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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橫刀]刀[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36:34     標題: [橫刀]刀[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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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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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37:03

第一卷     第一章 無名刀



三個月前,江湖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叫刀無名的人,他是一個殺手,一個叫無名的殺手,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姓名,只知道他姓刀。
    三個月前,他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但是三個月後的今天,他已經是一個讓江湖所有人側目的成名人物了,
    只因為在三個月前的一天,他隻身進入當時的天風堂,只用了三刀,就讓天風堂的堂主——龍四海俯首身亡。然後一路殺出重圍,那一戰,血流成河,他一共斬殺敵人四百五十三名,最後,跨江而去。只留下身後被血染紅的江水。
    龍四海是何等人物,那可是一個名震江湖三十多年的高手,一手龍王劍法可說是縱橫天下,罕有對手,據江湖傳言,他的武功至少可以進入天下十大高手的排名。為此,他又被人尊稱為龍王爺。而天風堂在龍王爺的帶領下也是日益壯大,成為江湖中一股不可輕視的力量,那可是一般人不敢招惹的主啊。
    但是現在,龍四海龍王爺竟然讓人三招就斬殺了,並且隨後殺遍了整個天風堂,全身而去。這是何等的氣勢!這個人,就是刀無名。只因為他在走時留下了這麼一句話:我來殺龍四海,是因為他不該為了搶人家的女人而殺死一個無辜三歲小孩子,如想找我報仇,記住我的名字——刀無名。
    他一戰成名,從此,刀無名的名號開始響徹江湖。
    有時侯,成名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一戰。刀無名這一戰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是很多人卻沒有這樣的實力來進行像刀無名樣的一戰。為此,要想成名又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但是很多人卻為了成名而不顧自己的性命。
    刀無名在斬殺龍四海後,很多龍四海的朋友曾經來找過他,但是,都沒有能完整的回去。都留下了一點東西做為刀無名成名的記念。這其間,就有一些只是為了成名的年青高手。
    但是刀無名到現在為止還過得很好,一點也沒有受到對方的傷害。
    現在,刀無名正在茶館裏喝茶,很悠閒的喝著。
    但是他知道,他的這份閒情很快就會沒有了,只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提著劍的年青人,一個沒有劍鞘的年青人。
    年青人徑直來到他的桌前,目光直直的望著刀無名。
    「我要與你一戰!」
    「為什麼?」刀無名道。
    「不為什麼,只因為聽說你的武功很強,我想試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強。」說完這句話,年青人的目光顯得更為狂熱。
    那是一種對武功執著追求的目光,絕對不是一種只為成名而不顧一切的目光,從這一點上,刀無名就覺得有點欣賞這個年青人。
    其實刀無名刀很年青,還不到三十歲,但是江湖只重實力,不論歲數,從這一點上來說,刀無名又真的有自命不凡的資格。
    看了眼前的年青人一眼,刀無名決定請他喝茶。
    「坐,喝茶。」
    「喝茶?可以,但是我不能坐。」年青人道。
    「喝茶為什麼不能坐?」刀無名道。
    「因為喝茶會令我的精神放鬆,但我馬上就會與你一戰。我不能放鬆我自已。」年青人的回答有些生硬,但更多的是執著。
    刀無名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再說的話,就是對一個武者的侮辱了,這樣的事情,刀無名是絕對不會做的。
    他起身,往外走,來到茶店外的空地上。
    年青人緊隨其後。只是握劍的手更緊了。
    刀無名沒有亮出自己的刀,他的刀只會在最需要出現的時侯亮出來,絕對不會提在手上的。
    年青人一待刀無名站定後,就出劍了。
    劍勢如虹,劍疾如電,且佔盡起手的先機。
    先下手為強,這就是江湖的血律。
    但是刀無名卻絕對不是弱者!
    他只後退半步,然後再向前踏出了一大步,一拳擊出。
    慢慢的迎向前來的劍鋒。
    任憑劍勢如何變化,卻總逃不出拳的攻擊。
    刀無名的拳竟然帶有刀氣!
    有刀氣的拳,這就是刀無名的刀,一把沒有名字的刀。
    因為此時的刀就是他手中的拳。
    「嘣」的一聲。
    劍退,人也退,拳劍交擊竟有金鐵都聲響傳出。
    刀無名卻全然沒有動,仍然卓立在原地不動。
    簡單的一拳,沒有任何華麗的修飾,就一拳。
    年青人不得不退,因為他根本就無法消散拳上傳來的刀氣。
    但他並沒有氣餒,再上前,又是一劍,作刀劈出。
    刀無名還是一步踏前,一拳擊出,任劍勢如何的變幻,仍然擊在了劍尖處。年青人再退。
    年青人再攻,又被刀無名一拳擊退。
    刀無名出了五拳,年青人卻退了十步。
    終於,年青人停住不動了。
    然後對著刀無名抱拳:「我輸了,我不如你。」
    如此爽直的承認自己的不如,這在刀無名出道的三個月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到現在為止,他覺得他是真的有點喜歡這個人了。
    這讓他有了一絲結交的念頭。
    於是他對年青人說道:「朋友,你輸是因為你的劍法太繁瑣,不夠簡練,真正好的劍法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劍法。」
    年青人聽到刀無名這句話,原本疲憊的雙眼又在一瞬間放射出灼熱的光茫。
    眼神中又透出一絲的感激。畢竟,刀無名對他說的這幾名話可是用刀無名的性命換來的經驗啊。這對他以後的武技生涯有無可限量的作用。
    為此,他決定喝酒,請刀無名喝酒。
    能夠被刀無名稱為朋友的人不多,到現在為止,就年青人一個。
    在年青人看來,能夠讓他請喝酒的人也不多,就刀無名一個人。至少到目前為止就刀無名一個。
    把酒言歡,對酒當歌,人生一大快事。
    這天,江湖上又多了兩個醉鬼。
    在這上夜後,刀無名多了一個兄弟,一個專門使劍的年青人,且是一個劍法使得相當好的年青人——楓血——橫劍山莊少主。一個對劍有狂熱執著的年青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37:53

第一卷     第二章 好一把殺人的刀



刀無名是一個真正的高手,在經歷三個月的追殺後,現在沒有一個人再敢懷疑這一點。
    因為所有殺他的高手都沒有一個人可以在事後不對他的武功感到佩服和恐懼。
    他殺人從來不多說話,他只用他的行動來表示他的話語,而他說話的方式就是他的刀,一把專為殺人而生的刀,而這把刀的主人又恰好是一個長得很是英俊的年青人。
    他就是刀無名。殺手刀無名。
    但是現在刀無名卻醉了,不但醉了,而且醉得一蹋糊塗。
    所以,現在有人開始打刀無名的主意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
    刀無名走在大街上,
    路上空無一人,除了刀無名外。但是現在,卻忽然之間多了七個人,
    七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中年人。
    沒有人能看得清楚他們是從哪出來的,彷彿他們天生就是在那個地方似的。
    七絕殺,居然是江湖中五年已沒有露過面的七絕殺,他們七人如一體,在十年前可謂獨領風騷的殺手,不管對方是多少人,都是一齊上陣的殺手,現在,為了一個才出江湖三個月的刀無名,又再現江湖。
    刀無名停步,抬頭,環視,瘦瘦的風吹起額前的發稍,從絲縫中可以看出他原本已是醉眼朦朧的目光已是冷漠異常。現在的刀無名,已不是醉酒時的刀無名,身子一挺,刀氣四溢,整個人如一把出鞘的刀。
    好一把殺人的刀!!!
    「刀?」
    「嗯。」
    「好刀!」
    「殺人的刀。」
    「好一把殺人的刀!」
    「可惜喝了酒,遇上了我們兄弟……」
    「是啊。」
    七兄弟一人一句,說出了對刀無名的評價。
    刀無名的目光一緊,隨後又放鬆了,居然泯嘴一笑。
    在這個時侯刀無名居然奇怪的一笑,
    人,在面對一時無法想通的事情的時侯總是要分一下神,曾經名滿江湖的七絕殺也不例外,只因他們到現在為止還是七個大活人。
    分神的一剎那,刀無名動了。他後退,迎上了後面的對手!
    奇怪的笑容,奇怪的攻勢。
    但是,更奇怪的是他對面的絕殺竟在一時間變了臉色,剛想張口呼叫,但卻再也沒有了叫的權利,因為他到現在才發覺,自己咽喉上不知何時已和一把小刀做了最親密的接觸,直到現在他才知道。
    背後的絕殺卻沒有能看到他兄弟此時的表情,他只是伸出了他的五根手指,在刀無名後退時按到了刀無名的背上,手指細長而白晰,狀若拈花,竟是佛門絕學之一的拈花指穴手。
    但是當他真的接觸到刀無名的背脊時卻再也提不起拈花的閒情逸致,因為他發覺,他點中的不是一個人的背,而是一把刀,一把已出鞘的刀,且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刀。
    每一個人都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作為一個殺手,一個不經意的疏忽,就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丟掉,所以,當刀無名真的撞到他的懷裏時,當他聽到他自己的骨頭斷裂的聲音時,他才後悔起他的輕敵,但是現在,一切都完了。他已只剩下一團肉泥及僅有的一聲慘叫。
    其實,在刀無名動後的一剎那,其他的人也對刀無名發動的攻勢,只是慢了那一點點,
    這一點點就足了要兩個人的性命,這點時間對刀無名來說已是足夠。
    這一點的時間,在刀無名十七歲時就可以斬殺十頭野豬。
    但是,他現在的對手不是野豬,他現在也早就不是十七歲的刀無名了,殺人,要付出代價,特別的面對高手,為此,當面對另外五個被子稱為絕殺的高手的圍攻時,刀無名同樣要受傷。
    為此,他現在不得不退,但,他的退卻是向前斜衝。抬手就是一刀,因為他受到了這個人的一拳。
    刀無名做事,從不想欠人家什麼,同樣,他也不想人家欠他什麼,為此,他回敬了對方一刀,很平凡的一刀,沒有華麗的招式,就像他對楓血說的那樣,殺人的招式不需要華麗,只要實用。
    這平凡的一刀,卻是令對手無法真實躲避的一刀,這個所謂的絕殺在這一刀後,突然長高了很多,只因為他的頭顱已沖天而起。
    快,真的是很快,一切動作都只是一眨眼之間完成。
    而現在刀無名所有的動作,都只是為了以命搏命。
    既然是以命搏命,刀無名也要受傷,因為任何人都不會等著別人來取自己的性命。
    刀無名已然受傷,且傷得很嚴重。
    現在,他感受到他的五臟六腑都快要撕裂了一樣,這個時侯,他卻突然想到了烈酒下肚的感覺,不錯,他正是受到了七絕殺中武功最歷害的老七的「風雨神州烈陽掌」的最直接的傷害。
    他感到他真的有點痛冷,但馬上又覺得全身發熱。但這一切都沒有阻止他的進一步行動。
    刀無名猛地一甩頭,頭上的長髮一下子竟長了許多。四散開來,如一把旋轉的「雨傘」,
    但是這並不是一把傘,而是刀無名獨創的「發刀」。
    是他臨時創造的,無數根帶有刀氣的頭髮飛速四射。
    出人意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可預見。
    使出這樣的招式,就連刀無名自己在開戰初期都沒有想到會用到這樣的招式。
    那就更別說那剩下的四絕了,為此,他們就只有把命留在了刀無名的腳下。
    當髮絲從他們四人全身悉數穿過的時侯,也帶走了他們唯一的知覺。
    到現在他們才覺得,惹上刀無名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刀無名的可怕並不只是在於他本身的武功有多高,而在於他對武功的理解及其臨時的創新,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一點。
    武學千變萬化,但應用隨心。不拘一格,信手拈來,一切都只為殺敵取勝。這就是刀無名對武學的真正理解。
    場面上一下子就完全的靜了下來。
    直到此時,那在空中盤旋的頭顱才叭的一聲落在地上,下起一陣血雨。
    刀無名稍稍在原地停頓了一下,又邁開腳步,踏著月色,輕歌而去。轉眼就沒有了蹤影。
    風,吹起落葉,讓月光顯得那麼有朦朧,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除了那正在地上「沉睡不醒」的七絕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38:07

第一卷     第三章 戰刀



江湖有一堡,縱橫江湖已有數十年,這是就江湖中人人敬畏的獨尊堡。
    獨尊堡的人姓戰,自一百年前,戰家出了一位當世無雙的天才——戰狂徒後,一切都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當時,戰狂徒苦思劍法十九年,到三十歲時始出道江湖,在一年之間,連敗江湖九十二位高手而未嘗一敗而羸得戰神美名。闖蕩江湖十年後,重回舊地,建立獨尊堡,自此,戰家劍法飲譽江湖而歷久不衰。十年間,不少前來挑戰戰家劍法的人都鎩羽而歸,到後來,再也沒有人敢到戰家進行挑戰戰家的武功了。
    直到戰狂徒死後,依然沒有人敢到獨尊堡放肆。
    只因戰狂徒死後的三十年,戰家出了一把刀,一把狂妄得可以的刀,一個把名字都命名為刀的人——戰刀,他對刀法的熱愛遠遠超過了對家傳的劍法的熱愛。一個在當時不安守本分的戰家人。
    學劍十二年,才發覺自己更適合使用刀法的人,於是毅然的拋棄劍法上的追求而投入到刀法的情懷的年青人。以自己的性格創出一套驚世駭俗的刀法——爭名刀法。
    他就是——戰刀。一個以刀為名的人。
    在二十年前,以此刀法縱橫江湖,曾獨身一人,千里追殺當時為害一方的遼東馬賊,歷時三個月,全殲對手而回,平安了一方百姓,到現在,遼東都不再有馬賊的出現。
    此一役,讓他名滿江湖。
    隨後,他遠走異域,學習各族的用刀精華,終於自成一派,五年後,重回中原,論刀天下,竟無一人可以在他手下走過二百招。
    自此,戰家再也不把他當作戰家的異類來看,連戰家的家主戰雲天也不得不承認,戰刀確有爭雄天下的資格。
    但是,十年前,戰刀偶然相遇一平凡的女子,竟在聲名最盛時和該女子退出江湖,以廝老終身。
    從此,戰家又多了一項絕學——爭名刀法。
    江湖沒有永遠的平靜,現在,十年過去了,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時侯了。
    原本平靜的江湖又將再起波瀾,只因江湖又出現了一把刀,一把和二十年前一樣不可思議的刀。
    這把刀才出江湖三個多月,已讓整個江湖沸騰了起來。
    他就是刀無名。
    一個以刀為姓氏的人無名小子。
    二月二,龍抬頭。
    此時離七絕死後已有一個月。
    獨尊堡前。
    一片喧嘩的場面,行人來去勿勿,都在為各自的生計奔波著。
    在靠近大門的正對面,有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青人,正在低頭聚精會神地雕刻著一件物品。只見鋒利的小刀在他手中不停的翻滾跳動。好像在雜耍一樣,不到片刻,就雕好了一隻小鳥,那小鳥站立枝頭,翹首高歌的樣子活靈活現,又好像要展翅高飛的樣子,叫人懷疑這本鳥本身就是活的。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刀法的高明,只是覺得這個年青人雕刻的技術很好,都是看了一下就走了而已。除了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中年男人。說他是中年男子,只是因為他的神態和中年男子比較靠近而已,但是如果真的細看的話,根本就描述不出這個男子的真實年齡,因為,他的眼光讓人覺得見識了很多世面而顯得飽經滄桑,但是從他的相貌來說又會覺得他的年齡還是說不上老。
    就是這個人,從刀無名來到獨尊堡前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他的面前看他做雕刻,刀無名來了三天,他就在刀無名的身前看了三天,每天都是刀無名才坐下他就來了,就好像兩個人是約好了似的,時間上一絲一毫都不差。
    刀無名也好像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在看自己的作品似的,每天都盡心的雕好每一件作品。手法也是越來越成熟,極盡傳神的功效。
    但是從中年人眼中所表現出來的神情卻是越來越讓人感到費解,只為他並沒有被刀無名手中的作品所感動。而是有一種惋惜的神色。
    刀無名似乎也注意到了中年人眼中的神色。
    他放下了手中的小鳥,很專注的抬起頭,對著中年人道:
    「前輩,這件作品如何?」
    能被刀無名稱為前輩的人並不多,但這個人值得他這樣尊稱,因為他就是二十年前縱橫天下的爭名刀主——戰刀。
    刀無名這樣尊稱他其實從他內心的角度來說並不是因為戰刀的刀法,而是因為戰刀這個人,這個為百姓做過好事的人,他的人正如他的刀法一樣,有什麼就做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為此,才有他的爭名刀法。
    戰刀一陣沉默後,說道:「你雕得很好,但是其間卻少了一樣東西,一樣對每一個人都很重要的東西。」
    「少了東西?那又為什麼會雕得好?」
    「你的手法很熟練,但是越到後來,越是隨意,我不是說隨意不好,但是你卻是太隨意了,忘記了做事的精髓,那就是認真與執著,只有真的用心,而且是每一件事情都用心去體會,才有可能做出最完美的事情,用刀,同樣如此。所謂刀法就如人生,人生亦如刀法,就是這個道理。」
    「何為用刀?」刀無名又問道。
    戰刀道:「用刀,就是不要被刀法所左右,這就是『用』,真正的刀法是用自己的心使出來的,這才是用刀之道。」
    「那又何為用心」
    「用心,就是用自己的心去體會人生百態,包括人的七情六慾,還有別人的感情。刀只是一種殺戳的工具,真正無敵的刀法是把自己的刀意散發出來,讓他人去感受你的個人情感。去感受你的愛、恨。殺人只是一種手段,而不是最終的目的。」
    刀無名聽到戰刀的話後,原本有點迷茫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沏起來,最後,收起自已的刀,留下地上的小鳥,轉身而去。
    因為他到現在終於知道自己和戰刀之間有多大的差異了,從現在起,他才算是真正的懂得了人生,才算是真正的懂得了用刀之道。
    十天後,一個外表很是粗糙的小鳥被人送到戰刀的手中,那狂亂的雕塑手法與十天前的那隻小鳥形成的鮮明的對比,但是卻讓人真實的感受到了從小鳥身上所表達出來的感情,那是雕刻者真正的用心之作。
    這一次,戰刀的眼神再也沒有了惋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讚賞,還有驚異,因為他已被刀無名如此快的轉變所震撼了。從他現在的眼中,他好像已看到了刀無名光輝燦爛的明天。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38:44

第一卷     第四章 踏海尋龍

  

江湖永遠少不了熱鬧,但是現在,刀無名居然一下子就從大家的眼中消失了,有人說他去了異域,有人說他去了不平海,也有人說他已退隱江湖,更有甚者說他被仇家殺死了。
    但是大家都沒有確切的證據來來證明這些言論,只是好事者平空想像出來的事情而已。
    但是刀無名從在獨尊堡出現之後,真的再也沒有現身過江湖。他真的好像空氣一樣從大家的眼中消失了。
    但事情真的如大家猜測的那樣嗎?可能只有等刀無名再現江湖的時侯大家才會真的知道了。
    歲月如風,一轉眼,兩年多的時間已從人們的指間流過。
    兩年,可以發生很多的事情,兩年,也可以讓人忘記很多的事情,當刀無名漸漸從人們的記憶中開始淡忘的時侯,江湖已再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現在的江湖,自刀無名現身後,可謂人才輩出。
    據最新的兵器譜排名顯示,在兩年的時間裏,又有八個年青人進入了江湖二十強,他們分別是:
    花滿樓的易水寒。
    南宮世家的南宮小心。
    無影門的風飛揚。
    橫劍山莊的楓血。
    不平海的丁四海。
    拳宗的梁一。
    飛鳳谷的鳳白衣。
    龍門的張帥君。
    江湖鐵血,強者為尊,弱者只會論為強者的附屬或奴隸,這就是江湖的生存道理。任何人只要一踏入江湖,就永遠都不要想有退出的一天,所謂江湖就是一條不歸路,生為江湖人,死為刀下魂,就是這個理兒。
    東海有巨龍,在巨龍出沒的地方,就是龍門的地盤。
    一切只因為龍門的人把這種巨龍視為他們的神聖圖騰來崇拜,這種巨龍是他們的精神象徵。
    龍有逆鱗,觸之必殺之而後快。而巨龍則是龍門中人的逆鱗,是任何江湖中人都不願去輕易招惹的事情,更何況巨龍本身就有著很恐懼的實力,不是每一個江湖中人可以輕易制服的了的。
    巨龍出沒的地方,常常是風起雲湧,狂浪淘天,給附近海域的民眾帶來生活上的極大不便,但是又懼於龍門可怕的實力,都只有作罷,哪怕是為生活丟掉性命。
    很多江湖正義人士同情漁民的可憐遭遇而試著前去殺龍,但是都沒有能夠如願,只是一百多年前戰家的先祖——戰狂徒曾獨自出海,一個多月後,回到大陸,但是都絕口不提殺龍之事,後人對此更是諱莫如深,只知道海中有座山,山上有一個很神密的門派叫龍門,龍門的人不輕易的現身江湖,但是每一現身江湖的人都是不可一世的高手。
    現在,龍門的人已有七八年沒有出現江湖。但它的威名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人敢輕辱。
    六月的天,特別是在近海的地方,更是顯得異常的乾燥與炎熱,人們都在為這樣的一個鬱悶的天氣而感到心煩意亂。因為據他們世代的經驗,暴風雨就要來了,但是就是在這樣一個天氣中,還有一個年青人要泛舟出海,這是一個很平凡普通的年青人,沒有什麼特別出眾的地方,如果說真的有的話,就是他現在的舉動顯得那麼的不合情理,但是在他面前卻沒有人能夠表達出他們的懷疑心理來,似乎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對的一樣,只因站在他的面前,就會給人一種信服的力量。
    這個年青人就是兩年前的那個讓江湖淒風血雨的刀無名,但是現在的刀無名,再也沒有往常的鋒芒畢露的表態,好像是徹頭徹尾的換了一個人樣的,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一個他自認為只會使一點刀法的年青人而已。
    一切的轉變都是因為他聽了戰刀的一席話。
    這兩年多的時間,他用自己的身體和心靈去真心的體會人世酸甜苦辣,讓自己的鋒芒埋在自己的人生經歷中,這就是現在的刀無名。
    一個不再以一個刀客自居,並且說自己只會使一點刀法的年青人。
    但是,這個平凡的人現在卻要在風暴來臨的時侯出海。
    他現在做的是一件常人無法想像的事情。
    刀無名出海,但是卻沒有乘船,他就這樣踏著海浪一直走向大海的中央,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一時之間,人們才明白這個做著白癡一樣事情的年青人還有那麼一點不傻。
    刀無名漫步在平靜的海面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在一般武者看來很難辦到的事情,現在居然被刀無名很輕鬆的做出來了。他真的在海面上邊走邊看,閒亭信步的走著。
    他只做他想做的事,並不去想別人的目光,雖然現在的他已是轉變了很多,但是有一點還是很難改變,那就是他隨意的性格,做自已想做的事,這就是他的風格,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立時去做,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這也是一個用刀者的本性。
    刀無名用刀,但是卻從不會以一個用刀者自傲,在他的眼中,他的刀只是他的一種工具,不再是他的第二生命。只因現在他本身就是一柄鋒利的刀。
    他出海,有他出海的理由,他從不會做一件盲目的事。
    隨意的漫步中,他的腦海卻在不由自主的想著前幾天遇見的一件事,一件讓他很是鬱悶的事情。
    那是一個海邊的小村落,在他經歷人生的時侯,碰巧走到了那裏,那是一個他現在也叫不出名的小村子,當他走進村子的時侯,卻看到了一件他一生中都沒有見到過的事情,只見全村一片狼籍,所有的房子都被摧毀的一塌糊塗,還有人們呼救的聲音不時的傳來,到他飛奔到現場時,卻只剩下幾具支離破碎的屍體,還有幾個吵著要母親的孩子。
    血,肆意的在大地上奔流,伴隨著小孩的哭泣聲,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心酸,有什麼人會對這些不會一絲武功的漁民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只因他來的時侯竟沒有見到敵人的一點蹤影。
    這讓他感到心酸,更多的則是感到十分的憤怒,一種從內心深處湧上來的不可扼止的憤怒。一種很久都沒有有過的衝動,讓他感到心中有一團不滅的火焰在燃燒。
    是夜,他無法入眠,眼前不斷的閃過那一張張流淌著淚水的臉,當他聽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一條惡龍時,他就立下了殺龍之心。
    為此,他出海,只是為了那一條讓孩子們傷心落淚的惡龍。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38:55

第一卷     第五章 一怒殺龍



    刀無名出海已有七日。但是卻還沒有等到那條可惡的龍出現。
    但是他很有耐心。為此,他打算繼續的找尋下去。
    他做每一件事情都很有耐心,特別是他下定決心做的事情更是如此。
    已是第八天了,這幾天以來,天氣雖然有一些小的變化,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感到非常的悶熱。特別是今天,從早晨到現在,太陽都始終被厚厚的雲層所遮蓋,給人一種很異常的沉重感受。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驟。
    時間在一點一滴中不斷的消失,忽然之間,風起,浪湧,就在刀無名立足的五十丈範圍以內,其他的地方卻顯得異常的平靜。
    刀無名知道,他的等待在今天將會有一個真正的結果了。
    他凝神以對,全身在一剎那間,精神高度集中,不斷的搜索四週的環境,只為他發覺在他的腳下正有一股暗流在湧動。
    四週不平常的環境告訴他,一定會有不平凡的事情發生。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勾畫出一個頭上長著角,有四隻腳,全身麟甲,且長達三十丈的怪物。並且這種印象越來越清晰,這是他自已也說不明白的一種精神感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就是知道。就算是他現在閉著雙眼那種清晰的圖像還是會那麼深刻的出現在他的腦海。
    龍!
    至此,他才算是對這種只有在大多數人的傳說中出現過的動物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刀無名面對此種生平從無遇到過的怪物,刀不得不認真的對待起來。只見他緩緩地伸出右手。一把漆黑的不見一絲光茫的刀不知道何時已是閃現在他的手中。
    刀長三尺七寸。重達七十二斤。
    並不見於任何的典藉中。只因這把刀是刀無名歷時三年半,採集北極深海玄鐵,又花了半年的時間,連續不斷的一錘錘親自冶煉而成。由最初的二百一十八斤最後變成這七十二斤。直到他覺得最稱手的時侯才停了下來。
    這四年以來,他並不是單純的煉刀,而是把它當成一個有生命的東西來對待,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體悟刀道,不斷的培養對刀的感情。
    只因刀無名認為,只有對刀有了深厚的感情,才能使出最好的刀法來。
    這把刀或許不是當世最好的刀,但是,卻是刀無名最喜歡用的刀。也是最能發揮他刀法精髓的刀。
    他的刀沒有名字。就和他的人一樣,因為,他認為,沒有名字的刀客和沒有名字的刀才是真正的絕配。
    這是他的刀第一次在他臨戰中拿出來。因為以往,在他對陣中,他認為沒有一個人可以配得上他使出自己的刀。
    但是現在,刀無名出刀了。
    只見他緩緩的升上高空,虛空一斬。
    刀出,浪分。
    海水驟然向兩邊分開,一條深達二十丈的海溝一下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從海水中現出一條雙角有鱗的龍從深海一下子躍出海面。猙獰的雙眼如燈,直盯著刀無名。
    從那粗大威猛的身軀上傳遞出一種強者的資訊,一種無可匹敵的力量它的身體上森然閃射。起來的海風,吹散的刀無名頭上的長髮,但是卻沒有吹走刀無名斬殺它的決心。
    從龍雙眼中表現出來人神情可以看出,刀無名這絕強的一刀並沒有對它產生多大的影響,但是龍自古以來,就為尊貴的向徵,如何容得下他人侵犯。
    龍怒。
    海水一下子猛然的抬高,因為龍不許任何生物站在它高傲的頭顱上。更何況是一個比它小不知道多少倍的「小人」。
    刀無名相對於眼前這樣一個巨大的龍確實顯得異常的渺小。但是他的刀卻不是任何一種生物可以小視的,哪怕是龍這樣強橫的王者。
    面對龍橫掃而來的身軀和伴隨的巨浪。他的身影竟隨著海風一起起舞,像是一片羽毛,根本不受半點力,好像是隨意的在和大海一起嘻鬧。
    但風浪一過,他隨勢前衝,一拳轟出,就像是和楓血戰鬥時一樣,一樣的拳勢,但是卻有完全不同的力量效果。那條出海的惡龍竟一下子被擊出了五十丈之遠。
    這一拳真正的把龍給激怒了。它一退而進,完全想像不到如此巨大的身軀竟可以如此的靈活。沒有一點預兆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巨大的龍頭衝到了刀無名身向一尺的地方。
    帶起的壓力讓刀無名感到一陣窒息。從來沒有人可以讓他感到這種和強者對話時的壓力感受,但是現在,一條龍,傳說中的強撼生物現在就讓刀無名體會到了這種感受。一時之間,他竟有點懷念這種感覺。
    但是,一想起幾天前那一雙雙無助的雙眼,他就覺得有一團火,一團怒火在心中不斷的翻騰。這讓他感到萬分的難受。他要發洩。
    為此,
    他
    一怒拔刀。
    這才是他真正的拔刀。
    一刀即出,風動。
    二刀再出,雪下。
    三刀出,冰封。
    四刀出,殺龍。
    刀氣中,竟含有一陣莫名的悲傷。
    出刀後,刀無名那四處飄散的長髮竟一下子變得比天上飄下的雪花還要白。平靜而略顯蒼白的臉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串晶瑩的淚珠,從他臉上,可以明顯的讀出一種哀傷。
    這就是刀無名用「心」推出的刀法。
    看著刺入龍首下逆鱗的刀,及一整條被冰封的巨龍。刀無名也感到一種無奈。
    龍,有逆鱗,觸之,必殺之。但是這一次,卻是被殺。
    一怒殺龍。
    這就是後來人們對刀無名的評價。
    整條被冰封的龍在大海中漂了一個月都沒有化解。
    巨龍身上的刀卻在此時起了變化,只見刀身由黑而紅,由紅而白,整個刀身散發出個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夜空,也驅散了天空中的烏雲。陽光照在大海上,一時之間,風平浪靜。只有手中發出的高溫的刀和被冰封的巨龍在證明剛才有一陣劇烈的惡戰。
    白光過後,刀無名手中的刀又逐漸的恢復了原來的深黑色。
    刀無名手一揮,剛才那把刀又憑空的消失了。
    事後,有人在大海中遇到了這殺被刀無名斬殺的巨龍,但是任憑如何的敲打冰塊,卻是紋絲不動。那種森冷的寒氣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刀。
    一把殺龍的刀!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39:10

第一卷     第六章 龍門槍侯



    東海有仙山,山名龍骨。似龍頭抵天而立,外人不知其高,只知雲深不知處,龍骨山則傲立於雲海之上。突兀群峰之中,顯出不可一世的霸氣,其險要境地讓人只能仰視。
    龍門,就立於龍骨山頂。在這個炎熱的八月份,卻顯得冰泠異常,一片片的雪花不斷的從天上降下。
    刀無名此時就立於龍骨山頂,龍門龍堂之外。
    龍堂,處於絕壁之上,倚壁而建,虎踞龍盤,顯得不可一世,處處透露出一股子逼人的威嚴。讓人不得不懾服於這種巧奪天工的藝術建築之下。
    在刀無名身前三丈之外,有一和刀無名年紀相差無幾的人。一個全身白衣的年青人。只見他席地而坐,手上隨意的握著一根長達丈八的深黑色鐵槍。雪花在他頭頂一尺外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修長的雙手不斷的在槍身上撫摸,那種專注的神情就好像是在面對自己最親近的愛人一樣,對身外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在乎。
    此君為何人?!竟可以在刀無名的身前做出如此隨意性的動作?
    刀無名站了良久,任憑山風吹動他的衣袖,任雪花灑滿他的雙肩,那種飄然而出的氣勢讓人感到他隨時都有可能要乘風而去。和白衣人的形象形成的鮮明的對比。
    刀無名也沒有正視白衣人一眼,因為他此時正對山下不斷翻騰的雲海出神,他心中此時正對大自然的神奇力量所感動。他的心情也不時的隨著雲海的變幻而不斷的變化,此時此地,他再也不能分清楚雲海是什麼?因為他覺得他的身心已和雲連在了一起。
    良久之後,刀無名終於回過神來。道:「白衣槍侯張帥君?」
    白衣人聽到話後,猛然的停下了輕撫鐵槍的手。稍稍一抬頭道: 「然!」
    停滯了一下後又道:「一年前,我剛出道江湖。當時聽說了閣下的威名正如日中天,但是可惜的是,閣下卻再也沒有在江湖出現,我歷時一年,遍尋江湖而不得一戰,此事引為終身遺憾,本以為此生再也不能遇見你,但是誰能想到,天下間竟有如此的事情,竟讓你我在此等情況下見到。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啊。」
    說完一搖頭,好似在笑人生際遇的無常。
    刀無名道:「緣何一戰?」
    張帥君聽後道:「人生只為有一追求,我的追求就是要不斷變強,而吾相信,變強的根本就是不斷的鍛鍊自己,以達到自己心中的目標。五年前,在我的四週就再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再次超越的存在了。為此,一年前我前往中原,踏入江湖試練,但是可惜的是,我卻發覺同樣很少有人值得我去超越。因為他們根本就不配!」
    在說到「不配」兩字時,特地加重了聲音的力道。
    剎時,如平地一聲驚雷,在刀無名耳邊響起。
    刀無名卻並不為之所動。
    不動如山,刀無名在一剎那的時間裏又彷彿和整個龍骨山融為一體,如千萬年前就矗立在山頭似的,根本就不為所動。
    刀無名此時而對張帥君無形的攻勢,不斷的幻變著自己的「勢」。
    如果說先前的刀無名如無形的風無邊的海的話,那麼現在的刀無名就是頂天立地的高山。給人一種心理上的高壓感,讓人生出一種不可撼動的心理效果。
    但是張帥君似乎並不為所動,因為在他看來,越是遇到此自己難於勝出的對手,才越有意思,才能讓自己燃起久違的求戰慾望。
    因為他相信,他只會遇強愈強,並在不斷的戰鬥中完善自我,這樣才能顯現出生命的真諦來。
    看到張帥君這種狂熱的精神狀態,刀無名也不由得在心裏叫出一聲好來。因為自刀無名初悟刀道以來,已是很少遇到這種對手了。
    這種情況不由讓刀無名重新審視起眼前的對手來。
    刀無名清楚的知道,張帥君和一年前的自己是同一種人,同一種為了成為強者而帶有一種瘋狂血液的年青人。在面對這種人的時侯,不能以常人的推理去判斷他。畢竟,人生如果真的都能以常理來推斷話,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這個世界也就不會出現像戰刀一樣的強者來。
    說時遲那時快,聽見張帥君一聲輕喝,陡地起身,出槍,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突然而沒有前兆,但卻偏偏有一種行雲流水的視覺效果,好像他本身的行為都是合乎天然。
    只見槍尖不斷的旋轉,帶動四週的空氣劃破虛空,不著一絲痕跡的出現在刀無名眼前,給人一種十分強橫的力量感。好像是在告訴刀無名,這一柄槍並不是那麼可以輕視的,槍的主人同樣可以橫行天地之間。
    刀無名見到此種情景,也不由得微微一驚。但是隨即就鎮定下來,手一伸,那把黑色的刀不知道何時已出現在刀無名的手中,好像這把刀一直在刀無名手中一樣,只是一直躲藏在人們的視線之外而已。
    刀無名微退半步,用刀尖迎著迫來的槍頭一劈,正中槍尖,竟沒有半他的差池。
    「噹」的一聲悶響,刀和槍終於有一個實質上的接觸。
    真氣所帶起的狂風,吹散了一直披在刀無名前額的頭髮,也震散了刀無名肩本已沉積的雪花。
    雪花四射,落在地上竟穿透了泥土,鑽入土中不見了。可見此擊力量之大。
    但是刀無名並沒有退後半步,他的整個身軀如盤石般屹立不倒,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震動感受。
    反觀白衣槍侯張帥君,卻一觸即退,但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卻又出現在的刀無名身前三尺之處,反應之快就連刀無名刀不由的叫出一「好」來。
    張帥君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攻勢受阻而在精神上有絲毫的懈怠,卻顯得更加的狂野。鋪天蓋地的攻擊如潮水般湧動。剎時間,刀無名的身邊竟到處都是張帥君的身影,顯得很是詭異。
    刀無名見到這種情景,卻是心知肚明,因為從剛才的一擊中,他明顯的感受到了張帥君的精神上已有了一點破綻,眼前的攻勢雖猛,但是卻對刀無名自身沒有半點的傷害的可能,只為張帥君此時是不得不攻,他明顯的知道如果他不再搶先一步出手的話,他所面臨的就可能是刀無名致命的一擊,此種情況是種玄乎又玄的精神感應,外人根本就無從得知。
    雖然看似張帥君佔了上風,但是張帥君卻是有苦難言。
    刀無名面對此種猛烈的攻勢,一個欺身,左手握拳,右手刀一橫,作勢一推,眼前的攻勢頓然瓦解。
    張帥君用槍柄一觸刀鋒,頓時飄身兩丈之外。
    但是刀無名何許人也,在攻守異勢的情況下豈能再給對方以機會,隨著對方後退的身形,一個跨步,竟已越過的眼前兩丈的距離,反倒是緊貼張帥君的胸前,又是一刀劈出,很簡練的一刀,卻帶著一種慘烈的味道,使得四週的空氣好像都被這一刀給抽空了一樣,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苦悶。
    為此,張帥君只有退。
    他現在不得不退,但又無處可退。因為此時他已退到懸崖的邊上。任是如何高強的高手,在此種情況下也只剩下閉目等死的餘地。
    但是刀無名的刀卻再也沒有前進半寸。
    因為張帥君現在在笑。
    而且是放聲的狂笑,那種笑聲竟有響徹雲霄的力量。
    張帥君道:「想不到我白衣槍侯自以為天下無敵,如今手中『困龍槍』卻不能敵你刀無名三刀,能死在這種的刀法下是吾輩的榮幸啊。哈……哈哈哈……」
    刀無名在對方笑過之後,卻不見一絲動靜的收刀,一揮手,那把深黑色的刀又憑空消失不見了。
    張帥君道:「刀為何名?」
    刀無名道:「刀本是刀,何需要名?」
    「那為何不殺了我?」
    「我為何要殺你?如果每一個找上我的人我都要殺,那我不是活得很累。」
    「即然如此,我的槍連你的刀也困不住,還配叫什麼『困龍』,一切都罷,只有從頭再起,從此以後,此槍不再叫『困龍』當我有一天能再與你一戰的時侯,他才能有它真正的名字。你等我!」
    說完,竟把手中的槍隨手丟下了身後的懸崖,頭也不回的走了。
    戰術本沒有對錯之分,只有勝負,就如戰場上只有生死,再不能容下其他事情一樣,刀無名雖然以這種取巧的方式輕易的勝了張帥君,但是不可否認,此時的刀無名真的有點強得不可思議。
    當這樣強橫的人再次踏入江湖的時侯,不知道又會讓本就風雨飄搖的江湖出現什麼驚濤駭浪。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39:32

第一卷     第七章 我呸!!!(一)



    江湖是非多,但是同時也就意味著江湖隨時都有可能有新鮮的事情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不斷的刺激著人們的感官,讓人感到好奇與興奮,這也是江湖讓人們樂此不疲的原因之一,雖然有時明明知道江湖險惡。
    刀無名回到中原一轉眼已有半月之久,但是到現在為此還沒有一個人認出他就是當初那個曾經風靡一時,曾只用了三刀就斬殺了龍四海的那個刀客。
    所以,現在刀無名生活很是安定,他也不願再次成為人們心目中的焦點,因為他非常的討厭那種成天被人追殺的感覺,雖然他現在的武功完全可以應付各方來客。
    只要他現在願意,他馬上就能成為江湖排名榜的前十位,更或是前五位,因為他現在的武功完全已融入了自然之中,除非是對手比他高出至少一個級數,才能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發現他的存在,但是,那樣的高手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發現一個,如果真要說有的話,也只有獨尊堡的戰刀能夠做到。
    所以,刀無名現在很有閒心的的在茶樓中喝著茶,不時用修長的的指不斷的把玩著精緻的茶蓋,就好像當日在戰刀面前揮舞表現自己的刀法一樣,因為刀的精神已是深印在他的腦海中,他此時就是一柄未出鞘的利刃,沒有半他的鋒芒,但是當他真的出鞘時,必定是光茫萬丈,鋒芒畢露。
    他細細的品味著杯中的茶葉香氣,耳邊不時的響起茶樓中央的一老一少的樂聲。
    老者輕拉二胡,少者是一個年青貌美的少女,看年齡大約才十四五歲,長相竟是十分的可人,略帶憂傷的聲線從少女口中不時的飄出,讓樓上的茶客們聽得如癡如醉。
    從少女的歌聲中,刀無名似是看到了這一老一少的坎坷的經歷,走到現在的一步也實是生活所迫。
    正當大家聽得入神之際,只聽得樓下一陣咚咚的腳步聲,頃刻之間,只見三個少年出現在樓梯口,略一停頓,就徑直朝著那樓中一老一少走去。
    樓中喝茶者雖面對這種大煞風景的事情,但是都不願太多的表示出自己的不滿,更有一些人悄然的離去,似是對這三個少年感到一點不安與恐懼,刀無名從大家眼中的神色已是可以大體的想像出這三個惡少平時橫行鄉里的醜行。
    此時,隔桌的個中年男子輕微的搖了一下頭,低聲的對朋友說道:「看來這一老一少又要遭殃了,老天真是不公平啊,可惜了這樣的一個小女子。」
    說完後又自顧自的喝起茶來,完全不敢對眼前的事情發表自己更充分的看法。
    果然,那三個少年走到老者的身前,眼神中絲毫隱藏不住對少女那種垂涎欲滴的表情,互相對望了一眼道:「好一個漂亮的小妞,不要再唱了,今天的戲少爺我三個全包了,爾等全都可以滾了,哈哈哈……」
    說完就是一陣狂笑聲,那種無恥的表情再一次的表現的淋漓盡致,但是四週的人們對這種場景竟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
    人們都不自覺的開始選擇了離去,看到老人和少女眼中的那種驚恐欲泣的表情,還有四週人們的麻木,刀無名心中竟再也壓制不下心中的怒火。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39:45

第一卷     第七章 我呸!!!(二)

   

    看到少女那因驚恐而無力顫動的雙肩,刀無名覺得自已竟有一種無法釋懷的傷感,這種感覺讓他想到小時侯的一件事情,一件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事情,這件事情直到現在只要一想起,就會牽連到他那一顆受傷的心靈。
    刀無名小的時侯,生活在一個很是偏僻的小山村中,那是一個地圖上根本沒有標記名稱的小村落,從小,刀無名父母早死,只留下一個姐姐和他相依為命。
    在姐姐二十一歲的時侯,有一天,姐姐和他才一歲半的兒子到小鎮上去買點東西,但是直到晚上都還沒有回來,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七天後,刀無名才聽說姐姐被鎮上的一個大戶人家強搶去作了小妾,而姐姐年幼的兒子就在姐姐被子搶的當天就被那個可惡的紈褲惡少摔死了。
    當刀無名趕到惡少家中時,看到姐姐在門外已是冰冷的屍體,刀無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任憑淚水橫飛於臉頰,抽出自己的刀就朝惡少家中直闖,但是就憑刀無名手中的菜刀和弱小的身軀,還沒有接觸到敵人的身體時就被轟了出來,如是者三番,終未能報仇雪恨,還被打得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對方家丁不屑於他一個小孩,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但是刀無名並不為此而感到氣餒,因為仇恨的種子已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那一年,刀無名九歲。
    當他十五歲再回到那個曾經的村子時想再為姐姐報仇時,那個可惡的惡少卻早於三年前死於非命。多年的努力卻沒有得到他應得的回報,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段傷心的往事就不斷的在刀無名的心底沉澱,埋在了刀無名心的最深處。
    但是午夜輪迴時,姐姐的容顏不時的在刀無名的夢中出現,讓他覺得心緊。
    為此,刀無名一見到這種情況就會忍不住怒火勃發,想控制自己都很是困難。這也是為什麼刀無名三刀斬殺龍四海,不顧一切出海屠龍的原因之一。
    看到少女那不斷後退的身體,和三人步步緊逼的惡相,還有四週人們的懦弱,刀無名的心不由得一陣緊縮。
    一聲怒吼道:「住手!!!」
    聲音並不大,但是卻透露出一股威勢,讓四週正在離去的人們心中一驚,在樓梯口的幾個人竟被這聲怒吼震得滾了下去。
    那三個少年正準備旁若無人的對少女進行淩辱的時侯,卻被這一吼聲驚得心中一跳,以為遇到了什麼高手,但是回頭一看,卻眼見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膽怯之心立去,色膽又湧上來。
    回首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來管少爺我的事情,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趁爺我三個沒有發作之前快滾。」
    但是刀無名卻並沒有動,因為他覺得他現在都快要給氣炸了,他眼前又閃過十幾年前的那一幕:一個九歲的少年,趴在姐姐已冰冷的屍體上,任雪花無情的落下,痛苦失聲。而自身卻什麼也不能做。
    而眼前的一幕與當年的那一情景是何等的相似啊。
    如果當時的自己有現在的這個能力的話,或許,姐姐現在還與自已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一切都沒有如果了,那已是他心中最深的痛了。
    一種怒氣似怨靈一樣不斷的爬上刀無名的雙眼,讓此時的刀無名顯得那麼的深沉可怕,但是無知的三人卻還以為刀無名是被他們給嚇壞了。還站在那裏失聲狂笑。
    而少女在聽到刀無名對三人的喝斥以後,如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用那雙本已絕望的雙眼帶著淚花看著刀無名,嘴唇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看到此種情景,更是讓刀無名的心感到一陣陣的刺痛。
    他終於忍不住出手。
    只聽得刀無名一聲喝罵:「我呸!!!什麼東西,竟敢如此張狂?」
    當「呸」字一齣口,茶樓內竟如驚雷跑過,其聲在五里外都聲震耳膜,臨窗的江水竟無風起浪三尺。
    此聲過後,整個茶樓竟再也沒有一件完整的物件存在,整個樓竟有搖搖欲墜的感覺。
    而首當其衝的三個人卻那象被定住了一樣,刀無名身邊十尺竟無一人再站得住腳。可見此聲威力之大。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0:05

第一卷     第七章 我呸!!!(三)



    所有的人都對這如此的巨響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單看刀無名的體格長相,很難和現在的情景連接起來,但是更想不到的是他們接下來看到的事情。
    然而,那三個所謂的少爺聽到這聲喝聲卻不像四週的人們聽到的那麼回事,在他們看來,剛才的那一聲怒喝,就如是來自九幽的索魂聲,但片響過後,胸口又如巨錘猛擊,身體本想移動,但是任憑如何的努力卻是分毫不動,只覺得一剎那間五臟欲裂,渾身竟是難受到了極點。
    衝在最前的一個人只覺得喉頭一甜,鮮血竟是狂噴而出,不可遏止,身體一軟,就此倒地不醒。
    緊隨其後的兩人這時才知道惹上了殺星,眼睜的看著自己的同夥死在自己的身前,那種驚恐完全表露無疑,但是可氣的是在刀無名氣機緊鎖之下竟是不得移動半分腳步。
    眼看死了人了,四週一些膽小的人不自覺的往後移動,最後只剩下一些膽量大一點的人留在了現場。
    刀無名此時陰沉著臉,倣如修羅在世,頭上的長髮無風自動,四散開來,一步步的慢慢向還在堅持站立的兩人走去。
    剩下的兩個人此時才看清楚刀無名的長相,在他們眼中,無疑是死神的到來,想喊,只覺得喉嚨哽阻,竟是半聲也叫不出來。
    耳中聽到刀無名的腳步聲不斷的清晰傳來,一聲聲的敲擊在他們的心坎上,就如催命的鼓聲一樣讓他們驚心膽顫。
    當刀無名走到他們兩人身前時,龐大的氣機壓體而生,兩人再也抑制不住口中的鮮血,終於軟倒在地,生命不斷的從他們身上流逝,最終沒有保住最後的一口氣。
    死時,臉上依然保持著那種驚恐萬分的表情。
    刀無名這一喝竟然震死了三個人,三個正值壯年的年青人。
    在刀無名的眼中,他的對手沒有什麼高低之分,在他此時看來,雖然對方三個人的武功並不怎麼樣,但是,只要欺辱女人與小孩,便是十惡不赫之人,一樣照殺不誤。
    為此,他毫不猶豫的以自身真氣以外放的形式隔空震殺對方。
    但是四週的人群中絕大多數都沒有看出刀無名這一喝的歷害來,除了此時剛從樓梯口「飛」上來的一個中年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0:17

第一卷     第八章 遇敵

   

    那個中年人在刀無名一喝之後,沒有半點徵召的現象,就一下子的出現有茶樓的中央。
    四週的眾人都沒有看清楚此人是如何上來的。除了一個人,那就是刀無名。
    此人一齣現之後,眾人都只覺得眼前一花,那人已是穩穩噹噹的定立在了荼樓的正中央,彷彿他本來就是立在那裏的一樣。
    此人一齣現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別的動作。一雙眼睛一直把刀無名盯著,其他的人都不再被他看在眼中,除了刀無名。
    此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給人一種這樣的感覺,只要有此人出現的地方,別人的目光就再也不會從他身上離開,彷彿他天生就有一種凝聚別人注意力的能力,除了他,他的周圍再也沒有其他的亮點。
    刀無名見到此人的出現,心中也是一動。
    因為此人給他一種冰冷的感受,雖然此時他並不冷,但是他在精神上偏偏有一種冷的感覺。這是和種無言的精神境界,但是刀無名卻是如此真實的感受到了。
    在一剎那間,刀無名那先前狂暴的心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雖然說有時一種狂熱的情緒可以讓人不顧一切的爆發出強大的實力,但是當遇到一個真正的和自已棋鼓相當的對手時,狂暴只會給對方予以致命一擊的機會。
    刀無名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刀無名此時依然保持著先前的站立姿態,只是一下子的靜了下來。
    四週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好像先前的一切喧嘩都與現在的情形沒有一點關係似的。
    中年人也保持著那種立定的狀態,只是看著刀無名的眼神瞳孔不斷的收縮,因為現在的他也受到了刀無名氣勢的影響,因為此時的刀無名就是一潭千年死水,任是外面如何的風急雨驟,也掀不起他的一點波瀾。
    中年人也感到刀無名的不可輕視,以他十幾年來的經驗來看,他知道,眼前的此人就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高手,一個真正的高手。因為從他出道至今,已有好多年沒有這種壓力了。
    這種壓力讓他不得不小心的面對這個年青人。因為直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看透這個人,他的腦中不斷的閃現最近一段時間出現的年青高手。但是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有哪個人能和當前的此人能夠相提並論。
    直到刀無名一挺胸,刀氣四溢,狂風陡起,周邊的桌椅竟生生移動翻滾,本來已離刀無名已遠的眾人不得人再後退的幾步。
    直到此時,中年人眼中一亮,才算是看出了刀無名的實力。
    「刀無名?!」
    「然。劍無雙?!」
    「嗯!」
    「好一把刀!」
    「劍也不錯,是一柄好劍!」
    「但是你不該如此的殺死這三個年青人,因為他是我試劍山莊的人,且是我試劍山莊的少主。」
    「但是我已殺了他們。」
    「為何?」
    刀無名的嘴動了動,但是卻並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把眼光看著先前 還在顫抖的祖孫二人。
    從他兩人驚恐的眼神中,一切都不用刀無名說什麼了。
    劍無雙是聰明人,所以他的武功才能達麼如此和此時的刀無名相抗衡的地步。
    劍無雙的眼中看到祖孫兩人時也不由得一暗,因為他已知道刀無名殺死對方的原因了。
    但是,他還是感到有一點怒意,竟還有一點興奮感。
    因為直到現在為止,他已有十幾年沒有見到如此的高手了。
    為此,他的心不斷的收縮,那是一種興奮,一種遇到對手時的興奮,這種興奮就好像是一種不斷澎漲的慾望讓他不能自己。
    劍無雙為何許人也?一切都要回到十幾年前。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1:03

第一卷     第九章 劍無雙



    十五年前的夏天,太陽放肆的在大地上不斷的顯示著自己的無窮威力,把一切都烘烤的沒有一點生氣。
    試劍山莊門前的大道上沒有一絲的人影存在,就連平時守門的狗都不再有精神,在一旁的樹下睡著了。這和往日熙來攘往的情景形成的鮮明的對比。
    但是現在,正午的時間裏,正是一天中天氣最熱的時侯,卻有一個人行走在試劍山莊門前的大道上,好像頭上的太陽並沒有對他產生絲毫的影響一樣,整個人顯得非常的悠閒,雖然他走得不快,但是他那種輕快的腳步充分的顯示了他此時放蕩不羈的心情。近了才發覺,這個人居然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青人。
    他的肩頭上扛著一把劍,其實嚴格的說來,這並不是一把劍,只是一把外形象劍的武器而已,他穿著一身粗布,但是如此的裝束卻並不能掩飾他全身散發出的那種逼人的神采。
    肩膀上的劍隨著他起伏的腳步不斷的隨著某種規律跳動,靈活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平穩的腳步好像並不能顯示出他的速度,很快的,年青人就來到了試劍山莊的大門前,直到他走到莊前的大門前站住了,門奴才發現他的存在。
    在一瞬間,眾人反應過來,衝著年青人喝道:「什麼人?!難道不知道試劍山莊十里之內不準帶兵器嗎?」
    「我找一個人,至於我的名字嘛……」年青人絲毫沒有為在門前受到的無禮喝罵而有所動氣,聲音稍一停頓道「你們還不配問。」
    聲音不大,但是卻讓身前守衛心頭莫名的一跳,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油然勃發,讓人覺得心中一寒,不自覺的感到一顫。雖然此時的天氣真的是很熱,但是卻偏偏有一種寒氣從他們的心底不可遏制的升起。
    但是這種情況在他們的心中一閃而過,可能是平時見的人太多了,竟沒有把這種異常放在心中,道:「大膽,試劍山莊豈是爾等撒野的地方,識相的快滾。」
    說完幾人整齊劃一的拔出腰間的長劍,試圖堵在門口,給予這個年青人一點教訓。但是年青人卻並沒有把這個動作放在眼中,只聽得哈哈一陣輕笑,舉步就往莊內踏入。
    眾人心頭一跳,馬上試圖攔截,但是只覺得眼前一晃,年青人不知道何時早已跨入大門一丈多遠。頭也不回的徑直往莊內走去,那種隨意,就像是走在自家的大門內一樣。並隨口丟下一句話:「我找你們莊主——風無際。」
    眾家丁一聽,大怒,道:「大膽狂徒,莊主的名諱豈是你所能叫得了。」話未說完便朝年青人的身後追去。
    就在此時,只聽得半空中一陣柔和卻不失威儀的聲音傳來:「住手,讓他進來。爾等退下。」
    眨眼之間,年青人已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內。
    試劍山莊,鑄劍室外,年青人處在山莊眾人的包圍之內,卻並沒有絲毫的動色。眾人都在不斷的議論著眼前此人的來歷,更有個別人早就想對眼前此人一探究竟了,如果不是年青人眼前站著一個人的話。
    此時,年青人已收起了他那種不屑一顧的表情,只因他現在已見到了他想見到的人。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他全身散發出的那種奪人的神采。
    他的身前有一個中年人,華服麗衣,使中年人本就顯得十分威猛的身形更是高大挺拔。這個中年人就是現在試劍山莊的莊主——風無際。
    一劍橫天北斗寒——風無際。
    風無際看著眼前的年青人,並沒有任何表情。眼中不斷的流露出讚賞的神情,先是大笑了三聲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知道到我試劍山莊所為何事啊。」
    年青人此時放下了肩膀上一直扛著的劍。剎時,氣勢立時有了明顯得變化,如果說先前的他還是一個浪子的話,那麼現在的他就是一把出鞘的劍,一個拿著柄絕世好劍的浪子,頭上的長髮無風自動,讓他的整張臉顯示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下,他的面目並沒有什麼出眾的地方,但是卻是偏偏給人一種十分協調的感受,讓他顯得那麼的自然而奪目。
    「莊名試劍,無他,只為了找莊主試劍。」簡單而乾脆的回答顯示出年青人那種一往無前的決心。「聽說風莊主的劍法天下無雙,變幻莫測,我只想見識一下是否如傳言的那樣。順便請莊主鑒賞一下小子的劍法。」
    沒有多餘的廢話,略顯狂妄的語氣恰好顯示出年青人沒有一點的機心。但是四週的人卻並不那麼看,特別是一絲和他差不多的年青人更是大怒:「住口,試劍山莊豈是你說來便來,你以為你是誰,竟然這麼和莊主說話!」
    年青人並沒有絲毫的神色表現出來,他的雙目只是看定身前的風無際。好像剛才人們說的話與他沒有一點關係似的。
    「那只是江湖朋友的抬愛,風某那兩手劍法只是能在江湖上混口飯吃而已,哪有小兄弟說的那麼歷害。」
    「即能在江湖上混口飯吃,那必然有其過人之處,莊主又何必自謙,請——」
    話音未落,年青人身形一挺,使本就不凡的氣勢又變,變得更加的威猛無濤。向前一踏步,拔劍,一揮。
    劍氣真衝宵漢,立時來到風無際的身前。
    風無際看到眼前的劍,臉色不禁一變,雖然先前他已對年青人做了很是充分的估計,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發覺,他還是低估了眼前此人。
    風無際出劍,劍長七尺,名橫天,如此巨劍在風無際手中卻如羽毛般毫無重量隨意翻騰。
    他退,他不得不退,但是在退的時侯卻並不慌亂,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從容不迫。「英雄貴姓?」
    「在莊主見識了在下的劍法以後自會相告。」在一問一答中,只見得劍光四射,光影團團,以兩人為中心的幾丈方園內,竟是如此的寒氣逼人。
    圍觀的眾人此時才知道年青人的劍法是如此的深不可測,那幾個剛才還叫囂著要讓人家吃點苦頭的年青人才知道和人家的差距是多麼的巨大,不自覺的拍著胸口暗自慶倖。
    大家的神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更加的嚴肅甚至於凝重起來。
    時間在一點一滴中不斷的流逝。日昇日落,如此已是第三日,場中的兩人動作明顯的變得緩慢下了,但是其間的風險卻是明顯的比前兩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種緊張的氣氛讓四週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摒住了氣息。
    突然劍光再盛,在陽光下發出奪目的光彩,耀得眾人都不自覺得閉上了眼睛,當眾人再度睜開雙眼時,場中的兩人此時已分出了結果。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1:26

第一卷     第九章 劍無雙(二)



    只見場中的兩人都停了下來,再也沒有先前的那種狂亂威稜四射的場景,雖然歷經了三天三夜的拼鬥,但是卻並不能從他們的身上看出一點的疲憊的現象,相反的,卻顯得更加的風采奪人。
    風無際的劍停在劍無雙喉前一寸處,握劍的手還是那樣一如既往的沉穩。
    劍無雙卻並不為眼前的動作所動,他的雙眼被劍上的陽光反射的讓人有一種心碎的衝動。
    四週的人都在這一刻鬆下了一直提在心中的一口氣,有的竟受不了心理上的重壓忍不住暈了過去,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進行歡呼,因為,在這個江湖上能和風無際爭雄的人本就不多,現在的這個年青人竟可是和風無際力敵三天三夜。
    「好劍!」劍無雙的眼中不經竟的流露出一絲讚許。
    「好劍法!!!」風無際眼中更多的則是一種佩服。
    劍無雙聽到此來,覺竟有一絲落寞,丟下手中剩餘的斷劍,只聽得「噹」的一聲脆響,就如他此時的心情一樣乾脆,眾人此時才發覺原來劍無雙手中的竟只是一把平常的鐵片,可能只是由於平時用得久了才有那種光亮度而已。
    圍觀者現在更是感受到了劍無雙的強大,他竟是以一柄鐵劍和風無際爭雄三天三夜。最後只是因為劍折而敗在一招之下。放眼江湖,沒有幾人有這樣的本事,況且他還是一個年青人。
    劍無雙的嘴角一撇,道:「但是我還是敗了。」
    風無際聽此後眼中更添佩服之色:「你的敗只是在劍上,若論劍法,風某實不敢居小兄弟之上,所以,你並沒有敗。再過兩年,江湖之中必有你稱雄之地,前途不可限量啊。」說完緊接著就是一陣開懷大笑。
    劍無雙眼中此時不自然的閃現過一絲敬重,但是卻立時又隱藏起來。因為他知道,有如此寬廣胸襟的人,劍法才會有如此的成就,尊重對手,也就是尊重自已。
    「但是如果你是我的敵人,我現在已是一個死人,如果一個人死了,哪來的勝利?」
    「可是你我並不是敵人,我只是你的一個試劍之人。老夫此生能為你試劍也是一種榮光啊,以你的身手,爭雄江湖所缺的只不過是一柄真正的好劍而已。」
    「但大丈夫一諾即出,豈有反口之理,我劍無雙說出的話,更是不可能更改。劍某此生為試劍山莊守莊十年,以謝你不殺之恩。」
    此聲一齣,如斬釘,似截鐵,透出劍無雙強大的心意。
    風無際沉默良久,知不可更改劍無雙的心意,微一搖頭道:「即是如此,那就委屈劍兄弟為我試劍山莊作客,以後就是我試劍山莊的座上賓,休得再提守莊之事。」
    說完,伸手一攙扶劍無雙,便往莊內行去。
    但是不曾想,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風無際竟在三年後病重而死。
    從此,試劍山莊的門前經常坐著一個略顯得懶散但是別有一翻風采的年青人,手中不時的提著一把破劍,在地上劃呀劃的。
    但是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在試劍山莊提闖莊二字,因為沒有人能在這個年青人的劍下走上十招。他的劍如嚴冬的飛雪,漫天飄舞卻又無際可尋,雖然有時明明看得到希望,但是卻最終被嚴寒所掩沒。
    江湖傳聞,劍無雙守莊十幾年來,沒有一個人能從他的眼中溜過。所以,這十幾年來,試劍山莊也再沒有出過任何的事情。
    但人們都相信,如果試劍山莊要是沒有劍無雙的話,早已在江湖上除名了,哪還有現今的風光局面。
    曾有人對劍無雙的劍法做過如此的評價,只有八個字:變幻莫測,重如山嶽。
    但是現在,居然有人在試劍山莊的勢力範圍內殺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1:52

第一卷     第十章 刀劍笑



    但是現在,居然有人在試劍山莊的勢力範圍內殺了人?
    而且是殺的試劍山莊的人,竟還是試劍山莊的少主!
    所以現在,劍無雙要來看,他不得不來,因為十年前,他曾向自已許下過諾言,要保護試劍山莊,十年前,風無際沒有殺他,十年後,風無際早已化作黃土多時,但是在劍無雙看來,他的諾言仍在,只因為他劍無雙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
    劍無雙是一個守信的男人,要不然以他的武藝,早就可以反出試劍山莊,即使是在風無際在世的時侯,相信也沒有人可以阻止的了他。
    但是他沒有,因為他是劍無雙,一個把信用看得和劍一樣重要的劍客。
    茶樓內,刀無名的身前三尺,就是劍無雙。
    「你殺了人,且是殺了試劍山莊的人。」劍無雙的語氣聽不出一點的喜怒哀樂,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一點都不相關的事情,事實上,這件事情本就不和他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十年前的那個諾言,他可能早就出手殺了這兩個在他眼中都可能和畜生差不多的人。
    「我沒有殺人。」
    「但是他們卻是因你而死。」
    「在我的眼中,他們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因為他們還不配和人這個字搭上一點關係。我殺他們,就像宰一條狗一樣。」
    劍無雙眉頭一皺,但是心中卻是波濤翻湧:十幾年了,當年的自已何尚不是這樣的桀傲不遜,但是卻因為沒有一把合手的好劍,而困守試劍山莊,十年?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啊,但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卻在這個彈丸之地浪費了。雖然早已聲名遠播,但是這樣的人生又哪有自身縱意江湖活得痛快啊。
    但是作為一個劍客,就應有自已的信條,劍無雙的信條就是說到的一定要做到。如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有這樣的劍術成就,所以,他不得不面對現在的刀無名。
    「其實這兩人本來也該死,就是你不出手,我也可能出手殺了他們。」劍無雙道。
    「我這樣做,你不是省了很多的麻煩?」
    「但是你早了幾天動手,你如果晚幾天,我們還可能成為朋友,但是,現在,我們只有成為敵人。」劍無雙的語氣在一剎那之間顯得那麼的落寂,那是一種失卻朋友後的一種無奈和蕭條。
    劍無雙的事,刀無名早就有所聽聞,在以前,他並不那麼的認真思索這一個人,但是現在,他的心中竟有一點感到異樣,好像在這一刻,他和劍無雙已是認識了好久。
    「但是我卻不這麼認為,我們可以成為對手,但是卻不一定非得是敵人!」
    「哈哈哈……好一個成為對手,但卻不一定非得是敵人。」綿綿不絕的笑聲從劍無雙的口中奔騰而出,聲音雖大,但是卻沒有一點的震憾人心的力度,但是卻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感受。
    「請!」
    「請!」
    話音一落,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兩人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茶樓上,但是那爽朗的笑聲卻自此時在數裏外的山中響起,一道厚重一道輕快,但是卻是交相輝映,配合的天衣無縫。
    南山,絕谷內,四週再也沒有一個人,除了刀無名和劍無雙之外。
    二人從茶樓起步,就一直暗中較勁,但是直到抵達絕谷,都沒有分出勝負,任何一方都沒有絕對的勝過對方的把握。
    在到絕谷後,不約而同的同時停下,互相之間的距離不多不少,恰好和在茶樓時的一樣。
    「好身手!請出刀!」劍無雙道。
    「我的刀,從來不對朋友出刀,只有成為我的敵人,才能見到我的刀。」刀無名道。
    「但如你所說,我只是你的對手,並不是你的敵人。」劍無雙的眼中不時的透出一種狂熱的表情,那是一種對對手的尊重的表情,也是一種對強敵極度渴望的表情,試想一個人,困守一地十餘年後,才遇到一個可以和自己一戰的對手,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人激動的事情。
    刀無名再也沒有多說,因為他也充分的理解劍無雙此時的心情,作為一個刀客,他此時情也何嘗不是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呢。且此時劍無雙在他的心中,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一個真正的劍客精神的劍客。
    刀無名手一揮,那把深黑的長刀不知何時已是憑空的出現在他的手中,只見得刀身輕微的抖動,竟是為了遇到真正的對手而興奮不已。
    劍無雙看著刀無名取刀的動作,不由得眼光一冷,因為連他也沒有看清楚刀無名的刀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就好像那把劍亙古就在刀無名手中沒有移動一絲一毫似的。
    這樣的對手,劍無雙也是第一次遇到。在他看來,他面前的刀無名本身已是一把絕對的好刀,他剛才亮出的刀只是他這把刀最鋒利的刀尖而已。
    自刀無名出刀以後,氣勢上和先前完全截然不同,好像換了一個人樣。竟生出一種讓人一往無前的感覺,讓人感到歡呼雀越的生命氣息,完全和四週怒放的花草樹木相應,那麼的協調,竟沒有一點的殺氣。好像此時的刀無名本就是一朵花,一棵樹而已。
    這就是刀無名從大自然處領會出來的刀道,早已超越了刀的本身。
    劍無雙此時緩緩的抽出的腰間的劍,他的劍竟只有一尺七寸,竟是那柄十年前就被風無際斬斷的鐵劍。
    斷劍!
    此劍一齣,他四週的樹木竟無風自動,扶搖生姿,竟相折腰,好似在參拜帝皇一樣。
    好一柄刀!
    好一把劍!
    劍出!如山崩地裂,絕塵而來,讓刀無名本來本靜無波的心境竟起了一絲波瀾,其勢竟不可再守,所以,刀無名動了。
    他退,只是為了更好的進攻,刀無名揮刀。
    斬!
    世間再也沒有什麼羈判他的力量存在,哪怕是眼前的這柄劍。
    那是一種大無畏的氣度,劍無雙一時之間只覺得天地間竟再也沒有自己容身之地。所以,他的劍變了,變得比先前更快,也更有力量,只因為他要甩開這種讓他窩心的這種感覺。為此,他只有在力量上尋求突破。
    「崩!」
    天地間只覺一聲巨響,驚起的狂風形成一道沖天而起的龍卷,扶搖直上九霄。一時之間,雲騰,霧散,九霄之電直劈而下,正中刀無名與劍無雙的正中。
    兩人都只覺得一股大力湧來,不約而同的後退。
    飛揚的長髮更顯得二人的不凡英姿與頂天立地。
    出道至今,從沒有人能讓他們後退過。
    龍四海的天風堂不能,試劍山莊的風無際同樣也不能。
    但是今天,當刀劍會時,兩人踏出了今生第一次後退的腳步。
    兩人相視一笑,竟有一種相逢恨晚的感覺。
    身形一晃,又纏鬥在一起。
    是日午後,南山絕谷竟見一刀一劍沖天而起,舞動於雲端之上,十里之外都如親見。
    二天後,當劍無雙狂笑著回到試劍山莊後,竟於次日不辭而別,消失在茫茫江湖。
    江湖,我劍無雙來了!十年的心願,竟一朝得呈。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2:15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橫劍山莊(一)



    刀無名現在很是興奮,這種興奮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徹底的消失,已經三天了。
    三天前,他在南山絕谷內,遇到了一個他認為可以值得一交的人,他很少有一種結交人的心態,但是那一天,他就遇到了一個,一個用斷劍的人。
    這個人就是劍無雙。刀無名很少有佩服別人的心態,雖然他認為世上值得他敬重的人很少,但是,現在,他認為,劍無雙就是這極少數中的一個,不單單是他的劍術,還有他用劍的精神與人品。
    一個人能為自已的諾言無聲的守侯十幾年,這樣的人就算是普通人也是值得敬佩的,何況這個人本身還有如此高強的劍法,本可以之縱橫江湖,但是這一個諾言卻讓他的江湖生涯無形的推後了十幾年。
    這樣的人刀無名不得不佩服。
    這三天來,刀無名只要一合上雙眼,那天絕谷內的比試情景就會不自然的跳出來,刀光劍影,人生如歌,只有遇到這樣的對手,才對得起自已的一生。
    比試的結果卻是沒有勝負,這一點兩人事先都沒有想到,在他倆看來,勝和負都已不重要,因此到了最後,當刀和劍停在一起的時侯,竟只有了笑聲還在各人的心中不斷的迴盪,讓人熱血沸騰。
    刀無名的心不斷的回想著當時的情景,但是四週的花鳥蟲鳴卻以比往日更加生動的形象反應在刀無名的心中,這是一種極其玄妙的精神感應,就好像刀無名一下子分成的兩個人,一個人在和別人激鬥,另一個人卻在大自然的懷抱中不斷的遊蕩飄浮,一切都是那麼的清閒自在,刀無名知道,他現在的武學修為又向前邁進了一步,雖然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增長,但是他的視野卻提升到了另一個境界,至少對劍這種兵器的認識上是如此。
    夜已深,但是刀無名的視野卻更加的開闊,因為他全身的真氣正不斷的圓潤流轉,他從來沒有體會到世界原來是如此的美好過。從這一刻起,他的心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和大自然融為一體。
    實戰才是最好的修行方式,怪不得兩年前楓血要和他一戰。
    想到楓血,刀無名突然覺得有一點想念起他來了,畢竟,楓血也可以說得上是他的一個朋友。
    所以,刀無名覺得有必要再見楓血一面。
    七日後,橫劍山莊四個大字就橫亙在刀無名的身前。
    只見得四個如遊龍,如驚鳳,劍氣四溢,細看之下讓人為之神奪,那是一種超然物外的氣勢。刀無名細細的品味著這四字,彷彿感受到一種包容世間萬象的氣勢從中奮騰而出。
    寫這個字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因為他是五十年前的劍聖——陳天下所書。
    五十年前,陳天下剛好三十歲,但是卻達到了當時劍術的巔峰,憑藉一身的劍術橫掃宇內,讓天下武林盡低頭。
    當世兵器譜的排名者百曉生曾這麼說過:江湖,只是陳天下一個人的江湖。
    但是事過不久,有一個人橫空出世,以手中一把刀會盡天下英雄,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殺氣之盛就連天上的太陽都要躲藏在厚厚的烏雲後。這個人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裏,讓江湖塌了半邊天,黑白兩道驚恐退避,手下竟無十合之將。
    那個人是誰,那就是當時江湖的另一半——橫刀。
    二年後,百曉生又不得不這樣說道:橫刀出,蒼生滅,江湖,不再只是一個人的江湖,至少,那裏還有一把刀存在。
    橫刀只用兩年的時間,就為自己搏得了刀神的稱號。與當時的劍聖鼎足而立。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江湖好事者的鼓動下,兩大高手約戰於不週山之顛。
    但是事後卻再也沒有人見到兩人從那個絕頂之上下來。這在當時引起了各方的猜想,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找到其中的原委。直到現在,這仍然是江湖中最大的迷團,只是時間隔得太久了,便沒有多少人提起而已。
    事後,三十年再也沒有出過用刀的高手,真到戰刀出現,才算是為刀在江湖中又掙得一席之地。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大字,不覺得心潮澎湃,全身的真氣竟不自然的微微外放,竟生成一種無形的刀氣使得整個人頓時顯得威猛絕倫,讓四週的人側目驚心,望而生畏。
    「什麼人?竟敢在橫劍山莊外放肆?」橫劍山莊的守衛好似竟識好眼前此人的不凡,竟不自覺的喝出聲來。
    此聲一齣,也把刀無名從眼前的感受中拉回了現實中,心下一凜,立時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住口!」一聲斷喝馬上從莊內響起。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影已是來到刀無名的身前,緊接得抱住刀無名道:「大哥,什麼風竟把你吹來了,小弟可是盼望你好久了。還以為你把小弟給忘記了呢!」
    眼前此人自有一翻神采奕奕的風采,雖然他本身並沒有什麼絕世的風標。
    刀無名的心沒來由的一熱,緊緊的回以對方一抱。
    這個人,就是二年前那個對劍術有著狂熱感情而千方百計找到刀無名一試身手的年的年青人——楓血。也就是現在的江湖十大英傑之一楓血。
    眾人見到少莊主的突然出現,又緊緊抱住眼前此人並稱之為大哥,都不由得心中不解,隨之而來的則是感到萬分的驚奇。
    因為在他們的眼中,楓血沒有什麼兄弟,還有,以楓血的傲性,能被他稱之為大哥的人,江湖中找不出幾個,看眼前此人相貌並無什麼奇特之處,何以竟讓少莊主如此的激動?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2:28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橫劍山莊(二)

   

    朋友,這兩個字讓多少人魂牽夢繞,讓多少人牽腸掛肚,當刀無名再次見到楓血的時候,他終於體會到了這兩個字是那麼的讓人激動萬分,那麼的讓人熱血沸騰。
    二年前,當刀無名踏入江湖的第一天起,他本來以為自己除了手中的刀以外再也不會有一個朋友,因為有一個前輩曾告訴他,生為一個刀客,你就只會註定孤獨一生,因為刀是兵器中的霸者,用刀之人,必定心圖天下,易傷人,更易得罪人,所以,朋友而言,那是一種奢侈。
    在這幾年的江湖生涯中,他時時的躲避著別人的追殺,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得了他,他也沒有指望有人會幫他,他只相信他手中的刀。
    早在十幾年前,當他看著姐姐的身體在他懷裏變得冰冷僵硬時,沒有一個人來幫助他,當他手提菜刀闖入惡少家進行所謂的報仇時,同樣,沒有一個人對他進行點滴的幫助。因為當時的他是多麼的弱不禁風。從那時起,他就沒有一個朋友。
    但是現在,當楓血撲在他的懷中親切的叫他「大哥」時,他的心開始融化,但是一慣的堅持讓他情願把這種感動藏在心靈的最深處,雖然他覺得他此時的鼻孔早已在十分的酸澀難耐。他只有用力的緊了緊懷中的楓血,只說出了兩個字,那就是:
    「兄弟!」
    人有時候相交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太長了或許會讓人生出許多的誤解,只要在心靈上能做到水乳交融,那就是朋友。
    現在的刀無名和楓血,就有這樣一種交心的感覺,雖然只是一剎那的擁抱,但是卻在兩個人的心裏面湧起了濤天的巨浪。
    兩人在眾人萬分驚詫的目光中邁入了橫劍山莊。
    說是山莊,其實整個莊園並不大,放入江湖中可能沒有人瞧得上眼,如果不是莊前那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的話,可能沒有人能想像得出這就是曾經在江湖中顯赫一時的橫劍山莊。雖然到現在,橫劍山莊可以說得上是家道中落,到楓血一代時才有中興的跡象。
    但是在江湖中,還是沒有人敢輕辱橫劍山莊,因為五十年前的陳天下曾親手給橫劍山莊提名,還有就是二年前,楓血異軍突起,以一手大開大闔的劍法開始在江湖中嶄露頭角,讓所有江湖中人觸目驚心。自此,十大英傑中終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能沒有人知道這其中,刀無名在楓血的人生路程中扮演了一個多麼重要的角色,但是這現在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們現在已是朋友。
    橫劍山莊內,客廳。幾張古樸的傢具簡單的擺設在一起。
    楓血和刀無名就這樣在大廳中說著最近的一切,話有千萬句,但是情卻只有一樣,那就是——友情。
    「二年前,我遇大哥時,大哥才出龍四海的天風堂不久,以當時大哥的身手隻身殺滅天風堂,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痛快!當時可謂整個江湖轟動,一時之間,無人不知大哥的威名。事後不久,七絕死於大哥的刀下,江湖中可謂又熱鬧了一把。但不曾想,大哥卻在聲名如日中天之時全身而退,一走竟雙是兩年多。直到十日前,江湖傳言試劍山莊有一刀客和劍無雙在南山絕谷激戰三天三夜,那一戰驚天動地,氣衝霄漢,劍無雙回莊後,竟大笑而去。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大哥無疑。」
    刀無名看到楓血說起自身的事情那種眉飛色舞的樣子,心情無形中也受到了感染。心情變得比平時不知道豪放多少。
    「哈哈哈!!!我哪有你說的那麼歷害,那些都只不過是陳年老事而已,倒是小弟你現在聲名遠播,早已名滿江湖。可喜可賀!」
    楓血聽到此也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客套的話。因為自他遇到刀無名以後,用了半年的時間,靜下心來揣摸自已劍法的不足。結合當時刀無名當時擊退自己時的那種氣魄,終於創出一套屬於自己的劍法。可以說,在和刀無名分別後的半年,是楓血進步最快的半年,當然,也是他最辛苦的半年。
    為此,他覺得他沒有必要謙虛,因為他覺得他現在取得的一切都正是他實力的體現。
    兩人的言談漸進深入。
    當楓血聽到刀無名遇戰刀、屠龍、戰槍侯、會劍無雙時,心情隨著刀無名的述說而跌宕起伏,雖然刀無名說起來就好像事不關已似的,但是楓血卻是越聽越心驚肉跳,其中的凶險自是不方而喻。
    楓血道:「半年前,東海出現一個天大的怪事,一條巨龍不知什麼原因,竟被人冰封了,原來竟是大哥的傑作。話說回來,也是它該死,不然如何會讓大哥遇見這樣讓人天理難容的事情。」
    說話的語氣充滿了嚮往的神色,就好像當時他在場親歷了那場戰鬥似的。
    「放眼江湖,也只有大哥敢做這樣的事情。哈哈哈!!!殺龍,真他媽的痛快。」
    看到楓血此時的表情,刀無名心中著實有著一分愉悅的感覺,因為他真切的體會到楓血此時是真的為他感到高興。
    朋友,就是那種在一起能彼此分擔憂傷與快樂的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2:47

第一卷     第十二章 黑夜·趙青山

   

    是夜,刀無名和衣而躺,心中卻思索萬千,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下來,曾幾何時,他心中又有了這種親情在驛動。
    他的心顯得淩亂,十幾年了,沒有這種感覺,這和手握快刀那種威風八面的熱情大不相同,他顯得那麼的溫和,但是卻易讓人醉。所以,現在刀無名竟有一種醉了的感覺,雖然他並沒有喝酒,因為楓血從來就不喝酒,在遇到刀無名時沒有喝,現在更是沒有喝,以楓血的想法,酒可以讓人放鬆,但是放鬆後卻是給了敵人以機會,這可是大大不好的事情。
    刀無名現在眼前浮現出楓血那種激動的神情,想起來竟不自覺的笑出了聲音。
    「呵呵……」
    如果現在有人見到刀無名現在的表情的話,一定不會相信這個人就是那個曾孤身一人二年前在天風堂殺入殺出,最終血流成河,直接宣佈天風堂從江湖中消失的那個刀手。因為此時的刀無名全身沒有一絲的殺氣,更不像是一個用刀的人,他現在只是一個有家的人,在現在看來,橫劍山莊因為有了一個楓血,所有,他就有了一個家。
    「啊……」
    半聲慘叫此時卻不合時機的在此時響起在夜空下,只有半聲,因為這聲慘叫在叫到聲音的最高點時竟生生的斷了。
    刀無名心中一驚,原本激盪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下來,平時的那種靈覺一下子又如潮水般湧入他的心田,天地一起顯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看見」橫劍山莊裏的一個人七孔流血而亡,楓血此時一躍而出,在他的前方三里,一個人正高速的奔走。
    「好快!」刀無名的心中一驚,因為出道自今,他還沒有見到過這麼快的人。心念電閃間,他緊緊的跟了上去。他的眼前有兩道身影在急速的移動,一個就是他的兄弟楓血,另一個,只是一個黑色的很是模糊的身影,如果不是刀無名此時用盡目力並以自己全部的靈覺來鎖定前方的那個身影的話,他可能早就見不到這個人了。
    那個身影好像是一陣風樣的,任憑楓血如何的追趕,卻老是無法縮短和對方的距離。
    刀無名心中一怒,身形猛的一竄,全身真氣以比平日十倍的運轉速度,眨眼之間,就來到了楓血的身邊。
    那人明顯的感到身後兩人的威脅,在情急中不覺又快了一分,但是此時和刀無名比起來,卻是大大的慢了,只見刀無名在幾個起落間,已欺到黑衣人身後十丈之處,楓血只覺得眼前一花,刀無名早已如流星一樣的接近了前方的黑影。
    月明星稀,刀無名此時才發覺眼前此人居然身形纖弱,一時竟分不出男女來。
    急切間,刀無名已是追到一片樹林前,但是刀無名是何許人也,豈會如此輕易的讓人跑進樹林。
    一斷喝:「站住!」
    但是眼前此人卻是絲毫不聞,逕直往林中撲去。刀無名的心中怒火更盛,來不及細想,一拳擊出,一道刀氣急起。
    但是卻不是擊往黑衣人的身後,竟好似拐了彎一樣的擊在黑衣人身前的樹上。大樹在一瞬間轟然倒下,恰到攔在了此人的身前,黑衣人身形頓時受阻,刀無名立時出現在他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瞬息之間,楓血也來到了黑衣人的身後。
    黑衣人見無法逃脫,竟也不再跑了,但是目光卻是不斷的四處遊走,一望而知是隨時在尋找脫身的機會。
    但是刀無名的靈識早已把他鎖定,想逃?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還有楓血守在他的身後。
    刀無名的身形向前一跨步,氣勢更勝,讓對方生出一種逃無可逃的感覺。
    那人似也發覺刀無名的歷害之處,全身立時繃緊,以全力抵抗刀無名的精神重壓。
    「何方鼠輩,竟敢在橫劍山莊撒野!」此聲一齣,更添刀無名的氣勢。四週的空氣似也在一剎那間變得無比的厚重,就連黑衣人身後的楓血也感受到了這種沉重。
    一步踏出,立時把對方包圍在刀無名的整個氣場當中。
    黑衣人心知再也不可能逃脫,信手一拉頭上的面罩,一陣尖笑自他的口中發出。
    那種笑聲聽起來竟讓人不寒而慄,就好像黑夜的貓頭鷹的尖叫一樣,難聽極了。
    刀無名仔細瞧去,眼前此人竟有四十歲上下。整張臉竟無一點血色,十分的慘白。
    「吾乃黑獄趙青山,有什麼道儘管劃下來,好狗不擋路,快點讓開。」
    刀無名出道至今,還從來沒有人把他當成「狗」來罵。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他現在生氣還犯不著。
    刀無名一沉吟:「趙青山?黑獄?」
    趙青山聽得刀無名的話語,以為刀無名害怕了他,竟開口道:「知道大爺的威名,還不敢快讓開!」
    但是他卻忽視了刀無名的實力,能在短時間內輕易的追上他的人又豈是易與之輩?
    只聽得刀無名沉吟過後道:「趙青山?沒聽說過。」
    趙青山此時原本無血的臉一下子竟凸現血紅色,因為他實在想不到,以他的大名,江湖中竟有人會不知道他,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讓他張口結舌,他的臉因為羞憤而發紅。
    此時,趙青山的身後有人說話了。
    是楓血:「趙青山,無影門的叛徒。二十三年前,因為使用卑鄙手段姦殺當時無影門掌門夫人張小柔而被逐出師門,但是無影門花了十幾年的時間來找尋此人,幾乎把整個江湖都翻遍了,都不得下落,原來竟是躲在黑獄中去了。想不到今天又來我橫劍山莊撒野。真是好膽!」
    趙青山聽得楓血說出此話,臉色一下子又變了。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到,事過二十三年,竟還有人這麼清楚的知道他的過去。先前那種得意再也提不起半分的情緒,甚至於有點害怕起來。
    刀無名聽得楓血這麼一說,目光更是一片森冷。盯得趙青山心中毛骨聳然,一種寒氣從他心中冒起,至此時,他才真正的發覺,眼前此人才是此生所見的最可怕的人物。
    「我道是誰,原來是無影門的叛徒,怪不得跑得這麼快。本來,你的所為與我等無關,但是你卻不該到橫劍山莊來殺人。不該當著我刀某的面,當著我兄弟楓血殺人。這將會是你人生最大的失誤。」刀無名的字一句的說道。
    龍有逆鱗,人同樣如此,刀無名的逆鱗就是見不得姦淫欺弱之徒。因為小時侯的傷害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永生難以抹去的印象。
    為此,刀無名已是起了殺心,話未落,殺氣已是大盛。
    趙青山此時才真正體會到刀無名的可怕,因為淩歷的殺氣讓他幾乎已是喘不過氣來,整個心臟如負巨石,此時,他才想起一個人,一個兩年前剛從江湖崛起就立時紅透半邊天的刀客——刀無名。
    一想至此,他臉上竟不禁流下了冷汗。
    「你就是刀……刀無名?」沉重的壓迫讓他說話的氣勢都顯得不那麼連貫。
    刀無名微一點著道:「正是刀某。」說完所嘴角一翹,竟笑了。
    刀無名冷笑。
    每當刀無名冷笑的時侯,總會有人要倒楣,而倒楣的通常都是他的對手。所以,趙青山未戰先怯,早已無任何氣勢而言。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3:02

第一卷     第十三章 趙青山死了



    趙青山一躍而起,他不可能往後退,因為在他的身後有一把劍,他也不可能往前衝,因為前面有一把刀,所以,他只有向上衝。
    他一飛沖天。
    但是當他躍到最高點時,竟不見了刀無名。
    他一驚,情知不妙,抬頭一望,不知何時,整個天空都被一把刀所塞滿,但是奇怪的是這一把刀卻沒有任何的刀光。只是一片黑幕,一片可以吞天噬地的黑幕。
    沉重的讓他無法呼吸。
    在半空中他無法換氣,真氣一時無法流轉,為此他只有加速的往下墜,但是當他要到達地上的時侯,他才發覺,地上竟有一把劍,一把雪亮的劍。
    劍光如秋水,好像夜空下所有的光茫都集中在這一把劍上似的。寒氣讓他整個身體都有一種想顫動的感覺。
    他真的在抖動,一抖,全身如刺蝟,竟如飛蝗般射出無法的細小之物。在夜空下猶其顯得詭異。
    暗器!無影門的暗器。
    無影門不只是輕功歷害,還有一樣更加歷害,那就是暗器,據說一百多年前,他們的暗器就和蜀中唐門一樣的出名。
    所以,無影門的暗器沒有人可以忽視。
    地上的劍光一下子就不見了,楓血也不見了。因為他到現在為止,根本就沒有見到過楓血的真正樣子,他只見到正前方的刀無名。
    趙青山對自己的暗器很自信,他相信,只要他的暗器一齣,他一定能夠穩妥的站在地上。
    但是可惜的是,他今天遇到了刀無名。
    他一落地,只覺得渾身的壓力一下子都不見了。
    眼前卻仍然有一把刀,一把深黑色的刀。一把帶有死亡味道的刀,這把刀帶著他剛才射出的四十七種暗器,一樣都不少的帶著,就在他眼前三寸,正對著他的鼻尖。
    此時,趙青山才算是真的感到了恐懼。
    當一個人連最後認為可以依賴的生存技能都不再可靠的時侯,這個人剩下的只有逃跑了。
    所以,趙青山只有逃。他只想拚命的逃開眼前的這把刀。
    但是,握住這把刀的手卻不會這麼輕易的讓他走開,因為他是趙青山,一個犯了刀無名逆鱗的趙青山,一個剛才在橫劍山莊殺了人的趙青山。
    趙青山拚命的想逃,他一齣手,又是暗器,但是卻了覺他無法再發出暗器,因為,他的手已經不見了。
    他怕極了。又想往空中躍出,但是卻憑他使出了全身的功力,在一人高的時侯就無法再向空中前進一步,因為此時,他的腳下有一雙手。
    一雙剛才還握著那把深黑色刀的手,此時正像剛才握刀一樣有力的握著他的腳。
    緊接著,他就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湧入他和身體,從他的腳上一直傳到他和頭頂。
    趙青山此時竟聽到了他全身骨頭碎裂的聲音,那麼的清晰。好像夜空下除了他的聲音,再也聽不見其他的任何聲音了。
    一時之間,趙青山覺得痛極,好像千萬年來的所有苦痛都集中到了這一刻,都集中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趙青山慘嚎,那種淒歷的嚎叫聲一時之間傳出老遠。但是同樣只有半聲,因為到現在他邊下頜骨都碎了,他再也發不出那麼「響徹雲霄」的聲音了。
    趙青山痛得連何時刀無名把他扔在地上的都不知道。他的嘴此時不斷的喘著粗氣。眼睛上翻,此時他才看清楚,剛才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楓血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看清楚剛才那個叫刀無名的人,但是卻早已不見了他手中的那把刀。
    刀無名還是在笑,因為在刀無名看來,趙青山這樣的人死不足惜,在刀無名的眼中,最見不得的是那種姦淫之人。
    而趙青山恰好是那種被刀無名列為最為痛恨的人那一類,所以,趙青山此時很是後悔,但是一切都那麼的不可挽回,刀無名的笑在趙青山的眼中不斷的擴大,剎那間竟充盈了整個天地。
    至此時,趙青山才發覺刀無名的可怕,刀無名可怕的不只是他的刀法,最可怕的是他那種殺人後竟可以還在保持的這種微笑,無怪乎二年前,刀無名可以隻身殺滅天風堂後竟跨江大笑而去。
    平時的刀無名並不可怕,但是一旦他成為殺手刀無名的時侯,這種猶如死神一樣的面孔一經展現,就連現在刀無名身邊的楓血也不禁心驚。
    這才是刀無名的本來面目。
    看著趙青山此時趴在地上可憐的面目,楓血似乎有一點不忍,當一個人要死的時侯,就是生前有再多的榮耀,有再多的罪惡,也都會煙消雲散。
    楓血上前一步,劍光一閃,趙青山再也無法吸氣了,因為他的咽喉真的已斷。
    趙青山死了。全身骨頭盡碎而亡。被人刺穿咽喉而死。
    趙青山死後,刀無名的氣勢再也不復剛才的那種霸烈,又恢復到初見楓血時的那種和平常人沒有什麼兩樣的態度,楓血看著眼前的刀無名,一時之間竟覺得那麼的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剛才自己還親切的稱他為大哥,陌生是因為到現在為止,他竟又再次生出那種高不可攀、永不可及的壓迫感來。原以為自己已可以和刀無名縮短彼此的差距了,但是到現在為止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
    其實,以楓血現在的成就,放眼江湖,的確可以值得驕傲了,但是和刀無名一比,那就又不可同日而語了。
    所以,他決定,要和刀無名一起到江湖中去,橫劍山莊此時對他而言竟是太狹小了,雖然這是他的家,但他需要更廣闊的天地來展現自己,來充實自己,來提高自己。
    好男兒就應和刀無名一樣,生在江湖,死在江湖。這就是此時楓血的想法。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3:17

第一卷     第十四章 鳳白衣



    這幾天,江湖甚是熱鬧。
    先是刀無名在消失江湖二年後又重現江湖,後是試劍山莊的劍無雙在十天前重入江湖,接著就劍挑黑獄五大高手後遠去,再接著就是無影門二十三年前的叛徒趙青山在橫劍山莊十里外的樹林邊被人一劍穿喉而亡。
    但是現在這些都不及最近一天江湖中的一件事情來得轟動。那就是有江湖第一美女之稱的鳳白衣將要比武招親。
    鳳白衣要招親!
    江湖第一美女鳳白衣要比武招親?!
    一時之間整個江湖為之瘋狂。
    有時侯美女遠比英雄更受人喜歡,在江湖上同樣如此。
    因為鳳白衣的美據說已不是天姿國色可以相比的了,只要看了鳳白衣一眼的人,甚至會興出此生非她不娶的念頭,因為自那以後,其他的女人,在眼中只會成為垃圾。
    這也是鳳白衣在短短的兩年內如此轟動的原因,只要她所到之處,必定萬人空巷,人們爭相駐足。
    但是,沒有多少人能看到鳳白衣一眼,因為鳳白衣向來都是蒙著面紗的,況且,她的身邊有兩個人,一個年青人和一個老年人。
    人們只見過那個年青人出手,從來沒有見過那個老年人出過手,但是從兩年前至今,還沒有人能從年青人的手中闖過一步。
    很多想一親芳澤的人都沒有能完整的回來。因為他們見到的那個青年人的拳頭。
    因為這個年青人就是現在的江湖十大英傑之一的拳頭——梁一。
    在江湖上,以兵器排名的人倒是很多,但以拳立宗的卻只有梁家一個。且是最有名的一個,據說梁家的摧心拳可以排山倒海,無堅不摧,甚至於可以摧毀一個人的信心。
    如果有一個人連信心都沒有了,那這個人就完了,所以,梁家的摧心拳在江湖中獨樹一幟,幾十年來從來威名不墜。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凡是以禮相見的人,都不會見到梁一的拳頭,只要你夠資格。
    所以,江湖上還是有人見到了鳳白衣的真面目,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會失神落魄。雖然大多數人都沒有能夠親眼見到鳳白衣,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鳳白衣真的是天下第一美女。
    所以,天下第一美女竟要在飛鳳谷比武招親,這是一件多麼讓人激動的事情,為此,一夜之間,這件事情傳遍了大江南北。
    現在飛鳳谷中人山人海,老的少的僧的俗的都有,熱鬧異常。
    刀無名本來對鳳白衣一點都沒有興趣,相反,楓血卻對此十分的有興趣,看著楓血滿臉的熱情,刀無名也只好和楓血來到了飛鳳谷,因為楓血是刀無名的兄弟。
    只見飛鳳谷中早已搭起一座高臺,幾位當世的高手坐在臺子的正中央,權當是評委,按規定,要闖過三關才能成為鳳白衣的丈夫,第一關就是站在台中的梁一,那個以拳頭為武器的年青人。但是當刀無名到時,竟沒有一個人可以勝過他。
    為此,他一直穩立台中,淵停嶽峙,如大山一樣的雄據在臺子的正中央,雖然此時的梁一看起來並不雄壯,甚至可以說有那麼一點弱不禁風。
    鳳白衣就在梁一的身後,還是一如既往的蒙著一層白紗,但是從她那種綽約的風姿就不難想像出此人的絕代風采。當刀無名和楓血來的時侯,刀無名的身上頓時有一種反應,那是一種被人監視的如茫在背的一種感覺,他抬頭一望,正看見鳳白衣身邊有一個老者如電的目光正朝他望來,但是只是一閃即逝。臺上的其他幾位諸如少林的苦憚大師,武當的松林道長,飛鳳谷當代谷主鳳七傷雖然都有反應,但是都不如此老者那種目光來得猛烈,這種目光讓刀無名竟也感到心驚。
    何人有此修為,可以讓刀無名也感受到威脅?
    刀無名一陣沉吟,但是卻一下子就感到釋然,因為他到這裡完全是為了楓血的願望,還有就是只是想見識一下號稱天下第一美女的鳳白衣究竟是何等的一個人物,對於鳳白衣,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
    所以,現在的刀無名沒有一絲的雜念,只是在人群中不斷的穿梭,在楓血的身後,楓血走到哪,刀無名就跟到哪,刀無名的穿著遠沒有楓血此時來的顯眼,在刀無名刻意的壓低自己的氣息的情況下,他竟像是身前楓血的家奴,至少現在很多人都這麼看,因為人們都爭相和楓血問訊,而沒有把身後的刀無名放在眼中,有時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看一下,只有少數的幾個人對此感到奇怪,因為在他們看來,刀無名真的是太普通了,普通得看起來竟沒有一點的武學修為,橫劍山莊的楓血,江湖十大俊傑的楓血何時有了這樣的一個跟班?
    看著人們輕視的目光,刀無名也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走在楓血的身後,他反而樂在其中,因為以他現在的性格,本就不想讓太多的人清楚的瞭解到自己。倒是臺上的那位老者,讓刀無名激起了莫大的興趣,因為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出這個人究竟是誰。
    那個老者的目光不時的掃向刀無名,雖然只是看似無竟,其實刀無名清楚的知道,他始終沒有擺脫老者的注意。
    「哎!又下來一個,到現在為止,這已是第十三個了。不知道哪個將是下一個倒楣的人。」有群中不時有人發出如此的感嘆。
    楓血此時看著臺上的鳳白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的迷茫,但是只是一個短暫的過程,因為他現在絕大部分的精神都被臺上的那個叫梁一的人所吸引了。因為此時的梁一正用他那看起來很是纖弱的拳頭轟下了第十四個挑戰者。
    至此時,楓血才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梁家摧心拳的真正威力,因為那個被轟下的人全身竟沒有一點傷。就好像被人平穩的從臺上送下來一樣,只是落下的雙腳卻是沒入了台下青石中三寸。
    楓血清楚的知道,這並不是那個被擊下的人功力高強,因為他可以明顯的看出此人下來確是身不由已,那之所以能入石三分,是因為梁一的拳勁到那到達地上的那一刻才突然爆發,早一分遲一分都可以讓此人會因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拳勁而全身爆裂而亡。
    拳勁要做到剛猛容易,但是要做到如此的剛柔相濟卻是很困難。
    這就是梁一,一生中只用拳的人。
    刀無名雖然沒有正眼的看一眼梁一,但是他的心卻早就對此人摸索了不知道多少次。以刀無名此時的功力,要想擊敗此人,至少也要在三十招之外。所以,相對來說,他還是非常的留意這個用拳頭作戰的年青人。
    突然之間,人群中一陣鼓動,頓時如潮水般向武臺之邊湧來。
    只聽得人們都在喊叫:「易水寒!南宮小心!」
    而這其中猶以一些個別的女性為最,有的又叫又跳,臉上不時的流露出陶醉的表情。
    刀無名心中一動,至此,因為他也是只比人們先一步才感知到這兩個人的出現,這兩個人的出現,讓他的心不禁一動。
    因為他此時竟無法全部的反映出這兩人的全貌來,只覺得兩個人身上都有一種極是冰寒的氣體包圍在身邊,讓刀無名的靈識在他們的身前一尺之處就被迫停住,一時之間竟無法再前進一步。
    而這兩人中又以先前的那人寒氣更甚。
    刀無名不禁抬眼往兩人望去。
    只見得前面的一人劍眉星目,龍行虎步,給人一種天下任我馳騁,捨我其誰的霸道氣勢,但是如此英俊的相貌卻沒有一絲的表情,一臉的冷峻,卻是別有一翻氣質。這個人就是花滿樓的易水寒。
    當今天下十大青年才俊中最有氣勢的易水寒。當初此人一齣江湖,就連挑黑白兩道數十高手而沒有一敗,一時之間,竟隱有成為十大青年俊傑之首的勢頭。
    而另一個人剛明顯的要陰柔得多,完全和易水寒是另一種氣質,此人面目相當的精緻,初一看竟有七分像是一個女人,長著一副連女人都要羨慕的面孔,好似他的這一副面孔天生就是為女人而生一樣。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看輕這個比女人還女人的人,因為他是南宮小心。
    南宮小心本來叫南宮小星,因為凡是和他成為對手的人,在一個月內頭顱都會不翼而飛,所以,武林中人都叫他南宮小心,不是說這個人辦事很小心,而是說如果一旦成為他的敵人,就得小心自己的頭顱。
    現在,這兩個人正朝著武臺的進中前進,一路上,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讓來一條路來讓此二人通行。因為所有的人在他們身體三尺以外就被一股無形的勁力給擠開了。
    刀無名此時才發覺臺上那個老頭的注意力已不再在他的身上,至少已有七分轉移到了易水寒和南宮小心的身上去了。這讓刀無名鬆了一口氣,讓人一直盯著總是一件不開心的事情,在這一點上刀無名甚至於有些感激這踏入場的兩個人來。
    臺上的梁一見到此時入場的兩個人,神情都不由得有一些凝重,同為天下十大青年俊傑之一,一下子來了兩個,還有一個叫楓血的一直沒有什麼響動,任是何等人物,都要為這種場面吸一口氣。
    四週的人有的幸災樂禍,也有的暗暗喝采,卻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而為之期待翹首。
    畢竟,天下十大英傑一下子竟來了四個,這個場面可不是什麼時侯都有的啊。
    時至此時,竟無一個人再上到武臺的正中與拳宗的梁一進行對戰,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盯著楓血、南宮小心和易水寒三個人,好似這個武臺只為等三人到來一樣,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給這三個人的出現鋪墊一樣。
    一時之間,剛才熱鬧的場面竟是十分的沉悶。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3:29

第一卷     第十五章 一拳摧心

   

    在場的眾人都自覺的讓出兩條路來,刀無名和三人徑直的來到武臺之下,一時之間,竟是勁氣四湧,無形的壓力讓大家感到更是壓抑,在此四人中,刀無名是最不顯眼的一個,此時就連南宮小心都沒有拿正眼看一下刀無名,只有一個人用心的留意了一下刀無名,正是因為不顯眼,但是卻在此時的四個人中卻成為了最顯眼的一個。
    這個人就是走在最前頭的易水寒,但是他的眼光也只是在刀無名身上略作停留,就再也沒有看過刀無名一眼,但是刀無名卻是知道,這個叫花滿樓的易水寒卻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至少他就比那個叫南宮小心的高出一級。
    因為當易水寒的眼光從他身上溜過時,刀無名的身體竟有一種冰涼的感覺,但是刀無名沒有刻意的把自己裝扮成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因為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一點的武功的話,只會更加的引起人們的注意,所以,現在的刀無名只把自己的功力顯現出了一層,在易水寒此時的眼中,刀無名只是一個三流的人物而已,只中奇怪為什麼會跟在楓血的身後而沒有被他和南宮小的如此強大的氣勢所驚,還以為只是因為楓血在他身邊所起的保護作用而已。
    來到台下,此時臺上的哈哈一笑鳳七傷道:「老朽真是不勝榮幸啊,竟有這麼多的青年俊傑瞧得起小女白衣,但是不管是誰,只要能依得了先前所設的規矩,能連過三關的話,就能娶小女白衣為妻。不知道下面是哪位青年才俊再來闖關啊!」
    說完用眼的餘光在楓血等三人的身上略一掃視,言外之意甚是明確。
    話音一落,只聽得一陣十分陰柔妖脆的聲音至南宮小心的口中說出:「二年前,我初出江湖時,就聽說飛鳳谷的白衣姑娘武功獨步武林,其貌更是冠絕天下,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見識,本以為以江湖之大,我等是不可能見到白衣姑娘的真容的了,哪知道老天居然給我了等這樣一個機會,不知道鳳姑娘可否讓我等先見上一面啊!」
    聲音不大,但是卻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楚的聽到這個聲音,至此,南宮小心也算得上是露了一手。
    雖然在場的或許沒有多少人喜歡南宮小心的那種如女人般的氣質,但是他說的這幾句話卻是真切的反映了大家此時的心情,天下第一美人,哪個不想見上一面啊。
    此聲一齣,頓時應者甚眾。
    「是啊,快讓我們看一眼啊。」
    「對!讓我們見一眼才是啊!」
    ……
    大家都紛紛響應要見鳳白衣一面。
    但是臺上的鳳白衣卻沒有絲毫的動靜,此時只見得臺上先前坐著的那個老頭一起身道:「那如何成,即然定下了規矩,就得以此行事,任何人都不得更改。否則,前面的比賽何以服眾!」
    此聲一齣,立時傳遍了全場,就好像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輕聲細語一樣,但是每一個人都清楚的一字不漏的聽到了這句話。
    如果說先前的老人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老頭,那麼現在,他就是一個真正的武者,自有一翻不怒自威的氣概,讓人心頭一震。
    刀無名心中此時也不由得一驚,因為老人此時的話語在他耳中聽來竟如驚雷滾過,讓他心頭一跳。
    何人有此功力?!
    南宮小心見此也沒有更多的話語:「即是如此,就讓我來領教一下樑兄的摧心拳。」
    話聲一落,身影立時拔起,緩緩的落到臺上。
    南宮小心竟是在飄,他此時就好像比羽毛更輕盈一樣,落地時點塵不染,竟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一個男人竟可以讓人感到驚艷!
    但是卻是此時大多數人心目中真切的感受。
    許多人心中都不由得生出一絲感嘆,如果此時的南宮小心是一個女人,相信受到歡迎的程度一定不會比此時臺上的鳳白衣少,但是,如此「絕色」竟是一個標準的男人,面且是一個武功相當歷害的男人。
    就連此時的梁一眼中也不由得一亮,似是也在為南宮小心的容顏而動心。但是只是這一瞬間的分心,馬上就換來了南宮小心如連環般的攻擊。
    只見得南宮小心身影一移,竟帶起連串的幻影,就好似一隻只蝴蝶樣的圍繞在梁一的身邊不斷的翻飛起舞,煞是的好看。
    但是臺上正中的梁一卻是不那麼認為,在他眼中,他身邊的每一隻蝴蝶都可以讓他死一次,只有他有那麼一次的不小心。
    所以,梁一全身戒備,鼓蕩的真氣如充氣的氣球一樣護住全身,他只有等待最佳的時機才能出手一擊,因為他的先機都讓南宮小心全佔了去。
    南宮小心如此的迅速移動,也是為了找尋梁一的弱點,因為當他先前本來要趁對手見到他那種驚世的容貌一分神的剎那給對方致命一擊時,當他衝到梁一面前時,才發現梁一本原鬆散的雙手竟已握成的拳頭。
    整個拳頭都被一種快速流動的真氣所環繞。
    陷阱!剛才的一切竟只是梁一所佈的陷阱。
    至此時,南宮小心才發覺到梁一的可怕之處,他竟可以在他剛上臺的時侯就佈下了如此的一個陷阱,就等他跳下去了。
    梁一那不茍言笑的臉下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機,這種心機就如梁家的摧心拳一樣的可怕。
    除開當場的幾個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高手的人,所有的人都被這種假像所迷惑了,還一個勁的為南宮小心加油,但是南宮小心卻是有苦自已知。
    但是,世事並不能都如先前預料的那樣發展,否則,人生將不會再有意外發生了。
    這樣的事情並沒有能夠持續多久,因為南宮小心的身影此時稍稍的頓了頓。
    所以,梁一齣手。
    他一拳擊出,勢如奔雷,其勢鋪天蓋地,竟隱隱帶有風雷之聲,好像四週的空氣全都被這一拳吸幹了一樣,再也沒有什麼生命可以在他的拳頭前方生存。
    南宮小心此時竟又再變,如果說剛才的他像是一隻只為斷飛舞的蝴蝶的話,那麼現在的南宮小心就是一條蛇,一條蜿蜒前進的蛇。
    即然在摧心拳的前方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只有盤旋而上,他竟纏上了梁一的拳頭,並一直向他的手臂上方伸去。
    梁一此時的臉色變了,整張臉一時之間竟紅的滴血,從來沒有人能想到一個人的臉竟可以紅成這樣。
    所以,很多人都驚呆了,但是南宮小心此時卻沒有看見,因為他剛才一錯身,已來到梁一的身後,所以他並不知道此時梁一身上所發生的詭異事情。
    他一伸手,撫向梁一的背上。指尖上竟帶有一根針,一根閃著寒光的針,但是這根針卻讓人驚奇的長達一尺。
    一根一尺長的針!
    從來沒有人見過如此長的針。
    寒光一閃,針已沒有梁一此時鼓漲的衣服中。
    但是,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
    梁一一拳竟擊向自己的胸口。
    他瘋了嗎?竟如此的做出自殘的動作。
    他當然沒有!
    因為他針沒入他背後的衣服時,他的拳頭也恰好接觸到自己的胸膛。
    只聽得「噹」的一聲脆響。梁一的胸口竟發出了如金鐵交鳴一樣的聲音。
    響聲響起,梁一那原本血紅的臉色竟在一剎那間恢復了正常,但是 南宮小心的臉色卻變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3:42

第一卷     第十六章 梁一的拳頭

   

   刀無名見此情景,心中也不由得一驚,因為就算是他處於南宮小心的境地,也未必能有效的化解梁一這不可思議的一擊。
    至此,他才算是真正的對眼前的比賽關注了起來。當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人們的想像時,人們很難對意外組織起有效的防範,所以,南宮小心不由得大驚。
    因為他也見到了此時梁一擊向自已的胸膛,是什麼樣的拳竟會在自己的身體上面發出如此的金鐵交鳴的聲音?
    但是,時間根本就沒有他進一步吃驚的餘地,面對如此的好機會,他不得不攻,而且,他一時也收不回先前的攻勢。為此,他手握長針的手不斷的向眼前的目標前進。
    一時之間,南宮小心的臉色再變。
    到現在,他竟發覺無論自已如何的用力,手中的那一根寒針都無法再前進一點點,哪怕是一絲一毫。
    他想退,但是那一根針卻紋絲不動,好像生了根一樣。
    至此,南宮小心才算是真正的領教到眼前此人的歷害,但是更讓他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因為他此時竟感覺到從針尖不斷的傳來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一陣比一陣洶湧。
    這讓他想到了大海,南宮小心此時的腦海中竟沒來由的閃現出大海的力量。
    他竟想到了大海!
    是的,只有大海才有如此的力量。
    是什麼樣的拳?竟具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威力!
    這就是梁一的拳。
    梁一在未出江湖之前,曾朝夕與大海相處,在海浪中每日與大海搏鬥,以大海為假想敵,天長日久,他的拳竟有了和大海一樣的氣質,他的拳,也帶有了大海的力量。這就是他自創的「一拳摧心浪九洲」。
    此拳一齣,浪湧天地,其勢可吞三山五嶽。
    所以,南宮小心後退,他不得不退。
    只見得南宮小心「蹬蹬蹬」連退七步。
    臉色一時之間變得妖艷無比。
    他連吐七口鮮血,朵朵如盛開的花朵,但卻那麼的讓人觸目驚心。
    突地,只見得梁一的臉色一漲,寒光一閃,剛才南宮小心刺入他背後的那根巨針此時竟急竄而出,倏然之間,已來到台下觀戰的眾人眼前。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局面,那幾個剛才還在為比賽加油喝采的人此時不由得臉泛死灰,因為他們知道,以他們現在的功力,根本就沒有辦法接下眼前的一針。
    但就在此時,只見和人群中三條人影一晃。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三個人穿空而起,竟一下子就來到了針的正前方。
    是易水寒、楓血和刀無名。
    花滿樓的易水寒竟衝在三個人的最前頭,因為他離這根針最近,他一掌劈向針尾。
    其次就是楓血,因為他本就是這場比賽中最關注的人之一。
    當梁一臉色一漲時,他就知道事情不對,所以,他就做好了準備。所以,他一躍而起的同時,重劍已出,劍風四起,真奔巨針而去。
    刀無名一時之間竟成了三個人中最落後的人。
    就在此時,只見的一把刀橫空而出,劃過虛空,越過前面的兩人,白光一閃,竟不可思議的正中針尖。
    「噹」的一聲,三個人同時從空中落下。
    著地時,只見得最前面的易水寒手中竟握著半截斷針,在針的中間竟齊口而斷。
    楓血手握得劍而立,如一尊不可侵犯的天神一樣,一劍在手,頓時威風凜然。
    而刀無名手中卻什麼都沒有,那把剛才寒光四射的刀此時竟已不見了蹤影,此時的刀無名又已是剛才那個一直跟在楓血身後的不起眼的刀無名。
    所不同的是,現在大家都知道剛才有一把刀曾出現過,那把刀,一定就在這個很是平凡的人的身上。
    所以,刀無名不再平凡,因為他此時身前有一地的鐵粉,剛才那一聲脆響只是楓血的劍在巨針中間一斬而斷的聲音,刀無名的一刀竟把針尖的前段無聲的全部擊成了粉碎。
    眾人都被這一刀所驚,因為放眼天下,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的境界。
    臺上的那個剛才本來已坐下的老者,此時竟又再次站了起來。
    因為他剛才竟看到了一把刀,他真切的看到了一把刀,一把可以縱橫天下卻又收放自如的刀。
    自五十年前,他見到過如此的刀法後,江湖中竟再也沒有什麼刀法能讓他如此的動心過,但是現在,他又看到了如此的刀法,如此讓他心頭顫動不已的刀法。
    自此,一場危機才算是徹底的解決了。
    而剛才那幾個武林中不入流的角色此時竟身體一軟,趴倒在地。
    眾人見此情景,不由得爆發出震天的叫好聲,也不知是在為臺上的比試叫好呢,還是在為台下楓血等人的行為叫好。
    轉觀臺上,只見得南宮小心連退七步後,雙手下垂,臉無血色,竟是沒有再戰的能力,南宮小心臉色一陣變幻,知道事情不可再為道:「梁家的摧心拳果然歷害,我南宮小心總算領教了,下次再見時,再和梁兄一較高下。」
    說完一個跨步,回到易水寒的身邊,一時之間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淩空蕭灑的氣度。
    反觀梁一,相比南宮小心則要輕鬆得多,除了臉色有點不正常之外,其他竟和賽前一樣,就連剛才背後的傷勢也好像沒有對他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似的。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4:23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天下小花


    梁一立正身姿一抱拳道:「那是南宮兄承讓,好說。」
    此話一完,只見得南宮小心眼中目茫一閃即逝,只是臉色卻是更加的深沉了許多。
    雖然此時梁一臉色一片菜色,但是剛才這戰卻無損他勝利者的英姿,畢竟,在這個江湖中,能憑真正實力打敗南宮小心的人還不多,在這一刻,他確實有值得敬重的地方。
    但是他的這一翻話卻是引來了一個更大的強敵,那就是和南宮小心一起來的易水寒,花滿樓的易水寒,那個隱有成為天下十大英傑之首的易水寒。
    只見得易水寒雙目此時一睜,單手一擲,手中的斷針一下子就沒入了地下的青石中再也不見了蹤影。再接著一聲大笑道:「梁兄確是好本事,下一場,就由我易某來領教梁兄的摧心拳。」
    說完一步的踏上擂臺的臺階,拾級而上。
    雖然緩慢,但是卻是絲毫無損他那種威猛的氣勢,好像天下間,沒有人可以在他的頭上站立一樣,只要他在的地方,他就是當之無愧的霸者。
    這種氣勢,就連刀無名也要側目三分,因為他知道,能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這種逼人的氣勢,一定有他過人之處。
    臺上的梁一看到此種情景,也是不由得一驚,他很清楚,接下的惡戰,才是真正的考驗他實力的時侯。
    到得臺上,站立後道:「剛才梁兄比試這麼久,我易某人也不願佔你這個便宜,我就以一隻手來接梁兄以下的比試,這才對得起公平二字。」話一齣口,雖有點託大,但是卻在言語之間絲毫沒有表露出輕狂的意態。只給一種十分真誠,一點也沒有虛偽的感覺。
    台下的眾人見到易水寒的這種氣質,都不由得為之叫好。
    此時就連刀無名也不由得對易水寒佩服了三分,因為在這個弱肉強食有江湖,能有這種氣質的人,實在是不多。通常能有這種心懷的人,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在這種強大的精神動力下,必定隱藏著深不可測的實力。
    毫無疑問,這個易水寒肯定是這種人。一齣場就能有這樣的氣勢,而且到現在為止,氣勢不斷的拔高,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如果不是絕頂的高手,這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就連剛才那個老者都微微的點了一下頭,臺上的眾老都目露讚賞的眼光,但是易水寒卻沒有一點的表情,還是如此深沉的在臺上站著,似乎外界的動作再也不能入他的眼睛,天下間除了他的眼前對手,再也沒有別人。
    梁一見此情景,也知道易水寒所言不假,這種情景就算是放在平時,他也不敢說有勝算的把握,況且現在,他還受了傷,雖然算不上嚴重,但是高手相爭,只要有一點的疏忽,就足以導致失敗的後果。
    所以,一合首道:「即然如此,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
    此語一齣,梁一竟又再次現出如山的戰意,一時之間狂態逼人。和先前簡直判若兩人。
    誰也想不到,外表看起來並不高大的梁一此時竟是如此的雄壯威武,隱然竟和易水寒有了分庭抗衡的氣勢。
    但是易水寒並不為所動,因為他知道,眼前的梁一這種氣勢並不能維持多久的,因為梁一受傷了。
    一個受傷的武士,只有不斷的戰鬥,才能保持眼前的狀態,如果一旦停了下了,那麼,他的精神就將徹底的瓦解。也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
    所以,易水寒在等,他在等梁一齣拳的時機。
    任何一個招式,只有在動的時侯才會有真正的破綻,
    梁一也知道這一點,但是他現在不得不攻。
    因為他自己也清楚,以他目前的氣勢並不能維持多久。一旦他失去了眼前的平衡,那麼,他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所以,他只有向前衝。
    只見得梁一踏前三步,氣勢不斷的累加,到這種地步,他竟還可以提升自己的實力。
    當到達易水寒面前時,梁一一拳擊出。
    這一拳竟沒有半絲的拳風出現,慢得好像在跳舞,沒有一絲的力道。
    但是卻偏偏有一種慘烈的味道。
    直拳!
    梁一竟是一記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直拳。
    而且是慢得不可思議的直拳。
    但是此拳一齣,對面的易水寒卻一下子錶情凝重了起來,就連台下的刀無名也皺起的眉頭,身前的楓血也屏住了呼吸。
    因為刀無名看到,梁一的拳上竟沒有半分的生氣,一個人只有經歷了大喜大悲後才能有這樣的拳勢。
    這樣的拳就是刀無名也心頭一跳。
    因為他竟聞到了死亡的味道。因為四週的空氣都被這一拳所吸收了,所以,才沒有半點的拳風,才顯得如此的慢條絲理。
    易水寒心頭一驚,面對如此拳法,他不敢後退,因為他一退,必然是梁一鋪天蓋地的追擊,先機一失,待要扳回的話,將要花十倍的精力。
    況且,對方是那個以拳頭聞名天下的梁一,那個剛才擊敗了南宮小心的梁一。
    所以,他不能退,他只有回擊,他一指點出。
    只用一根指頭就迎上了梁一的拳。
    「天下小花!」臺上的松林一陣驚呼。
    眾人一聽,都不覺大驚。
    「天下小花!……」
    此指一齣,形勢立變,臺上竟有了少許的生氣,那是一種花的韻昧。
    是花帶來的生機,因為易水寒此時用的正是花滿樓的絕技——天下小花。
    天下小花,這個名字很怪,幾乎是怪得沒有道理,但是花滿樓的第三代樓主自創出這套武學後,卻偏要以這個名字命名,江湖中人都知道易家有這麼一套奇怪武學,但是卻很少有人能見得到。
    今天,當易水寒一指點出的時侯,終於還是有人認出了這一套武學。
    當易水寒的指和梁一接觸的時侯,竟在一剎那之間連點了七下,全都正中梁一拳頭的正中。
    一時之間,眾人竟生出一種幻覺來,他們好像看到了梁一的拳頭上居然有了生氣,有了一種朝氣逢勃的生氣。
    因為,此時梁一的拳頭上好像在一剎那間都被花給佔滿了。如果一個拳頭上長了七朵鮮花的話,這個拳就再也不能叫拳了。
    此時梁一的拳頭上再也沒有了死氣。拳頭四週的空氣都隨著花朵的盛開而流動。
    易水寒每點一指,梁一的拳勢就弱一分,自己的氣勢就增加一分。
    七指過後,兩人的高下立判。
    梁一此時心中難受得想吐血,因為他現在的拳頭上的那一股勁力沒有地方渲洩。易水寒的那七指,剛好把他的拳勁逼回體內,如果他再不找個地方導出這股力道的話,他可能會難過得要瘋狂了。
    所以,他一拳擊地,眾人只覺得大地一陣抖動,臺上立時出現了一個斗大的窟窿,可見得此拳的破壞力有多麼的驚人。
    但是更驚人的是易水寒竟可以從容不迫的化解這一拳。
    在梁一化解的空當,易水寒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獲得勝利的機會,他動了,只一步,竟來到了梁一的面前。他的手輕輕的撫過梁一的胸前。
    好·快!
    台下的除了刀無名等有限的幾個人之外,竟沒有人看清楚易水寒是如何到達梁一的身前的。
    這種速度,就連楓血都為之感嘆。
    當易水寒到得梁一的身前時,梁一隻覺得心頭一冷。竟再也說不出來話。
    因為,他已中了招,中了易家「天下有雪逆水寒」的招。
    所以,他現在感到很冷,冷得說不出話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4:39

第一卷     第十八章 驚神   



    梁一在一剎那之間,竟然冷得發抖,他竟真的在抖。
    這一點就連此時台下的眾人都明顯的看到了這一點,這都是因為易水寒的「天下有雪逆水寒」,因為他剛才被易水寒輕輕的撫過,就好像撫摸情人的臉一樣的溫柔的撫過,但是卻在梁一的心中播下了寒冷的種子,這種寒冷更是讓梁一傷上加傷。
    梁一目光一陣渙散,抬頭望向天空,他竟看見了不斷飄舞的雪花,雖然,他也看見了太陽,但是太陽只會讓他的心更感寒冷,因為他此時感受不到一點陽光的溫暖,他現在要的只有一團火,一團烈火,一團足以驅散他心中寒冷的烈火。
    但是,還沒有等到那一團烈火來的時侯,他已經倒了下去。
    因為,他實在是凍僵了。
    台下的眾人見到梁一居然在二招之內敗北,不由得一陣驚嘆起易水寒的強大,目光裏透出一股崇敬,因為,梁一的強大,剛才他們都有目共睹,但是,現在,易水寒居然兩招就打敗了他,而且只用了一隻手。雖然,在這之前梁一受了傷,但是沒有人知道梁一的傷到底有多重,因為以他們的實力根本就無法得知裏面的深淺,他們只知道誰是勝利者,誰是失敗者。
    因為,江湖這個東西,只認勝負,不認道理。
    所以,他們認為,梁一敗得一塌糊塗,而易水寒勝得天經地義。
    眾人中,此時,讚嘆者有之,搖頭者有之,一時之間,議論者甚眾,但是毫不例外的,都對易水寒的勝利言之灼灼。
    畢竟,江湖只認實力。只用刀劍說話。
    到此地步,終於有人擊敗了那只拳頭。
    此時,易水寒的氣勢更勝先前,站在臺子的正中央,一時無倆。
    這種氣勢是一個勝者應有的氣質。他站在那裏,好像他此時就是天,就是地。
    而此時,剛才被梁一擊敗的南宮小心臉色也稍稍好轉,好像梁一的失敗也是他的勝利一樣,但是這個時侯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這些事情。只有刀無名看到了這一點,但是他也只是瞄了一眼,就轉頭過去了,因為他覺得以南宮小心這等人,不值得他注意。
    這時,作為主人的飛鳳谷的谷主——鳳七傷不得不出來道:「易兄弟的天下有雪逆水寒果然名不虛傳,讓我們在坐的幾位可是大大的開了眼界。即然梁一小兄弟敗在易兄弟的手下,那麼,現在就進入第二關,現在,我們有請……」
    話未說完,只聽得一聲:「且慢!」
    此聲一齣,眾人都吃了一驚,何人如此的大膽,居然在這個時侯打斷鳳七傷的話。
    眾人循聲望去,就連臺上的易水寒都不由得望下來,何人如此膽大?
    不是別人,正是刀無名身前的楓血。
    橫劍山莊的楓血,那個剛才一劍斬斷巨針的楓血。
    楓血先前的一句「且慢」就連刀無名也始料不及。因為此時他才發覺,楓血此時的戰鬥慾望就連刀無名都感到吃驚,那是一種讓人快要窒息的殺氣,而這種殺氣就是眼前這個所青人發出來的。
    一時之間,楓血四週的人群竟相避走。頃刻之間,就只剩下了刀無名一個人。
    鳳七傷見是橫劍山莊的楓血,道:「我道是哪位英雄好漢,原來是楓血兄弟。不知道楓兄弟所為何事?」
    楓血眉毛一揚,道:「我楓某人剛才見識了易兄的神功後,不覺得心癢難奈,想向易兄請教。不知道易兄可是願意和在下一戰,還望谷主成全。」
    鳳七傷聞聽此言,不覺得呵呵一笑,抬首望向易水寒,道:「說到底,這得看易兄弟是否願意?」
    易水寒見此情景,道:「即然楓血兄如此看得起我易某,我易某也不願多說,那請。」
    楓血一聽,更是感到熱血沸騰,叫了聲:「好!」之後,一拔身,身形剛好和擂臺相當,在沒有接觸到擂臺邊緣的時侯,竟不可思議的成直角轉彎,就那麼來到易水寒的面前。
    看到楓血此時的表現,刀無名的眼中也透出一種讚賞的表情,同二年前的楓血相比,此時的楓血更是有著不一般的感染力,他的進步之神速,都是此時刀無名所沒有料想到的。
    因為,當一個人在空中的時侯,很難借助於外力改變自已的身形,這就是趙青山那天晚上能那麼快的被刀無名擊殺的主要原因。
    但是現在,楓血做到了這一點。
    如果說先前的眾人都在為哪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居然敢挑戰易水寒時,那麼現在,他們的心裏至少已承認了此時楓血的實力,不說楓血同樣身為天下十大英傑之一,就憑他剛才露的這一手輕功,就沒有人敢再輕視楓血的存在。
    為此,眾人都不由得爆以一陣熱烈的驚嘆聲。
    「哦,原來是楓血,怪不得人家有那麼歷害的武功,我還以為是哪個有那個熊膽敢和易水寒一戰呢!」
    「就是就是……」
    台下的眾人都附以讚嘆之聲。
    刀無名本無表情的臉此時也露出了笑容。他也在為楓血此時的表現感到由衷的高興。
    此時,臺上的梁一早就被人們移開療傷去了,只剩下楓血和易水寒兩個人。
    楓血此時緊了緊手中的巨劍,招未發,氣勢已是席捲全場。
    兩人的目光都在不斷的在對方的身上尋找可能出現的破綻,誰都不敢貿然的出手。
    高手相爭,爭的就是剎那間的機會,顯然,兩人都深明此理。
    氣氛竟又恢復到先前的沉悶狀態。但是誰都知道,只要一動,必然是驚天動地的一擊。
    眾人此時竟也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到最後,全場竟是沒有了一點聲音出現。
    就在此時,一隻麻雀竟從兩人的中間一穿而過,但是還沒有等它重新升到空中的時候,就那麼軟綿綿的墜落在地,因為,它已被兩個人的殺氣壓碎了整個身體。
    麻雀的闖入,打破了兩人對峙的平衡,就在麻雀還沒有落地時,楓血和易水寒動了。
    只見得兩人同時踏步向前,楓血一劍劈出,
    劍未及身,已是勁滿全場,是劍氣!
    本來很是笨重的劍在此時卻更能發揮他的特點,劍氣所過之處,原本十分堅硬的青石也被劃出了一條深深的劍痕。
    但是易水寒顯然不想讓楓血的劍勢達到最鼎盛時才給以反擊,所以,他也出手了。
    他同樣一指點出,和先前戰梁一時的動作一樣,只是形勢卻是有了顯著的變化。
    誰都沒有想到,一個指頭竟可以這麼長,長到可以一下子就抵住了一丈外楓血的劍。
    如果說先前易水寒和梁一相戰時以一指迎上樑一的拳頭還可以想像的話,因為他面對的只是梁一那有血有肉的拳頭而已,但是,現在,他居然,用一根指頭迎上了楓血的劍,而且是一柄重得不可思議的劍。
    就在眾人驚奇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指劍相交。
    「錚!」的一聲,兩者竟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楓血一時之間竟無法再劈下去。
    是什麼樣的指頭,竟可以阻止楓血這勢拔五嶽的重劍。
    刀無名此時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驚神指!是驚神指!」
    臺上的鳳七傷此時也不由得大叫,如果說易水寒剛才的「天下小花」、「天下有雪逆水寒」讓大家感到驚奇的話,那麼這個「驚神指」剛讓現場的人目瞪口呆了。
    刀無名的心中也一震,居然是驚神指,那個曾是武林中傳說多年但是一直沒有人練成的驚神指?!
    易水寒居然練成的驚神指!
    一時之間,台下的眾人一片譁然。
    「驚神指,居然是驚神指,那個號稱『一指出,鬼神驚』的驚神指……」
    楓血此時只覺得一股大力湧來,這一劍竟是再也劈不下去。
    他唯有收劍後退。
    一步、兩步、三步。
    楓血竟連退三步。刀無名此時才真正的看清易水寒的實力,這個年青人究竟還有多少讓人不可琢磨不透的地方。
    白光一閃,易水寒此時也收起了那根指頭,眾人此時才看清易水寒右手的食指竟比其他幾根手指短了好大一截。就是這根手指,剛才逼得楓血連退三步!
    反觀楓血手中的長劍,此時竟有了一個缺口,這就是驚神指的威力,面對如此的威力,就是楓血如此好勝的人,也知道,他無論如何也是沒有辦法贏得以下的勝利。
    即然勝利不可強求,那麼有時退後一步也未嘗不可。無味的爭鬥並不是楓血的性格。
    楓血略一壓下心中還在翻滾的氣血,對著易水寒一抱拳道:「面對易兄的驚神指,我楓血不比也罷,就此承讓,希望以後再和易兄再來切磋,到時還望易兄不要推辭。」
    「好,我易水寒將隨時在花滿樓恭侯楓兄的大駕,只要楓兄到時不要嫌棄我才是啊!」
    楓血一聽,大踏步的走下了擂臺,眾人面對驚神指這樣一個武林的傳說,也只有在心中哀嘆楓血的不幸,心中絲毫沒有看不起楓血的意思。因為他們非常的清楚,剛才楓血的那一劍,沒有多少人可以誇口可以毫髮無傷的接下來。
    在刀無名看來,剛才的比鬥雖然只有一招,但是卻比起先前的千萬招更吸引自己,因為,高手相爭,有時一招已是足夠。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5:24

第一卷     第十九章 生銹的劍



    大家看到楓血走下臺後,都只有沉靜,因為,在他們的眼中看來,此時的易水寒簡直就是一個不可戰勝的存在,因為,就算是窮盡他們一生的精力,也不可能達到現在的易水寒境界。更何況,易水寒練成了「驚神指」!江湖在到現在還沒有練成過的「驚神指」。
    此時,台下的眾人都沒有了喝采的興趣,因為,他們知道,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臺上坐著的那位美如天仙下凡的女子再也不可能為自己所擁有,如果說話可以砸死人的話,那麼,現在的易水寒已不知道被眾人在心裏咒死多少遍了。
    所以,眾人都沒有喝采的熱情。他們現在剩下的,也就只是看一下還有什麼新奇的事情出現沒有,就算最後不是自己成為飛鳳谷的乘龍快胥,只要能最先知道哪個娶得了鳳白衣,也是一種榮譽啊,最有可能的還是,說不定鳳白衣一高興,就會揭開她那一層面紗讓大家見識一面,此生而言,就是最美好的回憶啊。
    鳳七傷見到江湖上竟出了易水寒這等少年英雄,雖然說早就聽說過易水寒的大名,但到如今真的見識到了易水寒的武功後,才是有了真切的認識。
    但是,比試還得繼續下去。所以,他又再次起身道:「剛才大家都見識到了易水寒和楓血兩位少年英才的風采,說到這裡,我很是感激大家能這麼瞧得起小女白衣。但是,話雖到此,我們的比試還是應該繼續進行下去。所以,下面進行的將是第二關。」
    台下的人都靜靜的聽著鳳七傷說著,只見得鳳七傷一頓後道:「下面,第二關的比試正試開始。」說完,鳳七傷回頭對著剛才的那個老人道:「有請前輩!」
    鳳七傷態度極是恭敬,那種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有什麼人能值得鳳七傷如此的敬重?
    但是從老人那種表情來看,好像鳳七傷剛才對他的敬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只見得老人略一點頭,站起身來道:「好,就由老夫來為白衣守這第二關吧!」
    說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多餘動作,那樣自然的從鳳七傷的身邊走過,來到易水寒的身邊。定定的看著易水寒,任是易水寒滔天的氣勢,也完全掩飾不了他的身影。
    他的氣勢完全是隨著易水寒而起落,好像他完全可以把握住易水寒的精神狀態一樣,沒有絲毫的遺漏。到現在為止易水寒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水漲船高。
    易水寒此時在氣勢上已是欲拔不能,因為在老人站在他的面前看著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再也沒有能真正的平靜過,因為他此時才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在氣勢上對眼前的這一個老人佔到一點的便宜。
    甚至此時他覺得,他的全身竟在老人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好似老人那平靜的目光足以讓他纖毫畢露一樣,他知道,面前這個平凡的老頭一定不是他現在的相貌所表現出來的樣子,這個老人絕對是一個真正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至少,他出道至今,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高手。
    現在易水寒只覺得遍體生寒,眼前的氣勢就連他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翻轉起各種各樣的江湖典故,但是就是沒有眼前此的人半點資料出來,就好像他是一個憑空冒出來的一個骨灰級高手一樣,照理說,如此身手,應是江湖中無人不知的人物才是啊。
    台下的刀無名此時也瞧出了上面的端倪,他看出易水寒在和老人的比試中已是處於下風,只是他也是對眼前老人一頭的霧水,因為他從見到此人起,就不斷的思索此人的來歷,但是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完全肯定的答案,一個值得鳳七傷如此敬重的人,一個剛才對比賽沒有多大驚奇表情的人,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
    但是這個人,卻偏偏沒有在江湖上有半點的聲名。至少現在還看不出來。
    但是看鳳七傷的神情,好像只要此人一齣,就再也沒有什麼擔心似的。心情一時放鬆到了極點。
    台下的人群一時也對此人的來歷議論紛紛,但是至始至終都沒有能想出此人的來歷,同刀無名一樣,也是一臉的茫然。
    但是,不在江湖中出名就不一定代表沒有實力,雖然易水寒剛才的表現已是大大的超出了眾人的意料,但是以現在的情景,易水寒竟不能在此人的面前佔到一點的上風,這不能不讓大家感到意外。
    眾人都把兩人的對峙看在眼裏,至此,人們才覺得場上的情況有所變化。
    因為,就連台下的眾人都看出,老人此時的氣團竟已把易水寒全部包圍,而此時的易水寒竟覺得全身竟無一絲空氣是屬於自己的,好像天地間的一切一下子都操縱在老人的手中了一樣。他現在就好像是魚缸裏的魚,無論他怎麼的努力,都不能突破包圍他的那個魚缸,而且這個缸現在正不斷的對他施加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易水寒知道,如果情勢照眼前的情況發展下去的話,那麼他可能一招都不能出,就會敗下陣來,所以,他再也不能容忍這種勢態發展下去。
    易水寒決定出招。
    在老人還沒有把整個氣團收攏之前出招。
    易水寒一退步,一個翻身,剎時,全身都飄蕩在空中,很難想像,像易水寒如此槐梧的身材居然難做到如此的輕巧。他一跳起,竟似遮蓋了半片天空。
    在半空中,易水寒一掌劈出,立時,四週的溫度竟一下子降到了極點,臺上竟有冰霜點點,同時,一道白光閃出,他竟把天下有雪逆水寒和驚神指同時展開,只為了脫出老人身邊的氣場。
    又是驚神指,那個剛才一指敗楓血的驚神指,現在居然連天下有雪逆水寒都一齊用上了,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為此睜大的眼睛。
    是什麼人值得易水寒如此!!!
    但是正當大家對眼前一戰充滿了期望時,那個老人卻並沒有能讓大家的夢想成為現實,因為他在面對易水寒時,只用了一招。
    他只用了一招就迫使易水寒落回了地,且收回了他剛才的什麼驚神指和逆水寒。
    那個老人頭都沒有抬,他只是伸出了一把劍,在人們都沒有看清楚時,他的劍已是貼在了易水寒的手上。
    所以,易水寒再也不能躍起,他只有落下,同時,他的驚神指也再也施展不出來了。
    因為,老人此時的劍剛好「放」在易水寒的右手食指之上。
    眾人此時才看清楚,老人手中的劍居然是一把銹跡斑斑的劍。
    生銹的劍!
    但是此時,卻沒有一個人能看輕這一把劍,因為所有的人都被老人剛才的一劍驚呆了,全都張大了口,一時之間合不攏來。
    這竟是剛才迫使易水寒不敢輕舉妄動的劍?!
    天啊。
    好像一個骨灰級的老人也只能拿這樣的一把劍了。
    整個劍身幾乎沒有一絲的光采,這樣的劍,還能叫劍嗎???
    但是,現實又偏偏叫人不可懷疑,因為,易水寒現在還在那把劍下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5:51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劍傾城



    易水寒木然的望著右手手背的上劍,只覺得一切都彷彿在夢中一樣,那麼的不可思議。總覺得世間好像沒有一點值得自己再留戀的東西一樣,有一種萬念俱灰的頹廢感,自已苦練十幾年,竟然抵不住人家的一劍。
    刀無名也沒有想到結局會是這樣,易水寒竟然被這個老人一招擊敗。
    可怕的劍術,這個老人竟究是人還是神?
    所有的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冒出這個想法。
    易水寒臉上不斷的滲出汗珠,因為,到現在他都還不願意相信自己已經敗了。
    但是事實就是那樣,沒有什麼何人可以更改,因為,他真切的感受到那把生銹的劍上傳來的陣陣寒氣,一直滲透到他的心裏。
    老頭還是那麼沒有表情的看著易水寒,只是眼中的神色顯得要稍稍暖和一些,他的手一揮,劍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但是留給人們的震撼卻是沒有絲毫的減弱。
    「在這十年來,以你這樣的年齡,還是第一個值得我出手的人。以這一點,你足以自傲了。呵呵……」老人說著這一翻話,一陣輕笑道,雖是如此,但是在易水寒聽來,卻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似乎,在這種情況下輸給這樣一個老人,並沒有什麼值得羞愧的地方。
    在這種想法的支援下,易水寒剛才落魄的心情似乎變得要稍稍好一些,於是易水寒收回了自己早已麻木的右手,抬頭道:「前輩真是神乎奇技,我易水寒敗在前輩手下,確是心服口服。但是還請前輩能告訴我尊姓大名。」
    易水寒一臉真誠的望著老人,那是一種高山仰止的神情。
    老人一頓首道:「以你現在的武功和胸襟,將來足以成就大器,想當年,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侯,比起你可是差得遠了。我一生追求劍道,五十年前,他們叫我——劍傾城!」
    劍傾城三字一齣,眾人只覺得心頭不可抑止的一陣狂跳。
    「什麼,劍……傾城?他……他就是劍傾城?!」
    「那個五十年前,號稱一劍傾城的劍傾城?他……他竟還在?」
    一時之間,台下所有的人都被這三個字震驚得六神無主,就連臺上的那幾個主持評委的當世名人也不由得變了臉色,因為,劍傾城對他們那一代用劍的人來說,是一個僅次於陳天下的存在。
    那就是一個劍的神話。
    在場的人(除了飛鳳谷的人)本以為此生再也沒有機會見識到此人的風采,但是卻沒有想到,在這種場合下,居然能親眼目睹那一劍的風采。
    刀無名心中也是一抖,因為,劍傾城對他來說,好像一聲來自遠古的驚雷,在他的心中激起了萬丈狂瀾,久久不能平息,讓他在一陣驚異後,卻又感到熱血沸騰,如此神話,如此對手,只有六個字可以形容——可遇而不可求。
    劍傾城三字一齣,一道無形的劍氣直衝雲霄。引得現場用劍者手中的劍紛紛顫動,那是一種皇者應有的氣勢,一種令天所有的劍都為之頓首的氣勢。
    易水寒聽到眼前此人竟是五十年前那個號稱一劍傾城的劍傾城時,心中的悶氣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能和劍傾城一戰,是多少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事啊,雖然自己現在敗了,但能在這種絕世高手面前找到自己的差距,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易水寒略微平靜了一下心中那種激動的心情,對著劍傾城一鞠躬道:「晚輩這次來,雖不能娶得白衣姑娘為妻,但是,能見識到前輩的風采,也是我的一大收穫,晚輩就此告辭!」
    當世之中,以易水寒如此的傲性,能當得他一鞠躬的人,想來也只有劍傾城一人了。
    易水寒說完,頭也不回的踏步而去,身後,跟著同來的南宮小心。
    當世之中,又有何人能擊敗劍傾城?
    眾人此時再也無人興起娶鳳白衣的想法,面對劍傾城,他們的眼中,只剩下絕望。
    劍傾城是何等人物,為什麼會讓人如此的震驚?話得說回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江湖中,出了一個用劍的年青人,他在出道的一年中,不斷的在江湖中找尋用劍之人比試,用以證明自己的劍道,但是所有被他找上的人,都無一例外的被他手中的劍所敗,到了最後,他幾乎打敗了江湖上所有的用劍名家。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年青人,一個比他還在小兩歲的年青人。
    這個年青人,只用了塊生了銹的鐵皮,在三十招之內,就讓他的劍脫手。他並沒有感到服氣,他拿好劍後,又戰,這一次,那個年青人居然只用了二十五招,就再次打敗了他,第三次,劍傾城居然在第二十招就被再次擊敗。
    劍傾城一時之間極為震驚,因為,越到最後,他越覺得這個年青人好似可以預知他的下一招似的,在他出招之前就被年青人截斷了去路。
    在三戰三敗後,他終於對這個年青人心悅誠服,在那以後,立意追隨這個年青人,並自稱為劍奴,但是,這個年青人卻並沒有這樣待他,他只是把他作為自己的大哥一樣對待。
    不久以後,這個年青人步入江湖。在很短的時間裏席捲了大江南北,成為當時的天下第一高手。在這之間,劍傾城一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這個年青人,就是五十年前的陳天下。劍聖陳天下。
    就是在那個年代,也沒有人敢小視劍傾城。因為他的一劍傾城就是陳天下都稱之為天下無雙的絕招。
    正當眾人感到無望而紛紛遠去的時候,刀無名卻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快要沸騰的熱血,只見他一個箭步,就來到了臺上。
    這一動作,讓所有正要遠去的人群都停住了腳步。面對劍傾城,何人還敢上前挑戰?
    這個人是誰?就是那個剛才一直跟在楓血身後的人嗎?
    他居然敢跳到臺上去戰劍傾城,那個五十年前就以一劍傾城而聞名於天下的劍傾城。
    「他是不是瘋了?一定是一個瘋子。」所有的人心中都這麼想著,在眾人之中,只有楓血一個人對此沒有半點的懷疑,因為,只有他見過刀無名的刀,也只有他才清楚,刀無名的刀只為道而生,他的刀只會縱橫天地之間,眼前的一戰,正是刀無名提升刀道的最好機會,作為一個武者,他能夠想到此時刀無名那早已燃燒的熱血和強烈的戰鬥慾望。
    刀無名自見到劍傾城擊敗易水寒的那一劍後,心中的刀意早就傾洩而出,只是他一直在刻意的壓制下才沒有突顯出來。
    但是現在,他終於還是站了出來。因為,他想要挑戰自己武道的極限,而眼前,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鳳白衣本以為再也沒有人能上得臺來了,但是現在居然還有人能上得臺來,這不能不讓臺上的一乾人等大吃一驚。
    但是反觀劍傾城,卻似早就料定刀無名一定會上來一樣,絲毫沒有對刀無名的出現感到驚訝。
    劍傾城的眼中此時也已不再平靜。
    他緩緩的對刀無名道:「你也是為白衣而來?」
    刀無名聽後,卻只是搖了搖頭道:「我來,只是為了我的兄弟——楓血。鳳白衣?我本就不認識,我刀無名為什麼要為她而來?」
    此語一齣,楓血只覺得心頭一熱,沒有什麼能比刀無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他兄弟能更讓他感動了。
    而鳳白衣卻是一楞,雖然沒有人能看見她此時的表情,但是從她那略微一顫的嬌軀就可以猜測出她此時的訝異來。
    居然有這麼一個人,一個不是為了她而在她招親的擂臺上站著的年青人。他居然是刀無名。那個二年前,讓整個江湖為之不安的刀無名。她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不認識她,不是為她而來。他來這裡,只是為他的兄弟——楓血。
    眾人本來想罵刀無名不識好歹的,但是一想起二年前,天風堂那種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象,就再也開不了口,刀無名可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得罪的起的。
    想來,年輕一輩中,也只有刀無名還有這個氣魄站在臺上挑戰劍傾城。但不知為何刀無名在兩年前一下子從江湖上消失了,現在一齣江湖,居然稱楓血為兄弟。眾人一時之間更是摸不著頭腦。只覺得好像所有的奇事都聚在一起了,先是易水寒,後是劍傾城,現在居然連刀無名也出來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6:13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一嘯風雲動

  

    劍傾城聽到刀無名這麼一說,不由得更加仔細的打量起刀無名來。因為,在這個武林中,以刀無名這般年紀,很少不被鳳白衣所迷惑的,如果說有,那就只有三種可能性,一是沒有見過鳳白衣,二就是他本來就是瞎子,還有就是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
    但是以刀無名現在的情景來看,他只有可能是第一種人,那就是他根本沒有見過鳳白衣,但是現在來說,鳳白衣刀無名也算是見識過了。但是刀無名卻還是沒有把鳳白衣放在眼中,他的眼中好像除了兄弟朋友,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即使是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稱的鳳白衣。
    劍傾城心中一動道:「你就是刀無名,那個兩年前的刀無名?」
    刀無名一點頭道:「是,但也不是。」
    劍傾城一楞,但是隨即笑了笑道;「兩年前的刀無名和兩年後的刀無名當然是不能相提並論,你用刀?」
    刀無名聽此道:「兩年前,我的刀曾殺人盈野,血流成河,那是為了我的良心,兩年後的現在,如果上天還要讓我殺人的話,那也是為了正義。我用刀,只圖快意江湖,豈管他人說什麼三長二短。」
    刀無名說完此翻話,自有一翻大義凜然的豪放氣質,和先前那個只會跟在楓血身後而不發一言的他自是天差地別。
    眾人至此才算是見識了刀無名的功力,因為刀無名到現在都沒有在氣勢上落後於劍傾城。能和此時的劍傾城面對面,就是一種勇氣,何況,刀無名到現在還面不改色,氣定神閒。
    劍傾城身後的鳳七傷、苦禪、松林等人看到刀無名此時的表現也是倍感驚異,而鳳白衣在先前對刀無名語氣的驚異後現在才是真正的感受到刀無名強橫的實力。因為,她十分的清楚,以她現在的實力,在劍傾城面前,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阻力,只要劍傾城稍稍顯現出自己的實力,自己就會受不了那種精神上的重壓而敗下陣來,但是現在,這個叫刀無名的人到現在還可以談笑風生,顧左右而言它。
    劍傾城的眼光好像一下子就要穿透刀無名的內心一樣。神光一時大盛,站在他之前的刀無名也不由得心裏一緊,好像自己在一剎那間再也沒有辦法隱藏自己的實力一樣。整個人都讓劍傾城看了個通透,但這種感覺卻是一閃即逝。
    劍傾城的眼光又回到了剛才的那種表情,但是卻好像多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憂傷,以刀無名現在的修為,也無法全然的想清楚劍傾城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神情。
    那是一種絕頂高手應有的孤獨嗎?還是一個平常的老人對歲月的感慨?或許,這兩者都有。
    劍傾城的目光遙望天際,好像此時他只是在和刀無名談心一樣,根本就沒有敵對的立場似的緩緩說道:「五十年前,那個叫橫刀的人,以一身強絕當世的刀法縱橫天下,他殺氣之強,就連走過的地方都寸草不生,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讓他走過的路上都鋪滿白骨。但是,幸好他並不是一個濫殺的人,他之所以在江湖上掀起那麼大的風浪,也只不過為了心中的『道』而已,他對刀道追求的那份堅定與執著,在當世,沒有任何的人可以相比。就算是和劍聖陳天下決戰後的幾十年來,也沒有人能相比。」
    刀無名一直靜靜的聽著劍傾城的述說,因為刀無名知道,劍傾城說的不過是他生命中的昨天而已。此時的劍傾城,不只是一個絕世劍手,還是一個歷史的傳承者。
    劍傾城嚥了一下口水繼續說道:「橫刀的刀,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霸道。他的刀,是要萬物都為之低頭的刀,只要你站在他的面前,你就會感嘆自己的渺小與無力,他的刀,會讓他的對手徹底的喪失鬥志。他的刀,就是刀道的極至!」
    刀無名默默的聽著劍傾城的話,腦海中卻隨著劍傾城的話不斷的勾畫出橫刀的雄姿,那是一種橫亙在天地間的一把刀,在天地之間,他就是四個字——頂天立地。武道如能達到那種境界,才是真正的合乎道。
    刀無名此時注意到,當劍傾城回憶橫刀的事跡時,眼中卻隱隱的透出一種懼意,那要何等的人物,才能讓劍傾城這種絕頂高手在五十年後說起時,心中都還掩飾不住那種恐懼的心理!刀無名心中一時也迷失了,他再也想像不出橫刀的風采,因為,他無法想像一個人五十年後讓人提起時都還會帶著那種無法隱藏的懼意。這種人,他心中勾畫不出。
    說到這裡,劍傾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當世之中,只有一個人可以和他平靜的面對,那個人,就是劍聖陳天下,他代表著劍道的另一個極端。但是說實話,陳天下還是要略遜橫刀一分,因為,他少了橫刀的那一種冠絕天下的殺氣。但是,有時高手相爭,並不是全憑實力得了話的,那是天時地利人和所有因素的結果。時光一轉,五十年了,我劍傾城一生之中只有兩次失敗,就是敗在這一刀一劍之下的。」
    說完,劍傾城略微嘆了一口氣。在刀無名的眼中,劍傾城發像在一剎那之間,蒼老了十歲。他的鋒芒好像淹沒在了這一嘆之中。
    「這五十年來,我看到過天下無數個所謂的用刀高手,但是,他們中有些人就連為橫刀提鞋都不配。現在,我終於又看見了一把刀,一把還可以稱之為『刀』的刀了。希望這一次,你不會讓我劍傾城失望才是。」
    說完這一翻似是感嘆的話後,劍傾城也收回了那流失在歲月裏的目光,氣機牽引下,又回到先前那個一劍擊潰易水寒時的那個老人。好像他一生的英氣都在一瞬間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氣勢陡然暴漲,直迫天地。
    刀無名心中一驚,他知道,現在的劍傾城更是比先前的那個劍傾城更難戰勝了。因為,現在的劍傾城可以說是放下了心事,再也沒有牽掛在心,在他眼中,他五十年來未能放手一戰的遺憾今天將在刀無名的手中得到補償。
    台下的眾人先前還在奇怪這個老頭子在和刀無名說些什麼無關痛癢的事情,但此時卻見得劍傾城如山的氣勢,他們也知道,大戰已是一觸即發。
    刀無名在如此的氣勢面前也只有剩下守的份,他只覺得老人一挺身時,自己四週的空氣就好像一下子變得有如實質,壓得自己絲毫不得動彈,如果是刀無名先前趁劍傾城述說故事出手的話,他還可能有一線勝機,但是現在看來,他獲取勝利的希望微乎其微。但是刀無名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感到後悔,因為,他此番上臺,並不是為了生死之鬥,只有過是為了一顆武者的心而來,但是這並不是說刀無名對這場所謂的比試就不抱有勝利的希望,相反,他對勝利的渴望比什麼時候都來得強烈。
    刀無名知道,在先機的把握上,他已落後了一步,所以,刀無名現在感到很是無奈,空有一顆求勝的心,卻被困在原地不能動彈。
    劍傾城的劍此時一揚,剛才那柄沒有半點光彩的銹劍此時卻是劍氣衝霄,光耀萬丈,帶著奪目的光彩緩緩的向刀無名逼來。
    這就是剛才那一柄生銹的劍?幾乎所有的人都被眼前這一奇怪的現象所震驚,但是刀無名卻是知道,這才是劍傾城的劍的真正面目,不管先前的他是如何的不招人注目。
    這一劍出得很慢,好像是在努力的撕開空氣前進一樣,但是卻很平穩,刀無名從來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個人在速度的把握上可以達到這樣的局面,因為,在他看來,那一柄劍幾乎是成勻速運動的,而作為一個人來說要想達到這樣的境界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一個人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在不斷的變幻快慢之間週轉,要想至始至終都保持一個速度,至少說,以刀無名現在的武學就達不到這種地步。
    何況,現在的刀無名還無法動手,被困在劍傾城的氣場中,他現在就是連眨一下眼睛都幾乎辦不到。
    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臺上的場景,在他們眼中看來,刀無名好像是在那裏等著劍傾城的劍一樣,只是在那裏要然的站立,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可以理解到此時刀無名所面臨的困境。
    刀無名此時難過的快要吐血,因為,他剛才的刀氣此時都被劍傾城不斷的逼回他的體內,不斷的在他的身體中遊走,而刀無名自己又無法控制,眼前,劍傾城的劍卻在一步步的逼來。
    刀無名此時覺得他幾乎都崩潰了,他卻眼前出現的這種局面感到十分的憤怒,他臉上青筋暴突,一時之間,面目竟是十分的可怖,他努力的讓自己的右手靠近自己身後的刀,而此時,他心中的刀意也幾乎快要達到他一生以來的最頂端了。
    終於,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在經過漫長的等待後(其實也就只是那麼一瞬間,這是對刀無名而言)他只覺得他的心一輕,剛才那種如負山嶽的感覺一下子竟全部都消失了。他現在剩的就是他那滿身無法發洩的刀意和刀氣,刀無名全身一下子就達到了爆炸的邊緣。
    所以,刀無名拔刀。
    他一下子就拔出了那把深黑色的長刀。
    他一刀砍出,就像是在屠宰場中破豬骨頭一樣,那麼乾淨利落的砍下,用盡全身的力氣往下砍。
    一嘯風雲動!
    此刀一齣,只見得一條巨龍從刀無名的刀中奔騰而出,破空而上,躍於雲端,攪得雲層亂舞。
    「龍!竟是龍!」台下一些人都不約而同的驚叫出聲,今天奇怪的事情本來見得多了,但是,現在他們居然的刀無名的刀氣中見到了龍,那種只會在傳說中才會見到的強橫生物,為此,人們都不斷的驚呼出聲來。
    但是當他們再仔細看時,龍早已不見了,因為,剛才那一刀豈能完全的渲洩出他渾身的刀氣,為此,刀無名又已砍出第二刀。
    二嘯鬼神驚!
    此刀一齣,眾人只覺得天地之間一下子就好像暗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中只剩下了劍傾城的劍和刀無名的刀還在閃著奪目的光芒。所有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一樣,氣氛沉重的可怕。
    但是,第二刀砍出後,刀無名覺得還是不夠,他又劈出一刀。
    三嘯亂乾坤,眾生滅。
    此刀一齣,竟引得四週的青石不斷的往空中飄蕩,好像違反了重力定律一樣,讓大家都不由得白了臉色。
    刀無名三刀一齣,渾身感到一陣輕鬆。因為在他看來,這三刀是他習刀以來,最完美的三刀。
    這三刀都不約而同的砍在了劍傾城的劍尖上。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6:59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那一劍的風情



    三刀即出,刀無名心中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痛快,彷彿全身所有的細胞都不約而同的飛了起來。
    這三刀都全部妙到毫巔的剛好砍在劍傾城的劍尖上。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響出現,這一點在場的人一時之間都沒有注意到,因為,他們還沉靜在剛才好三刀給他們帶來的震驚中。
    光華一斂,場內又恢復了剛才的樣子,眾人都不覺得從心中鬆下了一口氣。
    放眼望去,所有的人都被剛才的這三刀所帶來的破壞所驚呆了。
    只見刀無名和劍傾城之內三丈見方的所有青石都不見了,見一吹,竟揚起滿天的塵土,掩沒了眾人的身形。
    好可怕的三刀!!!
    好可怕的劍氣!!!
    這一刀一劍竟讓如此堅硬的青石成了粉碎,整個擂臺一下子就縮水了七尺。
    這就是一刀一劍的威力。
    刀無名三刀一完,他就知道事情不如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因為,他的刀在接觸到劍傾城的劍尖的同時,他沒有聽到往常應出現的那種讓他痛快淋漓的刀劍交擊聲,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偏偏沒有。
    沙塵一過,刀無名不由得定眼望向劍傾城,只見得劍傾城的劍還是保持著剛才那種向前刺出的姿態沒有什麼變動,只是氣勢變得更加的詭異。那是一種無法以用言語明確表達出來的感覺,但是刀無名卻是偏偏感受到了。
    因為劍傾城的劍尖好像有一團不知名的氣團在環繞流轉,其勢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刀無名的這三刀竟沒有擊散劍傾城的劍氣?
    好像這三刀只是催生劍傾城更強劍氣的一道藥劑,全都纏繞在劍傾城的劍尖上,一時光華流轉,讓這把劍此時看起來更加的光彩奪目。
    刀無名此時用刀尖觸地,全身放鬆到了極點,但是他知道,更強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劍傾城此時氣勢更盛,只見得他全身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華之中,似神一般的屹立在刀無名的身前。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威猛無儔。
    劍傾城「哈哈哈」的笑道:「果然是好刀法,老夫沒有看錯你——刀無名。今天能見識到這樣的刀法,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話鋒一轉,剎時狂態畢露道:「但是,以你現在的刀法,還不足以擊敗老夫,剛才老夫已承你三刀,現在,還是該你接老夫一劍了,看好了!」
    說完一個踏步,一下子跨越丈許距離,來到刀無名的身前。
    劍傾城一劍斜刺,光華再現,一道匹練劃空而出,眾人的目光都被這道強光刺得生痛。刀無名心中一驚,他只覺得劍傾城的劍一下子就來到了他眼前,劍未到,劍氣已是刺得刀無名幾呼喘不過氣來。
    好強的劍氣!好熟悉的劍氣!因為,他覺得這道劍氣中竟有他的刀氣。
    刀無名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他知道將面對劍傾城的全力一擊,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擊竟會強到這種地步,因為,這一劍相當於劍傾城和刀無名兩大絕世高手合力一擊。
    這一擊,刀無名如何能抵擋得了?
    劍未至,刀無名就只覺得胸口一悶,一陣氣血翻騰,一口鮮血不受抑制的從刀無名口中噴出。
    刀無名竟已受傷!
    這一口鮮血叭的一聲吐在劍傾城的劍上,氣勢擊蕩下,升騰起一股紅色的血霧,美麗而詭秘。
    劍傾城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劍還沒有到臨近刀無名的身上就會讓刀無名吐血,因為,以他先前的計算,刀無名應不會如此的不濟,所以,他的劍勢不由得一頓。
    刀無名吐血後,身心頓感一輕,好像周圍的壓力都被這一口血所減輕了七層。在劍傾城劍勢一頓的剎那,刀無名一側身,刀身一橫,竟以之生生的抵住了劍傾城的劍。
    「錚!」
    眾人只覺得耳鼓一震,都不約而同的一跳。
    刀劍交擊,竟有如龍吟,響徹雲霄。
    刀無名只覺得一股巨力湧來,任是他如何的穩重,也不能停止後退的腳步。所以,刀無名向後飄退,其勢如電,剎那竟越過背後七丈之遠。
    但刀無名快,有人卻比他更快。
    一道劍光如紫電穿雲,在瞬間就追到刀無名的胸前。
    劍斬!
    台下眾人都不由得再次屏住呼吸,就連先前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鳳白衣都緊張得捏緊了雙手,瞪大一雙美目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比鬥。
    楓血此時也是心如巨鼓捶胸,整個心「砰砰砰「跳個不停。完全被眼前的比試所吸引,他的四週沒有一個人,因為,身邊沒有一個人能受得了他所散發出來那股子威儀。
    刀無名迅速的作出反應,在劍斬沒有完全落下時,一刀竟作劍勢刺出。
    刀無名竟用出了劍勢?細一看,竟是剛才楓血和易水寒比試時用過的那一劍,完全一模一樣的劍法,所不同的是,刀無名用刀揮出,氣勢比楓血剛才不知道霸烈多少倍。
    一時之間,劍來刀往,二人以肉眼難及的速度纏鬥在一起。
    在場的人沒有幾個人能看清楚兩人的身形,只覺得刀氣和劍氣四處勁射,逼的台下的人紛紛走避,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刀(劍)氣所傷。
    這一刀一劍越打越快,頃刻之間,竟不知道過了多少招,台下的眾人只覺得目馳神離,在緊張之餘,也不由在心中大呼過癮。
    其間,不時的傳出劍傾城那近乎狂妄的笑聲,還有就是刀無名刀上傳出的龍吟之聲。
    霍地,場中形式再變,只見得劍傾城頭髮亂舞,其實如狂,在哈哈哈的笑聲中,一劍擎天,頓時,劍氣再盛,竟大到接天連壤的地步。
    陡然之間——天地間,無處不是劍。
    鳳七傷、苦憚、松林、楓血、鳳白衣等在場的所有人都望著這一劍出神,他們似乎連驚嘆之聲都忘記了發出,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升起一種拜倒的心理。
    一劍傾城!
    這就是連劍聖陳天下都稱之為天下無雙的一劍傾城!!!
    刀無名再也無法在這種強大的氣勢中保持均勢,在這一劍下,他的五臟六腑都被劍氣浸過,連同剛才夾雜的刀氣,在他的體內不斷的橫行,讓他感到萬分的痛苦,如萬蟻噬心一樣,讓他從空中墜下。
    刀無名敗了。
    不管刀無名先前有多強,他還是敗在了劍傾城的成名絕技下。
    一劍傾城!更是傾沒有刀無名的心。
    刀無名落地後,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動作,因為,此時的他,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來揮動他手中的刀,那把剛才還光芒萬丈的刀此時又再次變成了深黑色。
    絲絲血跡從刀無名的嘴角淌下。
    楓血一驚,身形一閃已是來到刀無名和身邊,扶住刀無名道「大哥!?」
    刀無名略微抬頭望了一眼楓血一眼道:「放心,我還死不了!」雖然此時的刀無名神情困頓,但是卻是絲毫沒有影響在人們心中的威猛形象,能在一劍傾城在保得性命的人,當世之中能得幾個?
    劍傾城此時緩步來到刀無名和楓血的身前,此時的他,手中早已沒有了劍,好像又恢復成了剛才那個回首歲月的老者,顯得那麼的慈祥安定。
    看著眼前的刀無名,眼中那種激賞的目光卻是越來越濃,只見他伸出右手,輕巧的搭在刀無名的手上,道:「刀無名果然無愧是刀無名,兩年前,自你在天風堂的那一役起,我就注意你了,只是想不到,今天才真正的得以相識,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五十年了,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唉!」
    說完低頭又是一嘆,更添劍傾城此時的落寞氣氛,在他眼中,印染的是昨日的歲月無聲和今日的蒼涼。雖然,他本是一個絕代的劍手,但是卻無法消逝歲月在他的身上鐫刻下的種種印跡。
    刀無名只覺得劍傾城的手搭在自己手上後,一股暖和但又不可抵抗的力量從劍傾城的手中傳來,一時之間,他竟覺得他身上的傷勢竟好了三分,楓血本以為劍傾城要對刀無名不利,剛要動手,卻被刀無名所阻,至此,他才明白劍傾城此舉本無惡意,就算是此時劍傾城有惡意的話,三個楓血此時也擋不了。
    刀無名精神稍稍好轉道:「一劍傾城,果然是劍中極品,本以為只有在夢裏才能見識到他的風采了,但是想不到,竟有機會可以親歷,呵呵呵……」刀無名竟是一陣輕笑出來,其狀竟是不勝歡喜。
    劍傾城等刀無名說完又道:「以你的刀法,當可縱橫武林,但是離刀道的至境,又還是差了一大截,但是你的刀還年青,只要予以時日,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啊,但是你剛才的傷勢,我只能替你暫時恢復到這個地步,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化解了。當你完全化解它之時,就是你縱橫武林之時。」
    刀無名一時默然……
    一日後,整個江湖都翻了天:易水寒練成了驚神指,已在江湖消失兩年的刀無名再出江湖,但是一齣江湖後,即在鳳白衣比武招親的擂臺上被已五十年沒有現身江湖的劍傾城所敗,被劍傾城的一劍傾城所敗,而且傷得極重。而鳳白衣也沒有能找到一個如意的郎君,這對於所有的江湖人來說,又是一個好的消息,因為,沒有誰願意看到鳳白衣只成為一個人的新娘。
    我得不到的,其他的人也別想得到,有時,人都有這種心理,在鳳白衣這個事情上,表現的尤為明顯。
    但是,對於刀無名的仇家來說,則不諦於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因為:
    刀無名受傷了,且傷得很重!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7:13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困愁城



    小鎮,刀無名和楓血兩人此時正圍坐在一起,狼吞虎嚥的吃著眼前的食物,那種表情,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所應有的神情,一桌的飯菜,在上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裏,就被眼前的兩人一掃而空,就連碟子裏的油水都沒有剩下一點。在桌子旁邊站立的兩個店小二都不由得被兩人吃飯時的那種狼狽相張大了眼睛,他們的心裏都不由得在想,這兩個人是不是餓死鬼投胎,竟然這麼能吃?其實在他們看來,當初根本就不應該讓兩個人上來,因為此時刀無名和楓血兩個人的衣服和一個乞丐沒有什麼兩樣,要不是楓血手上提了一柄重劍的話。
    一個月了,如果不是刀無名和楓血參加了那個什麼鳳白衣的比武招親大會的話,也不會有現在的這種遭遇。
    江湖本就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當時刀無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受了傷,而且還傷得那麼的嚴重,這讓刀無名的仇家更是喜出望外,因為,沒有什麼比刀無名受傷更讓他們感到高興了,在他們的心裏,這時還是非常的感謝「一劍傾城」那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如果不是他讓刀無名重傷的話,他們現在根本沒有機會對刀無名進行追殺。
    所以,當刀無名帶著傷一離開飛鳳谷後,就和楓血一起,遭到了很多人的追殺,如果不是楓血的話,刀無名現在只怕已經死了不下於五次了。但是刀無名還是沒有死,因為有楓血的存在。
    為此,江湖傳言,要殺刀無名,必先殺楓血。
    在這一個月中,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吃上一頓所謂的飽飯,因為,他們隨時都要提防著後面的那一群殺胚。
    當然,在這一個月的追殺中,刀無名和楓血也並不是剛出著的初哥,他們也用盡一切方法來對這些追殺者進行報復,他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至少,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有死,死的只是那近四十人的暗殺者。
    面對無休止的追殺,就算是強如刀無名和楓血,也不得不感到萬分的疲憊,因為,他們現在的傷勢,都讓人慘不忍睹,刀無名臉上被人斜劈了一刀,從雙眉正中到右臉,一刀劃過,讓整張臉都在此時顯得那麼的睜獰,而楓血此時的傷勢看起來更重,因為,他的背上有一條深可及骨的劍傷,劃過了大半個背脊。
    吃完飯後,刀無名和楓血走出小鎮,雖然此時刀無名和楓血此時的臉色整個看起來顯得很是蒼白,但是卻絲毫沒有能掩飾住他們的那種豪放的神采。
    刀無名看著在自己眼前不斷行進的楓血,他背上的那一條染血的紗布不斷的隨著楓血起伏的身影在刀無名的眼前晃動,就好像一個巨石,投入刀無名此時滾燙的心靈,不斷的鋪展開來,真到刀無名的心再也塞不下任何其他。
    淚痕不知道何時已是爬上了刀無名的眼,風一吹,便再也不見了影蹤,但是刀無名知道,此時此刻,將永遠的印在他刀無名的心中,不會老去,不管歲月如何的變遷。
    兩人無聲的往前走,刀無名也沒有心情再去打破眼前這一種讓他感到心酸但又萬分真誠的情景,他此時體內的那種真氣亂竄五內如絞的傷勢對他而言,再也不是問題,因為,他知道,他的人生中,將不再會缺少兄弟。
    「楓,停下來休息一下吧!」刀無名看著楓血那艱難移動的身形,再也無法忍受住那種心靈的負荷,對著楓血說道。
    因為,在刀無名而言,這一個月以來,他欠楓血的實在是太多,如果不是他的傷勢的話,楓血背上也不會有這麼一條就連動一下都會痛徹心痱的傷痕?這道傷換作是常人的話,早就不知道死過多久了。但是現在楓血卻是為了他還在這烈日下不斷的奔走逃命。
    楓血此時回頭看了一下刀無名道:「大哥,我們還是趕快走吧,翻過這一條山,我們就可以到達不週山了,到時,就可以相對的安全了。」
    這一回頭,卻是牽動楓血背後的傷勢,讓楓血不由得眉頭一皺。
    楓血這一個細小的動作根本就沒有能瞞過刀無名的雙眼,看頭楓血滿眼的血絲,刀無名再也忍受不住,在楓血回轉身的那一瞬間,滾下了眼眶。雖然說男兒不淚不輕彈,但是此時刀無名卻是真的再也忍受不住淚水任之在臉頰上肆溢流淌。
    這就是兄弟!能彼此之間同生共死的人。在需要的時侯,他可以為對方擋去所有的風雨。
    正在刀無名陷入兄弟這種感情的時侯,一陣尖笑從對面的樹林中傳來。
    刀無名聽到這個笑聲的時侯,只覺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是一種很是酸的味道,讓他覺得身上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的雞皮。在前埋頭走路的楓血此時也停下了腳步,抬起了頭。
    只見的笑聲一過,三條白色的人影自林中穿空而出,一下子就飄到了刀無名和楓血的身前,成為三角形把他們兩個人圍住。
    刀無名定眼望去,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人,因為這三個人的相差真的很大,大到刀無名也感到吃驚的程度。
    他們一高一矮一胖,竟是兩個男人一個女人。真的很難想像這三個不同的人為什麼還可以走到一起的。
    那個高的人身體非常的強壯,此時就好像一堵山一樣擋在楓血的面前,而那個矮個子卻矮的出奇,整個人還沒有三尺高,他還有到那個高個子男子的三分之一高,而這兩個人都還沒有第三個人出奇,因為刀無名右手邊的這個人是一個女人,一個胖得連眼睛都分不清楚的女人,她整個人就好像一個肉球一樣,要想分辯此人的腳都很是困難。
    她站在那裏,簡直就是一堆肉山,而這個人,居然是衝在最前面的人,這麼肥的人竟可以跑得那麼的快?
    「嘿嘿嘿……」一陣尖笑適時又在刀無名的右邊響起,剛才那一聲尖笑竟是如此肥壯的女人所發。「安全?那要問過我們仨才好說。」
    楓血那發紅的眼睛略微一瞇,右手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巨劍,一絲寒芒從他眼中射出,刀無名的心自三人出現以後,早就繃起了神經,手一晃,那把深黑色的長刀又如幽靈一樣的出現在他的手中。
    「請問尊駕是何人?為何困住我兄弟二人的去路?」刀無名道。
    「我就是破軍,重刀破軍。」楓血身前的那一個如山男子道。信用一揮,刀光一閃,只見一把長達八尺的巨刀一下子就出現在楓血的面前,如此巨刀,也只有他這種體型的人才配得起。看他那種舉重若輕的態勢,刀無名就知道,眼前這一關絕對不好過。
    「即然你們那麼熱切的想死,我老人家也就直說了,我就是蕭紅塵。哈哈……」說完之後,眼前這個還不到三尺的老頭就旁若無人的狂笑了起來,其聲如金鐵交鳴,讓刀無名的楓血耳鼓一陣震動,好深厚的功力!此聲一落,刀無名的心更覺一陣冰冷,這人竟是「一笑解千愁」蕭紅塵?那個號稱一笑出,千人愁的蕭紅塵,他不是有十年沒有在江湖上出現了嗎,但是現在,他竟又出現在刀無名的面前。
    正當刀無名和楓血感到吃驚的當口,剛才那個尖笑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的女人說道:「即然大家都說了,姑娘我也就說了,我就是龍千斤,龍四海的女兒龍千斤。」
    此話一齣,刀無名只覺得右邊身體都好像浸進了寒冰當中一樣,那種怨毒的神情在她那本來還看不出來眼睛的眼中一閃而出,她竟是龍四海的女兒龍千斤,兩年前,刀無名隻身殺入天風堂時,那個從他刀下逃出生天的嬌小女子,現在竟變成了如此的模樣?
    一個人和變化為什麼可以如此的巨大?
    「刀無名,你該不會忘記我吧,就算是你化成了灰,我也不會忘記你的,兩年前,你殺我天風堂的弟子時,可曾想過有今天?嘿嘿嘿……,我為了等這個機會,我足足等了兩年,每日每夜,我都在想如何宰了你,為天風堂那幾百號人報仇的,老天現在終於給我一個現成的機會,想來,還得感謝那個快要入土的劍傾城。要不然,我不知道我的心還能等上多久!」
    刀無名眼頭一皺,他知道這一戰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過去了,一挺身道:「龍千斤,我當然記得,我當初放過你,就料到了會有今天,只是不知道破軍和蕭紅塵找上我刀某人又是為了何事?」
    破軍向前一步,自有一股逼人的威勢,道:「刀無名,你該不會忘記一個半月前的一件事情吧?」
    刀無名心頭一愣,道:「你是說趙青山?」
    「正是,雖然趙青山並不是我黑獄裏什麼出名的角色,但是他畢竟是我黑獄的人,雖然,江湖傳言趙青山是楓血所殺,但是那只能瞞三歲小兒,要不是你刀無名震碎了他全身的骨頭,他又怎麼會被楓血一劍穿喉而亡?我黑獄有仇必報,即使他是趙青山」
    「哈哈哈……原來是為了趙青山那個雜碎,這種人早就該死了,對這種人,要是早幾年讓我刀無名遇上,還要早死幾年,我刀無名平生最恨的就是姦淫之輩,這種人,來一個我刀無名殺一個,來兩個,我刀無名殺一雙。」刀無名說完這翻話後,知道事情不可逆轉,反而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大聲說道,話聲一落,自有一股大義凜然的氣勢。
    「大哥說得對,這種人,比豬狗都不如,何能稱之為人?」楓血聽後,也不由得出聲支援。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7:50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殺人刀法之一刀藏空

  

    楓血話聲一落,刀無名心中湧起一種血脈相連的感受,面對如此好兄弟,他唯有伸出手,拍了拍楓血的肩膀道:「好!這才是我刀無名的好兄弟,哈哈……」
    兄弟倆相視一笑,無形中透出一股沖天的豪氣。
    「即是如此,多說無益,那就戰吧!」
    說完,整個身軀略微向前一傾,整個氣勢一下子就傾匯洩而出,籠罩全場,長刀微舉,殺氣盈野,氣勢一下鎖定身邊周圍的三人。
    刀無名和楓血的眼睛微張,寒光四射,猶如兩頭擇人而食的野獸。
    破軍、蕭紅塵和龍千斤見到此二人的氣勢,也是心頭一震,三人身上的長衣無風自動,肅殺之氣沖天而起,驚起遠方樹林中的飛禽紛紛走避,「撲撲……」之聲竟相飛離五人身邊,直至劃空而去。
    「哈哈……」蕭紅塵放聲狂嘯,整個聲音如驚濤拍岸,捲起四週的落葉飛上長空,漫天起舞,氣勢極是驚人。
    這聲狂笑聽在刀無名和楓血耳中不諦是九天驚雷,一下下的打擊在他們的心田,令刀無名體內剛才強行壓下的刀劍之氣幾近失守,臉色一紅即恢復了正常,但這一絲的破綻,卻給了對手放手進攻的機會。
    「看刀!」站在正前方的破軍重刀橫空,一刀劈出,其勢立如排山倒海,好像所有的空氣都被這一刀所抽空,極盡霸烈之勢,配以他那雄偉的身軀,一時之間壯如天神。
    他一刀劈身楓血,帶起的風讓楓血頭上的長髮四散飛舞。
    而龍千斤則如幽靈一樣,一下子欺到刀無名和身邊,沒有任何的預兆,很難想像一個如此肥碩的女人竟可以移動的如此的迅速。
    只見和龍千斤雙手一展,一條長達兩丈的鞭子一下子就包圍了刀無名的四週,鞭影重重,幻起千重巨浪,一下子就吞噬了刀無名。
    龍千斤竟是用鞭的高手?!
    需知江湖兵器之中以軟兵器最是難練,看龍千斤的勢道,竟到達用鞭者之勢大力沉的境界,這樣的人,刀無名心中也是一凜,而在刀無名左邊的蕭紅塵卻是連手指頭都沒有動過一下,但是刀無名心中卻是異常的清楚,一旦蕭紅塵出手,必是驚天動地的一擊。
    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他不出手,只是為了找尋最佳的出手機會,有蕭紅塵的存在,就猶如在刀無名的身邊放了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火藥,威脅著刀無名的進攻。
    面對如此的困境,刀無名和楓血當然不是坐以待斃之輩。
    劍光一閃,楓血手中的巨劍上挑,在破軍得刀未及臨身的一剎那,挑中破軍刀鋒正中。
    刀勢最盛之處乃是刀尖,楓血此舉立時讓破軍的攻勢不戰自潰。
    「噹!」的一聲,刀劍終於接實,驚起的狂風把地上的碎石激射四方。
    楓血和破軍竟同時震得後退半步。
    楓血背上的傷口在這一震之下,又破裂開來,鮮血一下子又爬滿了整個紗布,淹過舊有的血跡,看起來醒目異常。
    但是楓血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因為他知道,更強烈的攻擊將會接踵而至,眼前所受只不過是一場序幕。
    刀無名此時體內為刀劍之氣所困,加上這一月來的連日疲戰,內力只能及平日的五成,但是以刀無名的強悍,現在的他也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小覬的。面對如此的困境,他只有用他手中最親近的朋友——刀,來為他自己目前的處境說話。
    刀無名一刀劈出,截入四週的幻影中,妙到毫巔的點中鞭影最盛的地方——鞭尖。
    周圍的幻影一下子就全部消失,橫亙在刀無名眼前的,就是龍千斤此時手中所持的銀色長鞭。
    龍千斤鞭勢最強的一點被破,再也無法連貫的組織起下一步的有效攻勢。所以,刀無名緊接著一刀砍出。
    江湖大刀砍排骨!
    面對眼前這一座肉山,刀無名心中竟一下子湧現出這莫名其妙的七個字。
    一刀藏空!
    刀光一閃,劃過眼前的虛空,簡單至極的一刀,沒有一點的拖泥帶水,卻讓龍千斤大吃一驚,她飛快的後退。比先前進攻時居然還快了三倍的速度。
    但是當龍千斤落地時,她還是受了傷。血光一閃,整只左手飛出幾丈遠。
    龍千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比失血過多的楓血還要白,她痛極,「啊……」的一聲狂嚎出來。
    這一刀之突然,就連刀無名身連站著的蕭紅塵也來不及阻止。
    蕭紅塵終於出手,因為從剛才的這一刀,他可以看出,憑龍千斤一人之力,斷無法留下刀無名,畢竟,刀無名的刀實在是太可怕了。
    當蕭紅塵在前幾天聽到那四五十名所謂的殺手居然不能留下刀無名和楓血身上的任何一手一腳時,他還道那些殺手都不過是廢物,還有就是刀無名和楓血不過是僥倖而已,但是現在,他覺得他錯了,簡直錯得離譜,因為,在刀無名和身上,他看到了真正的:
    殺人刀法!
    殺人的刀法,不管招式如何的繁雜,到最後都是只求儘快的殺滅眼前的敵人,越是簡單越好,道理雖然淺顯,但是卻很少有人能達到那樣的境界,但現在,蕭紅塵終於還是看到了如此可怕的刀。
    所以,在他心頭一驚後,他踢出了一腳。
    刀無名心中一嘆,要不是因為蕭紅塵的潛意識威脅,他剛才的一刀,足以讓龍千斤死上十次,但是現在,只不過是砍下了她的一條左手。
    所以,在心頭一驚後,蕭紅塵踢出了一腳。
    刀無名面對背後踢來的這一腳,一時之間,收不及刀勢,唯有向前衝,但是為時已晚,他的刀一拖,用刀柄迎上了蕭紅塵的那一腳。
    「噗!」的一聲,刀無名只覺得一股陰寒的真氣攻入心來,切入到體內的刀劍之氣當中,打破了這一種平衡。
    刀無名仰天,一口鮮血再也控制不住,衝口而出。
    刀無名再傷!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8:20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千刀不盡

  

    在蕭紅塵這一腳之下,刀無名竟又再傷,漫天的鮮血如暴風驟雨,切入到楓血和破軍的戰鬥當中,帶著強橫的力量,如一張無形的網一樣罩向破軍,面對血雨,破軍不敢怠慢,手中大刀一陣狂舞,輪成一團耀眼的刀光。
    「噗噗噗」,只聽得一陣急響,幾乎所有的血雨都被這一財刀光擋在門外,但還是有三滴血珠透網而過,擊中了破軍的胸口。
    破軍的胸口立時被穿透了三個小洞,鮮血一下子浸出,染濕了他的衣服,刀無名這一手以血傳功可謂恰到好處的解了楓血的圍。
    因為經過連日的奮戰,況且楓血又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面對破軍如此強硬的攻擊,本來就應付的十分的費力。
    破軍受此意外,刀勢立時一緩,楓血得以有了喘息的機會,以楓血的修為,當然不會放過如此的良機,他一劍斜刺而出,從破軍剛才那一緩的刀網中尋得稍縱即逝的破敵良機。
    中!
    楓血的劍帶起一道血珠,破軍胸前從左至右被楓血的劍劃過,形成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如潰堤一樣不斷的噴出。
    破軍痛得眉頭幾乎都縮在了一起,氣勢比之剛才又是弱了三分,可以想像楓血這一劍帶給他有多大的傷害!
    一劍得手,楓血氣勢更盛,劍光陡的暴長三尺,反客為主,一時迫得破軍更是無一絲的還手之力。
    蕭紅塵見刀無名一路前衝,自是知道刀無名想以前衝之力禦去剛才所受之力,他當然不會給刀無名這樣的機會,他如影隨形,再度欺身到刀無名的身後,一時手腳並用,帶起連串的攻勢,罩滿了刀無名的背心。
    而剛才被刀無名一刀斬手的龍千斤此時見刀無名受傷,勁貫長鞭,竟以鞭當棍來使,在刀無名的前方一丈之處從上到下,一鞭劈來。
    刀無名一時之間自是進退不得。
    但是時間根本就沒有給他考慮的機會,他唯有一刀前挑,同時後背一弓,以背迎上蕭紅塵的所有攻擊。
    蕭紅塵又是三聲大笑,他的攻擊竟在隨著他的每一聲大笑而增長一分,三聲過後,恰好到達氣勢的最鼎盛的極點。
    在這個時侯,刀無名的背恰好接解到蕭紅塵的手與腳。
    而對龍千斤的鞭,刀無名的刀竟是那麼不可思議的在空間裏變得扭曲起來,給人一種視覺上的極端怪異的感受,因為刀無名的刀竟在圍繞著龍千斤的鞭不斷的晃動刀身,此時刀無名的刀就像是一條發光的蛇,纏繞在龍千斤的鞭上並不斷的攀援而上,這怎能不讓龍千斤大吃一驚。
    當龍千斤想把手中的長鞭放棄時,已是遲了一步。刀光驟然閃現,龍千斤的手再一次隱沒在了刀無名的刀光中。
    這一次,刀無名沒有斬斷龍千斤的手,但是龍千斤臉上的驚恐之色卻是更盛。
    就在此時,刀無名的後背終於還是和蕭紅塵作了一個全方位的接觸,只聽得一陣密集的悶響,其間夾著幾聲慘叫,還有就是刀無名的悶哼聲。
    兔起鶻落,刀無名的刀一閃即沒,刀無名立在原地再也沒有了動作。
    此時,龍千斤的手此時才在刀無名的刀前現出了此時的真面貌,龍千斤此時楞在原地,似乎是忘記了痛一樣,本來看不到一點眼珠的眼睛此時卻是睜得斗大,眼中充滿了驚恐之色,所有的青筋都似乎一下子爬上了臉龐,因為,她的手,竟沒有了一點多餘的肉。
    不,此時她的手上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肉,因為,她此時的手有的只是骨頭和連著骨頭的筋,而這樣一隻「手」此時正怪異的伸直在龍千斤的前方,她的手中竟還握著她的長鞭。
    這是什麼樣的刀法?竟可以達到如此駭人的地步?
    刀無名這一刀給龍千斤帶來的傷害和震撼,遠比剛才一刀砍掉她的左手來得更是劇烈。
    直到龍千斤不知道何時咬破了自已的嘴都還沒有從這一刀帶給她的震撼中恢復過來。
    而反觀蕭紅塵,和刀無名的背剛才卻是一觸即分,落地後,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狂妄笑聲,只為,他現在,早已笑不出來了。
    他現在,竟已是全身的刀傷,身前,一片血肉模糊,橫七豎八的刀痕那麼顯眼的擺在他那本就顯得十分矮小的身上,帶起的肉翻捲起來,顯得十分的可怖。
    最致命的是他眉頭正中的一道刀痕,深入腦海三寸,黃白之物不斷的外湧。
    蕭紅塵的臉上此時寫滿了不信與不甘的表情,因為,到現在,他都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景,自己為什麼會落到如此的下場。
    刀無名此時無聲的站著,如死神一樣,雖沒有半點的話語,但是帶給在場的所有人的心靈壓力卻是比戰之前更盛七分。
    這才是刀無名,那個在兩年前隻身殺滅天風堂的刀無名,那個把殺人都差點化為藝術的刀無名。此時,刀無名臉上的那條刀傷讓他看起來更是的猙獰可怖,如九幽的修羅一樣讓人心頭狂跳不止。
    殺神刀無名。
    而此時正和楓血爭鬥不休的破軍顯然被刀無名的威勢所驚,這一驚,又讓他自身的氣勢再弱三分。
    只見得楓血一手巨劍大開大闔,劍劍奪命,只聞得一聲脆響,破軍手中的大刀鬮被楓血一劍從中而斷。而破軍還沒有來得及把驚恐的表情寫上臉,楓血的一劍已是從他的腦中一劈而過。
    破軍整個腦袋都飛上了空中,剩下的軀體撲的一聲墜地而亡。
    刀無名的身邊,只見得龍千斤嘴唇劇烈的顫動,不斷的喃喃道:「手……我的手……這就是我的手嗎?……」但是馬上又是一聲尖叫,裏面卻攙雜了一種無言的恐懼,「刀無名,你這個殺千刀的!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不一刀殺了我,我的手啊!……」
    刀無名一陣冷笑,帶動那臉上的刀痕,讓此時的龍千斤有一種從心底升起的寒意,或許此時,龍千斤要後悔起為什麼要惹上這個殺星來了。
    刀無名道:「我不殺你,只是想讓你給我帶一個口信,就是告訴那些還想對刀某人及我兄弟楓血不利的雜碎,我刀某人現在再也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只要他們以後再敢來,我刀某人一定讓他『享受』比這更刺激的死法。」
    刀無名略一停頓後道:「滾!不然,現在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此時刀無名殺氣一放,四週的花草都不約而同的枯黃敗死,好像只是在一剎那就經歷了一個四季,走到了生命的冬天一樣。
    龍千斤心頭一寒,終於知道,此時的刀無名是多麼的可怕,要是再來一次這樣的殺局,就算是把她的頭砍下來,她也絕對不會來。
    所以,她一轉身,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逃離了戰場。
    龍千斤走後,蕭紅塵此時竟還沒有死,只見得他喉嚨一陣咕咕的響動,以微弱的近乎聽不到的聲音道:「刀無名,在我臨死之前,我想……問一下,你……剛才用的究竟是什麼刀……法?」
    說完此話,蕭紅塵的眼珠已是灰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縱是華佗再世,也是無能為力了。
    只見得刀無名慢慢的轉過身來,看了一眼蕭紅塵道:「這是刀某自創的破體無形刀之千刀不盡。你,是死在這種刀法下的第一人。」
    蕭紅塵聽到此話後,臉色奇跡般的變得異常紅潤,但是,楓血和刀無名都知道,這不過是蕭紅塵紅光反照而已,他的死亡,不過是彈指間的事情。
    只見的蕭紅塵仰天大笑三聲,道:「好一個破體無形刀,好一個千刀不盡。好……」話未說完,頭一垂,已是斷了氣息。
    刀無名雄軀一陣搖晃,體內的鮮血竟又再度流出,剛才的無敵氣勢一下子就消失到了九宵雲外。畢竟,剛才蕭紅塵那全力一擊,刀無名還是受了嚴重的內傷,體內的刀劍之氣,至此再也不受他的控制而亂竄起來。
    刀無名臉露痛苦之色,楓血大驚,向前一步,扶住刀無名搖搖欲墜的身體,失聲叫道:「大哥?你……」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8:44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斷天之禍

   

    當刀無名再也抑制不住體內的刀劍之氣橫衝直撞的時侯,不由得眼前一黑,身體一軟,就要倒在地上。
    楓血忙上前一把扶住刀無名,關切的叫道:「大哥,你?……」
    刀無名手一擺,阻止了楓血的問話,嘴唇微張道:「不週山……」話未說完,雙眼一閉,竟如此的昏了過去,任是楓血如何的叫喊,也拉不回他那沉睡的神志,只是刀無名依然保持的那一口氣,還證明他還是一個活著的人而已。
    楓血虎目含淚,眼前這個活死人就是那個叱吒風雲的刀嗎?可是現在,居然如此的躺在自己的懷中,不由心頭一酸,含淚苦笑起世事的無常來。
    楓血用手一探刀無名的內息,這才知道刀無名的內傷是多麼的嚴重,再加上兩股刀劍之氣不斷的在他身體內遊走,此時的刀無名可謂離死不遠了,這樣的傷勢,不要說楓血全盛時期沒有辦法,就算是讓江湖第一神醫——神手斷——何才松可沒有回天之力。因為首先來說,江湖上能化解刀無名體內刀劍之氣的人絕對不超過五指之數。何況,到哪可以找到那個可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手斷,即使是找到了,以他那種只醫看得順眼之人的脾氣,醫不醫刀無名也還是一個未定之數。
    但是刀無名昏睡前的那三個字卻是提醒了楓血,「不週山」,五十年來,這個曾被武林人士視為禁區的地方,五十年前,橫刀和陳天下決戰的地方,也只有那裏,才能躲過人們的追殺,也只有那裏,才有可能誘發出刀無名體內的那兩股一直相爭不下的刀劍之氣,讓刀無名重新站起來。
    楓血一念至此,沉重的心也不由得撥開了一絲的光明,不由得暗暗佩服起刀無名的智慧,也只有刀無名,才能想到那個鬼地方來對自己療傷,一想至此,再不猶豫,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一把抱起刀無名,邁入眼前的樹林,向不週山走去。
    其實,以楓血此時的傷勢,全身最多只有平時的三成功力,現在還負起刀無名如此的一個大活人,處境之艱難可想而知,但為了和刀無名之間的兄弟之情,就算是讓他上刀山,他也會在所不惜。
    這就是楓血所看重的兄弟之情,也是刀無名看得楓血的原因。
    但是奇怪的是,自從蕭紅塵等人追殺刀無名無果後,楓血和刀無名竟再未遇到任何一個敵人出現,彷彿所有的對手都消失了一樣。如此不正常的情況,讓扶著刀無名前行的楓血也感到萬分的奇怪。
    刀無名再現江湖,但經劍傾城一役後,便再次神龍見首不見尾,一下子又在人們的眼中消失不見了。這一次,竟連楓血也一起消失,再加上此後派去追殺二人的殺手都無聲的死去,只留下一個龍千斤生還,是以,楓血和刀無名在江湖上的名聲一躍而起,再加上和劍傾城的一戰,在年輕一輩中,隱有超出易水寒之勢,並列當代青年才俊翹楚。
    這一件事情雖大,但是最近江湖出現的一件事情卻是更讓人心驚。
    那就是黑獄重出江湖!
    黑獄?!
    這本是早已湮沒在歷史中的名詞,如今卻又大張旗鼓的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其事,江湖中年輕一輩根本都不會明白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恐怖意義,就算是現今江湖中的那種老如劍傾城之類的骨灰級人物,也只是聽說過這兩個字而已,這也是先前刀無名和楓血對這兩個字根本就不會感到恐懼的原因。
    但是,如今,黑獄卻又再次重現江湖,那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江湖故老相傳,一百多年前,黑獄作為江湖第一魔門,曾橫掃天下,所到之處各門各派無不俯首聽命,不敢稍有逆反。
    而黑獄所奉行的就是「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江湖鐵律,雖然大家都心裏很是清楚,這本來也沒有什麼不對,因為江湖就是這個樣子的,有些事情只能放在心裏,卻是絕對的不能親口表露出來的,但是能發如此的形勢昭告天下人的卻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只因當時出了一個人,一個狂得連天都要為之驚嘆的人。
    這個人
    就是當時的黑獄教宗——「獄皇」橫斷天。
    那個號稱只要他願意,就是天都會在他一斬之下從中而斷的人。
    此人以一身近乎神一樣的武功縱橫江湖,二十餘年來,手下從未有十合之將,不管是他的朋友還是敵人,都不得不從心裏承認,他就是當時的天下第一高手,有他狂的資本,有讓老天震憾的力量。
    以此天縱奇材,本以一統江湖為自身最大的心願,在和百年前的白道第高手「不落皇朝」開派宗師——第一帝皇江夢月絕戰之時,卻受到了不應有的暗算,身中江湖絕毒——夢幻春花。
    一時之間,各門各派為了爭取自己所認為的生存空間,群起而攻之,到最後,竟連黑獄自身也發生叛亂,在當時黑獄第一戰將——驚怖將軍北溟一指的帶領下,圍攻於不落皇朝都城,一時之間,黑獄一統江湖的局面四分五裂。
    但是就算是在如此的困境中,橫斷天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他隻身而戰,這一役,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血流成河,堆起的屍骨在事後達到令人恐怖的高度,但是最終,蟻多咬死象,這個讓天下人顫抖的魔神,還是力盡而亡。但凡和他正面交戰的人,死後全身無人處完好,全都支離破碎。
    在這一戰中,事後有人作了粗略的統計,他竟獨自一人殺敵三千餘,這三千餘人中,只有一個人沒有死,這個人就是不落皇朝的第一帝皇——江夢月。
    當人們在死屍堆中發現他時,他渾身的經脈盡碎,所剩下的,也不過只是一口茍延殘喘的氣而已,而事後有人形容見到江夢月時的情景時只說了這樣幾個字:
    生——不——如——死。
    這四個字就是當時白道第一高手的全身感受,在見到眾人時,他只會重複的說三個字:殺了我。
    雖然明明知道殺了江夢月等於是幫了江夢月一個大忙,但是卻沒有人願意那麼做,三天後,江夢月活活的餓死,痛死,據說,江夢月死時,全身只剩下一張皮和一全身盡碎的骨頭。
    是役,黑白兩道元氣大傷,而黑獄在事後,也如空氣一般從這個世上消失了。而武林也從此進入了史書記載的冬眠期。
    沒有人可以清楚的告訴後人那一戰的真正慘烈情況,因為所有的人幾乎都戰死了,而江夢月除了說『殺了我』這三個字外,根本就沒有說過其他的隻言片語。
    直到十五年後,才稍稍有了復甦的跡象,這就是百年前的那一場斷天之禍。
    人都有這樣的性格,好了傷疤忘了痛,再加上黑獄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不知道是人們的那種自我安慰的天性還是不願再回憶起那一段慘痛的歷史,黑獄在以後的幾十年慢慢的淡出了人們的記憶。
    時光一閃,夢華千年。
    轉眼間,人們已把那個名安塵封,但是誰曾想,他卻並沒有隨時間的流逝而完全死寂。
    直到人們再也沒有留意到它的時候,它才猛然的跳出來,驚起人們最深處的記憶。
    黑獄再現!
    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江湖十幾個大小門派連根拔起,小刀門,巨劍門,飛鶴派等等轉眼間灰飛煙滅。氣勢之盛,不由得讓人們再次憶起那個一百多年前讓人們幾乎魂飛魄散的那個人——橫斷天。那個如神如魔一樣的橫斷天。
    一時之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在面對空前困境的時候,人們卻又表現的如此的團結,同樣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一個新的組織——「殺天」出現了,它就是專門為黑獄而生。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9:16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殺楚

   

    三天前,「殺天」得到情報,黑獄裏的一個重要人物將會經過絕龍嶺,為了得到這一個情報,「殺天」損失了七名探子,在這之前的一個月中,江湖中已被黑獄滅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門派,為了給對方一個還擊,殺天決定進行這麼一場反擊。
    絕龍嶺,其勢欲與天比高,但就在其拔天之處卻橫空中斷,地勢顯得無比的險峻,無愧絕龍之說。
    要過絕龍嶺,必須從山腰的一條小道經過。
    一個身材十分高大的年青人正臨崖而躺,風不時的吹起他那微顯得淩亂的頭髮,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讓他從那絕空之處摔下去一樣,但是此人卻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一樣,仍然低頭做著他手中的事情。
    他低頭不斷的修理他那晶瑩剔透的雙手,以他如此高大的身形,似乎不應長著如此修長的手指,因為這是一雙女人一樣的手指,長在女人手上的話,或許更來得合適一點。
    他手上的小刀不斷的翻騰跳躍,如那妖異的精靈一樣,但是不管它是多麼的活躍,卻仍然不能跳出那修長的九指。
    之所以說是九指,是因為他右手食指短得有點不可思議,粗糙的表面和其他的那九根指頭好像本不應該生長在一起。但是這一切似乎都沒能影響他的心情,因為他在等一個人。
    而且他現在已經清楚的知道,他等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因為他已經聽到了山下路上傳來的破空之聲。
    很快,真的很快,因為只是在兩個眨眼之間,此人已映入他的眼簾。
    長風吹起此人的衣衫,讓此人顯得神采非凡。但是卻是很少有人能夠明白,如此丰神俊朗的外表下,有一顆什麼樣的心靈。
    來人顯然也是發現了那個躺在路中央的年青人。在陡然之間,前衝的步伐一下子沒有任何先兆的情況下陡然停住,好像好本來就沒有動。
    而此時,路上躺著的年青人此時也抬起了頭,看了一眼緩步走到面對的人一眼道:「你來了,楚長風?」
    楚長風緩行的腳步略一震,因為現在江湖上知道他叫楚長風的人並不多,而看眼前之勢,這個年青人似乎對他非常的瞭解。
    再細看時,他心中的震驚更大,因為這個躺在地上的人竟是易水寒。
    過去江湖傳言的易水寒了現在這個頭髮散亂的易水寒相差何止是天遠之別,無怪乎楚長風沒有在第一時間裏認出他來。
    「你就是易水寒?」
    易水寒聽到此言,躺地的身軀緩緩的站起,一股無聲的氣勢慢慢的鋪展開來,剎時,完全封死了楚長風前進的道路。
    「正是易某!」易水寒道。
    易水寒的氣勢竟隨著這四個字再度拔高,徹底的淹沒了楚長風剛才心中想直接從易水寒身邊衝過去的念頭,他知道,如果想過去,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入是踩想易水寒的身體過去,但是,眼前的易水寒,顯然不會讓他的心願得逞。
    「哈哈……」楚長風一陣長笑,「江湖中,能知道我楚長風名諱的人還真不多,不知道水寒兄是如何得知我楚某人的?」
    易水寒聞聽此言,眼中神光一閃即逝,緩聲道:「要得知道你楚長風的名字還真是不容易啊,應說是非常的不容易,三天前,斷劍門七十三口人在一夜之間被人趕盡殺絕,隨後,楚兄又在這兩天斷斷續續的殺了七人,不知道我易水寒說得可對,黑獄第七戰將楚長風?」
    話音不大,卻讓對面的楚長風震得後退了一大步,因為江湖上能知道他楚長風的人本就不多,知道他是黑獄的人更是不多,而知道他是黑獄第七戰將的人更是鳳毛麟角,而易水寒卻知道的如此的清楚,看來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了。
    思慮至此,不由得再次放聲狂笑,道:「不錯,你所言之事確是我楚長風的傑作,那只怪他們不識抬舉。看來,你易水寒為『殺天』三大殺手的名號確是名符其實。」
    易水寒的心情絲毫沒有隨著楚長風的語氣而有任何的變動。因為他在這絕龍嶺等了半天,正是等的眼前此人。
    「即是如此,我易水寒今天的功夫也算沒有白費,你知道我在這裡所為何事嗎?」
    「為何事?」楚長風話一離口,就知道不對勁,因為,他發覺他的思路竟不由自主的隨著易水寒的語氣而變動。在氣勢上,他已是輸了。
    「只為殺你!」陡然間,易水寒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斬釘截鐵,話剛出口,滔天氣勢已是透體而出。
    楚長風雖然明知有這樣的結果,還是在聽到這四個字後心頭抑制不住的狂然悸動,好像心頭受了四擊重錘一樣的難受的快要吐血,他心中不由得更感駭然,易水寒的武功竟到了以氣傷人的地步!
    「好,我楚某人在此,就看你易水寒有沒有那個本事來取我楚某的性命了!」話未完,已是抽劍,一劍刺出。
    劍光一閃,已是來到易水寒的眼前。
    在陽光的反射下,讓易水寒的雙眼更是透著一股殺氣,一股冰冷的殺氣,冷得似乎連空氣也凍成了實體一樣。
    楚長風的劍在易水寒身前一尺處諒再也無法前進一寸,因為,易水寒的食指已點在了他的劍尖上,右手食指,那根粗短的出奇的食指。
    驚神指!
    一如當日飛鳳谷時的驚神指,只是看如今的氣勢,更盛三分。
    楚長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如泥牛入海一樣,不能讓易水寒後退一步。
    即然不能讓對手後退,楚長風唯有自己後退,他回劍,但是後退的腳步此時卻再也由不得他,因為自劍尖處傳來一陣陣無法抗拒的力道,讓他一下子就退出了七步。
    楚長風的臉色一下子全變了,因為至此,他才知道,他是徹底的低估了眼前此人,原以為,他已是夠看得起易水寒的了,但是現在,他才發覺,他錯得是多麼的離譜。行走江湖,有此事情是不能有一點的差錯的,而眼前,他就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所以,他在後退中,劍光四射,佈下了五道劍網,以阻易水寒的進攻。
    但是,在易水寒看來,卻是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這樣就想阻止我嗎?要想保命,就得拿出點真正的本事來,給我——破!」易水寒道。
    只見易水寒握指成拳,一拳擊在楚長風的劍網上。
    漫天的劍光一下子被這一拳吸收得無影無蹤,重又歸於眼前的一劍。
    「波」的一聲,楚長風的劍避無可避的一下子再次被易水寒這一拳擊中,楚長風再也無法禦掉身上所受的力道,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
    兩招之下,楚長風已是重傷。
    其實以楚長風的武功,本和易水寒相差並沒有如此的懸殊,只是先前在氣勢上輸了一著,後又對易水寒的估計不足,才有現在的敗局出現。
    但是楚長風並不是如此甘心就死的人,以他那兇狠的性格,自不會就此伏誅,只見他歷嘯一聲:「要殺我楚長風,還沒有那麼容易!長風劍之一劍光寒十四洲!」
    話音猶在,劍光再次暴長,硬是衝破易水寒圍困在他身旁四週的氣網,一躍而起,朝易水寒頭頂劈下。
    易水寒冷哼一聲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你這是真正的找死,怨不得別人,下次投胎時記得找個好人家,去死吧!」
    說完,不慌不忙的再次握拳擊向楚長風,沖天拳氣一下子就穿透了楚長風的劍氣,只聽得「砰」的一聲,不偏不倚的正中楚長風的胸口。
    立時,楚長風如斷線的風箏一樣,不斷的往天上升,最後,得重的墜落在地。
    落地時,身體竟然四分五裂,全身如冰塊一樣的散開,楚長風早已氣絕。在中拳之時,已被易水寒拳勁中的『天下有血逆水寒』凍死了全身的筋脈。
    到死時,他才知道,惹上易水寒是一件多麼不智的舉動,但這一切,他都不會再後悔,因為,他已經死得如此的乾淨,死後,身上沒有一滴血流出來,全身都成了冰塊。
    易水寒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彎腰,提起楚長風的頭顱,轉身就大踏步離開了絕龍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49:48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夢裏飛星



    不週山,傳說中抵天的地方,是神洲最近天的地方,是傳說中神洲的四大支撐點之一,如今卻盡現楓血和刀無名的眼前。
    冷冽的罡風縱橫於冰封的世界中,縱是以楓血此時盡復的功力,也有一種吃不消的感覺,刀無名躺在楓血的懷中,仍如往常般沒有醒轉的跡象,體內的刀劍之氣越發的交織在一起,所不同的是,刀無名臉上的那條傷痕早已結痂,只留下一條淡淡的白色如刀印痕,如不細看也看不出什麼狀況來。
    近兩個月來,楓血不時的經歷著生與死的考驗,拋開先前那些追殺者不算,單以攀登不週山來說,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其四壁絕峭,又以厚厚的冰層為護,簡直沒有任何著力的地方,何況楓血此時背上還背著刀無名這樣一個大活人。
    在攀爬的過程中,楓血不得不隨時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因為一不留神就可能墜下山去,這幾天楓血的精神上的消耗簡直可怕到了極點。
    怪不得《搜神志》裏把不週山列為四大絕地之一。與死亡谷,迷洞,天外天並列。
    經過楓血不懈的努力,現如今,終於來到絕地之巔。回望去,但見雲層如海浪翻滾,不斷在腳下湧動,再加上本處晶瑩剔透的冰封世界中,恍然之際,竟以為到達仙境,讓人感吧不已,回頭一想,這幾日來的苦痛竟是大有所值,因為此時楓血的心懷竟是前所未有的開懷,好像世間再也沒有什麼能羈絆住他飛翔的心。
    但是,任何人在經歷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高強度運作後,就算是鐵打的金剛,此時也不禁感到神志恍惚,精神和體力極度的透支。
    楓血輕輕的把刀無名放下,回頭想坐下休息一會兒時,從背後伸出了一隻手,輕輕的扶信了他的肩膀,雖不很有力,但卻充滿了熱情與溫暖,一如當時楓血扶住刀無名時,不用回頭,楓血也知道,這是刀無名的手,因為這隻手的主人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裏,朝夕與他相處。
    「兄弟,辛苦了!」話雖不多,但已是足夠,楓血心頭一熱,只覺得兩個多月受的磨難在這五個字中全部都得償了回來。
    「大哥,你醒了?」來不及掩飾心中的驚喜之情,楓血站直了身軀,轉身定定的望著刀無名,言語中,有一種強烈的詢問與不解。
    「兄弟,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刀無名幹澀的嘴微微一笑道,「你接下來就會知道。」
    罡風吹起他淩亂的頭髮,讓刀無名此時顯得形鎖骨銷,但是卻仍然掩飾不了他的那種不凡的風姿。
    「這個地方,我早已來過。」刀無名的語氣中竟有一股淡淡的哀傷。這讓楓血萬分的驚奇,可以說一下子就驚呆了。
    「你來過?」
    「對,在夢裏,我早已來過。那還是我十七歲時的那一年,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在夢境中,絕崖峭壁,四週白雲環繞,千里冰封,一個刀客和一個劍客在冰天雪地裏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戰鬥,那是一場讓風雲變色的戰鬥。」
    「在那場夢境中,我看到了什麼樣的刀才是真正的刀,什麼樣的劍才是真正的劍。那是一種神一樣的境界。只有這樣的境界才能稱之為道。天地萬物的至理在刀劍之勢中得以完美的體現。從那場夢裏,我才知道,自己所學是多麼的渺小。」刀無名嘴角說到此時泛起一陣苦笑。
    「真到現在,我仍清楚的記得那個夢境,」刀無名的眼中不自覺的透聘股子的崇拜神色,看在楓血的眼中,他迷茫了,能讓刀無名也以崇拜神色看重的刀客,那是何等的人物?!
    「我一直都不願意相信那是一場夢境,我堅信,那一戰真的存在過。直到我在劍傾城那裏看到了那種劍氣,那種近乎融合了大自然力量的劍勢,我才能肯定,那夢中的刀客的劍客,就曾出現在這不週山上。」
    楓血眼中的神色更驚,因為他也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來解釋這一點,這個夢聽起來多麼的玄幻幾近荒誕,直到此時,他腦中想起了兩個人。
    那個在武道中可以和神比肩的人。
    「橫刀和陳天下?!」楓血驚道。
    五十年前的一戰,二人都不知道所蹤,但他們的神話卻讓武林傳說了五十年。
    「我想就是這兩個人,也只有這兩個人。橫刀,陳天下!武道的極致。」
    「在你夢中,戰果如何?」楓血問道。刀無名的敘說好似讓他忘記了連日來的疲憊,完全沉寂到刀無名那一戰的描述中去了,以致引起極大的好奇心來。
    「戰果?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不清楚武道到他們那種境界什麼樣才是真正的勝負。其實,我當時夢中除了震憾之外,還有一種情緒才是讓我不能釋懷的最大原因。」刀無名一頓,眼神再次陷入迷惘中。
    「哀傷!那是一種絕望的哀傷!」
    「從那毀天滅地的刀意中,我看到了絕望,看見了死亡,我從來沒有如此的貼近死亡,即使在夢中,那才是橫刀,真正的橫刀。事到如今,我仍然記憶猶新。我相信,這把刀仍然在這個塵世中。」刀無名此時的眼中透出一股堅定,一如他平時的刀法一樣的肯定,幾乎容不得楓血有任何的懷疑的念頭興起。
    雖然,楓血此時並沒有真正的進入刀無名的夢中得緣那驚天一戰,但站在這裡,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他相信,刀無名所說的都是真的,要不然,刀無名不會要他到這四大絕地的不週山來。
    因為,到達峰頂後,刀無名體內的刀氣突然大盛,似有把劍傾城的劍氣迫出體內之勢,讓刀無名一改往日頹廢之氣。
    不週山,五十年前橫刀和陳天下絕戰之地,五十年後,終於有了第二個來客。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0:03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刀劍塚



    刀無名微笑想對楓血道:「楓,你休息一下,我們再往前走。」說完席地而坐,臉上的表情慢慢的從哀傷中恢復過來。
    楓血此時也感覺到心底從來沒有過的疲憊,在刀無名沉睡以前,他從來沒有這樣過的放過心去體會所謂的休息,精神上的放鬆讓他馬上進入了深深的睡眠狀態,但是作為武者的本能,自身的真氣卻是仍然的迴圈流轉。
    只是他的心在入睡以前,多了一絲期盼和激動,因為,他聽到了刀無名所說的那個夢境,那兩個如戰神一樣的武士,在他心中不時的響起,好像在牽引著他走向另一個更加華麗的夢。
    刀無名看著楓血那稜角分明的臉帶著濃濃的笑意進入夢鄉,他站在罡風的最前方,儘自己最大的力量為此時的楓血抵禦著風寒,一如楓血兩個月來對他那樣無私的關懷。
    刀無名等楓血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握著楓血的手,一起進入的眼前的冰雪世間,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被淡化為透明。
    在這一刻,刀無名感覺到自已身上的血好像通過兩個握著的手無聲的連在了一起,那樣的情景交融,好像此時體內的刀劍爭鳴再也不成為他心中的障礙,反而讓他更感到熱血沸騰。
    從冰雪裏反射出來的身形,不斷的搖曳變幻,眼前沒有一條所謂的路,因為除了冰雪,還是冰雪。
    但是刀無名此時心中卻有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好像前方有一個無聲的呼喚在催促著他帶著楓血不斷的往前走,而眼前的一切,在刀無名看來卻再也不是難題,他總是能在沒有路的時候讓楓血和自己安然的走過眼前的困境。
    直到眼前豁然開朗,儘管以刀無名那麼冷靜的人,現在也只能張大了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而楓血此時竟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滿眼都是驚駭的神色,完全被眼前所表現出來的情景所震攝,竟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好像天地間再也找不出一件事情可能讓他如此的驚訝了。
    刀無名的心此時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因為,眼前的情景,簡直就是出乎了刀無名和楓血的意料。
    眼前是一片空曠的冰面,平整得如一面鏡子一般的展現在刀無名和面前,在這一面鏡子的中間,赫然並立著一刀一劍。
    一柄高達十幾丈的冰刀和冰劍指天而立,森然之氣不斷的散發出來,讓遠在百丈之外的刀無名和楓血也從心底感受到那一份無與倫比霸道之氣。
    而更讓刀無名和楓血吃驚的還不止於此,在這一刀一劍之下的空地上,竟圍著它們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爭奇鬥艷,但是在那把巨大的冰刀之下,刀柄之處,卻又寸草不生,充斥著黑色的死亡之氣。讓外面一圈圍著的鮮花此時看起來更是詭異絕倫。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竟可以到達如斯的境界?這在刀無名的心中,連想都沒有想到過。
    淚水,不由自主的從楓血和刀無名的眼中滾滾而出,那是一種心靈的震憾,此時,刀無名的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不可抑止的悲傷。
    至此,楓血才明白,為什麼先前刀無名給他說到夢裏那一戰時,臉上會露出那麼深沉的哀傷神色,因為,看到眼前此景,他的心也一下子就如刀絞一樣的痛苦起來,深切地感受到那一刀一劍中蘊藏的絕望色彩。
    這奪天地造化的刀與劍,此時就完全的展現在刀無名和楓血的面前,而兩人心中卻同時充斥驚奇與絕望兩種不可調和的情緒,一時難受得要命。
    刀無名體內一時之間,刀劍氣大盛,他每前進一分,這種感覺就更盛一分。相反,楓血此時卻是在震驚之後,卻是更多的驚喜,而那種哀傷的情緒反而在他冷靜下來後逐漸的淡化,因為他發覺,他體內的劍氣好像受到眼前這一柄巨劍的影響,正在朝著前所未有的巔峰邁進,好像眼前這一柄劍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的武學寶藏,讓他不能自己。
    刀無名此時背上的那把黑色長刀在刀無名不斷的前進中,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發出一陣陣龍吟之聲,到刀無名走到刀劍之間時,竟從刀無名背後脫體而出,好似不甘於雌伏於眼前這一刀一劍之下似的。
    而刀無名和楓血走到那把巨大的刀劍之前時,體內的真氣早已達到了人生中的極至,這一點,從二人此時身上的氣勢就可以完全顯現出來。
    兩人均是一掃先前的頹喪之勢,渾身無風自動,顯得意氣風發,但刀無名此時眼中的哀傷之色卻更加的濃郁,因為,他事隔多年,他又再次見到了夢中的那個人,那個刀客,雖然他籠罩在眼前一片黑色之中,但心中有一個感覺在告訴他,眼前這個朦朧的身影就是那個他,絕對錯不了。
    從二人的走向來看,就可以看出兩人對武道的追求上的差異,刀無名更注重於眼前的這一把刀,而楓血則更加專情於劍。
    刀無名輕撫手中的黑色長刀,口中喃喃自語道:「你也感受到了這份苦痛了麼,是什麼樣的痛苦讓他如此的悲傷?竟可以把死亡化作真實的有發實質的氣體,安靜一下吧,朋友,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你的鋒芒所向,再無一個敵人,就如眼前的這把刀一樣。」
    漸漸的,刀無名手中的刀在他的安慰下,竟似一個聽話的孩子一樣的,竟真的安靜了下來。
    刀無名低頭一聲長嘆道:「橫刀,這麼多年了,你為還在為那一戰無休止的比鬥下去嗎?十七歲那年,我就知道你的心那麼的絕望,到底是什麼讓你如此的沒有一絲生趣,那麼,今天,就讓我刀無名來終止這一切吧!」
    刀無名一念至此,完全沒有念及自已體內那沒有痊癒的內傷,長刀一閃,用儘自己的全身功力向前斬出。
    刀出!龍吟!
    就算是在如此霸道的冰刀之勢下,也不能掩藏這一刀的不凡。
    刀氣大盛,一閃之間,已切入到眼前這一團黑霧之中。
    突變頓生。那一團黑霧好像有生命一般,在刀無名的長刀切入時,一下子就全部湧上刀無名的刀,刀無名只覺得心頭一陣狂然悸動。眼前顯現出許多幻象。
    在一片血雲下,一群人如野獸一樣的在一個小村落裏進行著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好像生命在他們手中只不過是一件供他們發洩的工具,到處都是鮮血,不管是老少婦孺,只要是能在地主行走的動物,都無一例外的成為屠刀下的冤魂,人們的哭喊只會讓對手更加的瘋狂,流出的鮮血只會更加刺激那兇殘的本性,女人,只會成為這個時候最慘烈的淩辱對象。
    這個時候的人,都只是一頭頭的狼,為了殺戮而生,就連老天也都躲在厚厚的血雲之下不敢露出一點陽光。
    在這一群人中,卻有一個男孩,沒有任何的哭喊聲,手中握著一把小小的尖刀,好像他的一切都在這場殺戮中死去,父母、兄弟、姐妹、朋友,都早已成為了冰冷的屍體,握刀的手由於過度的用力,早已顯得蒼白。
    終於,他向他的敵人舉起了刀,他一刀刺出,但是此時的他哪是眼前這一群野獸的對手,還沒有等到他的刀沾到敵人的衣裳,敵人的劍已刺入了他的左胸,他能感覺到那種透心的疼痛,但是,這一切都再不能喚起他沉倫的心,他依然不顧一切的亂舞著手中的尖刀,但是,這只會成為眼前眾人譏笑的對象,伴隨著那一群人哈哈的狂笑聲,他只覺得他的靈魂正在不斷的飄向遠方,在倒下時,他的眼角還望著眼前那一個個在女人身上不斷蠕動的肉體。
    仇恨的種子在此時已深深的埋葬了他那還本應純真的心,他發誓,如果他能再活一次的話,他一定要讓眼前這一群人以此百倍千倍的苦痛予以償還。他要殺人,要千刀萬剮的那種殺人,不然,他那仇恨的心不會停息。
    三天後,當眼前的一切都只剩下灰燼的時候,一個男孩卻從那一堆堆早已惡臭的屍體中爬了出來,他從地獄走了一趟後又回到了這個世上,此時他的心竟再也沒有了恨,只剩下一種情緒。那就是殺戮!
    以殺還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0:16

第一卷     第三十章 橫刀斷



    為了這個目的,他以一顆冷若冰霜的心不斷在的死亡與生存之間遊走,只為了那一天能讓敵人的血來洗滌自已沉倫的心,只有在敵人的鮮血中,他才可以有一丁點的感覺,那是一種復仇的快感。
    直到有一天,他刀法大成時,陰雷陣陣,殺心之重,就連頭上的飛雪也不敢再落在他的頭上,他走過的路也會寸草不生,只要他願意。
    看著眼前敵人一個個被他一刀刀的割裂而死,他的心不斷的狂笑,但是笑過之後卻是說不出來的空寂,因為,他心中除了仇恨再也沒有其他的感情能讓他重溫。
    兒時的溫馨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悲痛。那樣遙遠而模糊。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女子。一個叫鳳非煙的女子,當他第一次看見她的雙眼時,
    就被那眼中的那片寧靜所吸引,他當時就知道,他一生都願意守候在她的身邊,直到他一生終結時,他都願意再看見那一雙眼睛,只有在那裏,他的殺性才會平靜下來,也只有在她身邊,他才有一個做人的感受,也只有鳳非煙,才把他當成一個人來看,而其他人,都只不過視他為一個殺胚,一個惡神,人人都避之不及。
    但是當他決心放下手中的刀準備享受人生時,老天卻給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讓鳳非煙不斷的消瘦,不管他如何的奔走,卻始終換來四個字:生機已絕!
    雖然他空有一生曠世的力量,卻不能為自已最心愛的人帶來生機,只因,他的真氣裏都全部來自無間地獄的毀滅性力量,他的力量,只會帶來毀滅,只會讓非煙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得更快。
    當他看著最親愛的人在面前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終點,而自已空有絕世的力量卻只能成為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個看客,讓她在生命最是如花的時節成為一種夢境,他的心再次陷入絕望中,如果說十幾年前的那一場屠殺為讓他的心不再有感情的話,那麼,他現在的心絕對已不再存在,只因,他的心在鳳非煙逝去的那一刻已——粉碎。
    其實,人最大的悲哀不是面對死亡,而是當死亡來臨時的那一種無力感才是最讓人心碎了。如果可能的話,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她的一切,哪怕只是一天也好,但是就連一天也不能夠。
    人生有時就是這樣的,當你以為希望就在面前時,卻被再次的被命運推入絕望的谷底,這就是橫刀當時的命運,或許他一生真的只能和死亡相處,老天連這一點希望都不再留給他,當鳳飛煙死後,他此生第一次留下了淚水,也是他最後一次痛哭,這一次,他哭泣了三天三夜,直到他的心不再悲痛。當他再次走出他和鳳飛煙的住處時,他再也沒有了心。
    從那以後,他發誓,就算是與天為敵,他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不斷的戰鬥,希望從戰鬥中能帶給他那種久違的痛楚。
    直到他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個宿敵——陳天下並與之決戰於不週山。
    這一戰,直至引得九天驚雷動,讓兩人全都被冰封於這不週山之巔,但是卻仍然封不住兩人如狂的戰意,化身為冰刀冰劍,戰鬥至今!
    ……
    刀無名不知道究竟在這裡站了多久。當他再次醒來時,他發覺他早已淚流滿面,時間好像不長,但又好像經歷了一生一世那麼久。
    黑得如墨汁的黑氣正在濃縮變質,像是要透過了和刀擠入他的身體一樣。但是刀無名卻沒有半分的拒絕之意,任隨體內的刀劍之氣自發的和這股外來的力量結為一體,直到再也不分彼此。
    直到黑霧完全消失,眼前的情景才算是在刀無名的眼中完全呈現出來。
    在刀無名的面前,站著一個比刀無名還要高上一頭的男子,全身被封在堅硬的冰塊中,透過那晶瑩的冰,仍可以感受到那一股不屈服於天地間的氣度,支手上舉,整個冰刀赫然如握在他手中一樣。
    只是,眼中再也沒有一點的情感,因為,此時刀無名看到的雙眼竟沒有一點的神采,但是刀無名知道,原來的這一雙眼睛絕對的神采逼人,但是鳳飛煙的死亡,讓他再也不願意用肉眼去看這個世間,這以後,他殺人都是——盲目殺人!
    刀無名的氣質不斷的變化,其之劇烈就連身邊專注於劍道的楓血也感到驚訝不已。
    但楓血並沒有看清楚刀無名身上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覺得身邊的刀無名似是一下子陌生了許多,好像那種血肉相連的關係被某種力量猛然的切斷了,他只覺得刀無名的體內再也沒有一點的生氣,平靜得讓人害怕,一如刀無名手中此時冰冷異常的黑刀。
    他不知道剛才在刀無名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刀無名出現這種情況,當他回過神來時只看見了刀無名臉上的淚水。但是他很清楚,刀無名真的變了,不再是原來那個刀無名了,但是具體變在哪,他也不時說不上來。
    只見刀無名漸漸的從剛才的幻境中回過神來,似是感受到了楓血的疑問,回過頭來對楓血裂嘴一笑道:「沒什麼,我剛才只不過又做了一個夢,只是這個夢真的太淒涼了。」
    楓血此時懸著的心才暫時的放了下來,關切的問道:「大哥,你的傷?」因為楓血此時再也感覺不到刀無名先前體內的刀劍之氣互相交織的情況。
    刀無名一笑,臉上充滿了與他此時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完全相反的笑容道:「好了,就在剛才,我也一時說不出來,但是我能感覺到,真的一下子就全好了。」
    「剛才,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橫刀會有那麼深沉的絕望了。」語氣平緩如常,好像一下子又回到剛才那個深沉的刀無名了,氣度變化之頻繁,讓楓血一時之間也摸不著頭緒。
    「鳳非煙,那是一個怎樣的一個女子,為什麼我的心到現在都還會痛,她曾拯救了一把刀,但是卻又毀滅了一把刀,難道這就是橫刀的刀意嗎?毀滅?」刀無名在安慰楓血時,心中卻在想著這樣的一個問題。
    用力的搖了搖頭,好像要把這個想法從腦海中徹底的驅逐出去。
    楓血見刀無名沒有意外發生,安心之下,又投身到眼前的巨劍所散發出來的劍意中去,刀無名竟也再也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冰刀,還有就是刀裏的那個像死神一樣的人——橫刀!用心去感到那一份毀天滅地的刀意,不斷的思索著力量之源由何而來。
    一時之間,刀劍之氣不斷的在刀無名和楓血身上變幻,兩人的氣勢時高時低,時強時弱,直至鋪滿了身旁百丈方園的第一個角落。但是身在其中的兩人卻相反沒有一點的驚覺這一現象,因為,他們都完全再次沉迷於眼前此景,他們的眼中,除了刀和劍之個,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存在。
    包括他們自己。
    他們此時,本已是刀!本已是劍!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1:09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一章

  一年後,刀無名和楓血的修為早已是一日千里,如果說一年前的刀無名只是刻意的隱藏起自己的實力來讓自己像是一個平凡的人話,那麼現在,刀無名真的已是一個凡人,因為,他此時的功力已進入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但是他的刀,卻早已脫離了刀的範疇,真正進入了武學的大成境界,達到刀即意,意即刀,心之所指,萬物皆可為刀的天刀境界,在這一年中,刀無名反思自己過去所曾經經歷過的一切,終於創出一套我意刀法,配以自己本身真氣和橫刀死亡刀氣的特點,苦思出九轉枯榮冰火神功,手中的刀,也即為被其命名為「我意」,意即不再受限於外在的一切,只要刀無名願意,刀之所指,萬物皆要俯首。
  而楓血的劍,受到了陳天下的劍勢影響,大氣龐勃,一時之間,翻手為雲覆手雨,是以,為自己的劍勢取名「天下」,大有縱橫天下之意。
  當刀無名和楓血從不周山下來的時候,江湖已不知道發生了多少的變故,縱觀整個江湖史,可能也要算這個時候的變化最是激烈,一時之間,群雄並起,如果說先前的江湖是流血的江湖的話,那麼現在的江湖,就要更勝一步,燃情的歲月,每一個人都想成為江湖中的霸者,而成為霸者的路在江湖中只有一條,那就是不斷的以殺戮來證明自己的強大,每一個人都似乎被流出來的鮮血所蒙蔽了雙眼,變得更切合實際,對力量的渴求,成為每一個殺戮的藉口,而每一個人在面對這一種情況的時候,似乎也已習以為常,見慣不驚。
  長江後浪推前浪,江湖的變故在這一點上的體現更是深切和迅速。
  首先是黑獄,在其教宗——斷蒼穹的帶領下,短短一年的時間裏成為天下最有實力的門派,手下六大戰將南征北討,成就魔門第一派的雄姿,但是更可怕的斷蒼穹的蒼穹錄,達至十二重天的境界,已達天人之境,現身江湖以來,沒有遇見過真正的對手。一年以來,幾乎所有的事情都由其手下的六大戰將出手,斷蒼穹只出手過三次,但是這三次,卻每一戰都讓江湖心驚肉跳,這三戰中,有三個絕頂高手永遠的消失在了人間,他們就是少林上代掌門空性大師、飛鳳穀的劍傾城、獨尊堡的戰‧天。這三戰,也讓少林、飛鳳穀和獨尊堡從江湖中除名。
  而兵器譜也把斷蒼穹的蒼穹錄排在了第一位。
  其次是殺天,它是應黑獄而生,為了各自門派的利益而成就的一個團體,但是就是這麼一個江湖聞名的組織,卻沒有人清楚它的具體存在,只是知道,在黑獄殺戮的地方,就必然會有殺天的出現,它總是盡力的破壞黑獄的計劃,其組織有多少人,首領是誰,都沒有人能清楚的回答,就連以專門賣情報為生的「一線千里」都不清楚它的底細。
  而西域刀宗也在這一年中來到中原,其座下左右二使刀魔和劍鬼帶著手下近百高手橫行中原,但其宗主——西域刀神絕無神卻從未在中原現身,傳聞其修為已達天人之境,刀法之霸道更是出神入化、鬼神辟易,有驚天動地之力,在整個西域沒有一個能在他的手下能夠走過十招,為了找尋更大、更強的對手,進入中原進行其圖謀天下的宏圖大志。
  而不落皇朝自百年前江夢月和橫斷天一戰後,就再也沒有了現江湖,但是這一年來,卻突然之間在不落皇朝的舊城上重新崛起,以江武皇為首,形成割據一方的豪雄勢力。
  而其餘各派雖有爭雄之心,卻暫時沒有角逐之力,是以只有暫時的隱忍實力,一待時機到時,再戰江湖。
  刀無名和楓血一入江湖時,就感覺到了這樣一種異常的情形。
  灑樓中,刀無名和楓血把酒言歡,一年中,滴酒不沾,早讓刀無名口中淡出個鳥來,天下本無不散之筵席,兩人形影不離的相處一年,但是值此分離之際,自然心中不一種揮之不出的不捨之意。
  楓血臉帶酒意,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對著刀無名道:「大哥,不知不覺已是一年,我也該回家看一看了,我也知道大哥不受拘束的懷格,飲此一杯後,我兄弟他日在江湖中再見!」
  刀無名目光一黯,對著楓血這樣一個好兄弟,一時之間,他也極為不捨,雖然如此,他也知道這樣的情景遲早都會發生,為此,他斷然的舉起手中的海碗道:「幹!」
  楓血哈哈一笑道:「好!」
  仰首,酒已入腸。
  喝完此杯後,楓血提起手中的巨劍,轉身大踏步的離座而去,刀無名看著楓血漸漸遠去的身影,最終收起那份失落的情緒,撫了撫手中黑色長刀,低頭謂歎道:「我意刀,該是你再次揚名江湖的時候了,我刀無名不會再次埋沒你的神采,就讓我倆一起,讓這江湖再熱鬧一點吧!哈哈!!!」
  話到最後,一陣狂笑,先前那本不引人注目的身姿此時自是驚人之極。
  刀身「嗡嗡」直響,似是在回應刀無名的話一樣,一時之間毫光四射,表現出吞天的刀意,當刀無名再次抬起他的頭時,那種落莫早就成為了曾經的過去,渾身更是露出冰冷的殺意,配以那驚天的刀意,一時顯得豪放而詭異到極點,讓外人根本就看不透出時的刀無名的深淺。
  既然刀無名本身一無牽掛,那麼身在江湖,江湖就是刀無名的家,這把刀在一年後再次回到這個本已混亂不勘的家,不知道又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暴,這可能只有刀無名自己的心能夠想像了。
  「江湖,我刀無名又回來了!」
  刀無名頭上的刀形印跡紅光一閃,即恢復正常,而剛才那豪雄一般的不世英姿卻落在遠處幾個江湖人士的眼中,讓他們心頭狂跳不已,但是刀無名並不理會,因為這一切早就落在了他的眼中,他此次回來,就是要讓世人都知道,他刀無名英雄終會在江湖中找回他一年前所受的一切!
  他和楓血的鮮血,絕!對!不!會!白!流!
  飲畢,起身而去,風一吹,先前所坐之桌椅竟隨風而逝,他為一灘煙塵。
  夜幕下,刀無名的身形在夕陽的餘暉下拉得老長,如一把巨大的長刀,在這把長刀的陰影下,所有的花草都在一瞬間經歷了八次枯榮現象,最後又變得比以前更加的綠意盎然,這一切,看在身後幾人的眼中更是感到驚心動魄,一些人更是驚得臉都變綠了,這是什麼樣的武功!意有這等改變自然基本生存法則的力量?
  第二天,江湖中各大門派幾乎都知道,刀無名和楓血又回來了,一年前的追殺並沒有讓他們從江湖上消失,看他現在的身手,早已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只不知道其刀法達到了什麼樣的可怕境界。
  死穀,江湖四大絕地之一,其終年為劇毒的障氣所圍,入穀三丈就會伸手不見指,入穀之人就算是不被那絕毒的障氣所困也會因為迷失方向而死於其間,但是誰都不會想到,黑獄的總堂竟會設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在這個穀的正中央,一座陰森無比的殿堂正巍然屹立,整個建築呈現一種深黑色,給人一種沉重的精神壓力。
  在這個殿堂的正後方,一個人正坐在屋子的正中央,仔細的傾聽著手下的報告。在聽到手下對刀無名現身江湖後的描述時,眼中神光一凝,不禁微笑道:「刀無名,你終於又出現了,不知道在不周山的日子你究竟學會了什麼,橫刀麼?只可惜我斷蒼穹晚生了五十年,不然,我將會不惜一切的和你一戰!刀無名,我對你這一把刀還真是期待啊,最好你能給我一點新的驚喜,不然的話……哼!」
  一聲悶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頭一顫,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記起了那個在三年前殺得天風堂血流成河的年青人,那個在一年前被逼得逃入不周山的人,但是現在看宗主對刀無名的評價卻是如此的高,一些人自是心中不服,而其堂下的幾個戰將更是如此。
  只見得左手下一個白衣勝雪的俊俏男子立身而出道:「師父,徒兒願去見識一下那個刀無名倒底有什麼值得你老人家如此掛心,早知道如此,在一年前我就該親自出手殺了他!」
  即使在眾人的面前,也絲毫掩飾不住此人的狂態,他就是黑獄六大戰將排在第三位的「劍喉」燕如雪,出手至今從未有失過手,對敵從來都是一劍封喉,殺性之烈在六大戰將中無人可比,就好像是一頭天生的血獸,對鮮血的渴望有時連斷蒼穹都為之心驚,和他那柔美的外貌形成鮮明的對比。
  斷蒼穹聽聞此言,只是一聲怒喝:「小看敵人,只會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你要切記!」言語中似是默認了燕如雪的請求,但也未置可否。
  話聲一落,只覺得場中湧起一陣迷霧,在頃刻之間,斷蒼穹就再也不見了蹤影,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能清楚的知道他是如何的離開的。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1:52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章

  獨尊堡前,當刀無名看著眼前的一具具屍骨,心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想法,想起戰‧刀年前對自己在刀道上的啟悟,自是百感交集,但不知為什麼,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悲傷,這一點連刀無名自己也說不清楚,因為自從在不周山上瞭解到橫刀的一生,並融匯其死亡刀意的真諦後,加上刀無名沿途聽說戰‧刀是光榮的戰死時,刀無名似乎變得更加的理性和冷漠了。
  因為他知道,作為一個刀客,踏入江湖的第一步,就意昧著必須面對死亡,只是其來臨的早晚由其自身的武功高低和智慧來決定而已。
  當強者遇上更強者,戰敗和死亡只是時間問題,更何況,對於一個刀客的最好尊敬就是在戰鬥中死亡而不是窩囊的老死,當刀無名最終想清楚這一點後,其心中竟也默然。
  但是默然並不代表他沒有怒火與殺意,就好像此時他知道背後那人對他的不軌的心機一樣,他也同樣需要一個理由來殺了對方以渲洩心中的那股不快。
  只見刀無名眉頭一皺,一聲沉喝道:「誰?給我刀某滾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麼人物!」
  此聲一出,刀無名身旁一下子就出現一團迷濛的幻影,接著不斷的變化為實體,情形詭異之極,片刻之間,好像憑空冒出一個人在刀無名身邊似的,此人赫然是黑獄第三戰將燕如雪!
  燕如雪其實和刀無名的年歲相差無幾,只是眉宇間顯得更加的清秀無比,一時之間,竟讓刀無名想起了那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南宮小心。
  只見燕如雪緩步來到刀無名的面前,露出一個自認為真誠的微笑道:「想來這一位就是刀無名刀兄了!」
  刀無名本來心頭就不爽,再加上見到對方那種虛偽的笑容,更是顯得非常的不耐煩,以他此時的心情,自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再加上一看對方就是話裏有話,此生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說話只說一半的人,於是沉聲道:「正是刀某。有屁快放!」四周的空氣似是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一樣,讓人心頭不由得一顫。
  一點都沒有給燕如雪面子,因為到燕如雪出現至今,刀無名竟沒有問過燕如雪一句,語氣顯得狂妄無比,好似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知道的興趣。
  燕如雪臉色一變,但是隨即恢復正常,依然笑著臉道:「刀兄真是好功夫,這一手凝音成氣確實讓我燕如雪開了眼。」
  由此可見,燕如雪那深沉的心機和高強的功力,他到如今居然仍可以在刀無名的勁力範圍內談笑風生,這不得不讓刀無名對眼前這個俊得和南宮小心有得一比的男人作出一翻重新估計,其實刀無名到現在,心中並不是對眼前此人無絲毫的防範,因為剛才他雖然沉溺對往事中,但是燕如雪能進入到他身邊五丈許才被他發現,足見此人的實力也不可小視。
  心念電轉間,他突地想起了一個人,最近一年中江湖傳得最是兇殘的人。
  「你就是燕如雪?」雖然江湖千奇百怪的事多如過江之鯽,但是也不得不興起詢問的念頭。
  「不敢,正是在下!」
  「黑獄座下第三戰將,『劍喉』燕如雪?」刀無名眉頭一揚,心中殺機已動。周圍的一切立時如三九霜凍一樣,更是寒冷異常。
  因為這兩天他曾聽一些人說過,燕如雪殺性之烈,只要他一旦出劍,向來不留活口,不管對方是老是少,每一次他出劍後,戰場都會成為修羅的屠宰場,直到他渾身被鮮血浸透,戰場上再無一個對手,他才會停手。
  而傳聞中的那個讓人聞之色變的人竟是眼前這樣的一個人。
  「刀兄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才出江湖兩天,竟知道了這麼多事情,這可是我燕某的榮幸啊!」燕如雪依然不為眼前刀無名的氣勢所動,只是說話的語氣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般流暢,在刀無名殺心一動的同時,語氣上稍微中斷了一下。
  無形中,在氣勢上,燕如雪已是輸了半疇,這也讓燕如雪暗地吃驚不已,因為他出道江湖以來,為黑獄大小數十戰,但卻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刀無名一般冷靜的人,甚至有時冷靜的讓刀感到害怕。
  自此,他想起在總堂內師父斷蒼穹所說的那句話「小看對手,只會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外表上雖然仍是笑顏如花,但是內心卻早已戒備非常,因為此時,他已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而這個感覺正是眼前這一把刀所散發出來的殺意。
  刀無名抬起頭,定定的看著還在不斷微笑著的燕如雪,因為,剛才的氣勢是刀無名以六成的九轉枯榮冰火神功幻化出來的氣勢,但是燕如雪居然可以正面承受而面不改色,看來,江湖的傳言確實沒有誇大,眼前此人確有其獨到的一面。
  但是刀無名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心中升起的殺意,因為對手越強,才能越激發出刀無名的戰意。
  「果然不愧是黑獄近年來的風雲人物,第三戰將,但是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不該找上我——刀無名!」言語之間,更是狂得驚人,氣勢頃刻再盛三分,濤天的殺意已向燕如雪湧至。這和一年前的那個執意默默無聞的刀無名形成極大的反差。
  因為到現在,刀無名也沒有把燕如雪真正的瞧在眼裏。
  燕如雪臉色一驚,因為,他已真切的體會到眼前這一把刀的驚人實力,並不見刀無名有何動作,在極力和自己對抗氣勢的時候居然可以還可增加三分,看來,師尊所言,確實千真萬確。
  只見燕如雪側身一轉,只見平空一下子就多出了七個燕如雪,不斷的圍繞在刀無名的周圍疾走。
  刀無名臉色如常,眼前一凝,一聲冷哼道:「彫蟲小技,這等幻術也敢拿來欺騙我刀某,給我出來!」在說話的同時,一拳擊出,幻影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燕如雪好像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一樣,刀無名出拳就收,只是依然以全身的氣勢罩住燕如雪。
  至此,燕如雪的臉色才真的變了,因為他從剛才的試探中,竟是完全無法擺脫刀無名的氣勢,好像不管他走到哪裡,都會被刀無名發現一樣,讓他生出一股無法逃脫的無力感來。如果情勢照現在發展下去,可能到時不到刀無名真正的動手,自己就會一敗塗地。
  燕如雪收起笑容,臉色馬上變得陰沉已極,可見此人有翻臉如翻書的本事。
  「師尊果然沒有說錯,刀兄確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對手啊,但是要想真正的勝過我燕如雪,那就要你拿出一點真正的本事來。」說完,緩緩的拔出別在腰間的長劍。
  劍身細長,如秋水掠光,極是陰寒。
  而剛才的不利局面竟在燕如雪一寸寸的拔劍過程中得以逆轉,周圍的空氣好像一下子都跑到了那細長的劍刃上一樣,讓人有一種空洞無物的感受。
  燕如雪一進氣勢如虹,一劍在手,仿如修羅化身,氣勢淩厲的好像帶著濃厚的血腥味,這才是真正的劍喉,一劍封喉燕如雪。
  但是反觀刀無名好似石柱一樣的站在原地,在燕如雪逆轉氣勢的同時竟沒有其它任何的動作,所不同的只是嘴角擰起的那一絲冷笑。
  「天真,不要以為會幾手修羅劍法就可以在我的面前放肆,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拿出你真正的本事來,不然,你將後悔你為什麼會生在這個世上!」
  一字一句如重錘一樣敲擊在燕如雪的心靈上,對他形成了一種強大的精神壓力,而四周的空氣好像石化一般,讓眼前的燕如雪呼吸都顯得困難了。
  「這是什麼功力,就算是面對師尊,也不過如此,刀無名是如何能做到的!」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2:02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三章

  刀無名一刀未出,名震天下的燕如雪已是節節受制,真不知現時的刀無名修為達到何種無法想像的境界,配以那此刻冷若冰霜的表情,如果說在這之前的燕如雪是修羅的話,那麼現在的刀無名就是真正的魔神。
  燕如雪臉色鐵青,冷汗涔涔,他知道,這將是他有生以來面臨的最大考驗,以往的戰鬥,他的敵人在他面前都會不由自主的顫抖,可是這一次,他竟連半點戰勝對方的把握都沒有,過往那如狂的殺意在刀無名龐大的氣勢的面前竟是半分都施展不出來,而殺氣越盛,他的力量才會越強,一時之間,燕如雪自是難過的想吐血。
  但是燕如雪作為斷蒼穹的愛將,自不會等刀無名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時才會反擊,為此,他決定先發制人。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燕如雪,好像是在看一件精心挑選的獵物一樣,眼中透出一種把玩的神情。
  這是刀無名武道初成後的第一次對敵,而且是最近名震天下的燕如雪,看著本是殺戮成性的燕如雪在自己面前的那種驚顫的模樣,不由得一陣狂笑。
  「哈哈哈……」此聲一出,竟似不可遏制一樣,其聲之巨,竟連眼前的獨尊堡在一剎那之間坍塌,不知道是刀無名功力所臻還是此堡年久失修所至。
  漫天的煙塵飛揚而起。
  這一笑,終也激起燕如雪的凶性。
  劍光如電射至,但是卻沒有應有的破空之聲,只覺得寒光一閃,劍已到達刀無名眼前一寸處。
  好——快!
  黑獄行事,一向不擇手段,只以適者生存為第一宗旨,即使是用偷襲這種不齒的手段,在燕如雪看來,也是理所當然。所以,他出手,他要儘快的出手,以消除心中的怒火與不安。
  這一劍真的很快!
  當刀無名的狂笑聲還沒有從燕如雪的耳際消失的時候,眼前的敵人卻倏地從燕如雪的劍前一寸處消失了,就算是此時燕如雪本就睜大了眼睛,他也沒有看清刀無名是如何躲開這一劍的。
  燕如雪眼中充滿了不信與恐懼,因為當他把劍抽回時,才發覺,細長的劍尖上,居然有一隻腳。
  是刀無名!
  刀無名此時竟像一片羽毛一樣的站在燕如雪的劍尖上,不,應該是象空氣一樣站在燕如雪的劍尖上,因為,就算是一片羽毛的重,燕如雪也有把握感覺的出來,但是,現在,他居然沒有一點的感覺,如果不是看到刀無名的身軀的話,他絕對不會相信一個人竟敢站在他的劍上。
  但是,眼前的一切,他雖然不願從心裏相信,他也絕對知道,這是一個事實,所以,燕如雪如何不
  驚!
  刀無名依然帶著先前的冷笑從高處俯視著燕如雪,讓燕如雪心頭劇震。
  他急忙勁貫長劍,一聲低喝:「給我下來!」
  劍身急顫,劍光更盛!
  但是刀無名竟像是真的在劍尖上生了根一樣,刀無名的身體竟然隨著燕如雪的劍尖一起抖動,情形詭異至極。
  但是每當刀無名抖動一次,燕如雪的劍就沉一分。
  九次之後,燕如雪手中的劍已——沉重如山!
  而在此時,燕如雪在發現,他貫入劍尖的內力如泥牛入海一樣,沒有半點的蹤影。相反,卻從劍尖上傳來兩種不同的勁力,一冷一熱!燕如雪根本禦無可禦。
  冷——如冰霜!
  熱——如烈火!
  他握劍的手不斷的冒著煙,就好像烤肉一樣散發出一種焦臭的味道。但是更冷的是燕如雪的心!
  他赫然棄劍。
  劍墜及地,「噹」的一聲,日光反射下,劍如秋水,果然是好劍!但是如此好劍卻像是垃圾一樣的初刀無名隨意的踩在腳下。
  燕如雪很愛劍,可是他最愛的劍此時卻被刀無名肆無忌憚的踐踏,他覺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這是什麼功夫?!!!」燕如雪驚叫。
  「九轉枯榮冰火神功,我刀某自創,但是從今以後,它將會隨著我刀無名一樣,傳遍整個:大江!南北!」刀無名口氣如狂,但是聽在燕如雪的耳中也不由的不信。
  因為:如此神功,絕對不會——埋沒武林。
  燕如雪恨,他恨刀無名絲毫不把他放在眼中的那一份狂,更恨自己的無能,這種恨意,在他的心中先前只是一點點,但是越到後來,越成燎原之勢,竟讓他那原本如冰雪一樣的心境好受了一些。
  因為,刀無名到現在為止,都不由出過一刀,光憑本身所散發出來的強大刀意,就讓燕如雪如此的狼狽。刀無名根本就沒有出過手,更談不上出刀,他到現在為止,只出過腳!
  「你為什麼不出刀!」燕如雪一字一句,就好像每個字都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一樣,因為,他實在受不了刀無名眼中的那一份輕視的表情。
  刀無名緩緩道:「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出刀。你只配我出——腳。」
  刀無名冷笑,笑容如刀,正一寸寸切割著燕如雪的心。
  燕如雪心痛,痛極!
  因為不知何時,刀無名已一腳印上了燕如雪的胸膛,很輕的一腳,但是燕如雪卻被這一腳踢得飛了起來。
  燕如雪吐血,在半空中,就好像一隻受傷的燕子一樣吐血,只不過這一次吐的是他自己的鮮血,鮮血如花,朵朵盛開,但是在半空中,血液還沒有濺落地上,已是被蒸發的一滴不剩。
  刀無名這一腳帶有無窮的刀意,在燕如雪還沒有落地時已融入了他的血液裏,一時之間,燕如雪渾身就好像是從血水中浸漬過一樣,恐怖已極。
  好曆害的一腳,好曆害的刀意!
  燕如雪落地即飛退,因為他此時覺得他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快要被刀無名這一腳蒸發掉了一樣,難受得很。
  在飛退過程中,迎面吹來的風才上他的身體感到舒服一點,他知道,他絕對不能停,一停下來,他的全身就會如火藥一樣的暴炸開來。
  他退得比先前他出劍的速度還要快上好幾倍,只覺眼前一閃,燕如雪已不見了蹤跡。
  而刀無名卻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手後背,看著燕如雪從自己的眼中消失。只是從他嘴角溢出的冷笑表明,似乎燕如雪的一切舉動都在他的算計中一樣。
  一轉身,他就再次的從原地消失了。看他現在的身法,足以追上燕如雪,但是刀無名竟沒有一絲追逐的意願。
  他正是要燕如雪逃,就像一條狗一樣的儘快逃出自己的視線。因為他很清楚,燕如雪絕對不會有再次出手的機會,此時的燕如雪,在他眼中,已是一個死人無疑。
  燕如雪一路狂奔,他要回到黑獄去告訴斷蒼穹,刀無名的可怕,他也知道,只有回到師尊那裏,自己才會有一點活命的希望,以他現時的功力,根本就壓制不住體內那縱橫的刀氣。
  黑獄總堂,斷蒼穹正隨意的坐在以工代殿堂的正中央,霍地,他眉頭一皺,因為,此時他感到十裏外有一人,正急速的往這裏飛奔而來。
  斷蒼穹心頭一驚,他的腦海中正形成燕如雪那亡命奔走的樣子,只是,他更感到一股比燕如雪曆害的多的刀氣蘊而不發地依附著燕如雪的身軀,這才是讓他驚心的真正原因。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2:11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四章

  剎那間,在眾人只是剛剛感知大門外有人的時候,厚重的大門已「砰」的一聲被人撞破。
  人影一現,白衣,如血。
  是燕如雪!
  但是此時的燕如雪早已渾身似血,腥紅的血跡早就浸透了他的上半身。
  燕如雪終於趕回了黑獄。但是他還是忍受不了體內那如狂的刀氣,甫一衝進屋內,一口鮮血再也不受控制的衝口而出,渾身的熱血都似乎在這一口血以後找到了突破的途徑,竟有強行湧出的勢頭。
  吐出的鮮血如刀,四散開來,竟打的四周的建築冒起了青煙,待青煙散去,剛才吐出和鮮血竟早已被蒸發不見,好可怖的刀氣!
  眾人都為眼前的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以。
  這是燕如雪嗎?這就是往日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燕如雪?!
  是何人有此能耐,能讓燕如雪這般模樣!
  燕如雪一時之間,仰天栽倒。
  但是,他還沒有倒地,就有一雙手抓住了他。
  這是一雙強者的手,更是一雙霸者的手,縱是面對燕如雪如此可怖的傷情,也是一如往常的紋絲不動。
  因為,他有足夠的實力來化解燕如雪體內的刀氣,他相信蒼穹之內,他已是——無敵!
  無敵?自古無敵最寂寞,但是,當他接觸到燕如雪體內的刀氣之時,他才發覺,這股刀氣竟帶給他一種興奮的感覺!
  這股刀氣真的很強,強的讓他不由自主的任憑它從燕如雪的體內蹦出,直至所有的刀氣都纏繞在他的右手上。
  而燕如雪此時卻感到身上的刀氣如找到了缺口一樣不斷的洩出體內,直至一絲不剩的轉移到斷蒼穹的手上,他知道,他的這條性命終於無恙,算是從鬼門關撿了出來。
  一時之間,刀氣四溢,把他右手上的衣衫寸寸割裂。
  好強的刀氣!但是更強的是眼前的這一雙手。
  只見斷蒼穹此時內勁一吐,手上的那股刀氣一下子就煙消雲散,好——強!
  「哈哈……果然不愧是刀無名,一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快就死掉,今天果然沒有讓我斷蒼穹失望啊,但是這更讓我興奮啊,哈哈哈……」
  眾人一時之間駭然,竟然是刀無名?!一年前那個如落水狗一樣不斷逃命的刀無名。
  看現在教宗的表情,似乎並不為這種燕如雪的傷勢感到擔心,相反,卻為出現了一個能讓他重視的高手而倍感興奮。
  在黑獄重出江湖這一年來,雖然斷蒼穹只出過三次手,但是出手的三次面對的無一不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而現在,刀無名居然再次讓斷蒼穹興奮起來,那他的武功進境又達到了何種的境界了?
  四周的眾人一時之間,腦海中深刻的留下了三個讓他們不得不重視的三個字——刀無名。
  而此時遠在千里之處的刀無名心頭莫名的一震,似也是感受到了此時斷蒼穹的無匹霸氣,嘴角露出一種古怪之極的微笑,眼中豪光畢露,信手一揮,一股絕世無倫的刀氣沖天而起,眼前的無數青翠蒼勁的大樹竟同時被攔腰斬斷,所有的大樹在倒地之前全都被震斷了生機,倒地時化作枯葉片片隨風而逝,難道,這才是刀無名真正的實力?
  或許,只有這種力量才能配得上五十年前橫刀的死亡刀氣,真正的死亡,就連大自然都會屈服的死亡刀氣!
  「我一直以為,我的一生只為刀而生,但不曾想,生命除刀之外,竟還有一樣東西讓我如此的難釋懷。那個女孩……唉!」刀無名猛地往口中灌了一口烈酒。
  烈酒入腹,如火侵襲,似在軟化他心中冰冷的寒意。
  自從十天前,刀無名來到這個城後,見到了那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子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就好像冥冥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的心,讓他不忍離開。
  刀無名很少在一個地方呆上三天,但是這一次,他居然呆了十天都還不想離開,他似乎已醉了,但是他的頭腦卻偏偏無比的清醒,這讓他更為難受,他只有再喝。
  十天前,刀無名就踏入了西域刀宗的勢力範圍,望著眼前這一座在大漠中平地而起的孤城,刀無名也不由的感歎起人力的偉大來,要想在一夜之間建起眼前這座宏偉的城池,那絕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沒有幾十年的苦心經營絕達不到眼前這種地步。
  城高八丈,環城二十餘裏,除在城門口站著兩個守衛外,整個城池竟再無一個守衛,一切,皆因這個城裏住著一個人,一個在西域傳說中已如神一樣的強者——西域刀神。還有他手下的一群兒郎——不動刀宗。
  傳說,二十餘年前,當時號稱神出鬼沒的西域第一馬賊鮮老二為了獨佔眼前這座雄偉的城池,竟連同手下七百餘強悍兒郎率眾來攻,一時之間,人心惶惶,但是夜,這七百餘人連同鮮老二全部離奇暴斃。
  第二日,被過路的商賈發現時,鮮老二及手下竟全部被一刀斬首,七百多個人頭整齊劃一的排列成兩個鬥大的字:——找  死!
  鮮血早就被黃沙掩埋,唯有這七百多顆人頭卻始終浮在黃沙的表面,臉上那種至死都無法想像出他們究竟被什麼樣的對手所殺的表情讓人極度的震憾,只知道,殺人者只用了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長刀。
  歷數當時英雄豪傑,沒有誰有那份功力與霸氣,除了這個人,這個被後來西域武林神話的人——絕無神外。
  鮮老二本已是強悍的讓人害怕的高手,再加上手下七百餘整天在刀口舔血的手下,居然在一夜之間被他個人悉數斬首,這個人,絕對無愧是神話一樣的人。
  據說,絕無神本不是他的真名,只是為了證明他的強與霸,才自稱無神,因為,在他眼中,他就是整個西域武林的神,「神」這個字,只有他才配的上,其它的人,都只有過是他刀下的——遊魂。
  而鮮老二也確實找到了他一生中最後的歸宿——死!敢與神作對的人,死只是唯一的下場!
  看著眼前的城池,刀無名並沒有感到過多的震懾,因為,讓他吃驚的只是這座二十餘裏,八丈高的城池也圍不下的一把刀,還未步入城內,刀無名已感到了那柄刀的強!
  真的很——強!
  以刀無名此時的修為,自不會為了眼前這柄刀而低首,但是他也不會蠢得去憑空樹此強敵,他略一收斂體內的真氣,一昂首,踏進城來。
  刀無名已在人群裏站了很久,聽著眼前的胡琴的悲鳴聲,好像是在訴說著一個盪氣迴腸的愛情故事一樣,讓四周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駐足觀望,人們久久的圍在操琴者的身前,聽聞著那憂傷的旋律,時間就如定格了的一樣,不願再向前踏出一步。
  人們都沉浸於音樂中,絲毫沒有發覺其實琴音早絕,但是這一縷縷的琴音此時卻是依然在在場眾人的心裏迴盪,讓人回味無窮。
  刀無名早就看見了這個女孩子,但是卻一直沒有能力見到這個女孩的真面目,因為,那個女孩子一直低首拉琴,憑一頭青絲覆面,卻從來沒有抬起頭來看一次。
  刀無名有生以來第一次發覺音樂原來具有如此具大的力量,讓人神為之奪。
  曲終。人散。
  在這個人人都為生計奔走不停的亂世,大部分人都食不裹腹,所以,當曲終之時,那個女孩子眼前的盤裏居然只是散亂的幾個銅板。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只有四個,刀無名在人們走後,依然呆在原地。
  他實在很想知道,能拉出如此悲滄曲調的女子,究竟是如何的模樣。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2:44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五章

  眼前的女子伸出纖弱的雙手輕輕的撿起盤中的銅板,她似乎也知道在這種世態下,她同樣沒有選擇的餘地一樣,一切都只是為了生存。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只有四個銅板。
  她收拾好手中的胡琴,撥了撥耳際的長髮,正要起身就走,但是眼角的餘光卻豁然看到在距自己不遠的地方,正有一個年老的乞丐正倦縮在地,太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身上,卻沒有讓他消除心中的寒冷,相反,讓他縮的更曆害。
  乞丐的眼睛看著眼前不斷來回穿逡的人群,早已沒有了為人都應有的神采,剩下的,只有麻木,那種對生活的麻木。
  年青女子停住了本要邁出的步子,看了看手中的四個銅板,逕直朝著那個老年乞丐走去,來到老年乞丐的面前,把手中的銅板放進了那個破碗中。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很輕的放入,好像生怕驚動了眼前的老年人一樣。
  她竟把身上的四個銅板全都給了那個老乞丐。
  刀無名心中一震,似乎為眼前的這種情況感到萬分的震驚,他原以為,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最多會給那個老乞丐兩個銅板,因為,四個銅板是她整個下午的收入啊,但是不曾想,她竟傾其所有,把四個銅板全都給了別人,在她的心中,似乎別人的生死更能比自己的冷暖來得更有價值。
  刀無名已在這裏站了一個下午,他等那個女孩子回到原地後,他才踏出了下午的第一步。他走到女子的身前,在身上摸出一綻銀子,遞到女子的手中道:「請收下。」
  女子正在收拾胡琴的手一頓,抬起頭來。
  好一張絕世驚豔的臉,然而,完美的臉上卻有一條血紅色的刀痕,破壞了整張臉應有的美感,好像造放主也不願意如此驚豔的人出現在這個塵世上一樣,故意把她完成後又加以損毀一樣,使這張臉有了致命的缺陷,重歸於平凡。
  刀無名眼神黯然失色,掩飾不住心中的惋惜之色。
  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刀無名那種可惜的神色,嫣然一笑道:「大哥,對不起,嚇到你了。」
  刀無名連忙道:「沒有,姑娘,你有一雙很美的眼睛。」
  這個女子確是有一雙如秋水一樣的雙眼,刀無名也不是為了掩飾眼前的困窘才這麼說的。
  女子臉上沒來由的一紅,「謝謝,請問大哥尊姓大名?如此厚禮小女子如何能收下啊。」
  刀無名道:「我叫刀無名。」
  面對眼前伊人,刀無名坦然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那個女子似乎也不料刀無名會說了自己的名字一樣,心頭一怔。因為亂世中,大多人都不願意透露出自己的身份,這樣有時會為自己帶來很多的麻煩,但是不曾想,刀無名竟一點猶豫都沒有的直接說出自己的姓名,讓她心頭一熱。
  但是這個女子似乎也不願意再說什麼,她居然轉身,又再次把手中的銀子放入了那個老乞丐的破碗中。
  這一次,刀無名才是真正的感到吃驚不已。等那個姑娘回來後,刀無名再次問道:「姑娘,你為什麼又把所有的銀子全部給了那個乞丐?」
  只見那個女子看著刀無名,平靜的說道:「因為,他比我更應受到關注。」
  「好一個更應受到關注!為了這一點,居然不顧自己的溫飽!」刀無名此時心中歎道。夕陽的餘暉照射在姑娘的臉上,映射出聖潔的光茫,那樣的神聖不可侵犯。
  眼前此景,讓刀無名一下子生出許多的感觸。
  「好美!」也不知道是在說眼前的人還是在說眼前的這顆熾熱的心。
  這種人,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從那以後,刀無名每天都要在那個地方看著女子拉胡琴,聽著眼前蒼涼的琴聲,看著眼前依然覆面的青絲,但是刀無名卻早已知道,那頭如墨的髮絲下,是一顆如此純潔的心靈。
  每看一天,刀無名就覺得自己的神思就往那顆心靠近一點。
  十天過後,刀無名只覺自己的一顆心好像全都附在了那一頭青絲上一樣,一天不見,就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但是,直到現在,刀無名都還不知道那個女子就什麼名字。因為,刀無名一直沒有問,而那個女孩子也一直沒有說,只是好像有一種默契一樣,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每天在城牆邊相見。只是,從那以後,刀無名居然沒有和眼前的女子說一句話。
  「難道,我已愛上她?!」刀無名每一想到這點,心神就困惑不已。而刀無名長大至今,從來就沒有體會過什麼是愛情這個東西,雖然刀無名的武功如此的厲害,但是到現在為止,他從來就沒有想到,有這樣的一天,他也會受到感情的困擾。
  所以,刀無名感到很是心煩。他只有喝酒。
  酒可以讓人醉,忘記暫時的煩惱。但是刀無名卻是越喝越覺得心頭煩亂。他雖空有一身的絕世武學,但是對感情這個東西,卻也是一籌莫展。
  到現在,從見到那個女子開始,已過了半個月,每一次聽到那幽怨的胡琴聲,刀無名覺得自己的心就會不受控制的狂跳,就是面對橫刀時也沒有這樣的感受。
  面對橫刀時,心中只是無限的悲傷,然而,刀無名在沒有見到那個女子時,只覺心神不定,若有所失,但是每當一見到她時,在覺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先前所有的不安在一剎那就會平靜下來。這是兩種極端的不同感受。
  如此的苦澀但又是如此的讓人回味。
  酒醉。人醒。
  無論刀無名如何的往腹內灌酒,但是那一顆心卻好像不受控制一樣的老是讓那一縷縷的琴音迴盪在耳際,總覺得有一股淡淡的哀傷讓人神傷腸斷。
  酒醒。人醉。
  每當刀無名一想到那醉人的雙眼,和那幽怨的旋律,他的心就會再次的沉醉。刀無名覺得,他一生中面對過那麼多的強敵,都沒有這一次來的棘手,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如何去明白這一件事情。
  當一個人遇上愛情,就猶如在天堂與地獄中徘徊一樣,幸福而痛苦。這就是刀無名此時的感受。
  如果是面對一個真正存在的敵人,就算是對方再強,都會有跡可尋,但是這一次,刀無名面對無形的情愫,卻是連抵擋的能力都沒有,所以,他只有全力的承受此時的傷痛。
  良久,刀無名抬頭,酒已喝完,人卻早已不見。但是刀無名的眼神卻再也不散亂,因為,他已想清楚整個事情。
  他決定找到那個女子,親口告訴她自己心中對她的這種感覺。如果一生裏真的註定要承受這麼一段感情的話,他刀無名絕對不會躲避,他的心就猶如他現在的刀法一樣,一往無前,只要決定了的事情,他絕不拖泥帶水。
  憑此時刀無名的武學修為和靈敏的神識,他沒著那個女子一路上留下的氣味很容易就找到了城外十餘裏的一個小村落。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2:54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六章

  夜已降臨,但新月如刀,清冷如雪,浸透人心。在這樣的夜色中,對刀無名的視線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阻礙。
  但誰也不知道,那個二十年前被絕無神一夜殺滅的鮮老二還有這樣一對子女遺留在世,他們在不動刀宗的地盤上生存苟活著。
  那個臉上有一條刀痕的女子竟是當年西域第一馬賊鮮老二的女兒——鮮薊情,而眼前這個豪氣沖天的男兒就是鮮老二的兒子——鮮易天。
  當刀無名第一眼看到鮮易天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這個男兒絕對是一個高手,一個真真正正的高手,是那種天塌不驚的高手。
  他的整個人屹立的如一柄槍一樣的直,也如一柄槍一樣的硬,站在那裏,直指雲天,這樣的人,站在哪裡,都會與眾不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窮居於這個還漏著雨水的小屋內,這實在是不合常理。
  當刀無名走到鮮易天的面前時,鮮易天卻感到心頭一跳,因為,從刀無名出現至今,鮮易天卻一直沒有看透刀無名的深淺,他只覺得眼前此人心神起伏不定,渾身籠罩在一團深黑色的霧氣之中,他明明站在你的面前,但是當你要細看他的面容時,卻發覺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不由得讓鮮易天感到駭然。所幸從刀無名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的惡意,但是,鮮易天一點也不敢因而怠慢,在沒有確定刀無名是否真的無惡意之前,他絕對不許自己出現致命的錯誤。
  因為,在屋內,有一個人,一個他一生中最親近的人,也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鮮薊情在裏面。他的妹妹。
  由於先天上體質的差異。他沒有任何的武功。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所以,他絕對不許任何人能夠傷害到她。
  「來者何人!」吼聲一出,氣勢立現,四周的空氣似乎也為這一喝顫了一下,立時變的有如實質一樣。
  但是刀無名的腳步停都沒有停一下。仍然身眼前這個壯碩的男人邁去。
  只是臉上的笑容表明,他絕對沒有惡意傷害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因為,此時屋內走出一個女子,他的手裏依然拿著那把他剛才見過的胡琴道:「哥哥。他是我的朋友,刀無名。」
  那個女子居然記得刀無名的名字,雖然,她和刀無名只說過幾句話,但是,她現在已把刀無名視作——朋友!刀無名心中一陣感動。
  刀無名邊走邊道:「西域武林中,能夠使槍的人不多,但是能夠稱的上高手的更是不多,能夠稱的上高手中的高手的更如鳳毛麟角。看兄弟的身形,定然是一位用槍的好手。在整個西域,我只對一個用槍的人感興趣,那就是卷雲槍——鮮易天!其它的,全都是不知所謂的廢物。不知道我說的對不?」
  刀無名的每一個字都在鮮易天的心中激起滔天巨浪。霍地,鮮易天心中一動,「刀無名,就是最近兩年中原武林中那個幾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刀無名!」
  好厲害!居然只是在一眼之後,刀無名竟可以看透自己的深淺。而自己卻對刀無名幾乎一無所知。但是幸好,小妹說這個人是自己的朋友。
  想及至此,鮮易天把身體外放的氣勢收回。仰天一笑道:「果然不愧是刀無名。想我鮮易天在此隱姓埋名三年,見過的人成千上萬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出我來,但是不曾想,今日卻被你一眼識破。我鮮易天確實佩服。請進!」
  說完,側身一讓,把刀無名迎進屋內。
  進得屋來,刀無名所見,極是簡陋,除了一張吃飯的桌子,還有兩間用作棲身的房間外,整個屋內居然沒有一點其它的東西。
  如此一柄絕世好槍居然棲身於這樣的屋子內,刀無名心中也不由的一陣感歎。這實在與他的實力一點都不般配啊。英雄落莫,其必有所為啊。
  有這麼一種人,天生就有吸引人的力量,當他們遇上同一種人時,會立馬水乳交融一樣的談在一起,沒有絲毫的心理上的障礙。刀無名在見到鮮易天後,就興起這樣的念頭。因為他現在和鮮易天雖然說話不多,但是,杯中的酒卻是迅速的減少。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兄妹兩人,心中從未有一刻感到和鮮薊情離的這麼的近。開口問道:「不知道易天你們兩兄妹為何會在這裏安身?憑易天在西域的名聲和威望,絕對可以成為雄霸一方的英雄啊。」
  鮮易天手中的酒杯頓了一下,搖頭一歎道:「刀兄有所有知,此事說來話長,武林都說中有易水驚神,西有逆天卷雲,但是又有哪個知道我鮮易天心中所受的一切!」
  「二十年前,我父親為了能為我兄妹兩人尋找一個更好的安身之所,率眾攻打鷹城。但是不曾想,卻是一去再也沒有回來,我一直在家裏等他,還有我的妹妹,及母親。從早到晚,從年初到年末,但是從來都沒有等到。」鮮易天說到這裏,狠狠的喝下一口酒。
  讓他的臉此時看起來更加的鮮紅奪目。但也更加的豪氣逼人。
  只是這股豪氣卻是掩飾不了心中的那股傷感。那種對往事的傷感。
  刀無名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只是定定的看著這個男子,一個和他有著一樣悲痛過去的男子。他知道,此時的他只需要靜靜的聽下去,做一個最好的聽眾就是了。
  「直到三年後,一個路過的酒客才說起一件事情。一件讓我這一生都絕對無法忘記的事情。他說,鮮老二在三年前就被絕無神斬首於鷹城外,還有手下的七百多兒郎。死後,所有的頭顱排成了兩個大字——找死!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鮮老二就是我爹,還聽的極為出神。我聽了整整一下午。晚上,我把聽來的這個故事講給正在吃飯的母親聽時,母親卻猛地不再吃飯。只是別過臉去,叫我們吃飯。自己卻一口都不吃了。當時,我偷偷的看著母親,看著她眼裏流出來的淚水,還以為是因為風沙大的原故,是沙子跑到她的眼裏去了而已。還一個勁的給母親挾菜,叫她多吃一點。我根本不知道那時母親是為了父親的死,為我們這兩個還沒有記清父親是啥模樣的孩子傷心流淚。」
  「那時,我們家裏很窮,不止是我們家,這一帶的人都很窮,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讓人們剛好吃年半飽而已。我也只是希望母親能多吃一點,這樣,才有更好的力氣幹活,以維持這個家,一個沒有父親的家。」
  「是母親的身體卻是越來越差,不知道是太勞累還是太牽掛父親,反正,當時的我們一點都不懂母親的心思,只知道母親經常望著天上的雲出神,雖然,我們兄妹也幫著母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以我們的力量,根本就不能讓她對生活的擔子有所放鬆。只是母親看我們的眼神有時變的很堅,也很是不捨。我們當時一點都不懂,真的一點都不懂,一年後,母親的身體終於不支,當她臨終時,我們兄妹兩個看著她不成人形的樣子,只是一個勁的哭泣,她最終還是說出了我父親的名字,她斷斷續續的告訴我,我的父親叫——鮮老二。馬賊鮮老二。就是死於絕無神手手中的鮮老二。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現在為止,我都清楚的記得母親死時的樣子,我當時才明白,為什麼一年前我在吃晚飯時給母親說那個從酒客口中聽到的那個故事時,母親為什麼會流淚,那不是風沙吹到了眼裏,那是母親為我父親的死而傷心落淚,為什麼一年來,母親總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兄妹還有天上的雲發呆了。那是想念我父親和捨不得丟下我們兩兄妹。可惜的是,我偏偏要等她死的時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當時,好恨我自己,真的好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懂事,恨我自己沒有能力,要不然,我那母親就不會死得那麼早了。」
  刀無名看著鮮易天,心中感歎不已。道:「她是一個好女人!」
  鮮易天抬起被酒精染紅的雙眼,看著刀無名道:「不錯,她確實是一個好女人。但是可惜的是死的太早了。」
  月光中,刀無名清晰的看到鮮易天眼中淚痕一現即逝,只是在鮮易天的掩飾下很難讓人發現而已。但是刀無名終究還是看見了那一絲淚光,男兒的淚水。
  鮮易天不停的喝酒,好似要用酒把心中的那股酸楚強行壓下去一樣。
  「母親死後,我當時在心中發誓,一定要打敗那個叫絕無神的刀客。我不是想為我父親報仇,因為我知道,絕無神那樣做,也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但是,我不能容忍的是,他間接害死的是我的母親。」
  「從那以後,我把妹妹留給鄰里照顧,自己一人出去學武,但是,每一個人聽說我學武的目的是為了打敗絕無神後,不是說我太瘋就是害怕絕無神的威名而不敢收我。我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不斷的被人拒絕,不斷的前進,在五年裏,我走遍了整個西域。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隨意收我為徒。在這期間,只有一個人願意收我,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那個人居然是絕無神自己,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想打敗他,在他的教導下打敗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絕對不會做這樣子的事情,我只有靠自己。」
  說完這句話,刀無名看著鮮易天眼中所露出的堅毅目光,清楚的感受得到,當年,鮮易天一定受了很多的苦難,就好像當年的自己一樣。
  「到最後,我沒有遇見一個人肯真心的教我,我在十五歲時就看清楚人間冷暖,我想至最後,才發覺,我最強的一點竟是那一顆對絕無神憤恨的心,我恨天不公,恨地不平,為什麼要讓我母親那麼早死,而為人子的我們根本沒有機會盡一點孝心!最後,我終合平時偷學到的功夫,在這個基礎上,埋首家中四年,足不出戶,終於自創冷暖劍法,一年後,我看天上雲卷雲舒,想世事無常,終於再創卷雲槍法。可以說,沒有我的人生,就沒有我的槍法。」
  「好一個看天高雲淡,雲卷雲舒;品潮起潮落,世間冷暖。」刀無名聽完鮮易天的話後,竟開懷大笑,那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讓刀無名徹底的放開的心胸,道:「人生本如棋,變幻莫測,誰也說不上是真正的不敗,我衷心的希望兄弟你能打敗絕無神!幹了這一杯!」
  兩人一對望,意同時一笑,舉起手中的酒杯,一口飲盡,剛才的傷感氣氛又被埋入了心底。只是,彼此間的距離卻再不比當初,早近了許多。
  「我也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打敗絕無神!我——一定會!」一時之間鮮易天雙目豪光四射,神態極為威猛。整個人如一柄頂天立地的槍!絕世的好槍!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3:27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七章

  客棧。
  刀無名心頭一跳,以從深沉的睡夢中醒來。
  天早已大亮,刀無名又再次聽到那催人淚下的胡琴聲。但是刀無名聽到此時的琴聲卻總覺的有什麼地方不對。
  是殺氣!對,就是殺氣!
  原本應是悲涼的琴聲此時聽起來卻是那麼的殺氣騰騰。
  是她,鮮薊情,這種殺氣讓刀無名心頭聽起來一痛。因為自昨天晚上和鮮易天的一翻醉酒後,刀無名就清楚的知道,那個整日拉著胡琴的女子原來意背負著二十年的仇恨,她拉琴,並不只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告訴天下人,有那麼一個癡情的女人,一直都在等待著心中的愛人。哪怕直到死時,她都無怨無悔。
  沒有人能夠瞭解到她心中的悲痛,二十年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足以讓一個人經歷無數次的生死輪迴,但是,她卻依然保持著她的那一份善良,對於需要幫助的人,她總是那樣的慷慨,只因在她心中:他(她)們更應得到關注。
  她就好比是手中的那把胡琴,時刻響起悲涼的曲調,卻忘記了自身才是最大的受難者。
  現在,也是把一切事情都解決的時候了。
  思及至此,刀無名心頭一驚,猛然想起昨夜和鮮易天對飲時的情景,難道,鮮易天今天就要
  挑戰絕無神!
  窗外,人們奔走相告:卷雲槍鮮易天殺入不動刀宗啦!卷雲槍正式挑戰絕無神!
  這一消息像風一樣的在一剎那便傳遍了整個鷹城。
  「可惜的是,那個拉琴的女子竟也和卷雲槍一起進入了不動刀宗。」
  「薊情,她不會半點武功,居然也和易天一道去了不動刀宗?!」雖然刀無名心頭明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是當人們爭相傳說這個事實時,他心頭還是感到一絲的吃驚。
  刀無名心頭一急,破窗躍下。直往琴聲響起的地方奔去。
  街首中的人們只覺的眼前一花,一陣微風吹過,人影已是不見,膽小的人還以為撞見了鬼。
  「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好像是一個人。」
  「但是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不見了啊?」
  「對啊,不會是我眼花了吧,但是剛才明明看見了一個人啊。」
  「難道,他不是人,是鬼?」
  「但是聽說鬼都是晚上才上現的,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啊。」
  ……
  刀無名沒有理會人們的猜測,只是一個勁的往這個城的中央奔去,因為,此時,人們的猜測在他看來,已都不重要,他心中此時著急的是,鮮易天兄妹的情況如何了。
  城中,不動刀宗,正是此時琴聲響起的地方。
  整個棗木做的大門都被人轟得粉碎,倒在門內,空曠的院內此時站滿了人群,人們都緊張的望著裏面的一男一女。
  男子,身高七尺,屹立如山,即使是面對數百位於己的敵人,也是面不改色,看他此時的氣勢,就好像他此時就是大漠中的狂風,圍著他轉的不過是他身邊的沙子,只要他願意,他隨時都可以讓這一堆人變做黃土,所以,他一點都不驚慌,他等了二十年的人並不是眼前這一些連他正眼瞧一下都不配的人。
  女子,手抱胡琴,緊隨在男子身後三尺的範圍以內,臉上一條淡紅的刀痕,滿頭的青絲早盤在腦後,於此時顯示出絕代的風華來,但是眉頭輕皺,好似對眼前的打鬥感到十分的不忍心,所以,她乾脆閉著雙眼拉琴,讓人瞧來心碎不已。
  此二人,正是鮮易天和鮮薊情兩兄妹。
  刀無名剛跨入大門時,正看到十幾把刀攻向鮮易天。
  凜冽的刀氣割裂熾熱的空氣,讓人心頭一寒,就連此時緊閉雙眼的鮮薊情也猛然睜開了雙眼,但是此時的她眼中卻早已沒有了驚駭的表情,好像這一切對她來說沒有一點的可怕,相反,她此時的眼中流露出的竟是深深的不忍,因為,她相信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如山一樣雄偉的哥哥——鮮易天。這樣的場景,在這個早上,她已看到了七次,在前面的六次,鮮易天都只用了一招,就解除了眼前所謂的困境,她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但是誰會相信這個女子的心裏竟是如此的想法,只有此時隱身於人群的刀無名才知道眼前伊人心頭的淒苦。
  淒苦的足以讓刀無名的心掀成一團——一團亂麻。
  鮮易天看著眼前的一切,目光一冷,如電一樣掃視攻來的十幾把長刀。
  眾人看到鮮易天的目光此時都不覺心頭一緊,好像這一道目光可以穿進他們的心裏一樣,讓他們感到
  寒心。
  無形中,人們手中的刀一頓。
  在這一頓的空當,鮮易天動了。
  他身形一展,圍攻之人只覺得手中一輕,手中的長刀已被鮮易天劈手奪了過去,緊接著,握刀的手一陣急旋,掄起一團刀光,只聽得『叮叮叮』一串脆響,攻來的十幾柄刀悉數斷為兩截。
  眾人的眼中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因為剛才的這種情況在今天早上已出現過六次,加上這一次已是第七次了。眼前共一百多把斷刀鋪在地面上,但是這一切根本沒有絲毫延緩鮮易天前時的步伐。
  「廢物,全他媽的廢物,難道不動刀宗就只養了這麼一群廢物不成,說出去也不怕天下人恥笑,快點給我滾開,要不然,休怪我鮮易天手下不留情!絕無神!你給我出來啊!」鮮易天終於還是忍不住,暴喝出聲,可見他也對這種幾近無休止的糾纏感到火大了,如果不是臨來時身後的妹子再三勸阻他不要濫殺的話,那麼,現在在他面前的就不只是一百多把斷刀了,絕對是一百多具橫躺的屍體。
  「是誰?說我不動刀宗無人???!!!」聲如萬馬奔騰,在人們的心中捲起驚濤駭浪,沉重的壓迫感在場中的每一個人心中碾過,讓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眾人自動分出一條人牆,在人牆的盡頭,一中年漢子龍行虎步,跨堂而出,在他的身邊,緊緊跟著一個人,一個手提寒光四射寶劍的人。
  劍是寶劍,人也是強人,因為,提劍之人正是不動刀宗劍堂堂主,是號稱劍鬼的張遠。據傳其劍法有鬼神莫測之機,平生吸服一人,那就是他身前的男子,西域的霸主——絕無神。十五年前,他敗在絕無神的刀下,從此,成為不動刀宗的兩大堂主之一,和刀堂的刀魔並列絕無神的左膀右臂,聲勢之盛只在絕無神之下。
  而他身前之人,正是絕無神!
  刀無名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心頭不由得一驚。因為眼前這個叫絕無神的男子,讓他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這自他從不周山下來以後,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雖然絕無神身後的張遠也很強,但是刀無名卻自信如果自己全力出手的話,他有把握在十招之內擊敗此人,但是要搏殺此人可能則要百招以外。
  霍地,絕無神的目光朝刀無名立身之處電一樣的射來,整個目光有如實質一樣印在刀無名的臉上,讓刀無名的臉有一種灼痛的感覺,他居然在數百人中一下子就發現了刀無名的存在,幸好刀無名事先竟像是預知絕無神會注意到自己一樣,把全身九層的刀氣都收斂起來,讓他此時看起來只是一個和四周人人融為一體,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刀無名只是坦然的看著絕無神,絕無神的目光只是稍微在刀無名的臉上一停頓就溜了過去。
  「難道是我看錯了,剛才我明明感到有一種很強的刀氣,但是為什麼會一下子就不見了呢?怪事。」但是絕無神並沒有把這種驚異表現在臉上,但是刀無名卻從剛才絕無神的目光中知道,絕無神絕對是一個很強的對手,可能是他出道以來遇到的最強的對手。
  如果絕無神在這兩年要是到過中原的話,他一定會認出刀無名來,但是刀無名這幾年雖然在江湖上掀起了喧然大波,卻也是幾度浮沉,只是最近才又在江湖上出現,所以,絕無神怎麼也想不到,剛才這個人就是刀無名。任是絕無神智慧通天,也想不到,刀無名居然會到西域來。
  帶著疑問,絕無神繼續走向鮮易天。
  「宗主終於出來了,這下子我們有救了!」
  「聽說宗主一年前閉關,現在的武功肯定比以前更曆害了,我看劍堂主也可以把這小子搞定,到時就用不到宗主親自出手了。」
  「宗主!宗主!宗主!……」一時之間,群情振奮,齊聲吶喊,更添絕無神無匹的霸道氣勢。
  「剛才,是誰在說我門下無人?!」還未走到鮮易天的面前,絕無神再次發問,霸道的氣勢讓正面的鮮易天感到心頭狂震。
  「我!鮮 !易! 天!」鮮易天劍眉一揚,斬釘截鐵答道。絲毫沒有被眼前的氣勢所懾服,相反,強烈的鬥志卻像燎原之火一樣在心裏燃燒起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3:37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八章

  「大膽!居然敢如此對我宗主說話,簡直是不知道死活的傢伙!」絕無神身邊的——劍鬼雙目怒睜,顯然是對鮮易天的狂態感到非常的不滿。
  因為鮮易天自二人出現自今,根本就沒有看過他一眼,因為,鮮易天自二十年前知道自已將要面對的命運時,就一直處於一種對仇恨的極端渴求之中,二十年的等待,當間接害死母親的兇手如今卻憑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時,哪裡還能容得下其它人等?所以,他對在整個西域大名鼎鼎的劍鬼張遠根本就是
  不宵一顧!
  「我——從不和狗說話。」鮮易天出話一出,張遠的整張臉幾乎都綠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鮮易天竟如此的辱沒他,縱是他劍鬼修養再深,也是氣得話都幾乎說不完整,但是他的恨意卻是隨著這句話而再度升溫。
  「你……鮮——易——天,好,我張遠出道至今,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本人,你倒是頭一個,但是不知道你的手底下是不是如你那一張嘴一樣的厲害。就讓我張某人來掂量一下,你究竟有什麼真才實學,敢如此的口出狂言。否則,你將為你剛才所說的話而後悔莫及。」說到最後,張遠怒極反笑。但是誰都知道,張遠已和鮮易天結下解不開的死結。
  「後悔?我鮮易天認識的字裏還沒有這兩個字,因為,到現在為止,你——還——不——配,你只會成為我的手下敗將。」鮮易天絲毫不理會張遠那足可以殺人的目光,狂態畢露。這幾句話,足以在張遠的『受傷』的心靈上再灑一把鹽。
  如果說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相信鮮易天現在不知道已被張遠殺死多少次了,但是這並不足以讓鮮易天收斂他的狂性。
  或許在他的眼中,整個西域,只有一個人可以稱得上是他的對手,那就是眼前這個比山還雄偉的男子——絕無神。
  但是這種情況張遠如何能忍受的了,何況對手是一個比他年輕一半不止的年青人,是以,只見他堅叫一聲,就越過絕無神向鮮易天攻去。
  而絕無神至此也沒有多講過一句話,只是看著鮮易天那仇恨的雙眼,點了點頭,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卷雲槍』果然是豪氣逼人,能夠當著我絕無神的面還能有如此的氣度,二十年來,你是第一個。」言語中,絲毫沒有為剛才鮮易天的狂態而感到惱羞成怒,相反,卻感到很是欣賞。
  江湖中,只重實力,強者為尊,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那麼,不管你說什麼樣的話,都是至理,在你的實力之內,你的臉色都可以成為弱者的晴雨錶。況且,從鮮易天出現至今,他卷雲槍卻從來沒有對不動刀宗的門下下過一點重手,就這一點,也足以說明鮮易天是一個重情重義的血性漢子。
  所以,他的狂,並不為絕無神所惱。
  「第一個?那麼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鮮易天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實力來襯得上這三個字。」鮮易天說完大喝一聲,迅速從身後長槍,一展身形,長槍如怪蟒出洞,看都沒有看劍鬼攻來的劍,一下子就衝入了劍網中。
  任憑劍勢如何的繁雜耀目,那一柄長槍就好似有了靈性一樣的,透過劍團,直往張遠的咽喉衝去。
  這一招恰好是攻敵所救。槍長二丈,很難想像,如此的長槍,剛才鮮易天是如何帶入場的,因為剛才他身後的長槍看起來只不過比他的身形高了一點而已。但是此時一經施展,竟好像一下子長了近倍,達到如此遠的攻擊距離。
  一寸長一寸強,劍鬼雖說剛才氣得幾乎昏了頭,但是一出手還是顯示出一個老江湖所應有的江湖智慧,他清楚的瞭解鮮易天的卷雲槍的厲害,是以,一出手就想埋首搶攻,只有近身強攻,才有最大的致勝機會。
  但是強如鮮易天如何會不懂張遠的心思,所以,他勢如奔雷的一槍正點在二丈外張遠的劍上。
  「逢」的一聲,槍劍交擊,竟想起如破革的聲響,刀無名瞧得心頭一動,鮮易天和張遠竟是隔空以內勁化氣通過兵器作了一次全面的接觸。
  劍鬼虎口一震,「好重的槍」心頭一驚,心中已放下剛才的那種衝動與輕視,對鮮易天的實力作出一翻重新的估計。
  而鮮易天本以為自己七成功力出手,加上手中長槍本身應有的重量與長度優勢,在以強擊弱下,此時至少能讓劍鬼後退兩步,沒想到,張遠竟是寸步不退,全力接下這一擊,盛名之下,劍鬼張遠也有著讓人不得不重視的力量,這不得不讓鮮易天心中也為之一凜。
  鮮易天進得不動刀宗以來,第一次使出自己的成名兵器——卷雲槍。表面看來,他竟是和成名已不下二十年的劍鬼張遠勢均——力敵!
  周圍的一干人等此時也屏住了呼吸,睜大的雙眼,緊張的看著眼前的這一翻龍爭虎鬥,誰都不敢驚喝出聲,生怕因為自己的叫喊聲讓場中的兩人分了心神,以導致出不可估量的後果來。
  絕無神此時的雙眼也是精光一現,他顯然沒有料到,以鮮易天如此而已年輕的年紀,竟可以和自己劍堂堂主平分秋色,在他看來,甚至可能更甚張遠幾分。
  「人才!」絕無神不由得在心裏歎了一聲,身為西域的霸主,此時竟興起手下人手雖多,但無一人是才的感受。這就是一個霸主的心態,因為,一個人縱是再強,精力也有限,要想成就一翻霸業,就要靠一干的手下去達成,不然,終其一生,也只有過是一個江湖強者,而要成為霸者,不只是要有絕強的實力,還要有發現與控制人才的手段與力量。
  刀無名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比鬥,他的心在冷靜的分析著場中的兩人孰強孰弱,其中還有一半的心思放在鮮易天背後的鮮薊情身上,因為,此時鮮薊情本來緊閉的雙眼此時也已睜開,因為,到現在為止,她終於看見一個可以稱得上是他哥哥鮮易天對手的人出現,還有就是她兄妹倆等了十幾年的仇人——絕無神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在二十年前害死了他的父親,又讓她那癡情的母親在十幾年前鬱鬱寡歡而死。
  時間好像定格在了那一剎那,鮮易天和張遠都如鬥雞一樣的緊盯著對方,希望能從對方的身上找出致命的破綻來,以便給對方決定勝負的一擊。
  氣氛一時之間沉悶的讓人幾近窒息。
  「好,果然不愧是不動刀宗的劍堂堂主,就讓鮮某人先擊敗你,再戰絕無神。」語氣之中絲毫沒有一點的氣餒,相反,更是豪氣沖天。「先前鮮某人倒時小瞧了你,你果然是一個能讓鮮某人注意的對手。」
  說完,一抖槍身,槍身急旋,帶起一陣狂風,如螺旋一樣的攻向張遠。氣勢之盛,使得四周觀戰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退後幾步。
  化繁為簡的一槍,但是卻有不可忽視的威力。
  張遠的雙目死死的鎖定攻來的長槍,如一頭正在獵食的猛虎一樣,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來。
  雖然這只是一槍,但是卻早已把他四周的退路封死,讓他退無可退,只餘硬擋一途。
  既已無退路,所以,他只有一劍迎面而刺。
  長槍如龍,劍如猛虎。眨眼之間,兩人已是再度纏鬥到一起。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3:47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九章

  只見劍鬼張遠全身如一團耀眼的白光,整個身體全部隱沒在劍光之中,好像他就是此時地上的太陽,意圖和天上的太陽爭奪光輝,讓人幾乎歎為觀止,觀其現在表現出來的身手,的確有神鬼莫測之機,配的上西域名劍手的稱號。
  此招一出,確不愧其耀日的稱號,光耀奪目,讓人幾乎無法正視,好強的一招!
  反觀鮮易天,一柄重槍幻起千重影,化作成重山,帶起不休的狂風,圍繞在一柄鐵槍之上,好像他手中的鐵槍有一種莫名的魔力,使得四周的風都不由自主的聚集他的槍尖上,一時之間,把極動與極靜這兩種本不可融合的因素巧奪天工的揉和在了一起,讓人產生一種幾近扭曲的視覺效果。這一招未出,已完美的顯示出其勁招的前兆。
  這一槍的招意,正是卷雲槍法中的狂風勢。
  狂風一起,大漠沙揚!其勢,足以遮天!蔽日!
  這一槍,順風刺出!
  不管張遠的劍招多麼的繁雜引人注目,哪怕他能遮住太陽的光茫,在這一招下,他的劍勢也不得不退,直至完全的崩潰!
  絕無神和刀無名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都不由得微一點頭,顯然看出了剛才二人所具有的武學修為與天賦。但在比武中,任何的事情都可能導致最後結果的突變,所以,當事情沒有達到最後的結局時,誰都不敢絕對的誇下海口預測場中二人誰將是最後的勝利者。
  因為,武學到了他們這種級數,有時,比鬥的更是武學的經驗與鬥志。況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二者縱有差異,但還未到那種相互之間一擊即潰的地步。
  而場中的其餘徒眾,武功高明一點的自也是很清楚場中二人此戰的兇險,一想到假如自己是設身處地的面對場中的任何一個人,可能只要那麼一招,就可能讓自己名裂!敗亡!自己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勝算在內。想及至此,不由得臉上冷汗直冒,目馳神離。
  好像所有的響動此時都集中到了場中二人的比鬥中去了一樣,其餘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聲響,靜得簡直就不合常理,和先前熱鬧的情況形成鮮明的對比。四周,連一點微風都沒有!因為,此時所有的風都在那刺出的一柄槍上。
  槍尖,槍如狂龍,哪怕是對方用劍如神,比猛虎還要猛,在鮮易天那近二十年的恨意推動下,也
  不得不退!
  敵退。我進!鮮易天清楚,他在此時絕對不能稍有鬆懈,他必須全力出手,面對劍鬼這種名震西域二十餘年的高手,他唯有一鼓作氣,趁勝利的天平在開始朝自己的一方傾斜的時候,乘勢追擊,要不然,當對方緩過勁來的時候,他必然會有一場艱苦卓絕的死戰。這種緊要關頭,他絕對不容許自己有絲毫的閃失,不然,他如何能對得起死去的父親、母親還有身後的妹妹。
  二人都紛紛使出自己的全力來對抗對方的反擊,場中早已是打得難分難解。但是刀無名卻心卻清楚,決定勝負的時刻不久就會到來,這樣的場景將不會再持續多久。
  張遠邊戰邊退,他此時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反擊辦法,如果不是這個場地夠寬的話,他早已敗了,他此時,剩下的只是苦撐至真正的失敗而已。他此時雖有爭勝的心,卻苦於無制勝之法,他從對方的槍意中,早已體會到,那種鋪天蓋地,壓抑心中十幾年在今朝終可吐氣的恨意,在這種恨意的推動下的殺著,又豈是他那一顆純粹的爭勝之心所能比擬的!
  頃刻之間,二人相鬥已過百招,但久守必失。就在眾人的雙眼還沒有徹底的適應旬才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比鬥時,二人的比鬥已然結束。
  只聽得場中一聲「噹」的巨響,張遠和鮮易天由剛才幾近模糊的身影中現出身來。
  場中靜極!
  只見得鮮易天手中長槍斜舉,沉重的長槍此時在他手中竟如無物般的輕拈在右手上,槍尖直指三丈外的張遠,整個人透了一種強大的幾可叫人心為之折的信心,讓人心頭狂跳。這才是真正的卷雲槍!
  而劍鬼張遠則木然的擰著手中的劍,好像還未從剛才的戰鬥中清醒過來。劍上早已沒了剛才的那種寒光四射的鋒芒,一如握著它的主人,黯然無光。
  張遠臉色蒼白,握劍的手竟然輕微的顫動,可見剛才和鮮易天的比鬥時耗力之矩。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從中恢復過來,但是更無法恢復的是他的信心。
  「我……我敗了?!」張遠嘴唇動了動,艱難的吐出這三個字,好像這三個字承載著他一生的力氣一樣的重。一如他此時難過的幾近吐血的沮喪心情。這三個字,自二十年前對絕無神說過之外,這二十年來他可謂順風順水,沒有一點的波折,但是不曾想,二十年後的今天,歷史會再渡的重演,況且對方還是一個比自己小了近三十歲的年青人。想當初,自己縱橫江湖的時候,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還不知道在哪裡吃奶呢,但是現在……
  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但一代新人真的能夠換舊人嗎?
  要在戰鬥中體會「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親口說出來,卻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或許,張遠的氣量不夠海涵,但是作為一個武者,他同樣有武者應有的精神,即使是敗這種無法啟齒的事情,他也要親口說出來,哪怕他到現在為止,幾乎都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任何人都不能否認這一點。這也是絕無神這二十年來如此重視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張遠如此的敗陣確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也在情理之外。因為絕無神和刀無名都幾乎早就料到張遠會敗,但是不曾想會敗得這麼快。
  看此時鮮易天所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確是配得起他西域第一後起之秀的名號,難怪卷雲槍會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冒起來。因為,鮮易天真的很——強!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4:00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章

  鮮易天那強烈的求勝信念透過那偉岸的身軀,筆直的槍尖傳染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此時的人們才知道,剛才他們的那種近乎自殺的圍攻是多麼的愚昧和無知,如果不是鮮易天手下留情,那麼,他們斷的不可能只是手中的刀,而絕對是他們自己那在鮮易天等強者眼中如螞蟻一樣的生命。
  其實,這些人都忽略了鮮易天那背後拉琴的女子,如果不是鮮薊情在來時曾再三的懇求鮮易天不可濫殺無辜的話,以鮮易天那種報仇心切的性格,只怕眼前早就是血流成河的場景了,哪裡能讓眼前這些人拖到眼前如許的光景?但是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人們往往重視眼前而忽略了背後的真實,因為,他們此時眼中只有鮮易天,而鮮薊情到現在為止,都只是生活在鮮易天的背影下而已。
  眾人都還沉寂於剛才鮮易天擊敗劍鬼張遠所帶來的震驚中。「他竟可以擊敗堂主?」
  劍鬼張遠在這近二十年來,在眼前的這一干徒眾心中,早就種下了無敵的形象,除了絕無神,沒有一個人可以擊敗他,但是當一個無敵倒下,必然標誌著另一個無敵的誕生。那麼現在,鮮易天和絕無神究竟誰更強?這讓本來信心百倍的人們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絲疑問。
  鮮易天透過雙眼清晰的把握到此時眾的的表情。他心中也感到一份自豪,眼前排一切,正是他現在所力求達到的效果。他就是要讓不動刀宗的徒子徒孫心中產生疑問,哪怕只是一絲的懷疑,也會助長他復仇的可能性。看現在的情景,他剛才那種高不可攀的強者形象已是深入人心。
  而此時退到絕無神背後的張遠,不可否認,他確是很強,但是,張遠只不過是他向絕無神挑戰的一塊——墊腳石!
  刀無名看著鮮易天的身形,他的靈識竟好像可以捕捉到鮮易天內心深處的想法一樣,清晰的明白,鮮易天正是要製造目前這種氛圍,以拔升自己的氣勢來擊倒他眼前或許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強敵——絕無神。
  此時此刻,張遠既已戰敗,那麼,首先承擔這種重如山嶽氣勢的人自然就是西域的霸主絕無神。
  只見絕無神背負雙手,緩步來到鮮易天的面前,雖然絕無神走得很慢,便是偏偏給人一種如行雲流水的舒展視覺效果,好像他此時面對的不是一把鋒芒畢露的長槍,而是一面對他沒有任何威脅的牆,他此時只不過是站在牆前欣賞一幅他感興趣的畫而已。他明明就站在鮮易天的面前,但鮮易天的意識卻根本沒有辦法鎖死眼前此人,這讓鮮易天的神情一時之間顯得極不自然。
  絕無神隨便的站在那裏,鮮易天至少有上千種的辦法來攻擊他,但是卻沒有一種辦法可以致絕無神於死地,絕無神渾身都是破綻,但每一個破綻都可能是誘人踏入死亡陷阱的圈套,讓人一踏入後,就永無翻身的可能,鮮易天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頭不禁感到惶然,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武學?!竟可以讓自己生如如許的無力感來!面對全身都是破綻的絕無神,看似穩佔上風的鮮易天竟無法攻出
  一招!
  絕無神祇是看似隨意的走那麼幾步,竟把剛才張遠戰敗的頹勢完全的逆轉過來,反上氣勢漸高的鮮易天處處受制,刀無名不禁心頭一震,感到十分的駭然,絕無神的修為竟可達如斯的地步,一招未出,竟可在面對鮮易天時隱佔上風?放眼天下,這樣的修為又有幾人能夠擁有!他確是西域當之無愧的霸者,況且,到現在,絕無神始終未有現出過自己仗以縱橫天下的刀。
  「絕無神的刀究竟是什麼樣的刀?」刀無名在警惕的同時,也在為鮮易天感到不安,因為他發覺,鮮易天和絕無神在此時相比,確是差了一籌,就是此時自己上陣,也沒有完全擊敗絕無神的把握。
  此時的絕無神氣勢渾然天成,全身無一不是破綻,但是全身又無一是破綻,只有武學修為到刀無名這種級數的人才能看出絕無神此時的可怕來,至此,鮮易天終究直面絕無神!
  「果然是後生可畏啊!想我絕無神在你鮮易天這種年歲,比之你現在的武功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以你此時的修為與潛質,他日前途當不可限量,假以時日,你的成就當在老夫之上!」絕無神的目光直視鮮易天,言語中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那份讚賞。
  眾人沒有想到,鮮易天此時在絕無神的眼中竟可以有如此高的評價。四周的人們一時之間議論紛紛,看現在形勢,人們早已把張遠的實力排在了鮮易天之後了,紛紛向鮮易天投來近乎忌妒的目光。
  鮮易天絲毫不理會絕無神的評價。「我鮮易天從來不對自己的實力感到懷疑,擊敗你,是我一生的夙願。」鮮易天那堅定的語氣表明,他根本沒有為眼前的氣勢受挫而顯得氣餒,他知道,眼前的平靜只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只要他的心思稍有鬆懈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既已如此,那麼,現在的鮮易天只有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哪管眼前之人是比神佛可能不要深不可測的絕無神。
  「十幾年前,我就聽說你要找我報仇,我一生之中殺人無數,思前想後,只有一個叫鮮老二的馬賊還算是一個漢子,天下姓鮮之人本就少,而在我西域的更是屈指可數,想來你就是鮮老二的後人吧?」
  絕無神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從中卻沒有絲毫的轉圜的餘地,顯示出他對自己推測的強大信心,容不得任何人的懷疑。
  「不錯!我就是那個馬賊的兒子,我找你報仇,不只是為了我的父親,更重要的是為了我母親那不息的靈魂!」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眾人顯然都想不到,鮮易天竟是那個二十年前欲攻城而被絕無神斬殺於郊外的馬賊——鮮老二的兒子。
  「他——他竟是鮮老二的兒子?」場中一些稍微上了年紀的人都不覺感到大吃一驚,那個曾經在大漠中叱吒風雲的馬賊竟有可這麼曆害的兒子。
  不止是在場的人感到吃驚,就連絕無神也感到一楞,他顯然料不到,鮮易天找他報仇竟還有如此深層的原因。
  「為了你母親?!」
  「我父親為求讓我們一家有個好的歸宿,也為了自己手下的幾百號人有一個生存的空間,但是卻在一夜之間死於你手中,這本無可厚非。人在江湖,你殺我我殺你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在這之中最可憐的卻是我的母親!」
  鮮易天在提到父親的死時沒有一點的思想波動,因為他也清楚,江湖就是這樣的,殺人者人亙殺之。弱肉強食本就是江湖的定律。倒時提到母親的時候,感情出現了很大的波折,就連他此時散發出來的氣勢也籠罩上一層悲涼的感覺。
  「我母親一直在家裏等我的父親,從早到晚 不曾想,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後,我們才從一個路過的酒鬼口中知道父親的死訊,這對我母親的等待是多麼一個諷刺的事情,三年的等待原來只是為了等一個不可能再次回來的人。從那以後,她幾乎一有空就會望著天上的雲彩發呆,說是從天上的雲彩可以見到我父親。一年後,她竟鬱鬱寡歡而死。但是那時的我卻是毫無辦法,只能看著母親在我的面前死去。從那以後,我發誓,我今生一定要打敗你,為我死去的母親討個公道!如果神阻我,我就殺神!佛擋我,我就斬佛!」
  眾人都靜靜的聽著鮮易天的述說,對這個發生在十幾年前的故事紛紛動容,世上竟有如此癡情的女子!刀無名雖然是第二次聽鮮易天說這個故事,但是心頭還是忍不住感到黯然。
  「好!好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你有這樣一個重情的母親,是你鮮家兄妹的福氣!我絕無神一生閱人無數,還是頭一次聽說如此的事情。如果這一戰真的不可避免的話,在戰之前,我有個條件。」
  絕無神雖然受到鮮易天的感染,但是這並不妨礙他作為一個霸主應有的思慮。所以,至此他才提出他的條件。
  「什麼條件?」鮮易天問道,雖然他對眼前的這種僵持不下的局勢感到有點無從把握,但是還是想知道絕無神在佔盡上風的情況下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很簡單,如果你要是戰敗了的話,就成為我的長槍堂的堂主。助我——進駐中原!」絕無神緩緩說出自己的條件。但是卻猶如小心的在人群中投下了一枚炸彈,讓刀無名心頭一陣不受控的悸動。
  「中原!中原!……」其它的人卻絲毫沒有刀無名的紛亂,有的只是一種狂熱,好像一剎那間,對血的渴望就來到了他們的身上一樣,讓人手舞足蹈。那種情形,就好像只要絕無神說一句話,中原的一切都會手到擒來,現成的擺在自己的面前一樣。
  刀無名至此才深刻的體會到絕無神那絕高武學修為下潛藏的野心。他的目的早已不限於小小的西域,地大物博的中原才是他的夢想所在!從此,中原將再添事端。
  但是場中的鮮易天卻沒一點的激動,好像所有的情緒都隨他遠去了一樣,剩下的只是一柄冷的讓人心寒的槍!鮮易天此時就是一柄真正的槍。他手中的長槍此時反倒成了他身上最銳利的槍尖了。
  就在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有一個字卻讓這種場景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不!」
  一字出,顯然是帶著鮮易天雄渾的真氣,讓人們張開的嘴幾乎沒來及合上。功力差的人有幾個甚至被這一聲震得軟倒在地。
  「我絕不!因為,中原有我的一個朋友——刀無名!我豈會做出如此對不起朋友的事情!那還不如叫我鮮易天去——死!」鮮易天一臉決然的說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4:11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一章

  絕無神靜靜的看著鮮易天,同時用眼睛的餘光瞄了瞄鮮易天背後的鮮薊情,半晌過後,才道:「好一個為朋友不惜一死的鮮易天!我絕無神真的佩服你是一條漢子,你和你那死去的父親鮮老二一樣,夠義氣,也夠骨氣。可惜……」
  鮮易天胸口一挺,更顯得卓爾不群,臉色一沉道:「有什麼可惜的?」
  絕無神搖了搖頭道:「可惜的是,你!今!天!必!會!死!於!我!手!永!無!翻!身!之!日!」一字一頓,透出強烈的讓人幾近吐血的壓迫感,就連鮮易天四周的空氣也為這句話停頓,明顯的告訴眾人,他絕無神說的一切,絕對會變成事實,一個比鐵還鐵的事實。這個事情馬上就會在他手中成為現實。
  立時,絕無神那本來飄渺不定的身形如釘子般站定原地,他四周的空氣如實質樣的凝固,此舉顯示出絕無神必殺鮮易天的決心。對於不可收為已用的人才,絕無神絕對不會容許為別人所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不能為已所用的人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最直截了當的辦法就是讓這個人——死!
  鮮易天的靈識雖然立馬鎖定了絕無神,但是卻只能停留於絕無神身外三尺,三尺之內,便再也無法寸進。
  至此,絕無神終於和鮮易天正面為——敵!
  鮮易天的心頭一陣不受控的狂跳,本來已沉靜的熱血再度沸騰到極點。仰天狂笑道:「好,就看你絕無神如何來敗我鮮易天手中卷雲槍!」
  鮮易天雖然逆處下風,但是卻絲毫沒有氣餒的態勢。相反,戰意更濃。話語一落,手中的長槍綻放出一束耀眼的光輝,緊緊的圍繞在槍尖上,本已沉悶的空氣在這一刻卻讓人覺得熾熱無比。
  「嗚!」一聲低鳴,殺氣如鋼絲劃破長空,聞之讓人心寒動容。其音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這個聲音傳自鮮易天身後,竟是鮮薊情手中的胡琴發出的聲音。
  鮮薊情的臉也在這一聲後冷得如霜,因為,不懂武功的她也明顯的感到受身前的鮮易天所面臨的困境,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最親的人受到任何的傷害。
  琴聲低鳴,鮮易天似也感受到鮮薊情的決心,本已達到頂峰的氣勢竟再度拔高三分,和絕無神分庭抗衡。
  絕無神眉頭一皺道:「想不到這琴音竟有加強你功力的能力,那就讓我絕無神全力戰敗你們兩兄妹,一嘗你們的十幾年來的心願。」
  鮮易天斜舉的長槍一收,好像所有的空氣都再度回到他的手中一樣,緊跟著刺出,帶起的狂風在地面上猶如利劍劃過似的,把青石鋪就的地面竟劃出一條深達三寸的印痕。就連天上的那飄浮不定的雲也為這一槍所影響,不敢再往前行。
  這一槍正是鮮易天卷雲槍法中的——遏雲式!
  電閃之間,槍勢已突破絕無神佈於身旁四周的氣團,攻到眼前,好霸道的一招。
  這一槍,足以讓強絕人寰的絕無神動容。
  絕無神雙目精光暴現,整個人如一柄刀樣,透出蓋世的鋒芒,他一掌斬出,刀氣四溢,不偏不倚的劈在鮮易天攻來的槍尖上。
  絕無神居然用手去擋鮮易天的槍尖,他難道是瘋了不成?在場之人中只有刀無名清楚絕無神絕對沒有瘋,因為武功修為到他這種級數,用刀與否,已是不關緊要,因為,他本身就是一柄刀,絕世的好刀!任何物體到了他手中都會是一柄好刀,展現出它們最完美的一面。
  「轟!」一聲巨響,絕無神和鮮易天作了一個最全面的接觸。倆人都以這種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來瞭解對手的實力,以印證彼此之間的強。
  時間就好像定格了似的,這一擊都在彼此的心裏留下了最深的印象,鮮易天只覺一股刀氣從絕無神的掌中傳過來,無論他如何的化解,還是不能阻止他的上行,直到他的五藏六腹,絕無神感到手中如被針紮了一下樣的,一絲極細的真氣沿著手臂一直傳到身體中來,讓他感到極不自在。
  鮮易天一聲怒喝,體內的真氣狂湧出體外,把剛才侵入體內的刀氣努力的逼出,衣衫無風自動,整個神態更顯威猛絕倫。臉上紅暈一閃而逝,但是這樣的情況卻瞞不過刀無名,他知道,這一擊,鮮易天已是受了不輕的內傷,只是仗著深厚的功力把傷勢強行壓住而已,而對面的絕無神雖然也在這一擊中退後一步,但是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從這一點上來看,絕無神確是比鮮易天強上一籌,的確無愧是稱雄西域二十年的霸主。
  「好。好久都沒有這麼好的對手出現了,你鮮易天果然不愧是我西域僅在我下的年青高手,確有讓我絕某人全力出手的資格。但是這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啊!」
  口氣狂得叫人可怕,刀無名心中一驚,絕無神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來,但是就是這樣,居然可以和鮮易天戰成平手,那麼全力出手的他竟可以強到什麼地步?
  猛虎受傷之後,會更加的勇猛、狂性大發,比未受傷之前更讓對手恐懼,它的反撲將人把對手拖入死亡的深淵,帶來毀滅性的後果,直至萬劫不復。
  人呢?
  鮮易天是一個人,一個比猛虎更可怕百倍的人,他現在受傷了,會比猛虎的反撲更讓人恐懼嗎?
  此時,鮮薊情手中的琴聲陡地緊湊,密集的琴聲如暴雨狂風,又如千軍萬馬的混戰,銀瓶乍破,鐵騎突出,扣人心弦,慘烈的氛圍立現,整個場中除了生,就只剩下死,再無其它,每一聲都如刀一般的割入人心,讓人情不能己,形成一股無形的力量,直至眾人把整個心都倦縮成一團,到暴風雨結束的那一刻、混戰強束的那一間。
  眼前雖無混戰,卻有死戰,你死我活的死戰!
  死戰比混戰更可怕,混戰最後,敵我雙方還可能留得下一點的生命,但死戰,卻只許一方生存下去,另一方必須以死亡來結束整個戰鬥。
  鮮易天此時正陷入眼前的死局中,此時的他明顯的知道,他的武功比絕無神差了一截,為武之道,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單憑一顆報仇心切的心就能打敗眼前的強大的讓人不可思議的敵人嗎?
  「難道真的只有使出那一招才能逆轉局面取得勝利?這一招後,我還能全身而退嗎?背後的妹妹到時何去何從?是否會和自己一樣的成為這場戰鬥的犧牲者?」
  一想起那至今自己都無法完全控制的恐怖絕招,一想起背後自己唯一的親人,鮮易天就感到惘然。
  琴聲亂,但是鮮易天的心更亂,亂得他手中的長槍沒有一點的章法,讓人無跡可尋,那長槍就好像被一種魔法附身一樣,本身就具有了靈性,充滿了暴漲的生命力,它遵循著某種天地間難以言述的至理,槍未出,天上的行雲已動,被他手中的槍所牽動。
  卷雲的一槍!!!
  這正是鮮易天到現在為止都還不能完全控制的一招,那必須以燃燒自己的生命力為代價的一招。也是卷雲槍的最後一式——卷雲勢!將破體而出。
  「吼!」鮮易天如受傷的猛虎,不,應是比猛虎更厲害百倍的凶獸,那種吞噬人間萬物的威勢,讓他的四周再也容不下一個人,因為,沒有一個人還可以在這一招的招意下站得穩腳跟,走得遲的甚至爆體而亡。而鮮薊情在鮮易天的真氣保護範圍以內,埋首拉琴,琴聲如針,根根刺入人心,不只是敵人,也有她自己的。她的整個人都附在了手中的琴上,世間再無琴我之分。
  琴在。人在。琴斷。人亡。這正是不死不休的死局。
  面對這比猛虎更凶百倍的勁招,絕無神將會如何面對?
  絕無神明顯的感受到鮮易天此招的恐怖,面對如此頑強的敵人,他知道,如果他再不拿出自己全身的功力,自己一生的威名,包括性命都將葬送在這一招之下。
  他手一抖,綠光一現,一把三尺長帶著寒氣的刀一下子閃現在人們的面前,此刀竟是整塊的寒玉所成,刀一出,絕無神四周近丈的空氣溫度陡降,把剛才熾熱的空氣都吸收到了刀鋒上,刀鋒吐出近尺的刀罡,詭異的讓人心頭狂震。
  至此,絕無神終於亮出了自己成名的刀——寒霜。
  刀無名一直無法猜測絕無神的刀竟是一把寒玉打磨的玉刀。
  絕無神面對鮮易天的卷雲勢,他只是緩緩的舉起了刀,一寸一寸的往上舉起,好像他舉起的不是一柄刀,而是一座山般的費力,他臉上的凝重的神色表明,他這一招將會是他全身功力推出的一刀,一招足以令山崩、令地裂的一招。
  頃刻之間,絕無神的刀已舉至頭頂正中,刀氣沖天而起,驚得天上的浮雲不斷的翻滾,片片的雪花自半空中紛紛降下,這一招竟可以凝雲成雪!
  好驚人的一招,相比鮮易天那驚世的一招,同樣不遜半絲氣勢。
  出手了,兩人在自己氣勢最盛處,終於出手了。
  鮮易天萬槍攢動,撕破虛空,快速的槍頭把空氣都刺得「嗚嗚」作響,幾到燃燒的邊緣。而絕無神頭上的「寒霜」只是一刀斬下,快逾閃電的斬下,只是一刀,但卻充斥了整個天與地。
  整個場地中,只見刀槍,再也不見人,因為,他們自己就是刀與槍,再也分不出彼此來。
  只聽得天地間一聲巨響,夾雜著「錚」的一聲琴聲,絕無神和鮮易天終於拼盡。
  在刀槍接觸的一剎那,鮮薊情手中的胡琴竟從中而折,仰天吐出一口鮮血,一如她此時嬌豔的臉龐。
  難道,鮮易天兄妹的命會如那手中琴一樣從中而斷?刀無名站在人群中,臉上的神色一緊,他清楚的看出,雖然鮮易天拼盡了全力,在這一場比鬥中還是難免最終落敗的命運。因為剛才鮮易天雖然刺出了無數槍,但是卻都被絕無神那充塞天地的一刀所悉數擋回,他自己卻再也無力阻止絕無神攻來的第二刀。
  「我將要死了嗎?我苦苦努力了十幾年,最終還是未能報得仇怨。老天為何會這樣啊!」
  鮮易天以槍拄地,渾身再無一點的力量來面對絕無神的第二刀,強絕如他,如今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絕無神的刀不斷的臨近自己的頭頂。
  他眼前不斷的幻化出自己此前一生的經歷,從出生到現在,一幕幕活生生的不斷的腦海中顯現,那麼的清晰。
  人說人死前都會想全自己的一生,鮮易天自度必死,一時之間閉上了雙眼,等待那致命的一刀。
  但是過了許久,都還沒有等到那一刀砍下來。他只等到是「噹」的一聲脆響。
  恍然之間睜開眼,觸眼所及,再也不見絕無神,他只見到一個頂天立地的背影,一個渾身都充滿了刀氣的背影。
  「難道是他?」鮮易天思及至此,竟再也把持不住身體的虛弱,軟倒在地。他知道,這個人一出現後,他和他的妹妹絕對死不了。因為,眼前這個人就是少數可以和絕無神比肩的人,雖然自己沒有見過他出手,但是他相信,這個人絕對會有這個實力。
  眾人只見得眼前一花,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個人已越過十幾丈的距離,像鬼魂一樣的出現在了鮮易天的面前,替他擋下了這一刀。
  一時之間,絕無神竟再也無法把這一刀斬下去。
  此人是誰?正是隱在人群中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刀無名!
  刀無名見到鮮易天最後的危境,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為他擋下了這必殺的一刀。
  「刀下留人!」刀無名此時手中的黑刀隨意的捏在手中,冷冷的向絕無神道。
  「誰?竟可阻我絕無神!」話畢,臉色一白後又恢復正常。但是刀無名知道,絕無神在剛才和鮮易天和自己的這一招中已受上了內傷,雖然絕無神想極力的把這種傷勢隱藏起來,但是高明如刀無名,哪能有看不透的道理。
  「刀!無!名!」刀無名緩緩的說出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要想在絕無神手下安然的把鮮易天兄妹帶走,絕不會只是說說就能完事的,自己必須拿出應有的實力,所以,刀無名決定
  立威!
  手中的黑刀似也知道主人想立威的心態一樣,不斷的如有生命般的顫動。發出「嗡嗡」的響聲。
  「你就是刀無名?」
  「如假包換。」
  「難怪剛才我感到人群中有一股很強的刀氣,但是卻在一下子就不見了,我還以為是我感覺出了問題,原來就是你刀無名。」
  「絕宗主好說,我刀無名本不想來干涉這場比鬥。但是如惜的是,這裏有一個人是我的朋友。所以,在此得罪還請絕宗主包涵。」
  刀無名話雖說包涵,但是神色卻沒有任何的表示,明顯的表明,這一次他刀無名絕對是要把鮮易天兄妹帶走的決心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在鮮易天生死存亡的關頭,刀無名終於站了出來,他已決定,以己之力,一定要把鮮易天兄妹帶出不動刀宗,哪怕就是樹下絕無神這樣高絕的對手也在所不惜。只為,剛才鮮易天在絕無神的面前稱他為——朋友!
  而絕無神在刀地名擋下自己這一招後,心頭也是狂跳不已,因為他發現,刀無名的實力比鮮易天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就是全盛時的自己也沒有把握戰勝眼前的這個叫刀無名的人。原來剛才一直讓自己隱隱不安的人竟是此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4:34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二章

  絕無神面對刀無名這樣超卓的高手,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但是在壓力之外,他和刀無名還有一種心情是雷同的,那就是興奮,當武學修為到了他們這樣的一個級數之後,要想再突破,就必然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而即使這樣,還不一定能夠如自己所願,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和自己相差無幾的對手,在戰鬥中才最能找到突破這種生命極限的辦法。
  雖然絕無神自己心中早已沒有了神的存在,但此時的他在二十年前就已被西域的人民當作神抵一樣的來崇拜,鷹城正是因為有了他,才能保持近二十年來的安穩,沒有一個人敢貿然的來侵犯。
  他就是西域的——刀神。
  而對面的那個連姓氏都為刀的青年,卻偏偏叫做無名,以他目前表現出來的驚人氣勢,應當是一個非常有名的人才能匹配他目前的修為才是啊。
  刀無名有名嗎?
  有!但是只是在不久前的中原,此時的西域他只能算是一個無名小子。但是無名並不意味著沒有危險。
  兩個人都靜靜的看著對方,只是場中的慘烈氣氛卻在不斷的攀升。
  此時,刀無名手中的黑色長刀不斷的變幻著色彩,好像所有的生機與死氣都集中到了他手中的長刀上了一樣,有一種讓人心傷的力量感覺。
  「你真的打算帶走鮮易天兄妹?」絕無神定定的看著刀無名,不緊不慢的說道。
  「是!」刀無名道。
  「沒有迴環的餘地?」絕無神道。
  「沒有!」刀無名道。
  「你可知道,如果你真的這麼做,會有多嚴重的後果?你可能將永遠走不出這裏,走不出西域,再也無法回到中原去?」絕無神道。
  「或許是,但是沒有試過我們又如何知道呢,生命的精彩就在於太多的無知要我們瞭解,如果一切都為我們所知道,那我們生存於世又有何意義?」刀無名道。
  「好!說得好,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成為我絕無神的對手,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錯過今日,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絕無神臉色一動道。
  「或許。但是我想不可能了,因為,我不想被人利用。」刀無名冷冷的說道。
  「此話怎解?」絕無神眉頭一皺道。
  「我不想成為第二個鮮易天。」刀無名仍舊的木然,好像他眼中除了刀,再也容不下任何的東西。
  刀無名言外之意再是明顯不過,因為他知道象絕無神這樣的霸主,如果一旦不能為自己所用,就只剩下被毀滅的份。
  在絕無神等人的心目中,朋友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出賣。刀無名不想出賣任何一個朋友,但是也不想被任何一個朋友出賣,他很明白絕無神在這樣一個高位上的為人心態,所以,他註定不會成為絕無神的朋友,他只會成為他的敵人,何況,他現在正在為救鮮易天兄妹和絕無神正面為敵。
  既是敵人,如何能成為朋友?
  絕無神眼中期翼的神色漸冷,雖然他也很清楚象刀無名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屈居人下,但是如今聽到刀無名的親口道出,心中也不由得漸起殺機。
  只聽得絕無神嘿嘿的笑出,一笑竟不可遏止似的,震的四周的圍幹牆都不斷的抖動,比之一年前被殺的蕭紅塵不知道強上多少倍,就是刀無名這樣的人聽來也覺的心煩意亂。
  待笑至最高處,突然間停頓道:「既是如此,那只餘一戰了!」
  刀無名道:「戰!」戰字如刀,蕩人心魄。
  言畢,絕無神和刀無名同時舉起手中的刀,一把碧綠,一把深黑,但是又好像隱帶七彩。
  天地之間,只剩下這兩把刀。
  一把叫做「寒霜」。
  一把叫做「我意」。
  幾乎在同一時間,寒霜和我意劃過虛空,擊到了一處。天地在這一擊後又恢復到了先前的常態,場中又再次現出兩個人的身形來。
  「鐺!」如悠揚的鐘聲,又如震耳欲聾的驚雷,讓人在聞聽這一聲後產生一種扭曲的心理效果。
  刀無名只覺得手中的「我意」傳來一道冰冷的寒氣,透過手心,不斷的向自己的內腑襲來,但是在自己全力的壓制下,終於把這道可怕的寒氣給壓制了下來,但是人卻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而絕無神也覺手中的寒霜傳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時冷時熱,一道比一道強,九轉之後,才終於消失於無形,但是即使強如絕無神,也不得不退後一步。
  兩人竟是勢均力敵!
  四周的人此時才發覺到刀無名的可怕,在他們心中,絕無神已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但是眼前的刀無名居然可以和絕無神平分秋色,而刀無名看來卻是如此的年青,這是何等的修為?!
  絕無神和刀無名心頭都不由得一震,從剛才全力的一擊中,他們都能體會到彼此的可怕,正因如此,絕無神更不想讓刀無名成為自己以後稱霸中原的阻力,他務必在這一戰中將刀無名擊殺,但是,他能嗎?
  而刀無名心中同樣在想著一個問題,眼前的絕無神強得讓他感到心驚,自己能從絕無神的手中救出鮮易天兄妹嗎?
  刀無名的神色越發的凝重,他已清楚的知道,這一戰如果自己稍有閃失,不但救不了鮮易天,很可能連自己的性命都會留在這不熟悉的土地上。
  此時體內的真氣轉得越發的急促,而全身的靈識也以成倍的速度擴展開來,形面一個很微妙的精神世界,在這個世界中,刀無名可以清晰的把握到對手的一舉一動,妙不可言。
  這正是道家所說的「入微」境界。
  而絕無神同樣的進入和刀無名相同的精神壯態,幾乎在同一時間把握到刀無名出招的痕跡,一刀斬出,迅如雷霆。
  「飛雪。」這一刀正是絕無神寒霜刀法的精髓所在,比之先前和鮮易天戰時的凝氣成雪不知又強了多少倍。
  但就在兩刀交擊之前,刀無名突地想到了戰刀,還有一年前自己在獨尊堡前雕的那兩隻小鳥,所以,刀無名的刀突地變了,手中的『我意』好像被刀無名賦與了生命一樣,變成了一隻靈動可愛的小鳥,兩隻,三隻,四隻……直至成群,它們在『飛雪』裏不斷的嬉戲玩耍,飛雪雖寒,卻不改它們靈動的本色。
  刀無名居然在和絕無神進行生死搏鬥時再次創招!
  天地萬物無一不可成刀!這正是刀無名的可怕之處,只有不斷的創新才能取得武道上的最大進步。
  對面的絕無神眼神中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也沒有想到,刀無名居然以此招來破他。
  「此招何名?」絕無神在戰鬥的同時問道。
  「無名!」刀無名一時也沒有想到這一招叫什麼名字,因為,這一式只是他信手拈來,自己也不知道叫什麼好。
  「好一個無名!看我絕無神如何破你!」絕無神口中大喝道,緊接著手中的刀勢一變,龐大的氣勢展開來,屏蔽了方園三丈的空間,就好像一隻兇惡的鷹一樣,撲向眼前的一群鳥。
  鷹入鳥群,驚得千鳥飛起,但是刀無名如何能夠讓絕無神得逞,眼前一幻,一條龍竟從刀鋒中沖天而起,直捲那只驚鳥的「鷹」。
  正是刀無名回想一年前殺龍時的情景所創。
  「殺龍無悔!」那本被刀無名長刀禁錮的龍的精魄在此時被刀無名強大的內息逼了出來,幻化成生前的形象,展示於世人的面前,只是氣勢比被殺前強了好幾倍。
  龍起!鷹飛!轉眼之前,絕無神和刀無名已是鬥在一起。
  纏鬥!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4:45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三章

  刀無名手中的長刀化作一條深黑色的巨龍,鷹鳴,悲叫,沖天而起的巨龍把絕無神手中碧綠的雄鷹一把箍住,就在刀無名刀勢眼看就快取得壓倒性的優勢的時候,場中情景卻風雲突變,只見絕無神刀勢未斷,舊力未盡,新力再生,在一瞬間,絕無神的刀勢再變!
  任憑巨龍如何的雄壯,卻再也無法前進分寸,因為那只鷹再也不是一個活物,它只是靜靜的立在原地,化做了一座山。一座頂天立地的山。
  刀山!一座充滿了生機和殺氣的刀山!!!
  翠綠的寒霜是它的外衣,冰冷的寒氣是它那滅世的殺氣,哪怕眼前就是雄霸天下的巨龍,也休想讓它退讓分毫,因為,握刀的人是絕無神,一個在西域武林中神一般的人。
  不動如山!這正是絕無神不動刀法的精髓所在。
  此一刀出,顯示出那種傲視蒼生的霸道氣勢。他的刀就好像透射出一種旺盛的生命力,不斷的擴張,直想把那條黑色的巨龍吞噬化為烏有。
  可惜的是,在那條黑色巨龍的龍尾,有一雙手,一雙握刀的手。
  刀無名的手。
  「枯!」刀無名張口吐出一字。就好像帶著靈力的咒語一樣,讓人心頭狂悚。
  那條黑色的巨龍在一剎那就消失不見,眼前呈現的只是一把黑色的長刀,還有就是那雙握刀的手。
  握刀的手好像已和那把黑色的長刀早已融為一體,就連顏色都化為深黑色,再也分不出哪裡是刀,哪裡是手。
  黑色。是毀滅力量的代言詞,毀滅的極點就是握刀的那一雙手,還有握刀的那個人,那個叫刀無名的人。
  刀地名此時似乎全身都被一層淡淡的黑色所籠罩,叫人不可捉摸,但是絕無神卻知道,刀無名的臉色很凝重,就好像他自已此時的臉色一樣,沉重如鐵!
  絕無神祇覺得刀無名那把黑色的長刀就好像有一種腐蝕性的力量,不斷的把自己手中的刀氣帶動,直至一點點的消失,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竟可以達至如此駭人聽聞的效果?
  絕無神出道至今,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樣的功夫,竟可以不借助任何的器具而不斷的吸食對方的力量?武林中也從來沒有傳說出有這麼一種神功啊。
  這其實正是刀無名在不周山的一年多的時間裏,結合自己一生的經歷還有就是在橫刀那絕世的刀氣的影響下所自創的功夫——九轉冰火枯榮神功。
  先前在中原時和燕如雪時所戰,根本只是露出一點皮毛,至此才真正顯示出它驚人的威力。這黑色的吞食性力量,正是其中的「枯」字訣。
  所謂: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刀無名從這幾句中體會而出,以他目前的能力,已可以成功的把自己的枯榮真氣九轉而出,但是離春風起時枯榮並舉、無枯亦無榮的無極境界卻老是差那麼一步,只有刀無名自己清楚,自己的武學仍然沒有達至自己意想中的完美境界。或許,真的到了那麼的一天,自己才會真的成為一個強者。
  一個讓天下人都側目的霸者,就像五十年前的橫刀一樣。到現在為止,刀無名都還無法真切的想像出橫刀那霸絕天下的形象。或許,只有自己邁出那武學修為上的驚世一步後,才能體會得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或許,那就是神,真正的神。
  刀無名「枯」字訣一出,只覺得絕無神那強絕的刀氣帶著絲絲的寒氣不斷的襲來,而絕無神那本來翠綠的寒霜刀也似乎受到刀無名的內力的影響,在寒霜的前半身,已隱隱約約透出一絲黑線來。
  大凡神刀,都有靈性,絕無神手中的寒霜似乎也受不了刀無名那霸道真氣的壓力而發出一陣陣的「嗡嗡」聲,似在向主人求援,好早日擺脫眼前的困境。
  絕無神心中越來越驚異,他自己此時也體會到了手中寒霜表現出來的淒苦「心」境。但事已至此,他想放棄也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況且,作為西域無敵的象徵,一代霸主,他的手可以放棄,但是他那絕不服輸的心也絕對不會放棄對勝利的渴求。
  既已無回頭的餘地,那麼,絕無神祇有全力去盡。
  只見得絕無神全身的真氣一放,如大漠的龍捲風,捲起漫天的風沙,帶著移山填海的力量,透過手中的寒霜,湧入刀無名手中的黑色長刀之內。
  刀無名不虞絕無神有此一舉,頓時只覺得絕無神的真氣如九天銀河之水,傾洩而下,勢不可擋,難受之極,手中的枯字訣已是到了能力的極限,再也無法化解絕無神的刀氣。
  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刀無名心念急轉,心法一變,他九轉冰火枯榮神功的另一個極端已是傾巢出動。
  「榮」!急切之間,刀無名暴吼出聲。
  只見刀無名此時的臉上紅光一現,一條淡紅的刀痕一下子出現在刀無名的臉上,橫跨了他的整張臉,讓人看起來詭異之極。
  這正是刀無名全力出手的徵召。
  只見刀無名手中的長刀一下子暴射出沖天的白芒,刺目的白光讓人們一下子都不約而同的閉上的雙眼,剛才那毀滅性的刀氣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而呈現出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就好像刀無名此時的刀上長滿了鮮花一樣,白色的鮮花,那麼的耀眼。奪目。讓人不敢正視。
  而絕無神祇覺得自己送入刀無名刀中的真氣像是遇到了一個漩渦一樣,不斷的回漩,把一切生機與死氣都融入了進去,猛然間又一下子透過刀鋒傳了回來。
  只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湧入體內,以絕無神如此深厚的內力也全然無法化解。
  一時之間,只覺得五臟六腑盡傷,心頭一緊,一口鮮血再也壓制不住,衝口而出。
  絕無神受傷!
  在西域一向無敵的絕無神也要傷在刀無名這一刀之下。
  好強的一刀!
  好霸道的一刀!
  但是刀無名此時呢?難道他就真的沒有事嗎?在面對絕無神傾力一擊之下會一點傷都不受嗎?
  答案可能只有刀無名自己知道了。
  只見此時的刀無名緩緩的把刀放回身上。然後直視著眼前的絕無神。
  靜!場中除了靜還是靜。
  沒有一點的聲音。大家都被眼前剛才的一戰所驚呆了,終其一生,他們或許都沒有在今天遇到的事情所受的驚異程度來得大。
  兩個象徵無敵的西域強者,都在一天之內被人擊敗。而敗這二人的都還是兩個二十歲出頭的年青人。還不什麼比這更讓人吃驚的事情?!
  所以,場中一時沒有了歡呼,也沒有了惋惜。只有靜!
  稍後,刀無名的臉色又回復到了平時的神采,那條紅色的刀痕再次的沒入了他的臉孔中,消失不見。和以前不同的是,刀無名的臉色稍微顯和有一點蒼白,但是不熟悉他的人根本一點都看不出。
  此時,刀無名背後的鮮易天也從這驚天動地的一戰中恢復了神志,他和鮮薊情一樣,也被眼前的一戰所懾服。
  這是休等的修為啊,自己比之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這才是自己一生中夢想的武學。不知不覺間,鮮易天眼中的神光由懾服變得尊敬,還有三分的感激。
  他感激刀無名為自己的挺身而出,感激刀無名讓自己見到了夢想中的武學,讓自己見到了一條可以讓自己更強的——路!那是一個方向,一條通向強者之路的方向。
  半響後,刀無名回身對著還在發呆的鮮易天和鮮薊情道:「我們走!」說完,轉身帶刀就向外走了出去。
  至此,人們才從剛才的驚異中清醒過來,只聽得人群中一陣鼓噪:「攔住他們。」
  「攔住刀……刀無名!」
  「攔住鮮易天!」
  「不要讓他們跑了!」
  ……
  「讓他們走!」一個聲音阻止了所有的人。刀無名不用回頭也知道,這個聲音是屬於絕無神的。只有這個人在經歷了這麼一場大戰後還有這麼驚人的氣勢。
  剛才的戰鬥似乎沒有對他造成嚴重的影響,或許,他天生就是那種霸道的強者。
  「讓他們走,就憑你們就可以攔住他們?有這樣的一個對手,人生才不會寂寞,希望我們還有下次一戰的機會!」後面的這一句顯然是對刀無名說的。
  「但願!」刀無名依然頭也不回,帶著鮮易天兄妹漸漸的走出了人們的視野。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5:05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四章

  鮮易天和鮮薊情兩人默默地跟在刀無名的背後,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但是千言萬語早已在不言中,此時,說話倒好像成了多餘的事情。
  出得城來,前面緩慢行走的刀無名此時陡地一頓,一口鮮血此時再也壓制不住,衝口而出。
  鮮易天和鮮薊情見到此時刀無名的情形,心情不由得一驚:「刀兄!你……你受傷了?!」
  言語之間充滿了關切,他們對此時刀無名的傷勢感同身受,特別是鮮薊情,在這十幾日的「相處」中,她似乎對眼前這個叫刀無名的男子起了一種莫名的情愫,雖然她和刀無名之間相談的話語加起來還沒有超過十句話,這一點就連她自己此時都覺得奇怪。
  「無名,我們還是休息一下再上路吧。」鮮薊情話語一出,不覺得臉一紅,因為她此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把刀無名叫得這麼的親切,在自己二十年的歲月中,第一次叫如此親切的叫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在自己的生命中不過才出現了十幾天。
  刀無名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鮮薊情此時對自己稱謂上和微妙轉變,只是用手輕輕的擦了一下嘴角邊的血跡,淡淡的道:「絕無神還真是強得可怕,如果不是我這一年來武功大進的話,還真的可能把這一條命留在他不動刀宗以內,但是,這一次他沒有把我刀某人真正的留下,將會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誤,假以時日,我會讓他知道『後悔』二字是如何寫的!」言語中透出強大的自信,叫人不可置疑。這讓背後的鮮易天更加的動容。
  因為刀無名此時的精神狀態雖然歷經和絕無神的苦戰之後,卻並沒有改變他那種縱橫天下的氣勢,相反,更讓人感到他的可怕,這就是遇強愈強的強者作風,雖然自己在西域本以為已是夠強的了,但是比起眼前的刀無名,相差何止以裏許來計量。
  「刀兄,那我們先回家再說吧。」鮮易天對刀無名說道。
  刀無名回頭望了一下鮮易天和鮮薊情,搖了搖頭道:「不,我們絕對不能回去,以絕無神的高明,雖然當時沒有看出我受了傷,但是事後一定會推測出我的傷勢。所以,我們一定要趕快的離開這裏,不然,以絕無神那種梟雄性格,一定會不顧一切手段來對我們三人進行追殺。」
  鮮薊情此時也回過頭來對其兄鮮易天說道:「無名說得對,我們是不可能回家的了,只要我們三人在一起,哪裡都是我們的家。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為上。」
  「對!家沒有了,還可以重建,但是人沒有了,何來的家。在這一點上,還是刀兄想得周到。」鮮易天聽後說道,「況且,我這次向絕無神挑戰的最大理由,只是為了向世人證明我母親的偉大,這一點我想我們已做到了,但是如果因為這一點,絕無神就下令追殺我們的話,我鮮易天也不是剛出道的初哥,我絕對會讓他認識到,我鮮易天絕對會讓他後悔。」至此,鮮易天終恢復了自信,從剛才被絕無神擊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不動刀宗。
  絕無神端坐於大廳正中,看著堂下的一干人等。
  張遠此時走出人群道:「宗主,屬下有一點不明,剛才刀無名明顯的受了傷,為什麼剛才不下令對其進行截殺而反而把三人放走?還請宗主明示。」
  絕無神信手一揮,止住了下麵眾人的議論聲,道:「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試問剛才如果我們真的全力而上,或許真的可以把他們三人留下,但是這樣做有一點我們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不動刀宗必然會受到致命性的打擊,狗急尚要跳牆,何況刀無名和鮮易天是比虎還猛的人,能不能留下刀無名還是未定之數,如果為了這個可能性而讓我不動刀宗延緩進入中原的計劃,那將會是一個多麼愚蠢的事情!」
  張遠一愣道:「還是宗主想得周到。但是我們真的就這樣看著刀無名和鮮易天兩兄妹從我的們眼皮下消失?」張遠顯然沒有放過鮮易天和刀無名的打算。
  「不!當然不會。」絕無神的回答讓張遠眼中一亮,「雖然我剛才放走了他們三人,但是並不代表我在這之後也會放過他,不可否認的是刀無名和鮮易天很強,但是有一點,我們還是可以利用的,那就是鮮易天和刀無名此時都受了不輕的傷,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他們的傷勢有多重,但畢竟是受了傷,何況,這其中還有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鮮薊情,這將成為他們最致命的弱點,只要我們能利用得當,我就有把握把他們永遠的留在大漠中。」絕無神此時眼神透出一種象狐狸一樣狡猾的神色來,就好像他此時可以看到鮮易天和刀無名在不久以後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命運,會不斷的在大漠中東躲西竄。
  梟雄就是梟雄,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威脅到自己性命的人的存在。哪怕是先前絕無神還在惺惺相惜的向刀無名約戰,以期待下次的戰鬥會更加的精彩,但是在一轉身,就可以布下天羅地網,以期儘快的消除敵人。這就是霸者和強者之間最明顯的區別。
  「既是如此,我張遠第一個請戰,卻追殺刀無名三人。」張遠一抬首,向絕無神道,眼神中透出一股強烈的戰意,他想通過對刀無名三人的追殺來挽回他此前敗給鮮易天的恥辱。
  但是絕無神卻似乎沒有讓張遠出手的打算,他搖了搖頭道:「張堂主剛才之戰已費神許多,實不宜再次出戰,這次追擊,我自有打算。」制止了張遠的請戰後,一聲沉喝道:「八鐵衛何在?」
  「八鐵衛?」就在眾人驚異的時候,八個如夢似幻的人影一下子就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眾目睽睽之下竟沒有一個人看清楚他們是如何出來的。
  只見八人齊聲回道:「在!」
  只看八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大堂中的身手,就可知道這八人必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直到現在,張遠等人竟是不知道不動刀宗之內竟有這樣八個人的存在,由此可見,絕無神的心機絕對和他那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成正比,眾人不知道的事情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不動刀宗全然不像剛才表現出來的那麼無能,還有許多未知的實力存在,哪怕就是貴為堂主的張遠也不全然知情。
  絕無神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顯然對堂下的八人充滿了極大的信心,因為這八人正是他十年來秘密訓練出來的死士,只會對他一個人聽命行事,從剛才八人突然出現在眾的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武功,確有讓自己放心的實力。
  「好。你們八人不愧本座十年的訓練之功,從現在起,你們馬上出擊,追殺刀無名和鮮易天兄妹三人。」絕無神一陣大笑後說道。
  「是!」好像八人除了說單個的字以外,再也不會說其他的字一樣,回答完絕無神的話後,又像霧一樣的從堂下的眾人之間猛的消失了。張遠雖然全神貫注的盯視著八人,但是竟看不出八人是何時離開的。只留下一干心驚的眾人。
  「好可怕的八人!」張遠心頭狂悚想道。但是另一個想法又在他的心裏出現,「宗主竟然在十年前就開始訓練八人了,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情呢,好可怕的心機。」最後一個想法讓張遠更加心驚,至此,他才真正的體會到絕無神的可怕。
  回看刀無名三人,自一天前,他們在不動刀宗一戰受傷以後,就再也沒有回過鮮易天的家,他們扮成三個普通的行人跟隨在眼前的這個近三百人的商隊之中,一起往中原進發。
  四周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黃沙,熾熱的太陽不斷的在人們的頭頂上烘烤,好像是在故意驗證人們的耐性一樣,肆無忌蟬的放射著自己的光茫。
  地上的細沙就好像著了火一樣的燙,雖然刀無名和鮮易天的傷勢在這一天之內早已好了八成,但是面對這種異於平日的天氣,也有點受不了,相反鮮薊情好像放開了自己的心靈一樣,不斷的在鮮易天和刀無名之間奔走跳躍,臉上絲毫沒有擔心的神色,就像一隻百靈一樣,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與往日她那種抑鬱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或許是在這一天之內聽到刀無名介紹中原的各種風土人情和奇聞趣事所打動,可以徹底的放下背負了十幾年的仇恨前往自己嚮往已久的中原的緣故。
  鮮薊情的存在,讓這個三百人的商隊充滿了笑聲,刀無名至此才發覺,鮮薊情那沉默的性格下原來還有如此討人喜愛的一面,在叫人詫異的同時,也倍感高興,因為只有在此時,刀無名才能體會到眼前的佳人才真正的放開仇恨,好像新生了一樣。一想到這裏,不由得和鮮易天相視一笑,都充分的感到對方心裏的高興。
  畢竟,背負仇恨十幾年,在今天才徹底的把心結解得開來,雖然沒有達到真正的所謂報仇的願望,但對鮮易天而言,一切已是足夠,因為,他向絕無神挑戰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他的母親,讓世人都知道那個癡情的女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目的已達到,至於他的父親鮮老二死於絕無神手中的仇恨,反倒是其次的了,因為江湖的鐵律就是強者敗,更強者勝。當年鮮老二死於絕無神手中,只是實力不如人,如果現在鮮易天的武功足以搏殺絕無神的話,他同樣不會放過絕無神。
  鮮易天現在要做的,只是想和刀無名一道,再次在自己的武道上作一個突破,達到更高的高度。所以,如果說現在還在談報仇,那只是一種不切合實際的奢望。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日,刀無名和鮮易天之間卻是熟絡了許多,彼此之間沒有一點的隔閡,彼此之間不斷的談著對武學的理解,也間或的夾雜著對人生的看法,經過一天的交談,刀無名終於對西域的大體情況有所瞭解,而鮮易天也對武道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是夜,月亮淡淡的掛在夜空中,月下,刀無名和鮮易天圍坐在升起的火堆邊,紅紅的火焰映在他們的臉上,也照暖了他們的心。
  「刀兄,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那麼巧合的趕來救了我們兩兄妹的?」鮮薊情一邊撥動面前的火堆,一邊問道。
  刀無名只是挪了一直身體然後對鮮易天展開一抹微笑道:「因為一個稱我刀無名為朋友而甘冒一死的危險的兄弟。」說完回著看了看身邊早已睡著的鮮薊情道:「還有四個銅板。」
  鮮易天心頭一陣感動,又有一點的不解:「四個銅板?」
  刀無名點了點頭,隨後說出第一次見到鮮薊情的情景。
  「這樣一個好女孩,我好何能讓她死在絕無神的手中!」刀無名的聲音不大,因為他怕驚醒正在沉睡的鮮薊情。
  刀無名和鮮易天的交談就像眼前的炎苗一樣,雖然並不大,但是卻也溫暖著各自的胸膛,讓人興起相逢眼晚的情緒。
  但是刀無名卻不會想到,此時在他們的身後,正有八雙冰寒的沒有一點人情味的眼睛正在向他們注視著,隨時準備前來取他們的性命。
  危機!早已四伏!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5:29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五章

  刀無名用手中的枯枝再次撥了撥面前的火堆,夜已深,其它的人都早已沉睡,大漠的天氣就是這樣,雖然白天熱得讓人足以跳起來,但是夜晚卻又會讓人忍受不住的寒冷。雖然刀無名和鮮易天的修為足以抵擋身邊的寒氣,但是眼前卻有一個一點武學都不通的鮮薊情在一起,所以,升一堆火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面對眼前沉睡的佳人,刀無名有時自己都想不清楚和鮮薊情之間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都無法肯定自己是否愛上了鮮薊情,但是有一點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刀無名確是喜歡上了眼前連睡覺都還抱著琴的女子。
  他清楚的感受到鮮易天和鮮薊情二人對他的濃濃情意,而在這種感情中,猶以鮮薊情來得更是明顯,因為,他有一種直覺,鮮薊情這幾日來的所有歡笑,至少有八成都是圍繞著他刀無名的。
  「我愛上了她?我是我只是喜歡她?僅僅只是喜歡而已?」這個想法一直在刀無名的腦海中不斷的重複,面對鮮薊情那在火焰中微紅的臉,這個想法再次佔據了他的整個心靈。
  原來,當愛情與喜歡成了一種選擇的時候,竟是如此的困難與痛苦。
  即使是刀無名身負絕世的武功,無情的刀法,在面對感情這個無影無形的對手時,也是顯得那麼的蒼白與無力,因為,這種情況在他二十幾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遇到過,而刀無名的思想中,也沒有任何的準備會有這麼一天出現。
  從刀無名踏入江湖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所以,刀無名在面對自己認為該殺之人的時候,從不留情,哪怕就是受到千夫所指,也從不退縮。直到把他認為可殺之人趕盡——殺絕。
  當所的天風堂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當時的他自號殺手,殺手的刀從不留情,它只會留下對手的頭顱來鋪就自己成為強者之路。
  刀無名是殺手,且已是殺手中的強者,所以,他的刀法向來無情、且霸道之極,就算是天地枯榮,也全在他的一刀之內。
  但是殺手的心呢,難道也會真的如手中的刀一樣的絕情?
  刀無名第一次感到迷茫,一種不知所措,因為他發覺,任憑自己如何的抗拒心中的那份感覺,也無法阻擋眼前佳人的一個微笑,此時的他只覺得,要是一生都能夠看到鮮薊情也就足夠,如果可以,刀無名真的願意在那醉人的微笑中
  沉淪!
  哪怕是此時的他腦海中依然想著「愛與喜歡」的之間究竟有何區別,哪怕是他現在依然心亂如麻,但當他看著鮮薊情的時候,他已然沉醉。
  人,有時候,守候也是一種滿足。
  就在刀無名沉浸於眼前的和諧中時,有人卻打亂了這種平靜與和諧,而且,一下子就出現了七個!
  七個如眼前黑夜一樣深沉的人!
  殺手!
  殺氣,冰冷的殺氣,就連刀無名身前的火焰似乎也受到了傷害一樣,斂收了許多,而附近的駱駝也被這種殺氣所驚醒,打了個響鼻,站了起來,警覺的看著眼前的七個人。
  面對危險時,動物有時遠比人們來得更驚醒,其它的人似乎全然沒有感到眼前七個人的可怕的地方,一小部分的只是醒來看著眼前的七人,憑他們行走大漠多年的經驗來看,刀無名三人必然和這七個不說一聲的人有著不同尋常的仇恨,此七人定是尋仇來了。
  在事不關己的情況下,眾人都只是默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商人的天性只是尋求金錢上的最大利益,只在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損害,儘量少沾上一些江湖上的恩怨,而眼前這七個人顯然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從他們在近三百人的隊伍中無聲無息的出現這一點來看,這裏的人很少有人能及得上。所以,少惹為上是最明智的選擇。
  刀無名自不知道眼前如鬼魅一樣出現的七人就是絕無神八鐵衛中的七人,只是他從來者表現出來的氣勢看得出來,這幾人明顯是針對自己三人而來。在整個西域,只有前幾天的絕無神和自己有過一戰。
  鮮易天此時圓睜的雙眼也發現所來的七人顯然不是等閒之輩,如果是換了一天前的自己,必然沒有信心從這七人的合圍中突出重圍來,但是現在,自己不僅信心全複,對武學的見解又有了全新的認識,而眼前還有一個武學深不可測的刀無名。
  那可把天地萬物都籠罩的刀!他相信,就算是面對再大的困難,也無法困住那幾可令人窒息的刀。
  刀無名沒有一點的表情,好像此時的他只是一塊永久不化的堅冰,那麼冷然的看著眼前的七個人,顯然沒有因為對方的突然出現而亂了自己的陣角,面對如此的強敵,他連喚醒身旁鮮薊情的動作也省去了,因為此時的他,有絕對的信心保護身邊的人,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就算是此時來的是絕無神也一樣。
  「來得真快。果然不愧是絕無神!」刀無名冷冷的說道。
  鮮易天嘴角一動,顯然對絕無神這麼快就找上自己三人感到有點吃驚。「又是絕無神,他動作還真是快得叫我鮮易天心驚啊。」說完一聲大笑,可見鮮易天心底的深處再也沒有戰敗的陰影,這幾天的生與死,讓他的武學再次作出了讓人欣喜的突破。
  而原本沉睡的鮮薊情也在這一陣大笑中醒來,見到眼前冰冷的七人,竟也沒有絲毫的害怕,一切都只因為他的身邊有兩個可與天比高低的人——刀無名和鮮易天。
  而四周的商隊此時一聽到眼前兩個男子的其中一個竟是鮮易天,那個號稱一槍卷雲的鮮易天時,都不由得吃了一驚,但是更讓他們吃驚的是眼前這七個如木頭一樣的幽靈竟是西域的霸主絕無神派來追殺鮮易天的人時,更驚。
  他們中的大部份人都是生活在西域這塊土地上,自是知道絕無神那可怕的手段,為止,一些人在聽到鮮易天的話後,更是不自覺的遠離三人,生怕把不動刀宗惹上身一樣,眼神中充滿了驚、懼。
  「怪不得我這幾天老是覺得心裏不是很舒服,原來就是你們七個跟在後面,我雖然早就猜到絕無神不會放過我們,只是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你們比我料想的早到了一天。看來,絕無神確是一個我值得重視的對手。」刀無名緩慢的說出心中的想法。絲毫沒有一點的破綻露出,雖然他沒有刻意的營造眼前的這種逼人的氣勢,但是隨著他的話聲,卻仍然有讓人不可忽視的壓力奪然而出,讓圍著的七人不由得感到一種壓抑。
  隨著刀無名的話落,原本縮小的火焰再次放出奪人的光彩,給四周的寒冷再次帶來了溫暖。無形之中,七鐵衛的氣勢不由得一挫。
  「你就是刀無名?」七人之中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在沉寂了這麼久後,終於說出了這七人的第一句話,由此看來,刀無名比鮮易天更比他們值得重視。
  「不錯,我就是刀無名。」刀無名還是那麼的平靜。
  「在西域,我從來沒見過你們,你們究竟是何人?」鮮易天終究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問道。
  「我們的名字?呵呵……我早就不記得了,所以,我們和刀兄一樣,都叫無名。」還是剛才那個身形顯得高大的男子答道。而其它的人都沒有作聲,但是很明顯,這個人的話就代表了其它的六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姓名還是他們真的已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那個高大的男子一頓後,緩緩道:「我們此次來,只是想請刀兄和易天兄妹回不動刀宗再坐一會兒。」
  「是嗎?如果真是那樣想讓我們回去的話,也用不著這麼大的陣仗了吧。」鮮易天話裏有話,顯然早就看出此七人的企圖,為此,也沒有給對方留任何的面子。
  而眼前的七個人似乎並沒有為鮮易天帶刺的話而有所情緒上的波動,仍然是如木頭一樣的圍著三人。
  「這是宗主交待給我等的話,還請三位不要推辭。」來人依然那麼的不溫不火。光看這等修養就足以讓人不可小視。
  「那你可以回去了,就說我刀無名沒有空,如果他絕無神真的那麼想念我們的話,就叫他到中原來找我。我可是隨時歡迎。」刀無名此時的態度也柔中帶剛,很明顯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如此,就只好對不住三位了。」七人中還是先前那個說話的人說道。
  「可——惜!」這兩個安從刀無名的口中一出,雖然並不大聲,但是聽在七人的耳中卻是嗡嗡作響,讓他們心頭一顫。
  「你們遇到的是我——刀無名!」刀無名說未說完,凝聚的真氣一放一收,整個人顯示出逼人的神采,霸道至極。而紅色的火焰似乎在這一瞬間也有了生命力一樣的,悉數依附在了刀無名的刀上。
  黑亮的長刀不知道何時已出現在七人的面前,讓人生出這一刀都是攻向自己的感覺來,幾乎在同一時間,七人手中的刀也急劈而出,直衝刀無名和鮮易天兄妹二人而去,而這其中,至少有五柄刀是攻向刀無名的。
  四周的空氣更冷,但是刀無名的刀卻熱得讓人窒息,就好像刀上聚集了白天大漠的高溫一樣。雖然四周原本寒冷,但是在刀鋒經過的地方,卻也如火燒過的一樣熾熱。
  雖然只是一刀,但卻足以奪出眼前所有人的目光。
  五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竟然沒有了刀的影子,有的只是揚起了沙子,刀無名的刀呢?
  但是沙塵也只是一放即收,此時,人們才發現,刀無名的刀居然劈向了身前的沙裏。   
  一刀藏空!
  出人意料的一刀,但是圍攻的七人幾乎在一剎那間變了臉色。因為,刀無名的刀上此時掛著一個人頭。一個他們朝夕相處了十年的人的人頭。
  黃沙現處,八鐵衛一直沒有出場的那個人的身軀還有一半埋在沙裏,但是,他的人頭卻早已在刀無名的刀上懸掛。
  刀無名是如何發現他的?至此,他們才知道為什麼絕無神會如此的重視眼前這個叫刀無名的人了,因為他確實可怕的讓他們心驚。
  但是,他們根本沒有心情來吃驚,因為,眼前出現了一柄槍。
  卷雲槍!
  勢如閃電的一槍。
  八鐵衛連刀無名的刀都沒有碰到一下,居然就已先亡一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6:24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六章

  快。真是很快。虛空全在槍尖凝聚。但是卻完全沒有幾天前的那種驚天動地的氣勢。也沒有那種高速運動所發出的嗡嗡聲。因為,它似乎超越了聲音這個極限,在七人還沒有來得及眨眼的空當已來到他們的面前。
  無聲無息的一槍。返樸歸真的一槍。
  這才是真正的槍「法」。劍有劍道。刀有刀道。槍法,同樣有道。
  這就是鮮易天在與刀無名相處幾天以來對自己武學反思與磨練的結果,真正的好槍法,就是去雜留菁,只剩實用的一部分,這才符合道——槍道。
  所以,在這幾天,他日思夜想,只想把以前多餘的部分儘快從自己的槍法中刪除,只留下那最真的一槍。所以,他一直在修理自己的槍,讓他手中的卷雲露出最美的一面,這是鮮易天踏入槍道的第一步。
  槍的盡頭是什麼?
  是刀,一把雪亮的刀。映著天上的冷月、孤星。七鐵衛之一居然不可思議的一刀斬中了卷雲的槍尖。
  刀鋒急顫,在一瞬間作出許多不可思議的快速震動。每一刀都不可思議的劈在鮮易天的槍上。好準的刀,但是任憑刀法再好,也無法抵擋那如山的潛勁。
  這樸實的一槍居然把對方的刀斷為兩截後直向對方的咽喉衝去。
  刀無名眼光一瞥,見到鮮易天的槍法居然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有這種蛻變,也不由得露出贊嘗的目光。但是此時其它的六人卻沒有這種心情,因為,他們此時都被眼前的一槍所驚惶失措,其他的五人由於中間有刀無名這一座大山橫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有鮮鐵天右手邊的一人離鮮易天最近,也是最有可能解救眼前困境的一人。
  所以,他出刀,刀光急閃,在一剎那間,已追上鮮易天手中的槍,在千均一發間,擊在了槍櫻之處,噹的一聲清響,鮮易天只覺得一股巨力湧來,從刀鋒上傳了過來。手中的槍不由得方向一偏,樸的一聲紮進了前面那人的肩頭中。
  而那把及時解救的刀也受到了鮮易天絕強真力的影響,幾欲脫手飛出。讓來人的臉上一片煞白。
  「唔!」一聲悶哼,鮮血立時從他的肩頭如泉般冒出,鮮易天眼前的對手急點身上的穴道,以阻止血液的流出,但是在這一槍之後,他已失去了一半的戰鬥力。再也不能對刀無名和鮮易天形成威脅。
  所以,鮮易天現在只剩下一個對手直接面對,壓力一時減輕了許多。他強大的氣勢,把身後的鮮薊情籠罩在內,以避免意外發生。
  刀無名顯然對鮮易天的用心一清二楚。只見他露齒一笑道:「就算是絕無神親來,我刀無名此時也有把握讓他敗亡於我手,你們此來,只能是——找死!」
  言語之間,透出強大的叫人折服的氣勢來,叫人不可懷疑,眼前的七人都不由得心神一慌,但是畢竟是不動刀宗有數的高手,馬上就從刀無名的霸道氣勢中回復過神來,如果情勢照眼前發展下去,恐怕他們再也沒有回不動刀宗的能力。
  由此可見,刀無名和鮮易天剛才的一刀一槍對他們心裏的震驚有多大。
  只見眼前的六人一凝神,步履微動之下,馬上形成一個更加緊密的包圍圈,從而顯示出對手是一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
  雖然剛才只是初次接觸,對方八人就一死一傷,但是看眼前的氣勢,絲毫沒有半點氣餒的現象出現。刀無名看著眼前六人移動的步伐,也不由得關注起來,因為,他發覺眼前六人顯然精於一種合圍之術。
  四周的氣場越來越小,這也是刀無名動容的原因之一,因為他此時居然有種掉在陷阱裏的感覺,這在他自武學初成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雖然眼前的幾人每一人都差他不止一籌,但是卻有一種默契,在無形之中,氣勢成幾何級數的累加,幾乎到了他也驚心的地步。
  在這一刻,刀無名的腦海中一下子居然冒出了狼的名字來。一隻狼可能沒有什麼,但是當狼成群的時候,就算是世上最強的動物,也只有對他們退避三舍。
  只見眼前的六人不斷急走,如走馬燈一樣,越走越快,到最後竟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但是壓力卻越來越大。
  刀無名知道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雖然他很想見識一下眼前六人合圍到最頂點時的威力,但是身後有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鮮薊情,他絕對不許自己出現任何的閃失。
  他唯有再次出刀。
  刀上有頭,剛才那個被他一刀斬頭的八鐵衛之一的頭。血絲不斷的從刀尖上流下。卻始終沒有從刀上掉下來,好像他已成為了刀的一部分,情形詭異的讓人心驚。
  鮮易天也沒有閑著,只見他槍勢一橫,就地往身邊的幻影掃去。
  周圍一亮,六柄刀形刀一個白色的光輪,把刀無名和鮮易天兩兄妹會部包含了進去。就在此時,刀無名刀上的人頭一下子又飛了起來。
  一下子就沒入了眼前的光輪中,白色、清冷的刀此時不再雪白,在人頭沒入的一刻已被鮮血再次染紅。
  刀無名的四週一下子升起了一陣霧。
  血霧。
  它擋住了刀無名的鮮易天的視線,也擋住了圍攻六人的視線。
  以刀無名此時的修為,這一點的障礙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他的靈識一下子無限的展開,清楚的把握到四週六人每一個動向,就連此時對方的心跳聲似乎也聽得清清楚楚。
  刀無名的刀好像一下子沒有了重量般的,化成了一片樹葉,切入了身邊的狂風中,刀隨風起舞,卻又像糊蝶一樣的在花叢中不時的停留。
  每一個停留都帶起一朵血花。而此時鮮易天的槍也像出水的蛟龍一樣切入身邊的幻影中,兵器交鳴聲不斷的響起,但是眼前的六鐵衛也不是一點都沒有收穫,光影隱沒後,只見得刀無名身上居然被對手砍了一刀,只是這一刀並不是很深入,因為刀無名在刀鋒及身的剎那,利用自己對周圍氣場的超強感應力,早已把這一刀的傷害減到最輕。
  是以,這一刀並沒有對刀無名造成多大實質性的損害。
  鮮易天由於長槍的優勢,反倒是一點傷都沒有受。
  鮮薊情見到刀無名身上流血了,在鮮易天的身後早已驚叫出聲,顯見她對刀無名關切程度很深。刀無名回過著來看了看鮮薊情擔心的眼神,道:「沒事。一點小傷。」
  「小心一點,無名。」鮮薊情還是忍不住再次關切的提醒著刀無名。
  刀無名只覺得心頭一暖,也有一點不知所措,他一時之間還無法從鮮薊情的關切中脫出身來,二十幾年來,除了死出的姐姐曾表示出對自己的關心外,今天,第一個異性表示出了對自己的極大關注。
  刀無名頭一扭,馬上又回身劈出了第三刀。
  刀出如火,但是卻並沒有第一刀的熱力,也沒有第二刀的寒冷與陰森。猶如一陣暖流從人們的面前掠過。讓人興出無法抵擋的想法。
  一刀如網。
  情網。如火的情網。
  讓人寧願此生不願意再醒來的情網。而這一招正是刀無名此時心情的最真實體現。他此時正不由自主的陷入對鮮薊情的愛戀中而不自覺。
  「小心一點。是她叫我小心一點。」刀無名一想到鮮薊情剛才的話就心情蕩漾。雖然刀無名平時並不擅長表露自己的真實情感。但是他卻有一個他最真實和忠誠的朋友——我意刀。他的意願此時正由刀鋒最真實的體現出來。
  世間萬物皆可為刀,而刀無名此時正是以心情為刀,體現出他內心那溫柔的情感世界。這是刀無名的刀法第一次體現出愛戀這種情感。此刀一出,就連刀無名自己也已沉迷在裏面。
  眼前六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表現的迷離,他們此時就好像陷入了一場夢境中樣的不可自撥。
  溫柔的夢鄉。
  直到刀鋒劃過他們握刀的手腕。他們才從夢境中清醒過來。木然的看著掉落地上的刀,一臉的不可置信。或許,刀無名真的不應把他們從夢中喚醒過來,從他們此時臉上的複雜神情可以看出他們的掙扎的心情。
  刀無名竟沒有殺他們?這在以往的刀無名看來是多麼的不可思議。或許,這正是刀無名第一次體會到了感情的力量而有所留手。因為,在他心中,剛才的一刀,是為了背後的佳人而出,實不宜有過多的血腥。
  「我們敗了?!」過了半晌,眼前的六人才醒過神來。
  刀無名和鮮易天及鮮薊情緩緩的走出六人的包圍圈。他絲毫都不用為眼前的六人會突然襲擊而擔心,因為,剛才的一刀,已瓦解了他們的信心,現在的他們,一時半會還沒有提刀的勇氣。而眼前一片狼籍,也實在不適合用於過夜,幸好,此時離天明已是不遠。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6:38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七章

  這裏有一片開闊的平原,在平原的盡頭,一座雄奇的山峰突兀而起,雖然並沒有什麼絕對的高度,但是確也氣勢宏偉,流淌著一股皇者的氣質。頂天而立,接天連壤,讓人歎為觀止。
  這裏,在一百多年前有一個朝代曾在江湖上風光一時,其主人只要一句話,就可以叫整個江湖翻天覆地,這個朝代曾有一個叫人膽戰心驚的名字,它就是不落皇朝。其主人曾霸絕一時,這個人就是不落皇朝的第一帝皇——江夢月。
  但是,江湖就是一個強者敗,更強者勝的地方,沒有其它的道理可言,實力是最好的表達方式,在不落皇朝最鼎盛的時候,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叫「獄皇」的人,這個人叫橫斷天。那個號稱連天都可以一刀兩斷的霸王。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黑獄之主和皇朝之宗不可避免的展開了一場風雲際會的絕鬥。
  只有一方生存,另一方必須以死來證明的絕鬥。
  但是,那個人真的太強了,強得在一百年以後都不願意再有人記得他的名字。原本是兩個人的戰鬥,卻不想,中途發生嚴重的叛亂,黑獄第一戰將驚怖將軍北溟一指中途倒戈,帶領手下和白道眾人圍攻橫斷天於不落皇朝都城。
  那一戰,天地無光,日月悲鳴,生命在橫斷天手中如螞蟻一樣的灰飛煙滅。縱使面對數千倍於己的敵人,橫斷天還是沒有後退一步,他一路踏進,身後,是堆積如山的屍骨和如海的血流。但是眾人都好像全被鮮血蒙蔽了雙眼,悍不畏死,一味的以自己的死亡來證明武者的血性,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他殺入不落皇城,戰江夢月,還有北溟一指,本來他都可以不死,但是他中了天下第一奇毒——夢幻春花。
  蟻多咬死象,何況還有天下第一奇毒在身,所以,他最後只有死,在眾人的圍枚與暗算下死去。
  那一戰,天下高手幾乎死傷殆盡,只留下了一個人,一個筋骨盡碎生不如死的人,這個人就是當時號稱第一帝皇的江夢月,但是江夢月在三天之後也被活活疼死,餓死。號稱「不落」的皇朝卻只延續了鼎盛的十幾年,這可能是武林逸事中最大的憾事。這只是百年前那場斷天之禍的片面影響之一。
  但是江湖一代新人換舊人,就在人們早已不再記起江夢月的時候,不落皇朝卻又再現江湖。
  人們終於再次想起江夢月曾說的一句話:只要有我江夢月的後人在,不落皇朝就永遠存在。此時,還是在不落皇朝的舊城址上,原來的破敗不堪早就被人修葺一新,昔日的輝煌正在不斷的重現在人們的面前,一座新的都城正在拔地而起,那鱗次櫛比的角樓,金碧輝煌的宮殿都在無聲的訴說著其主人的不凡與高貴。
  這座拔地而起的建築正和他的主人一樣在江湖上迅速而有效的累積著自己的名聲,這個人姓江,有一個近乎狂妄的名字,叫江武皇。他曾對自己的手下說道:先祖以武稱帝,作為其後人,斷不能弱了祖上的名聲,所以,從今以後,我要以武立皇,讓我不落皇朝再次名震江湖。為了明其志,特改名武皇。
  這一年來,不落皇朝在江湖上確是打響了名號,再加上其先祖第一帝皇江夢月遺下的聲望,確也讓不落皇朝的重建錦上添花,很多當年斷天之禍後散落到各地的舊部都聞風而動,再次聚集到皇朝的麾下,這也是不落皇朝在江湖上能短短一年的時間裏迅速崛起的重要因素之一。是以,現在的不落皇朝已是——名震一方。
  很多人都沒有見過江武皇,但是很多的人都在傳說著他的武功的神奇,說他有著呼風喚雨的本事,在這一年間雖然不落皇朝的擴張很是劇烈,但是卻從來沒有人見過江武皇出過手,因為,凡是見過他出手的人都無一例外的死在了他的手下。
  所以,到現在,他的武功都是一個迷,這一點,就連兵器譜都無法真實的反映這一點,因為沒有人能正確的估計他武功的高低,所以,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到現在他的名字也沒有出現在兵器譜中的高手之例,但是沒有人敢因此而小看了江武皇,江湖中的每一個有志於稱霸江湖的勢力都在暗自的估計著不落皇朝的實力,有人也想趁不落皇朝立足未穩的時候一舉而殲之,但是,他們的綜合評價是最好不要去主動攻擊不落皇朝。江武皇確有稱霸一方的實力。
  稱霸一方,絕對不是江武皇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四方臣服,區區的一方還沒有放在他的眼裏,在這一點上,他比他的祖上江夢月更有魄力與手腕。
  在不落皇朝的都城中心,有一座比四周都要高出三丈的建築,它那麼的突兀,讓四周本來精巧的房屋都顯得失色了許多,以此來突出他的皇者氣質,這座宮殿有一個響噹噹的名稱——武皇殿,大堂正中狂草著一個三丈見方的「武」字,整個字如蒼龍飛穹,充滿著逼人的皇者之氣,似欲破空而去。
  這裏正是江武皇平時和屬下見面的地方。自然顯得與眾不同與高人一等。
  但是今天的武皇殿卻有一種讓人心頭極度壓抑的氣氛,這種氣氛不是來自於殿堂正中的皇者,而是來自於堂中立柱上的一把刀,一把殺氣畢露的刀。
  這柄刀從它顯露出的刀柄來看,只是一把在大街上隨時都可以買到的刀,但是它又有一種別樣的神采顯示在眾人的面前,因為,這把刀除了刀柄在人們的視線中以外,其餘的部份全都沒入了堅硬的青石中。
  雖然它只有一個刀柄在外,但是卻絲毫沒有減弱它那種蓋世的鋒芒,讓人幾乎透不過氣來的沉重感令人幾欲窒息。
  要知道,作為不落皇朝核心的武皇殿,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因為,要想到達武皇殿,都必須經過重重的侍衛,而每一個侍衛放入江湖都可以稱得上是江湖的一流高手,這樣的守衛,就是一隻蒼蠅都不要想輕易的飛進來,但是現在,卻在大堂的正中出現了一把刀,且全身都沒入了青石做成的柱子之內。這又是難上加難。
  是什麼樣的人,有這樣的本事,視外面的重重守衛如無物,且留下一把驚人的普通鋼刀?入眼整個江湖,這樣的人絕對舉超過十個。
  所以,現在整個大堂的氣氛都顯得十分的凝重,沒有一個人敢輕易的發言,都無聲的注視著那把刀。
  此時的江武皇端坐在武皇殿正中的龍椅上,他的年紀並不大,看樣子只有三十歲左右,但卻一臉的鐵青,把他那本來俊美絕倫的臉幾乎都皺成了一團,可以看出,這件事情讓他心頭極度的惱火。
  堂下的眾人此時在武皇的面前都顯得惶恐不安,任何人都無法猜測到此時江武皇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從他的臉色可以看出,此時最好不要招惹上他。
  「劉東!」
  「屬下在!」一人越眾而出。
  劉東就是門外一干侍衛的統領,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角色,在不落皇朝崛起的一年間,被江武皇收服後一直呆在不落皇城,擔任侍衛總領之職。此時的他明顯的感受到江武皇的憤懣心態,如今在自己管轄的區域內居然出現了一把可以殺人的刀,對於他來說當然是嚴重的失職,所以,現在的他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小心的應道。
  但是江武皇卻似乎並沒有對他興師問罪的打算,道:「你去把那把刀給我取下來!」
  劉東應了一聲後,原地起身,拔起近三丈高,待身形和鋼刀一致時,手搭上刀柄,但是就在他要把刀往外抽的時候,劉東的臉色急變。
  此時大堂內的人群本想鬆一口氣,但是他們的臉色也跟著劉東急變,因為,在大堂正中的他們都感到一股氣傳來,一股不同於常人的氣息傳來,讓他們原來想平靜的心再次的急速跳動。
  是那把刀,那把劉東剛剛握著刀柄的刀。此時的那把刀散發出一種凶獸的氣息,比剛才的氣勢更為強大,好像劉東的接觸只是把它驚醒的動力,現在的它就要展現自己全部的實力,給予把自己從沉睡中驚醒的人沉重的一擊。
  劉東自己在接觸刀柄的那一刻就像握住了一個惡夢,一個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惡夢,他發現此時的自己處於一片虛空之中,眼前一片黑暗,正把自己不斷的吞噬,雖然自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扎,卻沒有一點的效果,手與腳都不再聽從自己的使喚,所以,他只有越陷越深。
  但是在眾人的眼中卻不是這種情景,他們只看見劉東的手抓住刀柄,用盡全身的力氣害怕自己從那上面掉下來一樣,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渾身的肌肉呈現出嚴重的萎縮,好像在他握上刀柄的一瞬間,他就經歷了從中年到老年的整個過程。
  突然,劉東只覺得心裏一痛,身體又恢復了感覺,他感到他又從那個惡夢中醒了過來,但是,當他看著身下的眾人的時候,他發現,人們都用一種近乎驚恐的臉色望著他。
  「他們為什麼這樣的看著我,難道我身上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劉東想道。
  但是,他還來不及多想,心中的痛苦卻再次暴發出來,這就是他這一生中的最後感覺。因為,他此時全身的血液都被從那把刀上傳來的刀氣逼到心臟一小團的位置,此時的他,早就——心脈盡斷。所以,他只有掉了下來。
  「叭」的一聲摔在地上,也摔在人們的心裏。
  誰!有!這!樣!的!實!力!
  僅靠留在刀內的刀氣就殺了不落皇朝的侍衛統領?
  眾人一時都驚疑不定。只有一個人心中並不感到驚訝。這個人就是不落皇朝的主人——江武皇。因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留下這樣的一把刀,其人必有過人之處。
  「哼!」台下的眾人都只覺得心頭一驚,把從那把刀的震驚中收回心神來。
  「一把刀就把你們弄成這個熊樣,以後如何同我一起名震江湖,再現我不落皇朝的榮光?!全都他媽的廢物!」
  眾人聽後,更是一臉的惶然,但是終究從中回過神來,只見得江武皇長身而起,不見任何架式,在眨眼之間就來到那把刀的上方。手一揮,衣袖一捲,剛才還深埋在青石柱內的刀竟輕易的被他的衣袖拔出。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看來起竟是美極。
  手一翻,已把刀握在手中。
  刀上竟還有字!在陽光的反射下,眾人都見到了刀上的兩個字,細觀之下,這兩個字竟像是人用指勁刻出的。至此,江武皇的臉色才真的變了,來人好深厚的功力,竟能徒手在鋼刀上留下這兩個字!
  「絕‧戰!」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6:51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八章

  「你們當中有誰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江武皇的眼神不期然的露出一絲毫光,這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精光,看起來極為攝人,由此可見,剛才江武皇的修為亦是深不可測。
  人群的左方,一個峨冠博帶但是面容就像苦瓜一樣的男子踏前一步道:「皇宗,以屬下看來,江湖中用刀者甚眾,但是稱得上是高手的人並不多,能在人去後在刀中留下如此殺氣的高手更少,數遍整個江湖,也就只有幾個人,一個是前幾年出現的刀無名,據聞最近探子回報,刀無名自創九轉枯榮冰火神功,此功有奪天地造化的功力,他應有這個功力,還有一個就是西域不動刀宗的宗主絕無神,不過此人一生從未到過中原,相信也不會是他,但是據聞絕無神有一個兒子,此子自幼習刀,並隱有超越其父的勢頭,並天性好戰,但是他的真名卻很少在人前提及,這絕‧戰二字可以大體看出,他很可能就是絕無神的兒子留下的。」
  此人說話極有條理,並對整個江湖上用刀的人都用了一般評價,從他的口氣中可以看出,此人的實力絕對不是表面所看的那樣斯文,因為整個江湖中用刀之人多如過江之鯽,但能放入他眼中的卻竟只有區區的三個人。
  「嗯,左相析得很有道理,再加上絕無神前一段時間開始往中原派駐人手,據聞其中一個就是他的兒子,傳言其有一把絕世魔刀,霸道異常,以此刀剛才的霸烈與殺氣,留下此刀的多半就是此人。」語氣一停頓道又道:「想他留下這樣的一把刀,當真欺我不落皇朝無人不成!傳令下去,要留意此人的動向,隨時報與我知道。」說完手一抖,整把刀立時斷為數截。
  眾人齊聲應是,隨後便漸漸地散去,直至整個大殿中只剩下左相與江武皇二人,兩個人都沉呤良久,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只聽得江武皇轉身對著左相道:「人走了?」
  「走了,此時才是真的走了。老夫肯定他已走了,其實以你的修為也應該很清楚才是。又何必多此一問!」
  什麼?原來剛才留刀之人竟還在大殿之上沒有走?直到眾人走後才隨眾人一起離開,此人好高明的心機,但是更可怕的是此時還留在房中的一老一少,明明早就發現了對方,卻並不立時指出來,相對前者,這二人才稱得上是真正的老謀深算。
  「我當然很清楚這一點,但是有一點我不清楚的是為什麼師尊剛才阻止我的出手?難道老師認為以我的修為沒有辦法留下大殿中的那人不成?」這個不落皇朝的左相竟是江武皇的師尊?如果剛才兩人的對話要是讓外面的人聽到的話,不知會引起眾人多少的驚異。
  只見此人轉過身來,剛才在大堂中那一副苦瓜臉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幅俊朗至極的相貌,看他年紀也不過中年,但是要讓人真正的判斷出他的具體年齡的話,你又必然說不出口來,因為,當你盯著他看的時候,你會發現,他的臉好像隨時都會改變,一會兒老了一點,一會兒又年輕了許多,根本就沒有一個固定的形態,一個人在一瞬間的轉變竟會有這麼大?此由可見,剛才他只是刻意的把自己的臉扭區的象苦瓜一樣,只有功力出神入化的絕頂高手才能如此隨意的控制自己的身體機能,由此可見,此人修為之深,放眼江湖,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見此人雙目一冷道:「當然不是,以少主目前的修為,世上能稱為敵手的人也就那麼區區的幾個,此人,或許也應算是其中一人,合我眾人,要留下此人不難,但是卻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你我的實力,對於以後我們稱雄江瑚極為不利,你道我不落皇朝重現江湖這段時間來,真的沒有人願意來打我皇朝的主意?當然不是,他們之所以顧忌是因為他們不清楚我們的真正實力。所謂知己知彼,才百戰百勝,你在大堂上輕易的拔刀已是露了一手,已讓對方引起警惕,但要戰此人,你必須出全力始有勝算,況且,你的不落皇拳還有最後一關未成,在這個緊要關頭,如何能輕易的言戰?」雖然言語甚重,但是目光中的關愛神色卻也越來越厚,由此可見,兩人的關係絕對不是表面看來的那樣簡單。
  江武皇聽後,垂頭道:「師尊說得是,我確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此時的江武皇竟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的向眼前此人認起錯來,這件事情要是放入眾人的眼裏,就是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他們眼中的皇宗竟在此時承認自己的失誤。
  中年人此時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來,顯是對江武皇的這種表現感到萬分的滿意,又道:「少主,要知道自古成就大事者,不光要有高明的武功,還應有過人的機智,在人面前,能忍剛忍,只求在必要時,一戰敗敵,叫其永無翻身之地。這才是真正的皇者之道。」
  (這個中年人的身份,以後鄙人自會有個交代)
  天已快明,在不落皇朝的山下一個農舍之內,同樣有著一群人正圍在一個人的身旁,觀其一身的裝束,雖然早已換成當地人的衣服,但是從其神色看來,這一干人竟是西域人。
  在他們的中間,一個身高近八尺的壯漢挺身而立,輪廓分明的臉讓此人看起來極為雄偉,逼人的霸氣透體而出,絲毫沒有因為燈光的黯然而有所失色,相反,在燈光的輝映下更透著一種神秘與爆炸性的力量感。
  「戰,有什麼發現沒有?」近旁的一人問道。
  其餘幾人也都伸長了脖子用殷切的目光看著中間那個叫「戰」的男子,顯然都迫切的想知道剛才此人經歷的一切。
  「九叔,剛才真的好險,但是也不愧我絕戰辛苦這麼一天。」此人一開口,便聲如洪鐘,雖然在天還沒有放明,但是卻也沒有一點的顧慮,因為,他根本就不怕別人知道他的存在。
  「那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另外一個和絕戰年紀差不多的男子問道。
  只見那叫絕戰的男子哈哈一笑道:「我在不落皇朝的這一天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我隱在他武皇殿中大半天,如果不是我走的時候不小心弄響了一片瓦,他們也發現不了我,但是當他們發現我的時候,我早已遠走高飛了,據我觀察,不落皇朝難在這短短的一年之中重起江湖,確有讓人不可小視的地方,至少,江武皇和那個滿臉都是皺紋的老傢伙就不得不讓人小心。對上此二人,就是我全力出手,也未必有百分的勝算。」
  此人竟是白天在不落皇朝中留刀之人?他就是不動刀宗絕無神的兒子絕戰?!難怪有那麼大的自信,居然敢在不落皇朝之中最重要的武皇殿呆上一整天而全身而退,就連強絕一時的江武皇也沒有把握留下他而任其遠走高飛。
  從這一點看來,不動刀宗派確是藏龍臥虎,從此人在不落皇朝的身手看來,確是世間少有的高手。
  絕戰隨後把在不落皇朝的一天中包括留刀傷人以及江武皇一干人的細切一一道來,眾人自是聽得心弦緊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明日,我將孤身一人再上不落皇朝,挑戰江武皇!」與手下眾人述罷,絕戰身軀一挺,透出強大的戰意道。
  「不可,這絕對不行,戰,你剛才明明說不落皇朝不容人小覬,明天焉能再入虎穴?」剛才那個被絕戰稱為九叔的人臉色都變了,在聽到絕戰驚人之言後立時勸說道。
  「九叔,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我敢獨自一人上他不落皇朝,就有全身而退的信心,如果我連他不落皇朝都不敢闖,還談什麼在整個中原張旗易幟?所以,九叔,你也不必多言,一切我都自有主張,我看他江武皇也是一個不甘心獨居一方的人物,所以,就算是事情不能朝我預期的方向發展,我們不動刀宗也可和他不落皇朝合作,以他江武皇的心性,我有九層的把握他會答應。所以,我的安全你全然不必擔心。」絕戰立馬說道。
  「但是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但是這刀要看他江武皇的能力,如果他沒有讓我真正看得起的本事,合作一事不提也罷。」說完手一揮,制止了手下眾人欲再勸說的話語。
  那個叫九叔的男子目光一黯,他看著絕戰從小到大,知道他作為不動刀宗的少主,向來說一不二,只要他認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性,所以只好道:「這樣也好,但是戰你一定要盡力保全自己,如果事情確不可為,最好全身而退,憑我不動刀宗的能力,照樣在中原獨霸一方。到時,我不動刀宗全力入主中原,等宗主到來,何愁整個江湖不盡入我手。」此人好狂的口氣,但觀其言,如果到時真的絕無神再入中原的話,憑他絕氏父子兩大絕頂高手,確有叫中原風起雲湧的本事,倒也不是空口白話。
  同樣是不落皇朝,在昨天經歷了那把莫名其妙的刀的驚擾後,整個不落皇朝的戒備明顯的森嚴了許多。就連山門處也添派了成倍的人手駐守。但是現在,他們的面前又出現了一把刀。只不過這一把刀大大的不同於昨日的那把刀。
  這一把刀竟長達七尺,而且一尺長的刀柄上還纏繞了許多的鐵鏈,渾身充滿著滔天的霸殺之氣與神秘感。
  眾人聯想到昨日發生的一切,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忙向內飛奔上報。
  江武皇在聽到手下的報告後,臉色一陣凝重,但是隨後又露齒一笑道:「好一個絕戰,我正愁找不到你,沒想到你卻再次找上門來了。就讓我江武皇看一看你是何等的人物,有這等膽量連上我不落皇朝——兩次!」
  「又是刀!」大殿中的一群人聽到彙報後,像炸鍋的螞蟻一樣沸騰了起來,驚疑者有之,興奮者有之,一時之間,眾人的表情各異。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想一見昨日那把給他們帶來巨大震憾力的那把刀的主人,此人究竟有何風彩,只用一把普通的長刀,竟把不落皇朝搞得如此緊張不安?
  心頭思慮間,一個聲音此時遙遙從山門處傳來:「不動刀宗絕戰,聞聽江兄不落皇拳神功蓋世,特來挑戰。」此處距山門處少說也有五裏路程,但此話聽在眾人耳裏卻好像說話之人就在身邊一樣,絲毫沒有減弱那種霸烈之氣,聽之讓人心頭一陣狂跳。
  好強的殺氣!!!
  只見江武皇眉頭一揚,顯是對絕戰的口氣感到極為不滿,動了真火,仰天一陣大笑道:「早知道絕兄來訪,我江某人已等候多時,還望絕兄移駕我不落皇朝,你我兄弟才好好生一敘才是。」雖然語氣極為客氣,但是眾人都知道,眼前的皇宗已是火冒三丈,話語之間已是接受了絕戰的挑戰,絲毫不願意弱了自己的風頭。強烈的壓抑感幾乎讓站得靠近的手下難過得吐血。
  「哈哈哈……爽快。我絕戰就喜歡爽快的人!」話語一落,來人幾乎和聲音一起內時到來,好快的速度!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把刀首先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刀長七尺,一尺長的刀柄上纏著無數的鐵鏈,握刀之手堅定而有力,一個身高八尺的男子就在刀柄的盡頭挺身而立,蓬亂的頭髮隨意的搭在肩上,顯出來人豪放不羈的神采。
  此人正是——絕戰!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7:01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九章

  此人一出現,場中的氣氛立時沉重了三分,就連人們的毛孔中都似乎透著一種燥熱,讓人生出一種口乾舌燥的悶熱感來,就如此時處於熾熱的大漠中,連空氣都變得凝滯不動。
  靠得近一點的,中絕戰一出現的當頭,汗水已從額頭順流而下,但是只流到臉上,還沒有等到下頜的時候,竟已經揮發殆盡。
  好熱!好悶!
  刀長七尺,刀柄近尺長,整個刀鋒竟也有半尺逾寬,好重好霸道的刀,如此重刀,江湖中還是第一次出現,但此時拈在絕戰手中竟也輕得如無物般,毫無重量感,好像他手中的不是一把重刀,而是一片羽毛,一片輕得他可以隨意支配的羽毛。
  在眾人的眼中,如羽毛一樣的重刀,讓人心理上產生一種霸懾和扭曲的視覺效果。
  從淩散的頭髮中,有一雙眼睛,一雙幾可透人心脾的眼睛,但是這一雙眼睛卻只看著一個人,雖然場中百千人,但他的眼睛中卻只有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他今天要戰的對手,也是他不動刀宗入中原以後第一個看得起的理想中的合作者,當然,這一切都得在一戰之後才可蓋棺定論,因為這個人就是
  江武皇。
  不落皇朝的當代宗主,一個年紀和絕戰相差無幾的人,一個一心以武稱皇的野心家。
  江武皇只是隨意的站在那裏,但威嚴的皇者之氣卻沛然充斥在場中的每一個角落,雖看似隨意的一站,但姿勢卻完美得幾乎無懈可擊。
  他的雙手微握,但,誰都無法去懷疑他那看似無力的雙拳所具有的驚天力量。握說,在一百年前的江寒天時代,不落皇拳就已超越拳宗的摧心拳成為拳道至尊,只是在斷天之禍後,不落皇拳便從江湖中絕跡,一百年來,人們幾乎都不再想起那曾驚動天地的拳勢,直到江武皇重現不落皇朝的旗號,不落皇拳也隨著他的出現而再現江湖。
  沒有人能見識到不落皇拳的真正威力,因為,凡是曾是那雙拳頭的敵人到最後,都會只是一個死人。所以,到現在,不落皇拳的威力仍是一個迷,一個至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能解開的迷。
  曾有人懷疑過江武皇,但是卻沒有人敢懷疑不落皇拳。據說在江武皇剛剛扯起不落皇朝的大旗的時候,曾在門前的校場內顯露了一式不落皇拳的威力,他隨意的一拳已可叫天地變色,萬獸雌伏。
  由江武皇很寫意的氣勢就完全抵消了絕戰那足可奪人心魄的靈識就可以看出,江武皇絕對是一個好對手,而且是勢均力敵的好對手。
  看著眼前江武皇,絕戰的心裏也不由得感到萬分的吃驚。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外露,他反而在笑,放聲的狂笑。
  「呵呵……哈哈哈……」笑聲兀地響起,讓人感到心胸一緊,好像被什麼一下子壓住了胸口一樣的難受到了極點。
  身邊的眾人都不由得後退幾步,以禦去心中的那股不快。
  就在笑聲達到最高點的時候,絕戰的笑聲卻突地一收,就如他先前笑時一樣的突然讓人心頭一諤,就在人們以為心情會好受一點的時候,只聽得絕戰道:
  「不落皇拳?!」絕戰眼中的精芒一閃即逝,雙肩微聳,逼人的氣勢立時成幾何級數般壘加,四周的人們不得不再退,直至他們退無可退。因為他們很清楚,如果現在正面與這個煞星為敵的話,那等如和找死差不多。
  長達八尺的長刀在陽光下翊翊生輝,透出讓人心冷的寒氣,與絕戰身上透出的那種如大漠般熾熱的高溫形成鮮明的對比,反而更加的襯托出此時絕戰的詭異氣勢。
  落魄、豪放而又詭異到極點。這就是此時觀者的共同感受。
  江武皇心中也是一驚,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都不能透過周圍的氣場來探尋出絕戰的虛實,好像眼前的對手時而如大漠般狂然外放,時而平靜得讓人心頭亂顫,時而又暗流洶湧,讓人應接不暇。
  「絕世魔刀?!」江武皇臉色一動道,「早就聽說不動刀宗除了絕無神宗主的寒霜外,還有另一把刀足可與之並駕齊驅,現今看來,江湖傳言果然沒有誤我,由此可見,不動刀宗能雄據西域幾十年,確有所持。」,
  「承蒙江兄誇講,我絕戰早在西域那彈丸之地呆膩了,早就聽說中原地大物博,藏龍臥虎,今日與江兄一見,只能說明我這一趟沒有白來。」絕戰外表看似豪放,其實內心也是心如細發,對江武皇一翻奉承,對於此戰之後,不管輸贏,都可有與不落皇朝結盟為餘地。
  江武皇仰天一笑道:「其實江某人早就聽說絕兄大名,西域與中原又相距何止萬里,本以為今生再也無相見之日,哪知老天卻給了我江某人這麼一個機會,讓我能見到絕兄的蓋世風采,也了卻心中的一大憾事!」
  「彼此彼此。」絕戰打了一個哈哈。與江武皇一起笑了起來,笑聲如虎嘯龍呤,互相交織在一起,兩個人的心裏頭都清楚,對方並沒有放鬆警惕,兩人的比試其實從絕戰剛入場時就已開始,到現在,只是借助於笑聲再次明顯的表示出來。
  幾乎在同時,兩個人同時收聲,就好像二人事先約好的一樣那麼的默契,由此可見,兩人真的時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江武皇道:「真的要比?」
  絕戰一臉絕然的道:「要比!」
  江武皇道:「沒有再迴環的餘地?」
  絕戰聽到這句話後,眉頭幾乎都皺在了一起,顯見他此時那種迫不及待的心情已幾乎到極限:「屁話,當然要比。看刀!」
  話聲一落,刀鋒已臨江武皇的頭頂。
  好快的一刀!
  驚起的刀風,立時把江武皇頭上的髮絲削斷了幾根。
  好鋒利的刀!
  江武皇臉色一變,他也沒有想到,眼前的絕戰居然說打就打,等聽到『看刀』二字時,刀已臨頭。但是在一驚之後,他心頭卻是一喜,因為,到現在,他終於把握到了絕戰的弱點。此人實在是太急燥。如果能好好的利用一下他的這個性格上的弱點,就有戰勝對手的可能。
  不落皇朝的餘眾見到絕戰那不可思議的一刀後,驚得嘴幾乎都合不攏,雖然明知道自己的皇宗同樣武功超卓,也不由和擔起心來,更有甚者,想到如果是自己面臨如此迅捷的一刀,可能此時已是屍體一具,想及至此,臉色幾成土色。
  就在人們都驚得合不攏嘴的同時,江武皇任頭上的青絲飄落,他不退反進,腳下一飄,人已可閃電般前進了七尺。
  江武皇出拳。
  一記很平常的直拳,卻讓絕戰不得不變招。因為,這一記直拳同樣的迅若奔雷,江武皇這一進之間,已把那長達八尺的刀丟在了腦後,他面前只剩一尺刀柄,及一隻握刀的手。
  所以,他這一拳就直奔那只握刀的手而去,拳未及體,絕戰已感受到了那極為驚人的力量,絕戰在此時心頭狂跳,因為他也沒有想到江武皇會如此出招,居然像一個不要命的狂徒,但他心中也不得不承認,江武皇這一招確是最有效的破解招式,所有的精、奇、巧都在這簡單的一拳中體現出來。所以,他唯有變招。
  心念電閃之間,刀隨意轉。那長達八尺的長刀居然好像有了靈魂一樣的,掉轉頭來直奔江武皇的脖子而來。
  江武皇頭也沒有回,好像背後長了雙眼一樣,頭一側,直接避過寒意浸骨的長刀,手一拍,已然按在絕戰魔刀最脆弱的地方——刀脊之上。
  但是看絕戰的眼前,卻似乎並不擔心,眼光中反而露出一種狡詐,一種狼意。
  是什麼讓他有這種表情出現?
  江武皇內力急吐。
  「你上當了!」絕戰以一種冷然的語氣道。
  江武皇只覺得入手沒有一點的重量感,內力所到之處,勢如破竹,只一瞬間,手中的刀已然——粉碎。
  但是江武皇卻沒有一點的喜悅表情出現,相反,卻是一臉的愕然,因為到現在,他發覺他真的——上當了。
  「斷空留痕?」江武皇腦海中一下子閃現出這四個字。
  這是一種通過外放的氣場來模仿一種事物,讓對手產生一種錯覺的武學,一般說來,只要留心一點,只要在相互之間武功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很易識破, 但是沒有想到,絕戰在這種近乎拚命的情況下居然使出這種武學,大大的出乎江武皇的意料,但是,同時也讓江武皇徹底的感到憤怒,因為,他居然會失手於這種障眼法之下,這對他而言,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他媽的斷空留痕,給我破!」話聲一落,江武皇的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團火,一團無名之火,一團幾乎可以焚燒一切的怒火。照亮了周圍的一切,也照亮了眾人的雙眼,同時,讓絕戰心驚肉跳。
  真正的不落皇拳出現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7:34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章

  黃色的氣場如實質般的展現在人們的面前,濃烈得叫人幾乎窒息,一如燃燒的火焰,壓力鋪天蓋地的襲來,面對如此強的氣勢,就連絕戰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手中的重刀發出一種爭鳴聲,是興奮,也是緊張。
  黃色,自古以來就是帝王的向征,現在的江武皇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皇者,渾身霸氣充盈,就連看敵人的神色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威淩感覺,讓人興起一種臣服的感受來。因為,他此時就是拳皇,不落皇朝的拳皇。
  只見江武皇拳勢一收,竟讓絕無神興起天地盡握此手的怪異念頭,所有的空氣都不約而同的往那雙拳頭上凝聚,他雙手握於雙腰兩側,雙腳微分,卻有頂天立地的英雄氣概。
  絕戰興奮,是因為他很久都沒有遇到過這樣強的對手了,久得連他自己都幾乎不記得時間了,在西域,除了絕無神這個強者父親以外,他的武學不作第二人想,雖然,在比鬥中他也曾險死還生,但到最後,他以自己驚人的鬥志都贏得了戰鬥。在不計其數的戰鬥中,他以自己奇佳的悟性,在二十幾歲時就創造出一套不同於不動刀宗的刀法——絕世魔刀,武學更上層樓。
  在西域,他也是一個無敵的神話,自古無敵最寂寞,何況,他正值生命的黃金年段,自不想在西域埋沒了自己的一生,他要挑戰別人,也是為了挑戰自己,讓自己的生命從此不再寂寞,帶著這種想法,他踏上了中原,其實對他而言,不動刀宗的擴張倒成了其次。
  絕戰的「戰」字也充分的體現了他好鬥的天性,所以,在面對強敵的時候,他從不退縮,相反,他緊張,他興奮。
  絕戰看著眼前的江武皇驚天的氣勢,眼中露出一種熾熱的可以讓人感到瘋狂的鬥志,他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握於那長達一尺長的刀柄之上,長達七尺的刀鋒緩緩的上舉,直到稍稍高過頭頂,卻自有一股別樣的氣勢狂然湧出,與江武皇的氣勢相抗衡,不落絲毫下風。
  中原武林中的刀法,從來沒有一個人是雙手握刀,江武皇看著絕戰的姿態,心裏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明顯的感到,眼前的絕戰身上發生了一種很大的變化,但是,到底變在何處,他卻一點都說不上來。只是很清楚,這一刀落下,必然會很可怕。
  能讓江武皇都生出「可怕」念頭的刀,就是絕戰的絕世魔刀。
  絕戰此時全身的力量幾乎都貫注在頭上的一刀之上,靈識卻反而變得更加的清晰,清楚地聽到身後眾人的心跳聲。
  心跳如鼓。卻同時擊打在江武皇和絕戰的心上,就好像兩軍對壘時的戰鼓聲,「咚咚咚」的響過不停。這就是此時不落皇朝眾人的心情,雖然,他們並沒有歡呼,心跳卻把他們那種緊張的心情展露無疑。
  絕戰此時就如一條嗜血的野狼,目光中充斥著兇狠的戰意,手中的長刀就是他最鋒利的獠牙,讓人心膽俱寒。
  刀鋒的餘暉映在人們的眼中,也透入了心底,讓人無法抵抗的寒意把四周的人幾乎都快要凍僵了。
  動了,江武皇在二人氣勢達到頂點的時候,終於擊出了真正的不落皇拳,還是一記直拳,一拳自當胸平推而出,一如剛才擊向絕戰刀柄的那一拳,姿勢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其間的效果卻又有天淵之別,拳勢中有一股吞天噬地的氣勢,讓周圍的人們都在這一拳之威力下幾乎都生出一種矮了半截的心態來,狂風頓起,在風暴正中的人不得不在這一式之下瞇上了雙眼,只能以雙眼的餘光來打一場中的比試。
  「原來,拳法竟可以這樣?這就是不落皇拳?」在此時,人們的心中都不由得冒起這種想法。
  絕戰一聲狂笑道:「寓巧於拙,化腐朽為神奇,這就是不落皇拳。果然沒有讓我白來這一趟。」
  說完,長刀一閃,一斬而下,劃破時空的一刀!
  如果說先前絕戰那一刀已算是快得不可思議的話,那麼現在,他的這一刀就可以說得上快得連人們的思維都不能跟得上,當人們的心神都還停要絕戰頭頂上的長刀的時候,其實他的刀早就一劈而下,衝著不落皇拳氣勢最盛處直奔而去。
  「好‧快,這才是你絕世魔刀的真正實力吧,你又何償不是寓巧於快,千變萬化都在一個快字中了。」江武皇說話期間,手底下卻沒有半點的鬆懈,大巧若拙的一拳正好對上那比閃電還快的一刀。
  當拳頭與絕戰的刀碰上的時候,江武皇的拳頭上竟隱現電光,眾人此時才覺身上一鬆,因為,所有的壓力都歸集到了拳與刀接觸的那一點上。
  在拳與刀接觸的那個狹小的空間裏,強大的氣勢此時竟形成一個真空狀態,絕戰手中的刀再也劈不下去,而江武皇的拳也無法再前進寸步。
  兩人都知道,強行攻下去,都只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只好都收勢後退。
  勢均力敵!
  江武皇心中一震道:「絕兄好功夫,不知道此招為何名?居然能擋我奔雷之拳。」
  絕戰心中也是和江武皇一樣的震驚萬分,自他創出絕世魔刀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一種後繼無力之感,聽到江武皇的話後道:「江兄好說,自我自創刀法以來,還從來沒有人能在我破空下全身而退,江兄的不落皇拳確是讓我絕戰大開眼界。果然是痛快至極!」
  「我江某又何嘗不是心中痛快之極!今日能與絕兄相識,是我江某及不落皇朝的一件大事啊。」
  此時,一個臉容枯縞的中年人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江武皇的身邊,此人一現身,就是強如絕戰,心中的驚訝不亞於見到江武皇時的那種感覺。因為,眼前這個一臉愁容的中年人身上竟沒有半點的氣勢,但是看他輕易的就踏入自己和江武皇氣場之內,如閒庭信步一樣,就知道此人絕不會如他的相貌那樣平凡,至少,此時自己就達不到眼前這種隨意的境界。
  「此人是誰?竟有這等實力?」絕戰臉上驚容更甚,先前那種狂態不知不覺的收斂了很多。
  「如此,就請絕兄與宗主到內堂一敘。」此人說道。
  「請問前輩高姓大名?我絕戰剛才不知道前輩在場,有眼不識泰山。」絕戰抬手作禮道。
  「陳苦。」這個被江武皇稱為左相的人緩緩道。一臉的愁容更甚,倒是和他此時的名字絕然相配。
  絕戰在聽到陳苦這個名字後,心頭一臉的茫然,因為,任他在腦海中翻遍了所有的記錄,也沒有找到一個和眼前此人相匹配,看四周的人的表情也大致和絕戰相同,只有江武皇知道這兩個字後代表的恐怖意義。那可是他不落皇朝的最大機秘,他自不會在此時展現在人們的面前,只見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絕戰也知道,江武皇絕不會向自己透露半點有關此人的信息,也只好作罷。三人便一同跨進內廳之中。
  第二天,江湖中便傳出一個足以讓整個江湖都動容的消息:不落皇朝和西域不動刀宗結盟。這個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飛過千萬重的關山,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傳到了不動刀宗內。
  而在回中原的路上,刀無名和鮮易天兩兄妹也知道了這一消息。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大山,他知道,翻過這座山,中原就到了,只是,他的目光卻顯得無比的落寞,看著身邊的鮮薊情,心中湧起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受,他高興,能在西域認識這樣一位讓自己心動的紅顏,但是,他又感到萬分的憂慮,一入中原,但又會回到往日的猩風血雨中,這兩個月以來的平靜將會從此一去不返,自己真的有能力讓身邊的人兒不受到一點的傷害嗎?
  「唉!江湖!」刀無名頭一甩,邁出了堅定的一步。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7:59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一章

  走在街上,刀無名看著過往的人群,湧起一種親切感,在西域這麼久,今天,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土地上,一切,都那麼的恍然,但是又那麼的真實,酒樓、茶館、綢莊,還有街上的小攤小販,這些以前自己從不注意的事物現在竟是那麼的讓自己矚目。
  鮮易天跟在刀無名的身邊,雖然和妹妹鮮薊情一樣對四周的事物充滿了新鮮感,但是卻明顯的比鮮薊情有著控制情緒的能力,他只是把一切的欣喜放在眼裏,不像現在鮮薊情,不斷的在人群中穿來穿去,看著這樣,摸著那樣,問東問西的,有些時候就連刀無名自己都無法回答她。一天下來,刀無名的身上早已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物品,一時之間,讓刀無名自己都哭笑不得。
  而身邊的鮮易天看著刀無名的那種大異平日的模樣,攤了攤雙手,表示愛莫能助。
  女人的天性在這一刻得到最完美的體現。不管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的,都無一例外的對購物有一種瘋狂。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那因情緒激動而變得通紅的臉,雖然現在的他身負「重任」,但是心中卻也感到萬分的快活,他和鮮易天也沒有去阻止這種對於他們來說近乎虐待的逛街,最後,當刀無名和鮮易天現在坐在客棧裏總結出一條經驗就是:絕對不要和女人一起出去逛街,因為那幾乎和慢性的自殺一樣的讓人難以容忍而又讓人只能把悲傷留在心裏。
  從那以後,刀無名再也沒有像今天一樣的無所事事的逛過街。
  當鮮薊情最後停下購物的慾望時,都已是傍晚了,因為此時,幾乎所有的店舖都關了門,在此時,客棧的生意自是最好了。
  最後,當刀無名和鮮易天踏進客棧,要了兩間房,自己和鮮易天住一間,而鮮薊情剛另外住一間,鮮薊情逛了一整天,自是累了,何況她是一個沒有任何武學底子的弱女子,當興趣一完的時候,吃過飯,最後連話都沒有說幾句,就回房去休息了。
  而刀無名在飯後和鮮易天說了一些中原的見聞及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眼中的武林人士後,也和鮮易天一起在客房中和衣而躺。躺下後,刀無名體內的真氣自然流轉。近一年來的努力成果在此時全然的顯現出來,幾乎不要他的刻意強求,真氣就如江水一樣的時急時緩,但是卻都符合天地間某種至玄之理而動,讓他覺得身心迅速的恢復,白天所受的「折磨」在幾個眨眼後,就得到了很好的治療。
  刀無名想像著自己出道江湖以來所經歷的事情,他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過楓血、戰刀、及拳宗的梁一、還有那個當初的易水寒,想起自己剛才出道江湖時血氣方剛,獨自一人一刀殺上天風堂、一怒殺龍等事情,再到最近的大漠行,人生有時候真的沒有定數,但是冥冥中又好像有某種力量,不斷的刻畫自己的人生,讓自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行事。
  自己本不是嗜殺之人,但是卻有時偏偏卻要不斷的殺人,自己本無意揚名江湖,現在卻在江湖中闖出一片天地。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生。
  雖然刀無名的腦海中想著命運兩個字,但是卻仍能清晰的把握到自己、乃至身邊周圍的一切,哪怕就是五裏內的鳥獸蟲鳴,都逃不過他此時純靜的心靈,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精神境界,好像他一下子抽離了他自己的本體,而是站在另外一個角度來觀察自己。
  他看著自己體內圓轉流動的真氣,那種如水流一樣流過自己的心間,所有的思緒都集結到那股真氣上,好像它此時就有了生命一樣,歡快的不斷在自己的經脈中前進,如遊魚,又仿如天上飛翔的鷹一樣如由自在。
  他能感受到身邊鮮易天武學的突飛猛進,他能體會到鮮易天體內那如大漠中暴風一樣狂亂的真氣,正當他思想入神之際,一股大異平日的氣突然出現在他心靈的鏡面上。
  「殺氣!」刀無名心中一動,所有的靈識一下子全部都自然的集中到了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的身上,這個人在他的面前一下子全然的清晰起來,竟比他用眼睛看得還更清楚,因為,他不只「看」到了這個人的外形,更能體會到他的內心,那種刻意把激動壓制的內心,是什麼讓他要把那種殺意蘊意的隱藏起來?
  刀無名心中一陣疑惑,因為,此人在他看來,絕對是一個高手,要不然,以刀無名創刀後的修為,也不可能在他要踏上房頂時才發現他,光是這一點,就值得刀無名心驚。
  「難道分是衝著我而來?」刀無名心中一動,因為,他此時清楚的把握到,屋外那個渾身一片漆黑的人此時竟停滯在刀無名和鮮薊情這兩間屋的房頂上,再也沒有移動過,如果不是刀無名事先就發現了他的話,這還得益於刀無名最近一年多來的苦修,換作未上不周山前的刀無名,絕然不會發現此時的異狀。
  鮮易天的心跳一重,刀無名知道,鮮易天此時也已醒轉,黑夜中,鮮易天睜開的雙眼看著刀無名,眼神中充滿了一種詢問的神情,顯然為初次到中原就受到如此的照顧而感到有點不解,如果是事先他知道刀無名曾經在中原時的風光,就不會作如此的想法了,但是刀無名事先也沒有給鮮易天說起這些事情,因為,這些事情在刀無名的心中有時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相反,他更看重的是友情,他提起楓血的次數要遠比說起他風光的事情來得多。是以,鮮易天到此時都不知道刀無名在過去的幾年裏是如何的一個讓江湖風雲色變的人物。也曾仇家遍地。
  「薊情?!」一想到隔壁的鮮薊情一點武功都不會,而屋頂卻潛伏著一個絕頂的殺手,這一點就不得不讓刀無名小心不已,在他的潛意識中,他絕對不會讓人動鮮薊情一根的毫毛,思慮至此,他雙目示意,叫鮮易天注意隔壁鮮薊情的動靜,而刀無名則如風一樣的把窗口打開,飄身而出,跨上房頂,整個動作,沒有一點的聲音,就連親自看著刀無名出去的鮮易天,如果是把雙眼閉上,也不會發現自己的身邊原來剛才有個大活人離開,光是這一點,就叫鮮易天震憾不已,其實,刀無名此時的修為,已在不自覺中按照自然的某種規律行進,既已和自然一體,又哪來的軌跡可尋。
  刀無名上得房頂,幾乎不用看的,完全憑感覺就掌握了黑衣人潛伏的地方,無聲無息,刀無名來到黑衣人身後三尺的地方站定,如果不細看,很難有人會發現眼前趴著一個人,因為,黑衣人幾乎與四周的環境融為了一體,如果不是刀無名修為夠高,又天生對殺氣比較敏感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發現此人的。
  「朋友,趴得那麼辛苦,又是何必呢?」刀無名輕輕的說道。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足夠讓眼前潛伏的黑衣人心頭狂跳,眨眼間,他就好像一條被斬了尾巴的蛇一樣,猛然的向前一竄,轉過身來,看著刀無名,游離的目光暴露出他此時驚駭的心情,因為,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人發現,而且,還是身後的敵人提醒自己後才猛然驚覺。而刀無名此時依然隨意的那麼站在黑衣人面前三尺處,一點不多一點不少的,還是那麼遠的距離。
  黑衣人眼中驚異更甚,這一切落在刀無名的眼中,他滿意的笑了笑,顯然對自己的突然出現而造成的異樣氣氛感到十分的滿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他唯一不清楚的是,為什麼眼前這個人會找上自己?
  刀無名以自己全身的靈識緊緊的鎖住眼前這個黑衣人,他看似隨意,其實黑衣人很清楚,自己只要有稍稍的異動,氣機牽引之下,都可能招致刀無名雷霆萬鈞的一擊,所以,黑衣人站在刀無名的身前三尺處,一時也沒有其它的打算,但是從他那蒙面中透出精光亂射的雙目,就可以看出,此人修為極為精堪,放眼江湖,也是一流高手。如果不是刀無名突然襲擊般的出現在他的身後,他也不可能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便受制於人。
  刀無名顯然也是清楚的把握到這一點,他的靈識放得更開,突然,他覺得他的靈識遇到一股很是陰寒的氣團的阻撓,腦海中一震,刀無名心頭一楞:「難道是他?」
  因為,這種陰寒至極的氣團對於刀無名來說,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在一年多前的鳳白衣的比武招親大會上,南宮小心身上就有這種氣團的存在,雖然沒有這麼強烈,但是刀無名幾乎可以肯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年多前的南宮小心。
  就在刀無名心中一楞的當頭,眼前的黑衣人(也就是南宮小心)立時覺得身上的束縛一輕,立時往後猛退一步,以阻隔開刀無名靈識氣勢的重壓,從劣勢中解脫開來。
  黑衣人在此時顯然平息了剛才的那種驚異的心情,看著刀無名道:「果然是你刀無名,嘿嘿,也不枉我在此等候你好七天!」聲音尖細,竟如女聲,而這些,正是南宮小心最顯著的特徵。
  刀無名哈哈一笑道:「南宮小心,我刀無名又有何德何能,讓你在此為我守候七天,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再拐彎抹角了。」
  黑衣人心中一駭,顯然沒有想到刀無名會這麼快就認出自己來,在笑聲中,把臉上的面巾一扯,立時現出一個俊秀得有點近乎妖冶的面容來,正是南宮小心。
  「刀兄真是越來越曆害了,這樣也能認出我南宮小心,那我也就直說了,我此次前來,主要是敝上想見一下刀兄,有事和刀兄商量?」南宮小心邊說邊打量起刀無名的神色,希望從刀無名的神色變幻中尋得一絲答案,但是他很快的失望了,因為,刀無名在聽到南宮小心的話後,臉上一點神色的變化也沒有。
  刀無名飛快的在腦海中想搜索著南宮小心的資料,以及他口中說的那個「敝上」是哪路神仙,但是,馬上刀無名就放棄了思考,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南宮小心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刀無名舉起了自己的手,月光映在手上,顯示出驚人的白晰,刀無名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什麼自己手會變得越來越白,有時竟好像透明的一樣,自從分成功的創出九轉冰火枯榮神功以後,自己的手就一天一天的變白,以前握刀所起的老繭現在竟再也看不到一點了。但是刀無名卻知道,現在自己的這一雙手,可比一年前的自己可是強多了。
  南宮小心顯然也是被刀無名舉手這個奇怪的動作感到不解,但是他馬上發現了刀無名手上的異狀,他也覺得刀無名的手很白,特別是在月光下,更是幾近透明,讓人看起來有點目眩的感受。「這竟是刀無名的手?一年前我見到他時,他的手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那雙握刀的手呢?難道這樣的手也能握刀?」南宮小心心中一陣暗度思忖。
  他自不會輕視這樣的一雙手,因為,他曾見過刀無名那驚天動地的一刀,這樣的手,天下絕對舉超過五雙,而那還是一年前。
  一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南宮小心有一年多都沒有見到過刀無名了,他自不會知道刀無名身上發生了何種事情,其實,江湖上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真正見到刀無名實力的又有幾個呢?除了楓血算是十分清楚明白刀無名的實力外,燕如雪和絕無神等人也只不過是對刀無名的實力一知半解而已,至少,刀無名到現在都還沒有全力的施展自己的實力。
  刀無名拈著手,看著南宮小心道:「不知道我刀無名何德何能,居然能讓貴上如此的看重。」刀無名略一沉呤,臉色如舊,依然笑吟吟的道:「破天?嗯,據說是最近才崛起江湖的一個組織,卻從來沒有人知道什麼原因,專門和黑獄作對,又以其神不知鬼不覺的特點讓人難以防範,就連天下聞名的的易水寒都成為了其下的金牌殺手之一,想來你口中的敝上就是破天真正的主人吧?!但是這一切又與我刀無名何干呢?」
  其實,破天一直在地下活動,從來沒有公然的出現在人們的視野內,但是從成立之初,就沒有人懷疑過他那暗地裏隱藏的驚人實力,能與黑獄對壘,必然有其過人之處,要不然,以易水寒天縱之資,也不可能屈居人下,甘心充當一個殺手。
  南宮小星聽到刀無名前一段話時,在心驚於刀無名對破天理性的認識及這麼迅速的把握到自己的動機的同時,本以為刀無名會因為破天的實力而心動,哪知道刀無名最後一句話讓他本來欣喜的心情如一下子哽了一塊魚骨頭一樣,俊美的臉上青紅一現,讓人興起被刀無名捉弄了的感受。
  「你!呃……聽說你和黑獄的燕如雪有點過節?」南宮小星突兀的說道。刀無名心頭一楞,破天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回憶起當時打發燕如雪時旁邊應無多餘的人才是啊,看樣子,黑獄之中必然也其人手,這也難怪,他能在與黑獄的暗殺中屢屢奏效,要是沒有埋伏的暗探,那才會叫刀無名真正的吃驚呢。
  刀無名看了看南宮小星,呵呵一笑道:「你們竟連這種事情都知道,不錯,我和燕如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磨擦,但要說過節,他還不在我刀無名的眼裏,我只不過是看他不順眼,踹了他一腳而已,只一腳,也沒有什麼。」
  南宮小星聽到刀無名的話後,目光中充滿了好奇,也有驚喜,但是更多的是驚駭:「聞名天下的黑獄戰將燕如雪,居然只是受了刀無名一腳就差點重傷而死,那這個刀無名也實在是曆害得離了譜吧,我看,就算是易水寒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要是這樣的人手如能加入我破天的話,必然大大增強我們的實力,到時,我們就可以公然的和黑獄對抗,說不定會成為天下第一組織。」
  南宮小星在心裏計算著刀無名如果能加入破天所帶來的好處,另一方,仍然不入棄遊說的機會:「刀兄真是好武功,以燕如雪那麼狂的人到刀兄那裏,居然只配你出一腳,但是終究與黑獄結下了樑子,以黑獄的一貫作風,他們一定會來找你的麻煩,而我破天一貫的宗指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還是真誠的希望能與刀兄靠得更近一點,至少,我們不是敵人。對不?」
  刀無名有時不想多說話,一如他平時沉默的性格,特別是此時遇到南宮小心這種極力遊說而不死心的人,此時他看著南宮小星,卻在心裏在低聲的罵道:「這個人妖,心機倒是挺重,我明明已經表露了我的意思,為什麼他老是纏著我不放啊,難道真的要我在他那漂亮的屁股上捅一刀,他才會滾開?他媽的,幸好我沒有那種特殊的愛好。」
  有時,男人長得漂亮也是一種錯誤,特別是長得比女人列漂亮的話,那幾乎是不可饒恕的錯誤,如果此時南宮小星知道在刀無名心裏把他和人妖等同在一起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說不定他馬上就會把自己的使命拋開一邊,衝上來和刀無名拚個你死我活,雖然,南宮小心也知道,背後有些人叫他人妖,但是誰叫他長了一幅比女人還要妖豔三分的面孔呢。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8:15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二章

  刀無名揚了揚眉,剛才還微笑的臉在一瞬間已是冷了下來,一股冰冷的氣剎時在他的身邊漫延開來,因為他實在沒有耐性在這個屋頂和一個人妖耗下去。至少,在他看來,南宮小心的提議沒有一點的好處,至少,對他而言是這樣的。
  因為,他刀無名不想被約束:「如果要是我真的加入那個什麼狗屁破天,以後可就很難得有心情四處自由得走動了。」思及至此,刀無名再也耐不住性子,冷聲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刀無名天生不愛受到約束,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這樣傻站在屋頂上還不如回房睡覺更來得划算麼?」
  南宮小心依然笑道:「刀兄難道就真的不考慮一下剛才的提議?至少,這對你而言,沒有壞處啊!」
  刀無名冷聲道:「沒有壞處,但是在刀某人看來,同樣沒有好處,這樣的問題,我從來都不考慮!」
  南宮小心道:「刀兄,難道真的沒有一點的轉機?」
  刀無名身邊的寒氣更甚,說出來的話同樣冷入骨髓:「沒有。絕對不可能有。」
  聽到這句話後,南宮小心本來笑吟吟的臉一下子消失不見,簡直比翻書還要快的道:「刀兄即然這麼說,那麼也不要怪我南宮小心對不住了。」
  刀無名淡淡的道:「那麼,就快點讓你們這群見不得人的東西快點給我滾出來吧!」話聲剛落,只見大約約十個人已出幽靈一樣的出現在刀無名的身邊,身上的服飾和南宮小心一樣,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破天裏的高手,雖然沒有易水寒那樣高深的武學修為,但是,如此眾多的人明顯的比易水寒更加的難纏。
  「哈哈……」尖細的笑聲再次從眼前南宮小心的嘴裏發出,「我主早就料定你刀無名不肯加入我破天,所以,你也怨不得我南宮小心不仁。因為,我們同樣有一個宗旨,那就是不要放過一個可能存在的威脅。」
  「是嗎?你那個主上還真的看得起我刀某人啊。居然派了十個銀級殺手和你南宮小心來,看來我刀無名的面子還真的不小啊。但是,我同樣給你們一個忠告,快點從我的視線中滾出去!」
  眾人一聽刀無名叫他們滾出去。包括南宮小心在內十餘人,幾乎在同時變了臉色,因為這個滾字幾乎對他們蔑視到了極點。森寒的殺氣從四周散播開來,充斥了刀無名身邊的每一個空間。
  但是反觀刀無名,卻好像並沒有感受到身旁的嚴峻形勢。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道:「為什麼老天老是讓我違背自己的意願呢,我本不想殺人,但是有些時候卻又不得不殺人,趁我現在心情還沒有糟到透頂的情況下,我再次鄭重的警告你們,你們要知道,我的耐性向來都不好。」
  雖然刀無名本來是一片好心,但是這幾句話在南宮小心及十餘銀級殺手聽來,立時猶如在他們本來就受傷的心頭再次抹了一把鹽,把他們的怒火徹底的激發出來,只聽得四週一聲暴喝:「我呸!你刀無名算個什麼東西,就讓大爺我把你的腦袋摘下來,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南宮小心心裏是徹底的放棄了對刀無名的希望,他知道,眼前的刀無名是他無法掌控的,擁有如此氣質的人又豈是那種甘居人下的人。所以,他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把眼前這個狂妄的近乎可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刀無名圍攻獵殺。他手一揮,眾人立時朝刀無名攻來。
  刀無名哈哈一聲大笑:「你們既然這麼想死,那麼我刀無名就成全你,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些無能的人,低估敵人是一件多麼愚昧的事情!」
  四周的殺氣如實質般的展開,雖然刀無名此時並沒有動,但是卻偏偏生出一種十分靈動和心理效果來,前衝的十餘銀級殺手都為刀無名表現出來的奇怪氣勢感到心驚不已。
  狂暴的氣近乎瘋狂的湧動,是刀氣,比真實的刀更讓人心驚的刀氣,看不見,摸不著,只有等它觸摸到人體的時候,才暴出難以想像的殺傷力,以刀無名為中心,在十餘銀級殺手的刀劍還沒有臨身的時候,已是劃體而出。
  「茲」的一聲,眾人手中的只覺一震,一股大力湧來,手上的刀劍幾乎拿擰不住,一時之間,前衝的十餘殺手心頭大駭:「這是什麼樣的武功?竟有這樣詭異的殺傷力!」
  前衝的銀級殺手急退,南宮小心退得更快,因為,他剛才前衝的時候,就發現刀無名的身體有一種奇怪的氣場,好像所有的空氣都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一樣,讓他心驚,面對這種他不明白的情況,雖然他口裏喊著要殺了刀無名,但是他自己也只是佯攻而已,把自己真正的實力隱起了大半,以作不時之需。現在看來,他的想法確實是很明智的。所以,在他一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退得比任何人都要快,都要及時。
  這也是南宮小心現在能全身而退的原因,而別外的十餘銀級殺手卻沒有他那麼幸運了,他們是不得不退,一邊通一邊還不斷舞起手中的武器來保護自己。但是,無形的刀氣此時已把他們身上的衣衫半數割裂開來,有的身上竟出現實質性的刀痕,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一時之間,竟有三人在這一招之下喪失了戰鬥力。
  眾人的臉一下子嚇得蒼白,目瞪口呆的望著手中的刀劍,其中竟有一個人的劍在此時竟齊中而斷。這更讓人驚惶。
  就連剛才那個吼叫著要讓刀無名知道天高地厚的殺手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氣,聲音微顫道:「這……這是什麼武功!?」
  刀無名抖了抖身上的衣裳,道:「這就是我刀無名自創的破體無形刀。」
  南宮小心眼中寒芒一現,道:「刀兄確是好武功,比之一年前更是精進不少啊。但是這樣我就更沒有理由放過你了。」話聲一落。竟如鬼魅一樣的突現欺身而入,一下子從剛才四丈餘的距離閃入刀無名身前三尺。
  南宮小心的身法太快了。快得讓有點瞧不起他的刀無名一時都有點措手不及。
  「暗!」南宮小心一聲輕哼,聽在刀無名的耳中卻有如雷鼓,讓他心頭怦然一跳。他心隨意動,急切的往後一閃。
  四週一下子就像黑了起來一樣,雖然現在本來就是黑夜,但是刀無名卻清楚的感覺到幾乎所有微暗的光茫都刻意的避開南宮小心衣袖裏的手一樣,讓南宮小心顯得身如黑墨,特別是他的雙手。
  刀無名後退的時候,手已悄悄的握上了身後的刀柄。
  「殺!」南宮小心一聲輕哼,但是聽在刀無名耳中卻有如雷鳴,讓他心頭一凜。四周的溫度立時有如冰霜般的下降,有一種透骨的寒氣襲往刀無名身上。刀無名體內的冰火真氣馬上快速的流轉開來,馬上化解了這股透體而來的寒氣。雖然只是一剎那,但是卻足以讓刀無名分神,為他帶來殺機。
  就在此時,一把劍,確切的說應是一把象針一樣的劍,這就是當日南宮小心在鳳白衣招親時手上握的那把針劍,沒有一點任何預兆的出現在刀無名的咽喉前三寸處。刀無名此時能感受到那把針劍上所傳來的寒氣,那是殺人無數的兇器才有的殺氣,幾乎把他的喉結都快要凍結了。
  急切間,刀無名猛一張口,一聲巨喝:「呸!」聲如狂雷,就連四周的部份瓦片都在這一聲中跳了起來,震成粉碎。一股刀氣衝口而出,擊在眼前的針劍上。
  「錚!」的一聲,刀氣與針劍間竟暴發出金鐵交鳴般的聲響,但是南宮小心的手只是稍稍一顫,便又向刀無名的咽喉急刺。
  刀無名只有再退,但是此時已不像剛才的那般慌亂了,因為,他已抽刀。
  刀出如龍吟,一化為二,二化為三,三化為千。
  千刀不盡已是傾情而出。一時之間,刀光成團,把刀無名渾身裹住。這還是刀無名第一次把千刀不盡用於防守,但是南宮小心的針劍卻是透網而來,千刀不盡竟然不能破卻南宮小心的「暗‧殺」劍。這讓刀無名怒,他簡直就是怒不可遏。
  渾身冰火之氣盡放,把南宮小心的氣勢沖得七零八落。身上的刀光霍然不見了,他一刀劈出。
  樸實的一刀,自可抵人千刀之意,所有的機巧都化為眼前的一刀,讓人心膽俱寒,因為,千刀之變都凝在了這一刀之內。
  一千零一刀!這才是真正的千刀不盡。南宮小心眼中也不可遏止的露出驚懼來,雖然他現在的針劍就是刀無名眼前三寸處,但是他現在卻清楚的知道,今天晚上是絕對不可能把刀無名刺殺的了,如果稍有閃失的話,很可能就會把自己留在這裏。
  這一刀未及臨體,已把南宮小心的信心悉數摧毀,興出一股戰無可戰的念頭來。
  一刀出,誰與爭鋒,南宮小心大驚,他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功力來抵擋刀無名這一刀。
  「崩!」一聲巨響,刀劍終於接實,南宮小心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壓制不住,衝口而出,他飛退,比先前刺殺刀無名時更快。
  刀無名也只覺得一股極細的陰寒之氣從刀尖上傳了過來,讓他一時之間難過得很,但是在他全力運行九轉冰火之氣下,一個眨眼,就把這股入體的真氣化為無形。但是卻失去了追殺南宮小心的絕佳良機。
  南宮小心在退後的時候,一揮手,叫剩下的銀級殺手全力攻上,以阻刀無名的追殺,這些剩下的銀級殺手自是知道和刀無名的差距,但是礙於南宮小心的命令,也只有硬著頭皮一哄而上。
  就在此時,眾人只覺得腳下一顫,一柄槍突然出現在身前,盡阻眾人去路。嚇得人們心頭狂震。只有刀無名才知道,眼前的這一柄槍是誰。
  「鮮易天!」南宮小心回頭驚叫,他知道,眼前的鮮易天和刀無名,就算是五個他南宮小心也不可能勝出了,今天晚上的任務是註定要失敗的了。
  所以,南宮小心身形一閃,已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下一群驚惶失措的銀級殺手。
  眾人一時之間你望我我望你。互相遞一個眼神,一下子四散逃開。
  鮮易天雄偉至極的身軀此時一閃而出,看著眾人互相逃竄的樣子,大喝一聲:「這麼快就要走了,好!就讓我鮮易天送爾等一程!」槍風一起,一化為十,衝向那逃竄的銀級殺手身後。
  眾人大驚,此時面對鮮易天和刀無名兩個絕頂高手,在急切逃跑之下,身上的功夫更是發揮不到平日的五成,手上的刀用盡全力才擋住鮮易天的槍。
  槍重如山,一擋之下,悉數受傷,但也更加快了他們逃跑的速度,倒是真的送了他們一程。
  鮮易天和刀無名相視一笑,再看看腳下破爛不堪的房屋,還有此時被驚醒走出房間來看熱鬧的人群,都不得不皺成苦瓜臉。
  「早知道就該讓南宮小心那個人妖留下點銀子,看來,這次是賠大了。」
  此時房東一聲狂號:「天啊……我的房子!!!」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刀無名和鮮易天身上,看得刀無名二人一陣發麻:「二位大俠,你看,我的房子被你們弄成了這個樣子,這個……」
  刀無名知道房東的意思,馬上一抖手,一綻銀子飛入他的懷中,堵住了他的嘴。身形一閃,已落入到房中。良久,人們散去。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8:25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刀無名和鮮易天兄妹離開了只住了一夜,但是卻被自己破壞得一塌糊塗的客棧,但是幸好刀無名手中的那一綻銀子也足夠賠償店家的損失了,一路上,鮮易天還不斷的的念叨著為什麼南宮小心這個人妖跑得那麼快。要不然,非得在他的身上留下點什麼來,畢竟,這是自己在中原的第一次動手亮相啊,一念及此,生性耿直、有著大漠一樣性格的鮮易天還為此歎息不已,一付痛失好局的樣子看得刀無名直皺眉:「這小子整一個好戰狂,為什麼鮮薊情就那麼的溫柔恬靜啊,這真的是兩兄妹嗎?」
  刀無名走在三人的最前面,回頭看了看還在絮叨不已的鮮易天道:「易天!南宮小心這小子跑了沒有什麼關係,你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放心吧,一定會有很多對手的,到時會打到你手軟的呢。呵呵,你就等著吧,只要你到時不要怪我此時沒有提醒你就是了!」
  鮮易天聽了刀無名的話後,眼睛一亮,幾乎都快要冒出火星來了,那種興奮的樣子,就好像眼前真的一下子出現了許多對手一樣,刀無名看了看一直默默跟在身旁的鮮薊情,心中幾乎連自己都要肯定那個本來幾乎不存在的猜測,眼前這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人真的是兄妹嗎?
  其實,鮮易天在西域時還沒有這種好戰的情緒,這一切都得益於與絕無神的一戰,,一戰之後,鮮易天已徹底的把心中的桎梏解脫開來,不用再為那個心願而隱藏自己的本性,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完成了他的心願,他以後,只為自己的人生能更加精彩而活著,為親人,為朋友而活。
  而刀無名把他從絕無神的手中救下並帶回中原,更是讓他的鬥志無窮盡的燃燒起來,看到了自己武學無限提升的可能性,怎麼不叫鮮易天鬥志昂揚。
  鮮易天哈哈笑道:「來得越多越好,原來在西域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在中原竟是如此一個招人『喜愛』的人物,呵呵……不過這樣更好,到時你可不要動手,全都要讓給我一個人,你只要在一旁照顧好我妹子就是了。你說是不是?」說完還向刀無名遞了一個曖昧的眼神,讓刀無名本想吐出的話一時哽在喉中,而鮮薊情剛是滿期臉的飛紅,恨恨的看了一眼鮮易天道:「哥!你……」話一出口,臉色更是紅得醉人,刀無名回頭時恰好看到這一幅美得讓人心動的圖畫,一時心神俱醉,腳下一晃,竟差點被腳下的石絆摔倒。
  刀無名這一動作,更是讓鮮易天狂笑不已。刀無名此時也只是把頭微偏,以免被鮮易天看到自己那也已微紅的臉。至此,他才知道鮮易天原來也有那種捉弄人的心理,而自己偏偏卻又幸福的無話可說。
  接下來的幾天裏,鮮薊情和鮮易天也逐漸習慣了中原的生活,就連身上的裝束也改換成了中原服飾,這一段時間來倒是相對的平靜了許多,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刀無名三人。
  在這幾天,鮮薊情不斷的吵著要學武功,口中說著為了能在以後的生涯中以免成了鮮易天和刀無名的負累,刀無名一想,這也有一定的道理,他根據鮮薊情個性,把自己九轉冰火神功中屬於陰寒一路的內功心法手把手的傳給了鮮薊情,而鮮薊情的武學天份竟是一點都不遜於鮮易天,理解力超強,雖然沒有什麼武學的根基,但是幾乎刀無名一說她就能明白其中的意境,就連身邊的鮮易天也不由得驚異,直埋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知道妹妹有這麼好的天份。
  鮮易天在聽了刀無名自創的心法後,再聯繫自己的心法,當中有很大的區別,如果全部按刀無名的方法來練習的話,以前自己的功夫也就意味著要全部推倒重來,所以也不敢強練刀無名的心法,只是把其中屬於陽剛一路的心法參雜了一部份到自己的武學中,作為一種補充,竟也在短時間裏提高了一個臺階,雖然在現在看不出明顯的變化來,但是卻從另一個不同的角度開拓了他的視野,為以後質的提高打下了一個基礎。
  鮮易天自己並不覺得自己有多明顯的變化,但是作為旁觀者的刀無名卻是看得很清楚,他明顯的感受到鮮易天這幾天的氣勢已沒有往日的那種張狂,而是更加的沉重,這是一種內凝的體現,一切的氣勢正在不斷的埋沒,回歸於平凡,但是離刀無名自己那種意隨心動的境界還是差了好幾個層次,但是鮮易天的天分也足以叫刀無名驚異的了。
  刀無名自己本身已根本用不著再刻意的修練了,因為,此時他體內的真氣每時每刻都在自然流轉連綿不絕,根本就用不著刀無名自己強求。
  在和鮮易天相處的這一段日子中,刀無名雖然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的實力,但是所表現出來的強大無時無刻都在促使鮮易天前時,他在潛意識中已把刀無名作為自己學習的動力所在,在他眼中,刀無名就是一個衡量的標準,雖然,自己可能永遠都無法成為刀無名那樣的強者。
  鮮薊情在這一段時日裏,每時每刻都在學習刀無名自己所傳授的武學知道,雖然,她把刀無名所教授的東西全都記在了心裏,但是,畢竟才開始接觸,所以,理解的程度有限,這和刀無名想像中的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最後,刀無名用自己的真氣在鮮薊情體內走了一遍,順便留下了一小部份的真氣,以助於鮮薊情速成,但是天資聰穎的鮮薊情對於那種殺傷力巨大的血腥招式有一種從內心裏抵制的情緒,雖然理解了,卻始終不肯練習。刀無名和鮮易天把這種情形看在眼裏,心裏也知道,鮮薊情的這種性格,根本不可能在江湖中行走。現在他們所想的也只不過是想鮮薊情能夠在他們不在的時候能夠有自保的能力而已。
  鮮薊情自是知道刀無名和哥哥的想法,在靜下心來的時候,撥動手聽琴弦,不知道不覺中把內力從琴聲中得以展出,竟生出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來,而由此所拉出的琴聲,比往日更加的動人心魄,纏綿時更是讓人傷心欲絕,肝腸寸斷,讓人生出別樣的感受,聽至深處,竟有一種讓人欲罷不能感。
  刀無名和鮮易天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來,因為他們至此才發現,原來,音樂才是鮮薊情的最愛,這也難怪,鮮薊情在學習刀無名的武學時,雖然理解力超群,但是始終不是自己的興趣所在,沒有興趣,如何能得心應手、隨心所欲?這倒也不是說鮮薊情能夠另闢蹊逕自創武學,主要是她本身就有很高的音樂造詣,刀無名的內功心法,只不過是讓她更大限度的展示自己的音樂才華而已。
  鮮薊情在學習了刀無名的內功心法以後,氣質也有了很大的轉變,給人一種冷豔感來。
  在這一段時日裏,刀無名和鮮薊情的感情也是日益加深,但是有鮮易天在一旁,倒也沒有做出過什麼過份的動作來,而鮮易天自是知道妹子的心思,有意無意的拉開與刀無名二人的距離,另一方面,也是埋首苦思提高自己武學的方法。
  每當刀無名和鮮薊情獨處時,鮮薊情嬌羞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而刀無名自己卻絲毫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只是默默的跟著鮮薊情慢走,不時的用眼偷看鮮薊情傻笑,就好像一個白癡一樣,其實,這也難怪,刀無名自小出身微寒,在年幼時又背上仇恨的包袱,根本也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接解異性,而鮮薊情也只是他一生中第一個喜歡的女性,所以,到現在,他雖有萬般柔情,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因為,他找不到一句可以完整的表達自己心情的語句。
  而鮮薊情雖有大漠兒女的豪放胸懷,但是在涉及自己的感情時,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處理,偏偏自己的哥哥卻老是以這種打笑的方式來笑自己,雖然自己的全身心思都繫在了刀無名身上,也不由得沒有了主意。
  這樣,刀無名和鮮薊情只是無聲的相處在一起,但是彼此之間的情感卻是隨著時間的累積而更加的水乳交融。
  黑獄內。
  斷蒼穹斜坐在大廳正中的座椅上,一付懶散的樣子完全沒有往日的那種嚴肅,卻有一種別樣的風彩,霸氣四溢,正聽著手下一干人的彙報工作,笑容充斥於臉上,看得出,他現在的心情極好。
  因為,他現在又聽到了刀無名的消息,還有就是黑獄正在圍攻橫劍山莊正要取得勝利的消息都讓他心懷大開,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他隨意的看了看臺下的眾人,想起近日黑獄在武林中如日中天的擴張情勢,哈哈笑道:「傳令下去,所有人都密切的注意刀無名的消息,還有就是刀無名身邊那個叫鮮易天的小子,你們千萬不可忽視此人,因為,他同樣是一個高手,不要過於接近此二人,只要隨時掌握他們的行蹤就是了。」
  「是!」台下的傳令官回答道。回頭就把這個命令傳了出去。
  斷蒼穹看到手下如此高的辦事效率,臉上的笑容更顯得燦爛,頓了一頓道:「還有,就是儘快的催促北冥血把橫劍山莊給我拿下來,恐怕遲則生變。」
  「師尊,如果需要的話,徒兒馬上去助大師兄一臂之力。」一個年近三十歲的男子越眾而出,這人正是六大戰將中排在最後一位的吳天河。而他口中的大師兄正是有黑獄第一戰將的冥血。
  只見斷蒼穹略一沉思後道:「也好,你去的時候順便去協助一下你的師兄,辦好事情以後就儘快的回來,千萬不要讓為師失望才是。」
  「師尊放心,徒弟此去一定把橫劍山莊拿下。」吳天河應聲回道,好像此時橫劍山莊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其實,從黑獄重出江湖的這幾天以來,他們幾大戰將從來都是單人出手,還沒有聯手過,而橫劍山莊近日在武林中本已勢弱,如果不是近日出現了一個楓血的話,恐怕早就被北冥血拿下了。
  斷蒼穹看著徒弟如此的信心,也不忍打擊,只是關心的說道:「你此去也不可輕視那楓血,想你大師兄在這麼長的時間裏都不能把橫劍山莊拿下,想來楓血定有過人之處,此去一定小心行事,還有就是如果你看到刀無名到橫劍山莊的話,如果萬一事情不可為,就退一步見機行事。千萬不要逞強。」
  吳天河領過斷蒼穹的意旨,雖然表面流露出什麼意思,其實心裏卻對刀無名起了殺機:「刀無名,又是刀無名,為什麼每次師尊提到刀無名的時候都要這麼鄭重行事呢。我就不信以我和大師兄的實力無法擺平你,要是真的遇上,我定要叫你知道我吳天河的厲害。」他當然不敢把自己內心的想法流露於臉上,因為他和斷蒼穹相處十幾年,很是清楚師尊的脾氣,只要稍有逆反,必然招來殺身之禍,他在幼年時就曾親眼看到一個師兄不聽斷蒼穹的話而在斷蒼穹一怒之下招致身亡,所以,表面上他還是對斷蒼穹的命令言聽計從。
  斷蒼穹把其它的事情安排好後,轉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斷蒼穹來到黑獄大堂後的練功室外,看著厚厚的石壁,想道:「燕如雪,自從刀無名被刀無名重傷後,整個人好像都變了一樣,一直閉關到現在,都好幾個月了,不知道現在他的蒼穹九變到達何種地步了,想來也是時候把他放出來了,也好去暗中助北冥血攻下橫劍山莊,天河以為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想法,這個蠢才,到時一定會吃刀無名和楓血的苦頭的。」
  思及至此,全身氣勢陡然劇變,霸氣如實質般衝擊著石壁,而原本如一體的實壁此時在他的氣勢重壓下好像成了豆渣一樣的剝落,現出一道深不見底的隧道來。
  「嚎!」隧道的盡頭猛然響起一聲巨響,一股如人間凶獸般的氣勢狂然撲出,氣勢之強,就是斷蒼穹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但是這點氣勢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他一動不動,那股兇焰到他身前一丈之處自動的凝滯,再難寸進,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拂動一下。
  「師尊,把徒兒喚醒有什麼事情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洞的盡頭傳來。
  「如雪,你閉關這麼久了,也該出來活動活動了。你的對手——刀無名又回來了。」
  「什麼!刀無名?該死的刀無名!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他在哪裡?」話音未落,一股旋風從洞裏猛的鑽出。只覺人影一閃,燕如雪已來到斷蒼穹身前。
  這就是燕如雪嗎?只見斷蒼穹眼中的燕如雪全然沒有了往日那種風采,雙目赤紅,頭髮淩亂,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但是氣勢卻比幾個月以前有著天淵之別,現在的他,已不是給人一種人的感覺,此時的他更像是一頭野獸,一頭人間的凶獸,一頭擇人而噬的人間凶獸。
  而這頭凶獸正是刀無名把他凶喚醒的,他現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把那個叫刀無名的人撕毀以慰他受傷的心。一想起刀無名幾個月前只用一隻腳就讓他重傷得幾乎死掉,他的心就痛得流血,這個恥辱幾個月以一幾乎把他週身的血都要燒幹了。現在,刀無名終於出現了,所以,他迫不急待的沖關而出,他要給刀無名以血的教訓。
  斷蒼穹看著眼前的燕如雪,心裏想道:「果然不愧是我幾個弟子中天姿最高的一個,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就能達到蒼穹九變的七層境界,也是時候讓他和刀無名放手一搏了,也好看一下刀無名的武學究竟到達何種地步了。橫刀的傳人?嘿嘿……」
  但是想歸想,斷蒼穹平靜的說道:「為師此次叫你出關,一是告訴你刀無名的消息,我黑獄的弟子,必須是在哪裡倒下就在哪裡爬起來的漢子,所以,為師可以讓你和刀無名放心一戰。還有一點就是,最近你大師兄在攻打橫劍山莊時遇到點小麻煩,你可以去暗中的助你大師兄一把。不過這兩件事情到時想來都可以一起辦了,據說橫劍山莊的楓血和刀無名的關係很好,此次我們攻打橫劍山莊,刀無名必定會去幫忙,而最近的跡象顯示,刀無名和鮮易天正在去橫劍山莊的路上。」
  燕如雪眼中凶光一閃道:「鮮易天?就是西域這幾年突然冒起那個號稱卷雲槍的鮮易天?他和刀無名在一起?」
  斷蒼穹點了點頭道:「正是此人。你此去絕不可小看他,能在幾年裏橫行西域,必有其讓人不得不小心的地方。」
  燕如雪眼中的凶光更甚,只聽他張狂的笑道:「鮮易天?呵呵……只要和刀無名在一起的人都要死!哈哈……」聲如夜梟難聽至極。人影一閃,已從原地消失。
  而斷蒼穹此次居然絲毫沒有為燕如雪在自己面前所顯示出的張狂表示出反感,他此次把燕如雪放出來,也只不過是想利用燕如雪去試一下刀無名的武學而已,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知道繼承了橫刀武學的刀無名究竟有多強。自從他在武林秘史中找到關於橫刀的驚世描述後,就一直想找橫刀一戰,但是可惜的是,橫刀與陳天下竟同時失蹤,這成為他自藝成後的最大心病。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8:35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四章

  這裏,離橫劍山莊已是很近,刀無名和鮮易天兄妹這幾日都在漫無目的的逛著,刀無名每踏近橫劍山莊內,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個比親兄弟還要親的楓血。
  一年多以前,正是楓血捨生忘死的保護他這個兄長,他刀無名才能得以有現在的成就。那是一種比鮮血更熱烈的真摯情感。每一思及楓血,刀無名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但是卻實實在在真切能感受到的溫暖,有時候,他在想,如果真的要在楓血和鮮薊情之間作一個選項擇的話,他很可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楓血的一邊。
  其實,這並不是說鮮薊情在刀無名的心裏並不重要,他同樣珍惜這一份來之不易的情感,有時候,他看著鮮薊情的時候,他總覺得是看到了他生命的全部,那麼活生生的展現在他的面前,充滿了活力和希望,讓人感到鼓舞與激動。
  他們三人在客棧中吃著道地的小吃,慢慢的,每一個人都不願意打破那種寧靜與溫馨。客棧中的其他人顯然沒有刀無名三人的這種心情,他們不斷的高談闊論,好像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有談論的資本,刀無名靜靜的聽著,如果是在往日,他可能早就因為反感這種熱鬧而趁早離開了,但是自西域回來以後,他發覺,有時候,他還真的喜歡這種在鬧熱,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發覺自己好像真的脫離了江湖那個是非圈子,看著鮮薊情吃飯時的那咱嬌俏樣子,他的心裏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
  周圍的其他飯客看著鮮易天那雄渾的身材,還有那把太多長的黑槍,都不自覺的和他們三人拉開距離。
  就在這時,刀無名忽然聽到了二個字,二個讓他足以自豪與激動一生的字——「楓血」。
  「你們知道不知道,最近我們這裏可是出了一件大事情?」刀無名近桌的一個正在吃飯的中年男子低聲說道。
  「張三娃,你娃就不要故作神秘了,有什麼事情就儘快的說出來,每一次要說什麼事情都是這樣,我們都知道你的小道消息最是靈通了。有屁快放!什麼事情?」和線三娃同桌的另一個人急切的說道。顯然是對張三娃口中的「大事」產生了興趣。但是另一方面又對這個叫張三娃的語氣感到十分的不耐煩。
  只見那個叫張三娃的男子臉上露出一種得意的神情來,嘿嘿一笑道:「這是當然,我張三娃在這附近幾十裏地,誰不知道我的消息是最靈通的了,就連隔村的汪家家裏昨天下了多少頭豬我都一清二楚。我敢打包票你陳老四就不知道。」
  陳老四聽及至此,雖然心裏對張三娃的口氣感到很是不爽,但是為了聽到張三娃口中的消息,以平自己的好奇心,也只有忍耐一下,只是盡力的催促道:「是,我不知道,那你快說啊呀!」
  張三娃瞟了一眼陳老四,臉上的得意神色更濃,見吊足了聽眾的胃口,半晌才低聲說道:「前幾日,橫劍山莊出事了,聽說那個什麼叫黑獄的正在圍攻橫劍山莊,如果不是橫劍山莊的楓血在的話,早就被人踏平了。」
  「什麼?!」兩聲回答同時響起,一個是張三娃同桌的陳老四那種掩飾不往驚異的聲音,另一個卻是刀無名震驚而暴發出的如狂雷樣的聲音。
  這一聲響,讓在坐的客棧裏面的所有人幾乎都心裏一跳,好像被人從心裏用重錘敲了一下樣的難受。正有人想發火,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刀無名已一把提起鄰桌的張三娃急切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橫劍山莊?楓血?」
  刀無名這次突然出現,幾乎把那個張三娃給嚇昏了,臉一下子就變得煞白:「大……大爺,不關……我的事情,我……什麼……什麼也不知道啊。」
  張三娃眼睛一白,幾乎就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而此時刀無名才發覺,手上真氣不自覺的流轉,而身為普通人的張三哪裡能承受得了如此的勁力,忙鬆了一下手,雙目一睜,一道神光自眼中射出,似要看到張三娃的心裏去一樣,說道:「你不要慌,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剛才說的事情,關於橫劍山莊和楓血的事情。」
  此時,鮮易天顯然也注意到了剛才張三娃說的有關楓血的事情,在這一路上,他不知道聽到過刀無名對他說過多少次楓血和自己在橫劍山莊時的事情,自是對這幾個安看重得很,一挺身,來到張三娃的身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給了張三一種極大的心理壓力,再加上他那高大的身軀,此時儘管不說話,在張三娃的眼中也是一幅惡魔的樣子,相反,刀無名看起來還可愛得多。
  張三一面在心裏埋怨自己今天究竟是倒了什麼黴,會遇到這兩個煞星樣的人物,一面顫慄著說道:「我說,我說,橫劍山莊被那個叫什麼黑獄的圍攻,山莊就快要破了。不關我的事,你們千萬不要殺我!」說及至此,張三冷汗都嚇出來了,而剛才的陳老四卻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而另外一些飯客本來想罵出口的,在見到鮮易天的身材後,也都自覺的閉上了嘴,不出聲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刀無名聲音雖然盡力的保持平穩,但是聽在鮮易天耳中,卻知道刀無名心中是多麼的急切。
  張三臉都要綠了,見刀無名還沒有放手的意思,急忙道:「三天前,三天前。」生怕回答慢了就會被刀無名和鮮易天對他不利。
  「好!謝謝!」張三隻覺得脖子一鬆,眼前一晃,刀無名和鮮易天還有鮮薊情一下子就沒有了蹤影,只留下一臉愕然的眾位食客。
  橫劍山莊。
  莊內,很靜,沉靜得讓人有些壓抑,就好像有塊石頭壓在大家心裏一樣,讓人感到極不舒服。
  莊外確實有一塊石頭,一塊叫作黑獄的石頭,這塊石頭已壓在他們心裏三天了。
  在這三天裏,黑獄幾次想攻進來,但是都被一個人擋在了莊外,這個人就是楓血。他以一把重劍,擋住了黑獄大部份人的攻勢。
  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沒有什麼奇跡的話,橫劍山莊被破只是遲早的事情,因為,橫劍山莊內本來人數就少,雖有少數幾個助拳的朋友,但是想和莊外那幾百人相抗衡的話,是絕對沒有勝算了。何況,那裏面還有一個叫冥血的高手。
  冥血,就是黑獄的第一戰將。那個出手從來都不空手而回的人。他從來不輕易的出手,但是出手必然驚天動地,一擊必殺,在這一點上,他的性格倒是和斷蒼穹有點近似。
  從另外一點上來說,這個性格也顯示出冥血那種老謀深算的小心,他只會在自己認為十拿九穩的時候才會出手殺敵,從來都不願意把自己置於險地。
  此時的冥血就站在橫劍山莊前的空地上,手中拿著一把紙扇,腰中輕懸一把長劍,意態悠然的看著眼前的對手——楓血。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眼前此人就是冥血的話,楓血真的很難相信這個人就是那個號稱黑獄第一戰將的人。他的身上沒有一點的殺氣,如果說有的話,也只是從雙眼中透出的殺意而已。
  冥血殺人,從來都很突兀,因為有時他認為如果讓對手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被殺的話一定會有所戒備,這樣,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多了一份危險。而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楓血,此時正低著頭,靜靜的坐在橫劍山莊的大門正中,就好像一尊門神一樣的殺氣充盈,三日來的奔殺,卻絲毫沒有把他累下,相反,此時的他更顯得從容。
  三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從他身後的大門進入,地上堆積的屍體正好印證了冥血身後黑獄眾人的惡夢。
  楓血低著頭,那把巨劍正橫亙在他的膝蓋上,雙手輕輕的撫摸著,很輕,輕得就好像在撫摸情人的背脊一樣。早在楓血立志一生為武時,他手中的劍就成了他的情人,也是他最親密的戰友。所以,他對劍的感情很深,對劍道的領悟也很深,他知道,他的一生都可能會埋沒在這把劍上,即是如此,他又怎麼會讓手中的劍一直籍籍無名?
  所以,他用手中的劍斬殺了所有敢於侵犯橫劍山莊的敵人。為了自己,為了手中的劍,也為了身後的親人與朋友,還有他們的尊嚴!
  龐大的氣勢籠罩了整個橫劍山莊的大門及大門外的整塊空地,冥血心裏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雖然一直沒有出手,但是卻一直在暗中尋找著楓血的破綻,但是到現在,他都有點失望,因為他發現,楓血好像是不知疲倦樣的,氣勢不降反升,如果他要是知道楓血在一年前和刀無名一起如何在眾人的圍攻裏死裏逃生的話,他一定會後悔自己這三天來的等待。
  冥血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一下子就出現在他的身邊,看得黑獄的眾人心裏一驚,但是隨後卻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來人正是斷蒼穹的第六個弟子,也是黑獄的第六戰將吳天河,這無異於在他們本來驚恐的心裏注入一注強心劑。
  楓血此時原本低著的頭也感受到了吳天河帶來的變化,那是一種高手之間的特別感應,這讓他本來沉重的心裏再次的下沉。對方一直沒有出手的冥血再加上現有的吳天河,這幾乎是他目前無法抗衡的,但是楓血那種永不服輸的精神卻把這種震驚深埋在心裏,沒有表露出絲毫異狀,相反,內心的戰意卻更加的高昂。
  遇強愈強正是楓血的性格所在,如果不是背負著身後的橫劍山莊,他或許會更加的希望見到今天的勢態。
  只見吳天河側身對著冥血說道:「大師兄,傳宗主意旨,命令你儘快的拿下橫劍山莊,三天了,連小小的橫劍山莊都拿不下,師尊對你的這次行動很不滿意啊。」說完,又低聲對冥血說道,「而且據說刀無名和一個叫什麼鮮易天也在趕來的途中,為了減少不必要的變數,特命令你必須拿下楓血,而且是儘快。」
  冥血在聽到吳天河的話後,本來不斷搖動的紙扇稍一停頓,眉頭一擰,顯是對吳天河此時的語氣感到萬分的不滿,但是吳天河所傳的又是斷蒼穹的意旨,也只有把這種不快盡力的壓在心裏,只是在心裏罵道:「這小子八成是來看我的笑話來了,他媽的,越看越像一個奸詐的小人。」但是一想到斷蒼穹那種雷霆萬鈞的處法手段,也不由得心裏一寒,只得在表面上應是的份。只是在聽到刀無名三個字後,也是心裏『格』的一下狂震:「刀無名?就是那個一腳就讓燕如雪重傷的刀無名!」
  待平靜下心情後冥血轉過身來,換上一副笑容對楓血說道:「楓血,我一直想不通,我黑獄倒底有什麼不好,你橫劍山莊歸順我黑獄後,你不但可以縱橫武林,面你橫劍山莊也可以繼續得以保存並發展下去。這是何等的好事,你又何樂而不為呢,何必再固執下去?」
  吳天河聽到把斷蒼穹的話傳給冥血後,就縮身一邊,立意看冥血如何處理楓血這個燙手的山芋,因為,他自從剛才一現身,就看出楓血絕對不是易與之輩,就算是自己親手上陣,也沒有必定的勝算,這不由得不讓他感到吃驚,在這一點看來,冥血三天來都沒有拿下橫劍山莊也是有原因的了。何況,還有一個刀無名正在儘快的趕來。
  「嘿嘿……刀無名,任你再曆害,到時我看把橫劍山莊一滅,你又如何能夠回天,我倒要看一看你刀無名是如何的出類撥萃,竟敢和我黑獄為敵!」吳天河心時一陣陰笑,他也知道,冥血自聽說刀無名和鮮易天要趕來後,心理上已是背了一層壓力,這不得不讓冥血親自出手去對付楓血。
  其餘眾人都看著大門正中的楓血,如果是他們自己可能早就對這個提議心軟了。
  楓血用那雙眨著紅絲的雙眼看了看冥血,半晌後一陣狂笑:「哈……哈哈……」
  這一聲笑,帶著巨大的衝擊力,讓陣前的黑獄眾人都不由得後退了兩步,只餘下功力深厚的冥血和吳天河及少數幾人還站在陣前,笑聲中透著無邊的狂,還有無盡的霸氣。讓吳天河與冥血都變了臉色,而這其中冥血更是被笑得一臉的鐵青,和先前的蕭灑形成強烈的反差。
  笑聲陡地一停,楓血泯一下嘴道:「我楓血又豈是那種沒有骨氣的人?縱橫江湖,我用手中的劍就可,又何必需要同你們黑獄同流。至於我橫劍山莊,那是我楓血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冥血來操這個心,這一點你倒是可以省了。呵呵……笑死我了……」言語極盡顛狂,充滿了輕蔑,就連身後的「獄卒」也覺得受到了最大的輕視,不由得破口大罵:「好一個不識抬舉的東西!」
  「滅了橫劍山莊!」
  「踩平橫劍山莊!」
  ……
  而冥血此時的臉色已由極青轉為豔紅,一股怒氣不可扼止的從心裏爬到他的臉上,再衝回他的心裏,在片刻後,他只覺得渾身發燙,難受至極,他出道至今,還從來沒有見到如楓血一般狂妄的人,一股殺意只覺得不渲洩出來的話,自己定會被心裏的怒火所焚。
  只見他狠聲一連叫了三個好字:「好!好!好!你楓血果然是個人物,但是你馬上就會後悔,因為,我馬上就會讓你知道惹怒我冥血的後果!那絕對會是你讓你無以加複的後——悔——終——生!」語氣中的狠厲,讓楓血身後橫劍山莊的人心裏一縮,整個皮膚都好像起了一種雞皮疙瘩,就好像真的出現了一種慘不忍睹的屠莊樣子似的。
  由此可見,冥血作了黑獄的第一戰將並不是憑空得來的,在這個名稱後必有其過人的實力為輔,光憑他以幾句話就讓眾人膽寒的氣勢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實力絕不可讓人輕辱!
  但是楓血好像並沒有察覺到冥血的怒火樣的,只是隨意的甩了甩頭,輕聲笑道:「是嗎?」
  這兩個字就好像一顆火星落在了冥血的心裏,「蓬」的一聲把冥血的怒火徹底的點燃,也燒燬了他最後的理智,這一點,就連他身邊的吳天河也察覺到了楓血的用意,急忙說道:「小心點。師兄!」
  殊不知吳天河的這句本來還是好意的話在冥血的耳中聽來更是難受到了極點,充滿了譏諷的意味,讓他在心裏更加的討厭起吳天河。
  「你……,好!即是如此,就讓我冥血來見識你楓血的武學有何出奇之處,廢話少說,戰吧!」冥血話聲未落,向前一踏步,驚人的氣勢立時鋪滿全場,壓得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再次後退,就連吳天河也不例外。
  而楓血和冥血之間的空間剎那間就好像變得有如實質般,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竟在這種重壓下粉碎。
  而楓血見到自己已是把冥血徹底的激出了怒火,這也達到了自己先前預定的目的,見此情景,自不會傻到忽視冥血的地步,馬上收起笑容,晃眼之間立起身來,長劍斜刺,硬生生從身前如實質的氣場中劃出一道口子,一道劍罡悄無聲息的從手中的巨劍上散發出來,氣勢同樣在一瞬間達到頂點,至此,楓血和冥血終第一次真正正面為敵!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1:59:58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五章

  一道青濛濛的劍罡從楓血此時的巨劍上不斷的伸縮吞吐,腳下不丁不八的站立著,卻自有一套鬼神莫測之機,讓人難以看透此時楓血的實力。一時之間,冥血和楓血的氣勢成膠著的狀態。
  冥血在此時方才發覺楓血的真正可怕,但是情況卻早已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控制的了,何況,他先前早在眾人面前誇下了海口,所以,他唯有出手。
  只見冥血再次欺身上前一步,整個氣勢竟在絕無可能的地方再次攀升,一股陰寒之氣剎時籠天罩地,但是楓血此時卻隨著氣勢的浮沉而身姿搖擺不定,此時的他就如大海中的一片樹葉,任隨風吹浪打,卻總是浮在水面上,風浪對他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辦法。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明白箇中的精妙,黑獄的獄卒此時暴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在他們心中,此時的冥血光憑氣勢已是佔了絕大部分的上風。卻不知道楓血的每一搖晃,都恰到好處的避過了冥血氣勢的最鼎盛之處,表面上看是冥血佔了上風,其實,此時的冥血卻半點都無法琢磨楓血的身法,讓他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受來。
  而冥血身後的吳天河顯然看出了箇中的微妙,他知道,先前的冥血由於受激過度,此時已是悄然落了下風,不由得為此時冥血的情景暗中著急,他知道,高手相爭,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貿易然出手,冥血反受其亂,情勢或許更加不利,雖然他和冥血並不十分的咬齒,但是在這種關頭,如果冥血真的萬一有個不測,他回去也不好交代,所以,只有暗中積蓄實力,以圖在關鍵時挽救眼前的頹勢。
  冥血知道自己的氣勢不可能長久的保持下去,盛極必衰,他也是有苦自己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真正的貼身戰鬥中來扭轉這種局面,所以,只見他雙眼精光大放異彩,張嘴吐出一個字:「咄!」
  這聲聽在眾人耳中平淡無奇,但是傳入楓血耳中卻立時如山崩地裂一樣驚心動魄,四周的空氣立時不受控的產生強烈的波動,硬生生的把他搖擺不定的身形一下子固定在了原地。讓他平靜的心態立時失守。
  這正是斷蒼穹傳授於冥血的秘法——驚魂破,利用聲波的震動來達到震懾人心的效果。
  楓血身形受困的當頭,正給冥血帶來了最好的翻身機會,只見他一個大步再踏出,卻陡地跨過了中間三太逾寬的距離,來到楓血的面前。
  縮地成寸!
  來得近前,楓血卻並沒有為冥血的勢態所驚,好像事先預料的那樣,幾乎在同時,楓血斜垂的巨劍一挑,恰如紫電穿雲,驚起一陣狂瀾,那麼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冥血的面前,看上去竟像是冥血自行撞向楓血的巨劍一樣詭異莫名。
  狂風起,本來凝固的氣場頓時煙消雲散雲散,橫劍山莊內的眾人見到此景心裏緊崩的弦才稍微放了下來,至少,此時楓血並沒有真正的落下風。他們還有希望存在。
  楓血的此種應變,就連吳天河都不由得在心裏讚歎,但是瞬即和冥血一樣,興起此人不除必成後患的戒心,如果說先前他們還存在一種要把橫劍山莊收服旗下的念頭的話,那麼現在,他們的心裏是真的想把楓血殺之而後快了,如此劍法又豈是那種甘居人下之人能使得出來的。
  冥血一掌劈出,但卻在臨近楓血劍鋒時卻突地變向,化掌為拳,一下子竟擊在了楓血的劍脊上,楓血只覺得一股大力湧入劍身,再透過劍身傳入他的體內。他心內微促,真力頓時全力運轉開來,呼吸之間已把入體的勁力化解的一乾二淨。
  劍勢一變,只是信手一揮,一指輕盈的點在劍脊上,「嗡!」劍罡再現光茫,一聲清鳴得如鐘聲一樣的劍鳴悠遠傳出,竟讓這四周的殺戮之意大為減輕。
  借劍傳音,竟與先前冥血的驚魂破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正是楓血從陳天下處領悟而來的劍道之一——劍鳴!
  冥血顯然不虞有此變化,行雲流水的身法頓時受挫,手上唯有勁力再吐,同時身形後退,以拉開和楓血的距離。
  但是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一個念頭突然從他的心裏響起:「危險!」
  此時,一聲驚呼從他身後的吳天河處傳來:「師兄!小心!」聲音急促得如同一個字,而圍觀的眾人也都不由得為眼前的突然變化而驚得張大了嘴。
  不知何時,楓血竟一下子就來到了冥血的上方,長髮飛舞,一把巨劍散發出耀眼的光茫,從巨劍上延伸出來的劍罡此時竟長達三尺,整個人如一個魔神般屹立在空中,雙手握劍,正作出下劈之勢,看此情形,任誰都知道,這一擊之威必然驚天——動地。
  楓血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其實,沒有一個人清楚這一點,只有楓血自己才知道,因為,剛才他正是施展了自己領悟的第二劍道——借劍訣,剛才冥血奮力一擊的時候,他成功的把從劍上傳來的真氣化為自己的劍氣,再次突破自己的劍道修為,已達不吐不快的地步。
  一股獨特的霸氣從楓血身上散出出來,頓時讓劍下的冥血縛手縛腳,竟生出一種絕望的感覺。但冥血畢竟是黑獄的第一戰將,他的修為也不可小視,在如此絕境下,生機頓滅,完全寂入死寂的心靈狀態,同樣在戰場上作出修為上的突破,此時他的拳頭上竟已散出出淡淡的金光。
  生死拳!一拳上擊,頓時金光大放,此時,楓血的劍罡也完全落下。
  最強對最強!
  「咚!」的一聲巨響,剎那間,冥血和楓血終於再次交鋒。響聲過後,只見兩條人影身後飛退。竟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但是細看退勢又大有不同,冥血退得更加勉強,畢竟剛才楓血的劍氣有他自己的一部分功力在內,比他單一的勁力更加強勁得多。
  「訝!……」眾人此時才驚叫出聲,其實剛才的交戰也就是幾個照面,迅捷無比,就算是身後的人想上前也沒有那個時間。
  但是,現在有一個人有這個時間與機會了,這個人就是功力本和楓血與冥血等人相差無幾的吳天河。
  在楓血與冥血還沒有落地的時候,他一閃而出,他根本就沒有去接冥血,因為他看得出來,冥血還沒有性命之憂。所以,他直奔楓血而去,在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追上了後退的楓血。同樣的一拳擊出。毫無花巧的一拳,要的只是力量。所以:
  勢大!力沉!
  這一擊他已等了很久,為止,他有信心讓楓血在這一拳之下受創。
  而結果顯然沒有讓他失望,在拳勢及體時,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楓血體內骨頭斷裂的聲音。
  楓血此時想守,但是剛才的一擊已花費了他太多的精力,他此時已是心有餘而力不逮。所以,他只有全力的承受了這一拳。
  這一拳立時讓他受傷。
  重傷!
  「唔!」一聲悶哼,鮮血狂噴而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此時,橫劍山莊的人見到身為黑獄第六戰將的吳天河竟趁人之危,都不由得暴喝出聲:「卑鄙!」
  「無恥!」
  ……
  但是吳天河卻並沒有顧忌橫劍山莊的其它人等,他知道,這些人等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他現在只想把楓血儘快的斬殺於手下,所以,他再次向楓血出拳。
  但就在此時,一聲怒喝從遠處傳來,充滿了無盡的怒氣與霸道:「你敢!」
  「敢」字剛傳入耳,一把刀已那麼突兀的出現在吳天河與楓血的中間,恰好隔斷了吳天河進攻的路線。
  刀長三尺七寸,渾黑色的刀身透出逼人的殺氣,讓吳天河立時頓在原地。
  此刀原本無名,但是,可惜的是其主人卻偏偏取了個無名的名字,正是刀無名的「我意刀」!
  刀無名終於在楓血最危急的關頭趕到橫劍山莊!
  人們沒有誰能看得清楚刀無名是如何來的,就好像是在楓血的身邊憑空就出現的一樣,在楓血沒有落到地上的時候,刀無名伸手一攬,已把受傷的楓血抱入懷中。落地之時,已是盡禦其力,以保楓血剛才的傷勢降到最小的程度。
  眾人在刀無名落地時才看清楚刀無名的長相,楓血其實在聽到刀無名的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刀無名來了,是以,他知道自己暫時是沒有危險的了。待落地時,看到身前的刀無名那勻稱卻充滿了力量與美感的身材,不由得心頭一熱,低聲叫道:「大哥!我……」
  刀無名心裏其實又何償不是百感交集,沒有想到當日一別後,再見時竟是這般模樣,但是他卻知道,此時不是述舊的時候,因為,黑獄的眾人都還在身邊對橫劍山莊虎視眈眈,忙伸手制止了楓血了話頭,道:「兄弟,你什麼也不必說了,想當日,我刀無名和你分開的時候就許下了一個心願,此生不會再讓我的兄弟白流一滴血,就算是天王老子我刀無名也不會放過他,你就放心休息吧,現在,一切都由大哥我來擔。」同時,從手中輸入自己的九轉冰火真氣,立時把楓血的傷勢穩定下來。
  稍傾,刀無名回過頭來,對身邊的鮮易天說道:「鮮兄弟,現在就麻煩你暫時幫我照看一下楓血兄弟,待我解決了這一群人渣後,我們再進橫劍山莊把酒言歡。」
  鮮易天哈哈一笑道:「刀兄,你就放心吧,有我在,這些雜毛休想動楓血兄弟一根毫毛。只是可惜了,這麼熱鬧的場面現在竟沒有我的份,這可和你在先前說的打架的事情讓我上的話一點都不符啊。呵呵……」雖然話中發著牢騷,但是人卻立時挺身而出,立在楓血的身前,立時成為一道眾人難以逾越的高牆,把楓血罩於身後。而鮮薊情只是默默的站在一邊,他知道,這樣的場合,以她剛學武的功底來說,根本就插不上手。
  刀無名露出一個苦笑道:「鮮兄弟,其它任何時候遇到打架的時候都好說,只是這一次不行,因為,他們傷害了我刀無名的兄弟,這種事情如何能讓我置身事外而袖手旁觀。所以,這一次,由我來。你還是等下次吧。」
  鮮易天其實也沒有真的想和刀無名相爭的心,只是發發牢騷而已,他知道,如果是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讓別人來頂替自己的,這種事情必然要親自動手才能發洩心裏的怒氣。
  當刀無名剛出現的時候,吳天河才知道刀無名的強大,因為,雖然此時刀無名沒有正面的針對他,只是以背相對,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哪怕自己稍有所異動,必然都逃不過刀無名的眼睛,這是一種無法說得清楚的感覺,但是刀無名卻真實的給了他這樣的心靈震撼。
  到這個時候,刀無名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而剛才被楓血擊退的冥血此時也平穩下來,看到刀無名和鮮易天那種談笑風生的情況,他就知道,現在的事情可能要遭,因為,他一直都無法看清楚此時的刀無名修為到底有多高。
  其實,以此時吳天河和刀無名的修為縱使有差別,也不是表面看來的這麼懸殊,只是由於被刀無名出場時的氣勢所懾而顯得有點畏首畏尾而已。
  看見刀無名自出現起,就一直沒有正眼的看一眼自己,這對於吳天河來說,真是莫大的蔑視,是以,他等了一會兒也有點掛不住面子,對道刀無名說道:「你就是刀無名?」
  刀無名自是聽到了吳天河的問話,緩緩的回過身來,很慢,很慢,但是對面的吳天河卻是清楚的得,如果此時誰認為這是一種攻擊的機會而貿然前衝的話,絕對會是一個讓人自掘墳墓的舉動,是以,他只是原地站立,心裏隨時警惕著刀無名,他此時已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信號。
  刀無名一眼朝吳天河看去,到此,他才算真的有時間來仔細的打量那個讓楓血受傷的對手,而吳天河看見刀無名的目光,只覺得刀無名的目光已看進自己的心裏樣的感覺,讓人心裏突然空蕩蕩的,很是難受,偏偏刀無名的目光沒有一點的感情色彩,哪怕是剛才面對楓血受到重傷的情勢,他的心情也沒有受到一點的影響,這樣冷靜的人,吳天河還是第一次看見。由此,他終於理解了師尊叫自己小心刀無名的真正原因了。
  在戰場上,越是冷靜的人才是越可怕的敵人。
  刀無名現在很冷靜,而吳天河由於剛才受阻於刀無名的我意刀,氣勢已然受挫,強弱對比,已是涇渭分明。刀無名並沒有回答吳天河的問話,只是冷冷的說道:「你就是吳天河?」
  吳天河說道:「正是黑獄吳天河。」話一出口,吳天河才想起剛才刀無名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頓時醒悟到自己氣勢落在下方,心中一寒,對刀無名的評價立時又高幾分:「好厲害的刀無名,還沒有正式動手,我竟著了他的道。」
  刀無名偏過頭來對著冥血說道:「想來這一位就是有黑獄第一戰將之稱的冥血了。」
  冥血頭一仰,傲然說道:「正是冥某,刀兄真是好眼力,想不到我冥血傷成這樣,你也能認出來。呵呵……」其實冥血自被楓血傷以後,一直在暗中全力恢復自己的實力,他醒悟到剛才只是由於自己的怒火而失了平時的理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楓血的手中吃了這個大虧,作為一個高手,此時的風度盡展無疑,剛才的怒火已全然不見。
  刀無名見到冥血傷成這個樣子還能夠笑得出來,心裏不由得對這個黑獄的第一戰將另眼相看,雖然此時吳天河的氣勢看上去比冥血強,但是刀無名心裏卻清楚得很。要是冥血沒有受傷,吳天河絕對不會是冥血的對手。
  刀無名的眼光從冥血的身上移到他身後的獄卒上一掃而過,看得眾人的心裏都一陣發麻,有些人更是聯想到幾年前天風堂那屍橫遍野的慘狀,更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就是刀無名?那個一人滅了天風堂的刀無名?」
  刀無名自是聽到了眾人對自己的議論,但是他卻沒有一點的心情來細聽,他知道,眼前只要把冥血和吳天河解決後,其它的都不再重要。
  「為什麼要攻打橫劍山莊?」刀無名的聲音冷得讓人直冒寒氣。
  吳天河哈哈一笑道:「我們黑獄可沒有攻打橫劍山莊的意思,只是我師尊看在大家同為武林同道的份上,此次來只是為了以後大家能更好的相處,特叫我師兄弟二人來請橫劍山莊到我黑獄去作客而已。」吳天河藉著打哈哈來緩解自己自從刀無名出現後心裏的緊張氣氛。這一套話語更是睜眼說瞎話,刀無名心裏自是清楚得很。
  只見他仰天大笑一聲道:「好一個請客之道。即是如此,那麼就讓我刀無名代橫劍山莊請你兄弟二人住上一段時間才是。」
  鮮易天此時不由得插話道:「刀兄何必給他們說這麼多廢話,如果他們沒有那個膽,直接叫他們滾蛋還來得爽快一點。」言語中盡顯大漠男兒的豪放本色,他此時恨不得自己能親自上陣打一架,是以,說話一點都沒有給吳天河和冥血留餘地。
  冥血目光一冷,盯著鮮易天笑道:「這位想來就是西域號稱卷雲槍的鮮易天了。難怪這麼豪氣逼人。」
  鮮易天現在的心情不好得很,聞言答道:「正是大爺我。」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0:10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六章

  冥血眉頭一皺,心中顯然對鮮易天的回答感到窩火,但是他剛才就是吃了暴怒的虧,是以,也只有把心中的不快盡力的壓了下去,畢竟,他自己剛才的傷勢都沒有全然的回復,再加上刀無名剛才出場時的表現足以叫任何人都心驚肉跳,他自不會蠢到現在這個緊要的關頭還去和鮮易天鬥嘴。仰天一笑道:「鮮兄果然豪氣逼人,不愧是大漠來的漢子,確是叫我冥某人佩服。可惜今天沒有空來領教鮮兄名滿西域的卷雲槍。」
  其實,此時的冥血根本就沒有辦法和吳天河同時來對付刀無名和鮮易天兩人,是以,剛才的話,只是藉機給自己一個臺階下,還有就是藉機堵住鮮易天,好叫鮮易天到時不好為刀無名助拳,好添自己這方的勝算,這才是冥血的真實意圖。
  刀無名心中何嘗不是知道冥血心裏的算計,但是刀無名卻夷然不懼,因為,他也想借此機會,驗證一下自己自創的武學到底有何真正的威力,其二,他要立威,因為,他真的很討厭那種被人追殺時的那種感覺,現在,不是他沒有那種把所有的追殺者全部殲滅的實力,而是他覺得時時的警惕別人讓自己心裏很煩。所以,他抬頭制止了鮮易天正要說下去的興頭,只是淡淡的道:「冥血,你也不必要再說什麼,你心裏想什麼我清楚的得,對於你和吳天河,還論不到讓我刀無名心裏害怕的地步,你們還是一起上的好。這樣我也好少些麻煩。」
  冥血聽到刀無名的話後,心中也是一陣默然,他作為黑獄的第一戰將,今天居然要用言語上的方式來為自己爭取有利的形勢,往日的他不要說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就是想也沒有想過,作為一個強者,他也有自己的武者尊嚴,所以,當刀無名說要獨自一人戰他和吳天河時,心中也不由得十分佩服刀無名的勇氣。對於刀無名口氣中的不敬倒是並沒有什麼真的注意了。
  只是點了點頭,以一種發自真心的口氣說道:「刀兄果真好肚量,好,我冥血其它的也不說了,如果刀兄能在我兄弟二人手下能得不敗的話,我冥血在此當著大家的面立誓,以後再與刀兄敵時,當主動退避三舍。請!」
  此話一出,聽者一時盡皆譁然,因為,刀無名居然要獨戰黑獄兩大戰將,而從冥血的口中看來,冥血和吳天河也沒有必然的勝算,在眾人的心裏,刀無名的份量陡增,至少,不遜色於場中的任何一位高手。
  刀無名在聽到冥血的話後,對眼前此人也不由得起了三分敬意,那是一種對武者的真誠所表現出來的好感,他覺得,不管先前的冥血是何等的惡毒,至少,此時的冥血是一個漢子,沒有辱沒武者的尊嚴。
  刀無名眼中的神光一閃,看了看冥血,再回頭看了看依然坐在鮮易天身後的楓血說道:「好,即然冥兄這麼說,我刀無名也沒有什麼其它說的,只望到時我如果勝了你們師兄弟,我只有一個條件,至於你以後與不與我為敵,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吳天河原本對刀無名的實力感到高深莫測,但是聽到刀無名居然要獨立挑戰自己和冥血兩人,心裏揣測,憑自己和冥血的實力,就算是刀無名再強,也不可能強得過己方二人,自己已是有勝無敗的局面,因此,心中也放下大半的心來,說道:「什麼條件?」
  但是刀無名卻沒有正眼看吳天河,只是看頭冥血,好像吳天河根本就不存在樣了,其實,刀無名此時的心裏也是極端的瞧不起吳天河的為人,剛才如果不是吳天河偷襲楓血的話,楓血也不至於現在重傷至如此的境地,他對吳天河根本就是不屑一顧,這樣的人口中應承的事情可能轉身就丟得一乾二淨,相反,他對此時冥血所表現出來的氣度倒時相信得多,至少,此時冥血所表現出來的氣質讓他也微微心折。
  冥血點了點頭道:「刀兄請說!」
  刀無名說道:「如果我勝了你們兄弟,我要你保證以後橫劍山莊不再受到侵犯,不然,就算是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們。」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話,但是冥血心中卻是駭然,到此時,他都沒有感覺到刀無名心裏有什麼異樣的波動,就算是自己應承刀無名的挑戰時也是一樣,難道刀無名真的有把握擊敗自己與天河的聯手?這樣的對手,也可能只有師尊親自出手才有勝算了。
  吳天河對刀無名的輕視,先前倒還不覺得什麼,因為那個時候他完全處於刀無名的下風,也顧及不到這些,但是此時和冥血一起,基本上與刀無名對等均勢,完全增加了搏殺刀無名的機會,見此情景,心中殺機暗生:「哼,刀無名,他媽的竟然敢如此的輕視於我,我一定要宰了你,到時候再把什麼狗屁橫劍山莊殺個雞犬不留。」
  冥血表情一凝道:「好,假如刀兄真的能勝過我兄弟二人,我想就算是我們到時候想找橫劍山莊的麻煩也沒有那個能力。在我的能力範圍以內,我此生絕對不會踏入橫劍山莊一步。」
  說完之後,場中的三人,再也沒有其它的話語,剩下的就是展現實力的時候了。
  三人的氣勢不斷的交織在一起,冥血和吳天河互成倚角形勢,斜對著刀無名,但是刀無名卻始終如萬載不化的冰山一樣的沒有動靜,任憑眼前的二人氣勢如何雄渾,全然沒有放在心上,黑色的長刀就立在身前三盡餘的地方不斷的閃現著寒氣,在三人的氣場衝擊下,不斷的微微顫動,好像有靈性一樣,每一個輕微的不能再輕微的動作,都恰到好處的化解了冥血和吳天河的殺氣。一時之間,三人僵持在了一起。
  鮮易天對刀無名自是充滿了無比的信心,但是另一方面,他對於冥血與吳天河與刀無名的決鬥又充滿了好奇,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兩個人確是他入中原以來所見最強的二個人,自己在面對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時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而刀無名現在要獨戰二人,那又該是一種什麼樣的修為?
  和刀無名相處這麼久以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刀無名的修為究竟達到何種地步了,一個可以自創武學的人,一個可以和絕無神對壘的人,只是這二點,就讓他覺得眼前一戰值得期待。鮮易天竟有點興奮!
  刀無名眼瞼微垂,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是冥血和吳天河卻心裏明白,眼前的刀無名絕對是比那種扮豬吃老虎還要可怕的敵人,任何一個心靈的稍微鬆懈,就可能導致萬劫不復的後果,所以,冥血與吳天河只有不斷的加強自己的氣場,以免未戰先衰。
  只見吳天河與冥血同時身體微傾,肩膀微聳,兩股龐大的讓人驚心動魄的氣勢如實質般的衝向刀無名。讓刀無名身前的長刀發出嗡嗡的響聲。
  刀無名頭一抬,冷笑道:「難道二位就只有這點本事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可以永遠的留在橫劍山莊做客了。哼!」
  話聲一落,身形一晃,只聽得「吱」的一聲輕響,刀無銘竟硬生生的從冥血和吳天河的氣場中闖開一條路,手一招,地上的我意刀自動跳入刀無名的手中。
  一刀在手,氣勢頓生,割體的寒氣從刀鋒四射而出,冷徹心骨,威淩暴射,鋪天蓋地的霸氣從刀無名的身上連綿不斷的湧現,離刀無名近一點的人都幾乎被氣勢所窒,不得不以後退來消減心中的重壓。
  但是刀無名身旁近三尺的空間卻散發出無法形容的高溫,以致於他身旁和空間都產生了一種扭曲的視覺效果,讓身在其中的刀無名一下子顯得如魔如神,而冥血和吳天河的心卻不由得一緊,至此,他們才發現,儘管他們剛才已是盡力的高估刀無名了,但是到現在才發覺,刀無名的實力確實足以獨對他們二人,甚至於超越他們二人的合擊。
  「這是什麼武功?!」冥血與吳天河的驚駭悉數暴露在臉上,顯是對刀無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感到震驚。任是他們如何的加強氣勢,卻始終都無法步入刀無名身這三尺以內,靈識一到刀無名的近旁就如受到電擊一樣的難受到極點,就好像心中著了火一樣的,心火頓生,時冷時熱。
  但是,更讓他們驚心的事情出現了,只見刀無名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身上的氣場卻在一剎那間完全消失了,沒有任何一點預兆的消失得一乾二淨,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看見刀無名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冥血如何也不會相信世上竟有這樣可怕的對手。
  因為武學修為到了冥血和吳天河等人的境地,眼睛有時反倒沒有自己的氣場感應來得實在,所以,眼前的刀無名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而冥血等人卻再也無法憑感應來判斷刀無名的存在,這對他是一個多麼大的打擊啊,怎麼不叫他心中驚駭莫名。
  在氣機牽引之下,冥血和吳天河頓感重心全失,身不由己的攻出一拳,如山的暗勁蜂湧而至,還沒有到達刀無名的身邊,已是把地下的青石幾乎都刮走一層,但是碎裂的青石成粉後並沒有四散開來,反倒被拳勢所傾,完全的融入到拳勁中來,與拳勢完全成為一體,在旁人看來,吳天河與冥血一出拳,就好像變戲法的出現了二根青石柱一樣,而且這根青石柱正在不斷的變粗變長,越是逼近刀無名越是的粗壯,直到刀無名身前,已是潛勁如山壓力奇大。
  就連身後的鮮易天也為突然出現的『石柱』感到萬分驚異,他也感受到了場中所不同尋常的變化,那種壓力讓他也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卷雲槍,就連此時他身後重傷的楓血此時都不由自主的睜開了雙眼,開始關注起場中的戰鬥來。雖然,也對刀無名的武功有著近乎狂熱的相信,但是刀無名的對手卻是黑獄的兩大戰將,也是最近幾年來的風雲人物,著實不可小覷,為此,他心中也不一點的緊張。
  但是相反,場中的刀無名卻顯得很是悠閒,右手握刀,左手攝指成拳,微一踏步,就那麼自如的連刀都沒有用,同樣的一拳擊出,蕭灑至極,如果不是手中的刀顯示出來的霸道氣焰,很難想像刀無名可以用拳頭的方式來回擊眼前的驚天拳勢。
  拳勢很是輕靈,好像天際的小鳥一樣的劃過虛空,那樣的形神兼備,不斷的跳躍,充滿了靈氣。
  刀無名竟用拳頭來幻化小鳥?!楓血看到刀無名的拳勢時,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年刀無名曾與自己提起在獨尊堡時遇到戰刀時的情況,看刀無名的拳勢,已是把戰刀傳給他的話理融匯成拳法。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那一隻小鳥,但是當人們再仔細看時,那隻小鳥又幻化成了實實在在的拳頭。而此時原本縈繞在刀無名身邊的熾烈高溫在人們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又全部轉變成了極寒,兩種完全相反、違背物理常識的溫差就這樣的一下子陡然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隨著這種轉換,那種嚴寒在刀無名的手上得到了完全程度的體現,就連刀無名手上都在一瞬間套上了近尺的堅冰。拳頭的前方,更是出現了一層白茫茫的霧氣,看見刀無名手上由內氣化成了玄冰,沒有人會懷疑刀無名這一拳的威力。
  人人都睜大眼睛,看著這或許是一生都無法再見的奇景,但是就在三道勁氣在相交的時候,刀無名的拳勢又發生了變化,他的拳上的玄冰一下子就小了一半,就好像他手上的空間一下子就塌陷了一樣,在幾乎迅雷不及掩耳之下,一個渾身火紅的小鳥再次出現在人們的眼中,那麼的實在,這次,每一個人都看到了那只鮮豔得幾乎刺目的小鳥,一股霸烈的烈焰從那隻小鳥的身上散發出來,倒是和小鳥身上的顏色相得益彰。
  這正是冰與火的交融,轉換,在出拳的幾個動作之下,刀無名已是盡展其自創的冰火訣的無盡玄妙,讓人心內不由得千轉百回,震懾於其千變萬化的機巧中。
  儘管作為對手的冥血與吳天河也對刀無名身上剛才所展現的武學感到萬分的驚異與震驚,但是現在他們二人聯手,信心自然爆棚,任是刀無名如何展現他的機巧變化,他們二人也有自信在一擊之下把這些煩人的東西轟得煙消雲散。
  「奪!」三拳氣勁終於相交,卻只有一聲響動,場中的爭鬥似乎在考驗眾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樣,都被眼前巨變感到不可思議乃至沒有了任何的驚呼。
  爾後只見得那只『火鳥』此時竟撲在吳天河的拳氣中不斷的翻飛,每一次撲下,都響起一陣密集的聲音,那情形就好像一隻火紅的啄木鳥在樹上找食一樣,每一次交鋒的結果都是互相減弱一點,但是片刻之後,這二者竟相互的抵消於無形。
  而刀無名的拳頭此時卻完全的和冥血相接,刀無名所幻化的玄冰之氣此時一經接觸到眼前的『青石柱』立時如蛇一樣的蜿蜒而上。兩人都在一時之間後退,畢竟刀無名先前所幻化的火鳥中還有他的五分功力在內,以僅有的五層功力來面對冥血,他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擊退對手。
  而情形也確實如刀無名所料想的那樣,冥血雖然受了傷,但是也是不可輕辱之人,畢境身為黑獄的第一戰將那是以無數的戰鬥得來的。如果沒有真本事,可能此時他早已化為白骨了。刀無名只覺得手中一股巨力湧入,幾乎把自己的手指都要壓碎了樣的難受。
  而作為刀無名正面交鋒的對手,冥血此時也只覺得心中狂抖,所受的壓力絲毫不比刀無名差。剛才凝聚起的青石氣柱在刀無名的寒氣過後,立時居然成為實質,那麼重重的落在二人之間的空地上,而從石柱上傳來的寒氣竟不受控制的攻入心房,幾乎都快要把自己的心都凍僵了。
  相較於刀無名與冥血,此時吳天河反倒是最輕鬆的一個,雖然幻化的火鳥有刀無名五成的功力,但是畢境刀無名沒有全力的控制,對吳天河也沒有形成威脅。是以,一拳之後,反應最快的就是三人中武功最差的吳天河。
  刀無名還沒有把手中的酸軟驅散,吳天河已是一個箭步來了他的面前,一道寒茫從他的手中一下子飛出,直撲刀無名未穩的身體。
  快!快如閃電!就連此時鮮薊情也不由得驚呼:「啊!」連小心二字都來不及出口。
  但是刀無名雖然一直沒有正視這個他認為很卑鄙的吳天河,但是也沒有忽視這個人的存在,相反,一直對他暗暗留意,畢竟,他雖然是偷襲,也是重傷了楓血這樣的高手,這樣的人,再怎麼說也有不俗的實力值得自己留意。
  果然,吳天河在此時又對刀無名發動奇襲,雖然他的確是很快,但是刀無名留意他很久了,自是清楚的看到吳天河手中的寒光。
  那是一柄短劍。原本被吳天河藏於袖中的袖劍。此時就像是一頭要擇人而噬的野獸一樣的興奮而不斷的顫動,每一個顫動,都足以讓敵人致命,那是它在選擇從哪個地方下手更能給對手以致命的打擊。
  如果剛才要是吳天河以此把劍來偷襲楓血的話,很難想像此時楓血會坐在鮮易天的背後關心眼前的戰鬥。
  刀無名笑了!他在面對吳天河如此狠毒的劍勢時居然出人意表的笑了,那是一種瞭然於胸的笑意,笑得眼前的吳天河心中一顫,劍勢去得更急。
  但是可惜的是他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因為,劍的盡頭是一把刀!
  刀無名的刀!
  那把原來還散發著濃烈戰意的我意刀!
  只要刀無名願意,他可以出現在刀無名身體三尺內的任何地方。此時他就那麼擋在吳天河的劍的盡頭,雖然其它的進攻空間很多,但是吳天河卻再也攻不下去。
  因為,刀無名的刀上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引力,讓他一時之間沒有了刺殺的路線,所有的路線都集中在了刀無名的刀上,他如何還能殺得下去。
  「我早就料到你吳天河會這樣。但是這樣的手段又怎麼會放在我刀無名的眼裏?」刀無名輕輕的說道,眼中再次爬滿了那種極度的蔑視,讓吳天河的心都快要縮成一團了。但是吳天河卻沒有憤怒下去的時間,因為,他本能的感到了危險。就在眼前的刀上!
  在下一個瞬間,他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刀無名話中的含意的時候,他已然飛了出去,他根本就無法抗衡刀無名刀中所傳來的刀意。
  刀意若狂,就好像他此時面對著狂怒的大海一樣,無法揣測的那種恐懼讓他只有後退。
  但是刀無名根本就不理視吳天河的飛退,面對來援的冥血,一刀劈空,卻完全的阻斷了冥血的進攻路線,同時讓吳天河生出一種退無可退的想法,一時之間,冥血與吳天河難受得幾乎到吐血。
  至此,刀無名成功的搶得與冥血與吳天河對敵時的上風。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0:43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七章

  很難有人能夠想像,刀無名劈向虛空的一刀竟有這等的威力,讓黑獄的兩大高手竟同時受制,他們並沒有那麼高明的眼力看出刀無名的厲害,但是卻也明顯的感受到了冥血和吳天河剛才的氣勢已大不如前。只有睜開眼睛的楓血和鮮易天眼中才真正的看出刀無名的厲害之處,那是一種不可言喻的心理震憾,因為這看似沒有任何道理的一刀,卻偏偏把吳天河的退路和冥血的進攻路線全部封死。
  而身臨其境的冥血和吳天河此時的心境直可用驚恐萬狀來形容,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們才真正的理解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學上的差異,高手相搏,差一點就顯得縛手縛腳,他們現在完全在氣勢上被刀無名壓制住,但是更重要的是對他們心理上的打擊,讓他們生出對眼前的局勢再也無法把握的感覺來。
  其實,刀無名這一刀也純屬神來之筆,他只是潛意識的感覺到冥血和吳天河之間會出現這麼一種局面,而那一刀,恰到好處的劈在兩人的氣勢正中間,才生出讓二人退無可退進無可退的感覺來,但是反過來說,要是刀無名的修為沒有達到這種比對手高明的級數的話,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握到對手的動向,作出這近乎鬼使神差的一刀。
  一刀之威,足以讓吳天河與冥血的心理防線弱上三分,身處戰場的刀無名自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可以致勝的機會,只見他微微一笑道:「兩位真是好武功。哈哈!!看刀!」
  爽朗的笑聲從刀無名的口中發出,看在眾人的眼中,卻是自有一翻豪雄氣勢,好像天下都盡在刀無名的掌握之中一樣,氣勢頓生,而這,也正是刀無名所想要的,他就是要在人們的心裏種要無敵的種子,以維護身後的楓血,還有減少自己以後的麻煩。
  一嘯風雲動!
  刀無名使出這一刀,自有一種叫天地都為之色變的沖天氣勢,刀氣傾洩而出,周圍的空氣都被這一刀所割裂,如果說這一刀割裂了空氣,倒不如說是空氣此時被這一刀所左右。刀無名手中的刀就好像沒有遇到任何的空氣阻力一樣,四周的空氣反而悉數的向刀無名的刀瘋狂的依附過來,頓時把我意刀的本體所掩蓋,形成一股內眼可見的氣芒,那麼狂暴的湧動,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如果說一年前刀無名使出「一嘯風雲動」還是那種飛沙走石,驚天動地的話,那麼,現在的他使出這一招時,所動的只是對手的心。他要讓對手的心——驚心——動魄!
  所以,現在的冥血和吳天河的只覺得眼前刀氣沖天,壓力奇大無比,觸眼所見,儘是刀光閃現,其實,刀無名也只是揮出一刀而已。但是,這一刀足以讓冥血和吳天河用盡全身的修為小心翼翼的應付。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所有的肢會都完全的暴露在刀無名這一刀之下,再無躲閃的可能。
  吳天河至此,第一次真正的見識的刀無名的可怕之處,雖然以前斷蒼穹不斷的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刀無名是何等的了得,但是自己況是抱著一付耳邊風的心態,甚至於有點刻意的輕視刀無名的存在。但是現在,他終於明白師尊會這麼重視刀無名的原因了,這樣的高手,確是吳天河自己不可企及的,至少,現在的他絕對不是刀無名的對手,如果不是有冥血在的話,他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抵得過刀無名十招。
  刀無名此時已成功的在吳天河心裏種下了失敗的陰影,但是吳天河作為黑獄的戰將之一,自也不是可以隨意屠戮之人,心中自有一股兇氣,在刀無名重壓之下,此時也是霍盡全身之力,手中劍芒動得更是厲害,一片劍光撒落,捲向刀無名的刀上,這時,在眾人的眼中形成了這樣的一個奇景,那就是任憑吳天河有吞天的劍芒,但是卻只是圍繞著刀無名的三尺七寸長的刀不斷的打轉,好像是花弄蝶,又好像是蝶戀花一樣始終離不開刀無名我意刀的三尺以內。
  但是當這一切落在的冥血的眼中,卻是讓他心頭狂跳,因為,他此時能清晰的看到刀無名的刀正在不斷的向著吳天河靠近,雖然緩慢,但是卻再也沒有任何可以阻隔的空間存在,此時的吳天河手中的劍看上去風光無限,其實只不過是在刀無名的刀下作一翻垂死的掙扎而已,此時的他,幾乎都可以感覺到吳天河身上的那種絕望與無助。
  而場子中除了楓血等幾個武學修為高一點的人外,幾乎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看透場中的形勢,黑獄的獄卒不時的暴發出吼聲,來為場中的吳天河與冥血等人助威,但是此時的吳天河卻早在心裏把這一干人等咒罵了無數次了,但是可恨的是他現在只是刀無名刀網中的一條魚,只不過正在掙扎而已,他此時的信心都幾乎快要被磨光:「他媽的,我沒有事為什麼要找上刀無名啊。難道我吳天河真的要死在刀無名的手中?」
  正在吳天河絕望之際,冥血卻絕對不會讓吳天河就此被刀無名所斬殺,唇亡齒寒,到時如果連吳天河都死了,他一個人自是不可能是刀無名此時的對手,所以,他鼓起全身的勁氣,在一個瞬間,突破刀無名的刀網,竟一下子就來到吳天河的身邊,伸出一手,逕直抓向刀無名的刀,同時,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咄!」
  此聲一出,天地也似乎動搖了一下,同時,強勁而不規則的空氣波動不斷的延展開來,向刀無名的身上衝去。
  正是冥血把蒼穹九變中的血蒼穹加上驚魂破這兩大絕學融為一體所暴發出來的驚世力量。這一擊,頓時解開了吳天河的窘境,為他獲得了剎那間的喘息機會。刀無名也不由得這冥血這一式心中讚歎,但是這一招雖然給他帶來的壓力,但是還不足以威脅到他,只見刀無名刀身一抖,一陣輕脆的龍吟從我意刀中發出,帶著極大的殺氣,在一瞬間就把冥血的攻勢化為無形。
  此時,刀無名口中暴喝出聲:「斬!」正是江湖大刀砍排骨,一刀毫無花巧的用力斬下,有的只是驚人的速度,刀勢盡展,割地而出,刀未及體,地上已是飛沙走石,驚人已極。
  驚起的罡風,幾乎都要把吳天河的氣息所窒,手上的劍勢不由得一緩,這一刀,就那麼盡數劈在冥血的身上。
  血光乍起,只見冥血一聲狂嚎,一條手臂已是飛起!落下。
  這一刀,所砍的當然不是排骨,而是冥血的右手,整個右手齊肩而斷,頓時血流如注。而吳天河此時一臉的煞白,他知道剛才他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如果他不那麼遲疑一下,冥血的手或許就不會被刀無名所砍掉。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當一切都變得那麼的突然,所剩下的也只有一種表情——驚鄂與痛苦!
  而此時的吳天河此時的表情中就是驚鄂,他無論如何事先也無法想到刀無名居然可以厲害到這種地步,他現在真的後悔,為什麼自己要招惹上這麼一個近乎殺神的存在。
  他驚鄂,以致於此時根本就忘記了攻擊,就那麼呆呆的立在原地,看著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刀上還滴著冥血的血,一滴滴的往下,映紅了地上的青石板,那麼的觸目驚心,讓吳天河此時倒吸一口氣,只覺得心頭一陣陣的不由自主的收縮。
  而冥血則只覺得右肩劇痛無比,好像全身的痛楚神經都一下子移到了右臂上一樣,那麼的鑽心,甚至於他的頭都痛了起來,稍一動就好像針軋一樣,但是更大的痛苦來自於他的心靈。冥血作為黑獄的第一戰將,一生的威名並不是靠著斷蒼穹的施捨,而是靠他的雙手打拼出來的,所以,他才有今天的地位。
  但是今天,眼前的這把刀卻把他的右手給劈斷了,沒有了右手,他一生的威名如何還能保持,作為一個武者,不能在江湖揚名,那他存在還有什麼意思?刀無名斷了他的右手,也就是斷了他以後爭雄江湖的希望,沒有希望,此時的冥血簡直就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我還能在江湖立足嗎?」冥血在心頭喃喃自語。但是一種更大的不甘馬上從心底掠過:「不,我不會這樣的受制於人,我還有那麼多的夢想未能實現,我要稱霸江湖,我絕對不能這樣就承認失敗。我一定要活下去!」
  此時的冥血猛的一個冷戰,馬上從自己的意識中醒來,雖然身上的傷讓他此時早已冷汗淋漓,但是,雙眼卻再次的充滿了生機,一揮手,立時制止了右肩傷處的流血。
  刀無名此時也沒有再追擊,只是以刀斜指,強大的氣勢無有遺漏的把吳天河與冥血鎖定,絕對的上風,淡然自若的風采,讓刀無名此時顯得神聖不可侵犯,這種風姿,就連身後的鮮易天也露出神往的眼色,而鮮薊情更是滿臉的愛慕,那是一種驕傲,一種為心上人而興奮的驕傲,而先前還在鼓噪的黑獄卒也一下子就沒有了動靜,剛才的變動其實都是在一剎那間完成的,他們還沒有從震驚中醒來,往日被他們崇拜的第一戰將已與自己的右手作了一次最深情的告別,所以,一下子本來喧囂的場面顯得極靜,刀無名的身形在他們的眼中此時更是顯得高大異常。
  「這……這是什麼樣的身手?」
  「他居然就這樣把首領的右手砍了下來?!」
  「天啊!這是什麼樣的武功啊!竟這麼厲害!」
  「要是我有這麼好的武功就好了,至少,每天都可以不用為吃住行而擔憂了。說不定,我還可以獨霸一方呢!」
  在場的眾人神色不一,都為刀無名為自己所帶來的視覺與精神上的震憾而心頭狂跳,讓人們的眼中充滿了驚!懼!恐!及一些嚮往的神色。更有甚者,一些個別人已在幻想有一天擁有了刀無名那樣的武功以後,會做什麼事情了。人的想像能力,有時候真的是無限的。
  的確,以此時刀無名的武功,足以
  獨霸一方!
  此時的吳天河手中的劍芒伸縮不定,一如此時他自己的心情,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氣定神閑的表情,雖然他盡力的壓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顯得鎮定,但是高明如刀無名與鮮易天等人又如何看不出他此時的驚懼表情。
  是以,刀無名嘴角微灑,眼角只是在吳天河的臉上掃過,就停在了重傷的冥血身上,在刀無名眼中,此時重傷的冥血也比沒有受傷的吳天河來得重要。就連觀戰的鮮易天與楓血的眼中也流露出那種鄙夷的神情,顯是對吳天河剛才的表現感到不恥,剛才如果不是冥血奮力救他,他此時可能已是刀無名刀下的一具屍體,但是,當冥血面臨死亡的威脅時,吳天河卻偏生遲疑了一下,由此可見此人的心性,根本就不值得冥血剛才的奮身撲救,眾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種惋惜。
  冥血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此時抬起頭來對著刀無名說道:「剛才為什麼不殺了我?」言語中充滿了一種恨意,一種透骨的恨意,試想,如果一個人突然之間就斷了右手,而這個人還是用手來爭雄武林的高手,那是一種多麼大的打擊,不恨死人才怪。
  刀無名此時迎著冥血的目光,似要看進他的心裏一樣,笑了笑道:「我為什麼要殺你?我殺了你,豈不是讓你先前的保證完全起不了作用?你認為我是那麼蠢的人嗎?」
  「你……你竟是為了這個原因?」冥血心中一怒,差點就興起再次動手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刀無名剛才的可怕之處,強行的按奈下衝動。
  「難道,你認為還有其它的原因嗎?」刀無名的語氣一轉,「至少,我覺得你比你身邊的吳天河更讓我值得信任。有這樣好的一把保護傘,我豈會輕易的就放過?」其實刀無名心中雖然對黑獄很是反感,但是看到冥血剛才的表現,也是有意的想放他一馬,因為,他立威的效果已經達到,況且,橫劍山莊也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而楓血也沒有了生命的危險,他也不想斬盡殺絕。
  吳天河在聽到刀無名的話後,雖然心中氣得要死,但是剛才聽到刀無名不想殺死他們後,情緒已是漸次的穩定,只是目光中露出的陰鬱表示出他自己對刀地名的怨恨絕對不比冥血心中的少。
  楓血聽到刀無名的話,心中著實感動,因為他知道,以此時刀無名的武功,很輕易的就可以把冥血與吳天河二人殺掉,以後,刀無名也少了一個後患,雖然楓血自己不怕黑獄的追殺,但是橫劍山莊卻是一個死物,根本就沒有辦法移動,而刀無名顯是瞭解楓血的難處,是以,才在最後的關頭興起不殺之念。以讓以後的橫劍山莊有了一份保障。
  冥血略一思量,也明白了刀無名話中的意思。衝著刀無名說道:「我冥血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今天有這麼多人在場,他們就是證人。雖然你放過了我,但是並不見得以後見面時我會放過你。今日斷手之恨,他日相見,到時再與刀兄細算。」
  刀無名微笑道:「呵呵。。。可以,只要冥兄願意,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刀無名一定恭候。」
  「是嗎?刀——無——名?」一個聲音此時在鮮易天身後響起,那麼陰惻惻的,聽過之後,讓人不由得起一陣雞皮疙瘩。
  刀無名等心中一驚,鮮易天猛地回轉過身來,大吼一聲道:「什麼人!放開我妹子!」
  「薊情?!」刀無名聽到鮮易天的吼聲,心中大驚,對眼前冥血與吳天河也放鬆了氣勢,他知道,現在的吳天河與冥血已然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了。反倒是剛才出現的這個人讓他放心不下,雖然刀無名全神貫注的對付冥血和吳天河二人,但是此人能掩至鮮易天與楓血背後而沒有驚動二人,反而制住了鮮薊情,雖然有些取巧,但也由此可見,此人是何等的高明。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0:58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八章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背後的男子,臉色一下子變得深沉,只見此人就站於鮮薊情的背後,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但是刀無名和鮮易天等人都知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掩至鮮薊情的背後而能不被自己發現,就算是他離鮮薊情的再遠一點,自己也是不可能在第一時間把鮮薊情救出來的,如果,鮮薊情背後的那個人願意下手的話。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
  來人頭髮散亂,只留下一雙通紅的雙眼顯露於外,身材並不高,但是卻給人一種極其強悍的心理感應,在這個時候,來人全身收斂的氣勁才完全外放,剎時,一股股劍氣四散開來,鋒利的氣勁甚至把四周的人的頭髮都割了些下來,一時間攪得人們心裏一陣不安。
  凶獸?!
  這就是楓血和刀無名等人的感覺,此人的感覺在刀無名等人看來,根本就不是人,反倒是一咱野獸時的感覺,這樣的人,往往做出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來,一時之間,眾人都沒有認出眼前此人來。
  「你是誰?為什麼要如些?」刀無名大聲道。
  來人狂聲笑道:「嘿嘿……刀無名,你他媽的還真是健忘啊,居然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嗎?但是我對你卻時時刻刻的不敢忘記啊,你帶給我的恥辱,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啊!」
  此人說完,把頭上的髮絲往腦袋上一盤,露出一幅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那一雙發紅的雙眼在此時看起來更是醒目異常,此時,人們才看清楚這個人,他赫然便是
  劍喉——燕如雪!
  其實,他早就來到了現場,在刀無名剛剛砍掉冥血的右手的時候,他就來到了現場,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急於出手,雖然,他的心裏早就對刀無名這三個字刻骨銘心,但是,刀無名重創他的時候,同樣讓他一輩子都不敢有絲毫的忘記。
  只一腳!居然讓自己受到重傷,每每一想起這點,燕如雪的心就會劇烈的疼痛。奇恥大辱啊,一生都淩駕於眾人之上的黑獄戰將,居然被一腳踢成重傷,如果不是師尊的話,自己現在可能早就是一坯黃土了。所以,燕如雪在傷勢還沒有完全好的時候,就要求閉關修練,以求提高自己的實力,他要刀無名從此以後在自己的心中消失。
  這麼久以來,燕如雪每時每刻都在心中詛咒刀無名,他要他死,永無葬身之地,為了這一點,他放棄了自己一生都引以為傲的容貌,變得現在這種臉無血色的樣子。
  刀無名此時才看清楚燕如雪的樣子,心中本來就不平靜的心情再次的不受控制的悚動:「他媽的,原來是他,早知道如此,當時就該一腳踢死他。現在如何是好?」刀無名心思急轉,他知道,以燕如雪的為人,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棄手中的鮮薊情的。
  而鮮易天和楓血此時也臉色大變,同時喝道:「快放了她!」鮮易天更是一幅投鼠忌器的表情,手中的卷雲槍一柱地,不知不覺把槍下的一塊青石柱成粉碎。
  而本來都幾乎絕望的吳天河此時卻是臉色狂喜,那是一種從絕望中發現希望的表情,看現在燕如雪的身手,比以前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這對於自己這方來說,不諦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所以,他高興得幾乎手都顫動起來。只有冥血心頭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覺得百般的不是味道。要是燕如雪能早點來的話,自己的手可能就不會被刀無名砍下來了,自己剛才承認了失敗,但是現在燕如雪的到來,卻又為自己這一邊帶來了勝利的希望,一時之間,只有呆在現場,木然的看著場中的眾人。
  但是,燕如雪真的就能阻止刀無名嗎?每一個人都在能裏頭想著這個問題,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給出答案,剛才刀無名的無敵,他們是親眼所見的,武學之神奇與高明,叫人咋舌不已。但是現在的燕如雪看來也不是易與之輩,從剛才他神出鬼沒的功夫來看,似乎也足以與在場的眾人一爭長短。
  吳天河此時飛快的來到燕如雪的身邊,一切以燕如雪馬首是瞻的樣子,而燕如雪在聽到鮮易天與楓血的話後,陰狠的道:「兩位,你認為我有可能放過她嗎?嘿嘿!」相反,身處燕如雪攻擊範圍之內的鮮薊情此時卻沒有半點的表情,好像此時落入對手的人並不是她樣的,極度的鎮定,因為她相信,就算是在千成人中,如果刀無名要救自己的話,也是易如反掌,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驚慌,在鮮薊情看來,他對刀無名有一咱盲目的信任。但是現在,誰會去注意這樣的一個弱女子呢。
  刀無名現在知道,說什麼空話叫燕如雪放了鮮薊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此翻來,必定是針對自己的,既是如此,他雖然關心鮮薊情,此刻也懶得說話,他知道,燕如雪會在動手之前把一切的目的都告訴他的。所以,現在的刀無名反倒是場中最輕閒的一個人。
  鮮易天氣極道:「你!……」但是卻沒有半點的辦法,只是目眥欲裂的看著燕如雪,眼中幾乎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燕如雪轉過頭來,輕聲的笑了笑道:「這位想來是名滿西域的卷雲槍鮮易天吧?我這一路來,只聽說你這個妹子鮮薊情和刀無名一天到晚都在一起,想來感情深厚得緊,呵呵,這也怪你,什麼人不好跟,偏偏跟了這個刀無名。所以,你要怪,也只有怪刀無名了。」
  刀無名此時對燕如雪說道:「燕如雪,有什麼話真接說出來,沒有必要在那裏說東說西的。」
  燕如雪目光一轉,盯著刀無名道:「刀無名,呵呵,刀無名,即是這樣,我就說了,你知道嗎,幾個月前我敗在你的手下,這個恥辱,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所以,我這次來,只希望把你的頭借來用用。」
  刀無名目光越來越冷,說出來的話也冷入人心:「你——燕如雪?憑什麼?」
  燕如雪臉上的笑容更甚,說道:「刀兄難道沒有看見,我手中的人你想來認識?」
  刀無名說道:「認識?」
  燕如雪笑道:「即是如此,刀兄該知道,我憑的是什麼了?呵呵!」
  刀無名把頭一甩道:「認識又能如何?在場人人絕大部分我都認識,難道說你隨便的抓一個人我認識的人就可以拿來要我刀無名的命了?笑話!」
  燕如雪笑容依舊道:「但是我手中的此人不同於別人,聽說你們一路從西域來,朝夕相處,感情很是不錯啊,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點的憐惜之心?」
  刀無名的眼神根本就沒有看一眼此時的鮮薊情,好像他和鮮薊情一點都不認識一樣,突然的笑了笑,道:「哈哈……我們朝夕相處,感情不錯?你是什麼時候看見的,怎麼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原來還感情不錯啊?」
  鮮薊情聽到刀無名的話後,本來還鎮定的很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剎白,她呆呆的看著刀無名,嘴張了張:「刀……」就再沒有發出半點的話來。得是千言萬語卻盡在這一個字裏表現出來,濃濃的失望與傷感,此時讓人心酸,但是鮮易天卻不一樣了,只見他怒視刀無名道:「刀無名,你!你竟然如此對我妹妹,難道我鮮易天的妹子還配不上你刀無名不成?」
  身邊的楓血忙拉住了激動的渾身發抖的鮮易天,只有楓血清楚,刀無名絕對不是這樣薄情的人。刀無名此時也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鮮易天,甚至耳中也沒有聽到鮮易天與鮮薊情的話互相間,只是臉上的笑容陡地消失不見:「燕如雪啊燕如雪,如果你認為憑手中的鮮薊情就可以讓我刀無名就犯的話,那你就大錯而特錯了。我現在真是後悔當日放過了你這麼一個心胸狹隘的小人。以致現在要人受害。真是不應該啊。你既然拿她來當擋箭牌,那麼,我就親手把她毀了,到時,我看你還能有什麼倚仗?」
  話未完,刀無名一拳就向燕如雪飛出,去勢竟是燕如雪身前的鮮薊情。
  此拳一出,眾人皆驚!誰也沒有想到,刀無名竟會親自向鮮薊情動手,而且是義無反顧的一拳,直到拳已臨身,眾人才反映過來。
  「動手!刀無名是想救人啊!」吳天河一聲驚叫,把燕如雪從震驚中驚醒,而鮮易天更是在第一時間裏衝出,吼聲如雷:「他媽的王八蛋,快點放了我妹子!」一槍就向燕如雪殺去。而楓血則是一把抓向鮮薊情。
  此時,燕如雪伸出手來,一掌擊向身前的鮮薊情。而吳天河的袖劍此時再動,也刺向眾人正中的鮮薊情。
  但是,刀無名看似如雪的拳勁此時根本就沒有對鮮薊情造成任何的傷害,還盡數包裹住鮮薊情的心脈,力求擋住燕如雪的掌勁,還有就是吳天河的袖劍。
  一聲如雷巨響,只見鮮薊情背後衣衫亂飛,在燕如雪的一掌之下頓時血肉模糊,一口鮮血頓時不受控的狂吐而出,人立時失去了知覺,昏了過去。
  刀無名縱是武學修為再高,他也只能保住了鮮薊情全身的經脈動不被盡毀,此時也沒有辦法保證鮮薊情不受一點的皮肉之傷,他看著鮮薊情渾身如軟泥一樣的倒在自己的懷內,一股酸楚從鼻尖傳到心內,再引發一股濤天的怒火。
  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就那麼躺在自己的懷內,自己卻沒有能夠好好的保護她,刀無名只覺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憤怒從心底擴展開來。
  一股血紅色的刀痕從他的臉上一下子的凸現出來,顯得那麼的猙獰可怖,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以刀無名為中心,不斷的向四周洶湧而出,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此時刀無名的可怕之處,這股氣,就好像烈火一樣,讓人口乾舌燥。
  只見刀無名輕輕的把鮮薊情放在地上,一挺身,一股刀氣破天而出,直衝雲際,伴隨著刀無名此時猙獰的面孔,就像魔鬼一樣。
  「他媽的燕如雪,我要宰了你啊!你去死吧!」刀無名一聲怒吼,頭上的刀痕一陣跳動。看起來就像是活物一樣,詭異得嚇人。
  燕如雪此時也被刀無名的氣勢所驚,原以為自己這幾個月的苦修,至少可以和刀無名一爭高下,以血前恥,但是現在看刀無名的霸道氣勢,那可能嗎?
  每個人都在小心的看著刀無名,就連此時的楓血和鮮易天也小心翼翼。因為,這種氣勢,就連他們自己也感到害怕啊。
  吳天河此時明顯的受到了刀無名的影響,一時之間,和鮮易天的交手也變得縮手縮腳,而燕如雪則是全神貫注的看著刀無名,他此時覺得渾身難受得幾乎快要透不過氣來了。是以,他剛才只出一掌後就再也沒有動過。
  刀無名抬手,踏步,一刀斬下。空氣中霍然出現一堵紅色的刀牆,真往燕如雪奔去。熾人的熱力從牆上散發出來。刀無名此時的刀就好像是剛從火爐中抽出一樣,在一瞬間就變得通紅。
  燕如雪心中大駭,看著刀無名的來勢,一時之間竟根本無法躲藏,四周的氣體都被這一刀燃燒殆盡,他現在所餘的,除了硬拚一途竟再無其它辦法所想。
  他只有出劍。
  一劍封喉的劍法。快如閃電的劍法。
  但是現在,他想快也快不了,因為,燕如雪只覺得渾身酸痛欲裂,差點就喪失了面對這一刀的勇氣。他的劍,現在重如山嶽,完全沒有了往日那種迅捷與一擊必殺的氣勢與雄風。
  「崩!」刀劍交鳴。燕如雪只覺一股不可抗拒的熱力從劍上傳來,燙得他幾乎想把手中的劍棄之於地。
  他唯有退。不斷的往後退。
  而刀無名卻像是一個機器般沒有沒了。一刀未完,第二刀再出。
  刀出如霜。天寒地凍。
  本來熾熱的可怕的刀氣一下子變得寒氣四溢,冷若冰霜。更是冷到了燕如雪的心裏。白茫茫的刀氣撕開四周的空氣,但又在一剎那凍結起來。
  四周的人手此時都停了下來,無聲的看著刀無名的第二刀,就連燕如雪身邊的吳天河此時也不敢貿然的上前相助。
  如此可怕的刀法,如此變幻莫測的刀法他根本就沒有面對的信心,這叫他如何去擋?此時的吳天河竟有點暗自慶倖沒有與燕如雪一起正面敵對刀無名,他現在才算真正的理解刀無名的可怕,先前他身在局中時,刀無名根本就沒有全力的對他,吳天河此時心中除了驚恐就只剩下一種心情——僥倖。
  一刀快過一刀!刀無名的刀此時根本就沒有一點的時間與空間上的概念,不斷的削弱燕如雪的鬥志與內力。
  「他媽的刀無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我為什麼沒有還手之力啊!難道我這幾個月來受的苦都白廢了?嚎!我不服啊!」燕如雪只覺得渾身鬱悶到極點,不由得悶哼出聲。
  而刀無名呢。此時的他現在只是把眼前的燕如雪當成一個單純的獵物來看,勢要把對手徹底的宰殺掉方能平息心頭的怒火。
  「他媽的燕如雪,竟敢傷害我最心愛的人,該死啊!」刀出如狂,霸道非常,而燕如雪此時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擊力量,因為他每出一劍都被刀無名的刀全部封死了路線。
  狂怒的刀無名,如果眼前的人是一頭人間凶獸,那麼,他絕對會比對手更凶,更狂。
  燕如雪臉上此時幾乎都成了醬紫色,頭上青筋暴現,他此時已把蒼穹九變的修為運用到了極致,但是卻仍然沒有辦法阻擋眼前那一刀比一刀還要重的我意刀。
  到現在,他只擋了刀無名三刀,但是卻好像一半的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一樣麻木了。他現在只是機械性的不斷後退,直到他退到橫劍山莊的圍牆邊上,再也無法後退!
  而此時,先前驚呆的冥血此時才回過神來,他自是看到了刀無名此時暴戾異常的刀法與殺意,心知再這樣下去的話,燕如雪絕對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了,他身形一動,就要朝刀無名攻去,雖然刀無名先前已放過他一馬,但是他卻不想燕如雪當著自己的面被刀無名所斬殺於地。他只不無奈的攻出一拳。
  但是他還沒有攻到刀無名的身後,一柄槍已是盡阻他的攻勢。
  卷雲槍!
  看天高雲淡,雲卷雲舒,品潮起潮落,世間冷暖的卷雲槍。一槍橫亙,頓時叫冥血進無可進。
  刀無名此時已然把燕如雪逼入絕地,燕如雪已然無法再退,所以,他只有全力的接刀無名這最後一刀。
  「這該是最後的一刀了吧?」燕如雪此時心頭也不知道為何,會興起這種想法,其實是他的神志早已被刀無名刀法所奪,一心想的只是徹底解決眼前受迫的窘態,而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是否有可能接得下這最後的一刀。
  「吼!」刀無名大吼一聲,只見先前耀目的長刀此時竟已恢復了正常,但是人們的心裏卻又再度的被這一刀所震懾。
  冥血此時也只有望著刀無名的刀發呆:「化繁為簡的刀法!這是返璞歸真的一刀啊!燕如雪完了。唉……」心中一陣歎氣,他知道,就算是此時自己能突破鮮易天的卷雲槍,也是無法阻擋刀無名的去勢了。所以,他只有呆立,看著刀無名的刀劈向燕如雪。
  燕如雪此時也沒有任何其它的想法,事到如今,他只有接下刀無名這最簡單的一刀再說,他舉劍直刺。
  但是當刀劍相交的瞬間,他卻沒有一點的阻力感,因為,他發覺,自己劍上的力道就好像投入了一個虛空一樣,根本就不受一點的力道。一鄂間,一股勁力立如潮水般的透劍而過,湧入他的體內。
  如驚濤,更甚駭浪。勁力所過之處,劍斷!骨折!
  「轟」的一聲,燕如雪被刀無名這一刀一下子劈入牆內。刀茫此時才劃體而過,但是楓血等人卻知道,燕如雪已然被刀無名這一刀所埋沒!埋沒在橫劍山莊那厚重的青石牆內,或許不久,他就將從人們的心裏被湮沒。
  冥血低首!默默的從鮮易天與刀無名的身邊穿過,來到燕如雪的身邊,拉起燕如雪搭在肩上,轉身就往外走。吳天河也隨身跟上。
  刀無名此時緩緩的轉過身來,頭上的刀痕已然不見,恢復了平時那咱冷漠的表情道:「且慢!」
  冥血身形一停滯道:「刀兄還有什麼事情嗎?」
  刀無名看了看此時已被鮮易天抱在懷中的鮮薊情道:「煩冥兄為貴宗斷宗主捎個信,如果鮮薊情無法正常的康復的話,他日,我刀無名必定見一個黑獄之人殺一個,直到我踏平你們黑獄為止!順便,請你記住你的承諾!」好狂的語氣,眾人在聽到刀無名的話後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個涼氣。但是看著刀無名還在滴血的刀,想一起刀無名幾刀斬殺燕如雪時的猙獰神態,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訓斥刀無名的狂傲。所餘的,只是和冥血一起默默的退去。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1:21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二十九章

  橫劍山莊內,鮮薊情的床邊站著刀無名、楓血和鮮易天,刀無名看著床上的鮮薊情,昨天的戰鬥已然成為一種回憶,鮮薊情雖然背上的傷口經過刀無名高超內力的醫治,此時已然不再流血,但是現在鮮薊情卻仍然沒有醒轉的跡象,這讓刀無名的心頭一陣壓抑。
  一天前還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卻一動不動的躺著,性情略顯得暴燥的鮮易天已然不斷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眉頭幾乎都皺到一起去了,兩隻手不時的搓來搓去,顯示出他對鮮薊的關心:「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他回過頭來看著楓血與刀無名。
  刀無名一臉的茫然,顯然對鮮薊情的傷勢沒有一點的信心,倒是楓血本是名門之後,此時對此倒是有一些見地,抬著說道:「我看令妹臉如淡金的樣子,如果是平常的傷勢,早就應醒來了,據我看來,可能是中了天下絕毒——情殤!」
  「情殤?」刀無名和鮮易天一臉的驚異,顯是對這個所謂的天下絕毒沒有多大的瞭解。
  楓血歎了一口氣,道:「但願不是這種毒,要不然,可是真的麻煩大了。」一臉的愁容,顯是對鮮薊情的這種傷勢感到萬分的擔心。
  鮮易天緊聲道:「為什麼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呢?難道這種毒藥就真的沒有解藥了嗎?」鮮易天緊張小妹的傷勢,再聽到楓血的話後,顯得更為擔心,眼裏幾乎都快要急出火來了。
  楓血緩了一緩道:「這種絕毒如果不是我湊巧看過我們家裏歷代記錄的話,也不會知道中的是這種絕毒。也可以這麼說,這個世上知道這種毒的人少之又少,也不知道那個燕如雪是如何得來的。你們知道橫刀為什麼會進入魔道嗎?」
  刀無名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而鮮易天更是自小就在西域長大,雖然聽過橫刀的往事,但是對橫刀這個人的生平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楓血歎了歎氣,續說道:「本來這件事情天下就沒有幾個人知道橫刀的具體情況,江湖中大多都只是知道橫刀一出江湖就是一副霸絕人寰的樣子,但是又有幾人知道橫刀的辛酸,五十年前,橫刀本來有一個很要好的戀人風非煙,到最後卻被人暗算,當時橫刀本來的武功並不算是江湖絕頂,但是一年之後,卻突然如火山般爆發,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就連天上的飛雪也不也落在他的頭頂。你們可知道當時鳳飛煙中的就是這種叫情殤的毒,至於外界所傳鳳飛煙突然大病不治而亡,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刀無名看了看鮮薊情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楓血身舔了一下嘴唇,接著又說道:「得知這件事情,又要從橫刀的一個終生對手陳天下說起,大家都只知道兩人一生為敵,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其實兩人一生都在為敵為友之間,至於為什麼會在不周山絕戰,這其中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這也是我橫劍山莊一直沒有向江湖透露的秘密。」
  鮮易天聽到說橫劍山莊原來還牽連到五十年前江湖兩大絕頂高手的秘辛,心中急切的心情也不由得被楓血的話所吸引,追問道:「什麼秘密,竟值得橫劍山莊為之守了近一個甲子?」
  楓血頓了一頓,說道:「其實,鳳非煙本是我橫劍山莊之人,接輩份說來也應是我祖父一輩的人了,當時她先後無意中認識橫刀和陳天下。兩個人都是練武的奇材,橫刀沉靜,而陳天下卻是俊逸出塵,但是最不應該出現的事情卻在三人中出現了,橫刀和陳天下竟同時喜歡上了鳳非煙。這讓鳳非煙感到很為難,她不可能同時喜歡上兩個人。」
  刀無名腦海中又浮起那個如煙一樣的女子的身形,雖然沒有親自見到,但是在不周山領會橫刀的刀意的時候,卻感受到了那刀意中的深情,自可描繪出鳳非煙當時的神情來。「那鳳非煙為什麼最後會和橫刀在一起呢?」刀無名知道橫刀對鳳非煙的深情,雖然事過幾十年了,也很想知道其中的一些原委。
  楓血說道:「我想可能是女性的天性使然吧,橫刀前半生為仇恨所折磨,以致於變得沉默寡言,這引起了鳳非煙的好奇心,在不斷的接觸中,鳳非煙終於明白了橫刀的慘境,由關心到相生愛意,雖然陳天下也有心追求鳳飛煙,但是看到眼前的局勢,也只有悄然的避開,誰曾想,就在陳天下走後不久,鳳非煙就中了這無藥可解的情殤之毒,本來中了這等奇毒,只要控制自己的性情,也可以緩解一兩年的,但是你想,當時橫刀與鳳飛煙正是情濃之時,情之一字並不是說能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橫刀雖曾走遍天下求解毒之法,但是卻最終徒勞無功,眼看著伊人一天天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自己雖空有絕世的武功,卻只能旁觀,這對橫刀是一個絕大的打擊,在鳳飛煙死後不久,橫刀思其成疾卻最終步入魔道,最初橫刀並不是一個濫殺之人,只對那些無禮冒犯自己的人動手,但天下多事之人本就不少,橫刀不久後就被描繪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最終引得天下之人圍鬥,但是數次圍攻都拿橫刀沒有一點辦法,反倒被他殺得血流成河,屍骨如山,更加引起天下人的公憤。而此時陳天下卻找到情殤的解藥,但是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因為,鳳非煙已歿,橫刀更是親手把陳天下手中的解藥擰得粉碎。」
  聽到此,刀無名三人都不由得眼中露出一種惋惜的表情,顯然對鳳飛煙的命運感到可惜。
  楓血繼續說道:「陳天下走後,卻被當時的各大門派找到,要求他出戰橫刀,以免橫刀再添殺戮,而陳天下當時本不願答應,但是後來看到橫刀確實殺性太重,只好去勸阻橫刀,當他找到橫刀的時候,橫刀只對他這樣說,既然天不顧我,我必逆天!陳天下無奈之下,和橫刀約戰於不周山之巔。」此時,房內除了楓血的聲音,竟再無其它的聲音,大家都被這段往事所神往。
  楓血道:「陳天下戰橫刀之前,曾來我橫劍山莊,可能是出於對鳳非煙的一種懷念,他與我曾祖父說起了這些事情,離去之前,還在感歎如果能早日找到九面鬼醫得到情殤的解藥就好了。結果不周山之巔一戰,二人都沒有能再回來,餘下的,想來大哥你都知道了。」
  刀無名點了點頭,他對橫刀的事情顯然比之於鮮易天感受更深刻得多,歎了歎氣道:「想不到橫刀竟是這樣深情的人,雖然他的殺性太重,但是他的這段感情確可稱驚天動地。」
  鮮易天也說道:「其實何止是橫刀,陳天下又何嘗不是呢?要求然,他也不會傾力為鳳非煙找解藥了。」
  刀無名接著說道:「既然陳天下能拿到解藥,那麼這樣說來,薊情也不是全然沒有救啊?」
  鮮易天聽後忙說道:「就是啊,楓兄弟,快點告訴我,到哪裡可以得到情殤的解藥啊?」
  顯然,楓血的話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激動起來。
  楓血看了看訂上躺著的鮮薊情,點了點頭道:「只要找到那個九面鬼醫,就有可能得到解藥,但是難就難在天下如此之大,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出九面鬼醫,因為他在當年便被橫刀斬殺了。」
  刀無名一怔:「什麼?!他竟死於橫刀之手!」刀無名顯然無法承受這個事實,整張臉都被漲得通紅,而鮮易天更是一下子就軟倒在座位上,看著床上的鮮薊情,虎目含淚,顯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子竟再也沒有醫治的辦法。
  刀無名急聲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楓血看了看刀無名,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但是只怕比先前那個更沒有什麼希望。」
  刀無名身軀一震,道:「兄弟,你說吧,就算是再大的困難,我就是拼盡一生,也要找到醫治薊情的辦法。」目光中露出無比堅毅的決心,目光中透出對鮮薊情的深情也感染著楓血,於是接著刀無名的話說道:「除非,你能找到鳳皇血和九葉靈芝。」
  刀無名精神一振,道:「好!就算是踏遍天下,我也會找到這兩樣東西。」
  鮮易天跟著說道:「好,我明天就跟著你一起去找鳳皇血和九葉靈芝,就算是這兩樣東西再難找,我也要把他找到。」
  楓血此時看到刀無名和鮮易天這樣說,眉頭一皺道:「難就難在九葉靈芝和鳳皇血在這世間只屬於傳說中的東西,世人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還是二百年前的醫仙何才松所著的《藥經》裏論述過這兩樣東西,說鳳皇血乃天下至熱之物,而九葉靈芝則屬於天下至寒之物,這兩種物品一陰一陽,互相中和之後則可以解天下萬毒。世間人拼盡一生也難找其中一樣,現在要找兩樣則更是難上加難。雖然大哥你也曾一怒殺龍,但是鳳皇比之於龍更是稀罕,要想找到鳳皇比殺龍難多了。」
  刀無名苦笑一聲道:「只要這世上還有這兩樣東西,我就一定能找到它,易天你還是留在橫劍山莊內照顧薊情,況且你對中原大地不是很熟悉,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鮮易天本還想說什麼,但是一想到自己確是初次來中原,再看了看昏迷中的妹子,也就只好作罷。
  但是誰都沒有留意到此時的鮮薊情眼角的一顆鬥大的淚水不知道何時已悄然滑落。
  而此時黑獄總堂內,冥血一身的血污,雖然喪失了一條手臂,但是卻仍然沒有減弱他那驚人的風采,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處,看不出他此時的心裏有任何的波動情況,而吳天河此時則低頭垂立於冥血的身邊,不時的偷看一眼高堂雄據的斷蒼穹,神情顯得極為侷促不安,他深知以斷蒼穹的心性,再加上自己此次出戰橫劍山莊在刀無名的面前的表現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有目共睹,如果不是自己臨時手軟,此次橫劍山莊完全有可能被己方重創。
  而燕如雪的屍體則擺放在吳天河的身側,其餘人等都不由得議論紛紛,因為黑獄自重出江湖以來,還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沉重的打擊,三大戰將一起出手,不但沒有滅了橫劍山莊,更被人斬殺一人,除了吳天河沒有什麼事情外,冥血還被刀無名砍掉了一隻手。這叫他們幾乎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但是事實擺在面前,這更讓他們心驚,看著燕如雪的屍體,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此的燕如雪是全身盡碎而亡,雖然表面上看來沒有什麼,其實身體表皮所包的只不過是一團血肉而已。
  斷蒼穹如電的目光不斷的在人群中穿梭,當從吳天河身上掃過時,吳天河只覺身體一陣透骨的寒意從皮膚上經過,差點就這樣軟倒於地。頭上的冷汗一顆顆的往外冒,而冥血臉無表情的立在一邊,沒有人知道此時他心中的想法。
  只見斷蒼穹右手虛按,堂內立時安靜下來,大空都看著高堂之上的斷蒼穹,只見斷蒼穹沉聲說道:「大家對於橫劍山莊此戰有何看法?」
  台下一時眾人噤聲,都不敢支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會帶來滅頂之災。只有冥血朗聲回道:「我等此次出征橫劍山莊,原本以為會手到擒來,本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但是不想半途中殺出刀無名,是徒弟無用,才導致此次的大敗,還請師尊懲戒。」
  斷蒼穹的眼中露出一絲讚許的目光,但是隨即但隱沒,看著吳天河道:「天河,你說呢?」
  吳天河此時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壓力,雙膝一軟,跪倒於地道:「天河無用,不但沒有幫上大師兄,還導致師兄斷臂,請師尊重罰。」說完,頭也不敢抬起來,就那麼低著頭伏倒於地。
  斷蒼穹的眼中一片慍怒,但是一看到台下一征戰戰兢兢的樣子,知道此次橫劍山莊之戰,已是大大的打擊了徒眾的信心,此時如再責罰吳天河,只會讓眾的人士氣更加的一厥不振,況且,此時也正是用人之際,便道:「天河,此次的行動即然你已知錯,念在你往日的功勞上,暫不追究,但是你記住,如果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為師定斬不饒。」
  吳天河一呆,但是隨即心中狂喜,他知道,自己的一條命算是撿回來了,原來以為此次回來,不死也得脫層皮的,沒有想到師父居然如此便輕輕帶過,如何不叫他狂喜:「謝……謝師尊厚愛,天河日後定當盡力竭力,以光大我黑獄。」
  眾人此時心中也不由得舒了一口氣,心中緊繃的弦才慢慢的放鬆下來,聽斷蒼穹的語氣,知道就算罰也不會太重,這在黑獄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
  斷蒼穹略一沉吟後說道:「你們下去吧,冥血隨我來,為師有話想問你。」
  冥血應聲後,便跟斷蒼穹一起走入後室,入室安坐後,斷蒼穹盯著冥血說道:「你給我說一下,以你的眼光刀無名已到何種境界?」
  冥血眼中露出一種迷茫:「我……具體說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到了什麼境界了,因為,我面對他時,總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所掌握,就算是和天河一起進攻,也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受,他的真氣可以自由變幻,極冷極熱,讓人難受到極點。而刀法時而粗獷豪放,時而細膩宛轉,極盡變化之能事,叫人拒無可拒,就好像……就好像面對師尊一樣。」
  斷蒼穹轉過身來,臉上的凝重神色越發的嚴重:「九轉枯榮冰火神功,想不到刀無名在短短的一年之中竟有這等成就,的確不愧是橫刀之徒,但是也只有這樣的高手,才能成為我斷蒼穹的對手啊!」
  冥血一呆,顯然沒有想到斷蒼穹會這樣評價刀無名,摸著自己空袖的的右手,一時沉默不語,斷蒼穹收回自己的神思,用心的看了看冥血後說道:「冥血,你知道你身為六戰將的大師兄,其實六人中,以你的悟性最高,而這幾年以來你的修為卻再也無法寸進,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冥血搖了搖頭道:「徒兒不知,這幾年來我也知道我武學修為很難再上層台,但是窮思竭慮,卻也找不到上進的辦法,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還望師父明示。」
  斷蒼穹點了點頭說道:「本來,以你的武學,江湖上很難再有敵手,但是,你要知道,自古無敵最寂寞,武學只有在戰鬥中才能得到昇華,只是一個勁的想,那只是閉門造車,我這麼多年以來,為師一直有一個遺憾,就是只恨自己沒有早點出世,以致於未能和橫刀一戰,只有橫刀那樣的絕世霸者,才是我斷蒼穹的最好對手啊,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向刀無名動手的原因,要是能遇橫刀,說不定我早就破碎虛空,進入仙界了。所以,此次你和刀無名一戰,雖然失掉了一隻右手,但是反過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至少,你多了一個對手,很好的對手,說不定,他也會成為我今後最大的對手。」
  冥血一臉鄂然地對斷蒼穹說道:「破碎虛空?仙……仙界?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仙。「冥血顯然心頭吃驚不小,他自小也聽說過不少的神話故事,但是自斷蒼穹口中聽來,卻是萬分的震憾,以致於自己說話都結巴起來。
  斷蒼穹點了點頭道:「世人愚昧,一直以為仙界是不存在的事情,只是一種神話中的傳說,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武道的極限就是破碎虛空,躋身仙界,這就是我蒼穹錄中最終的奧義所在,只要能參透那最後的一層心法,一切都皆有可能。」說完,也不理會冥血的驚異表情,眼中一片神往之色。
  「破碎虛空?仙界?」冥血受到的震憾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是,徒兒定然緊記師尊的教誨。但是還有個事情要稟報師尊,那就是我在與刀無名一戰之前,還和他有個約定,那就是此生再也不動橫劍山莊一草一木,還望師尊成全。」
  斷蒼穹聽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這才算是我斷蒼穹的徒弟,雖然我黑獄自出現之日就被他人視為魔道,但是我黑獄也是守信之人。你放心,我黑獄今後絕不會再攻打橫劍山莊就是。從今日起,你就閉關參武吧。」
  冥血一臉的感激,身上的氣勢也明顯的起了變化,和先前的那種頹喪形成鮮明的對比。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1:40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三十章

  斷蒼穹看著冥血的變化,神色稍顯安慰,眼中流露出一種滿意的神采來,雖然他一向對自己的手下要求嚴厲,但是對於這個跟隨自己最久,而又對自己最忠心的大徒弟,卻在不自然中朦發出一種父親的情懷出來,看到冥血的鬥志並沒有消沉,反而有了突破現有武學境界的希望也不由得替他感到高興,於是,留下冥血一個人在屋內,悄悄的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在江湖的各門各派中,刀無名的聲望成直線上升,人們都在想像著這個叫刀無名的小子究竟有了什麼際遇,竟會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時裏武學修為竟到了如此駭人的地步,就算是整天吃靈丹妙藥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成就啊。而更有一些好事者,居然憑空把刀無名想像成一個身高過丈肩寬三尺的猛漢,說他手中一把大刀重達三百斤,一刀就劈死了燕如雪,還順便把冥血的右手給砍了下來。
  而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聽到刀無名的實力以後,雖然有些不盡信其真,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把刀無名劃歸為最危險的行列中,嚴禁自己的門人對刀無名少惹為妙。
  不落皇朝與破天也不由得對刀無名更加的留意,此時的不落皇朝內,絕戰和江武皇正分賓主而座,而另一個一臉苦相的陳苦則側立於江武皇的身邊,雙目似合似開,就好像在打著瞌睡一樣,但是絕戰自從和江武皇比武那天無意中洞悉陳苦的一身絕學後,知道就算是自己傾盡全力出手,也未必敵得過這個叫陳苦的老頭,所以,陳苦沒有說話,他也只是在心裏注意而已,絲毫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表露於外。
  只見江武皇用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扶手,一邊有意無意的問絕戰道:「絕兄,二日前刀無名居然獨自一人就連敗黑獄三大戰將,你對此人有何看法?」
  絕戰嘿嘿一笑道:「依我之見,這個刀無名確是很強,在一個月以前,我宗就傳來消息,要我密切的注意這個叫刀無名的人,在消息中曾提到他和我宗宗主,也就是我爹絕無神一戰,居然是不分勝負,由此可見,刀無名的武學修為確是高到了極點,相傳他的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已達人間的極致,如果不是我爹叫我在他沒有來之前少惹刀無名的話,我想,這樣的高手,我早就找上門去了,所以,對於此次他大敗黑獄三大戰將,雖然在我的潛意識裏我已自是很看得起他的了,但是到現在為止,我發覺我還是小看了此人。」
  絕戰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刀無名的看法,由此可見,刀無名已贏得了絕戰的敬重,同時從絕戰的口氣中透出一股濃濃的戰意,兩個年青人同是用刀的高手,這也難免絕戰對刀無名這麼重視。
  江武皇心頭一驚:「什麼!」顯然沒有想到絕戰居然會對刀無名這麼重視,而從絕無神剛才透露出來的話可以得知,原來身為西域的武學大宗的絕無神居然也不能打敗刀無名,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真的是忽視了刀無名這個人,要江武皇的眼中,看得起和重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要想恢復昔日不落皇朝的榮光,刀無名是一個絕對要引起重視的人。
  江武皇臉色稍顯得凝重,朝絕戰點了一下頭道:「絕兄說得有理,這個刀無名最近幾年才出現江湖,一身修為雖然不凡,但是在一年前還被黑獄和殺手樓的人殺得聞風喪膽,最後不得不躲到不周山上去了,但是否想最近重出江湖後卻與先前有了天壤之別,就連和他一起的那個楓血也一下子成了江湖有數的高手,這樣的人,絕對需要引起我們的重視,不然,以後我們的擴張可能會受到影響。」
  絕戰聽到江武皇的話後,用手輕輕的撫了撫自己手中的絕世魔刀:「不周山?就是五十年前號稱無敵的橫刀與陳天下絕戰的地方?但五十年前一戰卻沒有一個人能下來,聽說這五十年來,沒有一個人可能到達那個山頂,難道說,橫刀和楓血二人是得到橫刀和陳天下的武學?」
  此時江武皇身邊的陳苦在聽到橫刀和陳天下的名字後,眼中少有的神光暴現但隨即隱沒,對江武皇說道:「據我所知道,橫刀的刀法霸道至極,毀滅是他刀法最大的特徵,而陳天下的劍極具仁義之氣,在五十年前甚至有皇道極劍之說,但是看現在的刀無名和楓血出手風格來看,就算是他們學到了此二人的絕學,也不可能完全的融會貫通,刀有刀性,刀法也有靈性,如果一個人只是一味的去模仿前人的招式,那樣即使有成也會很有限,所以,雖然刀無名現在看起來很厲害,但是還沒有到讓我們擔心的地步,但是這樣也不是說我們就完全不重視他,吾皇說得極是,此人必須引起我們的重視。但是我們現在也不必急於求成的殺掉他,因為,和他正面衝突的不是我們,而是黑獄和破天。我們又何必冒這個險呢。」
  江武皇聽到陳苦的話後,略一思索後點頭道:「左相說得極是,我們確實沒有必要去招惹刀無名那個小子,就讓他與黑獄去狗咬狗,我們又何必去操那個心呢。嘿嘿……」
  絕戰雖然心裏覺得江武皇這麼做有失自己的性格,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在和江武皇還是暫時合作,也沒有必要為了自己的性格而露出不愉快的表情,是以,也陪著江武皇笑了起來。自己雖空有一翻和刀無名的鬥志卻沒有地方發洩,只好緊了緊手中的絕世魔刀,把心中的不快強行的按了下去。有時他都在想,通過這麼一段時日的接觸,他越來越發覺自己很不喜歡江武皇的性格,他覺得江武皇這種性格有時深覺得可怕,看著江武皇笑的時候有時會讓人生出一種就算是自己被他賣了還會在一旁幫他數錢的感覺,讓人心裏毛骨悚然,如果不是現在自己才入中原不久,而不動刀宗的主力又沒有來的話,可能絕戰早就受不了了。因為,他覺得這樣與江武皇虛與委蛇,簡直有辱自己的武者之氣。
  但是絕戰卻不知道,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江武皇作為自己踏入中原的跳板呢。只是在絕戰的心裏總覺得自己比江武皇多了一股武者之氣而已。
  但是走出武皇殿的絕戰卻沒有注意到背後江武皇眼中陰狠的目光,就像狼一樣,但是乍現即逝,等到他確定絕戰已離開武皇殿後才回過頭來對著陳苦說道:「左相剛才一定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吧?」
  陳苦此時的臉舒展開來說道:「皇上果然英明,其實剛才對刀無名的話我只說了一半,還有後一半,也就是我要單獨提醒皇上你的,以後你遇上刀無名這個人,如果能拉則拉,能滅則滅,因為,以他現在學自橫刀的武學,雖然沒有百分百的學會,但是正因為沒有定型,所以自我塑造的可能性相當的強,以刀無名的悟性,他日成就很可能會超越五十年前的橫刀也不一定。所以,對刀無名這個人,如果要拉攏或殺掉他,就要趁早,不然,我們應盡少的與他為敵。」
  江武皇雙拳一握但是隨後就鬆開了:「是嗎?這個刀無名在師尊眼中居然這樣厲害,如果不是為了我不落皇朝的大業,我倒是想親自一會刀無名。看看是他刀無名的刀厲害呢還是我不落皇拳厲害呢。」
  陳苦臉上現出一種殘忍的笑容:「皇上此時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須知道,真正的皇者以智禦人而不是以力禦人,有時候,權謀反而比武學更有效。而鬥武只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使用的一種手段,那只是一種底線,如果你真的想和刀無名比試,那也得讓你的不落皇拳達到最高的境界再說吧。以我們現有的實力到時,刀無名還不是你案板上的肉,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嘿嘿……」狂妄的語氣後隱藏的如此深厚的心機,就連此時的江武皇聽來也不覺得心中一動:「自己的武學確是沒有到達最高的境界,如果到時候萬一真的發生意外,我可能就沒有辦法控制了,要是師尊……」想到這裏他不覺心中極寒,一時想都不敢想下去,但是在口中卻一副虛懷若谷的答道:「師尊說得極是,弟子受教了。」而陳苦顯然是不知道江武皇此時的心思,只看到江武皇臉上神色急劇的變幻,還以為自己的話讓江武皇警醒了呢,卻不知道他自己的話已讓江武皇起了戒心。
  刀無名第二天就離開了橫劍山莊,雖然鮮易天和楓血本來也想跟著刀無名一起出外尋找鳳皇血和九葉靈芝,但是在刀無名的一再堅持之下,再加上此時江湖正值多事之秋,橫劍山莊確實也離不開高手坐陣,而鮮薊情受傷同時也離不開鮮易天的照顧,楓血和鮮易天萬般無奈之下只有留在了橫劍山莊內,但是楓血在刀無名離開橫劍山莊時,曾告訴刀無名最遲一年之內必須趕回橫劍山莊,要不然,到時候就算是刀無名找到瞭解藥可能也沒有辦法來醫治鮮薊情。
  是以,刀無名此時正心急火燎的不斷向前趕路。但是茫茫人海,他又到何處去尋找這兩樣寶物?十幾天以來,他曾請教過無數的名醫學者,但是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兩種東西,即使有人聽說過,但是卻也茫然無頭緒,所以,刀無名此時越想越迷茫,短短的十幾天,讓他顯得比往日更加的憔悴不堪。
  這幾日,江湖上儘是自己的傳言,想起自己被人幾乎說成是三頭六臂的怪物,刀無名自己也不由得一陣苦笑,而鮮薊情身中絕毒的事情也不知道何時已在江湖上傳開這更讓刀無名心頭感到一陣焦燥:「這鳳皇血和九葉靈芝到底在哪裡才能找到啊!」
  前夜刀無名也曾深入皇宮藏藥室仔細的查找這兩樣東西,雖然也有千年靈芝等一些靈藥,但是卻連鳳皇血和九葉靈芝的一點蹤影也沒有見到,所以,此時他只好在客棧裏喝酒,以理清自己近幾天已然混亂的思緒。
  客棧裏非常的熱鬧,但是此時的刀無名一點都不起眼的坐在角落裏,外界的事情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此時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找尋鳳皇血和九葉靈芝這兩種東西上了。是以,幾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了這把讓天下都震驚的刀。除了一個人外。
  刀無名也曾留意到了隔桌的那個男子,此人身材並不高大,但是一坐在那裏卻顯示出非凡的氣質,就連四周的人都不自覺的與他拉開了一段的距離,刀無名也不覺一陣意外,在這裏居然可以見到這種讓刀無名也感到心動的好手,刀無名的神識早已在此人身上搜索了個透,但是卻仍然對這個人沒有一點的感覺,想遍整個江湖,也沒有想到身邊這個人是誰。但是,這一切都不是他關心的,雖然他也感覺到身旁的男子早就注意到了自己。
  就在刀無名剛要起身離開的時候,那個原來背身對著他的男子卻一下子回過頭來對著刀無名說道:「刀無名?」原來背對刀無名的這個長得並不高大的男子,卻生就了一副極為剛毅的臉龐,一臉的大鬍子讓人興出此人極為粗獷的感覺,從他雙目那一閃即逝的精光就可以看出,此人絕對不可小視。
  刀無名心頭微楞,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可以認出自己來。要知道刀無名這幾日已是盡力的掩飾自己的行蹤,因為他不想擔擱自己的時間來找尋救鮮薊情的靈藥。所以,當眼前此人一口叫出他的名字時還是有點詫異:「嗯。不知道找我刀無名有何事?」
  只見來人哈哈一笑道:「果然我沒有看錯,原來真是刀兄啊。聽說刀兄最近正在找鳳皇血和九葉靈芝這種玩意。不知道我付紅剛說得可對?」
  四周的人一聽付紅剛說眼前此人就是名震天下的刀無名,都不由得譁然,顯然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就是那個叫整個江湖都幾乎沸騰的刀無名。
  「他?他就是刀無名?」
  「刀無名不是身高過丈肩寬三尺的嗎?眼前此人哪有那種身材,他會是刀無名?」
  「不會吧?刀無名會是這個鳥樣?」
  一些人此時才仔細的看了一下刀無名,但是幾乎每一個人都不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個獨自一個殺敗黑獄三大戰將的刀無名,只有那個叫付紅剛的人一眨不眨的看著刀無名,眼中不自覺的露出一股輕蔑的神色,顯是為眾人以貌取人的態度感到不屑。便對刀無名說道:「刀兄,此地太吵,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刀無名心頭也感到萬分的奇怪,這個叫付紅剛的人以前我們從來都不認識,此時冒然的找到自己,必然不會只是見自己一面這麼簡單,況且他又說出自己正在找鳳皇血和九葉靈芝,一時好奇心起,便道:「即然付兄這麼說,好,那就隨付兄的意,請吧!」
  待出得城來,付紅剛卻越行越快,待到山野之間,身形快得竟似一條淡淡的煙霧一樣,叫跟在其後刀無名也不由得暗自警惕:「此人好快的身法。」正思忖間,前面的付紅剛卻猛地停了下來。
  刀無名心頭一跳,只覺得眼前的付紅剛氣勢陡然的拔升,站在山頭卻又好像和山融為了一體樣的,氣勢渾然天成,無懈可擊,而此時付紅剛本不高大的身形此時卻接天連壤,此時的山就是付紅剛,付紅剛就是眼腳下的山脈,氣勢之雄渾讓刀無名一下子就頓住了身形。
  刀無名臉色如常,雖然眼前的氣氛讓他有點莫名所以,但是以他經歷達千百回的生死經歷來說,還談不上讓自己害怕的程度。頭一昂說道:「付兄引我刀無名來此,究竟有何用意?」
  對面的付紅剛此時心中卻更加在驚異,因為他一路上全力施展身法,並不斷的蓄積自己的氣勢,待到山的頂點的時候配以地利,才營製出眼前的雄渾氣勢,卻沒有想到刀無名竟說停就停,如果刀無名再前進一步,就可以完全引發自己的氣勢,在氣機的牽引之下,自己可以全力的出手,但是現在自己卻完全沒有一點的辦法。由此可見刀無名對時機的把握可謂登峰造極,竟如可以事先料知自己的心思一樣。怎麼不叫付紅剛暗自咋舌。
  遂哈哈一笑道:「刀兄果然不愧是最近名動江湖的人物,我付紅剛此翻來對刀兄並無惡意,待你我一戰之後,我自會相告。」
  其實現在付紅剛的氣勢已達最頂點,全身勁力不吐不快,他現在是不得不戰,要不然,他自己會被勁力反噬而受傷,是以,話聲一落,他已然向刀無名出手。
  只見付紅剛好像變魔術一樣的手中一下子出現在了一張兩尺長弓,弓上一隻尺五的箭,沉腰蘊氣,搭箭開弓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在一剎那間整個氣場都幾乎濃縮到了那只箭上。弓弦一顫,一箭射出。
  「嘣!」
  一聲悶響,聽在刀無名耳中卻如九天雷鳴,竟讓刀無名本來平靜的心靈出現一絲縫隙。
  刀無名眉頭一皺,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明白為什麼付紅剛要引自己來這個無名的山頭,為什麼會向自己射出這無名的一箭。
  眨眼之間,箭已臨身。好像刀無名和付紅剛之間竟沒有一點距離樣的。刀無名來不及細想,他必須先接下這一箭才有仔細問清醒的可能。
  刀無名已然來不及拔刀,面對眼前的驚天一箭,他只有暫避其銳氣。是以,他只有側身急退。
  但是可怕的是這一箭居然就像有了靈魂一樣的,當刀無名轉換一個角度後,那枝箭竟依然如鬼魅一樣的出現在刀無名的面前。
  刀無名此時才體會到這一箭的真正可怕的地方。
  隔空控箭。付紅剛竟達到了箭中神仙的地步,居然可以讓射出的箭隨著自己的心意隨意的改變自己的方向,而勁力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有所疊加,此時竟隱現風雷之聲。
  這是什麼箭?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2:11

第三卷 鳳皇血 第一章 箭神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箭矢,頭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世上竟有這樣的箭法,如果不是他從一開始就對這個叫付紅剛的男子留意的話,現在他一定會冒然的在這一箭下丟了性命。但是就是這樣,刀無名也被這一箭弄了個措手不及。
  刀無名聽著箭上傳來的風雷之聲及那處逼人的壓迫感,全身勁力陡然全力的展開,一聲沉喝:「好箭法!」
  付紅剛從箭出的一剎那間全身居然就像是脫力一樣,神情與先前竟判若兩人,顯見此箭絕對是他全身功力的凝聚,也是他精氣神高集中的一箭,這一箭已是融通了他全部的戰意。他並不認為此箭就可以把刀無名困殺,如果刀無名連自己的這一箭都無法破去的話,那麼他也沒有那個必要再和自己一起去見那個人了,至少,付紅剛現在就是這麼認為,因為,他曾聽那個人這麼評價刀無名:刀無名的刀法已踏入刀即意,意即刀,意之所指,萬物皆可為刀的天刀境界,他所差的,只是對這個境界的熟悉與運用而已。
  付紅剛還是頭一次聽到那個人如此高的評價一個人,想及自己追隨那人半生,傾盡所有,也不過只是學了此人不到三四成的本領而已,是以,當那人叫自己下山找刀無名的時候,自己就立志要與刀無名一戰的心意,為此,付紅剛不惜費盡心機引刀無名來此,他只想看一下刀無名的真實本領。
  高手相爭,有時一招已是足夠。所以,他傾盡所有,只射出一箭。
  所以,現在付紅剛心裏略顯緊張的看著刀無名,看他如何破去自己的這一箭。
  他透過箭矢,可以感到此時刀無名的身旁的氣勢一下子就變了,整個空氣都好像一下子就重出了幾十倍一樣,不斷的朝著箭矢的本體擠壓,而在箭矢的正前方,一股稅利的刀氣不斷的撞擊著箭頭氣勢最盛的部分,每一次撞擊都把箭勢削弱一分,讓自己的神識不斷的受創,差點就控制不住整只箭的走勢了。這不由得讓付紅剛心神劇震。
  而刀無名此時顯然已從整個震驚中恢復了過來,他全身勁氣貫發,破體無形刀全力包住眼前的箭矢,在一瞬間,他至少對眼前的箭矢作了不下五百次的攻擊,但是,也只是稍阻對方的攻勢而已,他此時依然能感到到從箭尖上傳來的銳氣。是那麼的透人心神,刀無名知道,如果自己心神意志不是那麼堅定的話,此時可能自己的神識早就被箭勢所奪。
  但是現在,箭勢雖盛,但是刀無名已然有足夠的實力來瓦解眼前的攻勢。
  而對面專心控箭的付紅剛此時也明顯的感到刀無名整個人的氣勢已然與先前有了完全的改變,一下子就變得盛氣淩人。霸道得讓付紅剛心頭狂跳,在專心控箭的同時,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這怎麼不叫他駭然失色。
  只見刀無名微笑著伸出了右手食指,一下子,整個空間都凝固了一樣,只見刀無名慢慢的屈指,再緩慢的彈出,整個動作渾然天成,在付紅剛看來,此時的刀無名整個動作就好像是一副流動的畫一樣,顯然那麼的舒展,一點也看不出用力的跡象來,但是任憑自己如何變幻箭矢的動向,都逃不過刀無名的指頭。
  刀無名用盡全身的氣勢壓制住付紅剛的箭,把它控制在自己身前三尺的範圍以內,接著手指輕輕的一彈,那麼準確無誤的點中付紅剛的箭尖。
  「嗡……」箭身急晃,發出沉悶的響聲,每一絲顫動都如敲在付紅剛的心裏,讓付紅剛大感吃不消。而本來還被付紅剛控制的箭此時卻好像要掙脫他的控制一樣,力量一下子暴漲。
  這就是剛才刀無名從指尖強行貫輸進箭矢的力量,箭矢本已很強,但是現在卻再加上了刀無名的勁力,絕對足以強得讓付紅剛脫出對箭的控制。
  「唔!」付紅剛的心中大急,顯是沒有想到刀無名輕輕的一點居然就讓整只箭有脫軌的跡象,正想再度鼓力以加強控制的時候,但是此地刀無名卻做了一個出人意表的動作。
  一個看起來多餘的不能再多餘的動作。
  刀無名甩了甩頭,但是付紅剛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
  刀無名的頭髮根根散開,一下子就暴漲三尺,就像活物一樣的伸到刀無名的面前,在不到一秒種的時間裏就把付紅剛的箭矢完全的封住,一層裹一層,直到付紅剛再也感覺不到箭矢的存在。
  付紅剛只覺得心底湧起一陣無力的感受,剛才刀無名頭髮捲起自己的箭的時候,付紅剛心裏就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泥潭一樣的難受,漫天的刀氣透過那一根根細細的髮絲就那樣的淹沒了自己的神識。如果不是刀無名在最後的關頭稍稍的放鬆了一下,自己的神識就會再也出不來,那麼現在,至少自己會生傷於地。
  「意之所指,萬物皆可為刀!」那人的話此時再次在付紅剛的耳中轟鳴,此時的付紅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驚訝,驚呼出聲:「天刀?!」
  刀無名再次的甩了甩頭,頭髮就像有靈性一樣的自動收縮在刀無名的腦後,剛才被頭髮裹住的箭矢此時竟然斷成了好幾截,所有的切口都如刀削一樣的平整,而刀無名的頭髮卻不過斷了兩三根,望著斷箭與空中嘗未落地的斷髮,刀無名笑了笑道:「天刀?可能吧!」
  刀無名給了付紅剛一個是是而非的答案,看著付紅剛慘白的臉,刀無名知道剛才的比試已然讓付紅剛元氣大傷,但是他也不由得為付紅剛的箭術感到詫異。遂微微一笑道:「付兄真是好武功,如此神奇的箭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真叫人歎為觀止,如果不是刀某取巧的話,說實話,還真不容易破你這一箭呢。」
  付紅剛喘了一口粗氣道:「刀兄的刀法才是叫我大開眼界呢,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厲害的刀法,你那最後一式,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不知道最後一式叫什麼名字?」
  刀無名嘿嘿一笑道:「發刀!這也是以前隨意而起的名字。」
  其實剛才刀無名雖然沒有真正的拔刀,但是他的刀意此時已然深入付紅剛的心裏,是以,付紅剛才會有此一問。
  付紅剛聽得刀無名的話後不由得連連讚歎:「好一個發刀!天下竟有這種刀法。這是我付某想都沒有想過的刀法啊。」
  刀無名待付紅剛平靜下來後才緩緩的問道:「不知道付兄現在可否告訴我為何引刀某來此?」
  付紅剛一怔,猛然想起自己為什麼來找到刀無名,忙赫然一笑道:「我倒忘記了,見到刀兄如此驚世的刀法,我幾乎都忘了來找刀兄是為何事了,呵呵,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找你是因為有一個人想見你。」
  刀無名心中大奇:「有人要見我?誰想見我?」
  付紅剛立起身來,一臉恭敬的表情道:「我的主人——箭神!」
  刀無名此時也不由得驚呼出聲:「你的主人?箭神?!」想到付紅剛一身高絕的箭法居然也只配當人奴僕,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驚異,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江湖上還有一個叫箭神的人存在,從來沒有,是以,他現在心中感到萬分的吃驚。不知道對方找自己有何事情。
  付紅剛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的主人。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找你是為了什麼事情,他只是要我盡力找到你,越快越好。」
  刀無名心中思忖:「眼前這個叫付紅剛的男子居然只是那個箭神的奴僕,那他的箭術究竟會去到何種境界呢!」心中思及至此,不由得對那個叫箭神的人生出一種希翼的心情來。
  雖然現在刀無名很想立時去為鮮薊情找尋那兩種靈藥,但是一想到那個叫箭神的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叫付紅剛來找自己,且又說出了鳳皇血和九葉靈芝這種平時想也無法想見的靈藥,一時之間好奇心起,也只有立時起身隨同付紅剛一起前往尋見那個叫箭神的人。
  一路上,刀無名想方設法的向付紅剛打聽這個箭神究竟是何等人物,但是付紅剛都語焉不詳,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刀無名無奈,想到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也只有先見到箭神再說了。
  一路前行,山勢陡然變得突兀起來,怪石嶙峋,深谷幽泉越發的冷清起來,一路上奇峰迭起,叫人歎為觀止,刀無名也不由自主的沉醉在眼前的景色中。
  正沉迷間,眼前豁然開朗,二人已來到一個峽谷之中,四周的山壁如刀削過一樣的直插雲天,但是穀內卻四季如春奇花異花竟相綻放,叫人心曠神怡、刀無名的心靈顯然受到了眼前奇景的震憾,一付訝異的表情,而付紅剛的腳步此時卻明顯的加快不少,刀無名還沒有從眼前的景色中甦醒過來,付紅剛已帶他來到了一個小屋面前靜立不動。
  刀無名此時才發現付紅剛的異常,心中思忖:「看來眼前這個小屋就是箭神的居所了。不知道此人是何等的模樣。」
  只見付紅剛隔著房門一恭身道:「主人,刀無名我已帶到。還請主人明示。」
  刀無名仔細的留意了一下屋子裏的動靜,但是他卻沒有聽到任何的響動,裏面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但是看到付紅剛的神態裏面絕對有人存在,而且就是那個叫箭神的人。
  刀無名心頭一驚:「看付紅剛的神情,如果那個叫箭神的人真的在裏面,而以我現在的修為竟然無法感知他的存在,這可能嗎?」
  事實好像是在和刀無名開玩笑一樣,正在刀無名驚疑間,一個聲音沒有任何前兆的輕輕呼起:「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只見得付紅剛畢恭畢敬的退下後,只聽得那個叫箭神的人聲音傳來:「刀無名,請恕老夫我怠慢,請進室一談吧。」
  刀無名懷著七分驚疑三分敬意的心情撩門抬腳踏入房內。在刀無名此時的心情看來,房內這人如果放眼武林絕對是一個不世的高手,至少他自己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見到過如眼前這般傳說的高手,而能讓付紅剛如此恭敬的折服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得到的,憑這一點,刀無名就知道自己至少和眼前此人差了一大截。
  進得屋內,刀無名抬眼看去,只見整個屋內除了一張桌子,一張茶几外,還有就只有一幅畫,整間屋的設備簡單得叫刀無名心中再次的吃了一驚。
  但是最叫他吃驚的還是斜臥在茶几旁的人。
  此人一身素衣,雖然斜躺,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此人身材並不高大,和刀無名想像中的相貌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甚至可以說是極度的矮小,根本就沒有一點的高手應有的風度,等刀無名的眼前移到此人的臉上時卻怔了。因為,這個先前自稱老夫的人卻長著一副娃娃臉,正看著剛踏入門的刀無名,雖然此人的臉沒有笑,但是刀無名卻可以清楚的感到眼前這個人在對自己笑,很親切的笑,這種笑幾乎讓刀無名本來驚懼的心情一下子幾乎消失殆盡。
  刀無名看著眼前此人,內心卻是如波滔翻滾,起伏不定,因為他自信憑自己的靈覺,天下絕對沒有一個人可以在自己十丈之內而不被自己感知,但是到現在為止,雖然他親眼看見眼前這個人,他卻清楚的知道,如果是自己閉上眼睛的話,根本就一點都查覺不到此人的存在。「他是怎麼辦到的?」刀無名心頭不可抑止的狂跳。
  這種心情讓他剛才平靜下來的心情再起波瀾:「前……前輩就是箭神?」雖然明知眼前這個人就是付紅剛所說的箭神,但是刀無名卻仍忍不住的再次發問問道,因為他自己很難把事實與想像連接起來,眼前這個人如果放在平時,再怎麼看也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而已。
  眼前這個「老人」聽到刀無名的話後,搖了搖手中的茶杯,眼中露出一種迷茫的神情:「箭神??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我的記憶中,好像是有人曾經這麼叫過我,但是是好久以前呢?我自己也不記得了。呵呵……」一聲清脆的如同孩子的笑聲從眼前這個人口中發出,臉上同時露出天真的表情。再次差點就顛覆了刀無名的心理。
  刀無名平靜了一下心中的情緒,慢步向前,最後乾脆直接坐在了箭神的身前茶几的另外一邊。看著眼前此人,問道:「不知道前輩叫付兄領我刀無名來這裏究竟有何事情?」
  箭神輕輕的啜了一口杯中的茶,然後對著刀無銘搖了搖手道:「這個事情先不要忙,我自會相告,在這之前,不知道你願不願聽一個故事。」
  刀無名心中雖然有點焦急為鮮薊情尋藥的事情,但是此時也只好暫時放在一邊,點點頭道:「前輩請說,刀無名恭聽就是。」
  只見箭神再次飲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了一眼刀無名道:「你知道什麼是武嗎?」
  刀無名顯然沒有想到箭神一開口就問他這個平時想都沒有想過的問題,但是細一想,才發覺這武之一字確實繁複到了極點,雖然只是一字,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表述方式,一時之間不由得楞在當場。半晌後才道:「以晚輩之見,所謂武也即道,為武者,都是不甘於雌伏於自己的命運,以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的一種方法。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同樣,為武者一生,都只不過是在尋找一種擺脫自己命運的途徑而已,只是各自所走的路不同而至有現世的爭鬥。」
  箭神的眼睛一亮,接著露出一種讚賞的目光,點首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可以達到這樣的思想境界,真是難得啊,想我當年也是五十歲以後才以武思道的啊。」緊接著又道:「我縱觀當世習武之人,在年青人當中,想來也只有你有這個天姿了。所謂天地抱陽而生,縛陰而長,缺一不可,這也正是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最直觀表現,習武者只有陰陽互濟才可能找到武學的最上層階梯。並最終突破自我,達至白日飛昇的境界。」
  刀無名聽箭神這麼一說,再看其言之篤定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好像自己想到了什麼,但是一時又說不出具體的感覺來,感到心中怪異之極,但是聽到最後,又聽到箭神說到四個字,這四個字帶給他的震憾絕對比先前的詫異來得更加的猛烈,他知道象箭神這樣的人物絕對不會空口放矢的,是以不由得張大了嘴道:「白日飛昇?這不是傳說中的達成神仙的最後一步麼?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神仙?這……」刀無名鄂然。
  箭神似乎早就料到刀無名會有現在的表情一樣,仍舊以那個不緊不慢的口吻說道:「神仙?那只是世人對終極力量的武道所敬畏而編出來的謊言而已,世人無知,對於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就以想像來填充自己的視覺,不過這也難怪,畢竟能夠真正達到那種境界的人少之又少,他們又如何會明白『道』的真義。只有真正的得到那股力量,才可能達到白日飛昇、天地任我遨遊的地步,那將是何等的逍遙啊。」說話間,原本一臉天真表情的箭神此時確少有的寧靜,眼神中露出一種回憶的神色來。讓刀無名看來頗為不解,但是此時他心中由此又引申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如果世上真的存在有所謂的神仙,那這些神仙為什麼我們平時見不到呢。他們又是住在哪裡的呢?」刀無名繼續的追問道。
  箭神聽後覺思了半天才道:「其實,我們的這個世界,並不是世間的所有,所謂天地自無而生有,由有一而生萬物,在我們這個世界之外還有許多其它的世界。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破開我們現有的這個空間進入另外一個空間,在那裏,就有一個所謂的神仙居住的地方,我們叫他幻武界。我們現在的這個世界不過是三千大世界的其一而已,就算是有無窮的生命,也不可能窮盡整個宇宙啊。」
  刀無名的頭都快要反應不過來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翻幾乎可以說是驚世駭俗的話,箭神的話幾乎是要讓他二十幾年來的思想全部覆滅再重新生成一樣,怎不叫他呆立現場腦中一片混亂:「神仙?武?道?三千大世界?」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2:27

第三卷 鳳皇血 第二章 蒼穹之秘

  箭神接著說道:「其實,能達到所謂的神仙級的高手都必然有其獨特的地方,每一個人都有著大異常人的本事,但是總的說來,大都超然物外,很少有人過問這個世間的事情,這也是傳說很多,但是能夠真的經歷傳說的人少之又少的原因。」
  刀無名的心神幾乎完全被箭神的話所吸引住了,但是他一直想不通這箭神所說的神仙界對於他找自己有什麼相關聯的地方。正想問的時候,只見得箭神淡淡的看了一眼刀無名,但是刀無名卻有一種感覺,好像剛才箭神那一眼可以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樣,好像自己在此時的箭神面前沒有一點可以隱藏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裸露無疑。
  在這個時候,刀無名的靈覺才感到眼前的這個人至少還有一點人的氣息存在。比之先前一切都無法預知的情況好多了。
  其實,人有時候就是對未知的事情感到害怕。
  只見得箭神天真的笑了笑,然後斜看著刀無名道:「你可能心中在想,我說了這麼多事情,為什麼沒有提到為什麼要讓付紅剛來找你吧。慢慢的你就會瞭解我的話了。」
  刀無名剛才那種怪異的感覺再次在心裏湧起來,雖然他剛才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幾乎可以洞穿自己的想法,但是當箭神真正的說出來之後還是感到驚懼不已,試想,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人的面前自己沒有一點秘密的存在,這是多麼一種可怕的存在啊。
  刀無名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一直在認真的聽著箭神的話。
  箭神再次的泯了泯口中的茶水,然後繼續說道:「當然,事情不可能絕對,就好像沒有完美的事物一樣,有好就有壞,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原意那樣的逍遙自在於萬物中,雖然幻武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一旦得到那種絕世的力量,就不能再次的在這個世界裏使用,畢竟,有一半以上的幻武界裏的人都是從我們現有的這個空間裏破空而去的。這可能是人們還是有一點眷顧自己的過去的一種情懷的原因吧,但是還是有一些意外出現,先前我就說了,有好就有壞,幻武界的武學絕對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所能理解的,對於力量與技巧的運用絕對是這個世間裏的任何人所不能企及的。」
  刀無名靜靜的聽著箭神的話,他心中越來越對這個叫箭神的人的身份表示懷疑了:「為什麼他如此的清楚那個幻武界的事情,而這些事情自己從出生到現在都還是第一次聽說過,也從來沒有顯見於任何的武林秘史中啊,他是如何得知的呢,難道,他就是那個幻武界的人?」
  箭神停頓了一下,調整自己的語調,然後再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武林每過幾十百來年就會有一場大的動亂嗎?有些人以前名不見經傳,但是一出現即強得幾乎沒有對手,但是無一例外的,每一次的出現都會讓整個武林腥風血雨、元氣大傷。這就是這個世界流傳的劫數。」
  刀無名搖了搖頭,他顯然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雖然他也曾對以前那種強絕人寰的強者有過無限的嚮往,雖然他也無數次的聽過他們的傳說,但是,當他自己的武學修為日漸高深,名氣不斷的在江湖上傳播,在別人的眼中自己也成為一種傳說的時候,他卻從來沒有從整個歷史的長度來看待這個問題:「經你這麼一說,確實也是每過一段時間武林就會出現一次大亂,但是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會這麼出現,難道,這也和那個什麼幻武界的事情有關?」
  箭神瞇著眼睛看了看刀無名,然後用手指輕輕的在茶几上磕了一下,道:「我先前之所以和你說這麼多事情,就是害怕你在聽我的話時莫名所以,想到現在,你的神經想來也應理解我的大概意思了吧,不錯,人世間的動亂都是和你們眼中的神仙有關係。人世間不是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麼,仙人打架,百姓遭殃。雖然人們有很多的時候都是對未知的事情糊亂的猜測,但是這幾個字說的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刀無名此時的腦筋大略已能體會到箭神所講的意思了,雖然他此時的神經依然的錯亂不堪。「難道這真的與那個幻武界有關?」
  箭神說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
  刀無名帶著一種疑問說道:「依你這麼說,到了幻武界的人都是這個世界上無敵的存在,那他們為什麼會死呢?」
  箭神默然道:「是,但也不是。」
  刀無名心中的疑問更大了:「何解?」
  箭神道:「在武學的境界上來說,他們在這個世上可以稱的上是無敵的,但是,這個世上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限制著他們的力量,每一個擁有幻界武學的人,當他們在這個世上的時候,從他們的體質上來說,在這人世上,他們最多也只能發揮出他們一半的力量而已。所以,就算是他們再強,也不可能和天下所有人作對,在蟻多咬死象的情況下,他們同樣要死。這就好像一百多年前的斷天之禍一樣,最終力竭而亡。」
  刀無名此時的心頭已然麻木了,因為當一個人在短時間裏在對如此大的驚異,再聽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也就沒有什麼感覺了,現在的刀無名就是這樣的情況,他此時剩下的,只是想知道為什麼箭神會找上自己。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箭神依舊一幅不緊不慢的樣子說道:「因為,你有一把好刀,一雙很好的手,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因為,你是——刀無名!」
  「繼續!」刀無名此時的說話顯得極為簡短,就像他平時出刀一樣。雖然他此時的疑問再多,也只是暫時的忍下去,眼前這個人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自己。
  「在不久的將來,斷天之禍將再現於這個世上,到時候,只有你可以去阻擋這個事情的發生。而且,這也是你今生的——命。」
  「我的命?」
  「不錯,因為是遇到了我。我需要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情,就是去給我殺一個人,這樣也可以阻止世上的一場浩劫的發生。再說,你曾經是一個殺手,不是嗎?」
  刀無名眉頭一冷,心中對箭神剛才的口氣微微的反感,在此時忍不住打斷箭神的話:「我刀無名的命只由得我自己來做主,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替我作這個主,我命由我不由天!」
  箭神顯然沒有想到刀無名會半途的打斷自己的話,從兩人談話到現在,刀無名還是第一次這樣說話,但是箭神卻不以為許,「但是你是一個殺手。」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殺手也是人,現在,我只為自己殺人。除非我願意,否則誰也別樣強迫我去殺人。」
  「如果,我讓你殺人的同時也可以救人,那你殺還是不殺?」箭神的眼中沒有一點的驚慌,還是一副吃定刀無名的樣子。
  「嗯!」刀無名只是哼了一聲,但是卻沒有回答箭神的話,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
  箭神也沒有刀無名要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繼續說道:「這倒是有點像一個殺手的本色,當然,如果我叫你殺這個人的話,不只是對這個世間有很大的好處,對你,同樣有很大的好處。」
  箭神此時看著刀無名,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道:「聽說你最近在找鳳皇血和九葉靈芝?」
  刀無名在聽到箭神的話後,幾乎是反射性的跳了起來,「你……你知道這兩樣東西?在哪裡,快告訴我。」同時,手「叭」一下子拍在茶几上,幾乎把箭神都嚇了一跳,顯然為刀無名此時的情緒反應感到萬分的意外。
  而箭神此時天真的笑臉上露出一個近乎誇張的表情說道:「你不用這麼激動吧!差點把老人家我嚇壞了。」同時,他猛拍著胸口,表示自己確是被刀無名剛才嚇了一大跳。
  「唔……」刀無名此時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臉上顯出歉意,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剛才太激動了。呵呵……沒有嚇到你吧。」
  「呃!」箭神看到刀無名此時歉意的表情張大了嘴巴,一時還來不及合攏嘴,「人們都說刀無名冷酷無情,原來,原來刀無名居然也會笑啊。呵呵。。。」箭神看到刀無名著急的樣子,居然和刀無名開起了玩笑。
  刀無名的態度此時就像是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一樣,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沉著,笑著臉道:「我確是著急的很嘛,前輩想來知道我找這兩種藥是為了救人啊,時間晚了,那可是會死人的嘛。」
  箭神也笑了:「對嘛,這才是真正的刀無名嘛,人生有時候就是應該多笑一下,不要一天到晚都是板著個臉,像別人欠你錢沒有還似的,平時多笑一下,所謂笑一笑,十年少,你看我,我現在多年輕。」
  刀無名此時就像是吃東西被突然哽住了一樣,在心裏想著:「呵呵,要是我恢復到你那種相貌,我可能就會真的自殺算了,十幾歲的老堅物?」但是在嘴上卻連連應是,「當然當然,你老確是年輕,簡直就是年輕到極點了。呵呵。。。」
  (我想改變一下刀無名的性格,添加一點人性化的東西,以前的寫法中,有時候都感到刀無名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件根雕,還是很粗糙的那種,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如轉變得太突然了,還請見諒,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寫。以後再改。。嘿嘿。。。)
  箭神白眼一翻,自是聽得出刀無名口中的損言,哈哈一笑道:「知道這點就好,知道就好。所以,以後對我老人家還是尊重一點的好,何況,此次我叫你來對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對你也沒有什麼惡意啊,嘿嘿……」
  刀無名聽到這話後幾乎無語了,一呆之後突然想起還沒有問箭神他剛才說叫自己去殺人,到底是殺哪個呢,江湖上這麼多人,比自己厲害的人刀無名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完全的把握勝過西域刀神,不動刀宗的絕無神,這還只是和自己交過手的人來看,那些還沒有交過手的刀無名就更不清楚了,傳說中黑獄的宗主斷蒼穹的蒼穹錄就有奪天地造化之功,最近幾年更是穩據江湖第一的名號,只不知自己的九轉枯榮神功比之蒼穹錄誰優誰劣?於是刀無名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道剛才前輩說叫小子我去殺一個人,而且還說殺了這個人對天下與對自己都有莫大的好處?天下有這麼好的事情?竟能落在我的身上?這人是誰?」
  刀無名一臉怪怪的看著箭神,那種目光差點讓箭神此時幾乎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至此時,他才發現原來刀無名還有與之前冷酷完全相左的一面。
  箭神此時也完全放下了先前那種凝重的表情,慢騰騰的說道:「這個人就是……」 在「是」字後他卻一反常態的沒有了下文,顯然是存心想要吊刀無名的胃口,以戲弄剛才他對自己的無故驚嚇。
  刀無名聽到這裏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但是卻沒有了下文,不由得吼道:「是誰?你,你倒是快說啊。」
  箭神看著刀無名的樣子一臉的賊笑,顯是對自己心計得逞感到萬分高興,但是偏偏刀無名卻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想一想,一個不知道年齡有多大、但是表面上相貌只有十幾歲的人在對著自己賊笑,而且這個人還有著一身深不可測的修為,是以,只有軟軟的坐了下去,只是用眼睛盯著眼前的箭神。
  但是箭神對刀無名的眼神幾乎可以說是視如不見,待自認為吊足了刀無名的胃口後才把是字後面的話給吐了出來:「斷蒼穹!」
  刀無名心中噔的一響,顯是沒有想到箭神叫自己殺的人意是當今武林中號稱無敵的斷蒼穹,心中在默默的算計了一下自己要是真的對上斷蒼穹的話究意會有幾成的勝算,但是綜合他腦中的資料,結果卻讓自己大吃一驚,他自己竟只有三成的勝算。至此,他才體會到原來世上真的有那麼「好」的事情啊。
  其實,刀無名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有天會對上斷蒼穹,自一年前自己對上黑獄的那一天起,這樣的假設已然在他腦中不斷的回想過,但是,到現在他都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勝過斷蒼穹,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親眼看到了斷蒼穹。但是一個十招內就能殺死象劍傾城、戰‧刀那樣的絕頂高手的人,以刀無名現在的水平,他自信還無法辦到。
  所以,刀無名不由得呻吟一聲道:「老大,你要知道,那可是斷蒼穹啊,你以為我是誰啊,那是能夠說殺就殺得了的嗎?你不會真的認為我能夠殺得了他吧。」刀無名一時情急,連前輩的稱呼也變了,他心裏其實清楚的很,面對這樣的老天真,就是要出奇不意,如何稱呼倒是顯得其次了。
  而箭神顯然也沒有留意到刀無名已悄然的改變了稱呼,呵呵笑道:「你是誰,你是刀無名啊。那個一人滅了天風堂的刀無名啊。如果江湖上還有人能夠勝得了斷蒼穹,那這個人肯定就是你了。」
  「你為什麼一口就認定我能殺得了他呢?」刀無名都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為什麼對自己有那麼大的信心。
  只見箭神此時把笑臉一斂,平靜的說道:「因為,你的天賦,你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就能在江湖上迅速崛起,竟還能自成一格,獨創九轉枯榮冰火神功,此時,你的刀法已然跨入天刀的境界,只要假以時日,你刀法真正大成之時,就算是斷蒼穹,我相信也必然是你的手下敗將,到時,就算是升入幻武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這樣的人才,我不找你,我找哪個?」
  「但是要殺斷蒼穹與鳳皇血、九葉靈芝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繫啊?」刀無名道。
  「因為,天下之大,只有我知道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在哪裡。」箭神說道。
  刀無名心中一喜,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幾乎都把天下都翻遍了,也沒有聽到有人說見過這兩樣東西,眼前這個箭神居然現在對自己說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存在,如何能不叫他欣喜若狂。急切的說道:「那你快點告訴我這兩樣東西在哪裡?我自己去找,對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叫我去殺斷蒼穹呢,以你的武功難道還不能殺得了他?」
  箭神聽到刀無名的話後,眼神明顯的一黯,過了半晌才道:「因為……他是我的徒弟。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馬上就告訴你鳳皇血和九葉靈芝的下落。」
  刀無名此時才真正的驚呆了:「斷……斷蒼穹是你的徒弟?你竟是他的師父?這?天下難道還有師父打不過徒弟的事情?」
  此時的箭神臉不由得一紅,然後慢慢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就是我的唯一的徒弟,但是在二十幾年前就離開了這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成為了黑獄教宗的,除了你以外,他是我這一輩子中見過的天賦最好的武學奇才。在他離開我的時候,他的武學境界早已超越了我的境界。只怕到時候,他也可以修到幻武界的水準了。到時,天下可能再也沒有人能夠制得了他了。」
  刀無名心中大奇道:「但是這也夠不成非要我去殺他的理由啊?」
  箭神此地起身離開茶几,慢步度到房間的一副畫前站定後道:「那個原因,那個一直都讓我後悔的原因,我為什麼不早看透他啊。想來這也是天意吧。蒼穹錄?」
  刀無名看著箭神一副自言自語的樣子,知道事情就快要到底了,此時實在不宜打斷箭神的思路,繼續看著箭神,一言不發。
  箭神好像下了決心一樣,回過頭來看著刀無名道:「很久以前,我也記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年以前了,大概是一百五十年前吧,我無意中得到了蒼穹錄,當時我欣喜若狂,立時覓地潛修,但是過了幾十年,我才發現這本秘籍上竟然記載了一些幻武界的事情,如果完全參透蒼穹錄的話,就可以破開這個世界,到達另外一個更強的空間,這就是我所說的幻武界。但是越到後面進境越難,在一次練功時,我竟然走火入魔,雖然最後得以活了下了,但是身材卻成了現在的這般模樣。可能這也是我強行逆天的報應吧。」
  箭神歎了一口氣,顯是想起了塵封很久的往事,「但是我並不甘心,還是強行的修練蒼穹錄,但是結果卻再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美好,武學的修為竟再也沒有寸進,一直在原地不動,不得已之下,我才在江湖上找尋天資出色的人,並收其為徒,並傳其蒼穹錄,因為,我實在很想看一下蒼穹錄最後的境界是什麼樣子的啊。」
  刀無名看著箭神那落寞的表情,心中不知為何一下子就想起了劍傾城,因為此二人落寞的神情此時看來真的很相似。
  箭神繼續說:「四十年前,我終於找到了斷蒼穹,其時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他姓斷,出於對他的熱切希望,我才給他改名叫斷蒼穹的。他也的確沒有負我的一翻苦心,以他那出色的天資,居然在短短的二十年間就超過了我當時的境界,但是就在此時,我才發現,斷蒼穹的體內居然沉睡著另一個神識,而這個神識極其強大且魔氣極重,根本就不可能是這個世上所能出現的,經我推斷,可能來自幻武界,但是只是暫時被其主意識強行壓制,而斷蒼穹受到這個意識的影響已然漸漸的走向邪惡,可恨的是,此時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他根本就不再受我的壓制,直至五年後,他攜帶蒼穹錄後不知所蹤。」
  「如果,當他的兩個意識完全融合在一起的話,必然會給這個人世帶來極大的毀滅,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你現在可以答應我的請求了吧?」箭神以一種不合表情的鄭重語氣望著刀無名。
  刀無名聽及至此,不由得苦笑一聲道:「這是哪門子的事啊,他體內竟有兩個意識?這?嗚,我從來沒有聽過殺手還有除暴安良的功能啊。看來,我是沒有選擇了。」
  箭神聽到刀無名的語氣,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果然沒有看錯人啊。呵呵。。。」
  刀無名馬上截斷箭神的話道:「其實,我有黑獄早晚都會有個了斷,一年前,我和我兄弟楓血的血可不能白流,而前些日子黑獄竟然敢圍攻橫劍山莊,再加上你剛才說的事情,如果是真的,我當然就更不可能放過黑獄了,和斷蒼穹的決鬥,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嘿嘿……」刀無名此時才露出自己的意圖,一付狡計得逞的樣子,說到底,刀無名要想成為真正的強者,再加上黑獄與刀無名的恩怨,他必須要跨過斷蒼穹這道坎。
  而箭神聽到刀無名輕鬆的語調後,下頜都幾乎吊了下了,原來,剛才刀無名一副死活不答應的樣子純萃就是做給他看的,自己原以為用鳳皇血和九葉靈芝做為誘餌逼刀無名去殺斷蒼穹,卻沒有想到自己才是被設計的一方。
  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箭神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指著刀無名無語。
  過了半晌,突然暴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刀無名,居然連我也算計了。」聲如雷霆,震得整個房間幾乎都抖了起來,而距其最近的那張桌子居然一下子就成了粉碎,叫人實在不敢相信,原來如此矮小的身材內竟有這般恐怖的力量,如果只是看相貌而不看年齡的話。
  此情景刀無名也不由得悚然心驚,因為他只距那張桌子不過三尺的距離,卻沒有受到一點的影響,由此可見,眼前此人對於力道的控制之精可想而知。至少,刀無名自問以此時的功力就絕難辦到。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2:39

第三卷 鳳皇血 第三章 無之道

  刀無名的臉色幾乎都變了,但是他的臉色卻並不只是因為箭神此時突然展現出來的功力所震憾,而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幅畫。
  一幅先前本不該被他遺忘的畫。
  這幅畫此時就掛在箭神的頭上。
  箭神此時根本沒有去關心眼前已然粉碎的桌子,因為,他此時已然注意到了刀無名那奇怪的表情。他順著刀無名的目光回頭,終於明白了刀無名此時發呆的原因。
  箭神眼中不由得露出一股不經意的讚賞目光,對著刀無名輕聲的說道:「果然不愧是刀無名,進來這麼久,你還是注意到了它啊。」
  刀無名聽著箭神的話,雖然沒有明確的指出來說的是什麼,但是刀無名知道,那個『它』就是箭神身後的那幅畫。
  因為,他此時的心神幾乎完全的沉浸於那一幅畫中了。
  只見畫中一個男子赤裸著上身,站在一座無名的山上,四週一片焦土,但是天上卻有著九個太陽,而地上此時卻早已沒有了任何的生氣,除了那個站在山巔的男子以外。
  男子下身略蹲,左手向天空略微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微的屈伸,放於胸前,但是他的手上卻沒有一件物體。
  整幅畫雖只有簡單的幾筆,但是卻把畫中之人的那種傲視蒼的無敵氣勢在不經意間完全的突顯出來了,叫刀無名從內心的深處狂震不已。
  雖然畫中人手中什麼也沒有,但是刀無名卻知道,畫中人肯定有著一張弓,還有著一隻箭。一隻射向天空的箭。
  隨著刀無名的神識不斷的『擠』入畫中,刀無名所受到了壓迫感也越來越大,因為,此時的畫在他眼中再也不只是一幅畫,而成了一個活的物體。驚人的氣勢從畫中撲面而來,雖然畫中之人箭勢是射向天空,但是在此時刀無名看來,卻好像把自己全身都籠罩在箭勢中一樣似的,渾身再也無法動彈一點。
  完美的畫。完全的箭勢!
  刀無名不知不覺中把自己全身的勁力提起,默默的抗衡著心神上的那股巨大壓力。在此時的他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把畫中人視為此生最大的勁敵來看待了。
  看著刀無名不自覺的散發出來的氣勢,就連此時的箭神也不由得露出驚異的神色,他雖然早就知道刀無名很強,但是卻絕然沒有想到刀無名也會強到讓自己也驚心的地步,要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可都是百十年歲月所逐漸累積的成果啊,而身前這個年青人卻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擁有了和自己也不遜色的能力,怎麼不叫他心驚!
  箭神知道此時刀無名已然被身後的畫所吸引,想起自己委託給刀無名的任務,心中的驚異也變成了滿意的表情:「只有刀無名越強,這樣,自己交給他的事情才越有辦成的把握啊。呵呵。。可怕的年青人。」
  這就是箭神此時在心中對刀無名下的定語。
  刀無名此時眼中幻象已生,好像整個心神都集中到那股無形的箭上一樣了,一時想離開也離開不得,他現在已是欲罷不能,唯有找出破敵之法才有可能從畫中脫身而出。就連箭神是何時從眼前離開的都不知道。
  眼前並沒有箭,但是刀無名卻感到了銳氣。
  那是無堅不摧的箭氣。
  但是刀無名卻不知道他該如何去阻擋,因為,他根本就無法預知那只箭從何處射來。只因,弓無痕,箭無跡。叫他如何去防?不知不覺間,一絲絲細密的冷汗已然爬上刀無名的額頭,但是刀無名根本就無法卻理會。因為,他此時已然心神俱疲。
  刀無名第一次在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就算是在面對絕無神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般的難受。「這是什麼箭術?」刀無名腦海中快速的搜索著自己一切可能破掉這一箭的招式,但是一切幾乎徒然,因為他發現,所有的招式在對上這一箭時,最後的結果都能逃一死。
  但是刀無名並沒有絕望,他也從來不會對自己絕望。只有在這個時候,在生命受到威脅、直面死亡的極限的時候,才是生命最美好的時候,這是刀無名的信念,這個信念會讓他變得比以前更強,這也是刀無名無數次從死亡邊緣走出來的經驗。所以,此時的他反而一點都不慌亂。
  刀無名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他此時不再由眼睛去看畫,他放開了自己的心靈,以心靈之眼來捕捉畫中的箭勢。天地萬物一下子都字靜了下來,靜得刀無名可以聽見自己體內血脈奔騰的聲音。他感到此時自己已完全融入了畫中。
  地上到處都是動物的死屍,也有人的,大地就像是裂開了死亡的大口一樣,吞噬著地上一切可以活動的物體。
  「好熱!」整個空氣就好像著了火一樣,「該死的太陽。」刀無名看著天上。此時他才發現,原來天上竟然有著十個太陽。
  「十陽齊出,焦土千里,這難道不是上古時候的畫面嗎?難道,畫中之人就是后羿?」刀無名心中驚異不已,他此時整個心神境界突變得奇異無比,就好像他融入了畫中,但是卻偏偏又能從畫中抽離出來,清楚的觀看到眼前畫中的一切,包話畫中之人——后羿的一切。只覺得眼前之人雖然靜止不動,但是他的身姿卻是最霸道的語言,整個天、整個地,都在他箭的籠罩範圍之中,包括天上的太陽。
  那是一種肉眼絕難理會的『勢』。只有到了刀無名這種境界才可以神會的武學境界。恍忽之間刀無名好像把握到了什麼,但是具體的卻說不上來,就像佛宗所說的頓悟一樣,一切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刀無名幾乎在一瞬間感動得流淚。雖然他在畫中無法看到那人一箭九陽的結果,但是,這都並不重要了,因為,如此氣勢,就算是毀天滅地,也是可以料想的了,何況是九個太陽?
  一時之間,只覺得此時心境極度的歡暢,自己的武學的瓶頸再次有了突破的跡象。眼前展開了一幅從未見過也從未想到過的武學圖畫——手中無弓,便以天地為弓,心中無箭,便以蒼穹為箭,無我無天,直至永恆。
  忽的心神忽地一動,整個神識頓時如潮水般再次回歸體內,眼前的壓力也在一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刀無名渾身卻早已被汗水所浸透,肉體感到極度的勞累,就好像經歷過一翻生死輪迴一樣的難受,但是精神上卻再也沒有了一點的壓力,睜眼開來,只覺得滿眼光明,刺目的陽光從門口直射在他的身上,他此時已然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了。
  刀無名走出門來,只看見付紅剛正站立於房門外的空地上,正看著那指天的峭壁出神。刀無名輕輕的走到付紅剛的身後。
  但是付紅剛還是覺察到了刀無名的響動,回過頭來看著刀無名,張口微笑:「刀兄醒來了?」
  待細看刀無名的眼睛時,眼中的驚駭神情暴現,同時,隱然還有一絲的妒忌在其中,但是都在自己的笑容裏融解開來。
  刀無名一愣:「醒來?難道,我已站在那裏很久了嗎?」
  付紅剛點了點頭道:「你已然在那裏站了一天一夜了,你竟然會不知道?」
  刀無名聽後,自己也不由得嚇了一跳,赫然笑道:「付兄莫怪,我還真不知道時間過得這麼快,我只覺得我在畫前站了片刻啊。想不到竟是一天一夜了。」
  付紅剛說道:「能在那幅畫前站那麼久的人,聽主人說,你還是第一個,真不知道你是讓我羨慕還是讓我忌妒的好,想當初,我也只能在那幅畫前呆上一刻鐘而已,一刻鐘後我就再也受不了了,有一次因為入神太久而受了嚴重的內傷,在床上躺了近一月呢。我到現在都還不能完全的承受畫中所蘊藏的力量,而你看來竟像是一個沒事的樣子,真搞不懂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唉!」
  一聲歎息,也不知道是為刀無名的讚賞還是為自己到現在守著寶藏而不能全取而感歎。
  「對了,箭神呢?」刀無名此時才想起出屋到現在都還沒有見到那個年青的老人。
  付紅剛回過神來,恍然道:「主人叫我等你醒來後就到後山去找他,你看我,光顧著說了,反而把正事情差點給忘記了。快隨我來吧。」
  說完,在前頭帶路,逕直領著刀無名向後山。一路上,刀無名只覺得自己的靈覺無限制的延伸,腦海中反映出一個比之以前從未有過的世界,所過途中,所有的事物都事無鉅細的全部在腦海中清晰逞現,刀無名知道,自己在畫前的一天一夜,武學境界竟在無形中得以突破,心中也不由得感到欣喜若狂。
  不一會兒,刀無名和付紅剛就來到山後的一面草地前。
  剛踏入草叢,刀無名就覺得此地大異平常,就連身前的空氣也比先前凝重了不知道多少倍,雖還未至於完全的困住刀無名,但是其中的壓力足以讓刀無名暗自警惕,而反觀一旁的付紅剛,卻若無其事的樣子,顯然未感受到空氣中的異常。
  刀無名開始留心起四周的情況,心中一動,現在的空氣異常讓他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對了,那幅畫,就是面對那幅畫時的那種感覺。所不同的是少了那股驚天的銳氣而已,但是這樣反而更加的圓滑讓人不可捉摸。」
  雖無殺意,但是刀無名卻知道,眼下能有這種控勁手段的只有他——箭神。
  自踏入這片草叢開始,刀無名只見到了箭神的背影,看那覺沉穩如山的氣質,刀無名知曉自己已然入局,顯然是箭神特地為自己布下的這個局,以測試刀無名的武學境界倒底有多高。
  刀無名自不會讓箭神上覷自己,唯有破局,才能最後得知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藏處。
  此時刀無名才發現,看似雜亂無章的草叢,卻在氣機的牽引之下,列出一種奇怪至極的陳勢,讓自己每前進一步都要無形中受到阻隔。
  每前行一步,所受到的壓力也成倍的增加,到現在為止,他也不過才走了十步而已,但是刀無名卻幾乎難過得要吐血,只覺得自己的氣機自進入草叢以後就受到了莫大的牽制,眼前無形的空氣就好像一堵無形的牆,讓刀無名一點著手的機會都沒有。
  所有的草都順著一背著的男子——箭神,箭神此時己然與天地萬物相通,地上的千千萬萬的小草此時都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只要他心神一動,地上的草、天地的空氣都要聽從這個人的指揮。
  刀無名只覺得心中再也無法忍受這種重壓,全身勁力盡放,剎時,刀氣四溢。
  破體無形刀!
  千萬束的刀氣以刀無名的身體為中心,不斷的向四周暴射,但是就在此時,地上的草也好像突然有了靈性一樣的舞了起來,時而抬頭,時而俯腰,就好像一個指揮家一樣,指揮著空氣無規則的像水流一樣的湧動,每一次變化,都削弱一分刀氣,雖然刀無名看不到,但是他的神識卻全無遺漏的把這一點點的細節把握住。
  還沒有等到刀氣衝到箭神的身邊,就己然消逝得無影無蹤。
  刀無名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是什麼樣的武學?我的刀氣竟然不能突破這十步的距離!」
  此時就連站在一邊的付紅剛也看出了刀無名蹊蹺,他靜靜的站在刀無名十步之外,看刀無名如何化解其中的劣勢。
  場中無話,有的只是大自然的呼吸聲,一絲絲的風聲在三人的耳際迴響,聽在刀無名的耳中更是如雷鳴般讓他心驚動魄:「好厲害的對手,這才是箭神的真正實力?」
  平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一絲的氣餒。但是,如果刀無名真的只有這點實力的話,他也不叫刀無名了。
  只見刀無名雙眼大睜,心中默念二字:「枯‧火」一股淡青色的火焰從刀無名的體內竄出,淡到幾乎肉眼難見的地步,就連十步之外的付紅剛也能感受面前一股熾熱的壓力附體而至。但是奇怪的是刀無名處於火焰的最中心地帶,不要說衣服沒有燒著,就連頭上的頭髮也一點都沒有反應,所有同的只是刀無名的臉色比剛才略微顯得有一點紅潤而已。
  如果此時付紅剛看得仔細一點的話,就可以看見刀無名的眉頭正中有一條淡淡的刀痕正在逐漸的顯現,讓刀無名的氣勢無形中變得更加的霸道。
  四周的空氣就像是著了火一樣,以刀無名為中心,腳下的草叢正以驚人的速度迅速的老化並至枯死。趁著這個時機,刀無名再向前踏出兩步。
  此時,刀無名只覺得自己的內力已然快要耗盡了,心中一陣疲勞湧上心頭。
  就在這個時候,刀無名的心裏一下子想起神遊畫中時領會到的幾句意境:「手中無弓,便以天地為弓,心中無箭,便以蒼穹為箭,無我無天,直至永恆。」既然無法突破眼前的氣牆,那我何不化身虛無,與天地共存,想到這裏,刀無名竟馬上散去了身外的刀氣,反而把身外的氣不斷的吸引回體內,把自己的身體想像成一個小宇宙,任由空氣從體內穿進穿出,眼前的壓力頓然消失不見。如果不是馬上控制住自己的體形的話,毫無著意的刀無名差點就向前撲倒在地上。
  刀無名心中一陣輕快,他依然沉浸於心中那種無我無天的感受當中,只覺得身體內的冰火真氣此時竟然互相融匯起來,流往身上的奇經八脈,所過之處,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來。
  他竟然突破了九轉冰火枯榮神功的極限,達至冰火交融的地步,這短短的十幾步,對刀無名來說不壓於十年的苦修啊。
  身後的付紅剛此時只覺得眼前的刀無名變了,但是具體變在什麼地方,他一時也說不出來,只看見刀無名剛才走過的已經枯死的小草此時又突然全部的恢復了生機,並比以前長勢更好,在一瞬間就長得比原來還高了三分之一。如果說先前的刀無名在付紅剛的眼中是深不可測的話,那麼現在的刀無名在付紅剛的眼中幾乎就是不會武功,因為,他根本就看不出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付紅剛就是打死自己也不會相信天下竟有這樣的人存在。但是付紅剛卻知道,刀無名已然在這十幾步的時間裏,完成了一次武學的蛻變,思及至此,付紅剛再次羨慕的要死。
  而剛才一直背身面對刀無名的箭神,不知何時已然轉過身來,看著刀無名,眼中再也掩飾不住那種驚駭欲絕的表情,因為,剛才他全力布下蒼穹氣勁,就是要試一下現在的刀無名究竟有多強,從刀無名踏入草叢的第一步開始,他己然把刀無名按著自己想像中的方向發展,他體會著刀無名的氣勁越來越強,最好幾乎強至讓自己也不由得全神應付的時候,刀無名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雖然自己背後沒有長眼睛,但是武學到了自己的境界,不算是沒有看見,也絕對可以把握身體周圍五十丈的任何動靜,何況是在自己全力施為的時候,但是刀無名卻突然的不見了。這如何不叫他心驚?
  所以,他忍不住回首,但是刀無名卻仍然站在自己身後八步遠的地方沒有動過。
  「難道,他已超越了我,達至那武道的終極境界——無的地步了?」當再次用神打量著刀無名的時候,他終於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
  「恭喜。恭喜。想不到你竟然可以理解到『無』的境界,你確是武林少有的奇才啊。」箭神笑道。
  「啊?」刀無名此時陡然回過神來,頓時從剛才的精神境界中掉了下來,一時沒有明白箭神究竟在說些什麼,是以茫然出聲。
  刀無名還回味著剛才的精神境界,緩步來到箭神的身邊道:「這多虧了前輩,要不是你屋中的那幅畫,我想,我絕然沒有辦法去把握這種境界的。」
  「看來此人心底還算率直。希望我沒有看錯人才好。」箭神一邊在心中想道,一邊說:「那也不儘然,如果不是你天姿過人,就算是成天的抱著它,也只能算是一般的畫而已,這是你的機緣,雖然你現在無法真正的駕馭這種境界,但是只要你用心的領會,總有一天,你會成這不世高手的。算上你,我是第二次見到這種境界了。第一次就是在斷蒼穹身上見到了。二十年了,想不到你如此年輕竟然也能辦到。真叫人感到吃驚。」箭神口中絲毫不吝嗇對刀無名的讚歎。
  第二天,穀內只餘下箭神和付紅剛,刀無名此時己然離穀而去,只見付紅剛恭恭敬敬的對著箭神問道:「主人,小人一直在想,昨天你明明有機會出箭,但是你最後為什麼放棄了呢?」
  箭神回過著來定定的看著付紅剛道:「紅剛,在先前,我是有機會出箭,但是到了最後,我不出箭,是因為我再也無法把握刀無名的動向,當有一天你領會到了『無』的境界時,你就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不出箭了,不是不出,已是不能出了啊。因為那時,我已看不出他的深淺了。」
  付紅剛呆了,能讓箭神如此評語的人是什麼樣的人?他再也無法想像刀無名的可怕了。
  「斷蒼穹,很快,你就會有一個真正的對手了。刀無名?……可怕的年青人。」箭神轉身走進屋子裏,只剩下繼續發呆的付紅剛。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2:49

第三卷 鳳皇血 第四章 誤入狼穴

  刀無名出穀已久,耳邊還響著箭神的話:「據蒼穹錄上記載,在天之北,冰之極,存有火鳥,所過之處,冰消雪融,世人千百年也難得一見。我想,所謂的火鳥就是指鳳凰。只要你能從它身上取得一滴血,凝成精魄,就是鳳皇血了,其實,鳳凰乃天地精氣所生,找到鳳凰,九葉靈芝也就不難找到了。」
  是以,刀無名此時心情極度的暢快,想到連日來的辛苦終於有了鳳皇血可能的消息,比之先前大海撈針般的亂找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從穀中出來,刀無名試圖把自己的精神境界再次提升到『無』的層次,但是此時刀無名發現自己憑般的努力,都無法再至先前與箭神相抗時的圓滿境界,中間就好像有一層無形的薄膜阻隔,刀無名知道事情不可操之過急,想到箭神此時的身材,要是萬一走火入魔,成了那樣的怪物,自己到時可要追悔莫及了。
  思及至此,刀無名放開了自己的心胸,一切隨之自然,憑體內的冰火真氣不斷的隨機運轉,放任於全身的經脈之中,此時反而覺得真氣的運轉真圓轉無礙,慢慢的,冰火二氣逐漸在體內形成一個太極圖形,生生不息。
  而刀無名越走越快,到了最後,快得就連身形都幾乎隱於空氣中,刀無名乾脆縱身於叢林的樹尖,在上面騰挪如飛,驚得一些小鳥沖天而起,但是刀無名卻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已完全投入到這種新的武學境界裏了。
  空穀中不斷的迴盪著刀無名發狂般的笑聲,偶有一兩個山野村夫見到刀無名從頭頂上急閃而過的身形,還以為自己遇見了鬼而嚇得戰戰兢兢。
  正當刀無名忘乎所以的時候,只聽得一聲斷喝:「大膽狂徒,竟敢在不落皇朝的地盤上撒野鬼叫。簡直是找死!」
  伴隨著聲音的出現,一排箭雨突然出現在刀無名的眼前,根本就沒有刀無名回答的機會,幸好刀無名此時真氣已到了渾然忘我的地步,在箭未臨身的情況下,刀無名已然拔身而起,那撥箭雨恰好從刀無名的腳下一穿而過。
  刀無名身形一定,已然從剛才的興奮中冷靜下來,打量著眼前的情勢。
  眼前一片參天古樹森然而立,從樹的一角露出一排屋簷來,原來樹林中還有這麼多的房屋,這倒是刀無名所沒有料到的,這深山中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刀無名心中疑團頓起。
  而看先前那一排勁箭,絕對不會是普通獵戶所能射出,看著四周的人不斷的遊走,不到一會兒,就把刀無名圍困。
  刀無名看及至此,心中疑團甚多,也不先答話,心中想看一下這自稱不落皇朝的人能把自己如何。
  「閣下真是好武功,竟然能躲過我狼衛的箭射,還未請教尊姓大名?」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低沉的聲音緩緩的傳來,接著,本來還把刀無名圍困得極其嚴密的人牆此時自動的讓出一條道。
  一個人影自樹後緩緩的步出,看似行雲流水的步伐其實行走的極快,在話聲未落之前,己然來到刀無名的身前。
  來人身材極其高大,站在刀無名身前刀無名才發現原來此人竟比自己還要高上一頭,一身樸實素衣非但沒有掩飾住他的風采,反而更讓此人有一種內蘊的力量感,風姿極為懾人。素衣上刺著大大的兩個字——青狼。
  刀無名心頭一動:「不落皇朝?最近才在江湖上出現但是風頭極勁的不落皇朝。而眼前此人如此身手,想來應是名震江湖的好手才是啊,為什麼我卻沒有任何印象啊。唉,看來又是一場麻煩少不了了。」
  刀無名淡淡一笑道:「在下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剛才只是湊巧經過,打擾之處還望見諒。」說完轉身就想離開。刀無名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添下什麼事端來,是以放低自己的態度,希望能儘快的離開此地。
  「慢!」只見來人斷然喝道,「這裏乃我皇朝的禁地,豈是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的地方,起碼,你也應問過我青狼皇甫嘯天後再走不遲。」
  好霸道的口氣。
  刀無名心頭一緊,臉上稍顯不愉,沒有想到皇甫嘯天竟是如此的咄咄逼人,一吸氣壓下心中的不快,依然不緊不慢的道:「皇甫兄,我此來純屬無心,我還有要事在身,恕難從命,待我事了之後,再向皇甫兄謝罪。」刀無名心中緊牽尋藥之事,再次壓抑心中的不快道。
  只見得四周的狼衛齊退幾步,但是在包圍上依然沒有半絲的鬆懈,而皇甫嘯天向前一踏步,欺身刀無名道:「能在我狼衛重重包圍之下還能如兄台這般面不改色談笑風生的,應不是兄台所說的無名小卒才是,我看你還是老實說出此來是何等用意的好。」
  刀無名自箭神處出來以後,渾身的氣勢己然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如果此時有一面鏡子擺在刀無名面前的話,就算是刀無名自己也不會相信自己身上的改變,此時的刀無名看起來實在是平常的很,但是卻又在有意無意間透出一股無形的威儀,讓人心頭驚駭莫名,當然,如果不細看的話,根本就體會不到這一點。
  眼前這個皇甫嘯天顯然是一個高手。他先前看到刀無名從樹稍上掠過的身影還道只是一個平常的武林人士,待逼落刀無名後,到自己出場真正的面對刀無名,才發現眼前此人遠比自己想像中更高明。
  簡直高明得超乎自己的想像,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都看不出刀無名是一個身藏絕學的人,如果不是事先他親眼看見刀無名的身形的話,他自己都會懷疑自己眼前這個人居然還有一身的武學存在。
  這樣的人,他絕對不可掉以輕心,更不可能輕易的放走刀無名。畢竟,這個地方作為不落皇朝的秘密據點自己已然苦心經營了十幾年,如果輕易的就放走此人,萬一洩露出去,不知道會帶來多大的麻煩。而現在皇朝雖已重出江湖,但是還不到全力出擊的時候。
  他全身的靈識盡放,悉數包圍在刀無名的身旁四周,因為,此時他看見了一把刀。
  一把全身盡墨的刀。
  刀長三尺七寸,一把好刀。
  如此好的刀絕不可能莫名的出現在一個無名小卒身上。
  皇甫嘯天看到刀無名的神情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是白問,但是眼前此人的神情偏又鎮定的叫自己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在心中漫延。
  他心驚。
  氣勁逼體而至,但是到了刀無名身前三尺卻再也無法寸進。
  刀無名心中略感無奈,看樣子這一場麻煩是真的想避也避不了了,遂苦笑一聲道:「以我之名在江湖上根本就不算什麼,哪值皇甫兄如此的看重啊。」
  皇甫嘯天神情凝重起來,「我雖在此埋沒十餘年,但是我相信我的眼睛還不至於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兄台又何必自謙,你這樣豈不是當面掃我青狼皇甫嘯天的耳光嗎。出手吧。」
  「真的有那個必要?」刀無名此時心中也感到嘔火,他出道江湖以來一直快意恩仇,如果不是心中掛記著尋藥的事情,還從未如此的忍讓過。
  「留下來是你最好的選擇。」皇甫嘯天依然霸道至極的說道,完全不給刀無名置疑的餘地。
  刀無名的眼睛怒氣一現即隱,「就憑你身邊的這些人?」
  皇甫嘯天神情越發的凝重,他到現在都無法真實的把握刀無名的實力與意圖,儘管他現在已用上了自己八成的功力來暗中試探,但是看刀無名依然不為所動的樣子,就知道眼前此人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但是他依然不會放棄。「那加上我皇甫嘯天又如何?」他自任狼衛首領到現在的十餘年間,也曾見過不少的高手,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栽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對自己的武功有一種絕對的自信。除了皇朝中那個滿臉苦相叫陳苦的可怕傢伙,否則,就算是江武皇自己也未必會怕了他。
  一想到陳苦,皇甫嘯天心中微寒,他竟然有一絲的懼意。
  他最計厭這種不安的感覺了,每次想到他,皇甫嘯天就想發洩,而眼前這個人一直口稱無名小卒,但是卻一付處之泰然的樣子實在是讓自己不爽啊。
  可能是真的久未現身江湖了,如果他知道眼前這把刀就是近日響徹整個江湖的我意刀,不知會是什麼感覺呢。但是他全然不會去理會這些,因為,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見過刀無名出刀,是以,他也根本不會害怕,除了不落皇朝的陳苦外,他皇甫嘯天又豈會再怕別人?
  四周的狼衛都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年青人,他們與皇甫嘯天相處了十幾年,當然很清楚頭領的脾氣,在這十幾年中,他們見過太多的人,其中也有象眼前此人一樣表面上看起來很是輕鬆的人,雖然一付不在乎的樣子,但是當皇甫嘯天發怒的時候,結果都一樣,最後只剩下在地上求饒的份。
  所以,有的人都在暗中替刀無名幸災樂禍了,因為,他們太清楚皇甫嘯天了,作為狼軍最有力的統治者,他也有著狼天生最大的特性——殘酷,凡是犯在皇甫嘯天手中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死得很慘。
  現在,刀無名在他們的眼中已是一個死人。
  因為,皇甫嘯天已經怒火盈腔。
  皇甫嘯天確是很冒火,因為到現在,刀無名雖然一付示弱的樣子,但是他心裏可是清楚的很,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展現出應有的實力,而這表示,自己在這個人『無名小卒』面前根本就沒有一點的份量,以前在自己面前有這種表情的人,最後都在自己的怒火中成為了灰燼,他可以看不起人,但是最不能容忍的是別人看不起他。
  天底下這樣的人很少,但是他卻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很少的人中的之一。
  因為無知,所以他要
  先出手!
  四周的狼衛當然對眼前的這種情況再也明白不過了,以前出現這種情況時甚至有少數的幾個狼衛因為距離的太近了而殃及池魚,他們現在已然留下了足夠的空地來準備『觀賞『即將出現的殺戮場面。
  消無聲息的,皇甫嘯天的手一下子出現在刀無名的面前,他的指頭上閃現著寒光,原來,皇甫嘯天的每根指頭上都有一根鋼刺,和整隻手完整的融合在一起,就像利爪一樣,看起來極為怪異。
  這就是皇甫嘯天的兵器——狼牙。
  很多人都死他的這件兇器上,這也是皇甫嘯天的得意之作,江湖上除了他以外,再也沒有第一件了。
  都說狼是最狡猾的獵手,他常常在進攻時出奇不意以致人於死地,在這一方面,皇甫嘯天絕對深得狼的天性,在狼衛的心中,他不只是狼,還是頭狼。
  眾狼衛在寒光閃後,皇甫嘯天的狼牙已然從刀無名的心口一穿而過,心中不由得大奇:「我還以為這小子再不濟也可以撐一小會兒,原來是個銀樣蠟槍頭,看來好戲馬上就完了,簡直就是太掃興了。」
  皇甫嘯天心中也是一楞:「太順利了,原來……」
  但是他還沒有想完,就覺得眼前有太多的不對勁了。雖然自己的手從對方手中穿心而過,但是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好像擊中了空氣一樣,還有就是眼前這個人居然在對著他微笑。
  笑得讓他心中發毛,就好像當年遇到那個滿臉都是苦瓜的人一樣。
  一個讓人穿心而過的人會這樣笑嗎?絕對不可能。
  幾乎是反射性的,皇甫嘯天抽手後退,全神戒備。
  「我可以走了嗎?皇甫兄。」刀無名依然淡淡的說道。
  眾人還以為自己眼睛花了,被人穿心而過的人還能如此的氣定神閑的笑。皇甫嘯天心頭狂跳,「你?你倒底是誰?」因為他現在已經看清楚了刀無名幾乎是站在原地沒有動過,剛才的穿心一擊,根本連刀無名的衣衫都沒有碰到,這在他青狼來說還是第一次遇到。焉能叫他不心中咋舌。
  其實,剛才刀無名在皇甫嘯天出手之前,已然由自己的神識感到其出手的前兆,甚或連皇甫嘯天體內流動的真氣他差點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已然掌握了其中的先機,如何還能讓皇甫嘯天擊中。
  皇甫嘯天擊中的不過是他留在原地的殘影而已。在場之人竟沒有一個人看清楚了刀無名剛才已是一退一進,是以,就像沒有動過一樣的立在原地。
  四周的狼衛此時才感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雖然沒有看清楚刀無名的動作,但是直覺告訴他們,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會如他笑起來那樣的溫和,在他的笑容下面,絕對有著讓人膽寒的實力。
  幾乎在同時,只聽得噹噹噹的響聲從刀無名的身後四周傳來,有一半的人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而另一半的人卻微微的拉弓搭箭,箭頭直對刀無名。
  由此可見這此人絕對是訓練有素的高手,絕不是一群烏合之眾。
  刀無名的神識一點也不放鬆的看著四周的一切,把自己的靈識靈力的展到最大,面對這麼多人的合擊,雖然這些人單打獨鬥沒有一個人是自己的對手,但是稍不小心,也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剎時,天地間的一切都再次回到刀無名的腦中,就連背後的狼衛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看到皇甫嘯天凝重的表情,刀無名彈了彈衣衫,冷聲道:「既然你那麼心急的想知道我的名字,那麼,我就告訴你,我姓——刀!」
  刀字一出,刀無名的氣勢頓變,一股無形的刀氣拔地而起,在一剎那間散發出去,就像不是眾人包圍著他,而是他現在包圍著眾人一樣,讓人心起一種怪異至極的感覺。
  刀無名並不想滋生事端,他只是想嚇阻一下眾人,好讓自己能儘快安全的離去,他對敵人可不會如此的笑。
  但是刀無名的笑容落在皇甫嘯天的眼中卻成了一根針,一根刺傷他自尊的針,而這恰恰又是在他偷襲失手以後,他更不會讓人笑,是以,他根本就來不及細想刀無名的話。
  只聽他身軀一縮,頭微伸,雙手稍稍向前舉,十隻狼牙在他的手中不斷的綻放寒光,透出一股子淩厲的殺意來,從他眼中兇狠的目光可以看出,他就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狼。
  青狼皇甫嘯天。此時就連空氣都似乎透著一股子血腥。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陣勢,他溫和的笑容漸漸的凝固,他心中控制的理智再也不想眼前的這種局面拖下去了。他現在只感到心中很——煩!
  從眼前的局勢來看,他絕對不可能平靜的離開這個地方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隱藏自己的怒意呢?何況,他剛才已是相讓一招,換來的卻是更加嚴密的包圍,這不由得讓刀無名開始感歎對手的無知與可笑。
  如果是他,在面對自己無法把握的對手時,絕對不可能去做出惹怒對手的事情來,因為,江湖是一個強者敗,更強者勝的地方,在自己沒有對方強大時,如何能最好的保護好自己,才是真正的江湖之道,憤怒可以讓力量高漲,但是卻會留下更多的破綻,這樣也會給敵人更多的機會致自己於死地。
  但是皇甫嘯天已經被怒火燒燬了理智,他如何會瞭解刀無名此時的感歎,或許,真的是久未現身江湖,在這一小塊地方呆久了,腦袋生了鏽了,居然連這種江湖上最低級的錯誤都會犯。
  面對刀無名的驚天氣勢,他已然再也不能想其它的事情,他只想儘快的把眼前的對手給撕成碎片。
  勁力頓起,只見皇甫嘯天在原地留下一片片的殘象,就好像他在一刻間就已然支離破碎一樣的,在眾人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他已搶身到刀無名的身側,抬手就抓,目標,還是刀無名的心臟。
  破空之聲幾乎都快要撕裂眾狼衛的耳膜一樣的讓人生痛,好快的速度!
  刀無名眼中再也沒有了輕視的神情,他可不會傻到去小視一個狼衛的首領的地步,從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如果不是自己的靈識高對方不止一籌的話,自己先前絕對不會應付的如此的輕鬆自然。
  是以,在皇甫嘯天勁招未及臨身的時候,刀無名已然側身讓開。
  但是皇甫嘯天也不是真的如先前那般不濟事,他習武多年,而能成為不落皇朝的暗中力量之一的狼衛的頭領,自有其過人之處,在刀無名剛剛消失的時候,他的招式已變。幾乎不分先後的再次跟上刀無名的身形。
  刀無名眼神一冷,他至今都一味的忍讓,仍然不能換來自己想像中的和平,那麼,他唯有——拔刀。
  在急切間,刀無名錯身避來皇甫嘯天的攻勢,為自己爭得一瞬間的空隙,在錯身的一剎那,他的手已然反握,搭上了『我意』的刀柄。
  瞬息間,刀無名變了,自他握上刀柄的那時,先前的無形氣勢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變化之快,幾乎讓對面的皇甫嘯天幾乎難受得吐血。
  而身旁的狼衛心中卻明顯的感到鬆了一口氣,因為,刀無名此時所面對的主要是皇甫嘯天,他對其餘的狼衛只要留心一下就可以了,剛才之所以突然暴出驚天的刀氣,主要還是為了能夠對餘人起到一種心理上的威嚇作用,而以現今的效果來看,他的目的已然達到,所以,他九分的氣勢都在一剎那間,轉到握刀的手上。而直面的皇甫嘯天反而一下子感到空蕩蕩的難受至極。
  但是這樣也更加暴發出皇甫嘯天的兇殘之氣,他的氣勢竟在在不可能的餘地再度拔高,就連四周的樹林都搖晃起來,好像是為皇甫嘯天的氣勢助威。
  「如此,就不要怪刀某不客氣了。」冷得讓人心寒的聲音從刀無名口中蹦出,叫人不由得心中打了一個寒磣。
  「錚!」一聲龍呤,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刀無名身上衝天而起,在一眨眼的時間,就切到刀無名與皇甫嘯天的中間。
  一嘯風雲動。
  四周的樹林搖得更猛了,就連粗大的樹幹都發出「嘎嘎」的聲音,好像也在為天地間這憑空的一刀折首。
  狼牙與我意第一次作了最親密的接觸,金鐵交鳴之聲混和在樹幹搖動的聲音之間顯得那麼的驚心動魄,讓人興起一種牙齒發酸的感受。
  眾的更是睜大的眼睛看著場中,如此的刀法正是他們這一生中夢寐以求的境界啊,他們終於見到了刀無名的刀,但是幾乎每一個人眼中都寫著貪婪與羨慕。
  轟然聲響後。
  風靜、樹止。
  四周的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已然充分的表達出了場中結果。
  只見此時皇甫嘯天上衣衫半身盡碎,露出精壯的上身,胸口的劇烈起伏顯出剛才一招耗力之巨絕對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而他指尖的狼牙,卻只剩下了七根。
  地上兩條深深的印跡,皇甫嘯天竟被這一刀之威劈得後退十尺。
  而反觀刀無名,不知何時刀已入鞘,仍然那麼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但是,看在眾人的眼中,卻更加的顯得深不可測。
  皇甫嘯天自己都無法相信眼前的境地,在接刀無名這一刀之時,他竟然又真實的體會到當然被陳苦打敗時的場景。那樣的深刻心有餘悚。但是當現實真的擺在面前時,他卻又愣住了。
  此時,他才想起刀無名剛才說的話:「你剛才說,你姓刀?」略帶喘息的聲音,顯示出皇甫嘯天此時的勞累,其實他並不是身體上真正的有好勞累,而是心理上的優勢現在被這一刀劈得幾乎粉碎。
  刀無名冷漠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皇甫嘯天的問話。
  皇甫嘯天此時也顧不及刀無名的態度了,因為他想到不久前皇朝傳來的消息:「刀無名,用刀,刀長三尺七寸,刀身盡墨,但是在用至極至時顏色卻會變成白色,二年前,曾獨自一人滅了當時雄據一方的天風堂,消失一年後,在幾個月前,曾未出一刀就讓黑獄的劍喉燕如雪差點重傷至死,而最近,為解橫劍山莊被圍之勢,竟然獨力斬殺潛修後的燕如雪、重傷黑獄第一戰將冥血,同時擊敗第六戰將吳天河,逼得黑獄從此不再犯橫劍山莊。遇上此人,儘量不要與其爭鋒。切記!」
  想起那把黑色的長刀,自己竟然此時才真正的注意起那把黑色的刀,皇甫嘯天只覺得滿嘴的苦澀:「刀無名?」
  刀無名點了點頭道:「正是刀某!」響聲如雷,聲聲敲在眾人的心裏。
  就連圍困有素的眾狼衛也不由得驚呼:「刀無名?」
  「他就是刀無名?」
  ……
  皇甫嘯天心中一片頹喪,暗暗後悔為什麼剛才沒有冷靜一下,否則也不至於有現在的慘敗了啊。但是他的兇焰並未就此消除,因為他還有最後的一手未出。
  「要是讓刀無名從這裏平安無事的走出去,這個皇朝的秘密基地就再也無法保住了,到時我還是要受到陳苦那個老傢伙的懲罰,倒不如現在一拼,也好看一下我這十幾年的成果如何?」
  皇甫嘯天的眼神又再度的這了起來,血紅的眼光!那是嗜血的前兆,但是刀無名此時卻沒有留心,他以為那只不過是皇甫嘯天勁力耗盡時的反應而已。他已然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3:14

第三卷 鳳皇血 第五章 屠狼

  刀無名環視一圈,不帶一絲人情味的目光看得眾人都心中一陣發毛,顯見剛才的一刀之威確是在人們的心中種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現在你們肯放我走了嗎?」刀無名冷笑道。他在笑皇甫嘯天的不自量力,一付不屑一顧的神情讓皇甫嘯天的神情變得更加的深沉。
  剛想抬腳起步離開這裏,只見皇甫嘯天手一揮喝道:「眾狼衛聽令,佈陣。」
  眾人雖然心中害怕,但是在聽到青狼皇甫嘯天的話後,鼓起勇氣,握緊手中的兵器,向前齊聲踏步,剎時,刀無名的四周都築起一道人牆。
  情勢驟然變得緊張起來,一股肅殺之氣頃刻間籠罩全場,讓刀無名邁出的步伐也停頓了下來。
  皇甫嘯天的神色輕緩了不少,而這其中也夾雜著一絲興奮。
  「刀無名,就算是你再強,我就不信你能對付得了我們這麼多人的進攻。你還是乖乖的受死吧!」皇甫嘯天似乎忘記了剛才刀無名的可怕,轉而變得囂張起來。
  刀無名看著周圍的人群,心中也不由得吃驚,在他留意之下發現四周人人群步伐移動間雖看似雜亂無章,但是卻又偏偏環環相扣,對場中生出龐大的壓迫感,而自己恰好處在這個壓力的正中點。
  刀無名殺過很多人,也受到過很多人的圍攻,當初殺入天風堂時所面臨的人數比現在更多,但是卻仍然沒有現在的這種壓力。
  刀無名的手中一緊,握了握手中的刀,他知道,剛才對皇甫嘯天的仁慈看來全都餵了狗了,現對這種咄咄逼人的現狀,所剩下的只有一條路走了,那就是殺!
  殺出重圍。
  刀無名再次把刀拔出,微揚刀勢,迫人的霸氣從刀無名身上散發出來,帶著一種讓人膽寒的口吻道:「既然你們一再相逼,那麼,我刀無名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但是我有一樣向你們保證,皇甫嘯天,你絕對會為你今天的這個決定——後悔終生!」
  「是嗎,刀無名?我皇甫嘯天從來不為自己的事情後悔,就算是面對你刀無名也一樣,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兄弟們,給我上。」皇甫嘯天陰笑道,但是從他眼中露出的目光可以看出他此時對刀無名可謂恨之入骨,剛才那一刀雖然沒有讓他受傷,但是卻如劈在他的心裏,而特別是在眾人的面前,他一向無敵的皇甫嘯天竟然抵不了刀無名的一刀之威,這叫他如何面對手下的一干人等。
  是以,他現在已然豁出去了,唯有殺刀無名而後快。
  話聲一落,眾人一聲吼叫,叫聲如狼,聽在刀無名耳中特別的刺耳,但是卻也再次激發出刀無名的殺性。
  各種兵器激起的風聲蕩人耳膜,但是刀無名此時卻心中一片寧靜,大腦中清晰的反映出各個方向的攻勢。
  在一轉眼的功夫,他就躲過了十幾把刀劍的攻擊,手中長刀橫掃,一連串的金鐵交鳴之聲,頓時把攻到眼前的刀劍全部格開,巨大的力道讓眼前的敵人不由得飛退,而一小部分在刀無名正前方的狼衛更是被震得五腑俱碎而亡。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同情,在前面的人倒下的時候後面的人快速的跟上,攻勢依然猛烈。
  刀無名一聲怒吼,內力一吐,刀芒突現,黑色的長刀不知何時已然變得一片雪白,反射著太陽的光輝就像一道匹練不斷的在人群中穿插,而刀無名的身形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每一個移動都帶走一個敵人的性命。
  鮮血四濺,骨肉橫飛。
  濃濃的血腥味在場中漫延開來,就像一味興奮劑一樣的讓身前的人熱血沸騰,眾人更是悍不畏死的往刀無名的身前猛衝而來,十幾年來的訓練早就讓他們變成了一群比狼更兇殘的兇器。
  刀無名看著眼前一幕血腥場景,也不由得為眾人悍然不顧自己生死的表現心驚,發果不是自己最近一年來功力突飛猛進的話,此時應付得絕然不可能如此的自如。
  喊殺之聲震耳欲聾,而這一切都只為了一把刀。
  一把叫刀無名的刀。
  如果敵人比自己兇殘,那麼自己一定要更冷酷兇狠。這就是刀無名從無數次的生死體驗中得來的教訓。
  刀無名用心的控制著手中的長刀。他的靈識經由手掌傳入刀鋒,把握到場中微妙至極的變化,他甚至可以感到經由刀鋒傳來的那種割肉裂骨的聲音,很輕巧的就帶走眼前敵人的一切。
  一切都顯得那麼簡單直接。
  殺人的刀法只要實用,其它任何多餘的修飾都是垃圾,不管那多餘出來的部分多麼的讓人賞心悅目。
  刀無名每一刀都帶起一串血珠濺到空中落入土壤中,成為腳下土地的肥料,而有些浸不下去的更是一股股的流到一邊去了。
  眼前的屍體起積越多,但是刀無名卻一步也沒有後退,他反而越殺越前。此時刀無名就像是一個屠夫一樣,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卻比任何的表情都要可怕得多,有一小部分狼衛此時已從驚駭中清醒過來,不由得悄悄後退。
  但是那畢境是少數,絕大多數人仍然向刀無名悍然衝來,揚刀揮劍,想把眼前的敵人儘快的毀滅乾淨。他們是衝過來了,但是卻再也不能退回去,因為眼前橫亙著刀無名的刀。
  殺人的刀法,殺人的刀。就像是一個絞肉機一樣的帶走所有衝過來的狼衛的性命,血肉橫飛。
  而那些凡是想從刀無名背後偷襲的人還沒有進入到刀無名三尺以內,就初刀無名的手象擰小雞一樣的擰斷了脖子摔了出去。
  但是,刀無名此時卻發現場中少了一個人。
  皇甫嘯天竟從刀無名的眼前消失了。
  刀無名心中一動:「皇甫嘯天絕對不可能這樣便溜掉的。」刀無名也看過狼群圍攻的場景,在面對無法戰勝的對手的時候,它們更多的是採用跟蹤偷襲的手段來把敵人殺死。
  心神一分的時候,刀無我只覺得背後一痛,一個狼衛竟然用劍把刀無名的背後劃出一條口子來。
  至此,刀無名受傷,雖然是輕傷,但是看著刀無名背後流出的鮮血,原本那種頹敗的心情再次瘋狂的燃燒起來,就連先前有點退縮的小部分人都再次的加入了進來。
  剎時,攻勢陡增。
  龐大的壓力再次迫使刀無名停頓了前進的步伐。
  刀無名此時下手更狠,敵人狠,他絕對比敵人更兇殘。在浮光掠影間,他已然再次割下了九個狼衛的頭顱。
  沖天的血雨傾撒而下,讓刀無名的血液開始沸騰,而他手中的刀也像一個個跳動的音符一樣的不斷閃爍,死亡的音符,每次跳躍都帶走敵人的希望。
  「嗡」
  弓弦齊鳴,刀無名的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但是更厲害的殺著來到。
  箭雨!
  無數的箭如幽靈一樣的出現在刀無名身前,甚至連身後都有。
  刀無名心中一顫,面對如此多的勁箭,他唯有舞起一團刀光,把自己保護起來,但是箭雨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刀無名也吃驚的程度,而且枝枝勢大力沉。雖然刀勢阻隔了大多數的箭矢,但是還是有一隻穿透了刀網,掠過刀無名的肩頭,帶起一串血珠。
  「唔!」刀無名悶哼一聲,借勁一推,箭雨以更快的速度反射回去,頓時呼起一連串的慘呼聲。前排的箭手立時倒下一大片。
  刀無名肩頭一痛,心神微分之際,突然一股殺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腰間。
  「狼牙。皇甫嘯天。」刀無名心中大驚警兆突現,好個青狼皇甫嘯天,先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部下被殺竟然一聲不吭,原來就是為了等這個能給予刀無名一擊而中的機會。
  一直以來,他都很小心的掩飾自己的氣息,隱身於人群中,看到刀無名心神微分之時才突然襲擊,但是就在他暗自竊喜以為自己就要得手的時候,心中的狂喜還是在不經意之間洩露出自己的一點點殺氣。
  只有那麼一點點。
  但是對於刀無名來說已然足夠保命並逆轉乾坤。
  只見刀無名腰身一錯,同時右手執刀一往自己腰間猛然一按,刀無名再次悶哼出聲,但是隨著這聲哼悶的還有一聲慘叫。
  刀無名腰間被皇甫嘯天的『狼牙』劃出半寸深的口子,鮮血一下子浸漬出衣服,但是,他也不會讓皇甫嘯天好過,他剛才那看似自殺的一刀從自己腰間的肌膚上穿過,在一瞬間把皇甫嘯天的整只右手齊肩而斷,不由得讓皇甫嘯天大吼出聲。
  痛!痛得入心!
  刀無名急忙點了自己身上的穴位,同時運起九轉冰火可枯榮神功中的冰訣按住自己的傷口,立時把流血的傷勢奇跡般的止住了。
  剛才一味的猛攻的狼衛們此時不由得呆住了,他們剛才悍不畏死所換來的機會竟是這樣的結果?每一個人都望著眼前的刀無名和皇甫嘯天發起呆來,就連前方的幾個弓箭手也停下了手中的弓箭,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場景。
  刀無名冷冷的看著四週四處散落的的屍體及一些碎亂的內臟,好像一尊魔神一樣的可怕。而經過剛才的混戰,人們終於見識到了刀無名真正可怕的刀法,但是更可怕的是他那殺人的手法,殘忍得就像是一個狂暴的屠夫,現場所有死去的狼衛竟然沒一個是完整的,就算是他們見了太多的血腥場面,也不由得心中發寒,感到作嘔。
  眾狼衛悄悄的後退,他們都想盡力的離刀無名遠一點,一些意志薄弱一點的竟然把手中的武器也掉落在地,而這就像是會傳染一樣的,一時之間,除了少部分意志堅強還有鬥志之人外,其餘的大部分人都垂下了手中的武器。
  皇甫嘯天臉都痛青了,蒼白的嘴唇顯示出他體內的血液在剛才斷臂之時已然大量流失。但是臉上的恨意卻絲毫沒有減弱。
  刀無名撫摸著自己的傷口,聲音冷得就像是牙縫裏蹦出來的一樣:「皇甫嘯天,剛才我就說過的,你向我出手絕對會後悔終生的。現在你可滿意了?「
  皇甫嘯天忍住劇痛說道:「刀無名,你竟然殺了我這麼多的兄弟,我青狼皇甫嘯天絕對和你誓不兩立。你要麼現在就殺了我,不然的話,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討回這筆債的。」
  皇甫嘯天此時竟然絕口不提自己損失了手臂之事,這倒是讓刀無名頗感意外,刀無名面色依然冷得怕人道:「皇甫嘯天,你如果以你用激將法就能在我的刀下討得餘生,你就錯了。我刀無名可從來不吃這一套。」
  皇甫嘯天抬頭說道:「刀無名,你確實厲害,但是如果你真的以為我皇甫嘯天會向你求饒的話,你就大錯特錯了,我皇甫嘯天雖然藝不如人,但是還有做人的志氣。這點你倒是不用擔心。」
  刀無名看著皇甫嘯天的斷手處幽然道:「是嗎?看來我刀無名還是看錯了啊。其實,你皇甫嘯天也算是一條漢子,受如此重傷也不哼一聲,倒是讓刀某佩服得很。」
  皇甫嘯天的眼中閃過一絲傲色,「如這點小傷算的什麼,就算是再受再重的傷,我皇甫嘯天也不會動半點眉毛,但是在我死之前,我希望刀無名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刀無名看到皇甫嘯天此時的態勢倒確是有那種視死如歸的氣勢,雖然眼中恨色不減,但是換作任何人在以眾淩寡的情況下居然還被人砍掉一條手臂也絕對受不了。但是皇甫嘯天到現在還挺得住,見及至此,心中的殺意也減弱了三分,同時也對皇甫嘯天的要求感到好奇道:「有什麼要求,說吧。」
  皇甫嘯天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狼衛沉聲說道:「我皇甫嘯天本想帶著眾兄弟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但是不曾想十餘年的苦功竟毀於一旦,我皇甫嘯天不配成為你們的狼首啊。從今日起,狼軍解散。」
  眾人聽到皇甫嘯天的話後,想起剛才的軟弱,都不由得感到一絲愧疚,想到十餘年的苦功就這樣的白廢了,情緒間一時十分低落。
  皇甫嘯天說完後回過頭來看著刀無名道:「如果刀無名你願意的話,我青狼皇甫嘯天願用自己的性命換眾位兄弟的性命。不知道刀兄可否願意答應我的要求?」
  眾狼衛此時心中的羞愧更深,看到青狼此時的神情,其中一個站在最前面的狼衛大聲說道:「頭,我願意追隨你。」
  這個聲音一出,立時引起了眾人心中的激情,紛紛叫道:「我也願意!」
  「老大絕對不能拋下我們。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
  刀無名冷冷的看著群情激憤的狼衛,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看著眼前的皇甫嘯天。只見皇甫嘯天抬起僅剩的手一揮,制止了人們的喧鬧聲,他心知憑眼前的狼衛絕然不可和眼前的刀無名相抗衡,大家一起上的話,也不過是給刀無名的刀下多添幾條冤魂而已,是以,在制止了眾人的聲音後,他凝神看著刀無名。
  刀無名掂了掂手中的長刀,刀已恢復成了平日的深黑色,理了一下沾滿鮮血的衣服,微微抬起頭看著皇甫嘯天說道:「不答應!」
  四週一下子變得寂靜,就連先前吼叫的狼衛也悄無聲息,皇甫嘯天的臉色一暗,顯而刀無名這三個字對他的打擊很是沉重。只見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道:「事到如今,我皇甫嘯天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那個願望本就是一種奢望,只是說出來後,我心裏好受多了,我的頭在此,你拿去吧!」
  皇甫嘯天雖有滔天的恨意,但是當他真的面對過刀無名那神一般的刀法後,知道就算是傾盡所有狼衛,也無法阻止刀無名手中的屠刀,是以,連最後的抵抗也放棄了。
  閉上眼睛,抬起頭,唯今之計,只有等死而已。
  但是他等了片刻也沒有等到讓他真正心死的那一刀,當他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刀無名此時卻沒有了蹤影。
  「刀……刀無名呢?」皇甫嘯天此時軟倒在地,向身後的狼衛問道,他此時真的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在刀無名那龐大的氣勢下,能站到現在,全憑他的一般死念支撐著他,當看到刀無名悄無聲息的離開後,再也抵擋不住身體上的疲倦,坐在了地上。
  四周的狼衛聽到皇甫嘯天的話後,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道:「他從前面的那棵樹上走了。」
  皇甫嘯天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夠在刀無名的刀下撿回一條性命,喃喃自語道:「他竟然放過了我們?他竟然放過了我們……」
  是啊,剛才刀無名展現出來的強烈殺性,到現在為止他都還心有餘悸,沒有想到刀無名居然就這樣放過了自己和身邊的手下。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從遠方傳來:「皇甫嘯天,你要慶倖你有一群好兄弟,你的項上人頭還是暫寄在你頭上替我保管吧,但是你要記住,如果因為今天的事情浪費了我的找藥的時間而讓我心愛的女人有什麼閃失的話,他日我定會親上不落皇朝取你等的性命。」
  皇甫嘯天聽到刀無名的話才想起剛才刀無名一直對自己說有要事要辦,原來是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找藥啊。自己還以為是自己的秘密被刀無名所窺見而起了殺機,沒有想到到頭來不但賠上了自己的一條手臂,還死傷了自己這麼多的狼衛,害得自己十幾年的心血差點全都成了泡影,如果不是刀無名最後手下留情,自己可就真的全完了。
  皇甫嘯天心頭一陣茫然,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戰鬥自己在刀無名的手中全然沒有一點的反抗力,到底所為何來?
  皇甫嘯天在眾狼衛的摻扶之下站起了身子,就在此時,只聽得身邊的狼衛再次驚叫起來:「頭兒,快看!那棵樹!」
  皇甫嘯天順著眾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刀無名剛才踏樹離去的地方,剛才還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此時正以驚人的速度枯萎變黃,在頃刻間就變得光禿禿的只剩下了樹幹。
  眾人再次被眼前的現象所驚呆了,這幾乎超出了他們心中的常識了啊。而一些人揉了揉眼睛後都還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逞現的景象,一個靠得近的狼衛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伸出自己的手,想摸一下樹身驗證自己倒底是不是錯覺。
  平時極其堅硬的樹身此時卻變成了豆腐似的,他明顯的感到自己伸出的指頭輕易的就刺進了樹幹,在手還沒有抽回的時候,身邊的樹幹竟轟然倒下,成了一堆粉沫,幾乎就把自己給埋在了裏面。
  「咳咳咳……」所有的人都被揚起的灰塵嗆得瞇起了眼睛退了開去,只有皇甫嘯天呆立在原地,絲毫不顧那漫天的煙塵。
  「這是什麼武功?居然在他走後這麼久才顯現出來?把這麼大的一棵樹頃刻之間枯死並化為灰燼?」皇甫嘯天此時心中殘存的鬥志此時被眼前驚人的一幕徹底的粉碎,就如此時散發在空氣中的灰塵一樣,他知道,自己在有生之年絕對忘記不了眼前的情景,一輩子都只會生存在這棵大樹的陰影之下無法翻身,他此時有點明白剛才刀無名為什麼會放過自己及身邊的狼衛們了。
  一個人如果連反抗的信心都被人摧毀了,那殺與不殺又有何區別呢?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3:34

第三卷 鳳皇血 第六章 樹敵

  眼前的一切都在不斷的往後飛退,景色越來越平緩,已然漸漸的進入到有人煙的地方了。
  但是刀無名的心中卻一點也不平靜。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殺了那麼多的狼衛以後,刀無名此時竟然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心情。
  他感到一種無盡的傷悲,特別是在看到青狼皇甫嘯天那憤恨的眼神,及四周眾狼衛在皇甫嘯天斷手後那種自知不敵而等死的眼神,還有那處兄弟之間的濃濃情誼,如果不是皇甫嘯天及眾狼衛最後幾句話中的兄弟二字讓他想起了當初和楓血一起時逃命時的日子,相信當時自己的手絕對不放下手中的刀。
  他感到有點興奮,那是一種嗜血的渴望,當他完全沉入那種對血的渴求時,他下手從來都不猶豫,特別是在看到眼前不斷累積起來的屍體和滿地橫流的鮮血時,他有時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極端相反的兩種心情。
  「悲痛與興奮?自己倒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的心中會如此的矛盾?」刀無名只覺得大腦一片紊亂。
  這種心情他自出道江湖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特別是最近幾次面對敵人時更是如此,以前刀無名殺人,都是該殺之人,至少刀無名來說是這樣,只要自己認為該殺,就算是千萬人獨往,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下去。直至自己那沸騰的熱血再也沒有燃燒的地方為止。
  但是自從不周山上下來以後,雖然武功已然更上層樓,自己也獨創九轉冰火枯榮神功,而自己在最近的幾次大戰中也幾乎可以說是無往不利,但是在殺人時,卻多了一種心情,那就是興奮,殺的人好像越多心中的殺意好像就越大,而這次在不落皇朝的這個據點內居然不顧一切的殺了那麼多人,到了最後幾乎無法罷手了。要不是青狼皇甫嘯天無意中吐出的兄弟二字讓自己想起入不周山以前和楓血共渡過患難日子而一時心有不忍的話,可能現在世上再也不會有狼衛的存在了。
  刀無名隱然覺得自己身上好像起了自己沒有察覺到的變化,但是到底變化在哪裡,他自己一時也說不上來。
  而在黑獄總堂內,吳天河正伏首於大堂正中向高堂之上的斷蒼穹彙報近日來的成果:「啟稟宗主,最近一段時間裏,屬下全力按照宗主的意圖在江湖上擴展我們的勢力,對於那些能予以收伏的宗派,我們都盡力的把他們收歸旗下,除了鷹揚派、風雷堂還有青龍堂外,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已然又征服了十三個大小的門派,一切都按照教宗計劃,整個江湖已有一近一半的勢力逞服於我宗。」
  聽完吳天河的話後,斷蒼穹點了點頭,示意吳天河退後,他對著吳天河背後的一個男子問道:「東方雷,老夫讓你到蜀地之行情況如何?」
  只見一個帶劍的男子越眾而出回道:「回宗主,屬下帶著手下十二飛鷹於月前進駐峨眉與青城,但是卻遭到了這兩派的全力反抗,在損失了近一半的人手後,終於不辱使命,此次回來,只帶回來兩樣東西,還請教宗過目。」
  說完,身後一個手下迅速的遞上一個包裹,東方雷接過後,當著眾人的面打開,赫然是兩顆血跡未幹的人頭,仔細一看,正是青城與峨眉教的掌教的人頭。
  「清虛上人與白雲道長!」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這兩教雖地處西陲,但是近千年來的才人異士層出不窮,而清虛上人與白雲道長據說功力更是到了化境,在蜀地之中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少人對手,而現在,居然被東方雷把頭都給摘了下來,而且又是在深入對方門派中做到這一點的,怎麼不叫眾人大吃一驚。
  「好好好!!!」斷蒼穹見到眼前的人頭,心情不由得大好,連連說了三個好字,「你果然不愧是我六大戰將中最深藏不露的一個,自冥血受傷閉關、燕如雪戰死後,你是最叫我放心的一個,果然沒有叫我失望。傳令下去,此次出戰青城與峨眉的人員,通通重賞。」
  「謝過宗主。」東方雷雖然受到斷蒼穹的一力稱讚,卻還是一臉老樣子,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意外的驚喜的表情,由此,可見此人城府之深,遠超其自人的年齡。
  而台下的眾人見到東方雷立下此等功勞,自是齊聲道賀,但是東方雷都一一輕淡的帶過。
  斷蒼穹看了看東方雷,再看了一下其身邊的吳天河,對於二人心中立判高下,點了點頭,再問道:「最近還有什麼事情嗎?」
  只見吳天河上前一步道:「最近不落皇朝和殺天老是和我們作對,在和他們對抗的過程中,我們也損失了不少的人手,還請宗主明示。」
  斷蒼穹在聽到吳天河的話後,猛地站起身來說道:「不落皇朝和殺天,看來最近擴張得也很厲害啊,以前倒是我小看了他們,現在竟然也敢來擋我一統江湖的道。江武皇嗎?難道姓江的都那麼自大嗎?一百年前江寒天自創不落皇朝,但是在斷天之禍中卻被人滅得一乾二淨,想不到一百年後還有姓江的敢再打這個旗號,有意思!至於那個殺天,全都是一些不敢見人的東西,傳我號令,先暫時不要管這兩個門派,先加緊征服那些小一點的門派,等到我認為有把握的時候,再把他們依次——踏平。」
  好淩厲的口氣,但是黑獄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裏居然就差點控制了江湖一半的勢力,斷蒼穹確是有雄據天下的實力。
  眾人退了下去後,斷蒼穹卻仍然沒有從大廳中退去,只見他對著空曠的大廳沉聲說道:「天淨,我叫你辦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話聲一落,大廳中陡地現出一個人影來,就像他一直就呆在那裏一樣,只見那個叫天淨的人說道:「回宗主,天淨這些天來一直跟在刀無名的身後,三天前,他進了箭廬,但是在一天後就出來了。在出山的途中無意中撞破了不落皇朝青狼衛的秘密,結果引起雙方爭鬥,但是結果卻是一面倒的形勢出現,整個青狼衛幾乎被刀無名殺了一半的人,就連其狼首『青狼』皇甫嘯天都被刀無名砍掉了一隻手。但是刀無名在最後的關頭停手,在眾人絕望的時候,他露了一手。把一棵三人合圍的大樹瞬息之間枯死並化為灰燼。」
  「什麼!他竟去了箭廬?」斷蒼穹心中一驚。顯是沒有想到刀無名會到箭廬那個地方去,剛才坐下的身軀竟又再次站了起來,鋪天蓋地的霸氣洶湧而出,身後的座椅立時被他震得粉碎。
  天淨心中一驚,顯是沒有想到平日裏一向深沉得可怕的斷蒼穹此時卻在聽到刀無名進了箭廬後有這種不可思議的表情,但是他一時猜不出斷蒼穹為什麼會這樣,一時之間也作聲不得。
  而斷蒼穹身上顯露出來的無形威壓一放即收,顯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掉轉頭對天淨說道:「好了,繼續給我看好刀無名,你可以下去了。」說完一揮手,眼前那個叫天淨的人已然不見了,就好像他剛才他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這個人相貌平凡,融入人群中就好像一顆沙子落入了沙堆中一樣,根本就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正是當探子的最佳人選,但是他居然能一直跟蹤刀無名而不為刀無名所覺,所具有的實力絕對不是他表面看起來的那樣。
  斷蒼穹在天淨退了下去後,腦中思緒萬千:「箭廬?哼,那個老不死的竟然還在這個世上,等我參透蒼穹錄的最後一式,終有一日我會讓它從這個世上徹底的消失掉,至於刀無名,你也最好給我活得長久一點,要不然,人生可真的無趣得很。」一陣異芒在斷蒼穹眼中一現即隱,看起來好不懾人。
  斷蒼穹居然還沒有參透蒼穹錄的最後一式?但是竟已然有橫掃武林的實力,如果他到時真的參透那最後一式,豈不是要破碎虛空?如果要是有人知道現在斷蒼穹的想法,真不知道該做何想法。
  而不落皇朝內,江武皇一臉的陰森,顯是得悉自己暗中培養的狼衛居然被刀無名一人就屠殺了近一半的人,想一想就讓他極大的不快。四周幾個皇朝的高級將領此時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江武皇那張臉就好像印在他們的心上一樣。
  青狼皇甫嘯天此時跪於江武皇的面前,江武皇再次的看了看皇甫嘯天說道:「你還是起來說話吧,你現在靠訴我,刀無名真的有那麼厲害,憑你們近四百號的人,居然沒有能夠把刀無名身上一點東西留下,還讓你們死傷了近二百人?」江武皇此時就像是一個隱性的火藥桶,雖然極力的壓制自己的不快,但是還是讓人明顯的感到了他心中的怒氣。
  皇甫嘯天立起身子,抬起頭看著江武皇說道:「都是屬下無能,才讓這麼多人被刀無名所殺。那刀無名的刀法屬下從來沒有見過,當他出刀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不惡魔一樣無所不能,我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在他手下走過一招,那個時候的他就是一個屠夫。沒有人能看得清楚他是如何出刀的,只看見兄弟們的血不斷的從身上流出來,我在死傷了一百多兄弟後才有接近他的機會,但是卻沒有能夠致他於死地。我們要他面前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的弱小。」
  皇甫嘯天的語氣雖然極力的保持平靜,但是在一說到刀無名的時候,眼中還是不可遏制的現出一種又驚又懼的目光,看來刀無名在他心中的殺戮形象還沒有完全的湮滅。
  江武皇心中一動,能夠讓皇甫嘯天事隔許久都還如此驚懼的刀法是什麼樣的刀法?刀無名的份量在他心中又再次的沉重了許多。而他身旁的陳苦此時也是神色一驚,他當年制服皇甫嘯天時自是知道皇甫嘯天的實力絕對不可讓人小視,沒有想到現在皇甫嘯天在提到刀無名時居然會有這種表情出現,實在叫他吃驚不小。
  而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絕戰聽到皇甫嘯天對刀無名的描述時也是雙眼暴射神光,握著巨刀的右手一顫,只聽得轟的一聲,刀竟已入石半尺,「他竟有這麼厲害?你不會是誇大吧?」
  聽到這話,江武皇陳苦等人都不由得臉色稍沉,但是卻馬上恢復正常,只有皇甫嘯天氣血一陣上湧,顯是為絕戰如此置疑的口氣感到極端的不快:「絕兄此話怎講?你看我皇甫嘯天是那種誇大其詞的人嗎?」
  「嘯天,絕小弟只不過是感到意外而已,哪裡會懷疑你呢,你也不要誤會。」陳苦明顯的看到皇甫嘯天眼中的不快,忙出來打圓場,同時用眼一瞪皇甫嘯天,皇甫嘯天雖有滿腹的不快,在陳苦那驚鴻一現的淩厲眼神面前心中也不由的一顫,忙嚥下了後面的話。
  而絕戰可能也注意到了自己剛才的語氣問題,但是他從來都不會在乎皇甫嘯天這樣的人,在他眼中只有強者才會受到重視。是以根本就沒有理會剛才皇甫嘯天口氣中的怒意,只是把頭一昂道:「不知道江兄知道刀無名行走的方向嗎?」
  江武皇聽後一冷聲道:「絕兄也太小看我江某及不落皇朝了,這點還難不到我,你問這話有何用意?」
  絕戰回頭看了看江武皇等眾人道:「我絕戰已然等不及了,我要儘快的與刀無名一戰。同為用刀的,既然他有皇甫兄口中所說的那種驚世刀法,如此刀法如不能儘快的見到,簡直是讓我絕戰不吐不快啊。我已決定要讓我的絕世魔刀與他的我意刀一爭雌雄。」
  江武皇顯然沒有想到絕戰竟是這等想法,才知道先前自己竟誤會了絕戰的用意了,但是在聽到絕戰的意圖後,心中反不由得暗喜:「這不正是驅虎吞狼的好機會嗎?」遂哈哈一笑道;「絕兄真是豪氣沖天,真叫小弟佩服得很。即是如此,我就告訴絕兄那刀無名的行蹤,也好讓絕兄的絕世魔刀能儘快的威震天下,叫那此凡夫俗子開開眼境,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絕世刀法。」
  而隨絕戰而來的西域武士此時都齊聲叫道:「少主,不可,一切還是等宗主來了再說吧!」
  只見絕戰手一揮道:「各位不必多說了。我意已決,明日就起程一會那刀無名。看是他的我意厲害還是我的魔刀更勝一籌,況且我爹不久就要入中原了,你們也沒有必要替我擔心。我看你們到時候還是做好迎接的準備吧。」
  絕戰的口氣極其強硬霸道,正如他的巨刀一樣的震懾人心,江武皇雖然心懷詭計,但是還是不由得為絕戰的氣勢一驚,暗中感歎不已,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他還是在此時被絕戰那絕強的武者戰意無形中感染。
  絕戰的隨從雖然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一想到絕戰那種言出必行的性格以及從未一敗的戰績,也唯有放棄對其的勸說。只是一想起對方是刀無名,心中難免還是有一些忐忑不安,萬一絕戰此去有什麼不測,他們拿什麼來向宗主交代啊,是以,一個個雖然表面再不說話,但是在心中卻是不斷的祈禱:「宗主,你還是快點來吧,看來只有你老能夠管得了少主了啊,你再不來我們可就慘了。萬一……」他們簡直不敢往下想了,心中不由得一個激靈。
  而此時陳苦對著絕戰說道:「絕兄弟還是小心一點,據傳刀無名從不周山下來以後刀法就邁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出戰至今無一敗績,甚至已到天刀的境界,絕兄弟此去還請保重才是。」陳苦雖然心中並不看好絕戰,但是一想到剛才絕戰曾說絕無神不久就要入中原,到時候萬一絕戰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不落皇朝站在盟友的角度上也說不過去,是以,此次也是好心的提醒絕戰。
  絕戰回頭看了看陳苦,點頭道:「晚輩知道了。」自西域刀宗與不落皇朝結盟以來,絕戰曾幾次試探陳苦,但是都沒有任何的結果,以他武者的直覺眼前這個人絕對比江武皇更可怕,是以,見到陳苦這麼說,知道陳苦並不看好自己的挑戰,心中也著實嚇了一跳,心中對刀無名的重視再次提高到一個空間的高度。但是這並沒有減弱他那份爭雄之心,相反卻跳動得更加的狂熱。
  頭一甩,把地上的巨型長刀往肩上一扛,走下了不落皇朝。身後江武皇等人心情各異,江武皇此時倒是有點羨慕起絕戰那種敢作敢為的心態來了,自己雖貴為一派宗主,卻好像讓自己的武者之心無形中套上了一付枷鎖樣的,再也沒有率性而為的餘地了,更多的是為了皇朝的將來謀劃。「這難道就是王者的命運?」江武皇在心中歎道。
  陳苦轉頭自是看到了江武皇的神色,搖了搖頭道:「算了,但願絕兄弟此去能夠順利的回來。還有就是我宗最近的擴張太過於顯眼了,已然引起了黑獄的警惕,這對於我們以後事情的順利進行可能會有阻礙,我們還應該小心的計劃才是。」
  陳苦見到江武皇的神色後馬上轉移話題,成功的把江武皇從剛才的失落中驚醒赤來,只見江武皇神色一震道:「左相說得對,我們應從長計議。」眾人此時回過神來,紛紛說起近日來江湖上的變故,同時,制定出更詳細的爭奪計劃以讓自己能在以後的江湖紛爭中能取得更大的利益。
  一轉眼的時間,刀無名已然從箭神那裏出來有十餘天了,在這十餘天裏,他沿途不斷的聽到黑獄和不落皇朝在江湖中吞併大小各幫派體系,風頭一時無兩,而一些黑獄部眾也不時遭到殺天裏殺手的暗殺,而橫劍山莊由於有黑獄第一戰將冥血的當眾承諾,竟也平安無事,再也沒有聽說過什麼壞的消息。
  是刀無名一直往北行進,江湖已然亂成了一團,人人自危,隱隱形成了黑獄、不落皇朝、殺天三方分立之勢,還有就是如橫劍山莊那樣中立於任何勢力之外的一小部分江湖勢力,但是這種情況正在隨著三方勢力的擴張而不斷的減少。
  刀無名隱然也為楓血的橫劍山莊感到擔心,雖然自己逼得冥血當眾承諾不再進犯橫劍山莊,但是整個江湖動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以橫劍山莊那樣的實力,很難再長久的保持目前的形勢,況且薊情的傷勢現在還未明朗,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自己如不能儘快的找到鳳皇血和九葉靈芝的話,到時候自己可真要後悔終生了。
  刀無名越往北走,天氣越寒冷,人煙也越來越稀少,最初還能見到一些人,到了最後,眼前除了雪與冰以外,再也沒有一個人影在他面前出現,不時有一些冰原野獸如雪狼,白熊啊什麼的在刀無名的視野裏出現,刀無名此時的武功,就算是再寒冷的天氣,在體內真氣的自然流轉下也把那僅有的寒意消除的無影無蹤。而當他感到飢餓時,就把眼前的出現的狼啊什麼的殺死以補充在這曠野中行走時所耗費的精力,是以,一路行來食物方面倒是沒有任何的困難,只是可惜了那些出現在刀無名眼前的動物。有時還沒有發覺到眼前有人就被刀無名的刀氣割的肢離破碎而亡。
  而刀無名在進入冰原後的這些日子以來,四週一片雪白,幾乎沒有了什麼時間觀念。只要困時就隨身的倒地而睡,他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儘快的找到箭神所說的極北之地的那個火鳥的所在地,這樣,就能儘快的取得鳳皇血。到時候,薊情也就有了治癒的可能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3:50

第三卷 鳳皇血 第七章 天淨之戰

  進入雪域這麼多天以來,刀無名心緒一直不是很寧靜,他總有一種被人跟蹤的感覺,但是當他停下來視察顏時,身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但是這並不妨礙刀無名繼續朝冰原的深處前進。
  在這些天以來,他也並不是全然沒有收穫,在一邊行進的同時,刀無名一邊回想在箭廬裏領會無之道時原那種心態,但是卻時斷時續,難以長久的保持下去,每當他踏入無之道時,心靈的神識就會覺得無比的清晰,就好像天地向他展開了一幅清麗的畫卷一樣,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清晰的把握到了,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更清楚。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隱隱約約的感到身後那種不安變得明白清楚起來,但是當他想把所有的神識都轉移到那個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人身上時,他的靈識都會一散,立時就再也不能回復先前的那種寧靜。
  是以,刀無名這一段時日以來,一直無法真正的把握到背後追蹤之人的所在,甚至有時候他能感到在此人的背後,離自己更遠的地方,有一股更霸道的氣息在向自己逼近。先前刀無名還以為現在的這種情況是一種巧合,但是經過十餘天下來,這種情況一直都沒有得到改變,刀無名就已然清楚,後面的人都是針對自己而來的。
  此時,刀無名雖然看似很輕閒的隨意躺在冰雪之上,但是他的神識已然再度的沉浸於無之道之中,連日來的疲勞雖然讓刀無名的肉體顯得疲憊不堪,但是此時,他的靈識卻從未有過的活躍,閉上眼睛,靈識無限的擴展開來,天地一片寧靜,就連很遠的地方幾隻雪狼輕輕的跑路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就好像在自己面前跑過一樣。
  他終於又成功的踏入到那連日來夢寐以求的精神境界裏。就在此時,他覺得身後三十餘丈的地方有一個聲音。
  「咚——咚——咚——」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是在此時刀無名的靈識內卻好像敲鼓一樣的清楚不過了。刀無名的靈識悉數的向那個響動的地方湧去,小心翼翼的,他生怕象前幾次那樣剛要接近來人藏身之處就靈識盡散功敗垂成。
  刀無名裝作毫不在意,但是這一次他的擔心在他小心之下終於沒有發生,他第一次完整的捕捉到身後的那個人,那個躲在雪地裏已然完全隱藏甚至於連渾身的毛孔都完全閉塞了的那個人。
  一種幾近不真實的感覺襲上心頭。此時甚至連身後不知道那有多遙遠的不安都第一次再也清楚不過的把握到了。
  靈覺如潮水般向遠方湧去,他的心頭上明顯的顯現出一把刀,一把大得讓人心跳我巨刀,正以風一般的速度向他這個方向奔來。
  好快的速度!所過之處如刀削般的吹散四周和冰層。
  好霸道的刀氣!
  靈覺在甫一接觸到此人的身形的時候就被轟的一聲迎風而散。
  刀無名心頭一震,那寧靜的無再次從刀無名心頭上散開。渾身的酸軟疲勞再次的襲上心頭,就像和人劇裂的拼鬥了一場似的難過。
  這一次入神居然耗費了刀無名這麼多的精力,刀無名心頭大駭,如果此時有人來襲的話,刀無名絕對連平日裏一半的功力都難以施出,不由得讓他心頭一緊:「原來這種入神的效果雖然神奇,但是在敵對的情況下絕對不能隨意的施展,太危險了。」
  坐在冰層上,刀無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全身真氣盡展,他要全力恢復戰鬥力,冥冥中他感覺得到,身後的這兩個對自己窮追不捨的人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稍不留神的話,要是把自己的命留在這裏可就太不划算了,要知道薊情和楓血兄弟可還在橫劍山莊內等自己回去呢。
  幸好刀無名經過連日來對無之道的不懈追求雖然時斷時續,但是對他真氣的回復好像有著莫大的作用,他的回復速度驚人的快,在不到盞荼的時間裏,他全身的疲勞盡去,所有的精力都再次回到他的體內,甚至比以前都還有更大的效果。
  「要是埋在雪裏的那人是和那把刀是一路的話,自己面對此二人能有絕對的勝算嗎?」刀無名雖然初步的領會了無之道,但是在事情牽涉到橫劍山莊內自己喜歡的人的生死的時候,刀無名還是不敢托大,他決定先出手。
  刀無名緩緩的站起身來,抖了一下身上的積雪,揚聲道:「不知道我刀某何德何能,竟然讓兄台在這麼惡劣的天氣裏對我刀無名依依不捨。我看兄台還是不要害羞了,好歹也出來見一下刀某吧。」刀無名自初步領會無之道以來,往日那種冰冷的性格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改變,但是他自己卻一點都沒有發覺,如果是在往日的話,他絕對不可能說出這麼風趣的話來的。
  聲音隨風揚開來,遠遠的傳去,雖然刀無名並沒有用力的喊,但是他相信,三十丈之外藏身的那人絕對能清楚的聽見自己的聲音。但是過了片刻,身後卻沒有一點的動靜。
  這種情況不由得叫刀無名心中微微動氣,連日來自己一直無法清楚的把握到此人的追蹤,本來就心中有點惱怒,現在對方竟然對自己不理不採。
  刀無名淡淡一笑道:「看來還是讓我刀某人的面子還不夠大啊,也罷,就讓我刀無名親自來請你出來。」
  也不見刀無名有任何的動作,只見一股柔和的勁氣從刀無名身上一衝而出,夾雜在漫天的風雪中,逕直來到三十丈之外。
  看似柔弱的刀氣一浸入雪中卻暴發出驚人的破壞力,只聽得「碰」一聲,雪花四射,一條人影在漫天的雪花中沖天而出,斜落在刀無名十五丈遠的地方站定。
  此人赫然便是那日在黑獄總堂內斷蒼穹口中所說的天淨。看他剛才的身法,確是非同凡響,居然在刀無名刀氣突襲之下沒有一點的傷痕留下來,僅此就可見其身手端的高絕。
  眼前此人其貌不揚,渾身沒有一絲勁氣外洩,如果不是刀無名親眼所見,可能也無法想見此人竟有如此高絕的功力,看到他的身法,刀無名心頭一動道:「閣下真是好武功,居然跟在刀某身後十幾日而能讓我無法察覺,就憑這一點就不能不讓我刀無名說佩服。」
  來人靜靜的看著刀無名半晌才道:「你也不能不讓我佩服,能識破我天淨行藏的,刀無名你還是第一個。」語氣生硬,就好像剛才的那幾句話是從他牙縫裏塞出來的一樣,讓人心頭生起一種異樣感來。
  刀無名腦中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他知道麻煩又來了:「天淨?你就是號稱追影人的天淨。想不到我刀無名遠離中原還是躲不過你黑獄啊。看你的身手應比吳天河高得多,想來也是屬於黑獄六大戰將中的高手,不知道你排第幾?」
  「在下排第四,刀無名你竟然能從我的身法上就看出我是六大戰將中的一員,這更給我多了一重驚喜,世人除了你與宗主外,就連其餘的五大戰將也不知道他們中的老四是誰,刀無名,你真的讓我興奮啊。」天淨雖口說興奮,但是臉上的神色卻一直如石雕一樣的死板沒有表情。雖處逆風,但是憑天淨的那份從容就足以讓刀無名對此人重新評價。
  刀無名依然先前的那付神態,好像能夠把眼前這號稱天下第一追蹤手的天淨逼出來現身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世人只知閣下追蹤潛形之術天下無雙,想不到一身所學卻遠不止此,我看你應遠勝燕如雪才是。」
  「燕如雪?那個無能的東西,他能與我們相提並論簡直就是抬高了他自己的身份。死在你手下也只能說是他虛有其名罷了,焉能算是我六大戰將之一。」只見天淨目光一凝,眼中露出不屑,顯是極端的鄙視死在刀無名手下的燕如雪,「我六大戰將就算是死,也不能像他那樣死得窩囊。」
  刀無名微一上前,邊走邊說道:「天淨兄,此地無人打憂,倒是一個真正不錯的比試場所,在下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我刀無名每次不想動手的時候卻偏偏要遇到你們黑獄的人呢。」
  「那是因為你刀無名不該與我黑獄作對,一直以來,凡是阻我黑獄一統江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如果刀無名你能歸順我黑獄,就算是你殺一百個燕如雪,我們也可以不再計較。」天淨臉色微和,顯是希望自己的話能讓刀無名加入到自己這一方的陣營中來。
  但是反觀刀無名卻並不買賬,仰天大笑道:「歸入黑獄,難道是像你一樣成為斷槍穹的狗嗎?我刀無名自由貫了,不想奴役他人,當然也不可能讓他人奴役。更不要說成人別人的走狗了。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刀無名話中帶刺,再加上剛才的狂笑聲,讓自現身起就一直沒有動過神色的天淨也不由得臉色劇變:「你!想不到刀無名不但刀法了得,連口齒也這般厲害,但願到時候你的刀法真的像你剛才的話一般讓我心動才是。這裏也不可能是比試的場所,而將是真正的戰場,你要為你剛才所說的話付出你應有的代價。」
  隨著天淨的話,漫天的風雪就好像也屈服在他的氣勢之下,在離天淨身體一丈遠的距離就滑了開去。天淨整個人就好像罩在一個無形的罩子裏似的,不怒而威。
  刀無名話聲一冷道:「既然天淨兄那麼想見識我刀某人的刀法,我就如你所願,看我的刀法是否能入得你的眼。」
  刀無名隨即彈出一指,驚起一股柔和的風,但是隨著與天淨距離的不斷的拉近,卻帶起天上的飄雪連帶地上的雪層,在不到十丈遠的地方就形成了一柄雪刀,逕直往天淨劈去,當來到天淨的面前時,刀已過丈,竟隱現風雷之聲。
  天淨看見雪刀來勢,露出一付不屑的神色,也未見任何架式,全身真氣一蕩,包圍全身的氣罩陡地凝成一小團銀白色的氣團置於胸前,迎上鋪面而來的雪刀。
  「嗞」的一聲異常,雪刀一下子就給那一小團不知名的氣體給撞得粉碎,落下的雪花立時就在天淨的前面形成一個小型的雪堆。
  天淨緩步踏上面前的雪堆,朝著刀無名冷冷一笑道:「刀無名,你的刀法難道就是這樣的不堪一擊嗎?這也太叫我天淨失望了。」
  刀無名心頭一震,眼前這個傢伙雖然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但是能如此輕易的就震散自己發出的刀氣,看來確是不是和燕如雪一般同等次的人,自己還得小心一點才是。
  刀無名道:「天淨兄,剛才的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大餐等一會兒刀某自會獻上,你又何必那麼急呢。」
  天淨看到刀無名還是一付神鬼不驚的樣子,再聽到刀無名剛才的話,心頭不禁一緊:「這刀無名剛才居然還沒有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就能隔空三十丈化出如此丈許的雪刀,控刀之術確是驚世駭俗,剛才自己雖然應付得輕鬆,其實還是感受到了那無形中的壓力。看來燕如雪死在他的手下還有冥血在他的刀下能夠斷臂求生也並不是誇大之詞啊。」天淨表面上還是一付輕淡自若的表情說道:「刀兄又何必客氣,反正今天四周也沒有觀眾,儘管放手施為就是了。我天淨添為六大戰將的老四,自會把你的一切都接下來。」
  其實天淨一直以來都不怎麼瞧得起刀無名,想自己黑獄六大戰將自黑獄重現江湖以來無往不勝,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裏就幾乎橫掃整個江湖,雖有幾個自己確實不能鬥得過的老傢伙,自有宗主出手收拾,想一想在江湖上能與自己幾人爭鋒的人也不過十數人而已,而刀無名在兩年前開始顯露名聲,在一年前還被自己一方追殺得雞飛狗跳差點連命都丟下了,沒有想到一年後再現江湖時居然就把燕如雪宰了,還連冥血都受了重傷。先前自己還以為這只不過是他們輕敵所致,現在看來,眼前這個刀無名武學修為確是深不可測,剛才那一式雪刀雖然被自己成功化解,但是已可窺出此人刀法已然跨入天刀境界,實乃人生一大勁敵也。
  刀無名呵呵笑道:「天淨兄真是好氣魄,四處確是無人能睹你我之戰,是不是意味著到時候你萬一敵不過就可以馬上跑路啊。反正也沒有人能夠瞧得見啊。是不是?」刀無名一味的諷刺天淨,抓著天淨的語病一點都不放鬆,此時簡直就沒有一點的高手風範,反倒像是一個市井流氓的語氣,但是這恰好點到了剛才天淨內心的想法,他自號天下第一追蹤能手,一身夢幻春花的身法確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天下少有人能及得上自己,而這一式身法在以以前對比自己強的對手時,確是憑它逃過不少的命劫,這是他保命的最好手法。現在給刀無名明點出來,倒是有點惱羞成怒。
  怒氣勃發。天淨的臉都成了青色,他平日裏雖然少有出手,但是在刀無名識破自己就是黑獄第四大戰將的時候居然還這樣說話,分明就是對自己極端的輕蔑,此時就算是天淨修養再好,也不由得心頭火起。
  四周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逼迫著腳夫下的雪花不斷的消融,但是天淨卻並沒有隨著雪水的流逝而有所動靜,相反,他的身形微微懸空,情形看起來詭異得叫人心奇。
  刀無名雖說剛才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但是心頭一直以來不是注意著天淨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的,到現在,他知道自己已成功的激出天淨的怒火,出手在即,刀無名也暗中提起自己的冰火二氣,快速的運轉全身,以迎接馬上就要到來的戰局。
  只見天淨在自己的氣勢到達最高峰的時候,兩道凶光從他的眼中迸出,腳一蹬地,地上堅硬的冰塊「嘩」的一聲陷下去一個丈大的窟窿。
  刀無名明覺得眼前光華一現,一道勁氣已然臨體而來。
  天淨全力的運轉自己的身法,在十五丈的距離裏,就好像他一下子就被無限的拉長了一樣,身後由於高速的前行只留下了一串串殘影。在下一個瞬間,他已來到刀無名的身前不到五尺的地方。
  「此人好快的身法,果然不愧是號稱天下第一追蹤手的天淨啊。」刀無名還來不及思索,一條匹練從天而降,照著刀無名的頭頂直劈而下。
  刀無名心念電閃之間,拔刀上撩,深黑色的刀身恰到好處的在天淨利器到達刀無名頭頂五寸的地方互相抵住。
  「錚!」兩者相交,爆發出巨大的破壞力,刀無名四周的冰層剎那間被兩者散出來的勁氣轟成粉碎。
  天淨只覺得手中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傳來,身天不由得一顫,刀無名此時才發現天淨手中的白練是一隻二尺五寸的劍。細細的劍身散發出幽暗的寒氣,劍上光華流動,就好像是一汪清水不斷的在那二尺五寸的方寸之地來回流動。
  刀無名用盡全身的力氣來抗拒由刀身上傳來的劍氣,終於成功的立在原地,但是他腳下的冰層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早就化為冰粉四散開去。
  天淨心中大駭,要知道剛才的一劍,他借用極速的身法加諸於劍身,所蘊藏的力量已然超過了自身的三分之一的力量,而刀無名在倉猝之間居然拔刀上撩,不但阻止了自己認為必殺的一劍,居然還一步未退,怎麼不叫他心驚神動。
  天淨以往敵對時,曾有八層以上的對手都是死在自己的這一招之下,他在這一式上建立了強大的信心,而現在刀無名不但擋下了,還顯得那麼的從容。
  「呵呵。好招式,」刀無名心下清楚天淨這一式的威力,但是自己在接下這一招之後,心頭已然大定,至少,這一次短暫的接觸已讓刀無名初步的瞭解了天淨的實力,讓他為以後的戰鬥有了一個思想上的準備,再不是那種茫然不知頭緒的亂打一氣了。
  笑聲一過,刀無名向前一竄,手中長刀橫斬,越過逾丈的距離,來到天淨的身前:「還你一刀。」
  天淨看見刀無名的刀勢,刀未及體,所帶來的刀氣已然幾乎叫自己氣促,知道事不可硬來,悉數展開自己笑傲天下的身法,於眨眼之間,幻出六七個身影,叫人幾乎摸不透哪一個才是他的真身。
  刀無名眼前神光一閃,他知道眼前的幾個身形不過是天淨高速運動所留下的殘影,只是消滅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沒有任何的實際效果。
  是以,刀無名根本就不管眼前有幾個身影,他手一顫,剛才一往無前的刀勢頓然成了一幅黑色的刀網,把眼前所有的幻影全部罩了進去,就好像打漁收網一樣,在頃刻間,就把眼前的幻象割得煙消雲散。
  但是刀無名的刀上卻並沒有傳來實質性的接觸感覺,他知道這一刀雖然淩厲,但是卻沒有碰到天淨的一點衣衫。
  心中警兆突現,眼中的餘光掃過,天淨手中那細長的劍脊映在雪光中,就像是一條銀白的毒蛇,散發出逼人的寒意,已來以刀無名左手肩膀附近,正向自己的脖子刺來。
  刀無名心頭悚然一驚,再次體會到天淨那絕妙的身法帶給自己的震撼,一人快字突顯出此人劍術修為確是妙到毫巔。
  刀無名決定不再隱藏自己的實力,他全身冰火訣展到極致,頓時,一股股霸道至極的刀氣以刀無名為原點,不斷的向四處分割著空間,對付這樣快速的身法,刀無名知道對方勁力不如自己,是以,以已之長攻敵之長,他要仗「勢」欺人!
  天淨的劍剛要接觸上刀無名的身體時,只覺得劍身一顫,一股股的刀氣如無形的鐵錘一樣的在他那細長的劍身上狂轟亂砸,震得他幾乎連手中的劍身都把握不住,一時之間,眼前刀無名的要害就擺在自己的面前,竟再也無法寸進。同時還要應付身前那無數的無形刀氣,不由得心下大驚,忙抽身後退。
  眼前的這種看似雜亂無章的刀法,正是應付天淨快絕身法的最好方法。
  自二人交手以來,天淨第一次感到主動權再不掌握到自己的手中,而刀無名卻終於成功的從困境中解脫開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4:12

第三卷 鳳皇血 第八章 蒼穹不滅體

  刀無名全力釋放出自己的神識,並把其鎖定在天淨四處高速遊走的身形上。
  同時,刀法大起大落,盡顯其霸道的刀道本色,完全屏棄了自己刀法中的瑰麗神采,剩下最純粹的刀。
  天淨身法雖絕,但一時之間卻被逼得全無還手之力,再也不能對刀無名形成實質上的威脅。
  刀無名哈哈一笑道:「難道黑獄的戰將都是你這樣的貨色嗎?只會東躲西藏,如果真是這樣,我看你還是儘快從刀某的眼中消失的好,免得老是象跟屁蟲一樣的吊在我身後,那可無趣的很,同時也讓我心炳的很啊。」
  說歸說,刀無名手底下卻沒有閑著,只見他一刀快過一刀,留在虛空中的刀影卻並沒有那麼快的消散掉,逐漸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刀網,並不斷的收縮,把天淨成功的困守在裏面。
  天淨可移動的範圍越來越狹窄,眼中的驚駭神色越來越盛,透過刀無名的刀氣,他幾乎可以感受到那透骨的寒冷。
  這正是刀無名九轉冰火枯榮神功裏冰字訣的威力所在。
  此地本地處極北,四處冰天雪地,寒氣猶盛,在這裏全力施展冰訣,對刀無名來說無異於如虎添翼,任是天淨功力再強,在刀無名布下的刀網之中,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刀無名所釋放出來的寒氣侵體,是以,以天淨身為六大戰將之一的功力,居然也會感到寒冷。
  天淨至此,才明白刀無名最近時日竄升之快,絕對是以其深不可測的實力作為提升的後盾的,而聽到刀無名近乎譏諷的嘲弄,更是讓天淨幾乎氣得吐血,心中更是對刀無名恨得入骨。
  但是他並沒有慌神,因為,他還有最後的絕招未出。
  到時,他有自信讓刀無名在猝不及防下吃足自己的苦頭。
  思索間,刀無名布下的刀網越縮越小,但是天淨依然在刀網之中的方寸之地內輾轉騰挪,由此可見其身法確可稱人間一絕。
  但是久守必失,雖然天淨身法絕世,能躲過絕大部分的刀勢,但卻無法閃過所有的攻擊,在刀網成功限制天淨移動範圍,而刀無名依賴神識的鎖定,終於一刀劈在天淨的劍尖上。
  這一次的接觸完全不同於先前天淨的突襲,主客易位,依仗於刀無名比天淨生猛得多的勁力,刀劍甫一接觸,狂暴的刀氣透過劍身如黃河決堤般的迅速侵入到天淨的體內,對其內腑造成重大的傷害。
  而天淨那細長的劍脊由天受到刀無名重刀之力,彎曲得成了滿月形,叫人幾乎懷疑起它的韌性來。
  「嗡……」夾雜著一聲悶哼,劍身反彈急速顫動。幻出讓人心驚神搖的劍華,天淨急速飛退,仰天吐出一大口鮮血,手借劍勢,以阻止刀無名的繼續追斬。
  但是天淨顯然再次低估了刀無名的實力,只見刀無名並沒有對其追擊,只是以刀拄地,傲然的看著在淨。透體而出的龐大氣勢緊緊的把高速後退的天淨鎖得死死的,雖無實質上的追殺,但是這種純以氣勢迫敵的手段更是顯出刀無名的高明來。
  這一退,天淨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直到八丈之後才勉強穩下身來。
  噴出的鮮血散落在冰面上,「滋滋……」一串密集的聲響,迅速的把冰面融化成許多細小的眼孔,在這八丈餘的空間裏顯得醒目異常。
  天淨此時神色一變再變,顯是刀無名此舉對他的心理有著無與倫比的打擊,交手不過片刻,自己竟被刀無名逼得吐血才能化解身上的淩厲刀氣。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趁現在刀無名沒有追擊的空當,努力的調息自己體內亂竄的真氣。抹了抹嘴邊的血跡道:「刀無名,你確是有著讓我吃驚的實力,但是如果你真的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天淨俯首,還言之過早。」
  刀無名冷然的看著天淨,依然是一副不驚不乍的神情。就在此時,他發覺天淨此時的身形有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天淨的身形在刀無名的眼中不斷的升高,在頃刻間就長高了大約五寸,而體形明顯的高大了不少,就連天淨身上原本合身的衣服此時由天不能適合突然而起的變化而寸寸斷裂。
  刀無名心頭微驚,交手至今,他第一次真正的重視起眼前的這個對手了。因為,刀無名發覺自己原來緊縛於天淨身上的神識此時正被一種巨大的力量掙脫開來,他再也無法把握到天淨的虛實。
  天淨此時算是真正的拼起命來了,他此時施展的正是他一直秘修的蒼穹不滅體,雖然到現在為止,境界不是很高,但是卻足以在短時間裏提高他自己的實力三倍,以他現在的功力只能維持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而且這等功法可以說是燃燒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的,以天淨現在的功力最多只能施展兩次就會武功盡失。是以,六大戰將中,除了他以外,沒有一個人敢於冒險修練蒼穹不滅體的。就連斷蒼穹也沒有修練過。
  氣勢不斷的累積,最後簡直到了讓刀無名也心驚的地步。先前天淨平靜死板的臉龐此時變得猙獰無比,兩隻眼睛閃爍著明顯的紅光,爆凸的肌肉顯示著天淨此時體內正凝聚著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就連四周的風雪也受到這一股力量的影響,不斷的在冷風的吹襲下竟漸漸在天淨身前形成了一股小小的龍卷。整個氣勢顯得好不懾人。
  刀無名看著眼前窘然不同的天淨,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在自己修成九轉枯榮冰火神功,領會出新的刀法後,這樣的壓力還從未遇到過。這不得不讓刀無名再次仔細的打量起眼前這個天淨來,顯然,此時的天淨明顯的比之前遇到了其它任何戰將都難以對付,就算是號稱第一戰將的冥血相信也無法比擬現在的天淨。
  隨著氣勢的劇變,天淨明顯的感到刀無名內心中的小心成分,情勢再次逆轉,天淨此時體內爆澎的信心讓他顯得囂張無比:「嘎嘎嘎……刀無名,你是第一個有幸見識到我蒼穹不滅體的人,能死在我蒼穹不滅體之下,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啊。」聲如夜梟,難聽至極。
  刀無名眉頭一皺,只是冷冷若冰霜的說道:「是嗎?看你抓狂的樣子實在是有趣極了,希望你現在能帶給我更多的驚喜,動手吧。」
  刀無名此時已把九成的神識納入體內,只餘一小部分在外遊走,以探悉天淨的虛實,他的心神再次從戰場中抽離開來,剎時昇華到空靈的高度,只覺得手中的刀從未有過的親切,甚至可以說此時手中的刀說是他自己,他自己就是一把最鋒利最霸道的刀。
  沉默的刀無名與爆動的天淨此時形成強烈的反差,此時從氣勢上反倒難以看出誰高誰低了。
  刀無名收回看著天淨的眼光,目光低垂,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手中的我意。黑色的刀身此時不斷的變幻著色彩,到最後竟變得透亮,我意此刻不斷的嗡嗡作響,透出強大的戰意,而刀無名眉心正中的刀痕此時也若隱若現的不斷變幻,他已做好最好的準備。
  就在此時,天淨一步一步的向刀無名走來,每一個腳步聲都敲在刀無名的心口上,讓刀無名心情陡地鬱悶起來。先前的平靜一下子破滅開來,但是另一種激情從他的心中緩緩升起,那緩慢而有力的心跳聲此時就像是一面戰鼓,讓刀無名在瞬間就熱血沸騰,殺意大增。
  抬頭,天淨又來到刀無名的身前,龐大的死氣從天淨身上散發出來直逼刀無名。
  天淨一拳擊出,這一次,他竟捨劍用拳,鬥大的拳頭撕裂空氣,直往刀無名的面門衝來,拳未及體,已讓人皮膚生痛。
  但是此時的刀無名血已熱,他哪管得了眼前的天淨那看似極猛的拳勢,想也沒有想,同樣一拳轟出,拳頭直奔天淨的拳頭而去。
  兩拳一觸即分,兩人都分別往後退開,這一次天淨只退了兩步,而刀無名居然退了三步,他只覺得一股大力從拳頭上傳來,震得手上的衣衫都成了粉碎。
  蒼穹不滅體果然霸道,在短時間裏迅速提升了天淨的實力,毫無花巧的拼鬥下刀無名居然吃了一個暗虧,但是這樣卻更加的激發出刀無名的鬥志,只聽得刀無名哈哈一笑:「痛快,這樣才有意思嘛。這樣的對手才值得我刀無名真正的出刀。」
  天淨心頭也是一驚,「這傢伙的實力究竟達到什麼地步了?」他雖然成功的佔了上風,但是要知道那是他以燃燒生命為代價使出的天淨不滅體之下才成功實現的啊,而現在的刀無名居然只是勉強落下風,而看眼前刀無名的架勢,現在的自己才是真正讓刀無名拿出實力來對待的人啊。
  天淨猛地吼一聲,狂亂的真氣把四週一切可以震開的東西全都拋離開去,氣勢竟然再次拔升,他一拳已出,蒼穹不滅體一發已不可收拾,左手拳,右手劍,形成一個奇異的攻勢,不斷的向刀無名轟出,一連串的拳影和劍光成團的捲向刀無名。
  刀無名臉上紅光一閃,身形甫一後退就再次衝向天淨。一刀起!
  一嘯風雲動!
  全力施展下,就連天上的雲也受到刀無名這一勢的影響,不斷的翻滾折疊,氣勢極為驚人,比之天淨剛才的氣勢絲毫不遜色。
  刀光一閃,刀無名手中的刀竟不分先後的同時劈中天淨手中的劍與拳頭,只聽得叮噹兩聲,刀無名的刀在天淨的拳頭上留下一條白痕外竟不能讓天淨受傷。
  刀無名心中暗駭:「這天淨不滅體是什麼功夫?這一刀就算是他的拳頭是鐵做的也不可能夷然無損啊。」而從刀上傳來的勁力讓刀無名握刀的手也感到微微的發麻。但是這種感覺在刀無名沸騰的鬥志面前根本就不算是什麼,他相信,自己刀法大成以後,世上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自己的刀勢,就算是眼前的天淨強得嚇人,也絲毫不減刀無名的信心,畢竟,他的刀法是從千百次的生死輪迴中體驗出來的。
  一刀不成,再生二刀。
  二嘯鬼神驚!
  無數的刀影發出尖嘯聲從刀無名的手上直向天淨鋪天蓋地的衝去,就像萬千索命在旦夕的鬼魂一樣讓人心神為之一顫。
  天淨臉上凶光更盛,只聽得他獰笑道:「刀無名,我蒼穹不滅體是天下最堅硬的身法,就算是金剛不壞體也不過如此,豈是你的這樣的刀法可以相比的?」
  天淨無視刀無名的來勢,右手化拳為掌,竟然持強硬攻向刀無名的刀勢抓來。同時,劍光一閃,向刀無名的胸前疾點。
  但是刀無名瞧著天淨的劍勢,在未及胸的當口,左手屈指一彈,把襲來的劍勢化解,同時,右手的我意刀仍然向天淨的手掌斬出。他心中強大的信念此時不容他有躲避的可能。
  再中。
  但是天淨的手掌在刀無名的刀勢下依然完好無損,只是再次添了一條條長長的白色痕跡。
  刀無名心頭狂震,這一次全力的硬撼讓他心頭一窒,差點就受了內傷。但是反觀天淨此時更氣,這一次的全力拼比竟再次被刀無名扳回頹勢,竟隱隱有再次壓下自己的氣勢,而自己的蒼穹不滅體雖然沒有受到一點的損傷,但是在刀無名的這種霸道絕倫的刀勢下,也難過的很。
  就算是自己真的全身金石,在這種的攻勢下也遲早有被攻破的時候。而且自己的功力並不能維持長久的施展蒼穹不滅體,只有儘快的解決刀無名才是求勝之道。
  是以,他乍分即攻,全力的搶攻,在絕世的身法配合下,竟於不可能的地步再次提升自己的威勢,凡是在他身形掠過的地方無一不被這種威勢壓成粉碎。
  但是就在自己要擊中刀無名的時候,刀無名卻從眼前消失了,就那麼的憑空的消失了。就算是以天淨的功力也沒有發現刀無名是如何消失的。
  他心頭一怔,立時發覺了不對。剛才在自己面前的不過是一個虛影,根本就不是刀無名的真身。
  那刀無名去哪裡了呢?覺得不對的時候,天淨立時急閃,他已發覺身前的刀無名不過是斷空留痕所造成的幻覺。但是他馬上有一種掉進陷阱裏的感受從心中湧起,此時他閃避的時候已然遲了,因為,他發覺此時身後一種極大的壓力感,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他背心處襲過來。
  驚人的殺氣讓他背心的毫毛也在剎那間豎了起來。他再一次的感到了危險,他居然有一種不可抑止的顫慄感,腦中的神識出現一個景象。
  刀無名雙手握刀,躍在半空中,正奮力的用力劈下。
  刀鋒上光華流轉,時冷時熱,冷時極寒,熱時又好像身處地獄烈火薰烤般難受。
  雖只有一刀,但是卻包含了無窮的霸烈刀意,比千萬刀合起來更霸道驚人。
  而刀無名此時嘴角微微蕩起的笑意充分的顯示了他此時對自己的這一刀充滿了自信。
  這才是最簡單最直接的刀!
  去雜存菁的一刀,當一個人忘記了一切,心中只剩下刀的時候,這把刀無疑就是天下最霸道的刀,刀無名此時就是現在的這種心神。自雙手握刀的一剎那,他的心再次寧靜,天地間再也沒有了其他,只剩下心中的刀。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此時我意刀興奮的發抖時的心情。
  天淨此時把全身的功力都在一瞬間全部累積到背部,他知道,如果接不下刀無名的這一刀,就算是什麼蒼穹不滅體,都是扯淡。
  一刀!
  刀無名的刀正中天淨的背心。
  轟的一聲巨響,天淨只覺得後背就像是被從天上高速落下的萬斤巨石砸中一樣,眼中一黑然後金星亂閃,一口鮮血再也抑制不住,哇的一聲噴了出來,同時,背心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胃幾乎都痙攣成一團,他的身體不可遏止的朝向飛奔。
  天淨知道,自己的仗以取勝的蒼穹不滅體在刀無名這一刀之下已然崩潰,自己已然受了重傷,現在的自己應有多遠就逃多遠,否則就只能永遠的留在這一片雪域了,是以,他借勢前衝,同時,運起自己殘餘的內力,仗著絕世的身法,只兩閃就從刀無名的眼前消失,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只餘下地上斑駁的血跡證明剛才的血戰真實的發生過。
  而刀無名此時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淨從自己的眼中消失,此時就算是自己想追也已追之不及,況且他現在心中也不好受,剛才他雖然成功的破除天淨的蒼穹不滅體,自己在那種猛烈的勁力反噬之下也受了一定的內傷。
  「蒼穹不滅體還真是不是一般的強啊,簡直就是強得有點變態嘛,自己雖然成功的破掉天淨的蒼穹不滅體,其實也仗了三分的取巧,否則絕不會如現在這般的輕鬆。」刀無名不斷的調息著紊亂的內息,臉上苦笑著想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在天淨身後還有一個自己不知道名字的強敵還未現身,雖然刀無名並不知道跟在背後的就是絕無神的兒子絕戰,但是憑著刀客的直覺還是覺察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他知道以眼前自己的狀況絕對無法和身後之人硬拚,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地方潛藏起來,暫避風頭,待傷勢復原再作打算。
  但望眼四週一片平坦,要想打一個藏身之地談何容易?而且就算是自己真的這樣逃開,以自己的傷勢,遲早有被追到的一天。而且以自己的推斷,可能再過不到半天,此人就會追到現在的地方來,半天的時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盡複全身的功力。
  刀無名看著四周的冰雪,突地心頭一動,全身運起九轉冰火枯榮神功的火訣,立時,從刀無名的身上散發出一種高溫來,迅速的把刀無名腳下的冰雪化開,並把冰雪化成的水蒸發成水汽,不到一會兒,刀無名的身形就掩蓋在這一片水汽之中,待到水汽散開,刀無名已然從原地消失。
  而剛才融化的冰雪在嚴寒之下只消片刻就又結上了冰塊,原地再看不見任何的異樣,除了地上天淨留下的血跡處。但是那點血跡在漫天的風雪當中也慢慢的被掩蓋起來。
  刀無名藏身冰雪之下,把全身的毛孔悉數收攏,同時,由後天轉為先天,慢慢的呼吸竟漸漸停頓,最後至達胎息的境界,就算是有人從刀無名頭上走過,也不會想到腳下竟然藏著這麼一個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4:28

第三卷 鳳皇血 第九章 會絕戰

  四周都是冰冷的冰塊,透體的寒氣此時不斷的透過肌膚刺激著刀無名的心神,讓他先前狂熱的殺性慢慢的回復平靜。
  刀無名剛剛把身形埋藏好不到盞荼的時間,只見遠處一個黑點迅速的擴大,絕戰已然來到刀無名剛才與天淨比鬥之地。四周的雪花也被絕戰前行的衝勢揚了起來。
  刀無名此時心頭壓力劇增,這人竟比自己預料的時間來得還要快!他的腦海中勾畫出絕戰的身姿來。
  披肩的長髮散落在身後,背上一把大的嚇人的巨刀斜插在身上,寬闊的額頭和深陷的雙目有頭西域人獨特的氣質,週身散發著獨特的懾人氣勢。
  只見絕戰猛的站直了身子,他一路追蹤刀無名,憑著他對刀的特殊感受,他自信一直沒有追錯方向。
  先前自己還感到一股前有未的的霸道刀氣一現即逝,他知道,天下能讓他也心驚的刀氣絕對不過五指之數,刀無名絕對有這個資格讓他心動。
  閉上眼睛,感受著四周散落的刀氣,絕戰已可肯定此前這裏有一場激戰,雖然他不知道其中的另一個人是誰,但是人此時幾可肯定,其中一個絕對是刀無名無疑。
  但是現在刀無名到哪裡去了呢?絕戰心頭冒起一個大大的問號,他追到這裏卻完全不見了刀無名的身影,就連一點點的刀氣也消失不見。
  「難道刀無名發覺了自己已然離開?」絕戰心道。要知道高手之於高手,自己可在百里之外感受到刀無名的氣息,刀無名未見得就感受不到自己的刀氣,同為使刀的,當然對此更為敏感。
  絕戰心頭略一沉吟,身形再次拔起,往北方趕去,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刀無名心頭略一鬆氣,剛想破冰而起,但是另一個想法在心頭響起:「此人武學修為這麼高,絕對不是無智之徒,看其只在此地短暫的停留,難保不是誘敵之計。」
  刀無名自絕戰現身時,神識一直不敢靠近絕戰,因為他知道,如果靠得太近的話,反倒給人一種偷窺的感覺,這在高手看來幾乎可以直接暴露自己的行藏,是以,他只是遠遠的看了幾眼絕戰。
  正思索間,破空聲再起,絕戰竟去而複還。他再次停在原地,仔細的打量著四周的一切,當他沒有看到任何異象的時候,不由得喃喃自語道:「奇怪啊。剛才我明明感到四周有人的,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這幾個字傳入冰塊裏的刀無名的耳中不由得讓他大駭,剛才自己只不過以神識遠遠的看了一下絕戰,此人居然就感受到了,好厲害的直覺!至此,刀無名再也不敢伸出半點的神識去窺視此時的絕戰,全身心的閉寒氣息,害怕在此時給絕戰看出行藏來。
  雖然他並不知道絕戰此行的目的,但是刀無名卻不敢去冒這個險,萬一絕戰是與自己為敵來的,到時候憑自己未痊癒的身體,能否戰勝絕戰就是一個大大的未知數了。
  絕戰此時稍作停留,便再次的從原地消失。
  刀無名待確定絕戰真正的離開了後,於第二天才從內息中把自己解放出來。
  只見冰層慢慢的裂開一條縫,刀無名的身形一躍而起,抖了抖身上的冰雪,真氣流轉,立時把衣衫上的水份蒸發的一乾二淨,感到精神氣爽。
  經過近一天的調息,他此時的內傷已好了九層,而經昨天與天淨的一戰後,雖然肉體上受了不大不小的內傷,但是刀無此時的神識卻比之以前更為充足,他知道自己在全力迎戰的情況下,神識已再作突破,已能初步真正的領會無之道的神髓了,但是離真正的掌握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是這已讓刀無名心神雀躍了,武學到了他這層境界,想要再突破可謂難上加難,沒有想到此次的對戰竟給自己帶來這個莫大的好處,怎麼不叫刀無名欣喜若狂。
  想及前方還有一個未知的強敵,刀無名雖然武學已再作突破,但是也不敢怠慢,把渾身的氣息悉數壓回體內,展開身法,身形一閃,已從原地消失不見。
  經過數日的前行,刀無名的眼前突起一座直插雲峰的巨大雪山,光滑的壁面全被冰塊所覆蓋,但自山腰起就被一團團白色的霧氣完全遮蔽,根本就無法想見山頂的風光。
  連日的調息,刀無名此時的功力已然盡複,他猜測眼前這座山峰可能就是箭神所說的鳳皇的棲身之處,雖然他並沒有看見過,但是他有一種預感,自己這一行的目的地就在眼前的這一座冰山上。
  但是奇怪的是,這麼多日來,他其間不止一次的擴張自己的神識以探尋先前追蹤自己的那個刀客,但是從那天後,就再也沒有能夠發現他和身影。
  「他又會藏身在哪裡呢?」刀無名心頭始終存有這個顧慮,他知道,能夠追蹤自己到這冰天雪地荒無人煙的地方這麼久,絕對不是那種輕易放棄之人。
  刀無名拋開顧慮,身形一躍,腳尖在光滑的冰面上一點,如一隻離弦的箭,幾個起落,就衝入山腰的雲霧中。
  撲面而來的濕氣讓刀無名心頭微怔,因為他發現這裏的情況大異平常,按理說在這冰天雪地裏,山勢越高溫度越低才對,但是刀無名此時根本就沒有這一點應有的感覺。他覺得四周的溫度反而比山下溫暖得多。越往上走越是如此。這與當初和楓血一起上不周山的時候形成極大的反差。
  即來之,則安之,刀無名在白色的霧氣中仗著自己過人的神識,倒也沒有迷失方向,大約行了兩個時辰,眼前豁然開朗,四周再也沒有那種朦朧的霧氣纏繞,待刀無名回頭看時,剛才所穿越的迷霧就在自己的身後五丈的地方,雖然不斷的翻捲起伏,但是卻好像被一股無形的氣牆所擋住,再也不能寸近。
  眼前雖為山頂,其實倒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峽谷為好,整個山峰從中凹陷入山腹,反倒成了一個四周絕壁所保護的領域,而谷內樹木蔭天,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翡翠倒扣在地上。極目遠眺,讓人心曠神怡胸懷大開。
  刀無名不由得感歎起造物主的神奇,誰能想到在這冰封雪域竟有這等世外桃源的存在,穀內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生機盎然,而穀外除了雪就是冰,再枯燥不過,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獄。
  刀無名沿著絕壁攀越而下,以他現在的身手,自不會不虞損傷什麼的,他此時在眼前美景的影響下,心情大快,連日來的鬱悶早已隨風逝去。
  下得穀底,他不由得大嘯一聲,高吭的聲線不斷的在四壁迴盪,立時驚起穀中的動物上竄下跳,而其中有好許都是刀無名從未見過的。
  突然,他的心中警兆突起,一個聲音從側面的一棵大樹下悠悠傳來:「刀兄真是好雅興,我絕戰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隨著這聲音出現的是一個典型的西域人,散亂的頭髮隨肩散開,深陷的雙目和寬闊的額頭形成一種奇異的人格魅力,渾身散發出逼人的霸氣,但是最醒目的還是他背上的那把巨型長刀。
  刀無名雖然在腦海中不止不次的見識過此人的相貌,但是當真正親眼看到眼前絕戰的風姿時,還是心頭一震:「好霸道的人!」
  而反觀絕戰,自現身起就對眼前的刀無名不斷的打量,但見刀無名天庭開闊,雙目看似無神,但是絕戰卻知道,那只是功力到了返璞歸真神光內蘊地步的假像,身上的衣衫雖然破舊,但是卻依然掩蓋不了從刀無名身上散發出來的蓋代風采,比之自己絕不遜色半分。
  「絕戰?不動刀宗的絕戰?」刀無名心頭一震道。他沒有想到追蹤自己十餘天的人竟是西域不動刀宗的少主號稱絕世魔刀的絕戰。自己在西域一行時就不斷的聽到這個人的名聲,在西域,他現在聲名直追乃父,竟隱有青出於藍的勢頭。只是不知道他對自己窮追不捨究竟是為了何事,這令刀無名頗為不解。
  絕戰點點頭道:「不錯,正是絕某人,前些日子也曾聽家父說起刀兄,曾評刀兄刀法鬼神皆驚,今日一見,果然讓我大開眼界啊。」絕戰的口氣透出西域人特有的豪邁,即使刀無名隱然知道對方如此尋蹤覓跡的找自己不可能有什麼好事情,也不由得對絕戰的豪爽湧起一陣好感。
  刀無名道:「絕兄實在是太誇講我刀無名了,我哪有令尊說的那麼厲害,我只是略懂一點刀法而已,我先前去西域的時候,一直以未能與絕兄相遇為憾,原來絕兄竟然不知何時到了中原,真叫刀某始料不及呀。」
  絕戰揚聲道:「我不動刀宗窮居西域幾十年,早就想見識一下中原人的武學,此次入中原,正是受命於家父, 其二,正是要以我絕戰的絕世魔刀一會中原的刀道高手,看一下我絕戰的刀道修為究竟達到什麼樣的境界了。」
  刀無名低首一歎道:「絕兄真是好氣魄,不過我相信,以絕兄如此才華,縱橫天下能勝過絕兄的人定然不多。」
  絕戰傲然一笑道:「承蒙刀兄誇講,我絕戰出道至今,所曆大小三百餘戰,但是能讓我絕某心服口服的人,現在還沒有遇到。其實此次入主中原,雖是我不動刀宗開宗以來最重大的一件事情,但是對我絕戰來說,最大的作用只在於能見識更多的高手,以提升我武道的修為,稱霸中原對我倒成了其次,那些虛名我倒還看不上眼。」
  刀無名認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絕戰,看著他那執著的眼神,知道絕戰所言不虛,也不由為對方對武道的執著而暗暗折服:「絕兄入中原這麼久,為什麼江湖上未傳來絕兄的名聲,這一點倒是讓我刀某人奇怪得緊。」
  絕戰哈哈一笑道:「原因有二,其一,我不動刀宗初入中原,很多的事情都還沒有準備就緒,這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完成,其二,就是入中原以來的這段時日,不怕刀兄笑我自大,我在此之前,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能讓我動心的高手。哈!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再存在了。」
  刀無名心頭一驚,思及剛才絕戰的話意道:「絕宗主難道要到中原來了?」
  絕戰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宗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不久的將來,我父親就會隨後進入中原,到時候,天下人都會知道我不動刀宗的存在,所以,現在我可以放開手腳去實現我的夢想,提升我的武道修為。況且,我也找到了我認為可以讓我心動的對手。」
  刀無名雖然明明知道絕戰所謂的對手就是自己,還是不死心的說道:「絕兄的對手不會就是我吧?」
  絕戰看著刀無名鄭重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中原刀法捨刀兄其誰,還請刀兄成全。」
  刀無名心頭歎道:「這絕戰看來又是一個好戰分子,看來還真是名符其實啊。」
  刀無名搖了搖頭道:「絕兄未免太看得起我刀某人了,想天下武功比我刀無名高的人多的是,絕兄又何必偏要找上我刀無名一個人呢。」
  絕戰道:「刀無名自出道江湖,只以三個月的時間就讓整個江湖沸騰,在最近的一個月,竟在十招之內滅燕如雪,並重傷黑獄第一戰將冥血,讓吳天河驚寂而遁,如此刀法天下少有,正是我絕戰最理想的對手,想我絕戰十幾日來冰天雪地的狂追,所為何來,不就是為一個難得的對手啊。」
  刀無名苦笑道:「看來要來的終要來,躲也躲不過啊。呵呵。」
  絕戰回道:「我有一事不明,在戰之前還想刀兄為我解疑。」
  刀無名看了看絕戰道:「絕兄何必客氣,說吧。」
  絕戰說道:「前些日子,我雖然曾遁跡跟在刀兄身後,但是感到刀兄驚世的刀氣後卻突然消失了,我絕戰雖竭力尋找,但是始終沒有刀兄的蹤跡還望刀兄為我釋疑。」
  刀無名說道:「其實,當時我就在絕兄的腳下,只不過當時受了不小的傷,呵呵。。說出來真是讓絕兄笑話。我刀無名只不過是偷了巧,要不然,絕不可能躲得過絕兄的勘察。」
  絕戰露出一個恍在的神情後大驚:「誰人如此厲害,竟能讓刀兄也說受傷。」
  刀無名說道:「此人就是天淨,黑獄第四大戰將。」
  絕戰更驚:「天淨居然是黑獄第四大戰將,無怪乎不管我用什麼手段也無法察出黑獄這個號稱最神秘的戰將是誰,原來竟是他,江湖上只聽說此人追蹤術天下第一,但是沒有想到還有這等高強的功力,中原果然是藏龍臥虎啊,有機會倒是要一會他。」絕戰的眼中竟透出一種興奮,果然是一個比之鮮易天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折不扣的好戰分子啊,刀無名再次感受到對方的強大戰意。
  刀無名說道:「我也奇怪,原來我也能感到絕兄的存在,但是自十日前我就再也無法察覺絕兄的存在,原來竟是早我一步到了這裏,在這四周絕壁的屏護下,難怪我無法探知絕兄的氣息,只是不知道絕兄是憑何斷定我刀某會到這裏而在這裏等待的呢。」刀無名終也把連日來的疑問說了出來。
  絕戰只是嘿嘿一笑道:「無他,直覺。」
  「好厲害的直覺。但是其間的智慧卻絕對不能讓人小視。」刀無名心頭一驚,絕戰竟能在十日以前就預知自己會來這裏而專門在此等待,看來此人絕對有著稱雄西域的實力,傳言確未誇大絕戰的實力。
  絕戰神情一凝,向前一踏步道:「刀兄,話已至此,我們還是一決勝負吧。」
  刀無名自絕戰出來伊始,就一直控制自己的戰意,但此時再次受到絕戰強大戰意的帶動,思及一戰之事終不能免,心情也不由得熱了起來,點了點頭道:「既已不能避免,我刀無名唯有盡自己所能,希望到時候能夠叫絕兄不致失望才是,但是在戰之前,我還有一話要說。」
  絕戰臉上的興奮神色越來越濃:「刀兄快說吧。我都等不及了。」
  刀無名看著絕戰情急的樣子,哪有一點高手的風範啊,莞爾一笑道:「絕兄還真是性急啊,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看就三招之內定勝負如何?」
  絕戰在聽到刀無名應戰的請求之後,他此時已然迫不及待了,哪管刀無名所說,只見他大喝一聲道:「刀兄廢話少說,接我絕戰第一刀。」
  話未畢,絕戰一個箭步射出,所過之處飛沙走石,而身旁的一些手臂粗細的樹木竟全部從中而斷,光是憑身法就有如許驚人的氣勢,這絕戰確是有著縱橫天下的實力。
  而此時,絕戰的巨刀還斜掛於肩膀上,絕戰身法雖疾,但是巨刀卻穩如泰山一樣的立在絕戰身後,竟絲毫看不出一絲顫動的意味在內。一動一靜叫人湧起極是玄異的心情來。
  絕戰積蓄已久的戰意此時全部宣洩出來,只覺心下大快,刀未出,在臨近刀無名的時候已然一躍騰空。
  他一飛沖天,竟達十丈高下。刀無名所有的去勢都被籠罩於他的身法之下。
  其實以絕戰好戰的個性,對敵以來從未與對手如此的多話過,只是他在刀無名現身之初,卻一直未有看透刀無名的實力,況且現在不動刀宗初入中原,他也不想於此時因自己而貿然的樹下刀無名這等強敵,是以,隱忍自己的戰意到現在才得以全力的傾洩出來,由此可見,此人的智慧絕對不像他外表表現出的那樣豪邁不羈,而是粗中有細,完全的謀定而後動。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5:10

第三卷 鳳皇血 第十章 三刀為敵

  刀無名閉著眼感受著頭頂上那種大的出奇的壓力,此時的他卻在原地沒有一點的動靜,只是靜靜的站著。
  絕戰看到刀無名這時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感到惱怒,因為刀無名在自己的攻勢下居然毫無所視:「他是對我輕視嗎?還是對自己的有著強絕的信心呢?」絕戰在心中揣測著。
  但是此時絕戰的攻勢已然停不下去,他也不想停下來,見到刀無名如此這般,在下落五丈左右的時候,他探手後取,那把巨大的長刀立時被他握在手中,雙手緊握,然後用力的劈了下去,直往刀無名的頭頂而去。
  近了,在一轉眼的時間,絕戰已然下降了四丈,此時,驚起的狂風就連刀無名頭上的長髮也亂了。
  刀無名的長髮歷經十餘日的長途奔襲,本已亂,在這狂風之下更顯得淩亂無比。
  亂得甚至掩飾了刀無名此時臉上微微露出的興奮之情。
  絕戰已然興奮,但是卻不知道刀無名在這種龐大的壓力下同樣感到熱血沸騰。
  他已打定主意在對方刀勢最盛的時候給對方全力一擊,只有三招的限度。如何在這三招的限度下擊敗絕戰?以刀無名目前的心態絕然沒有把握做到這一點。
  是以,他只有讓自己的血更加的沸騰起來,直到自己也壓制不住的程度,那樣,才是最強的刀無名。
  絕戰的心越來越暢快,因為他喜歡那種一往無前的刀法。這一刀他已然去盡,他此時已可以透過刀氣感到重刀割裂空氣的那種愉悅。
  就在此時,刀無名動了,他已然感到絕戰的攻勢已然到了最頂點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就真的無處可避了,到時候,自己就連拔刀的時間也沒有了。
  是以,刀無名拔刀。
  黑光一閃,背後的我意就像是一個幽靈一樣的出現在刀無名的手中,一刀在手,刀無名氣勢頓變。
  變得殺氣盈空。哪怕是在絕戰這種龐大的壓力下,也幾可沖天而起,讓絕戰的心頭一驚,他感到此時的刀無名就像是一座火山一樣,一下子變得熾熱無比,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讓他那力盡的一刀再也沒有了劈碎刀無名的把握。
  一種暗紅的刀芒從我意的刀身上一下子竄出來,幾別於先前任何時候刀無名的刀,因為那種刀色以前從未出現過,影響絕戰的高溫正是從刀無名的刀上傳來的,讓他心頭極不舒服。
  說時遲那時快,絕戰的絕世魔刀已然臨體。
  刀無名刀勢橫揚,迎向絕戰的巨刀。他竟在這麼短的距離裏就達到了絕戰十丈高下劈出的一刀的速度,甚至更快。
  空氣裏一下子散發出比先前更猛烈的溫度,以刀無名為圓心,周圍一丈許的地方在這一刀劈出的時候,竟然變得如同刀無名的刀一樣的暗紅色,把刀無名全身都包圍在了裏面,此時的刀無名就像是一個紅色的圓球,充滿了詭異而駭人的威勢。
  此時兩人都避無可避,終於擊出了自見面以來的真正一擊。
  「轟」的一聲,一陣悶呼從刀上傳了出去,四周的樹木在這一聲響過後,就如被一股龍捲風掃過一樣,所有的樹木都在這一刀之下被連根拔起,刀無名紅色的刀芒所掠過的地面竟一剎那成了一片焦土,地上再沒有一棵雜草存活。
  這二十丈寬的地方竟成了一個火場,雖然沒有可以燃燒的物品,除了還充斥於這個空間裏的空氣。
  絕戰斜斜的飄了開去,緩緩的落於刀無名身前三丈遠的地方,嘴角流出一絲絲的血跡。而刀無名剛卻被絕戰這一刀劈的雙膝入土,臉色一片蒼白。
  好驚人的力量!
  絕戰的內息外放,把四周灼人的空氣排開,要不然,他自己身上的衣衫都會被這股怪異的熱量燒燬的。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絕戰,眼中湧起一種霸道的目光如同實質樣的力量感往絕戰身上投去,讓絕戰體內的氣息也為之一窒,但是絕戰眼中的狂熱卻絲毫未減,只見他伸手把嘴邊的血跡一下子抹去後大笑道:「哈哈哈……刀無名,你果然沒有讓我絕戰失望,你是我自入中原以來第一個讓我受傷的人,真不枉我千里追蹤你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啊。痛快!真他奶奶的讓我感到痛快啊!」
  刀無名回復了一下體內紊亂的氣息,絕戰這一刀雖然沒有讓刀無名受傷,但是刀無名的心裏也不好受,絕戰這一記重刀配合高度的必殺一擊刀無名絕對不想再次經歷同樣的事情。遂淡淡一笑道:「絕兄也不差啊,差點就讓刀某埋進土裏去了,呵呵……」
  絕戰看著刀無名入土的雙膝,也不由得會心一笑,從心裏和刀無名一樣湧起一種惺惺相惜的心情來。
  絕戰一笑後大聲道:「那我們再來!」
  刀無名也大吼一聲:「再來!」
  幾乎在同一時間裏,絕戰和刀無名從原地一躍而起,升至空中,漫天的刀光傾洩而出,捲起滾滾的刀流,不斷向對方掩去。
  就連空氣也好像受不了了,發出讓人牙齒發酸的「吱吱」叫聲,如果說先前一招兩人是以力量決勝負的話,那麼現在二人純碎是以刀法為敵。
  只見在空中的兩個刀球不斷的互相撞擊,每一次相撞都發出一連竄的金鐵密響,但是都是一觸即分,在眨眼之後又再度相交,從躍起到落下的這一小段時間裏,刀無名和絕戰竟有了不下於上千次的交鋒。
  剛才的刀勢由於兩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根本就無法看清楚其中的勝負所在。刀光散去才見到仔細的結果。
  絕戰身上的衣衫此時成了一條條的碎片,而反觀刀無名只有左肩上的衣衫在剛才的這一招比拚上被絕戰的重刀所劃破,身上的其它地方竟是完好無損。
  絕戰心中此時的驚駭神情已然溢於言表。
  剛才這一刀他已然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刀法來阻止刀無名的刀勢,在這第二招的比拚過程中他在極短的時間裏把自己的絕世魔刀從頭到尾都施展了一遍,但是在遇到刀無名的我意刀時,刀無名的刀卻好像有靈性一樣的,總是可以從自己最出人意料的地方鑽入自己的刀網,把自己的攻勢瓦解於無形,再也無法使出自己刀法的後半段。而自己卻全然無法真正的威脅到刀無名,是以自己身上才會出現現在的這般情景,如果當時刀無名的刀再向前一寸,自己身上可能再也不會有一點完好的肌膚存在了,而刀無名身上的那條刀痕絕戰心中可清楚的得,那是在落地之前的一瞬間,刀無名及時的收刀而自己卻在刀無名刀勢侵襲之下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刀勢而勉強在刀無名的身上留下的印跡。
  「這是什麼鬼刀法?竟有如此的威力,為什麼我的刀在遇到他時就好像不再屬於自己似的,處處被動,到最後卻老是跟著對方的刀勢走啊,這並不是我想像中的絕世魔刀啊。」絕戰在心中詛咒著。
  絕戰與刀無名只拼了兩招,卻好像與人拼了千萬招,只感到渾身乏力,此時以刀拄地,雖然極力的控制自己的內息,但口中卻依然大口的喘著氣,由此可見剛才刀無名這一刀對他造成了多大的衝擊力。
  刀無名此時卻顯然比絕戰輕鬆得多。除了臉色有點不正常之外,刀無名根本不看不到一點受傷的態勢出來。
  四周的火勁早已蕩然無存,刀無名拈著自己的我意,腳下不丁不八的站在原地,看著身前依然喘氣的絕戰,他此時清楚的很,絕戰縱然功力高強,但是與自己還是相差了一籌,眼前的情勢已然說明了一切。
  場中的二人都沒有說話,絕戰剛才的興奮都被刀無名身上湧出來的氣勢所掩沒。如果不是心中一股傲氣支撐著自己的話,可能早就屈服於這股龐大的氣勢下了。
  此時的刀無名在絕戰眼中的形象不斷的拔高,最後竟充斥了他的整個雙眼,但是他的心卻仍然不甘心就這樣被刀無名所折服,他雖然處於極端的劣勢,但是他仍然想要戰鬥。
  先前當刀無名說兩人只經三刀為限時,絕戰斷然不相信刀無名所說,甚至在心中還有對刀無名的說法嗤之以鼻,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和刀無名在短短的三招之內就能比出勝負。但是現在情況卻與絕戰的想法有著天淵之別,簡直就是背道而馳嘛,絕戰此時心神都有點迷糊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這難道就是自己的刀法,如此的不堪一擊嗎?」
  陡地身前的壓力一鬆,刀無名已然收回了自己的刀氣,淡淡的道:「絕兄,我看剩下的一招還是罷了吧。」
  絕戰直起身子,身上再也感覺不動刀無名的那種驚人的壓迫感,讓他精神一振:「刀兄看不起我絕戰!」
  刀無名心頭一怔,顯然沒有想到絕戰會這樣說,恍然後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已然嚴重的傷害到對方的武者之心,連道:「我刀無名豈是那種人……」
  「那我們就再戰!」絕戰截斷刀無名的話道。
  刀無名無語,因為他實在找不出言語來回絕對方的話。唯有在心中對絕戰的這種武道之心表示敬重之意,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絕兄請吧,最好一招!」
  絕戰沒有了刀無名氣勢的束縛,再加上體會到了刀無名的可怕刀法,氣勢竟比先前全力進攻之時不降反升,一股濃烈的刀氣再次從他的絕巨魔刀上散發出來。
  他竟在不可能之處再次在刀道上作出了突破!
  刀無名眉著一蹙,顯然感受到了絕戰變化,但是這對刀無名來說,仍然不足以威脅到他自身的安全,對於初步領會到無之道的刀無名來說,眼前的絕戰刀意再強,也不能讓自己作出半分的退縮,相反讓自己的刀遇強愈強。
  看著絕戰一步步的向自己走來,三丈的距離倏忽而過。
  絕戰刀上的刀芒不斷的伸縮,眼前一片耀眼光華拔地而起,但是此時的刀無名已然把雙眼閉上,他的神識已然佈滿了五丈之內的任何一個角落,絕戰的刀法每一個細節都在刀無名的腦海中得以清楚無比的反映出來。
  他一刀劈出!
  劈在絕戰的刀勢前方的空處,卻帶走的所有的生機與死氣,任是絕戰的刀如何的左衝右突,也不能躲過刀無名這簡直至極而又玄之又玄的一刀。因為,這一刀已然阻斷了絕戰刀法的先機。
  絕戰雖有無數刀意,但是在刀無名這一刀前再也沒有前進的餘地,是以,刀網斂去,絕世魔刀再次與我意刀相交。
  這最後的一擊卻沒有爆發出應有的聲響。絕戰只覺得從兩刀的交匯處傳來一股自己無法遏阻的巨力,一冷一熱,不斷的交織前時,從手上再傳到身體內,化解並吸噬著自己內力的抵抗,雖只是簡直的一刀,但是絕戰卻從未感到以前任何時候有現在的這樣兇險過,甚至他自己已然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絕戰的嘴角不斷的湧出鮮血,那是刀無名的刀氣重傷絕戰的結果,就在絕戰真正的絕望時,體內的那股可怕的刀氣竟在此時沿著先前入侵體內的線路一下子又透過兩刀的交匯處縮了回去,順便也帶走了他支撐自己戰鬥下去的信心。
  絕戰知道,以現在自己實力,再也無法從與刀無名的戰鬥中爭得哪怕是一絲的上風,自己已然完敗!
  鬥志一去,絕戰唔的一聲軟倒在地,再也無法站立起來。刀無名的刀法已然在他的心中留下一個莫大的陰影,只有當他的刀法真正的突破現有的局面,對能真正的從這個陰影中擺脫出來。
  刀無名此時把刀一收,絕戰的絕世魔刀也墜落於他的面前,剛才還意氣風發的魔刀此時就像主人一樣失去了光采,變得一蹶不振。
  刀無名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叫絕戰的男子道:「絕兄慢慢的休息,相信要不了幾天就可以復原,我刀某還有要事要辦在此別過,我先行一步了。」
  說完,刀無名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向前一躍,已然離開了原地,只留下緊閉雙眼的絕戰獨自體會著戰敗的痛楚。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5:41

第三卷 鳳皇血 第十一章 神鳥鳳凰

  刀無名在樹林中不斷的穿行,剛才他與絕戰對戰時,神識曾全力展開,隱約中感到前方有一個地方有著異樣。
  刀無名越往前走,心中的那種異樣的感覺也越來越濃厚,甚至到了讓自己心也壓抑不住的程度。
  而前方的樹木隨著刀無名的前行,本來還茂密的樹林此時卻越來越矮小,當刀無名走到峽谷中心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眼前是一片大約百丈寬的空地,地面呈現一片焦黑色,自自己的腳下起,這近百丈的範圍以內竟然寸草不生,極度的高溫從空地中心的一塊巨石上傳了過來,就算是以刀無名此時的功力,也感到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刀無名深呼了一口氣,邁開步子向著空地中心的那塊巨石走了過去,越往裏走,溫度越高,但是幸好刀無名功力已參造化,雖然心中微有不適,還是能夠忍受四周的這種熾熱,一路行來倒是沒有遇到半點的阻礙。
  就在刀無名走到離巨石還有十丈餘遠的地方時,他的心頭突然就好像被一塊巨石撞擊了樣的一下子難受到了極點。一種不安從他的心中迅速地擴散開來,自刀無名武學大成以來,這種異樣的情緒還是第一次遇到,他不由得激起全部的神識來感受這種讓自己也不安的情緒。
  神識不斷的擴張,以刀無名為圓心,但是四周卻也沒有半點生命存活的跡象存在,當他的神識行到空地中心的巨石附近時,他的神識明顯的感受到一種排斥,自已的神識竟然再也不能前進半步,就連刀無名想以神識繞過這塊巨石的餘地也沒有,以巨石為面,刀無名的神識一下子全部被強烈的反潰回來,讓刀無名大吃一驚。
  「難道是那塊石頭有古怪?」刀無名見到自己從未遇到過的怪異情況,一時之間也不由得小心翼翼起來。
  當刀無名抬起腳再次想靠近場中的那塊巨石的時候,刀無名的心中好像突然被人刺入了一根刺樣的,心中一痛。他明顯的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壓從眼前的大巨隔空傳了過來,此時,從巨石上傳來的熱浪一浪高過一浪,雖然刀無名體內有九轉冰火神功的自然運轉,也有幾乎受不了的趨勢,是以,刀無名把自己的功力再次的提高,以抗拒眼前這處自己從未遇到過的高溫。
  刀無名此時已然確定阻止自己前進的正是眼前這看似毫不起眼的黑色石頭,他把自己的功力運行到極致,倏忽之間,已然來到巨石的面前。
  當刀無名看著身前的巨石時,心中的不安再次的擴散開來,他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這塊讓自己也心神不定的石頭,此時他才是真正的被驚呆了。
  所謂的石頭,其實並不是石頭,而是一塊高大四丈左右的繭形物體,熱得連空氣都幾乎能燃燒的高溫正是從眼前這個物體上傳出來的。
  刀無名此時的心臟好像不是自己樣了,「咚咚」的跳個不停,任是刀無名如何的平靜自己的心情,也消除不了心中的那股壓力,就好像當初自己在海上初見那條被自己殺掉的龍一樣,只不過,這一次自己心中的不安比之屠龍一役還要大得多,是以,才會讓刀無名的心臟如此不受控般狂跳不止。
  強制住心中的壓力,刀無名腦海中閃過箭神對自己說過的一段話:「據蒼穹錄上記載,在天之北,冰之極,存有火鳥,所過之處,冰消雪融,世人千百年也難得一見。我想,所謂的火鳥就是指鳳凰。只要你能從它身上取得一滴血,凝成精魄,就是鳳皇血了,其實,鳳凰乃天地精氣所生,找到鳳凰,九葉靈芝也就不難找到了。」這個繭難道就是鳳凰的繭嗎?可是世上從未有記載鳳凰會結繭的啊。但是找遍天下,能散發出強此高的溫度的也可能只有鳳凰了,傳說中的火鳥!
  以此溫度,不要說是消冰化雪,就連焦土融石也不為過啊,光是繭外的溫度就如此的駭人,要是真正的鳳凰現世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刀無名心中暗忖。
  就在刀無名暗自猜測的時候,眼前的巨繭就起了變化。
  只見巨繭發出「格格格」的異響,隨著這聲異響,原先本來密不透風的巨繭此時慢慢的出現了一道裂隙,先前還只有一條微小的細紋,隨著響聲的越來越密集,那條細紋眨眼之間就裂開了一條巴掌大的縫隙。一股比先前更大的威壓感和極熱從那條裂縫中洶湧而出,刀無名再也無法忍受身前的那種高溫與心理上的沉重壓力,不由得往後一躍,拉開近十丈遠的距離才稍微的減輕了一下心理上的負擔,同時也讓身邊的溫度有一個比較能夠忍受的限度,但是即是如此,四周的空氣還是呈現不規則的扭動,可以看出,眼前的溫度之灼熱,就算是以刀無名這等修為的高手也不得不隨時警惕那未知的變化。
  巨繭的縫隙越一越大,四周的熾熱更是急劇的攀升,扭曲的空氣讓眼前的一切看起來詭異的讓人心驚。
  「轟」的一聲,眼前那近四丈高的黑色巨繭終於從中而分,向四周倒了下去,一隻三丈許的巨大鳥兒從剛才繭破的地方展翅飛出,龐大的壓力再次讓刀無名退後五丈左右,刀無名凝神看去,只覺得眼前金光閃動,刺目的光華耀得自己差點就無法睜開雙眼。
  眼前剛才巨繭破碎處上空大約七丈高下,一隻巨大的呈金黃色的鳥兒正不斷的振動著翅膀,長長的羽毛就好像是一件著了火的霓裳一樣的閃現出奪目的光輝,熾熱的嚇人的高溫正從它那一次次扇動的翅膀間向外擴散,就連地面上的一些岩石也在這股高溫之下發出「嘎嘎」的響聲,不動一會兒的功夫,均由於高溫的炙烤而從中斷裂,鳥兒的頭高高昂起,一股皇者之氣立時充斥於整個空間,刀無名身邊的威壓之氣此時已達到頂峰。
  這正是
  神鳥——鳳凰!鳥中的絕對皇者!
  「吭!」眼前的鳳皇頭向著天空一聲清鳴,悠長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在穀中響起一陣陣的迴響,就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一樣,讓人心神為之一懾,幾要拜倒在這股皇者之氣下。
  刀無名自第一眼看見這只在傳說中存在的鳳凰時,心中的震憾久久不能平息:「天!這就是傳說中的百鳥之王鳳凰嗎?多麼美麗而可怕的鳥兒啊!」此時刀無名可謂全副的精神都被天空中的鳳凰所吸引過去了,竟然沒有注意到在剛才繭破的地方還有一個金黃色的蛋正靜靜的放於地上,剛才的破繭根本就沒有傷到這個比駝鳥蛋還在巨大五倍以上的東西。
  鳳皇叫了一聲後,才低下頭來,看著刀無名,而刀無名自看到鳳凰後,心情反而變得平靜起來,再也沒有先前那種狂跳不已的感覺了。雖然身上的壓力比之以前高了不止一倍,但是在刀無名看來,卻再也構不成真正的威脅,因為,他已然知道,所有的壓力都來自於天上不斷飛翔的鳳凰。他把所有的神識都集中於身前,全力的抵擋著這只神鳥的威勢,是以,竟感到輕鬆了不少。
  從鳳凰看刀無名的眼神來看,顯然是為自己的領地上有這麼一個無名的入侵者不滿,況且,刀無名居然能在十餘丈的距離中而不為自己的火勢所襲,一付無動於衷的樣子,這在它以往的生命中可從來未見到過,讓這身為百鳥之皇的鳳凰相當的火大。
  鳳凰緊盯著刀無名,雖然鳳凰不會說話,但是刀無名通過鳳凰此時傳遞過來的目光,卻清楚的感到了一股笑意,那是一股嘲弄的笑容,鳥兒也會笑?這在世人看來絕對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刀無名此時竟真的感受到了那種嘲笑的意識。
  就在此時,刀無名只覺得背後的我意刀身一顫,一股透心的涼意從我意刀身上傳了過來,竟恰到好處的抵消了從鳳凰身上傳來的熱力,讓刀無名神情一鬆,整個身心都從那種逼人的壓力中釋放出來了。
  刀無名緩緩伸手把我意刀從背上拔了出來,但是緊接著出現的情況讓他自己也為之驚詫不已。手中的我意刀自刀無名握上的那一刻起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樣的,在刀無名的手中不斷的震顫,同時發出一陣陣清亮的響聲。
  其聲高吭,隱隱與剛才的鳳鳴之聲交相和應。
  龍吟!
  刀無名的內力一經透入刀身,龍吟之聲更加的響亮,一陣顫抖後,陣陣青濛濛的光團不斷的從刀身上亮起,殺那間光華大盛,直映得四週一團透亮。
  當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起了異變之時,天空中的鳳凰此時好像也感受到了來自刀無名手中長刀的威脅,竟連鳴三聲,同時,先前嘲弄的眼神此時變得逐漸的淩厲起來,因為它清楚的感到刀無名手中刀內的龍氣,如果說世間還有什麼能夠真正的威脅到自己的話,那麼龍就是那極少數物種中的一種,其它的生物,不要說想殺死自己,就連靠近自己的資格都沒有。
  刀無名此時才注意到鳳凰的身下竟然還有著一顆巨大的蛋存在於自己的眼前,而看鳳凰此時的神態,這一枚卵無疑就是鳳凰蛋了,刀無名此時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受到鳳凰如此大的排斥了,原來眼前的這隻鳳凰是護蛋心切,害怕自己傷害到鳳凰蛋啊。刀無名在心中想道。
  人與鳳凰此時都無法勾通,刀無名面對這樣美麗的鳳凰,他現在深切的體會到了鳳凰那種急切的心情,說到底,刀無名不過是一個擅自闖入人家領地的入侵者,但是想著鮮薊情的傷勢,必須得到鳳凰血與九葉靈芝才能得以挽救,刀無名心頭微感為難,因為他實在不想以如此的原因來做出對眼前鳳凰有所傷害的事情,但是他也唯有做出選擇。
  因為自刀無名握上刀的那一刻起,他也明顯的感到從鳳凰身身上傳來的壓力漸漸的變成了一種殺意,一種對入侵者毫不留情的殺意。
  刀無名苦笑了一聲,雖然他知道眼前的鳳凰不可能聽得明白自己所說的話,還是依然說道:「鳳凰老兄,對不住了,我刀無名只取你身上的一滴精血就足夠,其它的,我絕對不會再傷害到你的。」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子,雖然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會傷到另一方,還是要說一些話減輕自己心中的罪孽感,來讓自己光明正大的去傷害無辜。
  刀無名話一說完,渾身的氣勢陡地一變,就連握刀的的手勢也與先前的隨意有了截然的不同,他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在眼前的鳳凰身上取得鳳皇血,以救治生死未蔔的鮮薊情,雖然這樣對眼前的鳳凰不點不公平,但是事已至此,刀無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動物的直覺有時候遠比人類來得更靈敏,刀無名的氣勢剛一變化,眼前的鳳凰就感到了其中的不同,心的威脅感讓他做出自己最佳的迎戰狀態,只見它高昂的頭微微低下,頸上的鳳毛在一剎那間全都豎了起來,而兩隻翅比先前扇動的更快,從中散發出來的熱力也比先前更加的猛烈。
  就在刀無名提刀躍起瞬間,只見得眼前一晃,剛才還在十丈餘外的鳳凰此時竟然陡地出現在刀無名的身前,強而有力的雙爪衝著刀無名的身形就是一抓,刀無名心中一驚,想不到鳳凰的速度竟然可以這麼快,簡直與它的體態有著天淵之別嘛,甚至比天淨的速度還要快得多,刀無名幾乎是憑著直覺躲過鳳凰的這一擊的,身形急速的躍開,但是身上的衣袖還是被鳳凰一下子抓成碎片,並在瞬間被焚成了灰。
  但是刀無名還沒有穩過神來,頭頂上一聲急劇的異響,一股熱得心跳的感覺從刀無名的肌膚再次傳來,又是鳳凰,果然,當刀無名再次躲開的時候,才看清楚原來那聲異響是由於鳳凰用嘴啄刀無名時發出來的。
  「看來這東西還真的難得收拾啊。」刀無名心中越來越警慎,一面要留心鳳凰那驚人的火勁, 一面又要提防它那奇快的急襲,一時之間竟迫得刀無名幾無反手之力。
  一人一鳥,就在空地上展開激戰。只見得一團團的光影不斷的十餘丈的範圍內追逐著,金色的是鳳凰,灰色的在地上狂奔的當然就是刀無名了。
  刀無名身法越來越快,到最後整個空地上都只剩下了一個淡淡的影子了,但是鳳凰此時就如鐵了心的一般,不斷的中刀無名背後緊追不捨。刀無名漸漸的發現一個現象,就是當自己稍微一接近鳳凰蛋的時候,天上的鳳凰攻勢就會更加的猛烈,這不由得讓刀無名心中一喜:「看來鳳凰護犢情深,這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刀無名慢慢的把自己的身形往鳳凰蛋的地方挪動,果然,那隻鳳凰此時就好像是不要命樣的再次對刀無名進行攻擊,這無形中讓刀無名有了牽制鳳凰的機會,先前由於鳳凰在天上,而刀無名雖然可以在空中作出一定時間的停留,但是在空中終究不能停留的太久,而鳳凰作為百鳥之王,在空中與其搏鬥自是以已之短攻敵之長,這對刀無名來說相當的吃力。
  刀無名在接近鳳凰蛋的時候,猛的回過身來,對著窮追不捨的鳳凰就是一刀,一道冰冷的寒氣自刀中透出,直往空中的鳳凰擊去。
  而鳳凰感受到刀無名刀氣中傳過來的威脅感,竟然被驚得一退,第一次主動的與刀無名拉開了距離,但是隨即他就發現了刀無名的意圖,因為,此時它已看到刀無名竟然就站在自己的蛋的面前,右手握刀,那麼靜靜的看著它。
  鳳凰似感到自己受到了刀無名的愚弄,在一退之後再次的發起狂來,在一時間,它竟好像忘記了刀無名刀中傳來的那種讓它刀不安的威脅感,不斷的近距離的繞著刀無名飛速的進攻,伴隨著一聲聲的鳳鳴,刀無名身邊的溫度竟又不可思議的再次呈現出直線上升的趨勢,那股熱力就好像要強行把刀無名身邊的所有空氣都抽離乾淨樣的,刀無名雖有龍氣護體,但是一時之間竟也再次的心頭發起悶來。
  但是既已找到對付鳳凰的辦法,刀無名就再刀不像先前的盲目躲閃了,他以鳳凰蛋為中心,對於鳳凰的進攻,不時的回敬一刀,每一刀都逼得鳳凰不得不遠離刀無名,但是以鳳凰的速度,這點距離簡直就不算是什麼,在下一個瞬間馬上就又再次的出現於刀無名的面前。
  刀無名有時並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雖然他自己並不想傷害到鳳凰及它身後的蛋,但是如果說用這種傷害與鮮薊情的命相比起來,他寧願站在鮮薊情的一方,雖然他與鮮薊情的日子直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在他心中,鮮薊情已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哪怕是叫他殺了眼前的鳳凰,他也在所不辭。是以,在他再次的把鳳凰逼退的時候,他回身一躍,來到鳳凰蛋的面前,他知道,只有這樣直接的威脅,才能給鳳凰最直接的壓力,讓鳳凰真正的進入到自己刀勢攻擊範圍之內,這樣,才有可能獲得鳳皇血。
  當刀無名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鳳凰也急了,它忍受著刀無名手中龍氣的威脅,希望靠自己的攻擊能讓刀無名遠離地上的鳳凰蛋,但是,鳳凰的動作顯然還是低估了刀無名的實力。
  刀無名在鳳凰接近自己的一剎那間,把握住那一瞬間的機會,手中的刀氣豁盡,只見一條青色的巨龍從我意刀中猛地竄起,在鳳凰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它發現自己就好像衝進了一個包圍圈,四周的溫度不斷的降低,讓渾身此時散發著高溫的鳳凰不斷的尖叫,鳳凰本不怕冰,要不然它也不會生存於這冰天雪地中,但是刀無名刀氣中散發出來的那種寒意與外界冰雪的寒冰又自有不同的地方。刀無名的刀氣中含有自己「冰、火、枯、榮」四訣中冰訣的十成功力,再加上刀中龍氣相助,是以一時之間,才會讓鳳凰被圍於刀氣中不得脫身。
  刀無名功力展到極致,手中的刀氣越凝越濃,空中青色的巨龍形象也越來越真實,雖然鳳凰渾身火勁四射,讓刀無名十分的不適,但是看著眼前的情況,刀無名也終感自己的努力能有現在的成績也算不錯了,他終成功的把這神鳥困於自己的刀下,雖然現在還不能全部的制服,但是到了這一步,刀無名相信離得到鳳凰血只有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我意刀幻化而成的青龍氣越縮越小,鳳凰能夠移動的空間也越來越受限,遠遠望去,在刀無名的身前,一隻青龍正懷抱著一隻不斷飛舞的鳳凰,好一幅龍飛鳳舞圖卷。
  刀無名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刀氣,他雖想儘快的取得鳳皇血,但是心中實在不願對這只無辜的鳳凰有什麼傷害,要是真的殺了眼前的鳳凰倒也不是他心中願意見到的事情。
  刀網中的寒氣越來越盛,而鳳凰身上的火勁在寒氣的逼迫之下卻越來越弱,到了最後,鳳凰的本體也逐漸的顯露出來,鳳凰其實並沒有刀無名先前見到的那麼大,此時的鳳凰比先前竟縮小了一倍左右,刀無名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好奇,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誰能相信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鳳凰竟有如此大的改變,要不是刀無名自己親眼所見的話,刀無名自己也無法相信眼前這隻鳥兒竟是鳳凰。
  刀無名的刀網越縮越小,鳳凰此時的尖叫聲也換成了悲鳴聲,每一聲都好像透入刀無名的心中,讓刀無名幾乎生出就此放了它的念頭,事已至此,刀無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放了鳳凰,那要再次困住這只神鳥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功夫,說不定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是以,硬起自己的心腸,只見刀光一現,剎時,刀中的龍氣再次暴漲,漫天的寒氣就連地上的石頭也在這一下子的極熱與極寒之下頓成粉碎。
  就在鳳凰受困於寒氣身形一滯的情況下,刀無名一刀掠過鳳凰的頭頂,我意刀的刀尖自鳳冠處劃過,幾滴金黃色的血液立時從鳳凰頭頂上濺出,但是還沒有落在地上,就已被刀中的寒氣凝成了冰塊——這正是刀無名千辛萬苦要找的鳳皇血。
  鳳凰吃痛再一次的悲鳴,但是現在的它再也沒有餘地逃出刀無名的手心了,剛才與刀無名的搏鬥已然耗盡了它全身的精力,而自己仗以取勝的火勁又被刀無名刀中的寒氣所制,竟然在刀無名取得鳳皇血的時候完全的被冰封了。
  在刀無名的眼前出現這樣的一個畫面,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被一隻巨大的青龍緊緊的抱在懷中,絲毫動彈不得,一龍一鳳那麼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叫人浮起聯翩。
  刀無名此時緊繃的心情才放鬆下來,只覺全身乏力,這次短短的困鳳之舉竟比先前與絕戰之戰還讓刀無名感到勞累,但是刀無名終於還是成功了,他並沒有殺死鳳凰,只是暫時把它冰封而已。
  刀無名來不及細看,眼前的鳳凰雖然被自己的寒氣所冰封,但是卻遲早有破封的可能,到時候如果自己還在它的視線中的話,定然又會是一場劇鬥。他可不想再次與這樣的對手做一次全面的接觸。
  刀無名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四顆鳳皇血,只覺觸手微溫,讓人有一種暖入人心的感覺,在一瞬間就讓刀無名的疲勞從身上退去。「果然不愧是鳳皇血!」刀無名心中暗暗歎道,雖然不清楚鳳皇血的功效,但是感受到鳳皇血中那股神奇的力量,刀無名心中治好鮮薊情的把握又大了許多。
  其實刀無名不忍心殺害鳳凰而只取其鳳冠上的幾滴血,卻不知鳳冠正是鳳凰一生精血凝聚的地方,這幾滴鳳皇血的功效遠不是具有療毒那麼簡單,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刀無名把手中鳳皇血揣入懷中,再次看了看冰封的鳳凰一眼,展開身形,馬上在穀中搜索起九葉靈芝來,鳳凰乃天地精氣所生,四周必然還有其它的靈藥,果然,刀無名沒有找多久,就在離鳳凰大約三百丈的地方找到了九葉靈芝。
  找到九葉靈芝後,刀無名頭也不回的往穀外掠去,留在此地已然沒有必要,他已然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雖然還有其它的靈藥存在,但是刀無名對藥物並沒有多大的心得,大都不識,是以,只取了九葉靈芝就離開了,當回到先前與絕戰激戰的地方,發現絕戰不知何時已然離開,在心情大好的情況下,刀無名也沒有管絕戰的去向,帶著狂喜的心情迅速的離開這個在冰山上的峽谷,一路狂奔而下。
  就在刀無名離穀不久,在那只被刀無名冰封的鳳凰身下,剛才還一直默默不動的鳳凰蛋此時卻起一異樣的變化,只見得蛋殼慢慢的裂開,一隻三尺長的鳳凰從蛋中破殼而出,可能受到剛才刀無名刀中龍氣的侵襲,這只剛出生的鳳凰竟然與玄冰中的鳳凰有著截然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它的頭上此時竟然有著兩隻小巧的角,看得再仔細一點,這兩隻角竟然與龍氣所化的冰龍頭上的角有著七分相似的地方。
  這隻小鳳凰剛一出殼的時候,竟然炎勁大熾,四周的樹木頃刻間就化成一片火海,其勢竟達三百丈之遙,比剛才那隻鳳凰的火勁有過之而無不及,而被刀無名冰封的那隻鳳凰受到外界火勁的幫助,竟然一下子就破冰而出。
  「吭……吭……」雙鳳此時齊鳴,不斷在低空盤旋,透出無比的快意,可惜的是刀無名此時並不知道這些,因為他全副的心神都被鮮薊情所佔據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5:57

第三卷 鳳皇血 第十二章 槍侯再現

  橫劍山莊內,楓血與鮮易天坐於大廳,在二人的中間有一張茶几,上面放著兩杯茶。
  鮮易天經過這一段日子以來,與楓血之間早已熟悉,其間二人更是藉著空閒的時間曾相互切磋武藝,但是每一次二人都是不分勝負,以鮮易天的眼光看來,楓血的劍法比自己在西域時見到的張鬼更是神出鬼沒,而那柄巨大的劍在楓血的手中就好像沒有一點重量似的,靈動多變卻又不乏霸氣橫空,讓自己感到十分的佩服。
  而楓血眼中的鮮易天不僅有著西域男子獨有的豪爽,其自創的卷雲槍法更是氣勢驚人,自己盡展劍意,卻竟然不能佔得絲毫上風,對其獨樹一幟的槍法心中也是感到萬分的佩服。
  二人由刀無名而識,由武而知,但是現在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擔心。那就是鮮易天的妹子鮮薊情。
  只見鮮易天端起茶,大口的喝了一下,然後對著楓血說道:「刀兄已離開我們一個多月了,到現在卻一點消息都沒有,真叫人擔心啊。」
  楓血看了看鮮易天,心中知道鮮易天此時那種急迫的心情,但是自刀無名往北進入冰原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刀無名的消息,而橫劍山莊這幾十年來本已勢弱,出去探聽消息的人也極少,現在唯一的消息就是刀無名進入了冰原到現在已月餘,卻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的,再也不見出來。是以,楓血自己一時也找不到好的話來安慰鮮易天,只是說道:「鮮兄也別太急了,以我大哥的武功,就算是真的遇上什麼危險,也必然能夠化險為夷。我們還是耐心的等上一段時間再說吧。」
  鮮易天點了點頭道:「楓兄,我也知道刀兄的刀法,想來天下能夠留下他的人還不多,但是我們也不能在這裏幹等啊,我一看到我妹子那個樣子,我的心就感到憋悶得慌,讓我渾身不自在啊。都這麼多天了,我真的有點受不了了。」
  看著鮮易天的情緒也來越低沉,楓血只的舉起茶杯道:「我看令妹的傷勢還算穩定,我想如果再過一個月如果大哥都還沒有回來的話,我到時候再出去找鳳皇血與九葉靈芝也不遲啊。」
  鮮易天此時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開始在大廳中度著步子,聽了楓血的話後說道:「其實我倒是真的不擔心刀兄,我是擔心那鳳皇血與九葉靈芝,想這兩件物品都是世上罕有的東西,特別是鳳皇血更是從未聽過的東西,在猛然之間要找這種只在傳說中存在的東西,唉,要找到那兩種東西,可想而知要天大的運氣啊。」鮮易天說到這裏心中也不由得有一絲的氣餒。正是這種心情讓鮮易天這一段時間以來倍受煎熬。
  就在這個時候,從大廳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一個家丁從大門處急衝而入道:「莊主,不……不好了……」
  楓血心中一緊,一個閃身來到這個家丁的身前,伸手扶著他說道:「天明,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要慌,慢慢說來。」說完端起茶几上的茶水遞與那個叫天明的家丁,並示意他喝下去,以穩定天明的情緒。
  此時鮮易天也已來到楓血的身邊,看著天明幾口就把杯中的茶水喝了個精光道:「快說,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大驚小怪的。」鮮易天此時心中一陣奇怪,自己到橫劍山莊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是以,他現在竟比主人還急切的發問想知道原委。
  天明喝下了茶後情緒有顯的平靜了許多,此時說道:「莊主,有敵來犯。」
  楓血一驚,自己雖然隱隱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入侵橫劍山莊,忙問道:「在哪裡?是些什麼人?」
  天明此時來不及說話,只是用手往大門外一指,楓血把天明放開正準備迎敵時,只聽得耳邊風聲一響,待抬起頭時,原來鮮易天已然衝出大門,往莊外掠去。此時天明才來得及說出口中的話:「屬下也不清楚是誰,來人從來沒有見過。」
  鮮易天在天明手向大門外指的時候,已然一躍而起,這些時日以來,他心憂鮮薊情的傷勢,雖不時與楓血論武,但是卻一直不能真正的放手一搏,再加上刀無名一直未有行蹤的消息,心中早就鬱悶到了極點,是以他第一時間朝莊外掠去。
  但是就在他要剛到橫劍山莊莊門口的時候,破空之聲陡起,只見一個身影從莊外橫空而過,往自己身上襲來。
  鮮易天一聲大喝,來不及拔出卷雲槍,拳頭一伸,就往投身而來的身形擊去,但是當拳勢將要擊中來人時,鮮易天心中一驚,因為此時他才發現來人竟然是橫劍山莊的一個守門的下人王希,只不過被人從莊外扔進莊內而已。
  鮮易天大驚之下化拳為掌,硬生生的消去手上的拳勁,順手一撥,把王希接了下來。但是由於事發突然,在手與王希一接觸的瞬間,只覺得一股巨力從五希身上傳出,沿著手臂順勢而下,竟然生生的阻斷了鮮易天的步伐。
  而王希在這時已然昏厥過去,全然不知死活,鮮易天在接在王希後再次往莊外踏去,同時大聲喝道:「誰人如此大膽,竟敢進犯橫劍山莊。」
  等出得莊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子,正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大門外三丈處,一分不多不分不少,恰好三丈。
  只見此人一身白衣,不但身上白色,就連頭上的頭髮也是一片銀白沒有一絲黑髮,但是偏偏相貌卻與鮮易天相差無幾,這種極端的不協調讓此人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風采,渾身散發出近乎妖異的神采來,就算是鮮易天此時猛然出現於其面前,也沒有讓此人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其穩如泰山的氣魄讓鮮易天心頭一驚。但是更讓鮮易天吃驚的卻是此人身前入石三分的——槍!
  如果是刀無名在此的話,自可一眼望出此人是誰,此人竟是號稱龍門槍侯的張帥君,只不知為何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時間裏他會有這麼大的改變,竟然連整頭的黑髮也變成了白色。
  但是鮮易天初入中原不久,卻並不認得眼前名列十大青年俊傑的張帥君,他只是感到了從張帥君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槍意,這種槍意讓身為用槍高手的他心頭一熱:「以此人如此驚人的氣勢,會是誰呢?」正思忖間,只聽得背後一聲驚呼:「龍門槍侯張帥君!」
  原來是楓血於此時從莊內出來,他與張帥君同為江湖十大青年俊傑,自可一眼就認出張帥君。
  鮮易天一呆,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未老先白頭的人竟是刀無名曾與自己提過的龍門槍侯,「他就是張帥君?」言下之意眼前的張帥君與自己想像中的人相差太遠了,簡直就讓自己不敢相信。
  楓血看到張帥君的模樣時也是心中一驚,未想到張帥君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時間裡間竟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不光是從相貌上,還從他身上透出的氣勢也與以前楓血見到的那個龍門槍侯有著天壤之別。只是不知道他於這個時候找上橫劍山莊有什麼事情,因為他剛才出莊時曾粗略的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王希,知道其並未致命,只是全身生機被封而昏過去了而已。是以楓血也把握不準張帥君的來意。
  楓血朝鮮易天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張帥君問道:「張兄別來無恙,不知到我橫劍山莊所為何事啊?」在未明白張帥君的來意之間,楓血並不想貿然與其開戰。
  張帥君此時看了看楓血與鮮易天,逼人的目光如實質般的往二人身前透射過來,滿頭的銀髮絲毫未能掩飾住他那沖天的傲氣:「我找刀無名!」簡單明瞭的幾個字直接的表露出他的來意。
  但是一旁的鮮易天卻比楓血更先一步搶著說話:「原來你就是龍門槍侯張帥君?那你身前的就是名震天下的困龍槍了?」鮮易天此時心頭的戰意隱然被眼前的那柄槍引了出來,是以,才會如此急不可待的再次確認。
  張帥君的目光從楓血眼上移動鮮易天身上,他也感受到了此人身上不同於天下任何人的氣息,那是一柄槍的氣息,這種氣息同樣也讓他心中微微一動,天下用槍的高手他心中都有數,但是對眼前這個人卻一無所知,微一點頭道:「我是張帥君不錯,但是卻不再是龍門槍侯,我身前的槍也不再是困龍槍,因為他在未戰勝刀無名之前根本就不會再有名字!」
  「呃?」鮮易天心中大奇:「張兄此話怎講?」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6:07

第三卷 鳳皇血 第十三章 殺龍槍道

  張帥君此時神情顯得有一點激動,顯是被鮮易天的話勾起了心中的傷痛:「兩年前的龍骨山上我與刀無名相遇而鬥,但是不曾想,我引以為傲的困龍槍法竟然只能在刀無名的刀下走得三招,這是多麼大的一個諷刺啊,自那麼後,我就發誓,如果我一天不能打敗刀無名,我的槍就一天不會再有名字。」
  張帥君稍一緩語氣再道:「龍!只是我族的信仰,我族一生都為之守護的神靈,是我龍門的力量源泉,但是它卻反而成了我龍門發展的障礙,讓我龍門困守於東海的孤島上,如果龍神真的強大,又何至於被屠殺於刀無名的刀下?而我張帥君也不至於在兩年前敗於刀無名的刀下,他雖無殺我之意,但是我張帥君又豈是那種甘願受辱之人,自那天起,我埋首兩載,每日忍受著龍骨山頂的風吹日曬,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我槍法雖有困龍之心,卻無殺龍之意,槍勢若不能去盡,根本就與我張帥君的武道之心背道而馳,只有這樣,我才能擺脫以前的桎梏,困龍再不是我最好的槍法,唯有殺龍,方盡顯我意。」
  鮮易天品著張帥君的一翻話,心神一震,終體會到張帥君那渾然自若的槍意以及那若隱若現的強烈殺意為什麼會這麼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了,張帥君此時就是一柄槍,一柄殺意盎然的殺龍之槍,難怪能於自己卷雲槍意下一絲不動,果然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勁敵。
  鮮易天神情一緊,仰首一陣大笑:「好一個唯有殺龍,方盡顯我意!卻不知道比我鮮易天的卷雲槍法如何?」
  「看天高雲淡,雲卷雲舒,品潮起潮落,世間冷暖,西域的卷雲槍鮮易天?」張帥君目光暴漲,顯是為眼前之人是鮮易天而心中吃驚。「怪不得能在我殺龍之意下安穩如斯,鮮兄果不愧是西域的超卓人物之一,但是可惜了,我此行來隻找一人,那就是刀無名!」
  鮮易天臉上乏起一絲的得意神色,嘿嘿一笑道:「想不到我鮮易天的絲微名聲竟入了張兄之耳,但是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情,要想找刀無名,就必須問過我手中的卷雲才行,張兄不會是怕了吧。」鮮易天早就被憋慌了,在橫劍山莊又難得有一個好的對手,此時見到張帥君迴避自己,於是主動挑戰,欲一洩心中如狂的戰意。
  張帥君自出道江湖以來,話語向來極少,而此次找上橫劍山莊就是為了能夠再次邀戰刀無名,以期能夠打敗刀無名,並為自己埋首兩年苦思的殺龍槍道正名,是以才如此破例說了這麼多的話,其實他本也好戰,只不過他希望自己的槍道真正揚名要從刀無名身上邁出第一步,從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這就是張帥君的性格。
  但是這並不是說張帥君會忍受鮮易天對自己的挑戰。更何況,自得知眼前之人就是卷雲槍時,他心中也很想見識一下西域槍法,而鮮易天是最近幾年西域竄起最快的幾人之一,又是用槍高手,這更是隱隱激起了張帥君的鬥氣:「刀無名我是一定要見到。但是鮮兄即然如此阻擋,那就別怪我張帥君了,要戰便戰,怕從何來。」
  而站在一邊的楓血此時就好像成了一個局外人樣的看著眼前二人的言行,其實剛才他本要向張帥君說明刀無名此時並不在橫劍山莊,但是話剛要出口的時候,鮮易天已然背後暗示他不要說,再加上鮮易天馬上就向張帥君挑戰,二人都是用槍高手,一為中土一為西域,此次相聚確有一翻風起雲湧的味道。張帥君雖於兩年前敗於刀無名的手下,但是看其鬚髮皆白,可知道這兩年來為了能修出自己武道上的突破而擊敗刀無名,張帥君耗費了多大的心血,觀其現在的氣勢,於平靜中掩藏著狂暴的殺意,就算是以楓血此時修為也不由得暗暗心驚。
  而楓血的另一個想法也是希望能見識一下張帥君口中所說的殺龍槍道究竟能去何何種地步,鮮易天的卷雲槍法他是見識過的,此二人相戰,楓血雖無法斷定誰勝誰負,但是想來以鮮易天的卷雲槍法自保應不成問題,是以,楓血此時稍稍很後退了幾處,以拉開與眼前二人的距離,同時收斂起全身的氣勢。
  以楓血的修為,他雖然只是站在一旁,但是對張帥君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潛在威脅,如果是面對上楓血和刀無名二人的話,他絕對是無法取勝的,是以,這次闖橫劍山莊尋刀無名,他並沒有開殺戒,這也是楓血此時主動退讓的原因之一。
  鮮易天與張帥君同時朝楓血投來感激的一眼,自此,楓血退後,他們終有平等交手的機會。
  只見張帥君右手緩緩的搭上立於身前的長槍,整個氣勢立變,在一瞬間,他與手中的槍已然融為一體,鮮易天動作也不慢,不知道何時卷雲槍也已躍於手上,一槍在手,自有一夫擋關萬夫莫開的無敵氣勢洶湧而出,比之眼前的張帥君毫不遜色。
  張帥君目光一冷,嘴角卻湧起一絲微笑,自鮮易天一槍在手的時候,他就深深的體會到眼前之人的可怕,因為他再也找不到對手的破綻,鮮易天雖沉穩如山,但是偏偏卻給人一種飄渺不定的感覺,就好像天空中的雲一樣叫人捉摸不透。
  而鮮易天則感到從張帥君身上湧來一股股的寒氣,那是張帥君的殺意給鮮易天心理上造成的壓力。
  楓血眼中的驚異的神色自兩人提槍的那一剎那就變得凝重起來,一切皆因他再也無法看清楚二人的虛實所在,只覺得一股龐大的壓力所二人身上湧出,讓自己也不得不再退三步,以避其銳氣。
  不知道何時楓血身後已然站了十餘個家丁,橫劍山莊本來人就不多,身後的幾個人可以說得上是山莊除楓血以後的一半力量了。剛才的天明與已然醒轉的王希也在其中,天明至此才知道眼前這個全身皆白的人原來就是江湖十大青年高手之一的龍門槍侯張帥君,能在他的手中不死,此時的自己不知道有多好的運氣了,不由得心中暗自後怕不已,眾人皆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場中的變化。
  張帥君緩緩的抽出了青石中的長槍,右手微握,槍尖斜指,一股殺意自槍尖奔騰而出,直奔鮮易天而來,但是一到鮮易天身前三尺就被鮮易天消於無形。
  張帥君又眉一皺,二人在氣勢上都不能再佔得絲毫的便宜,張帥君槍勢不變,卻向前輕輕的踏步屈走,一小步一小步的前進,同時槍身左右不斷的變幻著去勢,槍尖伸縮不定,在前方劃出一道道捉摸不定的虛影,步伐雖小,但是卻猶如踏在眾人的心裏一樣咚咚作響,就好像眾人的心跳都在不受控的隨著步伐的起落而一收一縮。
  尋龍!就是張帥君這一招的槍意。
  伴隨著這奇異的步伐,鮮易天的氣勢再變,眼睛直盯著眼前的張帥君,他知道在那細碎的步伐後隱藏的是巨大的殺機,這樣的殺機一觸即發。
  他看著張帥君踏步的一個細微的空當,抬起右腳,邁出了對陣張帥君的第一步。
  一步下,氣勢陡然暴漲三分,由於這一步恰好踏在張帥君步伐的空當處,氣機牽引之下,張帥君只覺得自己這一招再也無法施展下去,剛才鮮易天看似無關大局的一步,卻打斷了他本來順暢的步伐,讓自己的尋龍槍意再也無法施展下去。心中一窒,積蓄的槍意如山洪暴發,幾乎就在鮮易天腳步剛一落地的剎那,一槍湧動,帶起無數的槍影,直奔鮮易天而來。
  鮮易天又目怒睜,大喝一聲,如平地響起一聲驚雷:「來得好!」鮮易天手中的槍勢一斜,順著踏出的步子,一槍向著眼前的槍影殺入。
  「叮!」一聲脆響,眾人眼中的重重槍影被鮮易天卷雲槍一擊而潰,得又歸於一槍。這一聲脆正是二人的槍尖互相交擊的聲音。
  鮮易天與張帥君都只覺各自的槍中傳來一股巨力,受其阻擋,以後的招意竟然再也無法連貫的施展下去,是以,都不由得各自收槍而退。
  張帥君臉色一陣發青,想不到眼前的卷雲槍這般了得,雖然交手才一招,但是張帥君知道眼前此人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要不然,自己與刀無名的傷沒有好,說不定又會再添新傷。神情一緊,重新的審視起眼前的對手,他不許自己有任何的差錯出現,眼前的鮮易天雖然強,但是張帥君相信,自己絕對有機會擊敗鮮易天手中的卷雲槍。
  而鮮易天也是臉色發漲,剛才張帥君這一槍中暗蓄的力道讓其心驚不已,雖然張帥君看起來個頭比自己要矮胖小單薄一點,但是不曾想,半途的槍勢意然也有這種驚人的力道,可想而知,如果張帥君的槍勢到達頂點會是一個多麼的可怕。
  鮮易天的心中竟然有些緊張,但也伴隨著有一點興奮,緊張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面對中原的高手,這是自己在中原的第一戰,自不想失手,而興奮卻是因為眼前的張帥君的強大,強大的足以讓他暴發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鬥志,唯有擊敗他,才能證明自己在武道上的進步。
  鮮易天與張帥君二人在分開後的一瞬間,又一躍而起,二人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的殘象,眾人之中除了楓血以外,沒有一個人能看得清楚場中二人的身形,只覺得兩人身形越來越快,只後竟融為模糊的一團,叫其餘眾人再也不能分清彼此。
  楓血此時心中也暗自緊張起來,雖然自己早就料知會有眼前的一幕,但是當真的出現於自己面前時,內心還是不受控般的狂跳不已。
  場中散發的壓力越來越盛,二人的槍尖不時的交織在一起,發出一陣陣暴響,楓血身後的一些個家丁功力弱一點的甚至受不了這種響聲而退入莊內去了。
  張帥君此時明顯的感受到鮮易天身上的那種捉摸不透的神采,就好像天上的雲一樣。自己由尋龍轉為困龍之後竟然還微微處於下風,「好驚人的卷雲槍,果然不愧是西域近年來最傑出的青年高手。」張帥君雖心感鮮易天的強大,但是同樣也激發出自己的無窮戰意,欲從眼前的這種困境中脫身出來。
  這其間二人不知道互相攻了多少招,但看得人們眼花繚亂,只有楓血此時目不轉睛,他雖然看到鮮易天稍佔上風,但是也看得出來張帥君此時並沒有用全力,這最後的戰果如果還很難料想,是以,全神貫注的投入到其中,心中也為二人奇絕的槍法喝采不已。
  此時,鮮易天的槍勢越來越盛,就連天上的浮雲也好像受到槍意的牽引而自四面八方彙聚過來,不斷的翻滾,遮住了陽光,烏雲壓頂,讓場中的氣氛更是沉重。
  至此,眾人明顯的感受到鮮易天佔得上風了,鮮易天和張帥君的身形慢慢的顯現出來,此時張帥君少了先前的那份從容,正步步為營,不斷的收縮自己的槍勢,而相反鮮易天的槍法卻大開大合,每一槍都讓牽動得天上的雲層越來越低,一時之間,浮雲如驚濤拍岸蔚為奇觀。
  但是楓血看著眼前的比鬥,心中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讓他心頭狂跳不止。
  鮮易天面對眼前自己占於上風的形勢,更是意氣風發,鬥志盎然,卷雲槍一槍比一槍快。
  快如閃電!
  但是張帥君此時一味的防守,體現出來的防守實力也讓鮮易天暗暗的詫異,面對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張帥君竟然守得滴水不漏,就算是偶有一槍從其守勢中穿過,也被張帥君的身法化解於無形。是以,鮮易天雖然佔得上風,卻也無法取得實質性的勝利。
  張帥君的防守圈越縮越小。他此時全身緊縮,四周都是槍影,此時的身形看起來就像是一枚巨大的蛋一樣擺放於鮮易天的前方。
  這正是張帥君自敗於刀無名手後苦思出來的另一式槍意——孕龍。他要把全身的戰意與氣勢不斷的壓縮再壓縮,為以後的殺龍之意埋伏力量。
  這也是為什麼張帥君此時看起來只守不攻的原因。
  楓血此時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鮮易天此時也察覺到身邊有一些不對勁了。他只覺得四周中的壓力都好像沒有了一樣的,所有的空氣都在朝著一個方向不斷的湧去。
  眼前的張帥君此時就好像是一個小型的黑洞一樣貪婪的吸食著四周的可以調動的一切能量。
  此時,鮮易天的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危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一滴水珠滴入他的心海,雖然小,卻足以形成不斷擴大的漣漪,直至擴散到鮮易天的整個心裏。
  鮮易天心神一驚,暗自留神,眼前自己雖然大佔上風,但是卻一直沒有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看張帥君的守勢,必然還有更厲害的後著。
  正思忖間,張帥君的槍勢陡地劇變。一道道刺目的光華從他手中槍上向四面八方射來,讓眼前的張帥君看來就像是一個白色的刺蝟一樣的可笑,但是這對於鮮易天卻一點都不可笑。
  一切皆因眼前的眼前突然出現的巨大壓力。幾乎是一種直覺,鮮易天在張帥君由守轉攻的一瞬間,感到了張帥君槍中那股可怕的殺意。心中微寒,出手的瞬間就留下了五分的力道,以暗中應付那讓自己心神不定的攻勢。
  張帥君此時由守轉攻,長身而起,淩厲的殺意自槍尖傾洩而出,就連天上烏雲也被這股驚人的殺氣攪得四處飄散。
  「嗷!」張帥君一聲悶吼,伴隨著這一聲吼,殺氣如實質般的往鮮易天侵襲過去。
  鮮易天心頭狂跳,槍勢再展,只是這一次凝重了許多,先前的快速與現在的緩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圍觀的橫劍山莊的家丁都被眼前的一切搞糊塗了。
  「這麼慢的動作也叫比武?」很多的人心裏都這樣想。
  但是楓血的眼神卻比之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凝重,因為他此時也感到了那股龐大殺意,的確有動人心魄的能力,何況現在鮮易天正處於張帥君釋放殺意的最前方,可想而知此時的壓力有多大,這看似極緩慢的槍式,正是避重就輕、大巧若拙的槍法。
  至此,楓血的整個心神都被眼前的比鬥所吸引住。
  張帥君此時的槍意經先前的尋龍、困龍、孕龍後,已攀至比武以來的最高峰,他此時施展的正是自己兩年埋首的成果——殺龍槍道!
  只見張帥君雙目怒睜,渾身殺氣凜然,一槍出,緊跟著後面的千百槍就再也不受遏阻的自心間迸出,一道道白色的槍影比閃電更快的朝著鮮易天殺去。
  鮮易天此時頭上的汗水不知何時已然佈滿了整個額頭,他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份自若。只覺得自己身前的空間幾乎都要被張帥君封死了似的,難受至極,自己每一次出槍都不得不萬分的小心。
  而卷雲槍與張帥君的槍每一次的碰撞都傳來一股寒氣,張帥君一槍重過一槍,鮮易天雖然暫時應付得了,也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好重的槍。」
  情勢完全逆轉,「殺!殺!殺!」張帥君一陣狂吼,吼聲如錘,每一下都擂在人們的心裏,就連楓血此時都一個激靈,心下微寒:「好大的殺意!看來這就是殺龍槍道了。果然非同凡響。」
  此時場中能夠站穩的只有楓血與張帥君三人了,其餘的此時都退回了莊內,鮮易天只覺得胸前空氣一陣劇烈的波動,讓自己的卷雲槍有一處掉進了海裏的感覺,輕輕一顫。
  雖只有輕輕的一顫,但是已然讓張帥君的槍勢有了突破的口子。萬千槍勢此時陡地還原為一槍。
  樸實的不能再相實的一槍。
  也是帶有滔天殺意的一槍。
  殺龍槍道!這才是張帥君最後的殺龍槍道。一切殺意都只為這一槍。
  楓血神情劇變,眼前的一切已然超出了他的想像,萬萬料想不到張帥君的槍法已然淩厲如斯,此時就是想對鮮易天援手也辦不到了,唯有在心底歎道:「好一個唯有殺龍,方盡顯我意的殺龍槍道。只怕到時就算是大哥也無必勝的把握勝他這一槍了。」
  鮮易天大驚,萬料不到張帥君竟化虛為實,眼前只剩這一槍,但是卻絕對是最霸道的一槍,這才是真正的殺龍槍!
  一槍出,絕不回頭!
  鮮易天感受到槍中的殺氣,心神立時受損,但是卻更加的激起他的豪氣,冷哼一聲,槍勢再變,他的槍法竟然雜著劍勢,這個變化叫楓血心驚,同時也讓張帥君不解。
  「雲卷雲舒,世間冷暖!」鮮易天緩緩的吟出這八個字,叫人莫不知其所以,但是卻叫所有的人心中一酸,好像這八個字觸動了他們心中最傷痛的往事一樣,心神黯然。
  這正是鮮易天生平兩大絕學冷暖劍與卷雲槍首次真正相融於鬥場,槍與劍本是兩種極端不合協的武器,但是在此時的鮮易天的手中卻如此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讓楓血一呆,張帥君也是一怔。
  值此戰況最緊要的關頭,鮮易天終於成功的再作武學上的突破,臻至槍劍合一的地步。一時之間,信心再起,二人手中的武器避無可避的再次相碰。
  風停!
  雲散!
  鮮易天與張帥君終於完成了最後一擊。人們此時才看清楚場中的情形。只見張帥君一臉鐵青的站在原地,手中的槍橫握於手中,冷漠的看著眼前的鮮易天。而鮮易天而臉如赤潮,胸口起伏不定,嘴角更是溢出一絲絲的血跡,但是卻一臉的興奮:「龍門槍侯果然有一手,張兄的殺龍槍道確是比我卷雲槍霸道。我鮮易天今天算是領教了。呵呵……」
  楓血此時來到他的身邊,看眼前的情勢,知道張帥君在剛才的比鬥中略勝一籌,但是鮮易天也不是弱者,如果二人真的以死相搏,鮮易天也不是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是以,鮮易天口中承認不如張帥君,但是張帥君想來也清楚這一點,是以,臉上神情稍稍放鬆道:「鮮兄的卷雲槍也不差,能夠在我殺龍槍道下全身而存的,只有你一個。」
  楓血此時暗中咋舌,這兩個居然在此時客氣起來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6:32

第四卷 第一章 劍莊驚變

  鮮易天經此一戰,心情比之先前驟然好了許多。雖覺身上疲勞不堪,但是心中也著實佩服張帥君剛才所施展出來的殺龍槍道,此一戰,對他自己對槍道的認識也起到了一定的提高,暗自凜然:「看來中原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自己的卷雲槍法要想真正的在中原揚名還要更精進一步才是。」
  楓血此時也站前一步說道:「張兄的槍法確也讓我等大開眼界,以此不世槍法,確不虛殺龍之名。」
  張帥君此時臉色已然平靜了許多,楓血在武林中也是和他齊名的人物,見楓血也如此說,心中也不禁也有一些得意,但是當他一想到自己來橫劍山莊的目的時,心中的那點得意又再次的煙消雲散,「刀無名的刀法此時不知道進境到何種地步了,我兩年來埋首的槍法真的可以勝過他嗎?」
  但是自己既已打定主意決意再戰刀無名,這點顧慮也只是稍顯即逝,看了看楓血一眼道:「楓兄好說,但是這一切都只有在與刀無名一戰之後才可得到真正的證明,刀無名呢?」
  鮮易天此時才醒轉過來,想起張帥君此行是為和刀無名一戰的目的,和楓血互看了一眼,苦笑一聲道:「張兄可能要失望了,因為刀兄早在二月前就已離開橫劍山莊了,現在就是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楓血點了點頭,示意鮮易天說的皆是事實。
  張帥君一呆:「什麼?!刀無名竟然不在橫劍山莊,江湖上不是說兩個月以前刀無名助楓兄擊退黑獄的進犯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橫劍山莊嗎,為何他現在竟然不在?」
  其實這也怪張帥君的消息不夠靈通,張帥君本是孤傲之人,自在龍骨山頂悟出殺龍槍道之後,就一路迫不及待的來到橫劍山莊,是以,到現在他竟才知道刀無名已然在兩個月以前就離開了橫劍山莊了。
  提到刀無名的離開,鮮易天與楓血又想起莊內病床上一直昏迷的鮮薊情,一臉的憂慮又再次爬上二人的臉。鮮易天歎一口氣對張帥君說道:「張兄有所不知,此事皆因舍妹傷勢而起。要不然刀兄也不會這麼匆忙的離開。」
  張帥君此時才想起在來橫劍山莊之前,好像聽說鮮薊情受重傷的事情,心頭也一陣默然,他自與鮮易天剛才一翻論槍之後,心中也對鮮易天暗自佩服,知道此時鮮易天沒有騙自己的必要,一時之間竟也無語,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沉悶起來。
  就在此時,楓血心頭一陣,他又聽到了一陣急碎的腳步聲,不過這一次從他的身後響起,正從莊內向他急速奔來。
  腳步聲如此之急,急得讓楓血此時的心情也一緊:「難道又出了什麼事情?」
  此時,鮮易天和張帥君也聽到了那個腳步聲,都同時望向莊內。
  人未至,聲音已先傳來:「莊主,不好了,薊情小姐……她不見了。」
  楓血一驚:「什麼?」只見原地人影一閃,人們只見得眼前一花,鮮易天與楓血已然飛速的朝著鮮薊情的房間奔去,而張帥君此時站在原地,反倒不知道如何動作了,但見他稍一停頓,身形一晃,就朝著遠處掠去,倏忽之間,已然離開橫劍山莊。
  待楓血與鮮易天進入到鮮薊情的房間時,只見剛才鮮薊情躺身的床還在,但是人影卻已杳然,剛才侍奉鮮薊情的丫鬟此時軟倒在一邊,四周的一切都完好如初,所不同的只是房間的窗戶大開。
  鮮易天此時臉色鐵青的站在楓血的背後,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楓血卻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那股怒意正在不停的往外爆發。
  楓血此時的心情也極不好受,剛才他與鮮易天進房間之前已然搜遍了整個山莊的每一寸角落,但是卻連鮮薊情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鮮薊情失蹤了,而且是在橫劍山莊內失的蹤,身為莊主,他此時的心情絕對不會比鮮易天現在好受。
  但是楓血知道此時絕對不能慌,越慌越亂,只有冷靜才能真正的找出倒底是誰擄走了鮮薊情。他解開了丫鬟的穴道,忙叫道:「小青,你剛才看見了什麼?薊情小姐呢?」聲音雖穩,但是卻透出一種急迫。
  只見那叫小青的丫鬟緩緩的睜開雙眼,待看清楚眼前的是楓血時,眼中的驚惶神色依然還在:「莊主,我剛才進小姐的房間時,只覺得眼前一花,恍惚中看到一個人影挾著小姐從窗子跳出。」
  楓血回過頭來看了看鮮易天,只見鮮易天向前跨了一步,低下身來再問道:「小青,你再想一下,還有其它的沒有?」鮮易天見到鮮薊情不見了,心中急得要命,鮮薊情可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沒有想到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見了,如何叫他不著急。
  小青此時神色微微穩定,接著又說道:「對了,我在昏迷之前好像聽到那人說了一句,好像是叫莊主要想要回薊情小姐,就到不落皇朝去一趟什麼的。其它的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鮮易天看著小青的神情,確信其沒有說謊後,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長起身來,回身看著楓血:「不落皇朝?」
  楓血此時心頭一震:「不落皇朝?!」心中一凜,來人竟然在自己與鮮易天的眼下不動聲色的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把鮮薊情擄走,光是憑這份神出鬼沒的功夫就不能叫人輕視。
  看著鮮易天疑問的目光,楓血道:「不落皇朝自百年前的斷天之禍後就銷聲匿跡,最近一兩年才重現江湖,在江武皇的帶領下,勢力發展雖快,但是與我橫劍山莊倒也相安無事,沒想到此次竟然欺到我橫劍山莊的頭上來了,我橫劍山莊也不是那麼任人欺淩的對象,我倒要看一看你江武皇究竟有什麼可以倚仗,竟然敢如此放肆。」楓血此時心中也怒火燃起。
  鮮易天聽得楓血的話,眼中幾乎都要冒出火來了,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江武皇嗎,如果我妹子在你們手中有什麼不測的話,我今生定會與你等不死不休。」
  楓血感受到鮮易天那深沉的怒火,無形的壓力讓楓血心中也不由得一驚,那是比剛才與張帥君相戰時截然不同的兩種氣勢,這一次更深沉得多,但是楓血也知道,這是一種絕對足以把所有的敵人都毀滅的那種可怕感覺。
  ******************
  刀無名此時已然出了冰原,但他的心卻仍然很悶,因為現在他發覺自己居然走錯了路,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現象,特別是對於他此時的心情來說更是如此而已。
  眼前一片遼闊的草原,在方圓幾百里的範圍內只有現在身處的地方還算得上是一個集市,這地方叫辛集,此地三面環山,一面向著草原,地方雖小,但卻已是這幾百里最繁華的地方。
  南來北往的客商彙聚於這彈丸之地,有本地的、西域的、中原的物品充斥於其間,倒也顯得熱鬧非凡。
  由於地處草原,整個集市竟然沒有一截圍牆存在。這方便了大家的行動,但是同時也為這個集市帶來了很大的不穩定因素。
  刀無名此時就落腳在辛集為數不多的幾家客棧裏。
  時當正午,刀無名隨意的點了幾個當地的小菜,在近窗的一張桌子上慢慢的吃著,自入辛集後,他向南來北往的客商打聽後才知道,自己連日來的狂奔竟然走錯了方向,此地距中原至少還有半月的路程,是以,刀無名再急,也唯有放在一邊,重新換了一身衣衫,畢意原來的那一身實在是太破舊了,如果不是進客棧時刀無名的背上有一把刀的話,他差點被客棧的夥計給當作叫化子轟出去。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蹄聲從集市的一頭響起,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衝到了刀無名所在的客棧之下,沿途的行人一時避之不及,竟然有些人被逼得亂走以躲開迎頭而來的馬匹,但是當他們看清楚騎馬飛奔之人後,本來想咒罵的話語也只有吞回了肚中。
  好張狂的馬,但是更張狂的是馬上的人。
  刀無名抬頭向外望去,恰好看到剛才的這一切。來的是五匹馬,五匹俊馬一聲嘶鳴,下馬的是五個有著草原上典型特徵的驃悍中年漢子,背上各自背著兩把彎形的長刀。
  震耳欲聾的笑聲從此五人的口中發出,絲毫不顧及四周眾人的臉色,但是看到人們對於此五人避之不及的表情就知道,這五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
  店小二此時自是機靈之極,忙上前侍候著這五個人,只聽得樓道一陣密響,五人已是登上二樓,看了一眼四周,刀無名此時把目光早已收回,正在低頭吃著東西,那五人看到刀無名一臉的冷漠,再加上桌上放著的黑刀,雖然心中有點詫異,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隨口對著小二大喝一聲:「小二,有什麼好的儘管上上來,媽的,要快點!」說話之時還不停的望向身後,好像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跟著他們一樣。語氣雖然張狂,但是卻也從不經意之中顯示出一點的緊張。
  小二聽後連連點頭,立時下樓去準備酒菜去了,看那個架式,生怕把眼前的幾人給得罪了。
  刀無名聽見那破鑼一樣的聲音,眉頭一皺,只覺得心中一陣不快,但是他剛入辛集不久,對這個地方一點都不熟悉,看大家的表情,這五人顯然在這個地方有著很重要的影響,要不然,大家也不會對這五人顯得如此地畏懼,自這五人上來後,整個客棧幾乎都沒有了一點的聲音,其餘的人都只管埋著頭吃東西,而一些吃完東西的人更是在一結賬後就撥腿就跑,而這五人坐下後,明顯和鬆了一口氣,雖然眾人對這其中的情況可能不清楚,但是刀無名剛才確是感受到了五人剛才的那份緊張與暗中的不安。心中也不由得對這五人起了一絲的好奇。
  半盞之後,只見得其中一個稍顯得精瘦的男子噓了一口氣道:「媽的,那個殺胚,竟然跟了我們這麼久,要不是我們跑得快,可能連命都要沒有了。」
  「可惡!想我金狼五霸何等的威風,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會栽在他的手中,想一想也真的好險啊。」精瘦漢子身邊的一人此時顯然心有餘悸,說這話時連端酒的手都有一絲的顫動,可見他此時的心情還是沒有能從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殺胚帶來的影響中回復過來。
  其餘的人此時臉色都跟著一變,顯是被此二人勾起了心中慘痛的回憶。
  刀無名心中一動,看著眼前的五人都有一身不錯的功夫,但是自剛才五人驚恐萬狀的臉色中可以看出,他們口中的殺胚竟然一直在五人身後跟追不捨,能讓這五人如此逃命的人是何人?自己自入草原以後,也曾打聽過這裏的高手,對眼前這五人倒是有一些耳聞,這五人都不是弱者,是以,心中竟然有了一絲的好奇:「是什麼人有這種本事,居然能讓這五人如此狼狽不堪。」
  眼前的五人從大到小分別叫洪峰、洪亮、洪武、洪狼、洪流。這五兄弟都是這一地區草原霸主金狼族的出了名的狠角色,但是現在竟然被人追得如喪家之犬,如何叫人不暗中吃驚。
  洪流此時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紮木的那個妹子長得還真水,一想到她我就渾身不對勁。嘿嘿」話聲雖然還帶有驚悚的味道,但是卻依然顯示出此人一臉的猥瑣。
  就在話聲一落的當口,一個聲音自樓梯口響起:「真的嗎?」
  聲音很輕,但是聽在這金狼五霸的耳中卻讓他們心頭一跳,就連洪峰手中的酒杯都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啪」的一聲,剛才的驚悚神情再次的出現在他們的臉上,五人此時陡地站起,旋風般的一個轉身,狠狠的盯著背後出現的人,那個神情就像是被人一下子踩到了尾巴樣的可怖:「又是你!」洪峰儘量的平穩自己的語氣,但觀其現在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一味狂奔以圖避開的人此時竟然這麼快的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刀無名尋聲望去,出現在眼前的人讓他的心也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到自己認識的人。
  那人衣著雖然破舊,但是卻絲毫沒有掩飾住他的那種絕世的風姿,手中的一把劍斜斜的握在手中,渾身散發出逼人的寒氣,自他一出現後,四周的溫度都好像驟然降低了十度,讓人心頭一寒。
  劍是斷劍,但是在此人的手中卻依然光芒四射,足以讓此時站起來的金狼五霸渾身感到僵硬。
  劍無雙!
  刀無名心中一喜,看著樓梯口的劍無雙,微一點頭,而劍無雙神情也是一動,因為他也於此時看到了刀無名的存在,臉上微微一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沒有想到在這種地方也能碰到刀兄。」
  剛才還一臉鎮定的金狼五霸此時心頭更驚,不由回頭看了一眼刀無名,顯然沒有想到刀無名居然與劍無雙不但認識,似乎還很熟悉,一個劍無雙已然讓他們如此的驚駭,再加上一個身後的這把刀,今天的事情看來不但很糟,而且是糟透了的那種。雖然他們此時並不認識刀無名,但是能與眼前這個殺胚稱兄道弟的人看樣子絕對不會是什麼軟腳色。
  刀無名此時哈哈一笑道:「刀某又何嘗不是感到意外啊。不知道眼前這幾人為什麼竟值得劍兄如此緊追不捨呢?」
  劍無雙微微一笑道:「刀兄稍待,等我打發了眼前這五隻狼崽子後再與刀兄細說。」
  語畢,劍無雙目光又回到眼前五人身上,目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讓洪峰等人心頭微微一寒:「你以為憑你們幾個就能逃得了嗎?如果你們真的從我的手下逃了,那我劍無雙在江湖上算是白混二十年了。哼!」
  一聲冷哼讓金狼五霸心中一寒,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周的食客竟然在不到一會兒的功夫裏走得乾乾淨淨,這一樓竟然只剩下了刀無名等七人。
  而洪峰五人在劍無雙一出現的時候,只覺得渾身就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一樣的難受,但是他們也是在草原上橫行了十幾年的人,現在身處絕境,自不會就這般的甘願俯首,只見老大洪峰朝前一步,向著劍無雙道:「劍無雙,你欺人太甚,別以為我金狼五霸就真的怕了你不成。」
  刀無名此時依然坐在原處,他現在終於知道是誰把這金狼五霸追得如此狼狽了,劍無雙確是有這個實力,有足以讓眼前五人驚魂的實力。是以,刀無名坐在原地依舊吃著菜,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打算插手,因為他相信,就算是眼前再多幾個這樣的人,對劍無雙來說都構不成威脅,眼前的金狼五霸雖然名震草原十幾年,但那只是在常人的眼中,如果是在劍無雙的眼中的話,他們根本就不值一提。
  只見劍無雙輕輕的彈了彈手中的斷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之聲,一臉不屑的道:「是嗎?那為什麼這三天以來你們一直躲著不肯見我呢?」
  這句話讓眼前的金狼五霸臉上一下子變成紫紅色。他們雖然一直想避開劍無雙,卻沒有想到自己五人在劍無雙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提,但是自三天前見識了劍無雙那驚神泣鬼的劍法後,他們的心又一寒,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絕對惹不起的人,三日前的那一戰,本來自己五兄弟帶領金狼一族七十餘勇士圍殺紮木一行三十二人,但是沒有想到半途卻突然出現眼前這個叫劍無雙的人,以一柄斷劍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裏居然就殺了己方七十人,如果不是見機跑得快,現在自己五人說不定早就死了。想到劍無雙的可怕,雖然心中惱怒,但是還是老命要緊,語氣一軟,與先前的狠厲有了九十度的轉變,老三江武說道:「劍無雙,你要如何才會善罷甘休?」
  劍無雙冷笑道:「放過你們?那你們在三日前可曾有想過放過紮木他們那一夥三十二人?你們當時為什麼沒有想到要放過紮晴?」劍無雙根本就沒有回答洪武提出的條件。強大的劍氣此時已悉數展開把眼前的金狼五霸籠罩其中,殺氣已現!
  而金狼五霸想不到劍無雙居然如此霸道,根本就不與五人討價還價的餘地,就算此時他們想逃也沒有機會了,除了背後刀無名一處之外,因為劍無雙的劍氣已把他們所有的出路都給封死了,五人對陣可謂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低聲下氣過,不由神情一冷,紛紛拔出手中的彎刀,全神的看著劍無雙。
  五人十刀聯手抗拒劍無雙,自也有一股不弱的氣勢。
  但是劍無雙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盛,就好像是看到了一生中是好笑的事情一般,到最後,他竟然收回了緊盯五人的目光,改而把目光放在手中的斷劍上。
  刀無名雖然沒有一直在吃菜,但是他此時的神識卻對眼前的情勢再也清楚不過了,眼前五人在劍無雙的劍勢中就好像是五個小孩面對一個成年人一樣,雖然人數多出四人,但是卻明顯的處於弱勢,這種弱勢自劍無雙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改變過。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6:46

第四卷 第二章 辛集劍戰

  當劍無雙低著看著手中的劍的時候,先前逼人的氣勢此時一鬆,首當其衝的金狼五霸感覺身上再無先前的那種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壓力感了,先前還一直被副得不能動彈的身形一挺,凶煞之氣暴漲,但是劍無雙卻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低著看著自己手中的斷劍的目光越來越專注。
  刀無名看著這一切,知道金狼五霸在這種氣勢稍微有一點放鬆的情況下出手在即,因為先前劍無雙所施展出來的強大氣魄將是他們一生也不會忘記的惡夢,眼前這五人與劍無雙的差距實在是太遠了,唯有儘快的出手,才能爭取一點點的勝機。但是當刀無名的神識掃過劍無雙時,卻發現眼前的劍無雙此時的目光一片空靈,雖然劍無雙低著頭,但是刀無名卻真實的感受到了那種目光。
  那是一種把殺意完全掩埋了的目光,雖然他的臉上依然笑意盎然,但是刀無名看著劍無雙的時候,卻好像融入了那處空靈,深刻的感受到了那處近乎空洞的目光下深藏的怒火,還有那種由怒火引出來的殺意,他看劍,並不是為了看劍而看劍,而是為了在想如何能夠儘快的把眼前的這五人在最短的時間裏斬殺。
  但是眼前的五人卻把這種沉默看成了反擊的契機,刀無名在為劍無雙眼中的那種冰冷的殺意的驚訝的時候,也為眼前的五人感到悲哀。因為他現在看到了洪流的出手。
  洪流出手後,在氣機的牽引之下,其餘的四人都一齊的向著劍無雙攻去。
  十隻彎刀在空中劃出一條條美麗的曲線,。五人一齊出手,十幾年來的默契讓這五人養成了一套合擊之術,雖然看似淩亂的刀法,但是卻也配合無間,隱然之間已把方圓三丈內的空間全數籠罩於內,一時刀氣四濺,破空之聲充盈耳膜,倒也是氣勢十足。
  劍無雙與五人相距本不遠,在刀光乍現時,竟已然把劍無雙悉數包圍了進去。
  劍無雙在這十把刀剛要降臨在頭頂的時候,才有了動作。
  他猛然抬頭,如電的目光迅速的從洪峰五人眼中掃過,其中猛然釋放出來的殺意讓洪峰五人心頭一顫,好可怕的目光!
  強大的壓力再次的破空襲來,在這種壓力下,五人的刀法竟然再次突破現有的速度,以更快更勁的速度向劍無雙頭頂加速砍下。
  但是五人的攻勢卻並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雖然他們看著自己的刀此時已把劍無雙身體割成了無數截,但是卻沒有一點的阻力感從刀上傳來,就好像劈在了虛空中一樣的輕盈。
  是的,他們劈中的只有空氣,這其間的變化只有一旁的刀無名看了個真切,在五人的刀剛剛要劈中劍無雙的時候,劍無雙已然後退了一步,雖只一步,但卻足以把眼前的攻勢禦得乾乾淨淨,但由於後退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眼前的金狼五霸收刀不及,才原勢不變的斬了下去。
  洪狼眼中的喜色還沒有消去的時候,他就覺得心中一股涼意升起,因為他收刀的時候看到了一柄劍。
  一柄斷劍,劍只一尺,但是卻足以讓他驚恐失色,那把僅一尺餘長的斷劍此時就緊緊的貼在他左手的刀上,再跟著,他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和千萬人都不盡相同的眼睛,眼神很冷,冷得足以讓他的身軀一僵。
  劍無雙終於出劍!他對著五人出劍!
  簡直直接的一劍,卻是從虛空中陡然出現的一劍,雖是斷劍,但是從劍上傳出的殺氣卻足以讓這五人皆同時心驚肉跳。
  五人在面對這一劍的時候,竟同時興出這一劍是攻向自己的感覺來,身邊雖有四人,但是卻一點不能為自己面對的這一劍解困。
  面對這一劍,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悉數化解,是以,唯有退!
  洪峰、洪流、洪武、洪亮齊退,但是卻有一人沒有退,仍然站在原地盡力的抵擋著眼前那樸實的一劍。是洪狼!
  他此時心中驚駭得要死,身後雖有自己四兄弟看著自己,但是卻興出一種退無可退唯有獨立迎戰的感覺。眼前的這一劍已然搭上他的刀。劍雖短,但是卻重如山嶽,好像把四周的所有空氣都抽幹了一樣,幾乎就叫他窒息了。
  洪狼想把手中的刀扔掉,但是刀卻好像粘在了手上一樣,儘管他此時的手已然盡數的張開,但是那兩把刀就好像被磁鐵吸住了,怎麼甩也甩不掉。
  一股龐大的劍氣從刀上傳了過來,沿著自己的手臂,一直侵入自己的內腑,雖然洪狼幾乎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但是卻連一絲緩解的餘地都沒有。
  劍氣過處,洪狼心中巨杵擂過,竟哇的一聲鮮血狂噴而出。
  劍無雙此時話音再傳:「你三天前不是笑得很開心麼?」雖然微笑,但是卻更讓人心寒。
  後退的五人此時才發覺洪狼身處的險境,剛才劍無雙的一劍對他們根本就是虛張聲勢,真正的重點其實是在身前的洪狼身上,兄弟連心,在發現劍無雙的意圖後,他們立時搶身而上,刀勢再展,想盡力從劍無雙的劍下搶救回洪狼。
  但是劍無雙的劍勢根本未盡。剛才生傷洪狼的只不過是他劍勢的前奏,就在五人搶身而上的當口,剩下的一半劍勢才真正的展現在五人的面前。
  只見劍無雙劍身微微一顫,立時從洪狼的雙刀上起劍一寸,一寸雖短,卻足以要了洪狼的命。
  洪狼只覺得手中的刀身一輕,四周的壓力陡然減輕。他此時最大的想法就是退後,他再也不想面對眼前的這個人,還有這個人那雙冷厲的讓自己心寒的眼睛。
  但是他的腳還沒有從原地躍起的時候,他發覺自己再也不用後退了。
  劍光一閃,如來自九幽的疾電,剛才還在自己身前三尺的斷劍,但是在一剎那後,洪狼只覺得喉嚨一涼,一股冷氣從喉部直貫而入,隨後他看見劍無雙的斷劍從自己頜下一抽而出。
  劍上幾滴血,比十月的楓葉還要紅的血,那是洪狼的血。
  剛才劍無雙的一劍已然在洪狼的喉下一點即收,劃喉而出,這一劍已然帶走了洪狼的命。
  洪狼倒地,盡阻洪峰四人的刀勢。
  名震草原的金狼五霸在劍無雙的劍下僅過一招就被殺掉了一人。
  只見洪峰四人的刀勢從洪狼的身邊一繞而過,他們在劍無雙抽劍的時候已然知道,洪狼已然在劍無雙一劍之下殞命,他們曾在三天前見過劍無雙的劍法,自覺不敵才盡力的逃竄,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厲害到這個地步,一招之下自己的兄弟就被斬殺了一人。
  餘者心中寒氣直冒,但是卻也更加激起四人心中的亡命之氣,對身邊的洪狼之死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鼓起餘勇,直往劍無雙再次出刀。
  劍無雙臉上的笑意再隆,而刀無名此時也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搖了搖頭,微微一歎,因為刀無名此時已然看出洪峰四人刀勢雖然看似淩厲得很,但是其心已寒,其勢已亂,比之先前還不如。這一次進攻,純粹是不要命的打法。
  劍無雙笑,是因他看見金狼五霸的一切行動盡皆按照自己想像的方式進行著。他現在已有絕對的信心對這四人進行圍殺。
  雖然他只一人,而對方卻有四人之多,但是當洪峰洪流四人看到劍無雙的笑眼時,竟同時生起一種掉入陷進的怪異感受。
  五人同時心道一聲要糟,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鋪天蓋地的劍影已然吞噬了他們眼前的每一個地方,如狂潮洶湧,又似颶風襲來,自己四人反倒像大海怒濤中的幾葉小船,頃刻間就被劍浪吞沒。
  四周的桌椅早就被這股無形而有質的壓力粉碎,唯有刀無名坐著的那一桌還依然如舊。
  刀劍之聲驟然響起。
  四人竟同時自劍海中倒飛而出。他們退得比去的時候更疾。
  他們的攻勢已然崩潰,而劍無雙的劍勢依然光彩照人,朝著最後的洪流席捲而來。洪流還沒有從半空中跌落已然再次被劍無雙的劍勢吞噬。
  而此時剛好落地的洪峰三人正好看見了眼前駭人的一幕,一聲驚呼:「老五!」三人皆目眥欲裂,但是當看到洪流全身是血的從劍網中脫身而出的時候他們再也沒有了上前的勇氣。
  此時劍無雙的劍就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張狂的殺氣四散奔湧而出,躺在地上的洪流就像是一隻剛被野獸活生生撕碎的獵物,落地後身上竟再無一絲完整的肌膚,碎裂的傷口翻捲著皮,鮮血不斷的往外噴射,眼見是無法再存活了,這一身血也讓他們最後的一點鬥志蕩然無存。
  人生的弱點再一次得到最直接的體現,正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看到眼前劍無雙斷劍上不斷滴下的血滴及身體散發出來的那種森寒的殺意,洪峰等三人只覺得身體發麻,前面是絕路,從他們此時眼中恐慌的眼神就可以明顯看出這一點來。
  此時對他們來說什麼名譽,江湖義氣全都是放屁,只有自己的生命才是最珍貴的。
  刀無名知道眼前三人已全無鬥志,剩下的唯一途徑就是有那遠逃那麼遠,但是在劍無雙如此嚴密的氣勁下,他們擔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夠從這把不及盈尺的斷劍下逃生。
  劍無雙眼向三人的目光不帶一絲的人情味:「你們也知道害怕,真是太可笑了!」劍無雙的笑容有點愛昧,就好像貓在抓到老鼠後玩弄的那種眼神。這種笑容在洪峰三人看來甚至比劍無雙沉默不語來得更讓他們心驚。
  洪峰、洪武、洪亮三人冷汗都嚇出不斷出現。他們臉色再變,或許他們此時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襲擊紮木那一行三十二人,為什麼要貪圖紮睛的美色,抑或後悔為什麼不早點下手,這樣,就不會被劍無雙撞見而導致今天的場面了。
  總之,看著他們現在的目光,已可以明顯的看出他們三人的後悔神情。但是更多的是絕望。
  但是劍無雙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後悔,當他三天前見到這一行人令人髮指點的獸行的時候,他就打定主意,不會讓他們有時間來後悔,因為他們的後悔根本就能讓他些身無一絲武功的平民起死回生,那時他的劍下已預定了這五人的亡魂。
  劍無雙很少主動攬事上身,行走江湖潔身自好是最發的保命原則,但當劍無雙下定主意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算是你用刀抵著他的脖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做下去,他一向認為,做自己承諾了的事情,就是對得起自己良心的最好方式,雖然在江湖有時候良心這兩個字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再願意提起,要不然,他不會自困試劍山莊十年。
  十年磨一劍,如今這把劍,足以讓天下任何人皆要側目。
  「你們可曾想過當初你們用刀砍下那些老弱婦孺頭顱的時候手下留情?沒有吧,你們在姦淫那些不滿十五歲的少女的時候心有不忍?沒有吧,我記得你們當時就笑得很開心,我倒希望你們一在也能像當時那樣開心的笑出來。」劍無雙的笑容也透出一絲絲的寒意。
  但是眼前三人明顯呼吸都在打抖,如何能笑?沒有跪地求饒就是他們此時最大的勇氣了,雖然他們在此之前也是名震草原的金狼五霸。
  所以,他們現在已打定主意要逃,雖然逃之一字在他們心中極端的不雅,但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卻是他們最終也是唯一可選擇的保命方式。
  刀無名此時已抬起頭,剛才劍無雙寥寥幾語已然讓他心裏對三天前的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了,他知道為什麼劍無雙在這三天裏對這幾個人窮追不捨了。
  靜靜的看著身前幾乎要崩潰的三人,他此時的心情一點都沒有同情弱者的心態,對於姦淫者,他從不同情,只有厭惡,如果是換作他當時遇到這樣的情景,刀無名自己也會選擇毫不猶豫的殺了眼前的五人。
  就在此時,刀無名只覺得心頭莫名一堵,先前還平靜的心情一下子難過起來,一股不可抑制的煩躁從心底陡然升起,刀無名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緒上的波動,卻全然不知此時正是橫劍山莊鮮薊情被擄的時候。
  這種不快的心情連帶影響了他此時的面容,他已然皺起了眉頭,而且皺得很深,如果有人此時注意到刀無名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不愉快。
  刀無名已然發覺洪峰想要溜走的意思。劍無雙也看出了眼前三人的意圖。全身的氣勢更盛,他已打算在三人還沒有邁出步子的時候給予三人最致命的一擊。
  洪峰三人從氣勢上的劇變當然知道劍無雙的想法。只見三人眼角一斜,竟然同時不由分說的分三個方向朝著窗子竄去,同時把手中的刀向著劍無雙甩去,對於一個一心逃命的人,手中的任何東西都會成為一種負擔,所以,當劍無雙看著眼前的六把刀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驚,因為他實在想不到作為一個武者,竟然把自己仗以成名為生的兵器都不要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所以,他有一點意外。
  但是這一點意外並不足以阻止他出劍。
  劍出如山倒,眼前的六把刀在一瞬間就被劍勢完全掩沒,但是在下一刻卻又化作六條飛虹向外射出,直朝洪峰、洪武、洪亮三兄弟逃竄的方向追去。去勢比來勢更疾。
  洪峰與洪武此時已然逃至窗口,他們顯然也聽到了背後的刀聲,此時的回頭只能讓自己再也沒有離開這個客棧的機會,是以,雖然知道背後危險,但是也只有盡力的從窗口竄下。
  就在二人身在半空中的時候,刀已及身,雖然他們已然把身體盡力的避開,但是還是讓掠身而未過的刀鋒帶起漫天的血雨。
  「呃!」兩聲悶哼自洪武與洪峰口中響起。二人的身形一滯,立時從半空中跌下。
  而洪亮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因為,他選擇逃竄的地方正是刀無名身後的窗口。
  他一腳點在刀無名面前的桌子上,身形一躍而起,他比洪峰洪武都要先逃一步,是以,他更快的接近窗口,可能是心裏一心想著要儘快的離開身後的那把劍,他意然沒有看到此時刀無名的臉色很差,又或許,他認為眼前的刀無名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裏,他完全可以忽視刀無名的存在,是以,他竟然意外的選擇了逃向刀無名。
  如果是在刀無名不知道劍無雙為什麼對這金狼五霸窮追不捨之前,可能會任其從身前的窗口跳出,但是現在,刀無名不但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而且他此時的心情很煩躁,所以,他斷然不會讓洪亮從自己吃飯的桌子上逃出。
  刀無名仍然坐在原位,只不過他伸出了一隻手。
  刀無名的手向上的抓,於急速中不偏不倚的抓住了洪亮的腳踝。
  洪亮此時已然竄到窗口上,長街上雖然仍有不少的人來來往往,但是對他而言,只要逃出了這個窗口,自己活命的機會就會大大的增加,身後雖有然飛來自己的兩把刀,但是他卻有九成的信心把這種傷害降到最低點。
  但是當他再次想發力從窗口上躍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腳就好像與腳下的窗臺成了一體,竟再也無法躍起分毫。
  他此時才發覺自己的腳下不知何時已然多出一隻手,一隻手指修長但絕對有力的手,正搭在他的腳踝之上。他順著這隻手向後望去,他看到了刀無名那深皺的雙眉,還有就是已到眼前的兩把刀。
  洪亮一呆,被劍無雙逼回的雙刀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此時洪亮又發覺自己可以動了,因為他發覺刀無名已然收回了禁錮自己的那隻手。不過這一次是從窗口上墜下,帶著透胸而過的兩把刀。
  「為什麼他會皺著眉頭?我為什麼要從他那個窗口逃?為什麼……他是誰?」帶著這個疑問,洪亮重生的摔於地上。
  落地時,他已氣絕。
  但是他永遠不會知道那個擋住他生機的人是誰,他只知道那人有一隻很修長有力的手和雙眉之間那皺得很深的眉頭。
  「原來那個人真的很不高興!」
  這就是刀無名的手,握刀的手當然要有力。要不然如何能在江湖上——揮灑自如。
  長街上的人看到三個人一身是血的從空中落下,自是驚得紛紛躲避,場面一時混亂之極。
  洪亮已死,洪峰與洪武雖然重傷,但是卻更激發了他們逃生的意志。
  是以,他們一落地就分為相反的方向朝著人群中鑽去,想藉著混亂之機爭得逃生的機會。
  洪峰剛剛擠入人群還沒有走到三丈,就看到了一把劍,劍鋒很短,在人群中根本就沒有絲毫引人注目的地方。但是卻足以讓洪峰急速前奔的身形頓住,眼中浮起絕望的神色。
  長街上的人幾個眨眼就走得個精光,他們大都長期生活於這個地方,自認得金狼五霸這樣的惡主,但是現在看到就連這樣的人也被人殺得滿身是血,自也知道害怕,是以,全都急速的躲了起來。
  刀無名還是依然坐於窗邊,他剛才清楚的看到劍無雙如鬼魅般的身形從身前一躍而下,擋在了現在洪峰的身前。
  洪峰此時可謂萬念俱灰,自己費盡千辛萬苦爭來的一點時間居然也不能稍阻劍無雙的來勢,劍無雙揮劍,只有一點劍光,對於一個連求生的意志都完全喪失了的人來說,只要直奔主題的一劍就足夠。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刀無名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坐於馬背上的人。
  此馬極是高大,神駿已極,但是馬上之人卻生得極是威猛,國字臉,硬如鋼針的鬍鬚胡亂的長在他的臉上,反穿著皮襖,背上背著一個筒箭,但是卻沒有與之相應的長弓,腰間掛著一把長刀,他的手上如抓小雞樣的抓著一人,正是剛才遠遁的洪武。
  此人速度極快,在刀無名剛剛還看見他在長街的另一頭,在一個眨眼之後,卻發現此人竟來到了劍無雙身前十丈遠的地方。
  「劍下留人!」此人揚聲喝道,同時伸手快速抽出背後箭筒裏的一隻箭,一個甩手向著劍無雙手中的劍射去,其勢之勁就如強弓所為,隱帶風雷之聲,隱然之間已把劍無雙的劍勢封死,此劍要想傷劍無雙自是不夠,但是如果要想救人卻是有餘。
  劍無雙臉色一變,他自此人初現時就已注意到了這人,但是沒有想到竟然來得這麼快,自己的劍勢還沒有去盡,箭已來到眼前。
  刀無名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立了起來,此人對箭勢控勁之巧絕不下於付紅剛,但是觀其裝束,最厲害的武器顯然不是背後的劍,而是刀!
  細長的彎刀!
  這是何人?草原上竟有這等讓自己也動心的高手!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6:57

第四卷 第三章 草原騰鷹

  劍無雙雖然很想一刀擊碎眼前這個讓他追了三天的洪峰,但是此時箭已至身前,再無劈下去的可能,只有在半途中改變自己的劍勢,劍鋒一撥。
  「叮」的一聲,劍無雙只覺得手中微震,剛才射來的一箭已是盡沒入腳下的地中,只餘箭尾不斷在顫抖。而洪峰本以為必死,但是等了半天都還沒有等到劍無雙的劍劈下來,睜眼一看,才看到眼前那只只餘箭尾的箭,絕望子成龍的眼神此時也是一喜,回過頭來才看清身後馬上的男子。
  「原騰鷹!」洪峰不由得驚呼出聲,滿臉的喜色竟是再也掩飾不住,可知剛才他自死亡的邊緣走了一趟,此時的心情簡直複雜得難以想像,而他的神色再也沒有了絕望的表情,由此可見身後此人在他的心目中的份量是何等這重。
  「原騰鷹!」劍無雙心裏一震,再次抬頭望向馬上那雄偉如山的男子。剛才他用劍格開這看似隨意的一箭,他此時握劍的手一直微微發麻,可見這一箭的力量是何等的渾厚。
  此時站在窗中的刀無名也是微微一驚:「原來此人就是號稱大草原上不落的雄鷹的原騰鷹,看其阻止劍無雙的那一箭,確是不同凡響。」刀無名暗自在心裏評價著眼前這個依然雄據於馬上的草原漢子。
  而此時原騰鷹從馬上一躍而下,輕輕的落於地上,長身而立卻更加彰顯出原騰鷹的不凡氣質,身材極是雄壯,但是卻偏偏給人一種極是飄逸不定的感覺,不只是有著絕大多數草原人獨有的霸道氣質,這種飄渺的神韻讓他看起來更是別有一翻神采,就好像兩種不可能調和的極端卻偏偏那麼和諧的融合在了一個人身上。
  原騰鷹朝前走了幾步來到劍無雙的面前,走過洪武身旁的時候,他只用眼角隨意的看了一下地上的死屍,當他掃到洪武腳踝處時,臉色也不由得一怔,好厲害的斷判力,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看出洪武之死並不是身上的那兩把刀,腳上的傷才是他致命的最直接原因。
  刀無名感覺到原騰鷹的異樣,心中更是吃驚,看來眼前這個人絕對有著與他那豪放外表不相符的絕對智慧,要不然他剛才也不會這麼快的察覺到這極微小的細節。
  原騰鷹的來到劍無雙身前站定,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道:「在下原騰鷹,還請劍兄能放過眼前之人,不知道劍兄可否給在下一個薄面?」
  劍無雙本身也是雄偉至極,但是眼前這個原騰鷹竟隱然比劍無雙還要高出半個頭,隨意的站在那裏卻無形中透出一股內斂的霸氣。
  劍無雙心裏一緊,抬首看著眼前這個比山還要雄壯的原騰鷹:「原騰鷹?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劍無雙?」劍無雙的帶著一絲疑問說道。
  而此時的洪峰站在一邊根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原騰鷹在草原上有著神一般的威名,他當然清楚此人的厲害,但是自這幾天見識了劍無雙那冷絕天下的劍法後,心中已種下了巨大的恐懼。自己如果貿然的行動再次引來劍無雙那奪命的斷劍,自己到時候就不知道會不會再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原騰鷹衝著劍無雙微微一笑:「天下以斷劍為名的,我想除了劍無雙外再無別人了,我雖然身處草原,但是還是聽說過劍兄十年磨一劍的事情。」
  劍無雙臉上動容,想不到眼前這人竟如此的清楚自己,而自己卻是在入得草原後才知道眼前這號稱草原不落雄鷹的原騰鷹的,其人號稱自出道以來,以風捲殘雲之勢橫掃整個草原,他的崛起伴隨著金狼族的繁榮,甚至有人說,如果沒有原騰鷹在草原上神一般不墜的威名,就不會有現在金狼族雄霸草原的勢力,因為凡是與金狼族為敵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應對原騰鷹,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有自信可以勝過他手中的刀及背後的箭,甚至夜月一族曾動用全族的武力圍殲他,卻被他於千萬人中獨取當時夜族族主的首級縱馬而去,自此後,他就擁有神一般的地位不曾動搖過。其仗以成名的天鷹九擊據聞有風雲色變的力量。
  看著眼前這個名動大草原的人物,刀無名的神識向樓下的原騰鷹湧去,但是當刀無名的神識剛剛延伸到原騰鷹四週一尺的地方時,靜立的原騰鷹竟好似有了察覺。
  原騰鷹此時一道目光電一樣的射向刀無名立身的地方,當看到刀無名的時候,神情一驚,雖然此時的刀無名看起來無半分的神采,甚至有些落魄,但是原騰鷹卻直覺的察覺到刀無名身上蘊藏的危險性,此人看起來竟比眼前的劍無雙更讓人心寒。
  劍無雙嘿嘿一笑道:「原兄既然對我劍無雙知道得如此清楚,自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劍無雙想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半途放棄。」
  原騰鷹一愣,放下心中對刀無名的疑問,想不到眼前的劍無雙絲毫不給自己面子,在草原上,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只要自己說一句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而現在劍無雙竟然無動於衷,心中微微一哼道:「這幾人只是搶了一點紮木一家財物,但是也罪不至死啊,沒有想到竟值劍兄如此大動干戈。難道真是欺我狼族無勇士?」原騰鷹說話的語調雖然平靜,但是口氣已然有所不善,隱現敵意。
  劍無雙聞聽此言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動怒,嘴角泛起似笑非笑的笑容道:「原兄真的就那麼肯定這洪武的話,他們只是劫了紮木一行人的財物嗎?」
  原騰鷹看到劍無雙的不置可否的笑容,心中一動,此時再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放於人後的洪武,而此時洪武在聽到劍無雙的話後再看到原騰鷹的目光看著自己,在原騰鷹的目光下,洪武只覺得這道目光可以把自己通身看穿一樣,整個心裏再也藏不住任何的秘密,只覺得剎那間彷彿心頭受了一次重擊般,整個臉色陡地蒼白,渾身不自然起來,雖然他盡力的掩飾,但是原騰鷹還是從洪武那略顯得慌亂的眼神中猜出剛才洪武對自己說的完全是騙自己的謊話。至此回想起自己剛才見到洪武聽其講述事情的原委時確是有很多的漏洞,思慮欠周。
  原騰鷹臉色微微一沉,此時他處於一個兩難的竟地,他沒有想到身後的洪武竟然有膽欺騙自己,看到此時洪武那對自己畏懼的表情,一切事情都不言自明。遂沉聲道:「洪武,你再給我說一遍當時的情景!」聲音已然帶有一絲沉重得讓人窒息的壓力。
  雖然他此時心中已有八分相信劍無雙的話,但是還是想親自聽到洪武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自原騰鷹成名後,已有十多年都沒有見到有人欺騙自己了。所以,這一次才這麼貿然的相信了洪武的話而趕來辛集。但是洪武如何敢把當天的事情說出來,此時就算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出當時的真相,雖然草原都是強者為王,財物與女人都可成在為勝者的附屬品,但是要知道,姦淫不滿十五歲的女孩卻是人神共憤的事情。
  洪武站起的身形明顯比先前縮了一截,顫抖著說道:「原大師千萬不要相信那劍無雙的話。我們幾兄弟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一語至此,急切間竟再也說不下去了。
  劍無雙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原騰鷹背後的洪武,這種笑容讓洪武此時如芒刺在背般感到難受至極,他當時急於逃命,卻不想偶遇原騰鷹,只想在原騰鷹的保護下借其手為自己幾兄弟報仇,一時之間隱藏起了大半的事實真相,只說是劫財時遇到劍無雙遭到其追殺,全然沒有想到二人相遇時沒有急動手而是竟問起事情的原委,一時之間竟不知自己剛才的話已然露出了語病。
  果然,原騰鷹目光陡地淩厲起來,好似要直接從洪武心裏知道真相似的射入他的眼中,讓洪武心神狂撼不已,「這種事是什麼事情?」
  洪武剛才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就再度的崩塌,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此時才知道自己匆忙間說錯了話,雖然不太明顯,但是強如原騰鷹豈會猜不出其中的原委來,聽到原騰鷹如此一問自是魂飛魄散,而此時原本恢復神色的洪峰也是臉泛死灰,片刻間竟再度陷入絕境,現在是前有虎後有狼,再無一絲的活命機會。
  原騰鷹此時收回目光轉而望向劍無雙,眼中有一絲的疑問,他心中的怒意已起,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針對眼前的劍無雙,而是自己一直守護的金狼族人。
  劍無雙看著原騰鷹的眼神,似是感受到了對方心境的微妙變化,收起先前的笑容道:「對於一群連十五歲以下的小女孩都不放過的禽獸,你認為他們值得你如此維護麼?」
  「什麼?!」原騰鷹乍聽之下大吃一驚,雖然他已然估計到事情絕對沒有表面所說的那麼簡單,但是卻沒有想到竟是這麼一回事。
  「你們兩兄弟實在不該找上我原騰鷹啊,雖然你身為我金狼族一員,但是明知我早就禁令不准實施這種令人髮指的淫行,卻偏偏不聽。唉!」原騰鷹一歎深沉的歎息。
  看著眼前握劍的劍無雙,他此時有些無顏面對,但是他終究是雄據草原的不落雄鷹,在草原已是神話般的人物,些許胸襟還是有的。此時的原騰鷹雖然沒有直接向劍無雙為剛才的事情道歉,但是此時氣勢的轉變已然委婉的表示了這一點,是以,不止是劍無雙眼中多了一絲的敬重,就連樓上觀看的刀無名也有了一絲佩服。
  「只有這等胸懷才配是縱橫草原的神話人物。」刀無名心道。
  洪武此時可謂聰明反被聰明誤,此時他已然覺察到事情已然明顯的不對勁了,再加上此時原騰鷹那沉重的吧息聲,讓他心中再也承受不了那種重壓。
  洪武只有鼓足全力,身形一下子急速的後退。但是原騰鷹卻並不願意這樣就放過他,雖然作為同族,他本不想殺這二人,但是這二人現在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欺騙自己,甚至把自己當作借刀殺人的兇器,而且又違反了自己定下的規矩,做出這種讓無數草原人也齒冷的事情來,如何叫他能夠忍受得下去。
  是以,原騰鷹絕對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眼前的這洪氏兄弟。只見他頭也不回,只是把頭搖了搖歎道:「洪武,你試著再向後退一步看看!」
  洪武聞聽此言更是驚懼,他逃得更快,一個轉眼就要逃離出劍無雙的視線了。
  原騰鷹陡地仰天一陣大笑:「好!好!好啊!想我原騰鷹自成名草原後,久不曾動手,但是不想現在說幾句話也入不得人耳了,但是犯我族規者,雖遠必誅。殺無赦!」原騰鷹此時身軀猛地一挺,無邊氣勢噴薄欲出,如在原地形成一座世人無法攀越的大山,氣勢之雄渾,就是身前的劍無雙心中也是大吃一驚,殺氣一現即逝。
  殺無赦三個字遠遠的傳過去,聽在急速逃走的洪武耳中更是如一字一擂,駭得他心中發軟。
  劍無雙只覺得眼前一花,所感受到的壓力一下子消失不見,原騰鷹已然從原地消失。
  在下一個瞬間就出現在在洪武的身後,洪武聽得背後破空之聲傳來,同時無窮的太力一下子經由背心傳入體內。
  原騰鷹此時依然頭也不回,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的結結實實完全無虛假的撞在逸去的洪武身上。
  「格」的一聲,骨碎之聲遠遠的傳過來,刀無名眉頭一動,剛才原騰鷹的舉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此時的洪武應聲飛出,遠遠的墜落於地。這一撞已然盡毀他的生機。
  劍無雙此時也出劍了,在他的眼中,眼前的洪峰這一刻也是多活出來的,是以,在原騰鷹退身的剎那,他一劍向洪峰的脖子刺出。
  「此事不勞劍兄動手,如此敗類,實乃我金狼一族的恥辱,還是讓我來結果了他吧!」原騰鷹把洪武一撞而歿後揚聲道,話音未落,只見他折手取箭,彈指箭出,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的輕柔,但是速度卻快得出奇。
  在劍無雙的劍剛剛抵達洪峰的脖子的時候,原騰鷹彈指而出的箭已然毫無聲響的沒入了洪峰的背心,把洪峰射了個對穿,此時劍無雙的劍也恰好從洪峰的脖子一劃而過。
  洪峰死!因為他在劍無雙與原騰鷹兩大絕頂高手的夾擊下根本就沒有逃的可能。
  原騰鷹把洪峰與洪武揮手間斬殺後緩步來到劍無雙的身前,對著劍無雙一低首道:「劍兄的劍術好生了得,我原騰鷹縱橫草原還是第一次見到劍兄如此絕世的劍法,可否移駕一述,也好讓我原某人一盡地主之誼。」同時眼中一片真誠,可以看得出剛才洪氏兄弟的死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殺了這二人也不見得他表情有絲毫的波動。
  「此人若不是豪爽過人就是心機太深沉了。」劍無雙看著原騰鷹的眼睛想道。
  劍無雙衝著原騰鷹微微一笑後,收起手中的斷劍道:「原兄的身手才是讓我大開眼界啊,果然不愧是在草原有著神話一般傳說的人物。但是不巧得很,劍某剛才約了人喝酒述舊,這好生讓我為難。呵呵。」
  原騰鷹一愣,隨後又是一聲長笑:「好說!原某人沒有想到劍兄在我草原還有朋友,卻不知道是哪一位朋友居然能交上劍兄這樣的朋友,這樣的人物我原騰鷹非得一識不可。」
  劍無雙的目光向著刀無名看來,原騰鷹順著劍無雙的目光再次注視著刀無名,細看之下他眼中竟出現一種抑制不住的驚異神情,因為此時的刀無名看起來真的很平凡,平凡的簡直就原騰鷹看不出一點的底細,這如何能不叫他心中狂震。
  但是他的這種驚異神情在他的笑容中一下子就變得無影無蹤:「原來是這樓上的這位朋友啊,以我原騰鷹在草原上的薄名,請上兩位喝一杯的本事還是有的,卻不知道能否賞光!」
  如果此時有人知道原騰鷹居然要請客的話,一定會感到驚奇得很,因為原騰鷹在草原人的心中已是和神比肩的人物,能被他這樣的人邀請,在整個大草原還只出現過一次,這個人就是現在的金狼族主雷翔。
  伴隨著原騰鷹的話聲,一股無形的壓力破空而來,直朝刀無名身前湧去,刀無名心頭一動,知道眼前的原騰鷹是在試探自己,他體內的真氣自然的流轉,冰火二氣逐漸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形力場,把眼前的壓力一吸而空,身外的壓力在這個力場之下竟然消磨殆盡,而刀無名的神識卻沒有出現一點的波動,依然那麼平凡的站在那裏。
  刀無名的神識對體內真氣力場微一掃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喜:「看來自初步體會無之道之後,體內的九轉冰火真氣竟有漸趨融通的意向。所謂天下萬物由無而生,又由有化無,至此我終於算是真正的初步掌握了這虛無之道啊。」刀無名心中的這份欣喜把他原先的那種煩躁沖得一乾二淨,是以,對剛才原騰鷹的試探毫無不意,遂點頭為禮道:「既然原兄這麼說了,我刀無名如果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原兄的話,那也太過意不去了,對酒當歌正人生一大快事啊!哈哈。。。」
  原騰鷹至此再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驚異神色道:「刀無名?!原來是名震天下的刀無名,難怪我原騰鷹眼拙,一點也看不出刀兄的深淺來。也唯有刀兄這樣的英雄才當得劍無雙這樣的朋友,看來我無意中來到辛集這個地方還是來對了。請吧,喝酒去也!」一陣開懷的大笑衝口而出,他竟然絲毫不掩飾自己剛才對刀無名暗中試探的結果,真誠得讓人驚訝。
  劍無雙也是心頭暗駭,剛才原騰鷹對刀無名的試探之舉他雖有察覺,卻沒有想到原騰鷹也看不出此時刀無名的深淺來,經由他之口說出來,劍無雙對原騰鷹心中僅有的疑心也消散開去。
  也是一聲長笑道:「刀兄,我們先去也,哈哈。。。」
  原騰鷹一聲大喝:「廢話少說,我們先走了,今天得識二位,我一定要一醉方休呀!」
  話聲一落,當先拔地而起,巨大的身軀此時就像是沒有一點重量般的,雙臂一展,勢成雄鷹淩空之式,向辛集外掠去。竟連長街上的坐騎也棄之不顧。
  而劍無雙則是雙腳一蹬,全身勁力悉數運於腳上,電閃之間已在長街上消失不見。
  刀無名此時心情大好,能夠在這草原上遇到劍無雙本已叫他欣喜莫名,而現在號稱不落雄鷹的原騰鷹請喝酒,與原騰鷹雖是初會,但是原騰鷹剛才的幾句話也讓他體會到了真誠的味道,而自己入草原後,一直沒有能夠有機會真正的體會草原人的生活,借此機會恰好可以見識一笑,微笑一聲後踏窗而下。
  刀無名體內的真氣自然的形成一股股小型的漩渦,把體外的壓力完全的噬食而空再向後排出,感受著空氣自體內不斷流逝的快感,刀無名此時心情雀躍不已,沉浸於這種虛無之道的體會中,一步向前邁出,身體竟體離地寸許,向前飄去,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快得驚人,幾步之間已然從原地消失不見。
  身後,原騰鷹的坐騎一聲長嘶,竟隨著刀無名等人的去向緊追而來,難怪原騰鷹完全對其放任不管,卻是老馬識途,根本就不用他擔心,再說,大草原上誰不知道原騰鷹的坐騎追日,沒有人願意也沒有人敢私自扣留這匹馬啊。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7:35

第四卷 第四章 縱酒狂歌

  出得辛集,眼前一片開朗,藍藍的天空點綴著幾朵柔和的白雲,一望無際的綠色從眼前鋪展開來,直到天際,悠閒的牛羊正低頭吃著草,稀疏的帳蓬佈於其上,組成了一幅讓人心神俱醉的畫面,讓刀無名的心神一下子放鬆到極點。
  他見過大漠的空曠與壯觀,但是草原的美卻是另一種極端,那是一種充滿了生機與活力的開擴感,讓人在放鬆之餘又忍不住想高歌一曲,同樣有著不遜於大莫的壯觀。
  刀無名走在柔軟的草地上,神識沿著草原不斷的向外擴張,直到天邊的盡頭,無盡的生機剎時充斥於他的神識中來,前方有兩個身影不斷的翻飛向前,正是劍無雙與原騰鷹。
  觀其身法走勢,也好像充滿了希望與活力,兩道長嘯從遠處傳來,刀無名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那種激動,同樣仰天一聲長嘯,遠遠的傳開,與先前劍無雙與原騰鷹的嘯聲相和應,三人和嘯天相輔相承,鋪天蓋地的遠遠傳開,驚得剛才還在悠閒吃草的牛羊一下子抬起頭來四散跑開。
  「哈哈哈……」刀無名連日來的陰霾終於在此刻完全的拋開,他此時已懷藏鳳皇血與九葉靈芝,醫治鮮薊情的傷勢只是時間性的問題,現在刀無名身處異域,知道心憂其傷也是徒然,不如放開胸懷享受眼前的美景來得實在。
  前在的劍無雙與原騰鷹此時回過頭來朝著刀無名大聲叫道:「刀兄,今日難得如此高興,就讓我們盡興的跑個夠,看誰能先到達前方的我族居住地。哈哈……」
  說完二人根本就不管刀無名回答與否,身法展到極限,去勢更疾,刀無名此時受到眼前景色的感染,大喝一聲道:「也好,刀某現在就來。」
  話畢,雙手背負於後,甩開擋在眼前的頭髮,身法陡地再次運起,全身飄起尺餘,貼地禦風而起,雖是邁步,卻衣衫飄然,但是卻有著一種悠然出塵的味道,絲毫不比劍無雙與原騰鷹的動作慢。
  當他們掠過那些帳蓬時,有少數的草原人只覺得身前微風一起,三條人影已然從眼前一閃即過,有眼尖者更是大叫出聲:「啊!那是原大師呀,原大師!……」他們並不認識劍無雙與刀無名二人,凡是見到三人的當地人莫不如此大叫,由此可見原騰鷹在草原上確有著神一般的威名。
  伴隨著人們的呼叫聲,只傳來刀無名三人的狂笑聲,在三人的身形消失不久,追日也再次從人們的眼中一閃而過,此時人們才想起先前和原騰鷹一起的還有另外的二人,不由得紛紛相詢:「這二人是誰,竟能讓原大師放棄愛馬與之狂奔?」
  原騰鷹一路行來,鷹揚身法已是施展到極限,不時的借勢而起,時而如雄鷹騰空,時而如蒼鷹撲兔,極是瀟灑,竟然有著與眼前草原與生俱來的默契感覺。
  而身邊的劍無雙卻一直看著前方,急速奔走之間徑直如線,就如一隻離弦的箭一樣,沒有一絲的偏差,根本就沒有浪費一絲的力量於外,所有的力量都聚於雙足,身法起勢並不高,但是卻一點之下就馬上會出現在前方遠處。
  而當原騰鷹把關注的目光再次投注於刀無名的身上時,卻立時被刀無名的那一份悠然自得的表情大吃一驚。因為此時的刀無名看起來雖然一步一步的踏地而行,但是其實雙足並沒有踏實於地,竟完全的淩空而行,就那麼不緊不慢的跟在劍無雙背後半丈處,劍無雙快時他也快,劍無雙慢時他也慢,但是半丈之距卻始終如一般沒有一絲的變動。
  其實現在刀無名只是把身體儘量的放鬆,就像是一片羽毛樣的處於劍無雙破開空氣向前掠去時身後形成的空氣漩渦中,是以,他現在才一直處於劍無雙身後半丈的地方一直沒有變過,如果他要是全力施展的話,盡可以一越而出遠超二人,但是刀無名此時卻對目前的處境感到十分的滿意,雖然他也知道當初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暗中就隱藏著比試身法的味道,但是刀無名卻並不想把自己剛剛領悟不久的身法顯露出來,但是就算是這樣也夠讓身邊的劍無雙與原騰鷹吃驚的了。
  就在三人奔走進入白熱化的時候,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排排的帳蓬,成群的馬在附近不斷的溜撻,更遠的地方還有不少的牛群在吃著草,而在帳蓬的外面,則是一隊隊的掛著彎刀背著弓箭的士兵在不斷的來回巡視。
  此時原騰鷹身法更疾,隱然跨於劍無雙的前頭,直朝著帳蓬處躍去。
  而遠處的士兵雖然看到三人的來勢先前還有一點的緊張,但是待看清楚當先的是原騰鷹後,不由得一陣歡呼:「原大師回來了!原大師回來了!」
  歡呼聲此聲彼伏,在原騰鷹剛到達帳蓬邊緣的時候已然傳遍了整個部落。一些人更是從帳蓬裏一鑽而出,看他們那種急切而崇拜的目光就可以看得出原騰鷹此時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是何等到的神聖。
  在人們山呼海嘯歡迎聲中,刀無名和劍無雙落於原騰鷹的背後,此時金狼族的男婦老少仔細的打量起眼前的刀無名和全無雙,而此時刀無名依然是那一副淡漠的樣子,雖然臉有喜氣,但是經過這段長途的奔襲,又再次回復於先前的平凡中,除了劍無雙與原騰鷹外,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看得出現在的刀無名武學已然邁入大成的境界中,就算是身前的原騰鷹二人也看不透他的深淺來。
  反倒是劍無雙此時一臉的傲色,配以那和原騰鷹差不了多少的雄壯身材,隨意的那麼一站,一股逼人的霸氣透體而出,比之身前的原騰鷹絲毫不遜色,是以,人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劍無雙給吸引過去了,反倒沒有幾個人注意到此時原騰鷹身邊同樣挺身而立的刀無名,劍無雙確是那種在任何地方都足以吸引人們眼球的人物。
  原騰鷹想來也是注意到了現在的情景,回過頭來對著刀無名一笑道:「刀兄請勿見怪,這就是我金狼族的聚居地,請!」
  刀無名微微一笑側身跟於原騰鷹的身後,由於不像劍無雙那樣一來就引起轟動,刀無名此時身邊反倒輕鬆得多,而眼前圍觀的金狼族人則是自動的讓來一條道來,供原騰鷹三人通行而過。
  原騰鷹邊走邊高聲喝道:「兒郎們,快取酒來,我要和這兩位兄弟痛飲一翻。」
  眾人一聽,連忙退去,等行至一個直徑約五丈見方的帳蓬前時,一挑帳簾,和刀無名二人跨入帳蓬內。
  刀無名進入帳蓬後,眼前一亮,帳蓬內的擺設竟然帶有明顯的中原特色,不但有一桌茶几,四壁上還掛有著幾幅山水畫,居然和草原家居風格相應成趣,讓刀無名和劍無雙微微驚異。
  原騰鷹把刀無名和劍無雙的神色看在眼中道:「倒叫二位見笑了,原某自幼對中原博大精深的文化向來嚮往無比,是以,閑來無事糊亂塗畫的。坐吧!」
  刀無名微笑道:「看不出原兄還有這等雅興,這等融合了大草原特色的畫我刀某人可是絕對作不出來的。呵呵。」
  劍無雙此時點頭道:「刀兄說得是,我等一介武夫,要想畫出這等畫來絕對是癡人說夢啊。」言罷,和刀無名一起坐了下來。
  不多時,下人不斷的把酒菜送了上來,而原騰鷹分別給刀無名和劍無雙倒上一大碗酒道:「我草原男兒喝酒從來都是大碗,這和你們中原一小杯一小杯的喝酒大是不同,也只有這樣才能喝出我草原的豪氣來。」
  說完,端起大碗,一仰首,咕嘟一聲,立時把手中的酒喝了一個乾淨。
  刀無名和劍無雙見此,心中豪氣頓生,也是一口就把眼前的酒喝得一乾二淨。
  酒一入腹,三人皆相視一笑,刀無名的情緒再次被調動起來,凡是倒入碗中的酒皆如長鯨吸水般的一口飲盡,眼前的菜還沒有動過,酒卻轉眼就喝了幾袋。
  「好酒量!」原騰鷹看著刀無名與劍無雙道。
  就在這時,只見帳簾一動,一個人影邁入,還未看清楚人就聽來人大聲說道:「騰鷹兄弟實在是太不夠意思了,回來時不支聲,就連和人鬥酒也不請我啊。」
  刀無名尋聲望去,只見來人身材並不是很高大,便是卻給人一種爆炸般的力量感。特別是濃眉下明亮的雙目不時的寒光乍現,自一入帳之時就帶給人一種覺重的壓力。
  「這人一定就是金狼族主雷翔了!」刀無名和劍無雙雖然並沒有見過雷翔,但是卻幾乎同時肯定地想到來人的身份。
  原騰鷹此時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朝著來人道:「雷大哥怎麼如此說呢,你幾時見過你的騰鷹兄弟請人喝酒的時候不請你的呢。快請吧。」說完騰出一口海碗,馬上倒滿一碗的酒,送到來人的面前。
  此人二話也不說,端起來就是一陣猛喝後道:「這才是我真正的騰鷹兄弟,總算你識相,沒有忘記你雷翔大哥。」
  刀無名與劍無雙此時互望一眼,心道果然沒有猜錯,眼前這人正是金狼族主,也是現在這個大草原上絕對的霸主雷翔。看其不下於原騰鷹的霸氣與豪爽,確有讓人暗暗為之心折的氣度。
  原騰鷹此時才向雷翔介紹起刀無名與劍無雙。
  雷翔他細的看了看刀無名與劍無雙:「我倒是誰居然能讓我騰鷹兄弟把我這個大哥也差點晾在外面喝西北風,原來是名震中原的劍兄與刀兄,果然好風采!」
  刀無名道:「族主的氣度何嘗不是讓我二人心折不已,我現在才明白金狼族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雄霸草原了,有眼前二位的存在,就算是別人想打什麼主意也不成啊。」刀無名對雷翔的讚揚倒也不全是拍馬屁,縱觀整個江湖歷史,能夠雄霸一方的角色都有過人之處,不光要有籠絡人的手段,自身也要有非凡的氣質,而雷翔剛才所表現出來的氣魄可以說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因為他進來後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與刀無名等人消除了陌生人見面的那種無形的隔閡。
  四個大男人就在裏面大喝大喝起來,但是武功到達刀無名境界的人,就算是想喝醉也沒有辦法,因為體內的真氣自然的流轉,酒氣就從渾身的毛孔中洩了出來,此時,整個帳蓬裏全是一片酒香味。
  而原騰鷹此時也絲毫不提洪氏兄弟的事情,好像在喝酒的時候已然把先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忘記乾淨似的,只是不停的和劍無雙與刀無名對飲。
  不多時,室內的酒已然被四人喝得精光,而看雷翔的態勢好像還沒有盡興,他站起來望著劍無雙與刀無名道:「此次能識得刀兄與劍兄二位,實是我金狼族的莫大榮幸,今天晚上我召集全族勇士為二位真正的洗塵,順道也叫二位見識一下我大草原的風情——篝火晚會。走,我們到外面逛去。哈哈。。」
  原騰鷹此時也起身道:「刀兄與劍兄想來也是初次入我草原,怎麼也得體會一下我們大草原姑娘們的熱情才是。走吧。到外面去看看。」
  劍無雙與刀無名點了點頭,跟在原騰鷹的身後,此時已是落霞時光,紅紅的太陽完全收起了先前的光芒,那麼溫柔的掛在地平線上,漫天的彩霞映得整個草原一片粉紅色,讓人好不陶醉,而遠處,一些放牧的金狼族人也陸續的回到這裏,場面慢慢的熱鬧起來。
  而刀無名與劍無雙此時走到哪裡都引來好奇的目光,以他們的見識根本就想不出在整個大草原還有何人能得到這麼的重視,竟然能勞雷翔與原騰鷹相陪。
  太陽終於完全的落了下去,隨之而起的是滿天的星斗,還有就是草原上升起的一堆堆火陷,雄雄的篝火映紅了人們的臉龐,讓人心情激盪,刀無名細細的體味著人們的快樂,只覺得心中的越來越歡暢。
  此時,所有的金狼族人不論男女老少都圍在火堆旁,喝著酒,而有些人則是撕著烤肉,不時的高聲唱歌。
  「大哥!原來你們在這裏啊。我一直都在找你們喲。原來你是和騰鷹哥在一起啊。咦,這兩位怎麼我不認識啊。」清脆的聲音此時從刀無名的身後傳過來。
  「呵呵。我倒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精靈,快過來,讓我替你介紹一下二位大大的英雄。」雷翔朝著刀無名身後說,「他們可是和你騰鷹大哥一樣厲害的人喲。」雷翔此時的目光一反先前的那種霸道氣焰,變得極其的溫柔。
  刀無名一怔,想不到在此時居然能看見雷翔這麼溫柔的一面,不由得和劍無雙一齊朝身後看去。眼前一亮,只見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女孩此時站在他們的身後,一身粉紅色的裘皮衣服,兩條辮子那麼隨意的搭在胸前,明亮的眼睛此時正一眨一眨的看著回首而望的劍無雙與刀無名二人,一臉不信的神色,「他們就是人們說的客人啊。他們真的有騰鷹哥哥那麼厲害嗎?」
  天真無邪的雙眼散發出幾乎窒息的神采,清純與野性那麼恰到好處的結合在一起,隨意的一站已然形成一道讓人心神皆醉的風景,連刀無名也為之一呆,竟然忽略了剛才雷翔妹子的疑問,但是馬上他就意識到了失禮,「在下刀無名。」
  原騰鷹此時大聲笑著:「我們的小公主潔兒還是那麼的玩皮,有這麼問侯客人的嗎?」眼神也是極其溫柔,可見他對這個口中潔兒也不著不遜於雷翔的溺愛。
  此時潔兒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狡黠:「人家還小嘛,怎麼知道那麼多世故呀,潔兒這就見過刀無名哥哥,這位想來就是劍無雙哥哥了。」說完抿嘴一笑,無意中散發出無邊的嫵媚,讓身邊的劍無雙也幾乎心神一呆,連稱不敢。
  而此時身邊的其它金狼族的年青小夥子也向潔兒投來愛慕的目光,這一笑頃刻間就迷倒了一大群的狼族勇士,皆高呼:「小公主,小公主。潔兒,潔兒回來了。」場面一時之間更是熱鬧。
  雷翔此時向刀無名與劍無雙道:「二位兄弟別見怪,我這個妹子平時都是我慣壞了,才這麼沒大沒小不懂規矩。」
  潔兒聞聽此言,嬌吟一聲道:「哥哥偏心嘛,天下哪有哥哥這麼說妹妹的,何況剛才潔兒不是也向無名與無雙哥哥說了對不起了嘛,我知道兩位哥哥都是好人,絕對不會怪罪於潔兒的,是不是?」同時眼神朝著刀無名與劍無雙直眨,神情乖巧之極。說話之間竟馬上把刀無名與劍無雙直稱為哥哥,連姓也省了。
  刀無名微笑著對還在一邊哭笑不得的雷翔與原騰鷹道:「我看雷兄與原兄還是不要怪潔兒了,唯其這樣才更顯出潔兒天真與無邪來啊,我們何怪之有啊。」
  潔兒此時看著刀無名投過來一道算你識相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哥哥,我就說了無名哥哥與無雙哥哥不會怪潔兒的吧。嘿嘿。」
  雷翔搖了搖頭,一副拿潔兒沒辦法的樣子。
  潔兒此時上前扭住雷翔與原騰鷹的手,撲閃撲閃的眼睛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呵呵。」
  雷翔此時一個轉身,揚聲道:「我金狼族的男兒們聽著,現在開始舉行——比武大賽。」
  「好啊!」眾人一聲轟應,至此,晚會才真正進入高潮,因為這比武大會正是草原男兒展示自己實力以向自己心愛的姑娘示愛的最好方式,在草原,只有勇士,才能贏得姑娘的芳心,是以,大家一聽雷翔這麼一說,全都興奮起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7:46

第四卷 第五章 修羅七錘

  刀無名看了看場中的熱鬧情景,發覺竟有許多的目光都朝著潔兒身邊看了過來,以潔兒這樣天仙般的美貌,難怪會讓這麼多人沉迷於其中。
  看著大家興奮的表情,身為族長的雷翔此時再次發話道:「如果有誰能連勝三場的話,就可以向我們四人挑戰。到時候不管勝負,我雷翔都重重有賞。」
  雄渾的聲音遠遠的傳開,更是讓在場的眾人情緒更加的激動,紛紛的喊叫起來。
  話聲一落,只見一個人電閃入場中,朝著四週一眼望去,「我馮天華先來向大家請教,還望哪位兄弟能夠下場指教。」場中此時一下子靜了下來,但是片刻之後又暴發出震天的掌聲。
  就在人們的掌聲中,餘人只覺得眼前一晃,另外一個人影已是站在馮天華的對面,那麼靜靜的看著他。一臉的傲色:「既然天華兄弟那麼心急,我萬流星就如你所願。」
  眾人此時看清楚場中的二人,知道二人皆是草原上年青一輩中的翹楚,金狼族雖然好武成風,但是自雷翔成為族主之後就禁止一切私鬥,所以,雖然眾人都明白這二人的厲害,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二人像今天這般的對峙過,是以場中再次的靜止下來。
  刀無名看著場中的二人,以他現在的目光足以看出二人的深淺來,除了自己身邊的幾人,場下的眾人之中這二人確也算是高手,這馮天華與萬流星武功也只是在伯仲之間。
  而雷翔與原騰鷹此時也是一臉的微笑,只有潔兒的眉頭微微一皺,眼神中微微露出一種討厭的目光,顯是對萬流星那種盛氣淩人的態勢反感,但是這種目光隨即就被臉上的笑容所掩蓋掉了。
  果然,在萬流星出場之後,場中已然多了一份沉重,而先前還一臉笑容的馮天華此時臉色也凝重起來,他也知道眼前這個萬流星的厲害,草原人大多習刀,但是獨有這個萬流星卻是習劍,一手流星劍法快如閃電,在自己同齡人中卻是鮮有對手。
  馮天華緩緩的抽出配在腰間的彎刀,晶瑩的刀光從刀上反射出來,一剎那間氣勢頓變,與之先前可謂截然不同的二人,龐大氣勢拔地而起,向著眼前的萬流星席捲而去,同時彎刀微揚,雙肩微縮,在片刻之間,他已然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馮天華已然出手在即。
  但是有人比他還在快。
  劍光一閃,在他剛好擺開刀勢的當口,一劍已然點入他的面前。
  「劍流星!」場外的人紛紛的驚呼出聲!
  馮天華心頭一凜,顯然沒有想到萬流星的劍來勢居然如此之快,因為自己的氣勢在剛剛到達萬流星的身前時,就只感到空氣一陣波動,放眼望去,萬流星拔劍,斜刺,一連串的動作在瞬間完成,快得不可思議。
  馮天華全身的勁力剎時催穀到最高,同時沉聲吐氣:「嘿!」一刀淩空而下,他竟然視來劍無懼,只是身形一側,避開來劍的最盛處,以讓自己的身體可能受到的傷害減少到最小程度,但是自己的一刀卻足以在自己中劍的時候,把眼前的對手重傷至死,他有這個自信。
  在場中的人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場面,只一個照面就會如此的兇險,就連此時的原騰鷹與雷翔也是大吃一驚,顯是沒有預料到情況會發展得如此之快。
  但是只有刀無名微一點頭。他自初悟虛無之道後,武學的眼光已然無形中上了一個臺階,對氣勢的掌握更是達到空前的地步,剛才馮天華雖然先拔刀,但是在氣勢還沒有到達最盛時,就被萬流星一劍打亂了氣勢的節湊,二人的武學修為本就只在伯仲之間,在失了先機的情況下想要扳回來一時之間也非易事,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才可把眼前的局勢給扭轉過來。
  所以,就眼前馮天華的亡命一斬,正是最快挽回局勢的唯一可行而且有效的方法。
  果然,一刀劈下,剛才受挫的氣勢陡然轉盛,刀未至,但濃烈的化不開的刀氣已然落於萬流星的頭頂。萬流星的臉色一變,他也沒有想到馮天華會做出如此的攻勢,這一刀已然讓他的劍流星再也沒有施展下去的條件,他如果想活命的話,唯有撤劍自保。
  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萬流星劍勢回撤,一劍上撩,劍光一閃,點在彎刀的鋒刃上,同時阻止了馮天華的刀勢。
  「叮!」一聲脆響,伴隨著二人無邊的氣勢一下子從場地正中傳了開來,讓人心頭一震。爾後,狂風一過,把場邊的火堆的火光也吹得搖曳生姿。二人不由得同時後退一步,彼此都再次睜大眼睛看著對方。
  而此時原騰鷹與雷翔剛才關切的目光也收了回來。看到二人都沒有什麼大的損傷,也是暗地收了一口氣,原騰鷹此時也看出了剛才馮天華那一刀的微妙之處,眼中微露贊嘗的目光,「此子能夠在一招的情況下就把眼前的頹勢給扭轉過來,其中的暗藏的智慧確是不可小視,假以時日,說不定可以大放異彩。」
  而萬流星此時看到自己必勝的一招居然在這麼短時間就被馮天華給挽回,心中也不由得下意識的意識到了馮天華的高明之處。但是萬流星自成就流星劍法以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心中也是傲氣薄發,一時之間自是劍氣四溢,看在刀無名等人的眼中也不由得暗自一點頭,如此年青就能把劍氣練得如實質般光芒四射,確有著讓人刮目相看的劍術修為。
  此時,周圍的眾人都不由得齊聲高呼,為場中的馮天華與萬流星助威。
  只見萬流星嘴角露出一絲絲的冷笑,劍尖一顫,自引來萬千的月華,反射出一道道如霧一樣的劍光,剎時,場中的情景變得詭異起來,眾人只覺得萬流星的劍正在逐漸的變淡,他的劍越來越朦朧,就好像霧化了一樣的,而作為劍道高手的劍無雙眼神一凝,以他的武學,自比萬流星高出一大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虛實,眼前的迷濛只不過是萬流星借助天上的月光,再加以高速的顫抖劍身所形成的效果,這在刀無名等人的眼中自不成威脅,但是在眾人眼中卻足以引起人們的一陣驚呼尖叫:「引月訣!」
  刀無名此時用眼睛斜斜的瞄了一眼雷翔身邊的潔兒,剛才這個一跳一鬧的女孩此時正一臉的專注,顯然是被場中的比鬥所吸引住了。
  剛好收回目光,此時劍無雙與原騰鷹看了一眼刀無名的目光,但他們看到的已是刀無名空洞的眼神,好像場中的一切此時都離刀無名遠去了似的,感情上竟然沒有半點的波動。二人心頭同時一震,因為他們都為剛才的變故感到驚心,而刀無名竟然好像事先預知一樣,臉色還是那麼的淡然,至此,他們再也看不透刀無名武學修為到底到了何種地步。
  而在這一點上,劍無雙的體會尤為深刻,因為他曾與刀無名比武三天三夜,那時的刀無名表現出來的氣勢還有跡可尋,但是現在他再也沒有把握可以找到眼前之人的破綻,因為此時刀無名好比一潭死水,雖然不動,但又是那麼的深不可測。
  正思量間,場中變故再起。
  萬流星的劍法此時全面施展開來,天上的星光此時都好像化為了點點的劍光,鋪天蓋地的朝著馮天華擊出。
  流星劍!劍如流星,勢如破竹,一劍出,埋千劍。
  只見萬流星腳步微踏,一步已來到馮天華的身前,劍勢一抖,朝著洪天華的咽喉刺來。
  馮天華仍是一刀劈下,只不過這一刀再不像剛才那般的氣勢,而是多了一股慘烈的味道,看起來同樣有著不輸入眼前這一劍的氣勢,只不過劍勢與刀法一輕一重,走著截然不同的路子而已。
  這一刀竟把眼前的所有劍勢都包在了裏面,原騰鷹此時心頭一動,他也覺得這一刀雖然霸道慘烈,但是還沒有到把眼前的所有劍勢都埋沒的地步,看到萬流星嘴角的微笑,原騰鷹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的簡單。
  果然,當馮天華把萬流星的劍勢緊緊的壓搾下來的時候,此時變化再生,只見得萬流星的劍就好像一個炸藥樣的爆裂開來,一道道刺目的光采於次炫目的閃現於萬流星的手中,頃刻間撕毀馮天華的刀網。
  這就是萬流星劍勢真正的後著,一劍出,埋千劍。
  但是眼前的並不是劍,而是刀,此時彎刀的特性在馮天華的手中盡現,在眼前的狹小的空間裏,高速的旋轉劈砍,竟然把眼前的劍勢盡數的擋住。刀無名看著眼前的一切,終於明白為什麼彎刀在草原上這麼受歡迎了,在短距離的進攻於防守中,這種刀可以更加的省力,同時也更快速。
  雖然馮天華能夠盡禦劍勢,但是此時的他已然再次被迫於防守之中,雖然能夠攻出十勢,但是至少有八招在用於防守。因為萬流星的劍勢一經展開就再無收勢的可能。
  如狂風,似驟雨,點點寒星盡數向馮天華的面前攻去,又似長江大河之水傾天而下,一時之間,刀劍交鳴之聲震耳欲聾,馮天華再失先機,不得不後退。此時他想再施那種同歸於盡的招數已然不可能,因為此時的他在流星劍法下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
  而此時,原騰鷹也目現異彩,顯是看到個中細節,搖了搖頭,他知道,如此下去,馮天華已呈敗象。
  頃刻間,百招已過,就在人們為眼前的比武而心馳神往之時,劍光突斂。
  此時萬流星的劍貼著馮天華的刀身,一劃而入,在其胸前一點即收。
  一個細小的劍孔立時出現於馮天華的胸前。
  馮天華擰著刀,微退一步道:「流星劍法果然妙絕,天華輸了!」說完收刀轉頭退入人群。此時人們再次暴發出震天的歡呼。
  萬流星看著馮天華的身影,剛才的傲氣已然微微收斂,剛才他勝得極其驚險,如果不是佔了先機之巧,現在鹿死誰手實難預料。
  此時,萬流星提劍環視四周:「下麵誰再來!」
  話聲一落,一個聲音在人群的一角響起:「我雷雨雲來!」
  一言出,眾人皆驚。
  而雷翔此時也是陡地站起身來驚呼出聲:「雨雲?!」連原騰鷹此時都變了臉色:「雷雨雲!」
  刀無名心頭一動,神識陡地悉數向著剛才發聲之處撲去,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從人群的角落迫來,人紛紛後退,為來人讓出一條通行的道。
  此人的高大連劍無雙也大吃一驚,更驚的是他手中居然拿著一隻鐵錘,三尺見方的錘頭赫然輕巧的提在來人的手中,暴漲的肌肉突現於他古銅色的皮膚上,讓人毫不懷疑此人有生裂虎豹的力量,而此人的眼神看起來更是極度的兇惡,隨意的站在那裏,已然有著濤天的霸氣狂然湧出,四周再無一人能夠站得穩當。
  「砰!砰!砰!」自此人現身之後,人們再無先前的那種歡喜表情,有的只是狂亂的心跳之聲,就連刀無名身邊的雷翔也不例外。
  刀無名抬眼望去,只見場中之人雖然驚懼,但是眼中更多的卻是一種厭惡,而此時雷翔與原騰鷹臉上此時也露出一種明顯的戒備的神色,氣氛的陡然轉變讓此時的情景看起來十分的詭異莫名、兼沉悶無比,就連一旁的潔兒此時也嚇得微微一退。
  雷雨雲提著手中巨大的鐵錘走到場子的正中,此時他的個頭比起場中的萬流星高了不止一頭,萬流星在雷雨雲的面前就像是一個小孩子樣的顯得渺小,先前張狂的氣勢此時在雷雨雲的巨大壓迫感前已然蕩然無存,他此時雖然沒有退半步,但是他眼中的驚懼眼神已然讓他在氣勢上輸了一大截,就連捏劍的手也因為太用力而指節發白,這場即將到來的比賽在沒有真正的比試前已然決定了勝負。
  刀無名看著雷雨雲的相貌,再看到此時雷翔與原騰鷹的那種神情,心中猛地一震:「這雷雨雲與雷翔都姓雷,難道這二者之間竟有著什麼關係不成?」再細看雷雨雲,竟然與眼前的雷翔有著八分的神似。
  雷雨雲此時完全無視眼前提劍的萬流星,如電的目光看著雷翔道:「大哥別來無恙啊。」眼神中湧起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讓眼前的雷雨雲看起來更是的陰寒。
  這雷雨雲竟然是雷翔的弟弟?!劍無雙此時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震驚,顯然沒有想到眼前二人的身材與表情竟然相差這麼大。
  雷翔此時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緒:「你不是應該在極北冰域麼?為什麼還要回來?」雷翔看著眼前的兄弟竟然沒有一絲的歡迎神色,只以你來稱呼對方,完全沒有兄弟重逢的喜悅。這讓刀無名暗自奇怪。
  雷雨雲此時陡地踏前一步,仰天一陣大笑,震天的笑聲再次讓四周的人們後退三步,就連此時眼前的萬流星也不得不在這種巨大的威壓下後退一步,因為他拼盡了全身的勁力也無法抗拒眼前此人散發出來的驚天氣勢。
  笑聲過後,只見雷雨雲朝著雷翔道:「極北冰域?嘿嘿,你把我困在極北冰域中十年,如今十年之期已過,我雷雨雲現在回來就是為了拿回我十年前失去的一切。」語氣低沉,從中透出的恨意讓眼前的刀無名也為之心驚。
  刀無名去過極北冰域,自然知道其中的艱苦,這一次如果不是為了尋找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話,他也不會貿然的踏入那冰天雪地的地方,這一段的時間裏刀無名如果不是有著絕頂的武功為後盾,他絕然不會如此這般的坐在這裏與著眾人一起喝酒。這人居然在冰域之中一呆就是十年?!刀無名更是駭然。
  一想及懷中的鳳皇血,刀無名再次想起鮮薊情的傷勢:「也不知道薊情的傷勢現在如何了?但願我此次回去的時候還來得及,看來此間事了,無論如何我也要儘快的趕回橫劍山莊,出來這麼久了,楓血他們想來也擔心得很。」刀無名的臉上再次現出淡淡的落寞與憂傷。
  原騰鷹此時向前一步,看著雷雨雲道:「雷雨雲,如果不是十年前你屢犯我金狼族的族規,雷大哥又何至於把你禁於極北冰域十年,看來這十年來你竟然絲毫無悔過自新的態度。如果你真的想拿回你十年前的東西,就要先過我原騰鷹手中的刀再說。」語氣中雖然有點點的厭惡,但是此時卻仍顯出他那沖天的豪氣。
  此時一步踏出,也竟然有著不遜於雷雨雲的氣魄,但是雷雨雲卻是搖了搖頭道:「原騰鷹,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我看你還是和雷翔一起上吧。哈哈!!」語氣張狂的讓在場的人莫不駭然。
  這雷雨雲竟然敢獨力單挑草原上的兩大高手原騰鷹與雷翔,光是憑這份霸道氣勢已然讓刀無名心中間自折服。
  此時場中的萬流星再也受不了雷雨雲的那種張狂的態度,雖然先前他自己也很張狂,但是這樣的情景在萬流星來說還是第一次遇到。是以,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萬流星大喝一聲,猛然出劍。
  劍光一閃,萬千劍星一竄而出,陡然向著眼前的雷雨雲背後刺去。眾人皆驚,因為沒有人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萬流星仍然有向眼前雷雨雲出劍的勇氣。
  但是此時雷雨雲卻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大喝一聲:「大人說話,小孩子滾一邊去!」他竟然叫前後的萬流星為小孩子,刀無名心頭一下子竟然有種忍不住想笑的衝動,他竟然覺得眼前這種雷雨雲有一種另類的幽默感,在草原上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人絕對不多,但是眼前這一個人絕對有資格說這種話。
  因為刀無名此時看到了雷雨雲的鐵錘。
  雷雨雲反手一錘。
  巨大的鐵錘在他手中就像沒有一絲重量似的,那麼突然的出現在背後萬流星的眼前,沒有一點的破空之聲,有的,只是無邊的壓力。
  此錘一出,原騰鷹已然知道眼前的萬流星絕然無法抵擋住這一錘,急忙出聲提醒道:「流星快退!那是修羅錘!」
  但是此時已然晚了,因為這一錘已然轟散了背後的劍勢,萬千的劍星在這一錘下蕩然無存,而那只巨大的鐵錘就像是一隻遊蕩的幽靈一樣,破開萬流星的劍勢,直朝著萬流星的胸口直奔而來。
  萬流星此時眼中湧起一片驚恐,他此時才真的瞭解眼前這人絕對不資格叫他滾到一邊去,鐵錘還沒有臨身,巨大的壓力已然讓他內腑有一種撕裂的痛楚。於此時,他連手中的劍也來不及收,就那麼順勢一滾,「砰!」眾人只覺得大地一抖,剛才雷雨雲的突然一錘擦著萬流星的頭頂,一下子落於萬流星剛才的立身之處,頓時把地面砸出一個鬥大的窟窿。
  雖然避過了剛才這近乎奪命的一錘,但是萬流星站起身來的時候,嘴角還是抑制不住的露出一絲血痕,他還是在雷雨雲的修羅錘的壓力下受了嚴重的內傷。
  一錘,只有一錘!
  這一錘如同敲在人們的心裏一樣,讓人震撼異常,剛才萬流星的厲害大家都有目共睹,但是沒有想到在雷雨雲的手下竟連一錘也經受不住,而此時雷雨雲竟然仍然沒有回過頭來:「現在終於清靜點了,二位,還是一齊上吧!看看是你們的刀厲害呢還是我的修羅七錘厲害,十年,哼,我雷雨雲的修羅錘經過十年的磨練,終於又再現於世人的面前,以這姓萬的小子那麼淺薄的武學,怎有資格見識我真正的修羅錘啊,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我這十年的艱辛的,好好的準備吧,這將是我雷雨雲重新揚威大草原的第一仗!」
  雷雨雲話一出口,如同在眾人本已鬱悶到極點的心裏再壓上一塊巨石樣的,讓人終於再次體會到他那沖天的霸道,配以他那比常人高一頭的身形,已然在人們的心裏留下抹不去的深刻印象。
  而此時原騰鷹的臉色自見識到雷雨雲剛才的修羅錘後,也變得無比的凝重,而眼前的雷雨雲竟然沒有施展出真正的修羅錘已然厲害至斯,那他全力施展開來是什麼樣的結果?
  原騰鷹的思想再次回逆到十年前那驚天的一驚,雖然他當時已然成為草原上的不世高手,天鷹九擊更是常人不可超越障礙橫亙於世人的面前,但是那只是常人而言,只有他知道,在金狼族,他便不是絕對的無敵,因為有一個人,有一隻修羅錘便一直橫亙於他的面前,這個人就是當時雷翔的弟弟雷雨雲。
  年少不羈的雷雨雲體內始終有著一種叛逆的血液,自出世起就不斷的挑戰著世間的教條,金狼族的族規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層紙樣的隨意被他破壞,在他的手上更能體現那種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生存規律,不止是對外族人,最後連金狼族也不有少人死於他的手中,先前人們都還能忍受下去,但是隨著雷雨雲的武功越來越高,整個草原竟再無克制他的人存在,雷雨雲更是肆無忌憚的破壞殺戮,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金狼族竟然被雷雨雲殺掉了不下於三百人。
  這一切,終於讓身為大哥的雷翔也再也無法遮掩下去了,在族人的強烈要求下,於十年前聯合原騰鷹與當時族中的二十勇士,在草原上圍殺雷雨雲,那一役直殺得風雲變色,在二十勇士死無全屍的結果下,終於把雷雨雲生擒活捉,雷翔有感於其兄弟之情,逼其發誓自我流放冰原十年,而雷翔更是在事後休整了一年才把身上的傷勢養好,這也是原騰鷹一生中最慘烈的一戰,時隔十年之後,當然的一切情景如今都歷歷在目,可知道當時雷雨雲的強橫至何種地步。
  原騰鷹此時再次體味著雷雨雲的強橫霸道,十年前自己就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一個能夠獨自一人忍受寂寞在冰原生活十年的人,單憑這一點,原騰鷹心中就感到不安。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8:03

第四卷 第六章 天鷹戰修羅

  原騰鷹看著雷雨雲驕狂的神色,雖心知對手深不可測,但也不由得怒氣暗生。
  冷哼一聲道:「雨雲,你能於冰域十年求存,確讓我原騰鷹也不得不說個服字,但是卻未必能夠做到真正的無敵,等你真的勝過我的天鷹九擊再狂也不遲!」眾人見到原騰鷹終於正面向雷雨雲挑戰,憑著十幾年來對原騰鷹樹立起來的狂熱信心,暴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雷翔此時也朝著原騰鷹點了點頭,目光中雷出期待的神色,但是刀無名卻從其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的隱憂,顯見雷翔在見過雷雨雲剛才一錘的威力後並沒有對原騰鷹此戰的絕對信心,其實原騰鷹心裏何嘗不是知道眼前對手的可怕啊。
  但是縱然雷雨雲再可怕,原騰鷹卻必須面對,因為他是草原上不敗的——神話。
  雷雨雲臉上露出不屑,「天鷹九擊?如果說不是當年你們採用人海戰術圍攻於我,我又何至於受侮被擒,十年的冰原生活,簡直就是我雷雨雲一生中最大的恥辱!既然你執意如此,就讓你看看我十年之中究竟受到了什麼樣的苦楚!今日,我必將把這些恥辱加倍的償還給你們!」
  話聲並不大,但是卻並沒有被四周的歡呼聲所淹沒,那麼清晰的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就連刀無名平靜的心也微微一跳。
  原騰鷹與雷翔的臉色一變,須知當年圍攻雷雨雲雖然能將其生擒,但其死傷二十人確是二人心中永遠的痛,也被二人暗中視為此生中最不光采的一頁,雖然當年之舉也實屬無奈,但卻沒有想到雷雨雲如今竟當眾提及。
  輕淡描寫的幾句話,竟然有著高明的攻心之術來夾雜其中,眾人喝彩聲雖然仍然高亢無比,但是刀無名卻知道其中底氣再也沒有先前的那麼充足,雷雨雲竟於不經意間挽回了氣勢並再次微微處於上風。
  原騰鷹再次向前踏出一大步,知道此時說什麼也是多餘,唯有以戰來論高低,雙目現出強大的自信,右手搭上腰間彎刀的刀柄,一股驚人的氣勢陡然自握刀的手中散發出來,朝著眼前的雷雨雲席捲而去。
  雷雨雲此時已把身後的修羅錘橫放於胸前,自原騰鷹向前踏步的時候,他就知道戰鬥的序幕已然拉開,雖然他現在歷經十年的冰原生活,對此時自己的武功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眼前的原騰鷹也不可小視,雖然表面看來雷雨雲仍然一付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刀無名的神識卻已然捕捉到雷雨雲全身勁力已然凝聚,隨時都有可能出手應付發生的情況。
  在眾人的喝彩聲中,原騰鷹此時陡然拔地而起,身形一躍於空中,「錚!」的一聲清鳴,別要腰間的彎刀此時緩緩的拔出,雖然身在空中,但是刀無名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原騰鷹拔刀的動作,真的很輕緩。緩慢的有些不合常理。
  但是這個輕柔的拔刀動作卻並沒有讓原騰鷹的氣勢有所鬆懈,相反,隨著刀鋒的一寸寸拔出,原騰鷹的身形竟然徐徐的向上升,而原騰鷹的氣勢也隨著身形的拔高而越來越盛。
  眾人都仰視著此時原騰鷹的身形,天鷹九擊的前驟已然如此的扣人心弦,作為大草原的不世高手,這種特殊的刀在原騰鷹的手中有何驚人的變化呢?刀無名心頭也湧起一絲的好奇心。
  但是反觀此時雷雨雲卻仍然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微微的緊了緊手中的修羅錘,嘴角的不屑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木然的表情,他此時處於天鷹九擊的氣勢籠罩之下,任意一個動作都可能招至原騰鷹雷霆萬鈞的一擊,是以,他以不變應萬變。
  原騰鷹雖然姿勢絕妙,但是卻還沒有真正的達至淩空虛步直上青雲的地步,當他把自己的氣勢調節到最巔峰的時候,卻發現腳下的雷雨雲仍然沒有絲毫的動作,這讓他心中大驚,因為他知道雷雨雲已然看透他天鷹九擊的奧秘,只要對手在自己氣勢威壓下稍有動作,就一定會招致自己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但是雷雨雲卻仍如死物般的一動也不動的屹立於原地卻叫原騰鷹大失方寸。
  刀無名心知原騰鷹此時的氣勢絕對不可能的長久保持下去,只見原騰鷹此時已然把腰間的彎刀悉數的抽出,舉於頭頂,一刀在手,原騰鷹的身上湧現出淩厲的殺氣,整個人一下子顯得鋒芒畢露,殺意盎然,從雙眼透出如實質般的目光讓在場眾人看起來也不由得心頭一寒。
  眼前一花,只見原騰鷹在空中幻化出一道道的殘影,一道光幕如九天銀河傾洩人間,就那麼直直的從高處朝著雷雨雲立身的地方劈下。
  刀未至,已然地面的塵土飛揚,好驚人的氣勢,這種化高度為力量的純熟技巧連刀無名身邊的劍無雙也不由得心頭叫好。
  但是在雷雨雲身邊三尺的地方卻是點塵不驚。原騰鷹的刀氣竟然無法突破雷雨雲的氣場!刀無名此時終於知道為什麼雷翔剛才眼中露出那一絲的隱憂了,眼前的雷雨雲確有著讓刀無名也心驚的實力。
  一剎那的功夫,原騰鷹的刀已然攻至雷雨雲頭頂不足三尺的地方,但是就在此時,雷雨雲動了。
  雷雨雲雙目凶光一閃,巨大的修羅錘帶著讓人刺耳的呼嘯聲從雷雨雲的手中向上,迎著原騰鷹的刀磕去,他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達到比原騰鷹手中刀勢更快的速度向原騰鷹擊去。
  在眾人的眼中看來,此時的雷雨雲只不過是以自己的修羅錘來防守原騰鷹高空而來的刀,但是高明如刀無名卻清楚的把握到雷雨雲這一錘卻是守中帶攻,在這麼短的時間與空間裏,原騰鷹絕對無法再次改變自己的刀勢,這一次他已然沒有選擇,只有硬拚。
  只聽得一聲巨響從雷雨雲立身的地方傳來,雷雨雲身下的細沙不斷的往四處飛射,四週一些金狼族的族人發出一陣陣的吃痛聲,顯然是被場中兩大高手散發出來的氣勁所傷。
  原騰鷹身形一觸即起,而雷雨雲此時仰天一陣狂笑:「原騰鷹,這就是你的天鷹九擊嗎?還不夠力量啊!」
  說完雷雨雲竟然隨著原騰鷹的去勢一躍而上,很難有人能夠想像雷動提著這麼大的修羅錘竟然身形也這麼靈巧,因為他在瞬間就追上了原騰鷹的身形,甚至比原騰鷹躍得更高。
  雷翔此時心跳聲更急,他實在無法想像現在的雷雨雲竟然有著這麼厲害的身法,十年前正是因為他的身法上不如自己與原騰鷹才致有被圍攻的結果,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變了,現在的原騰鷹竟然已不能在身法上取得優勢,須知天鷹九擊正是依仗身法上的優勢以便能夠從空中連續不斷的給予對方猛烈地的追擊以獲取勝利,現在,雷翔的心中已有點黯然,原騰鷹失了速度的優勢,要想取勝的機會連他自己都無法想像。
  是以,原騰鷹此時心中更驚,因為從戰鬥的開始已然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那就是小看了雷雨雲的身法,自己的天鷹九擊沒有了速度的優勢,此時最多只能發揮七成的功力,此消彼長的情況下,這一戰要想勝出,把握已然不大。
  但是這並不妨礙原騰鷹出刀。
  彎刀特有的屬性此時盡現,他一刀斜挑,竟然突破現有的速度迅捷地刺向雷雨雲握錘的手腕。
  雷雨雲雙眉一揚,吐氣沉聲道:「修羅第一擊!」只見空中的雷雨雲手勢幻化出千萬重的影子,牽動手中的修羅錘化為一層層的黑幕向著原騰鷹頭上壓了下來。
  原騰鷹此時的刀勢竟然落空,再不能把握到雷雨雲準確的方位,只感無邊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朝著自己的身體逼來,讓原騰鷹不得不向下急墜以避開雷雨雲的修羅第一擊。
  眨眼之間,原騰鷹已然從空中翻到地面,但是頭上的壓力卻仍然存在。並沒有因為原騰鷹的下落而有所稍緩,雷雨雲的修羅錘此時已隱現風雷之聲,刺耳的呼嘯聲比先前來得更猛,四周的金狼族人更是紛紛走避,以免再次被殃及魚池。
  原騰鷹心中此時別提有多難受了,此時的雷雨雲比之十年前不知可怕了多少倍,到現在為止,自己竟然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原騰鷹此時已來不及抬頭,四周空氣不尋常的變動已告訴他此時最明顯不過的處境,他左手陡地反手入背,從背上的箭囊取出五隻箭,彈指就向頭頂上方射去。
  沒有一點的空氣流動之聲,但是旁觀的刀無名卻只聽得一聲細微的響動,下一個瞬間,那五隻箭已然沒入空中雷雨雲重重的幻影之中。
  只聽得蓬蓬五聲悶響,剛才的五隻箭已然在巨力下化為粉碎飄散開來,但是這只能夠稍微阻礙一下下落的修羅錘。
  這一點空當對於原騰鷹來說,已然足夠避開從上而落的修羅錘。
  眾人只覺得腳下的地面再一次的不受控的震動起來,然後就是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
  雷雨雲剛才這一錘仍不減來勢,一錘轟得地面龜裂,比之剛才讓萬流星重傷的那一錘之威簡直有著天淵之別。
  雷雨雲這一錘重在立威,而他立威的對象又恰好是號稱草原神話的原騰鷹,這一下叫剛才狂熱加油的金狼族眾人幾乎一下子啞了聲。
  場面再次變得沉重,一如現在人們的心情,雷翔雖然預料到雷雨雲會很強,但是絕然沒有想到雷雨雲意然強到這種地步,竟然讓原騰鷹在交手的幾招後就處於下風,要是自己上場,能夠過得了幾招?雷翔再也無法想像。
  雖然剛才只是和雷雨雲相爭不過幾招,但是在原騰鷹看來卻無疑是一個生死的輪迴,因之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霸道的招數,此時的他已然全身微微發汗,渾身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而暗自發抖。
  雷雨雲緊盯著眼前的原騰鷹,看人的眼神就像是一隻兇惡的狼看著身前的獵物的那種眼神,讓人毫不懷疑他想把眼前的原騰鷹撕成粉碎的想法,囂張而霸道之至,完全無視眾人的目光而存在。嘴角一揚道:「原騰鷹,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和雷翔一起上吧。我會把你們二人一齊擊敗,到時候,我才是草原真正的——神!」
  原騰鷹只覺得心中一堵,想自己十餘年來縱橫大草原,如日中天,何曾受過這樣的挫折,雖然極不願與雷翔二人聯手對敵,但是確也知道此時自己的氣勢已然受挫,再次強攻只會招來更為沉重的打擊,毫無一點的勝算,唯有與雷翔合力,才有可能取得最終的勝利。是以,心頭一陣默然,說不出一句話來,對雷雨雲的話也只有充耳不聞。
  雷翔自是知道原騰鷹此時的窘態,轉過身來看著劍無雙與刀無名道:「麻煩二位照看一下潔兒!雷某這就與他一戰。」
  劍無雙與刀無名知道這是金狼族內部之爭,一時之間也幫不上什麼忙,唯有點頭以應。而潔兒此時神色卻是一片驚惶,他雖然對雷雨雲的印象很淡,但是說到底仍然是自己的親人,在場的三人自己都不願意見到有任何的損傷,但是現在卻偏偏要以戰鬥的方式來互相報復,叫她一時之間沒有了任何的主意,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唯有退於一邊,緊張的看著場中即將發生的一切。
  雷翔此時邁入場中,同時拔出腰間的刀,和原騰鷹以犄角的形勢直面雷雨雲道:「雨雲,經過十年你竟沒有絲毫的轉變,今天我也只好和原兄弟再次聯手以對,希望你不要後悔剛才說過的話!」
  雷雨雲此時看著眼前的二人道:「雷翔,你們聯手正合我意,一起來吧!我會讓你後悔妄自把我放逐冰原十年的決定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你永遠都不會瞭解我在這十年中所受的苦楚的,今天,這樣的苦楚將會降臨於你們身上,哈哈哈……」
  面對原騰鷹與雷翔,雷雨雲竟絲毫未顯得畏懼,相反戰意更加的高昂。
  雷翔與原騰鷹互望一眼,二人不約而同的向前邁出一步,強大的氣勢破空襲來,立時把眼前雷雨雲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抵消並反迫過來,二人聯手果然有著截然不同的效果。
  場中此時靜得連眾人急切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雷雨雲身形一縮,氣勢未減卻更加的狂漲,與雷翔二人的氣勢竟然不相上下,渾身暴漲的肌肉顯示出他此時的狀態已達巔峰,臉上的神色也凝重起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專橫的氣焰。
  而原騰鷹自雷翔入場後,分擔了一部分自己的壓力,陡覺得身外的壓力一輕,剛才受到打壓的信心再次的恢復,雙眼神光再現,連握刀的手也穩定了許多。
  晶瑩的月光從原騰鷹與雷翔的刀上反射向四周,連空氣也變得寒冷起來,而雷雨雲手中的修羅錘微微離地三寸,一團若有若無的紫氣包圍著修羅錘,讓雷雨雲手中的武器看起來更是巨大了一圈,渾身散發著修羅般的殺意讓四周的溫度也同時下降,地面上的草也凝起了冰霜。
  「吱!」場中的空氣一蕩,只見兩道白色的刀光越過三人間的空地,向著雷雨雲的身前一砍而至,雷雨雲在同時也向前一踏步,離地的修羅錘在他手中就好像被賦予了生命一樣的靈活多變,迎著攻來的兩把刀一錘擊出,同時身形向前一撲,龐大的壓力奪體而出。
  原騰鷹看著眼前的修羅錘,剛才他已然領教了雷雨雲無匹的力量,知道不可與其硬拚,刀的去勢陡然停止,斜旁飄去,就好像風吹的羽毛樣的那麼輕柔的顫動起來,幻起叫人迷茫的刀光,包著眼前的修羅錘急轉。在一瞬間不下於相擊百次,每一次的點擊都從眼前的修羅錘上傳來一股無可禦盡的巨大力量,但是眼前的雷雨雲就好像有著使不完的精力樣的,去勢依然未減,眨眼之間已快要突破原騰鷹的刀網。
  就在這時,雷翔的刀恰到好處的趕到。
  一刀破網而入,劈在修羅錘的正面。
  「鐺!」響聲過後,終於把修羅錘的來勢阻止,刀光散去,錘影還原。但是一個人卻再次的拖錘而出,從錘的身後現出一個雄傳至極的身軀,在原騰鷹與雷翔的刀勢一停的剎間,向著原騰鷹一撞而入。
  原騰鷹來不及變勢,刀勢就地一橫,以阻雷雨雲,只見雷雨雲巨大的身軀就像沒有一點重量樣的避過原騰鷹的刀鋒,揮肘擊於原騰鷹的刀背處,同時,斜拖的修羅錘在身側舞出一道道的殘象,以拒雷翔攻來的一刀。
  聲東擊西的攻勢此時盡顯雷雨雲絕妙的武學!
  原騰鷹只覺手中的刀就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巨石樣的沉重,腳尖一起,雙腿連環踢向雷雨雲的腰間,同時刀勢後抑,以禦刀上的巨大力量。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8:21

第四卷 第七章 賭戰(—)

  但是雷雨雲似乎早就料到原騰鷹有些一著,收腹,探爪,一手抓向原騰鷹踢來的雙腳。
  原騰鷹雖然盡力的把刀上的力量禦減到最少,但是還是有一股力量沿著刀身侵入他的體內,讓他出腿的速度一窒,避無可避的被雷雨雲一抓破掉攻勢。
  雷雨雲化爪為拳,一拳轟在原騰鷹的腳底。
  只聽得場中一聲破革之聲響起,原騰鷹被雷雨雲的一拳轟得飛退開去。
  身在空中,原騰鷹再也無法禦掉由雷雨雲拳中傳來的力量,只覺得五腑一痛,已然受傷。
  而此時,雷翔的刀越過雷雨雲的修羅錘,從錘影的縫隙中一穿而過。
  但是雷雨雲的身形卻在一剎那弓成一團,好像一個肉球樣的佇立於空中,全身躲於修羅錘的身後,頓時把雷翔的刀勢全數避開,同時伸手一指彈在雷翔的刀上。
  而雷翔顯然沒有想到雷雨雲會在空中作出如此怪異至極的動作,同時由於修羅錘巨大身影的阻擋,他一時也沒有看到雷雨雲彈在他刀上的那一指,只聽得「鐺」的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音從雷翔的刀身上響起,雷翔在力量上遠遠不如雷雨雲,剛才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刀竟然被雷雨雲一指彈得向空中一顫,刀勢已然失去了原有的準頭,這一刀再不能對雷雨雲作出實質上的威脅。
  但是雷雨雲的動作卻再次的舒展開來,無形的壓力讓四周的空氣都彷彿實質般,雷翔此時的功力不足之處在這時盡顯無疑,因為他根本就來不及在這種強大的威壓下及時的閃避出來。
  雷雨雲的嘴角泛起一陣冷冽的笑意,至此,在原騰鷹與雷翔的圍攻之下他完全搶得上風,這和十年前受辱被擒的情景簡直不可同日可語。
  看著身下的雷翔,此人雖然是自己的兄長,但是在十年前放逐自己入冰原的那一刻起,這種親情就再也不會存在。是以,現在看到腳下的雷翔,他就像是在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的毫無憐憫之心,他知道此時原騰鷹已然被自己擊退,在這個瞬間,再也沒有時間與能力來解救眼前的雷翔。
  雷雨雲剛才之所以全力的進攻原騰鷹正是要造成現在的結果,擊退原騰鷹而主攻雷翔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是以,現在的他把自己的全身功力都遠用在這下擊的一錘上。
  雷翔已然避無可避,此時的他現在已無法逃出雷雨雲布下的氣場。
  「小心!」劍無雙此時也看出了雷翔此時的危機,他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而原騰鷹此時才算明白雷雨雲的心機,看著雷翔身處險境,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哥!!」此時潔兒也是一聲驚呼,她的眼中湧起一片痛苦,也不知道她此時是在喊雷翔呢還是在喊雷雨雲。
  而雷翔此時全身幾乎動彈不得,抬頭看著頭上越來越大的錘影,他此時的心卻顯得異常平靜,雷雨雲強大的氣勢已然把他的呼覺悉數封閉,連此時潔兒的驚呼聲也沒有聽到,眼中有的只有頭上極速下落的修羅錘,此時他才發覺自己的武學在雷雨雲修羅錘下顯得多麼的渺小。
  雷雨雲的笑意越來越濃,因為解決了眼前的雷翔,剩下的原騰鷹再也不能對他形成威脅,到時候,他想怎樣修理原騰鷹都可隨心所欲。
  就在眾人的心裏都湧起絕望神情的時候,就在雷雨雲眼看雷翔就要死在自己的修羅錘下的時候,有一個人卻於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出現了。
  此時的劍無雙還沒有完全的立起身來,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已然掠過身前的潔兒的身邊,出現在雷翔的身邊。
  是刀無名!
  刀無名的身形一入場中,立時破開了雷雨雲在雷翔身邊布下的氣場,讓雷翔的五感回復正常,但是他還來不及說一句話,只覺得身形一輕,從刀無名的手上傳來一股禦無可禦的力量,讓他從飄向潔兒所立的方向。
  雷雨雲卻覺得身下人影一晃,自己破下的氣場一下子被來人撕破,只覺得渾身的力量終於找到了一個渲洩的地方,一時之間,也不管下面來人是誰,手中的修羅錘以更快的速度向來砸去。
  砸中了,但是雷雨雲卻沒有一點的欣喜之情,因為他的修羅錘上全然沒有一點的受力感覺。就好像砸中了空氣一樣。他心中大驚,來人是誰?居然在瞬間救出了雷翔還能在自己的修羅錘在全身而退。
  刀無名此時就站在雷雨雲修羅錘前三尺遠的地方,那麼淡然的看著比鐵塔還要雄壯的雷雨雲,渾身仍然沒有一點的氣勢,就好像空氣一樣的處於雷雨雲的前方。
  雷翔落地後臉色劇變,至此,他才從剛才那惡夢一般的戰鬥中回過神來,不禁長噓一口氣,此時,身邊的潔兒上前一步,伸手搭著雷翔握刀的手,輕輕問道:「哥。你受傷了?」
  「沒事!」雷翔搖了搖頭,回過神來看著場中剛才解救自己的刀無名,一臉的關注,「刀兄武功竟然如此高明?!但是不知道他比雨雲又如何?」同時向著身邊的劍無雙投來詢問的眼神。
  劍無雙心中也有太多的疑問,他此時也不知道刀無名的武力究竟高到什麼地步了,但是從剛才他那驚鴻一現的身法來看,比之一年前的刀無名又不知強了多少倍了,他再也無法看透刀無名的深淺來。
  雷雨雲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看起來極是平凡的刀無名,但是剛才刀無名顯現出來的武功卻絕對叫他心驚。甚至讓他有一種危險的感覺,一如十年前受傷後被逐入冰原時面對冰原凶獸的感覺,只是刀無名看起來更顯得有人情味得多。
  因為刀無名此時在看著雷雨雲微笑,雖然刀無名的笑容中有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在大草原上,知道我雷雨雲名號還敢出來擋我修羅錘的人還不多。你——是——誰?!」雷雨雲緊盯著眼前的刀無名,完全無視刀無名的笑容。
  刀無名微笑道:「我刀無名只不過是一個迷途之人,我不知道你叫雷雨雲,我只知道你和雷翔,還有身後的潔兒都姓雷。同姓之爭難道真的有必要?」
  雷雨雲像是聽到了人世間最大的笑話一般陡地狂笑起來:「同姓之爭?刀無名是吧,你沒有在冰原裏呆過,哪裡知道我此生所受的苦啊,我這十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今天,我要讓他們也知道我受的那種苦楚是多麼的讓人難受,我要讓他們後悔當日的決定,他們當時不念同姓之情,我又何必相讓於今日?!」
  刀無名搖頭道:「雷雨雲,我也去過冰原,雖然沒有十年之久,但是我也知道在冰原中最可怕的並不是那種慘絕人寰的環境,而是那無邊的寂寞!」
  雷雨雲神色一怔,顯是沒有想到刀無名居然去過冰原:「從你這句話可以看得出,你的確去過冰原,不錯,十年來,我沒有和一個人說過一句話,冰與雪的環境並不能讓我有所介懷,寂寞,才是我最痛恨的敵人,每日每夜都讓我瘋狂,我恨他們當日為什麼不殺了我,讓我像勇士一樣的死去。你應知道,十年來,有無數次,我都差點無法忍受那種無邊的寂寞而想動手結束我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不甘心就這樣默默無聞死去,現在,我終於回來了,你說,我應不應該向他們討回我十年來失去的一切!」雷雨雲的神情越顯激動,顯是刀無名的話勾起了他記憶最深處的傷痛。
  雷翔與原騰鷹聽著雷雨雲的嘶吼,臉色一陣慘然,顯是沒有想到當初的一念之仁卻換來雷雨雲如此深沉的傷痛,是啊,有時候,人生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正是寂寞的苦楚。
  四周的金狼族在聽到雷雨雲的話後,臉色雖然仍然帶有驚懼,但是其中也已然摻雜著些許同情,再不像先前的那般厭惡。
  刀無名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樣的苦換了誰也受不了,我刀無名瞭解你此時的心情,憑你在冰原十年的日子,你已是這個草原上最強的神話了,你難道還想證明什麼嗎?」
  雷雨雲心頭一陣抽搐,「自己回來,倒底是為他證明什麼呢?」刀無名的話在他的心裏激起千層浪,讓他的心裏久久不能平息。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潔兒對你這個哥哥有什麼想法嗎?」刀無名知道自己的話已然漸漸的瓦解了雷雨雲心靈桎梏,再次問道。
  潔兒此時怯怯的向著雷雨雲輕聲喊道:「二……哥。」眼神中此時充滿了關切與擔心,看起來楚楚可憐。
  雷雨雲看著雷翔身邊的潔兒,嘴角一動,便是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但是當他的眼光看著一邊的雷翔與原騰鷹時,心中的怨毒再次升起:「刀無名,你以為憑你幾句話就想讓我放棄我十年來受的苦楚,你也太小看了雷雨雲了。看我的修羅錘!」
  情況驟然變化,圍觀眾人眼見危局本已緩解,但是沒有想到雷雨雲再次發難,向著刀無名一錘擊出。
  原騰鷹與雷翔此時最是關心場中的變化,見到雷雨雲突然出手,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就連潔兒此時也緊張得手心冷汗直冒,暗自為刀無名著急。
  刀無名像是化成了空氣樣的,在雷雨雲的錘還沒有到胸前時,下一個瞬間已然與雷雨雲拉開了近丈的距離,揚聲道:「既然如此,雷雨雲你可否與刀某賭上一戰?」刀無名自得知眼前的雷雨雲獨自一人竟然在冰原生存了十年之後,他心中湧起無限的同情,雖不想與之為敵,但是想到身後的一干人等何嘗不是無辜的,是以,唯有以賭戰的形勢來盡力的阻止眼前的雷雨雲。
  雷雨雲手中錘勢一頓,極不耐煩的說道:「說!」
  刀無名負手道:「如果你能夠勝得了我刀無名,我會無條件答應你一個條件,但是如果我勝了你,你卻必須放棄此次的尋仇之舉,並與眾人合睦相處,如何?」刀無名的話顯示出他此時絕對的信心。
  但是雷雨雲此時已然失去平靜,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刀無名為什麼語氣中顯示出這麼大的信心,只想儘快的掃除眼前的障礙,大吼一聲道:「好,如我雷雨雲不能敗你刀無名的話,我這冰原十年也算是白過了。看錘!」
  刀無名臉色雖然仍然有著淡淡的憂傷,但是目光已變,仰首直視雷雨雲,此時他全身驟然舒展開來,一股驚天的刀氣從他身上勃然暴現,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抬首動作,但是卻讓人興出眼前一震的懾人效果。
  刀氣直指眼前的雷雨雲,雖然刀無名現在還仍然沒有拔出身後的我意刀,但是此勢已然讓劍無雙心驚!
  原騰鷹心驚!
  雷翔心驚!
  四周的金狼族眾心驚!
  但是最吃驚的莫過於刀無名正前方的雷雨雲!
  雷雨雲看著刀無名的眼神,雖然淡然,但是在他此時看來,也如兩柄鋒芒畢露的——刀!讓他的心也為之一寒,「好淩厲的眼神!」
  雷雨雲不敢大意,高手的氣勢在二人的身上得到最充分的體現。
  雷雨雲的氣勢憑空而出,雖然肉眼不可見,但是在劍無雙等人的眼裏,卻是清楚的感覺到其中的微妙變化,而刀無名的氣勢卻隨著雷雨雲的氣勢同步拔升,雖然刀無名身材比雷雨雲矮了一頭,但是在氣勢上卻隱然淩駕於雷雨雲之上。
  雷雨雲緊了緊手中的修羅錘,他的心此時不受控般的急劇跳動著,怒視著眼前的刀無名,一躍而起,龐大的壓力隔空而至,讓四周的空氣也發出輕微的震顫聲,極是駭人。
  刀無名輕聲一笑道:「如此起勢,果然沒有讓刀某人失望。」
  言畢,身形一躍而起,直朝著雷雨雲的來勢急衝而去,雷雨雲心中暗喜,想他天生神力,從來未有遇到過對手,但是眼前刀無名居然主動和自己硬拚,這種情況雷雨雲還是第一次遇到。
  驚疑間,刀無名的身形在空中陡然停頓,然後就如秋風中的枯葉樣的,隨著雷雨雲的修羅錘移動而移動。但是卻始終保持著二尺的空間。身法之詭異,就連一向以天鷹九擊稱雄草原的原騰鷹也大吃一驚,因為他想像不出人居然能夠在空中急速行進間猛然的停頓並如樹葉一樣的隨風而起是一個什麼樣子,以他的實力絕對無法做到這樣子的,在他眼中,此時刀無名的身法簡直神乎奇跡。
  雖然刀無名的身法讓雷雨雲心頭吃驚,但是這並不能消除雷雨雲心中的殺意,去勢更疾。
  刀無名鬆開背負的雙手,右手伸前,化掌為刀,輕輕的斬在前面相對靜止的修羅錘正中。
  「轟……」兩股無比強大的氣旋相擊,化為強大的衝擊波,向著四周散去。
  雷雨雲只覺得身形一頓,後面的殺著竟然不能連貫施出,身形不由自主倒退兩步,地上立時現出兩個深深的腳印。
  刀無名心頭也是一陣駭然,他雖然成功的將眼前的雷雨雲擊退,但是從手中傳來的力量也讓他的手腕酸麻不已。心道:「這雷雨雲看來確有著出乎常人的力量!」
  刀無名說道:「雷雨雲,你果然力量強橫,只有這樣,才值得我刀某人出刀!」
  雷雨雲狂,但是刀無名此時語氣比之雷雨雲更狂,更傲。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8:32

第四卷 第八章 賭戰(二)

  這種狂傲就算是眼前的雷雨雲也感到憤怒異常,臉色劇變,此時的刀無名就如一把卻掉刀鞘的刀,光采讓人幾不敢逼視。
  刀無名身形陡地立定,向前猛踏一步,氣勢隨著腳步的前進,再次狂漲,但是最讓雷雨雲驚心的卻是刀無名的手。
  刀無名的手此時已然握著我意刀的刀柄處,刀已出鞘一寸,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刀鋒應有的色彩,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好像黑夜的力量都彙聚到那只現了一寸的刀鋒上似的,給人以無盡的震憾感覺。比之雷雨雲手中的修羅錘的散發出壓迫感更讓人感到詭異深沉得多。
  黑色的刀鋒!這就是此時刀無名的我意刀。
  雷雨雲頭上的頭髮此時都稍微的立了起來,他明顯的感受到眼前刀無名的可怕之處,雖然他此時無法具體的說出來,但是他心中的直覺確是讓他對眼前的刀無名小心翼翼,再不敢輕舉妄動,眼前的刀無名雖然身材比自己矮小得多,但是剛才的一擊卻可以明顯的知道刀無名的內力絕然不比雷雨雲差。
  森嚴的殺意自那一寸的刀鋒之處悉數暴現,但是此時雷雨雲的內心卻有一種燥動,因為刀無名的手自搭上我意刀以後,他全身就如芒刺在背樣的難愛至極。
  旁邊的劍無雙等人此時看到刀無名的氣魄,一個個都目現異彩,他們知道,刀無名雖然現在只拔出了一寸的刀鋒,但是在他的身前直至雷雨雲的面前都已然在一瞬間佈滿了千萬重的刀氣,起而代之的威脅感受讓眼前的雷雨雲也不得不收起先前的霸道氣焰。
  黑色的刀光一現,場中的空氣突然變得如實質般的厚重起來,刀無名此時已然把全部的刀鋒展現在人們的面前,順手向著雷雨雲的方向就是一刀。
  瀟灑得讓人驚歎的一刀,但是卻也是讓雷雨雲暴吼出聲的一刀。
  刀無名這一刀把二人之間的空氣都化為了無形卻有質一刀,四周的空氣此時都在這一刀之下顫慄驚叫,刀氣之盛無比剛才的原騰鷹等人的刀法更見淩厲。
  雷雨雲心動!幾乎是在刀無名出刀的時候他的心就不受控的砰然心動,萬千刀氣逼得他心動!
  只見他雷雨雲身形再長,先前積蓄的力量以他為中心,悉數向外迫開,紫影一閃,手中的修羅錘化為一道道的虛影,劃開與刀無名之間的空間,沿著一條怪異至極的曲線,向著刀無名砸去。
  「吱……」修羅錘與先前刀無名布下的萬千刀氣相遇,發出一陣陣刺耳的異響,讓四周的看客牙齒都酸了一下。
  「修羅噬魂!」雷雨雲同時暴喝出聲,借助於聲波,更添此招的霸烈。
  刀無名右手持我意刀,看準來勢,刀勢一斬,卻後發先至,一刀破開眼前的重重幻影,同時輕吐出聲:
  「破!」
  密集的金鐵鳴之聲在刀無名與雷雨雲之間暴響。
  雷雨雲的修羅錘雖然霸道得讓人心驚,但是當他遇到刀無名的我意刀時,卻仍然毫無寸進的餘地,只能夠在原地不停的輾轉徘徊,因為刀無名的刀法之巧之妙,絕對足以讓他也瞠目結舌。
  任隨自己的修羅錘如何的變幻招式,但是刀無名卻好像總可以預見雷雨雲的招意樣的,每一次雷雨雲變招後都會在半途遇到那把深黑色的長刀,把自己的招意攔腰而斷。
  而每當雷雨雲想反擊刀無名時,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擊實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
  我意刀時而變得飄渺不定,時而又沉重如山,讓此時的雷雨雲應付起來異乎尋常吃力,雷雨雲此時心中陡地一兀,生出一種被包圍的感覺來,自己雖空有渾身的勁力,卻找不到一個真實的發力點。
  這正是刀無名刀法高妙的地方,在雷雨雲勁道濃時化實為虛,而當雷雨雲收回自己的內力時,卻化虛為實,給予對方最沉重的打擊,這種打擊不止是身體上的,更嚴重的是內心理上的。
  雷雨雲雖然暫時能夠守住眼前的局勢,但是他的氣息此時已隱然不順。
  我意刀在刀無名的手中就好像有著自己的靈性一樣,總是於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出現,雖不至於立時把眼前的雷雨雲擊敗,但是足以讓雷雨雲再無反擊之力,先前的修羅錘所幻出的虛影不斷的變濃。
  我意刀此時隱現風雷之聲,黑色的長刀就像把虛空分為無數的細塊樣的,在二人之間狹隘的空間裏跳躍歡騰。織出一道道美麗但略顯沉悶的線條。
  刀無名嘴角的微笑可以看得出,此時的戰況已然悉數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可否認,眼前的雷雨雲卻是很強,換作是以前未領會虛無之道的刀無名,絕對沒有必勝的把握戰勝眼前此人。
  但是所謂天下武道日日新,沒有一個人可以在一個位置上永恆的保持下去,不進則退正如逆水行舟,刀無名本身的功力並不比雷雨雲深厚多少,但是他此時的武學境界卻遠遠的超出了雷雨雲的想像。是以,刀無名的神識完全可以把握到雷雨雲真氣的流向而事先做出最有效的反擊,而雷雨雲卻不能夠做到這一點。
  再加上先前刀無名已然識破了雷雨雲速度上的優勢,此戰對他來說,再無任何的懸念。
  氣裂、刀嘯。刀無名一聲輕喝,聽在雷雨雲的耳中卻如狂雷震耳般的驚心動魄。
  「滅!」刀光一現,四周的光芒好像一下子全都被吸入了刀無名手中的長刀一樣。我意刀竟然在剎那間變得透亮起來。四周也被這一刀映得發白。
  輕柔的一刀。同時也是舉重若輕的一刀。
  雷雨雲的修羅錘在這一刀下再無避的可能,如他所願,刀無名一刀終於與他再次硬抗,但是此時的雷雨雲卻無法有絲毫的喜悅,因為他此時的力量根本就使不出來,刀無名一刀正好劈在他力量的最弱處。
  巨響過後,雷雨雲向後彈開。一股霸烈至極的刀氣順著修羅錘在一瞬間侵入雷雨雲的體內。而刀無名卻仍然泰山般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沒有人想到刀無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劈退雷雨雲,是以,當見到雷雨雲在刀無名的刀下抑制不住的後退時,都不由得驚呼出聲。
  刀無名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手中的我意刀閃現出奪目的光彩,似乎天地在這一刀下也明朗起來。
  悠然的看著止住退勢的雷雨雲,淡淡的說道:「雷雨雲,你還要戰嗎?」
  雷雨雲頭上青筋一突突的跳動,剛才刀無名這一刀帶給他的震憾甚至有著讓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讓他心驚肉跳。
  「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自從雷雨雲進入冰原後,十年都沒有這種感覺了,在寂寞的時候,他有時真的想死。
  但是當他在刀無名的刀下聞到那股近乎死亡的味道時,他的心又再次的活了過來。
  我一直體會死亡的前驟,原來,當死亡在自己的面前突然顯現出來的時候,自己卻是那麼的心驚膽戰。雷雨雲的心裏想道。
  刀無名的刀勁入體,雷雨雲在刀無名這一刀下,已經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但是這一刀卻也同時讓他沉寂了十年的血液再次的翻騰起來。
  瘋狂的血急速的在雷雨雲的體內流動著,每到一個地方,雷雨雲都覺得身上就像著了火一樣的難受。
  雷雨雲的臉此時湧起一陣異樣的通紅。
  「嚎!」他張嘴就是一聲怒吼,更像是在向刀無名示威。
  「快阻止他!」身後傳來兩聲驚呼,四周的人們臉色都變了,刀無名不用回著也知道是原騰鷹與雷翔在提醒自己,眼前的雷雨雲已然起了某種自己也不知道 的變化,而這種變化想來身後的二人清楚得很,從他們此時那急促的聲音與四週年長者驚恐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好像看到世上正將要發生的最可怕事情馬上就要來臨了。
  刀無名此時的神情寂入到先前領會的虛無之道之中,全身的神識盡放,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把視線全部由自己身上的感觀來代替,此時,他發現四周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雷雨雲握著修羅錘的雙手此時不尋常的一陣顫動起來,同時,口中發出一種近乎野獸一樣的粗氣聲,他的眼睛變得通紅,如果看得仔細一點的話,可以看出此時的雷雨雲身上的毛孔中正不斷的滲出一層層的血汗。
  刀無名冷靜的觀察著眼前的雷雨雲,同時,神識也看到身後的雷翔臉色一陣死灰:「完了……完了……那該死的瘋狂之血!」先前戰敗也未見過他有現在的氣餒情況。刀無名暗暗的凝聚著週身的真氣。
  全身衣衫無風自動,比先前更強大的壓力透體而出。額頭正中一條刀痕若隱若現,讓此時的刀無名在飄逸中更添一份霸道。
  此時的雷雨雲嘴角溢出一絲絲的血跡,讓他本來可怖的臉看起來更是猙獰的可怕,他向前一步步的走來,每走一步,地面就顫抖一下,配以他那如魔神般的身材,無怪乎人們的臉色會驚懼如斯。
  刀無名感到眼前的雷雨雲渾身真氣運行比先前快了不止一倍,整個人都透出一股瘋狂的力量。
  「喝……呀……」雷雨雲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向著刀無名就是一錘,沒有招式,只有力量。
  激起的狂風,割得人們的臉也生痛起來。
  在風中,我意刀一聲驚天龍呤,刀無名一刀直下,向著眼前的雷雨雲劈去,把迎面的壓力一分為二,身前頓時輕鬆不少。
  眼前,鋪天蓋地的錘影向著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擂去,雷雨雲此時就像是一輛失去了控制的戰車,立意要把眼前的刀轟得粉碎。
  刀無名身形一動,雷雨雲只覺得眼前陡然現出無數個刀無名,還有無數把透亮的我意刀。
  四周的空氣在刀無名的身形帶動下反噬向雷雨雲,猶如平地陡起一股龍捲風,所不同的是風中有著一個人,還有一把刀。
  雷雨雲此時心智已然模糊,但是他身體的感官卻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要靈敏,根本就沒有顧及身體四周出現的刀無名。信手一揚,他和身體就像突然長出了無數條手臂,帶著手中的修羅錘,以破開一切的力量向著四周橫掃。
  四周有人們已然開始退縮,因為眼前雷雨雲所表現出來的表情,正是十餘年前讓他們畏懼不已的瘋狂殺戮的開端,只有劍無雙與雷翔還有原騰鷹仍然在狂風中屹立不動,隨時準備出手。
  刀無名沒有想到眼前的雷雨雲竟然根本就不顧自己的刀,如果此時自己盡力的劈下,必然會受到眼前的修羅錘的重擊而亡,雷雨雲果然瘋得可怕。
  「叮!」的一聲,刀無名的刀影避無可避的被雷雨雲的修羅錘擊散。
  雷雨雲一錘擊退刀無名,臉上的表情更是興奮,「嘎嘎嘎……」的狂笑不止,笑得讓原騰鷹等人心中發冷。
  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一偏,信手一刀再次劈出,以阻雷雨雲再次攻來的修羅錘。
  但是此時雷雨雲仗著取得的先機,以巨大的力量,又是一錘破刀而入。
  刀無名退!
  這是他自與雷雨雲交戰後第一次後退。也是第一次被眼前的雷雨雲所迫退。
  但是刀無名卻並不慌,因為他自領會了虛無之道以後,眼前雷雨雲的破綻早就讓他看了個通透,他現在所需要的只是在雷雨雲最強的時候給予對方最猛烈地一刀,讓對方從這種瘋狂之中回復過來。
  刀無名的刀雖有殺氣,但是他卻沒有殺心,他根本就不想殺眼前的雷雨雲,此時,他的心中甚至有點可憐雷雨雲。可憐他那十年的孤寂。
  所以,他退。只為了蓄勢。
  刀無名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著自從自己握刀以來所用過的招式,雖然每一招都不同,但他此時似乎可以看到其中無形中貫穿他整個刀道生涯的刀意。
  刀是什麼?刀道又是什麼?自己的刀心又是什麼?自己目前的一生都是為了什麼?
  天下萬物自無而生,又由有歸於無,自始自終都好像在繞著一個圓圈樣的周爾複始。
  刀無名想及自此,心頭豁然開朗:「無中生有才是宇宙萬物的根本所在,也是我刀道的最高境界啊。」
  刀無名腦中一片空白,他雖在後退,但是他卻已然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甚至忘記了自己手中的刀,忘記了自己曾是一名讓江湖轟動的刀客。
  他只覺得四周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要模糊,然後一瞬間又清晰無比的展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那麼的詭異而平靜,他可以聽到、看到自己身體內血流湧動的聲音,就像大海的怒嘯聲一樣的震耳欲聾,他此時可以感受到面前雷雨雲那種憤憤不平的瘋狂心情,甚至他可以透過天空看到天上的繁星之中蘊藏的某種規律,只覺得天地間再無一刻有現在這般的動人過。
  正當他入神的時候,鮮薊情的身形突然出現在他的心裏,由模糊而無比的清楚,甚至他可以憶起自己離開鮮薊情她衣服上的小飾物,雖然鮮薊情的臉上有著讓一條長長的刀痕,但是他卻只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留戀她那曾輕握自己的小手,留戀那小手的主人,只覺得此生再也無法離開那只溫軟而多情的手。
  此時,鳳皇血也在他的腹間微微的發起熱來,他的思緒隨著鳳皇血一路追溯至現在。
  一想起鮮薊情的傷,他的心突然不可抑止的悲傷起來,「薊情現在不知生死,而自己竟然還有心情飲酒作樂,可悲啊!」帶著這種濃濃的悲情,他漠然的揮刀。
  一刀自半空中閃現,就連空氣也似乎為這一刀悲鳴。
  「嗚……」刀勢下落,正中急襲而至的修羅錘。
  刀無名與雷雨雲只覺得渾身一震,刀無名輕輕的飄退,而雷雨雲則是狂退不止,直退到雷翔與潔兒的身邊。
  刀無名此時悠然從剛才的出神之中清醒過來,落寞的提著刀中已然安靜的我意刀,抬眼看去,只見雷雨雲坐在地上,而四周寂靜如死。
  眾人的眼中一片茫然,剛才要退去的人也靜靜的看著他,原騰鷹看著他,雷翔也看著他,劍無雙也看著他,潔兒也看著他,明亮的雙眸此時已然被濃濃的哀傷所替代。
  「他為什麼那麼悲傷?!」每一個人都要想著刀無名剛才的那一刀。
  這一刀已然侵透了四周所有人的心神,就連剛才瘋狂的雷雨雲也平靜下來,全然不知道何時淚痕已然爬滿了臉頰。
  「二弟……」稍頃後,雷翔此時輕喊出聲,他雖驚於刀無名剛才的絕世刀法,但是心中湧現更多的是想到雷雨雲十年來的冰原生活是如何艱難渡過的,他似乎看到了雷雨雲一個人站在冰雪之中的苦楚與孤寂,看到了那顆被自己與身邊眾人隨意丟棄的心。
  刀無名這一刀,再次勾起他心中隱藏已久的兄弟之情。
  經過片刻的沉默,人們才慢慢的清醒過來。
  「我輸了!」雷雨雲看著刀無名,再看了看身後的雷翔及金狼族眾人,一時神色複雜之極。
  「罷了罷了,我刀無名原本是一個迷途之人,感於原兄與雷兄的盛情特地來此一飲,其實我心中一直都有件事情放不下,我明日就回中原。」說完後,嘴角暱喃著輕吟兩個字:「薊情……」
  潔兒聽著刀無名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竟然有點酸澀的苦味,她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人有著這麼大的影響力,可以左右自己的心境。雖然,她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真正的、認真的看眼前的刀無名。但是當她聽到刀無名輕吐『薊情』二字時,竟然有著一絲絲的忌妒。
  沒有一個人歡呼,每一個人最後都緩緩的退了出去,刀無名那一刀已然讓他們整晚都不能回復悲情,腦海中再次回想起以前早被自己遺忘的種種情事來。
  刀無名看著雷翔伸出手,拉起坐於地上的雷雨雲,相對無言,雷雨雲半天才懦著雙唇,吐出兩個字:「大……哥……」兩人的眼淚仍在往下流,不知是辛酸還是悔恨。
  這一夜,雷翔幾人喝得爛醉,唯有刀無名一人枯坐,卻怎麼也無法喝醉。因為,他此時的心都已飛到橫劍山莊去了。甚至沒有注意到身邊一直有雙眼睛那麼出神的看著自己。
  「他倒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潔兒一直在心中反覆的問著自己,但是卻始終不能給自己一個正確的答案,直到天明也沒有。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8:42

第四卷 第九章 詭秘

  草原的清晨空氣特另的清新,一輪紅紅的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照亮了每一個人的臉龐。
  刀無名與劍無雙坐於馬背上,馬上雷翔親自從馬群裏挑選出來的好馬。
  雷翔、雷雨雲、原騰鷹、潔兒,還有部分金狼族的族人緩步跟在刀無名與劍無雙的身後,牧民的眼中露出崇拜的眼神,可以看出,昨晚的一戰,刀無名的形象已然深深的植入了他們的心裏。
  雷翔與雷雨雲亦步亦趨,和原騰鷹一起看著馬背上的刀無名與劍無雙,眼神中竟透出一絲的不捨。
  刀無名停馬回身道:「雷兄原兄,還是請回吧,刀某告辭了。」
  雷雨雲與雷翔此時雖然仍有點不自然的表情浮現於臉上,但是比之昨晚劍拔駑張的氛圍已然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了。
  雷翔真誠的對著刀無名說道:「刀兄、劍兄,你們就真的不能夠留下來?難道是我雷翔待客不周嗎?」
  原騰鷹也是滿腔熱情的望著刀無名與劍無雙,自昨晚一戰之後,他自見識刀無名的刀法以後,對武學已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起點。武道無終點,自己的天鷹九擊根本就無法比美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
  刀無名搖了搖頭道:「雷兄說到哪裡去了,幾位兄弟的盛情,我刀無名心領了,但是刀某人最深愛之人此時依然處於生死未蔔的時候,還等著我回去解救呢,我哪能在此逍遙快活得起來啊,恕我不能相從了。」
  劍無雙也是一點頭,表示贊同刀無名的說法。
  「他……最深愛的人……生死未蔔,難怪他會那麼悲傷。」潔兒心頭再次的一震,說不清心裏是酸是甜,「那個叫薊情的女人真是幸福,有他這樣的人深愛著她,要是有要也如他那樣愛我,我死也知足了啊!」潔兒微微把頭側向一邊,掩飾著自己的聞言後不自然的表情。
  但是刀無名的目光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潔兒那極不自然的表情。
  雷翔哈哈一笑道:「如此,倒是顯得我雷翔強人所難了,以刀兄這樣有情有義的人,薊情姑娘真是天下最幸運的人了,他日,待刀兄治好她的傷勢後,可一定要帶她到草原來啊,讓我也見識一下,能夠讓刀兄如此魂不守舍的女子是何等的模樣,記住,大草原也是你的家!」雷翔知道刀無名與劍無雙去意已決,便不再挽留。
  刀無名微微一笑:「草原的風光確是讓我刀無名大開眼界,即使是到現在,我都還遠遠沒有看夠,他日有機會,我刀某必定再遊草原。」
  原騰鷹接著刀無名的話說道:「但是到時候記得必須帶上薊情姑娘啊!」
  「呵呵……」眾人皆笑,潔兒與雷雨雲嘴角動了動,卻最終沒有笑出聲來。
  「告辭了!各位兄弟。」刀無名與劍無雙衝著眾人一揖首,轉身躍馬而去。
  「刀無名!你是一個真正的勇士!」看著刀無名身形越行越遠,雷雨雲揚聲喊道,送別至今,雷雨雲才說出了自己心裏最想說的一句話,他現在並不恨刀無名打敗了自己,相反,他心裏還特別的感激刀無名,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一刀,自己可能仍然會被眾人敵視。但是現在不會了,十年來,他時時都想著要報仇,但是當仇恨真的離自己遠去的時候,雷雨雲卻覺得身體是那麼的輕鬆自在。
  「再會了,雨雲兄弟!」刀無名朝著背後揮了揮手,應聲而答。
  「再會?經此一別,不知何時才會再見了,刀,保重了,祝你們幸福……」潔兒看著刀無名漸漸遠去的身影,一低首,一顆鬥大的淚珠一滾而下,馬上被地上的草叢所埋沒。她雖然認識刀無名一天的時間,卻再無法忘記刀無名那微微落寞的身影,和那淡然揮刀的雄姿,潔兒第一次在刀無名的身上感受到了戀人間那種相依相存的執著,昨晚的那一刀,並不只是無盡的悲,更深的是情,是刀無名對鮮薊情的思念。「如果,他願意為我也像昨晚那麼揮刀,那該有多好!」
  可惜,刀無名並不知道身後天仙化人般的潔兒的心。
  中原,這幾天一直流傳著一個消息:橫劍山莊的楓血與西域的卷雲槍鮮易天要在三日後挑戰不落皇朝的江武皇!
  刀無名與劍無雙剛剛回到中原的時候就聽到這個消息,刀無名心頭一驚,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來,「薊情不是在橫劍山莊內養傷嗎?為什麼易天與楓血又要挑戰不落皇朝,難道……」刀無名自己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劍無雙一路與刀無名同行,自是知道刀無名最近一段時間所為何事,看到刀無名的臉色不正常,以他的經驗,自是知道橫劍山莊出了事情,要不然楓血和鮮易天也不會輕易的離開橫劍山莊了,忙安慰刀無名道:「刀兄,你也不必太過於擔心了橫劍山莊的事情,即然楓兄弟與鮮兄弟都在不落皇朝的附近,我們不如嚮往不落皇朝,這樣,也可以直接的找到楓血與鮮兄弟,也可解你心頭之憂啊。」
  刀無名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橫劍山莊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楓血兄弟如此冷靜的人也要主動的挑戰不落皇朝,唯今之計,也只有先上不落皇朝找到楓血二人問個清楚了。」
  劍無雙道:「那我劍某人就與刀兄一道上不落皇朝看看,看看那個江武皇究竟有何手段,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讓不落皇朝的勢力擴張得如此雄厚。」
  刀無名知道眼前的劍無雙的心思,一路行來,自己已是和劍無雙混得極熟,劍無雙此舉無疑是想幫助自己,心中也是一時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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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花滿樓的總堂內,分列著易水寒、南宮小心、飛風谷的鳳白衣、還有一個女人站在鳳白衣的身邊,看仔細一點,此人竟然是橫劍山莊的丫鬟小青?!
  看現在小青的神色氣度,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丫鬟,倒是有一個風情萬種的氣質,眼角隱隱約約透出一股威嚴,與在橫劍山莊時完全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三人都垂手恭立於她的面前,此時易水寒踏前一步道:「首領此次叫水寒把鮮薊情擄來,不知所為何事?」此話一出,南宮小心與鳳白衣都同時現出好奇的神情,因為他們都想不出擄走鮮薊情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易水寒居然叫小青首領?!放於平時,絕對是一個讓人無法釋懷的事情,但是看南宮小心與鳳白衣的神情,絕對不假。
  只見小青掃視了一眼眼前的三人道:「擄來鮮薊情那丫頭,自然不著絕大的好處,想我殺天自成立以來,一直不能與黑獄相抗衡,而不落皇朝最近發展的迅整讓我也感到不安,當初,我叫小心去招刀無名入我殺天,他卻不領情,是以,我們唯有利用鮮薊情來控制刀無名等人,讓他們與不落皇朝火拚,以削弱雙方的實力,這樣,可以變相的增加我們對付黑獄的勝算啊。」小青的嘴角透出一絲陰寒的笑容,可以看出,她此時對自己引得楓血等人與不落皇朝火拚的計策十分的滿意。
  易水寒臉上露出不忍之意道:「只是這對於刀無名等人未免太不公平了啊!」
  小青聞聽此言神情一厲:「公平?天下哪有那麼多的公平!我殺天要在江湖上生存,就不可有婦人之仁,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來把所有的敵人消滅,只有我們稱霸江湖的時候,那才是對我們的絕對公平,不然,飛鳳穀,南宮世家等也不會白白的喪於斷蒼穹之手了。縱觀歷史,哪一朝哪一代不是面善心狠者得天下?我們不過是利用一下刀無名等人為我們爭取更多的生存空間而已,你也不要有那麼多的感歎,你不要忘記當初成立殺天之時所許下的諾言!」
  此話一出,一股無形的氣勁陡地散出來,把眼前的四人死死的罩於其內,以現在易水寒的修為也不由得暗暗吃驚,想及自己當初立下消滅黑獄時的諾言,心中雖然對不起刀無名,也唯有低頭退於一旁。
  而小青此時可能也覺察到自己剛才的語氣過重,轉頭對著一旁的鳳白衣,轉移話題道:「白衣,你要加緊修練你的武功,江湖上絕對料想不到當初我竟會在斷蒼穹的手下把你給救了出來,到時候,你將是我殺天的又一奇兵啊!」
  鳳白衣微一臻首道:「請首領放心,白衣最近已快練成飛鳳指了。」
  小青點了點頭道:「這就好,其實飛鳳指練到最高層,也不下於水寒的驚神指。」頓了一頓道:「除了白衣外,小心與水寒最近可到不落皇朝去看一下情況,我也要回橫劍山莊,過一段時間,就是我殺天讓世人大吃一驚的時候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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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落皇朝的武皇殿中,江武皇看著手中的挑戰書,一臉的迷惑,「我還沒有找上橫劍山莊,沒有想到楓血居然找不我不落皇朝來了,哼!」言畢,皇道之氣微張,殿下的一干人等在江武皇的威壓下不由得心一寒,大感承受不起。可見江武皇這一段時間以來武功又進了一層。
  而他身邊的陳苦一如往常的苦著臉說道:「武皇你要當心,這楓血與鮮易天此次無故找上我皇朝,這其中可能有讓人費解的問題存在啊。」
  江武皇眉頭一皺:「他橫劍山莊就算此次不找上我,我也遲早要把他們踏平,這正是一個好機會啊,況且我不落皇拳已大成,正好拿此戰立威天下,他楓血不是號稱天下十大高手之一嗎?我就以他開刀!哼。」同時,手上微一運勁,手中的挑戰書竟化為灰燼。
  陳苦看著江武皇,眼神中透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退後一步,不再說話。
  江武皇雖然感受到了陳苦的異樣,但是自他不落皇拳於日前大成以後,自信心已是極度的膨脹,甚至有那種天下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那種感覺,讓他欲一戰而後快。是以,他此時根本不沒有理會一旁陳苦的神情,他現在想的是如何在三天之後打敗楓血而立威天下,自不落皇朝再現江湖以來,雖然擴張迅速,但是卻始終被黑獄騎在頭上,這樣自尊心極為自負的江武皇暗地裏極是不快,是以,想借這個契機提升不落皇朝的地位,也是變相的向黑獄挑戰。
  三天。
  這三天來,不落皇朝山下來了很多人,自從江湖上傳開楓血要挑戰江武皇后,不落皇朝的山下就比往日熱鬧了好多。來往的人雖然沒有大聲議論楓血挑戰江武皇的事情,但是從不落皇朝森嚴的守備就可以看出楓血在此戰中的地位與江武皇對這一戰的重視程度。
  這三天很平靜,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這種平靜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
  由於江武皇想借這次戰鬥來提升不落皇朝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以,這次決鬥破例讓所有能來的武林人士都得以進入不落皇朝內,以見證他與楓血之戰。
  不落皇朝的廣場,還未至正午,已然陸續的來了許多江湖上的人物。
  眾人看著四周不落皇朝的武士分列在廣場的四周,都不由得微微吃驚,每一個人都心裏有著各自的想法。但是所來的每一個人都無一例外的感受到了不落皇朝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崛起江湖,絕對有著強橫的實力作為後盾,這一點,從四周人有條不紊的武士的氣勢就可以看出來。
  江武皇此時就坐於武皇殿的大殿前,一身淡黃色的黃袍披於身上,外加鑲著金邊的錦緞,讓他此時顯得一絲的皇者氣派,目如寒星,看起來氣勢極為懾人。
  斷了手的皇甫嘯天臉色雖然仍顯得蒼白,但是卻並沒有影響他的行動,他正指揮著狼衛維持著四周的秩序。而在江武皇身邊的陳苦還是苦著臉,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裏的任何想法。
  江武皇看著四周人們微顯敬畏的目光,心裏也是微微得意,自他重建不落皇朝的這段時日以來,以雷霆萬鈞之勢掃平了以不落皇城為中心的方圓幾百里的地域,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在這方圓的幾百里內,他就是絕對的皇者,但是他仍然還感到不夠,對於他心中的理想地域,這遠遠不夠。
  因為,他還不是江湖上的皇者,黑獄雖然沒有進攻不落皇朝,但是這幾年來一直與皇朝明爭暗鬥,斷蒼穹就如一塊巨石一樣的壓在他的心頭上,讓他的雄心一直不能得以很好的伸展,那是他不落皇拳未大成之前的事情。
  不久前,江武皇終於把祖上江夢月的不落皇拳真正的全部領會,只覺得渾身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樣的,全身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舉手投足之間,皇氣四溢,威勢一時無兩。
  江武皇在等,他自日出起就一直在等楓血的出現,但是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等到楓血,雖然現在的他心情已然很是激動,但是對於他的宏圖大計來說,這點等待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他甚至一想到不落皇朝在自己的手上發展壯大的日子已然很近時,他甚至想笑。
  人群中一陣騷動,人們紛紛的讓出一條路來,甚至有人已開始驚呼。皇甫嘯天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花滿樓的易水寒與南宮世家的南宮小心到!」
  江武皇神情微動,望向來人,只見易水寒與南宮小心自人群在越眾而出,南宮小心還是那樣俊得不像是一個男人,但是在場之人可沒有人敢這麼說,除開南宮小心的可怕,眼前這個易水寒才是讓他們更加驚心的人。
  江武皇看也沒有看易水寒身後的南宮小心,易水寒的氣質讓他微微一驚,以致於他根本就不想去注意南宮小心的存在。「呵呵!!易兄果然人中豪傑,今日一見始知世人所言不虛啊!」江武皇哈哈一笑道。
  易水寒看著眼前的江武皇,無形的壓力隨著江武皇的聲音一股股的傳來,只覺得心中如受重錘,心中大駭:「想不到江武皇的修為竟然高到隔空傷人的地步,看來,我殺天要在江湖上稱霸絕對不可小視此人啊!」身形微微一挫,把江武皇的無形氣勁化於無形,臉上卻絲毫不露今日來的想法,微微一笑道:「江兄實在是太過講了,江湖上朋友說的都是虛名,倒是江兄能夠讓不落皇朝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雄據一方,才叫我易某人佩服的緊,此次貿然前來,倒望江兄不要見怪才是呀!」
  江武皇剛才見自己的試探之舉被易水寒輕易的化解,心頭對易水寒的實力也是微驚,所謂千穿成穿馬屁不穿,聽及易水寒的話哈哈一笑道:「易兄說哪裡話,以易兄這樣的人,我江武皇請還請不到呢,千萬不要怪我怠慢才是呀!」
  易水寒與南宮小心一禮後道:「江兄客氣了,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做到江兄這樣,易某人自問還辦不到。」
  江武皇不再客套,一笑後向著四周的侍衛道:「給易兄二人看座!」
  身邊人人馬上搬來兩張椅子放於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的身後,二人還未落座,皇甫嘯天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黑獄冥血到!」
  四周人群的騷動比剛才更劇烈:「冥血!黑獄第一戰將冥血!」
  驚呼聲中更透出一透懼意,可見冥血在江湖上的可怕,就連此時剛要坐下的易水寒也是臉色一變:「冥血!」
  人群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壓力迫開一般,根本就來不及讓人躲開,因為此人根本就不需要人們避開,他此時散發著驚天氣勢,所到之處,身前三尺根本就無一人能夠站得穩當。
  此時,就連江武皇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待衛也在此人面前如枯葉一樣的被風吹走,讓來人一步踏入場內。
  冥血雖然斷了一臂,但是此時的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受到斷臂的影響,神色自若的站於江武皇的面前道:「黑獄冥血奉我教宗之命特來觀戰!」
  江武皇道:「斷蒼穹沒有來?!」
  冥血一臉的傲然道:「家師吩咐,我冥血來就足夠!」
  口氣狂得讓江武皇臉色一陣不自然,嘿嘿一笑後道:「冥兄能夠前來,我不落皇朝當然也歡迎之至,只是令師未親自前來,多少有點美中不足啊!」
  口中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眾人都知道不落皇朝與黑獄一直明爭暗鬥,黑獄只派冥血來而斷蒼穹根本就沒有來,自是對江武皇的一種蔑視,但是江武皇剛才的話已然作了回擊,因為,不落皇朝隱然與黑獄相抗衡,江武皇所說的美中不足自是把自己提到斷蒼穹同一級數來看,表示自己根本就看不起冥血,黑獄在他眼中只有斷蒼穹。
  冥血微微一笑道:「冥血此次來,只為一觀江兄的風采,別無他意!」
  江武皇笑了笑,沒有作答,馬上叫人給冥血看座。就在此時,一股如山的氣勁自他的身邊一掠而過向身前的冥血湧去:「冥血!沒有想到在這裏也能夠看到你,真是讓我太意外了!」聲音尖銳如女人,竟是南宮小心。
  冥血此時才看清楚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竟然也在一邊,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南宮小心的氣機竟然在他身前自動的停頓,再不能進得分毫,冷冷一笑道:「竟是易兄與南宮公子,冥血對二位可是聞名已久,可惜一直未能見面,沒有想到在這種場合在能夠得以相見,真是讓我冥血意外得很!」
  南宮小心臉此時都幾乎扭曲了,臉上現出怨毒的神情道:「冥血,我找你很久了,沒有想到上次你讓刀無名破去一隻手還沒有死,但是這正合我意,你當初毀我南宮家,這筆血債我一定會讓你還的。」
  冥血臉色陡地變青,剛才地宮小心的話又再次讓他想到自己被刀無名斷臂之恨,嘿嘿一聲冷笑:「南宮世家,只怪爾等不識抬舉,竟然視我教宗的話如無物,哼!」
  南宮小心臉色劇變,正要上前,一隻手搭上了南宮小心的肩膀:「南宮兄弟,何必急於一時呢,別忘記了今天的主角可是江兄,我們不能打擾主人家啊!」
  江武皇對眼前的情形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微一蹙眉立起身來,竟若無其事的邁入南宮小心與冥血二者之間道:「原來幾位都認識啊,這也省得我再介紹了,來的都是我江某人的客,算是給我江某人一個面子,大家就座吧!」
  冥血與易水寒等人都心頭一驚,因為江武皇這看似無意之舉,其中蘊含著高明的眼力,把冥血與南宮小心的氣機一下子阻斷,二人的氣機在江武皇的這一步之下竟然再也不能愈雷池半步,如何不讓他們臉色微變。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8:53

第四卷 第十章 不落皇拳

  南宮小心神情一震,赫然想起自己與易水寒此來的目的,死死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冥血,扭過頭,坐回了位置,而冥血在驚於江武皇的實力的時候,微一退步,也坐了下去,只是場中的情形有點沉悶。
  已然正午,但是楓血與鮮易天仍未現身,四周的人按奈不住,紛紛的小聲議論起來,更有人在說道:「該不會是楓血害怕不來應戰了吧?」
  「不會吧,楓血怎麼說也是橫劍山莊的莊主,江湖上數得出名號的強者啊,何況他也未必就會輸啊!」
  正議論間,只聽得一聲輕哼從不落皇朝的山下傳來,這聲輕哼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都不由得一跳,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道驚天的劍氣從人們的頭頂一閃而入。
  一把巨劍反射著正午的陽光,讓人們的心也為之一寒。
  「楓血來了!」眾人見到此時楓血終於如約而來,心頭一鬆,只覺得自己的等待終於有所值得,待感受到楓血那渾身散發出來的無形劍氣,抵天接壤,與之面前的江武皇相較,絲毫不遜色,心中又是一緊。
  楓血的身邊立著一人,臉容粗獷,透出一股豪雄的氣概,一柄長槍斜立於身後,自一出場就給在場的眾人以強大的心理壓力,並不輸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此人是誰?難道就是西域的卷雲槍鮮易天嗎?」場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鮮易天,只是在心裏猜測著,只有極少數人在橫劍山莊見識過鮮易天,肯定眼前此人就是西域最出色的槍道高手——卷雲槍鮮易天!
  楓血與鮮易天自一出場就成了眾人的焦點。
  江武皇目光灼然的看著楓血與鮮易天,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楓血果然守信,沒有讓我江武皇白等你三天!」
  楓血看著江武皇在自己的劍氣及身的情況下依然穩如泰山,一副天塌不驚的神色,自不敢輕視對方,冷哼一聲道:「我楓血從來一言九鼎,江武皇,你我一戰只是遲早的事情,我楓血說好三天後來就絕對會來,你根本沒有必要擔心!」楓血對在場的人逐一掃視,等看清易水寒與冥血等人皆在場時,心頭也是一震,回過頭來對著鮮易天笑道:「想不到江湖上這麼抬愛我兄弟二人,竟然讓易兄與冥兄二人與來了。哈哈……」
  鮮易天神情木然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答話。
  冥血臉色微顫,顯是再次想起自己在橫劍山莊的斷臂之恨,但是他作為黑獄第一戰將,還是有著自己的修養,衝著楓血與鮮易天微一點頭,算是回禮,易水寒衝著楓血微笑道:「楓兄與江兄都是江湖上的不世高手,這樣精彩的戰鬥我易水寒如何能夠錯過呢!」
  江武皇看著楓血與鮮易天說道:「如此當然最好,你我還是以戰果來說明勝負吧!」
  楓血冷冷的看著面前的江武皇說道:「在戰之前,我還希望江兄能將在前些日子在我橫劍山莊做的事情給我楓血一個合理的解釋才是。」
  江武皇一愣,顯是沒有想到楓血會說出這麼沒頭沒腦的話來,「什麼合理的解釋?」一臉的疑問。
  鮮易天已然把自己的怒火隱忍了好幾天,一路上如果不是楓血不斷的勸慰的話,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是以,聽到江武皇的話後,他比誰都急,踏前一步暴喝道:「我妹子鮮薊情被你藏到哪裡去了,快給我鮮易天交出來,不然不要怪我手中卷雲槍無情!」
  江武皇神色陡變,一下子陰沉下來,先前他還心存疑問,但是現在鮮易天當著眾人這麼喝斥他,以他不落皇朝首領的身份,當然受不了,況且,他這一戰旨在揚威,根本就不怕楓血與鮮易天二人的挑戰,怒氣暗生:「這麼想來就是名震西域卷雲槍鮮易天了,我江武皇不要說沒有藏你那妹子鮮薊情,就算是藏了,也絕不會放她!」
  一時針鋒相對,眾人神色恍然,心道:「難怪楓血與鮮易天會如此明目張膽的上不落皇朝來挑戰江武皇,看來是為了鮮薊情的事情啊!」
  唯有易水寒與南宮小心毫無表情,看著事態的發展。
  自此,江武皇終於明白了楓血與鮮易天上不落皇朝來挑戰自己的原因了,但鮮易天剛才逼問的態度讓他心中極為不滿,是以,根本就不做正面的回答。
  「這麼說來,果然是你們把我妹子擄走了?!」鮮易天急火攻心,未及細想,臉上青筋驟現,一旁的楓血雖然聽出了江武皇的弦外之音,暗覺不妥,但已至此,也收手不得。
  「是又怎樣,一戰之後自見分曉!」江武皇目芒一閃,從坐位上長身而起,一股無形的勁氣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猛然擴散開去,傲然而立,看著鮮易天與楓血。
  楓血雖然心存疑問,但事已至此,也唯有按下不表,手中巨劍一橫,劍氣立起,如一道無形的氣牆擋在江武皇的面前道:「素聞江家不落皇拳驚世絕倫,與梁家摧心拳各擅風騷,今梁家已然沒落,就讓楓血手中的天下劍訣來一會江兄的不落皇拳!」
  待要起劍,眼前一晃,鮮易天一步搶於楓血面前道:「他是我的!」語氣強硬的不容置疑,楓血知道鮮易天心憂其妹,見勢只好收劍後退,微一點頭道:「也好!這一仗先讓與鮮兄。」以此時楓血的江湖地位,自不會和鮮易天聯手對付江武皇一人。
  江武皇見鮮易天居然敢搶在楓血的前頭向自己挑戰,心頭怒極反笑道:「在下早就聽不動刀宗的人說起西域鮮易天卷雲槍的大名,既然鮮兄那麼心急著與我江某人比劃,那麼,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我江家真正的——不落皇拳!」
  江武皇黃袍無風起浪,一股雄渾的氣勁以氣吞天地之勢衝霄而起,朝著鮮易天席捲而至。
  鮮易天神情一冷,自剛才的憤怒中驚醒,觀其氣勢,知道眼前這個江武皇確是自己生平勁敵,來不得半點馬虎,卷雲槍一揮,槍尖急顫,從槍上湧出強大的鬥氣,頓時盡阻來勢,以槍尖為點,破開江武皇的驚天氣勢。
  「大漠狂風起!」
  鮮易天一槍沖手而出,槍影一化為二,二化為三,三化為眾,一時千萬槍影如影隨形,帶起破空的驚嘯聲,朝著江武皇轟出。
  二人方圓五丈範圍以內,空氣一下子變得乾燥起來,讓人生起一種處於無邊大漠的異樣感受。
  江武皇神情一動,見槍易天卷雲槍的起勢竟有影響人思維的力道在內,知道眼前的鮮易天被譽為西域最超卓的用槍好手絕不是偶然,全身氣勢微凝。
  一步踏出,右拳微握,揮拳,破空聲再起,拳影如山,以勢拔五嶽之勢,破開鮮易天的卷雲槍。
  鮮易天只覺得眼前如平地起高山般,江武皇的每一拳都把自己的隱隱槍勢封死,但是鮮易天知道眼前江武皇只不過是出了一拳而已,心中大駭,立變槍勢,頓時風停槍止,抽槍回撤。
  但是江武皇此站旨在揚威,一拳將鮮易天的槍勢頓止之時,陡地萬千拳影化為一拳,在鮮易天槍勢急撤的時候,一拳如追星趕月般的點在鮮易天的槍尖上,一點即收。
  鮮易天只覺得手中一股大力自槍身一貫而入,讓自己在後退的時候竟微微一震,再次退後一步。
  一旁觀戰的冥血等人心中暗驚,顯是沒有想到江武皇居然不但化解了鮮易天如狂的槍勢,竟然還把鮮易天迫退一步,雖然鮮易天退得很巧妙,眼力低一點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其中的微小差異之處。
  楓血顯然也知道鮮易天在剛才的初次交鋒中吃了一占暗虧,眼中暴現神采,不由得為場中的鮮易天微微擔心。
  「叱!」鮮易天大喝一聲,手中的卷雲一收即出,並不為剛才的情景而有所停頓,相反更顯霸烈。
  槍勢再出,頓顯出槍道特有的氣質,自鮮易天的身上現出一股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把眼前的江武皇全身都籠罩於這一槍之內。
  易水寒也不由得為這一槍暗暗叫好,這才是鮮易天真正的實力,槍道高手的風範在這一槍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江武皇沉身一晃,從其身上湧現出高昂的戰意,全身竟微微現出一股黃色色勁來,龐大的壓力再次排空而出,在收右手的時候,左手陡張,身形一晃,他竟向著鮮易天的槍勢直奔而去。
  江武皇自道眼前的鮮易天長槍在手,自己對不落皇拳雖有絕大的信心,要想在短時間內取得勝利,達到立威天下的效果,自是奇招迭出,他一步搶入鮮易天的槍影內,左手向著鮮易天的卷雲槍抓去。
  鮮易天臉上現出凝重的神情,他知道眼前的江武皇絕對不會這麼貿然的使出這看似愚蠢的招式,除非他有著絕強的信心破解自己的這一槍。
  鮮易天槍勢一斜,作槍為棍,橫掃千軍,向著江武皇的腰間揮槍而擊。
  江武皇的眼中露出狡黠的神情,就好像早就料到鮮易天會作出這樣的反應似的,左手淩空一抓,化虛為實,一股淡黃色的氣勁自他的左手向著卷雲槍擊去,同時,身軀一側,看準鮮易天的槍勢一肘擊向鮮易天的卷雲槍身。
  鮮易天中覺得手中的卷雲槍就好像是掉入了流沙中一樣,在遇到江武皇左手的黃色氣勁時變得覺重異常,正要變招,但是已然來不及,就在這時,江武皇的一肘正中鮮易天的槍身。
  「砰!」一聲悶響,鮮易天只覺得虎口劇烈震動,手中的卷雲槍就好像要離手飛去一樣的難愛到極點。不由興起對眼前的江武皇不可戰勝的無力感受。
  這只不過是兔起鶻落的幾個瞬間,但是拳來槍往卻早讓四周觀看之人看花了眼,在心驚的時候也不由得心頭大呼過癮。
  鮮易天勉強壓制住自己狂跳的心情,自此,才知道眼前江武皇確是有著開宗立派的強橫實力,倒不全是粘其祖上江夢月的光,能夠在這等年紀就全部領悟出當年江夢月震驚江湖不落皇拳,並讓不落皇朝在黑獄橫掃武林之時雄據一方,確是天縱之資。
  江武皇得勢不饒人,乘虛而入,向著鮮易天就是一陣窮追猛打,每一拳都散發出微微的黃色光芒,而鮮易天手中的卷雲槍不斷的幻起重重的槍影,雖是守勢,但是也如矯龍般守得滴水不漏,江武皇雖佔絕對的上風,但是一時之間也奈何不得。
  楓血眼中的擔心神情越來越明顯,他知道眼前的鮮易天如果沒有出奇制勝的招數的話,這樣下去終究逃不出敗亡的危險。
  鮮易天感受著從江武皇拳上傳來的重重壓力,江武皇的每一次出擊,都讓他手中的卷雲槍重上一分。他現在已然額頭冒汗,體力一時消耗了大半,自也知道要不了多久,照這樣的情況下去自己必敗,如果再不反擊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思及至此,鮮易天身形猛然後退,一下子拉開與江武皇的距離,槍尖指頭面前的江武皇,神色凝重得讓人心寒。
  四周之人連一口大氣也緊張得不敢出,他們已然被江武皇與鮮易天的比鬥所吸引,就連江武皇身後的易水寒等人也全神觀注起來。
  楓血此時雖有心幫助,但是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他出手的話,不光會被天下人恥笑,也會被鮮易天所不容忍,因為那是對鮮易天武道之心的一種污辱。
  江武皇身形在鮮易天急退的時候也一下子停了下來,他已然從氣勢上的變化上感知鮮易天要全力出手以扳回敗局。果然,鮮易天身形一退即止,槍尖斜對著自己,一動也不動。
  江武皇心頭一驚,這一槍雖然不動,卻無守無攻,比先前任何時候都來得可怕!
  鮮易天嘴角露出冰冷的殺意,但是臉龐上卻又是另外一種表情,那是一種淡然與蒼桑,就好像一個看盡世間風雲的局外人般立於江武皇的面前。
  不動並不代表這一槍沒有威脅,相反,每一個人都為眼前的這一槍所震憾,就連一邊的楓血、易水寒、冥血等高手也不由得對鮮易天刮目相看,這一槍足以讓他們推翻先前對鮮易天的評價,重新審視鮮易天的卷雲槍。
  正是看天高雲淡、雲卷雲舒、品潮起潮落、世間冷暖。槍還未出,只是此時驚天的槍意已然讓在場之人皆動魂魄。
  江武皇的眼中現出一絲的驚詫,但是隨即隱沒於眼角。
  他緩緩的伸出右手,一寸寸的向前伸,並慢慢的收攏,同樣慢得不可思議,天地也在這一刻靜止了似的,空氣不再流動。一股吞天噬地的力量從江武皇身上衝天而起,江武皇的拳頭顏色也慢慢的變了,隨著氣勢的再次拔升,他的拳頭竟現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全場,也震懾了每一個人的心。好像天地盡在這一拳之中,被江武皇悉數掌握。
  強!
  場中的二人都強得叫人幾近窒息。
  江武皇的拳頭越收越緊,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從江武皇的拳頭上發出來,剛才江武皇竟把手中的空氣不斷的壓縮,到最後形成於一個類似於掌心雷的力場,在一剎那間釋放出來,這一聲突然的巨響,讓每一人都壓制不住心頭的狂跳,同時感到難受至極。
  鮮易天的心受到這聲巨響的震動,再不能保持先前的那種精神狀態,同時,江武皇的手微微一撥,氣機帶動之下,鮮易天只覺得身前的空氣都好像被江武皇的這一拳抽空了似的,竟不受控的向前踏出一步。
  眾人心知要糟,江武皇的嘴角露出一絲的笑容,自此,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拳勢控制之下,勝利對他來說已然很近。
  鮮易天手中的卷雲槍再也不會靜止,因為他的心此時已然狂跳如鼓,渾身的氣勢在剛才那聲巨響的帶動之下,如找到一個渲洩的口子,出招!
  一槍卷雲!
  鮮易天手中的卷雲槍劃出一道詭奇的曲線,沒有一絲破空之聲,但是每一個人都毫不懷疑此時卷雲槍所蘊涵的驚人力量。刺出的卷雲槍好像在虛空中消失落了一剎那,馬上就出現在江武皇的面前。
  快得讓人的目光幾乎都跟不上槍勢。
  江武皇此時的身形卻突然之間靜止了,只是拳頭此時已然變成金黃色,發出奪目的光華,就好像他的手一直放在胸前等著鮮易天的卷雲槍似的。
  他竟沒有一點的躲開的意思!
  在一邊觀看的楓血等人卻明顯的可以看出,江武皇在鮮易天卷雲槍發動攻勢的一瞬間,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收手出拳,只是由於速度太快,以致於絕大部分的人都跟不上江武皇出拳的節奏,是以,才會生出江武皇靜止不動的錯覺。
  「咚!」震耳欲聾的響聲從江武皇與鮮易天相交處散發出來,形成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向四面擴散開去,功力弱一點的在這一震之下竟受了輕微的內傷。
  狂風驟起。無儔的壓力向外飛射。
  此時二人交戰之威才真正的顯現於眾人的面前。
  處於狂風中心的鮮易天虎口崩裂,手中的卷雲槍向著天空中飛去,而身形再不受自己控制,連連身後退了近一丈許。
  而江武皇此時拳上的黃色光芒在鮮易天卷雲一擊之下也暗淡了許多,身形只微微一退就止住,看著眼前的鮮易天,收手而立。
  戰事進行至此,勝負已判,江武皇心中雖驚於鮮易天出人意料的強大,但是後面還有一個楓血在等著自己,他可不想激起鮮易天的拚死之心,以影響自己和楓血之戰,況且,看眾人的神色,自己立威之舉已成,是以見好就收。
  楓血身形一躍而起,抓住鮮易天震飛於空中的卷雲槍,落在鮮易天的身前。
  鮮易天接過楓血遞來的槍,死死的看著對面卓然而立的江武皇:「鮮某輸了!」
  江武皇微微一笑道:「承讓了!」
  雖然鮮易天此戰認輸,但是眾人第一次見識到了卷雲槍的厲害之處,心中沒有一個人敢輕視眼前的鮮易天。
  鮮易天收槍後退一步道:「江武皇,如果你不交出我妹子的話,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我鮮易天也與你不死不休。」口氣中露出的決然之心讓江武皇也怦然心動。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9:10

第四卷 第十一章 天下劍訣

  楓血在為鮮易天那一槍功敗垂成而感到婉惜的時候,也為而今江武皇所展現出來的強絕實力感到震驚,看來此次上不落皇朝尋找鮮薊情的路絕不會順利。
  其實,楓血也早就料到事情不會簡單的結束,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挑戰江武皇的事情如今竟被天下武林盡人皆知,這一戰已不只是為了鮮薊情而戰那麼單純了,其間更是牽涉到橫劍山莊的名譽與地位,在這兩種的壓力之下,此戰已然不容有失。
  思及至此,楓血的心頭倍感沉重,剛才江武皇的不落皇拳他已然見識,深得動靜之旨,自己並無必勝的把握。
  其實,江武皇此時亦是心頭作苦,看楓血往鮮易天身前一立,已然切斷他與鮮易天之間的所有聯繫,不由得微微變色,他看似平靜,其實正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恢復功力,以應會眼前這個比鮮易天更為可怕的楓血。
  「江武皇!剛才你與鮮兄一戰,功力已然損耗,我看你我之戰稍後延遲,我楓血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落人笑柄。」楓血冷靜的看著眼前的江武皇。
  江武皇仰天一笑道:「笑話,剛才之戰只不過是熱身罷了,如今之戰正合我意呀,嘿嘿!」
  此話一出,眾人神情皆變。
  鮮易天感到一種莫大的恥辱,剛才雖然戰敗,自己的武技確是稍遜一籌,但是竟然被江武皇視為熱身?而今竟然當著天下武林人士的面說出來,簡直就是對自己極端的輕視,真是士可殺不可辱啊。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易水寒與冥血則是感到心驚,眼前的江武皇有一種讓他們也看不透的實力,當江武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股霸道之氣沖天而出,讓他們再也看不透江武皇的深淺。
  江武皇身後的陳苦則是大吃一驚,以他高明的眼力與心機,自是知道江武皇欲借此一戰立威天下,但面對楓血這種超級高手又在與鮮易天一戰之後說出這樣狂妄的話來,實在是有失穩重。不由得心頭微沉。
  楓血感受到江武皇的那份狂傲,但是他更注重的是鮮薊情的安危,還有就是身後鮮易天那微微發抖的身軀,則才江武皇的話無疑是對鮮易天武道之心的極大踐踏,作為朋友,他也感受到了鮮易天的那種出離憤怒而色變。
  這種怒火傳染了眼前的楓血,讓他
  火冒三丈!
  不落皇朝的部眾眼見江武皇當然天下武林人士的面也能說出這樣霸道絕倫的話來,光憑這份霸道的氣勢已然讓他們大長威風,轟然叫好!
  只是江武皇不知道剛才的話已然徹底的點燃了楓血的鬥志,一股冰冷的寒意從楓血手中的巨劍上徐徐擴散開來,讓靠近楓血的不落皇朝的部眾心頭一寒,不由得打個寒戰,頓時閉嘴,場中的叫聲一時小了許多。
  江武皇眉毛一揚:「好一手劍氣淩心,真是越來越叫江某感到驚奇啊!」
  楓血道:「驚奇?!那我將會讓你驚奇得受不了!」劍冷,心冷,連說話的語氣裏也帶三分的寒氣。
  易水寒與南宮小心二人在心驚的同時,臉上不由得露出微笑,只有當二人棋逢敵手時,對他們的計劃才能起到最完美的效果啊。
  江武皇目光如實質的向著楓血逼來,楓血一劍在手所散發出來的無匹氣勢,已在讓他也不可不小心眼前的這個對手。
  戰鬥,在江武皇話還未落的時候就已然打響。
  場中不知道何時已然變得死寂,江武皇的雙拳此時已然如蒙上了一層金鉑,渾身散發出凜然的皇道氣質,不怒自威,而楓血則如一個狂然的戰神,冰冷的劍氣早就勢壓全場。
  江武皇微喝出聲,渾身立如氣球般鼓蕩起來,眾人只覺得眼中黃芒一現,場中已然失去了江武皇的身形。楓血只覺得身前的空氣一下子凝如巨石,無邊的壓力透空而來,想也不想,他手中巨劍陡起,一劍劈出。
  白色的劍罡自他手中的一劃而出,頓時把面前的壓力從中破開,立時把江武皇的拳頭禦於身前一丈之處。
  江武皇雙拳一點,不落皇拳對著楓血的劍罡就是兩拳,「吱吱」兩聲脆響,江武皇這兩拳把楓血的劍罡擊潰,而其自己在擊潰楓血的劍罡後,雙手的顏色也變成淡黃色。渾身的皇道氣勢也不由得微微一挫。
  楓血與江武皇都不由得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剛才之舉只是二人的試控之舉,一時之間看來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
  楓血透過自己的劍識,從江武皇拳勁中微微的波動知道剛才江武皇與鮮易天之戰並沒有完全的恢復過來,微微冷笑道:「江武皇,你將為你剛才的大話而後悔,因為,惹火我就是你此戰最大的失誤!」
  江武皇剛才沒有絲毫的佔得上風,不由得微微叫苦,知道剛才與鮮易天一戰確是影響了自己的發揮,但是他絕不能把這種情況形之於面,冷然回應著:「是嗎?我看你所謂的天下劍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不落皇拳絕對會讓你嘗到敗亡的痛苦!」
  話音未落,楓血一劍飄起,如被風吹起來羽毛,看似輕柔,其實快到極點的向著江武皇一劍刺去。
  一劍東來!待至江武皇的身前時,陡然化為狂風暴雨,以傾天之勢朝著江武皇攻去。
  江武皇心頭微寒,但是仗著絕對的自信,雙拳化影,以同樣不輸於楓血的拳勢向著楓血的劍雨一衝而入,頓時,場中二人混戰在一起。
  白色與黃色交織,近身纏鬥起來,楓血只覺得從劍上傳來一股股巨大的力量,制約著自己的劍勢,而江武皇也感受到了楓血劍中蘊含的驚人劍氣,如果不是自己江家不落皇拳的特有勁力護著雙拳,光是這股劍氣也足以讓自己雙手經脈盡斷而廢。
  四周所有的人都為眼前的比鬥所驚歎,特別是冥血與易水寒這一級數的高手,此時才真正的看出了楓血與江武皇之間的實力,他們知道二人其中的驚險程度只要稍有疏漏就是立斃當場的結果。
  一聲聲悶響從場中發出,把這種緊張推向高潮,鮮易天此時握槍的指節也因為緊張而變得蒼白。
  二人一合即分。
  江武皇此時全身的功力催穀到極致,身下的石板也在這種壓力下成為粉碎,氣勢比之剛才更上一層樓。
  楓血巨劍身形一退再上,一劍橫揮。
  「劍橫眉!」楓血抓住江武皇身形微頓的當口,一躍而起。空中現出一連串不規則的虛影,伴隨著驚濤駭浪的劍氣,像魔神一樣的淩空虛斬。
  四周的空氣都受不了楓血劍上的疾速而轟然作響,讓此時的這一劍更驚心動魄。
  「世有不平事,橫眉冷對之!」對朋友受辱所激起的怒氣,像烈火一樣的吞食著他的心,讓他熱血沸騰,這些日子因鮮薊情而所受的焦慮也在這一劍之中盡顯無疑。
  陳苦見到這一劍也心頭一蕩,暗自為江武皇擔心。
  江武皇感受著楓血那毀天滅地的驚人劍意,他一拳對著楓血的巨劍擊出。
  天地間所有的生機都好像被這一拳帶走了似的,讓人生出天下萬物生機盡在這一拳之中的怪異感受,目為之眩!
  直拳!
  最簡單、最基本的直拳。
  就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直拳。
  但是卻是不落皇拳的最高境界所在。
  一拳擊出,人們才知道眼前江家為什麼號稱不落「皇」拳的原因了。江武皇的拳頭竟在剎那間放大了無限倍,這一拳如拳中皇者,讓天下人都為之低首的一拳。
  無堅不摧?!
  未必!因為楓血的劍同樣有著鬼哭神嚎的威力。
  「轟!」不落皇拳與楓血的「劍橫眉」終於再次交鋒!
  冥血等人只覺得心頭一顫,差點難過得吐血。
  漫天的塵埃把二人的身形完全掩埋,每一個人都張大的雙目想知道最後的戰果,就連此時高深莫測的陳苦也不例外,剛才江武皇與楓血的最後一擊他也沒有辦法在這種扣人心弦的戰鬥中判斷出二人的勝負。
  靜!
  靜得讓四周人們的呼吸聲都顯得那麼的刺耳。
  緊張!
  因為沒有人能夠知道最終的戰果會是如何。甚至於冥血與易水寒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然把手中座椅的扶手也擰成粉碎。
  鮮易天此時也很急。說到底,楓血與江武皇之戰是因為自己與鮮薊情而起,如果楓血在此戰中有什麼難以預測的後果出現,他絕對會內疚一生。
  良久,塵埃落定。楓血與江武皇的身形才慢慢的顯現出來。
  「楓血!」
  「武皇!」
  鮮易天與陳苦一聲驚呼,場中的情形讓人大吃一驚。
  只見楓血嘴角緩緩的流著血絲,手中的巨劍此時直插入面前的石頭之中,身形如山,仍然屹立不倒。
  而江武皇此時也是臉如淡金,神色萎靡之極,可知,二人在剛才的一擊中都受了嚴重的內傷。此時不過是強撐著自己不倒下而已。
  誰勝?誰負?
  江武皇裂嘴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天下劍訣?!也不過如此!」
  難道是楓血敗了?冥血與易水寒大驚。
  鮮易天一急,忙來到楓血的身邊想扶著重傷的楓血,但是楓血卻抬手止住了鮮易天的舉動道:「不落皇拳雖然厲害,也不見得就是無敵!」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9:21

第四卷 第十二章 無名一拳

  「哼!」
  一聲冷哼讓在場人耳膜生痛,嗡嗡作響,四周的溫度在這聲悶哼聲後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雖然人們睜大了眼睛,還是沒有看到此人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
  筆直的身軀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那麼堅挻,淩敵的頭髮輕柔的披在腦後,雙眉正中一道若隱若現的刀紋像是讓此人多長了一隻細長的眼睛,瘦削的臉上寫滿了蒼桑,但是渾身此時卻散發出驚人的殺氣,不斷的逼迫著人們向四周退去,他一出現,就好像是一個天生的霸者,讓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只知道離眼前此人越遠越好!
  「刀兄!」鮮易天在看到刀無名陡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受著刀無名那處霸氣掩蓋下的關懷,他眼眶也差點濕潤了,因為,刀無名的出現正是恰到好處,自己與楓血二人與江武皇二戰都未能取得勝利,都以為今天再也不能從江武皇的口中問出鮮薊情的下落了。
  刀無名朝鮮易天投來關懷的目光,他一眼就可以看出眼前的鮮易天氣息紊亂,知其剛才必然大戰了一翻,已沒有大礙,但是眼前的楓血卻是受傷甚重,如果不是靠著一股堅強的意志支撐著自己的話,必然早就倒地了。是以,他一步踏前,扶著楓血,愧疚的說道:「兄弟,我回來晚了!」
  言語之中透出誰也不能置疑的關懷情節,可知道刀無名心中對楓血這個兄弟確是看重到了極點。
  楓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咧嘴一笑,抻手搭著身前的巨劍劍柄道:「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我有負重托啊,薊情姑娘她……她不見了!」楓血說話之勢顯然牽動了自己的內傷,痛得嘴角也微微一抖。
  刀無名默默的點了點頭連忙制止了楓血的話後道:「兄弟!什麼也別說,我都知道了。你可以到一邊休息了,一切都交給我好了!」
  楓血點了點頭道:「大哥,小心江武皇的不落皇拳。」說完,拔起地上的劍,蹣跚著退到鮮易天的身邊。
  此時,皇甫嘯天與冥血都臉色劇變:「刀無名!!!」話聲短而急促,同時摸向自己的斷臂之處,顯而易見刀無名的突然出現又讓他們想起了自己的斷臂之痛。
  刀無名待楓血退到鮮易天的身邊站穩後,聽見皇甫嘯天與冥血的話後,慢慢的轉身向著四周逐一掃視,眼中精光一閃,所有接觸到刀無名的目光之人都只覺得心頭一痛,就好像一下子被刀割了般的難受。
  即使是強如皇甫嘯天與冥血,也不由得在這如刀的目光下心頭一縮,全身的汗毛也直豎了起來,皇甫嘯天更是被驚得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而易水寒與南宮小心則是不自然的與刀無名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在這種龐大的刀氣之下,他們幾乎不想開口,唯怕一開口,體外的刀氣就會透體而入,讓自己心神大亂。
  刀無名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江武皇的臉上。
  江武皇看著刀無名那充滿了殺意的目光,頓覺臉如刀割般,竟有如火燒般的灼熱的感覺,自己本已稍見平復的內息在這一道目光之下一跳,再次的亂了起來。
  江武皇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平靜,看著刀無名說道:「你就是刀無名!」
  雖然平靜,但是聽在易水寒等人的耳中卻覺得有些異樣,江武皇雖仍未退後一步,但是在氣勢上已然弱了七分,而陳苦則在刀無名看著江武皇的那一剎那,就知道眼前的刀無名確是比江武皇的武功高了一個級數,光憑氣勢已然把江武皇壓得不能稍有動彈的餘地,剛才平復的內息更是前所未有的淩亂,心跳之聲一下比一下強,強得讓陳苦這麼遠也能隱隱約約的聽見。
  這樣的人,就算是江武皇沒有與先前的鮮易天與楓血二人大戰,也是絕對無法與眼前此人匹敵的,就算是自己親自下場,也未有把握勝過此人。
  刀無名沒有回答眼前江武皇的問話,只是那麼冷冷的看著江武皇。目光越來越冷,冷得讓江武皇眉頭已然微微出冷汗,壓力比刀無名剛出現的時候更甚。
  「哈哈哈……」一聲長笑從人群外傳來,笑聲仍未停,一個人影已然出現在刀無名身後。
  一隻斷劍斜掛於腰間,臉容精奇的讓人毫不懷疑就算是在千萬人中也可以一眼認出此人的存在,他就是那麼的引人注目,頭上的長髮還微微飄散在腦後:「刀兄的身法果然迅速,我可是大大的不如呀!」
  來人絲毫沒有顧慮到身邊一干人等到的眼前,大聲說道。
  「斷劍!他是劍無雙!」
  「劍無雙!他竟和刀無名走在一起!」劍無雙的出現,打破了剛才的沉悶氣氛,讓在場的人都驚叫起來,從來沒有人見到過這二人在一起過,難怪會讓人感到奇怪。
  江武皇只覺得身外壓力一鬆,總算自剛才的龐大心理壓力中解放了出來,看著劍無雙這個不速之客,他此時心裏甚至有些感激劍無雙的出現。
  刀無名回頭看了看劍無雙道:「劍兄,你來得正好。有話我們以後再聊,還請你暫時先幫我照顧一下楓血與鮮兄兩個兄弟!」
  劍無雙此時看了看四周及刀無名冷若冰霜的臉,點頭道:「好!你放心,即是你的兄弟,也同樣是我劍無雙的兄弟。」
  刀無名的眼中露出一絲微笑,「拜託了!」說完,猛然回頭,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出現過。
  江武皇雖有感於刀無名自一出現後就施加給自己的強大心理壓力,但是在江湖上他好歹也是不落皇朝的當代宗主,雄據一方的人物,而今,刀無名卻對他剛才說的話視而不見,臉時一時難看之極。
  江武皇看著刀無名的目光再次望向自己,那淩厲的眼神竟一下子變得空洞起來,那麼的清徹,就好像自己的身體在刀無名的眼中已然一覽無餘樣的,再也藏不住一點的秘密。
  在這空洞的眼神之中,江武皇卻隱然感受到了一股憂傷。
  過了半響,刀無名才緩緩的說道:「江武皇,我一路行來,聽說你不落皇朝抓了鮮薊情!」語氣淡然得就像是在和人說一件不關自己的事情。
  江武皇心頭一蹬,聽著刀無名的話,再想起先前自己在天下人面前回答鮮易天時的話,如果自懷改口回答沒有的話,自己剛才建立起來的威勢必將因為這句話而化為無形,況且,以自己此時此地的地位,也不可能改口,只得道:「是又怎樣?!」
  刀無名說道:「那你可否知道,薊情是我這一輩子第一個愛人,也將會是我刀無名最後的一個愛人?但是你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把她擄走了。這讓我很難受!」語氣仍然平穩,但是已然透出明顯的傷心神情。
  「嘩……」人群如開了鍋一樣的鬧了起來,「那個叫鮮薊情的女子竟然是刀無名的愛人?!」
  「鮮薊情是誰?」更多的問道,都露出面面相覷的表情,顯然不知道鮮薊情是何等人物,竟能讓刀無名當著天下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另有一些人說道:「鮮薊情當然是鮮易天的妹子了。」此話一出,頓時遭到眾人的搶白,因為剛才鮮易天已然當著大家的面說了這句話,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事情,哪用得人再說。
  江武皇與楓血等人也是神情一呆,鮮易天顯然沒有想到刀無名平時雖然不怎麼表達對自己妹子的感情,但是如今卻在天下人的面前說出這一翻話來,由此可知,刀無名確是對鮮薊情情根深種。是以,心頭也感到萬分的欣慰,但是一想到鮮薊情至今下落不明,這點喜悅馬上就淡化開來,變為無盡的焦急。
  江武皇聞聽此言,根本沒有想到刀無名竟然對鮮薊情如此情深,此時已然有點後悔自己為了立威天下與楓血一戰而於先前貿然應承鮮易天的話來,自己根本就未曾見過鮮薊情啊,叫他如何回答?看他剛才自一出場根本就沒有多問有關鮮薊情的話就知道,眼前的刀無名顯然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相信自己的話。江武皇此時心頭苦,但他更苦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刀無名的話了。
  反觀刀無名好像根本就沒有想過江武皇會回答自己的話似的,話鋒一轉道:「你打傷了楓血,還說他的天下劍訣——不過如此?!」
  江武皇在刀無名的氣勢下差點就要點頭應「是」了,心中猛然驚醒,自己的氣勢已然被刀無名悉數包圍住,再這樣下去,可能不等刀無名把話說完,自己剛才受的傷就會讓自己倒地不起了,是以,再次把不落皇拳的氣勁釋放出來,竭力的抵擋著刀無名傳過來的壓力,一面仍然傲然回道,「刀無名,廢話少說,如果你想為楓血找回場子的話,我江武皇一律接了就是!」
  刀無名此時撫了撫身上的刀鞘,仍然一字一句的說道:「一年前,我刀無名重出江湖的時候,就曾經許諾,從那天起,我兄弟的血就絕對會白流!但是現在你竟然當眾傷了我的兄弟,拋開薊情的事情,就是光憑這點,我也不會放過你!」語氣陡然霸道強橫的讓人瞠目結舌。刀還未出鞘,刀氣已然在方圓兩丈之內橫衝直撞,地上的石板也被「哧哧」的刀氣所割出無數條細小的縫隙。
  而正面的江武皇更覺此時身體的氣牆好像受了千萬錘的重擊樣的,剛才的傷勢差點就壓制不住而暴露出來。心中駭然。
  江武皇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氣息,心頭怒火陡起,渾身氣勢暴現,雙拳的顏色再次顯現出金黃色的氣勁,憤然說道:「要戰的話,就來吧!我江某人豈會怕了任何人!」
  刀無名盯視著江武皇,嘿然冷笑:「江武皇,即然你受了傷,我刀無名絕不會佔你的便宜,今天我就捨刀不用,以拳來戰你!」說完,手離刀鞘,一拳擊出。
  江武皇自刀無名出場至今,雖然刀無名沒有出過一招一式,但是光憑氣勢已然把他快要逼到瘋掉的地步,是以,刀無名語音未落,金光暴現,以勢拔五嶽之勢一拳向著刀無名擊來的拳迎去!
  陳苦大驚,急聲提醒江武皇:「不要硬接,快閃!」
  話剛一出口,不落皇拳在虛空中一現即消,帶著一道合乎天地至理的曲線,已與刀無名的拳頭迎在一起。
  兩拳相擊,沒有一絲的響聲出現,靜中除了剛才陳苦的話外就再也沒有一絲的聲息,好像所有的聲音都被刀無名與江武皇的拳頭吸食得乾乾淨淨。
  刀無名笑了。
  他冷笑,眼中的目光似在嘲笑江武皇的不自量力。
  江武皇只覺得刀無名的拳頭變了,在與自己的不落皇拳相接觸的一剎那變了。
  再也不是一隻拳頭,而是一把刀,一把銳氣四溢的刀。刀氣沿著江武皇的拳頭一湧而入,不落皇拳特有的護體氣勁在刀無名的刀氣下根本就沒有一點的阻礙作用,他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刀氣割體的可怕聲音。
  「他竟化拳為刀!」江武皇今天的驚異已然夠多了,但是當刀氣入體的一剎那,他終於明白,就算是自己武功全盛時,也定然不是刀無名的對手,刀無名已然到達『天下萬物,信手為刀』的境界了,對於刀無名來說,他自己就是一柄最鋒芒畢露的刀,手中有刀無刀對他來說再不是關鍵。
  江武皇重傷之軀再也無法承受刀無名的淩厲刀氣,手上的衣衫在瞬間破為粉碎,一絲絲的血痕從手臂驟然出現。江武皇心頭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鮮血衝口而出。
  他退!不由自主的飛退!
  眾人看著眼前的一幕,皆目瞪口呆。剛才氣吞天下的江武皇竟然被刀無名一擊逼退得吐血!而且刀無名根本就沒有動刀,他用的是拳。江湖上可沒有傳說過刀無名擅長拳頭啊!
  「不落皇拳?也不過如些!」刀無名冷笑。剛才的一拳已讓江武皇以血還血!
  但看著眼前飛退的江武皇,刀無名根本就沒有追擊。他的目光此時掠過江武皇的身形,直看著江武皇的身後,目光如灼,他的手竟再次搭上了背後的刀,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刀鞘,而是刀柄!
  我意刀的刀柄,他已準備出刀!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09:58

第四卷 第十三章 千幻劍君

  江武皇的眼中閃現出驚駭欲絕的神色,他現在再也沒有餘地面對刀無名的任何一擊,此時,他連自己的身形都無法控制,心裏想著有那麼遠退那麼遠的好,但是心中的那份驚悚感卻並沒有隨著他的後退而有所消退,自刀無名握上刀柄的那一剎那,再次成倍的增加。
  江武皇想再退,但是他此時已然退無可退。因為此時他的背後站了一個人。
  一個臉如苦瓜的人。
  陳苦!
  只見陳苦看著江武皇退後的身影,伸出手一接一按,竟然那麼不差分毫的穩住了江武皇的身體,讓他再也不用為躲藏刀無名的刀氣而退,同時,在手接觸到江武皇的時侯,一股柔和的氣勁沿著江武皇的背心一湧而入,迎著刀無名侵入體內的無形刀氣化解開去。
  陳苦雙眉一皺,雙眼神光陡現,因為,當他的氣勁進入到江武皇的體內並遇上刀無名的刀氣時,才發現,刀無名的刀氣並不是那麼容易化解,橫衝直撞的刀氣簡直毫無章法可循,淩厲的讓他幾乎無法掌握。
  陳苦的臉更苦!此時的他為了化解江武皇體內的刀氣可謂費盡了自己的一身功力,而且還不能出一點的差錯,因為,如果說用一分力來破壞的話,要想恢復到原來的樣子,至少要花以前三倍的力量才行,是以,陳苦此時已然盡力。
  但是他發覺自己還是仍然無法掌控江武皇體內的刀氣。再加上江武皇本身的內息,一時之間,江武皇的身體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戰場。
  三者相較,只有江武皇的本命真氣顯得弱小,而陳苦與刀無名的刀氣剛相對來說要強大得多,刀無名的刀氣正肆無忌憚的在江武皇的體內穿行,每過一處,就讓江武皇的痛苦加劇一份,但是江武皇卻知道,眼前的局勢絕對不能慌,他必須合著陳苦的勁力把刀無名的刀氣完全的化解才能夠解除身上的危機。
  在江武皇與陳苦的努力下,刀無名的刀氣雖然強橫霸道,但是終究被二人消於無形,此時的江武皇才輕噓了一口氣,暗道好險,自己差點就在刀無名的這一拳下喪命了,雖然重傷,但是總算把命給保存了下來,虛弱的軟倒在一旁,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份神采。
  但是刀無名卻仍然沒有出刀!只是冷然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江武皇此時才知道,刀無名本來就沒有打算對自己動刀。他此時也沒有看自己,他看的是自己身邊的人——陳苦!刀氣的重點也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身邊陳苦的身上,但是就算是如此,剛才江武皇仍感到後怕不已。
  陳苦當然知道眼前刀無名的手自搭上刀柄後的那時,一股無形但是有質的刀氣已然從刀無名的身上就像是一隻飢餓的猛虎一樣向他撲來,霸道至極,是以,陳苦此時心頭也苦了起來。
  面對刀無名這樣的對手,他也絕然沒有十分的把握勝之。
  陳苦的臉更苦,苦得幾乎皺到了一團,江武皇看到陳苦終於出面為自己擋下刀無名,心頭雖然感激,但是卻也讓他警覺起陳苦的深不可測來,從剛才他化解自己的傷勢可以切身的體會到,眼前的陳苦絕對可怕,一直以來,江武皇雖然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但是他心中一直有著一種養虎為患的感受在內,江武皇以為自己完全可以超過陳苦而存在,就連這次連戰鮮易天與楓血,其間也夾雜著這一層意思在內。但是現在,他終於還是明白,以自己的不落皇拳,仍然超不過陳苦,在陳苦的眼中,自己是多麼的幼稚。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此人,臉色冷峻,他自一出場至今,就一直暗暗的留神著此人的動向,以刀無名初悟虛無之道的神識,就知道,江武皇雖然可怕,但是江武皇身後的這個人才是不落皇朝最可怕的人,是以,在一拳轟退江武皇之後,他知道眼前這人絕對不會再沉默下去。他才是讓刀無名握刀的勁敵。
  刀無名的腦海中翻來覆去的想著不落皇朝在江湖上成名的人員,但是卻始終找不到此人的半點資料,看著面前此人一臉的苦相,心頭一震:「難道他就是不落皇朝的左相陳苦?」
  此時,楓血的內息已然平息下來,睜眼看到陳苦站在江武皇的面前與刀無名對峙,急忙提醒刀無名道:「大哥。他就是陳苦!」
  「陳苦!」刀無名說道。「你就是不落皇朝的左相?」
  陳苦皺道眉頭道:「老夫正是陳苦!」
  刀無名說道:「竟然能夠從容的化解我刀無名的破體無形刀氣,看來,你才是不落皇朝武功最高的人啊,來吧,現出你的真面目與刀某一戰,你們不說出薊情的下落,那我刀無名就打到你們說為止!」
  冥血心頭一驚,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不落皇朝以江武皇為最強,在見識了江武皇連戰鮮易天與楓血二大高手後,他已然肯定了這一點,但是當刀無名出現並一拳擊退江武皇后,他已然知道,就算是自己閉關苦修後現在的成果,也沒有一點勝過刀無名的可能,刀無名此時根本就不與他再是同一個級數的高手了,看他出場的霸烈氣勢,以及給自己等人的無形壓力,就可以知道這一點。但是他現在竟然說眼前的陳苦才是不落皇朝最厲害的人?是以心頭更驚!因為他自己就全然沒有發現這個陳苦的厲害。
  何止是冥血一個人吃驚,在場之人除了江武皇與皇甫嘯天以處,就連不落皇朝的部眾也是大吃一驚,沒有人會想到平時一臉苦瓜的左相竟然才是整個皇朝最可怕的人。
  「呵呵……」只見陳苦一陣大笑:「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幾十年來,刀無名,你是第一個看出我真面目的人,光是憑這一點,你就有足夠的資格讓我以真正的面目與你一戰啊!」說完,只見陳苦的臉立時如退潮的海水一樣,滿臉的皺褶慢慢的向著四周擴散開來,在幾秒種之後,他原本比苦瓜還苦的臉上已然光滑如玉,現出一副丰神俊逸的臉來,臉上光華流動,一會兒看起來像一個少年,但是當你再仔細看的時候,又覺得他像是一個歷經蒼桑的老人,明明他一副中年人的裝扮,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確定他的年齡,讓在場之人無不訝然。
  刀無名心頭一動,眼前此人的功辦竟然可以隨意的改變自己的相貌,確是神乎奇技啊,如果不是自己領會了虛無之道,神識更進一步的話,自己也不會看出此人的深淺來。
  每一個看到陳苦此時的相貌的人都心頭升起一股怪異至極的感受,就好像他明明站在你的面前,但是你卻無法具體的感知到他的存在。
  陳苦的氣勢在相貌改變以後,也跟隨著拔高,再不是先前那個只會站於江武皇背後的左相,在這個時候,他就像是一個皇者,一個剛從黑暗深處走出來的真正的皇者,相比之下,剛才江武皇表現出來的皇者之氣比現在的陳苦又差了許多,陳苦把刀無名的刀氣盡數抵於丈外,雙目神光暴漲,看起來極為懾人!
  刀無名緊盯著眼前這個叫陳苦的人,冷笑道:「以你這麼高強的武功,居然會屈居於江武皇的身下,想來不會這麼簡單吧?你絕對不是陳苦,五十年前有一個叫千幻劍君的人在江湖上如慧星一樣的一現即隱,我想就是你!」
  陳苦臉色一變,哈哈狂笑道:「沒有想到,五十年後居然還有人能夠認識我千幻劍君陳勝,刀無名,你不止刀法厲害,連眼光也同樣叫我陳勝佩服啊,這一戰看來還真是有意思啊。」
  楓血驚叫:「你就是劍聖陳天下的弟弟陳勝?!」此語一出,刀無名也是心頭大驚,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陳天下居然有一個叫陳勝的弟弟啊,但是楓血的口氣又肯定得讓人不能有絲毫的懷疑。
  陳勝一臉的不屑,「陳天下那個無能的東西,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與當年的橫刀決戰,簡直就是蠢到了極點了,有他那樣的哥哥簡直就是我的不幸,陳勝就是陳勝,自五十年前便與陳天下再無一絲的關係!我只會為了我自己而戰,今天,也是我再次實現我的理想的時候了,這一步,就從你刀無名身上開始吧。」
  冥血此時手心都不由得微微冒汗了,他曾在黑獄中聽斷蒼穹說過,五十年前陳勝曾在一個月內挑戰當時江湖三十餘劍道好手,每一戰皆斷其戰敗者一臂,但是在一個月後又神秘的消失不見,再也沒有現身過。是以,江湖上早就淡忘了這個人的存在,只有少數有心人還能夠記起千幻劍君來。沒有想到如今事隔五十年又再次現身,以他的年紀最少也在七十歲以上了,但看起來還是如此的年輕,那他的修為究竟到達何種地步了?!看來師尊叫自己前來觀戰果然沒有錯啊。
  劍鳴!眾人只聽得一聲輕響,一隻劍已然出現在陳勝的手中。
  劍身光華流動,寒氣四溢,仿如幻化了般的不真實,正是陳勝五十年前的劍器——幻劍!劍意森寒,散發出驚人的邪氣,與他此時身上的皇道之氣完全的背道而馳卻又那麼協調的融合在一起。
  逼人的劍氣沖天而起,立時把刀無名的氣勢再次逼退三分,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一聲顫動,發出嗡嗡的異響,好像是在為眼前陳勝手中的幻劍挑釁。
  刀無名輕撫刀身:「老朋友,看來你也忍不住寂寞啊,就讓我們一起戰敗他們吧,以實現我刀無名不會讓我兄弟的血白流的誓言吧!」
  我意刀就像有靈性一般,在刀無名輕撫之下頓時安定許多,但是無形的壓力卻自刀身上再次淩空而起,直逼陳勝而去。
  陳勝劍勢斜指於地,那副專注的神情可以看出,刀無名的刀已讓他心驚。雖然刀無名年紀比他小了近五十年,但他再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陳勝手中的幻劍不斷的變幻色彩,就好一條隨時可以致人於死命的毒蛇般不斷的伸縮,每一次的顫動都讓四周的空氣發出吱吱的異響,而刀無名的刀同樣在變,我意刀深黑的刀身就像是在蛻皮一樣的,慢慢的顯露出他最真實的面目,寒光暴現,一道龍紋在刀身上若隱若現,好像隨時都可跳出來擇人而食,霸道異常。
  楓血與江武皇等人此時完全忘記了身上的傷勢,這種氣勢的比拚已然超出了他們現有的武學常識,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出其中的深淺來,所餘的只有緊張與興奮,眼前的一切,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武道境界啊。
  刀無名與陳勝不約而同的踏前一步,無形的壓力向四周迫去,比剛才更盛,讓冥血這一級數的人也為之心神鼓蕩起來。
  「嗤!」空氣陡然劇烈震盪,所有人都只覺得眼前一花,就像是刀無名與陳勝二人一下子被拉長了樣的,在人們還沒有適應眼前出現的幻覺時,刀無名與陳勝已然鬥在了一起。
  我意刀與幻劍出現在刀無名與陳勝的身前,兩相交擊,竟然沒有發出任何一點的聲音,時間也好像被這一刀一劍所劈斷而停止,一道刺目的光華在刀劍相交的寸餘地方一下子放射出來,讓所有人的眼光微微一痛,忙閉上眼睛。
  此時,他們才聽到一陣陣的破空之聲從場中傳來,在一眨眼的時間裏,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仍然是刀無名與陳勝剛才的姿勢,所有同的是兩人手中的刀與劍再也不是靜止,而是起了微微的波動,那麼的細小,但是每一個人都那麼清楚的感覺到了。因為,足以撕碎人體的壓力正不斷的自二人相交之處發出來,讓四周的人群一退再退。
  刀無名與陳勝的頭髮此時受激也飄散於空中,沒有風,但是二人的修為足以讓全身無風自動!
  就連天上的雲彩此時也變得淩亂起來,不斷的翻騰,一時蔚為奇觀。
  刀無名在這種極速中,只覺得手中不斷傳來雄厚得驚人的力道,如果不是自己自近月以來武學境界有了很大的提高,這樣的力道足以讓自己手中的我意刀脫手飛出。
  陳勝同樣心驚,他心驚眼前的刀無名竟然可能和自己打個平手,憑自己如何的施加壓力,也不能讓眼前的刀無名後退——一步!
  「枯!」刀無名沉喝道,同時收刀後退,淩空躍起,四周的空氣好像在這一聲後也變得死氣沉沉,了無生機,以陳勝帶來很沉重的壓力。
  陳勝心頭大驚,江湖上早就傳聞刀無名的九轉冰火枯榮神功霸道異常,沒有想到竟然霸道得可以影響自己的身形。但是他並不慌,因為他同樣與江武皇一樣,不落皇拳的精髓早就被他掌握,一拳擊出,不落皇拳的拳勢頓然破開眼前困繞自己的氣勁,同時,一劍揮出。
  劍如急電!
  不,應該說比急電更急,因為當人們看到他揮手的時候,幻劍越過幾丈的虛空出現在刀無名的身體三尺內。楓血等人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刀無名的身形再起,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一點的重量,隨著劍勢的上升而升,卻始終保持著三尺的距離,讓人看來玄之又玄。這正是刀無名領會無之道以後新悟出來的身法。
  刀無名揚刀!
  一刀起,天上的風雲也為這一刀黯然。
  刀身轟鳴,一刀直下。帶著驚世駭俗的力量,讓四周的空氣也在這一刀下無所遁形而逃逸遠去。
  一嘯風雲動!二嘯鬼神驚!
  刀無名把這兩式刀意融解這一刀中施出,直教天地也為之變色。
  陳勝見到自己的幻劍竟然無法擊中刀無名,神情不由得陡然凝重萬分,見到刀無名急轉直下的一刀,知道非同小可,功力再次提升,整個人都現出一片淡金色,握劍的手比之剛才更有力地迎向刀無名如九天銀河傾洩而下的一刀。這一劍,他已然融匯了不落皇拳與自己的千幻劍術為一體,就算是神,他也有自信遇神殺神!
  「轟!」刀劍相交形成的衝擊波把地上的石頭也震成粉碎。
  刀無名只覺得虎口劇震,險些拿不穩我意刀,而陳勝則如一顆流星一樣隕落於地,堅硬的青石板也被他一腳踏出三寸餘的腳印來,只覺得手中幻劍急劇顫動,剛才刀無名這一刀同樣叫他難受。
  看著眼前的情勢,楓血與鮮易天鬆了一口氣,分別刀無名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眼前的刀無名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般的,已然讓自己生出望塵莫及的念頭來了。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陳勝,知道剛才一擊又是勝負不分,從陳勝此時表現出來的強絕氣勢,絕對不輸於自己體會出來的虛無之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10:08

第四卷 第十四章 皇朝易權

  陳勝心弦顫動,刀無名剛才的刀勢已然讓他有一種無法捕捉之感,如果不是自己五十年來的埋首苦修,剛才的這一刀已然足以讓自己身敗名裂,眼前此人如果不儘快的除去,必將成為自身日後稱霸江湖最大的障礙之一。
  思及到此,陳勝雙眼戾氣更盛。劍氣更是憑空暴漲三尺,嘿嘿一笑道:「小子的刀法竟已然入得天刀意境,實在是讓人料想不到啊。」
  刀無名深吸一口氣,把全身的神識放到最大,感受著空氣中那種異乎尋常的細微變化,眼前陳苦雖然稱讚著自己,但是卻從中透出壓制不住的殺機。
  冷眼看著陳勝,刀無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再次全身心的沉寂到虛無之道之中,只覺得從陳勝的劍上傳來鋪天蓋地的壓力,但是刀無名卻對之視而不見,把自己的身體想像成一片虛空,任由氣勁貫體而過,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氣勁中包含的陰柔劍意,如幻似真,叫人難以捉摸。
  而對面的陳勝在刀無名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心頭不由得微怒,刀無名在面對自己時居然還要閉著眼睛?!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視感覺,但是他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了,自己的氣勢竟然沒有一點阻隔的從刀無名的身上透身而過,眼前的刀無名明明還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自己的氣勁卻再也無法感受到刀無名的存在,刀無名的氣息在他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已然全部消失在空氣中。就連此時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也恢復了平日的深黑模樣,沒有了一絲的刀氣。
  刀無名張嘴輕緩的說道:「我說過,如果你們不交出鮮薊情的話,我就一定打到你們說為止,就算是你千幻劍君擋在我的面前,如果不給我刀無名說出一個理由來,也是枉然。」一字一句,輕緩得就像情人間的細語,到後來卻又不帶丁點的人情味在內,聽在江武皇此時的耳裏,卻如狂雷震盪,震憾著自己的心靈,他此時見到刀無名不但未敗給陳勝,而且絲毫不落下風,他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聲來,當著天下眾人的面,如果此時承認鮮薊情不在自己的手下,那分明就是對刀無名示弱,不落皇朝的聲威就會一落千丈,到時候,自己談何征戰天下,臣服四方。
  而易水寒目光微掃,把剛才江武皇的動作看在眼裏,自是知道江武皇的窘態,如果此時刀無名給江武皇一個臺階下的話,事情或許會有一個轉機,但是看刀無名現在的勢態,已然板上釘釘,大戰已始,想停談何容易?心中不由得佩服起首領高明的離間之計,以刀無名此時的武功本沒有弱點,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鮮薊情與楓血等人,而鮮薊情理像是刀無名的逆鱗,擄走鮮薊情並嫁禍給江武皇等人確是妙到極點的一招。
  陳勝看著刀無名輕淡描寫的表情中夾雜的狂傲,怒火再升,「五十年了,沒有人能夠讓我陳勝動怒過,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發怒了,但是刀無名,你將為你的狂妄付出你不敢想像的後果!」
  深烈的殺氣捲起地上的粉塵,形成一道巨大無比的劍氣直向刀無名撞出,刀無名在這一劍之下驟然顯得那麼的渺小。
  刀無名雖然沒有睜眼,但是他的靈識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楚眼前這一劍的威力,身體一側,卻那麼恰到好處的避開迎面而來的劍氣,一步踏出近兩丈的距離,貼著劍氣而進,然後伸手一刀,那麼淡然而輕閒的揮手斬於陳勝的劍氣正中。
  我意刀過處,陳勝只覺得心中一震,自己的劍意竟然被刀無名這淡然一刀從中再斷,先前被劍意凝起的粉塵紛紛落於地上,可怕的是那些本來輕柔的粉塵意然沒有因為憑空落地而再次飄起來,就像是被磁鐵一樣的牢牢吸住了。
  陳勝這一劍再也施展不下去。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得詭笑,不落皇拳的拳勁悉數貫入幻劍中,幻劍轟鳴,發出道道七彩斑斕的劍光,陳勝大喝一聲道:「皇道極劍!」
  淩空虛斬,把刀無名的身形全部籠罩於內,劍意滔天,隱然封死刀無名每一個可能出現的退路。
  刀無名面對不落皇拳與千幻劍術融合而成的這一式皇拳極劍,就算是以他領會了虛無之道的境界,也仍然不敢小視這一劍,劍意透體,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種切膚之痛,劍未及體,已讓他「無道之心」差點失守。這一劍,才是對刀無名最大的考驗。
  全身四周的方位全被這一劍隔絕,要想衝破劍網,必然觸動劍勢引來千萬劍的追擊,到時候,氣勢一旦旁落,以陳勝六十餘年的功力,自己就算是境界再高,也絕對再給挽回均勢。
  劍勢越來越低,刀無名的耳中已可以清楚不過的聽到那震耳欲聾的風雷之聲。
  是以,刀無名身形陡然站定。
  他屹立如山,全身勁力運到巔峰,同時,神識透過刀身向著皇道極劍尋去,刀無名揮刀上擊,他竟迎著陳勝劍意最盛處攻去。
  陳勝驚,刀無名這羚羊掛角的一刀毫無任何的前兆,毫無蹤跡可尋,須知自己劍勢最盛處恰在此時好是自己此招唯一的破綻所在,而刀無名在萬劍噬體的情況下竟然一眼就看出這一點來,這一刀恰到好處的對自己形成威脅,而自己在刀無名身外布下的劍影頓時顯得多餘。
  萬劍陡然重歸於最真實的一劍——不落皇劍!
  一刀對一劍,最強對最強!
  刀無名就算是領會的虛無之道幻妙無方,但由功力始終與陳勝之間存在著差距,在陳勝六十餘年的深厚功力擊下,刀無名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從陳勝的劍中傳來。
  刀劍交鳴,響聲立如暴雷。
  刀無名一退!再退!
  刀無名連續退了三步才止住身形,反觀陳勝則只是微退一步,功力的高下立判。
  陳勝心頭一喜,交戰這麼久,他終於第一次佔得上風,得勢不饒人,乘勢一劍向刀無名再攻。劍出如風,在半空中陡然消失不見,只餘萬千劍氣縱橫。
  刀無名受挫,心頭雖驚,但是卻並不氣餒,相反,他卻笑!笑靨如花,沒有人想到刀無名居然會在陳勝如此攻勢之下居然笑了,而且笑得還是如此的動人,隱然散發出來的自信讓每一個人都興出他必然可以把眼前的危機從容化解的感覺。
  一股睨視天下的氣概在這一笑後從刀無名的身上勃發而出。
  他迎著眼前陳勝的刀勢,一刀劈於身前的空處。
  這看似毫無來由的一刀,但卻讓陳勝躍起的身形急停,只覺得刀無名這一刀把自己的進攻線路全然封死,這一劍竟然再無可出的地方,一時心中驚駭得吐血般難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好不容易佔得的先機在刀無名這一刀之下化為虛有。
  一刀藏空!
  陳勝後退,他氣勢一挫再挫之下,雖空有一身絕強的內息,也已然無法再戰,刀無名神出鬼沒的刀法實在讓他有如臨深淵的可怕感受,不得不步步小心,在再次迫於均勢之後不敢貿然輕啟戰端。
  而刀無名雖然仗著自己虛無之道的微妙處,總是可以在危勢下使出絕強的刀意,阻止陳勝的攻擊,但對方的功力實在比自己強得太多,一時之間雖逼退陳勝,也無力再戰。
  僵局。出現在二人之間的微妙平衡之後。
  「二位暫且休戰如何?我看江兄好像有話要說啊。」劍無雙立於楓血身邊已久,見到二人的勢態,知道如此下去必然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再加上先前無意之中看到江武皇欲言又止的神情,靈機一動,把兩人的心神引向一邊的江武皇,以阻戰端的再次暴發。
  江武皇心頭一跳,顯然沒有想到劍無雙猛然把話題拋向自己,看了一眼刀無名與陳勝,思及自己的武學修為較場中二人皆力有不逮,況且,經此戰,雖已立威天下,但自己已然元氣大傷,遂乾咳一聲說道:「刀兄可否聽我一言?」
  刀無名目光離開陳勝望向江武皇道:「說!」
  語氣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我意刀遙指陳勝,面對如此大敵,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江武皇面露尷尬,「在這之前,我想問一下刀兄,如果以我江武皇的名聲擔保,可否相信我以下之言?」江武皇雖然敗在刀無名的手中,但是此翻話出口,也自有一股豪雄之氣存在。
  刀無名心頭一愣,此時江武皇作為不落皇朝的宗主來說,已然算是少有的低聲正氣了了,一時之間倒不好再如此的強橫逼人,目光在徵得楓血與鮮易天的同意後點頭道:「說吧!江兄即然這麼說,刀某人相信你!」語氣已然放緩了許多,須知江湖中人最好面子,刀無名雖心憂鮮薊情的安危但也不好太過。
  江武皇神情一鬆,能得刀無名允諾,自己已然有了一個臺階可下。直直的看著刀無名鄭重的說道:「刀兄,對於鮮薊情的可情,我很抱歉,因為,我不落皇朝從來沒有擄走過鮮薊情!」
  刀無名與楓血都呆了,雖然他知道隱隱約約知道江武皇此舉是想結束此翻戰鬥,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說出這一翻話來。是以,以刀無名這麼穩重的人也不由得驚呼出聲:「什麼?!!」
  剛才江武皇的話明顯意味著自己三人這翻拚殺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實際效果,鮮薊情的下落還是一個迷,那鮮薊情究竟在何處?刀無名的心頭比先前任何時候都還要沉重。
  鮮易天雙目怒睜,幾乎是用吼叫的方式說道:「那我妹子在哪裡去了?!」情緒顯得激動無比,想他一路行來,一心想到只要打倒了江武皇鮮薊情的下落自是水落石出,但是沒有想到最後卻是這樣一個結果,他一時之間當然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江武皇說道:「以我江武皇的為人及現在不落皇朝的實力,想來還不屑於做出這等擄人嫁禍之事出來,如果幾位不信的話,我不落皇朝暫時也沒有辦法讓各位相信這是事實。」
  刀無名收刀而立,看著眼前的江武皇的眼睛,同時,神識往江武皇的身上罩去,半響後,才道:「好,刀某暫且相信你,但他日如果刀某發現此言為虛,定如此石,與你不落皇朝誓!不!兩!立!」說完,一刀劃過地面,身邊的一塊石板立時被無形的刀氣粉碎。
  江武皇神色一變,明顯的感受到隨著刀無名這誓不兩立四字話音的傳來,身上竟如受了四周重錘一樣,心頭猛然狂跳四下,哈哈一笑,掩飾著自己的驚異神色道:「刀兄放心,此事不只是關係到鮮薊情的下落,也關係到我不落皇朝的名聲,自即刻起,我皇朝眾人自會不惜一切找出這人,以把他碎屍萬段證明我皇朝的清白!」
  眾人此時才自剛才的激鬥中緩過神來,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易水寒與南宮小心嘴角一閃即逝的奸笑。
  不落皇朝的山下,刀無名與楓血等人緩步而行,以此一戰,本以為可以順利的找到鮮薊情,卻沒有想到最後落個不知所以的結果,是以,氣氛顯得無比的沉悶,刀無名在問過鮮薊情失蹤時的情景後就一直不再說話,獨自一人走在眾人的前頭,就連此時劍無雙也無意搭理。
  四人中,以鮮易天的情緒最是明顯,此翻尋鮮薊情不獲,讓他早失了先前的那份沉著,追前一步來刀無名身前問道:「刀兄,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那麼輕易的就信了江武皇那小子?」
  這也是楓血與劍無雙想問的問題,聞言也直盯著刀無名,以待刀無名回音。
  刀無名抬頭答道:「其實,以江武皇雄據一方的實力,他沒有必要擄走薊情而求與我等一戰,其二,剛才我的神識掃過江武皇的時候,感覺到他心緒在說話後一點都沒有異常的波動,如果不是他說的都是事實的話就是他的心機太深沉,況且,剛才不落皇朝展現出來的實力委實驚人,以我等的實力再戰的話,縱然可以殺出重圍也必然會受到嚴重的打擊,這對於我們以後尋找薊情來說也極為不利,所以,我們暫時只有相信江武皇說的話,待返回橫劍山莊後再作計較。」
  劍無雙此時也說道:「刀兄剛才的分析我看也有一定的道理,依我看剛才江武皇也沒有必要欺騙我們,否則,傾不落皇朝之力,也未必可以怕了我們,他此翻當著天下眾人的面忍氣吞聲以求得臺階下,絕不會事出無因!說不定此事真的是人家的移禍江東之計。」
  楓血聽了刀無名與劍無雙的話後說道:「其實在與江武皇一戰之前,我就覺得江武皇的話有問題,但當時我與鮮兄都著急著想儘快得悉薊情的下落,此時想來,也覺得我們當初是被怒火蒙閉了雙眼,太過於草率,有很多思慮未周之處必然沒有想到啊。」
  鮮易天急聲道:「那我妹子究竟會在哪裡呢???」
  一句話,把大家再次帶入沉思之中。「是啊,薊情,你現在究竟在哪裡呢?但是不管如何,就算是翻遍天下每一寸土地,我也定要找到你!」刀無名神光一現心頭暗暗起誓。
  不落皇朝內,江武皇端坐於武皇殿正中,臉色仍然蒼白,可見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激戰中完全的恢復過來,吩咐完手下務必要找到鮮薊情的下落後,起身進入後廳。
  後廳內,一人負手而立,自有三分睨視天下的氣概,此人正是剛才與刀無名不分勝負的陳勝,不落皇朝的左相陳勝,也是江武皇的背地裏的師尊陳勝。
  此時,他再也不是那一副苦瓜臉的陳苦,是以,他眼中神光暴現,氣勢一時無兩,就連此時掀門而入的江武皇也心中一驚,在此時的陳苦面前,他陡然就像是一個害怕被大人懲戒的小孩子,竟與在武皇殿中完全判若兩人,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的帶著一點的懼意:「師尊,依你之見,我該如何來應付以後可能出現的變故呢?」
  江武皇由左相而改稱師尊,雖然與往日並無兩樣,但是語氣已然全然不同,陳勝的目光看著江武皇的眼睛,似欲看透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似的,過了一會兒才仰天一笑答道:「何必懼怕,以我陳勝的武學修為根本就不必怕他刀無名,你還是好好的做你的皇朝宗主吧,下次如果他敢再上我不落皇朝向我挑戰,我必叫他有來無回。」無儔的氣勁一湧而出,罩於江武皇的身上。
  江武皇猛然感受到身外氣勁的變化,連身形也不由得立矮三分,眼前陳勝口氣已然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地位存在,這與以前已然烔然不同,氣勢微妙變化之下,好像此時不落皇朝的宗主都變成了陳勝一樣,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擺在明處的傀儡,皇朝的真正的掌權都已是眼前的陳勝了。再看到陳勝森寒的目光,他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陡覺眼前這人就是一頭正要擇人而噬的狼,自己就是這頭飢餓的狼眼前的食物,大駭之下忙低首說道:「那是當然,以師尊絕世功力,就算是刀無名再怎麼厲害,也必然無法敵得過師尊手中之幻劍啊,不落皇朝以後還要全力依靠師尊為弟子謀劃江湖呢,以後弟子的就是師尊的,但憑師尊吩咐!我這就出去再吩咐他們去加緊防備。」江武皇驚於陳勝的氣息中陰寒的殺機,忙連捧帶笑回應。
  一低首,一絲恨意在眼角一閃而逝,回想起以前陳勝在教自己武學時說的話來:「自古成就大事者,不光要有高明的武功,還應有過人的機智,在人面前,能忍剛忍,只求在必要時,一戰敗敵,叫其永無翻身之地。這才是真正的皇者之道。原來真正的皇者是他,為什麼到現在我才看清楚這隻狐狸的狼子野心啊!」江武皇在後悔,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在暗自的戒懼眼前此人,沒有想到本想借此一戰揚威天下,最終反倒成全的眼前的陳勝。內心一凜,但是他卻知道現在絕對不可表現出絲毫的異樣表情來,要不然,以此時自己重傷之體,定會招來殺身之禍,自己只有暫時忍耐,他日才有機會東山再起,再把不落皇朝從陳勝的手中搶過來。
  陳苦看著江武皇那恭恭敬敬的樣子,連眼角都充滿了笑意,他知道,眼前的江武皇是一個聰明人,就算是給他天大的膽子,此時也不會逆反自己的意思,本想現在就擊殺眼前此人以絕後患,但是想到還要借重江武皇在不落皇朝舊將中的地位,將罩於江武皇身上的氣勢一鬆,任由江武皇退出室內。
  自己隱忍了五十年,今日終於借江武皇招集不落皇朝的舊部重建皇朝之機,君臨皇朝,「是到了實現自己圖霸天下的宏圖大志的時候了。」看著江武皇象條狗一樣的退出房間,陳勝再也無法壓制自己的笑意,「哈哈哈……」狂笑而出,震得頭頂的房梁也微微抖動。
  笑聲傳來,江武皇只覺得一陣惡寒,想到自己這幾年來竟然為陳勝做嫁裝還自以為雄霸一方,他就覺得心苦,苦得他幾乎嘔吐,連眉著也深深的皺了起來,隨著陳勝的笑聲傳來,一股驚人的殺氣在自己身邊一繞而退,他知道,這是陳勝在對他進行警告,縱然心苦,也只有壓下,馬上舒展開眉頭,以一付更順從的表情走向武皇殿。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10:36

第五卷 第一章 劍莊小青

  黑獄內,冥血側立在斷蒼穹的身邊,向斷蒼穹細述日前在不落皇朝觀戰時見到的一切詳細情況。
  斷蒼穹細細的品味著冥血說過的每一句話,沉吟片刻後才點頭笑道:「看來刀無名武道修為進境之快確是出乎意料之外啊,以你所說,他最後那藏空一刀,已然可以說得上是開宗立派級別的人物了,以他的天資,在如此年紀就能達到刀道的極致,確是比之當年的橫刀亦不惶多讓啊。嘿嘿。」
  冥血聽著斷蒼穹對刀無名的評價,再想起當日刀無名那渾然天成的刀法,已然到了自己現在所不能企及的地步了,自己在不落皇朝時,明明心頭當時對刀無名恨得要死,但在那股驚天的刀氣下,自己竟然生出無法與抗衡刀無名一刀的心理,一想到這裏,不由得眼光黯然。可見冥血在斷臂之後並未真正的從刀無名擊敗自己的陰影中走出來。
  斷蒼穹是何等人物,冥血的這點心理變化自都在他的眼中看得一清二楚,知道眼前冥血被刀無名的實力壓迫了求勝的信心,如果任由冥血的這種壓力存在的話,以後不要說不能與刀無名一戰,可能自此武道之心再也不能寸進,刀無名對他已是一個致命的破綻。
  斷蒼穹伸手輕撫冥血的肩膀,從手中傳過一道暖流,頃刻就走遍冥血的全身,同時看著冥血的眼睛說道:「血兒,以你的天資絕對不遜於刀無名,須知武道之心不是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得成的,如果你此時再不從心裏把刀無名的影響抹去,你以後的武道再無前進的可能,要想躋身刀無名那樣的級數,你必須要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念才行。「
  斷蒼穹的話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這幾句話立如暮鼓晨鐘,冥血心神一震,馬上醒悟過來,看著斷蒼穹的目光,心頭赫然,知道剛才自己仍然沉寂於刀無名那驚天一刀的威懾中,師尊的話終於把自己從那一刀的惡夢中拉了出來,配以斷蒼穹的氣息,只覺得心頭一輕,雙肩竟有如釋重任的感覺,立時湧起強大的信心,點了點頭道:「師尊教訓得是,徒兒知錯了!「
  斷蒼穹看到冥血的眼神,眼中露出讚賞的目光,道:「這才是我斷蒼穹最看重的好徒兒,呵呵。」這一笑,與平日那種威淩四射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感受到他心中此時真的為冥血的頓悟感到欣慰。
  冥血此時自信的神情盡複,想及不落皇朝所表現出來的強絕實力,問道:「我宗以後如何應付不落皇朝那一干人等呢?」
  斷蒼穹目光一凝道:「我就說不落皇朝自重建以來的這麼幾年裏,竟然冒起得這麼快,江武皇那小兒雖然確是有些本事,但是絕對無法在短時間裏達到如此成就,在他的身後必然還隱藏著一個我所不知道的人物存在,現在看來,這個人就是那千幻劍君陳勝了,五十年前陳天下的弟弟,一想到這裏,就讓我有種興奮的不能自抑啊,看來,江湖上除了那個老不死和與刀無名以外,我斷蒼穹又多了一個可以視為對手的人啊,只有遇強愈強,才能體會到武道的極限,人生才真正的有意思啊!」
  言語中透出無比的自信,絲毫沒有因為又出現了一個強勁的對手而心驚的表情,這種自信也強烈的感染著身前的冥血:「是啊,只有遇到真正的強者,才能無限的提升自己啊,刀無名,我終有一天會讓你敗亡,以報我斷臂之恨。」
  斷蒼穹目光看向遠處,竟然陡然有些落寞的說道:「江湖強者實在是太少了,以前那些所謂的強者,在我斷蒼穹看來,都無一例外的是草包一個,我生平最恨之事就是沒有能夠早出生幾年,與橫刀等人一戰,只有橫刀那樣的霸者,才稱得上是我斷蒼穹的真正對手,希望陳勝與刀無名不要叫我失望才是,要不然,人生真的無聊得很。」語氣由剛才的絕對信心轉變而為蕭條無奈,其轉變之快叫一旁的冥血也有點措手不及,呆呆的望著斷蒼穹,他此時再也感受不到斷蒼穹的任何一點心理變化,竟連剛才心中疑問其口中所說的老東西是誰都忘記了問了。
  斷蒼穹說完後,猛然轉身過來看著冥血說道:「血兒,既然然不落皇朝已然顯現出真正的實力,那麼,我黑獄也該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一下我們的實力了,你傳令給東方雷,叫他帶人給我把風雷堂滅了,一月之內提紀天雷的人頭來見我。不要以為我斷蒼穹不知道風雷堂其實就是他不落皇朝的分堂,在我的黑獄的眼皮下囂張了這麼久,也算是給足了他陳勝的面子。」斷蒼穹此時氣勢暴漲,顯示出君臨天下的狂然氣質,讓身邊的冥血心神震動,暗想自己不知何時才能達至斷蒼穹現的武學修為境界。
  冥血神情恭敬的應了聲是,正要退出,斷蒼穹又道:「還有,在最近這一段時間內,任何人未經我的允許,都不得來見我,為師要閉關參悟蒼穹錄的最後一式。」
  冥血走後,斷蒼穹臉色陡然變得蒼白起來,好像他此時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就連自己的聲音也變得尖細了起來:「我看你還是太心軟了,以剛才那種廢物,竟然被刀無名擊敗後這麼久都還不能恢復過來,要是我,早就一掌劈了他,嘿嘿,我看還是由我來掌控黑獄算了,也好過你在這裏浪費大好的時光啊。」斷蒼穹的語氣陡然變得陰寒無比,但是霸道之氣比之剛才猶濃烈三分。
  只見斷蒼穹此時弓起身來,好像忍受著極大的折磨一樣,臉上一片血紅,紅得連一條條的血管也隱隱約約的現了出來,就好像他的皮膚下隱藏著一個怪物,正欲破皮而出,看起來極為恐怖。一股濃濃的魔氣自他的體內猛然向外擴張起來,好像具有強烈的腐蝕作用,把身邊的一切物品頃刻間化為灰燼,並迅速的擴張至整個屋子。
  斷蒼穹立起身來,陡然向著自己的胸前轟出一拳,他瘋了嗎,竟然作出如此駭人的動作出來?
  「砰!」一聲悶響,斷蒼穹的嘴角在這一拳之下血跡象蛇一樣的蜿蜒流出,但是細觀此時斷蒼穹卻好像沒有一點的痛苦神情出現,在自己轟了自己一拳後,他臉上的血紅色彩竟然慢慢的消逝。此時斷蒼穹幾乎是用吼叫的方式自言自語道:「住口,我斷蒼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只要有我斷蒼穹的一天,你休想出來。你給我安靜點啊!」細聽之下聲音又再次的恢復到了先前那個斷蒼穹的口音,與剛才那個聲音判若兩人。
  他深吸一口氣,黑色的魔氣在剎那間又迅速的回到他的身上,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只不過現在斷蒼穹的臉色微現萎靡,好像剛才的那一拳已耗盡了他一身的功力。
  「你這個愚不可及的傢伙,總有一天,我會控制這副身體的。嘿嘿……」斷蒼穹的聲音由高到低,最後消失。
  斷蒼穹費力的舔了舔嘴唇又道:「做夢吧你,除非我死了,你才會有機會,哼!」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斷蒼穹的神色,定會感到無比的震驚,沒有人會想到黑獄的宗主斷蒼穹居然還存在著這獨特的一面。
  而冥血在離開斷蒼穹之後走出好長一段的距離,只覺得心神一顫,一股如遠古凶獸的驚悚感從背後猛然襲來,讓他背上的汗毛也豎了起來,這對他來說已然毫不奇怪了,因為每次斷蒼穹說要閉關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情景,卻全然不知道此時斷蒼穹揮拳自擊自言自語的奇怪舉動。
  與此同時,刀無名與楓血等人已然來到橫劍山莊外不足三十裏的路上。
  刀無名這幾天來一直都在想著鮮薊情,離橫劍山莊越近,往日與鮮薊情在一起歡笑的場景就越來越清晰,雖然他自在西域認識鮮薊情的第一眼起,就一刻都未忘記過往日與鮮薊情的點點滴滴,但是現在他仍然有點不敢相信鮮薊情已然失蹤了。想起楓血對自己描述鮮薊情被人擄走的前後的細節,不由得再次回頭問道:「兄弟,你說薊情失蹤前張帥君曾來找我挑戰嗎?」
  楓血點了點頭道:「不錯,當日張帥君曾單人一槍來找你論武,說是為了與你一戰,在龍門的龍骨山上苦思一年餘,連頭髮都全白了,最後苦思出殺龍槍道,鮮兄還曾與他一戰,最後未分勝負之際得知你不在橫劍山莊後才退去,此人槍法之高實為我生僅見。」雖然心憂鮮薊情的下落,但是楓血在說到張帥君時臉上還是顯出敬重之色,可知張帥君的殺龍槍道確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鮮易天此時也說道:「就是,此人槍法之霸道連我手中的卷雲槍也幾乎敵不住他,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妹子就不見了?難道是他故意調虎離山,把薊情擄走的?」鮮易天臉上露出懷疑的神情。
  刀無名臉上一時神色複雜無比,搖了搖頭道:「張帥君的槍法我見識過,從他可以埋首一年苦思槍道而致頭白可以看出,此人武道之心極強也極自負,以武論人,他應不是那樣的小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堂而皇之的到橫劍山莊找我一戰而不得。」
  劍無雙也點了點頭,表示對刀無名的話極是贊同,須知武道即人心,有此時候假裝也裝不來,江湖上傳聞龍門槍侯張帥君槍道極絕,也極為自負,作為龍門的傳人,只不過在江湖上一現即逝,沒有想到最後卻被刀無名敗於龍骨山。想了想,說道:「那最後見到薊情姑娘之人是誰?」
  楓血想也沒有想就說道:「是我劍莊一個叫小青的丫鬟。」
  刀無名眉宇一皺:「小青?他來橫劍山莊多久了?」
  楓血在想了想道:「大概四五年了吧?難道她有問題?」
  刀無名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我只不過隨口問問,一切等回莊之後再談。」
  橫劍山莊,當楓血等人回莊之後,眾家丁見到四人沉悶的臉色而沒有見到本應隨著楓血等人回來的鮮薊情,都不敢大聲的說話,小心翼翼的應付著幾人。
  楓血向著天明叫道:「小青呢?叫她出來!」
  天明應了聲是後,就走入後房叫人去了。
  刀無名與劍無雙看著天明消失的地方,都不由得露出沉思的眼神。
  不一會兒,刀無名聽到兩個腳步聲從遠處而來,一輕一重。劍無雙想來也是注意到了這腳步聲,朝刀無名遞來一絲會意的微笑。
  不一會兒,小青與天明出現在刀無名等人的面前,楓血看著小青說道:「小青,我大哥有事情問你。」
  「不知道刀大哥有什麼要問小青的?」小青對著眾人禮後怯怯問道。
  刀無名看著小青的眼睛,沉吟片刻神光暴現,似要看透她的內心深處的想法,一眨也不眨的逼視著小青道:「姑娘是究竟是誰?竟然潛伏在橫劍山莊這麼久?還有,鮮情究竟被你藏到哪裡去了?快說!」語氣凶厲得嚇了眾人一跳,只有劍無雙好像早就料到刀無名會這麼問一樣的,身形微轉,一步踏出,看似無意其實無巧不巧的封死了小青背後的退路。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畢竟,刀無名所說之話確是突然而又駭人聽聞,皆回頭注視著刀無名與小青。
  小青一呆,臉上湧起驚慌之色道:「刀大哥為什麼這麼說小青呀,薊情小姐不是被不落皇朝的人擄走了嗎,我如何會知道呢?難道是小青服侍不周到讓您生氣了嗎?」
  「哼!我刀無名何德何能,哪敢讓你來服侍啊。只要你把薊情交出來,我就心滿意足了。」刀無名不等小青有過多的問話餘地,身形一挺,已然如山一樣的立在小青的面前,一口咬定是眼前的小青把薊情藏了起來。
  先前還未有到達橫劍山莊的時候,他就曾問過旁敲側擊的詢問了一些小青來到橫劍山莊後橫劍山莊發生的事情。直到楓血說起自己父親在小青來了後沒有多久就病逝,緊跟著母親也由於思念過度而死時出於一種直覺,他就隱然覺得這個叫小青的丫鬟有點不對勁,但是在沒有真正見到小青他也不好妄下斷定,直到他的神識捕捉到小青的腳步聲的時候,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懷疑。因為,天明的腳步聲明顯沉重淩亂得多,而緊跟其後的這個叫小青的丫鬟卻腳步輕靈平穩得叫人心驚,如果不是身負武功,絕然不會是這樣的腳步聲。
  是以,當小青一出現的時候,他不等小青腳步立穩就直接逼問,神識更是於無聲無息之中透體而出,盡罩於小青的身上,小青雖然臉色劇變,但是在刀無名靈妙無比的神識探測之下知道眼前此人心神卻一點也沒有變,就好像她的心根本就沒有跳動過一樣的靜得出奇。
  「這?小青怎麼會知道薊情小姐的下落啊?小青連身形也微微抖了起來,一付不知所措的樣子好像被眼前刀無名的凶厲氣勢所驚嚇呆住了。
  楓血與鮮易天此時也感受到了不對勁,因為他們也發覺小青此時雖然在發抖,但是卻並非真的在發抖,她的身形的每一個顫動都那麼妙到毫巔的避開刀無名的散發出來的氣勢,如果不是仔細留心之下絕對看不出來。
  刀無名的神情在小青這一句話後突然露出驚喜若狂的表情,看著小青的背後,急促的叫道:「薊……薊情!你!!」
  這一聲引得楓血與鮮易天皆感愕然,扭頭望去。
  只有小青神色陡變,眼神驚慌,聞聲就像見到鬼一樣。
  在眾人還未回過神來之際,刀無名愕然之色陡然不見,動作疾如閃電,揮手取刀,一刀斬擊,向小青頭上淩空而直,「竟在我刀某面前裝拙,還不現出你的真面目來!」
  刀氣一現即逝,楓血與鮮易天只覺得身後微風一動,眨眼回望。
  刀無名這一刀竟然落空?!只擊中了殘留於空中的虛影,不過這已然足夠讓四周之人駭然,能夠輕易的躲過刀無名這突如其來的一刀,足以說明眼前此人身手高絕。
  小青還是小青,仍然站於原地,只不過神情再無慌亂反之一片鎮定之色,讓楓血等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居然視眼前刀無名手中長刀如無物般泰然自若!
  楓血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看著面前幾乎自己也不認識的丫鬟小青,想起自己近日來的一切,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感受,眼前的小青神色平靜,自己卻再也感受不到小青的半絲氣息存在。
  只見小青理了理耳邊的長髮,雖只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卻好像猛然間換了個人似的,蔫然一笑道:「刀無名果然厲害,沒有想到我藏身橫劍山莊這麼多年,如今卻被你識破行藏,只不知道我到底是哪裡出錯,讓你知道我不是小青的?」在氣勢陡然改變之下,小青這一笑居然讓四周之人生出驚豔般的心理感觸。
  「高手!」楓血等人在看到小青這淡然一笑卻有一種勾魂般的效果後不覺心神一蕩,心裏由然而生出這兩個字來。
  刀無名目光灼灼的看著小青:「那只怪你太小心了,連走路的聲音都這麼輕,輕得如果不是我體會了虛無之道的話,也幾乎聽不出來你的腳步聲,試想,一個橫劍山莊的丫鬟腳步聲哪會輕到這種地步呢。」
  「呵呵,刀無名,沒有想到我出現這麼一點點的失誤也被你看出來,果然不愧是江湖上最名聲最盛的超卓高手。」口氣突變得老到至極,與眼前的相貌產生極大的反差,一股無形的氣勢從小青身上微微發出,雖遠不如刀無名的氣勢強勁,但卻讓楓血等人生出心頭被蟄了一下般的刺痛感覺,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眼前小青雖笑靨如花,但看在眾人的眼中卻是否渾身長刺,再無一人敢把她當作那個低人一等的丫鬟了。楓血臉色微變:「你究竟是誰?沒想到我自問平日裏待你不薄,為何在我橫劍山莊蟄伏這麼多年,所為何事?!」
  「喲。。。莊主為何這樣說呢,小青我這些年可是全心全意的侍奉劍莊上上下下啊,沒有想到莊主竟然這麼說人家,真是太傷我的心哩!」面容陡現幽怨神情,語氣突高突低,頓時讓人心頭一激靈,生出詭異的心靈效果,沒有人知道她說話的真假。
  楓血看著小青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白癡一樣,居然被人耍了這麼多年還不自知,臉色頓時痛苦的幾乎成了土色:「好心服侍,這麼說來,我父母前幾年的病故也是被你……」楓血實在不敢想像自己的推測。
  只見小青神色泛起我見猶憐的神色,歎了口氣道:「唉……只怪他兩位老人家命薄呀,可是能夠讓我來服侍他們終老,也算是他們的福氣,莊主你又何必那麼氣苦呢?」小青旁若無人的說道,好像根本就不把身陷重圍的現狀放在眼裏。
  「你!」想及父母親的死,楓血痛苦得幾乎彎下腰來。
  刀無名見到小青在自己刀氣遙控之下居然還能如此自在的談笑風生,心中也是暗自凜然,要不是眼前此人有所仗持就是自負有不下於自己的武學修為完全可以在自己四人的包圍之下脫身,再次問道:「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誰,薊情被你藏到哪裡去了!」
  冷若冰霜的臉上已然帶有三分殺氣。
  小青看了看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依然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帶有一絲的媚意,「我是誰,你這樣拿刀指著人家,叫人家如何說得出口呢,至於薊情小姐嘛,呵呵,她現在安全的很,這你們完全不必擔心。」
  鮮易天見終於可以得知自己妹子的消息了,向刀無名大聲說道:「刀兄,合我們四人之力擒下此人,自可以從她的口中得知我妹子的下落,你又何必與她多說!」隨著說話聲,鮮易天反手搭上卷雲槍的槍柄,與楓血幾人的氣勢合而為一,把小青已是重重包圍於氣場之內。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10:48

第五卷 第二章 欲擒故縱

  小青看了看四周,知道自己身前身後的所有出路全都被四人封堵死了,以她自己此時的武功,雖說表面看出仍然是一副神情自苦的樣子,但是心中還是暗自心驚,嬌聲說道:「喲,真是怕死奴家了,如果你們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夠抓到我的話,那就來吧。」語氣急轉直下,她竟然在刀無名等人的圍困之下當面向著四人挑戰。
  刀無名心頭此時驚異得無以加複,以他此時領會虛無之道的實力,都興出對眼前此女無法把握的心態來,可知,這個不願說出真名而以小青為名的女子實力確是可怕。
  楓血此時顯然也已意識到小青的可怕之處,是以,盡力壓下心頭的悲傷情緒,眼神不帶一絲的情感,死死的看著眼前此人,生怕自己一眨眼就會讓她飛了一樣的,可知他此時已恨到了極點。
  刀無名透體而出的刀氣濃厚得有如實質般,不斷的向著小青逼去,但是小青卻只是身形如弱風扶柳般的輕顫之下就把刀無名的氣勢化解於無形,讓劍無雙等人在圍困之餘也再不敢小視她。
  「即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等以多欺少,再接我一刀。」刀無名大喝一聲道。身形保持原來的形態不動,陡然向前踏出一步,幾乎就要欺身到小青的面前了。
  但刀無名手上的我意刀卻並沒有動,動的只不過是他的氣勢。
  無形的刀氣在這一步之下,立時狂飆上升,比剛才的刀氣強了不下十餘倍,正是刀無名貨真價實的破體無形刀氣。
  小青看著刀無名的來勢,只覺得心頭一驚,這一刀雖然無形,但是隨著暴漲的氣勢,刀氣未及體之時,已讓她生出割膚之痛,她雖然對自己的武功有著強烈的自信,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這一刀,也只有躲。
  小青的身形猛地靜止不動,再也沒有先前那種不斷發抖的樣子,就像她一直都站在那裏沒有動過一樣,從肌膚上傳來的空氣震動之聲可以告訴他,只要自己硬接此招,將再無餘力面對楓血等人的圍困,到時候,自己可能真的難以在橫劍山莊脫身了。
  在身形一定之後,她陡地向後退去。腳尖一點,渾身的衣衫立時飄了起來,配以她那猶帶媚意的臉,讓她此時看來就像一隻驚豔的蝴蝶,飄向身後劍無雙處。
  劍無雙看著小青的身形,雖然只是背面,但是仍然可以感受得出這種驚豔的美感來,微微一歎道:「哪裡不逃,居然朝著劍某的地方來,當真我劍無雙這麼讓人小看麼!」說完,捨劍用手,一掌向著小青的背上劈出,掌聲雷動,可以看出這一掌之力絕對不會因為劍無雙捨劍而取掌就會讓人小視。
  小青如銀鈴般的語聲說道:「天下人都知道劍無雙的斷劍霸道異常,我小青又如何敢小視你這樣的高手啊,只不過他們三人比你逼得更急,小青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哩。」在後退的瞬間,小青竟然接過劍無雙的話回答道,絲毫不因四人的圍攻而亂了方寸,在話語剛完的時候,恰好用背迎著劍無雙劈出的一掌,時機把握之準確讓楓血等人訝異。
  劍無雙的手剛接觸到小青的後背,就覺得手上的掌勁好像泥牛入海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從小青的背裏湧入一道比針還細的真氣,把自己掌中的勁力迫得四散開來,不由得大驚,忙收掌而退。
  而此時刀無名的刀氣已然攻到小青的身前,但是小青看著刀無名的刀氣來勢,她伸出了一隻手,抖了抖衣袖,一條白色的絲帶立時從她的手中飄然而出,迎風暴漲到丈餘,把近身的刀氣在一剎那間全部包裹起來,白色的絲帶不斷的泛起重重疊疊的波紋,頃刻間竟然把刀無名的刀氣化為無形。
  劍無雙雖然沒有看到刀無名的神色,但是還是可以體會到刀無名與自己同樣的震驚心情,看到眼前依然不斷翻飛的衣袖,看似無力,餘勢卻盡把楓血與鮮易天的氣息阻斷,驚呼出聲:「流雲飛袖!」須知流雲飛袖乃天下至柔之力,最適合女子修練,練至極限,可以化百練鋼為繞指柔,蘊藏的殺傷力異常可怕,難怪能把刀無名的無形刀氣化為虛無,只是能夠練成之人實在是太少,這一項絕學早就湮沒在江湖往事中了,沒有想到在小青身上竟然又再次出現,這也是劍無雙為什麼會驚呼出聲的原因所在了。
  此時,小青翻飛的身形才又再次站定,微微笑道:「看不出劍無雙的眼力還真是高明得可怕,奴家第一次使出流雲飛袖居然就有人認出來了。」雖然此時依然沒有脫出四人的包圍之中,但是剛才她這一靜一退之間,不但迫退劍無雙,還力阻刀無名三人,顯示出絕項的武功與心智,把所有可能發生的細節都算在這一退之間,光是這一點,如果傳出江湖,絕對又是一件讓人不敢置信的事情。
  楓血大驚,至此,他才算是真正的見識了眼前此人的厲害,剛才的那一袖讓他的劍勢竟然有一種撞在牆上的感覺,只覺所有的氣息都反撲回來,再無進一步的可能。
  刀無名一刀不成,二話不說又出一刀,刀氣斜刺,頓把小青四周的氣機完全封死。
  但是小青卻好像早有所料般,輕聲笑道:「刀無名,你如殺了我,就再也不能知道鮮薊情的下落了。」
  身形一晃,陡然上升,她竟然視眼前的這一刀不顧,朝著刀無名氣勢最盛之處衝去,刀無名大驚,想及自己此戰主要是為了得知薊情的下落,如果就此一刀把此人殺了,到時候薊情可能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是以,刀勢一變,急速收刀。
  小青看著刀無名終於把威脅自己的刀勢收了回去,眼中露出狡黠的神情,輕輕笑道:「嘻嘻,多謝相讓,小青這就去了。」
  楓血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小青已然乘著刀無名收刀之勢一衝而起。只聽得頭上一聲碎響,小青已衝破屋頂而出。
  刀無名大驚失色,沒有想到此人竟然這般的狡猾,利用自己顧忌鮮薊情的安危的心情衝破房頂而逃,拋開此人的武功不論,光是這份心智就讓自己感到棘手。
  刀無名的刀法雖然霸道,但是看到小青的身法,知道追已不及,正在暗自悔恨之際,只聽得耳邊一聲暴喝:「妖女想走,至少要問過我鮮易天才行!」只見鮮易天看也不看,伸手一槍向著房頂刺出。
  槍勢不斷的旋轉,帶起驚人的氣勢,還沒有真正的接觸到屋頂,整個屋頂在這股驚人的氣勢下已被轟得粉碎。
  小青正心中暗自僥倖能夠利用四人的心理弱點突圍的時候,只覺得腳下一震,一股銳氣已然破屋而至。
  「卷雲槍!」小青心頭大驚,她一直以為四人之中鮮易天最差,但是看這一槍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就知道自己的估算錯誤,鮮易天絕對是可以位列高手級的人物,急切間匆忙變換身法,身形再次斜向上升起,看著腳下卷雲槍的來勢,一腳踏出。
  「噗!」只聽得從屋頂上傳來如破革般的響聲,從槍尖傳來一股奇異的力量,鮮易天只覺得手中就好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差點興出把手中的卷雲槍甩手而出的想法,難受至極。
  而小青在受了鮮易天一擊之後,同樣不好受,只覺得一股銳氣自腳底傳入體內,絲毫顧不上被震成粉碎的鞋底,藉著鮮易天的力道,嬌聲道:「多謝相送了。」身形一閃,已從橫劍山莊消失。
  楓血等人看著頭頂破天的房屋發呆,他們在圍困妖女的時候,已然覺得把她高估了,但是沒有想到在幾個照面之後,卻仍被她脫身而去,看她的去時身法,知道此時追也已不及,不由相對無言。
  縱是以刀無名此時的修為,也湧起一陣無力感受。
  鮮易天看著妖女遁走的方向,急聲問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了不成?!」
  楓血黯然道:「剛才妖女的武功實在是太驚人了,合我們四人之力居然困不住她,看她走時的迅捷,此時我們就算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刀無名雖然驚異妖女的武功,但是與之鮮易天相比,卻並沒有頹喪的表情,神識去到極限,他此時甚至可以在腦海中幻出小青急速奔走的情形來。
  「當然不,你以為憑我們之力真的無法把她留下嗎?放走她只是為了能夠從她身上追出薊情的下落而已,因為,她已經受傷。」刀無名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感到小青雖然能夠從自己上人手下脫身,但是在化解自己的破體無形刀與鮮易天卷雲槍勢之時,已然受了不小的內傷。
  楓血等人聽到刀無名的話後,臉上的頹喪表情一下子消失不見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受了傷?」因為剛才妖女突圍都是在電閃之間完成,觀其逃走的身法,全然沒有一點的受傷態勢。如今聽到刀無名斷定妖女已然受傷,心中又升起一絲希冀。
  刀無名搖了搖頭道:「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她就算是武功再高明,也不可能這樣安全的離身而去,相信就是斷蒼穹也不能辦到,而且,我的神識在她臨走的一剎那已把握到她的氣勢已亂,再不似先前的那般從容。這是一種無法描述出來的感覺,所以,我才斷定她已然受傷了。」要知道神識這個東西,只可意會,具體叫刀無名說出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能向眾人這般解釋。
  楓血眼中雖驚奇於刀無名的解釋,但是從認識刀無名到現在,刀無名所表現出來的武學常識早就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疇,心中對刀無名有一處近乎盲目的信任,點頭到:「即然如此,我們終有尋回薊情的希望。」
  劍無雙斜看著刀無名,心中思索著刀無名竟然可能把握自己無法以探知的細微氣息的變化來認定小青已然受傷的情況,心中微凜,自當年絕谷一戰,刀無名的武功已是一日千里,現在的境界再不是自己所能企及,如果自己有這樣的敵人的話,可能連覺也睡不安穩了,不由得為自己未樹下此強敵而感到慶倖。
  望著刀無名眼中肯定的神色說道:「有刀兄的神識為我們帶路,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開始玩一下追蹤獵物的遊戲吧,直至把薊情姑娘救回來為止。」
  刀無名心頭一動,沒有想到劍無雙在這等氣機下也能保持依然說笑的心理,知道在自己與楓血等人都被薊情的事情壓抑得情緒低落,這樣下去的話,不要說可能追不到妖女,可能還沒有近身就會被對方發覺,須知到剛才所表現出來的級數,就算是一點的氣息外露都可以引起對方的重視,四人此時,只有劍無雙才是最清醒的人,是以,朝著劍無雙點頭道:「劍兄說的極是,我們就把這聲追蹤看作是一場遊戲,陪她玩下去,直到我們把薊情救出,並把妖女生擒,為楓血兄弟雪恨。」眼中現出強大的自信,看著楓血等人。
  在刀無名信心的影響下,楓血與鮮易天心神一震,猛然醒悟自己這幾日來被鮮薊情的失蹤亂了心緒,這樣下去,只會徒增救人的困難。既然有了真正的線索,救人再不是空想,一時心情輕鬆了許多。
  「刀兄,那我們快走吧。」劍無雙看著楓血二人的情緒已然好轉,對著刀無名與鮮易天說道,同時向莊外行去。
  刀無名點了點頭,道:「楓兄弟暫時還是留在劍莊,妖女潛伏於此這麼久,必然還有後患,況且劍莊現在受損甚重,也要整頓。」
  「大哥,待我把劍莊的事情安排好以後,我就來找你們,到時候可別丟下我不管呀。」楓血看著幾人匆忙離去的身形說道。
  刀無名身形一起頭也不回,合著鮮易天與劍無雙朝著剛才小青離去的方向急起直追,倏地就從橫劍山莊消失不見。
  一路上,刀無名仗著自己高超的神識,以及小青遺留在空氣中的氣味,一直緊緊跟在小青的背後,而小青看來也是極小心的人,不斷的在一路上布下迷陣,有好幾次都差點讓刀無名追丟了人,但是在刀無名等人耐心的分析下,總算是沒有逃出追蹤的路線。
  刀無名不敢追得太近,因為小青先前表現出來的武功級數至少並不比自己這幾人差,如果到時候打草驚蛇之下,要想再追到時候可就真的困難了。
  良久,眼前已隱然再次出現小青那急速奔走的身形,在山林中由於並無太多顧忌,速度竟然快得讓刀無名等幾人吃驚,刀無名幾乎要使出全力才能夠跟在她的背後不被發現。
  「看來妖女確是受了傷,要不然不會這麼急速的奔走,肯定是想找個地方療傷。」劍無雙看到前方隱隱約約的身形低聲說道,至此,他才真正的相信刀無名的神識確是厲害,也難怪刀無名一路追來鎮定已極,根本就不像自己與鮮易天二人,生怕把眼前的小青追丟了的樣子。
  刀無名的眼中露出微微的笑意,「你說如果是我們三個人此時陡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再次與她一戰,是否可以把她生擒呢?」言語中自信的神情幾乎讓一旁的鮮易天興起馬上就想衝向前去的衝動。
  但是事實上卻完全不許他有這種動作,因為還有就是萬一到時候弄巧成拙,就可能再也不能救回鮮薊情來,是以,忍受著這種心理上的激動低聲道:「算這妖女走運,要是在西域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眼前這個機會的,一旦救出薊情,我一定會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前行的身形陡然驟停,刀無名止住身形低喝道:「小心,有人來了。」
  劍無雙與鮮易天一愣,馬上把身形停住並隱藏在刀無名的身邊,剛把身形藏好,兩道破空之聲從身邊一掠而過,速度之快讓鮮易天也暗自駭然。
  鮮易天與劍無雙互看了一眼,剛才他們只是聽到刀無名的提醒出於對刀無名的信任,剛把全身的氣息完全的封閉起來,來人就從身邊一劃而過,否然,必然會被此人發現自己等人,心中不由得對刀無名的武功又驚又佩服。
  抬眼望去,待看清楚一掠而過的兩人後,心頭大訝道:「這不是易水寒與南宮小心麼?他們怎麼會到這裏來呢?」
  刀無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鮮易天知道此時不是詢問的時機,因為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畢竟是天下有數的年青高手,稍有差池就會被人發現三人的藏身之處。
  刀無名把自己的目光也收了回來,易水寒的武功他曾在飛鳳穀見識過,被譽為花滿樓近百年來最出色的年青高手,如果此時自己放眼盯著他的身形,絕對會引起對方精神上的反應,是以,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把神識盡數展開,朝著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的身形潛去。
  天地在刀無名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再一次無比清晰的反應在刀無名的腦海中,他甚至可以聽到易水寒與南宮小心奔走時發出的呼吸聲,通過呼吸聲他就知道,易水寒的武功絕對比南宮小心高上一個級數,比之在飛鳳谷更是高了一個檔次,連全身的都被一股無形的氣勁所籠罩,連一絲入侵的可能都沒有。
  前面的小青此時奔走的速度也於此時停了下來,看也不看身後的易水寒與南宮小心說道:「你們來了。」
  刀無名聽著小青此時的語氣一驚心道:「他們竟然認識?!」
  而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的回答更是出乎刀無名的意外,只見易水寒來到小青的身邊恭身道:「水寒一接到首領留下的記號就與小心馬不停蹄的趕來了,不知道首領有何吩咐?」
  「易水寒與南宮小心竟然叫這妖女首領?!」刀無名心頭只覺得一顫,因為在他的眼裏,易水寒絕對是一個不會屈居於人下的男人,但是現在居然叫眼前這個女人首領,刀無名一時之間只覺得頭也大了起來,凝起的神識一散,心神震動,氣機微散之下,頓時引來前面易水寒等人的注意。
  只見易水寒身形驟轉回頭暴喝道:「誰,給我滾出來!」
  刀無名心頭暗叫不好,正想現出身來,卻只見身邊草叢一陣響動,一隻兔子一竄而出。
  易水寒以為自己剛才聽到的響動竟然是一隻兔子,回過頭來看著小青暗道自己疑神疑鬼的太過於小心了。
  刀無名心頭一舒,暗道好險,要不是這隻兔子恰在此時出現,自己的身形可能就真的要暴露了,而劍無雙與鮮易天剛才冷汗都嚇出來了,朝刀無名遞來一絲幸運的目光,心驚於易水寒的氣機之敏感,只覺得全身一僵,再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刀無名靜下心神,再次運起神識朝前看去。只見小青氣息微顯淩亂對著易水寒與南宮小心道:「水寒,馬上給我安排地方,我要療傷。」
  易水寒一聽之下大驚:「首領受傷了?!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是刀無名嗎?」
  刀無名聽著易水寒的口氣,竟然可以這麼清楚的知道是自己等人傷了他們面前的這個『首領』,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再如表面那麼簡單了,薊情的失蹤定然還牽涉到眼前的二人在內。
  只見小青點了點頭道:「不止是刀無名,我是在他與楓血鮮易天與劍無雙的圍困之時為了脫困而受的傷,劍莊再不是我的藏身之地了。」
  易水寒聞言心中一寒,刀無名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在自己心中首領雖然厲害,沒有想到竟然厲害能與這四大高手的圍困中脫身,那她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種地步了?
  南宮小心聽後神色一厲,陰聲道:「又是刀無名,即然現在他已發出了首領的身份,那我們乾脆把鮮薊情那丫頭給宰了,這樣也能夠免除後患,到時候就算是找上我們,我們來個死不認賬,他也沒有力法拿我們如何!」
  刀無名心頭大恨,眼前南宮小心雖然長得像個女人,沒有想到心思卻是這般的狠毒,暗道錯過今日等救出薊情後,自己第一個要宰的人就是這南宮小心。
  只見小青抬手示意南宮小心停聲道:「不可,刀無名雖然發現了我,但是並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所以,鮮薊情那丫頭我們暫時還有利用的地方,不過今日被困之恨我定要討回就是了。」
  刀無名此時心頭猛然一亮,想起南宮小心當日曾邀自己進入殺天組織,看眼前這個情景,易水寒不止是殺天裏的人物,而且位置絕對不低,那麼眼前這個讓易水寒也要低頭的人就是殺天的首領了。
  鮮易天眼中也露出驚異的神色,他雖驚於妖女的身份,卻絕然沒有想到竟會是中原三大組織之一的殺天首領。
  殺天的首領竟是女的?恐怕天下沒有人會想到這一點上,這也難怪就算是一線千里這樣以專門出賣江湖情報為生的組織也絲毫查不到殺天首領是誰,如果不是運氣夠好的話,刀無名等人也絕對想不到往日橫劍山莊的丫鬟竟然就是江湖大名鼎鼎的殺天的頭把手。
  南宮小心聽著小青的話低首道:「即然首領這麼說,那就容那丫頭多活幾日吧。」語氣中竟透出一絲的敬畏,可見妖女小青在他的心中地位之高。
  小青看著南宮小心道:「鮮薊情那丫頭我不只是要留下她,而且她將會成我為手中重要的棋子,她中了情殤之毒正好為我所用,呵呵。。。到時候,我要刀無名也認不出她鮮薊情來。」語氣陡然顯得陰寒起來,讓遠處的刀無名也不由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好像有一股寒氣襲過身體一樣的難受。
  「看來此次絕對要救出薊情,不然以此事態發展下去不知會有何種不可預料的後果出現。」刀無名在聽到小青的話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思路。看小青說話語氣之肯定,必然有著可怕的後著來對付深中情殤之毒的鮮薊情。
  前方聲音微響,易水寒與南宮小心護著小青再次從刀無名等人的面前消失。
  刀無名遠遠的尾追於三人身後,再不敢象先前般的靠近前面的三人,長時間的施展神識,刀無名也微覺吃不消之際,前方已然出現了一個城鎮,刀無名等人已然追了妖女不下於百里的路程。
  因為快到傍晚,回城的人越來越多,易水寒等人也不可能再如先前般驚世駭俗的狂奔,放慢速度,隨著人群進入城中。
  刀無名三人看著消失在人群中的小青等人,停頓下身形,把自己的氣息隱藏到最低,裝成一個普通人,隨著人群一湧而入,由於不用再高速的奔走,刀無名的神識施展此時再不像先前那般的吃力,看著易水寒三人走進一家當地富戶人家的大門。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11:15

第五卷 第三章 再見薊情

  水府!兩個大大的金字掛在刀無名的面前,刀無名再次確定易水寒等人已經進入了眼前莊院並未離開後,和著鮮易天與劍無雙退了開去。
  是夜,天現半月,刀無名等人在月影的俺蓋下,來到水府的面前,身形一躍,已然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水府。
  眼前雖然絕大部份的房間都息了燈火,但是莊院正中一座近十丈高的三層木質閣樓卻依然燈火通明,人影晃動。
  刀無名此時把神識提到極限,如一條淡淡的影子劃過近二十丈的距離,同時,把全身的衣衫都吸附於自己的身上,以免衣衫的吹拂聲引起易水寒等人的注意,輕巧的落在閣樓的屋頂之上。
  就在三人剛伏下身形的時候,只見樓下的陰暗處竄出幾隻兇惡的狼犬,在剛才刀無名藏身之處一陣亂嗅,但是半天都沒有發現異常,又搖著尾巴離了開去。
  刀無名大驚,想及自己剛入莊的時候,正以為偌大的一個莊園居然同有一點的守衛存在,要不是自己剛才把渾身的毛孔都悉數的封閉了的話,剛才定然逃不過下面的惡犬靈敏的嗅覺,不覺得心道好險,其實在這種平靜的表面下卻是處處陷阱。
  刀無名靈覺展開,四周若隱若現的呼吸聲頓時在他的腦中清晰無比的反映出來,通過這些呼吸聲,他可以很明確的把握到四周的守衛情況。
  身下的房間內,刀無名的神識清楚地把握到身下的房間中正有三個人,刀無名雖然沒有用眼睛看到下面三人的面目,但是卻很肯定下面三人正是妖女小青與易水寒和南宮小心,這麼近身的刺探刀無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刀無名他們幾人可能做夢也不會想到,所謂的情殤絕毒可能對別人來說是無藥可解,但是放在我的手中,卻只不過是小事一件。」聲音於此時讓人生出一種嬌庸無力的感覺,但是刀無名卻幾乎可以肯定剛才就是那妖女小青在說話。
  「這也怪黑獄那個蠢材燕如雪,什麼不好找,偏偏找上我們,他這樣做,雖然沒有殺死刀無名,但是卻讓鮮薊情中了這等絕毒,其實這樣比殺死刀無名更有效啊,鮮薊情在我們手中,刀無名對我們來說就像是斷爪的猛虎,雖然武功絕頂,便是當我們過把鮮薊情真正控制在手中的時候,他刀無名還不一樣被我們牽著鼻子象狗一樣的聽話。呵呵。」口氣尖細而隱泛自得,刀無名知道此人就是南宮小心那個人妖男人。
  刀無名再次體會到南宮小心那惡毒的心思,不由得心中對南宮小心恨得咬牙。
  此時易水寒的聲音響起:「屬下想問一下首領,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真正的控制鮮薊情呢,這一點目前為止才是對我們真正重要的關鍵所在。」
  「我看也快了吧,本來我早就可以成功控制那丫頭的心神的,沒有想到那丫頭武功雖然不高,但是心智倒是堅定得很,居然念念不忘刀無名,不過她越是想念刀無名,所受情殤之苦就越重,但是經過這麼些日子,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到時,我叫刀無名做什麼他還不是做什麼。哈哈……」一想到把刀無名這種絕世高手控制在手中的感覺,就算是以小青這樣心機深沉的人也不由得輕笑出聲。
  刀無名三人聽到這些話,雖然心中大怒,卻也只有暫時忍受。
  就在刀無名心中怒火暗升之時,一個聲音從下面傳來:「小情見過首領與二位大人。」聲音清脆,好像百靈鳥鳴之聲,聽起來極是悅耳。但是聽在刀無名耳中卻不下於睛天霹靂,險些讓三人的心神失守。
  閣樓上的刀無名猛然散去神識,睜開了雙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與鮮易天同樣震驚的眼神對望一眼,輕巧的揭起腳下的瓦片,此時就算是冒天大的險他也要看一眼發出這個聲音的人。
  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但是刀無名卻沒有一時刻忘記過這個聲音,一絲光亮從身下透出,刀無名的悄然望去,隨著這個聲音,房間裏已走出了一個女子。
  只見此人一身淡黃的輕衫披在肩上,頭髮高高挽起,修長的身軀讓她站在南宮小心等人的面前也絲毫不矮,一股清麗氣質讓此人在一出場的時候就有一種震人心魄的美感,臉上一條淡淡的血痕若隱若現,反倒在清麗之中融合了一種近乎妖異的美麗,讓刀無名的眼神也差點為之渙散。
  「轟!」刀無名只覺得大腦好像不聽自己使喚了樣的,心弦震顫:「薊情!」
  刀無名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到這樣裝扮的鮮薊情,雖然他這些天來一直受著相思之苦的煎熬,但是看到如今鮮薊情以一副絕世的姿容出現,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震驚。
  至此,他才真正的相信小青口中為什麼沒有把情殤之毒放在眼中了,事實勝於雄辯,如今鮮薊情不但絲毫無損,渾身還散發著逼人的神采,讓他在驚異的時候心頭竟然也有一絲的欣喜。
  他此時已然迫不及待的要動手營救眼前的鮮薊情了,因為,他看到易水寒的眼中也是一片的震驚神色,顯是沒有想到自己當日擄回來的人居然如此的超凡脫俗,而南宮小心臉色更是差點被眼前鮮薊情的美色勾引得流出口水來,如果不是因為妖女小青與易水寒在一邊的話,刀無名絲毫不懷疑南宮小心的獸性必然在鮮薊情剛一出場的剎那間暴發出來。連此時的妖女小青也是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款款而來的鮮薊情,眼中露出驚奇的目光。
  刀無名眼神回視,看到劍無雙與鮮易天的眼神,示意已然見到薊情,自己要立時動手的訊息,輕輕的扣起身下的一片瓦,彈指甩出。
  「叭!」一聲脆響,瓦片斜穿過十餘丈遠的距離落在地上。
  「誰!」只見身下的易水寒與小青一聲驚喝,微風動處,兩條人影已然穿窗而出,捕向剛才瓦片落下之處,但是當他們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已然看清地面上的碎瓦,心頭一驚:「掉虎離山之計!」
  身形急轉之下,還沒有起步的瞬間,只見得身前的閣樓頂上一聲轟響,瓦片四射,整個閣樓都好像塌進去了一樣。
  南宮小心剛才還震驚於鮮薊情的美色之中,是以,反應比小青與易水寒慢了半拍,在響聲雷動之際,只覺得一股驚天的刀氣從頭上以銀河瀉地之勢向自己鋪天蓋地的襲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漫天的灰塵,是以,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從上而下的是誰,只覺得心頭湧起一陣無力抵抗的可怕感覺。
  「是刀氣!」但南宮小心幾乎可以肯定頭上的就是刀,刀無名的刀!
  他此時驚駭欲死,臉色都變了,刀無名的功力本來就比他強上不止一籌,而今又戰了先機上的優勢,自己驟遭變故之下功力根本就發揮不到平日的六成,哪裡能夠抗衡這壓頂的一刀。他在刀無名這一刀這下心智已然被奪。是以,連身形都來不及展開,就地一滾,向剛才倒塌閣樓的角落滾了過去。
  姿勢雖然不雅,但是刀無名此時根本就顧不上殺他,他的主要目標是房間裏的鮮薊情。
  但是鮮易天可不是刀無名,他看到刀無名已來到鮮薊情的身邊,知道鮮薊情再也沒有了危險,自從一路上聽到南宮小心惡毒的心思後,他就打定主意不會對南宮小心這等惡人留手,況且如今正是打落水狗的大好機會,他如何肯放棄。
  南宮小心在還沒有看清楚眼前形勢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銳氣已然衝到面前。
  卷雲槍的幻影不斷的在南宮小心的眼中變大,南宮小心大駭,只覺得心頭大寒,幾乎是條件反射樣的,揮手一劍刺出。
  劍如長針,鋒利異常。
  但是際此他驚魂未定之時,如何是鮮易天氣勢全盛之下的對手,槍未至,淩厲的氣勢已差點讓南宮小心窒息。
  「叮!」針劍與卷雲槍作了一次最親密的接觸,南宮小心只覺得一股不可禦去的巨力從劍上傳來,在自己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朝自己的體內蜂湧而入,不斷的在自己的體內橫衝亂撞,破壞著原本的生機。
  「咳!」南宮小心頓時像一隻被踢飛的皮球,在空中仰天吐出大一的鮮血,此時,他已被鮮易天重傷。
  鮮易天看著南宮小心飛退的身形,不覺得心中暗歎南宮小心命大,不愧是位列高手榜上的人物,要不然,在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一槍之下早就斃命了。
  而此時,易水寒與小青才從剛才立足之地趕回來,可見剛才發生的一切可以說是兔起鶻落,快到了極點。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鮮薊情,激動的叫道:「薊情,我終於找到你了啊!」情緒激動,就算是在面前有千軍萬馬,刀無名也再也顧不上了,情人之間重逢的驚喜可以讓他忽視這一切。
  但是鮮薊情看著刀無名與鮮易天三人,卻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一樣的,木然而立,絲毫不因為刀無名剛才深情的話語而動容,眼神顯得空洞無比。
  鮮易天看到此時鮮薊情的表情,也是心頭大驚:「薊情,我是你哥啊,你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刀無名!」易水寒與小青此時也看清楚了場中的三人,當看到刀無名雄立於房間內的身形之後,再也無法忍住那種驚異驚叫出聲。「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刀無名看了看小青,冷然的笑道:「如果你以為你那點技倆就可以逃出我的追蹤的話,那我刀無名這麼多年來的江湖豈不是白混了,又或你以為你真的能夠從我們四人的合圍之中逃走嗎?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刀無名與鮮薊情終於相見,雖然心驚於鮮薊情的表情,心頭還是放下了一塊心病,再無顧忌。
  劍無雙也站在一旁冷然而立,小青的厲害他可是親自領教過的,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易水寒,花滿樓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易水寒。
  剛才的響動顯然驚動了水府的眾人,片刻之間,樓下已然亮起一片燈火,把四周照得如白晝一樣,刀劍反光可以見到水府人數之多,刀無名也暗自吃了一驚,因為他發現其中竟有不少的好手在內。
  領頭之人是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人,只見他越眾而出來到小青的身後道:「大膽狂徒,居然夜闖我水府,簡直活膩了。」此人正是明為水府之主,暗為殺天四大長老之一的水長老水千月。
  刀無名震驚於眼前水千月的氣勢,但是卻並不正眼看怒氣衝天的水千月,他的目光在小青的臉上稍一停留:「沒有想到你居然就是殺天的首領,而更沒有讓我想到的就是,我本以為易水寒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卻也會做出這等擄人嫁禍的小人行徑。」目光移至易水寒的臉上,眼神中透出不屑之色,易水寒在刀無名心中往日僅有的好感,也在先前撞破易水寒等人的行徑的時候完全消散。
  小青與易水寒的臉色陡變,不只是沒有想到刀無名可以這麼快就追蹤到這裏,此時聽到刀無名的話後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不能保持以往的那種神秘,這對於殺天以後的處境極為不利,雖驚於刀無名三人的強大,但是在出於自信與水府現今的人多勢眾,也不由得生出殺機。
  小青臉色一變就恢復了先前的妖媚神態嬌聲道:「我也沒有想到刀無名你竟然這麼快就追蹤到此,確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如果你以為你真的能夠從我們的圍困之下把人帶走的話,我看你還沒有那份本事!」小青語氣雖然輕緩,但是卻透出一股寒氣,讓刀無名等人也不由得小心的打量起眼前的形勢來。
  而易水寒臉色在一片難堪之後昂首道:「即然刀兄這麼說,我易水寒今日也不再說什麼,只有盡我所能把眾位留在這裏了!」語氣陡變,顯示出圍殺刀無名三人的強大氣勢。
  刀無名一邊吃驚於眼前這不知名的水府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又心憂鮮薊情剛才的木然表情,結合先前偷聽到妖女小青的話,知道身後的鮮薊情心神必然為殺天的密法所影響,但是事已至此,他再無顧慮,只想著把身後的鮮薊情儘快的帶出水府,是以,在看過鮮易天與劍無雙的眼神後,身形一挺,無邊的氣勢透體而出,讓人生出刀無名陡然高人一等的奇異心理效果來道:「刀無名在此,如果誰敢阻我去路,我就讓他
  死——無——全——屍!」
  眾人只覺得心頭狂震,感到刀無名的身形再次拔高,一股濃烈的霸殺之氣從刀無名的身上向外擴散開來,心頭驚得狂跳不止,連腳步也微微後退。
  劍無雙與鮮易天雖然神情凝重,但是感受到刀無名那強大的自信與霸氣,也不由得大聲道:「爾等誰敢上來與我一戰!」凝起的氣勢同樣驚心動魄。
  但是鮮薊情此時的臉色卻依然一成不變,好像眾人所做之事皆不關己樣的木然,任由刀無名拉著自己的手,她只覺得眼前的手給予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定,除此之外她此時心裏什麼想法也沒有,如果不是刀無名覺得牽在手中的手還有活人應有的溫度的話,那都以為跟在身後的鮮薊情是一個死人了。
  刀無名雖然心驚佳人的奇怪表情,但是他想及自己身上的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神奇功效,絕對可解百毒,只想儘快的離開此地,拉著鮮薊情的手,向前微踏一步,強勁的刀氣破體而出,把自己與鮮薊情保護於內。
  小青臉色一變,看到刀無名此時表現出來的驚人氣勢,心頭竟然隱隱作痛,知道白天從橫劍山莊時突圍受的傷並沒有全好,先前圍殺三人的信心差點在刀無名的氣勢之下動搖,嬌喝一聲道:「殺天部眾聽令,務必以一切手段留下三人!如有膽小後退者,定斬不饒!」
  「是!」全場殺天部眾齊聲響應,氣勢陡然增高,隨即齊向前一踏步,動作整齊劃一,緊緊的把刀無名三人包圍於內,再無一絲的縫隙存在,隱然與刀無名三人相抗衡。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一切,知道小青的一句話已然激起眾人拚死之心,以一個女流之輩能夠於瞬間做到這一點,雖然此時作為敵對方,也不由得為小青把握時機的準確而暗自佩服。
  左手拉著鮮薊情,同時把自己的神識分出一小部分朝著鮮薊情的體內探去,只覺得鮮薊情體內生機極旺,但是在大腦附近的幾條經脈卻受到了嚴重的阻礙,暗道這可能就是鮮薊情到現在為止神智不清楚的原因所在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11:25

第五卷 第四章 突圍水府

  刀無名、劍無雙與鮮易天互望一眼,身形微動,劍無雙與鮮易天已分立刀無名身後左右兩方,三人的身形組成一個三角形,把鮮薊情保護於正中。
  在劍無雙與鮮易天身形剛動的時候,已然觸發戰鬥的氣機。
  易水寒陡地向前一個大踏步,向著刀無名就是一拳。
  「咚!」的一聲,這一拳擊出,竟然好像形成以空氣為鼓,人心為錘的奇特效果來,刀無名由於領會了虛無之道,只覺得身形微微一顫,心神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但是身後的劍無雙與鮮易天功力卻比刀無名弱了一籌,在易水寒這一拳之下,心神卻覺得狂抖了下,凝起的氣勢也不由得一弱。
  氣機帶動之下,刀無名立生感應,大喝一聲:「叱!」向著易水寒就是一刀!
  聲如狂雷,立時把易水寒這一拳之聲悉數的淹沒,同時安撫了劍無雙與鮮易天跳動的靈識,讓他們在一剎那間平靜下來,
  一嘯風雲動!
  我意刀帶著狂暴的空氣湧動之力,如驚濤拍岸樣的向著易水寒劈去,在營救鮮薊情的決心下,這一刀的氣勢比之以往刀無名任何時候都要來得霸烈!
  剛才倒塌於四周的磚塊木柱也在這一刀下向四周飛射。
  易水寒拳勢急顫,幻起重重的拳影,在刀無名刀勢未及體的微小空間裏不知道出了多少拳,每一拳都試圖把刀無名的刀氣削弱。
  易水寒知道此時絕對不能後退,只要讓刀無名衝破自己的範圍,到時候憑身後的這一群嘍囉絕對阻擋不了刀無名三人的去路,是以,他原地不動,雖然驚心於刀無名的刀勢之狂,但是卻不敢後退半步。
  面對刀無名這一刀,易水寒變了不下於二十種拳勢,最後終於把刀無名的這一刀給擋了下來。
  刀無名哈哈大笑道:「易水寒,你有種啊,居然只憑拳意就化解了我這一刀,但以為這樣就能夠阻止我的話,無疑是癡人說夢啊。」此時刀無名的口氣陡然粗獷了許多,但是卻另有一種讓人心神皆憾的感受,易水寒剛才拚力化解刀無名這一刀爭來的氣勢竟然在刀無名這一句話後消失於無形。
  易水寒心頭大驚,至此,他才明白,剛才刀無名那一刀根本就沒有用全力,但是易水寒作為天下有數的年青高手,在江湖上的聲名並不下於刀無名,雖驚,但是卻並不為刀無名所動,相反卻激起了他的戰意。
  只見易水寒嘴解現出冷冽的微笑道:「果然不愧是刀無名,但是說這種大話你也得真正的戰敗我易水寒才夠資格!」
  「確是夠豪氣,但是如果不是你這次犯了我大忌的話,我刀無名倒也可以交你這樣的朋友,如今再不必多說,那就再接我一
  刀!」
  刀無名左手牽著鮮薊情,身形拔起,一刀如驚虹,映出奪目的光華,氣勢再升,直抵蒼穹,渾身散發出霸絕的刀意,向著眼前的易水寒壓下。
  刀出如山!
  鮮易天與劍無雙在刀無名身形一動的時候,如影隨形也是陡升,他們此時的職責就是全身的保護刀無名與鮮薊情的安全,只有刀無名衝破了眼前的小青與易水寒還有那個胖老頭的包圍圈,四人才可以全身而退。
  刀無名這一刀再不只是針對易水寒,他的刀氣已把眼前的三人都悉數籠罩於內,他雖有絕對的把握戰敗眼前的易水寒,但是這與他此時營救鮮薊情的目的已然不符,因為,身後的鮮薊情的表情已然讓他放心不下。
  易水寒三人看著刀無名的刀勢,感受著那其中霸絕天下的氣概,比之先前已有了截然不同的壓力,竟然生出這一刀只是全力攻向自己一人的感應來,自己三人的包圍再不能困住刀無名。
  易水寒全身陡然湧起一種冰寒的霧氣,四周的溫度陡然降低,正是他「天下有雪逆水寒」全力施展的結果。
  他不避不閃,身形同樣拔起到與刀無名同等的高度,一指點出,生機勃發,四周的空氣也好像在這一指之下充滿了花香的味道,讓人神迷陶醉,與他此時冰寒的身意怪異而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天下小花!正是花滿樓的絕學。
  而妖女小青此時仰首上望,看著空中刀無名四人的身形,揮手,一道白色的絲帶象不斷上升的雲霞,似緩實快的向刀無名幾人的腳下飄去。
  流雲飛袖!
  但是刀無名卻並沒有管小青的攻勢,因為他相信身後的鮮易天與劍無雙絕對有實力來化解腳下的這一招。
  刀無名曾在飛鳳穀的時候就看過易水寒的天下小花,當時他就為這一招的奇妙之處心驚,但是那只是他沒有領會虛無之道以前的心境,如今雖在易水寒的功力已與當日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刀無名卻再也不會為眼前的攻勢花眼。
  神識盡展,剎那間他就清楚了眼前易水寒這一招的虛實所在,如山的刀勁以泰山壓頂之勢朝著易水寒的手上壓去,所取正是易水寒點出的食指。
  刀無名刀氣攻入易水寒氣場這內,立生感應,只覺得自己手中我意刀就像掉入了泥潭般,自己的刀勁再不能如先前那般的圓轉如意。
  心頭微凜,知道眼前的易水寒確是不愧於天下有數的高手,雙眉微皺,低聲沉喝:「枯!」
  九轉枯榮冰火訣中枯字訣立時透刀而出。
  刀尖上頓時出現一道黑沉沉的死氣,所過之處立時把四周易水寒天下小花的指勁吸食得乾乾淨淨,刀勢再疾,再不受先前生機的困繞。
  花香頓止,易水寒這一指絕學再也施展不下去,只得迎著刀無名這一刀之勢點出。
  而此時,刀無名腳下妖女小青的流雲飛袖也已攻到。
  風起!卷雲!
  刀無名的腳下立時出現了一柄槍。鮮易天的卷雲槍。
  絲如流雲,但在這卷雲一槍之下卻再也不能形成對刀無名的有效攻勢,以風對雲,以柔克柔,槍頭凝具的微風頓把小青的流雲飛袖吹散。
  小青臉色一變,體內的勁氣透袖而出,頓時把先前軟如浮雲的絲帶變得如鋼板一樣的堅硬。這正是流雲飛袖柔極而剛的變化。
  鮮易天在這一式變招之下也不由得嚇了一跳。他顯然沒有想到一隻袖子竟然可以具有這麼大的力量,幾乎是在一退之後就一再次的攻到,快得讓他差點失神。
  鮮易天雖然心神震盪,但他的畢竟是西域最超卓的年青高手之一,馬上就改變了槍勢,身形陡沉,以他在空中的巨大落差,化萬千槍意為貨真價實的一槍,槍勢旋轉,帶起驚人的銳氣,向著小青擊去。
  「噗!」一聲輕響,卷雲槍與小青的流雲飛袖終於相交,小青只覺得氣息一窒,先前所受之傷頓時牽動,一聲嬌哼,勁力再不能達到絲袖的頂端,後力不繼之下凝起的攻勢頓時被鮮易天這一槍粉碎。唯有收勢一退。只是心頭暗恨,如果不是自己受傷在前,這一變勢鮮易天絕對不能討好。
  而此時,刀無名與易水寒終於再次相交,易水寒一指點在刀無名的刀鋒之上,只覺得一股驚人的刀氣從刀無名的刀上傳遞過來,微觸之下頓時心神一顫,點出的指尖也被震得發麻,後退開來。
  刀無名心頭暗驚,看到自己這一刀居然不能把易水寒的手指砍下來,也不由得暗自吃驚於對方運勁的巧妙,不愧是花滿樓的絕學。
  易水寒一退之間,頓時露出一絲的空隙,刀無名身形一動,立時隨機而上,他可不想在帶著鮮薊情的時候被殺天眾人困死於此,自己雖有絕對的把握突圍,萬一手中的鮮薊情受傷的話,自己可就要後悔終身了。
  就在刀無名要追及易水寒的時候,一道若有若無的劍氣從下方一湧而上,瞬間變為驚濤駭浪。
  刀無名神識把握到這一招竟然有水的力量在內!斜眼下望,卻看到一團肥肉自腳下一躍而起,正是剛才水府之主水千月。手中一柄劍帶著侵人心脾的寒光向自己攻來。
  這下是水千月的水月劍法之水漲船高,他見到易水寒不敵刀無名的刀勢,是以急起真追,要把刀無名拖住,配以身後的殺天部眾把刀無名等人再次圍困。
  易水寒看到刀無名一刀把自己逼退,正要乘勢而出,此時看到水千月的劍意斜裏殺出,頓時心頭大定,再次重組攻勢,隔空遙點,一道白色的光茫從他的手指頭驟然現出,向著半空中的刀無名擊去。
  劍無雙雙眼一凝道:「驚神指!」
  指未至,但是殺機已先一步把刀無名三人控制於攻殺範圍之內,配以天下有雪逆水寒的獨特寒勁,難怪劍無雙看到易水寒的氣勢也要驚呼出聲。
  以目前突圍的陣勢,劍無雙知道絕不能再有半分的拖延,在半空中喝道:「刀兄攻前,我斷後!」
  斷劍一揚,劍氣陡現,像一條入水的小魚樣的投入到水千月的劍勢之中。
  不到兩尺的斷劍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與靈魂似的,雖短,但是絕對可以讓眼下水千月的劍勢無風起浪!
  頃刻間,劍無雙的斷劍再不是一條小魚,陡變,魚躍龍門,立時變身為蛟龍,攪得水千月的劍勢七零八落。劍勢潰不成軍。
  水千月收劍,他不得不收劍,在劍無雙的瘋狂的劍勢下,他絲毫不懷疑自己若不後退就會被眼前的亂劍分屍,他退入身後的殺天部眾之中。
  劍無雙此時在空中急落,尋著水千月的退路一湧而入。
  刀無名看著易水寒的攻來的驚神指,傲然狂嘯:「看我刀無名如何在一刀之內破你的驚神指!」聲音遠遠的傳開,讓人生出無法敵抗他這一刀的慘烈心理,霸道的無以復加。
  刀勢一收一放,龍吟之聲大起,迎著易水寒的驚神指就是一刀,但是在易水寒的眼裏,此一刀不諦長江大河之水,帶有移山倒海之勢,在出刀的剎那間,就把自己可能的後路封死,只餘硬拚一途。
  無邊的勁力讓易水寒氣息微微受阻,他曾見過刀無名兩次用刀,一次是在飛鳳穀,一次是在前些日子的不落皇朝,刀無名的刀都曾讓他生出無法匹敵的心理效果來,今次,真正的面對刀無名的刀時,才發現刀無名真的可怕,可怕的讓他幾乎想丟下眼前之人有那麼遠逃那麼遠。
  易水寒臉現驚駭,再不如先前的那般從容,「天下有雪逆水寒」的勁力運到巔峰,幾乎可以說是把自己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四周的寒氣陡地再降三分,但是寒氣最盛之處卻是他的手指。
  驚神逆寒指!在這幾乎可以奪去他生命氣機的一刀之下,易水寒終於把自己的最高深的武學,融合了驚神指與逆水寒勁力的一指使了出來。
  一指出,連空氣都好像冷成了冰塊樣的顯得那麼易碎,但是刀無名卻根本不管易水寒眼前的氣勢,他手中有鮮薊情的安危,還有就是刀!
  刀身暗紅,如吐火的火龍向著易水寒狂撲而至,所過之處,冰消雪融,空氣一下子迷濛了起來,好像也在為這一刀動容而不想讓這一刀現於人世。
  「崩!」一條人影自霧氣中倒射而出,是易水寒!
  易水寒融合了自己兩大絕學而成的驚神逆寒指居然也不能夠敵得過刀無名這破極一刀!他此時使用過驚神逆寒指的手指就好像著了火一樣的疼痛,痛得他以為自己的手指都已被刀無名這一刀給斬下來了。
  易水寒退開,前方再無障礙物,刀無名合著鮮易天在易水寒被逼退的一剎那,如虎入羊群般的衝入四周圍攻而去的殺天部眾之中。
  四周的各種兵器如潮水一樣的圍困於刀無名幾人身邊,但是這絲毫不能阻擋住刀無名的去路,他每出一刀,都全帶起一串血珠,讓人殆命。
  先前小青的話還沒有從眾人的耳中消失,是以,見到刀無名四人的落身之處,亡命的前衝,全然不顧刀無名手中跳躍不止的殺刀!而此時,鮮易天的卷雲槍得到了更好的發揮,只見他左右開弓,槍勢所到之處,無不人群翻湧,讓刀無名根本就沒有後顧之憂全力突圍。
  易水寒與小青等人看著刀無名的去勢大驚失色,照這樣的情勢發展下去,只要一會兒的功夫,刀無名幾人就可以安全的脫身而去。
  是以,在眾人暫時圍住刀無名幾人的時候,他們也急速的掩到鮮易天與劍無雙的身後。合著水千月的劍勢勢必要把刀無名幾人留下。
  刀無名的身上已然沾滿了鮮血,不過這眾多的血跡卻沒有一滴是刀無名自己的,都是眼前殺天部眾在他身上留下的生命印跡,眼前就要突圍而出,此時卻覺得心頭一震,前方寒光一閃,一道陰寒的殺氣象根針一樣的陡然現身於身前的殺天部眾之中。
  南宮小心!刀無名心頭立時雪亮,沒有想到南宮小心在重傷之後一直沒有出手,卻在自己等人要突圍成功的時候才驟然出現,恰好阻住自己的去路,刀無名不用回頭,都知道此時身後易水寒與小青等人已攻至鮮易天的身前,而劍無雙對戰水千月雖佔有絕對的優勢,卻被其纏住,分不出手來分擔鮮易天的壓力。
  時機稍現即逝的當口,刀無名我中的我意刀陡然再現驚人的寒意。沉哼一聲道:「冰!」
  比剛才易水寒的勁氣猶寒七分,寒氣中還帶有八分的殺意。
  氣機籠罩之下,四周的殺天部眾只覺得心頭一顫,全身幾乎也在這一道寒氣之下被凍僵,手腳一緩,刀無名一刀破勢而出。
  迎著南宮小心偷襲而來的針劍狂撼而至。
  沒有聲音,在南宮小心看來卻更加的可怕,他只覺得潛勁如狂潮般不可阻擋,四周的殺天部眾好像再也不存在了,刀無名這一刀在他的眼中迅速的擴大,自己的劍竟被刀無名摧枯拉朽的震得數截,但是刀無名的刀勢仍然不止,越過已成數截的斷劍象著自己的本體襲來。
  他想退,但是此時他仗以偷襲的殺天部眾卻反倒成了他後退的障礙,他向後撞入,但是還是慢了那麼一剎那的時間,這一剎那的時間足以決定他的生死,在刀無名這比閃電還要快的一刀之下,他只覺得身體一涼,他再也看不到刀無名的刀,他看到的只有刀無名握刀的手。
  手下他的頭前,連甚他連驚駭的表情都還沒有,刀無名這一刀已從他的頭頂一劈而過。
  血雨紛飛,沖天而起。
  掩沒於眾人呼吼聲中。
  南宮小心死!
  被劈成兩半的屍體合著刀無名的刀勁向後砸出,蘊藏的刀勁讓這兩半屍體就像是兩塊巨石一樣的堅硬,凡是接觸到南宮小心的身體的殺天部眾無一例外都
  肉裂骨折!
  好霸殺的一刀!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11:44

第五卷 第五章 狂刀出圍

  刀無名一刀之威立時震懾全場,連身後猛然進攻的易水寒與妖女小青也手微微一頓,感受到刀無名那凜然如天神般的霸氣,身前的殺天部眾心驚膽顫,雖有妖女小青的嚴令,也被嚇得紛紛後退。
  刀無名身前頓時開闊了許多。
  「南宮兄弟!」易水寒看到南宮小心被刀無名一刀兩半,不由得悲呼出聲,他與南宮小心結伴江湖數年,感情極為深厚,如今親眼見到南宮小心死於刀無名刀下的慘狀如何不叫他心神俱碎?!
  「刀無名,你這個天殺的,你居然殺了南宮小心,眾人聽令,今天我們必須留下刀無名此人,如有人再後退半步,定如此人!」小青臉現怨毒,話音一落,旁邊一位剛才被被刀無名驚退的殺天部眾只覺得脖子一緊,已被小青的流雲飛袖纏住了脖子,一聲脆響,頓時斃命,而小青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可見小青此時心之狠毒,為了殺掉刀無名幾人,不惜殺部下以立威。
  鮮易天在易水寒與小青的圍攻之下,受到刀無名殺南宮小心一刀之威的影響,頓時感到輕鬆了許多,剛才二人的圍攻確是讓他有種緩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天殺的?就算是天要逆我刀無名,我刀無名一樣照殺不誤,何況是他南宮小心這麼一條
  狗!」
  刀無名頭也未回,冷然說道,刀身不斷的散發出逼人的寒氣,此話一出,配以剛才一刀之威,更是助長刀無名的威勢,在場之人包話劍無雙與鮮易天在內,也不由得心驚刀無名殺性之重。
  其實刀無名在早前聽到南宮小心與妖女小青想以鮮薊情來控制自己的惡毒想法後,心中早就理伏下了殺心,此時動手當然更不會有絲毫的遲疑,因為,以刀無名的性格,根本就不會為天下任何人所左右,何況是殺天想以鮮薊情來要挾於他,這正犯了他的——逆鱗!
  易水寒顯是氣極,半天才緩過氣來,陡然狂笑道:「刀無名,沒有想到在南宮小心死後,你還這樣污辱於他,你也未免欺人太盛。」
  刀無名在聽到易水寒的話後,不止是刀冷,就連此時他的眼神也冷得讓人心悚,看著四周驚悚的殺天部眾道:「你殺天部眾竟然如此的不知羞恥,竟然妄想以鮮薊情來控制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像南宮小心這樣禽獸不如的東西,就算是死了,我刀無名一樣不會放過他。就算是你易水寒,也根本就再不值得我刀無名半點的尊重,這種人,殺之——又如何!」
  「又如何?」妖女小青與易水寒臉色一變,知道刀無名已然完全瞭解他們此舉的動向所在,不由得臉色一白,小青手中一頓後向四周的殺天部眾喝道:「殺!」合著眾人,再向向刀無名圍攻而來。
  刀無名的身前再無高手的羈絆,身形隨著小青的話落再次前衝,剛才殺天部眾眼見妖女小青的狠毒手段,雖然知道眼前的刀無名是一個真正的殺神,與之交鋒無疑九死一生,但迫於嚴令,也不得不奮起餘勇,手上的兵器不顧一切的向刀無名身上招呼。
  刀無名的身形如遊魚樣的在人群中不斷的穿梭,手起刀落,左手牽著鮮薊情,眼前幾乎無一合之敵,所有的殺天部眾在接觸到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時無一例外的非死即傷。
  身後的鮮易天與劍無雙此時不斷的交錯換位,抵擋著易水寒、小青、水千月的進攻,眼看已衝到水府的大門,刀無名幾人脫身在望,但是小青的攻勢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弱,相反更是激烈,特別是易水寒,受南宮小心被殺的影響,幾乎可以說是瘋了般的,不斷的欺身上前,對鮮易天與劍無雙造成了巨大的威脅。
  但此時鮮易天眼前脫身在即,也是鼓足了全力,長槍如龍,與劍無雙且戰且退,緊跟於刀無名的身後,雖然壓力其大,但卻仍可勉力抗衡眼前的攻勢。
  就在這時,小青的眼角溜過一絲的詭笑,衝著刀無史的方向,以一種奇異的韻律低聲妖呼了一聲:「殺!」
  聲音雖不大,但是卻足以在眾人呼叫聲中傳到鮮薊情的耳中。
  先前本如死人一樣對外界毫無知覺得鮮薊情在聽到妖女小青的這個『殺』字後,臉上竟然湧起一種痛苦的表情,雙目立時現出詭異的光茫。
  刀無名只覺得左手牽著的鮮薊情此時陡然有了一絲的反應,再不似先前般的毫無知覺,心頭一動,以為鮮薊情在外界的刺激下有了恢復的跡象,卻全然不知道這是身後妖女小青遙空操縱的結果。
  刀無名的左手一緊,背後的鮮薊情妖軀一震,但是刀無名馬上就覺得不對勁了。
  「殺氣!」刀無名心驚的殺氣。
  在刀無名剛剛感受到它的時候,他已來到了刀無名的腰間,妖女小青此時嘴角的詭笑越來越明顯,因為她看到了刀無名身後的鮮薊情陡然抽出了一柄短劍,朝著刀無名直刺過去,由於鮮薊情離刀無名實在是太近,近得連刀無名自己都來不及思索殺氣的來處。所以,刀無名受傷!
  血濺!
  「呃!」從腰間傳過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全身的冷汗幾乎一下子就爬滿了他的額頭,他回望,看到鮮薊情那空間的眼神中隱藏的掙扎,剎那間他已明白,身後的鮮薊情絕對是身不由已,此時他才猛然想到妖女小青曾說過經以鮮薊情來控制自己,現在看到鮮薊情明顯身不由主的動作,他心頭更痛!
  如果不是他從踏入江湖的第一天起就養成了武者直覺,以及最近領會的虛無之道的神識巧妙無方並在短劍入體的一瞬間自生反應避開要害的話,此時的短劍絕對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但是他還是痛,痛得狂嚎:「嗷!」其聲如雷,手中的我意刀橫斬,頓時身前血雨腥風,殺天部眾在這一刀之下竟然一下子倒地七人,全都是攔腰而斷。
  此時的鮮薊情其實也很心痛,因為自刀無名一握上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就有一種很安定的感覺,很溫暖,溫暖得讓她從此睡去再也不醒來,但是當她聽耳中聽到小青的那個殺字後,卻只覺得腦中一陣劇烈的震盪,雖然她不想,但是卻仍然身不由己的抽出了別在腰間的短劍向著握著自己手的那個人一刺而入,她想反抗,但是在那個聲音面前,自己的反抗簡直就沒有任何的作用,直到那人的血濺到了她的臉上。
  很燙的鮮血。燙得她握劍的手再也不拿不穩,是以,現在那把短劍在刺中刀無名後就噹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易水寒等人看到刀無名居然傷在鮮薊情的這一劍下,眼中也不由得微露出喜色,一指點出,正中鮮易天的卷雲槍槍頭。
  「轟!」淩亂的氣勢向四周激射,鮮易天在易水寒的驚神逆寒指下身形再退。一邊的劍無雙看到鮮易天的情況,斷劍一揚,頓時搶在小青擊到鮮易天之前,把眼前的攻勢化於無形。
  刀無名迫退眾人後,神識透過鮮薊情的身體,頓時把鮮薊情的手腳制住,左手迴旋,攔腰抱住鮮薊情的身體,一步跨過水府的大門,沖天而起。
  「易天,劍兄,我們走!」刀無名大聲喝道。鮮易天與劍無雙此時也已退出水府大門,聞言也是長身而起,只言不說,隨著刀無名的身形掠過身後殺天部眾的頭頂一閃而逝,隱沒於黑夜之中。
  小青看著刀無名的去勢,知道憑自己與易水寒還有水千月的功夫就算是追上也絕對未有全勝的把握,只有一跺腳狠聲道:「算了,追已不及。」一臉的悔恨,沒有想到合眾人之手,依然留不下刀無名幾人。此戰後,自己的身份再不能在江湖上算是隱秘了。
  易水寒看著刀無名去的地方,原本俊雅的臉現已扭曲,回頭看著南宮小心七零八落的屍骨,只覺得心頭從未有過的氣餒,刀無名的可怕已然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中,自此,也結下瞭解不開的血仇。
  刀無名帶著鮮薊情一路狂奔出城。
  至此,鮮易天與劍無雙才看清楚刀無名腰間的劍傷,由頭一震,因為他們都想不出在水府之中究竟有何人能夠傷得了刀無名。當時戰況太激烈,是以,二人竟全然沒有注意到刀無名此時所受的傷是昏迷不醒的鮮薊情所刺。
  三人急行間,轉眼就來到附近一山頭上,放眼望去,四周都顯得很平坦,就算是水府有追兵來的話,三人也可以先一步發現。
  刀無名此時才停下了腳步,把鮮薊情放於地上,他腰間的傷在他的九轉枯榮冰火神功之下已然不再流血,但是這一劍對刀無名的真氣消耗還是巨大的嚇人,臉色也不由得微微發白。
  鮮易天與劍無雙一躍而至刀無名的身邊道:「刀兄,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此時安祥的面孔,苦笑道:「戰況還真是慘烈啊,但是總算把薊情救出來了,至於受的這點傷,倒也沒有什麼,待我們把薊情救出來的時候再說不遲。」
  說話之間,刀無名加快自己的調息,努力的把剛才劇戰之後的疲勞從身體裏趕走。
  鮮易天與劍無雙看著刀無名的神態,知道此時問也問不出名堂來,況且當時戰事突然而激烈,三人能夠於殺天手中安全救回鮮薊情已是幸運至極。
  刀無名在不落皇朝與鮮易天再會時已然把自己去冰原的一切事情與眾人說過了,是以,鮮易天與劍無雙也知道此時刀無名懷中已有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這兩年寶物。
  見到刀無名的眼神,鮮易天雖然心中微微擔心,但是想及楓血當時提及這兩樣藥物幾乎可以說是傳說中的寶物,事到如今,看著鮮薊情生死不知的樣子,也只有點了點頭道:「刀兄,施救還是由你來吧,我在一旁去警戒。
  刀無名看著鮮易天,知道他害怕萬一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對鮮薊情沒有任何反應,自己可能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雖然刀無名也懷有這種擔心,但是他知道此時已是救治鮮薊情的最佳時機,是以,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道:「也好,你就注意四周的情況,我馬上著手救治薊情,劍兄,你也在一旁替我把風,萬一薊情有什麼不妥的反應,你好儘快的告訴我,我現在是心近則亂啊。」
  劍無雙此時體會到刀無名那種急切而又怕失望的心情,這種心情與一邊的鮮易天何其相似,點了點頭微笑道:「刀兄儘管放心,我相信薊情小姐終會真正的醒來的。」
  刀無名道:「那就托劍兄吉言,說實話,我現在心中也沒有底,畢竟,鳳皇血與九葉靈芝這兩樣東西我們誰都沒有見識過它的真正實效啊。」
  言畢,刀無名從懷中摸出一顆鳳皇血來,火紅的鳳皇血在幽暗的夜空下此時閃發著詭異的血光,反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麗,到現在,刀無名都可以感受到鳳皇血那種溫熱的溫度,就好像是一塊萬年的溫玉,從刀無名得到它的時候就一直那個溫度沒有變過。同時,再把懷中的九葉靈芝摸了出來,九葉靈芝就像是一顆平常的小草一樣,不多不少,恰好九片嫩葉,整株靈芝都呈現出深綠色,自刀無名摸出來的時候,一股淡然的清香慢慢的向四處傳播開來,劍無雙聞到精神也為之一振,暗歎神奇。
  刀無名把鳳皇血與九葉靈芝放於一隻手,同時運起九轉冰火枯榮神功,九葉靈芝在刀無名內力的壓迫之下,本來還是小草狀的樣子,卻一下子就好像冰遇到了火一樣,整株都慢慢的化為一小勺深綠色的液體,香味越來越濃,連遠處的鮮易天此時也被吸引得微微回過頭來看著刀無名立身之處。
  九葉靈芝化成的靈芝液體此時在氣勁的壓迫之下,包圍著刀無名手心中的鳳皇血,而原本沒有任何變化的鳳皇血此時慢慢的柔軟了起來,一股高溫猛然從刀無名手中的鳳皇血中傳了出來,如果不是有九葉靈芝包著整顆鳳皇血的話,刀無名的手掌說不定也會在這突然而現的高溫下受到傷害。
  刀無名小心的控制著手中的鳳皇血與靈芝液體,透過神識,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手中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相遇所蘊藏的那幾乎無窮無盡的生命力,這讓他心神大定,心中湧起無窮的希望,憑著一種直覺,他此時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憑著手中的藥物可以讓眼前深迷不醒的鮮薊情完全的康復。
  慢慢的,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在刀無名的手中完全的融合在一起,整個液體再不是先前的深綠色與紅色,而是成了一種金黃色,氤氤之氣不斷的上升,濃烈的香味侵人心脾,讓刀無名先前本來萎靡的精神在聞到這股奇香後也大為好轉。
  刀無名的左手扶起鮮薊情的頭,揚起右手中鳳皇血與九葉靈芝所化而成的金色液體,緩緩的朝著鮮薊情的嘴中貫入,待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完全流入鮮薊情的嘴中後,刀無名並不敢放鬆,他手掌抵著鮮薊情的後背,引導著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藥力向鮮薊情的全身流去。
  藥力所到之處,鮮薊情本來毫無生命跡象的身體漸漸的有了反應,有了一絲的生機。
  這股生機隨著藥力不斷的擴大,而鮮薊情此時的臉色變得緋紅,全身的經脈不斷的被鳳皇血與九葉靈芝撐大,如果說先前的藥力還是一條小溪的話,那麼現在就是長江大河,猛烈得讓刀無名幾乎無法控制的地步。
  鮮薊情的身體慢慢的變熱,最後竟然熱得刀無名觸手也覺得手燙,他知道如果此時稍有放鬆的話,以鮮薊情此時的武功根基,很可能會全身被龐大的藥力把全身的經脈都撐斷而死,是以,刀無名把自己的武功提到極至,小心翼翼的護著鮮薊情的經脈,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紅色的煙霧隨著藥力的擴散,慢慢的從鮮薊情的身體內飄了出來,配以此時鮮薊情絕世的姿容,一旁的劍無雙也不由得怦然心動,連忙收攝心神,全神貫注的觀看著鮮薊情的反應,生怕有一絲的差漏。
  而鮮薊情此時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神智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然醒了過來,只是全身卻仍然一點都動不了,覺得全身都好像被火燒著了一樣,經脈無限制的擴張,難受至極,偏偏一絲的聲音也發不出。
  刀無名護著散開的藥力在鮮薊情的體內一遍又一遍的滾動,鮮薊情只覺得那讓自己揪心的熱力每過自己身體的穴位,自己的穴位都不受控制的一跳,那股熱力就會在穴道中留下一分,待熱力過後,就有一種清涼舒爽的感覺傳到大腦裏,此時的她可謂又苦又甜,讓先前的難受感覺慢慢的消退。
  鮮薊情只覺得這種情況持續了很久,其實也只是那麼半盞茶的時間,當那股熱力最後達到大腦的時候,只覺得腦中轟的一陣巨響,全身一震,先前的那種難受再沒有半點存在,全身一陣輕鬆,嬌哼一聲睜開眼來。
  刀無名心神一震收回鮮薊情體內的神識,看到鮮薊情睜開的雙眼,驚喜得連自己的傷勢也好像不存在了般:「薊情!你……你終於醒了!」
  「妹子!」鮮易天猛地跳了過來,低頭看著已然醒轉的鮮薊情,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鮮薊情看了看眼前猛然出現的兩張臉茫然道:「刀,哥,我這是在哪裡啊?」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12:05

第五卷 第六章 武皇邀戰

  劍無雙看著鮮薊情嘿嘿笑道:「薊情小姐可能還不知道,你被人擄走已然有二月餘的時間了,刀兄為了醫治你所中的情殤之毒,獨身一人闖冰原,歷經千辛萬苦才得到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兩樣靈藥,現在終於把你所中的毒完全的化解開來。」
  鮮薊情此時才回過頭來看著劍無雙,剛才由於睜眼就看到眼前兩張無比巨大而熟悉的面孔,是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劍無雙的存在,此時聽到劍無雙的話後眼中露出迷茫的神情道:「刀,真的嗎?我什麼時候中了情殤之毒,為什麼我只覺得好像一直在睡覺,在這個覺中我老是不斷的做惡夢,而且老是醒不過來呢?」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的眼睛深情的說道:「不錯,你還記得當時我們趕到橫劍山莊的時候,你被人從背後擊了一掌的事情嗎,從那個時候你就一直沉睡不醒,其間我外出給你找靈藥解毒的時候,你又被隱藏於劍莊的妖女小青與易水寒等人擄走,直到現在我們把你才救出來呢。」
  鮮薊情聽著刀無名的講述只覺得一楞一楞的,因為她根本對刀無名口中的事情全無知曉,看到刀無名關切的眼神,心中知道刀無名這一段時日來為了自己絕對受了很多的苦楚,心中一時激動:「刀,真是辛苦你了。」
  千言萬語盡藏於這七個字中,刀無名心中震顫,聽到鮮薊情的話,想及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歷,只覺得這兩個月以來的痛苦在剎那轉變成甜蜜,微微一笑道:「薊情,只要能夠讓你醒來,就算是受再多的苦,我刀無名也無怨無悔!」
  劍無雙聽到刀無名的話後笑道:「好一個兒女情長,無怨無悔,這才是男兒真性情。」
  刀無名與鮮薊情聞言一震,才自剛才深情對望的情形中醒過神來,刀無名更是從來沒有在人前表現過自己的情感,臉色也不由得微微發紅。
  鮮易天此時看到鮮薊情一味的和刀無名說話,竟然沒有理自己,在見到鮮薊情已然好轉的情況下,心情也大好,急道:「我說妹子,你不會是有了你的刀哥哥就忘記了你的親哥哥了吧,我站在這裏都好久了,你竟然也不聞不問,我就知道,你是有了情人就忘記了親人,唔,你的命好苦啊!」說完一做出一臉的苦相,看著鮮薊情。
  鮮薊情此時斜過頭來看著鮮易天,臉色早已紅透:「哥——,你就知道羞我。」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的神色一時呆了,眼前的鮮薊情與以往的鮮薊情完全不同了,那嬌羞的神情有一種從內而外的美感,這一笑散發出無邊的風情,差點讓自己把握不住心神,隱然間感覺到鮮薊情自毒傷好後,渾身已有了一種自己說不出來的變化。
  鮮易天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羞你,刀兄都曾當著天下人的面說了你是他這一生中的唯一的愛人了,你的刀哥哥都認了,你還怕我羞嗎?呵呵。」
  刀無名與鮮薊情聞言更是大窘,鮮易天此時的詞鋒顯然讓自己有一種招架不住的情勢。
  劍無雙看著三人說笑,知道自鮮薊情的傷勢全好以後,大家的情緒已然開朗起來,遂笑著說道:「鮮兄你也別拿刀兄開玩笑了,刀兄的刀法厲害,我看你的詞鋒比刀兄的刀法可厲害多了,刀兄的臉都燙得可以煮熟雞蛋了,不要忘記刀兄現在可是受著傷呢!」
  鮮薊情看著刀無名大驚,剛才大家都驚喜得忘記了刀無名剛才的傷勢了,此時才看到刀無名腰間的劍傷忙關切的問道:「刀,你受傷了,要緊嗎?」
  刀無名聳肩笑了笑道:「不用擔心,想當日我還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勢還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瞧,現在已經不礙事了。」
  刀無名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真的沒有事情了,剛才他為鮮薊情以鳳皇血和九葉靈芝去毒的時候,藥力飄散之下,也受到了一定的效用,除了神情還顯得有點疲勞外,此時的傷勢確是大為好轉。
  鮮薊情眼中雖然還有擔心之色,但是見到刀無名這樣,也不好再在大家的面前表示什麼,免得又落人口實,劍無雙見到刀無名已無大礙,「那我們還是先回橫劍山莊吧,萬一再被殺天那些雜碎纏上,雖然我們此時並不害怕他們,但是終究是一個麻煩。況且橫劍山莊白天我們也只不過呆了一小會兒,並沒有真正的看過莊內的細景呢。」
  鮮易天此時再無先前的那種毛燥的表情,長笑一聲道:「兄弟們,那我們回莊去吧,也免得楓血為我們擔心啊。呵呵。」
  刀無名點了點頭,握著鮮薊情的手道:「好,我們回劍莊去給楓血兄弟一個驚喜,也順便看一下此時的橫劍山莊修繕得如何了。」
  天明,當楓血在劍莊聽下人稟報刀無名等人回來的時候,楓血急忙出來迎接刀無名等人。
  「薊……薊情小姐。」楓血看到鮮薊情竟然也在刀無名等人的行列之中,在驚奇之餘也感到大喜,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刀無名等人只是出去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把鮮薊情給救了出來,是以,一向說話乾脆的楓血也結巴了起來,「真是太好了,大哥,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刀無名淡淡的笑了笑,此時,他的神情已然好了很多,特別是在救出鮮薊情以後,腰間的劍傷雖然還是很痛,但是已然不礙事了,在進入莊後,向楓血簡述了一下救出鮮薊情的經過。
  楓血聽得驚心動魄,當得知小青就是殺天的首領的時候,眼中露出明顯的憤恨之色道:「我橫劍山莊和殺天向來無瓜葛,沒有想到他們不但潛伏於我劍莊,而且還讓我父母冤死在妖女的手裏,這個仇,我楓血一定要親自向妖女討回來。」
  刀無名拍了拍楓血的肩膀斷然道:「兄弟,你的仇也就是我刀無名的,他有種把薊情從橫劍山莊擄走,那麼他殺天就必須承擔起這種後果,我刀無名本沒有家,如今橫劍山莊早就是我的家了,以後有我刀無名在,休想有人再動劍莊的一草一木!」
  鮮易天此時也說道:「也算上我一份,該死的殺天,竟然敢擄走我妹子,分明是不把我鮮易天放在眼裏嘛,嘿,到時候我非得把他殺天殺得落花流水不可。」鮮易天在救鮮薊情的時候被人圍攻,窩著一肚子的火氣。
  刀無名大笑道:「那是那是,以後遇到殺天的人,我們一定叫你衝在最前頭就是了,呵呵,多好的擋箭牌啊。」刀無名難得的開玩笑說道。
  自救出鮮薊情後,刀無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不復先前那種霸道的氣勢,他此時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刀,所有的鋒芒都被鮮薊情這個刀鞘的笑容給埋藏了起來,無形之中沉悶的性格竟開朗了許多。
  刀無名看著劍無雙苦笑道:「為了救薊情,我們可是連累著劍兄與刀某人一起受苦,真是太過意不去了。」笑意中透出一絲的歉意。
  劍無雙聽到刀無名的話後,臉色一整,直看著刀無名道:「刀兄說哪裡話,我劍無雙自年前與你絕穀一戰後,就一直視你為朋友,試想朋友有難,我劍無雙如何會置若罔聞,呵呵,你當著眾位兄弟的面這樣說就是太瞧不起我劍某人了。」
  楓血眼中透出感動的神情道:「好,既然大家都是兄弟,我和大哥如果再說什麼就是太見外了,哈哈!」
  刀無名心中一熱,劍無雙自草原一路隨自己輾轉不落皇朝與殺天拚殺,確不愧兄弟二字,大笑道:「好兄弟。」
  刀無名自提刀入江湖的那一天起就很少感動過,以前是楓血,現在又多了一個劍無雙,如何叫他不想大笑。
  鮮薊情感受著四人散發出來的濃濃情意,也不由得焉然一笑,暗自為刀無名高興。
  楓血此時才發現鮮薊情的不但相貌起了某種變化,就連渾身的氣質也變了許多,嘿嘿一笑,以一種愛昧的眼神盯著刀無名與鮮薊情道:「大哥,看不出來你不但刀法高明,連挑大嫂的眼光都那麼獨到呀!」
  鮮薊情本來正常的臉色在楓血的調侃語調中再次紅了起來,微吟一聲拎了一下刀無名的手臂悄悄說道:「看來你的兄弟一個個都不正經,老是笑我。」
  鮮薊情的話音雖小,但是以在場之人的武功修為哪有聽不到的道理,聞言楓血與劍無雙等人更是大笑起來。
  「我們可不是不正經,當時大哥當著天下人的面說愛大嫂的時候,我這個當兄弟的不知道多感動呢,可惜的是我沒有大哥那份勇氣啊。」楓血左一個大嫂右一個大嫂,讓刀無名身邊的鮮薊情羞得臉色更紅。
  刀無名此時也招架不了楓血的話,此時鮮易天大笑道:「楓兄弟如果想找的話,我西域女子可是多得很,哪天到西域的話,我保證以楓兄弟的人才武功,要多少有多少姑娘跟著你身後呢,到時候就怕你跑都來不及啊。」
  入得莊來,昨日被毀損的房屋已經被清理乾淨,刀無名問道:「兄弟,現在莊內還有殺天的人沒有?」
  楓血揚眉說道:「自妖女逃走後,我仔細的盤查了一下莊內的人員,除了小青外,還有兩人逃走了,現在莊內應再沒有殺天的餘孽了。」
  刀無名點頭道:「這樣就好,只是這筆賬我們遲些日子再和妖女清算。」
  這樣,刀無名幾人暫時在橫劍山莊住了下來。
  鮮薊情雖然還是象原來的一樣活潑,但是刀無名透過神識卻可以發現鮮薊情的體內有一股很是怪異的力量,這種情況自鮮薊情被救醒以後才出現,而鮮薊情的想法似乎也與之前絕然不同,整天纏著刀無名學習刀法,刀無名曾笑問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鮮薊情只是低聲的說了幾個字:「刀,我不想成為你今後的累贅。」
  刀無名眼神露出溫柔的神情:「薊情,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任何人再來傷害你的。」
  但是鮮薊情卻好像鐵了心一樣的,說道的聲音雖小,但是語氣卻透出無比的堅定,仍然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成為你以後武道生涯的絆腳石嘛。」在回中原的途中鮮薊情也曾向刀無名學武,但是那只是出於一種興趣遠沒有她現在心情的那種急迫感。
  刀無名心頭黯然,鮮薊情自受傷被擄這件事情後,雖然口頭沒有說什麼,但是她已然明瞭江湖只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任何弱者都會成為強者的工具,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的意外受傷,刀無名也不會孤身一人進冰原,再上不落皇朝,最後斬南宮小心與殺天結下死仇了。是以,鮮薊情才會如此固執的要學刀。
  其實刀無名本無一式固定的刀法,在他看來,刀法本是死的,只有人才是活的,死的刀法對一個人來說根本就是一種束縛,只有當人真正的掌握了刀之後,刀法才可以活過來,所以,刀無名有的只有刀意,以他此時領會了虛無之道的武學境界來說,他的意志就是他的刀,手中的我意刀只不過是他表現刀意的工具之一而已。
  但是刀無名雖然明白了鮮薊情的真實想法,卻發現自己無刀可授,因為刀無名知道,自己的刀法只不過是自己以自己的個性發展出來的武學,對於鮮薊情來說未必就適合,是以,他雖然在教鮮薊情的刀法,但是卻幾乎沒有動過手,他有時陪著鮮薊慢步,有時站在鮮薊情的面前幻化自己的刀意,讓鮮薊情親身的體會那箇中的奧妙,他從來沒有教過鮮薊情固定的招式,他傳的只是虛無的刀意。
  但是就算是這樣,鮮薊情領會得也是相當的迅速,這麼多天以來,鮮薊情雖然沒有真正的用過刀,但是刀無名卻已然可以感受到鮮薊情體內逐步旺盛的刀氣。
  刀無名在高興之餘也有一點擔心,因為他知道,如果鮮薊情真的融合了自己的刀意後,那麼她就真的永遠都不可能再退出江湖了,江湖的陰險與毒辣她都會親身的體會,這對於鮮薊情天真的性格絕對是一個不幸的事情,自己雖然想從江湖上退隱,但是這些年來的事實已然告訴了刀無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所以,雖然看著鮮薊情的進步,但是刀無名心中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有時真的害怕哪一天鮮薊情渾身鮮血的樣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月餘後,刀無名看到橫劍山莊再無異樣,而鮮薊情老是念念不忘中原的風土人情,是以,刀無名向楓血辭行,和著鮮薊情與鮮易天一起從橫劍山莊出走,而劍無雙也有自己的事情,在與刀無名相處了月餘後,也相繼告辭。
  風城,一個月以前還是風雷堂的勢力範圍,但是在這一個月內,風雷堂的堂主紀天雷被黑獄的東方雷斬首,所以,現在的風雷堂再不存在,有的只是斷垣殘壁,還有就是取而代之的黑獄風城分舵,但是這些並不影響平常百姓的生活,在他們看來,不管是風雷堂或是黑獄,只要有他們生存的餘地,這就不值得他們關心。是以,當刀無名與薊情三人一起進入風城以後,並沒有感受到多大的異樣。
  鮮薊情還是一如既往的那樣活潑,但是此時的鮮薊情已不再是原來的鮮薊情,一顰一笑都讓四周的百姓驚為天人,向其不斷的投來驚異的目光,而刀無名此時的武功已然步入先天的境界,比以往那種鋒芒畢露的氣質再不相同,看起來平凡的根本就不配與鮮薊情這樣的美女同行,但是看鮮薊情此時對刀無名依順的樣子,及鮮薊情身後高大挺拔的鮮易天,雖然心惜,但是也不敢說什麼。
  鮮易天看著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對刀無名說道:「刀兄,那個東方雷作為黑獄的第二大戰將,最近的風頭真是厲害得很啊,先前傳說把青城與峨眉滅了,現在又把天雷堂的紀天雷給殺了,呵呵。不知道他比冥血如何?」
  刀無名淡然的說道:「東方雷我以前也沒有聽說過,但是其作為黑獄的戰將,絕對有過人之處,由此也可以想見黑獄的實力絕對非同小可,但是只要他沒有動到我們的頭上,我才懶得管他與冥血哪個更厲害呢。」
  慢步跟在鮮薊情的身後走進一家茶樓,,看著鮮薊情此時的幸福表情,刀無名此時根本就不想江湖上那些讓自己心煩的事情,體會著眼前鮮薊情帶來的那種無可言由的滿足感覺,鮮易天嘟噥一聲,本來想與刀無名討論一下的,但是看到刀無名此時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完全在自己妹子的身上了,不由的暗歎愛情的威力真的是太大了。
  就在鮮易天正在為剛才刀無名不理采自己的事情感到鬱悶的時候,陡然感到從遠方傳來一股龐大的殺氣,讓此時的刀無名也不由得微微凝神,這股殺氣來得突然又消失得迅速,但是勁道之強,讓周圍的百姓都暗自打了個寒顫,前方的鮮薊情此時武學已有一定的根基,感受比一般的百姓來得要強烈一些,是以,連身形也一僵,把著刀無名的手也微微一抖。
  鮮易天望向刀無名的目光顯示出一絲的警惕,可見剛才的殺氣之強。
  但是更強的是緊隨而來的話:「東方雷,你這個縮頭烏龜,給我滾出來!」平地起雷,四周的一些平民甚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軟倒在地,其餘的人幾乎可以說是連滾帶爬的竟相走避,他們也感受到了這個聲音中含著的威勢,況且,東方雷能夠取代風雷堂,本事在他們的眼中自然高明異常,但是這個人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東方雷叫縮頭烏龜,他又是何人?
  刀無名與鮮易天心頭一動,互望一眼後說道:「是江武皇!他怎會到這裏的?」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12:22

第五卷 第七章 驚邪

  只見江武皇的身形在眾人散去之後現於刀無名三人的眼中,雖然相距遙遠,但是刀無名卻可以清楚的看到江武皇臉上的憤怒表情,刀無名心頭疑團頓起:「是什麼讓江武皇如此的不顧一切的從不落皇朝孤身一人來到風城呢?」
  此時的長街上除了江武皇一人外,一時之間竟再無其它的人存在,整個街道頓時顯得冷清許多,與剛才熱鬧的情景形成鮮明的對比,但是江武皇卻知道,在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注視著自己。
  外人很少知道在風城的風雷堂其實就是不落皇朝的一個下屬分支機搆,他就相當於不落皇朝安於黑獄內的一隻眼睛,隨時都可以向江武皇彙報黑獄的動向,這在以往不落皇朝對付黑獄的過程中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但是,在江武皇本意立威天下的一戰之後,不但被陳勝算計,天雷堂也在一夕之間被黑獄夷為平地,是以,他這次主動離開不落皇朝,一是為了能夠暫時的擺脫陳勝的控制,二也是為了能夠在實戰中增強自己的實力,以往江武皇雖然貴為一宗之主,但是實戰的機會卻是少得可憐,武學到了江武皇這個級數如果沒有外界的刺激的話,就算是有進境,也是極為緩慢的。
  江武皇從不落皇朝下來後就直奔風城而來,他知道東方雷並沒有離開風城,但是可恨的是他找上黑獄在風城的分舵的時候卻沒有發現東方雷的一絲蹤跡,江武皇本來就很憤怒,當他明白東方雷顯然知道自己來後卻一味的躲著自己的時候,他心頭更怒。
  怒得他整個人都好像著了火一樣的難受,是以,忍不住當街叫陣,江湖人重名,他就不相信以東方雷在江湖上的名聲聽到自己這樣的罵聲還能忍得住不現身出來與自己一戰。
  鮮薊情倚偎於刀無名的懷裏,嬌慵笑問道:「他就是江武皇嗎?好驚人的氣勢呵!」
  刀無名聞著從鮮薊情發間散出來的幽香微笑道:「沒有想到我們的薊情也知道憑氣勢來斷定人修為的高低了,了不起啊。」
  鮮薊情的臉上掠過一絲那是當然的神色:「那是因為我有你這麼一個好師父嘛,要是徒兒連這點眼力都沒有的話,你這個當師父的豈不是太沒有面子了嗎?」
  鮮易天凝神看著遠處的江武皇說道:「此時的江武皇氣勢確比在不落皇朝上更驚人了,看來在這一個月裏他身上發生的轉變也不小啊。」
  刀無名瞄了一眼此時的江武皇道:「不錯,此時的江武皇比之一個月前的江武皇更張狂,但是也更自然,看他敢一個人孤身進入黑獄控制的地域公然向東方雷挑戰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來,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不落皇朝的皇者了,而是一個真正的武者,這樣的江武皇才是最可怕的江武皇!」
  鮮易天一楞,剛才刀無名的話又讓他記起兩個字道:「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自然嗎?」
  刀無名的眼中露出讚許的目光道:「自然,不錯,唯有放得下,才可能真正的提得起,一切順其自然,才是最近乎於武道的途徑啊,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就是其中之理,武道亦同如此。」
  鮮易天心神一震喃喃道:「道法自然?!」剛才他純粹是一種直覺而生的感應,是以衝口而出,卻沒有想到引出刀無名這道法自然的理論來,只覺得刀無名的話觸動了自己心裏的某種玄機,思及自己的卷雲槍法自成以後雖然威力絕倫,但是卻總有一種意猶味盡的感覺,在大自然雄渾的力量面前,自己卷雲之勢雖然霸烈,終究會消彌於無形,難以持久,原來正是與道法自然之理背道而馳的原因,一時之間只覺得一理通百理明,渾身一鬆,那種由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威勢頓時消散於無形,回歸於平凡。
  刀無名明顯的感受到鮮易天此時的變化,看著鮮易天微微笑道:「恭喜鮮兄,武功境界又上升一層。」
  一旁的鮮薊情雖然天姿聰明,短時間的習武雖然有突飛猛進的效果,但是卻對刀無名的話感到茫然,她根本就理解不到刀無名話中所含的精義。只有鮮易天明白刀無名話語所指概然回道:「呵呵,這還不是因為你的道法自然四字讓我頓悟於心啊,否則我現在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踏入自然之境,現在我只覺得渾身輕鬆,心境大開,比之先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了。」
  談話間,江武皇此時心頭已是怒極,他沒有想到東方雷居然還是人影都沒有一個,正在此時,長街異變突生,一個人影自江武皇的身後一閃而出,直向江武皇撲去。
  疾!如!奔!雷!卻偏偏無任何的聲音出現,如幽靈一樣一閃而至。
  鮮易天只覺得人影一晃,那人已近江武皇的背心處,只有刀無名才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及衣著,此人一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前兆,如果不是他刻意的隱藏起自己的氣息的話,絕對無法躲過刀無名的神識的。是以,刀無名在毫無思想準備之下心頭也是微驚。
  江武皇此時正是怒火最盛之時,急火攻心之下,,當偷襲之人來到他的背心時,他才感受到危險的氣氛,是以,他更驚,幾乎是出於一種直覺,他的身形猛地前衝,反手就是一拳。
  「轟!」來人身形微退,而江武皇則覺得一股重如山嶽的力量自手而入,讓他氣息也亂了起來,身形不可控制的前衝丈餘才猛地轉身回望著來人,全神戒備。
  偷襲之人此時才現出自己的身形來,只見來人並不高大,但是隨身散出的氣勢讓人看來心頭狂震,陰霾的眼神顯露出無邊的殺機,手上一隻精巧的小錘緊握於手中,剛才他就是以此錘把眼前的江武皇轟退丈餘的。
  「東方雷!」江武皇看到眼前之人沉聲道。「你這個縮頭烏龜終於肯出來見我江武皇了。」
  眼前之人正是黑獄第二戰將東方雷,只見他冷然笑道:「江武皇,你在那裏狗叫什麼?我東方雷在此,只是不知道江武皇你如此抓狂般的找上我東方雷所為何事?」
  江武皇神情一厲,憤怒的表情如潮水般的從臉上退去,東方雷雖然偷襲自己在先,但是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確是驚人,冷哼一聲道:「東方雷,夠狂妄,你竟然殺了紀天雷,我江武皇此來不為別事,正是為此而來。」
  東方雷看到江武皇情緒變化之快,居然絲毫不為自己的蔑視動氣,心頭微凜,暗道江武皇果然有過人之處,面不改色的道:「風雷堂嗎,你不要以為我黑獄不知道風雷堂是你不落皇朝的眼線,能夠在我黑獄的勢力之內安然這麼久,已算是給足陳勝的面子,就算是你江武皇找上門來又如何?」
  江武皇臉色一變,東方雷當著自己的面只說起陳勝的名字,無疑對他蔑視到了極點,狂笑一聲道:「好極,如此,我江武皇就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以讓你死得心服口服,以為我不落皇朝討回公道!」
  黃色的氣場如實質般的鋪陳開來,直往東方雷立身之處湧去,江武皇身勢一挺,向前踏出一大步,氣機頓時把東方雷鎖定。
  東方雷感受到江武皇身上散發出來的絕強氣勢,也不示弱,肩頭微聳,渾身氣勢暴漲,頓時把江武皇如山的氣勢迫開,「我東方雷只以手中的雷神錘說話,公道?在我東方雷的眼中他屁也不值一個。」
  「雷起東方!」東方雷微喝出聲,揚手就是一錘,向著江武皇砸去。
  「嗚——」尖嘯聲從東方雷手上的小錘向四周急劇擴展開去,錘雖小,看現在的勁道,絲毫不容人有懷疑的念頭興起,這破空一錘可謂聲震八方!
  遠處觀戰的鮮薊情只覺得渾身一震,只覺得從東方雷處傳來的尖嘯聲讓自己心浮氣躁,心頭難受至極。
  刀無名心頭一動,感到鮮薊情的異樣,立時傳過一股神識,迅速把鮮薊情動盪的心神平復下來。
  江武皇臉神越來越冷,他此時臉上雖然一片平靜,但那只是江武皇更深層次的憤怒使然。
  江武皇迎著東方雷一拳衝出,氣勢之猛即使遠如鮮易天也生出山崩地裂的錯覺。
  崩拳!
  金黃色拳頭在一瞬間就好像擴大了無數倍似的,拳如山崩,把東方雷的錘勢不斷的瓦解、埋藏!
  東方雷卻似早就知道有這樣的結局,他根本就沒有指望自己的這一式雷起東方能把眼前名滿江湖的江武皇困住,是以,在江武皇的不落皇拳還沒有接觸到自己的小錘的時候已是一收而回。
  這一收勢,無邊的氣勢陡然不見,讓江武皇生出眼前的空間都一下子塌陷了的怪異感覺,只覺得自己的拳勢就算是再盛,也不能把眼前塌陷的空間填滿。
  心神微動之際,化拳為掌,一掌鋪開,天地陡地在這一掌之下變小,頓時把眼前幾乎消失的空間感給悉數蓋住,空氣再次恢復正常。但是就在此時,東方雷的雷神錘又再次攻來。
  變化之精巧鮮易天也不得不暗自喝彩。
  一時如風,嬌軟無力,又化為雨,暴雨傾盆!勢把江武皇的身形盡數的淹沒於其中!
  但是江武皇暗驚於東方雷的攻勢,心道難怪紀天雷會於一夕之間敗亡,東方雷此時表現出來 的武學修為確有獨到之處,身形陡起,全身的衣衫無風而舞,好像化成了一片枯葉,隨著東方雷的雷神錘而舞,錘勢雖勁,但是卻始終只能沾到江武皇半點衣袖。
  卷!
  江武皇不落皇拳之勁附衣而出,在接觸到東方雷的雷神錘的時候盤捲而上,立時把其悉數包藏於其中,再不能對自己形成有效的威脅,隨勢而起,再出拳勢,根本就不讓東方雷有躲藏之機。
  在江武皇的衣袖捲上自己的那一剎那,東方雷只覺得手中的雷神錘的勁力好像泥牛入海一樣,身形頓時受制,氣勢立矮三分,對江武皇的拳勢已避無可避,剛才他偷襲之時,已然知道江武皇的內力比自己高了一籌,是以,看著江武皇不斷變大的拳頭如何不驚。
  他驚得眼神都變了,此時,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小看眼前的江武皇,如果說江武皇是條狗的話,那麼自己現在幾乎成了被狗按於地上的小貓了,雖有同樣有利爪,但是卻生出無法相抗的感歎來。
  江武皇的衣袖已然散開,但是他此時的不落皇拳才是真正最霸道的武器。
  此時的江武皇臉上已然綻開笑容,他甚至可以感覺到眼前東方雷不受控制的心跳聲,聲聲如鼓,敲在江武皇的耳際,讓他有一種從頭到腳的愉悅感。
  江武皇的身形陡然停頓,一如落地生根,好像他從來就在那裏站著的一樣,此時的江武皇的氣機已與天時地利合而為一,天地之大,也不能容下這一拳,看似軟弱無力,實蘊含著無窮無盡的霸道力量,搗出的一拳正中東方雷的雷神錘。
  「咚!」地面也在這一聲之下一顫。淩厲的氣勁狂然四射,東方雷在這一拳之下再不能站穩身形,不斷的倒退!
  「他不是狗,而是一頭虎,一頭惡虎!」東方雷的心頭無可來由的閃現這個想法。自己雖然偷襲於先,以打擊江武皇的氣勢,但是沒有想到江武皇一拳之力竟然霸道至斯,駭得他心膽俱寒。
  「這就是不落皇拳?!」
  但是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卻在東方雷退卻之時一閃而至,比先前東方雷偷襲的身形還要快上一倍。眨眼之間已來到江武皇的面前,趁著江武皇餘勢剛盡的時候急迫攻來。
  刀無名心頭一驚,因為來人身形雖快,但是卻無法躲過刀無名的眼睛,「天淨!」刀無名低語道,看現在天淨的身形,早先被自己擊敗的傷勢已然盡複。
  江武皇狂喜的心情陡地沉倫,來人實在是太快,快到自己根本來不及組起有效的防禦,是以,他根本就不防守,唯有向著襲來的身影原勢不變,當胸擊出。
  直拳!毫無花巧的一拳,但是事起倉促,只有平日七成的力道。
  「砰!」一聲輕微的響動自二人的胸口傳出,江武皇只覺得心口一痛,才看清楚偷襲自己的人竟然就是黑獄的戰將天淨,他吐血!
  江武皇朝著天淨的身上一口鮮血噴出,力阻天淨的後勢。
  天淨心頭也是感到萬分的震驚,沒有想到自己在江武皇心神放鬆之際突然襲擊卻仍然不能將江武皇擊斃,而自己卻仍避無可避的受了對方一拳。
  拳勁如山,雖然只有七分之力,但勁力透過胸口把自己的氣息悉數截斷,面對江武皇噴來的血液,一時無可奈何,飄然而退。
  江武皇知道眼前的東方雷任何一人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合二人之力自己絕對不能佔得絲毫的便宜,此時不走,再待何時,長身而起,絕空而去,以天淨此時受制的身法,也只有望而興歎,停步駐足。
  「沒有想到黑獄之人竟是如此的卑鄙,一而再的偷襲於人,真是可惡得很。」鮮薊情看著江武皇遁去的方向說道。
  刀無名看了看懷中的鮮薊情淡然的說道:「江湖就是這樣,只要為了勝利,哪怕就是偷襲,也是理所當然。所以,在勝利者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卑鄙二字的存在。」
  鮮薊情一呆,沒有想到刀無名竟然說出這麼一翻話來,以她一向善良的性格,只覺得心中微苦,她知道刀無名說的都是真理,但是以她的性格,一時接受不了這麼殘酷的理論,朝著刀無名鳳眼一瞪嬌聲說道:「他們就是卑鄙嘛,打不過人家就偷襲,一點都不光明正大。」
  刀無名臉色一正,看著鮮薊情的眼睛說道:「薊情,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江湖上,敵對的雙方絕對不可能有光明正大四個字的存在餘地,他們眼中有的只有另外四個字——強者為尊!這就是江湖殘酷,也是那麼多人樂此不疲的地方,人生最陰暗的一面在這裏才能夠得到最直接的表現的地方。」
  鮮易天此時側過頭來看著鮮薊情道:「妹子,你刀哥哥說的都是對的,光明正大,他們根本就不配這四個字!」
  「誰!給我滾出來!」一聲斷喝,正是剛才偷襲得手的天淨,目不轉睛的看著刀無名三人隱身的茶樓,顯是聽到刀無名等人的說話聲了。
  鮮易天看了看刀無名苦笑道:「麻煩來了。」
  刀無名把懷中的薊情放開,立起身來道:「我們下去吧,要不然,人家又說我們是狗就太沒有面子了。」
  鮮薊情嬌橫的說道:「他敢!」有刀無名與鮮易天在自己的身後,鮮薊情說話的語氣也略帶霸道。竟先於刀無名躍下窗臺。
  鵝黃的輕衫飄散,一如天仙化人,冉冉而下,給人一種極具視覺上的震憾效果。
  「好美!」天淨看到出來的竟是一個絕色的佳人,不由得神情一呆,只覺得全身的心神都被眼前驟然現身的鮮薊情給吸引了去。竟一時沒有注意到鮮薊情身後的刀無名與鮮易天。
  「天淨兄別來無恙啊。」刀無名向著天淨微微笑道。
  「嗡……」天淨只覺得頭一昏,刀無名平緩的話語幾乎讓天淨冷汗都差點嚇出來,「這個聲音是?!」天淨此時才注意到鮮薊情身後的刀無名,臉色一下子都變了,他對於刀無名在冰原留給自己的慘痛回憶到現在都那麼的刻骨銘心,剛才張狂的語氣頓時結巴了起來:「是。。。是你?刀無名!!!」
  刀無名朝著天淨點了點頭道:「不知道剛才天淨兄剛才叫我們『滾』出來有何事指教呀。」刀無名在說到滾字的時候,雖然語氣依然平緩,但是在積威之下,頓時讓天淨的心裏生出很重的壓迫感來。
  刀無名根本沒有一點的氣勢現於身上,但此時的微笑讓天淨的心裏有一種發毛的感覺,再看到一邊的鮮易天雖然也沒有多大的氣勢,但是自己卻對此人生出高深莫測的意象來,身後雖有東方雷,但是一個刀無名已讓自己二人沒有必勝的把握,何況外加一個鮮易天,不由得暗暗叫苦,心中埋怨自己剛才為什麼要說那個滾字,這次冤大了。
  天淨臉色都要變青了,此時東方雷緩過神來,看到天淨那壓制不住的驚駭神情,他自是知道天淨為何如此地懼怕刀無名,因為他同樣震懾於刀無名的空寂與淡然,想及比自己武學高一籌的冥血在刀無名的刀下也只落得個斷臂而逃的下場,忙拉起天淨的手道:「快走!」
  天淨此時巴不得離開刀無名這個殺神,聞言身形一閃,和著受傷的東方雷一閃而逝,就好像背後的刀無名踩到他的尾巴了似的,根本就不說一句話馬上閃人。
  鮮易天與鮮薊情沒有想到二人竟然一言不發就逃走了,回頭看了看刀無名笑道:「看來刀兄的威名真是霸道的很啊,連黑獄的戰將現在看到你都要逃命了。嘿嘿!」
  刀無名無言,因為他也沒有想到天淨與東方雷一見到自己就如老鼠見了貓一樣的閃開了,聳了聳肩道:「我也沒有辦法呀,誰叫他們那樣看我的薊情的,這只能怪他們自己,呵呵。」
  鮮薊情聞言大窘,啐口道:「去,誰是你的薊情。討打呀。」說完,粉拳已是落在刀無名的身上。
  刀無名哈哈一笑,也不避開,任隨鮮薊情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幸福的感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隨手攬過鮮薊情的腰身微笑道:「不是我的,你說,是誰的呢?」
  鮮易天看著刀無名與鮮薊情的打罵,嘟噥道:「真是一對活寶!一點也不顧忌我這個當哥哥的存在。」刀無名的地位在鮮易天的心中又再次的升了一級,變了活寶了,但是此時的刀無名哪裡理會得了這些,任隨一旁的鮮易天發牢騷,只是感受著那種難以言表的幸福不作聲,看著鮮薊情緋紅的臉,嘿嘿的傻笑。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6 02:12:35

第五卷 第八章 不動刀宗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事非,特別是美女出現的地方,更是熱鬧的讓人心跳。
  美女,絕色的美女。
  刀無名身邊就有一個。那就是現在的鮮薊情,鮮薊情自與刀無名在江湖上出現後的一段時日裏,已被好事者形容為天仙化人,她的一顰一笑都讓四周的人們眼中不可抑制的冒出一種驚豔的眼神出來。
  不時有好事者上來挑釁,但是以鮮易天與刀無名此時的武功修為,舉手投足間就把那些紈絝子弟全部打發了,鮮薊情身邊的刀無名,此時純粹一護花使者,刀無名高興,因為他看到鮮薊情那笑容如花,就開心的要死,但是他又感到煩惱,因為老是有不識好歹之徒上來麻煩自己。
  鮮薊情的天真在此時得到了最大的體現,因為在西域,在鮮薊情的心目中認為,只有美麗的女子才會招人喜歡,所以,反倒是鮮薊情顯得若無其事的樣子,不時的如快樂的精靈一樣的在刀無名與鮮易天的身邊跳上跳下。
  看著鮮薊情高興的樣子,刀無名與鮮易天也不由得感歎,以往多愁善感時刻被仇恨困繞的鮮薊情再不存在,此時才是最真實的鮮薊情。
  但是現在江湖上還有一件讓大家都心跳的事情。那就是西域不動刀宗在前些日子正式入駐中原,安住在與不落皇朝五百餘裏的地方,此時對整個江湖的觸動極大,江湖本已亂極,現在連不動刀宗也來插上一腳,是以形勢更亂!
  對於勢弱者,這亂,讓人心煩,但對於別有心機者,則是暗自心喜,因為只有亂才表示事情會出現轉機,沒有一個人願意一輩子默默無聞,江湖本就是一個讓人心跳加速的地方,從來不缺陰謀詭計,當然,也會有熱血湧動,更會不斷的產生
  強者!
  絕無神就是一個強者,在西域,他已是無敵,在中原呢?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動手,所人向他挑戰的人都被他從西域帶來的手下拒於門外,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此時絕無神究竟強到何種地步了,就連不落皇朝的陳勝也未敢親自出手掂量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盟友有多強。
  不動刀宗的出現,本已夠熱鬧了,但是現在有一個消息卻讓不動刀宗如火上添油樣的更熱。
  因為,此時的不動刀宗就傳出一個消息:天下第一美女將駕臨不動刀宗,為絕無神賀壽。
  人們奔相競走,紛紛傳送著這個消息,在他們心中,不動刀宗的突然入侵中原雖然叫人討厭,但是對於美女的期望卻遠遠的超過了他們心中的那點厭惡。
  江湖上很多人都接到了絕無神的貼子,對於勢弱者,他們只能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但是對於強者,他們卻更多的是藉著這次機會來觀看江湖的形勢,以為自己爭戰天下做好最充分的準備。
  所有來的人都知道,絕無神無非是藉著這次壽禮,打響入駐中原的第一炮,彰顯不動刀宗的名聲。
  現在,刀無名等人就聽著四周的人都在議論不動刀宗的事情,但是言論中更多的是對鳳白衣的議論,因為,在他們看來,鳳白衣就是天仙,美女中的極品,如何不叫他們動心呢。
  鮮易天看著四周不斷過往的人群,仰首沉悶半天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不動刀宗,絕無神,我鮮易天終又將再次與你相遇了,父親,母親,你們可曾想到過孩兒會在中原這個地方再見到你們的仇人呢……」
  刀無名靜靜的立在鮮易天的身邊,聽到鮮易天此時的歎息,他感受到鮮易天此時的心境的變化,知道不動刀宗與絕無神的出現再次掀開了他心底的傷痕,在此時觸情生情的環境下再次發出感歎。
  而鮮薊情此時也再無先前那般的活潑,因為她也感受到了鮮易天那種情緒上的波動,但是她知道,以自己此時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幫到鮮易天什麼。
  仇恨,於她來說又遠又近,只是在沒有聽到絕無神名字的時候,自己可以把這一切都忘記得一乾二淨,如今,她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一點沉重,這點沉重,來源於自出生時就註定一生的血液,也來源於身邊的鮮易天的眉頭。
  刀無名拍了拍鮮易天的厚實的肩膀,歎了一口氣道:「鮮兄弟還是那麼看不開麼,仇恨真的這麼讓你刻骨銘心嗎,如果你真的想戰勝絕無神,以你此時的心境,那幾乎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唯有放得下,才真正的提得起啊。」
  鮮易天皺了皺眉頭歎息道:「放下這段仇恨,我也知道你說的這個道理,但是要想把一個你日思夜想了十幾年的事情真的放下,談何容易呀,其實,在當初與絕無神一戰的時候,我已有一種放鬆的心境,以為那已足以讓自己的心靈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但是在再次聽到絕無神這三個字時,那種心境卻再次爬上我的心頭,揮也揮不去,只要有一天我不能戰勝絕無神,那他就是我武道生涯的一個心魔,我的武道生涯只要有絕無神三個字,就不可能再有真正的踏入天道的那一天存在,我該怎麼辦!」
  刀無名心頭一震,此時他才是真正的體味到鮮易天那種無時無刻存在的痛苦,思及自己當初年幼時提刀的心境,何嘗不是如此般的沉痛,如果不是那個殺死姐姐與侄子的紈絝少爺死得早,自己可能也放不下那種揪心的仇恨之心,武道,對自己來說不諦是天方夜談般的夢境。
  鮮薊情此時眼現淒迷的神情,鮮易天的話讓她心酸,因為她體內流著和鮮易天同樣的熱血,搖了搖鮮易天的手臂哀聲道:「哥,不要想絕無神了好麼,我們現在不是很開心麼。」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的柔弱模樣,生出一種把眼前佳人擁入懷中的衝動,只有在這人時候,鮮薊情才是最需要刀無名臂彎的時候,他充分的感受到了鮮薊情心中的那種苦楚與無奈。
  鮮易天身軀微抖,感受著鮮薊情的關心之情,心神一顫,大笑三聲道:「開心,好,哥哥就不再想絕無神那混蛋了,一切聽妹子你的。」
  刀無名無言的看著鮮易天大笑著的臉,此時,雖然鮮易天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退,但是卻更讓刀無名震憾,因為,他的神識完全可以把握鮮易天此時無語的憂傷,明白他並沒有真正放開自己的心境,只不過不願意看到鮮薊情那淒迷的神情而故做安慰而已。
  刀無名心頭微苦,知道鮮易天如果不能夠真正的擺脫絕無神這個夢魘的話,一輩子都不會有真正的開心,偏偏這又不是能夠假手他人的事情,就算是自己當著鮮易天的面把絕無神一刀斬了,結果也是一樣,對鮮易天的武道只能成一個再也解不開的死結。
  「唉!」刀無名唯有心頭暗歎,只願有朝一日,鮮易天的武道能夠超越絕無神而粉碎這讓自己也心酸的憂傷。
  鮮薊情看到哥哥終於不再如先前那般的傷感了,至少表面上不再傷感了,眼中的淒迷神情漸漸的退去,柔聲說道:「只要哥哥開心就是妹子最大的心願了。情兒真的害怕有朝一日失去你這個最親的親人。」
  鮮易天注視著鮮薊情的眼睛,感受到妹子的關切之情微笑道:「你難道還不放心你哥哥的本事麼,我豈是那種容易死去的人,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真是該打。」
  鮮薊情聽到鮮易天的笑聲,心境頓時開朗了些許,嬌聲笑道:「我哥哥可是大英雄,妹子說錯了還不行麼,對了,無名,那個叫鳳白衣的真的有人們說的那麼美麗嗎?這樣正好,你和哥哥把她搶過來,當我的嫂子不是正好呀。」
  刀無名心頭一動,想及自己與楓血當初在飛鳳谷時初遇到鳳白衣時的情景,雖然當時自己並沒有見到鳳白衣的確切樣子,但是還是在心中湧起一種驚豔的模樣。後來聽到飛鳳穀被斷蒼穹毀滅了,劍傾城戰死,而鳳白衣也沒有了絲毫的蹤跡,自己都以為飛鳳谷已是全軍覆滅,沒有想到此時鳳白衣又再次現身江湖。
  此時,刀無名所有的心情都全部放在了鮮薊情的身上,心中當初對鳳白衣的那種驚豔早就淡化開來,反倒並沒有什麼感覺了,是以微笑道:「就算是她再美,也沒有我們的情兒美啊,我們的情兒才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兒,你看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就知道這點了。」
  鮮薊情嬌羞的笑罵道:「貧嘴,人家可是和你說正經事呢。」
  鮮易天此時呵呵一笑打斷二人的話語說道:「好了好了,妹子,如果你真的有心去看鳳白衣,那我們就到不動刀宗去一趟不就行了。呵呵。我就不相信絕無神能夠拿我鮮易天如何!」
  鮮易天的語氣此時豪氣頓生,刀無名微一點頭,他知道此時的鮮易天終於踏出了克服心魔的第一步,再不懼怕絕無神的存在,只要他真的打敗絕無神的那一刻起,鮮易天的武道進境絕對會是一個出人意料的驚喜。
  刀無名挽著鮮薊情的手臂哈哈一笑著說道:「那好,我們就到不動刀宗去吃他一頓,順道也看一下不動刀宗的真正實力竟究如何。嘿嘿。」
  隱於暗處的常人看此時的刀無名實無任何出眾的地方,他們只感到刀無名只是走了幾步路,看似緩慢,但是刀無名的身形卻猛然消失在了街道的盡處,只留下鮮薊情隱隱傳來俏皮的聲音:「無名,你就知道吃,豬才……」才知道為什麼剛才東方雷二人見到刀無名也要驚得話也不留下一句就要逃走了。
  不動刀宗。
  整個不動刀宗的總堂依山而建,雕樑畫棟,形成虎踞龍盤之勢,眼前一片空曠,讓此時的不動刀宗看起來更是氣勢恢宏,刀無名三人來到不動刀宗的時候,也不由得驚歎絕無神的能力,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把不動刀宗的據點建得如此地氣勢。
  但是整個不動刀宗最具有氣勢的卻並不是依山的房屋,而是大殿前的一件雕塑。
  一塊二丈餘的漢白玉立在大殿正前方,但是這只不過是雕塑的基座,在這之上有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矗立天地間,身高達五丈餘許,鷹目巨如銅鈴,散發出淩厲的霸氣,凶厲的鷹目下視蒼生,倔傲之極,但是又活靈活現,每一個人走過其下都能從氣勢上感受到雄鷹那種天空王者君臨天下的氣焰,直如鬼斧神工。
  「絕無神究竟是何等人物?」每一個到來之人都無一例外的在心中湧起這個想法,由物及人,可知道絕無神此翻入駐中原,野心絕對不會只局限於與不落皇朝簡單的合作,可謂司馬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情。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雕塑,微微的搖了搖頭,淡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而鮮易天卻沉聲說道:「眼前這只鷹就算是再大,它也只不過是一頭禽獸而已!有何值得大驚小怪的!」
  鮮易天的話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足以讓四周的眾人為之側目,紛紛扭頭看著眼前的鮮易天與鮮薊情,在驚於鮮易天張狂的口氣的同時,也吃驚於鮮薊情的美貌,投來關注的神情。
  刀無名心頭一動,知道此時的鮮易天武道進境與他心中對絕無神的隱恨,才至於說了這翻話來。鮮易天此時情緒波動的情況下,先前內斂的氣勁微微外洩,立時引在所有的人再次心頭臉色微變,那些本來眼神對鮮薊情有著非分之想的人也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暗自驚心於鮮易天的氣勢。
  「鮮易天!」一聲大喝陡然從殿內傳了過來。一人大踏步而出,刀無名昂首望去,此人正是劍鬼張遠。
  「嘩!」他就是鮮易天!鮮易天自不落皇朝一戰後,聲名雀起,卷雲槍的威名日隆,是以,大家在知道眼前此人就是鮮易天的時候,更是眼露驚歎的神色,身形也微微退了開去。
  鮮易天冷眼看著過來的張遠:「正是鮮某人,難道不動刀宗不歡迎我等幾人?!」
  張遠臉色一怔,他在發現鮮易天的時候,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大喊出聲,自西域一戰之後,他知道鮮易天的卷雲槍法非同不可,也自是知道鮮易天與不動刀宗的過節,是以,聽到鮮易天的話後神情反而有點不自然,鮮易天此時雖然冷淡,但是卻並沒有表現出來明顯的敵意。
  「歡迎,當然歡迎之至,刀兄與鮮兄這樣的人物,就算是我們想請還請不到呢,哈哈……」雄渾的聲音自殿內再次傳來,先前的張遠身軀微側,一人從他的身後長身而出,身軀之高大,比在場的眾人都要高出一頭,面目間竟與絕無神有著七分的神似!
  鮮易天心頭一跳,在西域之時,他就知道絕戰,但是卻一直未有機會接觸,是以,對絕戰反倒沒有刀無名清楚,只是感到此人自一出現之時就好像有一種天生的霸道氣焰,逼得所有的人都好像要矮上一截。雙眉一凝,目注於絕戰的臉上:「絕戰?!」
  絕戰點頭,眼神在鮮易天的身上一掃而過,以他此時的武功級數,自是感受到了鮮易天那暗蘊的高手氣質,目光掠過鮮薊情時,也不由得為鮮薊情的美貌而神情微動,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刀無名的身上。
  驚異的神情暴然出現,雖然短暫,但是卻還是讓少數有心人看在了眼裏。
  絕無神此時所驚異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自一出殿後,就感受到了鮮易天那絕強的氣勢如暗流湧動威脅著他的心,但是當他看到刀無名的時候,卻根本就感不到刀無名的任何氣息,哪怕是刀無名此時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神識過處,卻只餘一片虛空,再無刀無名半點氣息,自己根本就感覺不到刀無名的存在,是以,更不知道此時的刀無名武道的深淺,當日三刀為敵的時候,絕戰還有一戰的心境,但是在此時刀無名的面前,他竟然連戰的氣機也拿不出半絲來。所以,他驚鮮易天,更驚於刀無名。
  「難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刀無名?!」在場的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曾經看到過刀無名的真面目,但是如今刀無名氣質全變的情況下,心中也不敢篤定眼前之人就是名震江湖的一代刀客刀無名,直到此時絕戰的出現才得以肯定這一點。
  刀無名淡然的笑了笑道:「刀某幾人聽說絕宗主壽誕,特來祝賀,可惜的是身上窮得很,竟然沒有合適的禮物奉上。」
  鮮易天此時也不搭話,漠然的站於一邊,自絕戰出現之時,鮮易天就把發言權交給了此時的刀無名。
  絕戰側身一讓哈哈一笑道:「刀兄與鮮兄能來,就是最大的禮物,呵呵,請進!」
  隨著絕戰的身形,刀無名先一步跨入大堂,眼前豁然開朗起來,整個大廳空曠至極,房屋的跨度竟然長達二十餘丈,整個大廳佈置得極其華麗,顯得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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