飛煙滅……
☆ ☆ ☆
天城醫院。
剛完成某項重要的移植手術,蘇國恩疲累的只想倒頭就睡。回到主任辦公室剛想休息,辦公桌後坐著的人讓他亮開雙眼。
“秋致悅!刮什麼西北風了,你這小子會有空到此一遊?”
那名叫秋致悅的男子,一身價值不菲的衣著,高挺的鼻樑,豐厚而性感的唇,懾人的雙眸配上高大挺拔的身軀,絕對是引人注目的焦點。
難怪蘇國恩剛才耳朵裏充斥著幾位女醫師、護士興奮的嘰嘰喳喳,此刻這位女士們愛戴的焦點,臉上掛抹開朗。
“抽空來看看朋友是否健在。看你中氣十足,應該暫時可以長命百歲了。”
“說的好聽,你難道不是為了這次院長改選的事情而來?”朋友這麼久了,蘇國恩很瞭解致悅充分利用時間的緊湊行程。
天城醫院、醫學院都隸屬於秋氏集團,秋致悅從小就為繼承家族事業准備。他們是在不打不相識的拳擊賽中結識,進而結為莫逆。
在秋致悅拿到MBA,蘇國恩也從醫學院畢業後,他就被直接拉進天城效力,從初出茅廬的住院醫師、主治醫師,一路升到主任這個位置。
“瞭解就好。你為什麼放棄爭取?”
“我覺得目前這樣很好,暫時不想有所變動。”
“倦怠需要充電?還是聽到什麼不中聽的閒言閒語?”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看多了,精明的秋致悅不可能隨便打發掉。
蘇國恩哈哈大笑,很佩服他的一語中的,更欣慰他爽朗的個性沒因久浸生意經而磨蝕。
“都有。”所以他無須虛偽遮掩了。“前院長的兒子孫志鎬似乎對院長一職勢在必得,我沒那心力,也沒那意願去和他爭個你死我活的。”
“以你現在的成就,就算坐上院長之位,相信沒有人會有異議,你何必自己打退堂鼓?”
大醫院中總有派別之爭,一些有心人常口語流傳:蘇國恩是靠著和秋氏頭頭的同學交情,才能快速爬到主任的位置。
“我們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在短短五年內當上主任。”這是不爭的事實,醫界講求的是醫術、資歷以及聲譽,他醫術或許大有長進,但其他全是靠秋致悅的提捧才有今天。
“但你值得,我們是魚水相幫。”秋致悅仍堅持這點。
明白那是好友的義氣,蘇國恩笑笑也不多講,深知這一爭辯起來就沒完沒了,而致悅不可能有那個時間。
“好不容易聚聚,我們談點其他的。”
秋致悅也沒轍了,但他有自己的堅持,自信沒有錯看蘇國恩。在大企業裏,最需要的是足以信賴的助手,孫志鎬不是能力不夠,可是野心太大。他不想在忙於開疆辟土之際,還得擔心後方有人倒打一把,那太累了。
“總之,你不准提出放棄聲明,其他的就讓大家來評量。”
“好了好了,別提這些,既然你來了,下午有個為新進醫師辦的迎新會,正好由你致歡迎詞,讓我喘口氣。”
秋致悅看一下腕表,通知等在外面的特助。
“好吧,我下午三點以前是你的了。”
☆ ☆ ☆
難得總裁蒞臨,雖然只是例常的普通迎新會,各院教授、醫師、護士蜂擁而至來捧場,臺上台下一樣熱鬧。
“你一來,我們這些平時行情頗高的單身漢全一文不值了。”蘇國恩第N次掃描過無數愛慕的女性眼光後,如是調侃。那些愛慕熱烈的眼光全都是直接經過他……然後投注在他旁邊的秋致悅身上。
“問題是找不到和我心心相印的女人,機會不大。”除了時間不允許,他有機會能真正和對方談心的可能性也不大。
秋致悅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充分瞭解情況後,在現實中實際平衡自己的需求,這也是蘇國恩非常欣賞的一點。
通常豪門企業的子女,不是驕矜盛氣,就是儒弱無能,秋致悅雖免不了有一股強人的霸氣,可是他性情仍算是可親近的,否則蘇國恩也不會乖乖在他企業底下的天城醫院任職,還能繼續維持深厚的友誼。
“你周遭多的是世交女兒或生意上往來的異性,個個優秀美貌,都沒看上眼的嗎?”
“你旁邊的漂亮小護士也不少,你怎麼也還沒奏起結婚進行曲?”秋致悅反問。
蘇國恩頗有同感的歎道:“就是少了那麼一點‘就是你了’的心動感覺。”對於感情甚而婚姻,他們都是甯缺毋濫的典型。
但蘇國恩又比秋致悅幸運一點,背後沒有一堆窮著急且虎視眈眈的親朋好友,所以秋致悅免不了仍有些包袱,必須和某些三姑六婆好意介紹的名門千金上上頭條、鬧鬧小緋聞什麼的。
一切就緒,典禮宣佈開始後,多的是教授、主任搶著說話,蘇國恩樂得輕松,接著是秋致悅致辭,簡短有力,比起先前又臭又長的歌功頌德,台下醫生、護士報以最熱烈的掌聲,其中當然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性。
蘇國恩被學生請去一旁討教病理問題,秋致悅隨意走著,避開奉承的下屬,特意到剛剛被介紹的一群新醫師附近。
平常沒有機會接近秋大總裁的女性同胞不斷拋撒媚笑,期望博取注意,不過畏於秋致悅不苟言笑的肅穆神情,大家都只是遠觀,不敢貿然前去搭訕。
正想走近一組搶眼出色的兩女一男三人行中,秋致悅訝見其中一位高挑豐滿的女人,甩著一頭波浪般垂披于肩的黑發,漾著驚人的美麗笑容擋在他面前。
“秋先生,很榮幸遇見你。敝姓牧,牧羊人的牧,牧夕芬,請多指教。”
“你很有自信。”美女難免多欣賞幾眼。
牧夕芬當然懂得他眼中的欣賞,潛意識馬上如孔雀開屏般,炫耀她更燦爛的美麗。
“能夠直接進入天城醫院工作,沒有條件,即使有自信也辦不到。”
另一頭,原綸受不了的向井憂藍翻白眼,“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還怕別人不知道她牧大小姐聰明嗎?真的要炫耀,她這個第三名也得排在你這第一名後面。”
“不要這樣說嘛!夕芬不過興奮過度,想多個人分享,畢竟努力這些年,等著就是這一天,以後還有更長的路要學習呢。”
“大家不都這麼日K夜K熬過來的?”原綸皺眉,仍是較關心眼前的人,“倒是你,這麼值得高興的大日子,你幹嗎都不笑啊?”
憂藍趕緊抿出一朵微笑,免得他嘮叨個沒完。
“算了,你別勉強,醜死了。真希望有一天看你真正拋掉過去的陰霾,恢復那個快樂無憂的小藍。”原綸給她一個大熊式的擁抱。
他們是自小的玩伴、同學,照顧井南儀的旺嫂就是原綸家的親戚,所以井家的事,他大都瞭解,因此也特別心疼、掛意她。
“那兩人是你的朋友?不介紹我認識嗎?”秋致悅從那男的身上調回視線,回頭問道。
牧夕芬有些不悅。她和原綸是死對頭,想也知道背後他在瞪人。
“對呀,損友。”
不欲邁動的腳步,因為秋致悅已先行前進,只得不甘願的跟在後面。
井憂藍被原綸那壓榨人似的擁抱摟得差點沒氣,雙頰因缺乏氧氣而通紅,抬頭才要抗議,瞳眸一不小心撞進一對清亮深邃的眸中。
剎那間,秋致悅心頭一震,靈魂裏一股純然的喜悅漫布全身血液。
“你們想必是牧小姐最好的朋友了?”他急於瞭解她所有一切。
“那可不包括我在內。”原綸不屑道。本來就是嘛,這牧夕芬從高中開始,莫名其妙老纏著他們,若不是看在小藍分上,他豈會容許她擠進自己和小藍的世界?遭小藍背後偷襲,於是他正經的上前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原綸,本期畢業的新進住院醫師。”
井憂藍打心底猶豫,雖然為自己緊張、驚慌的心情感到莫名其妙,但她的確不太想面對眼前這個男人。
“小藍?”原綸早注意到她奇怪的態度,視線審慎的在他們兩人間來回。
“對不起,我是井憂藍。”簡短到不能簡短。
多年的默契使原綸想和小藍先行離開,沒想到蘇國恩也加入到他們談話的圈圈,對著以後的頂頭上司,不哈拉幾句實在說不過去。
“井憂藍、牧夕芬,還有你是原綸,恩,都是這一期前幾名的優秀畢業生,歡迎你們。”蘇國恩輕松聊著,視線最後多停留了幾秒在井憂藍身上。“以後大家都要一起共事,不如就稱呼名字好了。憂藍,你分配到腦神經外科,對未來有沒有什麼憧憬?
“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在翟博士手下學習,就算只有很短的時間也沒關系。”
井憂藍的願望說起來也是大家共同的心願,翟穎博士的成就是有目共睹,說著說著,三人都流露出嚮往的神色。
蘇國恩笑談醫院的趣事,秋致悅因為特助催促的電話,必須先離開會場。
“下次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再聚一聚。”蘇國恩打趣。
秋致悅意味深長回道:“很快的。”他有這種感覺。
臨走時,他隨意跟旁邊兩位擺手揮別,獨對井憂藍投以迥長的凝視,沒有多說什麼,就跨著優雅步伐離開,繼續接下來忙碌的行程。
“小藍,你和秋總裁眉來眼去,在互通什麼私情?”事後,牧夕芬酸酸的諷刺。
“你胡說八道什麼鬼,自己別有用心,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和你一樣。”原綸照例愁罵回去。
“我哪有……”不高興垛下腳,夕芬語氣一轉,“我只是想提醒小藍,社交場合寒暄是一回事,不過那種多金又英俊的男人,千萬要小心才好。”
“我知道你好意,可是真的沒什麼,你們別為了莫須有的事又吵架了。”憂藍扮演著和平天使,努力讓這兩個好象八字對沖的好朋友言歸于好。
☆ ☆ ☆
十坪不到的斗室裏,桌上剛買回來的牛肉面熱騰騰的飄溢著香味。
“謝謝,你怎麼知道我肚子剛好很餓?”回以感激的笑容後,小頭顱依然用功於作業。
“哪里,為你做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誰教我愛上你了。”溫柔的嗓音誘拐的在她耳邊輕語。
解決完麵食,等不及的手掌已然侵向她豐碩的胸部,急切的搓揉,肉體的快感很快由喉嚨中哼唉出來。
“真的?你真的愛我?”柔膩的嬌聲喘息追問。
妖嬈蠱惑的身段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任何甜言蜜語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口。
“當然是真的,”男人加強攻勢,脫下她的制服襯衫,雙手在腰部揉撫後,直接罩上她的豐乳。“現在我就想愛你,愛死你……”
欲望橫流的兩具軀體,她的欲拒還迎激起男人掠奪的本能,火熱的身體四肢在她胴體恣意蹂躪。
“你不能騙我喔,否則我肯定會讓你愛……死……我……的。”滑溜的舌頭翻攪糾纏中,她淫聲威脅,白皙的雙腿迎向男子開展,蠕動的身段刻意磨踏他敏感之處。
“好,我發誓……”就算現在要他編說童話故事,他都不會有異議,只要她趕快讓他上。
獲得心裏想要的承諾,她腿勾住他臀,不用再多的暗示,男人一馬當先馳騁沖入她的禁地。“好棒……”
聽到稱許,她更加緊雙腿,扭動腰肢搖擺,淫亂的大聲呻吟。
“就快可……”女聲的嬌喘,刺激他更賣力律動,爆發更大的快感。
高潮來臨的前一刻,“聽說你和另一個女人打算訂婚了?”風聲傳到她耳裏。
“……你不要聽人亂說……”男人顯得有一絲慌亂,沖刺的動作也因而減緩下來。
“不要停,繼續。”她嬌哼著在他嘴邊吐氣如蘭。
怕什麼?男人暗罵一下,又奮力滿足兩人。就在高潮時,腰腹突然一陣劇痛,他慘叫翻下床。
“血……?”恐懼的望向她手中的利刃。
“你以為你可以隨便玩玩,然後就像丟垃圾一樣把我甩了?”猙獰的可怖神情取代了先前的嬌艷。
男人滿身是血,拖著身子邊退邊求饒:“聽我解釋,我只愛你一個人,訂婚全都是我家人擅自安排的……”
“到現在你還要騙我!”
無數次的揮刀,刺得又狠又深,男人的哀叫逐漸微弱,終於沒有聲音。
“沒有人可以利用我、欺騙我!”斗室內不斷回響著她瘋狂的吶喊。
尖銳的吶喊滲透這寧靜的午夜。
“啊——”睡夢中,她汗濕的驚醒過來。好久沒有做過這個夢了。
喝下整杯冰水,她總算冷靜下來,臉上投映的黑影顯得鬼魅。
“我不能再失去我要的,絕對不能!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我。”冷聲立下誓言,她知道自己追求什麼,冷酷的眼光中充滿算計。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2:30
第二章
--------------------------------------------------------------------------------
隨著旺嫂忙碌穿梭的身影,揭開一天的序幕。
門鈴啾啾的輕唱起,他們三人對看著,心裏不約而同想著:誰這麼早啊?井家已許久沒有訪客了。
“我正好要上班,你們慢吃,我去開門。”
憂藍輕快的拿起背包,走去開門。門前佇立的身影卻讓她一愣。
“怎麼?幾年不見,不認識我這個姐姐了?”
誰都聽得出來“姐姐”兩字充滿了惡意,女人貓兒似的細長媚眼搽上秋香綠的眼影,更增狐媚,“毒藥”香水掠過憂藍,女人徑自走進去。
“嵐心?!”井南儀聽到聲響,和旺嫂出來查看。
“你們還是讓我找到了,哼!”想躲開她?“我不會再讓任何奪走屬於我的東西!”
“你到底還想做什麼?”隱忍的質問中摻雜了太多的憤怒與愧疚。
李嵐心揪著陰狠的目光直視井南儀。“太好笑了,你竟然問我想做什麼。當初是誰毀了我的家,燒死我媽媽,害我無親無靠一個人流浪?!你們倒好,安安穩穩享受天倫之樂。”
“是你自己存心搗亂,憑什麼要我們為你的一切負責?”太多的往事糾纏讓憂藍忍不住怒罵。受傷害的並非只有李家而已,她同樣也失去了母親,爸爸半殘。
“就憑你們是父女兩人,而我只是孤家寡人,你們想忘掉以前所有的事情,我就偏不讓你們如願。”
李嵐心的自私、嬌縱,井南儀最清楚,從同事李孟謹對女兒無怨無悔的疼寵,到後來他選擇息事寧人的縱容,養成她嬌生慣養的習性。這兩年來雖然不曉得她過得如何,但可想而知,這位只圖享受,不肯吃苦的千金小姐,肯定未能如意,試想:現今社會有誰願意毫不在乎的看人家臉色?
旺嫂是井家搬回來時才到這裏幫忙,所以並不認識這位盛氣淩人的小姐,不過看情形,此嬌客很難讓人歡迎。
“井先生,看是要趕人走,還是給杯水打發?”
“你是什麼東西!”李嵐心氣得抽筋,鄙視的橫睨這肥老太婆。“你們趕趕看,不怕丟臉的話,到時大家走著瞧!”
“要丟臉早就丟掉了,都好幾年前的事了,大家沒這麼好興致盯著不放。”憂藍氣憤她的無理,挺身維護父親,免得被李嵐心威脅。
“哼!你確定臉都丟光了嗎?最好去問問你父親,我們再來研究研究。”
“你……”
“好了!”井南儀曉得嵐心是吃定他了,可是可惡之人卻有可憐之處,他確定她過得很落魄,方才沒看真,她那麼講究享受、愛漂亮的人,雖然穿著打扮仍舊光鮮,但明顯已退流行,而且頸項、手腕、手指全無炫耀的珠寶首飾。“你想留下就留下,或者你要筆錢?”
“爸……”
他不知道嵐心多可惡、多卑劣!憂藍之前不想惹父親內疚擔心,所以隱瞞沒說,如今她又想介入他們的生活,過去的種種不堪恍然重現……
井南儀無從得知女兒的心情,只想確認嵐心的想法,“決定了嗎?”畢竟逃避不是辦法,他希望能從此化解和嵐心間的糾葛。
“我要住下。”
憂藍接收到嵐心挑釁的惡意,心中沉澱、揮之不去的噩夢,宛如致命的病毒散佈全身,再無一絲希望……
☆ ☆ ☆
當年火災造成二死一傷的慘劇後,基於人道,井南儀答應讓嵐心回家同住。
母親的死讓憂藍非常消沉傷心,但即使對父親不諒解,對李阿姨懷恨,善良的她欲知道罪不及子女的道理,何況人家已成孤女,比起自己尚有慈父,不幸太多。她就在這種又怨又自責的心態下迎接嵐心回家。
沒有多久,嵐心拔尖的惡行惡狀漸露,那時父親因為嚴重灼傷,必須定時前往醫院治療、複健長達三年,憂藍不願意讓父親擔心,只好開始學著保護自己,能躲則躲。
後來憂藍才瞭解嵐心簡直恨她入骨,至於什麼原因。她始終不懂。
本來原綸是唯一能支持她的人,但有兩年時間,礙於必須服兵役,於是請他幾位朋友代為照顧她。
在孤獨絕望的境地裏,周遭有朋友安慰是很重要的,當時她幸而有他們陪伴。
可是過段時間後,他們不但一個個對她不諒解,反而認為嵐心才是那個受欺侮的可憐女。
這時憂藍方恍然大悟,嵐心是如何顛倒是非,特別是在別人面前。
念大學時,學校有位人人視為白馬王子的才子,他乍見憂藍後,當下宣佈非她莫娶,並對她展開熱烈追求。
由於父母從恩愛到反目相向,讓憂藍對同學們嚮往的愛情心存芥蒂,因此孔才子沒日沒夜的狂熱追求也只稍稍讓她有些感動,但在夕芬大力鼓吹下,她才答應試著用朋友心態交往。
沒想到英雄難過美人關,欲望更勝過愛情,昔日呼天喊地愛的誓言,敵不過嵐心的輕解衣衫。撞見他們的姦情時,憂藍只覺悲哀,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心或憤怒。
幾次下來,憂藍已經麻痹,只要她帶了男同學回家,嵐心都會不擇手段和對方上床。
三年下來,除了頭一年,憂藍不信邪,陸續邀請同學回家,在數不清有多少人敗在嵐心的石榴裙下後,她死心了,再也不意圖實驗人心、人性,或者談起男性的道德感及定力。
其實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旁人也沒資格置椽,但憂藍心中始終不解,嵐心因何視她為仇儲,千方百計要讓她難過、痛苦?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原綸是絕無僅有讓嵐心踢到鐵板的人。
“嵐心很漂亮耶!”憂藍曾試探他。
“拜託,你太瞧不起我的品位了,你認為我會喜歡又腥又臭的垃圾嗎?”原綸充滿不屑。他心裏自己有數,喜歡的對象一直都在眼前,但他溫柔的眼光,憂藍從來不會注意到。
原以為父親治療告個段落,他們搬幾次家,個了嵐心一大筆錢,最後等她離開後又再搬回來,可以換來從此平靜安寧的日子。
現在她又出現了……
“小藍!”喊了好幾次,夕芬乾脆在她耳邊大吼。
“嚇我一大跳。”憂藍拍拍胸,鎮定心神。
“看你一早來就心神不定,現在都午餐休息時間了,你還是這德行。我們可是剛開始實習而已,粗心不得,萬一出什麼岔怎麼辦?馬上會被踢出醫院耶!”
“我知道,你可別再嘮叨了。咦?你臉色也很不好,昨晚沒睡好嗎?”夕芬有時的“關心”是很嚇人的。
“沒什麼,作了噩夢。”夕芬局促的大聲轉移話題,“我們可是正在討論你的煩惱……”
匆匆跑來的原綸馬上聲援:“你吼憂藍做什麼?她惹到你啦?”
憂藍只好詳加解釋,這下換夕芬凶巴巴的插腰氣道:“原大醫生,你倒是說說看,我哪里不對了?”
“呃……你說就好了,何必對小藍鬼吼鬼叫的。”有些理虧的原綸,轉了圈還是維持原意。即使是好意,他也不允許她對小藍這般強勢。以前識人不清,交代那些朋友要照顧小藍,卻一個個照顧到別人身上去了,去!全都是群見色忘友的人,算他看走眼了。
夕芬可嘔死了。“你、你這個人……實在是……”
“精誠所至?”原綸好意提供形容詞,只盼在意的人能領略得。
心情灰暗的憂藍,因為兩位好友的吵鬧,終於雨過天晴。是啊,不管再怎麼不快樂,世界還是照常運行,何必自尋煩惱呢!
“因為被你們兩位充當小丑的精神所感,本人決定午餐我請客,想吃什麼盡管點。”
“真的?不准賴皮喔!”
牧夕芬回頭個了原綸一個勝利鬼臉,得意的向他示威。
看這情形,原綸知道希望落空了,不過看小藍興高采烈搭著夕芬的肩,恢復了愉悅心情,他也松了口氣。
☆ ☆ ☆
又是緊張充實的一天過去,沒想到早上還看見晴陽,到了下午,已飄起細密的綿雨。
憂藍一想到家裏等著她的不愉快,以往的歸心似箭全化為沉重的歎息。
踽步跚跚,旁邊的行人來去匆匆,她完全沒有他們那般的好活力,就連躲雨的興致也無。
“憂鬱的藍色,灰暗的陰雨,小藍,你這根本是自虐。心情不好要發泄出來,換上開朗亮麗的顏色,找個好天氣,快快樂樂去瘋一場,把那什麼鬼嵐心帶來的烏煙瘴氣全丟回垃圾坑。”原綸肯定會不厭其煩的這麼勸。
可是他不懂,悲傷的苦酒有時候需要獨自醞釀、沉澱才能揮發。
長久以來,她為母親的情傷感懷,也為父母間輕易被毀滅的恩愛傷懷,更為一個幸福美滿家庭不再梗懷……
無常的世事,無常的人心。
她人生中能追求什麼?又有什麼能永恆不變?
雨仍是不停的飄落,渾然不覺一身濕的憂藍,駐足觀看剛一前一後跑過她身邊的男女。那應該是吵架的情侶吧!
男的似乎低聲下氣在道歉,應該頂著頭亮麗發型的時髦女性,此時臉頰上不知是淚是雨,滿身的濕讓她狼狽不堪,但臉上厲色不肯稍緩。
許多路人也好奇的慢下步伐,順便等綠燈。當燈號閃黃轉綠,那女郎見車子都停在斑馬線前,於是甩開男人的拉扯,疾步狂奔。
不料一個加速趕黃燈的機車騎士,剎車不及,在男的淒厲喊叫聲中,女郎宛如柳絮被撞飛出去。
“呼!”噩兆的竊笑。
真是無常啊!
憂藍沒時間傷春悲球了,醫生的本分令她立即趨前查看傷患的情況。女郎身上有多處挫傷,骨頭也許斷了幾根,幸好頭部沒有承受太大的撞擊。
“請幫忙叫救護車。”
圍成一圈的群眾,隨綠燈走了又來,仍舊趕著時間,仍舊躲著雨。
地上的血跡讓雨水沖散,一個生命正逐漸流逝,而整個世界卻毫不眷念的運行不悖。好渺小的人類,好微不足道的傷歡悲喜。
“你快過來幫我壓住這傷口!”憂藍對驚嚇過度的男人大吼。急救必須搶時間,她實在沒多餘的同情心去安撫他。
但好氣人,這男人傻愣的遲緩教人耐性全無。
“我來。”來自天籟的嗓音,感謝上天。
“謝謝,麻煩你微捧高傷患的脖子,另一隻手使力壓住她手臂傷口上方的動脈……”
救護車的鳴笛已經很近了,松了口氣,憂藍方抬頭注意見義勇為的人。
“是你……”
“這似乎不是再見的好場合。”幽邃的黑瞳寫滿笑意。
就因為經歷太多,憂藍比別人更纖細敏感,與這雙曾撼動她芳心的眼眸,再度相遇……
是有意無意?
是緣或巧?
“我沒想到……”會碰到他,也沒料到他此時此刻攏高衣袖,不介意手、襯衫上血跡的模樣。
“你沒想到的事還很多……”秋致悅意味深長的揭開追求序曲。
☆ ☆ ☆
在醫院迎新會上初見井憂藍便怦然心動的秋大總裁,雖然接連幾天都為繁忙的公事往返於歐美,但每當空閒下來的幾分鐘,或夜深人靜時,他無時無刻不憶起這倩容。
素雅高貴的舉止,恬靜的氣質,即使她輕笑的時候,周身仿佛彌漫揮之不去的愁霧,使人忍不住想憐惜呵護。
他不是沒有遇到過欣賞的女性,卻不曾這般放不下,連午夜夢回,也始終記掛在心底深處。
所以他確定心裏那股莫名的騷動,並不會隨時間而消逝減退,那並不僅是異性間的化學磁場作用,而是情動。
苦思多天,仍不知道如何進行追求,如何讓他們有交集。
他就像情竇初開的青少年守在醫院門口,等待機會,等待她回眸。
下班的人潮幾乎使他錯失,沒想到就看到她從車前經過,救助患者。
當下他立即吩咐司機停靠路邊,頂著雨絲奔向她。
雖然這麼說很不恰當,可是這名傷患確實成了他和她的媒介,為此,他絕對會交代醫院予以特別照顧的。
井憂藍清澈的大眼已不復初見的陌生、保持距離,此時,他們是一對同心合力幫助傷者的夥伴。
“呃,你衣服都弄髒了。”她看得出那應該價值不菲。
秋致悅只是溫柔的伸手拂去她發絲上的水珠。“而你濕透了,會著涼的。”然後有些自責的說道:“剛剛我該先想到的,現在沒辦法脫下外套給你披上了。”
“沒……沒關系。”她看向他壓在病患身上的兩手,“你也一樣會受寒……”憂藍為他語中所代表的含意而羞怯。
他看了眼她臉上不自主的潮紅,滿意的笑了。
隨即由救護人員接手,迅速將傷患抬上車,憂藍瞭解急救程式,便隨行照顧,並順帶將傻愣落淚的男主角拉上車,連聲再見也來不及,車子直奔最近的天城醫院。
“小藍!”在急診室值班的原綸驚訝道:“發生什麼事?”
“路上碰到車禍。”
憂藍將初診的傷處情況告知,讓醫師做最快、最適當的處理。
傷患被送進開刀房,而安慰那男人不該是她的責任。憂藍看已經沒自己的事,揉揉僵硬的肩頸,走出醫院方想及,一直背在身側的背包不見了。
現在可好了,她要怎麼回家?
☆ ☆ ☆
在濕冷的雨中乍見溫暖殷勤的笑容,憂藍不自禁也揚開嘴角。
“你忘了在車禍現場。”
是她的背包,她探手要接過時,秋致悅技巧的連人帶物勾向自己。
人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他一副溫文儒雅的紳士派頭,很難教人生氣。
“這是……”她別臉問。
“下雨了,我送你回家。”
“然後呢?”
秋致悅又笑了出來。“你說呢?”她提防的樣子真可愛。
一般女人,此刻應該是花枝亂顫的媚笑,甚或天馬行空的自作多情,以他度過三十二個年頭的黃金歲月,有太多的機會可看清,所以他很確定這點。雖然不該,但憂藍嚴肅的表情就是讓他想笑。
這時她已坐進豪華房車。少趟計程車錢也沒什麼不好,一整天工作下來,加上剛才的突發事故,她早已累斃了。
“你想請我吃飯以資答謝,我當然不會有意見。”他從善如流的順應她的問題。
憂藍先交代司機住址,才轉頭想要繼續他的話題,一發覺兩人這麼靠近,連忙不動聲色的移做窗邊。
“你每天應該都有應酬,什麼山珍海味都像家常便飯,所以……”
“可是吃飯的對象不同,即使很普通的一碗牛肉面,味道嘗起來也會不一樣。”看她睜大眼,似乎挺懷疑的。“我說真的。”
“我不會是個有趣的同伴,”事實上,她一直都這麼以為,直到碰到他。從頭到尾他好象都很開心,真是莫名其妙,“所以……”
“見仁見智,我喜歡就好。”
“這是什麼愚人節玩笑,或是其他惡作劇嗎?”她還是不懂。
她可沒妄自做什麼春秋大夢。一個大總裁和初出茅廬的實習醫師能有何交集?
“憂藍,”她實在越看越可愛。狀似數落抱怨的,他輕點下她鼻端。“不過是請頓飯,你不會那麼小氣吧?”
“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吧,秋先生什麼時候有空?”
“隨時隨地,只要你事先說一聲。”
她腦筋轉一圈,打算盡快解決掉欠著的人情,然後全部拋諸腦後。
“下星期我開始值夜班,不如就週一中午吧,我在醫院門口等你,這樣可以嗎?”她不信他真抽得出空檔。
“不見不散。”他以著磁性嗓音期待的說道。
她大眼裏寫著懷疑,怎麼可能?
他僅是淺笑,溫柔的撫過她頭發。“憂藍,你家到了。”
“喔,謝謝。”往窗外一看,的確是她熟悉的家,她頰泛紅,匆匆下車,手卻被他拉住,“什麼?”
“我可以喊你憂藍吧?”
這什麼無聊問題,之前沒她允許,他還不是直喊不諱。
“我可以拒絕嗎?”
她話一出口,他又是一陣大笑,就醫生立場,真該建議他去做個檢查。
秋致悅在她手背輕吻了下,“下週一,不見不散。”
望著車影絕塵而去,手背上的餘溫讓她有些怔忡。
“呦?井大小姐站在大門口思春啊?”嵐心尖酸的諷刺聲傳來。
這才是她的真實生活。憂藍很快打起精神,“你多久沒做口腔癌檢查了?”秋致悅的這段插曲已無暇多想。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2:43
☆ ☆ ☆
“小藍,吃飯去。”
原綸熱烈的拍她肩,她這才想起來,過一中午,是該用餐了。
“怎麼?餓昏了嗎?”
憂藍好笑的打開他在眼前揮舞的五指,正經八百道:“醫生,我很正常。”這是他們之間常玩的遊戲。
“哪,笑一個多好,”原綸雞婆的幫她把外套披好,檔案歸好,皮包取出來。“快點,我們走啦。”
“拜託,你是餓了幾頓,這麼急?”
“有人請客當然急。”
她心一跳,“你說誰?”
“當然是你嘍!”他皮皮說道:“鄙人在下月底正鬧饑荒,不然我幹嗎如此殷勤?”
“少來,你錢又投在基金裏了?”
“知道就好,其中也有算你一部分,我們不必分那麼清楚吧?”
自原綸退伍後,就聽他將大學打工的錢全拿去投資,手上閒錢不多,剛好夠花用,所以三天兩頭鬧窮,月底一到就賴著憂藍。
“才怪,”她從來沒有將他的戲言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計劃以後留學的費用?”
“除非你也去。”
“大概不會吧,你也知道我爸的情形。”
“那就是嘍,不過你說對一半,計劃是有的。”而且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成家立業嘛,男人總要先准備好,免得未來另外一半吃苦受累。
“打算以後自己開業?還是討老婆……”
原綸手臂橫勒她脖子。
“別談了,反正你也脫不了關系,先喂飽我再說。”他真想拿錘子敲醒她混沌的腦子,這妮子老是不解風情。
人被拖到一半,突然想到,“不等夕芬嗎?她應該待會兒就來。”
原綸誇張的大歎口氣,想當然耳滿心不願,不過他也知道抗議無效。
說曹操,曹操到。夕芬急匆匆的從走道那一頭小跑步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勾住憂藍胳臂。
“剛好劉醫師有事交代,所以晚了。”嘴上解釋著,並拋給原綸一個神氣的白眼,不用猜也曉得他滿肚子嘔。
“沒關系,只是原綸五髒廟在鬧。”他們一行總能引起旁人的注目。憂藍語帶真誠的說道:“恭喜你了,聽說你的表現很讓主治劉醫師贊賞,相信不久會有機會待在他門下。”
醫院裏分有派別,尤其幾位權威醫師各有勢力,為了現任院長一職爭得頭破血流,而劉醫師便是屬於孫志鎬主任那一邊。
“還不曉得呢,要看孫主任是不是會升上院長,否則就算能跟著劉醫師也沒用。”
“難不成你窺視的位子是院長夫人?”本來不太想理她的原綸忍不住出口諷刺,看不慣牧夕芬的勢力。
“喂!幹卿底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憂藍不太贊成夕芬的想法,醫術、醫德應該重於一切,但每人有不同的考量,她相信夕芬的本意應該不象她說的那麼現實,也不想為此而起口角。
“你們休兵吧,精神那麼好,不如留到下午上班時再發泄。”
“哼,看在憂藍面子上,不跟你計較。”
原綸懶得理她,發覺憂藍朝醫院大門方向走。
“我們不到地下室餐廳吃嗎?”
“恩……我想換換口味。”憂藍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也許秋先生根本忘了這回事,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這時蘇國恩主任碰巧經過,所以原綸和夕芬都沒發現憂藍的支吾其詞。
“井憂藍,你們三人要去吃飯?”
“是啊,蘇主任願不願意賞光一道去?”夕芬放開憂藍的胳臂,笑臉迎人。
“不了,我還有病人要看。”蘇國恩婉拒後,目光移至憂藍,“A-3病房的病人,你照顧得很好。”
“應該的。”
“謝謝主任。”
原綸和憂藍同時分別說道,而他甚至遠比她大聲呢。
“討厭。”憂藍不好意思的小聲抱怨。
“這有什麼關系?蘇主任是上司,又不需要虛偽,所以會誇你一定是貨真價實,我當然是與有榮焉。”
蘇國恩挺欣賞原綸的誠實,“你也不錯啊,幾個醫師評語都不錯。”
這下原綸反而口拙了,除了道謝外,就是傻笑。
“你還說我呢。”憂藍私下糗他。
兩人打趣笑問的情誼,看在蘇國恩眼裏,不禁有些羡慕。
“繼續加油,醫院可能會選出兩位優秀的新進醫生,到美國參加世界醫學研討會。”
“真的嗎?那有可能見到翟博士嗎?”憂藍興奮不已。
“聽說是這樣,所以你們要努力。”
蘇國恩給他們一記槍心針後,怡然的走開,三人興奮的嘰嘰喳喳討論著,突然,夕芬掉頭去追。
“你們等我一下。”
“這傢伙,到底要耽誤多久?”原綸料想她一定是為了方才的消息又去打聽。“你覺不覺得……咦?憂藍?”
憂藍心神不寧的在門邊探望,原綸看來,一臉不高興。
“乾脆我們幫她帶回來好了,她這一攀親帶故的,不知道又要扯多久。”
“再等個五分鐘好了。夕芬不回來,我們再走。”
憂藍心裏七上八下的,最好因為他們晚出去,那個人已經離開,可是這樣不確定誰失約的心情,又非她所願,實在矛盾啊!
“牧夕芬這麼積極,你難道都不會想爭取到名額?”
憂藍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想也沒用,一定有很多人在競爭,我們三個裏面只要有一個能參加,我就很高興了,你要加油喔!”
“如果是我們兩個一起去多好。”
“希望呀……哪,夕芬來了。”
☆ ☆ ☆
夕芬滔滔不絕的說著向蘇主任探聽的消息,第一次無心去挑戰原綸的嘲弄。
“想想看,只要獲得院方栽培的機會,美國一回來,肯定就能升為正式住院醫師。根據蘇主任的看法,我們三個希望頗高。好想馬上知道有誰負責評選資格。”
“你不是很崇拜劉醫師嗎?現在又改變陣營喜歡蘇主任啦?”
為什麼憂藍會交上這種朋友?原綸幾年來都想不通,題目性情完全不同;一個溫和善良,一個精明善鑽營。
“我可沒說自己屬哪一派,總之打好人際關系也沒有壞處……”夕芬的長篇大論突然停止,“總裁!”
“你看,她是不是完全一副花癡的德行?”原綸再一次向憂藍耳提面命。
“別這樣說人家……”憂藍心不在焉回道。她才是真的驚嚇過度,她沒想到秋先生真的踐約了。
秋致悅坐在車裏,一看到她出來,立即驅步向前。他一身名牌西裝穿在一八幾的健壯身架上,迷人大眼下的鼻樑俊挺,性感的嘴角擒著似笑不笑的弧度,貴族的氣勢充分展現他平常指揮若定的強悍,英氣自然天生,有若獅王踩踏著勢在必得的優雅步伐,每個肌肉都散發出和諧的韻律。
中午休息時間,人潮湧現,他一下車,無形中大家的眼光就移向他,牧夕芬顯得特別熱絡,她一舉步,擋在他和憂藍之間。
“秋總裁,我們在這邊。”
“你好。”秋致悅輕快的說道,視線則拋向後面那個女人。
“對啊,好久不見。總裁到醫院談公事嗎?”
“公私皆有。”
憂藍以為裝傻就沒事了?秋致悅眼中的興味更濃。找朋友來當電燈泡?他豈會被這種小小障礙給阻退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總裁和憂藍之間的詭異,就牧夕芬這呆子一廂情願的哈拉個沒完。原綸對從小一起長大的憂藍,在沒有其他具威脅性對手的情況下,一向非常有耐性的等待她情竇初開,而現在……
“憂藍,我們快去吃飯吧,不要再耽誤總裁的時間了。”
“呃……”
夕芬的雞婆解救了憂藍的無言以對,她將方才邀請蘇主任的台詞重新演練。
而秋致悅允諾得也非常爽快,快得讓原綸不及打岔。
“當然好,偶爾犒賞辛苦的員工是老闆的責任,想吃什麼?就悅華的西餐好了。”
“哇!”那餐廳是出名的昂貴,平常有錢也不見得有座位。
牧夕芬簡直像興奮的小狗在主人旁邊打轉搖尾巴,憂藍和原綸在後,一個戰兢忐忑,一個已經食欲全無,心神全盯著她的略顯慌亂。
餐廳經理親自招待迎接,安排他們到景觀、視野都一級棒的位置,是兩人座的高級沙發,牧夕芬做進去其中一張,仰頭等秋總裁。
秋致悅微微一笑,突然手往後拉,將後面呆愕的憂藍拉進另一張沙發,自己隨後坐在她身邊。
牧夕芬的笑臉跨下,又迅速拉回,恍若無事;而被迫只能跟她坐一起的原綸,神情嚴肅的立在桌旁半晌,乃憤然落座。
“秋總裁和憂藍……”精明的夕芬想清楚後,打探道。
深怕秋先生故意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引人想入非非,憂藍緊張的回答:“那天路上碰到車禍,是秋先生幫忙,撿到我背包又順路送我回家。”
“對,你還欠我一頓飯。”秋致悅明明可以直接說,卻故意貼近憂藍耳畔低沉聲明。
“這一餐不就抵消了?”
“我已經說過了,現在是我犒賞員工。”桌下,秋致悅腿靠向她,憂藍明顯往裏縮,他輕聲低語:“所以你還欠我一餐。”
“你……”
憂藍對他耀眼的笑臉實在沒有免疫力,張口想抗議又無疾而終,兩人對望,一時竟陷入縫卷的心魂交流,渾然忘我……
從不曾對哪個異性如此令人驚悸的壘惑,相視勝過千言,好象就這麼看他一輩子也不會厭煩,幸福的細流涓涓不斷泉湧上心頭。
憂藍不禁有些疑惑了。
秋致悅肯定自己的感覺不是單向的,深摯的感情絕對是兩情方能相悅,憂藍或許是一時本能的抗拒,但她並不自覺她的排斥中,帶有脆弱的猶豫。
這份令人心疼的脆弱,吸引他更強悍的需索,追討她的真心,和一生感情依靠的承諾。
☆ ☆ ☆
“憂藍!”原綸臉龐呈現不悅,不耐煩的又叫喊了一次。
“啊……”
憂藍羞愧得簡直想土遁。她在幹什麼呀?竟然在眾目睽睽下,和個男人對看著,甚至不知時間飛逝,人家前菜都上了,要不是主餐牛排燙人,她此刻還在發花癡呢。
平常原綸就最愛數落夕芬耍花癡,那她的舉止豈不更加三級,他等會兒可有得叨念了。
偏秋致悅落落大方,溫柔的幫她避開燙盤,說沒有曖昧實在很牽強。
“吃啊,待會兒不是還要趕回醫院?”
對面兩人心思各異,秋致悅絲毫不放在心上,盡量讓他們打量,一逕把玩還在發愣的憂藍秀發,以男人強悍的獨占作風,他相信那位原綸應該懂得。
憂藍阻止自己再胡思亂想,吃飯的時候就該盡情享受,沒發生的事煩惱再多也無用。
“原綸,你喊餓的人怎麼也沒動刀叉?”
原綸於是慢斯調理的吃起來。
“習慣了小吃店,一到高級餐廳,禮節一堆,反而吃不盡興。”看在憂藍眼中求饒分上,他打算回去後好好審問,秋總裁分明是下戰帖了——對相同對象的競爭。
詭異的用餐氣氛,除了刀盤碰撞,只有秋致悅愉悅的談話聲,以及牧夕芬硬攪局的搭訕。
餐後咖啡、紅茶,午餐就將散會,牧夕芬把握機會詢問:“總裁是否也會參與評定這次醫院赴美的人選?”
“醫院事務全由未來院及各科系主任評量,我不幹預。”
盡管秋致悅講得很清楚,牧夕芬表面是相信了,可是心底卻十分懷疑,哪有子企業決定事項不用請示總裁的呢?
他們三人謝過秋致悅,正要離去,秋致悅卻唯獨將憂藍攔下。
“你們先走,我有話跟她說。”
“可是……”牧夕芬直覺道。
“呃……這位……”秋致悅連她的姓名都記不起來,“難不成怕我綁架你好朋友嗎?放心吧,我保證將憂藍安穩的送回工作崗位上。”
牧夕芬認分的沒多說話,原綸卻沒這麼好打發,等在幾步遠的人行磚道,擺明同進同出。
“你還有什麼事?上班時間真的要來不及了。”憂藍不想引人注目,有些不耐煩問道。
秋致悅笑容滿面搭著她肩,硬讓她背對他們,很好商量的樣子隨即變為強勢,帶點逼迫。
“下次該你請客了,你可以找電燈泡來,”他看穿她的意圖,“不過,我就無限期的像今天這樣,當然嘍,你就永遠都這麼欠下去好了。”他隨時歡迎。
“什麼鬼道理!”她皺眉嘀咕。堂堂大老闆也這麼吝嗇一頓飯嗎?竟然討人家請客討得怎麼凶?
“不要在心裏嘀嘀咕咕的,女人要有容乃大量……”點下她鼻子,還不正經掃描她不甚偉大的上圍。
憂藍面紅耳赤的瞪他一眼,“好啦、好啦!”這人實在是……
“憂藍,晚餐,而且下次由我來決定。”他再次提醒。
憂藍急著和原綸、夕芬會合回醫院,才懶得理他發神經,一頓飯不知道要說多少次。
“憂藍。”可是秋致悅頻頻喊她名字,好象玩得不亦樂乎。
“我聽到了啦!”憂藍火大轉頭嚷回去,腳步踩得更快。
秋致悅這才得意的朝她眨眨眼,安分上車,回公司上班去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3:03
第三章
--------------------------------------------------------------------------------
秋致悅那個大老闆興沖沖一鬧,憂藍莫名其妙忍受原綸和牧夕芬兩人幾天來的疏離。
上班各忙各的,現在休息時間,下班之後,他們不約而同都更忙,有事的有事,加班的加班,憂藍只好鼻子摸摸自己打發。
“我沒有本事的人,當然要多靠自己實力努力。”夕芬心情不太好的對前來邀約的她如此說道。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那口吻分明有點指桑罵槐的味道,可是她們是好朋友,夕芬沒有道理如此啊!
“我需要一些時間想清楚,你先別來擾亂。”欲言又止的原綸神情閃爍的看她半天。這是認識他後,語氣最重的一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好象她熟知的人全都變了,不再是她可以信賴、倚靠的朋友。
嵐心在家裏作威作福,爸依舊是多有忍讓,連帶也誠懇要求她看在他情面上不要計較,維持虛偽的平靜和諧。
唯有工作時間,憂藍原視為避風港,可以平息內心的不平、委屈,可以有朋友傾吐、支持,如今似乎也不具意義。她不怨憤,反而煩惱他們究竟為什麼改變,如果心情不好,發生任何困擾,他們為什麼不找她分擔呢?
所以她更加寄情於工作,認真學習,花了很多時間和病患熟悉,獲得蘇主任的肯定,還兩次找她到辦公室嘉勉。
有失就有得,但她寧願工作的成就有好朋友一起分享。
“憂藍。”沒有目的的瞎晃,突然聽到有人叫她。
“哦……”一看是秋致悅,她沒表情繼續走。
看到他就這副樣子而已?
秋致悅拉住她,低頭審視,“心情不好嗎?”
“恩。”而且都是他肇始的。她有點遷怒的想道。
他看看手錶,車上的助理打手勢催他趕時間,待會有場會議要主持。
“你忙,我要回家了。”
“沒關系,你在這邊等我一下,別走開。”匆匆交代後,他走了幾步又折回,牽起她的手,“還是一起好了,我交代幾件事情,馬上就好。”
“不用……”她想婉拒,可是他當沒聽到,所以就不作聲了。
“你自己回去,請魏經理代為主持,然後將所有討論的會議記錄送到我家裏,我不回公司了。”
憂藍感受到那助理先生訝異的注視,拉開秋致悅的鉗制,走到一邊避免聽到他們談話。
大約過了幾分鐘,車子開走了,秋致悅過來要牽她,憂藍故意把手放進外套口袋。
“你害別人以為是我耽誤你公事了。”
“我是啊!”秋致悅當沒看到她的小動作,坦承不諱。見憂藍瞪大眼,他笑笑加以解釋:“你心情不好,我的確是為了你才丟下公事,不過那沒有什麼重要的,魏經理能處理,所以是也不是,你別在乎這些。”
她才不在乎呢,自己煩惱已經夠多了。
一直拿後腦勺對著他,秋致悅還是陽光滿面,手輕貼在她背後,在步道怡悅的與她並行,走了許久,憂藍方停下來。
“你要帶我去哪里?”
“好在你終於願意開口了,不然我以為得一路走到三重。”
她鬱結悶悶的心情,有他一再的笑臉迎人,讓她自覺有點嬌蠻無理,於是收斂了厭煩、敷衍的態度。
“開心點了?”
她可有可無的微點頭,秋致悅更是得寸進尺的摟著她腰過馬路。
“到底要去哪里?”不自在的憂藍略微抗拒他親密的姿勢。
“吃晚飯嘍,我餓死了。”
原來!也好,早點請完這頓飯,免得老掛在心上。
☆ ☆ ☆
秋大總裁隨便吃頓飯也要找家氣氛美、環境佳的餐廳,從落地窗望去,盡覽燈影霓紅,景觀宜人。
浪漫的輕音樂流瀉,加上他仍是一派體貼幽默的逗她,不知不覺食欲大開,連甜點都一掃而空。
啜飲著伯爵奶茶,憂藍抬眼認真的問他:“你對我有什麼期待嗎?”
“咳……”秋致悅笑咳個不停。
“不對嗎?我又非剛成年的青少年,認為別人的好都是理所當然。”她將話挑明。
雖然沒什麼戀愛經驗,可是她不至於無知到毫無所覺,秋氏企業的總裁要負責體系下多少公司的業務發展,哪有這麼閒的時間陪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實習生?除非另有目的……
他語氣輕松的抱怨,那斜抿的嘴角不知有多誘惑,“男女交往,公事除外,我也不想交普通朋友,你說還有什麼可能?”
“可是……”詫異下,她產生疑問:“我有哪點吸引你?不要告訴我狗屁倒灶的什麼緣分或摸不著的靈韻、氣質之類的;身材嘛,我自己比誰都更清楚,你找情婦的話,我醫生的工作性質加上不討喜的個性,這就更說不通了。”
一長串的否定,只有讓秋致悅越笑越開心,害她不知所措。
“你要聽答案?”見憂藍猛點頭,他兩手往外一擺,“說實話,我也尚未找到原因……”
“胡說,你騙誰啊!”耍她玩嘛!憂藍急呼呼的嬌斥。
“好吧,換我來問,為什麼你其他朋友,尤其那個叫原綸的就不會引發你這些戒心?”
“第一,你自己說了,不想做朋友,所以我們並非朋友關系;第二,原綸是認識很久的鄰居,他像哥哥般的關懷照顧我所以沒有應該提防的問題。而你既不是朋友,又不是大哥哥型,難道我不該質疑嗎?”
“口才真好,無論工作或人際關系,你當然對任何人都需謹慎小心,”他同意道,但她理直氣壯、像爭贏辯論的得意樣子,另他忍不住壞心的逗弄道:“除了我以外。”
“沒道理……”
“才有道理呢!以我的身份財勢,你自己說了,你身材尚可,又不愛撒嬌,且不過是個剛起步的實習醫生,你認為我能有什麼不良企圖?”他抄襲她的用詞反將一軍。
憂藍鼓脹著臉,半天想不出可反駁的話。
“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是想攀關系飛黃騰達的那種人,”等她點頭認同後,他繼續誘導道:“所以嘍,既然我們對彼此都無所圖,不如撇開其他外在的條件、身份,真誠的和對方交往,無須預先設限,看看我們是不是性情相投,能不能深交下去……”
“如何?”他追問啞口無言的憂藍。
“或者,你也和一般人沒兩樣,對我這種人存有偏見,認為有錢的公子哥兒都是奢敗無能、道德腐爛?”
“沒有。”
他哪可能和奢敗無能、道德腐爛扯得上關系!別提沒聽過他的醜聞,秋氏的成績更是人人稱羨。
“那表示你沒異議嘍?”他講道。
她瞪他。
秋致悅在她瞪眼愕視中,溫柔的低頭輕吻她發頂,笑容燦爛宣佈:“我們是男女朋友了。”
其實心動又需要什麼原因呢?他不過是有機會緊抓住這份感覺,希望讓這份感覺進一步發展。愛是需要經營醞釀的。
而他只是努力的想讓愛成真,不想有遺憾、後悔。
畢竟這樣深刻的悸動,人一生中可遇不可求呀……
☆ ☆ ☆
自秋致悅片面自認是她男友後,只要他在台灣,不管是早上或是晚上,總會擠出一個空閒的時段接她去約會。
那次他當然沒讓她付帳,他的藉口是陪她壓馬路大半天,她陪他吃頓飯也不為過,所以不算。
下次再下次,他同樣有一大堆歪理,她就這樣一直積欠著。
如果有時她沒精神,或是不太想理他,他就以此理由協邀,然後一次次得逞。
“我的憂郁姑娘,今天你在煩什麼呢?”這簡直是他的口頭禪了,憂藍不禁反省,她真有這麼愁眉苦臉嗎?或者是她在他面前表現得這麼明顯嗎?爸爸都沒感覺呢。
“別懷疑,我很高興能被你信任,你有什麼不開心、不如意的煩惱事,盡管倒給我。”
她有些狐疑。誰喜歡整天面對張憂愁滿面的臉孔?
“我比你高、比你壯,我喜歡當你的英雄。”
他深情款款凝視,她卻眉挑老高,回以慎怪的表情。
秋致悅不禁氣悶,“小姐,麻煩你配合一下情調。”說著雙手老實不客氣在她臉上調整,“當你男朋友——我有所表示時,你起碼得表現出甜蜜蜜的感覺才對。”
一觸到她柔嫩的肌膚,他早忘了剛開始笑鬧的本意。
指腹轉而輕柔,不斷摩挲她不見毛細孔的泛紅臉蛋,滑過嬌俏的鼻樑,來到她因緊張而發顫的嘴唇,來回描繪。
“你在害怕?”她蝴蝶般輕撲煽動的眼睫裏,隱著惹人疼惜的驚慌與脆弱。秋致悅拂開她發絲,輕聲哄道:“我決不曾做出傷害你的事,可是你也必須學著敞開胸懷,試著相信我願意毫無條件的關懷你。”
“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毫無條件的。你付出就會想要有回報,感情更是如此,所以也沒有不變的情感,只要其他人能討你開心,一嘗到鮮,所有以前的甜蜜就瞬間全失了味道。”
秋致悅體會到她那麻木的被動,情感的沖動使他極想立刻許下保證,安撫她的欠缺安全感,旋即又想,感情的確是微妙且不可測的,他此刻熱戀,誰又能預料未來會不會有變?
發誓不過徒增虛偽罷了,因為當下的誓言是著年,想要白首偕老是真,但不能保證以後的十年、二十年。雖然不見得如此,可是感情若一朝生變,此時的真便成為將來的假。
“你寧願因此作感情的縮頭烏龜嗎?生命少了情愛,你又如何預料不會有其他的傷害?是不是乾脆出世修道算了?”
“但既是已知傷害,又何苦多此一舉?”
至少他沒有誇下海口,熱情奕奕的山盟海誓,否則她會更加排斥。
“若已經愛了,你現在抗拒所承受的痛苦,豈不是妄自把將來未可知的結果先攬到身上了?失戀苦,相思不苦嗎?”
摟著她軟馥的身體,他細細呵護她的微顫,留給她靜靜思考。
他對自己有自信,賭她對他的心動,不過就算她拒絕了,秋致悅還是會另謀他途。
憂藍薄嗔,打他一下,“誰說我愛上你了!厚臉皮。”
她這麼說無疑是承認了。
秋致悅可樂透了,把她惱羞成怒的表情兜盡懷裏。
“好吧,那說是我愛上你,行不行?”厚臉皮又如何?抱得佳人歸比較重要。
“我只是同意試試看,你少會錯意。”
秋致悅故意曖昧道:“好啊,看你怎麼試、要到哪里試都可以,保證你滿意。”嘿!不過恕不退貨。
“不跟你說了,比黃色笑話我很難贏過你,看醫院裏男同事的功力就知道了,這方面,女人永遠沒辦法像男人一樣開放、肆無忌憚。”
“不說,那親一下可不可以?”他“梢想”很久了。
她甚至“不”字都還沒說出口,他已經賴皮的吻上了,性感的吸吮她甜嫩下唇,舌舔噬的滋潤其唇形。
“這可是在餐廳……”公共場所耶!
他火一般的熱情席捲她所有知覺,強烈的電流更讓她哆嗦卷縮,只能不斷的維持理智不被吞沒。
“沒人看到。”探入她甜蜜口腔前,他啞聲虛應。此刻誰管得了有沒有觀眾?
狂烈深沉的熱吻幾乎掏空她肺部所有氧氣,仿佛靈魂將隨著這一吻伴他一生一世,這認知嚇壞了她。
“憂藍……”她小手捶打作者抗拒,欲求不滿的秋致悅痛苦的退開些許唇距。
“別這樣,我只是想摟摟你,親近些。”
瞄著周遭其他客人想看又不敢看、紛紛回避視線的尷尬模樣,憂藍更有理由生氣了。
秋致悅低歎,上好的點心時間結束了。他可憐兮兮的掏錢付帳,趕緊追出去。
☆ ☆ ☆
一知道憂藍每月排的假期,秋致悅馬上霸道的作主安排旅遊,她絲毫沒有反對的權利。
“難得我百忙中能抽空去透透氣,擺脫那些壓力繁重的公事,這樣你都不願意陪我嗎?”他極盡可憐之能事,委屈得不得了。
所以啦,她是騎在他的哀兵政策下,標准吃軟不吃硬的個性,碰上他只能自認倒楣。
何況她也不想待在家裏和嵐心大眼瞪小眼,搞壞家裏氣氛,讓爸不好過,雖然放假還瞞著他留他一人在家,心裏有點內疚。
車子在市區車潮中行進,她突然瞥見原綸的身影站在轉角紅綠燈前,車子一移動,他旁邊的夕芬也落入眼簾。
“停一下好嗎?我看到原綸……”
秋致悅反重踩油門加速。
“我們在外車道靠不過去,有話以後再聊嘛。”他沉穩的說之以理。情敵當前,傻子才放縱他們有機會。
憂藍脖子伸長,走了老遠還回頭直望,秋致悅不悅的勾手攬過她頸項,附頭便是深吻。
“開車……”
這一嚇,什麼美好滋味、什麼事情都被她拋諸腦後,他這才甘心正經開車。
“你有沒有駕照?哪有人這樣開車的!”驚魂未定的她激烈抱怨道。
“我是擔心你脖子扭到了,特地拉回你的注意力。”
“你不高興嗎?”好象語氣酸溜溜的。
秋致悅色迷迷的看她,“我有嗎?”
應該是弄錯了,憂藍沒看過比他更愛笑的人。算了,何必傷這無謂的腦筋?
“剛才看到了原綸,他好象為什麼事在不高興。”
“恩哼,”女友嘴裏老掛著一個對她有企圖的男人的名字,任誰丟不會高興的。“那你怎麼不關心我高不高興?”
憂藍恍然他的吃味,開竅的開玩笑:“有我陪你,你還不開心哪?”
“當然開心。”
這招挺有效的,他馬上眉開眼笑,索了個吻。
“而且原綸是和夕芬一起,你不知道他們兩個多愛鬥氣,怎麼會?”她始終耿耿於懷他們這月來的冷淡。“每次原綸都愛理不理夕芬,夕芬也差不多,現在快中午了,他們難道約好去吃午餐?”
感覺還是很突兀,她常要花費好多力氣替他們圓場的。
“說不定他們有事要談。”
“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他們三人是好朋友啊!
“也許他們就是想避開你,你有我還不夠嗎?”秋致悅沒花多少心思在上面。原綸最好喜歡上別的女人,少打憂藍的主意。
是嗎?憂藍細想了一下,好象不無可能,他們常常同時有事,說不定就是想兩人單獨出去,少她礙事。
“你看原綸和夕芬是不是互相看上對方了?”自問自答後,愈來愈覺得是這樣,不然他們為什麼突然沒有原因的疏遠她?
“如果是真的,你會難過嗎?”
“有一點。”
秋致悅聽到了,馬上將車子滑向路邊停靠,熄火。
“解釋一下你為什麼難過,有多難過。”
他突如其來的嚴厲審問,一改從來霸道卻又不失溫柔的舉止,靜瞅著她的眼神專注得……有些駭人。
“為什麼這麼問?”
“我先問的。”他心念一轉,自覺需要點安慰補償“受傷”的心靈,頭落枕在她頸窩上,滿意的吸吮著她芬芳的肌膚,留下明顯的吻痕。
憂藍氣噓的喃語:“一直照顧我的鄰居大哥有女朋友了,當然多少會有失落感,不過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好朋友,我還是很替他們高興。可是他們有必要瞞我嗎?這讓我覺得被排斥。”
原來她的難過不是他擔心的那種難過,原是該放開她繼續車程,可是她甜蜜的滋味讓他食髓知味,情不自禁的一嘗再嘗。
☆ ☆ ☆
街道的彼端,牧夕芬不死心的小跑步追上原綸。
“你不要得寸進尺,憂藍不在,我沒必要對你和顏悅色。”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不在,我們正好把話亮開,看在我跟你跟了一大段路的分上,你至少聽完我的條件。”
這女人滿腦子條件、現實,原綸不耐煩極了,絲毫沒有停下的意願。
“難不成你對憂藍不在乎?”牧夕芬駐足冷觀,不信他不回頭。
猶豫了下,他轉身,“這和小藍有什麼關系?”
“如果你不介意憂藍投入別人懷抱,那當然就沒關系。現在願意聽聽看我所說的條件了?”
“午休時間剩下不多。”
原綸不想多待,和她單獨相處等於在虐待自己,氣死了劃不來。
牧夕芬氣甚,但正事要緊。
“憂藍放假,我打去她家裏,你曉得她爸爸說什麼嗎?”看原綸在瞧手錶,表示耐心所剩無幾,她直接說道:“他以為她還在上班,而且晚上會留在醫院值班不回去。”
“所以呢?”盡管有一大堆疑問,不過他不會傻得和牧夕芬討論。
“你難道不緊張、不懷疑嗎?上回秋總裁表現得那麼明顯,現在大家也都知道未來院長人選之一的蘇主任,特別對憂藍愛護有加,每天約見,憂藍可是當紅炸子雞呢!”
原綸聽過傳聞,但不如牧夕芬想得那般不堪。
“我以為你起碼和憂藍有幾年的同學情分。”
“我只是羡慕她,又沒有其他意思。”牧夕芬直沖他語氣裏的譏諷。“倒是你,蘇主任正好這兩天也休假不在,你不要呆呆的坐失良機,還一心認為只要守在她旁邊噓寒問暖就穩操勝算。”
“你話說完了嗎?”
“原綸,我是看在朋友分上想幫你耶!”什麼態度!
“爭取到美國的名額,我不像你們有家人支持,我凡事都得靠自己努力。”以為達成協議,她就不隱瞞了,“憂藍一直當你是好朋友,根本不曉得你的感情,趁這時候表白清楚吧,不要讓蘇主任有機可乘。”
“憂藍和你不同,她不會為了某種目的和人交往。”
冥頑不靈!“如果她被蘇主任打動了呢?”
“感情不能強求,不管憂藍對我的感情如何,都和蘇主任無關。”
“像你這樣八股的死腦筋,沒有女人會跟著你。”
“不用勞煩你擔心,你還是在工作上多用心吧。沒聽過努力就會有收獲嗎?以蘇主任的人格,他不會讓私心干擾評量的公正性。”雖知勸了無效,他仍盡本分說了,聽與不聽在她。
“你會後悔的!”牧夕芬頓腳在他身後咆哮。
走回醫院路上,原綸心想牧夕芬有件事說對了,沒開誠布公和憂藍表示清楚,卻為她和秋總裁之間隱晦的交流心驚又氣惱,以致冷落她一個多月。他只是想借此厘清兩人間的情感。
憂藍一定莫名其妙且滿頭霧水吧!這件事上,他的確處理得不好,卻沒有預料到別人可能乘虛而入。
他相信真純的感情不應該會因短期的疏離而有變化,但問題是憂藍一直不知道,所以即使她對其他異性產生好感,也不是她的錯。
牧夕芬至少在這點上說對了,他是該好好正視這層面的考量,不然真的要後悔莫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3:27
第四章
--------------------------------------------------------------------------------
綿綿密密的蝶吻撒滿她臉蛋,灼熱的火舌長驅直入她口中,糾纏在糾纏,吸吮她的甜蜜。
“唔……”
暈眩了神智,憂藍抖顫的手緊抓著他衣領,仿佛抓著沉溺中唯一能救命的浮木。
濕熱的喘息吹入她耳內,強勢的激情如波浪狂湧……
“喔……天……”
粗喘的歎息梗在喉頭,他急切吻上她嚶嚀的嘴,心裏知道該喊停了,可是手卻離不開她的豐挺,強摘頂端的紅嫩。真是自作虐不可活,情欲一發不可收拾。
“停……下來……”
她的輕呼、抗議輕易被他吞沒,粉拳綸捶他厚實的肩膀,效用也不大,眼神逐漸因他炙烈的索吻而迷離,未曾經歷的敏銳快感亦削弱她的意志。
秋致悅抗拒不了誘惑……
下腹如脫疆野馬般昂揚的興奮讓他難受極了,一把抱起,憂藍立即變成坐在他腿上。
“小藍,有沒有可能,你會好心的改變原則?”
憂藍的意識在感覺到他的亢奮時,理智穿透迷離,陶醉而瞅起的眼倏睜,看入他滿含欲望、直欲吞人的火焰。
“你……討厭。”想起自己的投入也是從犯,她怨怪該為嬌嗔。
“喔……你真的愈來愈壞了。”她猛一動,他幾乎變成頭野獸。
憂藍無辜的眨眨眼,有點狡猾的幸災樂禍,“誰教你先開始的,人家都說得上班了。”
“不要動……別動。”牢牢將她鉗制在懷裏,他緊抱著她,待沖動漸息,“有天會被你折磨死。”他喃喃在她頸項抱怨,強忍著……
隨著交往日久,感情激增,秋致悅難免渴望情人間親密的撫觸,接吻、愛撫愈來愈火熱,也越有煞車不住之虞。但早在當初,憂藍便言明規則,經過他賴皮談判,每次都越界一點,所以如今底限是不能突破她最後防線。
飽受愛憐的唇又紅又腫,迷離的水眸還帶著方才殘留激情的茫然,他黑瞳迅速轉深,緊按住她腦勺……
憂藍怨怪的瞪他,趕緊坐回位置,整理淩亂的衣裳。
“秋先生,拜託你不要隨時隨地獸欲大發行不行?”她看看鏡中仿佛歡愛過的艷麗,“我這樣怎麼上班啦!”
秋致悅一副都怪她的神氣,“我在開車,誰教你嬌美的誘我犯罪,有礙行車安全喔!”
怎麼也說不過他,明明是他自己開到一半突然停下車,然後……憂藍索性乖乖不回嘴,心裏暗忖;難怪有人喜歡車窗裝墨黑色的,要不然豈不是都被看光了。
怕她真的不開心,他這次很安分的送她直達醫院門口。
☆ ☆ ☆
放完假回來上班,不是她多心,可是憂藍確實幾次逮到其他同事竊竊私語的窺視眼光。
難不成戀愛中的女人看得出來做了壞事嗎?
她隨即取笑自己,學醫的人還這麼幼稚,即使她真的和秋致悅怎麼樣,現在風氣如此開放,才不可能像歐巴桑那輩的人恫言,從鼻子可以看出女孩是否完璧。
“小燕,有什麼不對勁嗎?”私下,她找甚隨和的護理長打聽。
小燕支吾了會,拉她進茶水間。
“我不知道消息從哪里傳來的,很多人都在說你心機重走後門,靠女人本錢攀上蘇主任,又和其他男醫師曖昧不清。”
乍聞這麼惡劣的污蔑,憂藍傻愣在原地,無法反應。
“清者自清,你不要難過了,醫院人事複雜,可能有人嫉妒你才造謠生事,反正日久見人心。”小燕不忍的出聲安慰。
“但是我才進醫院沒幾個月,也沒得罪過誰,為什麼會有人惡意中傷我呢?”猶是不能置信。
“好了,這種話聽過就算,你別想不開,我還有事要忙,你還好嗎?”隨便點頭,憂藍不知道自己發呆多久,直到有護士來找,她才強自鎮定到病房。
裏面幾位醫師在診斷,旁邊是醫學院學生見習。她匆匆走進去,耳朵聽著醫師、病人的對話,腦子亂哄哄的。
“井醫師,你有沒有其他看法?”
她猛抬頭,神經質的覺得對方眼神有些猥褻。
“沒有。”急促回答後就低下頭。
“OK,今天就到這邊,有什麼問題再來問我。”
平常風評就不太好的豐醫師喊住像逃難的井憂藍,語帶輕薄調戲,“井醫師,中午一起吃飯吧?”
“我有事,抱歉。”
只見他和旁邊兩位醫師嘀咕幾句,引起哄堂大笑,望著她的惡意眼光直教她心底泛寒。
“任何時候有空,我都可以奉陪。”李醫師調戲道,手不規矩的想拍向她屁股,被她驚怒的閃了過去。
憂藍正待發作,蘇主任也剛好經過走廊,嚴厲不阿的目光掃詢他們詭異的氣氛。
“李醫師,護理站廣播有事找你,你沒聽見嗎?”
李醫師訕訕的拂袖而去,其中一位年輕醫師悄聲對憂藍說聲抱歉,才和另一位同事離開。
“這裏不好談話。”蘇主任示意她走到另個回廊,憂藍猶豫,行動不太配合。
“難道你因為這樣就和我避嫌?還是說,以後我有公事還得另外找個見證者才能找到你?”
憂藍低下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唉,我聽說了,這次正巧我也有事回鄉下家裏,沒想到會被渲染成這樣,對你抱歉了。”
“主任不介意嗎?”
“要是什麼都聽憑別人的風言風語做事,那我不必當這個主任了。”以前是針對他,現在卻對扯進她,“你是女孩子,對你的確比較吃虧。剛才的情況我丟看見了,李醫師素來有女同事投訴,有關下年度的聘約,我想我會慎重的評量,至於其他醫師多半是起鬧、湊熱鬧,沒有惡意的。”
“主任沒看過茱蒂福斯特主演的‘控訴’那部電影嗎?強暴的人可惡,旁邊搖旗吶喊鼓勵而未加阻止的煽動者一樣不可饒恕,他們這樣太過分了。”
“你可是連我也罵進去了?”
“沒有。”但他也怪,他應該可以厘清事實真相的,卻因為自己習慣了,把她的名聲順便拖累。
蘇國恩站在她對面,看她倔強的悶聲不吭,突然外套口袋的Call機“嗶”、“嗶”作響,他拿起看了看。
“病人有狀況。我找機會訓斥那些談論是非的人,人的忘性大,謠言傳久了就換成別的版本,你放心吧。”
她不置可否,直覺和他反方向避開其他人的注目,蘇國恩苦笑,隨即趕赴病理大樓。
☆ ☆ ☆
謠言並未沉寂,憂藍懷疑這禮拜自己是怎麼硬撐過去的,醫院簡直就變成了煉獄。
秋致悅來接她時,看她悶悶不樂,便表示他也聽見傳聞了。
“咦?”他不太管醫院的事,而天城也不過是他事業體的一小部分,她不懂他為什麼會聽見這種芝麻小事。
“老闆家中坐,也能知天下事,尤其這種詆毀、扳倒有利益沖突的對手的事。”
“劉醫師那派和蘇主任爭院長之位?”
秋致悅贊賞的賞她一個吻,“好聰明。”
熱吻教她暈頭轉向,他蘊含強烈索求的眼光,更讓她心猛跳,急忙將他臉轉過去。
“你故意吃豆腐。”她沒好氣。
說也奇怪,剛才滿肚子的不平與窩囊鬱積,怎麼都無法宣洩,可是被他這一鬧一笑,那些委屈就好象沒那麼嚴重了,輕松不小。
“哎呀,女暴君,連心裏想想也不行?”
秋致悅低沉的笑聲回繞,震得她耳朵發紅。講話真不正經!
“承不承認?你根本比我還霸道,這不准、那不許的。”在這場情愛中,他的確默許她更強勢,誰教他愛上了呢,不願她有任何不高興。
“你要我插手嗎?”在纏綿溫馨的氛圍中,他枕在她胸前輕問。
緋聞主角有蘇主任換成秋致悅,她不認為有什麼幫助,想生事的人總有藉口。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你能有什麼辦法?”她反倒懷疑他居心不良。
秋致悅印證了她的想法,在她頸窩“嘖”、“嘖”烙吻。“我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傳緋聞,我這個正角當然要平地大反攻,以明正身。”
憂藍兩手一擠,當場幫他的帥臉塑型成豬八戒。
不甘示弱的秋致悅,滿屋子追著她跑……少不了又是連番索吻,魂兒都被他吸走了。
然後他又第N次提及要拜訪她父親——
逃避煩人的窺視目光,趁工作空檔,她躲進廁所,坐在馬桶上沉思。唉!想到她討厭的事情呢?心情馬上像斷線的風箏直垂落地。
秋致悅的父母遠在國外逍遙,他提過先拜訪她家人,再找機會帶她這個媳婦去國外見公婆。
她不曉得他為何如此自信,姑且不論她想不想這麼快嫁人,但是以秋氏集團的背景,難道秋家二老不會反對她這個小家碧玉嗎?
“你‘朱門恩怨’看太多了。”他取笑道。
雖然他一派輕松篤定的神情,可是她不免憂在心中口難言。她怎麼也不可能讓家裏只剩爸爸一個人,李嵐心是不用指望了,更何況……她那喜歡勾引男人的本事。
“小藍、小藍,”秋致悅最愛摟著她輕搖,像寶貝嬰兒般。“有什麼煩惱都交給我,我的致‘悅’剛好解去你的‘憂’藍,我們是天生絕配,你不覺得嗎?”
憂藍不可聞的歎了聲,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戀愛中男人的甜言蜜語真的會讓人沉迷不已。
冥想中,她聽到有人進廁所,於是不敢再放任自己喃喃自語。緋聞纏身已經夠倒楣了,她不想再被冠上“神經衰弱”的頭銜。
三個女人六雙腳,一進廁所分別解放後,站在洗手台前補妝、整理儀容、塗口紅,少不了八卦彼此交流一下。
“你們聽過最新消息沒有?井憂藍最近好象挺拿喬的,就連蘇主任都看她臉色。你們想,要不是真的有什麼,主任幹麼要聽一個新進小醫師的話?明明有鬼。”
“我是不曉得啦,不過井醫師人看起來很單純、隨和,他們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談戀愛也沒什麼大不了啊,何必刻意將他們傳成這樣?”
憂藍難得聽句不失偏頗的公道話,豎耳想聽清楚這個人是誰。
“哎呦,醫院本來就這樣,不然整天不是病人就是雜務的,無聊嘍!何況談戀愛不是不可以,像麻醉師追你,我們也不會說什麼啊!問題是那井憂藍欺騙蘇主任的感情,同時和幾個男人糾纏不清,你們不知道喔,連出了名的大色狼李醫師,她都有興趣。”
“真的嗎?李醫師那個人很差勁耶,看是好欺負的女人都會動手動腳的。”
“所以你看,以此推論,你們就知道他們是臭味相投的一丘之貉,人品能高尚到哪里去?”
憂藍絞緊醫師白袍衣角,氣得發抖。明明是李醫師調戲她,為什麼會變成她和他糾纏不清?這些人實在太不可理喻了!
剩下的惡毒話,她沒興趣聽了,多聽多難過,隨便外面那兩個女人胡說八道好了。
可是先前較有口德的那位小姐,似乎又在轉問她旁邊的人想法。
“你覺得呢?夕芬,你和井醫師不是同期的同學?”
天打雷劈也不會讓憂藍如此震驚,別人說閒話是因為他們不瞭解她,可是夕芬是多年的朋友,竟聽任她們毀損她而不幫忙澄清辯解?!
“以前她人是不錯,”憂藍可以想像夕芬此刻惡意的笑容,就像往常和原綸爭辯時的好勝模樣,“不過人心隔肚皮,為了事業、前途、名利,每個人都可能會變的。”
憂藍再也無法忍受了,“砰”的推開門走出來,一時大家尷尬的面面相覷,沒想到剛才的閒話都讓話題女主角給聽了去,眾人全都安靜無聲。
尤其牧夕芬,臉色乍青乍白。
憂藍沒事般的洗手,抹幹手,只有她知道自己氣得手部發抖了。臨走前,她直視夕芬閃躲的眼神,片刻,方挺直胸膛走出去。
☆ ☆ ☆
一出廁所,憂藍跌跌撞撞,急著找個清靜的地方冷靜。
牧夕芬那番話徹底將她對人性的信心打如谷地,她們朋友多年,想當初還是牧夕芬主動與她接近,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心無城府,相處沒有負擔,如今全盤推翻的也是她。
或者那句話從頭到尾只是笑話,暗諷她沒有大腦?
人心真是善變得可怕,她承認有些人正如夕芬所言,面臨利害攸關的節骨眼,不得不維護自己的權益,但她們朋友一場,有什麼利害沖突……憂藍突然想到了。
為了蘇主任所提過的出國名額……夕芬種種積極的言行……
“小藍?”遍尋不著她的原綸,恰好在樓梯間碰上.
憂藍調頭就跑,這時沒心情和他講話,她還記得他可能正和夕芬交往。
“小藍,你幹麼見到我就躲?我們值的班剛好錯開,我只有這段時間有空檔來找你,好久……”
“我記得那個說有事忙的人是你。”
原綸一時沒料到她的咄咄逼人,愣了一會,急急解釋道:“那時我必須單獨思考一些問題,所以……”
“所以現在是我必須單獨思考一些問題,請不要打攪我。”
“小藍,你心情不好?”原綸很瞭解她,她一定是受氣了,“是不是醫院裏面的傳言?”
憂藍悶聲賭氣道:“你確定那是傳言嗎?”
“我當然確定。”原綸擔心的皺眉,“你到底怎麼了?有人當面找你麻煩嗎?我去找他理論。”
“你難道不贊同夕芬的看法?”
“什麼看法?”他何時又和這個女人扯上關系了?“你該知道我和她一向不搭,若不是看在你分上,我早不甩她了。”
“我以為……”憂藍有些心虛,原綸督促她講下去,“我以為你在追求她,或是接受她追求你。”
原綸認為那絕對是可惡的笑話,而且很污辱人,以他的標准而言。
“井憂藍,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
憂藍這才告訴他,曾在路口看到他和夕芬外出的經過。
“拜託你好不好,不要害我三天做噩夢。”指天咒地數落完後,他敏銳的察覺她方才話中有話,“牧夕芬說了什麼?”
“別提了,我心情很糟,越說越糟。前陣子你在想什麼問題,這麼嚴重?”
“是感情問題,我想找時間和你談談。”
“現在就可以啊!”
這地方?既沒情調,又隨時會被經過的人打斷。
“我們另外約時間好了……”原綸顧慮得有道理,他還沒敲定時間,擴音器已經在叫人了,“你先去忙,下次再說。”
“先透露一點嘛!”找她談感情問題?憂藍臆測他可能有喜歡對象了。到底是誰?醫院同事嗎?
原綸推她,“趕快上班去啦,不要偷懶,這事什麼時候都可以說。”
但是他沒想到,就連此刻表明也嫌太晚了,憂藍根本已心有所屬。
☆ ☆ ☆
早上秋致悅才送她到醫院,憂藍下班時又看到他,她一臉驚訝。
“你公司今天這麼空啊?”早送晚接,和他以前分秒必爭的緊湊迥然不同。
“日子特別,所以可以稍微偷懶一下。”
“什麼日子?初一還是十五?”坐進車,憂藍口氣不好。
“井小姐,你當燒香拜拜嗎?待會一定要好好罰你,自己男朋友的生日都不曉得。”
“啊……真的?”憂藍鑒于他常說笑打渾,便要求看身份證。糟糕!真的沒錯,就是今天。“那你要怎麼慶祝,我都奉陪,這樣將功贖罪行不行?”
“一切都依我?”
“不包括……那個……”她話說在先。
“哪個?”秋致悅明知故問,戲弄得她滿臉通紅。“真虧你是念醫的,嘖,連做愛兩個字都羞於啟齒。”
“誰像你身經百戰。”
秋致悅謹慎的盯著她,這句話有很大學問喔,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應付個不好,麻煩可大了。
“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我現在可安分得很。”
“誰知道!”憂藍煩躁的回道。
“那要不要我去醫院檢查給你看?”他繼續耍賴逗她。
她皺了下眉,“這還有得檢查的嗎?你少裝清純無辜了,苦肉計這招對我沒用。”越說心越煩。
秋致悅不由分說抱過她,“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
“沒有特別快樂,也沒有特別傷心,每天還不是就這樣過。”今天的事讓她胸口很悶,很想找什麼人發泄,他剛好當了倒楣鬼。
“不想說嗎?”呵問不出答案,憂藍仍然沮喪。
“要不我先回家好了,今天心情不對,可能會破壞你興致,改天再幫你補過生日,好不好?”
她將對夕芬、同事的憤怒發泄在他身上,父母的失和、父親的背叛……種種委屈,一古腦兒全都湧上,她甚至為與他無關的理由生氣,她好恨這樣的自己。
“那好吧。”
讓她訝異的,他沒有多花工夫說服,車子就往她家裏方向開。
這一來,憂藍不免又有些不高興,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裏起伏,她覺得自己都快變得神志不清了。
家到了,她連再見也不說,逕自開門下車。
秋致悅拔出鑰匙,追著她過來,怒火沖天的強扳過她。
“小藍,我給過你保證,可是你似乎一直不相信,今天我們就把所有事情都說開,我不希望你永遠自己一個人藏著秘密,被痛苦折磨。”
每次他人都已經在她家門口,卻始終被拒絕邀請入內,一次、兩次他可以接受,但再笨的人都能發現,憂藍對自己家庭有所隱瞞,甚至不太談起父母。
夠了!秋致悅認為給予她的時間夠久了,他決定親身去發掘,並且認識她唯一的親人。
“如果你是生氣我陰晴不定,我道歉,我真的沒心情。”憂藍稍顯緊張的試圖安撫,墊腳親他一下,幾乎像是落荒而逃,“再見。”
“你答應今晚一切依我的。”他堅持的阻止她關上大門。
“我認為不是好時機,而且我也沒有先通知我吧……”近乎絕望的說了一大堆不成理由的藉口,她被內心那股突然的恐慌接獲——
她為什麼會覺得恐慌?她自問,答案清清楚楚顯現在腦海——
她不希望失去他!
可是一旦他踏進這門,悲劇就已註定,那是她擺脫不了的宿命。
“你真的要進去?”她認命了。
或許不久後所有的牽纏都可解脫了,她不必再為他是否如其他人,終究也曾背叛她而患得患失。
“小藍,拜見未來岳父不是什麼世界末日吧?”他不懂她何來的憂愁與落寞。
不管如何,他說到做到,他會解開她所有不愉快的心結。
☆ ☆ ☆
井南儀對女兒第一次帶男友回家,感到非常開心,也有點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懷。
遞過名片,秋致悅簡短的作了自我介紹,他沒想到伯父是傷殘人士,灼傷相當嚴重,而小藍僅淡淡提及以前發生過意外。
“你很驚訝我的情形?”雖然是一閃即逝,井南儀仍注意到了。
“恩,時間多久了?”
“好對年了,幸虧有小藍忙裏忙外照顧。秋先生和小女認識多久了?”
歸咎於自己的一步錯,井南儀深知女兒對感情、婚姻的極端不安全感,甚至以前鄰居小夥子原綸,聽旺嫂說他一直喜歡著她,卻也不見她有何表示。
“伯父請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接著,秋致悅像正式拜見岳父大人,仔細交代他們的交往過程,“請放心,我對小藍是真心的,我一定會讓她幸福。”
“但是你的家世……”對於豪門,做父親的仍有疑慮。
“這方面不是問題,家父母很開通,不作興什麼利益結合的婚姻。”
井南儀對於秋致悅是挺滿意,也很放心,他望向靜坐不語的女兒,只要她高興就好了。
“小藍,你和伯父以前的醫師談過嗎?傷是否只能治癒到這個程度?”
不知怎的,打進門開始,秋致悅就發現她隱約在拉開距離,冷淡得不象方才還激烈抗議他的一意孤行。
秋致悅的話題誘出她的興趣,黯淡的眼神重又燃起光芒。
“因為爸的灼傷破壞了中樞神經,導致半身不遂,至於顏面的傷殘,如果繼續不斷換皮手術,應該能挽救回七、八成。你是不是有認識其他權威醫師能幫爸?”
“我還不能確定,”他笑笑抓住她手不放,揉在掌心輕捏。憂藍微嗔,倒也隨他去,巴望著他,“人選有一個,我先找他談過伯父的情形後,才能知道結果。不過就我所知,這個人之前也治癒了和伯父相同的病患,希望應該很大。”
“真的?!”
“真的。”
憂藍興奮得忘了矜持,抱住秋致悅又親又叫,然後是井南儀。
“我都還沒問到結果呢!”秋致悅有些吃味的又把她拉回懷裏坐,小聲的在她耳邊咕噥:“看你怎麼表現了。”
“討厭。”憂藍嘟起嘴,手癢的將他俊臉變成大豬八戒,“哪,按摩完畢,不必感謝我。”
“伯父在這邊,你敢調皮……”
笑笑鬧鬧的,以前冷寂的屋子充滿歡笑聲。
秋致悅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告辭,就在憂藍以為一切都很順利時,她心裏的那塊巨石回來了。
李嵐心一身名牌服飾,襯托出玲瓏有致的曲線。她在門口已經先瞧見停了部價值不菲的名車,現在眼前又是個卓爾不群的大帥哥,看樣子如果不是企業家,也是個響叮當的人物。
“真不巧,我剛到家,先生你……”
“秋致悅,小藍的男友。”
狐媚的姿態立變,李嵐心溫婉的回以一笑,“原來是小妹的朋友,不好意思,事先不曉得,沒留在家裏招待。”
秋致悅不解的等她說完。
“哎呀,真糟糕,一替小妹高興,忘了先自我介紹,我是大姐嵐心,家裏情況你大概也清楚,實在需要有人幫忙分擔一點……”
她哀怨的歎口氣,楚楚可憐的模樣頗惹人疼惜。
秋致悅看了眼憂藍,她明顯回避的冷淡眼神,宛如事不關己。
“很少聽小藍提起你,照顧伯父的確是很辛苦。”他持保留態度。
“也沒什麼,”李嵐心若有所指的道:“只要大家能和樂的在一塊兒生活就好了。”
“呃……時間不早了,告辭了,下次有機會再聊。”無視對方眼眶中的隱隱水霧,秋致悅明智的未在明瞭情況前深談。
陪他走到車邊,憂藍心底悲觀的認定歷史將重演。嵐心卯足本錢的決心很難讓人忽略。“等等,這樣就想敷衍我了?”秋致悅不滿的摟回她毫不戀棧的往回走的身子,他可是依依不捨呢!“沒良心的女人。”
他的抱怨表達在猛烈的吮吻中,將她的不經心、她的恍惚全數吻去,務必要她專注於他,心裏只有他的存在,感官只能感覺他的氣息。
“致……悅……”唇微微刺痛,她喘息甫定,抗議他的粗暴。
接收到她涓涓的依戀,他才溫柔的改咬為舔,細細疼呵她的唇、白膩的雪肌,在兩人都顫動不已時,收兵僵鼓,免得一發不可收拾。
鼻輕輕摩挲她紅霞絢亮的頰,他不過癮的再輕咬一口,憂藍心中泛濫著無限甜蜜。
“別玩了,有鄰居、路人呢……”
秋致悅偏要耍弄得她恢復奕奕神采,然後朗笑聲中,車子慢慢駛開。
他們親密的舉止,全部落入隱在門邊一對算計妒恨的眸光裏,滿含的幽森惡意,無端增添寒夜淒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4:20
第五章
--------------------------------------------------------------------------------
蘇國恩雖然真的忙得頭暈眼花,但是好朋友的身影可絕對不會錯認。
這可稀奇了!
“認識這麼久,我怎麼不知道你如此少不了我,想我想到常上醫院?”
上次來不及喊住,所以蘇國恩這次手腳很快,撐起精神,大力拍他一下背部。
秋致悅轉頭,一臉的笑意,“你這個紅牌醫生比我還不得了,每次想找你喝茶恰巧碰到你有手術要做。”
“真的假的?”
前後不過只有兩次,所以蘇國恩是說著玩的,沒想到被他蒙對了,可見秋致悅最近是醫院常客。他不由得擔心的推推鼻樑上的眼鏡,“你身體哪里不適?”不然,那麼忙的人哪有這等閒工夫?
“我看起來像嗎?”
蘇國恩端詳半晌,“不象。”反而喜氣洋洋似的,這他就不懂了,“公司發了?還是你凡心大動,打算結婚了?”
“不愧是老朋友,默契仍在。”
“別開玩笑……你真的要結婚了?不是才說你沒機會、沒時間、沒對象?我今天精神體力嚴重透支,你別尋我開心。”他只是胡扯,又非鐵口直斷。
秋致悅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從來沒看過他這副“發情的蠢樣”的蘇國恩,不由的信了幾分,前後想了一遭。
“未來大嫂是醫院的同事?”
“我看你腦筋依舊犀利,哪有不支的現象。”換言之,承認了。一想到憂藍,神情不禁又添了溫柔。
“誰?”蘇國恩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好哥兒們,再猜猜看。”
“新進來的井老師。”不用猜了,蘇國恩平舖直述,感到些許失落。想想真是姻緣天定,要不是那次自己強邀秋致悅留下觀禮,他們還沒機會相識呢!
同樣的,秋致悅有由他臉色覷得一分半分。
“希望這不會有損於我們的友誼。”
蘇國恩緊抿的嘴角釋懷的扯開,但仍不掩苦笑。
“說什麼話,朋友妻,不可戲,難得有個女子讓你動心,我祝福你們。”
“謠傳你對小藍照顧有加,我先謝了。”秋致悅同樣瞭解他的不輕易心動。
“嘿,起碼沒白費工夫。”蘇國恩一語雙關,雖然花兒不是落在自家門裏。
“對不起,”很有誠意,秋致悅搭他肩說道:“讓我捷足先登了。”
長籲短歎後,“誰教你動作那麼快,談生意是這樣,連談感情也不相讓。我才有點意思,可是礙於工作上的不便,結果稍一猶豫,未來的對象就飛了。”
“所以說嘍,奉勸你下次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秋致悅滿面春風,可得意了,“不過小藍只中意我這個人,我們的緣分是註定好了。”言下之意,就是告訴他想追也追不上。
“你真讓人想恨恨揍一拳。”
“剛好讓我可以光明正大找她檢查、上藥去。”
“怎麼?吃閉門羹了?”蘇國恩逮到機會盡量奚落。
秋致悅抱怨連連。來接人時才曉得她必須接替兩位請假同事的班。
“你沒事排她那麼多工作幹麼?人力資源不夠,多聘些員工進來嘛!”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要簽呈到人事處那邊又被打回來。”
“你說了算,我想以後不會有人敢不買你的帳。”秋致悅若有所指的道。
蘇國恩一聽,有些確定,“決定了嗎?”
“對,人事命令下個月會正式頒布,蘇院長。”
“投票是幾比幾?”
“七比六,你險勝。”
各方意見雖有爭執,當中自然有秋致悅的強力介入,他有他的優先考量,所以大家一見大老闆的態度很明顯,很少會再唱反調。不過這些無須讓蘇國恩知道,這小子有時很性格,耍起脾氣來誰都不管。
事既已定,蘇國恩沒多矯情推卻。七比六,不管如何,能看趾高氣揚的孫志鎬吃癟也是一大樂趣。
“有關新春年度,醫院會送兩名表現優良的新進人員到美國參加研討,井醫師也在考核的名單中。”
到美國?
“小藍的可能性多高?”
“她幾乎是其中一個內定人選,不僅聰慧用功,而且深受病人的喜愛。”
這下子,蘇國恩竊笑得很明目張膽,根本就像沒安好心的黃鼠狼。熱戀的情侶要分隔老遠大半年……嘿!
以秋致悅的身份,他可以干涉,但是他不能讓憂藍失望,她一直視翟博士為偶像,這次難得的機會……
“哼!我自有法子。”
秋致悅狠瞪幸災樂禍的他。
“國外可是最容易滋生羅曼史的溫床,兵變算什麼!哪有人在異鄉那麼脆弱孤獨,最能讓殷勤的男士打動芳心,嘿……”
“如果你還想保持你這張騙人臉完整無缺的話,我勸你最好收斂一下那惡心的笑容。”
了不起,他也飛到美國不就得了。
☆ ☆ ☆
“不對,如果病人體內產生排斥作用,那不表示移植手術失敗,我們必須進一步觀察以及控制,抽血取樣,詳實記錄脈搏……”
劉醫師教的是正經八百,但手腳不太規矩,牧夕芬站在他旁邊,可以感覺到他逐漸的貼靠過來。
“量是量病人的血壓、心跳,我就不必了。”
她不動聲色的略移半步。
劉醫師裝作聽不懂,跟著寸步不離的緊靠,頭從她頸後探過去,存心輕薄。
“沒關系呀,讓我這個名醫師幫你作健康檢查,包你青春美麗,前途無量。”
那意思很清楚了,牧夕芬並非聽不出來。
“劉醫師,請不要這樣……”
“夕芬啊,我看你挺聰明的,這次競爭的醫生很多,你要不專心跟著我學,怎麼會有勝出的機會呢?”
他的手擱在她肩膀,長指似無意的拂過她胸前。
牧夕芬一凜,但這消息更吸引她注意力。
“已經有侯選名單出爐了?”
一看有機可乘,他色心大起,手掌更肆無忌憚的抓向她的豐滿,另一手則在她臀後作怪。
“劉醫師!”
她大駭,扭身掙紮。
“共有四個還在評量……”不知怎麼的,她一動反而逗弄得他心癢癢的,所以存心刁她,話不一次乾脆將完。
牧夕芬一靜下來,他正好為所欲為,大力捏弄她乳房,下半身頂著她擺搖,繼而興奮的喘個不停。
“然後呢?”她不是呆子,白讓人吃豆腐。
“性致”大發,被吊在半空中的劉醫師,只能趕快上手,並不在意洩漏點消息。
“對,你也是其中之一,和另外三人競選兩個名額。”
“有誰?”任憑他把玩她的胸部,夕芬眼中閃過精明。
雙指夾弄已然突起的乳尖,他伸舌舔吸她耳垂,模糊不清說道:“說起來你們幾個能力都不錯,跟你同期的井憂藍、原綸,你們三個就占了四分之三的名額,另外一個是心髒科的莊永泰,多了半年資歷。”
打聽到消息,牧夕芬眼尖看到門外有人經過,技術的往前走一步,留出距離。
“你……”
劉醫師惱怒的威脅還沒說出口,她已經示意後面有觀眾。好在從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站的位置,來人並看不出任何曖昧。
“Miss呂,你來得正好,隔壁房的病房需要量血壓,順便換藥。”牧夕芬迎前飛快的交代。
後面跟上來的兩位醫師正好來會合,於是牧夕芬和劉醫師繼續巡房,走在旁邊可以看出他臉色不善。
為免以後徒生麻煩,她刻意壓低聲音對劉醫師說道:“別不高興,總有機會的。”
意欲不明的暗示,留給劉醫師無盡的想像空間,暗爽不已。
“你說到要做到,否則,哼……啊!”
前頭走來秋致悅和蘇國恩,劉醫師丟開眾人,大步前去打招呼。
“秋總裁你好,今天怎麼有空大駕光臨?”
說罷才簡單的向蘇國恩點頭示意。
“順路來看看,劉醫師還在忙?”
秋致悅沒了和好友打趣的輕松神情,換上商場上的嚴肅面孔。
“哪里,我的病人多也是沒辦法。”
劉醫師是孫志鎬那邊的人,抓著機會當然連帶力捧孫主任,無視一旁尷尬的蘇國恩。
幾個小醫師打完招呼就等在後面,只有牧夕芬自信十足的踏前,專業架勢很夠的點頭微笑。
“好久不見,總裁。”然後,“嗨,蘇主任。”
“是你。”秋致悅有印象,她是小藍的朋友,曾一起吃過飯。
不過,也僅只於此,秋致悅隨即和蘇國恩一起離開,沒讓興致勃勃的牧夕芬有時間閒扯淡。
“你何時有幸攀交總裁的?”劉醫師反過來追問。
“剛進公司不久,我和幾個同事讓總裁在西華請吃飯。”
嘴裏說得簡單,可是她就是擺著副神氣樣,好像有多了不起的交情,但她自己心裏頭明白,秋致悅連她姓啥名誰都沒曾搞清楚過。
“真的啊?”其他醫師很是羡慕。
“沒什麼啦。”
女人的虛榮讓她免不了驕傲萬分,劉醫師在耳邊輕微的一聲冷哼,打醒她美夢。
“據我所知,蘇主任較看重另一位井醫師,你最好不要自以為是,以為能和總裁吃頓飯就多了不起,最後後悔莫及了,哭天喊地也沒用。”
他說中了牧夕芬長久來的心結。既生瑜,何生亮?再好的友誼也無法眼睜睜看對方樣樣贏過自己,何況這次的競爭事關個人未來前途,她無論如何不能忍受自己的冀望再次被剝奪。
“我當然是希望劉醫師能盡量幫我嘍。”語帶撒嬌的,牧夕芬心思百轉,哄得劉醫師心花怒放。
這次……
她不能再失去她要的,絕對不能!任何人都不能阻擋她。
☆ ☆ ☆
夜深人靜,醫院顯得異常冷颼。
本來應該值到隔天清晨的,但休假的醫生臨時趕回,憂藍和前來接班的醫師針對幾個特殊病患作重點說明後,整理好檔案准備回家了。
時間那麼晚了,憂藍不想讓秋致悅再跑一趟,打算自個兒叫計程車回家,猛一回頭,身後的人影嚇她一大跳。
“對不起,我不曉得你沒注意到我。”牧夕芬不斷道歉。
“有事嗎?”傷害太深,憂藍冷淡問。
“可以邊走邊談嗎?”
周遭仍有護士們來來去去,因此她們一起朝走廊外走去。
腳步聲單調、清晰,沈默許久,牧夕芬才緩緩開口——
“憂藍,我特地來向你道歉的。”
見憂藍沒反應,夕芬於是又說道:“就是那天在廁所的事,當時那麼多人言之鑿鑿,我實在不得不產生懷疑,換成是你,難道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嗎?”
說實在話,相交多年,牧夕芬也很難看出憂藍面無表情底下,內心在想什麼。畢竟理虧的是自己,所以憂藍沒應聲,她就又快又急的解釋下去。
“你想想,哪有這麼湊巧的事?你和蘇主任同時休假,也沒人知道你們去哪里。不瞞你說,我有打電話給伯父求證過,想替你向大家證明,結果……”
連井南儀都被瞞了,難怪夕芬會信心動搖。
“你告訴我爸了?”
“沒有,伯父身體不好,我哪敢洩密。憂藍,就是這樣,我才沒辦法理直氣壯跟所有嚼舌根的人辯駁,因此也誤會你了。”
“算了,我不想煩那些空穴來風的無稽之談,反正我行得端坐得正。如果沒有別的事,我累了一天,想早點回家。”
整整工作十八個小時,憂藍不太有多餘的精神理會。
牧夕芬可不管,拉著她嘀咕:“最近幾天,我越想越難過,我們那麼久的朋友沒好好聊天說地,所以今天我是賴定你了。”
“今天真的不行,我再不回家就慘了。”
“那好吧,不過我還是要跟你一起回家,能聊多久算多久嘛,就這樣說定嘍。”
確定她不是疏冷,而是真的疲累了,牧夕芬一到醫院外面,就伸手攔輛計程車,兩人一起上車。
夜半回到家。怕吵醒井南儀,她們手輕腳輕的盥洗,憂藍真是上下眼皮都快要連成一線了,沒聊幾句就分別回房休息。
沒想到還有遲歸外加沒公德心的人,一開門,吵死人的嗓音匡啷整串,還帶發瘋唱情歌。
井憂藍心底憂歎,可是無力抗議。
☆ ☆ ☆
“想必你就是那個破壞人家家庭的狐狸精的女兒——李嵐心了。”急性子的牧夕芬可不像憂藍忍氣吞聲,她生平最討厭搶人不該搶的破壞者。
大學時看憂藍愁眉苦臉,幾次要她帶她去找狐狸精討公道,都達不到目的,今天剛好給她點教訓,替天行道。
李嵐心透過酒意微醺的雙眸看去。
“你憑什麼在這裏大呼小叫的,我叫員警來捉小偷。”凡是有點姿色的女人她都不屑。
“員警要捉也是先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第三者。怎麼?看井家的人好欺負,走了個風騷老媽,你這個拖油瓶也不要臉賴到井家來了,真不知道你們姓李的有沒有羞恥心!”
“你老幾跟我說這些廢話,想趕我走,你試試看啊!”挺著偉大的34F胸部,李嵐心故意鬧得雞犬不寧。
憂藍趕緊到客廳拜託兩人聲量放小,要是吵醒爸爸,他一整晚又睡不好了。
“憂藍,你幹麼姑息這種垃圾?”
夕芬氣不過想動手。以為胸部大有看頭啊,百分之百胸大無腦的花瓶。
李嵐心醉意醺然,嗓門越吵越大:“有膽你再指著我一次,我怕了誰來著?搞清楚,是誰欠誰,我媽命都沒了,井南儀和井憂藍也別想拋下我,關起門來自己過好日子。”
“你們要吵明天到外面吵,行不行?”筋疲力盡的憂藍真想和她們一樣尖叫發泄。
“憂藍,你就是……”
夕芬數落的話剛下,李嵐心便囂張的狠狠推了沒注意的憂藍一把,害她差點跌倒。
“你少擺那副臭臉,以為我怕你嗎?盡管罵啊,我不信井南儀會讓你趕我出門。”
“是嗎?如果我告訴我爸這些年你故意睡跑我多少個男同學、男朋友,你認為我爸還會一心維護你嗎?不管怎樣,我相信我這個女兒在他心裏面的分量重些。”
冷下臉的憂藍,自有股氣勢,李嵐心雖然發酒瘋,多少仍有些忌諱。
“哼!”氣沖沖的側過臉,李嵐心轉頭罵牧夕芬:“我會記住你的,下次別讓我撞見你。”
這才驚天動地飆回房間。
“怕你嗎?”
牧夕芬揮舞著拳頭,凶歷猙獰得可怖。
“這麼晚了,看在我爸睡了的分上,你不要跟她計較了。”
累得頻打呵欠,見戰爭平定,憂藍於是放心的回房睡覺。這一晚噩夢連連,夢裏充滿尖銳惡意的笑聲。
☆ ☆ ☆
隔天,憂藍仍值早班,所以沒睡幾小時又沖沖趕回去工作,夕芬本周則輪午班,差不多到中午方起床盥洗。
“夕芬,你醒啦?快過來吃午飯好去上班。”
井南儀已坐在餐桌旁用著旺嫂准備的飯菜。
“井伯伯,許久沒來看你了,您精神還是這麼好,老當益壯喔!”
“哪有,像你和憂藍才是年輕真好,醫院上班習慣嗎?”
牧夕芬陪他聊了幾句,才進去換衣服。再出來時,昨晚吵過架的李嵐心也衣衫不整頹靡的晃了出來。
顧慮井南儀,牧夕芬忍著氣沒發,說也巧合,李嵐心才在客廳沒多久,他就離開到書房。
牧夕芬沒想到那麼多,一等伯父進去書房,馬上跳到李嵐心面前冷眼鄙視。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狐狸精的女兒果然一樣低賤,哼!想不通伯父幹麼好心收留你,簡直是敗壞井家的水準嘛!”
李嵐心怒跳三尺,剛才的慵懶媚態全消失無蹤,狠戾的表情一點也不輸給牧夕芬。
“我哪里礙著你了,三番兩次針對我!”鬱積了一大堆老鼠冤沒處發作,來的正好。“呦,我曉得了,你是妒忌我天生麗質,可是人長得差點,也要裝個有氣質的譜擺擺,嘖嘖……”
“你眼睛瞄哪里?給我放幹淨點,看你這惡心的德性,你才是真的比上大大不足,比下也沾不到邊吧!憂藍不但人長得美,工作也有聲有色,也許不久後還可以到美國深造,一回國,醫院工作馬上就會連生三級。至於你喔,繼續窩在發黴的角落爛到生蛆吧。”
說到這個她就氣,李嵐心自認魅力無人能擋,何況男人本是色欲的動物,圖鮮圖刺激,她有哪一次釣不到的,還玩弄在手掌心予取予求。
若非井憂藍母女的緣故,她和媽媽早可以安安穩穩進井家過舒服日子,怎會流落到今天剩她孤零零落魄至此,只得委曲求全留在這裏陪著個半身不遂的醜男人?井南儀早非昔日風光的人物,她越想越嘔。
不讓井憂藍好過是李嵐心的人生目標,所有受過的罪都源自於她,每次拐走她男人的勝利滋味足以讓她雀躍好幾天,偏偏這次就踢到鐵板。
那個開高級轎車的體面帥哥,李嵐心隔天便打聽出是堂堂秋氏總裁,老天睜眼總算讓她碰上個金龜,她眼裏心裏全都浮上數不盡$。不僅純為讓井憂藍傷心,也是為自己圖個長期金飯票。
誰知秋致悅每次接送井憂藍,兩人都甜甜蜜蜜不分離,害李嵐心找不到機會下手。
連著幾日,李嵐心守在他辦公大樓外,“碰巧”來個不期而遇,都讓他三言兩語打發走。她看得出來,秋致悅不是寡情,只是礙於他真的很忙碌,旁邊又隨時都圍著秘書、特助一大堆人,她實在無計可施。
最好的辦法是要製造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到時李嵐心有自信,一定能迷得他如中蠱一樣,逃不出她的掌握。
機會、機會!現在等的就是機會,但李嵐心快要沒耐心了……
“美國深造?哼!男朋友就是老闆,她到底是靠哪種能力好才可以去,天知道喔。”
這消息正好振奮李嵐心。井憂藍一去美國的話……哈哈!那秋致悅不就寂寞難耐了嗎?哈哈……
“你是說秋總裁?”
牧夕芬反而嚇了一跳。憂藍保密得真好,沒想到秋致悅果然看上她了……
沉醉在自己計劃中的李嵐心,綻露出即將狩獵的勃勃野心,那冶艷的笑容宛如美麗的捕繩草,即將張開大口吞噬獵物……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4:33
☆ ☆ ☆
“放開……放開我……”
萬里無雲的好天氣,甫談妥數億元資金的合作案”宇儀企業的董事長、總經理及一干高級主管,圍著秋致悅與其特助、律師等,殷勤送行直出大樓外。
“秋總裁真的不留下一起去慶祝?”
“下次吧。”接憂藍的時間快到了,秋致悅忍不住又抬起腕表看時間,“我還有約,你們請留步。”
“放開……救命啊……”
“好吧,那等我們兩家公司計劃實行時,再正式辦個酒會,屆時秋總裁一定要記得賞光。”
因為剛完成一項重要企劃,大家都處於非常亢奮的情緒中,鬧哄哄的交談,似乎沒人注意到那頻頻呼救的聲音。
秋致悅凝神聽了一下,面不改色繼續交談,好一會兒,宇儀的人才意猶未盡回公司。
“放開……救命啊……”
聲嘶力竭的求救此時更清晰。
“應該在那邊。”莊律師指向紅綠燈轉角。
秋致悅看了一下時間,“你們去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他急著趕赴未來老婆約,可是李嵐心狠狠的身影阻斷他快速離去的腳步。
“怎麼回事?”
在秋致悅示意下,特助和律師雙雙跑過去制止兩、三個壯漢毆打的拳頭落在女人身上。
“幹!這賤女人歉揍,我警告你們最好少管閒事。”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夥人一臉凶戾,絕對是在道上混的流氓,善於打架、鬧事、殺人不眨眼。
被困在人家拳頭下的李嵐心,抱頭保護她美麗的臉部,聽到有人見義勇為,馬上半睜開眼偷瞧,一看是秋致悅,馬上哀哀哭泣。
她本是整天跟蹤秋致悅,伺機等待“偶遇”,阿明這夥人會半路堵她,實是始料未及。
上個包養她的姘頭於雄寬因為和擎天幫搶地盤失敗,連續一年被追殺,東躲西藏像過街老鼠,簡直和以前不可一世的老大威風截然不同。
李嵐心願意跟著於雄寬也是看在他出手大方,可以給她吃香喝辣,外加穿金帶銀的,一旦他不能再呼風喚雨,那她幹麼要讓自己可憐兮兮的見不得人,過著提心吊膽的鬼日子?
只不過她忽略了一點,大哥雖然落魄了,總有幾個死忠的屬下兄弟,阿明就是其中一個,如果讓他們抓回去,以於雄寬以牙還牙的噬血手段,她一定死得很難看。
還以為這下子凶多吉少了,沒想到這次阿明的出現剛好瞎打誤幢,這樣正好,她苦於沒有機會和秋致悅搭上。李嵐心嘴唇劃過一抹狐媚精算的線條。
“拜託你,救救我。”
她眼眶帶淚,充滿無助。
秋致悅確定了眼前的女人是憂藍的姐姐,別說她此刻的情況令人同情,換作其他時候有困難,他都應該出手相助。
“放開她,有什麼事情找我談。”
莊律師基於職業的警覺,想勸秋先生三思而行,不過被他悍然的揮手拒絕。
“x你娘的!給我扁。”
本來二對二,特助的身份多少帶有保鏢的成分在內,以前又是警校出身,所以拳腳俐落,沒多久就讓對方慘叫連連。
鉗制李嵐心的阿明見情況不對,狠狠將她摔到牆角,變成三對二的局面,不過也沒撐多久,全部受傷慘重,抱頭鼠竄而逃。
秋致悅下巴微揚,莊律師點下頭,跟在那些人後面。
“唉……”
“那些人怎麼會找上你?”
秋致悅蹲下查看她的傷勢。
李嵐心只是哀哀低泣,秋致悅一靠近,便抓緊著他衣領發抖。
“沒事了,你慢慢說。”他只得拍拍她肩膀安慰。女人家碰到這種事總會嚇壞了。
“真抱歉,害你惹上麻煩,那些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嵐心全身乏力,靠在他身上緩緩站起,沒一下子,突然踉蹌跌倒,剛好倒入秋致悅的懷裏。
“可能腳踝扭傷了,頭好象也有點暈暈的。”緊蹙的眉頭表明了她的嬌弱、不堪負荷。
“最好到醫院檢查看看。”
然後特助叫來司機,三人匆匆上車。
寬敞的後座只有秋致悅和李嵐心,她偏偏緊靠在他身上。
事情處理了一段落,秋致悅最掛心的是怕憂藍等不到人會焦急,於是撥手機號碼。
“嘿,小藍嗎?”秋致悅臉上布滿和心上人講話的甜蜜。
李嵐心嘔的半死。又是井憂藍這個程咬金,難道她比不上一個冷淡無趣的女人?
彼端,憂藍皺眉的問秋致悅怎麼延誤了。他一向最准時的,不然也會預先通知,表示重視。
“對不起……”
秋致悅剛要解釋原委,李嵐心在一旁無聲懇求他不要洩露發生的事。頓了一下,他馬上轉口:“臨時有要緊事,今天你自己搭車回家,小心些。”
“讓我來說。”
“那是誰的聲音?”電話裏,憂藍疑心問。
李嵐心不由分說的拿過秋致悅的行動電話,嬌弱弱的說道:“憂藍嗎?是我嵐心啦!不好意思,借一下你男朋友,我們會盡快回家的……”
尋常的幾句話,秋致悅沒多注意,只有憂藍和李嵐心兩人知道其中玄虛——李嵐心所謂的“借一下你男朋友”,便表示魚兒上鉤了……
秋致悅也敵不過李嵐心的誘惑?!
青天霹靂,憂藍一時不知該怎麼想,渾愕的掛下電話。
露出竊笑的李嵐心,知道打擊到她痛處了。呵呵……沒有男人能逃得過她的媚惑。
☆ ☆ ☆
雖然另一頭早收了線,李嵐心仍握著手機,神情哀戚。
“憂藍說什麼?”秋致悅觀察後問道。
“沒有。”李嵐心落寞的別開臉。
越是如此,秋致悅越是起疑,於是拿回手機聽,已經掛斷的“嘟、嘟”聲有節奏的不停響著。
“憂藍生氣了嗎?”他應該先打電話的,都晚了半小時,難怪她會擔心。
李嵐心黯然的搖搖頭,欲言又止。
“不想說沒關系,先安心養傷。”等見到了憂藍,他再問她也無妨。“不過……你為什麼不讓憂藍知道有流氓找你麻煩?”
“說了也沒用,我不想她加深對我的不諒解。”
“不諒解?”秋致悅懷疑道。
哀怨的飛快瞅他一眼,訴盡無限委屈。“……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正和憂藍交往,還是少知道一點比較好。”
“是這樣嗎?”
秋致悅即使滿心疑惑,也不急著追問。憂藍向來不太談家裏的事,他希望是她因為信任而對他傾吐。
這笨蛋怎麼不問下去呢?李嵐心可急了。他不問就沒戲唱了。
車子很快到醫院,沒想到司機繞來繞去竟是到了自家的天城醫院,秋致悅第一個動作當然是想找憂藍,然而李嵐心無力柔弱的身軀倚向他。
“漢強,”秋致悅將李嵐心轉給特助,“你帶她去檢查,交代醫生好好照顧。”
在李嵐心不甘願的頻頻喊痛哼唉中,秋致悅由小藍同事轉告她已經下班回家了,猶豫了下,還是一起走進醫院。醫生檢查時,他允許特助先回家休息,只讓司機在外面等。
其實李嵐心傷得不重,不過有些人比較怕痛,醫生因為是病患是總裁帶來的人,刻意小心謹慎,她稍微哇哇大叫就滿頭大汗,搞得敷藥的過程拖得冗長。
“真對不起,那醫生粗手粗腳的,弄得我好疼。”李嵐心坐回車上時表示。
秋致悅不預置評,只當她是驚嚇過度又怕疼,所以脾氣嬌蠻些。
“你可以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嗎?”
“我……我……”
“很難起口?但是這樣我無法幫上忙,萬一那些人又來找麻煩……”他不願意憂藍他們碰上任何危險。
李嵐心本意也是要靠秋致悅罩她,躲過於雄寬這關,否則以她對他的認識,她自知會死得很難看。
秋致悅是她唯一的救星,更是她夢寐以求的金飯碗。
編好的劇碼,眸光微轉,楚楚可憐的姿態一擺,李嵐心低頭抽噎了幾聲。
“你上次去家裏也瞧見了,憂藍對我很有敵意,我相信她絕對沒跟你提過。”
見秋致悅沒有異議,她續道:“唉,說來話長,我並非是憂藍的親姐姐,其實她也沒錯,家裏突然來個陌生人,分享了父親對她的關注,換成是我也會忌妒、排擠。
後來情況有點好轉,可惜命運弄人,家裏發生大火,燒死井伯母,井伯父也燒成殘廢,從此癱坐在輪椅上,需要人照顧。”
因為秋致悅從旁約略知道井家大火的事,所以李嵐心刻意隱瞞部分事實的說法,我無從置疑。
“後來呢?”
“憂藍還在念書,她的志願一直都是醫學院,因此今伯父的醫藥費、她的學雜費、一家子的生活費全都要靠我張羅,最後我無計可施之下,剛好有個男人非常好心願意提供幫助,沒想到人心隔肚皮,我被迫在酒家上班。好不容易捱了這麼多年,一切都漸入佳境,我萌生離開酒色場所的念頭,可是那些人不肯放過我……”李嵐心哀哀淒淒,痛苦不已。“最讓我難過的是……憂藍她不能諒解我曾是酒小姐,認為我玷污了她家的名聲……”
“憂藍不是這種人,你們也許有誤會。”
李嵐心悲苦的眼神,“或許吧。”很明顯的言不由衷。
“小藍外表雖然冷漠,可是她心地很柔軟善良,我瞭解她,所以這其中可能有對彼此的誤解……”見李嵐心控訴的看著他,似是指責他偏私不公正,秋致悅只好先擱下這個勸解的話題。“那些人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這次,她是真的痛苦失聲。于雄寬和阿明那票人對付背叛者的殘忍手段,她是見識過的,“你……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
“于情於理,我都該幫,可是你必須清楚的告訴我,你和那些人所有的過節,包括金錢方面。”
“沒……沒有,他們不過是想多控制一棵搖錢樹幫忙賺錢,那些錢都是我努力賺來的。”
“既然如此,剩下的交給我,他們不會再來騷擾你們的。”
“真的?”
李嵐心兩眼閃動崇拜的動人光芒,微噘紅唇有意的勾引著,一副“隨便你怎樣”的姿態,凡人很難克制住蠢蠢欲動。
詫見下,秋致悅是個男人,免不了大飽眼福,欣賞美色,不過他不至於腦袋空空,忘了她是憂藍的姐姐。
“不需要這麼客套,我就快和憂藍結婚了,理應幫忙的。”
這絕對不是李嵐心所預期的發展,她甚至有些怨怪他的不解風情,難道她的魅力減退了?
可是她不敢表現地太過明顯,反正機會以後還有,倒是井憂藍那裏得加把勁破壞。
“有件事請你務必守口如瓶。”
她一說,秋致悅就知道所指為何了。“不想讓憂藍知道?”
“恩,她對我的印象已經很差了,要是再知道我把你牽扯進酒家的麻煩,她會更恨我的。”哼!就怕她不怨恨,李嵐心發誓要她沒太平日子過。
井家到了,在陪她走進去時,秋致悅點點頭,表示想和憂藍獨處些時候。
“小聲些,他們大概都睡了,不要吵醒他們。”
進門前,襯著窗後的黑影,李嵐心別有用心的故意傾倒向秋致悅。
“傷口痛嗎?”夜雖未深,不過一般上班族的確都早睡,秋致悅降低嗓門關心道。
“恩。”
李嵐心當然沒讓機會白白溜走,曖昧的在他胸膛前磨蹭幾下,方被他扶正。
瞧見裏面的那道人影不見了,李嵐心狡猾的和秋致悅慢吞吞走進大廳。
“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用了,不必招呼我,我想去看看憂藍……”
李嵐心拉住他,“她可能睡了,你進去不太好吧?”
“沒關系,我沒看見她會沒辦法安心,你受傷早點休息,別等門,我讓憂藍送我出去。”
也不等李嵐心再有什麼反對理由,他徑自走到憂藍房間去。
沒看見氣黑臉的李嵐心,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狠咒了多少遍“三字經”。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4:55
第六章
--------------------------------------------------------------------------------
這還是秋致悅首次進憂藍的房間,昏暗的燈光下,一眼望盡皆憂鬱的藍,窗簾、椅套點綴著羞怯的紫丁香花紋。
“小藍?”輕聲呼喚,他安靜的倚靠在床沿,隆起的被窩裏不見頭腳。“原來你是這麼睡的,不悶嗎?”對著似是熟睡的憂藍,他不禁愛憐的喃喃自語。
秋致悅悄悄掀開棉被一角,她背向他。
“怎麼沒換衣服就睡了?”
壞壞的揚起笑容,他半身躺近她旁邊,手摟在她腰上。
憂藍明顯的震動了下,因為她怕癢。他是故意的,裝睡不下去了,可就是不願轉身看他。
李嵐心示威的言語猶在她心頭震蕩,仿佛一片片烏雲堆積再堆積,層層積壓。
她想不介意,可是滾滾怒潮沸騰;她想相信秋致悅,可是最常抱怨沒多點時間約會的他,為何會爽約而和李嵐心在一起?
不是她沒自信,但太多的經驗證明,李嵐心確實工於心計,也有她的女人手腕,縱使秋致悅愛自己,可是一旦有了誘惑,他把持得住嗎?
她沒敢深思,也不敢想像,若是秋致悅也像其他人被騙呢?接下來她要怎麼辦?
這時,憂藍才發現自己沒有以前的灑脫,對秋致悅的愛已深且濃,丟不去,更放不開。
但若他真的和李嵐心牽扯不清呢?
憂藍心好痛、好痛,聯想像都讓她揪心,她立刻遏止無邊無際的猜測,寧願捂住耳朵,遮蔽知覺,拒絕承認李嵐心確是重重傷到她了。
最難過的剎那,她竟從未想過要離開秋致悅,即使他真的有可能和李嵐心暗裏勾搭……
“小藍,看著我,生氣了?”強力摟抱她轉過身,他看到她板著張臭臉。
仔細觀看他坦蕩的神情後,憂藍稍微釋懷。
“別不開心了,下次遲到我發誓一定先告訴你,好不好?笑一個……”
他不停逗她,直等憂藍嗔怒的嘟嘴,他已忙不迭複嘴吻上想念的香唇,舔劃過一遍又一遍,方竄舌攪吮她口內的蜜汁。
許久方休,秋致悅喘息的微離她嘴唇半分,輕輕撥弄她散亂的發絲。
“唉!真想馬上把你要回家……”
愛煞她此刻迷蒙慵醉的星眸,細喘酡紅的臉龐,散發出一股自然迷人的媚態,真不想回去一個人睡,孤枕難眠啊!
憂藍不領情的瞪他。
“你好可愛……”秋致悅哈哈大笑,猛的又是一陣狂吻。“還氣不氣?”
“討厭啦,親了人家一臉口水。”
抱怨歸抱怨,她可沒真的生氣,他看得出來,所以她念一次,他便啄一下。
“你不讓我親,散發掉一些熱度,我會忍不住吃了你。”
而他手早自動自發摸索她凹凸有致的曲線,憂藍愈趨紅潤的嬌羞代表那不老實的魔掌正悠遊到那個地方了。
“自己好色別找藉口。”
“對呀,我只對你好色,不然怎麼辦?”
壯碩的身軀交疊上她的細膩,他的急切、他的沖動如數爆發在身下的柔軟觸感,須臾,兩人都是激情難耐。
憂藍上身裸露,下身只剩小褲子,到處可見愛的吻痕,而他的襯衫急亂中敞開大半,褲頭拉鏈扯下,勇猛的與她女性隔層阻礙搓揉,引發更強烈的快感。
“天啊……”
最後關頭,秋致悅猛的翻離她,大口大口喘氣,急欲降下焚身的熱度。
“你還好嗎?”憂藍甜甜蜜蜜的依偎在他旁邊,感動於他珍惜的意念,即使累得他滿頭汗,他也不會違背當初的約定傷害她。
不過,由於李嵐心的介入,憂藍對是否應該繼續堅持防線,開始有些猶豫了。
“喔……”他痛苦的慘叫,差點沒學狼叫,“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忍不住獸性大發的。”
“我以為你很歡迎呢。”頭枕在他胸膛,她眨眼看他。
秋致悅壞心的反手壓住她腦後,她鼻裏聞著男性的汗味,心神動搖,不過被悶久了也會缺氧的耶。
“……唔……我喘……不過氣來了……”兩手揮舞著拳頭,咚咚捶打。
松開鉗制,他重重的在她發頂吻了一下,仍讓她趴伏在胸上,唯有這麼溫馨的玩鬧氣氛,才能舒緩整天下來的繁忙壓力。
“你很討厭耶。”她大力的又打了他一下。
遲疑半天,仍是問了:“你為什麼會和嵐心在一起?”
“半路遇上的,她腳受傷沒辦法走路,所以送她去醫院檢查,沒想到你已經離開了。”省略掉李嵐心刻意交代的那段原委,秋致悅大致說明情況,“因為她是你姐姐,我不能丟下不管……”
“她不是!雖然我曾經認為她是。”
“你們有過爭執、誤會?”從憂藍生氣的語氣裏,可見有關她們間不合的說法確有其事。
“嵐心是怎麼告訴你的?”
“她沒說什麼,只是我想聽聽看你講的。”
靜了一會兒,她隱晦的拋給他難解的一眼。“不說算了,我不想多費唇舌,你相信什麼就什麼罷。”他不懂,只要他寸有疑慮,無論她再怎麼解釋,也只是徒惹笑話。
“小藍,你幹麼這麼說?”
“因為我知道她一貫的詭計,我也知道她一向很能挑動男人的同情心,所以我何必多說呢?”
“你不相信我?”
“那你不也瞞我?”
“因為你姐姐……”憂藍反抗的神色讓他改口:“李嵐心就是怕你誤會,所以央請我代為保密,沒想到你還是無法諒解。”
“哼,她需要我諒解嗎?”諷刺道:“而你呢?你也認為我不明事理,會無事生非?”
“當然不是,但是你現在就已經有點情緒失控了。”
憂藍索性推開他,賭氣不說話。
“別這樣,我不過是想知道為什麼你們會結怨。你老是對家裏的事絕口不多說,我怎麼去評判呢?”
“我累了,想睡覺。”如果他瞭解她夠深,就應該無條件相信她並非是無端記恨的人。
“唉,你真的恨她?”小藍的反應這般強烈,和李嵐心退縮懦弱的表達方式,兩相對比,通常會讓人較同情弱者。“你知道,她說的我會去查證,可是你這麼沖的態度,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秋致悅在商界見多識廣,用意不過是在教導她,但他沒料到只要有關李嵐心的問題,憂藍的反彈會很極端,根本無法體會他的用心。
一番話聽在耳裏,反覺刺耳,鑽牛角尖的認為他是在教訓她不對,原本釋懷的心情又起了猜疑。
“既然她惹人憐、惹人愛,麻煩你去找她,不要在我這邊嘀嘀咕咕的,我不講理的脾氣會更蠻橫。”
“我沒有……”歎了口氣。一聽就曉得她在說氣話、鬧別扭,還是改天再談吧。“好吧,時間晚了,以後你想說再說,趕快閉上眼睛睡覺,不要胡思亂想了。”
憂藍騰騰的怒氣悶在心裏,聽到他關門離去的聲音,腦中浮現的不是她慣常的輾轉反側,翻來覆去,李嵐心倡狂的笑聲不斷揚起,步步進逼。
她夢裏最後的深刻景象是——
秋致悅親熱摟著李嵐心絕情而去,以往眼裏的愛意轉為嫌惡……
☆ ☆ ☆
刻意避開秋致悅的接送,憂藍渾渾噩噩的到醫院,勉強打起精神工作,照顧病患。
所有的中傷謠言,此時此刻都不再影響她,不曉得是大家同情她,或是體貼她今天落寞寡歡的憂愁,大半天下來,竟輕松安靜的度過了。
連牧夕芬好意來找她出去吃飯,在她意興闌珊下,隨而自行打發。
換作以前,憂藍好想對好友傾吐心中的混亂,厘清她和秋致悅、李嵐心之間可能發生的牽扯。
但一朝被蛇咬,雖然牧夕芬幾次的坦誠、解釋,她仍免不了寸有疙瘩,總是無法再像往日一樣無話不談。
“發什麼呆?”原綸喚了數聲,又輕拍她一下,“我來了好幾分鐘,就看你傻傻的站在這裏。”
憂藍抬頭,臉上是令他心疼的愁緒。“沒有啊,我在整理這些藥品,哪有發呆。”
“發生什麼事了?”原綸不讓她輕描淡寫過去。
“真的沒有。你有事找我嗎?”
“還睜眼說瞎話,我們認識才一天、兩天嗎?”帶些怒氣,又不忍她的憔悴,遂緩和急怒的口氣。
“原綸……”她突然捂臉說不出話來,哽咽無聲。
見狀,原綸走到護理站交代了幾句,回來攬著她走出醫院,到一家有包廂的茶藝館。
沿路她默默無言,他也不多話,讓她好好沉澱所有的憂慮、煩惱。
等侍者送進所點的茶水、小點心後,良久,憂藍稍微冷靜些了,他才開口勸慰她吃喝點東西。
“願意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她未語,仿佛心中的大石又梗在喉頭,那種掙紮、淒愴是原綸從來沒見過的。
心一凜,原綸直覺不願去面對其中的可能性。
可是一向疼愛的她,顯出糾結不樂的鬱鬱表情,絕不是他可以忽略不在意的。
“是感情上的問題?”他幾近痛苦的問道。
斂眉低首的憂藍,眼光飄飄,無神的盯住杯底的茶渣,沒發現對座的人跟她一樣痛苦。
微不可見的點頭,打碎了原綸心底那一絲希冀。
怎麼可能?!
在他眼底照看下的憂藍,何時交了男友?何時已到如此令她憂煩的程度?
“是誰?”剛問出口,一個影像閃現,他更正道:“是秋致悅。他欺負你嗎?還是做了什麼讓你傷心難過的事?”
憂藍頻頻搖頭不語,原綸他問不下去了,他自己有著更大的沖擊需要時間回宕、按捺……
他猶無法置信愛戀已久的女人就要不是他一個的了……
“嵐心已經表現得很清楚,她看上他了。”憂藍突然不高不低的敘述著。
原綸只是看她。
“老套故事了,對不對?”勉強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而嵐心最後總會得到她想要的。”
“不是每個男人都那麼禁不起考驗的,你太悲觀了,如果真的在意他,你應該想辦法維護你們之間的感情。”仍在心痛中的原綸,忍不住鼓勵勸著。
“怎麼做呢?”自我嘲諷笑道:“求嵐心放我一馬,還是求他不要變心,相信我所說的,她是只毒蜘蛛,誰沾了誰倒楣?”
以前不管嵐心再如何為難,憂藍從未像現在這般的沮喪、痛苦,原綸知道,這次她是真的陷入了,全心全意將感情投注在秋致悅身上。
他心又是一陣揪痛。
“你只需問你自己,想不想要秋致悅;如果沒辦法放棄,就勇敢的去爭取,何況他尚未與李嵐心有曖昧不是嗎?還是……”
憂藍搖頭,“嵐心的手段我們都清楚,昨天他本來要來接我下班的,可是卻和她一起,還送她回家。”
“他沒有任何解釋?”
“說是嵐心受傷了,他帶她去醫院療傷。”
嵐心故意示威摟著秋致悅那一幕,她也概略的說了一下。
“你這樣豈不是正如她意?既然秋致悅說是送到我們醫院,那就有證可查,總比現在瞎猜忌的好。”
“我擔心的是以後,現在沒發生,不代表以後不會。我好矛盾,既不想放手,又怕以後將承受的痛苦打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唉!原綸這是恨不得自己才是她愛的那個人。如果他們因此分手也好,那憂藍又會是他的了……
“你先不要悲觀,好好的和秋致悅談談,把所有的擔憂、難過都讓他清楚。既然他是你中意的人,表示他並非庸俗之輩,他會懂得。”心裏盡管有著自私的邪惡念頭,可是說出口卻是一片赤誠,全心為她的幸福打算。
唉……他就是沒辦法看她傷心,即使她不愛他也無所謂,只要看她笑臉盈盈、快樂……
原綸說的她懂,但潛意識中不禁又懷疑:若深情深愛不能禁得起考驗,那即使兩人在一起了,豈能保證白頭偕老?
她父母不就是一個現成慘痛的例子。
男人呵,真的禁不起誘惑,不能從一而終嗎?
☆ ☆ ☆
等在醫院的是怒氣張揚、冷眼冷眉的秋致悅。
詫愕後,憂藍轉頭又看見他身旁的李嵐心,突然無話可說。
“我去接你時,你人已經出門了,嵐心必須回診換藥,所以請我順便送她過來。”他先解釋,然後等憂藍接下去。
“那……找我有事嗎?”
秋致悅聽了怒氣蓬勃。一早上,他多掛心她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是不是還在無理取鬧,結果呢?她竟和青梅竹馬卿卿我我去用午餐!
“你不問我今天過得如何嗎?”
“你自己不說了,你好心載嵐心來換藥,待會兒再順便送她回家,好人做到底嘛!午餐大概還沒吃吧,還是先去吃過飯再回去好了。”
“井、憂、藍,你今天存心氣我嗎?”顧慮有旁人在場,不然,秋致悅真恨不得把這氣死人的小妖精抓來狠吻一番,將她的嘲弄、刺蝟全消除。
“沒有。”憂藍知道自己的確是如此,也許本來沒什麼的,可是事情一牽扯到嵐心,她怎麼也無法冷靜,尤其他還一副“博愛”的騎士精神,這正是嵐心最會善加利用的弱點。
僵凝了一會兒,憂藍說道:“如果你沒其他事,我要去病房看病人了。”
秋致悅無奈的凝睇她。
“既然憂藍有事忙,我們就別打攪了,麻煩你送我到醫院已耽誤了不少時間,你公司不是還有許多工作得忙?不如有話下次再說好了。”擅於察言觀色的李嵐心,最懂得何時扮演什麼角色。
“憂藍,你沒話對我說嗎?”秋致悅死盯著她,妒意不斷在內心翻攪。
憂藍很氣嵐心,可是更氣秋致悅的死腦筋。他為什麼要在她面前和李嵐心同進同出?他明知道她會在意的……
若負氣掉頭就走,最得意的會是嵐心,那不如反過來讓她恨得牙癢癢的,氣得吐血。
內心掙紮半晌,憂藍輕巧巧的來到他面前,拉起他大手走到一邊,轉身背對嵐心。
“早上為什麼不等我?”當小藍走過來時,他就軟化了,反手握緊她的柔荑。
“我想有時間好好想想。”
“想什麼?”
她瞄他一眼,認真道:“想我們之間的事,我希望能到美國上翟博士的課,如果真的如願了,時空的距離,還有……”
“然後呢?你打著什麼歪主意?”秋致悅甚至捏疼了她,“現在我肯定的告訴你,如果你爭取到那個名額,放心,我沒那度量放你自由,我會跟去盯牢你。”
“你?”可能嗎?他繁忙的工作,她是清楚的。
“否則現在我看得到的時候,你都可以不安於室了,一旦放出去,我怎麼會放心?”
憂藍好感動,眼睫眨呀眨的,不讓淚珠滴落,水濛濛的大眼含情脈脈,更顯動人。
“對不起嘛,可是人家哪有不安於室?”她撒嬌不依。
“你喔……”
秋致悅雙手抱著她輕輕左右搖晃,輕啄幾下她光潔的額頭,愛憐橫恣,看得李嵐心又恨又妒。
秋致悅不是沒注意到背後那兩道注目的光芒,同樣的,兩次經驗下來,證明小藍也非常在意李嵐心的存在。
在他的想法裏,大家以後會成為一家人,總不好撕破臉,一見面就給人臉色,還有未來岳丈要考慮呢,他希望小藍能想清楚這點,不要每次不分是非黑白就使性子躲他、氣他。
“和原綸吃飯犯得著吃這麼久嗎?”
她噗嗤笑出聲,“吃飯不行嗎?人家心情不好,所以多聊了一些時候,這你也要管。”
“不管不行,誰知道老婆以後會不會變成別人的。”秋致悅似真非真的刺探著,注意她的表情。
“胡說八道,要讓原綸聽到了,他可會笑壞肚子,又要取笑我半天。”
那就好。放下一半的心,秋致悅還是忍不住要和原綸會會,大家見面說清楚。
“你要和原綸約吃飯?為什麼?”兩人又不熟。
“你的好朋友,我當然得多巴結巴結,是不是?”乘機又偷了個吻。
在一旁觀看他們繾綣溫柔的親熱樣,李嵐心忍不住氣的尖聲打斷,提醒秋致悅時間。
“再多留一會兒。”為什麼李嵐心一招呼,他就得離開?她偏不。
正巧有病房呼叫憂藍。
“別鬧了,你快去,我也該回公司上班,不然漢強可要急得登報找人了。”
實際情況是如此,可是憂藍滿心不悅,愈來愈討厭這樣的自己——工作不盡職、個性別扭、忽晴狐雨的。
沒想到秋致悅沒多安撫她,帶著李嵐心就並肩離去,那背影似針般刺痛著她。她忽而淚眼迷蒙。
☆ ☆ ☆
憂藍刻意幾次的讓秋致悅接不到人,結果他連著幾天也沒試著聯絡,兩人等於是陷入冷戰中。
或許是自己起的頭、肇的因,可是秋致悅的不相聞問,更加深她原就不確定的信念,因而整天愁雲慘霧的。
而上天好象故意安排好似的,不用李嵐心的加油添醋,憂藍確實看見過幾次秋致悅陪李嵐心外出的情形。
有回終於忍不住撥電話給他想問清楚,是漢強接到的,告訴她總裁正在幫忙嵐心解決酒店的麻煩,及一些有關嵐心複雜的大小事項,她無心聽,也涼了心。
原來他沒來找她,都是在忙李嵐心的事,一個特助都能如數家珍的詳知李嵐心的事情,可見秋致悅花了多少心思在這個女人身上。
其餘的又何必再追究?憂藍晦暗的心情已跌進深淵底墊了,再無力攀爬上岸……
“井醫師,恭喜、恭喜!”
喜從何來?她甚至連問都沒問。
蘇主任已晉升為蘇院長,找了她去,辦公室裏還有另一位男醫師,這才明白他們兩人為這次美國進修的人選。
“恭喜。醫院原則是希望一男一女,搭配院內最搶手的內、外科,正好井醫師和莊醫師符合甄選條件,出國日期安排在下個月五號,你們手上的病人、工作最好早點准備作交接,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提出。”
她期待已久的好消息,稍微鼓動了低迷的心緒,可是想較另一位莊醫師興高采烈、滔滔不絕的向蘇院長請益的情形,她顯得相當低調。
莊醫師離開後,蘇國恩要求井憂藍單獨留下。
“你似乎對這個消息不太高興?”對憂藍懷有好感的蘇國恩,鑒于好友秋致悅的關系,只能保持純朋友的關懷。
“怎麼會?這是我一直想要的。”
“是不是和致悅發生爭執了?撇開上司下屬的關系,如果你願意當我是朋友,不妨說出來,心情會比較舒坦。”
“謝謝院長,不過私人的事,我不想多談。還是很感謝你的關心,以及這次進修的機會。”憂藍維持以往拒人於外的態度。
吃過幾次閉門羹的蘇國恩習慣了,心想有空再私下找致悅瞭解一下。對井憂藍這朵空穀幽蘭,他沒緣沒分,只能遠觀欣賞。
人選確定的消息很快散播至全醫院。憂藍走在廊道上,碰見牧夕芬迎面而來,沒想到她卻故作不識。
憂藍詫異的回頭看她。
走了幾步,牧夕芬也停下來,“咦?這不是憂藍嗎?獲選了到美國的機會,好威風耶!好好加油,可不要丟了天城的臉。”
夕芬的祝賀聽起來好象是挖苦,憂藍默默不置異詞。
“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當然忙得很,我不耽誤你時間了。”冷笑的走開。
再好的朋友,再堅定的感情,隨時空轉變,當利益沖突,都可能煙消雲散。憂藍突然領悟:人啊,還是靠自己保護自己,才不至於受到傷害。
☆ ☆ ☆
“不要!放開我……求求你,叔叔……”
床上幽暗的角落躺著個身軀瘦弱的小女孩。
野獸般的男人早已色欲熏心,哪會理會小女孩是哀求、掙紮,猙獰的伸出魔爪,無視幼童的不適,悍然撕裂她單薄的睡衣。
“好痛,叔叔……”她感覺快死了。
“放心,不要哭、不要叫,待會兒叔叔會讓你舒舒服服的,乖乖讓叔叔好好疼你,恩?”
十幾歲的小女孩,身材發育還沒完全,就見魔手無所不在的伸覆其上,粗暴的揉捏,到處一塊青、一塊紫的。
“真的好痛……”
她的哀嚎只讓侵犯的人更興奮,粗喘得更猥褻。
猛的,小女孩雙腿被扯向兩邊,門戶洞開,男人肆無忌憚的沖撞而入,在慘叫聲中,興奮的搖擺。
羞愧難當的女孩,在疼痛中竟感到些許的快感,就在這樣隱晦不明的沖突矛盾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施暴者得遂所願。
“不准告訴任何人,否則有你好看,以後沒人疼、沒人愛,像孤兒一樣到處流浪,甚至被壞蛋抓去當雛妓,一天要跟一、二十個男人上床。”
女孩懷抱著恐懼,但又無人可求助,數次的強暴幾乎也有達到高潮,她怎麼了?
是不是自己就像叔叔所說的,其實是個放蕩饑渴的女人,以至於無意中勾引別人強暴她?
反復的折磨令她幾欲崩潰,直到嬸嬸發現,不由分說的將她掃地出門,那個口口聲聲會疼她的叔叔,像老鼠遇見貓,畏縮躲在一角,不敢表示意見。
他們都該死!
被收容所安置在中學就讀的她,沒多久就吸引一群蜂沾惹蜜,百般奉她為女王,可是一旦給了甜頭,轉身便翻臉不認人。
那時,她便下定決心,對不起她的人都該受到嚴厲懲罰。
人不犯我,我不欺人。
噩夢中醒來的她,又一次冷汗涔涔,飽受驚嚇。
捶頭痛恨,為什麼上天對她不公平?凡是她要的,她索求的,沒有一樣順利如意。
親人是這樣,朋友亦如此,男人更是變本加厲!
不行!她絕對要奪得,別人已虧待她,沒道理她不能善待自己,替自己爭奪幸福。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5:14
第七章
--------------------------------------------------------------------------------
甫從外面花花世界狂歡回來的李嵐心,詫見秋致悅在座和井南儀說說笑笑時,一時神情閃爍,無法應對。
而井南儀一如往常,看到她就轉身回房了。
“你們在聊些什麼?”李嵐心起疑。
旺嫂以為是憂藍回家,出來要招呼她吃水果,一見是她,臉醜醜的回去廚房。
秋致悅心不在焉,“是有關伯父動手術的事情,我想讓伯父先有心理准備,等醫生到台灣來了,再好好從長計劃。”
“真的可以好嗎?能完全恢復他從前的風采煥發?”李嵐心勉強集中一半的注意力問。年輕俊偉的秋致悅怎麼看都讓人春心蕩漾,好想撲上去試試他男人的功力。
“百分之百是不可能,但至少可以讓伯父行動自如,容貌的火燒痕跡變淺淡些。”
“那真是有勞你費心了。”
借機倚坐在他隔壁,李嵐心微仰十五度角,展露她成熟的本錢,行跡自然的和他熟撚談笑。
“我以為小藍上班時,是你負責照顧伯父的。”
秋致悅尋常不過的詢問,卻讓李嵐心臉色劇變,一張精心描畫的嫵媚面孔瞬間垮下。
焦急的低下頭,好不容易給她想出說詞。
“你不知道我的壓力有多重,這裏沒有人歡迎我,可是我又得努力克盡本分,所以才想出去發泄一下情緒。”她狐媚的秋波拋向他,哀憐得教人心疼。“你不會也認為我虛華沒定性吧?”
“請別誤會,我沒其他意思,不過伯父一個人在家,有多點人陪伴比較不會寂寞。”
“我知道了,致悅。”名字喊在她嘴裏好象充滿邀請的呢喃。秋致悅微皺眉,稍微往後退,她立刻半身趨前,狀似方便聊天。“不曉得你等一下有沒有事?最近我發現那個阿明好象又鬼鬼祟祟的跟蹤我,我好害怕,你開車載人家去買點東西好嗎?”
經過莊律師的追查,那群人確實是天閣酒店的打手,幾次警告過後,一直沒見他們再有妄動,警方亦無從介入,所以他們目前仍在謹慎注意。
“既然如此,你還是少出門以策安全,東西交給旺嫂或小藍采購。我想等小藍回來,跟她商量伯父手術的事情。”
而且憂藍鬧了這麼多天脾氣,氣應該消了吧?再久,他也不答應,思思念念的心情可不好受。
“這樣啊……好吧,就聽你的。”
表面百依百順的李嵐心,心裏頭不知咒罵他幾回呆頭鵝,佳餚送到嘴邊還不知道大口狼吞虎嚥,假正經。
再照這樣下去,勾不上手,她豈不是輸了?像秋致悅這種好條件的男人,憑什麼白白便宜井憂藍?
狡計一來,李嵐心端的一杯茶“正好”不小心灑上他西裝褲。
“哎呀!糟糕,對不起、對不起,瞧我手笨的……”
再來擦抹濕漬又剛好在他敏感部位,秋致悅豁然彈起,推開她的好意。
李嵐心當然又來了個“不小心”,急著起來的身勢跌撲,就撞進他扶持的懷抱中。
喔……好有男人味。
她陶醉不已的花癡狀,讓秋致悅的慌忙退開給打斷。
“我到浴室整理一下好了。“
沒多久,不死心的李嵐心甩著條毛巾,敲門要進浴室。
“人家胸口的衣服也濕了,想沖澡。”最好兩人洗個鴛鴦浴,包准他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李嵐心很小就被開苞了,對男女情事有著變態的需求。一想到這裏,不禁心癢難耐,全身酥麻,想像和秋致悅顛鸞倒鳳的歡愉。
秋致悅耐性全失,“砰”的打開浴室門,而憂藍也正好從門外進來,後面跟著原綸。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秋致悅滿肚子酸醋怒火,但憂藍卻只注意到他和李嵐心狀似狼狽的由浴室出來。
“真是一團糟。”原綸算是旁觀者清,不過基於偏心,對秋致悅不知明則保身的不經心有些感冒。
憂藍臉色臉色很難看,自顧回房間拿了東西就要走。
“憂藍我有事要跟你談。”秋致悅生氣的拉住她。等了大半天,她竟然不稍停留。
“要談跟李嵐心談,剛才你們不是談得挺融洽的?”心口撕扯的裂痛加上精神不濟,憂藍試著麻痹自己,一切沒感覺就不會再有痛。
“可是致悅是想商量伯父開刀動手術的問題耶,那個知名醫師馬上就要抵達台灣,如果不先討論確定好,萬一延誤了機會就不好了。”李嵐心溫柔的幫忙解釋。
李嵐心知道得倒清楚,可見秋致悅和她多的是時間可話家常了。憂藍咽下苦澀,強振精神。
“謝謝你,現在我有急事要和原綸回醫院,可不可以下次和爸爸一起談?”
“伯父已經知道了,我們現在就談。”
為什麼憂藍這麼生疏客套?為什麼寧願和原綸出去也不留下陪他?氣急攻心的秋致悅,口氣非常強硬。
“我不知道你人在這裏,而我已經先跟人有約了,請你不要為難我。”
看見李嵐心像只狐狸糾纏在秋致悅旁邊,憂藍也氣極,不肯好好解釋,還越講越沖,最後用力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看好她!”秋致悅轉而警告原綸。
“我看你還是先看好你自己吧。”
輕蔑的看看秋致悅,又看看李嵐心,原綸心理不平衡。雖然憂藍不愛自己,可是他總有權利整人,發泄一下吧。
☆ ☆ ☆
“憂藍不會是想和你分手吧?”李嵐心乘機火上加油。方才的情況一看也知道,這樣吵法正如她意。
“我沒答應。”冷冽的秋致悅,一顆心仍耿耿于懷原綸伴隨憂藍身邊的體貼模樣。
“哎,何必呢?憂藍的個性我很清楚,女人只要一變心,十條牛也拉不回她,憑你的條件,又何必低聲下氣呢!”最好趕快投入她的懷裏。
“她不會的。”
山不轉路轉,“都怪我,要不是我跟你相談甚歡的話,或許她還不會那麼決絕。”
她的一番話總算拉回秋致悅的心思。
“之前我便說過了,憂藍討厭我,甚至恨我,所以一看你和我相處融洽,疑心病一起,就算你如何解釋,她也不可能聽得進去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我和她朋友、同學稍微說個話,態度熱絡些,她馬上就跟人家絕交……唉!你……”
秋致悅想著想著出了神,李嵐心濃嗆的香水味一靠近,他馬上回神,退避三舍。
李嵐心若有期望的睜著眼睛看他,催促他快點表白。憂藍算什麼?走了還有她這個風情萬千的女人在等待呀!
“謝謝你的提醒,下次我會小心。”
這根本不是李嵐心要的。謝謝她幹麼?快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才對。
但她也只能眼睜睜對著他客氣有禮離去的背影空生悶氣。實在氣死人了!李嵐心遭遇到空前莫大的挫折。
☆ ☆ ☆
工作排班表,三點的手術,憂藍必須在旁學習,可是她現在連手部看得都有些模糊,怎麼進開刀房?
“井醫師,你臉色真的很不好,還是跟主治醫師說一聲,請假回家休息吧。”麻醉科的護士關心道。
憂藍一臉慘白,眼窩深陷,已經連著好幾天都恍恍惚惚的,看得旁人擔心不已,她卻還強撐著。
“沒關系,我喝杯咖啡提神好了。”
“我看不喝也罷,牧醫生和你一樣,體質都不適合有咖啡因的飲料,偏偏你們又愛湊在一塊喝。而且你飲食好象也不正常,有一頓沒一頓的,人家隨便放著的點心,你餓了就吃,營養不均衡,工作量又重,你早晚會承受不住。”
“謝謝,可是好歹我要把今天的學習進度完成,不然到美國去樣樣丟臉,那不是很不好意思嗎?”
這次她能獲選到美國,原綸一直為她高興打氣,絲毫不介意自己名落孫山,唯一愛叨念的就是她不愛惜身體。“好吧,你確定自己撐得住就好。”麻醉科護士不再囉嗦,“那就麻煩你去病房,先替病人作例行檢查,看他有沒有家族病例以及過敏藥品……”
“OK,交給我,你忙你的。”
沒想到很尋常的一般檢查,卻引發連串禍事,手術進行中,病人發生嘔吐休克的緊急狀況。
而在分秒必爭搶救病患的時刻,憂藍卻昏倒了。
☆ ☆ ☆
秋致悅一接到蘇國恩的通知,立刻丟下進行中的會議,直奔醫院而來。
“小藍不要緊吧?”
才幾天不見,她怎麼會變得如此虛弱?豐腴的雙頰,沒有絲毫血色。
房內沒有其他人,蘇國恩謹慎的小聲道:“睡眠不足是原因之一,另外,她血液內驗出有輕微的藥品劑量。”
“什麼意思?!小藍絕不可能會吸毒。”
秋致悅森冷的瞪視回去。
“我當然相信她的人格,但這種藥品尚屬於違禁品,會有上癮的後遺症……你們最近是不是不和……我是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心情極端沮喪,她想逃避現實,所以……”
話沒說完,秋致悅拳頭便威嚇的在他眼前亮相。
“如果大家交情不是這麼熟了,我真的想揍人。我們鬧些意見是有的,可是不管如何,小藍都不會知法犯法,沉迷為隱君子。”
“好,我只不過是提出懷疑而已,火氣別這麼大。因為這藥物雖然會帶給人一時的祥和快感,但久了,劑量逐漸累積愛體內,反而影響睡眠及正常代謝功能,站在醫生的立場觀察,她的確符合這些跡象——連續幾天精神不振,突而亢奮,忽而委靡的。”
“除了我之外,還有洩漏給其他人知道嗎?”秋致悅想保護她。若事情鬧開,小藍的醫師生涯也完蛋了。
“這麼嚴重的事,我有分寸的。”
留連在小藍的擔心眼神,突然投過來奇怪的一瞥。“之前醫院的流言,到底有幾分真?”
蘇國恩聞言有些局促。
“什麼都瞞不過你,人都被你追跑了,還有什麼可說的?我現在是純粹關心得意的下屬,還有照顧好朋友老婆的心情。”
“謝了。這裏有我就行了,你忙你的。”
“還有件事我要先提醒,病人手術前的檢查記錄是憂藍負責的,結果過程不順利,差點休克死人,相關責任正在追查,希望沒事,否則她也會牽連在內。”
點頭表示知道了,秋致悅目前只關心小藍的復原情況。
都怪他太粗心,竟隨著她鬧性子,沒多加關切,看著她這樣病懨懨的躺在病床上,他恨不能代替她。
“你這傻瓜,莫名其妙的跟我鬥什麼氣,心裏有任何委屈,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細細摩挲她的手,秋致悅看不慣她面無血色,附身吸吮她乾燥的唇,讓她恢復以往的水光紅潤。
秋致悅就這樣不舍的守在病床旁,心憐她毫無生氣的昏迷,從大白天到轉為暗夜。
剛走進醫院值班的原綸,聽到同事提起,立即前往她病房來探視。
“小藍……”
心急的聲音在看見秋致悅時,訝然而止。
原綸忍住氣,先觀看憂藍的情況,確定她只是在昏睡的靜養狀態中,才憤憤嘶聲低吼。
“我們到外面談。”
當秋致悅關上門,原綸迎面一個拳頭,他偏頭閃過。
“這是幹什麼?”若非體念他也是真心關心小藍,秋致悅絕不會這麼輕易作罷。
“幹什麼?!你把小藍害成這樣,還敢問為什麼?從今天起,我決定將她搶回來,與其讓你喜新厭舊,不如由我自己好好保護、愛惜。”
“你做夢!她愛的人是我。”天生領袖氣質的秋致悅,渾身散發出壓迫的氣焰。
“我從小看她長大,憑著這麼深厚的情誼,假以時日,我相信小藍會接受我的。”
現在可換成秋致悅有扁人的沖動,因為原綸說的沒錯,對其他女人或許他敢拍胸脯,有十成十把握,可是以小藍激烈的個性,他實在不敢太過自信。
至少,她可以隨隨便便一、兩個星期不跟他聯絡,而他卻難耐相思,工作時常情緒煩躁。
沒想到才幾天不見,小藍便疲累至此,即便這樣,秋致悅也不敢往臉上貼金,論定佳人憔悴是因為他。
無往不利的秋致悅,突然覺得自己比較可憐,被個倔女人吃死死的,還滿心高興,惟恐她不賴定他。
“我想很難,因為我不可能會給你這個機會,更何況……”情場如戰場,秋致悅不會那套君子成人之美。“事實證明,小藍和你同在醫院,你都能把她照顧成這樣,還敢大言不慚?”
“那是……那是因為你傷了她的心。”原就深懷內疚,原綸竟理不直氣不壯了,但秋致悅的表情顯然不是這麼回事。“難道你不承認,你和李嵐心……”
“這暫時撇下,小藍主要是因為毒癮發作了造成暈厥,你有發現她最近精神是否異常?”
“毒癮?!不可能!”原綸大聲嚷嚷,直呼不信。
“如果你想宣揚出去,讓小藍身敗名裂,盡管喧嘩沒關系。”
事情的嚴重性,同是醫生的原綸很清楚,冷靜厘清一下思緒,於是停止指責,開始和秋致悅分析整個情況。
“小藍開始頭暈,大概是和你開始疏遠的時候,所以我以為她是因為這樣而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虛弱下來。”
秋致悅聽了,手抵著前額蹙眉沉思。
“我知道了。現在我想知道,小藍和李嵐心之間究竟有什麼心結,而既然她們不和,又為什麼允許一個不被歡迎的人住進家裏?”
“你知道可是什麼意思?”原綸不急著說故事。
“意思就是我會想辦法處理。”
“那你到底有沒有和李嵐心不清不楚?”
秋致悅額上青筋隱隱勃跳,怒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懂我在問什麼,你有沒有被李嵐心誘惑出軌?”原綸他很不客氣回道。小藍受過太多次教訓了,甚至連他也為男人克制力的薄弱深感羞愧,所以他一定要代為弄清楚這點。
“哼,看在小藍分上,我不跟你計較。”秋致悅聽出大概,心裏有數,不追問詳情了。“你聽清楚,我愛小藍,同時奉勸你,最好斷了想搶走她的念頭。”
雖然不滿意秋致悅的強橫態度,但對於他強而有力的愛的宣言,原綸告訴自己,可以放心了。
☆ ☆ ☆
“恩……”
李嵐心話不多,只顧猛點頭。
“確定嗎?幫我有什麼目的?”
“好,不管怎樣,人情我記下了。”
“誰打來的電話?”
井南儀在角落看了好一會兒,能讓李嵐心這麼眉開眼笑的事情不多,而她現在野心勃勃的神情,他並非第一次看到,以前的慘痛經驗教他不敢再掉以輕心。
井南儀的貿然出聲李嵐心嚇得連忙掛斷電話。心魂甫定,看清是何人後,輕蔑躍上眉間。
“呦,你這可是在和我說話?我當你隱形了,存心對我視而不見,以為我會吃你這套嗎?”笑話!
“你又在計劃什麼害人的詭計?”井南儀沒理會她的惡毒挑釁。
“哼!與你無關,就算我現在出去殺人放火,你有能力管得著嗎?不要笑死人了,以前就沒種,你目前這半死不活的德行更不象個男人。”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最好是和小藍無關,否則我不會再容忍你住在這屋簷下。”
李嵐心根本沒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裏,掀高迷你裙,老實不客氣坐上他大腿。
“捨得嗎?”李嵐心媚笑,手指一根一根爬上他胸口磨呀磨的。“你現在半人半貴的樣子,只有我還念舊情,勉強高興時可以給你點安慰,等我找到好對象,你來求我我都不屑繼續留下來呢。”
井南儀一掌拍開。
“那最好不過。無論如何,我勸你多少收斂一點,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女人要自愛,否則只會讓人看不起。”
井南儀越排斥,她就越故意火辣的挑逗。
“不會吧,火燒壞了你的腿,連男人的傢伙都沒用了?”和男人混過許久,早沒了羞恥心,什麼粗俗的話都百無禁忌。
“你媽要是還在世看到唯一的女兒墮落成這般,一定非常痛心,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
“哈!少笑掉我大牙了,我媽的男人會比我少嗎?身為她姘夫之一的你,還敢大言不慚的教訓我,是不是很可笑?”
“孟謹每天拼死拼活工作,全部都是為了你們母女兩的將來打算,你竟然還這樣懷疑她!我再告訴你最後一次,我和她除了同事情誼外,絕無私情!”
李嵐心愣了下,堅信的態度有些動搖,但轉念:那又如何?就算井南儀真的無辜好了,父親死後不久,她曾親眼目睹母親和別的男人在床上,這總不會有假。
什麼樣的母親生什麼樣的女兒,她對自己求生存、過生活的方式很滿意,事實上母親到底是貞是賤,當李嵐心找上第一個包養的男人時,一切已不再重要。
而她現在相中的肥羊,正等著她加把勁勾引。
“隨你怎麼說,既然你不行了,別阻擋我找樂子去。”
☆ ☆ ☆
在天城醫院隨便問問,李嵐心很快就找到井憂藍的病房,又伺機等了好久,終於等到秋致悅步出病房。
“致悅。”嬌柔悅耳的嗓音刻意揚起。
秋致悅揚起一眉,“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看醫生,聽到有人說憂藍身體不舒服,所以來探望。”說辭早擬好,倒背如流。
“真是巧,既然來了,你不進去看一下?”
“呃……你不是要走了嗎?”
“陪你進去一會兒,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秋致悅有些防範,不希望小藍再受到刺激。
“也好,我怕小藍一看到我又生氣,你能陪著最好不過了。”
李嵐心實則另有打算,就算現在沒辦法釣他上鉤,先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也等於幫助自己。
病房門一推開,李嵐心故意略微右傾三十度,從某個角度看,很容易早成她和秋致悅親熱緊靠的錯覺。
醒過來沒多久的憂藍,神色又淡漠了幾分。
“小藍,你有訪客。”
秋致悅看見她清醒了,臉上有驚喜,但她表情可全然不象高興看到他。
他知道小藍在介意什麼,可是基於大男人的心理,他想靜觀其變,測試一下自己在未來老婆心目中的分量,是否如同她以前一般,可以輕易就放棄?
“沒想到你生病了,可得好好注意身體呢,待會兒回去我就告訴你爸爸,讓他不用操心。”李嵐心虛情假意,言不由衷。
名為探病,卻離病床五大步遠,留在秋致悅左右。
“我想喝水。”眼裏幾乎沒噴火出來,憂藍瞪著秋致悅說道。
啊哈!秋致悅樂在心底。他的女人總算知道花點力氣爭取,雖然一點也不柔媚可愛。
可是他不介意主動一點、親密一點。
“來,慢慢喝。”只是杯水而已,秋致悅倚在床頭,臉貼臉,近看她慢慢一口口咽下。
憂藍臉上的紅暈,讓他很有成就感,於是再接再厲趁她無暇旁顧,嘴親向她側臉,輾轉溫存。
“夠了!”嗆到鼻子,小藍忙不迭的嬌喝。她沒他那麼“大面神”,表演給觀眾看。
而他一下子和李嵐心熱絡無比,一下子又表現出對她的深情款款,這算什麼?!
冷眼看他們作戲,小藍存心不讓嵐心得意,才不時為難秋致悅。
僵硬不自然的氣氛,讓探訪無法持續太久,李嵐心沒幾分鐘就說再見,秋致悅送她出去。
他們前腳走,小藍後腳也溜回家。
可以想像待會兒秋致悅回來看見一張空病床,他的表情會有多精彩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5:41
第八章
--------------------------------------------------------------------------------
老是追在後面跑的秋致悅,氣惱的無以複加。憂藍真懂得將男人刺激到最極限,不信任、放鴿子、可有可無……
他受夠了!不拿出點男子氣概來,好好幫她上一課,日後結婚老上演這種劇碼,豈不永無寧日?
屋內透出淡淡昏黃的燈光,他緊跟著李嵐心進門去,隨即將這女人拋諸腦後,大步走入憂藍的房間,當著李嵐心契而不舍的熱情眼眸,堅決無情的關上房門,然後落鎖,謝絕打攪。
確實看到心上人好端端躺在床上,他焦急雜迷的心緒緩緩平復。
藥物的影響讓憂藍昏昏欲睡,不想吵醒她,他脫掉西裝外套,丟開領帶,躺進她旁邊,摟著,靜靜的看著她。
讓他不時掛心的女人啊!難道她忘了他所給過的承諾?他將他生命中的最大喜悅交予她手中,他們這輩子是纏連在一塊兒了,分也分不開。
他最是重承諾的了,沒想到她卻沒真正擱進心裏頭,有苦有怨寧願自己吞咽,任由身心為其所困。
“你這讓我擔心的女人……”
雖不願驚吵她休息,可是他仍忍不住心疼的任雙手指頭一一拂惜她臉上的陰影。
許是心有靈犀,憂藍皺眉,朦朧睜開愛困的眼,“致悅?”
“難道會有別人嗎?”不以為然,他卻輕聲細語,沒再試圖訓斥。“沒事,你再誰。”
“恩……”
人沒清醒,所以很快又入眠了。
秋致悅暖呼呼的手呵熱她被下微涼的小手,盯著呵護著,不自禁的又俯頭輕輕啄吻。
憂藍在睡夢中與臉上、脖子濕熱的麻癢對抗,最後懊惱的再度醒過來,看清作怪的人,這次她瞪大雙眸。
“你為什麼在這裏?”
“睡覺。”沒錯吧,三更半夜的,他也需要睡眠啊!
這什麼鬼理由?“你有自己的家,而這是我的床。”
“死沒良心的,你偷偷從醫院裏溜走,我擔心所以來瞧瞧。現在這麼晚了,你難道要我披星戴月趕回家,然後剛好天亮,再直接去公司上班?”誇大其辭不犯法,尤其是這時候。
她當然會心疼哪,明知他是故意的。
“屋裏還有其他客房。”
“我會認床,所以如果沒有抱著你,我會睡不著,你的香味會讓我一夜好眠。”光明正大的堵她個啞口無言,秋致悅有時候比誰都無賴。
這下子,憂藍頭頂熱得冒煙,想掙脫開他。她還氣著他呢,才不要這樣三言兩語一筆勾銷。
“嘖、嘖,”他勾起她下巴,溫柔深情凝視,“小母老虎想謀殺親夫嗎?我擔心你會捨不得。”
“甜言蜜語的,去對別的女人說。”她暗指李嵐心。
秋致悅搖頭晃腦,煩惱不已,“可是我只有對你才說得出來耶,真心真意的,怎麼辦?”
“哼,騙死人不償命。”羞澀還喜,憂藍氣消了大半。
“我就愛哄你,只喜歡跟你親熱。”大好良機,反正人都醒了,他手腳並用,纏著她磨磨蹭蹭,旖旎氛圍快速增溫。
猶如醉酒微醺,紅潤潤水亮亮,憂藍嬌顏散發迷人的魅采,刺激動情的荷爾蒙更波濤洶湧。
“不准吵我,人家要睡覺了。”
“那可不行,你害我那麼多天沒有一親芳澤,現在我要一併連同利息追討。”
他的唇手膠黏在她的身軀,沒幾下子,憂藍衣衫半解,情不自禁的蠕動著。
秋致悅解開內衣,隨即餓虎撲羊般,兇猛的大口、大口吸吮、咬弄,誘得她全身軟綿綿,細聲喘吟。
在情欲中翻騰的女人,任何些微的動作、聲音都有核子爐放電的巨大效果,她氤紅的臉頰,微張的性感雙唇,令他呼吸突然急促起來,悸動的搜尋來到起伏不定的美麗胸部。
被看得全身發燙,憂藍被心蕩神馳的感覺弄散了平穩的理智,檀口呻吟,刺激得他心猿意馬,無法克制。
“小藍,我知道我們說好了,婚後再做愛,可是……你願意嗎?”他急切的要她,如此或許他能得償所願,提早兩人的婚禮。
他的身體緊密的壓在她上面,唇此時聰明的覆蓋住她的,舌探入她口中汲取香甜,雙手則沿著細膩的肌膚漫遊而下。
全面而強烈的快感襲擊,青澀的憂藍毫無招架能力,只能感受那無與倫比被眷寵的甜蜜溫馨。
沒有反對,他當她同意了,耳邊喃喃細語誘哄,贊歎的膜拜她美麗雙峰,手撫上揉弄,嘴唇蜿蜒在她泛紅的嬌軀,留下印記。
“恩……”她低喘著。
“我會很溫柔的。”
秋致悅擺脫兩人所有的束縛,旋即帶領她攀登情欲殿堂高峰,共譜最甜蜜契合的雙人舞曲……
激烈而美麗的旋律……
☆ ☆ ☆
發生了進一步關系,秋致悅理所當然的以准老公自居,就看他像只老母雞管東管西,而且樂此不疲。
“將這一個月來的飲食列張清單,我必須找人調理、調理,看你把自己身體糟蹋成什麼樣。”
不就早、午、晚三餐,三天前的她都未必想得起來吃過什麼,何況他連喝過的飲料也要求精准,實在煩啊!
“你乖乖的仔細想清楚,我就不煩你。”從背後摟住她,甜言蜜語說不完。
憂藍聽說過,男女發生親密關系後,通常是女人更死心塌地,死纏爛打的非對方不嫁,她可沒聽過男人也會前後差別這麼大。
“說話算話?”
那她隨便瞎扳應付好了,一個大企業總裁像老媽子,簡直匪夷所思,害她一時適應不過來。
秋致悅當她是頑皮小女孩,溫笑的豎起右手食指搖一搖,“好女人不可以撒謊。”
仰天長歎呀!
“我是不是得了某種絕症,或者身體重大機能失調?”不然幹麼緊張成這樣?
“胡言亂語,童言無忌。”
兇狠吻得她大呼吃不消。
單單這項話題,秋致悅的堅持,讓他們已來回諜對諜大半天,她一不樂意,他絕對發揮偉大的耐心哄她開心,當然連帶奪了許多吻——淺吻、啄吻、纏綿悱惻的深吻……
她投降了,否則一整天又耗過去。
記得住的,大致猜的,憂藍總算交了差,心裏還是懷疑他有何用途。
秋致悅回公司。
路上便已命令漢強追查下去。
沒到下班時間,他又自動到井家報到。李嵐心喜歡和憂藍過不去,所以他放心不下,緊迫盯人是最直接的保護方式,也會讓有心人士顧忌、收斂一些。
應付李嵐心一會兒林黛玉似淚撻撻,一會兒八爪章魚似黏功驚人,等進去憂藍房裏已過了二十幾分鐘。
秋致悅看她繃著臉,故意不理不睬。
“其實你昏倒了,照理應該住在醫院,等國恩確定你沒事了,我也比較放心。”沒幾句話,他故意老調重彈,其實也是真的擔心啊。
她賭氣,“我清楚自己的狀況,我偏要在家裏修養。”
真不明白,明知道她不愛他和李嵐心有糾葛,可是他好象明知顧犯,總是表現出一副紳士風度,來者不拒。
心裏急呀,更怕哪天嵐心詭計得逞。憂藍基本上是悲觀的,尤其幸或不幸決定權在他。好恐怖的不確定感!
“說得也是,忘了你也是醫師。”
秋致悅突然顧慮到,醫院裏恐怕此時已流言四起,小藍不去聽這些是非,比較不會影響心情,反正到美國日子近了,出了國就沒事。
秋致悅這麼好說話,她反而覺得怪怪的,好象有事被瞞著。
“你幹麼這麼看我?我知道,好幾個鐘頭沒見,相思萬里長嘛,對不對?”
大野狼垂涎的笑著,撲向甜美的憂藍。
“厚臉皮。”白眼瞪他。
從沒發現他嚴肅溫文的商業形象是可以這般被扭曲,憂藍喜他無隱的對她呈現自我,又恐他是心口不一的善變性格。
“我喜歡胡思亂想的小親親……”
摟著她,秋致悅樂呵呵的揉亂她烏黑亮麗的發,手揉上她柔膩的乳房,打算好好犒賞自己一番……
☆ ☆ ☆
請假休息過幾天,趁著秋致悅上班,憂藍不理他一再的告誡,打算今天回醫院工作。赴美在即,只剩兩天時間交接清楚。
“別高興太早,我現在還沒搶到秋致悅,是因為他尚未厭倦你,大家等著瞧好了。”李嵐心自信滿滿,杵在她前面耀武揚威。
“多謝提醒,”被擊中弱點,憂藍卻堅強的大笑,那幸福光彩好教人忌妒。打死她都不願讓嵐心得逞。“不過,致悅這樣喜歡我,我也沒辦法。至於以後嘛,我再學你多使寫女人的手段,相信你期待的那一天不會太快到來,只好辛苦你嘍。”
“你……”處處踢到鐵板,李嵐心恨恨的瞪她。
“小藍,不要浪費氣力和她爭吵,不值得。”原綸爽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連看都不看嵐心一眼,直接關心的大量憂藍。“不錯,精神、體力都好很多,講話中氣十足。”
“哼!”恨恨冷嗤一聲。井憂藍的死忠幫手來了。
這也是嵐心引以為恥的前例,不管怎麼施魅誘惑,原綸這跟木頭完全不為所動,而且往往不給面子的擺臉色給她看。
“你們最好不要惹火我,否則大家玉石俱焚,要死一起死,我會整得井家雞犬不寧,在社會無法立足。”
“她這是什麼意思?”憂藍添了疑慮,看嵐心決絕的背影。
“不要管她了,這種女人只會危言聳聽,會相信的人是腦袋秀逗。”
“當初的外遇事件已落幕,她還有什麼把柄可以興風作浪?”李嵐心的狠戾不像虛張聲勢。
“你們井家對她已算是仁至義盡,所以無須煩惱這些了。我看她是‘梢想’秋致悅到流口水,偏偏又看得見吃不到,才惱羞成怒。聰明人聽過就算,自尋煩惱才是中了她的計。”
顧人怨已走,憂藍犯不著再強撐,嘴角微垂,不若原綸的樂天。
“不會吧,難道你還不能完全信任秋致悅?”
憂藍很難解釋,尤其當身邊有個人虎視眈眈要掠奪她的幸福,相信秋致悅又如何?總是會忍不住擔心呀!這種生活她過得好累、好辛苦。
“看來革命尚未成功,他還要繼續努力了。”
原綸不懂秋致悅的做法,只要對嵐心不假辭色,憂藍就能放寬心,為什麼他選擇客客氣氣、不冷不硬亦不熱絡的對待,徒增臆測,讓嵐心不死心,讓憂藍愁掛眉睫?
“我記得你一直對他不順眼。”應該是打她和秋致悅交往開始。
“恩哼,你心都在人家身上了,我不甘願行嗎?”為了憂藍,秋致悅找他談過,原綸看得出他對她重視的程度,這才風度的認可他們的感情。“不然,你變心愛我好了,我求之不得。”
“好啊,我怎麼買想到。”憂藍以為是開玩笑。
唉!原綸失望之餘,也知道該死心了,能看到她幸福就已足堪安慰。
“你這穿著打扮是要幹麼?”
憂藍穿戴整齊,背包提在手上,斜瞄下他捉住背包的手。
“走了個秋致悅,換你來當保姆嗎?在家窩了好幾天,我要回醫院啦,還能去做什麼壞事?”
“嘿、嘿……”還好他對她認識瞭解深,早知道她沒那麼乖乖聽話。“醫院裏早公告給你病假,到時直接到美國進修,你何必逞強呢,好好趁這段時間養好身體。”
“蘇院長來看診時早說過了,可是我不想享受特權。”
哪有堂堂醫院院長出診到下屬家裏!她除了偶有暈眩、嘔吐外,別無病痛,但秋致悅卻慎重其事,蘇國恩也是,連續給她施打不知名的藥劑,據說是營養針,每天還抽一次5c.c.血拿回去檢測。
“反正你的工作已經有人接手,不用瞎操心啦,管別人怎麼想。”
憂藍不是白癡,看得出來秋致悅不想她去醫院,而原綸也千方百計阻止。這太奇怪了!一定有鬼。
“你今天休假嗎?”她轉移話題。
“沒,我沒那麼好命,同事和我換晚上的班。”
“這次你沒一起到美國,會不會覺得很可惜?”
憂藍引他到客廳坐,順手倒了兩杯茶水。
原綸馬上說道:“不要喝這個,我去廚房重新沖泡過好了。”
不由分說,把茶水倒掉,甚至旁邊的水果也拿去泡鹽水,沖了又沖,實在有點誇張。
“幹麼突然這麼勤勞?”原綸可是出名的懶。
“安全第一,農藥什麼的喝進去不好,而且李嵐心喝過的茶,我有強迫症恐懼感。”說笑帶過,似真似假。
“好吧,隨便你好了,免得你心理作用……”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6:02
第九章
--------------------------------------------------------------------------------
憂藍還是擺脫困難到醫院了。
他們攔他們的,總不能二十四小時看牢她,特別是李嵐心接過一通電話後,故意冷嘲熱諷,說些五四三的刻薄話,什麼自命清高、以女色侍人、敗壞門風還沾沾自喜,就算到美國也不過是靠男人的庇蔭……
她相信,人選進修絕對是靠自己的本事,當初沒日沒夜的苦讀,名列前茅可不是假的,那時可還沒認識秋致悅。她不會因為李嵐心的三言兩語就妄自菲薄。
不過有些事她還是想弄清楚。
下午六點,有些值班人員正在用餐,她一路直行到工作的部門樓層,訝異的眼光接踵而來,連平時打招呼的小護士,神色也很不自然,點過頭後就匆忙走開。
“嗨,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沒關系,我們忙得過來。”氣氛很僵硬。
“接我工作的是誰?”憂藍沒話找話。
“哦,是陳醫師,剛從別家醫院轉來任聘的。井醫師現在情況好轉了嗎?”
“謝謝你關心,我沒事了,所以來看看大家。”有些疑惑,不過她知道小護士不會願意講的。
憂藍走走看看,途中逮著幾道觀察的目光,一看到她正面迎視,馬上故意忙其他事去。
這種排擠、冷漠的氛圍,她並不陌生,上次就有人言之鑿鑿說她亂搞男女關系,借此受到特別關照。
不管又有什麼新版本,想必是更精彩了,從平常有交談的幾個人態度可見一斑。
“請問我有哪里得罪你嗎?”是那個老視她為蛇蠍的男麻醉師,他的鄙視益發突顯。
冷哼轉過身,相拒不理,然後又回轉頭面對她,充滿不屑。
“醫生的專業形象是如此崇高,可是就有你這種人,不知檢點、努力。”苦拼數年仍無法成為醫生,他只能甘於麻醉師的資格,所以對於幸運取得醫師執照的井憂藍,卻自甘墮落,不思把握,心裏的怨怒就更難平息了。
“現在是講究證據的社會,你要罵我,麻煩提出事實。”
“利用女人的本錢去達到目的也就算了,只要你能就此認分的努力,結果呢?事實證明你根本是扶不起的阿斗。”更惡毒的字眼傾泄而出。
“磕藥、生活糜爛、工作不盡職,差點害死手術中的病人,還要別人撥出時間照顧你,惹出這麼嚴重的事情,害醫院惹上醫療糾紛,你竟然還敢大搖大擺來這裏,照常休假赴美進修,一點羞恥心都沒有。”有雄厚後臺果真不一樣。
“你最好能證實你所指控的,否則我可以告你誹謗。”微微顫抖的反駁,憂藍幾乎無法抵抗他惡意的詆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喂!大男人那麼愛嚼舌根。”
了亮的叱喝解救了她。
已經氣得理智失序的憂藍,眼底布滿脆弱,見到那個見義勇為的人是夕芬,她所有的委屈莫名襲上。
“你不要聽他在亂放屁。”夕芬同情的勾攬她肩膀到別處。“看到你精神不錯,我就放心了。”
“那些謊言……大家都知道?”莫怪秋致悅、原綸、蘇院長都不願意她來。
“恩……你到美國的東西都准備好了嗎?我可以找出空閒陪你去采買……哎喲!你幹麼苦著臉,怪我沒去家裏給你解悶嗎?”
“不要故意轉移話題,回答我。”
牧夕芬憐憫的流露出義憤,“對啦,不過別理它就好了,只要自己開心,行得正坐得穩,管他們的。”
“那是真的嘍?我昏倒後,病人手術失敗?”
她醒來追問過,蘇國恩解釋已無大礙,不過那也可能是秋致悅怕她難過、擔心所編的謊言。
“沒有、沒有……”猶豫吞吐了半晌,“唉!幸好醫生搶救得宜,可是難免……有些後遺症,醫院方面為了要安撫家屬,最近會再免費安排一次手術。”
看夕芬的臉色,憂藍一顆心頓沉。所謂的後遺症一定很嚴重,大家一定是想安慰她,才會輕描淡寫帶過。
醫師的天職是救治病患,她的過失雖是無心,但造成傷害是事實,以後怎麼再讓大家信任呢?
“不要自責了,你並非故意的。”
“那也不能減輕我的罪惡感。”默默無語想了許久,憂藍苦澀之情益增,像是作了重大決定。“夕芬,我想……我也許不應該去美國……我沒資格。”
“你可不要想不開,既然醫院都沒有說話了,這麼好的機會,放棄豈不太可惜了?”
“不用勸我了,讓我一個人想想。”
若非是秋致悅的關照,憂藍認為院方根本不可能就這樣息事寧人,甚至不追究她的過失。在這種情況下,她哪還有臉占著栽培名額出國呢?
☆ ☆ ☆
“什麼?!”
剛檢查完病患,原綸就匆匆忙忙的被憂藍找出來。
冷風颼颼,他懷疑是不是耳朵凍壞,聽錯了。
“我說真的。”憂藍一臉落寞,眼光投向幽遠的蒼穹。“我到過醫院了,知道怎麼回事。”
原綸愣住,閃過了悟。“所以你想放棄自己期待了好久的夢想?這樣做對誰有好處?何況責任追究……”
“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改推薦你去,所以嘍,這跟我去不也一樣?”
她心裏充滿內疚,不想多聽他人善意的勸慰,錯了便錯了,不自我懲罰無以稍減罪惡感。
“為什麼要這麼執拗呢?”
何況事後已查清楚,是病患隱瞞手術前進食的事,根本與小藍無關;至於她體內藥癮的問題,如今還在調查中,很有可能被陷害了,她實在沒必要把所有過失都攬在身上。
“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不要再勉強我了,拜託。”
唉……他最看不過她難過、煩惱的樣子了。
“出國的事情不是你決定就算數……”
“我已經先和蘇院長談過,他同意了,反正你早有美國簽證,時間上也趕得及,所以今、明兩天你有事趕快處理一下,明天晚上六點半的飛機。”
“你真的不再考慮?”她曾經那麼盼望的……原綸非常瞭解她放棄同時的痛苦與掙紮。
憂藍苦笑的搖搖頭,沈默不語。
“那秋致悅知道嗎?”或許還有線希望。
“醫院不歸他管,幹麼事事都要報告給他知道?”
“難道蘇院長不會通風報信?”
“我懇求他,除非你們都成行了,否則暫時不要洩漏,免得又引起許多糾紛、猜測。”
“就我所知,秋致悅本來打算晚個班機,尾隨你到美國的。”這點,她不知道吧?
“真的!?”
即將遠行數個月,而秋致悅卻表現得絲毫不在意,她心裏又氣又怒,感情因而彷徨不確定,加上李嵐心的介入,他曖昧不清的態度,更令人不抱希望,沒想到他早盤算好去美國陪她——
憂藍累積許久的鬱悶瞬間冰消瓦解,可是仍氣不過,看她難過還不肯說清楚,太過分了!
“你也不准說去!哼,他的事業遍及歐、美,人家說不定是專為恰公而去,我才不敢自作多情。”
“你真的這麼認為?”原綸逗她。都笑得一臉燦爛了,還假。
“是啦,你沒時間打哈哈了,還不去忙?我要回家了,記住,不許跟秋致悅打小報告。”
她都這麼慎重其事下警告了,雖說到時秋致悅可能會很冒火……他可能會很倒楣……感情不應該這麼遊戲……
但既然蘇院長都不反對了……原綸想想:民主社會太不合群實在不好,他就悉聽尊便吧!
他可是沒存壞心,純粹為了小藍好,她決定這樣就這樣嘍。
原綸淹不住幸災樂禍的竊笑,忍不住期待和秋致悅異鄉相逢那天,他臉上的精彩表情了。
☆ ☆ ☆
不能不佩服秋致悅的行動力,原綸才剛在安排的宿舍打理妥當,時差尚未恢復過來,已經有人窮凶極惡的撞門了。
心裏頭打了個顫。嘿、嘿恁是有再強的心理准備,原綸硬擠出的和善表情還是很僵硬。
“秋總裁?”好一副不甚惶恐的模樣。
“不要裝蒜演戲,我沒那心情看!”溫和的好好老闆形象全毀,秋致悅沖著他惡吼。
出國前一天,秋致悅想當然陀螺似的忙個不停,所以到小藍家沒看見人,她後來也沒有給他電話,他已略嫌不悅。
但心想,反正到美國有的是時間、機會,親密的處以“酷刑”,重新教育她如何當他可愛的小女人,不讓猜疑、疏遠落地生根,她的心底只能充滿無限深長的愛,正如他對她的。
結果呢?這不怕死的女人竟然敢放他鴿子!
“我不懂耶!”
原綸裝出小生怕怕的模樣,事實上也是有點擔心啦。
想想真沒天理,小藍可是他守護十餘年的結婚對象,竟被秋致悅橫刀奪愛去,怎樣都無法平衡,難得有機會整他一整,看他吃癟著急,心裏也暗爽啊!
“為什麼會換成你在這裏?”
秋致悅嘴裏不說,心裏其實介意得很。原綸可是曾陪在小藍身邊許久的人,看過她喜怒哀樂的各種情緒,共同經歷過她生命中每個階段,那種無可取代的情誼,正是讓他耿耿於懷之處。
商場的歷練,讓他得以抑制失態,暫時把燎原的妒火暗藏在心裏,但這時他再也不顧忌的悉數爆發出來。
被這樣陰鷙的戾眼怒瞪,尤其是秋致悅的,原綸心裏早慌亂成一團,還硬是假撐著。
“我臨時受到蘇院長通知,然後就上飛機啦。”全推給蘇院長不算沒有義氣吧?
“是蘇國恩指派的命令?小藍呢?她在哪里?”
一問三不知是最高指導原則,“我不知道。”
“該死的!”
那他千里迢迢、千心萬苦跑來這裏幹麼?
☆ ☆ ☆
“蘇國恩!”
太平洋彼岸的天城醫院,見識過太多生老病死的蘇國恩,照理說已經歷練沉穩得不動如山了,聽到電話裏傳來的怒吼,仍不自禁的縮了下脖子,他知道好友這次真的火暴了。
“致悅啊,我正在忙……”
說話間,蘇國恩不禁拋給正在辦公室裏的井憂藍一瞥哀怨的目光。
“是他?”憂藍吐吐舌頭,無聲問道。
“你再給我廢話試試看!”
蘇國恩將話筒拿遠點,這怒吼的聲量可是會造成聽力受損的。
蘇國恩苦笑的對井憂藍點點頭,同時應付怒火中燒的男人,“不敢、不敢,你到美國了啊,一路辛苦了。”
真歹命,當初幹麼要答應她呢?唉!果真印證了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下好了,英雄變狗熊,只希望秋致悅不會發飆得太嚴重。
“托你們的福,我正滿肚子火,不曉得要找誰開刀。”
“老弟我受不了太大的驚嚇,請老哥高抬貴手。”扮小狗也無所謂了,秋致悅很少失控,槍火一沖起來,令蘇國恩很快求饒。
“我會考慮考慮。為什麼小藍的資格會變成原綸的?而且是臨出發前發派的人事命令?”
“因為井醫師自願放棄,推薦原醫生,經過考核,他資格符合,所以就改派他過去了。”
秋致悅沉吟了片刻,“小藍知道她被下藥的事了?”
“我看應該不知道。”
蘇國恩小心的瞄了眼仔細聽他們談話的井憂藍。
“那一定是又誤會了什麼,以為上次醫療糾紛的責任在她。”
“大概是這樣吧。”沒想到要問。
“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想辦法將小藍看好在醫院,不准她在我回去前有任何動作,辦得到吧?”
“嘿、嘿……恩……”
秋致悅反應很快,蘇國恩哼哼啊吶的樣子很古怪。
“她現在在那兒?”
“是啊,你就安心好好在那裏談生意。”
“她精神還好嗎?”秋致悅焦急問。
“一切都好,我沒需要什麼。嘿,要不幫忙帶個金發妞回來給我好了……恩……好,你放心,我知道了。”
憂藍焦急的眼死盯著蘇國恩,就怕他洩漏行蹤。想他知道此刻秋致悅惹不得,誰碰到誰倒楣。
“OK,你談你的生意,忙也是沒辦法……哦?這趟要順便再繞道歐洲考察市場,可能三、兩個禮拜不回來?沒關系……井醫師回來上班時,我會好好關照的,人不會弄丟啦!”其實秋致悅早掛斷了,偏要他繼續作戲,散發不實消息。唉!到時兩面不是人。
“他去談生意?”一等蘇國恩講完電話,憂藍不是滋味的確認。
秋致悅倒好嘛,還說去陪她呢!
憂藍一方面希望他不要馬上回來,點燃火藥庫的下場不敢想像;可是聽到他沒啥事的忙事業,她又落寞寡歡,調整不好心情上的落差。
“對呀,我們可以鬆口氣了,預估至少要一個月吧,等他回來應該就西線無戰事了。”
“哦。”
在蘇國恩面前,她不想表露出自己的矛盾。
“大老闆可交代了,要我好好照看你,稍有差池,就斬首示眾。”
蘇國恩誇張的表情逗笑了她。
“哼,我才懶得管他呢!我的辭呈……”這是她來的目的。
“哎呀,你同情一下我好不好?別說致悅剛交代過了,現在兩名醫師到美國進修,也不知道是什麼好日子,好幾個同仁請婚假、喪假、年假的,全擠在一起了,人手調配不過來,你當幫我忙,等這陣子忙過去了,再辭職不晚。”
“但是我曾犯過錯,其他同事一定會說話,這樣我留下來工作,可能……”
“你那算什麼錯,比起其他人來差遠了。總歸一句話,你暫時留下來就是幫了我。”
否則秋致悅回來,他怎麼交代?所以事實也差不多了。
“那……好吧。”
她再推辭就不近人情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6:25
第十章
--------------------------------------------------------------------------------
憂藍是戰戰兢兢的在醫院工作,雖然有些同事還是用不屑的眼光看她,可是或許蘇國恩已當她是大嫂看待,言行之間多有關切,久了,眾人漸漸收斂了起來,而她也學會釋懷,不再處處看別人臉色過日子。
社會的人際關系是現實的,蘇院長是醫院的頭頭,他公開化的視她為自家人照顧、尊敬,有了這強勢的靠山,那些曾拿白眼看她的人不但態度轉而和善,甚至有些巴結的意味。
她沒有憤世嫉俗,只是學會辨別人性,能始終以寬和待她、無求無欲的人才是真的朋友。
當牧夕芬聽到她沒出國時,第一個跑來找她。
“你好傻耶!”
“我不覺得,以後還是有機會。”
“那不是還少了個名額嗎?蘇院長有什麼打算?這個國際研習的機會很難得,我們醫院不可能隨便放棄吧。”
等不及小藍說話,夕芬很坦白的表明自己的意思。
“若是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向蘇院長說說看,由我代替你去參加醫學界盛會?”
“夕芬……”小藍啞口了。她忘了夕芬對進修的急切,當時難過萬分,只想到把機會讓給原綸。
“如果院方有困難的話,我自費參加也可以,只要天城答應肯讓我對外用醫院的名義赴會。”
牧夕芬一頭熱的渴盼神情,讓小藍吞吞吐吐的說不清楚。她真的不願意傷害她!
“你……聽我說……,原綸他……”
“對耶,他好象休假了,兩、三天沒看見他。”
“不是,夕芬,難道你沒看見公佈欄嗎?”
“這幾天沒注意,有什麼新消息嗎?”夕芬幻想著瑰麗的未來,然後注意到小藍的為難……聰明的她突然臉色發白,抖著嘴唇問:“換成原綸,這次到美國改成他了,是不是?”
“下次應該還有機會,夕芬……”
“是你提名推薦的嗎?”
“夕芬……”小藍被她猙獰的樣子嚇到。
“是不是?”
只能無奈的點頭了。
牧夕芬像抓狂一樣,淒厲大笑。“原來你沒當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為什麼讓原綸去,而不會想到我?你說……”
“不是這樣子的,只是當時……”小藍也無法解釋所以然,原綸是親如家人般的大哥,也是她最重視的朋友。
“井憂藍,我現在正式和你絕交!”
“有這麼嚴重嗎?我們再好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夕芬毫不客氣的一掌用力揮開她。“沒有這麼嚴重嗎?我沒有你這麼幸運,要什麼有什麼,我所有的一切都必須靠我自己努力奮鬥得來,所以我要成功,我要有名有利,你根本都不懂。”
小藍發現自己真的不懂夕芬,一直認為她是堅強勇敢、爽朗樂觀的女人,也許有點急功近利,但完全沒料想到會是這般偏激、如此孤注一擲的暴烈性情。
“你先冷靜下來……”小藍開始擔心了。
“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我恨你!聽清楚了沒有?我不再有你這個朋友,我會恨你一輩子……”
小藍怔忡著不能動彈,眼睜睜看夕芬發瘋似的狂奔而去,那強烈的恨意讓她……
毛骨悚然!
☆ ☆ ☆
過兩、三天,憂藍特地打探夕芬的消息,見她正常的上下班,表現也如往常優異,方稍稍放下掛慮。
憂藍甚至私下去請托蘇國恩,看有沒有可能多指派一個人去美國,雖然晚了幾天,但以夕芬的決心,要跟上進度應該不是問題。
“怎麼可能呢?是牧夕芬要你問的對不對?”
“不是她要我來的,我只是認為夕芬的能力很強,又非常希望參加,所以我幫她來問問。”
之前,夕芬就曾為了爭取優勢,刻意和劉醫師接近,以博取好感,可惜擁孫志鎬的那派失勢,醫院行政上的事務再也干涉不得。
憂藍想到這點,實在有些後悔,那時在做決定前,應該找來原綸和夕芬一起商量。若是原綸瞭解夕芬比他人都在意的心情,或許他也會決定讓夕芬去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醫院多的是想參加的人,可是國際研討的主辦單位不是我們,每個國家、每個醫院名額都是限制剛好的,避免與會人數過多,而無法精進的討論特殊病例。”
的確,又不是直銷演講,越多人捧場越好,這場國際學會可是純學術性的醫學研討呀!
“他呢?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臭秋致悅連通電話都沒有,害她這幾天愈來愈難入眠。
蘇國恩明顯頓了一下,但憂心夕芬的憂藍沒注意到。
“呃,還沒聽說,他沒有給我電話。”
“這樣啊……”秋致悅到底在想什麼?肯大老遠到美國找她,卻沒那個心打電話聯絡她!
算了,先不煩這個了。
憂藍下定決心去找夕芬,希望解開她的鬱悶,好幾年的友誼豈能這麼一筆勾銷。
☆ ☆ ☆
將找過蘇國恩的事情告訴夕芬,沒想到只換來連聲的冷哼。
“現在再來示好什麼用!”
牧夕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沒其他意思,只是不想看你因此心情不好。”
“你少假好心,擁了我一刀,事後再來敷藥算什麼!?”
“可是推薦人選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必須經過院方那邊的審核過才會選派……”牧夕芬哪聽得進去。她自信不輸憂藍、原綸,為什麼失敗的是她?為什麼好運全落在其他人身上?恨死了!
“你這個虛偽的女人,滾!”
不過是無心之過,卻被羞辱成這樣,憂藍不禁動氣,不再好聲好氣勸解。
“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那我也無話可說,希望這些只是你一時的氣話。”
憂藍當然不敢冀望夕芬會馬上想通,所以踽踽步開,為失去一段友情悲悼。
“唷,那不是井家大小姐憂藍嗎?”
李嵐心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嗲媚聲音刺激得小藍頭皮發麻。
沒想到秋致悅一回國,第一件事竟是找她出門,李嵐心誤以為他是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所以本性盡露。
約會不找高級飯店,卻到醫院,雖然心裏老大不樂意,可是嵐心還是不太敢說什麼,畢竟秋致悅和她以前的男人不一樣。
因此當看見敵手憂藍,嵐心益加囂張,故意親熱勾著他手臂示威。
憂藍一時無法適應,為了和夕芬的決裂,她已經夠難過了,現在秋致悅偕同嵐心出現的畫面,更是刺激得她無法思考。
他為什麼會和李嵐心在一起?
“失戀了,也用不著這樣失魂落魄的,男人再找就有了嘛!”
嵐心逮著機會可不會好心放過,修飾過的酒紅指甲,像一隻只黑蜘蛛的腳緊抓著看中的獵物。
憂藍猛抬頭,秋致悅執著、炙熱的眼光糾纏著她,那戀戀情深的愛意如此雋永……
憂藍頓時氣焰翻騰。
“你過來。”憂藍揪眉瞪他被勾住的手,幾乎燃出火來。
“你以為你是誰啊!”
嵐心張牙舞爪,卻被秋致悅扯開手、乖乖走向憂藍的動作訝住。
“致悅?”他不是移情別戀、愛上自己了嗎?
“怎樣?你有意見嗎?”就吃定她不會反抗嗎?
沒看過憂藍真正發脾氣凶起來的樣子,嵐心反而是那個被嚇呆的人愣愣的看他們兩人卿卿我我。
“我的小女人終于知道要維護她的男人,恩?”秋致悅滿心的快樂,嘴角忍不住笑意張揚。
這天總算讓他盼到了,他能不高興嗎?
碰到有別的女人覬覦他,小藍不再消極的掉頭就走,而是懂得為愛爭取,這種感覺比賺到了全世界還來得更有價值,更令人心滿意足。
嫉妒沒讓她浪費時間害羞,怒質道:“你怎麼會在這裏?”而且還和李嵐心!簡直不可饒恕。
“吃醋了?”秋致悅不知死活的嘻嘻哈哈。“當然是來找你嘍。”
小藍真看不慣他這副白癡樣。他到底在高興什麼?
“既然來找我,好那我們走。”
“不行,我還有事情沒解決,你得一起來。”他越看她充滿酸醋的臉就越開心,嘴忍不住吻了過去。
火熱的情吻旁若無人的持續。分開那麼久,沒徹徹底底抱她怎麼會過癮呢?他意猶未盡的放開小藍一些距離。
“我快等不及了。”
湊在耳邊熏熱的呢喃,沒忘了還有個嫉恨的李嵐心。
“喂,你們這樣,我算什麼?”
這也是小藍想知道的,但一看到嵐心扭腰作勢欲走的假態,和秋致悅忙向前阻攔的情形,答案似已昭然若揭。
小藍的心好痛,很想逃避,眼不見為淨,雙腳卻無論如何邁不開,只因為全給了他,她不再灑脫。
得了便宜,李嵐心趾高氣揚的同秋致悅走近憂藍,看到她抑鬱的眼眸,更是得意萬分。
“嵐心今天是主角,缺她不可。”
秋致悅不敢再試探小藍的極限,僅讓李嵐心走在旁邊,肢體沒有接觸。
他深情款款的向小藍示意,她卻回他一臉不樂意。
“要算帳待會兒再一起算,聽我的。”輕聲囑咐,他握住她手走。“這場好戲,你不能缺席。”
☆ ☆ ☆
繞過長廊,秋致悅帶她們兩人一個勁的走。
“這到底是要去探誰?是有朋友住院了嗎?”腳踩三寸高跟鞋的李嵐心不停抱怨。
“快到了,就在前頭。”
小藍狐疑的看他,秋致悅只是安撫一笑,要她稍安勿躁,等著看好戲。
“到了。”秋致悅在一間病房停住。
李嵐心多少感覺到有點不對勁,想打退堂鼓,“反正我又不認識,你們進去好了,我到外面等。”
“錯了,這裏面的人你一定認識。”
他這麼一說,嵐心半驚半疑的打住不移動步伐,但由不得她,當然還是被推進去了。
“咦?”反而是好奇急著看是誰的小藍,對坐在病床上的女子和一旁照顧的男人感到眼熟。
“啊!是你。”驚擾了裏面的病人,那男人認出憂藍。
“我們見過嗎?”小藍問。
“見過,上次就是井醫師救了我女友,當時發生車禍。”
這麼一說,勾起憂藍的記憶。這一對情侶是因為吵架才發生了意外事故……看現在他們僵凝的氣氛,好象還是沒和好,而這位小姐怎麼又住院了?真是多災多難。
“謝謝你。”在男友的引介下,滿臉病容的女子點頭道謝。
“哪里,舉手之勞而已……”
小藍正想略微關心病況,可是她卻突然一臉憤怒的指著她。
“我?”怎麼了?
秋致悅拉過小藍,那指頭指向後邊躲躲閃閃的李嵐心。
“你不是發誓絕沒有和這女人聯絡嗎?為什麼她會在這裏?”情緒大受刺激的女子鬱狂的大喝:“好哇!我幾次逼你找她對質,你都回說沒有消息,結果呢?原來你們一直藕斷絲連,對不對?祝仕惟,我們之間徹底完了。”
“小蓮,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
一時鬼迷心竅,被李嵐心這個蛇蠍美人迷惑住,搞得公司被虧空公款、周轉不靈,他才正要找她算帳呢!
“李倩倩,你好……”名叫祝仕惟的男子咬牙切齒,怨恨已極的掐住李嵐心的脖子。“你害得我母親心髒病發死亡,又盜走我公司支票、印鑒,將現金洗劫一空,你這個女人死了活該。”
要不是秋致悅阻止,祝仕惟真的會勒死李嵐心。
一松開手,李嵐心嗆著呼吸新鮮空氣,想跑卻有人早擋在門口。
小藍發現病房不知何時多出個蘇國恩,他一定早和秋致悅串通好了,製造這場“偶遇”。
“事情沒解決,先別忙著走。”
阻擋了李嵐心落跑,蘇國恩訕笑的向小藍歉然一笑。
因為男友的外遇搞垮了他們共同努力的創業成績,心結始終郁悶的女孩——陳筱蓮,雖說因為愛而決定原諒男友的出軌,可終究無法完全釋懷,所以才會三天兩頭的吵架、鬧離家出走,苦了自己,也苦了周遭關心的親友。
“不……要,仕惟……”沒想到他會這麼沖動,陳筱蓮無法眼睜睜坐視他犯法坐牢。“因為這種女人,不值得,就交給員警去處理吧。”
“那你願意原諒我了?”
“恩。”
兩人喜極而泣,哭抱成一團。
看戲的人可以退場了,李嵐心被早等在外面的員警請上警車。
“我不要坐牢,致悅……”到現在,李嵐心也知道求他沒用,只好轉向憂藍威脅:“你要救我,不然我到處宣揚井南儀……”
“廢話少說,麻煩你們趕快押她離開。”蘇國恩被秋致悅一瞪,趕忙讓李嵐心閉嘴。
警車鳴笛遠去,帶走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在喊什麼的李嵐心。
☆ ☆ ☆
“你是為了我導演這出戲?”小藍了悟的問。
秋致悅情意綿綿的笑睨著她。
“說了有沒有獎勵?”
“快說啦!”心甘情願湊上香吻,在他沒機會加深前,小藍趕緊退開,堅持先弄清楚始末。
真可惜!只能看、暫時吃不到的誘惑,令秋致悅歎口氣,打算速戰速決,以後再慢慢詳加細述。
“李嵐心在外面犯的詐欺不止祝仕惟一件,反正現在外面有黑社會的大哥要向她尋仇,她不如吃公家飯來得安全些。到時一公訴,其他罪狀會一併審理,等她自牢獄出來,大概要很多很多年了。”報告結束。
“那先前你故意和她親熱……”是為避免李嵐心起疑心,或者讓她忙著動歪腦筋,沒想到要逃跑?
“這你就冤枉我了,我頂多客客氣氣談話,哪來什麼親熱!我難道都不挑嗎?”
偷親一下,略表懲罰。
“那是說,換成別的美女,你就可能會考慮了?”
秋致悅還當真想了一下,沒馬上回答,憂藍一氣之下要走。
“你只說考慮嘛!我總要認真的想想啊,否則豈不顯得是在敷衍你而已嘛?”他快步追上去。
“狡辯,誰曉得你說真的假的。”
“你這小沒良心的……”
他灼灼的目光令她郝然,嘻笑盡退,心撲通、撲通的猛跳。
雙手捧著她俏臉蛋,他俯下身親吻,她的頰、鼻,她的嘴……往下直功白嫩的頸,吸吮而下的豐腴。
“這裏是公眾場所……”好羞喔!
“還敢討饒?是誰在美國放我鴿子的,害我日夜加班趕公事,興沖沖搭機去找你,結果只看到原綸那張惡心的臉。”
“原綸長得那麼帥,哪里惡心了?”就是她未來老公也不能黑白不分,她很喜歡原大哥耶!
“夠了,竟然在我面前誇別的男人。”
他的鼻息帶有迷醉的因數,由深情款款的眸、唇吹拂到她臉上,她虛軟的倚靠他。
“我們回家吧……”
背後冰冷的牆壁,有他溫熱的手伸入,敏感又悸動……可是場合不對呀!
“先饒過你。”秋致悅急喘抽身,體貼的整理她儀容。
“你又沒事先確定,我怎麼算是放你鴿子呢?”一離開他令人神志不清的挑情,小藍馬上恢復伶俐。
“待會再說,今天司機放假,我把車開過來。”
他沒發現不遠處有惡意的注視目光,獨自去取車,讓小藍在原地等他。
路旁枯黃的行道樹,枝頭萌上新芽,是春天了吧?
☆ ☆ ☆
咆哮的摩托車忽然竄出,路人驚叫四處閃躲,沉醉在幸福中的小藍愕然不知所措。
那頭戴安全帽的騎士,不管其他人,陰恨的直接針對她,引擎的加速聲轟轟大作。
“你去死吧!”
小藍聽到這聲怨恨已極的咒罵,在最後一剎那跳開,卻扭傷了腳。
機車迅速轉頭又沖過來,死亡的陰影幾乎籠罩而來。
“小藍!”
走到一半改變主意想拉她陪他的秋致悅,目睹這千鈞一發的危險,幾乎忘了呼吸的疾奔。
“致悅!”
聽到他的叫喊,小藍咬牙忍住劇痛,使盡力氣站起,往他跑去。
秋致悅在機車撞過來時,猛的一撲,抱著小藍滾開,再一翻身,扯下上面的騎士扭打。
甫將騎士壓在地上時,秋致悅就發現對方是女的,安全帽一掀,牧夕芬狠毒的目光宛如蜂針射向井憂藍。
“夕芬?!”小藍不敢相信。
“我恨你!凡是擋了我的路,奪走我想要的,我都不會放過。”
已然錯亂的瘋狂叫囂,讓憂藍痛心不解的呆看著夕芬。
“為什麼會這樣……”
醫院的警衛人員趕來,秋致悅將人交給他們,細心溫柔的抱住憂藍迭聲安慰。
“沒事了,都沒事了。”其實他比她更怕,心猶慌亂的跳動著。
蘇國恩也聽到消息,“憂藍受傷了?”
此時,憂藍忍不住埋進秋致悅溫暖安全的懷抱裏痛哭。
護送他們進一間頭等病房,蘇國恩識趣的讓這對情侶有些隱私,至於憂藍的傷痛,秋致悅會有辦法撫平的。
幸福的喜鵲在窗外啾啾響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3-5 00:06:39
尾聲
根據秋致悅的調查,牧夕芬從小在不同的收養家庭長大,曾被親人強暴而後遺棄,因此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成年後,陸續有些她牽扯在內的風化案、凶殺案,那些死者都和她有過親密的同居關系,可惜苦無確切證據證明人是她殺害的。
現在她意圖謀殺憂藍,當場被逮到,被警方拘留在看守所。拗不過憂藍的要求,秋致悅派了律師擔任辯護,但可沒交代他要盡力脫罪,最好判刑越重越好。
律師來消息,說牧夕芬情緒目前已漸趨穩定,少言多靜,但已不像以前的牧醫師了。
李嵐心為了減輕刑罰,把牧夕芬之前通風報信、對憂藍不懷好意的壞事全招了,並透過律師的傳話,要挾秋致悅幫忙,否則將扯破井南儀在井憂藍心目中的好爸爸形象。
秋致悅完全清楚李嵐心威脅的是什麼,當初之所以願意虛以妥協,就是因為查到了當年令憂藍深惡痛絕的緋聞——父親外遇,因而害死了母親。
但事實上,和井南儀發生不倫的是李嵐心,並非李孟謹。當年仍青春年少的李嵐心,卻已是滿腹心機、性關系糜爛的小女生,專門挑母親身邊認識是男人下手。
李嵐心起初可能純粹是因為要報複母親,後來演變成一種討生活的習慣,什麼狡計、狐媚手段都使得出來,老實的井南儀因而糊裏糊塗被騙,然後便一直被恐嚇要挾脫不了身。
井家自此被李嵐心鉗制,不得幸福快樂,只有井南儀這個濫好人才會還抱持著照顧同事孤女的善心,沒想到反造成憂藍許多年的不幸。
這段過去,秋致悅想一勞永逸除去,因此他不打算告訴憂藍,就讓一切歸于平靜,井家不需再受一次醜聞打擊。
憂藍短期內不可能恢復喜悅的情緒,可是秋致悅很強制的決定婚期,逼迫抑鬱的她為結婚的事情忙東忙西,挑婚紗、拍結婚照……
忙得她無暇再想起悲傷。
“這麼急好嗎?爸爸馬上要動手術了……”
秋致悅竟然像個耍賴的小男孩鬧她:“不管,你從來不把我放在第一位。”
“哪有?”憂藍有點心虛的回想。
“明明就是。”他嘴裏說得可憐,雙手卻不亦樂乎的撫上她的下腰部。
他咬住她的唇,狂熱的蠻攪她香舌,憂藍一時也昏亂了……
“不然你證明給我看。”原綸遠在美國,趕不及婚禮,想必很嘔吧?
“怎麼證明?”
“乖乖和我結婚,還有……”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得逞之後,秋致悅滿意的專心享受眼前的春光……“永遠都對我這麼熱情。”
憂藍用行動表示允諾,其實遠在他深情綢繆的訴說願意將生命中所有的喜樂與她共用時,她便將心交付與他了。
一輩子——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
Powered by OURSOGO.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