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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Yang9398]北斗第八星[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4:02     標題: [Yang9398]北斗第八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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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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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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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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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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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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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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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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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九章
第七十章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六章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4:41

第一章 天閒入世
在我們這個包括了神界、人界和冥界的世界中,所有擁有靈力的那些生命,無論是人、動物,甚至由一些無生命的物質修練而成為精怪的意識體,他們被統歸入「異靈類」。
而在異靈之間,流傳著一個千古的傳說:九天之上,居住著一群掌管生死與命運的人,靈類們稱這些人星神。所有的星神祇聽命於他們唯一的首領——北極星帝。這些星神是一種超脫與一切的存在。以北極星為中心,按照肉眼所見的天空,被分成二十八個區域。它們是東方蒼龍七族的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族的鬥、牛、女、虛、危、室、壁;西方白虎七族的奎、婁、胃、昴、畢、觜、參和南方朱雀七族的井、鬼、柳、星、張、翼、軫。
而同時每族又各有屬於自己的北斗護法。號稱北斗護法的北斗七星作為北極星的護法,並不屬於二十八宿之列。
這二十八宿族除了各自掌管各界禍福生死,還有一個秘密的任務。就是看守被鎮壓在封魔殿、號稱生物界三大心魔的「欲」、「貪」、「兇」三魔,絕不能讓他們有機會逃去下界,否則不止人類,
即使是神界、冥界也要受其影響而使得各種次序極端紊亂。當然,除非經過天輪轉生,否則這些星神們一樣不能憑藉自己的星之神力直接去干涉人界的紛爭。
二十八宿族分成七班,輪流值司,每過九百九十九年輪換一次。由北斗七星之一帶領其中四族作為一輪,鎮守四方,看守封住三魔的禁石。而今年正輪到北斗第七星天衝破軍星搖光值司。可是因為星神大會在即,因此搖光輪值的日子被延後了幾天。
此刻在封魔殿中,四個方向,分坐著四個被神光籠罩而看不清面目的人。他們中間圍著三塊巨大的石頭,發出粉紅、金黃、血紅三種暗淡的光芒,不住吞吐。席地而坐的四個人正是此次值司的四族族長。現在他們處於休眠狀態,用本身力量,壓制著三魔的魔性。
至於本次值司的北斗第六星北極武曲開陽這會兒卻正在封魔殿門口東張西望,他等了九百九十九年,現在卻有些不耐煩了,眼看群星聚會就要到了,偏偏他有脫不開身。如果不能在這次星神大會上見到公主,那就要再等九百年的時間。開陽一直暗戀北方七族女宿族的公主,現在好容易等到有機會見面,偏偏只差了這三天。開陽不甘心,他本來還想這次對公主表白的。
就在開陽心急如焚的時候,一個清瘦的人影慢慢晃過他身前。「八弟,八弟。快來。快來。」見到這個走過來的人後,開陽簡直喜出望外。說來也奇怪,北斗七星該是七兄弟的,這八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從來不見他有什麼職司,成天無所事事地在各族領域間閒逛。因此這所謂的八弟,大家戲稱他為「天閒星」。天閒生性隨和,很少與人爭執,為人倒是蠻熱心的,
眾星神有什麼事需要幫助時,只要開了口的,天閒一向不會推辭,為此各路星神也都很喜歡他。加上他又是北斗七星最小的弟弟,甚得眾兄長疼愛,誰也不想因為得罪了他而捅北斗七星這個大馬蜂窩。
天閒奇怪地看著開陽,他一向慢條斯理,不與人爭,而這開陽找他,肯定是有事要他幫忙,所以他正在等著開陽說話。開陽諂媚地笑道:「好弟弟,求你幫哥哥做件事。」
天閒點點頭,發出一種平淡的聲音。如果第一次打交道那一定會覺得天閒有些不近人情,可是開陽卻不在乎,天閒本來就這副嗓子。他的聲音只是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罷了。
開陽見天閒答應,笑得更加燦爛,對天閒道:「是這樣。哥哥我要去參加星神大會,哥哥的事你是知道的。幫哥哥值三天班,等到你搖光哥來接班,你就可以休息了。」
天閒看看四周,又看看開陽,溫和地道:「知道了。開陽哥,你去吧。我會等到搖光哥來換班的。」
開陽聽到天閒的話,眉開眼笑,拍著天閒的頭道:「好弟弟,好弟弟,哥哥會記得你這個人情的。」說完一溜煙就跑沒了蹤影。
天閒看著開陽不符合身份的癲狂背影,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在門前掃開一處地方,就那麼抱膝坐在封魔殿門檻上發呆。
三天時間,對於經歷了無數滄海桑田的星神來說,不過是一轉眼的工夫,很快就過去了,天閒還像三天前一樣呆坐著不動。「八弟,開陽那小子出現在星神大會上我就覺得奇怪,後來他說已經找到人代替,我就知道是你。怎麼樣,辛苦吧?」遠遠地就聽到搖光的聲音傳來,打破天閒持續了三天的平靜。天閒這才改變了一下維持了三天的姿勢,同時發出召喚,告訴四族族長準備讓搖光帶來的人接替。
先前守護的四族族長收到天閒送到心靈深處的訊息,各自慢慢將真氣收回,準備退開鎮守位置,由搖光身後四人接替。不過或者是人間安寧太久了,就在搖光手下四人準備坐下時,其中一人感覺到一股無生無離的力量在封魔殿一閃即逝,禁不住猶豫一下,腳下的位置也隨之稍微錯開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後來接替的四族族長便按照錯誤的位置站了上去,偏偏先前守護的四名族長,心裏記掛著族中事務,沒有在意到這點疏漏,急匆匆地就離開了封魔殿。天閒讓四人通過後則又站到正門處,停了一下就打算離開。
不想,此刻卻從那紅色的巨石中,一道粉色光芒,像一縷輕煙。稀薄到肉眼難見的地步,打著弧線就向封魔殿外衝來。
這正是,因緣原本由天定,星君為此入俗世。那粉色光芒其實正是三大心魔中的欲魔所化,剛才因為接替的四族族長一個疏忽,所以被它找到一絲空隙逃出。本來它是想趁機逃出下界,去那花花世界興風作浪,紙醉金迷一番,不想卻好死不死,一頭就撞進了做什麼事都慢半拍的天閒體內。
這心魔本是修道之人的剋星,所以撞入天閒體內欲魔並不著急。沒想到這天閒天生習慣平淡,而且所謂情慾之事根本一竅不通,任那欲魔在天閒心中翻起情浪春潮,奏起淫聲蕩語,仍舊一點感覺都沒有。
天閒和搖光寒暄幾句就向搖光道別。搖光職責在身,也沒有再挽留天閒。他知道天閒的脾氣,所以自顧自坐到他該坐的地方,開始發功鎮壓封魔石。天閒看到搖光已經入定,這才不緊不慢地離開封神殿。
「不好。」忽然搖光的聲音響起,接著封魔殿中居然爆發出血紅和金黃兩道耀眼的光芒,隨即兩道光芒直接衝著天閒所站的位置而來,其中一道光柱還發出極其無禮的聲音:「小子,讓開。」
天閒冷漠地應了一聲,退到一邊,讓兩道光柱通過。隨著兩道光柱消失,封神殿中衝出了灰頭灰臉的搖光,後面還有同樣狼狽的四族族長。
搖光一衝出來,就衝著天閒道:「剛才看到兩道光柱沒有?」天閒點點頭,手指著遠處道:「到那邊去了。」
「你,你為什麼不擋住它們?」看到天閒指的方向分明是碰到了天閒的。
天閒呆呆地看著搖光:「可是我為什麼要擋著它們?它們又是誰?」
搖光無力地撫著額頭,他怎麼忘了一件事,這個寶貝弟弟一向是那種算盤珠的性格,你不去撥他一下,他是不會動的。而且因為天閒不用值司,北極星帝也一直沒告訴天閒這封魔殿中到底是什麼。
搖光沒力氣和天閒生氣,再說現在也顧不上了,顧不得再說,急忙帶著四族族長順著那兩魔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天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隱隱覺得,自己平靜的日子要到頭了。
遁出封魔殿的心魔不是那麼容易捕捉到的,搖光和四族族長終於垂頭喪氣地空手而回……
         ※       ※       ※
星神殿上,北極星帝正在大發雷霆,斥責搖光和開陽粗心大意,天閒故意縱放心魔。現在心魔下界,只有讓天界星神入世度劫了。
北斗七星誰也別想跑,二十八星宿族也有責任,各自派一人隨同入世,化解人間災難。
本來這些是沒有天閒的事,可是北極星帝認為天閒眼看心魔遁走,袖手旁觀,對於心魔逃脫也有一定責任,如果不加處罰實在難以服眾。
因此決定讓天閒也下界走一趟,只不過他不在七星、二十八宿之列,此次純粹是下界受罰,加上當年三十六天罡下界之時,天彗星因故失蹤,弄得「天罡法袍」被失落了一件。
人類各界中,是相當弱小的一種智慧生命,為了不讓星神仰仗自己的能力隨便破壞世界的平衡,天界眾星神想要真正溶入人間,就必須經過天輪的考驗。而越是強大的星神,在通過天輪時受到的靈力反噬衝擊也就越大。天罡法袍的作用就是暫時約束星神的力量,使得力量強大的星神不會受到自身靈力反噬而喪失神的思想。
可是,對入世這麼大的事,天閒還是沒有任何表示,當聽到北極星帝的話時,只是應了一聲好,就跟平常閒逛一樣朝著天輪走去,弄的北極星帝為之氣結。所謂百川匯海,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慾則剛。天閒雖然在天界未有職司,但因為他一來比較空閒,而且性格使然,天界各族都有交往,所以各路星神的能耐,天閒都能模倣的出。說來天閒的實力該在眾星神之上。本來只要天閒肯認個錯,主動承擔擒魔的任務,也許星帝會給他另想辦法,沒想到天閒居然不當回事,弄的星帝想給天閒找臺階都沒辦法。
而且這次北極讓天閒入世也是有深意的,首先,天閒在天界老是長不大,另外鎮壓數千年的心魔忽然突破封印,雖然主要原因是因為封魔陣守護者的錯位所致,但星帝卻感覺到一股很淡,而且不包含任何屬於生靈或死靈的力量在封魔殿中若隱若現。這股力量讓星帝想到了天閒身世……
         ※       ※       ※
隨著七星的入世,在人間,夜晚渺無人煙的不周山上,鬼穀子第七十二代傳人鬼星老人,正和徒弟花語在觀天臺觀星。黑暗的天空顯得很平靜,沒想到一片強光閃爍後,卻有七顆大小不成比例的流星從半空而落,接著原本好好懸掛在北極的北斗七星全部消失。而在這片光芒閃過,天地間又變成一片黑暗。
看到這一幕的鬼星老人滿面憂色地對花語道:「不好,七星入世,人間當有大難。」這句話還沒說完,又有二十八顆流星劃過長空,緊跟著剛才那七顆流星的腳步,落向不同方向。
「二十八宿入世。」剛才就已經被嚇得吐詞不清的鬼星老人已經是面色慘白,這可是鬼谷一門數千年來從未見過的。北斗七星作為北斗護法,難得有一人下界。如今不但七星齊出,而且二十八宿也隨之入世,可見此次人間之禍何等嚴重。或許今天神靈是想讓鬼星老人徹底瞭解天機難測,當鬼星老人還沉迷在剛才的震撼中時,他那只有九歲的女徒弟花語驚叫起來:「師父,師父,快看,又有一顆。」
順著小女孩指的方向,半空居然又出現一顆和剛才七星一樣明亮的星,可是看上去,卻有些奇怪,這顆星居然在半空搖搖晃晃,慢慢騰騰,彷彿散步一般,朝著東方落去。
今天的一切讓鬼星老人推崇了一輩子的觀星術變得一文不值。鬼星老人苦思不得其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思索的結果是終於弄得自己走火入魔,心力交瘁地吐出一口鮮血,倒了下去。
鬼星老人吐出胸口逆血,心知自己時日無多。鬼谷一門擅測天機,歷代弟子無不短命。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嘆口氣,他將一手按在花語百匯大穴上,沉聲道:「好徒弟,為師把一身修為贈你。你要記住,替為師解開今日星象之迷。」說完就撒手塵寰,留下年幼的花語面對無盡的黑暗號啕大哭。
         ※       ※       ※
再說天閒被貶下人間,他還是毫無自覺,兀自慢慢悠悠從空中飄落人間,卻不知他的行為在人間造成了多少震撼。在天人交界處,種種幻象紛至遝來,他還是不緊不慢,最後變成嬰兒狀落入茫茫人海。
天閒落地後,抬頭四顧。以往在天界,總是俯窺人間,如今換個角度,倒也別有一種感悟。
 天閒所落之處是個非常陰森的森林,正是人間最有名的亡魂之森,除了野獸和一個神秘組合的成員,這裡千百年來,也未曾有人涉足過。四周古木參天,原本該是看不到一絲光亮的樹蔭,卻被剛才天閒落地時帶起的勁風絞碎,露出一片不算太小的天空。
天閒覺得有些無聊,輕輕挪動新的身體。不是很熟悉的雙腳那麼袖珍,短胖的小手則更顯得有些笨拙。
天閒試了幾次,支撐著爬起來,可惜這時他還沒能完全適應這副身體,撐了幾下終於沒能爬起來。
「哎。」發出一聲夾雜著童音的嘆息,搭配那副稚嫩的身軀,顯得那麼引人發璩。天閒放棄了站起來的念頭,就這麼趴在那裏,經過天人交界的衝擊,並沒有能使他迷於前因,所以萬事不在乎的性格在這時又顯示出來了。還是等熟悉這副身體再說吧。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開始有野獸發現到天閒這頓美餐,可是對於這從未見過的東西,亡魂之森這些老得成精的野獸,卻還是小心地呈觀望狀態。都想有個不怕死的去看看天閒到底是什麼,可是亡魂之森作為人間最恐怖的地區之一,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裡,一隻沒有智商的兇獸,即使它擁有再無敵的力量,也只有死路一條。
天閒四周靜得可怕,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天閒的動作。終於有一隻只有三寸大小的乳白色小鳥向著天閒衝了過去。
周圍那些閃亮的眼睛看到這一幕,卻退去了至少一半。原因無它,能在這亡魂之森存活。
越小的生物那是越招惹不得的。這只白色的小鳥,正是亡魂之森的鳥中之王,玄鳥。
此刻玄鳥那白得發亮的身體,尖得可以穿透一切的尖啄,正朝著渾然未覺的天閒衝去。
「吱。」忽然,一個灰色的東西將已經快碰觸到天閒的玄鳥撞了下來,並且和玄鳥滾做一團。這次居然是一隻和玄鳥同樣大小的松鼠。
方才就說過在這亡魂之森,越是細小的生物越危險,而這隻小松鼠也是如此。它就是這亡魂之森的百獸之王,貘獸。
貘獸和玄鳥這也不是第一次爭鬥,每次都是不分勝負,而這次兩者都發覺了天閒身上那種無上的星神之氣,所以都想將天閒據為己有。兩個細小的身軀在地上不停翻滾,不時撞到四周的大樹。到這時候才隱約知道貘獸和玄鳥的厲害,那些參天的古木被它們這一撞,立刻轟隆一聲栽倒下去。
森林裏因此出現一齣詭異的景象,一排排樹木,無緣無故地轟然倒地,地上的塵土四處紛飛,卻看不到那肇事者,彷彿是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推倒。
玄鳥和貘獸打了不知多久,反正天閒周圍方圓數裏之內那是一棵樹也沒有了,最終兩個實力相當的小傢夥各自趴在地上喘息。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玄鳥和貘獸卻也不在乎,雖然剛才的決戰使得它們已經耗盡所有力量,但以它們身體的強度,即使被野獸一口吞下去,也沒辦法消化它們。近了,近了……原來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上身穿那種土灰色的,滿是口袋的帆布登山背心,下身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拄著一跟老木籐的枴杖,雖然一頭白髮,卻是精神矍鑠,不見老態;很濃的眉毛,邁著輕便的步伐,朝著天閒而來。
經過這麼長時間,天閒也開始熟悉新的身體,雖然不能應用自如,但勉強行走已經可以。他從地上撐起身子,搖晃著走到玄鳥和貘獸喘息的地方。兩隻小動物張大眼睛看著他,天閒則同樣睜著一對大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不知道想著什麼。
最後終於伸出兩隻短胖的小手,把玄鳥和貘獸捧起來,好奇地在臉上摩擦著,發出含糊不清的笑聲。兩隻小獸總算知道天閒沒有惡意,放下心來,卻被天閒弄得很不舒服,發出抗議的鳴叫,但很快就感覺到天閒身上令靈類懾服的北斗之力。人言群星朝北斗,任何異類想要修成正果,都需要吸收北斗之星散發的星光。比如狐狸吧,除了在月圓之夜要吸收月華外,最終成形卻還要得到北斗的認可。換句話說,北斗本身就是所有非人異靈類的保護神。所以,很快兩隻另獸就接受了天閒。
「咦?」遠處的老人看到這一幕,發出驚訝的聲音。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玄鳥?貘獸?」見到這兩隻可愛的動物,他很沒風度地叫了起來。在這亡魂之森待了足足二十年之久的他,怎麼可能不認得亡魂之森的兩個魔星。
現在這讓人談之色變的奇獸,正在天閒懷中,探著腦袋東張西望。如果不是老人深知這兩之小東西的厲害,恐怕會把它們當成天閒的寵物吧。
這老人乃是「炎龍集團」的星宗宗主兼教頭「遊龍」水傲。炎龍集團是個很神秘的財團,成立已經有兩百年之久,旗下企業囊括了各行各業,甚至包括偵探業和保全業。而這水傲則專門為財團訓練各種情報收集和保安人員。
 不要小看這教頭的職務,那是從上屆學員中選擇最優秀的,經過三十年曆練之後才有機會。而且教頭和炎龍集團總裁日宗宗主的地位不分高下,與另外一個負責高科技開發研究室的首領月宗宗主,並稱「日月星」三巨頭。
炎龍集團星宗的秘密基地,正是在這片死亡之地的中心。今天是水傲完成三十年曆練,正式回基地開始培養炎龍集團下一班接班人的日子。他剛進亡魂之森就覺得奇怪,怎麼森林裏居然靜悄悄的,難不成亡魂之森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所有野獸都跑去參加聚會了。
到後來又發現這裡被打出一塊這麼大的空地,現在竟然還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正笑著朝自己伸出手。水傲立刻就喜歡上天閒了,也不管天閒身上臟兮兮的,一把將天閒抱起,用自己滿是鬍鬚的臉在天閒粉膩的小臉上摩擦,仰天大笑道:「好好,憑這兩個東西都接納你這個小不點兒。你就是我收的第一個徒弟。就是不知道以後有那麼多比你大許多的師弟師妹時,你會不會被欺負。」
就這樣,剛到人間的天閒,不情願地成了炎龍集團下一代接班人中的大師兄。
水傲抱著天閒,順著亡魂之森中那些並不成形的小道,一直朝深處而去。所謂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能誰也想不到,在這亡魂之森的深處,居然還有一處不為人知的福地。
出現在天閒眼前的是一汪碧水,幾分春色,絲毫沒有亡魂之森那特有的瘴氣,一片平坦的空地上,不但有山泉小溪,還矗立著幾棟豪華的建築。兩隻原本蜷縮在天閒懷中的小傢夥好奇地探出頭來。
天閒似乎和它們相處很融洽。水傲試著也想摸摸這對在亡魂之森讓人談之色變的奇獸。可是剛伸出手,那玄鳥頭一揚,好不客氣就衝著他的手啄過來。而那貘獸呢,直接怒目盯著水傲,露出鋒利的牙齒。水傲被嚇得連忙縮回手,一邊苦笑不疊。看來自己這個徒弟真是異類。說也奇怪,剛才還凶神惡煞的玄鳥貘獸,在天閒肥胖的小手撫摩下總是那麼溫順。至此水傲不得不服氣,也打消了將這一人兩獸分開的主意。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4:51

水傲把天閒安置了下來,正式開始教授這第一個徒弟。
因為不清楚天閒真實的年紀,水傲就以他揀到天閒的那天作為天閒的生日。慢慢的,水傲發現,天閒的資質實在讓他驚訝。天閒在被他帶回來的第二天已經可以說話,第三天就能行走自如,接著就開始翻閱水傲的藏書。不過奇怪的是雖然看過不少,卻很難見天閒表示明白或者沒有明白。於是水傲嘗試著教天閒一些實用技巧,卻又發現天閒有些方面似乎很有天分,有些方面任他怎麼教,天閒就是不理。這麼又過了一年,天閒對這個世界的語言總算能自由應用。畢竟在天外時,天閒是用不著使用聲帶發音的。這天水傲又在教天閒散打搏擊之術,炎龍集團是個囊括各行各業的機構,學點防身之術那是十分必要的。可是在這時候,水傲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和搏擊有關的技巧,天閒怎麼也學不會,氣得水傲又在罵人。
 「這種潑婦扭打的招數我才不學。我不喜和別人拉拉扯扯的。」天閒第一次發表自己的意見。「什麼?」水傲沒留神剛一歲的天閒居然說出這種話。「潑婦罵街」,水傲半天才回過神來,真是貼切的形容詞啊,水傲忍不住摀住額頭:「這就是有些東西你不肯學的原因?」
天閒蹲坐到地上,抬起小腦袋,看著水傲,然後再很用力地點了下頭:「嗯。」
「可是這樣你怎麼做炎龍集團的接班人?」因為天閒資質絕佳,水傲已經打算讓他成為炎龍集團下任接班人。天閒從懷中掏出玄鳥和貘獸,懶散地道:「我就沒想做什麼接班人。對了,那些學生不是要送來了嗎?」
「你,你怎麼知道?」天閒咯咯一笑,這才抬起頭:「你很笨哎,你書房有炎龍集團的資料,前天更有傳真過來,我又不是不識字。」
「可是資料我是藏在秘室的。」水傲今天已經沒有吃驚的力氣了。「你那叫秘室?一點創意都沒有,對了,我看你的口令太簡單,替你改了一下。」天閒說的理所當然。水傲一聽,騰就竄進屋裏,三分鐘後又氣急敗壞地衝了出來:「混小子,你改成什麼了?」天閒悠閒地看著衝出來的水傲,搔搔頭,這才道:「忘了,昨天改完就忘了。」
「撲通」,水傲終於受不了嚴重的刺激,暈了過去。那秘室中有炎龍集團所有資料,正是因為水傲不懂電腦,放在他這才不會有危險,而那秘室的門更需要很複雜的口令,要是沒有口令,你就是用原子彈那也只能把秘室炸爛,而不能把門打開。如今被天閒把口令胡亂地改成一團糟,水傲實在無面目見江東父老。天閒疑惑地走到水傲身邊,用腳在他身上揣了揣,「奇怪,他怎麼暈了?小白,小灰我們去玩,不要理他。昨天還沒有打完呢。」說著一人兩獸,三個都很袖珍的身影,就鑽進了水傲的書房。在原本水傲忙了半天沒能打開的秘室門旁,天閒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摸弄一陣後就敞開一道只有兩尺高的門,剛好夠一歲的天閒通過。
被氣暈的水傲直到這個時候才慢慢醒來,卻不見了天閒。這一年他也習慣了。天閒人小鬼大,到時候自然會回來。靠他找人那希望不大,當務之急要總部派人來解密是真的。水傲來到書房,這裡有直通總部的內線,「總部,總部嗎?我是水傲,請派解密專家來。資料中心的口令出了問題。」水傲有氣無力地道。
「什麼?」話筒裏傳來一個吃驚的聲音。「一言難盡,總之儘快派人來就是了。」水傲懶得多做解釋,關閉通訊。讓他怎麼說?難道說收了一個神童?自己被他給整了?
水傲抬頭看看外面的天色,想再出去找找天閒,卻發現從下方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彎下腰一看,正好看到剛才天閒使用的那道只有兩尺高的門,聲音是從裏面傳來的。
帶著好奇心,水傲爬了進去。眼前看到的讓他差點又一次暈過去。一歲的天閒正趴在那價值數十億美金的星宗電腦主機上打電動,旁邊還有貘獸和玄鳥在跳個不停。這臺昂貴的資料處理器現在已經變成天閒的遊戲機,天閒玩正開心呢,笑聲不斷。因為個子太小,坐在椅子上天閒沒法夠得著,所以他整個人的重量乾脆掛在操作鍵盤上。
「你,混小子。你在幹什麼?」看到天閒那笑得忘形的樣子,水傲就氣不打一處來。敢情這小子把這裡弄成自己的私人遊樂場啊。那麼高的門,難道每次開會,一大群人按順序鑽進來?天閒似乎打的正開心,目光緊盯著螢幕道:「哦,裏面有開關的。到時誰進來直接打開就是了。」
「什麼?」水傲再次神色大變,忙跑到秘室門後,在門背後果然有個開關。水傲神色再變,臉上像變戲法似的堆滿笑容:「好徒弟,師父對你是不是很好啊?」放大的臉湊到天閒面前,天閒嫌惡地把水傲推開:「讓開,別擋著我,我看不到了。」
「好徒弟,幫師父個忙好不好?」水傲有求於人,對天閒的態度絲毫不以為忤。
「哎呀,都是你。」因為水傲擋住天閒的視線,天閒似乎輸了,衝著水傲生氣。
水傲陪著小心:「好徒弟,是這樣的。你可不可以把那口令弄得再複雜一點。另外那道小門也藏好,最好只有你一個人能打開。不然總部解密的人來了,我,那個,嘿嘿!」水傲鬧出這麼大笑話,如果被總部來的人知道了。那還不搞得炎龍集團人盡皆知,以後水傲還有什麼臉出去見人啊?集團裏可沒人知道水傲是電子白癡的,所以他不惜低聲下氣地求天閒幫忙。
當然了,他並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啊。天閒想都不想道:「好。」「真是好徒弟,你忙吧,師父不打攪你了。」水傲得到天閒的承諾後眉開眼笑地走了。
天閒從那昂貴的主機上跳下來,慢慢踱到秘室門後,仰頭比了比高度,虛空從地面上浮了起來。如果現在水傲還在,恐怕真要第二次暈倒了。
天閒慢慢飄著升到口令鎖的高度,兩手撥了撥就將電子開關的蓋子給打開了,然後就開始擺弄起那些內部的零部件來。不知忙了多久,天閒終於拍了拍手,自語道:「嗯,星圖口令應該沒人能解開吧。」說完還對著身邊的玄鳥和貘獸強調地問了一聲:「你們說對吧?」兩獸也用力點點頭,表示同意。天閒見狀又開心起來,「好了,我們繼續玩。」說完又虛浮著飄回主機上,繼續玩他的遊戲。
過了幾天,果然有很多人來到水傲這裡,不用水傲招呼,就自發地找地方休息去了。有很多都是十來歲的小孩,當然有年紀大的,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格外引人注目。這人臉上有一道三寸的刀疤,缺了一隻左手,顯得有些猙獰,所有人都躲他躲得遠遠的。
其中也有兩位年輕的長髮女郎,兩個女人長得很像,都是一般的大眼睛,高鼻樑。水傲親自迎上去:「哎呀,為了水某的疏忽,還勞動月堂,實在叫水某汗顏。」
那兩個女子連稱不敢:「水前輩太客氣了,這本是晚輩該做的。」原來炎龍集團的日月星三位首領,在擔任集團職務的同時,還兼著另外三宗的堂主;比如現任炎龍集團的總裁,就兼任日宗宗主。水傲則是星宗宗主。來的兩個女子是月堂下一代最傑出的人才之二。花靜君,花靜容。這兩女是雙胞胎,也是月堂年輕一輩最精通解密加密的人才。因為星宗是專門負責下一代人才培育的,所以現任月堂堂主才讓這兩人來水傲處。一來是總部的命令,二來也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有潛質的人才,好先預定了為日宗以後的發展做些準備。
水傲有些綴綴不安地把兩女帶到秘室門前。他也不知道天閒弄的手腳如何,要是被這兩個小丫頭輕易解出來,他可是要在兩位晚輩面前出醜的。花靜容和花靜君果然不愧是此道高手,兩人很快就拆開秘室門上的口令鎖。各將一台筆記本電腦接到鎖上,四隻晶瑩的玉手運行如飛。水傲看得心中生寒,看來這兩個侄女實在是太厲害了。天閒強煞才那麼點大,哎,這會丟臉丟到月堂去了。水傲心裏哀聲嘆氣起來。
「咦!」首先是花靜君發出驚奇的聲音,接著花靜容也停下手,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水傲。水傲心說完了,完了,這會兒面子是保不住了!不想花靜君道:「水前輩,都傳說前輩對電子一竅不通,晚輩現在才知道那是前輩謙虛。」
水傲一愣,沒反應過來:「解開了嗎?」花靜君道:「對不起,晚輩能力不足,可能要請大小姐來。」花靜容繼續道:「設定的口令是用的中國最古老的星圖,而且隨著天象不停變換,雖然只用了二十八宿的分野,沒有加入各顆恆星,我們還是無能為力。」
水傲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什麼?」花靜容沒聽清。「沒,沒什麼。」水傲急忙掩飾。花靜君道:「不知道前輩這種口令是如何設置的。」水傲尷尬的一笑:「嘿嘿,這個這個……我就那麼胡亂擺弄來著的。」
「哦。」花靜容和花靜君當然不會相信這個答案,可是水傲是前輩,既然這麼說了,她們也不方便再追問下去。「師父。師父。她們是誰?」天閒不知什麼時候跑出來,拉著水傲的褲腳問道。花靜君姐妹聽到一個很動聽的童音,好奇的目光轉了一週卻看不到人,兩雙動人的眼睛奇怪地看著水傲。只見水傲蹲下身,這會兒花靜君姐妹才發現,在水傲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粉粧玉琢的小孩,正好奇地打量著她們。「好可愛哦,水前輩。是你兒子嗎?」年紀小一些的花靜容見到天閒,聲音嗲得水傲渾身起雞皮疙瘩。「我才不是他兒子。」天閒抗聲道,帶著童音的聲音顯得格外引人發璩。花靜容完全不把天閒的抗議當回事,伸手就要抱天閒:「來讓我抱抱。」
天閒一矮身,縮到了水傲身後。水傲忙道:「這是我收的第一個弟子,不是我兒子。」
「嗯?」水傲的話讓花靜容忘了再逗天閒。花靜君也道:「前輩,您考慮清楚了嗎?」星堂的大弟子地位特殊。日後即使不接掌炎龍集團,那也要承擔起教導下一代接班人的重任。天閒的年紀,實在太小了。水傲笑道:「我知道,不過我相信這個徒弟。他的能力絕對是最好的。」這種事本就是由星堂堂主自己決定的,靜君也只是隨便問問,見水傲這麼有把握,自然就不再多言了。
「嗯!」天閒也忽然嗯了一聲。目光盯在靜君手裏解碼的筆記本電腦上。接著靜君覺得一股大力傳來,就看到不知從哪飛來一隻雪白的小鳥,抓住那臺筆記本電腦朝著天閒飛去。
 對於天閒不時出點小狀況,水傲已經不奇怪了,花靜君可還沒習慣,沒想到那樣一隻可愛的小鳥居然可以從自己手中把東西奪走,而且有那麼大的力量。至於剛才的強盜,這會兒正站在天閒粉嘟嘟的腦袋上。花靜容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摩天閒。
「小心!」水傲忙拉開靜容,險險地躲過另一隻只有松鼠大小的東西的利口,正是那只貘獸。水傲苦笑道:「當心點!我已經吃過苦頭了,還是少惹這小祖宗為好。」
對於連水傲都顧忌的東西,花靜容可不敢亂動。
天閒把靜君的電腦擺弄了一會,想是沒了興趣。又扔了回來。也不和水傲等打招呼,轉身就不見了。
水傲對著花靜容做出一個無奈的姿勢。花靜君取回自己的電腦,打開專用聯絡線,通知月堂另外派人來解口令。
天閒很快就來到外面,這會兒外面亂糟糟地,都是這次送來星堂的預備弟子,說小,但其中最小的也有十歲了。看到天閒這個異數,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天閒卻無視這些人的視線,逕直走到那最醒目的疤面大漢面前:「你叫什麼。?」
疤面大漢一愣,這裡幾乎所有人都不願接近自己,可是這小孩居然一點都不害怕,還問自己叫什麼,疤面人雖然看上去兇惡,其實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說我嗎?」在得到天閒肯定地點頭後,疤面人道:「我是銅墻。」
天閒看著銅墻一會,這才道:「你一定有個哥哥是鐵壁了?」
「嗯。」鐵壁銅墻本就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保鏢,五年前神秘失蹤,沒想到現在銅墻居然變成這樣。天閒又掃了銅墻一眼才道:「你們兄弟的名字不好。」
「嗯,啊?」銅墻呆住了。哪有人第一次見面這麼說話的,幸好天閒是個小孩,這才沒人介意。
「所有這次來星堂的弟子注意了。請立刻到禮堂集合。」擴音器裏響起水傲的聲音。「小朋友,我回頭再來陪你啊。」炎龍集團的紀律是很嚴格的,銅墻顧不得再和天閒說話,急忙跟著人群奔去。一會兒,廣場上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天閒,天閒。你怎麼沒去啊?」水傲急匆匆地跑來,「去幹什麼?」天閒抬頭看著跑得滿頭大汗的水傲。
「你總得和大家認識一下啊。」水傲道。「哦!」天閒點了點頭,也朝禮堂走去。「哎呀。」水傲顧不得許多,這小祖宗就不能有點時間觀念啊?一把抱起天閒就跑。
禮堂裏現在已經擠滿了人,看到抱著天閒的水傲,很多人不給面子地輕笑出聲。「咳,咳。安靜!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星堂大弟子,也是你的大師兄,天閒。」水傲咳嗽了幾聲道。
 「什麼?」
「不會吧,這麼小?」
水傲的話好比在平靜的水面丟下一顆石子,激起無數波瀾。這也難怪,星堂大弟子身份特殊,從來沒有這麼小的。「安靜,誰有意見嗎?」水傲拿天閒沒轍,那是因為天閒是怪胎,別人可不行。水傲的這話一說,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次的排序,我是按照各宗提供的能力表,以後每年都會重新組合。」水傲繼續道。星宗除了大師兄的身份雷打不動,別的排序在成年前是不停變動的。
「苗秀,第二;銅墻第三……」水傲將排名公佈。沒想到除了天閒,居然還有一個天才,只有十歲的苗秀居然排在了銅墻之上。幸好銅墻也不是個計較的人,倒沒覺出有什麼不妥。
就這樣,星堂的基地熱鬧了起來,從只有寥寥的幾個人,變成現在跟集市似的。
花靜君解不開口令的消息傳回月堂,月堂大驚。居然有靜君姐妹無法解開的口令?月堂的現任宗主花綵衣對水傲的斤兩那實在太清楚,因此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派出自己的寶貝女兒。也是月堂解密第一高手花明心。
花明心和花靜君姐妹見面後,仔細聽了她們的敘述,心裏也充滿了好奇:「真是星圖,你們沒看錯?」「嗯,不會錯的。」花靜君肯定地說。「這就奇怪了,按理不大可能啊。」花明心疑惑地說。星圖用做口令,除非設置者十分精通星象運轉,不然根本無法完成。可是星堂畢竟沒聽說有人精與此道啊。
既然有所懷疑,花明心當然要親自見識一下。接通秘室的電子鎖,再啟動解密程式,果然在螢幕上出現分為二十八個區域的星圖。
「我也沒辦法,對於星圖我也不清楚。」花明心看了一會兒只能無奈地說。如果不是前不久她妹妹花語,忽然和其師鬼星子一起失蹤,或許能有辦法,現在卻無能為力了。
一邊的水傲顯出沮喪之色,心中卻暗自高興。偏要把這東西擱他這裡,水道根本不懂電腦,還得擔起責任,現在卻找不上他。反正炎龍集團有錢,不在乎這點。這臺主機的內容各終端也有備份,再重新弄一台拷貝一下就是了。就這樣,星堂主機事件也就不了了之了。
         ※       ※       ※
隨著星堂基地搬來這麼多人,當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很快這裡就發展成了一個小城鎮,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星之洲」。時間飛快的流逝,當年那些不諳世事的少年,如今都已長成。
星堂的排名也不再有變動。苗秀依然只在天閒之下,銅墻還是第三。至於天閒的大師兄位置也得到所有人的承認和尊敬。因為他從來不擺架子,加上佔著年幼的便宜,本就討人喜歡,何況他依然保持著熱心助人的習慣。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5:40

第二章 初見天慧
一轉眼,天閒來人間已經過去了十年。
這天,水傲忽然接到月堂的請柬。原來失蹤了十年的月堂二小姐花語忽然又出現了。月堂現任宗主花綵衣特地舉行宴會,為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舉辦成年禮。說來花綵衣的兩個女兒都能算天才,花明心小小年紀,就成了月宗的保全系統專家。另一個則成為當時赫赫有名的觀星師鬼子的徒弟。十年前的天象異變,很多佔星師都想找占星界的泰斗鬼星子問個究竟,沒想到他居然和花語一起失蹤。當時的花語以九歲之齡已經算在星相界小有名氣了,如今得到鬼星子一生修為,再經過這十年的修練,更是今非昔比,加上其中還牽涉到花綵衣的面子,這次宴會可熱鬧得很。
天閒作為星宗未來的接班人,這種應酬那也是推不掉的。
隸屬炎龍集團旗下的炎龍飯店,今天特地停業一天,可是不但沒有顯得冷清,反而更加熱鬧,不少大人物聚集一堂,正是花綵衣為女兒舉辦的生日宴會在此舉行。來的人絡繹不絕,多是一方有頭面的人物。開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大家都坐定下來,直到這時,水傲才姍姍來遲。這倒不是他故意擺架子,實在是他的路最遠,接到通知又比較遲,當時收請柬的是天閒。天閒收了請柬,隨後一丟,後來一直拖了四五天,這才想起來,因此來晚了。水傲一再表示歉意,不過日宗宗主鳳守恆卻不想放,一定鬧著要罰酒。水傲無奈,只能聽命地灌足三大杯。
「對了,水傲。聽說你收個小不點大徒弟啊。」罰酒完畢,鳳守恆隨口問道。
「哼。」水傲還沒來得及回答,下方已經傳來一個生氣的、帶著童音的哼聲。鳳守恆一呆,這才發現,他口中那個小不點正站在水傲身後,一身寬鬆的白衣,簡直有點像和服,加上滿頭的長髮,柔順地披散在身後,眉毛很濃,一雙眼睛給人一種很清澈的感覺,但實際卻不是很大。只是因為眼神太深邃才顯得眼睛很大,細心的鳳守恆發現一個很奇異的現象,那就是天閒「目中無人」。天閒的眼睛明明是那麼的明亮,那麼的清澈,但他的瞳孔中卻不會印出人影。「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啊?」鳳守恆問水傲道。倒不能怪他,他得到的消息說天閒是個小男孩,可是眼前這個怎麼看都像女孩,特別是那種恬靜的氣質。「哼,你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嗎?」天閒不高興地說。這一開口,鳳守恆確定是男的了。雖然天閒的話不是很客氣,但鳳守恆總不會和小孩子計較,反有趣地看著天閒道:「是,是,是我沒禮貌。小弟弟,你叫什麼?」天閒這才緩下臉來,「我叫天閒。」
「好了,別說了,主角出來了。」水傲打斷鳳守恆的興趣,提醒道。一身黑衣的花語出現在大家面前。她這一失蹤就是十年,急壞了不少人,現在再次見到,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也和天閒一樣,穿著寬鬆的袍服,長髮披肩,靜靜地邁步而出。那黑色的長袍更給她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嫵媚。正在大家驚嘆她的美麗的同時,花綵衣的另一個女兒花明心也隨後走了出來。花明心的相貌和花語很相像,只是著裝差別很大,一身緊身白西服,顯出現代女性的剛強。這一剛一柔兩個極端的美女站在一起,使的吸引力更加驚人。
所有來賓都移不開視線,一時間本該喧鬧異常的宴會廳中居然鴉雀無聲。天閒看了一會,眉頭一皺,他發現當兩女有所接觸時,從她們身上迸發出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東西,而當她們分開時這一切又都消失不見了。
不知是誰率先打破這份寧靜,感嘆聲響起。接著鳳守恆第一個站出來道:「綵衣啊,沒想到你居然還藏著這樣的寶貝。就不知道以後誰有服氣能娶到你的這兩個心頭肉呢。」接下來無非都是些稱讚的話,花綵衣做個手勢,讓大家安靜下來。
「各位,這次宴會除了是我的生日,花語另有一事宣佈。」花語輕啟雙唇,聲音清幽飄渺,雖然不是很動聽,卻充滿悠遠的氣息。花語美目環視一週,直等到所有人都靜下來,這才道:「先師臨終時交代花語一定解開十年前星相之迷,可是花語天資駑鈍,經十年辛苦,依然一無所獲。花語現在當眾人許下諾言,誰能解開這個秘密,花語願意以身相許。如果已婚者,花語則情願不計名分,一生相隨。」
這話一齣,底下立刻亂了套。十年前星相異變,很多人都知道,可是連鬼星子都解不開的迷誰能解開?而鬼星子十年前就死了的消息更讓人吃驚。最後花語的許婚,尤其叫在座眾人躍躍欲試。現在這個時代,男女能和則來不和則去,根本沒什麼約束力。男人或女人多幾個情人那是很平常的。何況花語這樣的美女更是在座男性的寵物。
這花語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氣質高雅。這種古典美本身就對現代人充滿誘惑力,加上她的身份,在座已婚未婚者都忙碌起來,各自掏出通訊工具,發動各自一切關係網,尋找相關資料。即使是有那不想得到花語的,也想趁著機會在人前露臉。在座沒有行動的只有三個人,天閒,鳳守恆和水傲。鳳守恆的身份不會在乎這點虛名,水傲這方面根本是白癡,他那些藏書都是擺樣子給人看的。至於天閒,在座怕只有他能解開這個秘密。不過他對花語的興趣不是很大。鳳守恆見宴會廳亂成一團,好奇地看著天閒。發現天閒只是自顧自地逗弄著兩隻小動物。鳳守恆身為日宗宗主,這點見識還是有的,貘獸和玄鳥的厲害他更清楚,那可是連水傲都不能降伏的東西。水傲其他方面幾乎是白癡。但說到身手,即使鳳守恆也不敢和已經古稀的水傲動手。
「小弟弟,它們是什麼啊?」鳳守恆輕輕問道。天閒頭也不抬:「小白和小灰是我的朋友。」鳳守恆又道:「小弟弟,你看到上面那個大姐姐了嗎?」
「嗯,看過了。」天閒對玄鳥和貘獸的興趣顯然大過花語。「哦,你不想把大姐姐接回家嗎?」鳳守恆想逗天閒。「不要,她那麼多人喜歡,帶去會惹來麻煩的。」天閒道。
鳳守恆一震,天閒的話很幼稚,卻充滿了對世情的洞察,若不是鳳守恆本身精通百家之學,是無法體會這話的意思的。鳳守恆收起逗弄的心態,很正經地問道:「那,天閒,你能解開那個迷嗎?」天閒發覺鳳守恆語氣改變,而且目光爍爍地盯著自己,這才停止手上的動作,抬頭毫不相讓地對著鳳守恆的眼睛道:「為什麼要解?解開多不好,鬼谷一門的傳人從來都短命。未來如果註定,知道有什麼意思?沒有註定又能知道什麼?」
這次鳳守恆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天閒的話故意說得很淺顯,很模糊,可是細細想來,這其中又包含著什麼?以天閒現在的年紀,十年後還有誰比的上他。恐怕炎龍集團對他來說也太小了吧。「好,天閒。你以後可以不受炎龍集團行事規則的約束。」這話出自鳳守恆之口那是很嚴重的。鳳守恆還在壯年,只要他在,這個承諾就永遠有效,即使是有人繼任,一般除非有特殊原因,也不能推翻上代宗主的決定。水傲在一邊,先前的話並沒有明白,這最後一句他可明白得很,立刻大驚道:「守恆,你……」鳳守恆一搖手:「不用多說,我都明白。」
對於鳳守恆的話,天閒似乎渾然不覺,不在意地道:「哦,其實我本來就不大理那些規矩。」鳳守恆聽了這話一時氣結,看著水傲。水傲露出尷尬的笑容。他一向被天閒吃的死死的,實在管不了。鳳守恆細想想,看著天閒的樣子,倒也確實不是老實的水傲壓的住的。事到如今他又能說什麼,苦笑道:「怎麼我也是炎龍的總裁,當著我的面你不能收斂一點?」
「哦!」天閒漫應了一聲,就不再理鳳守恆了。「宗主。」花綵衣帶著兩個女兒來和水傲、鳳守恆打招呼,先指著鳳守恆和水傲道:「這是鳳叔叔和水伯伯。」接著又指著兩個女兒道:「這是小女花語,花明心。」
「鳳叔,水伯。」兩姐妹很乖巧地道。「好,好。」鳳守恆和水傲點頭為禮。「咦。」花明心忽然驚咦出聲,指著花語和天閒。這時大家都發現了,原來除了色澤和大小,花語和天閒的衣服無論式樣還是比例,都驚人的相似。花語也開始注意起年方十歲的天閒來。花語的衣服是傳統的占星師裝束,占星師的要求非常高,且等級森嚴。花語是得到鬼星子一生修為才能在弱冠之年就當上佔星師。而這眼前的天閒最多十歲,居然也做這種打扮,只是從來沒聽說有穿白袍的占星師,最高的該就是現在花語的黑袍,然後依次是紫,紅,青。
「小弟弟,你叫什麼?」一直以來花語都保持著一種很淡然的態度。此刻卻帶著微笑,撫摩著天閒的頭問道。說也奇怪,一向排斥外人的天閒居然沒有不滿的表示,反而伸手拉了拉花語的長髮,回答道:「我是天閒。不過不要叫我小弟弟。」
「天閒。」花語想了想,確定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占星師中有一種特例,那就是本命星星宿吻合的占星師應當以星名作為自己的名字,這種人一齣生就可以擔任占星師。花語本來以為天閒正是這樣的人,但是任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有天閒這顆星宿。
「對了,妹妹。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副星圖口令嗎?就在水伯那,你有興趣去看看嗎?」花明心忽然想起十年前的事。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尋找解開那個口令辦法,只是因為缺少古星圖的資料,始終沒能成功。這次妹妹回來,一忙也就忘了,直到這會兒見到天閒,才又想起往事。
這話立刻把花語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真的。」
「嗯。」花明心肯定的點頭:「不信你問水伯。」
「嘿嘿,好像是有那回事。」水傲不大好意思。為了自己的面子,拿集團的財產開心,要是被發現了好像不大好吧。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水伯回去的時候一定記得叫我。」花語道。「好,好。我替他答應了。你們先去招呼別人吧。」鳳守恆見兩姐妹在他們這耽擱太久,忙接過話道。
等花明心姐妹走遠,鳳守恆悄聲問道:「我說水傲,你老實說,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事鳳守恆早就聽說了,可是一直沒見到水傲,今天見了面,不是花語提起他也不記的了。
 水傲訕訕地笑著,不知道怎麼說。
天閒卻不管他,邊拿桌上的東西喂玄鳥,邊道:「什麼怎麼回事,是師父讓我把口令……嗚……」卻是被水傲摀住了嘴。這麼明顯的動作,鳳守恆自然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水傲擔心地看著鳳守恆,這個師弟雖然年紀比他小,有時水傲還真怕他。只是鳳守恆這次沒發火,眼睛撇著天閒,一副恍然的樣子,沖水傲勾勾手指。水傲帶著一肚子疑惑將頭靠到鳳守恆面前,鳳守恆邊說,他邊點頭。還不時用一種飽含陰謀的目光打量著天閒。直看的天閒腳底生寒……
花語的生日宴會很快就過去了。因為天太晚,水傲等被安排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走。在水傲和天閒的房間裏,燈還沒熄。水傲的精神似乎特別好,正在拉著天閒聊天。天閒這個年紀最是渴睡,早就困得不行,沒精神地答著水傲的話。不知過了多久,天閒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再也支援不住了。「我好困哪,讓我睡覺。」說完天閒已經仰倒在床上。
水傲估摸著差不多,輕聲問道:「天閒,不要睡,我在問最後一個問題就不問了。天閒不要睡。」天閒被水傲搖得頭昏,含糊不清地道:「好,最後一個問題,快說吧。」
「天閒,你知道十年前星象異變的事嗎?」水傲在天閒耳邊小心地問道。天閒轉個身,好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一點,同時發出無意識地呢喃:「那個,嗚,因為心魔遁走,所以七星入世,群星相伴……」說著說著聲音就不見了。「喂,你說清楚啊。」水傲見天閒說一半就睡過去了,忙拉住天閒,左右拍著他的臉。
「不必了,水伯。我明白!」花語的聲音傳來,接著從衣櫃裏走出了,後面還跟著鳳守恆。
原來今天鳳守恆見天閒的樣子,知道天閒是個不會被任何人束縛的人。他和水傲不希望天閒這麼大點歲數就養成對萬事莫不關心的習慣,所以決定給他找點樂子。而花語的誓言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反正花語怎麼也不會喜歡這麼個比自己小得多的男孩。因此就由水傲拖住天閒,不讓他睡覺,等到天閒意識不清,再趁機問他星變之事,而鳳守恆和花語則躲在衣櫃偷聽。剛才天閒的話,他們兩有聽沒有懂,花語卻不同。
天閒的話對她造成了很大震撼。這事關係到占星師間流傳了很久的傳說,既然天閒能這麼肯定,那他可能也是此次下界星神。
花語輕輕掏出一個黑色的小步袋,是那種最古老的形態,就是一塊厚厚的黑布四邊收口的那種。在水傲和鳳守恆目瞪口呆中,花語將袋子虛空懸在天閒頭頂,從黑色的口袋中灑出無數細沙,發出一種朦朧的光澤,慢慢飄落下來,罩住天閒。接著,空中的細沙似乎被一股力量牽引,徐徐飄浮著,湊到一起,現出一顆奇怪的亮星,接著又「嗖」地消失。「奇怪。」花語滿臉不解。以她的能力,居然會認不出這是哪顆星辰。剛才她使用的是占星師專門測試入世星神的「天羅沙」。天羅沙可以感應到星神入世之後隱藏在深處的星神之力,從而將入世星神的原形展現出來。這是如花語這等高級占星師才有的道具。可是現在出現的星辰居然是花語從未見過的,這不能不讓花語懷疑。
水傲和鳳守恆有些擔心,這事是他們弄出來的,可別真出了什麼漏子。
「哎!」花語無意識地嘆口氣,看著兩人:「水伯,鳳叔。你們別為我擔心,我沒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鳳守恆連忙點頭,「好了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留下,水伯你和鳳叔去吧。」花語語出驚人。「不會吧,你真打算嫁給這小不點兒?」鳳守恆大驚,本來他的意思是怕日後解開謎底的人不知會是誰,到時花語這樣的好女孩所托非人,豈不是罪過,所以想起拿天閒開涮,卻不想這回弄假成真。「花語啊,反正這事天閒不知道,他又那麼小,還是算了吧。」鳳守恆道。「不,鳳叔。我們佔星者如果有違誓言,那是會遭天譴的。」花語顯得很平靜,並不因為自己將要把終身託付給天閒這樣一個小孩而難過。
「可是……」鳳守恆還想說,花語卻硬把他們給推了出去,然後「砰」地關上門。鳳守恆看著禁閉的大門,「這下可遭了。怎麼跟花綵衣交代啊?」
花綵衣那母老虎可難伺候得很。「算了,反正天閒那麼大。他能幹什麼?」水傲有點幸災樂禍,鳳守恆老給他小鞋穿,這回論到鳳守恆倒楣了。
「哎。」到這個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兩個孤單的身影,互相勾肩搭背,消失在走廊盡頭……
趕走了水傲和鳳守恆,花語顯得有些緊張。要知道,雖然現在她所面對的天閒只有十歲,但是直覺告訴她,眼前看似柔弱的人,一定藏著波濤洶湧的一面。花語看著熟睡中的天閒,稚嫩的小臉充滿了寧靜與祥和,雖然算不上特別英俊,但五官的搭配卻恰倒好處,可以看出長大後的天閒肯定很吸引女孩子,自己……花語臉上一陣發燒,自己想到哪去了,他還是個孩子啊。花語默默褪去身上的黑袍,黑袍下的花語只穿著貼身小衣,再輕輕替天閒脫掉還穿在腳上的鞋。花語躺在天閒身邊,睡夢中的天閒不知道感覺到沒有,嘴角露出一絲甜甜的微笑,不經意地將頭深深埋在花語溫柔的懷抱中。花語只覺得渾身滾燙,一種奇怪的感覺遍佈全身,不禁深深埋怨起天閒來:「你這小冤家。以後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女人。」說著用嘴唇點了點天閒的額頭,將天閒摟得更緊了些……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5:52

「嗯?」一早醒來的天閒發覺有些不對,水傲知道他的習慣,不可能和他睡一張床,可是現在自己身邊分明躺著一個人,而這人的身體很柔軟,似乎是個女人。天閒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身邊的這個人。昨天的花語一身黑袍,此刻不但頭髮淩亂,衣服也只著短衣。天閒看了一會,乾脆掀起被子,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花語其實早就醒來,這會兒天閒的目光逡巡之下,她只覺得那目光有如實質,所過之處一片滾燙,不由臉上泛起一陣紅潮。
天閒的目光在花語高聳的酥胸停留了一下,花語覺得一陣呼吸急促,忙睜開眼,正好看到天閒正用手支著下巴,臉就放在自己面前,四隻眼睛互相瞪著,誰都不說話。天閒的眼珠只是滴溜溜直轉,花語則有些刻意迴避天閒的目光。最終還是天閒打破了這怪異的氣氛,摸著頭問道:「你是花語。奇怪,你怎麼在這?」
「噗哧。」花語被天閒這帶著幾分童音的問話引得笑出聲來,「沒有啊,你不記得昨天的事了嗎?所以現在我是你妻子了。」花語也還是個孩子,忍不住想逗逗天閒。「哦,這樣啊,我結婚了?」天閒雖然是天才,這種事無法去實踐,只能從資料中得到一些想當然的概念,「那我們有沒有洞房啊?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孩子?」
花語做夢也想不到天閒問出這種問題,想戲弄天閒,反被天閒將了一軍,羞怒地敲了天閒一下道:「壞小子,才這麼大就不學好。」其實花語這倒是錯怪了天閒,天閒的概念並不是很清楚男女之防,只知道,男人和女人,結了婚就可以洞房,然後就可以生孩子。
被打的天閒有些不服氣,卻自有給他出氣的,玄鳥和貘獸忽然竄了出來,朝花語攻去。昨天它們在宴席時被天閒灌了不少酒,所以昏昏沉沉,不然花語想接近天閒恐怕也不大可能。
花語大驚,想不到無意中一個平常的小動作居然招來這兩個魔星,顧不得衣衫不整,急忙在床上一掙,借力躍起,躲過這兇狠的一擊。玄鳥和貘獸豈肯善罷甘休,一擊扑空,玄鳥直接在空中打個轉又飛了回來。而貘獸則在地上一彈,不做停留,又淩空躍起,還是衝著花語撲去。一時間房間中亂成一團。
花語被這兩個小東西弄得狼狽不堪,若不是仗著占星師的幻術,恐怕早就傷在它們爪口之下。這會兒花語可是後悔不迭,沒想到自己無意的動作居然惹來這麼大的麻煩。花語一邊藉著房中的擺設躲避玄鳥和貘獸的進攻,一邊氣急敗壞地叫道:「天閒,你還不讓它們停下來。」
 坐在床上的天閒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花語竄上跳下,這會聽到花語的叫聲,衝著攻擊中的玄鳥和貘獸發出一串奇怪的音符。空中的玄鳥和貘獸立刻停止了攻擊,雙雙站到天閒兩肩,還不屑地看著花語。花語此刻那優雅的形象已經維持不住了,鬢髮淩亂,身上還沾著不少灰塵,晶瑩的肌膚上還有一些血跡,畢竟她不可能完全躲過玄鳥和貘獸的進攻,留下了點紀念。
「都是你。」花語懊惱地檢視自己身上的傷痕,埋怨天閒道。玄鳥和貘獸都是異獸,被它們所傷,即使再小的傷疤也不會消失。花語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就是穿上黑袍,脖子上的也遮不住。「好了,別生氣了。這個給你就是了。」天閒看著花語在鏡子前生氣的表情,不太情願地遞給花語一個小盒子。「這是什麼?」花語好奇地接過天閒遞來的盒子,打開一看,其中是一些雪白粘稠、充滿香氣的液體。「白玉髓?」花語帶著疑惑的口吻。天閒點點頭,「你也知道?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會浪費的。」聽到這話,花語的驚訝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玉又名玄真,產於藍田的最好。藍田除了盛產玄真之外。也產玉液。各地的玉液一般只稱玉泉,而只有藍田玉液被稱做玉髓,功能延年益壽,去腐生肌。《山海經》有云:密山生丹木,有丹水流出,東入稷澤,水中多白玉,於是有玉膏。去源頭沸沸颺颺,黃帝取之祭祀,是生玄玉,玉膏流出以灌溉丹木,黃帝則取其密山之玉投之,鍾山之陽,生五色。
其中的密山就靠近于闐。千百年來,于闐之玉幾乎絕跡,更不用說是于闐玉髓了。難怪天閒不太願意。不過用這東西治花語的那點皮外傷也是暴殄天物了一些。花語拿著白玉髓,鬥爭了良久,終於還是不想在身上留下傷痕,小心地從盒子裏挑出一點玉髓,輕輕抹在那些細小的傷痕上。一股清涼的感覺直透心扉,彷彿變魔術似的,那些被玄鳥、貘獸造成傷痕,就在花語的眼前變淡,消失。「太神奇了。」花語發出驚嘆,慎重地把玉髓收到懷裏,「天閒,于闐玉髓不是早就絕跡了嗎?你這是哪來的?」花語忍不住好奇心。天閒不高興地道:「那是我用石芝,青玉調的。我自己還沒用過呢。明明是你不對,哼。」「呵呵,天閒不要生氣。來姐姐親親。」花語得到好處,心情好的不得了,一把就摟住天閒。「喂。」正在天閒躲避著花語的親吻時,門被人打開了,鳳守恆和水傲呆立在門開外。正看到花語強按著天閒,而天閒則左右閃避。「對不起,我什麼也沒看到。」鳳守恆急忙退了出去,並順手把門關讓,然後重新敲了敲門。
「進來。」花語整理了下衣服,端坐好。鳳守恆和水傲這才又一次推們進來。兩人一進來就不時盯著天閒,似乎想從天閒臉上找到什麼東西。「花語啊。我徒弟可還小呢。」水傲擔心地道。「水伯,你……」花語被水傲一語雙關的話說的面紅耳赤。「水傲,你怎麼這麼說話。」鳳守恆忙道,轉而又語重心長地對花語道:「花語啊,你要體諒一下天閒的身體,太急了對他以後成長不好。」
花語絕望了,放棄了辯解的企圖。水傲和鳳守恆見此更加認定自己所想,再聯繫剛才所見,各自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副畫卷,呆呆出神。
「水伯,鳳叔。」花語見這兩個不良中年人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沒好事,出言把他們從白日夢中喚醒。「哦,對了。我們是來告訴你們,該上路了。」鳳守恆忙道。「哦,知道了。」天閒也站了起來,不管室內三人,獨自走了出去。水傲跟在天閒身後,悄悄問花語道:「花語,你真沒對他做什麼?」「水伯……」花語提出一個高八度的音量。「好,好,算我沒問。」水傲識相地道。
         ※       ※       ※
水傲,天閒,帶著兩個硬賴上來的乘客,花語和花明心,一行四人,朝著星宗坐落在亡魂之森的基地而去。如今的亡魂之森早就不是天閒初來時的樣子了,原本稀落的房舍被許多高大的建築代替,本來算不得大的空地也被朝四周拓寬不少。苗秀,銅墻,帶著一些弟子出來迎接。如今的苗秀已經二十歲了。與花語姐妹站在一起,三朵鮮花交相呼應,春蘭秋菊,各有擅長。眼尖的苗秀一眼就發現正被花語硬拉著的天閒,眼睛一亮,取笑道:「小師兄,這麼厲害。出去一趟就帶回來兩個大美人哦。」「哼,」天閒對苗秀的取笑,嘟著嘴道:「笑我?以後你看門中誰敢要你?」「哈哈。」苗秀忍不住開懷大笑,不過眼中卻有一點落寞,天閒的話正說中了她的內心。這也許就是天才的代價吧,和在社會上的花氏姐妹不同。在這個相對獨立的地方,加上炎龍集團一向以實力決定各自在集團中的位置,以苗秀的能力,實在沒哪個男孩子面對她能夠不自卑的。而苗秀偏又是那種心高氣傲的性格。目前在門中,能和苗秀比擬的只有已過知命的銅墻。至於天閒,感覺上該比自己還強,卻不見他參加一年一度的考核。以苗秀的成就,又有哪個同輩弟子作為她的男友不會覺得壓力呢?苗秀來這裡之前曾有個青梅竹馬的師兄,兩人一塊長大,可是來這裡很多年後,這個師兄忽然和另外一個各方面都不及苗秀的女子好上了。當時苗秀氣憤地質問他們兩人,得到的回答是:「你太優秀了,和你在一起,別人總忍不住拿我們倆比較。我受不了。」簡單的話語讓苗秀如墮冰窟,從此苗秀明白,天才永遠是寂寞的。
天閒雖然有時很大意,但他卻清楚地感覺到苗秀心中的悲哀。天閒悄悄掙脫花語的手,主動拉著苗秀。苗秀藏起眼中的落寞。笑著蹲下身來:「小師兄,怎麼了。」天閒做出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他將苗秀抱在自己懷裏,說出一句只有苗秀明白的話:「你不會寂寞,你還有我啊。」說完還在苗秀臉頰上親了一口。苗秀一陣恍惚,覺得這一刻天閒忽然不再是那個長不大的小鬼,這種感覺一閃即逝,苗秀忙一笑掙開天閒:「小鬼,出去一趟學會吃豆腐了。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花語看著匆匆而去的苗秀,剛才是她看錯了嗎,苗秀轉身時似乎有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粗心的水傲絲毫沒有發覺異樣,只是嘀咕道:「天閒啊,看你一點沒師兄的樣子,弄的現在都沒大沒小的。」
「要你管。你的帳我還沒算呢。」天閒眼一翻,他對誰都客氣,只有對水傲最沒禮貌。水傲卻似乎被他吃定了,忙道:「好,好。我不管,我不管!」
看著這有些尊卑不分的一幕,花明心笑了起來:「水伯,你們星宗好奇怪哦。」
「嘿嘿。」水傲笑得很不自在。總不能說自己被這小子整怕了吧。因為和天閒嘔氣,水傲已經創造了無數記錄,比如因為一到吃飯時水傲的電動門就出問題,弄的水傲連續一個月都是第一個跑去食堂,以至於所有弟子都用一種極其鄙薄的目光看著他,那意思是,「瞧他餓鬼投胎似的」。或者上廁所,水箱的水沖刷的頻率極其頻繁,弄的水傲每次都提心吊膽,隨時準備躲避滾滾洪流。
這些雖然都是小事,不過日子久了也讓人受不了。水傲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對水流聲特別過敏,只要一聽到流水聲,立刻噌的一聲,跳起來。
偏生那段時間,一直喜歡空手的天閒不知怎麼忽然找來一個水壺,天天沒事就背著灌了一半水的水壺到處晃悠。水傲為此足足躲了天閒兩個月,最後還是他去找天閒陪了不是才算完。
「對了,還是去秘室看看吧。」水傲道。
「嗯,也好。」花語對那副和七星下界幾乎同時出現的星圖也很有興趣。
這裡大多的建築都改造過,只有水傲的書房因為連著秘室一直沒動過。
花明心接通秘室的口令鎖,那副由星圖組成的口令再次出現在大家眼前。花語仔細地注視著不停變換的螢幕:「是星圖,而且是最古老的星圖。我可以嘗試解開,不過要很久。」花語說話時顯得很飄忽,幾乎想伸手去抓星圖中的星辰。「多久?」花明心問道。這一直是她一個心病,也是她唯一沒能破解的口令。
「嗯,不敢肯定。不過最少六十年,最多一百二十年。」花語還在觀察星圖的變化。「什麼?」花明心驚叫,這聲尖叫也把花語的魂喚了回來。擦去頭上的汗,花語道:「好險。」
「什麼意思?」不懂星象的花明心一頭霧水。「這星圖對於不懂星相只會解碼的來說,只不過覺得亂七八糟而已。可是對與星相者來說,卻會引人入魔。設置者故意設錯一顆星宿作為解開口令的關鍵。可是星辰是不停運轉的,以一甲子為一個週期。除了設置者,根本沒法知道最初錯誤的是哪星辰,除非觀察滿一週期才能找到那個關鍵。」
「那算了吧。」想到六十年這個數字,花明心就覺得頭皮發麻。「也只有這樣,我剛才說的只是常理推斷。而這副星圖還能引人入魔,根本沒有星相者能觀察它太久,除非找一個不懂星相的人記錄下所有運行步驟,不過這也不大可能。」花語儘量淺顯地解釋道。
「奇怪,天閒呢?」花語忽然發現主角不知哪去了。原來這口令既然是天閒自己設置的,聽花語的講解自然覺得無聊。在炎龍酒店,那是因為地方不熟,現在回到星宗基地,天閒還不自己找地方轉悠去。「不用找他,找不到的。一般除非他願意,在這裡沒人能找到他。」習慣天閒鬧失蹤記的水傲道。
此刻天閒其實正在他們傷腦筋的秘室裏,這裡早就變成了天閒的私人俱樂部。天閒還讓玄鳥和貘獸從亡魂之森找了不少古董來。這裡自古就是死亡之地,即使水傲也只是走那條被開闢出的道路。難免藏著不少好東西。
現在原本現代化的秘室,已經被天閒弄的跟他在天外的丹房一個德行了,除了中間的太極圖被換成個無大不大的電腦螢幕。
天閒正站在一個巨大的銅鼎邊沿,拿著一根比他的身高還長的巨大木杵,一邊攪拌,一邊呢喃著:「嗯,玉髓應該能用了。」天閒從銅鼎上跳下地,貘獸和玄鳥卻趁他不在意,三步兩步跳上銅鼎,一頭扎進銅鼎中的玉髓中。
「你們好皮。」天閒把玄鳥和貘獸從鼎中提了出來,用手指戳著它們的腦袋道。「不……不……是。這,這個玉髓,可以幫我們……」玄鳥打個咯,居然說起話來,雖然有些變調,也不甚流利。「嗯。」天閒一呆。貘獸也跳到天閒肩上,比劃著道:「對,小……小白說的……對,玉髓能化去我……我們的喉骨。」「哦?」天閒這才恍然,此事雖然曾有耳聞,卻一直沒有親見,這回才算真的見識了。「那你們用的著這麼急嗎?」天閒有些好笑,剛才兩獸就跟投胎似的。「不,不是。玉髓只有剛成時,靈力尚在才能化去喉骨,以後開始凝結就不成了。」玄鳥慢慢開始適應人類的語言,說的也流利了許多。「好了,好了,該出去了。」
天閒重新裝了一盒玉髓,揣著離開秘室。玄鳥和貘獸既然跟著身為北斗第八星的天閒,當時機成熟的時候,就會變成真正的靈仙,也就是非人類的生命修練成的神仙。
等天閒再次見到水傲時,水傲告訴他,花明心已經回去了,不過花語卻決定留下。玄鳥和貘獸忽然能開口說話,讓花語又吃一驚。倒是水傲見慣了天閒身上的奇跡,反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這樣,花語留在了亡魂之森。接下來的幾年,星宗的弟子次第出師,被派往各地,
銅墻也不例外……
         ※       ※       ※
六年後。羊城最繁華的街頭,駛過幾輛全副武裝的裝甲車,被圍在中間的則是一輛包滿鐵皮的囚車,只有一臂的銅墻,一聲不響地坐在車內,那隻手和他旁邊坐著的一個中年的軍官拷在一起。「銅墻,你又何必呢?誰都知道你沒錯。像他那種人本就該死。」中年軍官對銅墻道。
「不必了,少鋒。你以為我是因為殺了那雜碎才自願束手的嗎?我在執行任務中不該和委託人發生感情。如果不是我當時感情用事,也不會……」銅墻自責不已地道。原來這次銅墻接受一樁委託,內容是要他保護一對母女。年近六十的銅墻和當事人,也就是那母親發生了感情。在一次委託人受傷昏迷後,銅墻居然不顧兇手已經被擒,將人當場打死,卻因為這一時之氣耽誤了救人,到現在當事人還在醫院昏迷著。也因此,才有今天這一幕,而面前的中年軍官,正是警事廳副廳長,那個和銅墻發生感情的當事人朱惠珍的弟弟:朱少鋒。
「可是,」朱少鋒知道銅墻的為人,銅墻面噁心善,對他姐姐朱惠珍用情極深,這次甘願伏法重要還是因為惠珍昏迷的事而自責。
「轟,轟。」朱少鋒還想再勸銅墻,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四周護衛的裝甲車立刻有兩輛被轟上了天。「有人劫囚車!各單位注意戒備。」還沒有被擊中的裝甲車都停了下來,從車上躍出許多重裝士兵,四周巡視。
「留下銅墻,這是我和他的事。」硝煙瀰漫中,走出一個彪形大漢,臉上幾乎沒有一塊皮膚是完整的,遍佈的傷痕彷彿在說明著他一身的輝煌戰績。「銅墻,你居然不講江湖規矩,殺了我弟弟,我要你償命。」這人正是那個打傷了朱惠珍而被銅墻所殺的「瘋虎」的大哥「狂虎」。他們兄弟都是虎王集團的殺手。別看狂虎看似壯年,他退出殺手界已有三十年曆史,現在年紀絕對比銅墻大的多。
「狂虎你別亂來。」對這些叫的出字號的殺手,警事廳的檔案比電話本還要厚,朱少鋒這副廳長怎麼可能認不出狂虎。這傢夥身上至少背著三十條血案,且個個都是名眾一時的人物。「朱少鋒,我知道你。想必你也認得我,今天我只找銅墻,和別人都無關,你們如果不識抬舉,別怪我大開殺戒。」狂虎全然不把朱少鋒放在眼裏。世界各國,對他的懸賞早就超過了十億,可是到現在,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朱少鋒心中一凜,現場這幾個人,真要動手恐怕沒人是狂虎的對手,只有希望裝甲車的鋼板能抵擋一陣了。
狂虎見沒有人理他,心中大怒,閃電般衝過一輛裝甲車,趁著那車後幾名士兵沒來得及反應的當口,一手一個將人丟了出來。被狂虎丟出的士兵在空中四肢大張,卻不做掙扎,落地就寂然不動,竟然是被狂虎生生抓斷了咽喉。
「朱少鋒,你看到了沒有?」狂虎殺光這兩車中的士兵,衝著中間大吼道。
到了這種時候,朱少鋒想善了也不可能了,聞言不再說話。一時槍聲大作,無數子彈打在狂虎藏身的裝甲車上,叮噹之聲不絕,火花飛濺。
等一閘子彈掃完,還倖存的士兵從各自臨時找的掩體後探出頭來。「死吧!你們。」狂虎忽然竄出,無數黑點射向探出頭來的士兵,正是剛才被他接去的子彈。這回血光四濺,這些士兵額頭泛出一點血花,各自仰天倒地。
連著朱少鋒的銅墻轉目四顧,這狂虎是比他那個不成才的弟弟厲害多了,一轉眼間,所有押解的士兵就都被殺光了。「狂虎?」雖然銅墻只有一臂,而且還和朱少鋒拷在一起,卻絲毫不減他那如臨山嶽的氣度。
「銅墻?」狂虎站定看著銅墻。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6:18

第三章 好色天閒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必要殺這麼多人嗎?」銅墻沉聲問道。「哈,我是殺手,阻擋我的人都得死。銅墻,把我弟弟的命還給我。」狂虎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道。
「少鋒,先把我的手銬打開。」銅墻對身邊的朱少鋒道。朱少鋒有自知之明,普通匪徒那自然不是他的對手,狂虎這種殺手,他可沒能耐對付,忙替銅墻打開手銬。
銅墻活動了一下手腕,遙對著狂虎站定,左腿退後一步。右手朝前平伸,五指虛張,目光注視狂虎。看到銅墻的架勢,狂虎也收起狂妄的表情,神情變的冷厲,慢慢低下身,用兩手撐地,身體做弓形,腰部顯得充滿彈性。兩人各自擺好攻擊姿態,在他們之間,勁風激盪。
 誰都不肯先都手,不知過了多久,「呀」狂虎首先忍不住了。他畢竟是通緝犯,時間拖久了對他很不利。發出一聲大吼後,狂虎猛地將後腿一蹬,騰身而起,兩手在空中虛握成爪狀,交替翻轉著朝銅墻胸前抓來。
「吼。」銅墻不甘示弱,獨臂一揮,挺身迎上,臂抓相接,和狂虎打成一團。一邊的朱少鋒卻連人影都分不清,只隱約聽到兩人發出的叱喝聲。
良久,一聲巨響,聲止人分。兩條人影各自拋飛出去,狂虎的左肩有一處血漬,而銅墻卻在胸前有兩處傷痕。
狂虎吸一口氣,重新站定:「銅墻,很可惜。你輸了。」銅墻因為缺少一隻手臂,在攻擊時難免吃虧,對付比他差的對手當然沒問題,但是狂虎和他實力相差無幾,現在少了一條手臂的問題就暴露出來了。
「哼。」銅墻哼一聲,沒有說話,還是冷眼看著狂虎。
「哼,不到黃河不死心。」狂虎說完再次僕上,這次狂虎左手在前,將右手背在身後,大直著身子,平飛過來。銅墻獨臂疾揮,交纏住狂虎左手。
因為狂虎仗著進攻和衝刺的優勢,銅墻被逼的連連後退。接著狂虎右手探出,朝著銅墻心臟抓去。狂虎的手可不是花拳秀腿,這一爪如果抓實,完全可能將銅墻的心臟給抓出來。
「撲,通。」狂虎原本以為這次對銅墻必定手到擒來,卻被一隻寬大的衣袖給捲飛了出去。一個渾身穿著白色長袍,滿頭長髮的人正把銅墻扶起。
「小師兄。」銅墻忍著傷道。「哦,你沒事吧。」聲音很是柔和,卻始終沒有掉頭看狂虎一眼。「豈有此理。」狂虎大怒,即使以銅墻的身手,也不敢小看他。現在這人聽聲音顯然還未成年,居然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啊!」狂虎這次換了目標,衝著白衣人撲去。「滾。」白衣人平淡的聲音傳來,反身揮出左袖,淩空將狂虎捲住,再次拋飛出去。
這回狂虎被一下摔醒了。就憑這眼不看,腿不移,隨手能把他捲起丟出的手法,這人也不是他狂虎能對付的。「小子,今天你們人多。我走了。」狂虎騰空而起,朝遠處遁去。
「想走?」白衣人是天閒,他本就是天外星神,對於星相之術的精通誰比的上他。最近他閒著沒事用先天易術占卜時發現銅墻有險,這才出來看看,沒想到一來就看到這一幕。「小白,小灰,把他抓回來。」
「是。」兩個清脆的聲音答應著,接著就從天閒袖中射出兩點肉眼難見的東西,朝著狂虎遁去的方向趕去。
「小師兄,你怎麼來了?」見到狂虎遁走,銅墻撐起受傷的身子。「沒什麼,聽說你有危險而已。」天閒不想讓人知道他精通星算神通,他不是專職占卜的天機真人,使用星算的時候需要打卦,有些小事天閒反而沒有專門占星的花語來得清楚。「對了,你沒事吧?」天閒發現銅墻胸前的血漬越來越大,關心地問道。
「沒,沒事。」雖然銅墻說的輕鬆,天閒卻發現不對,忙一把扯開銅墻胸前衣襟,兩個見骨的指洞呈現眼前,而且似乎還傷到心肺。天閒面色一變,「不要說話。」匆匆從懷中掏出盛玉髓的盒子。將一點液體塗抹在銅墻胸前。奇跡發生了,銅墻只覺得原來還痛徹心扉的傷口被一股清涼包裹,接著慢慢收口,消失。看到這一幕的朱少鋒目瞪口呆,剛才狂虎和銅墻的對決已經讓他接觸到一種以往想都不敢想像的世界,現在眼前的情景更彷彿是老君的仙丹一般。
「這,這是什麼?」朱少鋒眼睛盯著天閒手中的東西。銅墻這才想起還未給雙方介紹,忙道:「少鋒,這是我師兄。」
「師兄?」朱少鋒一臉崇敬,想是他又想叉了,以為天閒是那種返老還童的世外高人。看朱少鋒一臉癡呆像,天閒哪能不曉得他想什麼,卻也懶得解釋。隨手把手中裝著玉髓的盒子遞給他,「那,送給你了。省著點用,算是留個紀念吧。」朱少鋒一臉驚喜!要知道,他既然身為高級警官,天天和一些窮兇極惡的匪徒打交道,受點傷那是難免的,如今有了這護身符至少有危險時可以多幾分生機。朱少鋒搓著手接過,「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慎之又慎地貼身藏好,這才想起一事:「對了,狂虎既然走脫了,會不會還有什麼麻煩?」
「嗯,該回來了啊?」天閒沒有回答朱少鋒的話,只是看著剛才狂虎遁去的方向道。
隨著天閒的話聲,遠處出現一個人影,正是狂虎。朱少鋒大駭,狂虎既然捲土重來,難道有了援兵?可是等到近了這才發現,狂虎居然是兩腳不動,就這麼像個鬼似地朝這邊飄了過來。
「怎,怎麼回事?」朱少鋒嚇得舌頭都打結了。當警察的第一天,他就已經有了殉職的覺悟,不過和鬼打交道,實在是沒法不害怕。
「沒什麼?它們把狂虎抓回來了。」天閒道。這當口狂虎已經飄到跟前,從狂虎身下竄出貘獸,跳到天閒肩頭,接著玄鳥也放開狂虎的衣領。失去支拖的狂虎彷彿爛泥似地軟倒在地上。
「嗯,沒錯吧?」天閒用一手叉住昏迷的狂虎,把臉給朱少鋒看了看。「哦,什麼?」朱少鋒的注意力正被天閒那兩隻小得可愛卻兇悍得可怕的異獸吸引了過去。「我說這是狂虎吧?」天閒又問了一遍。朱少鋒記起正事,今天自己這是怎麼了,老失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沒錯。是他!」
「那就好,我聽說這傢夥的懸賞已經到十億了。人給你邀功,賞金歸我。」天閒直言不諱。
 「哦,好,好!」朱少鋒連聲道。以這狂虎的案底,把他交上去,自己至少能把個副字拿掉,至於賞金,那本就該是天閒的。
朱少鋒早就向總部發出了求援的消息,過了一會一大幫人才匆匆趕來,將狂虎五花大綁,關進一輛重重鐵鎖的囚車。
果然如朱少鋒所預想的那樣,狂虎背負了十六國的通緝令,如今被擒,鑒於他的功勞,朱少鋒正式被任命為警視廳廳長,如願以嘗地去掉了那個副字。而有他的幫助,十六國近十億的賞金也很快交到天閒手中。
天閒就要離開羊城了,銅墻始終不肯跟天閒離開。他堅持為自己的過錯接受懲罰,而且他也要在這裡等,等著朱惠珍痊癒的一天。天閒無奈,只好由他去了。想來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他畢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這晚朱少鋒請天閒吃晚飯,一來慶祝陞官,而來也算是給天閒餞行。
地點被選在羊城現在最紅火的「情人夜總會」。晚上,夜幕下的羊城到處燈紅酒綠,充滿頹廢的氣息。情人夜總會的包廂裏,坐著天閒、銅墻和朱少鋒。天閒還是那副復古的打扮,不過這身裝束卻似乎非常適合他,一點突兀的感覺也沒有。
「師兄啊,有沒有興趣加入警界啊?」朱少鋒自從那日見過天閒幾乎神話的身手,就不時想拉天閒加入警界。
天閒淡淡一笑,舉起杯子。他是不喝酒的,所以銅墻和朱少鋒面前都是昂貴的紅酒,只有他喝的是自備的龍井茶,「不了,我不喜歡受人約束。你們當兵的可是要絕對服從命令,而且我的年記也不合適。」天閒的意思是說他未成年,朱少鋒卻聽成天閒年紀太大,所以不合適。
「少鋒,你死心吧。」銅墻堵住朱少鋒接下來的話。感覺出兩人的堅持,朱少鋒只能放棄拉攏天閒的念頭,「好,好,我不說了成吧。看節目!聽說剛破產的影視大亨除坤之女除玉蟾也被情人夜總會網羅了,今天有她的表演呢。這小丫頭雖然剛滿十六歲,卻在六年前已經利用她老爸的關係成名,這次不是因為除坤破產,說什麼也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哦。」銅墻和天閒對這種事都不甚感興趣,只是漫應了一聲。
輪到那什麼除玉蟾出場了,舞臺四周先是一片黑暗,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氣氛,接著一道光柱忽然打在舞臺正中央,現出一個帶著羞澀、明顯還未足年的少女,穿著暴露,體態撩人,似乎還有些放不開,兩臂交抱在前胸。
一時間台下口哨聲不絕於耳。
天閒看得眉頭一皺。這種場合他從未經歷過,不太習慣,其實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那次欲魔入體,隨後雖然被他同化,可是他也隱隱受到了欲魔的影響。欲魔的本命星是有名的「紅鑾星」,本來天閒因為沒使用天罡法袍,所以經過天輪時並沒有使星神之力有所消耗,只是因為還不熟悉人類的身體而使得天閒需要儘量控制自己,不然一不小心把肉身給弄暴了,那在人間可是很麻煩的。不過,隨著天閒逐漸長大,星神之力開始慢慢能應用自如,雖然因為肉身的限制不能像在天外時那樣,使用無限的星神之力,但擁有的星神之力卻還是不變的。但紅鑾星卻本來就是屬於人類的力量,此消彼長之下漸漸在天閒體內抬頭,註定了天閒此生和無數女子產生糾葛。同時天閒還感染了一點欲魔憐香惜玉的本性,因此此刻才會有這種感覺,不然以他的個性,俯瞰紅塵千百萬年,悲歡離合,生老病死,這些都已經看得麻木了。
臺上的除玉蟾終於開始表演了。隨著歌聲的響起,她也慢慢忘記了一切,羞澀的表情漸漸不見,代之而起的是一種嫵媚。狂野的風情,加上隱現的肌膚,讓人覺得血脈賁張。一曲唱完,台下掌聲不絕。
除玉蟾姍姍走下臺來,和座中賓客打著招呼。「啊!啪!」一聲尖叫,接著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台下亂成一團。
除玉蟾雙手抱胸,怒視著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那青年則用一手摀住一邊臉頰,一邊揮舞著另一隻手。
這情景立刻引來夜總會的經理,問明緣由後,反手就是一記耳光把除玉蟾打倒在地,對著除玉蟾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斥罵,雖然距離很遠,天閒卻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你以為你還是大小姐啊?現在你是舞小姐,客人摸你一下又怎麼樣了。你清高不要出來幹這一行。你老子以前得罪了那麼多人,除了我誰肯請你啊?還不跟客人道歉!」
除玉蟾眼中含淚,不敢多說,默默起身,走到那客人面前。「慢著,除小姐,你請上來一下。」天閒忽然從樓上探出身子。
「媽的,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和老子搶女人。」剛才鬧事的客人似乎很霸道,怒聲罵道。
 「嗯,有什麼問題嗎?」既然天閒出頭,朱少鋒當然不能再躲著。再說天閒的脾氣目前朱少峰還沒摸透,要是天閒翻臉把下面那人給宰了,朱少峰身為警視廳廳長可是很為難的。「啊,是朱廳長。對不起,不知道是您老的朋友,對不起。」朱少鋒可是這裡的常客,在這夜總會敢鬧事的哪有不和違法亂紀擦邊的,小鬼自然怕見閻王。
既然朱少鋒出面,除玉蟾道歉的事也就不了了之,被請到了天閒他們的包廂。
天閒盯著除玉蟾,暴露的衣著,看的出還未發育成熟。含苞待放的鮮花,也許很快就會被摧殘吧。「除姑娘,我買你一晚。你開個價如何?」天閒一語驚人。雖然這種嫖宿雛妓的事時有發生,不過敢當著警視廳廳長的面做這種交易的,天閒怕是第一個。
「嗯?」除玉蟾一臉震驚,以她父親以前的地位,不可能沒見過朱少鋒,天閒敢毫無顧忌地說出這種話,讓她一時難以接受。何況她畢竟沒有真正涉足過社會,本來她只是看上夜總會高額的報酬,雖然有過心理準備,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真的出賣自己的身體。
「除姑娘,你該知道,在這種地方待久了,後果恐怕會更嚴重,我只要你一晚,任你開價。」除玉蟾處子的幽香,使得天閒體內欲魔的力量更加強大,甚至影響到四周的人。除玉蟾一陣面紅心跳,這才注意打量天閒。黑暗中的天閒一身白衣,顯得格外醒目,而一頭披肩的長髮則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現在的天閒已經成年了,眉毛還是那麼濃密,一雙眼睛卻由清澈變的深邃,彷彿是無底的深淵,使人忍不住被吸入其中。
「好,可是我有一個條件。」除玉蟾冷靜了下道。「你說。」天閒答應的十分爽快。「我要三億。」除玉蟾冷冷地道。
「撲!」朱少鋒差點把酒噴出來,這丫頭還真敢開口。「沒問題。」天閒的話更讓他吃驚,幾乎沒有猶豫的,天閒就答應了下來。「這是我房間的鑰匙,你去洗個澡等著我。」天閒遞出鑰匙和一張支票。
結過支票的除玉蟾有些顫抖,這就是自己的價格,多麼諷刺的一幕。除玉蟾長吸一口氣,儘量用平和的聲音道:「好,我等你。」說完獨自轉身離去。
「天閒,你真打算這麼做?」朱少鋒遲疑著問。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天閒反問。「不是不妥,可是……」朱少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總比讓她待在這裡好的多。」天閒接過話頭。「可是你可以直接幫她的啊。」朱少鋒和除坤有過交往,雖然除坤是個奸商,但這除玉蟾卻絲毫沒受到乃父的影響。除玉蟾的生母早逝,除坤另娶了一個妻子。這個妻子生下一子後就一直把除玉蟾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所以除玉蟾其實早就被趕出除家,自食其力了。這次除坤破產,那對母子立刻將年老的除坤棄之不顧。除坤晚年遭此打擊,加上心灰意冷,終於病倒了。除玉蟾這才不得已到夜總會來討生活。
「不可能,以她的姿色和能力,如果肯接受別人的幫助,就不會到這種地方來了,隨便找個有錢公子,也比在夜總會強。不這樣做她不可能接受我這個陌生人的幫助。」天閒道。
聽了這番話,朱少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了,我去了。明天就不和你們道別了。」天閒起身告辭,丟下了還在驚愕的朱少鋒和銅墻。
除玉蟾來到天閒的房間,褪去身上的衣服,一絲不掛地站在浴室的穿衣鏡前。鏡中的除玉蟾像女孩多過像女人,雪白的肌膚還透著嬰兒的色澤,微微隆起的酥胸不足一握,纖細的腰身,修長的玉腿,這一切待會都要賣給那個初次見面的年輕人。「賣!」這個字眼讓除玉蟾心中一陣刺痛。曾幾何時,自己居然墮落到這個地步。除玉蟾將自己浸透在浴缸中,今晚之後自己就不再是個女孩了。兒時的自己也曾有過未來的憧憬,想像著那個騎白馬的王子該是如何的形象,而自己則是那個城堡中的公主,現在這一切變的那麼遙遠。
除玉蟾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擦乾身子回到床上的。默默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被子接觸著赤裸的肌膚,顯得有些涼意……
門外終於響起「梭梭」的聲音,接著天閒走了進來。趁著走廊的光亮,除玉蟾認出了他。
「不要開燈。」除玉蟾低聲道。天閒一頓,默默關上門。
走到床前,天閒掀開包裹著除玉蟾的被子。被子下的除玉蟾未著寸縷,緊閉著雙眼,纖細的身體微微顫抖。天閒解開身上寬大的白袍,除玉蟾的眼睛閉得更緊了。
憑藉承襲自欲魔的調情手段,天閒挑逗著初經人事的除玉蟾。很快,除玉蟾忘了羞澀,慢慢迷惑起來,身體也不安地蠕動著。看到這種情形,天閒輕輕吻上了她的唇,青澀的初吻帶著點處女的香甜,注入天閒口中……
刺眼的陽光將除玉蟾驚醒,慢慢睜開眼。她還回味著昨晚的餘味,至少天閒給了他一個甜美的初夜,抬頭四顧時卻不見了天閒。除玉蟾匆匆忙忙地起身著衣,桌上放著一份早餐,還壓著一張紙條,短短的幾個字:
日落暮開空自許,無人解知芳心苦。我知道,所以我要你的清白。
短短幾行字,如同一把巨錘打在她的心頭。
除玉蟾自己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也許只是想多瞭解一下這個奪走自己初夜的男子吧,她顧不得吃早餐,就匆匆推開房門,找到服務台的服務生,「那位先生呢?」
「哦,你說那位穿白衣的嗎?」天閒的打扮實在讓人想不注意都難,「他一早就離開了,還叫我們不要吵你,讓你多休息一會。你男朋友真體貼!」
除玉蟾已經沒心思計較服務生的稱謂,匆匆衝出了酒店。茫茫人海,自己該去哪找到這個佔了自己身子,還似乎帶走自己牽掛的男子?
「朱廳長。」除玉蟾硬闖進了朱少鋒的辦公室,朱少鋒示意警衛退下。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除玉蟾是女人,這些警衛有點憐香惜玉,恐怕她根本沒有機會闖進這裡。警視廳啊,可不是夜總會。這些門衛可都是專業人士。
「我知道你來做什麼。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朱少鋒開門見山。
「那他的名字是什麼?」除玉蟾心沉到谷底。
「天閒,我只知道他叫天閒。除小姐,我想冒昧問一句,如果昨晚他不要你……你會接受他的錢嗎?」朱少鋒問道。
「不會。」除玉蟾想都沒想就答道。
「真是這樣?」朱少鋒一呆。朱少鋒的話引起了除玉蟾的注意。「什麼意思?」
朱少鋒將昨天天閒的一番話告訴給除玉蟾。除玉蟾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沒想到這個初次見面的人卻可以這麼瞭解自己,想不到尋了一生的知己,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逢,可惜自己和他終是有緣無份。除玉蟾漫無目的地離開了朱少鋒的辦公室。
看著除玉蟾離去的背影,朱少鋒不知該說什麼,末了長嘆一聲:「又是一筆相思債啊。」
天閒不告而別,回到亡魂之森,進了自己的房間,花語還在等著他。見他回來,花語有些焦急:「怎麼才回來?水伯來找你好幾回了。」
天閒笑笑,沒有說除玉蟾的事:「沒什麼,出了點意外。水伯找我有事嗎?」「沒什麼事,就是問你怎麼幾天沒露面。」花語道。
「那就好,其實我也不怕,當時鳳叔曾經說過,我可以不遵守炎龍集團的規則。」天閒奔波了好幾天,顯得有些累。花語溫柔地幫天閒脫去外套。或者真是欲魔遺留給天閒的紀念吧,天閒剛滿十六歲時就佔有了花語,從此兩人的感情更進一步。這麼多年,朝夕相伴,花語和天閒的感情其實有點像姐弟。花語一直遵守當年的諾言,不求回報地跟著天閒。
「可是秀姐剛接任日宗,你總不好叫秀姐為難吧。」花語將天閒的外套掛在衣架上道。雖然炎龍集團歷代不是沒有天閒這種現象,不過一般還是會遵守炎龍集團最基本的規則,而未成年不得離開基地則是最基本中的基本,為的就是儘量避免出現銅墻那種因感情用事而造成無法彌補的錯誤。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我會注意的,語姐,今天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吧。」天閒腆著臉拉住想離開的花語。「乖,別纏著我。我今天還有事。」或許在花語眼裏,天閒還是六年前那個生日宴會上的小男孩,和天閒說話時總難免帶著點寵溺的口吻。
「哦,掃興!」天閒顯得悶悶不樂。「別生氣了,等我一忙完就回來陪你。」花語親了親天閒,才很艱難地掙開天閒,嬌笑著跑開了。
天閒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       ※       ※
平靜的日子似乎總過得特別快,轉眼間,天閒已經滿十八歲了。雖然只是普通的生日,可對與星宗來說,這可是很大的事。因為星宗大弟子成年之後,就要開始慢慢接掌星宗事務。
星宗能趕回來的弟子都回來給天閒慶賀,即使趕不回來的也差人帶來禮物,送上祝福。
而在羊城監獄,卻發生一件誰也想像不到的大事。兩年前被判處終生監禁的狂虎忽然在獄中失蹤,引起各方轟動,警視廳廳長朱少鋒動用各方力量也一無所獲,反是在朱少鋒的辦公桌上出現狂虎的威脅信,信中說他要先殺銅墻為瘋虎報仇,再取朱惠珍的性命,朱惠珍的女兒……凡是和當年瘋虎之死有關的人,他都會一個個找過來。
親眼見過狂虎威力的朱少鋒絕對不以為狂虎是口出狂言,立刻做出反應,要求向炎龍集團尋求支援。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們卻沒人當回事,一則事情和他們無關,別人的性命哪在他們眼裏,再則也出於一種井底之蛙的見識,不屑求助於一個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實卻讓他們震驚了。脫出囚籠的狂虎果然如出閘猛虎,竟然如入無人之境般殺入囚禁銅墻的監獄,不但殺光獄卒,放走所有囚犯,還將銅墻打成重傷,等朱少鋒帶人趕到,卻被狂虎殺了一半人後揚長而去。走時更揚言因為朱少鋒等不識相,決定在坐落與羊城郊區,世界十大名校之一的「精英學院」,製造一些「小麻煩」。
銅墻的重傷絲毫沒能給那些老爺造成警惕,治療的結果是銅墻因為傷勢過重,以後最多還能使用五成功力。緊接著,精英學院頻繁發生學生被殺事件,搞得人心惶惶。這精英學院集中了全國最好的教學設備和師資,保全系統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該國的高級人才,十人中至少有五人出自該學院。除了節假日,學校採取全封閉教育,現在在這麼嚴密的警戒下出了這麼大的事,很多精英學院的老校友通過輿論,強烈譴責當局。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6:31

當局的老爺們到這時才意識到事態嚴重,派出大批駐軍防守精英學院,卻還是沒能改變狀況。所謂世亂思良相,家貧念賢妻。到這個時候終於有人想到朱少鋒的建議。
此刻的朱少鋒正被停職,氣憤不平的朱少鋒乾脆跑去醫院陪銅墻。
好不容易,警視廳的那幹人才在醫院找到他。
「朱廳長,你怎麼在這。我們找得你好辛苦。」警視廳的人顯得有些氣喘。朱少鋒正和銅墻在醫院的廣場散步。失去一半功力的銅墻沒有一點沮喪的神色,依然在那和朱少鋒談笑風聲。
「你們來找我幹什麼?」朱少鋒不高興地道。當日不聽他的意見,出了事卻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頭上,想不生氣也難。
「少鋒啊,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嘛。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為了精英學院數萬國家棟樑的安危,你就多擔待了。」出來說話的那長相甚是姦猾的老頭,正是當日停朱少鋒的職,分管警視廳的國家副總理仇松。
「仇副總理?你老怎麼有空來看我們這些小人物啊。」朱少鋒沒有好氣地道。仇松不愧老奸巨滑,渾然當沒聽出朱少鋒話裏的意思。
「少鋒啊,不要這麼說。你也是國家棟樑,我們這些老傢夥還能混幾天?到時候,這還不是得交給你們。」
朱少鋒那也只是氣話,不說別的,就以他和狂虎的恩怨,以及朱惠珍的獨生女,他唯一的侄女,朱絲也在精英學院就讀,他也不可能任憑狂虎胡來。何況仇松已經低了頭,也不能真拿他怎麼樣。於是朱少鋒將事情說給銅墻聽。
聽了朱少鋒的話,銅墻低頭沉思了一會道:「在星宗,只有師姐身手在我之上,那種實力才足以對付狂虎,別人都不行,可是師姐已經接任了日宗宗主的位置,不說沒這個時間,以她的暴光率,根本不可能在精英學院做臥底。」
「那個天閒呢?」對與天閒,朱少鋒的印像是極深的。天閒留給他的玉髓,使他至少六次從鬼門關揀回一條命,加上他那個侄女,朱絲已經和同樣在精英學院就讀的、那個被天閒「拋棄」的除玉蟾變成好友,所以有事沒事就向他打聽天閒的事。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銅墻一拍大腿。說實話,他也很關心朱絲和惠珍的安危,再說天閒總比苗秀好說話一點,「算算,師兄最近該滿十八了,應該可以離開星宗基地了。」也許是因為要承擔的太多吧,苗秀變的越來越嚴肅,即使銅墻面對她也常常覺得拘謹,而天閒就好相處多了。
拖著還未痊癒的身體,銅墻帶著朱少鋒、仇松來到羊城炎龍集團的分部。高聳的樓宇,顯得雄偉壯觀,上面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炎龍酒樓」。銅墻以自己的名義發出訊息,告知苗秀這裡的情況。無論炎龍集團有多大的勢力,也不可能和政府對抗,接到銅墻訊息的苗秀一點也不敢怠慢,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羊城。
銅墻說明了情況,苗秀也一時無話。炎龍集團的狀況她最清楚,而銅墻的身手她也明白。如果說連銅墻都無法對付的人,那就只有讓天閒或者一些早就退休的老人出山了。
私心裏,她並不喜歡天閒涉險。她對天閒有種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依戀。隨著天閒的一天天長大,一天天成熟,這種誘惑有增無減,甚至開始慢慢蛻變。
「這事我也不好替師兄拿主意,算算日子,過不幾天就是師兄十八歲生日了,我們也該回去一趟,順便也問一下師兄自己的意思。」儘管知道天閒十有八九會答應,苗秀還是想找個理由回去看看。自從離開亡魂之森,苗秀身邊有過形形色色的男子,有不少也算是當代俊傑,可惜這些人面對苗秀時終究難以擺脫自卑的心理,更不要說追求苗秀了,更有一些根本就是為了苗秀的地位或美色而來的,因此到現在苗秀依然沒有交新的男友。
不知是一種什麼心理,或者是近鄉情怯,這些年苗秀只是通過一些影像設施和水傲等聯絡,從未回過一次基地。
「對,我也這麼打算的。順便回去看看師父。」銅墻點點頭。
就這樣說定後,一大隊人浩浩蕩蕩來到亡魂之森。仇松看著眼前陰森的樹林,只覺得頭皮發麻,何況間中還夾雜著淒厲的獸吼聲。「沒有危險吧?」雖然有警視廳派來的人保護,仇松還是覺得害怕。「沒事的。仇伯父,你膽子真小。」硬纏著要跟來的朱絲取笑仇松。朱絲是狂虎除銅墻外第二個目標,朱少鋒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學校,所以才把她帶來。因為朱惠珍一直昏迷,朱少鋒公務忙,對這個侄女也就疏虞管教。
朱絲的穿著煞是大膽,這會兒進了樹林只穿著露肩旗袍和超短裙的朱絲可就辛苦了,不時被樹枝刮傷肌膚。仇松雖然退退縮縮,到底還有人給他開路,而且衣衫整齊,也起到了保護身體的作用。
「還有多遠啊?」朱絲心疼自己的皮膚,催促道。「絲絲啊,你沒事吧?」這一路上才三天,絲絲已經勾上了這次派來保護仇松的警衛,見朱絲埋怨,急忙過來獻慇勤。
「不遠了。」重返故地的苗秀似乎有些恍惚,無意識地回答道。「師姐,你怎麼了?」銅墻發現了苗秀的異樣,「師姐,師姐!」
「哦,師弟,你說什麼?」苗秀一震醒來。「師姐,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這不像你啊。」銅墻關心地問道。
「沒有,沒什麼。可能是好久沒回來了吧。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好了,趕幾步!」苗秀很快恢復正常。
「師兄!師姐!」終於來到星宗的基地,星宗負責警戒的弟子當然認得銅墻和苗秀,不過兩個黑衣童子卻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朱少鋒等人。
「哦,這是警視廳朱廳長,這是仇松仇副總理!」看出他們的懷疑,苗秀介紹道。
星宗等級森嚴,既然苗秀開口,他們也就不再多說,將一行人讓了進去。
一走進這處世外桃源,立刻震住了朱少鋒等人。沒想到在亡魂之森這種死亡地帶,居然還有這一處仙境。
「這裡好美!」朱少鋒首先發出感慨。「嗯,而且這裡建築看似雜亂,卻使空間得到最大發揮。」朱絲在精英學院是學建築的,著眼處自然和別人不同。
「嗯,這是小師兄親自設計的。」銅墻接過話頭。聽了這話,朱絲不禁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天閒的好奇又增添了幾分。
這會四周人來人往,苗秀拉住一個路過的年輕人:「師父和大師兄呢?」
「二師姐,」那年輕人很恭敬地道:「師父去見月宗花宗主去了,大師兄在草廬呢。」
「知道了,謝謝。」苗秀放開年輕人,轉身對銅墻等人道:「好了,我們去草廬吧。」
天閒的草廬說是草廬,其實卻是全防彈玻璃造成的透明花房。隔著一曾玻璃,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年輕人,披散著一頭及肩的長髮,正背對著他們,花房中到處都是些奇怪的植物,有些還籠罩著各種色彩的氣霧。
苗秀輕輕打開草廬的玻璃門,引著眾人走進草廬。她自己則無聲無息地站在白衣人身後,可是卻半天也沒有出聲,過了好久才似乎聚集了力量,輕聲喚道:「天閒。」
被喚做天閒的白衣人緩緩掉過頭來,露齒一笑:「是秀姐和銅墻啊,你們也回來了,見了師父嗎?」苗秀搖搖頭:「沒有,師父去月宗了。」
「嗯?」天閒眉頭一皺,這事怎麼自己都不知道。「哦,這樣?你們等一會,我還有一會兒就好。」天閒說完又轉過身,神情專注地修剪著一株根莖如針、彎曲九折、葉分三片的植物。
如果是老中醫,該認出那是可遇不可求的靈藥,九曲三葉芝。
這麼過了一會,朱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開始無聊地張望起來,花房中大多的植物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根本叫不出名字,不過她還是很快被一叢隱隱發出光澤、閃爍著七彩的花吸引過去。趁著眾人都不注意她,朱絲輕輕走到那叢花面前,彷彿怕驚動似的,小心地伸出手,想要試著撫摩一下這美麗的鮮花。「絲絲啊,你喜歡這些花啊,我替你摘啊!這些花知道能被你這樣的美女喜歡一定也很高興的。」路上被朱絲俘獲的那名警衛很慇勤地湊了過來,說著就伸手想要摘下來討好朱絲。可是還沒等他伸手,一個白影已經鬼似地擋住了警衛的手,嚇的他退後一步。
「花自有本心,何須美人折?姑娘還是放它一條生路吧。」不知什麼時候,天閒已經忙完手頭的事,無聲無息地擋到朱絲面前。
「哼,有什麼了不起,稀罕?」朱絲雖然刁蠻,也不敢在陌生人地盤上撒野。
「怠慢了,此地不便待客,幾位,請跟我來。」略微整理了一下工具,天閒當先走出草廬。
 來到天閒的住處,雖然外表和其他房舍並無兩樣,內裏卻是一副復古的陳設,堂上北墻掛著一副巨大的星圖中堂,兩邊是一副對聯,上聯:天上群星,唯我逍遙自在;下聯:人間眾生,任你看破紅塵。當中的兩張太師椅上則坐著一個極傳統的東方古典美女,秀眉輕顰。正在桌上擺弄著什麼,想是聽到天閒的腳步,抬起頭,嬌柔的粉面衝著進來的天閒甜甜一笑:「天閒,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有客人來,所以就先回來了。」天閒將工具箱遞給面前的花語。
「小語。」銅墻和苗秀此刻也跟了進來。「是銅墻和秀姐啊。什麼時候回來的?」看到苗秀,花語顯得很高興。如果說苗秀有什麼閨中密友,那就是花語吧,或者只有像花語這麼優秀而又淡薄的人在面對苗秀時才不會有自卑感。
「坐,坐!」花語發覺大家都站著,忙道。「語姐,銅墻和秀姐難得回來一趟。就辛苦你一下了哦。」天閒坐到先前花語坐的位置,仇松、朱少鋒、朱絲坐在他左手,而苗秀和銅墻則坐到右手,那些保鏢都站在仇松身後。
「知道了!」花語應一聲,姍姍離去。仇松看著花語離去的背影,這種純古典而又不帶做作的美人,在喧囂的城市中是難得一見的。即使是對自己相貌極自負的朱絲,也不得不承認花語那種成熟的風情不是她能比的上的。「極品,極品啊。」仇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秀姐,忽然來找我是因為銅墻受傷的事嗎?」天閒開門見山地問道。銅墻的傷勢那是瞞不過天閒神目的。
「不是,這次是政府要求徵用你們炎龍集團。」不等苗秀說話,剛剛回過神來的仇松就來插話。
天閒很不高興有人打斷他的話,皺起眉:「他是誰?」
「哦,這是分管治安的副總理仇松先生。」朱少鋒看出天閒不高興,忙來打圓場。「哦,到底是怎麼回事?」天閒悶在這裡,一般除了在草廬打發時間,從來不去管外面發生的事。那次救銅墻是因為正好閒著無聊打卦玩,發現銅墻有危險,才會出現在亡魂之森外的。銅墻大體將事情說了一遍。「這樣,這怎麼是徵用?我們是合法納稅人,該是你們保護我們的安全才是,怎麼反要我們派人去幫你。而且當初狂虎既然被抓,你們早就該判他死刑的。」天閒不喜歡仇松,更不喜歡他的那種態度。
本來以狂虎身上背著的人命,死十次都有餘,可是誰也不肯做這個炮灰,怕遭到虎王集團的報復,所以一拖再拖,結果弄出現在這種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政府徵用就是徵用,哪有你說不的餘地?」仇松拍著桌子,在他看來以他尊貴的身份,屈尊降貴來和天閒談,已經給足天閒面子,沒想到天閒卻不識抬舉。
「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我這裡撒野?你們怕了狂虎,難道我還不如狂虎不成。」天閒本就不喜歡仇松,現在更加惱火。
「你好大膽子,你們炎龍集團的生意還想不想做了?」仇松越發氣惱,出言威脅道。
「哼!」天閒冷哼一聲,不見他有何行動,衣袖虛空一卷,將仇松身後那些保鏢的槍一下都捲了去,在仇松目瞪口呆之下揉成一團,「威脅我?你這麼大威風怎麼不衝狂虎去發?」
這下雙方都說僵了,朱少鋒大急。苗秀也坐不住了,忙起身相勸。畢竟她不是天閒,她身上擔負著整個炎龍集團所有人的命運,「天閒,別動氣。我想仇副總理不是那個意思。」本來如果仇松客氣一點,天閒也不會動這麼大氣,可是仇松居然敢對他擺出官威,想靠官方的力量逼天閒就範。
昔日在天外,天閒看多了人間的朝代更替,最讓他覺得不屑的就是這些仗勢欺人的官吏。
「這是怎麼了?」花語端著菜出來,見氣氛不對。隨口問道。這一打叉,總算暫時平息了雙方的怒火。仇松想起來是有求於人,天閒也不好駁了花語的面子。
花語準備的菜式很清淡,沒有油膩的刺鼻氣味。「秀姐,嘗嘗我的手藝,這可是剛摘的。」花語指著前面一盤嬌艷欲滴的素食對苗秀道。花語的廚藝本就不錯,加上往日天閒從天廚星那兒偷師,他自己不大感興趣,花語卻是很喜歡那些東西,經常纏著天閒背天廚星的食譜。
 「好久沒吃過小語燒的菜了。」苗秀輕輕夾起一塊,放在口中嚼了嚼,「淡而不寡,清而不薄,芳香卻不刺鼻。小語的手藝又進步了。要在你這多住幾天,我回去的日子可怎麼過?」苗秀笑著打趣花語,也緩和一下氣氛。
聽到苗秀的讚譽,仇松也忍不住夾起一塊肉狀物送到嘴裏,立刻臉色一變,風捲殘雲的將幾盤點心一掃而光,剛才的不快也被他拋到九霄雲外,「沒想到姑娘還是位女易牙,不知道這是什麼做的?」
「既然你知道易牙,怎麼不知道這是什麼做的?」天閒反正就是看仇松不順眼。
「哦?」仇松一呆,易牙以廚藝聞名,可是也因此,他的拿手菜實在太多了,根本無從想起。
「沒聽說過易牙昔日為討好他主子用的什麼肉嗎?」天閒故意刺激仇松。這回仇松的臉是真綠了,一陣噁心,險些把剛才吃的都吐出來。原來這易牙除了廚藝上的造詣,另外一點出名的就是他的姦惡。當年為了討好主子,因為他主子一句戲言,竟然將自己年僅三歲的幼子烹食,獻給主子,也以此給自己換來一生富貴。
往日天廚談論人間大師時,對這易牙的手藝也有所感慨,卻很是不齒他的為人。
「別聽天閒胡說,那些是草靈芝。」花語看到在座知道易牙典故的臉色都不對,忙揭開謎底。
「天閒,你怎麼開這種玩笑?」苗秀道。剛才雖然苗秀的動作沒那麼明顯,卻也覺得反胃,到現在還翻江倒海呢。想起那種事,實在叫人噁心。
「沒什麼,說著玩的。讓我去也成,當年的賞金還得照舊。」天閒開出條件。「你……」仇松的眼睛瞪的老大,那可是十億啊,當年是十幾個國家同時出的,這回因為是警視廳的疏忽,責任算起來還是歸結到仇松頭上。要仇松自已想辦法,他能調動的經費也就那麼多,當然就吃驚了。
「放心,只要你們公佈狂虎逃脫,自然有人會肯出錢的。」天閒懶懶地說。話是不錯,問題就是這件事不能公佈,不然國家丟面子是小,內閣一定會被在野黨彈劾的。
「你們想清楚,反正不急。我想秀姐他們總得參加完我的成年禮吧。」天閒算定到最後仇松還是得低頭,而且只能自己掏腰包。
這麼大的數目,仇松一時也不敢做主,推說要考慮幾天,想藉機和上面商量一下。「沒問題,不過有件事要告訴你。我們這裡除了特製的通訊系統,普通裝置是不能和外界聯絡的。」天閒好心地提醒。
「沒關係。」仇松仗著先進的衛星定位系統,一點也不把天閒的話放在心上。「那就好。沒別的事我要去準備一下過幾天的宴會。語姐,你帶他們隨便走走。」天閒說完隱入內室。
真正有心思參觀的恐怕只有朱絲了,對這個地方她充滿了好奇,銅墻要去和好久不見的師弟們打招呼,苗秀則想回自己以前住的房間看看,於是只好由花語帶著好奇寶寶的朱絲。「姐姐,我叫朱絲,你叫什麼名字啊?」說也奇怪,按理以朱絲這種性格,對於勝過自己的女人該充滿敵意的,可是對著花語,她反而有一種親切感,同時又對花語身上的神秘氣息感到好奇。「我叫花語。」花語溫柔地回答道。眼前的朱絲一頭短髮,加上那一身的穿著,給人很艷麗的感覺。
「花語?花語?」朱絲念了幾遍,顯得有些遲疑,帶著驚異的口吻問道:「你不會就是那個星相界第一神童吧?」朱絲任性,卻不是個草包,而且她的好姐妹中也有和花語同一世界的人。「嗯!」花語停住腳步,知道她的人很多,可是知道她在星相界名號的。即使不是占星師,至少也該是靈異界的,可是任她怎麼看朱絲都不是有靈力的。「姐姐,你別奇怪哦。我有一個好姐妹,她是除靈師,她好崇拜你,如果知道我見過你,一定羨慕死她。」朱絲洋洋得意地道。對於朱絲這種充滿童趣的話,花語也不由得啞然失笑:「除靈師?那可是個很危險的職業。一般女性的除靈師少得可憐。反是超度師比較多。看來你的朋友也不簡單哦。」
 「是啊,她也是十幾歲就當上除靈師的,不過還是比不上姐姐。」朱絲一臉仰慕。她們幾個閨中密友中,膽子最大的怕就是身為除靈師的謝雅吧,而且一般再傑出的女人,對那種東西還是很忌諱的。因此她們姐妹對於唯一不畏懼的謝雅充滿了崇拜,現在看到更甚一籌的花語,自然更顯得親近。「哎!」聽到朱絲的話,花語不但沒有覺得喜悅,反而發出一聲長嘆。她的成就其實是用鬼星子的生命換來的,讓她怎麼高興的起來呢?看出花語的表情不對,朱絲不解地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想起一些事。」花語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6:42

第四章 重回星宗
苗秀回到自己昔日住的房間,面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陳設,她想起很多。以前的自己是那麼無憂無慮,什麼時候,自己開始變的這麼多愁善感,有時想想,或者做個平凡人自己會更快樂。為什麼要……煩悶到極點的苗秀,拿出自己藏在床下暗格裏的烈酒。還好,離開了這麼久還在,苗秀一仰頭就灌進半瓶。這些年,很多時候,苗秀就是靠著這種酒精的麻醉而活著。
「秀姐,你怎麼了?秀姐!哎,怎麼喝成這樣?」天閒放心不下苗秀,自從離開星宗後,苗秀始終都沒回來過。天閒好容易等手頭的事忙完了,就匆匆趕來看苗秀,沒想到一來就看到苗秀爛醉如泥的樣子。天閒吃力地把苗秀扶起來,想把苗秀送回床上。「是天閒啊?我沒事,姐姐沒事。天閒,為什麼你不早生十年,嗚,嗚……為什麼?」喝醉的苗秀有些語無倫次,趴在天閒肩頭痛哭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小男孩瘦弱的肩膀變得這麼溫暖,苗秀逐漸安靜了下來。
「秀姐,你醉了。」天閒掙開苗秀摟住自己脖子的手,輕輕為苗秀蓋上被子,轉身要離開。
 
「不要走,天閒,你還記得當年答應秀姐的話嗎?秀姐還記得,雖然那時候你還小,你不知道,秀姐好辛苦。秀姐是女人,是女人啊!可是從來沒人把秀姐當成女人。為什麼?」苗秀死死拉住天閒不肯放手,說著又掙扎著要起來摸酒瓶。「哎,秀姐,別喝了。天閒知道這些年你很苦,可是你為什麼不回來?這裡也是你的家啊。」天閒從苗秀手中奪過酒瓶,坐回床上,此刻彷彿苗秀才是那個需要疼愛的小女孩。
「斷無蜂蝶幕幽香,紅衣脫盡芳心苦。天閒,秀姐是不是已經老了?」苗秀呢喃道。回來後直到現在天閒才有機會仔細從近處打量著苗秀,不知道是工作太辛苦還是別的原因,才二十八歲的苗秀居然已經有了隱隱的白髮,雖然已經染黑,仍然可以看出髮根的銀白。「世人言天妒英才,卻不知英才本為人所妒,為心所傷啊。」天閒撫揉著苗秀的長髮,喃喃自語。看多了人間的悲歡離合,真要他自己面對卻是另一種感悟。「天閒,你看秀姐美嗎?」天閒還沒回過神來,苗秀卻已經藉著酒意在床上立起,嫵媚地脫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一直被包裹在工作裝下的傲人軀體。苗秀一直藏著的身體原來如此的動人,高聳的酥胸驕傲地挺立著,修長的身段,雪白的肌膚雖然缺了點血色,卻很光滑柔嫩,配上酒後的迷醉,風情萬種的情態,此刻都展現在天閒的眼前,讓天閒看得血脈賁張。欲魔的力量使得天閒不再像在天外時心如止水,況且天閒對於苗秀並非無情,被一種奇特的感覺驅動。天閒緩緩伸出手,愛撫著苗秀如脂的身體。
當天閒的手接觸到苗秀肌膚的一刻,苗秀完全崩潰了。心魔和別種邪魔不同,他們在給人惡念的同時,也能撫平人類心中某處傷痕,有些飲鴆止渴的味道。此刻苗秀只覺得異樣的感覺在心中升起,沖淡了心中所有的惆悵。現在的苗秀彷彿飛餓撲火般投入到這滔天欲浪之中……
「天閒,謝謝你。」從烈酒與情慾中清醒過來的苗秀記起剛才發生的事。她不後悔,因為她忽然覺得好充實,她自己也沒有發現,這一刻她頭上隱隱的白髮,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秀姐,幹嘛這麼說?這算不算你這次送我的成年禮啊?」天閒用一種不符合他年齡的語氣打趣苗秀。「死小鬼!越學越壞,你用的著我送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小語……」苗秀說著要打天閒。天閒哈哈一笑,借力從床上彈起,順手操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在空中一個旋轉。等天閒飄回地面時,所有衣服已經穿到了身上,還順手將苗秀的衣服掃出老遠,笑盈盈地盯著苗秀。剛才大家都光著,誰也不吃虧,現在天閒衣冠整齊地看著,苗秀可就沒那麼放的開了,忙縮回被子裏罵道:「死小鬼,快把衣服還給我,待會兒被別人看到。」「放心,我們倆在這誰敢那麼不識相?」天閒乾脆找了張椅子坐下。苗秀無奈,磨蹭著起身去揀衣服,將被子裹的緊緊的,慢慢挪到床下,可是等到了天閒面前時,苗秀忽然將被子一拋朝著天閒罩去,接著以最快的速度衝向自己的衣服。
「砰!」匆忙中的苗秀一頭撞進天閒懷裏。原來剛才苗秀眼睛不時亂轉,天閒就已經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了。十多年的相處可不是假的,何況在星神之眼下,有什麼事情能瞞的過?所以天閒就趁著苗秀拋出被子的同時閃身而出,堵在她面前。
「秀姐,你不用這麼著急投懷送抱吧。」帶著邪邪地笑容。天閒的目光如同火炬一般照在苗秀身上,照得她渾身滾燙。
苗秀第一次發現,原來天閒的笑容這麼可惡,「死小鬼!」苗秀認輸了,當著天閒的面將羅衫一件件穿回身上。等到苗秀全身被包裹在衣服中時,她又恢復成了那個日宗宗主的形象,剛才那個不時帶著羞意的女子剎那間消失不見了。
「秀姐。」天閒心中一痛,有時真不知該不該怪鳳守恆,如果不是他將炎龍集團的重擔推給苗秀,也許苗秀不會變成這樣。天閒的神情被苗秀看在眼中,不再害羞的她恢復了冷靜和清明。
苗秀坐回床上,像十年前一樣,天閒坐在她身邊,將頭枕在苗秀腿上。苗秀習慣地梳理著天閒的長髮道:「天閒,其實早在我被選擇來星宗的那一天,很多事就已經註定了,鳳叔的決定不過是使一切照著既定的路發展下去。謝謝你,天閒,我知道你、水傲師父始終是對我最好的。」天閒仰面看著苗秀,忽然握住苗秀的手,「秀姐……」
苗秀強自展顏一笑,「天閒,你這是怎麼了?我發現這次回來你變了很多,變的多情了,也變的更會使壞了。」說到使壞,苗秀臉上一紅,又恢復幾分女兒態。
「我有壞嗎?」天閒也笑起來,埋頭就朝苗秀懷裏鑽。兩人糾纏良久,弄的氣喘絮絮,最終苗秀還是被天閒撲倒在床上,天閒側身躺到苗秀身邊。兩人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是一塊玻璃,能夠看到依稀的天空。苗秀和天閒折騰了這麼許久,天已經暗了,滿天的星辰顯得格外明亮。
「天閒,有人說天才都是星宿下凡。你說如果我們倆都回到那裏,你會在我身邊嗎?」苗秀用一種幾乎不可聽聞的聲音問道。
「不知道,也許會吧,就算是很遠,我也會去看你的。」天閒說得很輕鬆,以前在天上,所謂群星朝北斗,星空沒一個角落天閒沒去過。如果真回去了,天閒才不會管什麼界限的問題。
「真的?」苗秀難得露出慎重的表情,孩子氣地要和天閒打鉤。天閒感覺到苗秀此刻想法,對苗秀來說,一切早已不屬於她自己,她所能擁有的只有童年,所以這種方式對苗秀來說,是一種完全只屬於她自己的誓言。
兩個都是過了打鉤鉤時代的人,將手拉到一起。「天閒,我明天該回去了,就不參加你晚上的成年禮了。如果你決定離開這裡,記得常去看我。吻我好嗎?讓我記住你溫暖的擁抱。」苗秀的表情變得很快。「好。」天閒沒有多說,翻身又把苗秀壓在身下……
經過一番較量,仇松答應拿出當年賞金的一半,作為天閒這次的酬勞。先付一半也就是兩億五千萬,事成後再付另一半。天閒沒有再計較賞金的問題,因為水傲回來告訴他一個消息。
這次水傲之所以匆匆離開,連天閒都來不及帶上,是因為月宗出了大事。在精英學院就讀的花明心,連同花綵衣派去保護她的花靜容、花靜君姐妹忽然一同失蹤了。當時狂虎對精英學院展開報復,原因其實並不簡單。花綵衣就早通知花明心,停止接受任何委託,不許離開炎龍集團所能控制的範圍。可惜花明心被一起奇怪的委託吸引,居然瞞著母親,偷偷離開學院,然後就一去不回,最後接到花靜容、花靜君姐妹的訊號是在虎王集團旗下的一家酒店。
 
可是卻因為沒有確實的證據,無法找虎王要人。虎王集團的實力並不再炎龍之下,且和政府要員有所勾結。
這家酒店除了表面的生意之外,還有一個秘密的目的就是提供一些少女,滿足一些政要、富豪的變態慾望。
如今花明心等失蹤已經滿了一個月了,花綵衣不再抱任何希望,聯絡了水傲和鳳守恆,立刻劫殺花明心。她丟不起這個人!所以水傲告訴天閒,一定要在月宗弟子之前找到花明心等三女,同時不能留下任何一個知情人,否則花明心必死無疑。既然現在是自己人出了事,天閒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仇松的要求。
         ※       ※       ※
飛機很快就來到羊城上空,天閒不是第一次來羊城,算的上舊地重遊。不兩年前天閒還在這裡接下過一段情緣呢。
飛機徐徐降下,機場早就擠滿了迎接的人群,自然主要還是等仇松的。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天閒就覺得討厭,「搞什麼?不知道星宗和日月兩宗不同,不能隨便暴光嗎?」
「算了,我們等會兒再下去吧。」花語在一邊道。這麼多年,天閒已經習慣了花語的陪伴,何況這次還關係到花明心的安危,做妹妹的花語怎麼可能放心,不知為什麼,無論她怎麼算,都找不到花明心的蹤跡。而出現這種現象只有兩個可能,第一,花明心已經死了;第二,花明心被一個法力高過花語的人藏匿著。兩種情形都是很嚴重的,所以花語更不放心。
迎接的人群本意就是迎接仇松,自然不會在意天閒有沒有下飛機。等到所有人都簇擁著仇松離開,朱少鋒才陪著天閒離開。開始天閒還擔心自己這一身裝束走到街上會很引人注目,沒想到真到了羊城街頭卻發現這種長袍居然流行得很,當然顏色是五花八門。看出天閒的詫異,朱少鋒笑道:「吃驚吧?誰叫你欺負了人家姑娘又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除家後來用那筆錢東山再起,除玉蟾就是拍她和你的這段往事打響娛樂公司名號的呢,所以現在這裝束在羊城可流行得很。而且人家姑娘的公司也叫『天閒影視城』呢。」
「哦?」天閒漫應一聲,想不到當年自己隨性所為,居然造就一個這樣的人來。
「那是誰啊?」聽了這話花語充滿好奇,她一直和天閒在一起,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事。
朱少鋒笑著將事情始末道來,花語這才恍然。「好了,別說廢話了,精英學院在哪?」天閒打斷兩個人帶著戲謬語氣的談話。
「這邊走。」朱少鋒閉上嘴,偷看著花語,卻沒有看到生氣的神色,有些奇怪。
按理說天閒和花語的關係大家有目共睹,怎麼花語竟然不生氣。「天閒不是普通人,我自問沒有能力綁住他,只要能一直陪著他就心滿意足了。」花語看出朱少鋒的疑惑。
「為什麼?」這就更讓朱少鋒不能理解了,怎麼看天閒和花語都是天生的一對,無論相貌,氣質,或者學識人品,那都是最般配的。
「有些事不好解釋,何況我比他大了將近十歲,他不介意,我卻不想這樣做。」花語說得很輕鬆,像她這種精通星相的人更明白強求不得的道理。
「什麼?」朱少鋒怎麼看花語都不像近三十的人。女人和男人不同,二十到三十會明顯失去不少青春的特徵,而由一種成熟的風韻代替那種朝氣。
在兩人的閒聊中,精英學院轉眼已經在眼前。穿過一條兩邊儘是參天古木、遮天蔽日的大路,一座高大的鐵門矗立在前方。
「這是監獄還是學校?」天閒厭惡地道。開什麼玩笑,居然比第一監獄的鐵門還高,墻上還有加高的電網,到處都是監視器。天閒還感覺到有不少士兵躲在暗處。
「沒辦法,這裡有不少家長都是很有背景的,如果這些學生在學校出事,會很麻煩。你看這次,鬧的這麼大!」朱少鋒雖然和天閒不是很熟,卻很清楚的感覺到,天閒是那種天生不喜歡被約束的人。
「嗯。」天閒不高興地嗯一聲不再說話。鐵門外出現一個攝像頭,探到車前。朱少鋒掏出證件,攝像頭掃了半天,才傳來一個聲音:「確認通過,二號門。」
接著大鐵門偏左處裂開一個剛好夠小車通過的裂口。
「朱廳長,這位就是總理說的那位侄子吧。」朱少鋒大小也是個廳長,進入學院自然有人出來迎接。指著面前出來迎接的人,朱少鋒忙給天閒介紹:「這是精英學院院長,蘇寧教授。」
天閒淡漠地看著所謂的蘇寧,不過六十多歲,頭頂光突突的,帶一副金邊眼鏡,個子不高,卻長得很壯實,挺著大大的啤酒肚,紅光滿面。
「蘇院長,你好。我是天閒!」天閒微微欠了欠身。這種輕慢的舉止在天閒做來是那麼理所當然,絲毫無法叫人生出反感。
「哦,果然是青年俊傑。」蘇寧連忙打招呼。精英學院再神氣,終究還是要接受政府管轄,何況最近接連出事,他這院長的位子坐的並不安穩。
「蘇院長,天閒的住處安排好了吧?」朱少鋒問道。
「當然,當然,一切照仇副總理的意思。我這就帶幾位去。」蘇寧忙道。
「不用了,您找個人帶他們去就可以了,我還有話和您說。」朱少鋒道。
「哦,這樣?馬易,你帶這新生去八號樓。」蘇寧交代身邊一個學生,同時將一把鑰匙遞過去。天閒斜看朱少鋒一眼,這才在馬易帶領下,由朱少鋒的隨從幫提著一堆箱子,不過其中一個長方形的卻一直由花語拿著。
看天閒等人走遠,蘇寧才小心地問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反正你沒事別惹他,是朋友我才告訴你,他是炎龍集團的人。」朱少鋒和蘇寧有過數面之緣,提醒道。「是,是。」蘇寧摸出手帕擦著汗。花明心的失蹤已經給他添了不少麻煩,雖然消息對外封鎖,可是紙包不住火,遲早還是要露餡的,上面壓到最後,還是要他來揹黑鍋。
馬易帶著天閒,一邊走一邊看著這一行奇怪的人。「你們家很有錢吧?」馬易問天閒。
「還好吧。」天閒道。
「一定很有錢,不然不會帶這麼多人,而且院長都親自出來迎接。不過你真的住八號樓,不考慮換一下?」馬易很好心地問道。
「哦,為什麼?八號樓有什麼問題嗎?」天閒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沒聽說嗎?精英學院的七號樓號稱美女集中營。」馬易一臉詫異,居然有人來精英學院不知道美女集中營?
「美女有什麼可怕的?」天閒不禁笑起來,怎麼馬易說的跟洪水猛獸似的,連花語也不禁感到驚訝。「你真沒聽說過?」馬易東張西望地看看四周,確定不會有姦細,這才小聲道:「美女不可怕,不過號稱『精英五毒』的美女就可怕了!八號樓是單獨的別墅,不但條件好,而且最靠近七號樓。本來該早就被人定去的,可是目前為止住八號樓的最長記錄是三天。」
「哦。」天閒被馬易的話勾起好奇心,居然會有這麼有趣的事,難得,「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這麼說著話,很快,幾人來就到一棟豪華別墅前。很難想像這會是學生宿舍,豪華的不成樣子不說,而且大的離譜。
「這裡住幾個人?」天閒問道。來之前他就說過,他要一間雙人宿舍。「哦,就你一個,本來該住十個人,不過自從『五毒』出現後,再也沒人敢住了。你自己也要當心哦!」馬易為天閒打開門,將鑰匙遞到天閒手中,好心地道。
「哦,這樣就好。沒事了,你先走吧。」天閒道。「好,我走了。我就住三號樓,有事儘管找我,你只要提馬大哈,誰都知道。」馬易絲毫不以自己的綽號為恥。對這種直率,天閒也露出會心的微笑:「謝謝你,我會的。」
等馬易離開,天閒看著還抱著大包小包的警視廳『苦力』,指指一進門處的空地,「你們就把包放在這兒吧,沒你的事了。」
這些人那是因為朱少鋒的原因,不然誰肯來替別人搬東西啊,現在天閒這麼說正中下懷,都匆匆將箱子放在地上,掉頭就走,生怕走慢了又被扣下來。堂堂警視廳高級探員落到替人收拾房間,那可是很丟人的。
「好了,收拾一下吧!」天閒等人都走光了,這才對花語道。花語應聲放下手中的長盒,開始以最快的速度打開行李包,將別墅中原本擺設的一些傢具隨便丟進地下室,同時換上自己帶來的那些物事。這就難怪天閒的行李會這麼多了,不過以他們的身手,自然很快就將一切搞定,房中變成一種復古的陳設,再沒有了現代氣息。天閒正滿意地看著這一切,「噶,噶。」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卻是玄鳥和貘獸正辛苦地拖著剛才花語放下的箱子,他們在天閒袖中躲了一天,早就憋得受不了了。
「小東西,這可是寒鐵琴,哪是你們搬得動的。」花語笑著將箱子提起,玄鳥還好,後面推著箱子的貘獸推個空,撲通跌倒在地,還打個滾。「拿開前你說一聲啊?」用爪子撓著頭,貘獸抗議地道。
「早就叫你們別動這些東西,要是哪次被壓著了看誰還管你。」花語打開長盒,盒中放著一張古色古香的七弦古琴,黝黑的琴身上刻滿複雜的花紋,整個琴散發出一股刺骨的寒氣。
花語順手將琴放到桌上,無意間抬頭一看,窗戶正對著所謂的七號樓。這會兒有兩個女孩院裏池塘中打鬧,想是八號樓久無人住,所以這兩女孩子很隨便,身上只穿著比基尼的泳衣。
「天閒,看來這裡比較適合你哦。」花語透過半掩的窗戶看著兩個女孩充滿朝氣的完美身段取笑道。天閒把頭探過來,打開窗戶,池塘中戲水的兩個女孩中看上去更稚氣的一個也看到了天閒。天閒站在窗前衝著她展顏一笑。
天閒溫柔的笑容使她呆得一呆,其中一個在水面一拍,順勢衝出水面向著這邊而來。想是這女子常偷偷鑽進這八號樓,熟悉得很,在空中打個筋頭,就從天閒剛打開的窗戶中竄了進來。可惜她沒想到天閒已經把陳設整理過一遍,該挪的挪,該丟的丟,原本橫在窗戶對面的沙發已經不見了,迎接她的卻是一張寒鐵琴。「小心!」眼看著這女子已經要撞上去,花語忙探手將她接住。
「好險,謝謝姐姐!」女孩被花語放下後拍著胸口道。這女孩的頭髮很短,泳衣下露出結實的腹肌,看的出是個運動型的女孩,嘴角微微翹起,顯得有些調皮。這會兒另一個女孩也從窗口躍了進來,她顯然不像先前這個如此冒失,倒是沒有出什麼危險,長相也溫順了許多,只是給人一種怯懦的感覺。
「你們好,我是柴文。這是我的好姐妹吳佩!」先前被花語接住的女孩道。這女孩的頭髮不是短的問題,根本就是男孩的髮型。「你們好,我是花語。這是天閒。」花語也溫和地道。
「兩位姐姐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因為剛才花語幫了柴文一把,柴文對花語格外親熱。
「姐姐?」天閒一臉錯愕,就算自己沒長鬍子。那也不會像女人吧。其實這倒不是沒有原因,花語和天閒相處日久,兩人的關係也不一般。花語多少沾染了天閒的星神之氣,兩人不但衣著,連氣質都是那麼相像,難怪柴文會誤會,把他們當成了姐妹。
「我不是女人。」天閒開口辨道。「呀!」柴文發出尖叫,拉住吳佩以比剛才快幾倍的速度又從窗口竄了出去。
「怎麼回事?」天閒看著落荒而逃的兩女問花語。「不確定,不過我大致可以猜的出來,人家穿那樣進來,那是以為你是女孩,誰知道……」花語話只說一半,意思卻很明朗。
「莫名其妙。這兩個該是那所謂的精英五毒吧,沒猜錯的話那個柴文是五毒裏的蛇,吳佩該是蜈蚣才是。」天閒感興趣的是這樣兩個蠻可愛的女孩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名聲。
同樣的在七號樓,剛剛逃走的柴文、吳佩正在商議。「那個穿白衣服的居然是男人,真丟臉,氣死我了!」柴文是五姐妹中最小的,這會兒衝吳佩發著牢騷。
「活該,誰讓你冒冒失失闖進人家房間。」吳佩打擊柴文道。「什麼啊,四姐,你怎麼可以幫著外人欺負我。是不是你看上那個男的?如果這樣我就給你面子,不找他麻煩了。」柴文人小鬼大,擠兌吳佩。
「什麼,我只是覺得天閒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誰管你幹什麼。」吳佩才不吃柴文那一套,相處兩年多,還能不知道這個小妹的心思。
「好,你說的哦。」柴文拍手大笑,在抽屜裏翻了半天,終於摸出一隻寸高的黑瓶子,叫道:「找到了,四姐,晚上一起去哦。」
「你小心點!大姐不在,二姐說過,我們儘量不要用這種黑色瓶裝的役鬼。」吳佩好心地道。「不管他,人家還沒有男朋友,就被他看了去,好吃虧!」柴文帶著孩子氣地道。「小妮子春心動了,想男人了。不如就讓那個天閒客串一下,你就不吃虧了。」吳佩笑著取笑。
「四姐,你……我打你。」柴文掄起沙發上的靠墊就朝吳佩打去,一時兩人鬧成一團。
天暗了,兩個黑影躲在七號樓後。「小文,我總覺得有點不對。我們還是小心點!」吳佩道。「放心了,以前你一向膽子比我大的。」柴文不在乎地道,輕輕撥開後窗,看來是經常弄這種手腳。柴文先前取出的黑瓶中冒出一股黑氣,衝進七號樓,在其中遊蕩,發出幽怨的嘯聲。
「什麼東西?」離開基地,天閒和花語都少了顧及,這會兒兩人正享受著激情後的餘韻,忽然響起這殺風景的嘯聲,天閒粗著聲音道。黑煙似乎找到屋中唯一有人住的房屋,徐徐飄進天閒房中,慢慢凝結成人的形態,張牙舞爪。「煩!」天閒厭惡地說。「我來吧。」花語忙拉住天閒的手。她只看天閒動過一次手,那是一具沉在亡魂之森沼澤中的千年毒屍。那次她和天閒去林中採藥,不知那毒屍怎麼找上門,花語一時輕敵,被毒屍所傷,結果被天閒一袖掃得灰飛湮滅。
「聖光無態,百邪迴避。」對付這種低級役鬼,雖然花語不是職業除靈師,那也是很輕鬆愉快的。黑色的役鬼倒也識貨,被花語祥光一照,不等花語出手,「啾」一聲,就縮回瓶子裏,無論柴文怎麼搖晃,就是不肯出來。
「嗯,這傢夥身上肯定帶著驅鬼的東西。」柴文自作聰明地道。役鬼畢竟是低級靈體,對於一些佛像、辟邪、玉如意啊等等,都很害怕。「四姐,你在這兒等我,我進去。」柴文說完也不等吳佩說話,從剛才役鬼進入的窗戶中鑽了進去。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7:07

第五章 袖裏乾坤
「真無聊,以前的人大概都是被這東西嚇跑的。」天閒和花語竊竊私語。「不像,有錢的人身上如果帶著一些辟邪玉什麼的,那樣這東西根本就嚇不到人,不過是低級役鬼而已,背後該還有主使者才對。」花語道。「哼,役鬼傷人。可惡!」天閒低聲罵道。
此刻柴文也已經進來了,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衣,臉上畫得亂七八糟,恐怖程度和剛才的役鬼有的拼,總算可以大體領教一下五大校花和五毒的聯繫了。「不知進退,怎麼又來了?」
半夜三更,恐怕誰也不喜歡老被人打攪,特別是和愛人綿綿情話的時候。這次天閒的出手快得花語來不及阻擋,用手一指黑影,再朝自己掛在衣架上的長袍一揮,「袖裏乾坤,壺中日月。收!」「啊!」一聲刺耳的尖叫,柴文的身體應聲被縮成一點,沒入天閒的白袍內。
這一幕被窗外跟進來的吳佩看的一清二楚,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偷偷從原處退了出去。
「這可怎麼辦?二姐又不在,糟了糟了,早就叫小文不要亂來的。」吳佩自言自語地道,不停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剛才她親眼看到柴文被變成兩寸,實在鼓不起勇氣去找天閒要人。
 「奇怪,這衣服是哪來的?」一早花語發現地上散落的衣服。問床上穿衣的天閒。
「誰知道,可能是昨天你太急了,亂扔的吧。」天閒看都不看。「你才猴急呢。」花語罵道。不過既然天閒不知道,花語隨後將地上的衣服當成垃圾收進垃圾堆。
天閒套上白袍,今天玄鳥和貘獸似乎很不安分,叫個不停。
「怎麼回事?」天閒拍拍袖口問道。「這是什麼?」玄鳥抗議地從天閒袖中拖出一個白忽忽的東西。
「哦?」天閒看著被玄鳥拖著的東西,「哪來的?」
「問你,昨天晚上你收進來的。」玄鳥大聲抗議,為什麼要和它擠。不塞給貘獸。
「我怎麼知道?」天閒用指甲撥弄著被縮得只剩下兩寸的柴文,顯然還沒發現狀況。「哦,想起來了,這是昨天收的役鬼。想不到這役鬼的修為居然能幻出人形白晝現行。嗯!他的主人該也是靈界高人。」天閒自顧自地下了斷語。
柴文從昏迷中醒來,迷茫地四顧,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變大了。「通。」一頭撞上一個軟綿綿的東西,「這是什麼?」柴文摸著自己的額頭,看到的是一隻比她高出一頭的白色鳥雀。
 
「我一定是在做夢?」柴文狠狠在自己臉上打了一下,「啊!不是做夢。」柴文驚叫起來。
看著逐漸變大的鳥嘴,悔不聽吳佩勸說,現在自己就要成為巨鳥口中食了。
「等等,這個役鬼很奇怪。小白,不要吃她。留下來看看主人會不會找上門。」天閒從玄鳥的口中奪過柴文,將她提起來,粗糙的手指摩擦著柴文的肌膚。昨天被縮成這麼大時,衣服那卻是沒法縮的,現在自然就光著了,柴文到現在顯然也發現這個問題。天閒因為怕太用力把柴文精魂捏散,輕柔的感覺居然讓柴文覺得彷彿情侶的愛撫。
「跟真的一樣,還很漂亮。」天閒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小人,柴文被他按在桌上,天閒正用尾指撥開她擋在胸前的手,「嗯,身材還蠻不錯呢。」天閒用手指撫過柴文的身體,驚嘆地道。「流氓。」被天閒肆無忌憚地在身上遊走的柴文大聲抗議,但現在她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被天閒當成玩具一般揉來揉去。
「喂,有人嗎?」柴文的聲音剛引起天閒的注意,外面傳來另一個動聽的聲音。「誰啊?」天閒將柴文收到衣袋裏。
「是我,」門外走進一個讓天閒感到熟悉的女人。「你是……」天閒一時記不起這人是誰。對面的女子上上下下,彷彿要將天閒看個透徹,弄的天閒很不自在。「我是除玉蟾,你是天閒吧,還記得我嗎?」對面的女子揭開謎底。天閒衣內的柴文放聲大叫,想喚起除玉蟾的注意。可惜現在她的體型發出的聲音實在太小,又被衣服包著,比蚊子哼哼還不如。
「除玉蟾?你現在比以前還漂亮嘛?最近還好吧?」天閒想起來了,一別三年,除玉蟾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有些生澀的小女孩了,臉上的稚嫩被一種成熟女性的風華所代替,身材也顯得更是玲瓏剔透。「謝謝你當初的幫助,使我能度過難關。不是你,也許也沒有我的今天。」除玉蟾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其實也沒什麼啦?不過現在蠻後悔的,早知道你現在更漂亮,我先把賬記著了。那時你的身材也沒現在好。」天閒搔搔頭。他很不習慣這種尷尬的氣氛,除玉蟾的表情讓他覺得很是壓抑。
「你!」除玉蟾哭笑不得,本來她幻想了千萬遍久別重逢,設想中悲傷感人的場面頓時蕩然無存。
「嘿嘿,說笑,說笑,如果拖到現在,哪還輪到我。進來坐吧!」天閒看出除玉蟾不知所措的表情,岔道。
「我一直在等你。」除玉蟾的話很輕,天閒已經走了進去,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進到屋裏,除玉蟾也被這古樸的陳設驚呆了,剛才的尷尬都忘的一乾二淨,撫摩著一張張古老的木製桌椅,最後停留在寒鐵琴上。
「那是?我可以試試嗎?」除玉蟾帶著點疑問。「當然可以。」天閒隨手將琴捧到除玉蟾面前,「放在哪?」
「我自己來吧。」除玉蟾想接過來。天閒一讓:「算了,你拿不動的。」說完天閒將琴放在最靠近除玉蟾的一張桌子上。
除玉蟾輕輕撫上寒鐵琴,首先就覺得一股徹骨的涼氣浸撤肌膚,讓她牙齒打顫。除玉蟾咬著牙,硬是忍住,想掂量一下寒鐵琴的重量,可是任憑她如何用力,卻也沒法移動分毫。現在她才知道,看天閒拿著輕鬆,卻不是那麼簡單。
就在除玉蟾打算撥動琴弦時,忽然覺得一陣眩暈,踉蹌了一下。天閒忙扶住她關心地道:「小心,不要勉強。」
「沒事。」除玉蟾站直身子,不敢再去試琴。
「請問有人嗎?」今天天閒這裡似乎很熱鬧,外面又有人來拜訪。
「有事嗎?」這次人被花語擋在門外。「我們是來請主人高抬貴手的。」聲音很柔和,卻帶著不可抗拒的意味。
「花語,外面是誰啊?」天閒揚聲問道,和除玉蟾走到門前。
門外站著一個勁裝嬌艷的女子,這女人的長相充滿煽情,偏偏又有一種不可親近的感覺。
她的脖子有點長,支撐著動人的頭顱更顯嬌柔。旁邊還有兩個不同裝束的男人,都是典型的除靈師打扮。就在天閒打量對方的同時,那女子也在打量著他。天閒給人的感覺很閒散,卻又給人一種和周圍草木容成一體的感覺,披肩的長髮,讓人看不透天閒的性別,瘦削的臉龐,筆挺的鼻子,濃黑的眉毛,一雙眼睛很黑很亮,最讓人驚訝的就是在天閒的瞳孔中,沒有印出任何人的影像。領頭的女子看天閒的眼光漸漸變得很不友善,一雙鳳目,充滿淩厲。
 「有什麼事?」天閒不記得自己有和這些人打交道,疑惑地看著花語。畢竟除靈師和占星師屬於同一領域。可能和花語打過交道吧,可花語搖搖頭,表示不認識。
「小雅?」「大姐。」除玉蟾和那女子同時道。「小雅,我給你介紹,這就是我說的天閒。這是我妹妹謝雅。」除玉蟾見雙方的氣氛不太對勁,出言打破僵局。
「嗯,謝雅,除玉蟾?」天閒眉頭深鎖。這麼蠻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叫五毒呢?那還有只盤絲大仙呢?
「妖人,快把人交出來。」謝雅身後的一個男子指著天閒的鼻子斥道。
「這又是誰?」問話的是花語。靈界極重輩份,雖然除靈師和占星師不是同類,但以花語終極占星師的身份,這些除靈師該保持最起碼的尊敬才是。
「這兩個是我的助手,東方伏魔師鐘天,西方除靈師卡拉。」雖然不知道花語的身份,謝雅卻不敢失了禮數,也不像身後那個男子一樣莽撞。不過看來這兩個顯然都對謝雅情有獨鍾,才這麼急與表現。
「你們說的是誰?」天閒一頭霧水。他不記得自己最近幹過什麼啊。「不要不承認。昨天晚上我親眼看到你把柴文收進衣服裏的。」一直躲著的吳佩終於忍不住揭穿道。
「什麼,你說那個?那不是役鬼嗎?」天閒摸著自己的衣兜。難怪自己覺得奇怪,哪有那麼離譜的役鬼,強大到可以白晝現形卻不能抵抗最普通的「袖裏乾坤」。這也是他昨天一時沒留神,以他的力量,「袖裏乾坤」並不局限於封印靈體,只要沒有足夠的力量擺脫袖裏乾坤的束縛,負載靈體本身的物質軀殼也會被天閒的力量控制,並不像普通除靈師只能對付沒有實體的東西。
 「玉蟾,事情是這樣的。」天閒不想把事情鬧大,把除玉蟾拉到一邊去商量。
除玉蟾聽了天閒的解釋,點點頭,又去問吳佩,兩人的話一比對,除玉蟾和謝雅都明白了。
 
「鐘天,卡拉。你們先迴避一下。」謝雅交代自己的兩個忠實助手,同時也是癡心的仰慕者,勢不兩立的情敵。
「是。」兩個人都沒有異議。當然如果只留下一個就沒這麼爽快了。
天閒,花語,除玉蟾,謝雅,吳佩,幾人回到別墅中,將門關的死死的,天閒才把柴文從口袋中掏了出來。
只有兩寸大的柴文讓謝雅也看直了眼。「小文,是你嗎?」除玉蟾從沒見過這種事。
「大姐,是我,這傢夥是個流氓。」到這種地步柴文還是口不饒人。「我?流氓?」天閒指著自己的鼻子。這可是從何說起,明明是柴文半夜找自己的麻煩來著。「臭丫頭,再兇就讓你一輩子這麼大。」天閒恐嚇道。
「你敢!」仗著除玉蟾等都在,柴文的嗓門大了許多。「小白,抓她上樹。」天閒袖口一動,玄鳥已經飛了出來,將柴文提到半空,衝著一顆樹飛去。「救命啊,救命啊!」想到樹上可能存在的那種粘蔫呼呼的東西,柴文終於屈服在天閒的淫威之下。
「哼,小丫頭片子。」天閒哼聲道。其實他只是覺得柴文挺有趣,不自覺地想逗逗她而已。
 
這也難怪天閒,在星宗時,天閒也就掛個大師兄的名,基本人人都比天閒大一倍都不止,難得有個比自己還小且充滿孩子氣的小妹妹給自己逗弄一下。「天閒,你把她變回來吧。」
因為謝雅的關係,除玉蟾也曾見到或聽說過不少離奇古怪的事,很快就從這種童話中回過神來。
「眾生有形,大小隨心。化!」天閒撫摩著自己手上的銀龍指環念道。從他手上的指環上射出一點閃亮的星,朝著柴文不足兩寸的身體而去,落在柴文的心口盤旋,
接著原本細微的光點越變越大,包住柴文,隨著光芒的變大,其中的柴文也隨著變大,恢復。等到柴文變回原來的大小時,天閒隨手操起一塊被單,拋到柴文身上,將柴文的身體遮住。
「你去死吧。」裹在被單裏的柴文一點也不安分,剛恢復就是一腳朝著天閒掃來,也不管被單下春光外洩。受到攻擊的天閒不緊不慢地退後一步,雖然看來緩慢,卻躲過了柴文快若閃電的一腳。柴文似乎想起什麼,一時呆住了。「小文,別任性了。我們先回去吧。」謝雅不知是不是也看出什麼,忙拉住柴文的手。
離開時,除玉蟾帶著歉意沖天閒笑了笑:「不好意思,她們是這樣的!」
天閒不在乎地道:「沒什麼,是我太疏忽了。」「那我先走了。」除玉蟾看到謝雅等都走遠了,忙快步跟了過去。夢中雖曾有千言萬語,真到相見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天閒,你小心哦。我看那個除玉蟾對你很有意思呢。」花語在天閒身後道。「你別胡說。對了今天怎麼安排的?」天閒不想糾纏這個問題,畢竟天閒不是個習慣主動去爭取什麼的人,還不能習慣追女孩子的那一套。花語和苗秀說來都有些因緣際會的因素在裏面。
「今天……」還沒等花語說話,外面卻傳來鬧鬨哄的聲音,馬易帶著一堆人在東張西望,想是確定「五毒」小姐都走了,這才率先衝了出來,重重拍了天閒一下:「厲害,你是兩年來唯一一個能從七號樓住完一晚、直著走出來的人。」「沒這麼可怕吧。」天閒失笑,經過剛才的接觸看來,她們也不是那麼恐怖啊。
「你不知道,以前住在這過夜的,不是半夜自己跑出來,就是早上爬出來,不然是被我們抬出來。本來我們看到她們進了房,還在為你擔心呢。」馬易很義氣地道。「太誇張了吧?」
花語忍不住笑出來。「不是誇張……」昨天馬易一直就注意天閒了,始終沒仔細看過花語,此刻一見,立刻泛起驚艷之感。「怎麼了。」天閒問道。「沒什麼,我宣佈,從今天起,五毒正式被排除在校花之列。」馬易頓了一頓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倒也不錯,以前那幾位大小姐,確實很難分出勝負,才會有五朵校花,最後演變成五毒。花語那種成熟的韻味,飄逸的氣質,幽雅的舉止,集中到一起絕對不是謝雅等比的上的。加上現在五毒本性暴露,相對的新來的花語就要順眼多了。當然如果他們見識過花語憤怒時的情形,相信該是把五毒改成六毒吧。
「呵呵,小弟弟,你真會說話。」除了對天閒這種不能以常理推斷的怪胎,如同馬易這麼大的男人在花語眼中都是未成年的小男孩。「小弟弟?」馬易不高興地叫起來,「不要這麼叫,我會很沒面子的。」
「對了,為什麼叫她們五毒啊?」天閒感興趣地問道。「這個你可問對人了。本來她們是公推的五朵校花,可是後來她們住到一起,搬來七號樓,男生宿舍得最後一棟八號樓就沒人住了。「老大就是那個除玉蟾,她可是明星哦,而且掌握著目前最大的影視公司,不但有錢,又長的漂亮,可是從來不在螢幕下對男性假以辭色,曾經有那死皮賴臉的,結果被她那幾個小妹修理得鼻青臉腫。
「這還是比較文雅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不會和男人動拳腳的。第二個是那個謝雅,她是出名的除靈師,專門幫人解決那種事,天天和那些東西打交道,身手不說了,反正感覺怪怪的,何況身邊還有兩個護花使者,一中一西。都是不好惹的主。
「老三朱絲,外號黑寡婦。她可是緋聞不斷,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學校以前的風流才子就是被她搞得神魂顛倒,弄到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現在我看著都覺得可憐。
「第四個,吳佩,算是比較正常的一個,以前有過一個男朋友,可惜這次的事件也沒逃的了,聽說已經死不見屍了;最小的就是那個柴文,是最潑辣的,精通東方武術和追蹤術。她家是好像是武術世家,動起手來比學校上界空手道冠軍還狠。」馬易大體為天閒把七號樓的鄰居介紹了一下。
「這麼厲害!她們這一夥技術蠻全面的嘛。」天閒不在意地笑笑。
「全面?是全面,扭到一起整起人來可就不全面了,你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馬易似乎吃過虧,極力扭曲五女的形象。「哈哈,你是不是對那個吳佩有意思啊?」天閒取笑道。
 「哪,哪有……餵你別亂說。你別走……」
此刻回到八號樓的謝雅等人,也在議論紛紛。一關上門,柴文就吵著和謝雅發脾氣,也不管包裹著的被單已經散開。「小文,她到底有沒有欺負你啊,你別只是哭啊。」吳佩拍著柴文的肩膀。「嗚,我都被她看光了,以後怎麼見人?」柴文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天閒曾經把她當成玩偶的事。「那也沒辦法,役鬼被嚇回來我就讓你不要去了。」吳佩埋怨地說。「我,我哪知道那人會妖術。」柴文抬起俏臉,不服氣地道。她是小孩脾氣。有事情叉開注意力也就不傷心了。
「那你剛才自己怎麼不出氣?踢了一腳就不打了。」吳佩氣道。「我,我打不過他,二姐不幫我。」柴文想是又想到傷心處,居然擠出幾滴眼淚。「不會吧,你這麼容易就看出人家的深淺?他沒動手呢,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識相的人。」吳佩一點也不給柴文留面子。
「你,你知道什麼。」柴文抹了把眼淚,「你們沒覺得他閃避的速度和我攻擊的速度不成比例嗎?」
「是啊,當時我也覺得奇怪,不過就是說不清楚怎麼回事。」這次謝雅說話了。雖然真要動手,憑藉著除靈師的特技,柴文不是她的對手,可是單說武術,她卻不及柴文。柴文道:「那我以前聽爺爺說過,東方武術的最高境界不是追求無止盡的力量和速度,而是讓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絕不浪費半分氣力。那個壞人當時將躲避的距離和我的速度都算在裏面,得出距離和時間的平均數值,所以那段距離他從運動到靜止的過程中沒有一點速度變化,在肉眼看來就顯得非常緩慢。」難得柴文居然能說出這麼一串大道理,可是看來也只是硬背下來,根本自己也沒弄明白,說話時斷句都成問題。
「東方武術居然有這種現象?」謝雅目瞪口呆,雖然她是東方人,可是自小接受外公除靈師的訓練,對於東方博大精深的武術並沒有什麼體悟。
「好二姐,去給我出氣啦。」柴文拉著謝雅的手撒嬌。「好了,你們別這樣,昨天的事也是誤會。」對天閒,除玉蟾多少有些愛意,出言勸說自家姐妹道。
「小文,既然大姐說話,你就算了吧。何況我不肯定能對付的了那個天閒。」謝雅輕拍著柴文拉著自己的手道。
「不會吧,二姐。你可是除靈師,找幾個惡鬼教訓教訓他就是了。」吳佩替自己的姐妹說話。她和柴文的關係是眾姐妹中最好的,兩人都還有些孩子氣,除玉蟾和謝雅太像成年人了,至於朱絲那是中間態,不能算。
「剛才我從那個人身上感覺到邪惡的氣息,而且當時他用來讓小妹恢復原狀的可能是東方的『銀龍指環』。」謝雅不想貿然樹這麼個強敵,而且還有大姐除玉蟾夾在中間。
「噔,噔,噔噔……姐妹們我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啊?」帶著不成調的奏樂聲,門被人一腳揣開,一身艷裝,打扮的妖艷絕倫、提著大包小包的朱絲站在門口。「三姐,你回來了,有人欺負我。」一看到朱絲,柴文就撲上去,抱住朱絲。「停!小妹,你現在可比我這三姐還豪放呢。」朱絲墨鏡下的眼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柴文。「啊!」柴文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關上門,還把被單重新裹住,「大姐,去幫我拿件衣服來。」到此刻柴文才想起來衣服的事。
「到底怎麼回事?」朱絲剛回來,好久沒見到柴文吃虧了,學校裏打得過她的本就不多,即使那有數的幾個,一來不好意思欺負女孩子,二來也不想得罪這幾位大姐。「三姐,八號樓又住進來個男生,他還欺負我。」柴文加油添醋地把跟朱絲訴苦,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剛回來的朱絲。「真有這麼有趣的人,我喜歡。」朱絲聽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眼睛放光。可是朱絲忽然想到什麼,「等等,你說一男一女,男的穿白袍,女的穿黑袍,而且是大姐搞成時尚的那種壽衣?」朱絲的腦海中出現兩個人的身影。「對啊,怎麼了?」柴文不解。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7:18

「不要告訴我那人叫天閒。」朱絲有種不妙的預感。「是啊,三姐,你怎麼知道?」柴文傻傻地問道。
「我要暈了,沒事你去惹他們幹什麼。」朱絲頭痛極了。她可是親眼看到天閒把那些警視廳保鏢的槍揉成麵糰的,她這細皮嫩肉的可不打算去讓天閒摸一把。
「你認識他們嗎?」謝雅問道。「談不上認識,你們知道我這次和乾爹出去的事吧?就是為了最近學校出現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仇松那老狐狸親自出面,可是人家一點都不買他的賬,硬敲了他五億。」朱絲道。
「五億?」所有人都驚呆了。恐怕除了除玉蟾,這幾個大小姐自己能拿出這個數目的絕對沒有,何況仇松那是什麼人,居然有人敢不給他面子。「什麼五億?」除玉蟾拿著衣服走出來,幫著柴文穿上。
「就是那個天閒,他敲了仇松五億。」朱絲道,「再怎麼人家仇松也是個高級官員,天閒那傢夥居然一點不把他放在眼裏,看著他也不是好人。」
「不奇怪,你記得我以前說過的事嗎?就是我的第一次!」除玉蟾對這些姐妹絲毫沒有隱瞞當初自己和天閒的事。「啊,就是你拍成電影的那個,好浪漫,好感人!」朱絲的花癡毛病又發作了。
「去少發花癡了。那個女的是誰?」柴文不客氣地說。「你才是花癡。」朱絲怒視柴文,「對了,說起來他身邊那穿黑衣的女人二姐很熟呢。」
「我,我很熟?是誰啊?」謝雅一頭霧水。「花語啊!你們靈異界第一神童,最年輕的終極占星師。」朱絲一臉你還不知道的表情。「她是花語?」怪不得謝雅覺得天閒身後黑衣女子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靈力。
「你們不會是已經和他們鬧僵了吧?」朱絲問道。「暫時還沒有,不過他有佔我便宜。」柴文氣鼓鼓地道。「哎呀,就你那身材,洗衣板似的,給人看看也不吃虧。」朱絲打擊柴文,柴文年紀還小,沒有成年的她自然和幾位姐姐沒法比。
「你,你才是洗衣板。」柴文負氣地道。「那來比比。」朱絲挺起傲人的酥胸。看著朱絲比平常人至少大了兩號的酥胸,柴文再看看自己,憋氣道:「誰跟你那個,不害臊!」
「死丫頭敢說我不害臊,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朱絲笑罵著將柴文撲倒。
「好了,你們別鬧了,還是想想這次怎麼把人打發走吧。」吳佩提醒還搞不清狀況的人。
「如果那女人是花語,以前的方法肯定不能用了。」謝雅首先道。「嗯,我也不行。我打不過那個壞蛋。」柴文還算有自知之明。
「那怎麼辦?再過幾天就是清清姐出來的日子,被他們發現怎麼好?」吳佩擔心地道。
自從她們住到八號樓之後,靈覺特別靈敏的謝雅發現池塘下纏繞著一股陰氣,經過一番調查,發現水底居然有一個叫趙清清的女鬼,已經被睏了一千多年,當年死於戰亂之中,是被賊兵輪姦致死的。因為她死不瞑目,兼之怨氣太深,加上對親人的思念,竟然徘徊不去,魂魄被鎖在此處,經過了千年,最終修練成形。那次她和謝雅一番惡鬥,反而成了朋友。趙清清答應謝雅,絕不在這裡害人,最近是她修練的日子,所以才沒出現。可惜謝雅不是超度師,無法將她渡化,這才一再趕走八號樓的住宿生。
「那不如我們去把真相告訴他們。他們也是同道中人,該不會大驚小怪才是。」除玉蟾想了想道。除玉蟾很想和天閒好好相處。「那誰去說?」謝雅道。這是最好的辦法,既然硬的不行,自然只能靠美人計了。「那我和絲絲一起去吧。」除玉蟾道,只有她們兩個和天閒還有點交情……
「叮咚!」除玉蟾和朱絲按響了七號樓的門鈴,開門的是花語,朱絲首先很親熱地拉住花語:「姐姐,你好!又見面了。」
花語也很高興:「你怎麼來了。」「我就住你們後面啊,不請我進去啊?」朱絲笑道。
「哦,請進。」花語忙道。「語姐,是誰啊?」天閒從房裏出來,他剛送走馬易那群好事的傢夥,看來今天還真忙得很。「是朱絲和除小姐。」花語道。「哦,有事嗎?」天閒問道。朱絲正被這室內的新擺設吸引,根本沒在意天閒說什麼。除玉蟾道:「我們是想請兩位晚上去我們那兒吃個便飯,畢竟是鄰居嗎?」「嗯,你請我還相信,那個被我變成螞蚱的野丫頭大概不會同意吧。」面對除玉蟾,天閒很自然地收起那種習慣的冷漠。對除玉蟾,天閒也不是完全無情。
除玉蟾想到她出來時柴文不甘心的表情,也不禁莞爾,「其實是有點別的事,不過到時候還是讓小雅和你說吧。」除玉蟾道。「也好,坐!不要站著說話。」天閒發現到現在除玉蟾和朱絲還站著不動。朱絲對天閒的話充耳不聞。她是學建築的,對於東方傳統的建築方式很好奇,而從這些復古的器皿上則能看到古老建築的影子。
「由她去吧。她就這樣,很難想像以她的性格會學建築。」除玉蟾微笑著說,目光卻又落在天閒的寒鐵琴上,「可以為我彈一曲嗎?」除玉蟾很喜歡古琴,不過一直談不到精通,白天吃過虧,不敢再自己動手,只能央求天閒。
「當然可以。」天閒道,移步到放寒鐵琴的桌子邊。天閒席地而坐,將寒鐵琴擱在自己腿上,十指如綿,撥動堅硬如鐵的琴弦,一串高亢的音符,從天閒指間流出,飄蕩在四周。花語也靠坐在天閒身邊,取下掛在一邊的玉笛,和天閒合奏起來。至於除玉蟾,慢慢沉浸在如詩的樂聲裏,聽著聽著,從座上緩緩站起,和著音樂聲居然開始翩翩起舞。
一時間,這八號樓內倣若仙境,九天之樂,催人欲醉,仙子婆娑,搖曳生姿。可惜欣賞到除玉蟾讓人陶醉舞姿的卻只有朱絲、天閒和花語。不過就是琴笛合鳴之聲,就已經讓四周住宿的學生,包括七號樓的幾位沉迷在幻境中。
一曲結束,整個校園竟然呈現出一種剎那的平靜。
「好,太好了!」朱絲第一個打破這種醉夢。除玉蟾發覺自己剛才情不自禁,忙坐回座位,臉上升起一團紅暈。
「玉蟾。」經過剛才琴笛合鳴,羅衫伴舞,不覺更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天閒的稱呼也顯得親近許多,「沒想到你居然還精通這麼古老的舞步。」
「不,你的琴彈得才真好。」除玉蟾低頭輕聲道。「喂喂,你們這是幹什麼啊?」朱絲很不識趣地打斷這兩人的對話,「好了,你們『情』也『談』了,舞也跳了,該說正事了,把人請回去吧,也好讓大家先熟悉一下。」
「也好。」天閒把琴擺回桌子上,跟著除玉蟾、朱絲進了曾經讓無數男生嚮往、現在卻變成死亡集中營的七號樓。這下男生宿舍可開了鍋,自從那幾位大姐住進去,除了開始不知真相的,已經快一年多沒人進那溫柔鄉了,沒想到這天閒才來一天,就有這殊榮。
「我是天閒。你們好!」登門拜訪的天閒簡潔地道,習慣使然顯得有些僵硬。「我是花語。」花語的聲音就比天閒柔和多了。
「我是謝雅,剛才見過了。」謝雅欠了欠身。
「我是吳佩,你們好。」吳佩也起身打招呼。
「柴文,哼!」想來柴文的氣還是沒消。
幾人圍著餐桌坐定,才由謝雅將趙清清的事詳細地說給天閒聽,同時謝雅還帶著期盼的神色看著花語。畢竟在靈界,花語的名氣比天閒要大的多。「我不行。」花語歉然地搖搖頭,她不是超度師,沒有辦法幫上忙。「那你呢。」謝雅問天閒,看來還是得求助與天閒。「不清楚,我得看到了才知道。當然我一定會盡力就是。」天閒答道。「我想冒昧問一句,你身上的邪氣是怎麼回事?」謝雅不是很客氣地問道。她對天閒依舊疑慮未消。「邪氣?」天閒看著花語,按理說花語是專門高級占星師,對於望氣之學該很精通才是,可為什麼自己從來沒聽花語提過?面對天閒的詢問,花語攤開雙手做出不知道的表情。「什麼邪氣?」天閒收回目光,問謝雅。「是妖惑星之氣。」謝雅從天閒的表情中看不出一點做作的痕跡。
「哦,妖惑不能算邪惡啊。它在東方的名字是紅鸞星,掌管姻緣而已,怎麼會邪惡?」天閒倒沒想到謝雅有這眼力,就是專業占星師的花語,也不能一眼看出他體內吸收欲魔之力後形成的除了主星天閒之外的紅鸞星力。「我知道,雖然我學習的是西方除靈術,可是我母親是扶桑巫女,我想看看你的掌紋可以嗎?」謝雅道。天閒心中一動,沒想到這謝雅居然還清楚東方的相術,看來她母親的巫女等級可能還不低。想必謝雅是想通過掌紋看出自己星力的來源,如果是先天傳承就罷了,如果後天所得,那估計謝雅有當場翻臉的可能,因為後天的紅鸞星力需要無數女子的陰魂來鑄練。模倣星神掌紋那可難不倒深知群星本質的天閒,經過天閒做了點手腳,謝雅當然得出天閒是紅鸞星下界的結論。
本來二十八宿下界,天上群星的尺規就出了問題,紅鸞星又是很不安分的一顆星,除了向花語一樣的高級占星師,誰知道現在掛在那的是不是紅鸞星。謝雅很不好意思地沖天閒道歉,解開心中的疑團,眾人的相處終於融洽起來,就只剩下柴文還是有些記恨。
         ※       ※       ※
日子過的飛快,這幾天都是由馬易帶著天閒熟悉精英學院的環境,經過幾天的瞭解,天閒也不能不驚嘆精英學院的規模,除了他們所住的高級住宅區外,在西首還有一大片普通學生住宿的集體宿舍。學院的中央地區是教學區,雖然上課期間學生不能離開校園,但是在這校園中可謂應有盡有,包括醫院、警局、酒店,甚至夜總會。當然,任何場所都少不了一些蛀蟲,這些學生出入的地方免不了還有黑社會分子的滲透。
夜幕又像往常一般落下了,月華如夢,夜涼如水,十五的月亮顯得格外皎潔。七號樓和八號樓之間的池塘邊站著幾個人,除了天閒和花語,謝雅、吳佩、朱絲、柴文的目光都盯在平靜的池面上。至於除玉蟾,因為工作的關係,所以今天沒在學校。花語看著天空若有所思,天閒則默默環顧四周。夜漸漸深了,可是池面上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怎麼回事?」柴文首先忍不住問道。「不知道,該出來了,都快過子時了。」看著已經掛上中天的明月,謝雅也顯得有些焦急。趙清清從來沒有這麼晚出現過,一般她都是隨著月亮同時出現,可是今晚過了這麼久還是沒動靜,難道出了什麼事不成?水面下有結界守護,等月亮落下去,就只能再等下個月的十五了。
「要下去看看嗎?」不知道花語看到了什麼,開口道。「不可能的,我也曾經試過。清姐被困在這裡,我們好幾次想幫她,只是每次都是到一半時就被一種奇怪的力量彈出來。」謝雅不是沒想到將趙清清的屍骨起出來,只不過那種禁制她還是沒法突破,修練了千多年的趙清清也只能在月圓之夜離開,月晦之夜回去。「那沒什麼,跟我來就是了。」花語道。說著話,花語定定注視著水面,兩手掩在寬大的衣袖下不停翻轉,帶動衣袖不斷晃動,口中唸唸有詞:「流星破空,星辰引路。去!」隨著咒力從花語黑色衣袍中射出一點黑點,同時天空也有一縷星光照在黑點破水的地方。整個池塘隨之翻騰起來,而且開始快速旋轉,形成一個漩渦,最後漩渦越來越深,竟然形成一條黑黝黝的通道。
「好了。走吧!」花語當先走進這條水道。剛才她用的是占星師的星光引路之術,這是鬼谷一門的特技。「哦,好!」即使是身為除靈師的謝雅,精通各種術法,恐怕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法術。感嘆天外有天的謝雅一時沒能回過神來,一直到身後的吳佩推了一把才清醒過來,疾步跟上走遠的花語和天閒。一行人走在漩渦中,四周是飛速流動的水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第一次經歷這種事的柴文和吳佩充滿好奇,柴文還不時用腳使勁踏一兩下。
「小心了,我感覺到有邪惡的氣息,可能有危險。」對於魔物的感覺特別靈敏的謝雅出言提醒,同時走到花語前面。畢竟她才是專業除靈師,花語只是占星師身份。又走了一段路,謝雅發覺腳下的路變的幹爽起來,這裡似乎從來沒被水浸濕過。詭異的情形讓謝雅更是提高警覺,一步步小心地朝前走著。終於,前面出現一點亮光。「到出口了嗎?」問話的是柴文,她年紀最小,也最是怕黑。
「嗯,可能吧。」謝雅不敢放鬆警覺。雖然開始自己感覺到的那種魔物的氣息已經消失,但她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強烈了。「避水珠?」亮光的來源居然是一顆巨大的寶珠,高掛在頭頂的石門上。叫人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在這池塘之下居然有如此所在,而且以往也從來沒聽趙清清提過。石門上的字歪七扭八,即使是精通古文字的花語也認不出來。「天閒,門上寫著什麼?」花語悄悄問身邊的天閒。「暗之星。」天閒輕輕吐出三個字。「暗之星?」
花語沒聽明白,還想再問,卻發現已經到了目的地,一個宮裝女子,正被一蓬青幽的光芒包裹著,懸浮在半空中。在她四周,是無數觸手一樣的東西,不時晃動,不過似乎很懼怕她周圍的青幽光芒,只是伸縮不定,卻不敢透過光芒去攻擊宮裝女子。
「清姐,怎麼回事?」眼前的觸手顯然不是什麼友善的生物,可是謝雅卻絲毫不能感覺到邪惡氣息。「你們怎麼來了?」空中的趙清清看到謝雅等人,焦急地道:「還不快走,這裡危險!」
「清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謝雅見過各種鬼物,膽子又大,碰到這種事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都別走了,留下來陪我吧。」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接著剛才進來的石門居然被無數觸手封死。慢慢的在謝雅面前出現一個影子,逐漸清晰,最後凝聚成一個輪廓模糊的生物,雖然具有初步的人形,卻長滿觸手。
「退。」謝雅看到眼前的生物,實在沒法不把它當成魔物,急忙招呼姐妹們後退。「你們退後,我來。」說著,她拔出一隻握手處是端坐的佛像、尖端是一個圓三角錐、長度僅一尺的木劍,衝著那虛影撲上,口中大喝道:「魔物受死吧。」
看著謝雅略顯冒失的舉動,天閒看的直搖頭。這會兒在場的吳佩,柴文,都已經縮成一團,至於朱絲,則躲到花語身後。花語和天閒也算是靈界之人,到這個時候,花語還有空和天閒聊天:「天閒,你看謝雅能擺平那傢夥嗎?」「很難。」天閒沒看打得熱鬧的謝雅,卻看著空中那叫趙清清的女子。「為什麼?」花語看的出來,謝雅此刻可說佔盡上風,已經把那魔物的觸手砍斷了至少一半了。
「那不是魔物,謝雅的除靈技是沒用的。靠肉搏,謝雅的體能哪能和這東西比。」天閒還是沒看謝雅。「你看什麼?」花語終於發現天閒的目光根本不在謝雅身上。「你看那趙清清的衣服。」天閒道。「什麼?很漂亮啊,特別是那些圖案。」花語也朝趙清清看去。「嗯,那些是繡上去的,很像『針神』杜二娘的手法。」天閒道。「針神杜二娘?」花語可沒聽說過這些人。「嗯,杜二娘是蘇繡中的傳奇人物,傳說她可以將繡出的花鳥蟲魚幻化成活物,雖然不至於這麼神奇,不過可見她的手工精巧,而且她脾氣很不好。一般不大肯替人繡。」天閒正在仔細打量著趙清清身上的衣服。唐時有三名奇女子,她們是「劍神」公孫大娘,「針神」杜二娘和「硯神」顧三娘。三女代表了三個門派,這三個名字也由每代掌門傳承。她們在數百年前忽然銷聲匿跡,而公孫大娘的鑄劍術,杜二娘的「神針點睛」和顧三娘的「硃筆飛毫」從此失傳。
「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心思。」朱絲在花語身後抗聲道。怪不得她著急,原來現在的戰況果然像天閒說的,謝雅的體能終究比不上那魔物,此刻動作明顯不如剛才靈活了,而且魔物原本那些被砍斷的觸手也在慢慢恢復。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7:47

第六章 千年女妖
你讓她不要再和那東西打,直接用跑的就是。暗星是因果性的契約者,估計那趙清清和它有過契約,不然不會有這狀況的。」天閒懶懶地道。
「可是那樣清姐怎麼辦?」朱絲可不比天閒那麼灑脫,和趙清清的感情使她不可能就這麼丟下不管。「誰讓她沒事和暗星定下契約。」天閒無關痛癢地道。
「對了,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暗之星是什麼意思呢?」聽他左一個暗星,又一個暗星的,花語想起了門上的字。
「這樣啊?我不是說嗎?那東西不是魔物,它正式的名字是『契約者』。只有當人類和它訂立了契約,他才能離開自己的居住地。」天閒很明顯有所隱瞞。「啊!」謝雅終於被暗星的觸手纏住,無數的觸手正試圖把謝雅撕開。花語顧不得再打聽暗星的來歷,急忙縱身出去想救下謝雅。即使不是專業除靈師,但跟著天閒耳濡目染,她多少也學會一些秘術。何況花語本就承襲了鬼谷一門的道統,剛才來這裡使用的那招星辰引路就是一種很高級的咒術。
「星光耀眼,百邪迴避!」花語念出咒語,對暗星打出一把天羅沙。閃著各種光華的天羅沙藉著花語的咒力,暴出七色的寒芒,迷住暗星的雙眼。趁著暗星失明的那一剎那,花語硬把謝雅從暗星的觸手中搶了下來,此刻謝雅已經陷入了昏迷。
「好了,我們走吧!」擺脫了天羅沙的暗星剛想攻擊花語,天閒不知怎麼就擋在花語和暗星之間。
「走?我都已經等了一千年,好容易這麼多人送上門來,就讓我好好吃一頓吧。」暗星絲毫沒有放人的意思。「嗯?」天閒猛的轉過身來。在他身後的花語等還不覺得,暗星卻是首當其衝被一股霸烈的氣勢逼得呼吸一窒,退後一步。
「哼,你是什麼東西。」暗星想是也發現自己這樣太示弱,想借助發怒掩飾自己的膽怯。
整個石洞都變成它的身體開始蠕動起來。接著石洞四周的石壁猛然朝中間一合,天閒等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哈哈,你們等著被我慢慢成為我身體的一部份吧。」暗星發出得意地狂笑。「小雅,小文!」趙清清身邊青幽的光芒出現了一次明顯的波動,那些圍繞著她的觸手又逼近了一些,將她四周的光環壓縮的更小。
「破。」就在暗星洋洋得意的時候,包住天閒等的肉壁忽然響起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裏面掉出渾身沾滿黏液的花語等人。現在花語等都因為惡臭和窒息而暈厥過去,身上的衣袍也遭到腐蝕,連皮膚都有腐爛的痕跡。
「暗星,你這算什麼?」天閒難得動怒。他身上一點被暗星胃液腐蝕的痕跡都沒有,一身白色的長袍無風自動。
「你究竟是誰?」暗星一直沒有注意天閒,他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充滿靈力的謝雅和花語身上。
「我是執掌黑暗法則的人。」天閒冷冷地道。所謂執掌黑暗法則,其實和契約者是同一個意思,他們都是遵從人類的企求而來的兇靈。人類因為怨恨、不甘、痛苦和他們訂下契約,以驚人的代價,換取他們的幫助。他們只有在世間公道不在,人間充滿不平的時候才會出現。
 這也正是天閒的職責,天界群星又怎麼會有真正不承擔職責的,只不過人間需要黑暗法則的機會畢竟太少,天閒又習慣閒逛,即使一時看不到他,也只會認為天閒不知又轉到哪去了。因此除了星帝天外,根本沒人知道天閒的職司。
「當人間沒有光明,當世間變的污濁,來自黑暗之地的使徒啊,請用你獨特的方式,清洗這個世界。」這是一個在靈界流傳了千萬年的歌謠,靈界傳說,當光明的法則已經無法再制約這個世界,就會有執掌黑暗法則的凶神出現,與心中有怨的人類訂下契約。直到光與暗達到一個新的平衡。
暗星開始擔心了。同為契約者,天閒既然可以將氣息完全隱藏,實力絕不會在他之下。
「那是你們西方的說法,我乃北斗之暗星天閒。」天閒冷冷的道。東西方對於他們這種人的說法不盡相同,雖然職責大體一樣,只不過契約者要受遠古的契約所局限,只要有人提出代價,他們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當然他們也可以無限索取代價,而執掌黑暗法則者沒有契約限制,可以主動執行他認為必要的懲罰,但是卻不能無限地索取人類的供奉。
「以我天閒之名,毀滅眼前背棄黑暗法則的使徒。暗星之火!」天閒雙手交疊,在半空劃出無數的虛影,形成一些誰也看不明白的字符,對著暗星朗聲念出咒文。
「等等,不要!」暗星試圖做垂死掙扎,可是天閒已經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白色朦朧的光芒從天閒身上閃現。地洞中屬於暗星的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暗星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趙清清的身影從空中慢慢飄落下來。天閒這會兒反不急著看她了,轉身走到花語等人面前。
 暗星的胃液腐蝕力極強,而且還有劇毒,天閒的當務之急是要把花語等的傷勢治好,不能讓毒性侵入內臟。
天閒探手到懷中摸出那盒玉髓,拋給了趙清清,頭也不回地道:「那幾個交給你了。」
說完又伸到花語懷裏摸索著,拿出一個同樣的盒子。在玉髓的神效下,被暗星胃液腐蝕的肌膚很快就收了口。看著眼前這些人還要一會兒才會醒來,趙清清默默站到天閒身後,靜靜地問道:「你不問為什麼嗎?」
「嗯,可以說嗎?你的契約明明是生前所立,怎麼會拖了這麼久?」天閒一直到確定花語的傷勢無礙,才直起身子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從家父留下的遺物被人搶走後,那東西才找上門來。」趙清清道。
「哦,什麼東西?居然能讓契約者都不敢來。」契約者可不是魔物,不是那些什麼聖物可以逼退的。
「是兩串手珠。當年父親救了一個扶桑來的僧人,手珠就是那僧人送給父親的,也是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可是前些天被兩個蒙面人搶走了。」趙清清提到失去父親的遺物時顯得有些傷感。
「手珠?扶桑。」天閒兩眼神光一聚,變成兩道光柱,照在趙清清身上,良久,才收回目光:「原來是他。難不成你死後一直帶著那手珠?」
「嗯!」趙清清點點頭。「這就難怪你無法輪迴了。你的陽氣之盛比活人還烈,哪去的了陰曹,不過不是這兩串手珠,你恐怕早被暗星抓去了。對了,你為什麼忽然要違反契約?」天閒問道。畢竟這是天地恆久以來的法則,現在雖然因為暗星的死使得契約失效,但是天閒覺得還是該問清楚。
「我,它……本來我答應用生命作為代價。可是,它……它要我嫁給它。」雖然趙清清是鬼,不會臉紅,不過仔細點還是可以找到趙清清的羞態。
「哦。」天閒哦了一聲就沒了聲音。這種事誰也沒辦法說清楚,乾脆不問的好。「對了,你和杜二娘是什麼關係?」正事問完了,天閒開始扯他感興趣的事了。
「她,她是我娘的好朋友,也是我師父。」趙清清先是一呆,隨即恍然。這個時代知道杜二娘的人太少了,不過想到天閒的身份,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哦,這樣啊!該送她們回去了,那幾個麻煩你了。」天閒的思維方式有些天馬行空,趙清清愣了愣才回過神來。帶幾個人對趙清清自然不在話下,颳起一股陰風,把謝雅等人捲起,轉眼就到了地面上。
「好了,我忙我的,你忙你的。」天閒打了哈欠,他不習慣晚上睡得太遲,橫抱著花語揚長而去。目送著天閒離開,趙清清有些恍惚。以前她並不知道自己是憑藉著那兩串手珠才能避過暗星追蹤,所以她一直不敢離開地下。現在忽然沒了這樁心事,反而忽然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幹什麼好了。
「算了,不想了。」趙清清重新將謝雅等人捲起,經冷風一吹。她們也紛紛醒來。謝雅畢竟見過了這種事,首先搞清楚狀況:「我們怎麼脫險的?」
朱絲、吳佩就沒那麼清醒了,顯得暈暈忽忽:「這是在哪?」
「嗯,是那個叫天閒的救了你們,你們的傷也多虧了他。」趙清清道。
「傷?」謝雅以最快的速度摸索著自己的身體,在進入暗星腹中時,暗星胃液腐蝕謝雅身體時那種灼燒的痛楚,並沒有讓謝雅失去知覺,謝雅很清楚的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只是因為靈力體力消耗太劇無法清醒罷了。當時身上的傷該佈滿全身才是,怎麼現在卻一點都找不到了。謝雅看著衣衫已不能蔽體的姐妹,再看看自己幾乎已經全裸的身體,她按住左肩一處似乎是剛剛浮現出來的模糊不清的胎記,忽然變得面色慘白。
「好了,回去吧,好冷啊!」
「好困哪,啊嗚……」依稀的聲音隨風送來,又隨風而散……
第二天,見到天閒時,謝雅顯得不是那麼自然。朱絲卻反而更加熱情,親熱地勾著天閒的手:「謝謝你昨天救了我,最重要的是你沒讓我美麗的肌膚留下疤痕,這比救了我的命還重要。」朱絲對於自己的容貌一向很珍惜,她可不敢想像有一天自己人老珠黃後的情形,所以她還是蠻感激天閒的。至於被天閒看光的問題,卻不是她要擔心的。她正在考慮是不是找天閒做這段時間的臨時男友。
昨天謝雅沒問明白,趙清清也沒交代清楚,所以她們都認為是天閒替她們上的藥,因此謝雅才認定發生的一切是因為天閒的所為。至於柴文,比起那天的事,這根本不算什麼,加上天閒這次是為了救她,反而不好為此說什麼。吳佩則是天生溫順膽怯,有氣也不會表現出來。
 
「不客氣。」天閒不著痕跡地從朱絲懷中抽回自己的手。不是他清高,現在欲魔之力越來越強,從昨晚回來後發生的事,天閒知道,欲魔之力已經開始外溢。這也許是欲魔死不甘心留給天閒的禮物吧!以前在基地,沒有那麼多情慾之火,現在走入鬧市,天閒就好像一個蜂王,人間那些游離的情慾之火則如同工蜂一般,所有游離的情慾之火都被天閒吸收,更加強了紅鸞星的力量,所以天閒現在會儘量避免和陌生人直接接觸。
「我們來……是有別的事想請你幫忙的。」謝雅似乎不知如何開口。
「什麼事?」天閒問道。「現在清姐的心結解開了,她已經可以離開這裡了。既然你也沒辦法幫清姐,我想帶她回去給師父看看。」謝雅拍拍自己身上的行囊,趙清清就被裝在那裏面。「也好。」雖然天閒明知趙清清因為長期佩帶那兩串手珠,已經不大可能重新投胎,不過或者謝雅的師父能有別的辦法吧,有一線希望也好。「不需要我幫什麼忙吧。」天閒以前在天外就是老好人,出於禮貌也該問一聲。「你也知道,最近學校不太平,我想請你多注意小文和小佩一點。」謝雅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這兩個好姐妹。
「好。」天閒答應下來。「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還有昨天,你……我……」謝雅似乎想問什麼,猶豫半天還是沒有問出口:「算了,等我回來再說吧。」說完謝雅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丟下莫名其妙的天閒、朱絲等人。
「天閒,做我臨時男友吧。」朱絲也真敢開口。「好啊。」天閒很爽快地道。「真的?」朱絲本來還以為天閒會藉故推脫。在她的感覺中,天閒是個很保守的人,卻不知道天閒只是不願意用強而已,融合欲魔之力的天閒哪會排斥送上門的女人?
「是啊。」天閒肯定朱絲聽到的。「太好了,陪我去買東西。」朱絲大喜,也不管花語就站在旁邊。「可是……」天閒想叫上花語,卻硬被朱絲拖了就走。對與朱絲換男朋友的速度,吳佩和柴文實在太熟悉了。花語無奈地搖搖頭,天閒什麼時候才懂得說不?還是長不大啊。
被朱絲硬拖著的天閒第一次去精英學院的高級精品店,路上多數學生看到被美女拖著的天閒,不但沒有羨慕的表情,反而充滿同情,沒說出來的意思是:「這又是一個黑寡婦毒網下的犧牲品。」
在朱絲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一間漂亮的精品店。
許是朱絲經常來這裡,門外的迎賓對朱絲似乎很熟悉,遠遠就替她打開了門:「朱小姐,今天想看點什麼?」
「嗯,隨便看看。」朱絲示威地勾住天閒的臂膀。說實話,天閒的相貌算不得多俊俏,最多只能算清秀,但是配上他獨特的氣質,來自紅鸞星妖異的魅惑力卻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不過朱絲一直都沒發現,天閒瞳孔中不會印出人影的奇相。
「這位是你第幾任男友啊?」出來一個妖裏妖氣的男人,不客氣地調侃朱絲。朱絲和他也很親熱似的,重重拍了那男人一下:「你閉嘴,把人嚇跑了我和你沒完!天閒,這是精品店的老闆,彼得。」
朱絲笑嘻嘻的和那店主說笑,最後一句卻是對天閒說的。
「你好,我是天閒。」天閒淡淡欠身道。「哦!」彼得很誇張地叫道,「人家愛死你了。」
「啊!」朱絲嚇了一大跳:「死人,這個不是給你的。」原來這彼得是個同性戀。以往朱絲也和彼得搞過一些惡作劇,一般很多被朱絲甩掉的「才子」,最後都被這彼得給拐成了同性戀。
 「龍陽君?」同性戀的事天閒並不陌生。
「對,對。龍陽君!」朱絲怕彼得聽出天閒的意思,忙接道。「龍陽君是誰?」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彼得從沒聽說過這個人物。「哦,龍陽君啊?龍陽君就是以前中國古代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朱絲胡謅道。「哦?」彼得恍然:「你太誇獎了。」說完捏起蘭花指衝著天閒點過來。天閒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朱絲,你慢慢挑吧,我在櫃檯等你。」「好!彼得,來幫我挑衣服。」朱絲急忙把彼得拖走,對於天閒到現在她還揣不到底子,不過對於天閒的能力她倒清楚得很。她可不想嘗試天閒的臨界點是哪。「你是誰啊?」門前的迎賓小姐很熱情的和天閒聊天。「我是天閒,你好!」天閒對誰的態度都是一樣,不卑不亢。「天閒,你穿這身裝束真合適,不像那些人。」迎賓小姐由衷地說。「哦,有很多人這麼穿嗎?」天閒約略聽朱少鋒提過這事。「是啊,以前玉蟾學姐拍的一部片子,男主角就是穿這身衣服,後來弄的學校男生都穿成這樣。就不知道他們穿著有多難看。」迎賓小姐道。這話倒不是胡說,這種寬大的袍服,和一般的睡衣差不多。一般人穿著多少顯得有些懶散,只有配上天閒本身飄逸的氣質才恰倒好處。「哦?你也是學院的學生嗎?你叫什麼?」天閒剛看到朱絲進更衣室,看她手上那一大包,估計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
「我叫馮麗麗,你叫我麗麗或者小麗都可以。精英學院的條件是全國最好的,不過費用也高,我就趁著沒課時到這來兼職。這裡很多學生都是的呢。」馮麗麗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很快就和天閒混熟了。兩人天南海北地閒聊起來。天閒發現,對比朱絲等同齡人,這個馮麗麗顯得太老成了。
「走了。付錢吧!」朱絲終試完了衣服。「哦,給。」天閒拿出信用卡遞給馮麗麗。天閒自己從來就沒有錢的概念,因為他是炎龍集團星宗宗主,錢在他看來只是一堆數字而已。「砰!」就在馮麗麗轉身的當口,一發子彈穿過店門的厚玻璃射在剛才馮麗麗站的位置,巨大的聲響嚇得馮麗麗燦爛的笑容立時僵住,粉臉煞白。剛才若不是天閒推了她一把,恐怕子彈現在的落點該是她身上的某個位置。「哎呀,好可怕,好可怕!」彼得拍著自己的胸口,想要朝天閒身上靠,天閒依然還是退後一步,讓開彼得熱情的擁抱。剛才的子彈是通過遠程狙擊槍打過來的,兇手至少在三千米以外。街上已經響起警笛聲,同時街道上也開始戒嚴,所有人都不能離開房子,以免受傷,警察紛紛朝著子彈射來的方向奔去。
「形式主義。」朱絲很不高興地嘟起嘴。這麼一戒嚴,至少得兩個小時,可能還更久,把她的計劃全打亂了,每次都是放馬後炮,誰放了一槍還在那等你去抓啊。自從狂虎事件以來,只要一有事就是區域戒嚴,弄得正常的次序全被打亂。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精英學院可都是未來的精英,既然沒能力緝拿兇手,通過戒嚴儘量減少傷亡就成了他們唯一能做的。
「絲絲啊,別生氣了。正好,今天就留在這兒陪陪我吧。」彼得很親熱地擁住朱絲。「不要你抱,天閒你抱我。」朱絲把彼得推開,硬擠到了天閒懷裏。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7:59

「彼得啊,你這夥計是不是和誰結仇啦?」朱絲不管天閒皺著的眉頭,硬是窩在天閒懷裏用頭不住在天閒身上蹭,閒極無聊沒話找話說。「沒有啊,她能和誰結仇?」彼得對於招募的店員底細可是很清楚的,而且他雖然多少和黑社會沾點邊,偏偏卻怕事,如果馮麗麗有問題,說什麼彼得也不敢用她啊。
「我知道,你緊張什麼?對了小麗,你是不是又拒絕了哪個公子哥啊?」朱絲問道。其實說起來精英學院的美女很多,之所以被除玉蟾等當選校花,除了美貌外還有就是能力。她們五人多少都有一項特殊的技能,而且家裏也不是很窮,不然普通人誰有心思花那麼多工夫打扮。所謂十八無醜女,只要不是長的那麼歪瓜裂棗、五官不全的,好好打扮一下都不會太難看,當然想要找到特別漂亮也很難。就說這個馮麗麗,其實馮麗麗的相貌並不比朱絲等差多少,可是那身穿著打扮就差了許多,缺少一種貴族的氣質。像馮麗麗這種貧窮出生的女人,自然會引得一些喜歡玩弄女性而又不想承擔責任的公子哥注目。
「沒有那麼複雜,還是讓我來替她說吧。」一個很陌生的聲音插了進來。順著聲音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店裏居然多了一個人,戴著高高的黑禮帽,一身黑色燕尾服,作典型的西方魔術師打扮。不同的是他的臉上還套著一副化裝舞會才會用到的眼罩。
對面的魔術師擺出一個西方典型的紳士禮,躬了躬身子,很有禮貌地道:「幾位好,我是偉大的催眠師拉卡爾。很抱歉,我是來取你們性命的。」
文雅的動作,謙讓溫和的聲調,偏偏說出冷酷無情的話。「哇,好,好有型啊。」彼得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來,捏著蘭花指,搖擺著X步迎了上去,一把拉住那催眠師的手,「答零,你好。我叫彼得。」邊說還邊拚命眨著眼睛。拉卡爾只覺得渾身毫毛都豎起來,忙一把掙脫彼得的手。彼得的眼中開始閃現妖異的光芒,「答零,為什麼我動不了了?」彼得想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馮麗麗此刻臉上一片煞白,好像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樣,嘴唇不停蠕動,卻說不出話來。「哎,好可憐的孩子!」拉卡爾走到馮麗麗面前,修長的指甲摩擦著馮麗麗動人的臉龐,「為什麼要反抗我們呢?哎,現在卻要我來做這辣手催花的事。如果你就這麼忘記所有事不是很好嗎?」拉卡爾拇指泛著藍光的指甲,順著馮麗麗的臉移到咽喉,眼看只要劃破一點皮膚,馮麗麗就要喪生在拉卡爾手中。
「你去死吧。」站在一邊的朱絲對於拉卡爾目中無人的態度早就不滿,飛起一腳踢在拉卡爾的小腹上。「嗚,你……」拉卡爾優雅的動作再也維持不住,痛苦地摀住小腹,「你,你該動不了才是。」
「哼,就你那種低級的催眠術?本姑娘才不放在眼裏。」始作俑者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催眠術最大的弱點就是對於意志力很強的人,根本無法發揮預期的作用。朱絲的意志力或許不是很高,但她習慣了任性妄為,拉卡爾一時沒留神就讓她掙脫了控制,而且最要命的是,催眠師想要催眠別人首先要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現在小腹的劇痛讓他說話都困難,哪還能使用什麼催眠術。
「我就說你不行,看來還是需要我啊。」今天這裡似乎熱鬧得很,那一槍彷彿只是為將警察引走而已,這些人才是今天的主角,嘲諷拉卡爾的是另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淡青的袍子比天閒的還寬上好幾倍,特別是兩隻袖子,幾乎有三尺寬。臉上一樣蒙著一張臉譜,看不清本來面目。「你不要……說……說風涼話,我不過……不過是一時失手罷了,真要這次任務出了差錯。上面歸罪,你……你也跑不了。」拉卡爾還沒從朱絲剛才致命一擊中回過神來。
 
「哼,我可不是你,沒事就知道耍酷,不死算你命大。」來的人不客氣地道。當然說歸說,這人似乎也很在意拉卡爾說的「上面怪罪」。
「朱絲小姐,你好!我是鐘天,茅山大天師。你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雖然他確實很欠揍。」鬼臉人語帶嘲諷道。「你認識我?」朱絲被叫出名字顯得很詫異。「哦……朱絲小姐的大名誰沒有聽說過?」天師回答得很不自然,語氣轉的甚是生硬,「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是不關你們的事,可是你們來的實在太不是時候了。我會讓你們死得完美無暇的。」天師不給朱絲思考的時間,默不做聲地從懷中摸出一個木人偶,遠遠以人偶對著朱絲,另一隻手中捏著一支足有三寸長的細針,衝著人偶的心臟紮了下去。
「傀儡術?」天閒坐不住了,這一針到底,朱絲可就要香消玉損了。「傀儡門戒律森嚴,你怎麼可以妄動殺機。」天閒飄逸的身形一閃而逝,等回到朱絲身邊時,手中已經握著從天師手中奪過來的人偶。「是什麼,我看看。」朱絲好奇地攀著天閒拿人偶的那隻手,吵著要看。天閒拗不過只好把人偶給她。
「好漂亮,和我一模一樣。」朱絲驚奇地叫起來。開始不過是只普通的白木人偶,現在居然變成了和朱絲一模一樣的彩色小人。「我留下了。」朱絲只看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小人,說著想要把人偶收起來。「你還是不要拿的好,這人偶是你的傀儡。人偶有什麼損傷都會反饋到你身上。」天閒淡淡道。朱絲被天閒的話嚇了一大跳,把本來塞入懷中的人偶又拿了出來,遲疑著道:「不會吧。你一定是騙我的。」
「你不信?」天閒從朱絲手中抽回人偶,輕輕在人偶頭上敲擊起來。「停,停,我信了!」朱絲呼痛地大叫起來,剛才天閒的每一下都彷彿打在她頭上似的。
「你是傀儡師吧。」天閒不再理會朱絲,問對面的天師。
「不錯,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有人知道傀儡師。」天師回答道。「果然,你這麼做不怕毀了傀儡門幾百年清譽嗎?」天閒悠悠地問道。
說起傀儡門那是個歷史很悠久的宗派,最早可以追溯到三茅真君的時候。茅山開山以後,因為一次變故,分裂成三個部份。勢力最強的還是佔據著茅山,他們也自視正統。另外的兩個教派一個流落到湘西,變成所謂的趕屍人,還有一個就是這傀儡門。傀儡門的道法別走蹊徑,威力極大,不過修練時對徒眾的資質要求很高,不但生辰要正好符合,而且方位也不能出錯,加上傀儡門第一代祖師知道傀儡術所傳非人造成的後果,所以對於傀儡門弟子的心性要求更嚴,為此傀儡門一直人丁稀薄。也因為傀儡門太過神秘,一度被江湖人當作是異端邪教,受到各方排斥,當時最反對傀儡門的就是有名的「紅塵七傑」。因為他們都曾親眼目睹傀儡門弟子殺人的方式,那本不是憑人力可以抗衡的。一個名震一時的超級高手,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頑童,那頑童不過是折斷手中一個脆弱的人偶,那高手也當場慘死,變成了兩截。當然,傀儡門弟子最戒殺生!傀儡大法本就是一種盜取天地法則的方法,用來控制他人的傀儡術必須將對方魂魄的一部份拘提到手中的人偶之中。若是被傀儡大法控制的人一死,那傀儡上的魂魄就會變成怨靈,而衝擊施術者,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而且使用傀儡術的人心中是不能有愧疚的。從這方面說來,傀儡大法倒是和黑暗法則有些相似。記得當初趕屍人因為收徒不慎。出現了所謂的「殭屍門」,造成天下一場浩劫。茅山正統在這次衝突中幾乎全軍覆沒,而普通武林人士對於殭屍又毫無還手之力。當時第十六代傀儡王,帶著全派幾十名弟子,抱必死之心,硬闖進殭屍門總舵,以傀儡大法控制住趕屍人,使得殭屍失控,殭屍門立刻變成一片森羅地獄,失去控制的殭屍開始攻擊所有活物。直到此時,紅塵七傑才感嘆傀儡王的一片苦心,於是紅塵七傑拚死殺入殭屍門,用最後的力量,終於從殭屍門的混戰中搶出當時還未成年的傀儡王之女鍾小燕。
從此後傀儡門銷聲匿跡,紅塵七傑也以生命補償了對傀儡王的誤解。而傀儡門和北斗七星又有一些很密切的關係,所以天閒才這麼清楚傀儡門的一切。
當天閒問出這樣的話時,對面的天師發出幾聲顯得有些失常的笑聲,冷冷地道:「清譽?還有什麼清譽。家師被紅塵七傑搶出,可是卻被交到一幹禽獸手中,當年家師才十二歲,十二歲!可是,那群平時道貌岸然的傢夥,因為害怕傀儡門的絕學,竟然使盡卑鄙的手段,逼迫家師交出秘籍。家師受盡屈辱,忍辱偷生。他們就是用我傀儡門無數生命換來的武林正道豪傑,傀儡門的清譽還有什麼價值?」
「嗯?」天閒一呆,難道說鍾小燕還在世?當年鍾小燕隨後就忽然失蹤了,對於越是久遠的事,天閒知道的越清楚。可是隨著人間越來越污濁,天閒也漸漸失望,不再使用星眼俯瞰人間。
「你師父還在嗎?」天閒問道。「在,當然在,可是卻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天師並不怕讓天閒知道真相,現在的鍾小燕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淩的小女孩了,而且既然天閒知道傀儡門的秘辛,或者和當年的慘案有關,鍾小燕遲早也會找他。「也罷,看在傀儡門數百年清譽,你走吧。」天閒把玩著手中的人偶,在天師面前,人偶上朱絲的形象慢慢褪去,變回普通的木頭。
「好。告辭。」看到這一手,天師知道自己絕不會是天閒的對手。很乾脆地抱拳告辭。除了施術者本人,想要破解傀儡門的傀儡術至少要有施術者十倍的功力,這也正是傀儡門遭人嫉妒的原因,想想看,傀儡門十年修為,抵得靈界其他人百年苦修,又怎麼可能不讓別人眼紅,如刺在喉呢。如果不是靈界中人,那更是連一點機會也沒有。
「你怎麼放他們走了?」朱絲等人走了才責怪天閒。說實話,她不是很介意那個什麼催眠師,可是對於天師的傀儡術實在讓她心裏發毛。想想看,別人手中捏著的人偶可能就是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扭成兩斷,這種事,光想就叫人害怕。
「傀儡門傳了十六代,數百年清譽,由他去吧。」天閒顯得很悵然。這也許就是人心的悲哀吧,嫉妒,好沒來由的感情,因為這種並不成理由的理由,造就了多少悲劇。
天外星神都是與世無爭的人,而天閒尤其如此,對於這種事,天閒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強扭的瓜不甜,那是誰都知道的,偏偏人們就是看不清這最淺顯的道理。
也許這就是心魔之所以危險的原因吧。可是看這種人心,有沒有心魔作祟也沒什麼區別了,再壞還能變成什麼樣呢?天閒迷惑了,真的有必要封印心魔嗎?
「由他去?你說的輕鬆,可是小麗怎麼辦?」朱絲可不知道天閒現在在想什麼,她關心的是自己的朋友。
「她怎麼了?」天閒倒真把馮麗麗給忘了。「你自己看。」朱絲拉出躲在櫃檯下的馮麗麗。
此刻的馮麗麗彷彿是剛出生的小孩,臉上滿是驚恐,正含著自己的拇指,畏縮地看著天閒,嘴裏還在一個勁地念叨:「小麗很聽話,小麗很乖。不要,不要。小麗害怕,好害怕!」
「她究竟看到了什麼?對方居然要花這麼大的勁對付她。」天閒一臉不解。這是中了失魂術的跡象,比催眠和傀儡術邪惡的多的一種伎倆。中法者就像馮麗麗這樣會慢慢變成白癡,不過這種法術很是危險,如果碰到更高明的人,很容易自食其果。
「哎呀,好可怕,好可怕,怎麼會這樣?」恢復行動能力的彼得又不知死活地湊了過來,「我的答零呢?那死鬼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麗麗,麗麗你怎麼了?」倒也難為彼得,話頭轉的這麼快,就不知道他累不累。
「我看還是讓她這樣好了,不然可能還會有人來找她的。有時做傻子未嘗不是好事。」天閒沒有理睬彼得。「不行,這樣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太殘酷了,我想小麗她寧可選擇清醒的死亡,也不要這個樣子混混沌沌地活著,最多讓她搬去一起住。」朱絲執拗地道。
「什麼?」天閒嚇了一大跳。「瞧把你嚇的,我說住到我們那去。當然如果她一直這樣為了安全就只能暫時借宿在你那了。」朱絲恢復了狡黠,邪笑道。「好吧,既然你堅持。」天閒終究不懂拒絕。
「星光護體,魂兮歸來!」天閒將一隻手懸空罩在馮麗麗頭頂。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8:24

第七章 風雲際會
一片祥和的光芒中,幾點幽暗的光點圍繞著馮麗麗高速旋轉起來,隨著旋速的加快,慢慢朝中間靠攏,最後容入馮麗麗的體內。所有光芒一閃不見,而馮麗麗也在此刻恢復了清明,呆呆地看著朱絲等人,愣了半天才發現自己還含著指頭,忙將手放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小麗,你現在很危險,我決定讓你搬去和我一起住。」朱絲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自顧自地做了決定。「可是……」馮麗麗猶豫著道。「沒有可是,走了。」這回朱絲不拉天閒了,改拖著馮麗麗,邊走邊喊:「彼得,我替她請假,不許扣她的工錢。」
「答零,答零!」可惜此刻魂飛天外的彼得還在想著他心目中的魔術師,根本沒聽到朱絲說什麼。
「天閒,你怎麼不問她到底看到什麼,為什麼對方這麼急著要殺她?」路上朱絲背著馮麗麗悄悄問道。「她剛受到失魂術的攻擊,如果現在強行取消封閉她記憶的雙重催眠的話,很可能會造成精神錯亂的。」天閒回答道。雖然對方的失魂術被自己破去,不過拉卡爾的催眠術威力還在,即使問也只能問出一些不連貫的片段,如果想瞭解真相,就必須完全解開那兩道記憶鎖。馮麗麗的意志力比起普通人來已經是很強的了,否則拉卡爾也不必費那麼大的勁,在加了兩道記憶催眠鎖之後還要來殺她。現在起碼要等七天以後,失魂術的影響完全消除,天閒才可以強行破開馮麗麗的記憶,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不過他有個直覺,這次的事肯定不簡單,可能和一連串的學生失蹤死亡案件有關。「朱絲,問你個問題。對於學校中發生的不尋常的事誰知道的最清楚。」天閒想打聽一下學校發生事件的實情。一般學校對意外事件那是能隱瞞多少就隱瞞多少,從外界根本無從得知事情的真相。
「這個你就得去求小妹了,她的消息最靈通。」朱絲不耐煩地搖搖手,回答道。雖然她也很八卦了,可是她只關心誰誰誰和誰好了,誰誰誰被人甩了,諸如此類,至於那些血淋淋的,免了。到時擔驚受怕,影響美容呢。「回來了?」不知不覺天閒已經回到住處,花語在整理別墅前的草坪,見到他回來,很溫柔地打著招呼。
「嗯,回來了。這裡沒出什麼事吧?」每次看到花語,天閒總有種很溫馨的感覺,有時想起來也真自私,明知自己不能給花語名分,卻硬是霸著花語不讓她離開。可是自己就是喜歡她陪著的感覺,不知道花語對自己的感覺是不是這樣。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吧。
「沒有,倒是聽到你們去的那個方向亂糟糟的。」花語笑著道。目光轉到馮麗麗身上:「這位是……」「哦,這是我的好朋友,馮麗麗。語姐,你叫她小麗就可以了。她遇到點麻煩,我帶她到我那兒住幾天。」朱絲搶著道,一串連珠炮似的攻擊,也不管別人能不能聽懂。
「哦,你好,我是花語。」花語點著頭對馮麗麗打招呼,幸好花語的反應也不慢。
「好了,語姐,不影響你和天閒了,我先帶小麗去我們那兒安置一下。語姐現在你可是我的情敵,不許偷機哦。」朱絲道。「小鬼,人小鬼大。」花語輕輕敲了朱絲一下。朱絲皺皺鼻子,衝花語做個鬼臉,這才拉著馮麗麗跑開了。
「天閒,那個馮麗麗身上有很濃的咒殺術氣息,難道這裡居然有蠱術師?」花語隨口問道。
 
蠱術聽起來陌生,卻是靈界最古老、最神秘的術法之一。他們通過養蠱、放毒、巫術和詛咒來殺人,雖然實力不見得多強,不過因為他們總是躲在暗處,倒也真叫人頭疼得很,而且人數眾多,只是易學難精。「嗯,事情越來越不單純了。今天我還見到一級催眠師和已經銷聲匿跡千年之久的傀儡師,加上前幾天的契約者,這小小的精英學院倒真是風雲會聚。」天閒帶著嘲諷的口氣道。「傀儡師?那是什麼?」對於催眠師和蠱術師,花語都有所瞭解,可是所謂的傀儡師卻從未聽說過。「近似與催眠師,只不過中了傀儡術的人意志是清醒的,而且傀儡術可以對付比自己高明十倍的敵人。」「十倍?」花語驚呼,雖然只是個最小的兩位數,可是同樣屬於靈界的花語很能明白這種含義。靈界的修為一點也做不得假,能有別人修為的兩倍效果,已經是奇跡了,十倍這種概念,那簡直是驚天動地。加上靈界之人除了妄測天機,逆天而行的,大多長命,如果傀儡門有個百來歲的老人在,誰是他的對手?
         ※       ※       ※
「嗯,你也覺得麻煩?最討厭的是傀儡門可能還有個一千多歲的老怪物在,而且那傢夥好像不太講道理。」天閒苦笑著道。「什麼?一千歲?乘十的話那就是一萬,那豈不是天下無敵。」花語大驚,實在想不通人怎麼可能活一千歲。「那也不至於,我沒猜錯她該已經變成鬼或陰魂一類的東西了,只能算她三百年修為。」天閒道。「那也很可怕了。」花語心有餘悸,鬼谷門歷代短命,活過一百的都沒有,三百?想都不敢想,何況乘十後那也是個匪夷所思的數字了。
「為防萬一,看來需要做一些法器,不然面對傀儡師,除了我,你們誰也沒有反抗的餘地。」天閒憂心地道。「什麼法器?」花語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天閒也會造法器,一直以來,雖然看到天閒經常弄些有的沒有的,倒還沒見他做什麼法器。「嗯,一會你就知道了。去隔壁問問哪有賣玉石的?」天閒道。
「普通玉石就可以嗎?」雖然說玉石本身有辟邪的作用,不過想要製成高級的法器,還是需要珍貴的玉石,越高級的玉石,本身的辟邪效果也越好,那種東西絕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付在玉石上的靈力所能抵禦的傀儡術的階段有限得很。用好的玉石也是浪費。」天閒滿不在乎地道。不做點準備,即使是花語也可能一不小心就被人用傀儡術控制。
「絲絲,絲絲!」花語在七號樓門外叫朱絲。「語姐,什麼事啊?」朱絲剛把馮麗麗安置下來,就聽到花語在門外叫門。「天閒問你們這裡哪可以買到玉石?」
「玉石,他要幹嘛?」朱絲一頭霧水。「你們今天不是遇到一個什麼傀儡師嗎?天閒想做一些辟邪的飾物,以防萬一。」花語解釋道。「哦,真的?你等著我也去,小佩那有好多呢!」朱絲一聽就來了興致……
朱絲拿著翻箱倒櫃、從吳佩那找來的一塊拳頭大、未經雕鑿的玉石,跟花語一起來找天閒,跟著的還有吳佩。吳佩不但是電腦高手,而且是藝術系的高才生,專學雕刻和美術,聽說天閒要做玉辟邪一定要跟來看看。
「天閒,你看這個怎麼樣?」花語把白色的玉石遞過去。天閒看了看,搖搖頭。「怎麼,不行嗎?」吳佩道:「這可是我手上最好的了。再好的就要去古玩店找了。」
「不是,傀儡術達到一定階段,根本不是法器所能抗拒的,所以我才說普通玉石就可以。這塊雖然比不上藍田玉或者于闐玉,不過經過長期的開採,玉石的再生又慢,這已經算是很難得了,用做辟邪浪費一點!」天閒輕輕用指頭敲著手中的玉石。「哎呀,別婆婆媽媽的,快點吧,我要看呢。」朱絲才不管浪費不浪費呢,她跟來就是為湊熱鬧。「別催,我知道。」
絲毫沒有朱絲想像中那種運刀如飛的雕刻鏡頭,更沒有那種造法器時光芒四射的情形,天閒只是把玉石收到袖中,閉目凝神一會,就聽天閒說了句,「可以了。」輕輕睜開雙眼,遞出一堆碎片。「這麼快?」朱絲目瞪口呆,就是花語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是做法器嗎?那麼大的玉石想分割也不是這麼快的。花語好奇地細看天閒拿在手上的那些碎片,都是些四芒星形狀的小玉墜,最下端的一角最長,其餘三個角就略微短了一點。在星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刻著兩個細小的古篆。「就這樣?」朱絲失望地道。雖然天閒的做法很神乎其神,可是她不但沒能看到什麼希奇的東西,而且這玉墜也太不顯眼了。
「本來就是,辟邪而已,你以為是什麼?」天閒聳聳肩道。因為承襲鬼谷衣缽而精通遠古文字的花語,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天閒刻在那玉墜上的篆體字正是他自己的名字。難道說真有天閒這顆星嗎?一直以來,花語都將天閒當成了紅鸞星的轉世,天閒也一直沒否認過,可是為什麼又在玉墜上刻上天閒二字呢?而且用的是咒法專用的古篆字。一般法器上雕刻的不是一些咒語就該是大神的名字。不可能隨便刻不需要的內容。
「花語,你呢,要嗎?」天閒把手伸到花語面前。「哦!」花語回過神來,也隨手拿了一個。「吳佩你呢。」天閒接著問道。「好。」吳佩說著伸手,小心地捏起一個小巧玲瓏的玉墜。「啊!」不知為什麼,吳佩一碰到玉辟邪就縮手不疊,玉墜更是失手掉在了地上。「你怎麼了。」朱絲驚訝地問道。玉辟邪的樣子雖然簡單,不過仔細看卻發現它通體流轉著一種奇特的光華。朱絲正對著光亮處,想看看是不是裏面灌了什麼東西,不想就聽到吳佩的驚叫聲。「沒什麼,不小心被尖刺紮了一下。對了絲絲,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先走了。」吳佩說完也不管朱絲,逃命似地衝出八號樓。「小佩,小佩!她這是怎麼了?」朱絲對著吳佩匆匆的背影自語道。「許是真有什麼事吧!」花語不確定地道。「是嗎?」天閒的目光忽然變的深邃。
「好了,分我一半。雖然做得很差,不過我就將就一下了。」朱絲有時是很粗枝大葉的,從天閒手中扒走一半玉墜,追著吳佩去了。
「天閒,你發現什麼了嗎?」花語問道。「哦,沒有,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吳佩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看著自己的手,剛才去拿玉辟邪的手中,一片明顯的灼傷痕跡,正是玉辟邪的十字形狀,焦黑的痕跡清清楚楚,甚至那兩個古篆字也十分清晰。
「喔……」吳佩忽然捂著胸口痛呼出聲。吳佩強忍劇痛,走到巨大的穿衣鏡前,解開自己的上衣,對著鏡子露出本該是處女傲人雙峰的地方。兩條浮現的毒蛇紋身讓人不寒而慄。毒蛇的毒牙則彷彿實體一般,死死叼住吳佩的兩顆誘人的櫻桃。這對毒蛇的紋身好像是受到刺激一般,不停地收縮著,帶動胸前肌肉不停抽搐。「嗚!」又是一陣錐心的劇痛,吳佩疼得倒回床上不住翻滾。「小佩,小佩。你不要緊吧?」朱絲跑回來找吳佩,可是卻發現吳佩的房門正被牢牢地反鎖著。「絲絲,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吳佩咬緊牙關,冷汗濕透了鬢髮。「小佩,你的聲音很不對,是不是不舒服,還是找醫生看看吧。」朱絲在外面不放心地叫道。「我沒事,真的,絲絲,讓我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吳佩十分艱難地道。「哦,這樣啊,那我不打攪你了!」朱絲帶著猶豫道,靠在吳佩的門上,卻沒有再聽到吳佩呼痛的聲音。
夜幕降臨了,以往七號樓的喧鬧中肯定少不了吳佩,可是今天卻不同,吳佩的聲音被馮麗麗取代。房中的吳佩剛從劇痛中回過魂來,呆呆地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天花板。從敞開的領口可以看出,那兩條毒蛇的紋身大了至少一半。吳佩就這麼躺著,一直過了很久,直到所有宿舍樓的燈光都熄滅,整個精英學院沉入寂靜中,吳佩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輕輕打開門,離開宿舍。來到池塘邊,那裏早就有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在等她。「今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夜行人的聲音很沙啞,顯然是刻意裝出來的。「我不是有心的!」吳佩似乎很害怕這個人,聲音帶著顫抖,吞吞吐吐地將白天的事說出來,當然也有所隱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她只說無意摸了一個朋友的玉辟邪,卻沒有說出天閒的名字。「哦,果然如此?」夜行人問道。「真的,我沒有騙你。」吳佩膽怯地道。
「哼,哼,諒你也不敢。」夜行人冷笑幾聲:「好了,過來讓我看看你的紋身怎麼樣了?」「是。」吳佩畏縮著走到夜行人面前,閉緊雙眼,任憑夜行人扯開自己的衣襟,讓少女的驕傲暴露在寒風之中,隨之呼吸不住起伏。夜行人的眼中開始閃現出淫褻的光芒,撫摩著吳佩胸前的突起,發出嘖嘖的怪笑:「可憐的孩子,又擴散開了。如果你還這麼不聽話,遲早會變成和那個人一樣的。」
「不,求求你放過我,我已經照你們說的做了。」吳佩哭著道,夜行人的撫摩讓她覺得無比的噁心,卻不敢反抗。
「可是那次的任務你做得很失敗,而且還讓對方發出求救信號,因此暴露了我們的位置,險些給我們招來更大麻煩。」夜行人的手上開始用力。「我……我……啊!」吳佩掙扎著說不出話來,夜行人的手指開始握得越來越緊,產生錐心的痛楚。「這次只要你再幫我們做一件事,我們就原諒你,而且以後也不來找你了。」夜行人陰聲道。「什……什麼……事?」吳佩斷斷續續地問道,從胸前傳來的疼痛讓她說話都很困難。「很簡單,你把這個貼到她們床下。」黑衣人鬆開手,拿出一些細小的紙片樣的東西。「這,這是什麼?」吳佩語音顫抖地說。「那你別管。如果不幹,你是知道後果的!」夜行人威脅道。
「我,可是……」吳佩哆嗦著接過夜行人手中的東西,那都是一些用紙剪成的毒蟲,栩栩如生,彷彿隨時會活過來,擇人而噬。最終吳佩還是屈服在夜行人兇惡的目光下,「好。我做!」
「好了,正事交代完了。我為了包庇你沒少受上面的責怪,今天你該答應我了吧。」夜行人眼中的邪光更甚,盯著吳佩的酥胸。「我,我,今天不行。」吳佩朝後退去。「不行也得行。」黑衣人狠狠將吳佩撲倒在地。「不,不,不要!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吳佩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卻被夜行人乘機強吻住嘴唇。「混蛋,你幹什麼?還不快走,有人來了。」
夜行人耳邊響起一個催促的聲音。嚇的他面色一變,急忙從吳佩身上爬起來,再回頭狠狠地瞪了玉體橫呈的吳佩一眼,才很不甘心地匆匆離去。
「嗚,嗚……」等夜行人走遠了,吳佩費力地直起上身,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埋在兩腿之間。
在她身邊,還放著夜行人留下的那些毒蟲。「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吳佩泣聲自語。
「別樣星辰昨夜燈,為誰風露泣中宵。吳佩,什麼事這麼傷心?」天閒的身影憑空冒了出來,披著一身的星光,顯得那麼莊嚴。「是你,你……」吳佩忘了哭泣,連被夜行人撕扯開的衣服也忘了拉上,呆呆地看著眼前彷彿天神下凡的天閒。「剛才我都看到了。有什麼事,不妨說給我聽聽可好?」天閒微笑著問道。
「沒用的,誰也幫不了我,連二姐都不行。」吳佩搖著頭道。「哦,你二姐知道?」天閒奇怪地說。
「二姐不知道,可是阿海就是這樣死的,二姐救不了他。」吳佩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又一次埋在膝間。她說的阿海就是吳佩原來的男友,為了救吳佩他甘願被對方施下同樣的詛咒,然後偷偷找謝雅解咒,可是結果還是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你怕死嗎?」天閒問道。「死?死有什麼可怕的,可是生不如死才讓人恐懼。你沒有見過他們的手段,你不會明白的。」經過剛才的事,吳佩顯的特別脆弱,忘記了天閒其實還只能算個陌生人。
「怎麼個生不如死?」天閒奇道。
原來當初為了控制吳佩,這幫人曾經帶著吳佩參觀過處理叛徒的囚牢,那種人間地獄的慘況讓吳佩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是見血封喉的鶴頂紅。拿著它,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你總不會真的想害玉蟾她們吧?」天閒這次遞給吳佩一顆血紅的藥丸。看著手中紅得鮮艷欲滴的藥丸,吳佩眼中光彩連閃,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將鶴頂紅牢牢握在手中:「好,我告訴你。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明心姐的事已經讓我很不安了。」
「明心?是花明心嗎?」天閒問道,沒想到這次居然還有這種意外收穫。
「嗯,明心姐是我的學姐,和我很要好,可是他們要挾我騙了明心姐,後來……」吳佩道出一段原由。當初因為吳佩和花明心都算的上是電腦系統的天才,兩人的關係自然也就不一般了。本來這幫人是想對付花明心的,可是花明心不但精明得很,而且還有月宗弟子保護,根本找不到機會。於是他們將目光轉移到和花明心形影不離的吳佩身上,無知的吳佩很快就被這群人控制住了。他們利用吳佩和花明心的關係,成功地將花明心引到預先布好的陷阱中。本來答應只要抓住花明心,就還吳佩自由,可是最後他們卻反悔了……後來發生的事就是天閒今晚看到的,他們終於暴露出本來面目。
「手伸的蠻長的嘛。」天閒自語道,「知道他們藏在學校的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每次他們都是蒙上我的眼睛,不過我想那個馮麗麗可能知道,不然他們沒必要這麼急著殺她。」吳佩小心地回答。
「哦,是同一夥人?」天閒思索著道,看來虎王集團這次行動絕不單純。「哦!」吳佩又摀住了胸口,冷汗如雨而落。她毫不遲疑地把鶴頂紅投入口中。「啊!」一聲比吳佩還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天閒忙搭起衣衫不整的吳佩,施展移形之術幻回吳佩的房間。
「我怎麼沒死?」吳佩清醒過來。「沒什麼,咒殺術要人控制才會發作,鶴頂紅的藥性比咒殺的藥性還猛,該讓他安靜一陣子了。」進入室內的天閒身上星光逐漸隱去。
直到此刻的吳佩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敞開著,紅著臉將衣服拉上,「那以後怎麼辦?」
「嗯,還是等你二姐回來吧。這些事你其實該和她們商量一下的。」天閒道。
「可是……」吳佩還想說話。「放心吧,中了鶴頂紅,那傢夥至少要躺一個月,該沒空來找你麻煩。帶著它吧,多少能幫一點忙。」天閒說完也不顧吳佩的反對,強行拉開吳佩剛扣好的衣服,將一枚星形玉墜點在吳佩的心口上。玉墜慢慢嵌入吳佩肉裏,可是吳佩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隨著玉墜的深入,兩條青色的毒蛇慢慢縮小,最後變成只有三寸來長,盤踞在吳佩乳尖上。
「夜了,你好好睡吧,明天我再來看你!」天閒的話有種神奇的魔力,不知不覺吳佩便沉沉地睡去了。
「哎,大哥,你們為什麼還沒有出世呢?」天閒惆悵地自語道。被天罡法袍壓制星神之力而通過天輪的北斗七星和二十八宿最遲七年就該恢復神通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他們出現的消息?難道出了什麼意外?天閒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吳佩的房間。睡夢中的吳佩下意識地露出一點溫柔的笑容。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8:34

幾天後,「美女集中營」的成員都陸續趕回宿舍,圍坐在一起商議怎麼處理在吳佩身上發生的事。當然,不屬於「集中營」成員的天閒和花語也以特別嘉賓的身份參與其中。
仔細聽吳佩說了事情的經過,謝雅又詳細地檢查了吳佩身上的毒蛇紋身,呆在那裏,久久不發一語。
「二姐,到底怎麼樣啦?」柴文的性子是最急的,謝雅半天不說話,她當然就忍不住了。
「沒什麼問題,很容易解決。」謝雅被柴文這一催,立刻展顏笑道,不過天閒卻看出來她顯得有些言不由衷。「很細緻的紋身,不可能是刺上去的。」趙清清也插上一句。這次她跟隨謝雅去東瀛,找到謝雅的師父,所給的回答和天閒先前的猜測差不多。陽氣極盛的她已經無法進入鬼門關了,所以謝雅的師父便利用東瀛特有的返魂術,乾脆先讓趙清清變回活死人,這樣趙清清至少能在人間自由活動,也許等過個幾十年趙清清身上凝聚的陽氣散盡,可以嘗試讓她重新投生。
「小佩,來,跟我進房去,我先替你去掉那噁心的東西。」謝雅拉起吳佩道。 看著兩人關上房門,花語對天閒露出詢問的神色。天閒輕輕搖搖頭,讓花語不要說話。大廳裏一時沉默下來。或者是不習慣這種壓抑的感覺,天閒閒聊似地問除玉蟾道:「玉蟾,你怎麼這麼快趕回來,不是說這次的檔期要一個星期嗎?」
「哎,」除玉蟾顰起秀眉道:「我本來也是想回來找二妹幫忙的,可是既然小佩出了事,我的事就先放一放了。」
「哦,你們那兒也出事了?」反正柴文就是閒不住,誰說話她都要插嘴。「嗯,最近劇組出了些怪事,連男一號也忽然自殺了,不然我也抽不出身來呢。」除玉蟾道。
 
「哦,鬧鬼嗎?」柴文的興趣來了,雖然她不是除靈師,可是對於這些東西卻感興趣得很,即使心底裏明明是很害怕的,可只要被她知道了,謝雅開工她都要跟去湊個熱鬧。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用隱瞞什麼,就是認為是鬧鬼,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二妹了。這種事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否則誰還敢去拍戲啊?因此劇組一直在極力掩飾。」除玉蟾道。「真的,這次一定要帶我去,好久都沒見二姐捉鬼拿怪了呢。」柴文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鬧鬼,對了,我這還有我們的大情聖準備的定情信物。」朱絲想起從天閒那挖來的星形玉珮,探手到懷裏就摸出一大串來,其中有不少已經穿上了耀眼的金線。
「是嗎?給我看看!」除玉蟾從朱絲那兒要過一個,輕輕捏在手中翻看。「很精緻,而且給人很舒服的感覺。」細心的除玉蟾讚道。她雖然沒有靈力,但心地純潔的她卻可以感受到玉珮上的那種辟邪的能量。「不是吧,是睹物思人,愛屋及烏吧!」朱絲壞壞地打趣道。這話說得除玉蟾臉上一紅,但還是落落大方地將玉墜掛到脖子上,並且貼胸放好。
「那我也要一個。」柴文純粹是好奇加湊熱鬧。
「嗯,給我一個吧!」趙清清本身是靈體,自然能直接感覺到玉墜上那種強大的靈力。
「大姐,你們在幹什麼呢?」謝雅和吳佩總算走出了房間,吳佩的神情此刻顯得很輕鬆。
「解決了嗎?」除玉蟾問道。
「嗯,已經沒事了。」回答的是吳佩,毫不忌諱地當著天閒的面解開衣襟,露出晶瑩如玉的酥胸,那曾經盤踞其上猙獰可怖的毒蛇紋身已經消失無蹤。天閒同樣不避嫌地盯著吳佩的胸前,仔細端詳,看了半晌才別過臉去,瞥了謝雅一眼,不發一言。
「既然沒什麼事,我和語姐就先走了。」天閒起身道別。
「我送你吧。」除玉蟾忙道。「本來我是想送的,不過總不好這麼不識相,所以就把這個機會讓給大姐了。」朱絲一有空就拿除玉蟾尋開心。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除玉蟾這大姐難得有這麼女性化的一面。
在這種時候,即使面對數萬影迷也從容自如的除玉蟾似乎變得很容易臉紅,此刻又被朱絲說的雙頰滾燙。
「我也一起去吧,我有事要和天閒商量。」謝雅就不如朱絲識相了,偏要跟著去做這個電燈泡。
「二姐,你真是殺風景!」朱絲嘟起嘴道。
「沒關係,正好我有事要找二妹商量,那就一起走吧。」除玉蟾倒無所謂。
七號樓和八號樓本就是相鄰的兩棟宿舍樓,那還不是幾步路的工夫就到了。
一路上除玉蟾始終不發一語,只是一直低著頭默默跟在天閒身後。
「到了,進來吧。」天閒打開門,邀請兩人進去。
除玉蟾顯得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地跟了進去。謝雅隨後也跟了進去,順手關上門。
「我想你也發現了,我就不用拐彎抹角的,你有辦法救小佩嗎?」謝雅剛關上門,就一臉嚴肅地問天閒。「什麼?小佩不是……」坐在天閒身邊不發一語的除玉蟾驚呼,謝雅言下之意顯然是說吳佩所受的詛咒根本沒有被解除。
「沒有,我沒有辦法解除那個詛咒,只是隱去了浮在表皮上那些肉眼能見的刺青,我不想讓小佩總記掛著這件事。」謝雅道。
「其實你這麼做對她沒什麼幫助的。」天閒實在想不通,這些女人心裏想些什麼,這樣將詛咒隱皮下,除了浪費謝雅一點靈力,並沒有什麼現實的意義。
「我知道,我只是想讓小佩安心一點。」謝雅怎麼會不知道這樣做根本毫無價值。但不這麼做,吳佩將永遠無法過正常的生活。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除玉蟾聽說吳佩身上的東西並沒有真的去掉,忘了面對天閒的害羞,著急地問道。
「『嗜心之蛇』是蠱術師最惡毒的詛咒,當然限制也很嚴。一個蠱術師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嗜心之蛇,它是需要以至死不渝的愛作為誘因的。以前這東西只是用作情人間誓言的見證,代表生死與共,誓不獨存。謝雅,聽吳佩說她以前有個男友,也找過你,是嗎?」天閒問謝雅。嗜心之蛇的力量源不屬於盤古大神所開闢的世界,所以天閒也不能將它完全拔除。
「嗯,這件事我和大姐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在小佩面前裝不知道而已。那個蘇浩其實不是好人,因為怕小佩傷心,才一直沒告訴她。」謝雅回答道。
「怎麼回事?」天閒更覺奇怪。
「蘇海一直沒用真名和小佩交往,他是校長的侄子,小佩和他的感情有些搖擺不定。說起來她們到底算不算男女朋友誰也說不準,當初之所以硬把我們五個湊到一起就是為了和另外五個公子哥配對。只不過大姐的心已經在某人身上,三妹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快,小妹的親衛隊太多,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真走的比較近的也只有小佩和這個蘇海吧。」
謝雅給天閒勾勒出一副混亂的追女圖。說到那些公子哥,謝雅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天閒聽的一個頭兩個大。「還是我來說吧。」除玉蟾怕謝雅再說出什麼有的沒有的,忙接過謝雅的話頭。給這個二妹再說下去,還不知道會說成什麼樣呢。「因為我們都沒有男友,那個蘇海對小佩很不放心,偏偏小佩又是那種內向的人,因此蘇浩乾脆對小佩下了情人蠱,讓小佩死心塌地地跟他。被二妹發現後,小雅一氣之下差點毀了他的本命蠱,卻不想蘇海居然因愛生恨,不但不知悔改,這次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謝雅,你也是靈界中人,應該知道這種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嗜心之蛇很難拔除,除非吳佩能找到一個願意為她而死且真心相愛的男人。」天閒有些殘酷地宣佈了吳佩的命運。嗜心之蛇的力量之源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天閒對這種詛咒的瞭解很少,暫時還沒有什麼安全的方法可以解除這種詛咒。「我知道,可是難道以你的星神之力也不行嗎?」謝雅著急地問道。真心相愛說起來很簡單,真正能生死相許的感情談何容易?謝雅一直以為,憑藉著天閒那種遠高於她的星神之力應該可以很輕易地替吳佩解除詛咒才是的。
「不行,那樣對吳佩未必是好事。」天閒顯得很冷淡。天閒並不是正統的天界星神,這點現在他自己都不清楚。之所以星帝讓他擔任契約神,那是因為天閒擁有一種接近與契約神完全公正的天性,因此天閒不可以將星神之力隨便使用在人類身上,何況想要以星神之力抵抗嗜心之蛇的詛咒,就必須以吳佩的身體作為戰場。吳佩凡人的體質,恐怕根本就無法承受這兩股力量。「我知道。」謝雅無意識地癱坐下去。「不要急,有那玉墜在,至少吳佩最近不會出事,但願她能早日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天閒知道這種希望其實是很渺茫的,但還是出言安慰謝雅。因為謝雅身上,有一種很邪異的吸引力使天閒下意識的不忍她傷心。
「我明白了,哦,對了。大姐你有什麼事找我嗎?」謝雅點點頭,轉過來問除玉蟾的事。她到底經常和異類打交道,知道有些事勉強不得。
「也沒什麼,就是劇組出了點怪事,想來找你幫忙的。」除玉蟾猶豫著道。事關小佩生死的事都還沒解決,卻要謝雅來為自己的小事煩心,感覺上好像不大好。
「哦,那我明天跟大姐一起去看看就是。」謝雅道。既然吳佩的事一時無法找到解決之道,那也只能先放一放了。「沒事我先走了,大姐,你們慢慢聊。」
謝雅走後,天閒才發現花語居然沒跟回來,屋裏只剩下他和除玉蟾兩人。一時兩人都無話可說,屋裏的氣氛安靜的有些尷尬。
「你……再為我彈一曲好嗎?」除玉蟾想起什麼,怯生生地說道。「好。」天閒一口答應。在除玉蟾對面坐下,寒鐵琴被天閒橫放膝上。天閒將一對光華流轉的手從衣袖裏探出,撫在寒鐵琴鮫筋制的琴弦上,美妙的音律從天閒指縫裏溜出,不停地在室內盤旋。這次除玉蟾沒有隨音起舞,而是慢慢側依在天閒身上,眼中充滿迷離,伴著天閒的樂聲低聲吟道:
「彩袖慇勤捧玉鐘,當年拼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自別後,心難捨,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紅照,尤恐相逢是夢中。天閒,好美的曲子?它叫什麼?」
「千古稱絕響,從此廣陵絕。不知道我記錯了沒有。」一曲撫罷的天閒沉浸在這種纏綿的氣氛中,雙手輕擁著除玉蟾。這是當年嵇康臨刑時演奏的最後一曲,將當時嵇康那種淒楚的無奈的心情一直傳到九天之外,因為天閒喜歡其中韻律中飄逸的那部份,所以特意記了下來。
「神女難入襄王夢,遍尋巫山十二峰。天閒,你知道我為找你,那天差點把警視廳給掀了。」回憶起那次衝動的行為,除玉蟾輕笑著對天閒道。
「我有聽朱少峰說過,想想你還真夠胡鬧的啊?你真的認為值得嗎?」天閒問道。
「嗯,在我家發生巨變之前,我身邊就圍滿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男人,他們有人貪圖父親的錢,有人貪圖我的身體,卻從來沒有一個願意用心去瞭解我,他們只是想把我當成花瓶藏起來,可是,在父親遭遇那件事後因為害怕得罪……居然沒有一個人肯出面幫忙。也因此讓我瞭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可是你不一樣。」除玉蟾說到中間時頓了一下,似乎是不願提起那個害得她父親破產的傢夥。「我有什麼不一樣,我還不是看上你的身體。」天閒言辭閃爍地道。除玉蟾對他的意思實在太明顯了,弄的天閒有些不知所措。有一個花語,有一個苗秀,天閒害怕會辜負了除玉蟾的情意。最難消受美人恩啊!除玉蟾太純潔,也太柔弱了,天閒不想傷害她。
「不要騙我,這些年我並不是白過的。我再也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其實那天晚上你只是使用了一些幻術而已,我知道你沒有當真佔有我。」除玉蟾不客氣地揭穿天閒的謊言。雖然聲音還是那麼輕柔,臉上卻露出狡黠的笑容。
「這,那個,那你為什麼對外說得那麼曖昧?」天閒摸著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那時連天閒自己也不知道是基於一種什麼心理,在最後將要進入除玉蟾身體時居然揚長而去,可能是對尚未成年的除玉蟾的憐惜,不忍心破壞除玉蟾的純潔。
「你認為我那樣任你將清白的身子把玩了一夜之後,雖然沒有真的……我還能輕易接受別的男人嗎?」除玉蟾咬著嘴唇道。
「什麼叫把玩一夜?」天閒大呼冤枉,「你既然知道那晚上的一切都是幻術,怎麼還給我扣一頂這麼大的帽子?」「那我不管,我說是就是,反正你要對我負責。」除玉蟾不自覺地露出兇巴巴的表情。
「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天閒苦著臉道。他忽然發現,再溫順的女人也有不講理的時候,偏偏你還拿她沒轍。
「哼,我不管!」除玉蟾任性地道。「算了,算了。」天閒放棄說服除玉蟾,「隨你了,不過我希望你能多給自己一點時間考慮,我不想你因為感恩而迷失了自己的感情。」
「切,你想的美!我說愛上你嗎?」除玉蟾皺起瑤鼻,輕哼一聲後道。「那你剛才說的我好像始亂終棄一樣?」天閒又開始頭痛了。
「那是你欺負我的懲罰,這次的男一號死了,一時我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為了表示你的歉意,你必須幫我先客串一下。」除玉蟾異想天開地道。這也是剛才她聽天閒彈琴時才想到的,天閒無論氣質、相貌,實在很有當明星的素質,而且和這次的主人公性格很相似。
「可是……」天閒有些為難。他最討厭煩躁的場合,而且黑暗星神被太多人類所崇拜也不是好事。「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你和謝雅一起過去。我知道,你只不過掛個學生的名,根本就沒有安排課程,不上課也沒人管你。」除玉蟾打斷天閒的話。
「可是我這次是有正事,來學校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調查精英學院最近發生的一連串兇殺案,可惜到現在還沒能查出頭緒,就這麼跑去幹別的似乎不大好吧,而且我也不喜歡熱鬧。」天閒為難地道。
「這樣啊?」除玉蟾想了想,「那沒關係,我讓劇組到學校來拍攝就是了,反正學校藝術系的攝影器械佈景什麼的也不比外面的差,還能省下不少場地費呢,學校藝術系的學生又多,找臨時演員也方便的多了。」除玉蟾反正是打定主意要把天閒拖下水了。
就這樣,天閒莫名其妙地被除玉蟾硬給套了進去,所謂柔能克剛,看來溫柔的除玉蟾才是五毒中最恐怖的一個,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把自己賣了的同時,還對她感激不已……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8:54

第八章 飛來橫禍
「這是我們劇組的男二號,羅曉。他可是公司的元老哦,同時也是我很好的朋友。」除玉蟾為天閒介紹劇組的成員。不知道除玉蟾有什麼神通,居然在現在的非常時期,將這麼多人給弄進戒備森嚴的精英學院。「你好,我是天閒。」天閒其實是很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除玉蟾要參與這次劇組的拍攝,即使現在心裏再不樂意,但也不能駁了除玉蟾的面子,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和羅曉打招呼。「一直就聽玉蟾提起你,玉蟾對你那可是癡心一片,魂牽夢縈呢。」羅曉臉上堆滿笑容道,論外貌羅曉比天閒要優秀的多,不然也不會成為無數青春少女的偶像了。一米九的個子,比天閒還高出不少,堅挺的鼻子再配上銳利的眼神,渾身上下都充滿貴族的氣息,確實對女性充滿吸引力,看上去似乎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不過在剛才除玉蟾說到好朋友三個字時,他的臉部好像有輕微的抽動。
「這是我二妹謝雅,你們見過的。」此刻謝雅也帶著她那兩位追隨者來了,兩人沖天閒等人點頭打著招呼。
無意中,天閒發現這兩個人手上掛著的飾物所用的鏈子都很奇怪,好像是一顆顆珠子串成的,卡拉手上纏著的是個純金十字架,鐘天腕上則是個赤銅八卦鏡。
今天因為是第一天,所以要搭背景臺和安排拍攝的相關事宜,拍攝現場到現在還是鬧鬨哄地亂成一團,天閒很不習慣這種雜亂的環境,因此在問清楚接下來沒他的工作後,就一個人離開了。
「就是這小子。」離開戲棚不一會兒,散步中的天閒就被幾個聲音驚動,接著就看到一堆摩托帶著漫天的塵土,在天閒四周不停打轉,依稀還傳來夾雜著童音的對話:「是這小子嗎?」「沒錯,肯定是他。」
於是摩托紛紛停下來,天閒這才看清圍著他的這群人,眼前的是兩男六女八個少年,裝束非常前衛,頭上染得亂七八糟,濃粧艷抹。六個女的胸衣都開得很低,不過還未發育成熟,只微微隆起的胸部實在沒什麼看頭,超短裙一直開到大腿跟,修長的玉腿倒是白皙得很。而兩個男的則掛著耳環,用一層掛滿金屬鏈的衣服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眉毛被勾得朝兩邊飛上去,看著很是怪異。如果天閒曾經注意過這個時代,該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是一群古惑仔、古惑女。
「你就是天閒吧?」其中一個頭髮少說也有七種顏色的女孩子問道。
「嗯,應該是吧。」天閒點頭,這些女孩子還小得很,該是精英學院最低年級學生,想不通精英學院這樣嚴謹的管理下竟然也會有這些問題學生。
「哼,就是你欺負我們大姐頭的。」七色頭道。
「誰?」天閒不記得自己有和這種人打過交道。
「不要裝蒜,柴文就是我們大姐頭,前些天你欺負大姐,到現在大姐的心情都不好。」七色頭怒道。
「柴文?她?大姐頭?」天閒一臉錯愕,就柴文那長不大的德行還能當老大?
「你那是什麼表情?」圍住天閒的這群古惑女對天閒不屑的神色很是不滿,七嘴八舌地嚷嚷著道:「教訓他。」
「哎,小孩子偏不學好。」天閒無奈地嘆口氣,實在不想和這些毛孩子計較。以他的功夫,這些只不過學過點外家功夫皮毛的小孩哪能摸到他的邊。一動上手,只看到四周的八個人跟跳舞似的圍著天閒來回蹦的不亦樂乎,卻是一點也沒能拌住天閒的腳步。
天閒依舊邁著悠閒的步伐不緊不慢地朝前走著。「該死的,上車撞他。」七色頭看到這麼著顯然奈何不了天閒,招呼所有人上車。
可惜,上車後的他們更不行,雖然摩托的速度要快了許多,卻還不如徒步來得靈活,天閒只要略微移動一下,飛速衝來的摩托車就從身邊一擦而過。
「小心。」兩輛迎面的摩托因為天閒擋在中間,誰也沒看見誰,天閒在閃身的同時發聲警告兩個小傢夥小心。
不過那兩人顯然沒有這麼快的反應能力,眼看兩人就要撞到一塊。
「哎!」天閒嘆口氣,這次要是再不管,可就真要見血了,無奈地將兩手左右拂出,變魔術似地把兩輛車輕輕送到一邊。
看到這一幕的七色頭總算知道天閒的厲害,不敢再硬來,但卻有了新的點子。
「非禮啊!非禮啊!」幾個女孩子不再攻擊天閒,轉將天閒團團圍住,毫不在乎地撕開自己的上衣,露出被半掩著微微隆起的胸乳。
天閒這下可悠閒不成了,很快這裡就被路過的人們團團圍住。不過讓天閒感到奇怪的是,周圍並沒有人出面指責他,只是圍在一邊竊竊私語。
「就是這小子!」七色頭的援軍總算來了,一幫打扮和她差不多前衛的學生排開眾人擠了進來,帶頭的居然是柴文。
「你們這是幹什麼?」天閒可不喜歡被人當成動物園的猩猩圍著看。
「哼,天閒,你死定了,這就是你欺負我的報應。當街非禮未成年少女,怎麼也得關你幾天。」柴文幸災樂禍地道。其實這次的事倒不是她主使的,只不過那次被天閒白白佔了便宜,心裏很是不服氣。她這些小弟、小妹發現她這幾天不開心,問明原由後,就主動來找天閒晦氣,本來只是想把天閒揍一頓就算的,卻沒想到天閒這麼難纏,這才不得以出此下策。
「非禮她們?」天閒撇嘴,對著柴文胸部和腰身比了比道:「連你我都嫌發育不良,會對她們那些小孩子有興趣?」
「你……」柴文被天閒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就像男人絕不會承認自己某方面不如人一樣,這也是女人最不服氣的事。
柴文使勁挺起胸膛,背盡力後彎,硬把前胸擠出,怒聲道:「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本小姐早就是大人了。」
「什麼事?什麼事?」眼看這邊越鬧越不像話,一個中年警察走了過來。
「胡大叔,這個傢夥欺負我們。」柴文不等天閒說話,換上一副乖巧到極點的笑容將事情的經過一番加工篡改後敘述了一遍。
「哦,這樣啊,我把他帶回去關幾天,給你們出氣好不好啊?」被叫做胡大叔的人聽完後道,接著又擠眉弄眼地對天閒道:「小夥子,我是這裡負責治安的,我叫胡威,跟我走吧。」
天閒無所謂地跟著胡威走出人群。回頭看看柴文等沒有跟過來,胡威忽然對天閒道:「好了,小夥子,你可以走了!」
「你讓我走?」天閒疑惑地問道。「呵呵,那群小丫頭,以為我不知道她們一天到晚的勾當,不這樣她們有的鬧呢。」胡威掏出一支煙,將打開的煙盒對著天閒問道:「要嗎?」
「謝謝,不用了。既然知道,你還讓她們這麼亂來?」天閒搖頭把煙推回去。
「這幫小丫頭沒有什麼壞心,只不過是好玩罷了,像是那個腦袋染七色的,那是仇松的閨女,仗著她老子的勢力,所以有些無法無天罷了。」胡威托著自己的下巴,揉著那一堆亂蓬蓬的短鬚笑道。
「哦,那我走了。」天閒對這些事沒什麼興趣,充其量不過又是一個高衙內而已。朱絲其實多少也有點這種習氣,只不過朱絲和天閒關係較親近罷了。
「小子,你可要小心,她們吃了虧,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胡威衝著天閒的背影大聲喊道。
「天……天閒……天閒,快,快回去,有人去你那兒搗亂,和那個黑衣服的女孩打起來了。」馬易急急匆匆地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搗亂?誰?」今天看來真是好日子嘛,什麼瘟神都來了,難道真被胡威說中了?不過這動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是,是個老頭,老的該進棺材的那種,卻厲害的離譜。」馬易拉住天閒的手,因為呼吸還沒能理順,所以說話斷斷續續的。馬易見天閒站著發呆,忍不住催促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啊。」
「知道了。」天閒應了一聲,卻在心中想著馬易所說的那個老頭的身份。按理說,以花語的能力應該能應付那些飛女黨的啊。
「轟,轟,轟……」遠遠的天閒就聽到內勁激盪的聲音,這絕不是花語在動手,因為遠遠傳來的攻擊時發出的巨響聲裏充滿陽剛氣息。隨著天閒慢慢靠近,已經能看見花語穿著黑色長袍的曼妙身體,此刻正猶如九天仙子,圍著一團人影不住旋轉,衣袂隨風起舞,好似淩波微步。不過中間的人影也越轉越快,不停發出一種剛猛至極的掌勁,好幾次花語都險些被那掌風劈中。而花語的靈力幻化出的虛影,似乎並沒有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中間那人幾乎每次都是直接針對花語的實體進行攻擊。
「什麼事?」天閒的身影在馬易身邊消失,緊接著就已經幻變到混戰的兩人中間,一手環抱住花語的纖腰,另一手則以衣袖擋下那條人影的掌力。一聲悶響後人影分別散開,天閒面前出現一個頭髮、鬍子、眉毛,連身上衣服都白得耀眼的老頭,兩隻小眼睛,偏偏配上一副長得離譜的眉毛。
花語雙頰紅潤,微微喘著氣,發汗的身軀散發一股特有的體香。她和那老人的混戰引來不少人圍觀,呼吸慢慢平穩的花語發現自己當著這麼多人被天閒抱著,害羞地掙紮起來:「有人看著呢。」
「怕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天閒沒有放手的打算,暗中以真氣替花語恢複元氣。花語試了幾次沒有能從天閒懷中掙脫,只好把頭埋在天閒胸前,用一種只有天閒才聽到的聲音道:「我也不清楚,我在整理花圃,那位老先生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攻過來……」即使是有人無理取鬧,花語還是保持應有的禮貌稱來人為老先生,換做脾氣暴躁的柴文,恐怕早就變成「老匹夫」了。
「哦?」天閒環視一下四周,雖然老人的真氣是剛猛至極的那種,卻絲毫沒有損壞到一草一木,顯然老人的修為已經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而想將這種至正至剛的真氣練到極至,有太多花花腸子的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你是誰,來幹什麼?」天閒單刀直入地問道。「閒話不要提了,陪老夫練練。剛才我怕傷著那小姑娘,換個大老爺們就沒這顧慮了。」白老頭不回答天閒的話,縱身又衝了上來,感情是打出癮頭來了。
「算了吧,老不以筋骨為能,有什麼事直說。」即使抱著花語,還是沒能影響天閒步法的輕靈。花語擔心天閒抱著自己會影響行動,小聲道:「天閒,先放我下來你再和他打吧。」「不用。」天閒低頭回應。「喂,小夥子,你們要親熱也得看地方啊,太不把我老頭子放在眼裏吧。」白老頭一擊扑空,擠著一對小眼睛對天閒道。
「你既然是武道中人,怎麼會說這種外行話?」天閒哂道。
「好,是我老頭子錯了。不過別光耍嘴皮子,再接我這招。」白老頭被天閒一句話給堵回來,卻一點也不生氣。這次白老頭的速度也顯得其慢無比,不過天閒這次反而變的表情凝重起來,收起先前那種淡雅的神情。原本清晰的身影忽然一變,在空中一隱而沒,平地消失在空氣中。可是當白老頭的第一掌收回,第二掌還沒能跟上時,天閒卻又在原地出現,彷彿從來就沒移動過似的。「老了,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白老頭一笑收手道:「老夫柴白,他們都叫我白老頭。」
「拆白?小白臉的那種?」會說這種話的自然是馬易,白老頭和花語兩人中,他很自然的會選擇站在花語這方。「臭小子,你活膩了?」白老頭的速度比不上天閒,抓個馬易那還是很容易的。馬易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覺得腦袋上接接實實被敲了一下。「哎喲!」馬易摀住頭蹲了下去:「老傢夥,你想殺人啊?」
「臭小子,對老人家要尊重,沒人教過你嗎?是不是還想挨揍啊?」白老頭得意洋洋地道。吃了天閒的虧,那就在這混小子身上找回面子了。
「你……」馬易本想回罵幾句,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不是天閒,打不過這老頭呢。
「白老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花語柔聲問道。白老頭這才想起正主還被晾在一邊呢,抓著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姑娘,你不生氣嗎?」
「生氣?為什麼呢?」花語疑惑地道。「你真的不生氣?可是我剛才無緣無故打你呢。」白老頭一臉不可思議,即使是脾氣再好,也不至於這麼平淡吧,多少該有點情緒波動!可是面前這女孩顯然是發自內心的波瀾不驚。
「可惜可惜,我老頭子只有個不成器的孫女!要是我有孫子一定讓他把你娶回家,這麼好的媳婦哪去找。」側頭看了半晌,還是沒能從花語臉上找到一點生氣的表示,白老頭忍不住嘖嘖稱奇道。剛才和天閒動手時吃了點暗虧,白老頭想故意氣氣天閒,出出這口氣。
「老人家說笑了。」花語勉強從天閒的「魔掌」中掙脫出來,微微欠身道。
「不是說笑,不是說笑。」白老頭顯然是想看看天閒的臨界點。「老人家不用白費心思了,天閒不會為這種事生氣的。」花語看出白老頭的意圖,不禁為白老頭的童心未泯感到好笑。「哦?」白老頭的嘴張得老大,足可以塞進一個鴨蛋。他用這種花招逗過無數情侶,一般小兩口的感情再好,多少也會發發脾氣,撒撒嬌什麼的。卻從來沒有碰到像花語這麼秀外惠中,又進退得宜的女子,那種不為世俗所污染的氣質讓人不得不為之心折。
「哎,人比人氣死人,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女,要是有你一半,我老頭子就心滿意足了。」白老頭頓足嘆息著,自己那孫女怎麼就學不來這種女孩子的文靜呢?
「哼,爺爺,我好像聽說有人說我壞話哦。」柴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加入圍觀者的行列了。
「嘿嘿,小文啊,什麼時候來的啊?爺爺好想你哦!有人敢說你壞話嗎?誰?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教訓他。」白老頭陪著笑臉道。所謂一物降一物,看來這白老頭的剋星就是這個寶貝孫女了。
「算了,這次放過你。我早就來了,不過你說的也是實話,我就不拔你的鬍子了。」柴文嬌笑著道。
「花語姐姐,這是我爺爺,是個老頑童,你別理他就成。」柴文拉起花語的手。一直以來天閒見到的柴文都是沒事就髮發火的形象,這種嬌憨燦爛的笑容卻是第一次見到,難怪除玉蟾會說這小丫頭的親衛團最人多勢眾,有時即使沒什麼企圖,也會被她那種不帶心機、朝氣蓬勃地笑容吸引,忍不住想去呵護。
「你怎麼可以這麼貶低你爺爺。」白老頭聽到這種介紹,氣的哇哇大叫,偏偏又奈何不得。
「哼,你有意見?」柴文衝著白老頭哼聲道,剛才還充滿陽光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橫眉怒目」。「沒有,沒有。」見到柴文目光在自己鬍子上掃來掃去,白老頭很識相地道。
「沒有就好。」柴文此刻又恢復了兇巴巴的表情。「哎,倒楣。老來還被這小魔星克的死死的。對了小文啊,剛才有個小子罵你爺爺,你說該怎麼教訓他?」面前的三個都惹不起,那就找個「軟包子」出出氣吧。「誰?」柴文歪著頭問道。她雖然欺負白老頭,不過說到欺負外人,她和爺爺還是同一陣線的,胳膊肘總是往內拐嘛。白老頭張望著,想在圍觀的人裏把馬易找出來。
此刻我們的正主卻縮著頭,矮著身子,慢慢朝人群週邊移動。剛才柴文叫爺爺時他就覺得不妙。他暫時還沒膽子和「偉大的五毒小姐」槓上。
「那小子,別跑,就是你!」白老頭的眼神尖得很,一眼就看到已經快跑出人群的馬易。
「不跑才怪。」馬易發現白老頭朝自己這邊指過來,大步邁開雙腿就溜。
「碰。」「哎喲!」慌不擇路的馬易撞上一個人,引起一聲嬌呼。
「對不起,對不起。」馬易只知道一個勁地道歉。等扶起被他撞倒的女生,並且認出當前女子的身份,他的舌頭都打了結:「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這個被他撞到的居然會是吳佩。
「沒關係。」吳佩拍拍身上的塵土,微笑著道。
「那,真是不好……」馬易每次看到吳佩就會結巴,可惜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白老頭提著衣領倒飛回去。
「死小子,嘿嘿,知道我老人家有個厲害的孫女就害怕了?告訴你,晚了。」白老頭現在的表情可以用一句成語來形容:狐假虎威!
「老先生,在外面站這麼久,也累了,進來坐坐吧。」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花語邀請白老頭到屋裏說話。
「對,對,進去,進去。」白老頭半拖著馬易進了天閒的宿舍。此刻馬易已經被白老頭敲的陷入半昏迷狀態。
「好,好,我喜歡。天閒小子,我發現我開始喜歡你了。可惜你已經有老婆了,不然我把小文嫁給你,我孫女可是很多人搶著要的。」看到天閒屋裏的陳設,白老頭又發起瘋來,他也是那種復古的人。
「爺爺,你再胡說我告訴奶奶你欺負我。」柴文生氣地道。「不說,不說。嘿嘿,其實人家花語也不會肯呢。」白老頭嘿嘿道。
「我倒不介意多幾個姐妹。」花語不在意地道。「花語姐,你不能這麼寵著他,就是這樣男人才變壞的,他現在已經是腳踏兩條船了。」柴文極力糾正花語的想法。
「有嗎?」花語笑著抿起嘴。「當然,你不知道他把我們大姐騙的神魂顛倒。有你這麼好的女人肯要他,他還不知足。」柴文極盡挑撥之能事,她就是看不慣天閒那麼得意。
「好了,丫頭,別瘋了,爺爺來是有正事的。」白老頭收起戲謔的表情,正容道。看到爺爺露出這種表情,即使是深得爺爺寵愛的柴文也不敢再胡鬧了。
「老夫乃九華第七十二代傳人,先祖師曾有遺訓,七星隕落之二十年內,當有武道聖者,可以起出九華歷代祖師追求千年的至寶。」柴白沉聲道。收起滑稽表情的他自然另有一股威嚴,此刻天閒才發現,柴白的眼睛並不小,只是平日裏總喜歡瞇著而已。
「哦?是什麼?」天閒發現此刻柴白的氣勢忽然膨脹了好幾倍,比起剛才不正經的形象,這才更像個武林前輩。
「《無我心經》!」柴白揭開連柴文都不知道的謎底。這個秘密一直是歷代九華掌門口傳,除了掌門誰也不知道這件事。
「你是說當年參與天罡封魔的無我上人手書的《無我心經》?」天閒很不肯定地問道。當年的封魔之戰,天閒並沒有參與,而且他那段時間正在亡靈十國閒逛,沒有注意人間發生了什麼,這件事還是後來聽北斗七星說的。
「不錯,你果然是先祖所傳之人。」柴白見天閒居然知道無我上人,自然露出喜色。
「什麼天罡封魔?」柴文和花語都沒聽說過這個故事。
「當年人類出現,伴隨著人類智慧產生的除了謙讓、善良等美德,也衍生出三種最極端的心魔。他們就是欲魔、兇魔和貪魔。兇魔使人變的殘暴好殺,暴躁易怒;貪魔使人被名利所蠱惑,忘卻自我;欲魔使人沉淪慾海永難自拔。其中欲魔的力量最強大,也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若不是因為三魔本身有相剋的屬性,恐怕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當時三魔橫行,人間生靈塗炭,魍魎當道,連天界也有人被心魔控制,甚至有怨氣直衝鬥牛,使的天外星神無法坐視,於是當年三十六天罡第一次共同下界,聯合人間的當代豪傑與三魔展開決鬥,最後終於成功地將三魔封印,而這無我上人則是人間參與此役的強者。」柴白耐心地解釋道,這段經過在九華派的記載中很詳細。
「當年的事很不單純,真相到現在還是個謎。」天閒插上一句,因為他聽說那次本來是三十六天罡戰敗的,因為有些別的變故,乃至到現在此事還是個禁忌,連天惠星也在那時失蹤。 「不錯,據說《無我心經》除了記載無我上人一生修為,還記載了當年的真相。先祖傳說,當年的無我上人是自盡而亡。」柴白道。
「哦,以無我上人的修為居然會選擇自盡這種方式?不過他的精魂該沒有輪迴才是。對了,取《無我心經》幹嘛要來找我?」天閒道。
「無我上人的《無我心經》受上人臨終精魂的保護,如果無法突破禁制根本就沒法拿到《無我心經》。」柴白道。
「什麼樣的禁制?」天閒問道。柴白的武學修為該已經達到一種武術極限了,居然會有他無法解開的禁制?
「在上人的禁制中,有無數定時噴出的足可溶金銷鐵的三昧真火,本來要躲過這些火焰不是難事,可是在穿過這禁制時,只要你的速度稍微有一點變化,你就會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起點。只有達到武道極限的人,才可以計算出通過密道所需要的平均時間,以絲毫不變的速度穿過禁制,取到心經。」柴白的這番話就只有天閒能完全明白了。花語是靈界中人,雖然懂得禁制,卻不精通武學。至於柴文,則完全是鴨子聽雷,一竅不通了。
「武道極至?不可能的。既然稱道,那就沒有終點,有極限的終究還只是『術』而已。」天閒搖頭道。
「可是,剛才你的身法,那不是武道之極嗎?」柴白一臉的錯愕,對於武道的極限始終只是個傳說,誰也沒真的見過。因為無我上人禁制的關係,他們也一直把那種能穿越禁制的能力當作武道所追求的極限。
「不,你錯了。看來是因為你一直把武術和武道相提並論,才會有這種想法。武術,那是指一種增強人除靈力之外身體中某一項能力的鍛練方法;武道,則是容入了自己對萬物體悟,追求永恆而走的一條沒有終點的路。通往永恆的路有很多,這不過是其中之一,它們唯一的共同點是必須加入自身對天地的感知,且無論它是對是錯。而所謂走火入魔,就是因為自我感知出現嚴重偏差造成的錯亂。」天閒說出一通更加深奧難懂的話。
「武術,武道,武術,武道。」柴白的頭開始轉起來,抱著頭想了一會,還是不得要領,乾脆恢復成瘋瘋癲癲的樣子,「算了,算了,我不是那塊料。反正我是來找你幫忙的,你痛快說一句幫不幫了?」
「只憑你現在的行為,我相信你一定能上窺武道。什麼時候去取心經,我也很好奇當年的真相。」天閒也不再談那些叫人想打瞌睡的話題,柴白這種不強求的心性,正符合了武道的精髓,所以天閒說他一定有機會上窺武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9:07

「嗯,一個月之後,每年進入禁制區只有那個時間。」白老頭道。
「爺爺,你幹嘛非把馬易抓來?」看到柴白又恢復成瘋瘋癲癲的白老頭,柴文也不再那麼安分了。
「嘿嘿,爺爺挺喜歡這笨小子的,更難得的是這小子是純陽之脈,太適合練我們九華宗的烈陽手了。你畢竟是個女孩子,烈陽掌練來練去還不到三成火候。」白老頭道。
「切,你別一廂情願,人家還不一定樂意呢。」柴文毫不客氣地打擊白老頭的積極性。
「什麼,什麼,就憑我九華宗掌門打遍天下無敵手,多少人想做我徒弟還求不到呢,這小子當然也不會例外。」白老頭大言不慚地道,渾然忘了剛敗在天閒手裏。
「我才不要做你徒弟。」不知什麼時候馬易已經醒過來,聽到這話,抗聲道,「開玩笑,還沒做你徒弟就被整成這樣,真要做了你徒弟,那我還不完蛋。」
「哈哈,哈哈。」柴文和花語都忍不住笑起來,連天閒也不禁莞爾。
「喂,臭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人家這是看得起你,別人想求還求不到呢。」白老頭大覺沒面子,惱羞成怒地道。
「我才不要做你徒弟。」馬易就是不肯做白老頭的徒弟。「小子,你信不信我叫我孫女整死你。」白老頭把柴文抬出來。
「我,那……」馬易偷看了柴文一眼,卻還是堅定地道:「我不……」
「柴文,你四姐是不是很討厭五大三粗的男孩子啊?」天閒忽然沒頭沒腦地問出一句話。
「是吧。」柴文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發現問她的人是天閒時,話已經出口了。
「馬易,我跟你說啊。」天閒小聲靠到馬易耳邊輕輕說了幾句。「真的?」馬易問道。
「當然,我怎麼會騙你?」天閒的表情很是古怪。
「好,我答應了。」馬易的態度忽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讓眾人一時無法接受。
送走柴白祖孫和馬易,花語好奇地問天閒道:「你究竟和馬易說的什麼啊?」
「我說跟這白癡老頭學的那種功夫不但不會叫你變的五大三粗,而且會使你更有男子氣魄。吳佩和我說,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娘娘腔。」天閒道。吳佩的性格其實有些怯懦和膽小,估計曾經在馬易面前表示過她討厭打打殺殺的男人,不然以馬易的個性,哪會拼著得罪柴文也不肯做柴白的徒弟。
「吳佩有這麼說過嗎?」花語表示懷疑。「反正他不敢去找吳佩問,我怕什麼?」天閒極不負責任地道。
「你……」花語一時氣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管他們了,今天累死我了,幫我捶捶。」天閒今天從早上去劇組,路上先是遇到一群小太妹,接著回來又碰上柴白這個瘋子,渾身都不舒服,懶懶地趴到床上,指著自己的腰對花語道。
「你啊。」花語提起粉拳在天閒頭上敲了一下,才開始替天閒按摩。
「花語,你的『繁星指』可是越來越精湛了啊。」天閒瞇著眼睛道,其實他倒不是真累,只不過很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還說,要是水伯知道繁星指被你拿來按摩用,看他怎麼收拾你。」這「繁星指」是星宗宗主才能學習的武學,同月宗的「清虛手」,日宗的「烈火拳」,都是炎龍集團的鎮堂之寶,天閒卻硬是教給花語用來給他按摩時用。
「我才不怕他,十八年前他把我揀回去就註定被我吃定了。」天閒並不擔心水傲。水傲現在最怕的就是天閒,鳳守恆在水傲畏懼的名單裏才能排第二。
         ※       ※       ※
人工的古裝背景配合學校藝術系原有的設備,組合起來速度特別快。除玉蟾滿意地看著最後一處寶塔的模型豎立起來。這座十三級塔是由鋼筋的骨架搭成,從第四級向上都只是一個平面,由無數鐵絲勾出,正好立在一處樓窗處。這樣只要站在窗口,通過一些拍攝技巧,遠遠看去就使人彷彿是站在塔頂一般。
 「嗯,差不多了。」除玉蟾仰頭看著即將完工的寶塔,滿意地道。這項工作結束後,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小心!」「不好!」「快閃開!」三個不同的叫聲同時出自謝雅,鐘天和卡拉之口。就在除玉蟾一失神的當口,一隻看不見的巨掌猛擊在還沒有完全固定的模型塔中部,邪惡的巨掌帶著巨大的塔身朝著除玉蟾壓下來。
眼看黑暗的巨掌就要壓在除玉蟾的身上,忽然,從除玉蟾胸口射出刺眼的光芒。邪惡的巨掌發出一聲哀鳴,掉頭遁去,而同時除玉蟾胸前配掛的天閒所贈的玉墜也隨之「砰」地一聲變成粉碎,只留下最上端懸掛繩索的一角和中間的古篆字。
巨大的衝擊波將除玉蟾衝飛出去,撞上趕來的謝雅。謝雅被撞的連退幾步,雖然想穩住身形,最後卻還是被衝擊力帶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顧不得自己的姿勢不雅,謝雅抱住除玉蟾大聲叫道:「大姐,大姐,你怎麼樣了?」
剛才除玉蟾胸口玉珮發出的奇光雖然保住除玉蟾一命,可是那玉珮畢竟是普通的玉石所製,在與強大的邪力對抗中,玉墜被震的粉碎,模型塔的鐵絲將除玉蟾的面部刮得血肉模糊。
「鐘天,卡拉,你們留下來,一定要查出那咒殺鬼的來源,我立刻送大姐去醫院。」謝雅邊跑邊道。此刻心急如焚的謝雅已經不管什麼場合了,將「役鬼神行術」發揮到極限,如風般朝著精英學院的醫院奔去,速度快如閃電,不過一轉眼就已經來到目的地。「醫生,醫生!」滿身血污的謝雅幾乎是撞進醫院的大門……
「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臉上的傷……雖然可以通過整容來改善,不過估計很難恢復原貌了。」醫生檢查一番後道。精英學院的醫生可說是全世界最頂尖的,整容可以彌補缺陷,但那畢竟不是易容,太嚴重的傷痕整容術是無能為力的,而他們的話也就是宣佈了除玉蟾影視生涯的死刑。
「不可以的,許醫生一定要想辦法。」謝雅和這裡的醫生很熟,醫院本就是最多怨靈的地方,謝雅常會被請到這裡來除靈,所以認識眼前的醫生。
「小雅,我知道你很著急,我也是玉蟾的影迷,我會盡我一切能力的。」被稱做許醫生的中年醫生一邊安慰謝雅,一邊替除玉蟾處理傷口。現在只能先讓傷口消毒止血,等過一會才能纏上紗布。
「玉蟾姐,都是我不好,我沒保護好你,如果我不離開,就不會出這種事了。」謝雅看著昏迷中的除玉蟾自責不已。
「謝雅,我們發現一些很嚴重的問題。」被謝雅打發去調查的鐘天和卡拉臉色凝重地站在病房外道。
「什麼?」謝雅擦乾眼淚,她一定要找出兇手,將他千刀萬剮,替除玉蟾報仇。因為除玉蟾本身的一些特殊原因,她可以想像除玉蟾醒來後知道自己的臉被毀了將發生什麼事。想想看,好容易找到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就在還沒能品嚐愛情甜美時,卻被毀了容,這對除玉蟾來說未免太殘酷了。
「根據我從現場留下的血跡看,那是邪惡到極點的純陽陰咒。」鐘天道。
「我發現那被擊斷的模型塔上還殘留著一股強大的邪惡氣息,足可以比擬中等的吸血鬼。」卡拉用他的觀點分析道。
「純陽陰咒是什麼?」謝雅更關心原因,對於敵人有多強大則不在她考量之列。
「純陽陰咒是一種很奇怪的咒法。一般的純陽之氣是無法變成咒殺之力的,可是純陽陰咒不同,它需要九十九顆人心,其中四十九顆破碎之心,四十九顆大歡喜之心,加上一顆平衡之心做調和,成功得到這九十九顆心之後,這種咒術比嗜心之蛇更加可怕,力量強大到甚至可以用來咒殺普通地仙。「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攻擊除玉蟾小姐的那只黑手顯然已經快要完成了,只差最後的破碎之心和平衡之心了。如果我沒看錯,它顯然先想要除玉蟾的平衡之心,不知為什麼居然會突然退去。」顯然鐘天並沒有發現除玉蟾胸前的玉墜,更不知道是那玉珮救了除玉蟾一條命。
「原因很簡單。」謝雅將除玉蟾掛著的已經破碎的玉墜取下來給二人看。「很普通的玉石,按理不可能有那麼大的靈力啊,何況這玉墜上一點殘留的靈力波動都沒有。」鐘天和卡拉傳閱了一下,對謝雅道。「應該是靈力已經用光了,我這也有一顆,感覺到的靈力波動很弱。」謝雅拿出自己的那一個。
「我不懂你們東方的符錄,這兩個符號我看不懂。」卡拉看了一眼首先撇開自身的關係,同時把謝雅拿出來的玉珮遞給鐘天 
「從來沒見過,謝雅,以你的家傳所學,對東方符錄也有不少瞭解,你見過嗎?」鐘天看了半晌搖搖頭。
「沒有,玉墜是很普通的形狀,也沒有用什麼特殊的辟邪材質,秘密應該就在這兩個古篆字上。」謝雅接過鐘天遞回來的玉墜道。
「這是字?歪七扭八,像畫符似的。」卡拉奇怪地說,他對東方文明也有過一些涉獵,卻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
「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字,不過在我母親那曾看過類似的東西。」謝雅道。
「除玉蟾這回出這麼大的事,又是在我們學校,這回鬧大了。」鐘天擔心地道。
「那不是我關心的,我一定要揪出這個人。」謝雅握緊手中的玉墜,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謝雅,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鐘天吞吞吐吐地道。
「什麼事?」鐘天的個性謝雅很清楚,雖然話不多,不過言必有因。他和卡拉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正因此謝雅不知該如何取捨,而且謝雅自身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純陽陰咒的傷痕因為沾染了咒術的煞氣,是不會癒合的,即使整容,那種傷痕還是會印出來。」鐘天遲疑著道。
「什麼?」謝雅失聲驚呼,這豈不是說除玉蟾的情況比想像的還要嚴重的多。對於曾經擁有過那樣美麗外表的除玉蟾來說這未免太殘酷了。出生就失明的人,對於盲人的痛苦那是無論如何不及後天失明者感受深刻的。
在宿舍享清福的天閒和花語終於也得到除玉蟾出事的消息。當然一般人聽到的消息只限於:因為模型架沒搭好,除玉蟾被砸傷胳膊。
「怎麼會這樣?」得到消息的花語問天閒。「奇怪,不像意外。我感覺到前些天做的那些玉墜其中一個被一股很邪惡的氣息摧毀了。」天閒答非所問地道。
「別說那些了,帶上東西去看看玉蟾吧,我看情況沒他們說的那麼簡單。」長期浸淫在占星術和鬼谷術中的花語直覺是非常準確的。
「是該去看看!」天閒點點頭。至於東西,天閒自然知道花語的意思,女人嘛,關心的無非就是自己的容貌,花語說的東西當然是那種生肌去腐的玉髓。
醫院外面此刻已經是人滿為患,在這精英學院,除玉蟾的影迷多的不可記數,現在所有人都被警察擋在外面。當然警察也被謝雅擋著不讓見除玉蟾,如果讓除玉蟾被毀容的消息傳出去,那可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對不起,你們不能進去。」花語和天閒被一個穿警服的年輕人堵在門外。
「為什麼?」花語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她急著想進去。「你們看,這些都是來看除玉蟾的,可是都沒讓進去,你們也不能例外。」年輕的警察顯然是第一次應付這種場面,面對花語顯得有些跼踀,不過卻還是堅守自己的崗位。但天閒總覺得這人的生命形態略顯平淡一點,沒有普通人那麼明顯的個性。
「我是除玉蟾的朋友,而且她現在可能需要我們的幫助。」天閒不溫不火地道,說著緩緩邁步,不見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很輕易地就越過警察們設下的人墻,消失在拐角處。
「喂,你……」剛才擋住花語的年輕警察衝著天閒的背影叫道,卻只捉到天閒掉頭的微笑。等他衝過拐角,天閒已經沒了蹤影。
看著垂頭喪氣走回來的小夥子,花語不禁笑了。既然天閒去了,除玉蟾該會沒事吧。這小夥子看上去也是剛從警校畢業的那種,全然沒有工作經驗,剛才居然不顧一切的去追天閒,若不是旁邊的戰友急忙把他的位置堵上,恐怕形勢早就不可收拾了。面對著越來越激動的影迷,警察設下的人墻顯得越來越無力。
「小夥子,別喪氣,你追不上他的,而且我保證天閒過去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是第一次出勤吧?」花語忍不住安慰自責不已的那名年輕的警察。
「哎,第一次出勤就出這種事,那是你朋友嗎?我可是以前警校的短跑冠軍,居然連他的影子都沒追到。」年輕警察沮喪的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是啊,那是天閒,追不上他沒什麼丟人的。那傢夥是怪物,不能用常理來推論的。你也是這裡畢業的吧?哪屆的?」花語看出這年輕人年紀不大,而且顯然沒有經驗,卻掛著代表大尉軍銜的肩章。而且花語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眼前的年輕人給人一種飽經滄桑後心如死灰的感覺。
「報告,我是精英學院學靈屆畢業生,範朝陽。」範朝陽對著花語敬禮立正。「撲哧。」花語忍俊不住,忙拿黑色長袍的衣袖遮住。可是花語沒有發現,既管她的動作再快,卻還是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裏,那種全然不做作,又充滿魅力的微笑打動了他的心,也為花語日後惹來一場麻煩……
「玉蟾沒事吧。」天閒幾乎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謝雅身邊,嚇的謝雅、鐘天和卡拉各自躍到病床前,擺開應戰架勢。
「天閒是你啊,雖然玉蟾姐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謝雅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玉蟾容貌被毀的事,只是默默指了指床上還昏迷不醒的除玉蟾的臉。方纔還衝著天閒作嬌作癡的俏臉已經變的一片狼籍,經過處理後雖然沒有那麼多血流出了,卻還是給人血肉模糊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天閒看了一眼,莫名的竟然覺得一陣心血翻騰,氣往上衝,忙別過頭去。
 「大姐是被人暗算的。這是你的玉墜,多虧它才救了大姐一命。」謝雅將那只殘破的玉墜遞給天閒。天閒拿過來在鼻上嗅了嗅,抬頭看著謝雅問道:「純陽陰咒力?」
「你知道?」鐘天也是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才確定的,沒想到天閒竟然只靠破碎法器上一點殘存的氣息就能分辨出來。
「嗯,只有同時擁有狂喜和絕望兩種咒力的法術才能令玉墜被破壞成這樣。不過對方的咒法顯然還沒有完成,不然連這個角也不會剩下了。」天閒把玩著只剩下一個角的玉墜,眼中閃過一道道讓人心寒的冷電。未完成的純陽陰咒想要傷人那是需要有低級役神催動,自己施加在玉墜上的是北斗七星的星神之力,沒想到居然會有役神敢無視自己的警告。要知道,北斗七星可是靈異界的保護神。
「嗯!」床上的除玉蟾嚶嚀一聲悠悠醒過來,覺得臉上一陣生疼,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摸。
「住手。」看到除玉蟾醒來的謝雅大驚,忙一把拉住除玉蟾。「小雅,我的臉怎麼了?」除玉蟾反握住謝雅的手問道。「大姐,沒什麼,只是一點皮外傷,上了藥過幾天就會好的。」謝雅不敢把真相告訴除玉蟾。
「別騙我了,我還不瞭解你。我聽的出來,是不是我的臉毀了?也好,我也厭倦了演藝圈的生活,該是退出的時候了,只可惜再也不能見他了。」除玉蟾的話音裏表現了出乎尋常的冷靜。
「不,大姐,你不會有事的,你還可以見你的他啊。」若是平時,謝雅一定會打趣地問「他」是誰啊?此刻卻沒有了這種心情,只是握緊除玉蟾的手。
「傻妹子,男人最在乎的始終都是女人的容貌,我這樣見他還不如不見,讓他永遠記得我美麗時的樣子。」除玉蟾搖搖頭。此刻她的心也在滴血,可是她不要謝雅為自己擔心,心上的痛使她忽然忘卻臉上錐心刺骨的疼。
「你們這麼說,豈不是讓天閒能治都不敢動手治了?」花語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來了,後面還跟著剛才拚死阻擋天閒的範朝陽。除玉蟾說出那樣的話,彷彿天閒真的只在乎她的容貌,才會替除玉蟾治療臉上的傷勢的。
「大姐,你說只要讓你進來,你馬上就能擺平外面那些人的哦。」顯然外面已經快頂不住了,這範朝陽才被迫把花語帶進來的,希望花語真能擺平外面那些狂熱的影迷。
「花語姐。」除玉蟾想起身打招呼。「算了,你就這麼躺著吧,不然待會還得躺下。天閒,你也快點啊,玉蟾再不出去,外面可就亂套了。」花語道。
「知道了。玉蟾你躺好吧。」天閒靠到除玉蟾床前,扶著玉蟾躺好。除玉蟾順從地任憑天閒擺佈,張著一雙美目看著天閒。不知為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願意相信天閒。
「要不要我們迴避?」謝雅適時問道,各家秘術一般都不肯讓外人見到,這是靈界都知道的禁忌。
「嗯。也好,不過你就不用了,讓幾個男士出去就可以了,不然待會天閒檢查的時候不方便。」花語微微笑著道。
「小白,出來,快點。」等範朝陽、鐘天、卡拉三人離開後,天閒拍拍自己的袖口叫道。寬大的衣袖一陣蠕動,接著鑽出搖搖晃晃的玄鳥,兩隻翅膀做出伸懶腰的姿勢,睡眼惺忪地道:「啊……幹什麼?吵死了。」
「起來做事了,睡了這麼多天,你不覺得累啊。」天閒不客氣地彈了玄鳥的腦袋一下。玄鳥還沒完全清醒,被天閒彈的打了個滾。「嗚!」玄鳥抬起一邊的翅膀摀住被天閒敲到的地方,抗聲道:「幹什麼?告訴過你不要敲我的頭,會變的和你一樣笨的。」
「說什麼?」天閒又想敲下去。玄鳥和貘獸都是從小就跟著天閒的,只不過隨著天閒的成長,它們也慢慢成長起來,變的越來越像人類。
「不要老欺負小白。」花語用手擋開天閒的手。「就是,老欺負我。」玄鳥躲在花語身後做鬼臉。
「好了,別鬧了,小白,把這個含在嘴裏,不要嚥下去,要替玉蟾治臉呢。」天閒把裝玉髓的盒子放在玄鳥面前。
「知道了。」玄鳥不是很樂意地將玉髓一飲而盡,過了一會才又一股腦地吐了出來,不過卻明顯只剩一半。
「敲你,又偷喝了一半。」天閒不客氣地罵道。這次玄鳥早有準備,飛快地閃到窗臺上:「我才沒偷喝,反正你也用不了那麼多。」
玄鳥就好比是還沒有長大的孩子,而且又是那麼可愛,天閒也不是真生它的氣,見它躲遠了也懶得去追,捧著半盒被稀釋的玉髓湊到除玉蟾面前。
「用這個?」除玉蟾剛才看見玄鳥把這些從嘴裏吐出來,現在卻要塗在自己臉上,覺得有點彆扭。「玉蟾,你別覺得噁心,小白的口水很多人想吃還吃不到呢。」花語是女人,當然更能明白除玉蟾現在的心理,那是覺得口水怪噁心的。
「就是,就是。」玄鳥不敢飛過來,怕被天閒抓到,只是在遠處幫腔。
「這倒是真的。來,你也想早點好吧?」天閒好像在哄小孩子,柔柔地道。
「嗯。」除玉蟾閉上眼睛,仰起俏臉,任憑天閒把涼涼的,還帶著一點清香的玉髓塗在自己臉上。不一會,玉蟾整個臉上都被一層似有似無的透明液體覆蓋住了,隔著玉髓凝結成的薄膜,可以很明顯地看到玉蟾臉上那些可怕的傷口在慢慢消失,恢復成晶瑩如雪的肌膚。「太神奇了。」第一次看到這一幕的謝雅忍不住驚呼。要知道,除玉蟾臉上的傷痕是因為咒術造成的,復原速度本就特別慢,現在不但在恢復,而且速度竟然快的驚人。
「差不多了,語姐,你幫玉蟾取下來吧。」天閒看除玉蟾臉上的傷痕都消失了,對花語道。
「嗯。」花語應一聲。玉髓凝結成的薄膜現在已經變成一張絕對透明的面具覆蓋在玉蟾的臉上,更增添幾分光華。花語小心地起下除玉蟾臉上這天然的面具,一張完美的臉孔終於暴露在空氣中。
「仔細看看語姐和玉蟾還真有相像呢。」謝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除玉蟾和花語都是那種極聰慧卻又極為溫柔的女人。兩人的氣質驚人的相似。
「天閒你看,這玉髓凝結的面具如何?」花語把從除玉蟾臉上起下的面具拿給天閒看。
「很好,和玉蟾的樣子一模一樣,拿去拍賣如何?」天閒開玩笑地道。「去,給我!」除玉蟾一把搶過天閒比畫著的面具,虛驚一場的她此刻自然也恢復了輕鬆的心境,「我要自己留著做紀念。」
「哼,剛才還嫌我的口水臟。」玄鳥不甘心受冷落。除玉蟾不好意思地把它捧到手裏,笑著道:「對不起啊,小白。剛才是我不應該,你原諒我好嗎?」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玄鳥故意做小大人狀,引得天閒、謝雅、除玉蟾和花語都忍俊不住。
「其實真要說起來,小白的口水是真有人搶著要呢。」笑了一會,天閒道。
「真的?」剛才除玉蟾還以為花語只是說笑,現在又聽天閒說起,不禁問道。
「莫非……」謝雅想到了什麼,遲疑著不敢開口。「莫非什麼啊,說來聽聽。」花語道。
「小白莫非是千年肉芝?」謝雅小心地問道。
「對了,小白就是成精的燕子。」花語道。「我才不是燕子,那名字好難聽。我是玄鳥,不然叫『伏波』也成。」玄鳥顯然不喜歡燕子這個稱呼。
「大姐,你們好了沒有啊,外面那些影迷快衝進來了。」聽到裏面笑聲不斷,可是卻沒有人開門,範朝陽急的直跳腳,終於忍不住在外面敲門。
「好了,就好!」發現自己把範朝陽忘的一乾二淨,花語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忙打開門。
「好了嗎,好了嗎?」範朝陽一進來就東張西望地找人。「好了。」整理好裝束的除玉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他面前。
「啊!」範朝陽顯是沒反應過來,半晌驚嘆道:「實在太神奇了。快,快,快出去安撫一下你那些影迷,我們快頂不住了。」
「好,天閒,語姐,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就回來。」除玉蟾道。離開病房時,鐘天和卡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狠狠盯了天閒一眼。花語這才見識到除玉蟾那種明星的氣質,燦爛的笑容,一剎那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激盪的情緒也立刻平靜下來。「謝謝朋友們的關心,我已經沒事了。請大家先回去好嗎?」
送走一大堆仰慕者,以及警察局來問口供的人,除玉蟾渾身都像散了架,無力地倒在加護病房,雖然說現在除玉蟾已經可以出院了,可是她實在是走不動了。純陽陰咒雖然被天閒的玉墜硬擋下九成,可是卻已經很大程度上消耗了她不少精力。範朝陽、鐘天、卡拉都已經陸續告辭。
天閒微微擁著除玉蟾靠坐在病床上,和對面的謝雅、花語閒聊著。謝雅將鐘天、卡拉從現場得到的情況大體說了一遍,同時也將除玉蟾出事時她所見到的情形告訴給天閒。等聽到是一隻巨掌打在除玉蟾身上,震碎玉墜後居然還有能力遁走,天閒眼中的神彩也越來越冷。「大姐,要不這次的拍攝暫停吧。」謝雅關心地道。
「不行,我絕不會對這種人低頭。」除玉蟾也有倔強的時候。「嗯,我也覺得不該就這麼算了,至少這樣可以引出那傢夥。」天閒沉思著道。
「你想拿大姐當誘餌?要是再出事怎麼辦?」謝雅不肯。「沒關係,我讓小白跟著玉蟾,不會有事的。」天閒自有打算。「它?」謝雅看著在除玉蟾頭上跳來跳去的玄鳥,雖然聽說過有關玄鳥的種種神奇之處,不過它終究是畜牲,能對付的了高級蠱術師嗎?「別看不起它,當年它在亡魂之森可是百鳥之王。」花語替玄鳥辯護。玄鳥聽到有人誇它,自然昂頭挺胸,作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沒事的,小雅,你別太擔心了,我相信天閒。」除玉蟾及時出言,結束了這段對話。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9:17

第九章 雲霞現形
第二天,劇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照常開機拍攝,而這齣戲的女一號雲霞到此刻才姍姍來遲,自然又要除玉蟾來做介紹。雲霞是和除玉蟾齊名的演員,而且真要說來除玉蟾是歌星出身,說到演戲怕還及不上這雲霞專業。
如果說朱絲是艷女的話,這雲霞就是典型的艷婦,畫成柳葉狀的細眉,一對寶石般的眼睛,頭髮用很複雜的花飾盤在頭頂。而且她比朱絲更懂得男人的心理,雖然穿著不是很暴露,卻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身體,若隱若現,給人造成無限的想像空間,充滿妖異的誘惑力。
「來,天閒,我給你介紹,這是雲霞,你這次的拍檔。」除玉蟾很熱情地給天閒介紹,一點看不出昨天被人暗算過的痕跡。
「你好,我是天閒。」天閑習慣地伸出右手。「你好。」對面的雲霞嗲聲嗲氣地道,不過伸出的卻是左手。天閒不動聲色地換了一隻手,眼角的餘光發現雲霞挽著提包的手上,似乎有一個很熟悉的傷痕。
「玉蟾啊,聽說昨天你受傷了,擔心死我了!哎,昨天我有點私事,不然早就趕來了。」雲霞和除玉蟾不是第一次打交道,雲霞又是個自來熟,很親熱地巴住了除玉蟾,就不知道她的問候有沒有別的原因。
「吼,呼。」兩聲很不友善的聲音,卻是站在除玉蟾肩頭的玄鳥發出的。對於這個雲霞,玄鳥似乎很排斥,做出一副攻擊的姿態。
「哎喲,好可愛的小傢夥。」雲霞嬌笑著,想要撫摩玄鳥。「呼。」迎接她的是玄鳥的尖啄。「啊。」雲霞的笑容一收,痛呼著縮手。
「小白!對不起,這小傢夥脾氣不好,可能是不習慣生人吧。」除玉蟾喝止住想要繼續攻擊的玄鳥。
第一天緊張的拍攝很快就結束了,本來男一號是有專門的戲服,不過天閒卻不肯換下身上的白袍,最後也只能作罷,幸好他這衣服比較中性,沒什麼時代特徵。
工作結束後的拍攝場地空無一人,劇組不少人對於精英學院只是聞名,這是第一次親身來到學院裏,早就四處參觀去了。可是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一男一女正在竊竊私語。
「我不幹了,你們本來說好只是嚇嚇她,可是現在搞出人命來了,昨天還差點殺了她。」這是一個男聲。
「由不得你了,現在我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出了事大不了一走了之,你就準備等死吧。」動聽無比的女聲偏偏陰森的毛骨悚然。
「可是,本來說好,只是嚇唬嚇唬她,讓她收斂一些就好了。可是你們現在弄出人命來了。」
「那是意外,我沒想到她身邊居然有高人相助。」
「可是……」
「小羅,別那麼掃興,難得見面,幹嘛說那些殺風景的話題,來,嗯……哦……啊……」細微的聲音漸漸變成男女粗重的喘息。
         ※       ※       ※
「小白,你是說那個新來的女人身上有讓你很不安的氣息?」天閒正在問話。玄鳥似乎喜歡上自己的新家,說什麼也不肯從玉蟾的身上下來,不時在玉蟾衣服裏鑽來鑽去。「色鳥,問你話呢。」天閒氣惱地對剛從玉蟾領口探出腦袋的玄鳥道。「是啊,反正我很不喜歡就是。那不是香水味,倒像是龍涎香的味道。」玄鳥還知道適可而止。不過一邊的朱絲可就沒那麼安分了,打趣道:「大姐夫,我怎麼看著你有點像在吃醋啊。」
「死丫頭,找打啊?」聽朱絲管天閒叫大姐夫,除玉蟾作勢要打。「呵呵,大姐,你可真沒良心,我是為你好啊。」朱絲忙笑著跑開。
「別鬧了,龍涎香是好東西嘛。小白為什麼會討厭它的味道啊?」趙清清是所有人裏年紀最大的,當然了,天閒是不算人的。沒有了童心的她雖然沒除玉蟾等人那麼活潑,卻顯得更加理智。
「不是,她的龍涎香是用來護身的,因為她被很多人的怨氣纏繞,混了雜質的龍涎香味道特別噁心。」玄鳥的嗅覺那可不是普通的靈敏。
「那你對付得了她嗎?」天閒關心的是這些實際的問題。「嗯,可以,不過要保護一個人就不行了,所以最好把小灰叫來幫忙。」玄鳥抱定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理,決定把貘獸也拉下水。兄弟嘛,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於是睡了幾天的貘獸又上演了一齣賴床的戲碼。在知道罪魁禍首是玄鳥後,兩隻不足三寸高的小東西又打在了一起。
「天閒,你說昨天也是她嗎?」除玉蟾顯得很擔心。「差不多,這女人的手受了傷,雖然藏的好,我還是看到了那個十字傷痕。」天閒肯定地道。
「為免夜長夢多,還是早點解決吧。」自從那天花語發現除玉蟾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後,不自覺地對她多了幾分牽掛。
「哎。」天閒無聊地朝後坐倒,「來這裡到現在正事都還沒頭緒。那個什麼馮麗麗沒事吧,這幾天太忙,不然已經可以從她那知道真相了。」
「她挺好,那幫人也沒再找過她,不過你還是先忙好大姐的事吧。」柴文插道。經過那次柴白來鬧了一通,雖然柴文還是對天閒有心病,不過已經不那麼針鋒相對了,而且現在五毒只有她孤軍作戰,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
「對了想不通你怎麼會成了那幫蠱惑女的大姐頭呢,小孩子過家家也學人家搞黑社會。」天閒想起那天的事,好奇地道。
「你可別小看小文手下那幫傢夥組成的『龍鳳黨』哦,在這裡除了『如意樓』那幫人,沒人敢不買她們的賬呢。」朱絲替自己的姐妹抱不平,畢竟親疏有別,天閒還只能算預備姐夫,必要時她還是會站在柴文一邊的。
「幾個小孩子瞎胡鬧,能有什麼名堂。」天閒不以為柴文能成多大氣候。
「你別狗眼看人低。」柴文的火又上來了,「你去收幾個手下來,五局三勝,誰輸誰是小狗。」
「切,我不好意思和你賭這個,不然別人說我欺負你。」天閒忽然發現逗柴文其實挺有趣的。「少來,不敢就是不敢。」柴文氣道。「不是,什麼小狗不小狗的,這太沒意思了,如果你輸了,以後我說什麼你都要聽。」天閒用上了激將法。
「好。」柴文終究是小孩心性,受不得激。「別。」花語沒來的及阻止,只能苦笑道:「柴文你死定了,祈禱天閒不會讓你做什麼痛苦的事吧。」
「哼,他別小看我。我們龍鳳黨裏也有高手的,那些有身份的人是不屑和你計較。」柴文不把花語的話當一回事。
「我好像記得我告訴過你,天閒和炎龍集團有關係哦。」朱絲想起第一次見天閒的情形。
「那又怎麼樣,說好只能讓手下比,要請外人幫忙我還難道不會啊?」柴文不服氣地道。
「可能是我沒說清楚,天閒好像是星宗的宗主。」朱絲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柴文,龍鳳黨那只是在精英學院這個小地方吃的開,而且那些小嘍囉不少都是極有背景的,讓一般人多少有些顧忌,離開這裡,你龍鳳黨是哪顆蔥啊。
知道天閒是星宗宗主身份的只有花語和朱絲,聽到朱絲說出內幕,即使是除玉蟾也嚇了一大跳。
「你是那個神秘組合的人?」除玉蟾的形容正是外界對炎龍集團的感覺。炎龍,虎王一直是東方鼎足而立的兩大組合,近千年來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曾有人戲稱這兩個組合的首腦才是東半球所有國家的真正首腦,它們掌握著東半球近四成的經濟命脈。
「別一副吃驚的樣子,不過就是個大點的財團罷了。」花語說得很輕鬆,渾不知炎龍集團造成的震撼。
「算了,我認輸。」柴文的心情跌到谷底,眼珠滴溜溜亂轉,暗自盤算著怎麼把剛才的賭約賴過去。比起那種大規模的組合,她這不成器的龍鳳黨確實只能算是小孩子過家家。
「哈哈,太好了。天閒,給小文出個難題,老是不把我這三姐放在眼裏。」朱絲幸災樂禍地拍掌大笑。
「三姐,你不幫我還和著外人欺負我。」柴文正在懊惱,聽了朱絲這些話更是氣憤。
「什麼叫外人,天閒是『大姐夫』。」朱絲在大姐夫三字上加了重音。「死丫頭,還說,是不是又皮癢了?」除玉蟾又羞又急,剛才因為炎龍集團造成的震撼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時間笑罵聲,追逐打鬧聲,桌翻椅倒聲,響成一片。
接下來幾天,拍攝都顯得異常的順利。找不到幕後傷害除玉蟾的黑手,謝雅卻著急得很。她也曾經故意迴避,給兇手製造機會,可是那兇手卻彷彿從來沒存在過似的,一點線索也沒有。
「天閒,你看現在怎麼辦?」有些不耐煩的謝雅來找天閒和花語商量。「可能是顧及你在拍攝場吧。」花語揣測地道。
「不像,這幾天我曾經故意離開,還是沒有見到對方動手,而且上次動手也是我在場的時候。」謝雅沉思著搖搖頭。
「那是誰?難道是天閒?」天閒身上散發出的是只有一些天生異秉的人才能發現的星神之氣,但那和靈力不同,應該不可能對蠱術師造成震懾才對。
「有可能。」天閒若有所思地道:「對手的純陽陰咒還沒有完成,使用時需要下級役神的幫助,可是神界等級森嚴,凡低級役神遇到上級神怪是必須迴避的。」雖然天閒不認為有役神可以看透他的本來,但是那種足可以和北斗七星比擬的星氣即使再壓抑也足可以叫普通的役神膽寒了。
「那明天你早點離開看看,我讓大姐晚上的拍攝拖的久一點。」只有千日作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再這麼天天疑神疑鬼下去,估計兇手沒抓到,謝雅她自己先累倒了。
「嗯,也好,有小白在,該不會出什麼事才對。」天閒無意的一句話卻招來謝雅的不滿,怎麼好像她還不如那只玄鳥?
按照計劃,天閒今天早早就離開了拍攝現場,走時一再交代玄鳥,要小心保護好除玉蟾。玄鳥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天閒這邊前腳離開,暗中一雙眼睛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根據謝雅的意見,今天的拍攝一直拖到天黑,而除玉蟾、謝雅和她的兩個跟班更是拖拖拉拉一直到半夜才走。精英學院中一片寂靜,聽不到絲毫的聲音,攝影棚中那些用於拍攝的鎂光燈關掉後也顯得有些陰森。忽然一陣寒風掠過,打個呼哨,使得原本就恐怖的氣氛更加濃郁。「奇怪,這裡怎麼會有風呢?」除玉蟾朝謝雅使個眼色。她們所在的房間本身是密封的,如果風能吹到這裡,那麼外面的風早就該吹翻天了。
收到除玉蟾信號的謝雅點頭會意,也朝著鐘天和卡拉打出手勢。三人猛地躍出,成犄角之勢在室內站定,各自朗聲念頌起來。「我以神詆之名,隱沒在黑暗中的妖物現形吧。」謝雅拔出不足八寸的雕木杵,衝著前方虛揮。「法歸萬象,邪魔降伏!」鐘天則摸出一把符咒朝著空中撒去。而卡拉則舉著十字架在半空不停畫出十字:「以我主耶和華之名,束縛來此的惡靈。」
「吼。」一聲哀鳴響起,在除玉蟾面前多出個只有一尺高的小人,渾身綠油油的,頭上頂著一頭的樹葉,還長著快拖到地的鬍子。此刻小人的身上被符咒和一個十字的光形壓住,動彈不得,在他的手中則跳躍著一團讓人從心底感到排斥的黑霧。
「誰?出來!」謝雅衝著門外大聲喝道。門外響起一陣哆嗦聲。「不出來我就動手了。」謝雅厲聲喝道。
「別,別,是我,別動手。」暗處的男子露出頭來,雙手高舉,「是我,是我啊!」出來的是羅曉。「這麼晚了,你在這幹什麼?」謝雅毫不放鬆地盯著他。
「我,我……我是看你們這麼晚沒走,怕你們出事,所以來看看。」羅曉神情慌張地道。
「是嗎,那倒多謝你的關心了。」羅曉出現的時間實在太可疑,容不得謝雅不懷疑。
「沒,沒什麼。」羅曉的舌頭有點打結。
「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在四周響起,謝雅沒空再理會羅曉,和鐘天、卡拉三人背向而立,將除玉蟾圍在中間,目光四處遊走,想找出發聲者所在的位置。「幹嘛這麼緊張啊?」在謝雅的眼前,出現一蓬黑霧,黑霧慢慢聚攏,會聚,逐漸現出了一個清晰的人影。
「雲霞,是你?」除玉蟾脫口驚呼。雖然這雲霞一貫妖異放浪,卻沒想到居然還這麼狠毒。
「真是對不住,呵呵呵,玉蟾妹子啊,誰叫你的生辰時間那麼巧,正是我需要的最後一個人呢,哈哈哈。」雲霞邊笑邊說,嬌軀亂顫,連卡拉和鐘天都看的目亂神迷。
「你不是還少一顆怨恨之心嗎?」同樣是女人的謝雅還能保持清明,問道。
「那不是現成的嗎?」雲霞的勾魂指朝直哆嗦的羅曉一指。
「你,你……」羅曉嚇的話都說不出來,卻已經被那先前被束縛住的小人拖到雲霞面前。
雲霞長著長長指甲的修長玉指摩挲著羅曉的臉龐,妖裏妖氣地道:「不用害怕,羅郎,很快我們就永遠不分開了。」
「你,你……」可憐羅曉那麼大的個子,卻被不足一尺的役神按住,疼的額頭直髮冷汗,「你一直在騙我。」
「什麼騙不騙的?我可是也讓你嘗夠了甜頭。你這樣說人家會傷心的,你不是說你願意把心給我嗎?現在我來取了哦。」雲霞的笑容越來越甜蜜,玉手慢慢探到羅曉的胸口,五指用力,一縷鮮血流出,羅曉目光開始從畏懼變的怨毒。
「對。我就是要你恨,你的恨意越深,我的力量就越大。」雲霞的笑容到此刻都還沒有改變。她封閉了羅曉的聲音,就是要羅曉把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心裏。
「住手。」縱然對這羅曉沒什麼好感,卻也不能眼看著他被人殺了吧,謝雅大聲呵斥道。
「哎呀,小妹妹,別生氣哦,你看,羅曉現在多幸福啊。」雲霞的一隻手將羅曉的嘴角拉開,羅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住手。」雲霞的另一隻手已經越插越深,謝雅顧不得許多,衝上前想要阻止雲霞。「小朋友,不要著急。」那綠色的役神擋在謝雅面前。
「沒你的事,滾開。」謝雅的木杵朝他橫掃過去,想把他掃開。
「小姑娘,不要這麼衝動嘛。」剛才被謝雅等輕易困住的役神此刻卻反而很輕鬆的就擋開了謝雅的攻擊。
「呵呵呵呵,小妹妹,你們那些專門對付邪物的法術對役神是沒用的,剛才要不是他要替姐姐施咒而不能分心,你們那種法術也困不住他的。」這麼一耽擱雲霞已經把羅曉血淋淋的心臟提在手中,張開那美麗的櫻桃小口,一口就把那和她的櫻桃小口相比起來大得多的心臟吞了下去,沾染了血跡的嘴唇,顯得更加的紅艷。雲霞輕輕拭去嘴角殘餘的血跡。謝雅感覺到,這一刻她的力量似乎已經增長了十倍都不止。
「玉蟾妹子,就差你了,你成全姐姐吧。」雲霞慢慢靠近玉蟾,而謝雅等人此刻都被那役神纏住脫不開身。
「玉蟾妹子,我會記住你的。」當成功將要來臨時,雲霞的冷靜已經蕩然無存。
「喳!」一聲刺耳的鳥鳴,從除玉蟾的身上射出一點白影,把猝不及防的雲霞撞飛了出去。
「什麼東西?」從地上爬起來的雲霞氣急敗壞,在她怨氣護體後,居然有東西能衝破護體真氣,直接攻擊她的身體,剛才這一擊使她覺得渾身酸疼。
「你這個妖精,我不喜歡你。」玄鳥的聲音絕對比雲霞要動聽的多,不過一點都不客氣。
「小東西,你找死啊。」頭髮散亂的雲霞現在顯得很是猙獰。
「就你,你也就能欺負欺負那綠閃的傢夥。」玄鳥的翅膀朝著打個不停的役神一指。
「玉蟾,你沒事吧?」這麼一耽擱,天閒和花語也已經趕到。「怎麼可能?你們怎麼通過外面結界的。」雲霞面色大變,這兩人,花語還好解釋,那天閒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居然能在自己不發覺的情況下通過自己設下的結界。為了怕被人發現,雲霞進來時特地設下隔絕聲音的結界,可是現在兩個大活人通過結界進來後,結界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沒事,你來了?」玉蟾俏聲道。只要天閒在,她就覺得充滿安全感。
「雲霞,你的事我不管,你去找另外的平衡之心吧,我要帶她們走了。」天閒道,既然能被雲霞利用的,那多少都是些本身自有寡人之疾的人。他不是聖徒,也沒有濟世為懷的胸襟。
「你說的輕鬆,我已經找齊了九十八顆心臟,三天內上哪去找到另一顆平衡之心?」雲霞之所以一直沒能練成純陽陰咒,就是因為當四十九顆怨恨和四十九顆愛慕之心集齊後,若不能在三天內找到那顆平衡之心,她自己也會被那截然相反的兩種力量撕毀。
「玉蟾我們走吧。謝雅,你們也別打了。」對於雲霞最後那句話,天閒全當沒聽到。從剛才天閒進來起,雲霞的役神就已經退到角落處,現在還在不住顫抖。
「可是,這種妖物怎麼還能讓她活在世上?」謝雅道。「你們三個都對付不了她,能怎麼辦?」天閒奇怪地問道。
「那你呢?」謝雅問天閒。「我不能殺人的,不管再怎麼邪惡,她還是血肉之軀的人啊。」天閒瞪大眼睛道。當然,此刻的他並不知道,他並非不能殺人,而是不能沾染血腥。直到天閒見到自己的父母,才會知道,為什麼他會一直排斥殺人的真正原因。「可是如果不殺了她,還會有更多人受害啊。」謝雅試圖讓天閒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不會,她還有三天時間。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找不到那顆平衡之心,而且現在她也不能再亂殺人了,除非是你們誰先去攻擊她,而引起自然的反噬,不然她要殺人就必須利用怨氣衝魂,她就會連三天的時間也沒有了。」天閒挽著花語和除玉蟾轉身就走。
「喂,喂。」謝雅見天閒說走就走,只能匆忙地跟上,「你確定不會再出事嗎?」「放心吧,小雅,不會有事的。」花語安慰謝雅。精通玄機的她多少也能看出一點什麼。「那就好。」即使再不放心,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連雲霞的役神都打不過,就算想做什麼也無能為力。
「想走,沒那麼容易。」雲霞怎麼可能放過垂手可得的成功。集中一身的怨氣,衝著想要離開的天閒背影撲去。「砰」的一聲,似乎是撞在什麼很柔軟的物體上,將雲霞彈出老遠。天閒頭也不回,不信邪的雲霞再次撲上,結果還是被彈飛出去。天閒越走越遠,雲霞卻始終被那無形的墻壁束縛著,直到再也看不到天閒的背影,那無形的墻壁也似乎消失了。
就在天閒的無形之力消失後不久,雲霞的面前出現一個蒙面的男子。「你失敗了。」聲音很低沉。
「對,對不起,我……」雲霞剛才的威風蕩然無存。「你該知道失敗的規矩,不用我教你吧?」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雲霞苦苦地哀求道。「不死?不死留你有什麼用,失去咒力的你,能做什麼?」男人的聲音冰冷。「我,我還有身體,我還有漂亮的臉,求你救我,我什麼都願意做。」現在的雲霞彷彿是一隻搖尾乞憐的母狗,敞開衣襟,拚命展示著自己的身體,雖然眼神中充滿畏懼,還是使盡渾身解數,想要勾起面前男人的慾望。
「哈,你真是只下賤的母狗。」男人眼中森冷的目光充滿了淫褻。
看到求生有望,雲霞的身體更是如同水蛇一般纏繞著眼前這掌握自己命運之人的雙腿。「好,我就救你這一次。」
男子一把扯開雲霞遮體的衣裳,用力握住了她胸前的蓓蕾。一股噬心的劇痛衝刺著雲霞的神經,可是她卻絲毫不敢露出一點不滿,還是勉強擺弄著淫蕩的姿態。對眼前的男人她知之甚深,此人不但喜怒無常,而且薄情寡義。雖然他已經答應了,但只要他有一天厭倦了自己,還是隨時可能要她死無葬身之地。「好好。」男子放聲大笑,將已經身無寸縷的雲霞抓著頭髮提起,消失在夜幕中……
解決了雲霞事件的天閒等人回到宿舍,各自分頭回去,除玉蟾依依不捨地別過天閒。直到玉蟾、謝雅等都走光了,花語才憂心地問道:「天閒,就這麼放過那雲霞真的沒事嗎?」剛才花語就想說話,可是既然天閒做了決定,花語也不便在人前讓天閒為難。花語是個完美的女人,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和天閒的不同意見。「這麼多年,你可曾見我殺過活物?人間的事是不該由我來了結的。」天閒顯得心事重重。
「天閒我知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有時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你忽然離開,習慣有你在身邊的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花語忽然緊緊抱住天閒,把頭深深埋在天閒的胸膛。她已經習慣了照顧天閒,真有一天天閒忽然離開,她真會不知所措。特別是今天天閒處理這件事的方法,突然讓她覺得,原來自己並不是那麼瞭解天閒。
「好了,早點睡吧,既然沒事了,明天該想法解開馮麗麗的催眠術,我們來這的目的主要還是找你姐姐。」天閒不知道有沒有明白現在花語心中所想,只是輕擁著花語柔聲地道。花語並不能知道天閒真正的擔心。
今天那一身綠色的役神是因草木怨氣所生的樹精靈,他也是契約者的一員,暗星的出現還能說是偶然,現在樹精靈的出現看來事情絕不單純。
「嗯。」花語應一聲,卻又如同小女孩撒嬌一般道:「抱我。」
「好。」天閒抱起秀臉已經紅得像火的花語。無論和天閒的關係多密切,每次到這個時候,花語還是忍不住覺得臉紅心跳……
隔天果然如天閒所說,雲霞留書後不告而別,弄的劇組大罵,還是知道真相的除玉蟾將眾人的情緒安撫了下來。事到如今當然只能由除玉蟾親自上陣才補上雲霞的缺了,幸好她和天
閒本就有那麼一點默契,倒也不覺辛苦。這麼郎情妾意,很快就度過了一天的快樂時光……
「小麗,你決定解開催眠術了嗎?」朱絲正用難得一見的嚴肅在問馮麗麗。天閒告訴她,既然馮麗麗的記憶需要雙重催眠,那一定是她自己恐懼的東西,如果揭開未必是好事。
「嗯。」馮麗麗堅定的點頭,不管是什麼,她都想知道,那是屬於她自己記憶的一部份,何況即使不解開這些催眠,對方也不肯放過自己,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做個乾脆的了結來的好。
「那好,小麗,你閉上眼睛,就快開始了。」朱絲讓馮麗麗放鬆地坐在沙發上,然後才衝著天閒打個眼神。
天閒一聲不響地將食指放在馮麗麗的印堂穴。平時天閒的手總是攏在袖中,難得一見,今天朱絲等才發現,原來天閒的手居然彷彿是玉石一般晶瑩剔透,彷彿透明似的。無數隱約的流光順著天閒的手聚集到點在馮麗麗頭上的食指尖端,越聚越多,變成一團奪目的光球,越來越大,最後幾乎覆蓋了馮麗麗半個頭。光芒忽然一震,透過馮麗麗的頭骨,照在後面的墻上,展現出一副畫卷。
「呸。」看到那從馮麗麗腦中映射出內容的眾人,即使如朱絲這麼開放的也忍不住別過頭去,至於剛從古代走入社會的趙清清,早就不知道藏到哪去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39:55

第十章 如意樓
那墻上出現的是一副淫糜到極點的畫面。馮麗麗正處在一個滿是鐵鏈、刑具的地方。那裏一絲不掛地綁著無數的女人,臉上都帶著眼罩,綁人的方式千奇百怪,不過都是極盡虐待之能事。還有一些同樣赤裸裸的男人,臉上帶著半張面具,一些壯碩的大漢還提著皮鞭。其中一個被吊著雙手和另一個女人糾纏的正是馮麗麗。
「怎麼會這樣?」花語羞極地問道。「這是第一重催眠,是催眠者投影給對方的,對於意志堅強的人,情慾正是最好的意志鎖。」天閒早就猜到這第一道封鎖是什麼,一般用到雙重催眠那都是被施術者的意志力很強,當然還達不到堅定不移,不然催眠術是沒有用武之地的。而想要封鎖人意志所用的第一層催眠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人類的情慾或者貪慾。這種情竇初開的少女,充滿詩樣的夢,自然前者的效果要好的多。
「人間萬象,還汝本來!」天閒朗聲道,手中的光彩忽然顫動了一下。墻上的畫面忽然一變,出現一處綵燈輝映,樂聲震天的舞池。
「是如意樓。」朱絲第一個叫道。那裏是她常去的地方,簡直閉著眼睛都能走過來。「如意樓?什麼地方?」天閒只聽上次和柴文拌嘴時說過這個名字。
「是精英學院最賺錢的地方,據說有政府要員和黑社會分子在背後支援,囊括了酒店、娛樂和衣食住行各方面。」柴文雖然不去如意樓,對這個對手的底子倒是蠻清楚。
「等等,那是什麼?」花語驚叫。原來此刻馮麗麗走到了包廂的走廊上,而在最裏面的一間,門虛掩著,一個讓天閒熟悉的人,正指揮手下將兩個已經無法動彈的女人抬著。那包廂的地面出現一個通往地下的入口,洞口四周都是血淋淋的屍體。
然後就是馮麗麗頭也不回的奔跑畫面,後面似乎有人一直在追著,最後回到住處,馮麗麗面前出現了那個魔術師,剩下的就變成一片漆黑了。
「問題竟然出在學校裏?難怪三宗弟子翻遍羊城也沒找到。當初不是說我們雙方都不能在這裡生事嗎?」天閒問花語道。「不清楚,我也很少過問娘的事。」花語對炎龍集團的事知道的比天閒還少。
「我想起來了,那天有個客人訂了一套禮服,叫我送去如意樓六○八室,可是我那是第一次去那裏,好奇想到處看一看,結果就看到那一幕,當時我嚇死了,拚命跑,拚命跑,剩下的事就不知道了。」馮麗麗從催眠中醒來。
「看來只有去那裏看看了。」天閒若有所思。「我也要去。」最關心花明心的終究還是花語。
「嗯,也好。不過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到時看到什麼都別難過。」天閒道。
「你是說……」花語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天閒。「我也只是猜測,到時再說吧,但願還不是太晚。」天閒道。
「你們就兩個人去會不會太危險?」除玉蟾不放心天閒。「沒關係,放心吧。」天閒笑笑。真正能困住他的地方並不多,而花語自保是不成問題的。
天黑後的精英學院一點也沒有顯得冷清,特別是在如意樓這裡,似乎此刻才最熱鬧。大概有十幾層的大廈坐落在一處喧鬧的岔路口,正面的樓宇裝飾得金碧輝煌,在夜晚綵燈的映照下更顯得光芒四射,正中足有數十米的招牌,「如意樓」三個大字正在不停的閃爍。
「雖沒有外面那些夜總會的規模,倒也有幾分別出心裁。」天閒停住腳步,側頭對花語道。
 花語此刻正挽著天閒的手,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實際上早已心急如焚。
「別管那麼多了,還不快進去。」花語催促道。
門外自有迎賓小姐為兩人拉開門,笑容可掬地道:「歡迎光臨!」
天閒舉步走進如意樓,第一層是舞廳,不過實在不像是學生來的地方,到處都是些妖艷媚骨的風騷女郎,濃濃的脂粉味讓天閒皺起了眉。
「先生和夫人第一次來吧?」迎面走來一個穿著稍微整齊點的女人,大概是領班一類。「嗯。」天閒點了下頭,算是回答。
「我是這裡的大堂經理,我叫小娜,兩位有什麼事儘管說。」小娜很熱情地道,還衝著天閒拋媚眼。
「我不喜歡這裡的環境,有沒有清凈點的包廂?」天閒環顧四周,亂哄哄的舞池,實在是吵得很。
「哦,這邊請!」小娜做個請的手勢,引著兩人順走廊來到一處裝飾雅致過道,正是馮麗麗來過的那個地方。「砰。」沒留神的小娜撞上一個大鬍子,那人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
「你!」大鬍子要發火,卻一眼看到小娜身後的天閒,急忙將話嚥下去,低下頭,匆匆離開,這欲蓋彌彰的行為反更叫天閒起疑。
「那個人可能是仇松。」天閒悄悄對花語道。「不會吧?」花語將嘴湊到天閒耳邊。「不,一定是他,雖然沾了鬍子,他那噁心的德行卻太明顯了。奇怪,他來這裡幹什麼。」遠遠看去天閒和花語倒像是情人在細語。「兩位到了,還滿意吧。」小娜打開一間廂房的門。
「嗯,很滿意。你下去吧!」天閒遞出幾張鈔票。
「天閒,現在怎麼辦?」關上包廂的大門,花語急忙問道。「別急,先讓小灰去看看。」天閒今天特地把貘獸帶來就是要利用它鑽洞尋穴的本領。
「找找看,這裡有沒有地道。」天閒把貘獸放在地上。
「啊欠。」貘獸打個噴嚏,用小爪子揉揉自己的鼻子,「什麼味啊,真受不了。」
「別嫌了,我還不是受不了,快找。」天閒催促道。
「要找什麼?這下面肯定是空的。」貘獸對於洞穴的感覺是很神奇的,它可以找出方圓五里內所有的洞穴,現在站在洞的頂上怎麼能感覺不到。
「那找個不起眼的地方打個洞,夠我們通過就成。」天閒道。花工夫找機關他沒那工夫,硬擊出個門來動靜又太大,不如讓貘獸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好了。」一眨眼的工夫貘獸就從地上起出一塊切口斜向下的圓鐵板。這樣人下去了還可以蓋上。
「好了,下去吧。」天閒對花語道。
地道裏並不像想像的那麼黑,反而比上面還亮的多。這處是個鐵籠子似的地方,大概是因為他們不是通過機關下來的,不但鐵籠的門大開著,而且一個人也沒有,除了本該是包廂的地方變成鐵牢,這裡簡直和上面的佈局一模一樣。
走廊的拐彎處人影閃動,似乎人都聚集在那邊。
「小灰,過去看看。」天閒讓賴在自己肩膀上的貘獸下來。「又要跑。」貘獸很不樂意。
 「好了好了,最多回去給你吃的就是。」天閒無奈地道。現在這兩個小東西越來越難伺候了。
玄鳥喜食玉石,貘獸好吃五金。現在這小傢夥卻只吃黃金,幸好吃的不是太多。
「嗯,不許賴哦。」貘獸這才高興起來,如同離弦之劍衝著前面人影晃動的地方而去。一會兒,兩聲悶哼後,只見貘獸飛也似地竄回來:「好了,兩個傻大個被我擺平了。」
拐角處天閒看到那兩個被貘獸擺平的人,魁梧的身材,精赤著上身,手上提著皮鞭,臉上帶著面具。正是馮麗麗第一重催眠中的那些人。
天閒臉上的憂色更濃了。
「怎麼這麼久了你還沒擺平,上面可是很不高興。」一個怒氣沖衝的聲音,很耳熟。
「實在對不起,您也知道,這女人不是一般的人,請再給我一個星期,我保證她會服服貼貼,那兩個已經準備好了,就請您老先回去,還請多多美言。」第二個聲音年輕了許多。
「哼,你們是不是不想做了?要知道,想貼上面的人多的是。」第一個聲音餘怒未消。
「是,是是,還請您多包涵。」接著響起幾個媚騷到極點的聲音,「仇哥哥。」「嗯,哦……」「啊……」
「噁心,真是仇松!」花語悄聲道。「嗯,我知道。不過另一個人怎麼好像是狂虎。」天閒低聲回答。
「好了,那兩個呢,先帶來給我看看。」仇松還不敢忘了來的目的。
「是,是,來啊,把那兩個新人帶來。」接著一陣鐵鏈響動的聲音,伴隨著梭梭的腳步聲。
「咋,真是極品,若不是上面要,真想好好試一試。」仇松嚥了口吐沫道。「沒關係,您可以先試試,只要不破了她們的身子,還不是隨便您,我另外準備人讓您盡興。」諂媚的聲音繼續道。
「好,聊勝於無吧。」仇松的聲音裏充滿惋惜,「來,美人兒,過來。」
「是,主人。」兩聲充滿誘惑的女聲。
「不好,是靜容、靜君。」花語對這兩個只比自己大幾歲的長輩熟悉得很,「快,救人,不能讓她們被畜牲糟蹋。」
「花語,你別太激動,等會兒一定要有心理準備。」天閒心知自己所料不差,這裡果然有這種勾當。這是天閒到人間後第一次真正摸到心魔的尾巴。
「快,我知道,你快啊。」花語這時哪還能靜下來。
「哎。」天閒無奈地嘆口氣,一袖掃出,封閉的鐵門彷彿紙糊般變的四分五裂。一股濃郁的絕望、悲傷、憤怒和毀滅的氣息撲面而來,逼得天閒後退一步。
出現在花語面前的仇松正坐在一張寬大的沙發上,對面坐著的正是那天在精品店所見的魔術師。在仇松腳下,靜容、靜君姐妹彷彿狗一樣地趴著,身上沒有一點半點的遮羞物,被鐵鏈係著脖子,胸前也因為那些鐵鏈而顯得異常突出,因為是伏著身子更顯得沉甸甸的。
「靜容,靜君,你們在幹什麼?」花語大聲叫道。聽到熟悉名字,兩女渾身一震抬起頭來,朝這邊望過來,水汪汪的美目中除了性再沒有其他,往日的慧黠再也看不到,有的只是服從與無助。
「你究竟對她們做了什麼?」花語怒聲道。
「嘖嘖,居然有人送上門來。來啊,拿下她!仇先生,這算是我白送給您的。」魔術師大言不慚地道。
從四面湧出無數同樣赤著上身的大漢。「你們都該死。」怒氣沖衝的花語此刻展現出不凡的功力,傳承自鬼谷一門的「菊殘手」招招奪命。
「好狠的丫頭!」狂虎終於藏不住了。
「去。」天閒從半空截住狂虎。他知道,狂虎的身手花語是應付不來的。
「是你。」狂虎認出天閒。
「是我。」天閒應道。
「我早就想找你報當年擒我之仇,你送上門來那最好不過。」狂虎似乎這幾年並沒有把功夫落下,功力比之當年不可同日而語。
「滾!」天閒依然是一袖把狂虎捲飛出去,摔得灰頭土臉。
「花語,抓住那帶頭的。」天閒看也不看摔出去的狂虎,卻發現仇松正想從後門溜走。「站住,這麼快就想走?」反正天閒就是看這傢夥不順眼。
狂虎知道自己還是不能和天閒抗衡,藉機遁去。而仇松邁出去的腳步卻就此打住。
「仇先生,好久不見。安好?」天閒諷刺地問道。
「好,好。嘿嘿,是天閒啊,我還以為是強盜呢,你怎麼來了,我被人挾持,多虧你來。」仇松一點都不臉紅地道。
「哦,這樣啊,那請仇先生休息一會,等花語拿下那個人,問出明心的下落,我送先生出去。」天閒負手站到仇松身邊。
「天閒,來幫我。」花語高聲道。因為無法靜下心來,花語半天都沒能制服對手,加上心裏越來越急,招數也就更不成樣子了。
「好。」天閒虛空化出一股勁風,硬把魔術師捲到花語面前。花語出手如電封死了他週身大穴。
「現在你該說說明心被關在哪了吧。」花語看著已經喪失自我的靜容姐妹急躁的說,美麗的臉頰扭曲的有些猙獰。
「她被關在東面第六間。」魔術師看到花語現在的樣子,不敢說謊。
「天閒幫我看著他,我去那看看。」花語現在是一刻也不能等的。
「好。」天閒抬步走到魔術師面前。「天閒,來幫我,我打不開。」花語去後不久,天閒就聽到她的叫聲。今天花語似乎十分失態。
「嗯,來了。」天閒想拖著面前的魔術師一起去。「看打。」一道黃色的光芒朝天閒打來。天閒不介意地抬手就擋,那點光芒卻毫無阻礙地穿過天閒的長袖。天閒臉色一變,忙退後一步。那點光芒在天閒原來立身的地方爆炸開來,變成一片光雨,刺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七星劍氣。」天閒脫口驚呼,等他睜開眼時,地上的魔術師已經不見了,遠處一個女人的身影一閃而逝。
這七星劍氣是北斗七星的絕技,普通人別說用,連聽都沒聽過,難道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發生了嗎?
「天閒快來幫忙啊。」花語絲毫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還在焦急地叫著。
「來了。」天閒使勁搖搖頭,丟掉剛才的想法。
總算知道靜容姐妹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的了。花明心此刻正被一副巨大的鐵鏈拉成大字形,不時有皮鞭在機械的控制下抽打著她的身體。皮鞭上一片粉紅,每揮舞一下就散發出一股異香,顯然是沾了不少藥物。
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事根本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倒是有幾隻巨大的蜥蜴被吊住全身,只有那長長的舌頭不時在花明心的身上舔食。
花明心的目光也變的有點呆滯了,不過眼角卻還滲著淚水。
「姐姐,我來救你了。」花語悲傷地道。
花明心的目光轉動了一下,茫然地看著花語,卻發不出聲音。
「天閒,怎麼會變成這樣?」花語拉扯著天閒的衣袖問道。
「這是種很古老的方法,千年前一些殘暴到極點的昏君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培育出除了性以外什麼都不知道的玩物所用的方法。」天閒盯著眼前的花明心,他想從花明心的眼裏找出,花明心現在到底墮落到什麼地步。心魔雖然一直被關在封魔殿,但它們依然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控制人間一些特別邪惡的人。這種摧殘他人靈魂的方法還不算最惡毒。心魔大多只是想使人心如死灰而放棄反抗而已。另外一種真正邪惡的方式是使人完全心死,當然,心魔是不會希望人間真的滅絕的,畢竟他們和創世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花語替明心撤去那些比刑具更可怕的東西。失去鐵鏈的依託,花明心無力地軟倒下來。
不顧明心滿身的污穢,花語急忙扶住她,讓花明心趴在自己背上。
感覺到溫馨熟悉而又安全的氣息,明心的眼珠開始緩慢地轉動著。
「哎,走吧!」天閒招呼花語,「外面還有兩個呢。」
仇松現在已經被天閒嚇破了膽,到現在都沒敢離開,看到天閒出來,連忙陪著笑臉迎上:「天閒啊,這個,今天的事還請你……」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天閒當沒看到他。
「我不管你們的事,這裡的事交給你善後了,你看著辦,最好不要有什麼尾巴。」天閒不願理睬仇松,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是,是,那是一定的。」仇松用衣袖抹著臉上的冷汗,今天的事要是捅出去,他的政治生涯就算完了,而且為了保密,上面還會殺他滅口。
「好自為之,我走了。」天閒話落從袍服裏探出雙手,虛空畫出一個圈,把花語、靜君姐妹都包裹在其中,一陣強光閃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幕更是震住了仇松,如果說剛才他還打著什麼壞主意,現在那是一點歪念都不敢起了。這種超自然的現象根本不是科學能解釋的了的,還不知道炎龍集團有多少人有類似的絕技,要是真惹毛了天閒,哪天半夜起來發現找不著腦袋才冤枉呢,他可犯不著給上面頂罪。
天閒用移形換影大法將明心、靜君、靜容帶回自己的住所。以她們現在的樣子,實在是不便被外人看到。
花語第一件事就是帶明心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污穢。至於靜君、靜容,想是剛準備交仇松帶走,倒是早就清洗乾淨了。
「靜君,靜容,你們還記得我嗎?」天閒試圖喚回靜君姐妹的記憶。
「主人,我們是您的奴隸,請不用憐惜。」雖然目光中沒有一點呆滯,說出的話卻除了媚惑的聲調再無其他。
「靜君,靜容,記得月宗,記得你們大姐花綵衣嗎?」天閒不死心地問道。不過天閒也知道希望不大,她們和中了催眠術的馮麗麗不同,靜君姐妹是自己放棄了人的思維,因為痛苦和屈辱,用封閉自我的方式來逃避這一切,能解開這種枷鎖的除了自己,別人是誰也幫不上忙的。 「不記得。」靜君靜容異口同聲地道。
「哎。」天閒無力地倒在床上,如果說星神之眼有什麼無法看透的那就是人心吧。人心隔肚皮,所謂常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便是斗轉星移,物是人非,看盡了人間萬象,遍覽那紅塵百態,天閒還是無法掌握人類的內心。也許這也是星帝藉故讓天閒下界的原因吧。畢竟夏蟲不足語冰,不身在其間又怎麼能領略人心苦澀。
天閒躺倒的行為造成了一個誤會,失去一切的靜君姐妹心中剩下的只是服從和性。天閒彷彿給了她們一個暗示,兩姐妹搖擺著消魂噬骨的步伐,一左一右走到天閒身邊,親熱地坐到床的兩側,體貼地為天閒按摩全身,還時不時地將不著一絲的嬌軀在天閒身上廝磨著。
「天閒,靜君她們怎麼樣了。」花語在浴室問道。
「你還是自己來看吧。」天閒揮手讓靜容和靜君退開。真正讓天閒吃驚的事發生了,現在靜容姐妹是受不起一點誘惑的,剛才的一番動作,兩女已經鼻息粗重,玉體如蛇般不停擺動,此刻天閒讓她們退下,兩女居然當著天閒的面做起那磨鏡之戲。
「怎麼回事?」帶著明心回來看到這一幕的花語目瞪口呆,現在她連害羞都忘了。
「很可怕吧?好好一個人,居然變成了只懂得性的玩物。」天閒的語氣很冷漠,完全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說話。
「那你還看著,快想辦法啊。」花語急道。
「沒辦法,對人心我也無能為力。」天閒聳聳肩。想不通,慾望本是地球上生命短暫的動物為了延續下一代而產生的本能行為,可為什麼人類會把它變成一種純粹的享樂,同性之間也搞得出花樣來?
「妹妹,你別難為天閒了,人心確實是最難測的。」花明心從花語身後走出來。果然不愧是月宗的下代宗主,這麼快就從那夢魘中掙脫出來。
「你沒事了?」天閒懷疑地看著換上花語衣服後的明心。
「暫時是沒事了,不過我想或者只是被藏在記憶深處了吧。」花明心顯得很冷靜。
「哎。」天閒今天似乎特別喜歡嘆氣。看來自己當日的猜測沒錯,那個傳言也是真的。只希望明心的心性別被扭曲的太厲害。對於極端理智的人,經歷了這種事,要嘛被擊跨,要嘛就會忽然悟透很多事,從此心性大變。
「天閒,你們星宗可以安排我儘快回去嗎?我想回去看看。」花明心平靜地問道。
「你還是別回去了吧,花姨現在還在氣頭上,你們現在回去……」天閒遲疑著道。按照水傲的意思是暫時把花明心留在自己這裡,等他和鳳守恆勸服了花綵衣才讓明心她們回去。
「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人回去,這次的事是我惹出來的,我不能連累靜君姐妹。」花明心毅然道。
「可是,母親的脾氣……」花語也想勸說,可是對於這個姐姐……從小明心就比花語聰明,花語也很聽這個姐姐的話,如今忽然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
「不用說了小妹,做錯了事就得承擔,姐姐絕不逃避,就是靜君她們,讓我難以心安。」花明心自責地道。
靜君姐妹和她名為姑侄,情同姐妹,這次不是因為花明心自以為是不聽勸告也不會發生這種事。現在看著心高氣傲,年過三十還守身如玉的兩位大姐姐變成這種樣子,心裏的痛哪是天閒可以體會的,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也許被花綵衣懲罰後她的心裏會好過一點。
「天閒,真的沒辦法還她們本來面目嗎?」花明心問道。
天閒搖搖頭,沒有說話。他也知道這對於明心來說太殘酷,花綵衣是月宗宗主,明心從小和靜君姐妹一起,二十多年的感情,卻因為明心一著之差造成這種無法挽回的過錯。
「哎,都是我不好,回去接受母親責罰後,我會盡力找出讓她們恢復本來的方法。」花明心看著眼前渾然忘我、沉迷慾海的兩姐妹,眼裏蒙上一層水霧。
「這裡就讓給她們吧。」天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麼,默默退了出去,看來他和花語得另收拾個房間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0:06

「心姐,自己保重。」天閒對即將登機的花明心道。這是炎龍集團旗下的航空公司,天閒動用了星宗宗主的特權,所以才這麼快就安排好飛機讓花明心回去。
「天閒,通知水伯和鳳叔了嗎?」花語看著載著花明心的飛機越飛越遠,擔心地問道。
「昨晚就通知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你媽那裏了吧。希望能勸動她,你看你媽會聽勸嗎?」對於花綵衣原諒花明心,天閒其實不抱希望,因為從水傲那聽來的種種,花綵衣絕對不會買他和鳳守恆的賬,不然水傲也不會叫天閒先把人給藏著了。
「哎,我很小就跟著師父,後來又被你拐走,和母親相處時間很短,我也不知道。不過,媽的脾氣……」花語強做笑顏,雖然離開母親很久,可是印象中的母親是個很嚴肅而且很要面子的人,恐怕很難接受姐姐身上發生的事。
「回去吧,那邊還有兩個大姐不知道怎麼伺候呢。她們這樣回去,你娘不瘋才怪。」天閒可笑不出來,自己那還有兩個大麻煩呢,現在那對寶貝除了發春什麼都不知道,還好現在自己的宿舍很少有外人,要是被別人看見,那天閒就真的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怎麼回事,不會這麼快就被人發現吧。」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天閒老遠就看到自己住處四週全是軍隊的士兵,把他的宿舍圍得水洩不通。
「這是怎麼回事啊?」天閒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該死仇松,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您是天閒先生吧?」帶頭的軍官沒有像天閒想像的那樣橫眉豎眼,反是陪盡笑臉。
「是!什麼事?」天閒點頭道。
「是這樣的,上面來了命令,說從今天起如意樓劃回您老名下,原來那幹霸佔您老產業的黑社會分子一律重判,重判。嘿嘿。」軍官點頭哈腰地道。
「別您老您老的,叫我天閒就可以了,不要把我叫老了。你左一個上面,又一個上面,上面是誰?」天閒不以為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禮多必詐,這軍官這麼客氣,恐怕有陰謀。
「是,是。怪我沒說清楚,其實這是仇副總理親自下的命令。這裡還有您的產權證,營業執照也轉到您的名下了。」
軍官不知道是不是脊柱有毛病,反正那腰就是直不起來。
「哦,這樣啊,對了,忘了問你怎麼稱呼了?」好嘛,這仇松為了堵天閒的嘴還真不遺餘力,出手倒真大方得很,那如意樓雖然不大,但裏面的機關多得很,絕不是外面看的那麼點大,而且地點特殊,真可說是日進鬥金。
「我是這裡負責治安的,我叫糊塗。」糊塗連忙道。
「糊塗?難得糊塗,好名字啊。」天閒語帶諷刺地道。
「謝謝您老誇獎,您老是不是簽個字,我好回去交差。」糊塗把公文遞過來,大體就是說將如意樓劃歸天閒所有,而且繼續經營原來的業務,當然其中也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業務內容。
「好了,順便問一下,胡威你認識嗎?」天閒簽字時筆走龍蛇,也不管別人認不認得。
糊塗看著天閒簽的字上下左右、翻過來復過去地看,就是看不出到底是什麼字,正在仔細辨認著,聽到天閒問話,忙把公文合上,道:「那是我兄弟,怎麼您認識?」
「哦,沒什麼,見過一面。好了,你看是不是先把周圍這些人撤了,這麼多人圍在這裡,不大好看。」天閒道。
「是,是,那是應該的,集合,集合。」糊塗名叫糊塗,實際卻精明得很,天閒下了逐客令,他可不會再不識相。
看著這群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人離開,花語悄悄問道:「天閒,你真的要經營如意樓嗎?」
「你沒看出來,如意樓除了表面那些生意,還兼著不少見不得光的交易,比如像你姐姐那種。你別看他們這麼大方,店裏都是他們的原班人馬,根本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他們只要每個月從贏利裏拿出一部份零頭分給我,就可以堵住我的嘴,讓我不方便再去生事,這麼便宜的事他們何樂而不為?」這種老掉牙的伎倆,天閒實在看的太多了。因為在仇松看來,人沒有不貪財的。善財難捨,如果如意樓變成天閒的產業,即使還弄些見不得光的皮肉生意,天閒也只會睜隻眼閉只眼。即使天閒想鬧,因為業主是天閒。真鬧大了直接給天閒扣頂大帽子,還能順手找個揹黑鍋的。
「你既然知道,還……」花語對於那個害了姐姐的如意樓實在沒好感。
「這你就不明白了,縱觀上下五千年,任何一個國家,從大禹開始,這種皮肉的勾當就一直存在。既然這樣,不如好好控制,這樣至少不會出現花靜君她們那樣,被人徹底摧毀自我的玩偶,像她們那種類型的人生命是很短暫的,即使保養的再好,也不過活到四十多歲,就會因為年老色衰而被當成垃圾丟掉。」天閒道。
「哎,我說不過你,說到靜君,你真的沒辦法幫她們嗎?」花語問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是真的沒辦法。」天閒目光閃爍地道。方法是有,可是所要牽扯到的人或事實在太多,那樣做的話,對靜君兩姐妹未必是好事。
「不知道她們倆今天情況怎麼樣了。」花語打開門,昨天她和天閒一夜沒睡,在大廳陪著花明心說話,靜君姐妹的喘息聲一直響到早上三點,這會兒倒是安靜下來了。
房中靜君姐妹睡得很是香甜,兩人玉白的身體糾纏在一起,表情上露出一點嬰兒的純真,可惜夾雜著的淫糜氣息破壞了這份童趣。
「她們最近也很累了,特別是昨天……算了,讓她們睡會吧。」天閒悄悄退出去。花語聽天閒說到「她們昨天很累」時,臉沒來由地紅了一紅。
「天閒,天閒,今天那麼多士兵圍住這裡,有什麼事啊?」一直擔心天閒的除玉蟾看到士兵散去,急忙來看天閒。
「沒什麼,不過有人想把如意樓送我當禮物。」天閒不打算瞞誰,反正瞞也瞞不住。
「別開玩笑了,說真的。」除玉蟾嬌嗔道。
「是真的,現在天閒可是如意樓的老闆。」花語關上門,回來時正好接住除玉蟾的話頭。
「真的?」這回輪到除玉蟾呆住了。沒想到天閒居然這麼神通廣大,昨天剛去如意樓找麻煩,今天就把如意樓收到自己名下。
「你還打算繼續經營下去嗎?」除玉蟾在演藝界打滾多年,接觸不少達官顯貴,對於如意樓的一些風言風語多少知道一些。
「嗯。」天閒點點頭。
「那……聽說如意樓有那種生意,是真的嗎?」除玉蟾試探著問道。
「早,主人!」沒等天閒說話,花靜君和花靜容不知怎麼醒了,推門問好。兩個赤裸的身體,纏繞著畸形的細鐵鏈,兩個SM劇的女主角就這麼活生生地呈現在除玉蟾面前。
「你!」除玉蟾氣的說不出話來,她做夢也想不到天閒居然會做出這麼變態的事來。
其實花靜君姐妹一冒出來,天閒就知道事情要糟。不過已經有準備的他自然不會讓除玉蟾就這麼跑了,再者,這兩個大麻煩還真要除玉蟾幫忙呢,因此立刻就攔住已經衝到門口的除玉蟾:「玉蟾,聽我說啊。」
「不聽,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語姐你那麼好,我,我也……你竟然還做這種事。」除玉蟾在天閒懷裏拚命掙扎。
「天閒,以前你怎麼對付我的,可別對玉蟾『口軟』哦。」花語見到這種情形,不但不來幫忙,反而拉著花靜君姐妹避到房間去換衣服。
被花語一言提醒,加上除玉蟾越來越激烈的動作,天閒猛然朝除玉蟾紅艷的櫻唇吻了下去。
 「嗚。」除玉蟾被天閒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更加激烈地掙紮起來。天閒卻更加用力地抱住玉蟾,不肯放開,終於除玉蟾捶在天閒身上的粉拳顯得越來越無力了。「嗚,嗚。」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除玉蟾開始熱情地回應天閒的吻,唇舌交纏,頭頸纏綿。過了良久,天閒確定除玉蟾不會再發火,這才慢慢放開玉蟾。
玉蟾大力地喘了口氣,臉上紅得快滴出血來,以前雖然見過了這種事,但自己卻是頭一遭親身體驗,低著頭說不出話來。春來海棠嬌欲滴,難擋狂蝶起幽香,萬眾風情,千般嫵媚,看的天閒呆住了。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默默而立。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時間已經停止。「撲哧!我說,你們要站到什麼時候啊?」花語的笑聲插進這情潮洶湧的寂靜。
「語姐。」被人撞破心事的除玉蟾沒了心思和天閒慪氣,只是在那跺腳,越發顯得嬌艷可人。
「好了,好了,要撒嬌你的方向搞錯了。」花語打趣地道。在她身後的花靜君姐妹穿上衣服後不再顯得那麼突兀,靜靜站在花語身後不發一語。
「天閒,我發現她們穿著衣服和不穿衣服簡直是兩個人。穿著衣服時她們只是花瓶而已,可是脫掉後就變成了充氣娃娃。」花語把剛才的發現告訴天閒,因為有除玉蟾在場,花語儘量用一些隱晦的詞來形容。
「哦,這樣也好,慢慢想辦法吧。」天閒道。
「到底怎麼回事。」除玉蟾雖然暫時被天閒分散了注意力,卻也不是就這麼把剛才看到的事情忘了。
「花語,還是你來說吧。」天閒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玉蟾,你還真的怪不得天閒,你聽我說。」花語把除玉蟾拉到一邊,一五一十的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除玉蟾,當然不能說的她也就一帶而過。
「有這種事?」即使除玉蟾見多識廣,恐怕也是頭次聽說有人為了自己的慾望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當然,不然天閒已經有你這麼個大美人,怎麼還會胡來。」花語取笑除玉蟾。
「姐姐才美呢!」除玉蟾被花語說得很不好意思。「對了,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呢?就這麼把她們留在這裡,那遲早會被人發現的。」除玉蟾擔心地道。
「不知道,過一天算一天吧,希望姐姐能勸動母親,早點把她們接回去,也許回到過去生活的地方,會對她們的記憶有所幫助。」天閒不是很肯定的道。這種摧殘身心的方法雖然和心魔親自操縱的洗腦儀式無法相比,但這種傷害,相對人類而言,已經夠刻骨銘心了,畢竟普通的人類太脆弱。
         ※       ※       ※
魔法師拉卡爾被人救走後,通過如意樓地下的密道直接來到精英學院外虎王集團的猛虎大廈。那救拉卡爾的女人竟然就是先前在如意樓招待過天閒的小娜。
「妹妹,我……」總裁專用的電梯里拉卡爾囁嚅著道。說實話,對這個比他還小幾歲的妹妹他實在是怕得很。
「不要對我說,你跟你姐夫去解釋。」小娜很不開心地斥道。
「可是,這也不能怪我啊!」拉卡爾還想申辯。
「不怪你?他們怎麼找上門來的,早就叫你殺了那個馮麗麗,你就是不聽,讓你先把人送出去你也不理,現在我看你怎麼交代。」小娜的語氣衝得很。
「可是,那時候殺了馮麗麗不是容易惹人懷疑嗎?再說那花明心是炎龍集團的人,如果輕易轉移我怕引起炎龍的注意。」拉卡爾想要強辯。
「你不要找藉口,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動馮麗麗那是因為你在打她的歪主意,本來你想留著做自己的私寵,這才不肯讓別人經手,卻沒想到花明心那麼難伺候。這些日子你雖然沒真的壞了花家那幾個丫頭的身子,不過也算折騰的夠了,哼。」小娜怒氣沖衝地道。
此刻電梯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頂樓是一處很黑暗的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拉卡爾和小娜摸出一副夜視鏡帶上。對面的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個隱在黑暗中的男人,即使是戴了夜視鏡也不能看清他的面目。
「小娜,你來了?」男人的聲音傳來。
「嗯,如意樓出了點事,我用了你給的那東西。」小娜姍姍走到男人身邊,靠坐在男人的膝蓋上。
男人環住小娜的腰,看著下面還在發抖的拉卡爾,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拉卡爾想開口。
「還是我來說吧,是這樣的,今天如意樓來了一個叫天閒的人,他破了我們地下室的買賣。」怎麼說拉卡爾畢竟是小娜的哥哥,雖然小娜說的絕情,倒不忍心真的不管他死活。
「天閒?」男人渾身一震,險些把小娜摔到地上。「他已經醒了嗎?早就叫你們不要做那種事,你們做那種事,造成的怨氣是最容易驚動他的,我早就該想到的。」男人自言自語道。
「天閒?你不是說只要防著另外的一些人嗎?那些人都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就連你那幾個兄弟現在也已經構不成威脅,這個天閒是什麼人?為什麼先前一直沒聽你提過?」小娜奇怪地問道。
「哎,小娜,你終究還是沒想起往事,不然你一定知道天閒是誰。我之所以一直沒提,本來我以為他應該不會恢復往日的修為,更重要的是以他的心性不大可能和我們有所交涉。看來是我大意了,即使沒有天罡法袍,天輪居然也沒能使他昧於前塵……你們準備怎麼善後?」男人憐惜地看著小娜,若不是為她,自己也不會做出背叛兄弟的事來,可是她卻把自己忘的乾乾淨淨。自己明知她只是奉命來迷惑自己,仍然還是無法自拔。
「哼,那天閒強煞現在只有一個人。對了,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可能是我們的對頭炎龍集團星宗宗主,我們可以在星宗人來之前調集人手,把他擺平。」小娜流露出一種完全不符合她氣質的兇狠氣勢,看的男人又是一聲長嘆。
「你們調集人手能對付得了我嗎?」男人仰天問道,每當小娜露出那種表情,他的心中就覺得生疼,枉自己手眼通天,卻連心愛的女人受人控制也無能為力。
「那自然是不行的,可是你也太高抬那個天閒了,難道他還能和你們兄弟相比嗎?」小娜一轉眼,隱去兇厲之色,恢復了嫵媚。
「是的,這是個秘密。我早說過,如果你記起往事就會想起天閒的身份,否則我也不能告訴你,總之你們不要去招惹他。」男人雖然愛極小娜,這點上卻不肯讓步。
「那,你再給我兩道劍氣就是了。」小娜不肯死心,這次的事真要追查起來,拉卡爾絕對脫不了干係。這傢夥再不成器,畢竟是父母唯一的希望啊。
「沒用的,你既然已經動用了一次,他就有了防備,何況再用的話可能連我的身份也會暴露。」男人道。
「你說他也是七星……」小娜總算明白過來,不過卻被男人堵住未盡之言,「知道就好,總知把如意樓給他,以後不要靠近他。」
「嗯,拉卡爾你下去吧,我還有事。」小娜嫵媚地看了男人一眼,揮手讓拉卡爾離開。揀回一條命的拉卡爾此刻已經是大汗淋漓,聞言忙不迭地退了回去。
頂樓成了男人和女人的二人世界……
         ※       ※       ※
天閒帶著除玉蟾去如意樓,留下花語照顧靜君姐妹。
如意樓的人也似乎早就得到通知,見到天閒都很客氣地打著招呼,有人還議論紛紛,不知道天閒會不會來一次大換血。
「你看怎麼樣?」天閒問除玉蟾。這種娛樂業的生意,除玉蟾比自己有經驗多了。
「嗯,不錯,以前都是晚上來,這還是第一次大白天過來,這裡的裝潢真得很不錯,員工的品質也高,能不經過訓練達到這種效果確實難能可貴。」除玉蟾稱讚地點了點頭。這地方還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最重要的是不知如意樓從哪找來這些「演員」,簡直比起自己影視城的班底也不遜色。
「你別弄錯了,外面幾個的素質還好,你看裏面那些領舞伴舞,以及服務小姐,她們的氣質都是後天催眠的結果。催眠術可以讓人得到超常的發揮,可是卻不能達到真正的大師水準。」天閒看著眼前這些花枝招展、排得整整齊齊迎接自己的員工,輕聲在除玉蟾耳邊道。
被提醒的除玉蟾仔細一看,果然,這些人雖然動作氣質都極盡幽雅,但在細微處卻露出一些僵硬的痕跡。這還是因為除玉蟾本身就是演藝出身,不然還真的看不出來。「真的,你怎麼看出來的。」除玉蟾不以為天閒對女人的研究那麼細緻。「眼睛,催眠術造成的後果在眼睛裏會表現為一種隱約的陰影。」天閒讓眾人各歸本位,自己卻將手攏在袖中彈了個響指。
「待會去看看吧,估計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天閒神秘地對除玉蟾道。
「有什麼好吃驚的,不過說起來這裡的環境還真不錯呢。」除玉蟾道。
「我知道,帶你來就是這麼回事,這行你熟悉,幫我打理著吧。」天閒說出帶除玉蟾來的真正目的。
「不,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我才不來。」除玉蟾一口回絕。
「你跟我來看。」天閒也不強求,只是拉住除玉蟾追著那些離去的包廂女招待。一處包廂裏,傳來女人放蕩的笑聲和勸酒的話語。
「有人嗎?」除玉蟾好奇地湊到窗口,卻發現包廂裏只有那招待在自說自話。
「怎麼回事?她在做什麼?」除玉蟾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們是和花靜君姐妹遭遇相同的人,不過應該是被玩膩的那種,再通過催眠灌輸給她們另一種思想,她們就會變成比機器人還好用的高級玩偶,除了幹這個,她們什麼都做不了,剛才我只是刺激了她們腦海深處的催眠指令罷了。」天閒回答道。
「那,難道不能解除她們的催眠嗎?」除玉蟾記得馮麗麗的催眠就是天閒解開的。
「能,當然能,可是她們就會變成花靜君她們那樣的活死人。」天閒又彈了下指頭,低沉的聲音傳出老遠。包廂中的女子也如夢方醒,停下自己毫無意義的獨角戲。除玉蟾則跟著天閒悄悄地離開。催眠術本身並不是用來害人的,反而是一種治療人類心靈創傷的技能,可惜人們總是能從有用的東西中找到用之作惡的辦法。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除玉蟾憂心忡忡地問道。
「有啊,等待奇跡。」天閒很不負責任地道,目前他還是沒能完全使用欲魔的一些能力,對於人心的控制,遠遠比不上完整的心魔。
「我是說正經的。」除玉蟾氣苦地捶了天閒一下。她這裡正在說正經事,天閒卻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你聽說過有治心病的藥物嗎?這種事只能靠她們自己,不過成功的幾率很小。」天閒腳下不停,直接朝外面走去。
「等等我,你走慢點!那就讓她們這樣過一輩子?」除玉蟾好容易跟上天閒的腳步。「等吧,時間是治療心病的唯一藥物,也許過了十年八年,她們能恢復,不過在這之前,就只能麻煩你了。」既然除玉蟾拐自己去拍戲,自己也就拐她一回吧, 「老鴇」這職業蠻適合除玉蟾的。
「好吧。」除玉蟾無奈的點點頭,當初如果不是遇到天閒碰巧心血來潮,可能她自己也和那些女人遭遇相同的命運吧。
總算把如意樓的問題解決了,天閒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正打算回去補個回籠覺,昨晚折騰一宿,現在困的慌,不想除玉蟾卻死拖活拽地把天閒給拉到臨時攝影棚。總之不管多辛苦,戲是不能停拍的。
可憐的天閒混混沌沌,迷迷糊糊,外加哈欠連天地被除玉蟾擺弄了一天。這拍戲實在是比什麼都累,天閒平時隨便慣了,可是現在卻偏偏舉手投足都要小心,想不累也很難。
天閒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住處,總之如果沒有除玉蟾領著,估計他也不知道會撞到哪去。
昏昏沉沉的他,只覺得幾雙溫柔的小手替自己寬衣解帶,服侍著自己上床歇息。
肉體極度疲勞的天閒,元神自然而然地掙脫出來,飄飄蕩蕩,不知到了什麼地方。
「天閒,天閒。」威嚴的聲音傳來。
天閒尋聲看去。
「星帝!」眼前居然是北極星帝的身影,天閒忙翻身拜下。
「難得你經歷輪迴之後還能前因不昧,這次我來找你,是為把這東西送來給你。」北極星帝捧出一團閃爍著黑光的東西,一個黑色的底座上豎著一個丁字形的不知質地的支架,在頂部橫竿的兩端下方,懸掛著兩個透明發光的托盤。在北極星帝的手中,橫竿總是朝一邊傾斜著。
「星帝?」天閒驚訝地道,他比誰都明白星帝此舉的含義。
「拿去吧,你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北極星帝沉痛地道。
「可是,星帝,難道真的無法挽回嗎?」天閒沒有接過北極星帝手裏的法器。
「天閒,難道你還沒發現嗎?入世的七星、二十八宿如今都已經失蹤了,而另外兩族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使我實在抽不開身,人間由怨氣而生的契約者頻繁出現。最重要的是七星的本命星都開始變的混沌,如今只有動用這種力量,儘快送他們回來。」北斗星帝道。
「可是,我怕我已經不能掌握這『法則天平』了。」原來星帝送來的竟然是執行「黑暗法則」的「法」則「天平」。當然,此刻天閒並不知道。法則天平對他來說是一種束縛,是束縛天閒原本力量無限爆發的法器。「天閒,你一直以來最大的錯處不是別的,你太客觀了,始終不肯用一顆人類的心去看待人間發生的一切。當年如果不是你那麼固執,或者天惠不會……這次我讓你到人間來就是讓你多少感染一點人間的溫情。是的,或許我們星神一族真的不需要人情,可是既然承擔著人間的禍福,你就一定要能理解人類的心啊。」北極星帝語重心長地道。天閒的身世,使的天閒天生就不具有普通生物的感情。
北極星帝希望天閒經過這次的人間之旅可以擁有人類的溫情。
「可是……」天閒還在猶豫,在他的記憶中,法則天平事關重大,當黑暗法則的執掌人接過法則天平,就意味地「光明法則」的崩塌。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1:53

第十一章 黑暗法則
說來也是諷刺,代表著黑暗法則的法則天平,一直都是被代表光明的最高神保存著。只有當光明的最高神承認光明不在,才會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將法則天平拿出來。取回法則天平的人,將可以踐踏一切曾經存在的光明法則,必要時甚至毀滅這眾神花費無數心血守護的世界。天閒不怕入世應劫,可是當變身為黑暗法則的執法人時,他就不得不受到黑暗法則的限制,這是天閒極不願意的。
「北斗第八星天閒聽命,本座以北極星帝之名,命令你立刻接過法則天平,執掌黑暗的法則。」北極星帝氣極之下抬出星帝的身份。
「北斗第八星,天閒星謹遵星帝法旨。」天閒低下頭,舉起雙手,接過北極星帝手中的法則天平。在天閒接過的一剎那,黑光斂去,法則天平恢復了平衡,同時從法則天平上爆發出無數的漆黑之光,向不同的方向散去。
當法則天平的指針恢復公正,黑暗執法者將從無盡的黑暗中醒來,而也只有真正的黑暗執法者才能使法則天平恢復平衡,那些黑光就是去喚醒不知沉睡了多久的執法者。
「我,北斗之暗星天閒,即日起接掌黑暗的法則。」當法則天平融入天閒的身體,天閒從地上直起身子,對靈界眾生宣佈自己的誓言。四周迴響著天閒斬釘截鐵的聲音。北極星帝的身影漸漸淡去,只傳來清晰的話語:「天閒,我要回去了。人間暫時先交給你們了,儘快將被迷惑的天罡三十六宿尋回。下界星神七十二地煞也已經入世,我已知會過紫薇大帝,若有被紅塵迷惑者你全權處置。」
「天閒聽命。」天閒目送北極星帝化作一點星光朝北方天空射去,元神慢慢回到自己的身體。等他睜開眼睛,卻發現床前圍著花語、除玉蟾、謝雅,連朱絲她們都在。
「你們怎麼了?」天閒奇怪地看著她們。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已經睡了三天了。」花語摸摸天閒的額頭,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三天?」天閒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對,而且你的周圍還有一層看不見的墻擋著我們,花語姐急的都要哭了。」朱絲插嘴道。
 「哪有,我才沒有。」花語辯解道,可是紅通通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真對不起,我只顧自己入定,忘了時辰。」天閒歉意地道。
「沒關係,這些天發生了不少怪事。」花語對天閒笑了笑。「什麼怪事?」天閒剛醒來,倒還沒發現有什麼問題。當然,既然光明的法則已經被黑暗的法則替代,有些異變那是必然的了。
「嗯,這些天,每天都會出現日食和月食,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謝雅道。「而且我還發現晚上北極星出現一點異常。」習慣夜觀星象的花語也道:「這是自十八年前那次奇怪的星雨之後又一次天象異變。」
「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了?」除玉蟾不是靈界中人,她只是關心天閒,小心地問道。
「不清楚,早上我也接到母親的消息,讓我立刻返回扶桑神社,下午就要動身了。」謝雅是陪著除玉蟾來的,既然現在天閒沒事也該回去了。
「應該沒什麼事吧!對了花語,最近總部有消息沒有?」不知道花明心回去怎麼樣了,天閒問道。
「暫時還沒有,可能沒事了吧。」花語道。
「玉蟾,你那邊呢?」天閒又問。
「我那邊……你睡的舒服,我那只好停拍了,幸好這幾天天象異變弄的人心惶惶,雖說現在的人都不那麼迷信了,可是這種情況也太難解釋了,都以為大禍臨頭呢。」除玉蟾道。
「還有,大姐的老鴇可當的不錯,生意倒是好的不得了。商女不知亡國恨,到了這種時候,想要醉倒溫柔鄉的人特別多。」柴文這幾天帶著龍鳳黨駐紮到了如意樓,別提多得意了。
「什麼老鴇,難聽死了。」除玉蟾皺眉道。「本來就是嘛。」柴文撇撇嘴,引的天閒一陣發謔,說實話,當初讓除玉蟾接管如意樓,他就是這麼設計的。
「天閒,這些天真沒什麼事嗎?」花語很慎重地問道。「當然,能有什麼事啊?」黑暗法則的事還不能告訴花語,只能先瞞著了。
「天閒,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和你在一起。」花語輕輕地道。
「語姐。」天閒感動地握住花語的手,人生得如此紅顏相伴,尚有何求?相比而言自己的執著變的那麼微不足道。忽然天閒發現自己的手上又蓋上另一隻細膩的小手,除玉蟾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道:「還有我。」
天閒一呆:「你?」
「還有我們呢。」這種氣氛朱絲也硬來湊一腳,真是不知趣的電燈泡。
「吳佩呢?」天閒發現怎麼五毒居然缺了一個。「哎,這些天她身上的那東西又出現了,又躲在房裏不肯出來了。」謝雅擔憂地道。
黑暗法則代替了光明的法則,等於是整個世界得來個底朝天的大翻轉,而且不同與以前的世界,在黑暗法則為主導的世界裏,邪惡的力量本身也會威力倍增,這樣才可以讓所有隱藏在暗處的惡魔可以放心地露出馬腳。所以被謝雅強行掩去的嗜心之蛇也在感應到這種力量後重新浮現出來。當然因為天閒曾對吳佩施加過星光護體,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混小子,告訴你不能讓明心回去,你小子這不是害她嗎?」這邊正商量著別的事,水傲不知怎麼跑來了,氣衝衝地破門而入。可惜一直以來他在天閒面前都沒有師父的威嚴,這次也不例外。
天閒斜眼瞅著水傲,再看看被他撞開的門,抿著嘴不說話。水傲的表情被天閒看的逐漸不自然起來,嘿嘿幹笑兩聲,輕手輕腳地過去把門扶好。
「說吧,什麼事這麼心急火燎的。」天閒這才開口問道。「嘿,你小子真厲害,離開不到一個月,就勾搭上這麼多大姑娘了。嘖嘖,一個比一個漂亮。」水傲沒回答天閒的話,瞇著眼笑道。
「水伯,我姐到底怎麼了?」花語關心的是花明心的事,可由不得水傲閒扯。
「對,對,你不說我還忘了。」水傲跳起來,衝到天閒面前,指著天閒的鼻子道:「混小子,告訴你先不要讓明心回去,你就是不聽。現在可好,她娘要當著各宗代表的面執行家法,眼看著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就被你害死了。」水傲顯然是想把責任都推給天閒,好讓天閒不得不去救人。
「少來,明心姐和她媽一個脾氣。你有能耐,怎麼你和鳳守恆沒能勸動她娘啊?」天閒才不吃水傲那一套。
「嗯,這個,嘿嘿,那個……」水傲被天閒堵的說不出話來,可憐兮兮地道:「可是花綵衣真得很暴躁,連守恆這次都被她揍了,你看我。」說著撥開額角的頭髮,上面有一塊明顯的淤青。鳳守恆和花綵衣關係比較複雜,所以鳳守恆被揍的比水傲還慘。
「反正每次不管集團裏發生什麼大事你都不出場,就是不露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到時我和守恆替你拖住她娘,你偷偷去把明心給搶出來,把明心丫頭帶到你這兒藏些日子,等她娘氣消了再說。」水傲說出來此的目的。這次花綵衣也是鐵了心,一定要執行家法。水傲和鳳守恆誰也勸不動她,萬不得已,水傲這才想出這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藏著也不是辦法啊。而且花明心的脾氣比她娘好不了多少,到時不肯走怎麼辦?」當時花明心要走的時候,依天閒的意思就是讓明心不急著回去,可是怎麼也勸不動。
「我去勸姐姐。」花語毅然道。現在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而且如果真的讓花綵衣執行了家法,正在氣頭上還沒什麼,等氣消了,花綵衣定會後悔一輩子的。虎毒不食子啊,若不是因為背著月宗宗主這個包袱,她即使再生氣也不至於做出這個決定。
「語姐,你姐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到時勸不下來怎麼辦?」或者是愛屋及烏吧,天閒對花明心其實還是很關心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到時她不聽勸,你給我把她打暈扛回來,要是還不聽話,你們就把她給我關起來,有什麼事我和守恆擔著。」水傲道。現在可不是讓花明心和她娘慪氣的時候。炎龍集團能屹立不倒數百年,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它嚴峻的家法。以花明心不聽禁令,私自行動,還連累同門的罪行,那是死十次都有餘了。
「好,這是你說的。」天閒等的就是這句話,不然花明心真不聽勸,花語一定會選擇和姐姐同進退,那不是糟糕了。
「對,是我說的。」水傲雖然覺得有點不對,還是咬牙擔待了下來。
「好吧,地點在哪?」天閒問道。
「就在月宗總部,外面飛機已經準備好了,你快點,不然明天來不及就糟了。」水傲道。
「好,玉蟾,你們這幾天多加小心,我最遲明天晚上回來。」天閒對除玉蟾道。
「沒事的,你放心吧。」除玉蟾點點頭。「哎呀,現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快點,誤了大事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水傲催促地道。
         ※       ※       ※
月宗的總部,今天熱鬧得很,不過大多數人臉上都沒有笑容,這些人多少都和花明心有過交情,有不少還是長輩。以前花明心小時侯聰明伶俐,甚得這些叔叔伯伯,阿姨大嬸的喜愛,今天來卻是要看著亭亭玉立的花明心接受家法,想要高興,那確實是難上加難啊。
而在另一邊,花明心靜靜地坐在月宗的牢房裏。不過十平米的單間,四周都是寸厚的鐵板,花明心臉上毫無表情,呆坐在床上,等待命運的降臨。
「姐姐,姐姐!」花語的聲音從門上的小窗傳起來。花明心眼珠轉動了一下,發現門外的花語,露出一絲笑容:「小妹,你來了。」
「姐姐,我是來救你的。」花語焦急地道。「哦。」花明心哦了一聲,卻沒有別的表示。
 「快別說了,有人來了。」天閒道。
「什麼人。」這麼兩個大活人在無處可藏的走廊上,很容易就被人發現了,一群月宗弟子大聲叫道。
天閒剛想動手,不想這幫傢夥卻一個個「哎喲,哎喲」地倒了一地,一邊倒地還一邊說:「卑鄙,你用暗器!」弄的天閒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花語知道天閒絕不會用暗器。「不管他,快救人。」天閒打算敲破鐵門。
 「不行,警報器連在我娘的耳機上,去那幫傢夥身上找找看。」花語指著那邊倒地的傢夥。
「好。」天閒應一聲,開始在這群無緣無故暈倒的傢夥身上找鑰匙。
「輕點,輕點,你踩著我了。」天閒不小心踩在一個弟子手上,那傢夥忍不住低聲痛叫起來。「這是鑰匙,你小心點啊。」被踩的人很委屈地道。
原來這幫月宗弟子誰也不希望明心真被執行家法,現在花語來救人,當然能放水就放水了。
等天閒剛離開,一幫人騰就跳了起來。這樣沒傷沒痛的也難交代,乾脆了,一對一站好,同時數「一二三」,一棍子衝對面人頭上敲下去,這回可是真暈了。
再說天閒和花語,帶著剛救出來的花明心。花明心並沒有堅持留下,一路上出奇地順利。
「站住!」就在天閒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花綵衣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遠遠追了過來。
「糟糕,語姐,你先帶明心躲一躲,我對付你娘。」天閒停下來,找個拐角處躲好。
「小心點,那是我娘,你出手別太重。」花語叮嚀天閒。「嗯。」天閒點點頭。
花綵衣其實來的也是湊巧,水傲和鳳守恆拉著她東遊西蕩地拖延時間,不知不覺就轉到這平時絕對不會到的地方來。遠遠就看到天閒,水傲和鳳守恆叫苦不迭,跟在花綵衣身後緊追著。
「去吧你。」看到後面有人跟著,天閒放下心來,有水傲和鳳守恆在,自然會幫他纏著花綵衣的。天閒只要將花綵衣稍微擋一擋就可以了。隨手一袖衝著花綵衣掃出,發出的一股袖風將花綵衣束縛得動彈不得。天閒再很壞心地控制著她朝鳳守恆扔去。
看的出來,花綵衣和鳳守恆好像總有點暗潮洶湧的現象。不知鳳守恆是躲閃不及還是根本沒打算躲,總之,花綵衣和鳳守恆兩人摔個滾地葫蘆。花綵衣掙扎著要爬起來,偏偏鳳守恆笨手笨腳地,弄的花綵衣一次又一次地摔下來。
「你手往哪放?」「對不起,對不起。」「放開我。」「是,是。」「哎喲……」
 天閒越走越遠,可是那邊的聲音還是一個勁朝他耳邊鑽。帶著莞爾的笑容,一行三人飄然而去……
         ※       ※       ※
「姐姐,你不會怪媽吧?」在宿舍裏,花語小心地問明心。
「有什麼好怪的,對了,靜君她們怎麼樣了,還好吧?」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花明心還是很冷靜。
「還是老樣子。」花語神色暗淡下來。
「都是我害了她們,我會盡力想辦法讓她們恢復的。」不知是擔心靜君姐妹,還是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花明心的眼神也暗淡下來。
「對了,姐姐。你還記得吳佩嗎?」花語問道。
「你說哪個吳佩,是藝術系的那個嗎?哎,她本來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可是後來也是她……算了不提了,幹嘛忽然問起這個人?」
花明心搖搖頭,似乎想把這個人甩出記憶。
「姐姐,其實吳佩也很可憐的。」花語拉住明心的手,兩姐妹好久沒有機會這麼心平氣和地聊天了。
「你認識她。」花明心愛惜地擁住妹妹。小時侯她最喜歡和妹妹這麼擁著,輕輕梳弄花語的頭髮。花語一直都是留長髮的,倒是她,老嫌頭髮礙事,最多留到披肩就剪了。
「嗯。」花語回味著童年的溫馨,將吳佩身上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聽完花語的敘述,花明心手上不覺頓了一下。「倒也難為她了,你說她的毒又發作了是嗎?」花明心是非常理智的人,從她能在遭遇了那樣的事後迅速恢復過來,同時也能在各種情況下做出最明智的決定就可以看出來。
因此她很快就把握到了吳佩的無奈。說起來吳佩和明心是同一類人,當然吳佩的天資是比不上明心的,但也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吳佩身上有一種花明心沒有的東西,那就是感性。
花明心和花語兩姐妹不知是什麼原因,花語感性十足而缺乏理智,花明心理智到冷淡卻又缺乏感性的衝動,吳佩這種同時兼備的反而很少見,因此花明心對吳佩有種近乎親妹妹的憐惜。本來得知被最好的朋友出賣,她是很難受的,現在從花語那裏知道事情的真相,原諒了吳佩的同時花明心又關心起吳佩的身體來。
「嗯,具體也不大清楚,要等去看過了才知道。可是那個天閒,老是藏著腋著,真討厭。」花語噘著嘴道。對著這個一直比自己優秀的姐姐,花語也不自覺地露出兒時的童真。
「是嗎?怎麼我覺得你一刻也離不開他啊。」閨中夜話,花明心故意羞花語。
「誰離不開他了。」花語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是嗎?姐姐雖然沒有結婚,這種事見的可太多了,你瞞不了我,再說你和天閒的關係在家裏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花明心取笑地道。
「什麼,我都比他大那麼多,你別亂說。」若不是只有姐妹二人,花語恐怕早就鑽到床下去了。
「大什麼大,你看你,到現在還細皮嫩肉,我見猶憐,不像姐姐,人老珠黃,你可是一點都沒見老哦。聽說天閒的牛黃馬寶不少,看來他對你還是挺不錯的嘛。」花明心打趣道。
「他,他是對我挺好的,可是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的。」花語不覺有些傷感。
「妹妹,怎麼忽然傷心起來了,你如果真想留在他身邊,誰也不會干涉你的。我看的出來,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則天閒是不會離開你的。」旁觀者清,花明心早就看出天閒和花語之間那種似有似無的牽掛了。
「我知道,可是我怕有一天我老了,會配不上他。我知道,像他這種人是不會老的。」花語道。
「是嗎?那好,我替你問他,看他到時候會不會嫌棄你。」花明心一把拉起花語,大聲叫道:「天閒,天閒。」
「姐姐,」花語嚇了一大跳,正想阻止,天閒卻已經聽見叫他的聲音,在外面應道:「什麼事啊?」人家兩姐妹話家常,他總不好進去吧,就聽到裏面一會輕聲笑語,一會唉聲嘆氣,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既然花明心叫他,天閒當然趁機推門進去。
「我妹妹怕她老了你會嫌棄她,你說怎麼辦。」不顧花語一個勁地拉自己的衣角,花明心給自己的妹夫出難題。
「老?不會啊,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了。」天閒的回答很奇怪。
「不會老?你以為你是誰啊?」花明心呲道,卻不知道天閒的意思。以前天閒沒有拿回法則天平,雖然不能隨便使用星神之力,只能用一些相對被動的方法替花語留住青春,現在既然得回法則天平,以花語對自己付出的,天閒已經有足夠的理由給予花語不逝的青春了。
「你不信?」天閒反問道。
「對,不信。」理智是花明心的優點,卻也是缺點。她習慣用理智去判斷一切,對於所有超自然的東西卻是一概抵制的。
「沒關係,語姐信就成了。」天閒看著花語道:「語姐,你信嗎?」
「我信。」花語低下頭,被天閒一把捉住自己的手。
「真受不了你們,哎喲,肉麻死了。」花明心哆嗦了一下。
這邊其樂融融,回扶桑的謝雅卻高興不起來。她接到母親的消息趕回神社,一進門,母親就一臉嚴肅:「小雅,以前我沒有要求你接任神社,那是因為不需要,現在祖師爺預言的時刻到了,若你身上已經出現了印記,就必須繼承神社。」謝雅的母親是扶桑大日神社侍奉大日如來的女巫。可是謝雅一家還有一個世代相傳的秘密,傳女不傳子,那就是,她們同時還是附身神的使徒。
這種附身神就是所謂的黑暗法則的執法人。
「母親!」謝雅顫抖著道,成為了附身神的女巫,雖然可以擁有無窮的力量,可卻要付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來換取附身神的力量,註定從此就不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能有普通人的感情生活,凡是玷污了附身神女巫的男人,都會遭到慘死的懲罰,而女巫本身也會遭到萬邪焚心之苦。
「孩子,我也不希望這樣。你有聽我的話,不讓男人碰觸你的身體吧,只要你的胎記沒有浮現出來,我就可以要求長老會另尋他人代替你。」謝雅的母親被所謂的巫女職責害了一生,正因此她才會從小就把謝雅送到她師父那裏。附身神女巫只要春心不動,身上的女巫胎記就永遠不會出現。
「可是媽媽。」聽了母親的話,謝雅流出淚來,默默卸下左肩的衣服,露出越發清晰的胎記。「怎麼會這樣?」謝雅的母親驚叫道:「孩子,為什麼,可憐的孩子。」
「媽媽,媽媽!」母女兩人相擁而泣。謝雅心中不禁責怪起天閒來。其實真說起來她倒真是錯怪了天閒,天閒本身也算是附身神的一員,遇到謝雅這種正宗的附身神女巫,很自然地就誘發了被謝雅其母用法術隱去的女巫印記。
「巫女大人,長老讓你帶女兒去接受測試。」母女二人正傷心,有人傳來所謂長老的命令。
事到如今,一切也無法避免了,謝雅接替她母親,成為了新一代的附身神女巫。
回到精英學院,已經是半夜了,謝雅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這也難怪,誰願意將一生嫁給那些虛假的神靈,這和出家有什麼區別。
整理了心情,謝雅想起吳佩的事。雖然謝雅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可是也換來了無窮的力量,或者通過附身神的力量,可以幫助吳佩消除那嗜心之蛇的詛咒。
「天地的神靈啊,我願以我的身體,換取你的降臨,付於我驅除邪惡的力量。附身!」謝雅這還是第一次使用附身神的力量,在神社時,傷心欲絕的她哪還有心情實驗附身神的威力。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謝雅忽然覺得渾身無力,隱約中,謝雅看到一個巨大的長角的厲鬼,撲在自己身上。謝雅忽然覺得一陣害怕:「不,我不要。」
「由不得你了,本神既然降臨,那就要取回代……」長角惡鬼陰聲道。
「喳。」沒等長角惡鬼的話說完,一點白光閃現,長角惡鬼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被那白點吸入腹中。
「小白是你?」兩腿發軟的謝雅掙扎著站了起來。剛才真的把她嚇壞了,沒想到所謂以身體為代價居然是這麼回事,簡直太可怕了,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使用附身神之力的好。
「嗯,呃。」玄鳥打個飽嗝。自從上次天閒讓它去保護除玉蟾之後,這小傢夥就賴定了除玉蟾,怎麼也不肯回去,天閒也只好由它了。玄鳥本身就是修練千年的異獸,對於普通的神怪那配給它當點心的。
「你真沒用,居然找這麼低級的附身神。」玄鳥不客氣地刺激謝雅。
「你知道那是附身神?」謝雅倒沒想到玄鳥這麼有見識。
「知道。呃。」玄鳥又打個飽嗝,「這種低級附身神,你也不覺的委屈,以前我也見過一個附身神女巫,人家可不會召喚這種低級的傢夥,你也是女巫,不會是你……」玄鳥的眼神很是古怪,以前倒是有附身神女巫把下級附身神當成性道具來用的。千年前,玄鳥就曾經見過這種事。
「我……」當時進行繼任儀式時,謝雅傷心欲絕,哪有注意上面說的什麼,這會不禁很是委屈。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嗎?」謝雅小心地請教道。
「不知道,這種事得問天閒,那傢夥對於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特清楚。」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惡鳥,才沒幾天,就在背後編排起前主人來了。
今天花語要陪姐姐,天閒只好一個人獨守空房,沒來由地打個噴嚏。
一大清早,那只出賣前主人的惡鳥就來攪天閒的好夢。雖然說玄鳥的聲音不是很難聽,但那種高八度的嗓門在耳邊不停地嚷嚷也叫人受不了。
天閒看也不看隨手從床單上摳下一角,搓成一個小布團,食指一扣彈了出去,正堵住玄鳥那聒噪的嘴。
「呼,呼。」玄鳥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布團給吐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叫道:「你想謀殺啊。」
「一早就來吵,死了活該。再說殺了你也沒人問罪,到時把你熬湯喝了,大補呢。」這麼一折騰,天閒也睡不下去了,揉揉眼睛爬起來。「我也不想,是謝雅要找你。」玄鳥飛到天閒的肩膀上道。
「她自己不來,要你多事。下去,你這只色鳥。」天閒不客氣地把玄鳥拍離自己的肩膀,隨手披上外衣,「人呢?」
「在外面呢!」玄鳥飛起來繞了一圈又回到天閒的另一邊肩膀上。
「她幹嘛不叫門?」天閒懷疑地斜瞅著玄鳥。
「人家昨晚可是一夜沒睡,哪像你!她是不好意思這麼早叫你。」玄鳥撲扇著翅膀道。「知道了!」天閒一邊答應一邊去開門,果然謝雅正背對著門站在外面。
「進來吧,怎麼不叫門?」天閒道。「太早了,不好意思打攪你。」謝雅帶著歉意笑笑。
 「沒關係的,我也一向早起的。」謝雅忽然這麼客氣,反弄的天閒極不自然起來。「才怪,不是我去叫他,他還睡著呢,剛才還……嗚。」玄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天閒一巴掌從肩頭拍了下去。
「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天閒把謝雅讓進了客廳。
「是這樣的……」謝雅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總覺得有點唐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來說吧,謝雅現在是附身神女巫,可是又不知道禁忌,所以來找你請教。」玄鳥反正就是閒不住。
「哦。」天閒瞪了它一眼,意思很明白:你這色鳥,一定又是你多嘴。
「我……」謝雅顯得有點坐立不安,畢竟非親非故,天閒並沒有幫她的義務。「沒關係,你等一下,我去找找。」天閒再瞪了玄鳥一眼,轉身去自己的房間翻東西,記得那次在亡魂之森,似乎有這麼一卷古籍。
「這麼早你幹什麼啊?」昨晚花語和明心兩人促膝而談,一直到深夜,所以連一向早起的花語今天也起晚了,聽到天閒乒乒乓乓地翻東西,不禁惺忪著睡眼,迷迷糊糊地問道:「天閒你在幹嘛呢?」
「哦,找東西。你睡吧,不用理我。」天閒一邊翻一邊回答。
不一會就看見天閒摸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本,對花語道:「找到了,你繼續睡吧。」
「哦。」花語果然又躺了下去。天閒翻開古籍,略微看了一會。不知為什麼,卻一把將最後一頁撕了下來,隨手團成一團丟到床下,只是天閒沒想到這隨意的舉動都落在被花語驚醒的花明心眼裏。
「喏,就是這個,你先拿去看看吧。」天閒把那破的似乎隨時都可能四分五裂的東西遞過去。
「謝謝你了,其實我也不想用附身神的力量,可是小佩她……」謝雅無奈地搖搖頭。
「嗯。」對這種話題天閒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他是很清楚附身神女巫的意義的,對於附身神的女巫,等於是神界的娼妓,通過自己的身體,換取附身神的力量。每次的召喚都會造成女巫本身的虛脫,雖然對身體沒有傷害,可是因為那種意識深處性高潮的頻繁發作,一般這些女巫的心理都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
天閒發現氣氛有些尷尬,隨口問道:「吳佩她到底怎麼樣了。」
「不知道,聽小文說她已經兩天沒出門了,可是每次叫門,小佩又不肯我們進去。如果再這麼下去,真怕小佩的身體受不了。」謝雅從小就一個人跟著師父,沒有兄弟姐妹的她是十分珍惜和玉蟾等人這種情同姐妹的感情的。為了這些姐妹,她甚至可以犧牲一切。
「吳佩,吳佩她怎麼了?」花語和花明心不知怎麼也起來了,花明心正好聽到謝雅提到小佩。
「沒什麼,就是身上那詛咒的事。」天閒答道。「真有這些超自然的東西?不可能吧。」崇尚科學的花明心始終無法接受所謂的超自然力。
「是真的,姐,我早就告訴過你,可你就是不信。」剛起床的花語長髮顯得有點亂。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2:06

「真是這樣?帶我去看看好嗎?」自從昨天聽了花語的解釋,花明心多少已經原諒了吳佩,可是對所謂的詛咒卻一直將信將疑,認為可能只是吳佩的心理作用。
「這,好吧,明心學姐也不是外人。」謝雅道。「天閒,我要一起去。」花明心縱管再不信,卻還是叫上天閒。
「你就這麼去?」天閒指著花明心未梳洗的模樣,卻不知道,花明心算是半個科學狂人,經常是不整儀容,不然也不會這麼大年紀還獨身一人。
         ※       ※       ※
「小佩,小佩,明心學姐來看你了。」謝雅敲響吳佩的門,可是等了半晌卻沒有一點回音。 「小佩,小佩,你在裏面嗎?」謝雅心中忽然有不祥的預感。
「二姐什麼事啊?」吳佩隔壁的柴文從房裏探出頭來。
「小文,小佩在房裏嗎?」謝雅焦急地問道。
「在啊,她一直沒出去,剛才我還聽見聲音呢。」柴文道。正說著,果然吳佩房裏又傳來一聲悶響。
「小佩,是我,還有明心學姐,你開門啊。」聽到聲音的謝雅大聲道。
「不對。」天閒臉一沉。
「嗯,是有點奇怪,有一股很腥的味道。」花明心也產生了懷疑,從身上摸出一把奇怪的鑰匙,遞給謝雅道:「這是萬能鑰匙。」
「好。」謝雅也管不了許多了,雖然這樣有點不禮貌。
「啊!」打開門的謝雅後怕地退了出來。花明心朝裏一看,吳佩的房裏到處佈滿了各種蛇,難怪會聞到一股腥味。
「小灰,出來趕蛇。」天閒把另一個懶蟲從袖子裏拽出來,貘獸天生就是蛇類的天敵,小灰剛落地,聞到天敵氣味的蛇群已經亂成一團,紛紛退避不迭。
「進去吧。」既然有蛇這種東西,天閒只好充一次英雄。第一個走了進去。別看謝雅平時巾幗不讓鬚眉,此刻也嚇的面色發白,躲在最後,倒是花明心不甚在意,還在那一個勁對群蛇評頭論足:「嗯,那是蚺蛇,可以吃的,那黃色有腳的是鱗蛇,那黑的是鐵線蛇,就是民間說的烏梢蛇,那花白的,難道是已經絕種的蘄蛇?這裡要是被蛇教授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明心大姐,你不覺得奇怪嗎?還有這心思。」天閒真有點哭笑不得了,沒見花明心這樣的女人,專門對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興趣,就是天閒也不是很喜歡這些滑膩膩的東西。
「小佩,小佩。」謝雅小心地叫道,生怕驚動蛇群。從床上傳來一陣蠕動的聲音,接著被子掀開,露出裏面一大堆蛇,正圍著中間一團很大的東西,聽到謝雅的叫聲,四周的蛇散了開來,露出吳佩的頭。
此刻即使是花明心也嚇白了臉,吳佩身上沒有一點衣服,少女的胴體上連一塊遮羞布都沒有,可是渾身卻都現出彷彿鱗片似的波紋,只有心窩處以一塊玉墜為中心的大約一尺見方的地方還保持著原本細膩的肌膚。吳佩的身體似乎沒有一塊骨頭,在床上盤成一種很奇特的形象,完全違背了人類的關節特徵,還不時吐出香舌。現在吳佩的舌頭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前端的分叉。
「怎麼會這樣?」謝雅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這種情形分明是她也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蠱毒發作。」天閒帶著點不可思議的語氣,按理說不該有這種事啊,取回法則天平的自己,已經擺脫了所有禁制,那為什麼還有役神居然敢冒不韙,無視自己的暗神之祝福。
「那,那快想辦法啊。」說到毒,謝雅那是一竅不通的,此刻束手無策的她也只能求助與天閒。「不是毒的問題,應該是有役神在暗中催動。」天閒運集神力,果然在吳佩的身後有個蛇身的黑影懸浮著。
「那該怎麼做?」謝雅雖然靈覺驚人,可是這次卻沒能看到吳佩身後的蛇身惡鬼。
「你沒看到?」天閒覺得吃驚了,按理說謝雅天生異秉,不可能看不到比役鬼還高級的役神啊。
「那裏有什麼嗎?」謝雅反問道。
「難道……」天閒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天閒這句話是對吳佩身後的役神說的。「你能看到我?」蛇身役神訝異地道。原來它就是北極星帝一直關注著的另兩個世界的低級役神,同時也是詛咒之力的真正來源。詛咒之力作為一種相對低級的魔法,之所以擁有無窮的威力,正是因為它本身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普通的方法,根本就無法替中咒者解除魔法,可是一直以來多是以間接的方法發揮威力。沒想到現在它居然能夠通過人間不肖之徒在不驚動天外星神的情況下,偷偷來到人間,幸好只是低級的役神,不然讓另兩個世界的高級生命體闖進人間,眾星神設下的那些防線豈不是形同虛設。
「不錯。」現在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之所以天生異秉的謝雅看不到蛇身役神而能被天閒看到,正是因為對方根本不是這個層面空間的,只是因為它和天閒一樣同屬契約者,才會被天閒發現。
「你們不該來到我們這個世界。」天閒不顧花明心和謝雅在場,兩足離地,開始漂浮起來。
「我已經來了,而且是你們這個世界有人用九條人命召喚我來的。」蛇身役神感應到天閒身上同類的氣息,也慢慢離開吳佩的身體。他本來是想把吳佩變成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身體,現在遇到天閒這勁敵,當然就只能暫時放開吳佩。
隨著蛇身役神的離開,床上的吳佩忽然神志一昏,無力地癱倒下去,身上那些隱約的鱗片也在胸前玉墜的靈力驅動下開始慢慢褪去。
「萬蛇嗜心!」蛇身役神驅使房中所有的毒蛇朝天閒攻去,蛇類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可以驅使的東西。
「星光護體,眾邪迴避!」天閒朗聲念道,即使是在白晝,身在房中,他身上還是浮現出無數光點,彷彿是夜晚天空的繁星,不住閃爍起來,更顯得天閒的神秘。衝向天閒的蛇群似乎被一道看不見的墻壁擋住,不少都被撞的腦漿迸裂。「原來是老對頭,看我的『蛇魔變』!」另外兩個世界對於一直阻擋他們的天外星神那是再熟悉不過了。雖然說蛇身役神的等級很低,但那只是相對而言,既然能來去兩個不同的世界,等級再低也低不到哪去。
所有的蛇都在蛇身役神的聲音中開始改變形態。這是蛇身役神利用自己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靈力,輸入這些人間的蛇類身體裏,從而使的這些蛇可以暫時擁有另一個世界蛇魔的力量。改變後的蛇形態變的十分怪異,不但長出一排鋒利暴露的牙齒,不少還長出四肢和翅膀來,有的更是生出些奇怪的骨質突起。
「九天十地,新星之火,滾回你的世界去!」天閒不等這些蛇魔完成變化,猛然兩袖交替揮出。開玩笑,等這些東西成了形,收拾起來至少麻煩十倍,而且如果漏了一隻,等著整個精英學院變成地獄吧。對於這種來自異世界的毒素,人類一時半會那是找不到疫苗的。
「啊!你卑鄙……」蛇身役神正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蛇魔變上,沒想到天閒卻乘機給了他一下重的。
天閒那一記袖風看似平淡無奇,卻在蛇身役神的身後開出一個巨大的黑洞。蛇身役神發出最後一聲不甘心的號叫,被黑洞吸入其中。至於那些變了一半的蛇魔,也被天閒毫不客氣地送了進去。現在就輪到蛇身役神傷腦筋了,任何一個世界對於來自其他空間的東西,那都是無能為力的,這些蛇魔足夠蛇身役神忙活一些日子。
「哎。」天閒嘆口氣從空中降回地面。剛才謝雅和花明心都只看到蛇群的攻擊以及天閒自說自話,卻一點都沒能覺察到蛇身役神的存在,甚至最後的蛇類變體也因為沒在意而未能察覺,地上為此剩下一大群死去的蛇。
「怎麼樣了?」雖然看出吳佩正在恢復,可是謝雅還是不太放心。「她沒事了,你們小心,這些蛇即使是屍體也要全部銷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天閒擺擺手,過去把恢復的差不多的吳佩扶起來,當著謝雅和花明心的面,一口吻在吳佩櫻唇上,將一股星力注入吳佩體內。
 良久他才直起身,沒有做任何解釋,轉身就走,邊走邊道:「別忘了那些死蛇的屍體,記得要用火燒掉。」天閒剛才算是奪走吳佩的初吻吧,黑暗的法則就是這點近乎殘酷,不管是誰,若沒有付出,都不能得到契約者的幫助,否則必遭惡報。只是天閒並不想太難為吳佩,這才乘她還沒有醒來時拿走她的初吻,作為這次契約的代價。
「知道了。」謝雅答應一聲,那邊吳佩也慢慢醒過來。乘著謝雅看吳佩的當口,花明心悄悄揀起地上的兩條蘄蛇,藏在衣服裏,這種近乎絕跡的物種,對於她的誘惑實在太大了,甚至可以使她完全不把天閒的警告放在心上。
「二姐 ,我怎麼了?」對於發生的一切,吳佩一點印象也沒有。「你沒事,只是剛才暈過去了。」謝雅怕吳佩知道真相擔心,故意隱瞞了實情。「二姐,讓你擔心了。」明知事情絕不簡單,可是吳佩也不便再追問下去了。
「哦,對了,小佩,明心學姐來看你了。」謝雅想起什麼,忙道。
「學姐,不,我沒臉見她。」吳佩掙扎著要躲起來。「不用了,吳佩,你的事你二姐都對我說了,我不怪你,而且現在我不是也沒事嗎?」花明心按住想要起來的吳佩。
「學姐,我……」吳佩低下頭去。「算了,都過去了。」花明心從剛才所見,已經很能體會所謂的生不如死。說實在的,即使是她,也不想變成剛才吳佩的樣子。
「謝謝你,學姐。」感受到花明心的真誠,而且吳佩也不清楚花明心為此究竟遭遇到了什麼,心思單純的她開心地露出笑臉。
「這才對,不要老苦著臉。小佩是最可愛的,來給學姐抱抱。」花明心也笑了,以前吳佩最吸引她的就是那種安靜、甜蜜的微笑。
「學姐!」吳佩撲倒在花明心身上。
「好了,怎麼又哭了,來先把衣服穿上。」花明心拍拍吳佩的肩膀。
花明心和吳佩聊了一會,想起袖子裏還藏著東西,起身藉故告辭,留下謝雅陪吳佩,自己卻轉身跑去找恩師蛇教授去了。好久不見老師了,有這兩條蘄蛇做禮物,教授一定高興,可惜沒能找到活的,不然教授更會樂瘋的。
拿著偷偷藏起來的蘄蛇,花明心一個人悄悄朝精英學院的實驗室方向跑去。那裏是精英學院最神秘的地方,進出的都是尖端的科技人才,他們所研究的東西也是讓普通人匪夷所思的。 門外的警衛已經很熟悉花明心了。畢竟她是精英學院裏能進出這裡最年輕的人,而且這裡來來往往大多都是長相極其有『個性』的,很難有花明心這樣一個賞心悅目的女性出現。「花小姐,怎麼好久沒見你?」警衛很溫和的為花明心打開門,親熱地打著招呼。
「前段時間有點事,所以一直沒過來。蛇教授在吧?」花明心問道。
「在,當然在。你不是不知道,蛇教授現在很少有課,除了在這裡他能去哪啊?」警衛慇勤地道。
「謝謝你,我有事找蛇教授,先走了,回頭見。」雖然不是用跑,花明心的速度還是很快。
 「好,再見。」直到花明心已經走的不見人影,警衛還回味著剛才花明心帶起的一陣香風。
「教授,教授。」花明心來到實驗樓最頂層角落的一間實驗室。這裡好像沒有什麼人,靜的可怕,只是不時響起一陣恐怖的笑聲,叫人毛骨悚然。
「明心啊,好久沒見你了,都忙什麼去了,來看看,我剛試驗成功用蝮蛇和眼鏡蛇組合成的新品種,毒性劇烈,而且有兩個頭,名副其實的七步蛇哦。」實驗室的門「噶」一聲打開了,顯然有些日子沒開啟了,還掉下不少灰塵,裏面走出來一個頭髮鬍子都是白色的糟老頭,頭髮亂蓬蓬,實驗室用的白大褂也不知多久沒洗過,臟的可以,沾著不知道算是實驗溶液還是什麼的污漬。
「教授,你又多久沒離開這裡了?」難為花明心居然能忍受這種氣氛。實驗室裏的陳設更是亂的一踏糊塗,除了中間圍繞著實驗臺被清出一塊空地,別的地方,到處都是亂扔的垃圾,什麼飲料罐啊,放點心的食物袋,被弄壞的實驗器材,散發出一股很濃的霉味。
「也沒多久,大概有一個月吧,沒辦法,這次的雜和實驗走不開啊,別管他了,來看我的新成果。」蛇教授彷彿是頑童得到一件喜愛的禮物,偏偏又一直沒有人分享,好容易有個花明心來,當然要好好炫耀一番。
「就是它?」花明心在一個玻璃器皿中看到蛇教授所說的雙頭蛇,或者說是七步蛇。這蛇兩個頭並不一樣,熟悉生物特徵的花明心一眼就看出兩個頭分別是蝮蛇和眼鏡蛇的頭。「它們的毒性所起的變化是什麼?」花明心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一種奇怪的融合反應,生出的是另一種劇毒。更奇怪的是這種毒素與另一種眼鏡王蛇的毒再中和的話,就會變成完全的無毒,而且這種毒素對於癌變體有絕對的殺滅能力,我在考慮怎麼使它能被控制住,如果成功的話,絕對是醫學界的奇跡。」蛇教授得意地道。
「對了,教授,我來找你是有東西給你看的。」花明心想起來找蛇教授的目的。
「哦,什麼好東西?是酒嗎?」蛇教授除了是個科學狂人,還是個出名的讒鬼。
「不是,你看這是什麼?」花明心小心地把那兩條死蛇放到實驗桌上。
「死蛇有什麼好……」蛇教授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忽然眼鏡後的兩隻小眼睛瞪的滾圓,「蘄蛇?」說著拿下眼鏡,擦了擦,再次戴上,不信地道:「真是蘄蛇?你從哪找來的。雖然是屍體,可是這種蛇該早就絕種的啊。」
說起這蘄蛇,又叫白花蛇。最初的發源地是中國的南方和四川山區,後來曾經遍佈蘄州和鄧州。《本草綱目》記載這種蛇龍頭虎口,黑質白花,脅部有二十四個方形紋,腹部有念珠斑,生有四顆長牙,尾巴上有一串甲片,長一到二分,如同連著的珠子。蘄蛇好食石楠籐花葉,遇敵則盤成蛇陣,伺機而動,死後雙目不閉。
可是因為蘄蛇的藥用價值極高,可以治療中風,筋脈拘急,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肺風,白癜風,破傷風……使得其在很久以前就被捕殺殆盡。
難怪以蛇教授見慣各種蛇類也要大驚失色了。
「怎麼?不想要,那我拿走了,我可是冒了很大危險偷來的。」花明心故意激蛇教授。「不,不,要,當然要。」蛇教授生怕被花明心拿走,不顧一切地把兩條死蛇緊緊抱在懷裏。
「好了,好了,我拿來就是給你的,你以前不是說要研究治療癱瘓病人的新方法,如果有古書上記載的蘄蛇或者能有新的突破嗎?」花明心道。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來,明心,先把一條放到培養液裏保存好,這一條等我取點毒液出來。」蛇教授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的。」花明心對這裡的儀器那也是熟悉得很,聞言取出其中一條蘄蛇,走到旁邊一個滿是液體的玻璃櫃前,把蘄蛇放了下去。那邊蛇教授也已經取好了毒液,滴在玻璃片上就著顯微鏡在觀看,同時還將蘄蛇的屍體放到分析箱中,啟動了電腦的自動分析功能。
「明心,不大對啊。蘄蛇是蘄蛇,可是怎麼有點器官發生了異常變異啊?」蛇教授越看眉頭越打結。
「哦,當時出了點小差錯。怎麼,沒用嗎?」花明心問道。「不,不,非常有用,毒液本身的變異並不大,而且這種變異實在太奇怪了,我要好好研究。」蛇教授很有興趣地道。
「不過教授,你要當心,蘄蛇的毒性我們都還不清楚,要是不小心流出去,那可就糟糕了。」聽說蛇的身體器官有了異常的變異,花明心覺得心中很是不安,因為她想到了天閒當時的囑咐,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現在蛇教授正在興頭上,也不好掃他的興,只好自己當心了。
「當然,這還用你擔心,我自己也知道。」蛇教授兀自把新取出的蘄蛇毒液進行混合,同時把已經沒用的蘄蛇屍體隨手放進一個敞口的玻璃器皿,研究興趣正濃的他連蓋子也懶得去蓋。
花明心無聊地在一邊翻著蛇教授那些標本。那些本來該叫女孩子望而卻步的蜥蜴啊什麼的,花明心似乎把它們都當成了寵物。
「成了,就等過幾天完全和成了。」蛇教授忽然放開手裏的工作道。「哦,是嗎?」花明心放開正被她捧在手上撫摩的四腳蛇。這種蛇雖然相貌猙獰,事實上卻是一種非常溫順的動物。
「對,我們先走吧,這裡也給他們收拾一下了。」蛇教授停下手中的研究後,看到眼前臟亂的樣子,也覺得有點不舒服。
「好。」花明心答應一聲,卻也忘了關上四腳蛇的籠子。正對著籠子那未蓋好的玻璃器皿中,蘄蛇的目光似乎一直盯著這邊。誰都不知道,災難越發近了。
         ※       ※       ※
花明心和蛇教授離開了自己的實驗室。看到他們離開,自然有負責打掃的值日生進來清理。
 這些研究人員,大多都挺邋遢的,也真難為有這些值日的學生,不然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今天來打掃的是個個子很小的女生,一般的值日生都不大喜歡來蛇教授的實驗室打掃,因為裏面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了,特別是那些蛇啊,蜥蜴的,更是叫女學生害怕。
小個子女生在外面朝裏看了一會兒,一副想進來又害怕的樣子。「哎,小雲。」後面不知誰拍了他一把,嚇的小雲哇地大叫起來。
「你怎麼了,小雲?」被叫做小雲的女生身後正站著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顯然也被小雲忽然地大叫嚇著了。
「死阿浩,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看到男孩,小雲的嗓門大了起來。「我不是怕你一個人值日無聊特地來陪你的嗎?」阿浩委屈地道。「算了,算了,陪我進去。」說到底,對於蛇教授實驗室裏那些東西,小雲還是覺得心裏發毛。
「好。」叫阿浩的男孩很爽快地答應道。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實驗室,這蛇教授的實驗室對不熟悉的人來說還真有幾分邪惡魔法師城堡的味道。小雲握著的掃帚大頭朝上,倒像是拿著根棍子,隨時準備給誰一下。
「小雲,你不用這樣吧。」身後的阿浩小心地問道。「你別管。」小雲厭煩地道,忽然,一條四腳蛇從一張臺子上竄出來,掉在小雲面前。「啊,蛇,蛇!」小雲剛才的威風立刻蕩然無存,就這麼把掃帚一扔,一把抱住阿浩,尖叫起來。
「沒事,沒事。」阿浩心中暗自得意,趁機大佔便宜,一腳把四腳蛇給踢飛,「我把它趕跑了,沒事了。」
「真的?」小雲偷偷朝地下看了一眼,看到四腳蛇果然正倒在角落上。小雲慢慢壯起膽子,揀回扔掉的掃帚,沒頭沒腦地朝四腳蛇打去。「嚇唬我,嚇唬我,打死你,打死你。」一直打到自己開始氣喘,小雲這才停下來,不過四腳蛇已經躺在那一動不動了。
「怎麼辦?被你打死了。」阿浩擔心地道,要知道,這可都是蛇教授很珍貴的標本。
「怎麼會?不會吧,怎麼會死的?」發洩了怒氣的小雲也冷靜下來。
「你那樣打不死才怪,你以為那是我啊?」阿浩調侃地道。
「死阿浩,還有心情說風涼話,還不快給我想辦法。」氣極的小雲對著阿浩也是一通掃帚。
 「好了,好了,別打了,我有辦法了。」阿浩忙叫道。
「什麼辦法?」小雲停下手問道。「既然這東西能在這裡亂跑,我們把它帶走就是了,到時教授一定會因為它是自己逃出去弄丟了。」阿浩道。
「對啊。」小雲恍然。接下來,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垃圾清理乾淨。那只死的四腳蛇也被混在垃圾裏帶了出去,在被倒進垃圾袋時,四腳蛇似乎又動了一下……
「怎麼會沒有呢,沒有了,沒有了。」送走花明心回到實驗室的蛇教授手忙腳亂地把剛收拾好的實驗室又翻得亂七八糟。「明明記得放在這裡的,怎麼沒有了呢?」蛇教授自語道,那條已經被取出毒液的蘄蛇屍體倒沒什麼,可是那只四腳蛇可是很珍貴的標本,到底跑哪去了呢……
再說謝雅在吳佩房間裏收拾出不少的死蛇,堆在一起也挺嚇人的。因為天閒的囑咐,謝雅點起一把火,將死蛇燒的乾乾淨淨。升起的濃煙無風而動,向著一個方向飄去。謝雅等人卻誰也沒在意這種奇怪的現象,被那種難聞的氣味熏得避回房間。
至於回到住處的天閒,則被花語叫住「盤查」:「怎麼樣,到底什麼事?我姐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沒什麼大事,還是老毛病。你姐我可看不住她。」天閒總覺得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姐姐說她要想辦法讓靜君姐妹早點恢復。」花語道。
「嗯,可能她會有辦法吧,說起來你姐倒是挺了不起的,受了那麼大的打擊,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天閒由衷地道。
「天閒,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雖然姐姐看上去已經恢復過來,可是昨晚和姐姐的談話中,我還是看出來,姐姐很在意那件事,畢竟這種事……所以你記得儘量別在姐姐面前提起這事。」花語道。
「我知道,你把我當成長舌頭了?」天閒笑道,為什麼沒來由的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呢,難道真要發生什麼事不成?
「天閒啊,有空你要多幫幫姐姐。還有你有什麼稀奇的東西,多拿給姐姐看,姐姐是個工作起來不要命的人。以前我不希望姐姐這樣,現在卻希望有什麼可以分散姐姐的注意力。」花語對天閒道。
「嗯,能有什麼?帶來的東西你都知道,你隨便拿什麼給你姐就是了。」天閒不在乎地說,反正那些東西天閒帶出來也是打發時間的,沒什麼要緊。
「好,你說的,到時候別心疼。」花語笑道。「切,別把我看的那麼小氣。」天閒呲道。
「不早了,吃完早餐還有事呢。語姐,你怎麼有了姐姐就不管我的肚子啦!」天閒叫屈道。
「好了,好了,就來,少吃一頓餓不死你。」花語被天閒的話引得忍俊不住。
七號樓前的毒蛇柴堆總算熄滅了。吳佩自己並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謝雅又刻意地去糊弄,事情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經過前幾天的天象異變,雖然當時曾經弄的人心惶惶,以為要發生什麼災難,可是看到一切恢復平靜後,人們又恢復了正常的工作。不知道這算幸或不幸,那連續三天的日月食,其實正是光明法則與黑暗法則最後交鋒的結果。如果人們真能有所警惕,或者日後也不會造成那種局面,可惜人總是目光短淺。好了傷疤忘了痛,似乎一直就是人類的通病。所以歷史的悲劇也又重複地上演著。
因為停了好幾天,拍攝的進度被拉下。今天的拍攝時間安排的特別緊湊,幸好天閒慢慢適應了拍攝,不然恐怕早就釘不住了。
今天的拍攝進行的特別順利,一天的工作量幾乎比的上以前的兩倍。照這種進度,估計明天再辛苦一天就可以趕上進度了。
等拍攝結束,回到宿舍,才看到花明心正在陪著靜君姐妹,好像是在試圖讓靜君姐妹恢復記憶,不過顯然並不成功,從花明心那種沮喪的神情就能夠看出來。「姐姐,你今天一天跑哪去啦?」因為要陪著天閒,花語今天也是剛回來。
「哦,我去看教授了。別說那些了,為什麼靜君姐妹一點都想不起我了,我已經用盡所有方法了。」花明心道。
「姐姐,你別急,這種事急不來的,慢慢總會有辦法,天閒也會幫忙的。是吧,天閒?」花語道。
到這種時候,天閒哪還能說不,只好點點頭。
「晚了,語姐看看有什麼吃的沒有。」天閒道。
「好,天閒你陪姐姐坐一會,馬上就好。」花語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2:24

第十二章 蘄蛇教授
累了一天的天閒把整個人埋進一張寬大的太師椅裏,今天一天他都覺得心神不寧,到底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呢? 至於花明心則再接再勵地和靜君姐妹說話,可惜一切都是徒勞,除了回答是或不是,靜君姐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挫敗到極點的花明心終於放棄了,幸好這時花語也準備好了晚餐。
夜了,花語和花明心還是姐妹相伴,天閒只好認命地又去睡客房。
「姐姐,你今天一天到底去哪了?」花語悄悄問道。
「我去看蛇教授了,不要告訴天閒哦。」花明心道。
「為什麼?」花語奇怪地問道。
「我偷走他要燒掉的那些蛇,還送給蛇教授去做標本。」花明心有種做了壞事的得意。
「哪些蛇?你不會指今天早上燒掉的那些吧?」花語大驚。花明心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她可是清楚得很,而且也知道天閒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
今天那些被燒的已經不能算是蛇,該算是妖了。
「對啊,天閒真夠浪費的,要知道毒蛇雖然有害,可是只要用的得當也很神奇的。教授說他可以利用那兩條蘄蛇的屍體配置出能醫療癱瘓的藥來。」花明心道。
「糟了,姐姐,你不明白,那些蛇身上都附著惡靈,你闖禍了。」花語從床上一震而起,衣服來不及披,穿上拖鞋就拉著花明心要去找天閒。
「小妹,你別嚇我,世上哪有什麼鬼怪啊。」被拖起來的花明心不肯走。
「姐姐,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快跟我走,希望來得及。」花語急道。
看花語這麼著急,花明心只好任憑花語拖自己到天閒的房間。
花語這次似乎真的好著急,連門也不敲,破門而入:「天閒,起來,出事了。」
「什麼事啊,你也不怕著涼。」天閒還沒睡著,撐起身子道。花明心和花語都只穿著內衣,肉光閃爍,那春光確實美妙得很。
「不是,姐姐早上從吳佩那帶走兩條蛇,而且送給了蛇教授。」花語急道,這時候天閒還不肯正經。
「通!」天閒撐著上身的手一滑,「咚」一聲就倒回床上,卻又急忙坐起來,急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沒事我騙你幹什麼。」花語道。
「沒辦法,來不及了。」天閒掰著指頭算了半天才道。
「那會有多嚴重?」花明心看出天閒不像在說笑,加上先前不好的預感,也緊張起來。
「不知道,看什麼時候能研製出疫苗了,估計明天會有消息的。」天閒聳聳肩,異空間的病毒蔓延,樂子大了哦。
這一夜,花明心和花語都沒能睡好。一早還沒出門就被天閒堵住,每人的脖子上右側扎進一支一寸長的針,只露出一分,弄的花語一頭霧水。
「有備無患,紮在這裡你們就不會被感染了。」天閒道,接著對隔壁的除玉蟾等人如法炮製。
果然不久就傳來消息,昨天在學生宿舍發生兩例奇怪的病例,有一男一女兩個學生忽然陷入昏迷,渾身的骨頭也開始變的酥軟,其中那個女性今早已經不治而亡,死時渾身彷彿連一點骨頭都沒有,變的和蛇一樣,不過死的樣子卻很安詳,像極睡美人,甚至比活著時要漂亮的多。
因為當時的昏迷沒能引起重視,現在那兩個宿舍得人都已經陷入昏迷,目前為止還沒能弄明白病因。
「怎麼會這樣?」始作俑者的花明心這下可傻了。
「明心,明心。」難得一見的蛇教授居然跑到宿舍區來,那簡直比元首駕臨還稀奇。
「怎麼了教授?」花明心感到事情不妙。
「他們症狀和蘄蛇的毒很相似,不過又有些不同,因為蛇毒是不會傳染的,剛才我去看了死去的那個學生,變化很大,實在很難相信她已經死了。」蛇教授的習慣就是「目中無人」,除了他注意的對象,其他的人他是看不到的。
「怎麼會這樣,那教授你有辦法嗎?」花明心道。
「沒有,別說是變異體,就是蘄蛇本身的毒性我暫時也沒法解。我來找你就是想知道那些蛇是哪來的,可能在它們生存的地方有能解毒的東西。」蛇教授道。
所謂天地萬物相生相剋,雖然蛇教授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知道,一般猛獸如果不能為害,那一定是在它生活附近有東西能克制它。蛇類尤其如此,凡是蛇類的原產地,都有能解這種蛇毒的東西。
「不可能,它們的變異本身就是一種異常,還是想辦法找抗毒血清吧。」天閒插道。
「你是誰?」蛇教授眼一翻,疏於和人相處的他總是這麼不近人情。
花明心怕天閒不高興,忙道:「教授,那些蛇是他的。」又悄悄對天閒道:「教授就這樣,你別介意。」
「不會的。」天閒也小聲道。
「那些蛇就是你的嗎?天才,天才。」蛇教授的態度立刻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雖然他「目中無人」,但對於確實比他強的科學怪才,那還是很尊重的。那些蘄蛇器官的變異,到現在他還沒能弄明白怎麼回事。
「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昨天我重新看了那些器官變異的數據,發現它們的器官得到至少百倍的加強,當然作用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教授,你相信超自然力嗎?比如特異功能、占星術什麼的。」天閒問道。
「嗯,說實話,以前是不大信的,不過最近我發現很多東西真有不可思議的巧合,有點信了。而且不少生物體確實有類似特異功能的本領。」蛇教授很認真地道。
「既然這樣就好辦了,那已經不是蛇了,它們是妖,蛇妖。」天閒道。
「蛇妖?」蛇教授一呆一呆地眨著眼問道。
「對,蛇妖。」天閒肯定地點點頭。
「哈哈,別騙我了,怎麼可能。」蛇教授忽然狂笑起來。相信超自然力,不代表相信有鬼怪的存在,對於堅信科學的他,這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等笑出眼淚的蛇教授回過神來,天閒卻已經無影無蹤了。
「他人呢?」蛇教授奇怪地問,他身邊除了花明心,花語、除玉蟾等人都不見了。
「他們都有事,教授,病人在哪?我也去看看。」花明心道……
 「天閒,你這麼溜掉會不會不太禮貌?」路上花語擔心地問道。
「不走怎麼辦?那老頭又麻煩,又不信我說的。」天閒回道。
「那你最後幹嘛扎他一針?」除玉蟾的眼睛倒挺尖。
「沒辦法,他被傳染的機會最大,可是他也是最有可能配置出疫苗的人,如果讓他不去和病人接觸,那他根本就沒機會。」
明知這次的事情是必然的結果,天閒還是希望能將傷亡降低到最小。
「你既然能解毒為什麼還要他去呢?」除玉蟾不解。
「你弄錯了。那一針只是提高你們身體的抵抗力,使得不會因為普通的接觸被傳染。你如果隨便和中毒的人接吻,或者交換血液什麼的,那還是沒用的。」天閒瞪眼道。
「去,你才隨便和人接吻。」除玉蟾捶了天閒一下。
「就是,就是接吻那也只是和你啊。」
花語打趣道。
「語姐,你……」除玉蟾被花語一句話說成大紅臉。
來到拍攝現場,冷清的叫人吃驚,只有幾個戴著防毒面具的人走來走去。
「怎麼回事?」
除玉蟾問其中一個戴面具的。
「學校流行瘟疫,都被傳染了,現在都在醫院呢,從現在起精英學院沒有任何人進出。你們沒事還是待在宿舍得好,食物會有人定時送的。」戴面具的原來是士兵。
「天閒,怎麼會這樣?」除玉蟾總算知道問題嚴重了。
「沒辦法,這就是瘟疫。回去吧,看來又能休息幾天了。」天閒道。
接下來幾天瘟疫的事越鬧越兇,學校裏能見到的活人也就自然越來越少了。人人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由穿著防毒衣。戴著防毒面具、裹的嚴嚴實實的士兵定時配送壓縮餅乾和食用水。
一時間校園裏風聲鶴唳,人人自危。至於校園的週邊,那更是派著重兵把守,誰也不準進出。
再過了幾日,居然開始有配送食品的士兵開始發病。原來即使是嚴密的防毒面具也沒有能阻止病毒的入侵,事態的發展越來越嚴重。
本來若只是普通的學校,或者會選擇立刻隔離,任憑學生自生自滅。問題是精英學院的學生不少都是有背景的,若放任不管,那誰也擔待不起。不過反正是沒有軍隊願意進入學校,所有物資都是通過飛機空投。
至於此刻的天閒,他卻悠閒得很。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沒地方去,包括除玉蟾等人就只能在七號樓、八號樓間進進出出。
一眾美女,就天閒一個男性,本來該是溫柔鄉,樂不思蜀,只可惜如果沒有特別情況,女人實在太容易結成統一戰線了。在七比一的情況下,天閒的日子實在不是很舒服,還要加上那只背主另投的玄鳥有時也來湊熱鬧。
今天宿舍裏又熱鬧得不行,這時候還能有心情尋歡作樂的也就只有他們這群人了,不斷傳出的笑聲在寂靜的校園裏顯得是那麼的刺耳。
無聊至極的天閒正抱著電視,這兩天他認識到一個真理,當有一堆女人而只有你一個男人時,千萬記得要少開口。
電視裡正在播放精英學院的事。想來也真有不怕死的記者,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了,前面的幾位在學校醫院採訪的記者現在都有了自己的病床。
螢幕上的記者是在醫院的大廳裏,醫院現在已經人滿為患,就連大廳裏也躺滿了昏迷不醒的人,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一千二百多人,目前還有增加的趨勢,所有的死者都和最初那兩名學生一樣,死後如同沉睡,面目安詳,渾身無骨。其中還有不少人,身邊散落著一地的防毒面具。
「天閒,為什麼避毒衣也沒用呢?」這幾天因為要和蛇教授研究解毒的方法,花明心每天都早出晚歸,若不是天閒的幫助,恐怕花明心也早就躺到醫院去了。
這些天的研究結果都不是很理想,弄的花明心不厭其煩,倒是蛇教授對於這新的挑戰非常感興趣。
說到底花明心還不是科學狂人,很難忘卻所有的人情世故。醫院裏躺著的不少都是她的同學和朋友啊,因此她要比蛇教授急的多,況且由於對這種病毒沒有一點瞭解,普通的防毒衣和防毒面具一點作用也沒有,現在就連醫院的醫生都有不少開始感染上,可用的人手也越來越少。
「這種毒素的滲透力很強,除非你生物體的抵抗力足夠,或者你能把蒼蠅或者蛆蟲的皮拿下來做衣服,不然怎麼也是白搭。」天閒正掰著指頭倒計時。
花明心見他比著指頭說話,奇怪地問道:「你那是什麼意思?」
原來天閒這會忽然把比畫著的一隻手舉起來,以一種很均勻的速度把每個指頭彎下去,慢慢攥成拳頭。等天閒的五個指頭全部彎曲時,只看到螢幕上「砰」一聲,正報道的記者也倒了下去。
「這是第幾個了?」天閒轉頭問花明心。
花明心卻目瞪口呆,西醫診治大多是靠各種先進的儀器,中醫才講究「望聞問切」。相對西醫而言,中醫的經驗要重要的多。望是中醫中最基本卻也是最高深的一種診病方法。天閒既然能從螢幕中的「望」就能判斷出發病時間,顯然天閒對這種毒的瞭解不止限制於他自己說的那樣。
「你管第幾個。走,跟我去見教授。」花明心揪住天閒的衣領道。
「幹嘛?不去!」天閒硬賴在沙發上不肯起來。
「你去不去?」花明心威脅地道。
「去他那兒幹嘛?」天閒聲音變小了。
「去把你對這毒素的瞭解都交出來,現在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我說為什麼你這邊就不會有人被感染呢。」花明心帶著吼地道。
兩人的對話把正聊得起勁的除玉蟾、花語等人的注意力也吸引過來。
花語首先過來道:「姐姐,怎麼回事啊?」
「天閒他根本就知道解毒的方法,可是卻不肯說。」花明心給天閒扣帽子。而且她也有一種直覺,天閒一定知道解毒的方法。
「哪有,我哪知道,我又不會治病。」天閒賠笑道,他可是領教過幾位大小姐的厲害。
「是嗎?」天閒不說話還好,這一說反露了底子。
別人不知道,花語卻清楚得很,星宗的弟子哪可能不懂醫道,不過是多少而已。何況雖然不見天閒懸壺問世,但他那草蘆裏的東西,花語見的太多了。
「天閒,要是你知道還是說出來吧。你看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你難道真的要看學校裏的人都死光才肯說嗎?」花語對天閒說話始終是那麼溫柔,從來不會有一絲責怪的語氣。
「是啊,天閒,如果能幫上忙,你就……」除玉蟾也道。
「哼,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你都知道什麼,快說。」柴文可沒這麼客氣,邊說邊一腳掃過來,惹的天閒躲避不迭。
看著眼前幾張俏臉,此刻有悲楚,有惱怒,也有氣鼓鼓的,「算了,算了,我去,我去!其實那種病毒還是蘄蛇之毒,要解毒只能用以毒攻毒的辦法,那個白癡教授應該知道才是。」天閒道。
「以毒攻毒?那能在人身上用嗎?」花明心懷疑地問道。
以毒攻毒其實只是一種理論上的說法,很多烈性的劇毒確實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去中和。問題是人體畢竟是脆弱的,那種劇烈的中和反應在人體內進行的話,恐怕毒沒解人先死了。
「反正現在沒別的辦法,你讓他去試試就是了。」天閒道。
對於毒這種東西,金針度穴只能起到預防的作用,想要解毒就十分困難了。以毒攻毒則相對太危險,由其對於份量的把握上。
因為經過數千年,植物動物本身的藥性都發生了一定轉變。天閒也沒有辦法弄出完整的藥方。
對於現代一般藥物的藥性,蛇教授其實比天閒要瞭解的多,「好,我這就去找教授。」雖然花明心不知道天閒說的行不行,但現在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看花明心匆匆跑出去,朱絲有些疑惑道:「天閒,你說的真的可以嗎?」
「當然。」天閒還有半句話沒說,那種中和用的毒劑實在是很罕見,屬於秉危動物之列,這就要看蛇教授的活動能力了。
不過顯然天閒低估了那蛇瘋子的本事,花明心去了不到一個時辰,就飛也似地跑了回來,高興地告訴天閒,蛇教授已經成功地研究出解毒藥,現在正動用他的關係,發動所有朋友,將需要的「箭毒蛙」送來,估計最遲明天中午就可以送到,只是現在人手不夠,志願者又太少。
「要不我們先去醫院看看吧。」除玉蟾提議道。
這幾天也悶的可以了,出去透透氣也挺不錯。何況有天閒在,這些人幾乎是買了保險,不怕被感染上。
「好啊,我同意!」柴文是最活潑的,這些天她早就受不了了。
「去看看也好。」花語道。
到了這種地步,顯然是沒有天閒說不的權利了。
一行人來到醫院,還沒進門,天閒的眉頭就皺成了疙瘩:「花語,發現什麼不對沒有?」
「沒有啊。」花語搖搖頭。
「你呢?」天閒問謝雅,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是靈界中人,擁有獨特的感覺。
「我也沒發覺什麼啊,如果你說的是死靈,醫院這種地方本來就該多死靈的,何況這幾天剛死了那麼多人。」謝雅不解地道。
「錯,錯。」天閒的頭搖的像撥浪鼓,「醫院多死靈之氣,可是醫院不是監獄,不該有這麼濃的怨氣的。」
醫院本來就是死人最多的地方,有死靈那是一點也不奇怪的,可是如果有太重的怨氣那就不是好事了。
一般只有橫死和枉死的人,才會怨氣沖天,至於病死的,因為病魔可以消磨人的銳氣,不該形成這麼重的怨氣才是。
「以前一直沒在意,不是很清楚。」謝雅無奈地搖搖頭,她還真一直沒注意到這一點。
「小心點,可能情況要有變。」天閒囑咐道。
這幾天醫院人手不夠,早就忙的焦頭爛額,先看到天閒等人,還以為又是病人,等看到花明心,並且聽說他們是來幫忙的,感動的現在醫院的負責人、住院部的劉主任熱淚盈眶。
他們這些醫生那是不得以才呆在這裡,院長和副院長早就病倒了,現在花明心等人肯在這種時候來幫忙,只這份心就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謝謝,謝謝,最近實在是忙不過來。你看,這裡躺的不少都是醫院本來的工作人員,護士醫生都有。」劉主任指著大廳裏躺了一地的人。
現在醫院的外面還搭建了臨時的棚子,供病人休息。不過送來的人也不過是能多拖延一點時間罷了,如果再找不到藥物,這裡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劉主任讓護士給花明心等人拿來醫院的防毒衣。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2:35

「雖然不能完全抵抗,不過多少有點效果吧。」劉主任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地道。事實擺在這裡,即使是穿著防毒衣,還是會被感染,最多只是多拖延一下感染的時間而已。
「沒關係,我們不用。教授已經研究出病毒的疫苗,最遲明天下午第一批疫苗就可以運來了。」花明心公佈了這個好消息。
眼前這些病人,除了那些已經昏迷的不說,都顯得很死氣沉沉。畢竟一直以來,他們所看到的都只是病友不停的死亡,沒有一個人能痊癒,「瘟疫」這兩個字彷彿是死亡的枷鎖,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現在終於聽到一點希望,不管是不是真的,還是讓所有人感到振奮。
花明心的話彷彿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顆石子,整個醫院沸騰起來。
接下來就是讓天閒等人投入緊張的工作了。除了天閒,除玉蟾等人可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病人看的賞心悅目,加上先前得到的消息,醫院裏先前壓抑的氣氛終於一掃而光。
至於天閒,只是無所事事地跟在花語或者除玉蟾身後打轉,反正叫他客串護士他是絕對不幹的。
「你別老粘在身後好不好?」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除玉蟾撞到天閒了。
「我是想叫你別忙活了,反正用什麼藥也沒作用,除非那怪老頭的東西明天能運來。」天閒道。
「可是,你沒看這些人都很痛苦的樣子嗎?至少這些藥可以減輕一點他們的痛苦啊。」除玉蟾耐心地道。此刻因為不停的忙碌,身體虛弱的她額頭已經見汗,呼吸也不是那麼平穩了。
「切!」天閒不屑地哼了一聲。
對這次瘟疫病毒的瞭解天閒可以說是最瞭解的。這種病毒根本不會造成人身體的痛苦,當骨質開始軟化時人早就昏迷了,怎麼可能還有感覺。那幫傢夥根本是聽說已經有藥可治,放下心來,找機會想多和除玉蟾等人親近。花語她們幾個也就罷了,除玉蟾的身體可吃不消這麼折騰。
「情況怎麼樣了?」外面忽然起了一陣騷動,接著一個帶著點蒼老的聲音傳進來。
「誰啊?」天閒尋聲看去,「嗯,很眼熟,在哪見過來著。」
外面進來的是個戴金邊眼鏡的老頭,身邊還跟著一個穿紫衣的中年人。
「校長!」那邊劉主任已經迎了過去。
來的人原來是那次天閒和朱少鋒剛來學校時去接車的校長蘇寧,說起來精英學院不認得校長的恐怕不多。
「情況怎麼樣了?」蘇寧本來也不想來這裡,可是他是校長。最近學校出了這麼多事,他想走也走不了。
「蘇校長,聽說蛇教授已經研製出解毒藥,不久就會把需要的材料送過來。」劉主任很恭敬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哎,最近學校是不是犯了什麼煞神?怎麼老出些莫名其妙的事?」蘇寧大搖其頭,希望自己能順順利利地混到退休吧。
「你們這裡不大對勁。」蘇寧身邊的那紫衣人道。
「什麼,法藍,你可別嚇我,真有那種東西?」蘇寧嚇了一大跳。
「我有什麼必要騙你。」紫衣人翻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責怪蘇寧居然懷疑自己。
「法藍大哥,我不是懷疑,實在是這種事未免太……」紫衣人看來正直壯年,沒想到居然比蘇寧還老。
「你們這裡怨氣很重,像監獄多過像醫院。」法藍很慎重地道。
「法藍,你怎麼來了。」正從裏面出來拿藥的花語也看到了法藍。
「啊,是前輩,前輩也在啊?」看到花語的法藍似乎很驚訝。而法藍的稱呼則更讓蘇寧嚇的不輕,沒想到自己這裡居然真的藏龍臥虎。
「別叫前輩,叫我花語就可以了。你怎麼來的?」法藍的年齡雖然比花語大很多,可是到現在還只是青衣占星師,比花語的黑衣低了一輩。
現在全世界黑衣占星師一共才六人,其他五個都是老的可以進棺材的元老級人物,唯一一個不住在占星殿的就只有花語了,而法藍則是占星殿東殿主的弟子。
「禮不可廢,您和家師是朋友,法藍不敢失禮。」法藍很固執。
「別這麼說,說起來你並不比我差,若不是因為你不肯超越師父,你早就能更進一步了。」
這法藍是個很古板的人,占星界的人都知道。其實法藍的修為早就超越了乃師,他師父也幾次提出退休,想把東殿主的位置讓給法藍,可是法藍說什麼也不肯。
只從剛才他進來能夠發覺花語都不能發覺的異常就可以看出來,他的修為其實並不比花語低多少。而且法藍的涉獵很廣,除了占星術,還通曉不少其他類別術師特有的能力,比如說一些簡單的除靈或者超度。
「不,法藍明白,前輩只是因為還年輕,若等前輩到了法藍的年紀,自然不會有這些疏忽。
」法藍的話說得很不倫不類,什麼叫前輩還年輕,不過花語卻明白法藍的意思,若不是因為法藍這種木訥的性格,也不會在占星術上有如此高的成就。
占星術不比其他,其實是一種非常枯燥的學問。星圖的那些星,你得一顆顆看過來,沒有極大的恆心那是不成的。
天閒這種特例畢竟不多,他對星圖的熟悉那是沒事閒逛出來的,不過卻比誰都瞭解的透徹。
「你說這裡怨氣很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花語很虛心地問道。
「前輩……」法藍道。
「你什麼時候變成前輩,我怎麼都沒聽說過。」天閒也湊了過來。
「你別起鬨,這是法藍,是占星界很了不起的人物!」花語道。
「不敢當,前輩才是占星界的翹楚。」法藍謙虛地道。
「你們也別互相捧了。我看的出來,語姐現在的修為其實比你還是差一點的。」天閒看了法藍一眼道。
「你是……」法藍這才開始注意天閒,因為如果要能清楚地看出自己和花語修為的深淺,那天閒的修為要高過他們兩人才可以。
這一看法藍更是目不轉睛。說到底花語的經驗終究不及法藍,不用借助任何法器,法藍一眼就看出天閒那種隱藏的星神之氣,只是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天閒的星神之氣似乎和常見的星神之氣運行方式恰恰相反。
「星……」法藍失聲道。
「什麼也不要說,你該知道占星師的法則。」天閒如蚊蚋的聲音在法藍耳邊響起,打斷了法藍想要說出口的話。
「這裡的怨氣很奇怪,好像不是死靈發出的。」法藍適時地扯開話題。
「不是死靈?難道會是生魂?」這種名詞在場也只有花語、天閒和謝雅聽的出名堂。最清楚死靈和生魂界限的除靈師謝雅首先失態地叫出聲來。
「有什麼話請到我辦公室去說吧。」老練的蘇寧看出問題絕不尋常,忙適時地道。
蘇寧的辦公室裏,天閒、花語、法藍,包括除玉蟾等五人都在。蘇寧也不敢託大,把上首讓給了天閒。天閒不客氣地坐在蘇寧的辦公桌前,此刻法藍正在向蘇寧解釋所謂的死靈和生魂。
「所謂死靈,那是生物死後一點靈知不滅,凝聚而成。而所謂生魂,則是生物未死的狀態下,魂魄因為某種原因離開身體。如果是被強行束縛在某處,那就一定會變成產生生魂的怨氣。監獄裏的怨氣就是屬於這種情況。」
「你是說醫院裏有很多人還沒有死。」蘇寧總算聽到個好消息,不然學校死這麼多人,他也不好交代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法藍點頭道。
「是什麼東西,居然能用這種方法拘魂?」謝雅問道,很多人都有拘魂的能力,可是因為種種原因,拘魂還是要受到限制的,不可能隨便抓來一個人就把魂魄攝走。
「你別弄錯了,那種病毒本身不能拘人魂魄,可是卻能讓人體本身抵抗風邪的正氣消失的一乾二淨。這樣只要有人施展出招魂之術,那些本身就不被身體束縛的魂魄就都會離開軀體了。」天閒無趣地用中指敲打著桌面道。這種詛咒之毒現在人對它的瞭解實在太少了,講解起來也就特別費力。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花語小聲問道。
「當然,這種事情其實你只要注意一下也能發現的。」天閒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制止。」這次是除玉蟾問的。
「不可能的,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不管是誰做錯事那就要承擔後果,何況事情和我無關,你們又沒問過。」天閒渾不覺謝雅和柴文的位置已經不對,花明心也已經掩到自己身後,還在那不知死活地翻蘇寧抽屜裏那些學生檔案。
「哎喲!」「撲通!」連續兩個異常的聲音傳出來,花明心和謝雅氣苦地掀翻了天閒的椅子,而柴文則火上澆油地加上一記重腿。
實在怪不得花明心生氣,連一向穩重的謝雅也有些忍不住了,沒見過天閒這麼視人命如草芥的。
「你們幹嘛?」天閒一時大意,沒想到連謝雅和花明心也湊合進來,只顧防著柴文,才挨了這一下,不甘心地爬起來。
「問你自己,你既然早知道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柴文氣道。
花明心也不客氣地道:「這麼多人命,你就那麼忍心看著嗎?」
「我說過了,空穴不來風,來風必有因。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現在的人很多都把鬼神不當回事,認為子不語怪力亂神,所以放心大膽地胡來,卻不知道鬼神之說豈是等閒,如果超過了鬼神所能容忍的範疇,那只會自取滅亡。
「這次的事不過是個警告而已,前些天的天象異變所有人都看到了,只可惜卻沒人在意,才會發生這種事。如果我強行制止,日後這股怨氣重新爆發,整個羊城都會被移為平地。」天閒道。
人類的目光永遠只看眼前,卻不知道,有時候將原本該爆發的東西強行壓制下去,等到再次爆發時,那將會無法控制。倒不如在它還在人類可以控制的時候,讓它爆發出來,至少不會一發不可收拾。
「天閒,你有沒有隱瞞什麼?」最瞭解天閒的就是花語了,她總覺得他的話裏有話。
「沒有,我能隱瞞什麼?」天閒打個哈哈。他已經盡力說的清楚,這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如果再說下去,私洩天機那可就要引起天下大亂了。
不過法藍卻似乎明白了什麼,在那裏沉吟不語。
西方曾經有過一個古老的傳說,當光與暗發生連續交替的時候,就是人間需要接受另一種法則審判的時刻。
在很久以前,曾經有過一群人,他們被稱為神之使徒,可以役使神奇的生物,毀滅一切違反公平法則的生命,他們的力量甚至可以和神靈媲美。據說落沉在大西洋的阿特蘭提斯大陸就是被這種力量摧毀的。
「那有辦法找到生魂的去向嗎?」謝雅關心的還是救人的問題。
「可以,只要再有生魂離體,跟著去就是了。不過估計該是晚上,不然被陽光照到,生魂很可能會消散的。」天閒道。
「這樣,那可不可以麻煩幾位今晚辛苦一下?」蘇寧問道,現在這種情況,能少死一個是一個啊,不然照這樣下去,他的退休是沒指望了。
「我既然來了,當然一定會幫你。」法藍首先表態。本來蘇寧就是為最近學校頻頻發生的怪事把他找來的。
「我也去。」謝雅也道,這種事身為除靈師的她怎麼可能坐視。
「那我也去吧。」花語小聲道,說完還偷看一下天閒。說到底她只是占星師,對於這種事並不擅長。
「我也要去。」柴文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天閒身上,雖然天閒沒有表示,可是根據他的表現,如果說他不會除靈之技誰也不會信。
「別這樣看我,我也去就是了。」一個個都用一種儼然欲泣的目光看著天閒,生似天閒是個背信棄義的負心漢,天閒要是再不答應,恐怕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呢。
「我就知道你不會坐視的。」看天閒也答應晚上幫忙,朱絲笑嘻嘻地抱住天閒親了一口,渾然不顧在場的眾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2:58

第十三章 生靈死魂
夜了,天閒、花語、謝雅和法藍,四人靜靜守在醫院的四個方向。夜空裏傳來一陣呲呲的聲音,彷彿是毒蛇吐信一般,醫院的四周颳起一陣陰風,叫人寒毛豎起,可是在天閒等人眼裏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種情形。無數透明人體,在半夢半醒間朝著空中飄去,當然間中也有忽然醒來的掙脫那股力量,逃回醫院。
那些透明的身體正是醫院裏昏迷不醒者的魂魄,所有的魂魄都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那是哪?」四人都聚集到一起,天閒問謝雅道。
「那……我想想,好像是,好像是學校的垃圾處理站啊。」謝雅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畢竟誰沒事會去那兒。
「快別說了,跟上去吧。」看著生魂越飛越遠,法藍提醒天閒。
「好!」天閒點點頭。
幸好這些生魂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大概是不甘心離開軀殼,飄飄蕩蕩,飛一陣停一陣地朝一個方向聚攏而去。
最後停在一座巨大的露天垃圾坑前不動,慢慢的,垃圾坑裏那些令人嘔吐的垃圾產生異常的蠕動,引的一陣惡臭在空氣中散發開來。
「好臭。」花語皺起眉。
「噓,小聲,有東西出來了。」法藍打個手勢,制止花語再說下去。
四人中有兩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暴露行蹤,另兩個卻悠閒得很,天閒依舊一身白衣,靜靜站在那裏,陰風帶起衣袂飄飛,身後的花語更如臨凡仙子,兩人搭配成一副絕美的畫卷,是那麼和諧。
垃圾坑裏先出現了一條血紅的舌頭,前端分叉,左右晃動一下,又縮了回去,接著露出一個三角形的頭顱,上面佈滿暗色的鱗片,舌頭不住伸縮,兩隻大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最後蹭地竄了出來,現出全身,居然是一隻足有六米長的巨大蜥蜴。
「那是什麼東西。」謝雅問法藍。
法藍搖搖頭:「從來沒見過,別說話,看它要幹什麼。」
巨大的蜥蜴抬頭看著空中那些驚恐不安的生魂一眼,忽然大嘴一張,噴出一蓬綠色的煙霧,籠罩住那些生魂們,接著只聽天空不斷掉下一些東西。
等煙霧散去,謝雅發現,地上忽然多了不少只有一米左右的小蛇。這些蛇非常奇怪,身上沒有一點鱗片,與它們的長度比起來顯得異常的粗壯,而且並不像普通的蛇那樣前粗後細,身形還是保持著人類的體形,只不過盤成細小的蛇陣而已。
大蜥蜴滿意地看著面前這些小蛇,把大嘴張了張,大概是表示高興吧,接著小心地扒出一隻巨大的木盒。它輕輕地把木盒翻轉,從裏面滾出更多的那種小蛇。
大蜥蜴又呲了一聲,狠狠地用尾巴對這些蛇掃去,因為不是實體,這些蛇被打得扁扁的,發出痛苦的哀鳴。
大蜥蜴不停地以各種方法折磨這些由人類生魂變成的蛇。任憑他們不住哀號,大蜥蜴似乎從其中找到了樂趣,不停地仰天長嘶。
「可惡,他根本就是在拿那些人的生魂做玩具。」謝雅氣得咬牙切齒。
「別輕舉妄動,再看一會兒。」法藍按住想要發難的謝雅。現在出去,動起手來那些生魂一定會死傷慘重的。
大蜥蜴似乎過足了癮頭,重新將木盒翻轉,驅逐著那些人爬進去。有的人可能意圖逃跑,卻被大蜥蜴一口吞進肚子裏,剩下的人這才老實一點。
大蜥蜴趴在木盒的邊緣,看著其中擠成一團的生魂,一動不動。從謝雅的角度,正看到那大蜥蜴其實是用舌頭不停地撥弄著盒中生魂。
那些所謂的蛇其實仍保持著人類的形態,只不過像他們的身體一樣,變的彷彿無骨,柔軟如棉,而且大概是由於被縮小了不止一倍的關係,透明身體變得很清晰。如果不是因為這隻大蜥蜴和那些人臉上驚恐的表情,這副畫面該是非常猥褻才是。
但現在,看在謝雅眼裏的卻是那樣的殘酷。
「妖孽,拿命來!」謝雅猛然跳出去,手上拿著短木杵朝大蜥蜴的天靈插去。
大蜥蜴被謝雅的聲音驚動,敏捷地轉身,把木盒藏到身後,就像調皮的孩子藏起心愛的玩具一樣,呆呆地瞪著謝雅。
謝雅可不會和它客氣,手中的木杵凝聚著所有力量重重砸在大蜥蜴的頭頂。
「嘶!嘶!嘶!」大蜥蜴吃痛地連呼幾聲,急急朝後退去。
謝雅也被震的噔噔噔連退三步,暗自吃驚,剛才她已經使盡全力,沒想到居然還是沒能砸開那大蜥蜴的鱗片。
「呀!埯波那多拉不拉卡!」謝雅再次念動咒語,這次木杵散發出刺目的光芒,謝雅再次飛身撲上。
「小心!」「使不得,快退!」天閒和法藍同時叫道。
大蜥蜴似乎並不懂得如何攻擊,對于飛在空中的謝雅張開血盆大口,又是一蓬深綠色的煙霧迎著謝雅衝去。
謝雅穿過綠煙,毫無阻礙地落到大蜥蜴頭頂,發光的木杵這次終於成功地刺破它的鱗片。
大蜥蜴發出慘痛的呼聲,身體開始瘋狂的扭動,想把頭上的謝雅搖下來。而謝雅也緊緊抓住木杵不放,垃圾坑裏的東西被掃的到處都是。
「很麻煩。」天閒似乎沒有幫忙的意思,側頭對旁邊的花語道。
「怎麼了,看情形小雅不是快贏了嗎?」眼前顯然大蜥蜴只在做垂死掙扎,被制服只是遲早的事。
「你還沒看出來?大蜥蜴其實挺溫順的,根本不會攻擊,可是謝雅剛才好像吸進不少毒煙。」天閒指著前面的大蜥蜴道。
謝雅的木杵光芒正在慢慢淡去,一尺長的杵身只扎進去不到兩寸就難做寸進,而且謝雅更覺得渾身的筋肉都在朝裏瘋狂收縮。
「啊!」謝雅也發出一聲尖叫,失手從大蜥蜴身上墜了下來。
「六芒束縛陣。」法藍終於等到機會,右手在空中虛畫出一個六芒星的形狀,一個閃光的六芒星從法藍手中射出,越變越大,向著大蜥蜴飛去。
一聲悶響過後,六芒星的中心恰好卡住那只巨大的蜥蜴,六芒星也似乎變成實體,把大蜥蜴困在中間動彈不得。
占星師的主要職能是占卜,像這種法術用起來就比較吃力了。
花語此刻也搶回了中毒的謝雅,謝雅明顯比剛才要小了一圈,而且還在繼續地收縮中。
「你怎麼樣了?」花語急問道。
「我沒事。」謝雅還在咬牙死撐。
「糟糕,你中毒了。」法藍也很著急,「你不是生魂,如果變成那樣就沒法復原了。」
「我,我沒事的。」謝雅還不肯認輸,不過身體的收縮顯然在加劇。
「天閒,快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啊。」花語催促道。
「知道了。」天閒知道,再不動手,謝雅就真完了,再這麼縮下去,就算謝雅能復原,那渾身的骨頭也會被擠碎,以後就只能躺在床上過下半輩子了。
天閒右手捻起,中指突出,輕輕放在謝雅的額頭,以一種低緩的聲音念道:「迷茫的靈魂啊,以我天閒之名祝福你,一切邪惡因我的祝福而消散。」隨著天閒念完,從謝雅身體四周暴出一層稀薄的綠氣。
謝雅的掙扎也停止下來,慢慢開始恢復原狀。
「她沒事了?」看著平靜下來卻因為體力極度透支而昏昏睡去的謝雅,花語問道。
「嗯,沒事了,該和那大傢夥談談了。」天閒指著被法藍困在六芒星中的大蜥蜴道。
「什麼?哦。」法藍顯然還震驚剛才的事裏。
剛才天閒的祝福,那是一種只有身份尊貴的神靈才能施行的法術,這種祝福按主神力量的不同而效果有所不同。
不過一般的祝福術只能在事前使用,可以使接受祝福的信徒體能靈力加強,或者不為某種力量傷害。
如果要驅除已有的傷害,那對施行祝福的主神要求是非常高的。普通的法師之類,雖然可以通過種種方法去借神力施行類似的法術,但那需要法師借助神靈之名,可是剛才天閒卻顯然是以自己的名字施法。
對天閒,法藍更顯得敬畏了!
 被困在六芒星中的大蜥蜴顯得很焦躁,不停地左衝右突,可是每次都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彈了回來,可天閒毫無阻礙地走進六芒星中,給法藍的心頭造成又一次震撼。
六芒星和五芒星不同,它是神的象徵,即使神也不能逾越。當然普通人設下的六芒星,神可以輕易破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是卻不可能這麼安然無事。
這顯然是違反了一貫的神之法則。
「大傢夥,你很生氣嗎?」天閒用一種很溫和的聲音道。
大蜥蜴的表情由猙獰、焦急變的慢慢平靜下來,溫順地趴到地上,任憑天閒用手撫摩著它的頭頂,它還不時伸出長舌,舔過天閒流光閃動的右手,還發出「咕咕」的聲音,似乎非常委屈。
「好了,好了,你也別委屈了,那個殺你的小姑娘不是已經被你吃了嗎?」
「咕,咕。」大蜥蜴還不大服氣。
「聽話,把東西給我。」天閒現在面對的似乎是個正在慪氣的孩子。
大蜥蜴又嘀咕一通,才很捨不得地把剛才藏起來的木盒給刨了出來,想給又捨不得地把盒子推到天閒面前。
「別捨不得,這些不是你的。」天閒笑笑,衝著大蜥蜴一擺衣袖。一道柔風過後,大蜥蜴消失不見了。
可是再仔細一看,天閒的肩膀上正停著一隻只有三寸大的蜥蜴,和剛才的那大傢夥長的一模一樣。小東西好像很開心,正在天閒的肩膀上爬來爬去,還不時伸出舌頭舔一下天閒的臉頰。
「你去吧。」天閒小心地把它從肩膀上取下來,捧在掌心。
只見蜥蜴慢慢從天閒手中浮起,變成一個小亮點朝著南方飛去。
「你怎麼把它放了?」花語問道。
「由它去吧,這次的事也怪不得它。」天閒擺擺手。什麼時候人們才知道尊重其他生命呢?
 法藍抱著巨大的木盒,花語背著謝雅,天閒則空著兩手,四人回到醫院。
因為找回生魂,除了很少幾個被那傢夥吞吃掉的,所有人都活了過來,當然還是昏迷不醒,骨質的軟化也在繼續。如果這樣下去,雖然不會死亡,但當骨質定形之後,就是能醒過來,那也就只能像蛇類那樣生活了,所以解藥還是要配的。
第二天中午,果然如蛇教授所說,精英學院的上空出現無數的直升機。所有飛機都停到實驗樓的頂上,飛機上走下來無數個長相怪異的老頭,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中年人,幾乎個個不修邊幅,頭髮花白。
看著眼前這些簡直和蛇教授就是一個模子裏塑出來的科學狂人,天閒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知道這叫什麼?」
「什麼?」天閒身邊的除玉蟾一時沒反應過來。
「物以類聚啊,我還以為蛇老頭那號人該是稀有品種,沒想到看這裡的架勢,我們才是瀕危動物。」
本來冷清的實驗室樓頂,現在聚集了少說有兩百多人。除了天閒、花語、花明心、除玉蟾四個人,基本個個和蛇教授同類,比較之下,確實是天閒等人才顯得突兀。
「撲哧。」除玉蟾忍不住笑了出來,引起花語的注意。說實話,她本身是靈界中人,和這些科學狂人其實是天生排斥的,若不是陪著花明心,她才不會和這些人打交道。即使如此她還是一直注意著天閒和除玉蟾這邊,見除玉蟾忽然失笑,不禁奇怪地問道:「玉蟾,什麼事發笑啊?」
「我告訴你。」除玉蟾在謝雅耳邊小聲地把剛才天閒說的話告訴了花語。
花語嗔怪地橫了天閒一眼,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道:「我們還算不上,姐姐才是。你不知道,如果他們這幫人開會,姐姐一個人坐在中間才古怪呢。」接著想是幻想出那種情形,又是一陣嬌笑。
「東西帶來沒有?」蛇教授大聲問道。
「當然帶來了。」底下一片七嘴八舌,接著直升機裏走出各自的助手,拿著蛇教授要的東西,都用籠子裝著,有箭毒蛙,蝮蛇,蠍子,蜈蚣,還有幾隻丹頂鶴。
既然東西備齊了,配藥的事當然就不用天閒他們了,何況這群怪物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次剛發現的那種奇怪的病毒。
總算一切順利,解藥和疫苗很快就培植出來了,精英學院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可是實驗樓那裏卻平靜不下來。
「蛇老,根據這種病毒的DNA組成,該有很強的穿透力,那些沒有直接接觸的人不算,你怎麼居然沒染上。」同類生物裏一個看來比蛇教授小一些的人問道。
「那當然是我老當益壯,抵抗力強啊。」蛇教授雖然老了卻是從來不服老的。
「不對,你發現沒有。即使是穿著軍隊預防化學武器的防毒衣都會被感染,可是有幾個人像你這麼不做任何特殊預防措施就在醫院進進出出的人卻相安無事。」另一個人道。
「對對,我發現了,那些人是不是掌握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方法。」實驗樓立刻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目標當然是天閒等人。
「嗯,我想想。」蛇教授低著頭苦思冥想,說到記一些深奧的理論,蛇教授幾乎過目不忘,可是說到記人名他就差的多了。
「教授,你在想什麼呢?」花明心也來了。剛才她剛去醫院看一些同學,回來就看到蛇教授奇怪的表情。
「對對,你來得正好,和你一起的那個小白臉是誰?」蛇教授問道。
「呵呵,怎麼是小白臉,天閒聽到會很生氣的。」花明心沒想到蛇教授居然會這麼形容天閒,天閒也不是很白的樣子啊。
「那小子一身白,不是小白臉是什麼?」說到最後居然是這個原因,天閒整個是欲哭無淚。
「他是天閒啊,不過你別當他的面叫他小白臉,他會生氣呢。」花明心道。
「好了,好了,不管那麼多,告訴我,他是不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控制這次病毒的傳染?」蛇教授不想在稱呼上多做文章,反正只要知道是誰就成了。
「對啊,教授沒發現你被他紮了一針到現在還沒取下來嗎?」花明心好奇地道,她脖子上的針早就取掉了。
「針。」蛇教授習慣的摸摸頭,「我沒打針啊。」
「不是,是那裏!」花明心指指蛇教授的脖子。
「這裡?」蛇教授順著花明心指的部位摸起,果然摸到一個只有一分的突起。
「唐老頭,快來看。」蛇教授大聲叫道。
「來了,來了。」一個穿著古老唐裝的老頭應聲走過來。
「你看,這是不是針灸的名堂。」蛇教授指著自己的脖子。
「哦,我看看。」唐老頭趴著蛇教授的脖子仔細研究,不時還摸摸,然後試著拔出一點,又推回去,就這麼捻啊推地折騰了半天,也虧得蛇教授,這麼大年紀那麼仰著頭也不嫌累。
這會兒雖然實驗室有兩百多人,可是卻個個屏住呼吸,一點聲音也沒有。
「高!實在是高!」唐老頭忽然失態地大叫起來,引的所有正聚精會神的人跌了一地,蛇教授也不例外,被花明心從地上扶起來。
蛇教授的頭似乎仰的太久,一時還放不下來,責怪地道:「唐老頭,沒事你不要嚇唬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太激動了。你不知道,此人的針法實在是出神入化,化腐朽為神奇,化繁為簡,實在是集先輩之大成,融百藝與一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世間居然有此神技,令我等大開眼界。」唐老頭似乎酸得很,搖頭晃腦地吟了一通,卻什麼也沒說明白。
「唐老頭,說大夥聽得懂的。」唐老頭這一套一套的,別說那些外國佬,即使蛇教授也聽的暈暈乎乎。
「哦,知道了。此人的針法實在神奇,而且應該很精通人體的氣脈運行,以及人體各器官的功能,他應該還精通古代傳說中的那種氣功。他取針的部位非常精確,深淺也不差半分。重要的是這種方法下針絕對不能像普通下針那樣慢慢捻下去,應該是一扎到底,不說其他,就只這分手法就當得『國手』二字。他在針上帶著一股很奇怪的真氣,反正就是練氣功的那種氣。」說到真氣還真不好解釋,唐老頭自己也說不清,「總之就是這股氣在經脈中運行,刺激人的大腦。我雖然不知道那是幹什麼,不過猜的出來,作用無非是抵抗這次蛇化病毒的入侵。可惜剛才被我拔了,不然蛇老至少能保持三年都不會有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這還是因為這個人留在針上的真氣只能保持三年。」
「真的假的?」聽唐老頭說的這麼玄乎,所有實驗樓裏的人都一驚一乍起來。
這也難怪,東方醫道現在已經日見其微,很多事跡那只是見乎與傳說而已,誰也沒真的見過。
「當然是真的。針灸之道博大精深,唐某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若有幸得見此人,唐某當以師事之,求習大道。」說不了兩句唐老頭的老毛病又犯了,搖頭晃腦起來。
「停,停,不要拽文了。這人真有你說的那麼神,你還就從這一隻小小的針上看出他這麼了不起?」蛇教授還是帶著懷疑。
「當然,所謂以管窺豹,可見一斑,見一葉落而知秋,這一針之技唐某又為何不能看出深淺?」唐老頭吟道。
「好,我決定了。」蛇教授忽然猛地一拍唐老頭大聲道。
「你幹嘛?」唐老頭想是還想再酸下去,卻被蛇教授這一下差點沒嚇叉了氣。
「我決定了,一定要把這小子拉進我們『真理社』。大家同意嗎?」蛇教授問所有人。這話立刻引起一震騷動。
所謂「真理社」,就是由這群腦袋都不太正常的科學狂人組成的一個社團,不過通常外面都會稱他們為「狂人社」。因為這幫傢夥研究的都是些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上到星際飛艇下到絲線牙刷,無所不包,而且這群人都是在各國學術界有著非常高的地位,現在即使是再強大的國家也不想招惹這群不正常的傢夥。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3:10

當然,也幸好這群人除了對研究執著外倒沒人有什麼野心,不然早就天下大亂了。
實驗室裏的人還在議論,花明心卻插道:「教授,其實天閒對這次的病毒好像早就清楚,以毒攻毒的建議也是他告訴我的。」花明心其實也蠻想把天閒拖下水的。這什麼真理社,基本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傢夥,以前花明心還有靜君姐妹以助手的身份陪著,現在卻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如果能把天閒拖下水,至少花語跑不了,甚至還能把吳佩、除玉蟾她們也拖進來。
經花明心這麼一攪局,真理社的老怪物們終於達成共識,為了不使英才被埋沒,一定要說服天閒加入真理社。
花明心暗自得意的同時,天閒的災難就要來了。沒來由的天閒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第二天天閒住的八號樓簡直變的跟菜市場一樣,一大群的老頭老太太把天閒的宿舍圍得水洩不通。按理這種情況學校的警衛是該出面驅散人群的,可是警衛顯然也不敢招惹這幫不是很講道理的老傢夥,都只是遠遠看著。
「一大早你們要幹什麼?」這麼熱鬧要是還睡的著那就奇怪了。天閒剛打開門,外面就安靜下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已經有一個聲音傳來。
「我代表真理社所有成員,邀請你加入我們社團。」站在最前面的蛇教授道。
「對,加入我們真理社好處很多的。」
「對啊,你這麼年輕有為,不要埋沒了自己。」
七嘴八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沒有墻壁的阻隔,天閒只覺得腦袋都快被吵爆了。若不是怕招來麻煩,天閒恨不得招來一陣龍捲風,把這群傢夥都送到天上去。
「停。」天閒大聲吼道:「一大早,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天閒啊,加入我們真理社有很多好處的。比如你可以憑藉社員證自由來往於世界各地,不用護照。你還可以擁有沒有限額的研究經費,有困難還可以得到各地社員的無私幫助。就比如這次,不是大家的幫助,能湊齊所需要的那些藥物嗎?還有……」蛇教授滔滔不絕地述說起加入真理社的好處來。
由於真理社幾乎囊括了全世界所有最尖端的人才,各國對本國真理社的成員那是給予絕對的經濟支援,加上因為有時研究的需要,對於他們的出入境也是一律開綠燈。
「不要說了,我加入!」天閒知道,他再不點頭,還不知道這些人會折騰到什麼時候呢。天閒什麼都不怕,就是怕煩。
「嗯?哦,好。」蛇教授大喜,本來他準備了一大堆的話,現在看來是沒機會發揮了,不過也好,總算達到了目的。
「沒別的事吧?」天閒想進去。
「等等,還有一點小事。」外面的那些人已經陸續散去。
這其實是花明心想出來的餿主意,只要這麼多人的陣勢一擺,天閒他不答應也得答應。對於天閒的脾氣她實在太瞭解了,就不知天閒對自己有了這樣個知己該高興還是該絕望。
送走一大堆麻煩,天閒把蛇教授和穿著一身唐裝的唐老頭讓進客廳。
蛇教授先遞給天閒一張磁卡:「這是社員證,憑他你可以自由出入各國邊境,甚至一些戒嚴區。你先將指紋和聲帶頻率輸入識別器就可以使用了。」
「指紋?」天閒一呆,他終究不是人類,並沒有所謂的指紋。
「怎麼,有問題嗎?」蛇教授也問道。
「沒,沒什麼。」天閒回答道,不動聲色地把磁卡收入懷中。
「還有這是超微型電腦,可以和各地的社員通訊,還有衛星監測系統,同時也可以侵入任何主機。他是由腦波控制的,戴上之後它會自動尋找你的腦波頻率。」蛇教授又遞過來一枚戒指。
「哦?」天閒饒有興趣地接過戒指,好奇地戴在手上,卻找不到需要的顯示屏,「它怎麼顯示呢?」
「很簡單,你只要直接下達啟動的命令後,它會自動出現全息影像的。」蛇教授解釋道。
「好,我試試。」天閒對手上微型電腦下達了啟動指令,只見一道強光閃出,天閒的宿舍變成了浩瀚的宇宙空間,無數的星雲飄移,恆星運轉,燦爛恢弘的場景看得蛇教授目瞪口呆。
「星圖洛書?」唐老頭的聲音忽然響起。
天閒這才發現,剛才無意中竟然想起在天外的日子,幸好自己一向不喜歡北極大殿,不然就麻煩了。
「挺不錯的,不過它真能侵入任何主機嗎?」天閒不想糾纏剛才的問題,也怕蛇教授問起,隨口岔開。
「這個,理論上是沒問題的,不過最近這些年發生一些小故障。」蛇教授不好意思地道。
本來他們的微型電腦確實是可以侵入任何主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卻有兩部主機無法侵入,一部是天閒在星宗時用來當遊戲機用的那臺,另一部則是在虎王集團那個神秘人所用的主機,這兩台主機所用的加密程式都是遠古的星圖。
對於天上的繁星,人們畢竟瞭解的太少,很多還只是憑藉著猜測而已,所以對於這種口令,即使是真理社也無能為力。
「師父,請收下我吧。」蛇教授剛向天閒解釋完,唐老頭也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很不顧形象地朝天閒拜了下去。
蛇教授是研究西醫學的,對於剛才的星圖並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對於精通河圖洛書的他來說,卻造成很大的震撼,剛才那一剎那,他忽然悟通很多道理,原來自己以前所瞭解的不過是皮毛而已。
「你這是幹什麼?」天閒左手衣袖微微一動,就阻住唐老頭的身形,還把他送回沙發上,柔和的勁風壓得唐老頭再也站不起來,卻又沒有絲毫不適。
「師父你一定要收下我。」見識到這種傳說中才有的氣功,唐老頭更堅定了拜師的決心。可是卻被天閒壓住爬不起來,只能坐在那說話,不知情的人看來簡直是毫無誠意可言。
「你這麼一把年紀,我怎麼能收你。」天閒找藉口。
「不會,雖然你看上去很年輕,可是從你的眼神我知道,那是一種飽經滄桑的眼神。」唐老頭可是精明的人,而且精通相人之術。
天閒那種看遍人世變幻、世態炎涼的眼神那是絲毫做不得假的。
「唐老,其實你也不用這麼辛苦,我告訴你一個方法。」花明心出了餿主意給天閒找麻煩,所以早早地就躲起來,以避嫌疑,這會聽說天閒已經答應加入,才從外面回來。
「什麼方法?」唐老頭現在起不來,只能那麼倒仰著頭問話。
「天閒是炎龍集團的星宗宗主,以唐老的身份如果要求加入星宗,日宗的苗秀一定會歡迎的。」花明心居然揭穿天閒的身份,不過似乎蛇教授和唐老頭都不把炎龍集團放在心上。這也難怪,那些事情可不是他們關心的。
「好,好,謝謝你。我這就去找她。」聽到花明心的話,天閒也很認命地鬆開唐老頭,唐老頭彷彿孩童似地雀躍而出。
「天閒,我也告辭了。下個月在這裡有我們真理社例行的社團會,別忘了準時參加。」看唐老頭也離開了,蛇教授隨之起身告辭。
         ※       ※       ※
總算送走了所有的麻煩,天閒擠在沙發上發呆。
「怎麼了你?」早就躲在門後的花語走到天閒身後,很溫柔地靠在天閒身上。
「別提了,和這些傢夥混在一起,日子難過哦。」天閒發起牢騷來。
「天閒,其實你也不用擔心,這些人雖然看來很怪,不過除了在各自的研究領域非常有天份外,大多其實都是小孩脾氣。日子久了你就會發現,其實他們很好相處。」花明心一直把蛇教授送出老遠才回來,不過一回來就聽到天閒發牢騷。
「我討厭麻煩,最近怎麼竟是些麻煩事。」天閒苦惱地道。
到現在七星二十八宿還沒下落,現在黑暗法則已經啟動,一個不好,即使以北斗七星的能力,也有可能被黑暗法則所消滅,而執掌黑暗法則的自己卻老是被這些有的沒有的所拖累著。
「天閒,天閒先生在嗎?」外面響起一個聲音。
「誰啊?」花語邊開門邊問道。
「是我,我是法藍,」外面的人回答道。
「法藍?」花語奇怪地自語,法藍怎麼忽然跑來了?
 「花前輩,我是來找天閒先生打聽一些事情的。」法藍很有禮貌地道。
「早就要你不要叫我前輩,天閒在裏面呢,你進來吧。」花語讓開門。
「還有我,語姐,我來向天閒道謝。」
謝雅緊跟在法藍身後。
「算了,有什麼好謝的。你們來有什麼事?」天閒才不以為謝雅是為道謝來的呢。
「這……還是法藍先生先說吧。」謝雅道。
「不,不,我的事不急,而且不是一句兩句說的完的。」法藍忙道。
「那好吧,」謝雅見法藍這麼說也就不再客套,「聽說你放走了那妖怪,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謝雅從小接受除靈師的教育,除惡務盡,正邪不兩立的觀念在她心裏根深蒂固,對於天閒放縱妖怪的做法很不認同。
「它做錯什麼嗎?」天閒反問道。
「它殺了很多人,而且還把那些人類的生魂當成玩具,使那些人受盡痛苦,難道還不該死嗎?」謝雅問道,她昨天身受縮骨之刑,對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依然記憶猶新。
「死的人都有取死之道,至於玩弄,它不過是向人類學學罷了。」天閒滿不在乎地道。
「取死之道?什麼意思?」謝雅可不是占星師,無法憑推測知道事情的所有因果。
「謝雅小姐,死的人要嘛是當初殺死它的人,要嘛是殺死它族類的人。而它一直都是被人來當成寵物來飼養,人們從來不管它的感受,所以才會引起這次它的報復。」法藍替天閒解釋道。
「可是,它不是沒死嗎?」謝雅問道。
「死了,你所看到的其實是它的死魂。」天閒道。
「可是,它不過是一隻蜥蜴,難道要人去為一隻爬蟲抵命嗎?」謝雅道。
「哎,很多人就是像你一樣,漠視其他生命,卻不知道,任何一種生命都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濃烈的恨意最終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別說它這種本身毫無攻擊力的蜥蜴,即使是對人類危害嚴重的蜈蚣,蠍子之類,如果被人殘殺過度,都會引出這種怨靈。」天閒無奈地嘆道,看來人們始終沒能警惕,難道這個世界也要像阿特蘭提斯一樣最終成為黑暗法則下的犧牲品嗎?
 「可……」謝雅還想再說。
「謝雅,你本身是附身神的使徒,知道附身神和人們所說惡魔的區別嗎?附身神給予人類的是公平的交易。人類付出多少,他們就給予多少,而惡魔則是一味向人類索取。在其他生命眼裏,有時人類和惡魔有區別嗎?」天閒的話有感而發。
「是啊,謝雅小姐,其實我們佔星師雖然沒有強大的攻擊技法,可是我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天地萬物,必有是非,絕不是誰就該主宰誰的生死。」法藍道。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天地如此,謝雅,如果你還是抱那種想法,我勸你千萬不要使用附身神的力量,否則對你而言絕對不是好事。」天閒接著法藍的話道。
「我……」謝雅低下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天閒改看著法藍:「你來有什麼事呢?」
「天閒先生,這次法藍離開占星殿其實是為了幾天前的連續三天的日月食現象,這是繼十八年前群星隕落之後的又一次異變。在我們佔星殿有一個古老的傳說,當惡魔的羽翼頻繁揮動,太陽神和月亮女神的光輝將被掩蓋,掌握新次序的黑暗使徒誕生,他們將盡力恢復神的光輝,但當神的光芒完全被遺忘時,他們則承擔起毀滅一切的職責。所以這次占星殿派我出來,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看的出來,天閒先生可能就是所謂的黑暗使徒。」法藍道。
「嗯。」天閒做出沉思的樣子,似乎欲言又止,「這樣吧,你跟我出來。花語你也一起來吧。」天閒從沙發上站起來,因為有謝雅在場,她才是真正的黑暗使徒,很多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我?」花語指著自己。
「對,很多事其實也該讓你知道了。」天閒道。
一行三人,留下花明心陪著還苦苦思索的謝雅,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剛才法藍的猜測大體都是對的,只有一點。」天閒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道。
「哪一點?」法藍似乎並不是很吃驚,反而是花語一時無法從震驚中醒過來。
「我不是黑暗使徒,我是黑暗法則的掌管人,是接受黑暗使徒召喚的裁判者。幾天前的日月食頻繁交替,正如你所說,黑暗的法則已經取代了光明的法則。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人類還不知道悔悟,我們這些人就只能選擇摧毀這個文明,而使的人類從頭來過。」占星殿是個很超然的地方,而且他們是比誰都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告訴他們實情或許也是個幫助吧,所以天閒沒有對法藍隱瞞身份。
「天,天閒。你是說……你是神?」花語結結巴巴地道。雖然早就知道天閒的身份不簡單,在她看來,天閒就像神一樣,卻沒想到天閒真的是神。
「神這個稱呼是人類所用的,我們從來沒有把自己認為是神,我們只不過是能力比人類強一些罷了。當然相對的我們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天閒很平靜地道。
「那,你遲早是要走的?」花語的神情變得很暗淡。
本來嘛,人和神的結合最終都只有悲劇結尾。花語一直不計較名分,只想一生陪伴在天閒身邊,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心願也變的那麼遙遠。何止人鬼殊途,人神同樣是那麼遙不可及。
「語姐,你放心吧,除非你選擇離開,否則即使回去,我也會帶著你一起去。」天閒看出花語的想法,激動的情緒溢滿胸膛,他又怎麼捨得丟下花語呢?
 「真的!」花語的眼神恢復了明亮,定定地看著天閒。
天閒輕輕張開雙臂,花語化成了一股香風,投入到天閒的懷中。這就是天閒的承諾吧,有了這個承諾,花語再也不會不安了。
「咳,咳。」被冷落的法藍大聲咳嗽起來。
花語這才想起有外人在場,羞急地從天閒懷裏掙脫出來,低著頭,臉上一片緋紅。
「咳。」法藍又清了清嗓子,說實在他也滿尷尬的,打攪人家的好事,那是要下地獄的,「我想請問天閒先生,所謂新的次序究竟是什麼?」
這才是法藍來的真正目的。占星殿已經可以肯定這次是新次序的變革,問題是沒人知道所謂的新次序到底是什麼,那樣根本就無法知道禍福吉兇。
「很簡單,新的次序只有兩個字:『公平』。以前的光明的法則,屬於光的眾神對人類是有所偏愛的,他們不會真的對人類怎樣,因此也就在人間積累了太多怨氣。這種怨氣再次引起更大的怨氣,如此惡性迴圈,人間最終將被怨恨所籠罩。
「可是黑暗法則的眾神不同,他們不會也不能偏愛任何一方,無論是誰,錯了就要承擔罪責,對了就要給予回報,直到人間那種不平之氣消散到可以為大自然所接受。當然這種驅散能力是有一個臨界點的,如果超過這一點,黑暗的法則就會發揮另一種作用,毀滅這個污濁的文明。」天閒很嚴肅地道。
「這樣,謝謝指教。法藍告辭。」不知道法藍是不是想到什麼,總之臉色很不好,甚至最後還沒等天閒回答就很失禮地匆匆離去了。
「他怎麼了?」法藍離開了,四周又回到天閒和花語的二人世界,花語悄悄靠在天閒身上問道。
「沒什麼,我想占星殿多數人其實都自視奇高,或者他們一直都無視別人的感受,所以才這麼急著回去。」天閒輕輕地道。
「哎,是啊,剛開始師父離開我的時候,我覺得很無助,根據師父的遺願我去了占星殿,在那裏生活過一段日子,那裏的人確實眼高於頂,他們還經常把一些所謂惡魔之子抓回來監禁終身。有時想想,確實過份一點,占星殿的後山專門關押那些人的地方就是魔胎洞,那洞裏有好多都是不甘被監禁而自殺的所謂魔胎的屍骨。我從來不敢靠近那裏。」
「魔胎洞?」天閒臉色微微一變,聽這名字就充滿無比的怨氣。天閒籠在衣袖中的手指連連掰動。
「你怎麼了?」感覺到天閒輕微的動作,花語好奇地問道。
「法藍趕回去也來不及了。你說的魔胎洞那是怨氣最重的地方,一般所謂的魔胎本身只是性情暴烈,大多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如果沒有外界的誘因,魔胎是不會成型的。現在被你們這麼一來,反而逼使他們的怨氣凝聚。本來如果光明的法則還在,因為光之神對人類的眷顧,怨氣是無法發揮威力,可是現在黑暗法則已經啟動,為了宣洩這股怨氣,占星殿一定要遭受一次滅頂之災。」天閒道。
「那……難道就沒有辦法挽回?」花語驚道,畢竟她曾在那裏生活過,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來不及了,那麼濃的怨氣,事情要發生已經發生了。」天閒搖搖頭。
如此看來,這次人間危矣。黑暗的法則啊,不要太無情啊。
不知不覺,天閒其實也開始對人間產生了眷顧之情……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4:14

第十四章 天閒成名
因為連續鬧出一些事情,除玉蟾拍戲的進度被耽擱了。
為了趕進度,天閒被除玉蟾、花語等人逼的是焦頭爛額,說起來這還是因為很多特技天閒做來並不需要特殊處理,省了不少工夫的緣故,可是天閒還是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趟這混水了。
當然話說回來,若不是這部戲主人公本身的特殊性格,也不會找天閒來演,畢竟以天閒的個性,實在不是那種會做作的人,無論怎麼化裝,那種與生俱來的灑脫是永遠無法掩飾的。
經過一番緊趕慢趕,這齣戲總算到了尾聲。
最後一天的拍攝,主要是錄製除玉蟾唱的片尾曲《行雲流水》,不過除玉蟾要求天閒用寒鐵琴為她伴奏。已經快要崩潰的天閒現在只求快點完事,讓他幹什麼都成,何況不過是彈一首曲子。
知道今天除玉蟾要演唱片尾曲《行雲流水》,精英學院裏能趕來的都來了,攝影棚中人山人海。
攝影棚裏早搭好背景臺,天閒安然坐在一張特製的琴桌前,身後肅立著花語,花語還捧著他帶來的琴盒。兩人的搭配永遠是那麼和諧,而且有種發自心底的默契。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身著綵衣的除玉蟾姍姍而至,舞臺特製的燈光效果,加上風扇帶動舞衣上的飄帶,顯得那麼神秘、迷人。一時間攝影棚裏再沒有一點聲息,生怕破壞這份醉人的風情,都在靜靜等待除玉蟾的歌聲。
除玉蟾微微衝著天閒打個手勢。天閒將雙手放到琴上,撥動寒鐵琴那粗實的琴弦,一縷幽雅的琴聲緩緩流出,撫過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除玉蟾隨著琴聲翩翩其舞,輕啟朱唇,柔和婉轉的歌聲從除玉蟾的皓齒間溢出,聽得眾人如癡如醉,臉上紛紛現出神往的表情,似乎都尋到了自己曾經尋覓已久的美夢。
除玉蟾的歌舞,天閒的琴聲,以及天閒身後捧著琴盒的花語。三人似乎組成了一個完美的三角。
等一曲奏完,花語將琴收回琴盒,然後跟在天閒身後飄然而去。
還沉醉在剛才歌聲、樂聲中的觀眾還是沒能清醒過來,直到除玉蟾宣佈這次的拍攝到此結束,大家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閒竟然已經不見了。
掌聲在戲棚中響起,久久不絕,即使已經走得很遠的天閒和花語也聽到那震耳欲聾的聲音。
「哎,總算結束了。」天閒鬆了口氣。
「你別抱怨了,這種機會有人想求還求不到呢。」
即使捧著千斤重的寒鐵琴,但是花語依然能毫不氣喘地跟上天閒的步伐。
這次的拍攝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票房收入直線上升,短短的兩周內《佳人如夢》的票房收入就飆升到榜首。
至於天閒和除玉蟾合作的最後一曲《行雲流水》更是躍居流行樂壇第一位。不過可惜的是這首歌沒法成為人們傳唱的對象,畢竟沒幾個人能達到除玉蟾那種功底,而且寒鐵琴的音樂聲也不是任何樂器能模擬出來的。
一時間天閒就從默默無聞的星宗宗主變成家喻戶曉的影視明星,弄的天閒啼笑皆非。就連花語,也因為最後陪著天閒的亮相,水漲船高之下,被提名最佳女配角。
真不知道天閒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反正天閒的日子從此就熱鬧起來,而且當有人知道天閒是以十八歲之齡成為真理社的社員時,媒體更是鬧的沸沸颺颺,害的天閒只好天天閉門不出,因為只要一齣門,就會被學校那些瘋狂的影迷團團圍住。
經過了大概一個多星期,這陣風潮總算平息,天閒的生活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       ※       ※
在猛虎大廈的頂樓,那間密不透風的辦公室裏,也有人在看著除玉蟾新拍的《佳人如夢》。
男子依然是躲在漆黑的陰影裏,小娜還是親暱地依偎著他。
「哎。」男子長嘆一聲關上電視,用力地抱了抱身邊的小娜,引得小娜發出一聲嬌呼,嗔道:「你怎麼了?」
「真的是小弟。記住,以後你們千萬不要去招惹他,即使是走路,最好也離他遠一點。」男子用一種及其擔憂的口吻道。
「瞧你,那個小男孩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讓你這麼害怕,難道你還不如一個毛孩子不成?」
小娜帶著激將的口吻道。
「怕?是啊,我是害怕。自從我背叛了眾兄弟後我就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會被星帝發現,害怕面對所有人。」男子很懊惱地說,情緒顯得異常低落。
小娜本來是想激起男子脾氣,不想適得其反,倒惹得男子更加沮喪,忙嬌笑道:「好了,好了,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說實在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看上去很普通啊。」小娜想套男子的話。
「你別問了,如果知道了,對你對我都是一場災難。好了,我很累,該休息了。記住,不要去招惹他。」男子今天似乎沒什麼心情,下了逐客令。
「我陪你。」小娜嗲聲嗲氣地抱住男子的脖子。
「不用了,我要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男子不為所動。
「不要,我陪你嘛。」小娜還想糾纏。
「走。」男子的聲音變的低沉。
「哼,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小娜負氣之下轉身就走,心中恨恨地道:「等狂虎的傷勢痊癒,加上太座他們,我就不信那天閒有三頭六臂。」
陰影中的男子目送小娜離開,再次打開螢幕,默默地看著畫面中的天閒,喃喃自語道:「八弟,八弟,你還好嗎?」
只可惜因為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他到現在還沒能知道三日前的天象之變……
 再說天閒,自從《佳人如夢》的風波平息後,羊城又颳起一股連身長袍的旋風,精英學院更是如此。
這天一早,又一架飛機停在精英學院的專用停機坪。機上走下來一女一男,都戴著大大的墨鏡,兩人很傲慢地衝來接機的蘇寧點點頭。
「蘇校長,我們是來找天閒的。」機上下來的人是苗秀和水傲。苗秀一點也不拐彎抹角地問道。
「是是,我這就帶苗小姐去。」說起來蘇寧這校長也當的挺窩囊的,不但政府要員,這些名商巨賈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天閒,苗小姐來找你。」蘇寧堂堂一校之長,卻要來給苗秀帶路,說起來也算是難為他了。
「苗小姐?」天閒一呆,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啊,自己認識姓苗的就只有一個苗秀,但是她不會這麼閒吧。
「天閒。」苗秀平靜的聲音響起。在有外人在時,苗秀始終都披著那身盔甲。
「真是秀姐?」天閒大喜,沒想到苗秀居然會來看自己。
「蘇校長,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苗秀道。
「是。」蘇寧知道苗秀和天閒身份不尋常,很知趣地應聲告辭。
「秀姐還好吧?」看蘇寧走遠,天閒輕輕攬住苗秀的纖腰。
「放開,這是在門口。」苗秀嬌呸道。
看著眼前苗秀忽然變成女人,水傲瞪大眼睛:「我還以為小秀是同性戀呢,原來不是啊。」
「去,為老不尊,你沒事又來幹嘛?」天閒關上門,不客氣地對水傲道。
「小子,怎麼說我也是你師父,你為什麼就對我最沒禮貌。」水傲當著苗秀等人訴起苦來。
「有嗎?少撇開話題,你來幹什麼的?」天閒不以為水傲是來看望自己的。
「嘿嘿,別那麼嚴肅嘛,其實也得怪你,那次你救人就救人吧,沒事搞什麼惡作劇,本來我這會兒該和守恆在海島上曬太陽,可是你偏偏弄那麼一手,害得守恆和綵衣舊情復燃,現在守恆簡直就是個應聲蟲了。
「都怪你們太出風頭,綵衣懷疑你就是劫走花明心的人,硬從守恆那逼出來你現在的位置,不是我找藉口拖著,她今天就來了,我是來通知你快把明心藏好的。」水傲先是把天閒埋怨了一通,最後才說出正題。
「沒那麼嚴重吧,綵衣姨還沒消氣啊,怎麼說明心也是她親生的啊。」天閒實在搞不懂花綵衣的想法,花綵衣明明是愛極兩個女兒的呀。
「誰說不是呢,可是她如果不是這個脾氣,當初也不會負氣離開守恆,嫁給明心她爹了。」水傲也很苦惱地道。
當初花綵衣不但好強,而且非常固執,她和鳳守恆原本同出星宗門下,本來兩人郎才女貌該是很好的一對,鳳守恆處處高花綵衣一頭,不過因為對綵衣的愛意鳳守恆一直讓著綵衣,可是後來因為一次看到鳳守恆和一個夜總會女子交往甚密,多心的花綵衣氣衝衝地跑去質問,一怒之下把那女子打成重傷,連鳳守恆也阻止不了,最後兩人大打出手。
這次為了保護那女子的安全,鳳守恆沒有再留手,終於打傷了花綵衣,這才有花綵衣負氣嫁給花明心她爹的事。
當然後來花綵衣也知道那女子是鳳守恆父親的私生女,從小就被拋棄,淪落風塵,可惜那時花綵衣已經生下花明心和花語兩姐妹,錯恨難返,雖然明心的父親很早就因病去世,不過花綵衣始終拿不下這個臉來。
這次天閒隨手一摔,卻弄得兩人舊情復燃,只可憐了孤家寡人的水傲,再也沒有鳳守恆這損友一起做壞事了。
「總之我是來報個信,讓明心這幾天藏好一點,我和守恆會想辦法的。」水傲叮囑道。
「什麼態度?最多我把花綵衣打回去,反正她的身手不怎麼樣。」天閒才不會對水傲客氣。
反正水傲就這樣,你要衝他客氣,他會更來勁的。
「你,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說話。」水傲氣得吹鬍子瞪眼。遇人不淑啊,怎麼自己會收了這麼個徒弟,早知道當初就不把他揀回來,沒想到自己臨老還弄個剋星給自己。
「你有意見可以不聽,不然到時我把草廬一關,讓你喝西北風去。」天閒道。
「你,你怎麼知道?」水傲瞪大眼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那點事哪瞞的了我,居然還衝我發狠。」天閒撇撇嘴。
「嘿嘿,好徒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是急的,你想啊,怎麼說你和花語也……你總不能讓你丈母娘太難堪吧。」水傲陪著笑臉。
天閒的草廬裏有不少奇花異草,都是釀治美酒的原料,而且天閒的草廬是玻璃結構的。如果天閒真把草廬給關了,天天面對著那些好東西卻拿不到手,那還不把水傲急死。
「水伯。」雖然和天閒的關係確實是那麼回事,不過水傲這麼說,花語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天閒喜歡的就是花語這種性格,不管和自己的關係再怎麼密切,還是那麼容易臉紅,那種羞澀的容顏,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那可沒準。」天閒道。
「天閒,你不能,那是我娘啊。」花語那邊還沒從水傲造成的羞澀中恢復過來,就聽到天閒的話,忙驚慌地道。
「說著玩的。」天閒忽然展顏一笑。
「我說秀秀啊,按理你是很獨立的孩子,怎麼會看上天閒這個花心大蘿蔔?」水傲不解地道,無可非議的,天閒確實是炎龍集團當代弟子中最傑出的,可是以苗秀的個性,怎麼能容忍自己所愛的人心裏還有別的女人。
「師父,大師兄不是凡人,我和花語都不能束縛他,何況我知道,因為職責所在,我不可能做一個好妻子,我只希望在我覺得需要休息時有一個停泊的港口罷了。」苗秀悠悠地道,話中帶著幾分埋怨。
是啊,若不是水傲堅持,她也不會接下日宗這個重擔。對一個年輕的女人來說,苦了她了,水傲一時無話。
「好了,幹嘛提那些掃興的話,真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能成為天閒的妻子。」花語笑著道。
不過這種話天閒是不能插嘴的,不然說什麼都會出錯。
「對了,秀姐,你不會真地陪師父來看我的吧?」苗秀是那種公私分明的人,絕不會為了一點相思之苦丟下所有事來這裡找自己。
「嗯,是有事來找你,我們炎龍集團和奧林匹斯山的占星殿一直關係良好,前不久占星殿發生意外,我們接到四大殿主的緊急求救信號。一連派出四撥人,可惜都如石沉大海。直到前天,東殿主的弟子法藍暈倒在日宗總部門前,當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只是告訴我們要立刻想辦法解救四大殿主,同時說只有你或者能挽救這次危機,所以我才來找你。」苗秀道。
「什麼?法藍出事了?那他現在怎麼樣?」還沒等天閒說話,花語已經搶著道。畢竟和占星殿的關係,她比天閒要密切的多。
「花語,你不用擔心,既然他能逃到我們日宗沒斷氣,我們怎麼可能讓他死,他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傷得很重,一時還不能動彈。想不通什麼東西能有這麼大的威力,法藍渾身的骨骼基本沒有一處完好的,體無完膚是小,而且好像忽然老了二十歲。」苗秀用一種心有餘悸的口吻道。
想到初見法藍的情形,她簡直不敢相信法藍還活著。當時的法藍也就比死人多口氣而已,法藍也就是帶著那一身的傷,從奧林匹斯山來到了日宗的總部。
「要我去?可是我走不開啊,狂虎還沒找到。」這次不比上次去月宗,這一去少說得一個星期,要是狂虎乘機來搗亂,被仇松抓到把柄那可不是好事。
「所以我和師父才一起來啊,有我們兩人先代你在這裡坐鎮,你還不放心嗎?而且有我和師父在這,碰到綵衣姨來找人,還可以慢慢拖延的。」苗秀道。
「這樣是沒什麼問題,可是秀姐,那日宗的事呢?」天閒問道。
「你可真不識相,秀秀那是想來見見你,現在資訊這麼發達,日宗的事在哪不能處理。」水傲道。
「師父。」苗秀拖長了聲音。這種語調已經很久沒在苗秀身上出現了,樂得水傲哈哈大笑起來。
天閒和苗秀,自從苗秀接掌日宗後,就一直聚少散多,這次匆匆一別,天閒又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奧林匹斯山。不過天閒還是硬拖了一天,陪著苗秀度過一個難忘的春宵。
早上,送別天閒時,苗秀的臉上還帶著未散的春意,被滋潤過的身軀顯得更加豐碩。
「小心!」上機前,苗秀低聲道。
「我知道,你也是。」天閒輕輕在苗秀的櫻唇上啄了一下,轉身關上機艙。
目送天閒消失在雲端,苗秀久久不語。
「秀秀,別擔心天閒。從小到大除非他願意,誰能叫他吃虧啊。」說實在的,水傲對這個徒弟其實是有所愧疚的,實在想不到苗秀接掌日宗後會變成這樣,早知道當初不該堅持讓苗秀當什麼日宗宗主了。
「我知道師父,我只是在想別的事。」苗秀言不由衷地道。
飛機很快就到了奧林匹斯山的山腰,再往上飛機就沒法再去了,那裏奇峰怪石,雲蒸霞蔚,可見度不到三米,飛機上去,不用幾分鐘,就會撞的粉身碎骨。
「大師兄,你多小心。」這次駕駛飛機的是星宗當代的弟子,送天閒和花語離開飛機時他還不放心地叮囑道。
「沒關係,你放心吧,你就在這等我,最遲三天我們一定回來。」天閒道。
「我知道,大師兄。」
作為占星殿坐落處的奧林匹斯山,是地神該亞和眾神之王宙斯所居住的地方。占星殿就在山的最高處,不過傳說在占星殿的上空還有一個漂浮的神殿,那就是宙斯王的大殿。據說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充滿希望的占星師都有機會去尋找這傳說中的神殿,被神選中的人就會得到神的祝福。
作為在占星殿住了近十年的花語來說,這條山路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一條山路順著山勢蜿蜒曲折,彷彿一直通到天的盡頭。路上還座落了不少算是神殿的建築吧,可惜現在都被破壞的不成樣子,變成一堆破敗的瓦礫。
「以前這裡就是這樣嗎?」天閒很少來這種地方,問身邊的花語。
花語卻還沒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直到天閒連續叫了幾聲,花語才道:「不,不是的,怎麼會被破壞成這樣?這是種什麼力量,你知道嗎,即使是地震火山,也不能把這些守護神山的聖殿摧毀,這些都是被宙斯王所加持過的神殿啊。」
「宙斯?那個亂倫的傢夥?」天閒當年可是看過該亞和烏刺諾斯弄出來的麻煩,那也是怨氣鬱結最多的一個文明,最終被契約神們摧毀,希臘眾神也為此陷入長眠。
「這裡可是神山,你別亂說話。」花語嚇得摀住天閒的嘴。
希臘眾神說起來其實關係都挺混亂的。比如泰坦神族就是該亞和他兒子烏刺諾斯所生,而烏刺諾斯則是被自己的兒子客羅諾斯所殺。至於把客羅諾斯送下地獄的宙斯則是瑞亞和客羅諾斯的兒子,不過真正敢談論的人卻沒有多少。後來教廷統治時期,更是粉飾太平地掩蓋了其中不少真相。
奧林匹斯山的山路還像花語記憶中那樣崎嶇,原本該是顯得神秘聖潔的雲霧現在卻充滿了讓人心生畏懼的模糊。
天閒和花語順著漫長的山路,朝山頂的占星殿而去,路上不時可見一些算是民房的廢墟,還有不少死相恐懼的屍體,因為山上氣溫極低,這些屍體都被保存得很好,所以依然能看出這些人死前驚恐萬狀的眼神。這些人渾身沒有一點傷痕,完全是因為驚恐而死的。
花語不自禁地抓緊天閒的衣角:「天閒,怎麼會變成這樣?」
「怨氣,這就是怨氣的力量,說來人類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當失去神的眷顧,面對怨氣時的人就變的那麼無力,單單恐懼就能殺死一個人了。可是當神靈眷顧的時候,卻沒有人知道珍惜。」天閒很無奈地說,或許對花語來說,眼前的情形是那麼畢生難忘,可是對天閒來說,他早已麻木了。
無論是太平洋的姆大陸,還是大西洋中的阿特蘭提斯,甚至活躍在中美洲的瑪雅人,他們都曾有過超絕文明。當時這些世界被毀滅時,那種人間地獄絕不是這裡的情形能比的上的,看的多了,自然就變的麻木。
「好可怕,都是活生生的人,為什麼會死的這麼恐怖?」花語依然不肯放開天閒。
「好了,我們緊趕幾步吧。」天閒加快了步伐。
隨著海拔越來越高,空氣也顯得更加稀薄,到處飄散著若有若無的雲氣。
風開始變得大起來,吹動天閒和花語身上的衣服,迎著狂風發發出簌簌的聲音,順風傳來的還有一陣依稀的號叫,等你仔細去尋找時卻又蕩然無存。
「那裏就是占星殿了,再過了這個山頭就是占星殿的臺階了。」花語指著遠處一叢輝煌的建築,距離他們現在站立的地方很遠,高高地矗立於一座孤峰之上,在雲間載浮載沉。
隨著越走越近,果然看到了花語說的那條石級,只是不少石級都殘破不堪,一些石級上更是撲倒著不少屍體,穿著統一的黑袍,在他們的前胸背後,用金線繡著太陽神的形象。
「這些是占星殿的護法,怎麼會這樣?」花語翻過一具屍體。
「還有五星護法,發生了什麼事?」這占星殿除了四大殿主,就要數五星護法了。占星殿作為占星師的大本營,難免會有不屑之徒窺視,這些護法就是專修降魔之術的弟子,而五星護法則是所有護法的首領,和四大殿主和占星師的關係相同。
當然五星護法的人數要多許多,可是他們個個都有終極除魔師的實力,這次究竟是什麼敵人,居然連五星護法都死的一個不剩。
「小心點!」天閒忽然對花語道。
眼前的占星殿上空始終盤旋的一大片烏雲,配上被毀壞的占星殿,這哪是什麼占星師的聖地,整個就是邪惡巫師的城堡,不知道裏面會不會有一個相貌醜陋、肩頭停著貓頭鷹的巫師。
「天閒,怎麼了?」花語悄悄問道。
「不要說話,跟在我身後,千萬小心了。」天閒露出很嚴肅的表情。其實天閒剛到山下就感覺到契約者那種獨特的氣息,看這裡造成的破壞,絕不是普通的契約者能造成的。
推開了占星殿的大門,四大殿主都靜靜坐在大殿中央,雙目緊閉,不發一言。
「殿主?」
花語想衝上前去。
「站住,你仔細看。」天閒一把將花語拖了回來。
「告訴你跟緊我,不要亂跑。」天閒道。花語也看出來了,四殿主的四周似乎佈滿各種瘴氣,盤旋不止。
「是誰在這裡?」天閒對著空蕩蕩的大殿大聲問道。
「你是誰。」空曠的大殿彷彿是回音似地問道。
「我是東方黑暗法則執法人。」天閒定定地道。
「這裡沒你的事,我們只是履行契約而已,你還是快回去吧。」大殿裏的聲音道。
「好,不過我要帶這幾個人一起走。」天閒指著昏迷不醒的四大殿主。
「不行!這是我們和此地怨靈契約的內容。」大殿裏出現一個巨人,只有一隻眼睛懸掛在額頭中央。
「獨眼巨靈?」天閒暗暗吃驚。
這獨眼巨靈和百臂巨靈都和泰坦巨人一樣是當年烏刺諾斯之子,本來是被烏刺諾斯關在地獄的最底層,後來被宙斯放出,協助他打敗了客羅諾斯和泰坦神族。如果獨眼巨靈在這,那百臂巨靈顯然也不會離的太遠。
「難為你居然能認得我,念在大家都是契約者,只要你能擋住我一擊,就放你離開。」獨眼巨靈很傲慢地道。
「花語,你先讓開。」天閒很謹慎地道。這獨眼巨靈是比宙斯還強大的黃金之神,即使是天閒也不敢掉以輕心。
「你自己小心!」花語知道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累的天閒放不開手腳。
「小子,接好了。」獨眼巨靈揮舞著一把巨大的鐵斧衝著天閒的頭頂砸下來,巨斧帶出的勁風,吹得遠處的花語臉上生疼。
天閒不閃不避,兩手一錯,大袖朝上掀起,變成一幅突起的盾牌。
獨眼巨靈心中一怒,認為天閒這是看不起他,手上更是加了幾分力道。
「碰。」一聲沉悶的聲響,天閒紋絲不動,獨眼巨靈卻被一股龐大的力道拋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嗚。」這一摔可不輕,獨眼巨靈坐起來時還覺得腦袋昏昏的,使勁搖了一下,嘴裏嘟嚕幾聲。
「小子,你比我力氣大,我不打了。」泰坦神族的傢夥多少都有些渾,不然也不會讓烏刺諾斯吃的死死的。
「那你不擋著我帶人了嗎?」天閒問道。
「我,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可是這是契約的法則,我還是不能讓你帶他們走。」獨眼巨靈很執拗地道。
「那你就休息一會吧。」天閒輕輕地道,他的聲音彷彿有一種催眠的作用,獨眼巨靈忽然翻身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殿主。」看到眼前駭人的巨人終於被制服,花語等不及地朝大殿中央的四大殿主跑去。
「語姐,不要。」天閒大驚,能使動獨眼巨靈的契約者絕不簡單,數來數去也就那幾個,而這幾個人都是擁有設立法則領域的契約神。
快步奔跑的花語忽然穿過一層看不到的墻壁,帶動周圍的空氣產生彷彿水紋一樣的波瀾。花語的動作隨之慢了下來。
天閒嘆口氣,果然是契約神的法則領域,可惜現在因為花語陷身其中,由不得他再做猶豫。
一步之遙就別有洞天。穿過法則領域的界限,同樣是在大殿中,現在天閒看到的卻是廣袤無垠的空間,腳下所踩的不再是神殿的石板地,而是無盡的虛空,四週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4:26

天閒右手一探,把花語憑空抓了出來。
「剛才我是怎麼了?」花語剛才一進入到這其中,就覺得無比沉重,若不是天閒拉了她一把,恐怕她也墜進虛幻空間的最深處了。
「領域的主人,出來見見吧。」天閒沒有回答花語的話,在這種法則領域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數,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你是誰?」黑暗中光亮一閃而逝,一個身材高大,兩眼充血,頭髮上還不停蠕動著毒蛇的女人出現在天閒面前。在這黑暗中,面前女子手中火把算是唯一的光亮。
「是你,歐墨尼得斯?」天閒叫出了面前女人的名字。
面前的女人是烏刺諾斯的女兒,算起來該是宙斯的姑姑,「復仇女神」。只不過因為人們太害怕她們,才會稱她們為歐墨尼得斯,意思是仁慈女神。
「是你?」歐墨尼得斯也認出面前的男子,都是黑暗法則執法人中最高的神祇,雙方都曾打過交道。
「你還是那麼好殺啊,歐墨尼得斯。」天閒帶著幾分調侃的口氣。
「那不用你管,我們一向沒有瓜葛,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歐墨尼得斯一向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特別是和她自己地位相當的人。因為這種人敢毫無敬畏地盯著她頭上的毒蛇,偏偏那又是歐墨尼得斯最不喜歡的。
「沒辦法,我也是接受契約,來這裡救人的。」天閒道。
「是嗎?可是現在他們在我的法則領域,我看你怎麼救?」歐墨尼得斯道。
「按理說契約神的法則領域我確實無能為力,不過你畢竟在這裡殺了太多人,已經超過了契約的根基。」天閒扶住花語,在這種領域裏,普通人會很容易墮入黑暗,四大殿主也正是因此而昏迷不醒的。
「那你又能怎麼樣?」歐墨尼得斯有恃無恐地道。
「你說呢?」天閒說著做出一個奇怪的動作,似乎是在一個虛空放置的兩個容器裏不停增減物品。
這動作看在花語眼裏只覺得莫名其妙,可是歐墨尼得斯卻看得神色大變,因為她看到了一種只有神才能見到東西,一把漆黑的天平正懸浮在天閒的面前。
法則領域本身是毫無破綻的,可是如果操縱這領域的神靈本身失去公正的立場,這個領域就會立刻崩潰。由於契約內容的千差萬別,本身並沒有一個統一的計算方法,而法則天平無疑就是唯一的標準。
隨著天閒在天閒的一端不停加上新死的怨靈,天平開始慢慢朝著右邊傾斜,傾斜的天平則慢慢吸收著法則領域的黑暗。歐墨尼得斯的神情則顯得越來越緊張。
「轟」一聲,法則天平終於再也不能維持平衡了,超出負荷的怨靈凝聚成一道赤色的光芒,在法則領域的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重重打在歐墨尼得斯那高大的身軀上。
受創的歐墨尼得斯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慘叫,消失在法則領域中。隨著她的消失,她所設下的法則領域徹底崩潰了,神殿裏也恢復了光明。
「這些傳說中的神靈真的存在?」花語兀自心有餘悸地問道,畢竟她曾在占星殿呆過一段日子,對於奧林匹斯山的一切多少有些瞭解,沒想到今天竟然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復仇女神,「她死了嗎?」
「不會的,契約神擁有不死之身,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殺的了她,好了,去看看那幾個人吧!」天閒指著那幾個即將醒來的殿主。既然歐墨尼得斯的法則領域已經消失,他們迷失的神志也該慢慢回到軀體裏吧。
「謝謝你們。」占星殿的四位殿主終於醒過來。剛才的一切其實他們都看到了,只是在法則領域中他們沒有一點自主的能力,更不用說發出聲音了。
「殿主,我是花語啊。」花語道。
「花語?真是你,都長這麼大了。」以前和花語感情最好的東殿主首先認出了花語,畢竟一別近十年,花語也從當年那個黃毛丫頭變成如今充滿成熟女人魅力的少婦人。
「是我,殿主,這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雖然大體可以猜出來,但具體的情形卻還是要當事人來解釋清楚。
「哎,這也是多年來埋下的隱患,我們都沒想到魔胎洞裏居然有那麼濃的怨氣,居然會驚動長眠已久的復仇女神,幸好她們三姐妹沒有都醒來,否則必定又是一場浩劫,當年若不是雅典娜女神……」東殿主心事重重地說,對復仇女神的恐懼沒有人比奧林匹斯山上的修行者更清楚的了。
和美杜莎較親近的復仇女神和雅典娜的關係一向不是很好。
「復仇女神醒來是遲早的事,不過勝利女神也會在不久後出現,你們不是沒看到前不久的日食月食。」天閒打斷東殿主的話。
黑暗法則重新運作,屬於黑暗的力量將慢慢壯大,那些封印著邪惡生靈,屬於光之領域的力量則會慢慢消失。
各種只存在於人們記憶中的恐怖重新出現只是遲早的事,當然光之眾神也不會輕易退出就是了,算是迴光返照吧,光之眾神必定也會陸續出現。
每次光與暗的交替,其實都是一次神靈間的大對決。不同的是,當暗之法則起作用時,光之神的力量會被削弱,反之亦然。
「不錯,為那次的事我們曾經特地舉行了祭神儀式,得到神的指示。神告訴我們,大災難即將來臨,可惜我們沒想到災難居然是起自內部,使得所有的防線都變的那麼不堪一擊,經此一役占星殿的元氣非百年難得恢復。」東殿主唏噓道。作為占星師聖地的占星殿,擁有數千年曆史,沒想到竟然就這麼毀於一旦。
「可以帶我看看魔胎洞嗎?」天閒可沒心思聽這老頭訴苦,什麼神不神的,都和他無關,人已經救了,也算對苗秀、花語有了個交代。對於怨氣的來源他產生了很大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在這神聖的地方居然會有如此的怨氣。
「當然可以,這邊請!」因為東殿主和花語的關係,其他三大殿主各自去收拾神殿,東殿主則承擔起「導遊」的任務。
這魔胎洞正如花語所說,坐落在占星殿的後山。剛進入後山的山道,天閒就發覺,這裡簡直就和前面的占星殿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前山即使是在被復仇女神屠戮之極的時候,多少還有一分肅穆,可是這裡根本就是被怨氣衝擊的地方,甚至比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陣童音傳來,或許是因為時間久了,本該清脆的聲音顯得有幾分嘶啞。
「怎麼回事?」天閒問帶路的東殿主。
「哎,那是前不久剛抓來的妖童,本來還以為是抓錯人,現在看來,是不會錯了。只要有人來,她就這麼鬧。」復仇女神所過之處幾乎是屍橫遍地,這小小孩童憑什麼能活下來。
「嗚!」隨著呼嘯的風聲,天閒聽到一種契約者才能聽到的聲音,那是無數枉死的靈魂不甘的詛咒,是願意用一切換取復仇的誓言。這些誓言是那麼強烈,那麼悽慘!
 「殿主,不介意我直言一句。你們這裡一定屈死過不少人。」天閒顯得很是疑惑,這麼多的詛咒,事情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終於,天閒來到魔胎洞。隔著一層鐵柵,天閒總算看到那被關著的女孩,粉雕玉琢的臉上,滿是不屈和倔強,許是多日沒吃飯的緣故,神色是那麼憔悴,特別是她身上那種依稀的靈氣更讓天閒覺得熟悉。
「不對。」天閒下意識地搖搖頭,這女孩絕對不是什麼魔胎。
「請這邊走。」東殿主招呼天閒,繼續往裏走。
魔胎洞雖然不見天日,不過倒是放置了不少夜明珠,所以並不顯得黑暗,路上到處可見被遺棄的枯骨。越走天閒的神色也越凝重,這裡的枯骨除了極有限的是魔星的轉世,更多的都是入世應劫的星宿。
「請問占星殿是如何知道魔星降世的?」天閒隨口問道。
「占星殿歷代相傳有阿波羅的太陽神之鏡,每當魔星降世。它都會給我們顯示。」東殿主解釋道。
「哦,那可以把它給我看看嗎?」天閒問道。
「當然可以,就在那裏。」東殿主指著魔胎洞前的一方平坦的石壁。
看到這石壁,天閒總算明白問題出在哪了。
這是什麼阿波羅之鏡,根本就是星見之石,每當星神入世,都會在它的上面顯示出來,可是卻被佔星殿當成了清一色的魔胎給關到這裡。
此刻天閒也想起外面那女孩是誰了,那種桀驁不遜的女人,除了戰神雅典娜還有誰?這群低能的占星師,確實叫人哭笑不得。
輕輕在那方巨石上撫摩一下,天閒消去了聖石的靈力,這東西對占星殿來說是絕對的禍害,不動聲色地,天閒道:「殿主,我想你們還是把這裡的枯骨都好生安葬了吧,不然怨氣會越來越濃烈的。」
帶著一種啼笑皆非的心情,天閒離開了這魔胎洞,臨走時還饒有興趣地看了那女孩一眼,占星殿這群肉眼凡胎的傢夥,沒準雅典娜就是這麼被他們耽誤無法復活的。
離開魔胎洞,天閒就拉著花語匆匆告辭,雖然四大殿主再三挽留,天閒也不為所動。
「幹嘛這麼急著走?」路上花語問天閒。
「去救人。」看看沒人跟著,天閒拐進一邊的小路。
「救誰?」花語問道。
「就是剛才那個女孩。」天閒邊走邊計算方位,看距離那魔胎洞還有多遠。
「不行,殿主說那是魔子,會給人們帶來災難。」花語很堅決地道。
「魔子?那群老頑固,你知道那阿波羅之鏡是什麼嗎?那是星見之石。我說魔胎洞的怨氣怎麼那麼重,至於那女孩,嘿嘿,你知道她是誰會嚇你一大跳。」天閒故做神秘的地道。
「誰?」花語知道天閒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那是雅典娜,我說怎麼復仇女神鬧的這麼厲害沒見她的老對頭雅典娜蹦出來呢,要是在別的地方發生這些事,還可以說是因為雅典娜不知道,可是這裡可是奧林匹斯山,是宙斯的老窩。搞到最後雅典娜被這群傢夥關著呢。」想到這事天閒就有種想笑的衝動,當守護神當成雅典娜這樣也算絕了。
「小妹妹,你沒事吧?」摸到關押雅典娜的牢房,天閒拍醒還熟睡的小女孩。
「不要叫我小妹妹,我知道你是誰,你也知道我是誰?」女孩出口的話讓天閒和花語都目瞪口呆。
「你知道?那你自己怎麼不走?」天閒好奇地問道。
「這裡本來是宙斯王關押犯錯的眾神的地方,有父王的封印,即使是我在這裡也沒有一點力量。」雅典娜很沮喪地道。
被關了這麼久,還被天閒這口沒遮攔的傢夥看到。說起來古希臘眾神裏,天閒和雅典娜、阿波羅是最熟悉的,因為這兩個人和他一樣,都是到處遊歷的人,打的交道也比較多。
「哈哈,當神當成你這樣也夠倒楣的了。你哥呢?怎麼沒來幫你?」天閒問道。
「不知道!就算他來了也進不來這裡。」雅典娜穿好衣服,雖然都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行三人來到先前天閒安排下飛機的地方。
「想笑就笑吧。」雅典娜氣道。也難怪,以前的雅典娜是何等的高貴,現在的她整個就是個逃難的小女孩,大概是被關的時間長了,弄得雅典娜的脾氣很暴躁。
「我說,你究竟被關了多久啊?」天閒有些好奇。
「別提了,都快十年了。」雅典娜早就恢復了神的記憶,只可惜被宙斯的封印束縛,沒法恢復神力,弄的人也長不大。
「女神陛下,你知道復仇女神的事嗎?」花語可沒天閒那麼隨便。
「不用那麼客氣,就叫我雅典娜吧。我本來就是為這事轉生的,卻被佔星殿的那幫傢夥給耽誤了,搞的被殺了那麼多人。」不知道是不是花語的錯覺,總覺得雅典娜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許是被關的太久,上飛機不久,雅典娜就沉沉地睡去了。
看到雅典娜熟睡的樣子,花語帶著幾分擔心道:「天閒,我們就這麼把人帶走,不告訴殿主一聲嗎?」
「我這是為他們好,你看現在雅典娜的樣子,離開宙斯的封印,她只要一兩個月就能恢復力量。到時不把占星殿拆了才怪,她的破壞力可是和歐墨尼得斯有的拼呢。而且我覺得有點奇怪,雅典娜好戰,卻不會顯得這麼暴躁,難道奧林匹斯山的宙斯神殿也像天罡諸宿那樣發生了意外不成。」天閒最後一句的聲音很低,即使是他身邊的花語也沒能聽清楚。
還沒等花語動問,天閒已經話題一轉道:「對了,回去不要說她就是雅典娜,只說是碰巧路上救下的小女孩,我打算把她丟到玉蟾那去。」
「好吧。」和天閒相處了這麼久,花語知道,若是能讓自己知道的事,天閒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如果不能讓自己知道,自己問也是枉然。
飛機終於回到精英學院,除去在歐墨尼得斯的法則領域中所流失的時間,天閒這次出去只花了三天時間就順利地解決了占星殿的問題,順利的連天閒自己都覺得意外。
先把雅典娜丟到美女集中營去,玉蟾不在,聽說去了如意樓,天閒就將雅典娜交給了謝雅。
雅典娜那種無匹的靈力當然瞞不過擁有先天靈覺的謝雅,雖然是這樣一個小女孩,謝雅也不感怠慢。
天閒的心裏記掛著苗秀和花明心,匆匆交代幾句就告辭離開。打開門正看到苗秀對門坐著,見自己進來,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接著連連使著眼色。
「秀姐,你怎麼了?」天閒略顯親暱地坐到苗秀身邊,半摟著苗秀。
苗秀露出絕望的表情,以手撫額,低聲呢喃道:「完了。」
「哼。」一聲低沉的聲音打斷兩人的親暱,天閒尋聲看去,這才明白苗秀連使眼色的含義。
花綵衣正一臉寒霜地坐在旁邊,剛才的一幕顯然都落進她眼裏了。
想起水傲的話,天閒開始東張西望地找鳳守恆。
「師妹,咖啡。」鳳守恆端著咖啡壺從廚房裏走出來,卻看到天閒也回來了,訕訕地一笑,也使個眼色,這才坐到花綵衣旁邊。
「綵衣姨怎麼有空來這裡,是來看語姐的吧。」天閒明知故問地道。
「哼,我來做什麼你不知道嗎?你讓花語沒名沒分地跟著你不算,現在居然管起我們月宗的事來了。」看到剛才天閒和苗秀的動作,很難讓花綵衣不生氣。
「沒有啊,我都沒有去過月宗,綵衣姨許是記錯了吧?」天閒裝傻。
鳳守恆將手放到花綵衣身後,沖天閒豎起大拇指。
此刻天閒確實做得很無辜,不是因為早知道真相,恐怕鳳守恆也要被騙過去,看到鳳守恆的動作,苗秀忍不住笑起來,畢竟難得看到鳳守恆這種孩子氣的動作。
「沒有?那你告訴我,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出月宗重地,誰又能指使集團的星宗弟子,沒有星宗弟子的接應,根本不可能逃出月宗基地。」花綵衣道。
「哦,守恆叔可以,我師父也成,不然秀姐和綵衣姨都有這個能力。」天閒反正是抱定主意裝傻。
「你……」花綵衣被天閒堵得說不出話來。
鳳守恆忙慇勤地捧上咖啡:「師妹,別生氣,天閒只是就事論事。來,喝點咖啡,順順氣!」
花綵衣接過鳳守恆捧上來的杯子,一口氣灌下去。
「娘,你別生氣,天閒他不是那個意思。」花語也插上一句。
「是啊,綵衣姨,你別誤會,我想天閒雖然大膽,也不敢冒犯你老人家。」苗秀適時道。現在她畢竟是日宗宗主,說出來的話身為月宗宗主的花綵衣也不好直接反駁。輩份是一回事,在集團中的職務是另外一回事。
本來花綵衣也早就想退休的,可是生了兩個女兒,一個被天閒拐了去,另一個成天泡在學校裏,弄的現在三宗就她還沒辦法清閒。
「好,好,你們幾個合起來氣我。花語,女生外向,跟了那混小子,居然就向著他和娘作對了。你說,你姐姐究竟在不在你們這裡。」花綵衣剛平息的怒火又竄了起來。
「綵衣啊,何必動那麼大氣,其實說起來明心那孩子也沒犯什麼大錯,她畢竟是你女兒啊,你就這麼狠心……」鳳守恆啜啜地道。
「你,連你也這麼說?」花綵衣氣的面色鐵青。
「綵衣,我不是那個意思。」鳳守恆見花綵衣動了真火,嚇的不敢再說。
「你們什麼都不明白,虎毒不食子啊,明心也是我十月懷胎所生,下這個決定我又何嘗不痛心。可是你們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啊,日月星三宗,除了我們月宗,另外兩宗都是由下一輩最優秀的弟子中挑選,只有我們月宗是一脈相傳,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可是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月宗要世代保守一個秘密啊。」花綵衣流下淚,當時下令處決花明心,她又何嘗不痛心,可是在她身邊連一個安慰的人也沒有,誰又知道她的苦。
「我也聽說過,綵衣,究竟月宗所保守的是什麼秘密啊?」鳳守恆剛接任日宗就曾聽過這事,後來因為太忙也就漸漸忘了,因為月宗一直是代代相傳,而且都是母傳女,長久以來成了一種習慣,倒還真沒人注意。
「哎,事到如今,難得當代三宗主都在,老祖宗說的幾種天象異常也都出現,是該揭曉謎底的時候了。」花綵衣拭去淚水。
「很早以前,炎龍集團日月星三宗其實就是三神女的後人所創立的。」
「三神女?難道是劍神公孫大娘、針神杜二娘和硯神顧三娘?」天閒奇道。
「對,你也知道?說起來三神女現在知道的人已經很少了。」對天閒,花綵衣接觸得很少,並不清楚天閒究竟有些什麼能耐,水傲和鳳守恆乃至自己的女兒都對他那麼推崇,現在看來倒也有幾分道理。
「沒什麼,因為前不久見過一個人,綵衣姨,你繼續說,那人的事我們一會兒再提。」天閒道。
「好,當年三神女的後人組成炎龍集團就是因為老祖宗的囑命,那時三神女的後裔只剩下我們針神傳人,另外兩家把先祖遺命交到我們手上時就斷了氣,我們也才能將先祖那不完整的遺言組合。
「原來早在數百年前,三位老祖宗就算到三家日後必定有場浩劫,那時能活下來的只有我們針神一脈--花家。而三神女的仇人和虎王集團有著莫大的干係,先祖言三神女的師門有兩個夙敵,一個可以摧毀人所有的希望,一個可以通過人的希望控制別人。
「當初日宗繼承人曾發生過類似明心一樣的遭遇,當時救回來時沒有一點異常,可是三月後,他就帶著日宗至寶『烈火琵琶』失蹤了。明心是我女兒,我不能讓『溫玉笛』再出意外,否則讓我有什麼面目去見先祖於地下。」說到後來花綵衣也泣不成聲,作為母親,卻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她的苦有誰能理解。
「媽,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我跟你回去,我不怪媽了。」躲著的花明心終於忍不住從藏身處撲了出來。
這下天閒是沒法裝傻了,人在這裡,那天救人的除了他還有誰,躡手躡腳的,趁著花明心和花綵衣抱頭痛哭的當兒,趕快去把趙清清找來,沒準能壓住花綵衣這老頑固。
在池塘邊做法把趙清清硬給拘了上來,聽天閒說了事情的原委,趙清清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同門的後代。
等天閒帶著她回到住處時,花綵衣和花明心仍然沒從傷心中恢復過來。
「你是誰的弟子?」趙清清顯得有些激動地問道。
「您,您是……」花綵衣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看著趙清清。先是一呆,接著卻看到趙清清那一身獨一無二的繡工,那是絕對無法倣冒的,雖然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但杜二娘門下一向是認技不認人。
「我是趙清清,家師杜二娘。」即使沒有任何證明,趙清清就是覺得眼前的婦人和自己有著某種看不到的聯繫。
「是太祖師姑!弟子花錦繡後裔花綵衣見過太祖師姑。」說起來趙清清的輩份太大,花綵衣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只好抬出花家老祖宗。
「錦繡?她好嗎?哎,我傻了,這麼久了,她早就死了,說起來除了我這個鬼,以前的故人該都不在了吧。」趙清清被勾起傷心的往事。
「太祖師姑,老祖宗臨終時還很遺憾沒能找到您,託付家祖一定想辦法將您找回來,老祖宗說能繼承她針神絕技的只有您。」花綵衣對趙清清的恭敬連天閒都覺得奇怪。
「你也別一口一個太祖師姑,看我的樣子,哪有祖師姑的樣子,你也奇怪我怎麼會活這麼久,告訴你也無防,當年我早就死了,所以師父一直找不到我,現在的我不過是個孤魂野鬼罷了。」趙清清輕聲道,說著為了證實自己所說,慢慢飄了起來。
「太祖師姑!」花綵衣整個人已經愣住了。花明心反倒習慣了,跟著天閒,什麼奇怪的事都變的不奇怪的,反正只要和天閒在一起,記得把科學兩個字扔掉就對了。
「你們也不用這麼害怕,我又不會害人。」趙清清死時還很年輕,即使過了再久,總還保持著少女的心性,怕氣氛會太沉重,所以開玩笑地道。
「是,太祖師姑!」花綵衣首先反應過來。既然花綵衣說了話,對花綵衣忠心不二的鳳守恆還能說什麼? 「綵衣,我聽說你要處決自己的女兒?」趙清清問道。
「太祖師姑!」剛才被趙清清一鬧,倒是一時忘了這事,現在再次提起,花綵衣的臉上又是一片愁雲慘霧。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既然綵衣你在,想必師伯和師叔的後人也在吧。只要湊齊師門三寶,就可以解除明心在心中被重下的魔胎。」趙清清道。
「可是,太祖師姑,因為弟子一時不慎,烈火琵琶已經失蹤了。」花綵衣惶恐地道。
「這樣?那寒鐵琴呢?有寒鐵琴至少可以知道明心有沒有被種下魔胎。」趙清清聽說烈火琵琶失蹤,明顯呆了一下。
「寒鐵琴倒是在我這裡。」天閒接道。
以前水傲在時,寒鐵琴一直被鎖在秘室裏。因為水傲對這東西一竅不通,不是天閒恐怕寒鐵琴到現在還不知道被壓在哪呢。
「在哪?讓我看看。」趙清清喜道,總算可以看到昔日師門之物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5:20

第十五章 齊人之福
古色古香的寒鐵琴靜靜地躺在一張桌子上,黑色的琴身,粗亮的琴弦,顯出時常被人撫弄的痕跡。
「果然是寒鐵琴。」撫摩著闊別千年的故人之物,趙清清彷彿又看到師父、師伯,三人在雲霧山川之上,撫琴自娛,何等的逍遙自在。
三神女說的好聽,其實三女都是出身風塵,若不是碰巧遇到創世三聖的神跡出現,而接受了三聖的託付,三神女不過是風月場中的可憐人罷了。因此三神女很厭惡人間的喧囂,一直躲在深山之中,直到天下爆發大規模的戰爭,才使得三神女不得不帶著趙清清,到更遠的地方去。趙清清也是在遷徙中和師父等人失散的。
「太祖師姑。」花綵衣把失神的趙清清從高山流水間叫了回來。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趙清清歉意地笑道。
「你們知道三件師門寶物的作用嗎?」趙清清問花綵衣,當然也是問在場所有人。
花綵衣搖搖頭。
「當年創世三聖出現,收下三神女作為記名弟子,分別傳下三件樂器,它們就是烈火琵琶,溫玉笛和寒鐵琴,三件樂器各有功效。當年在和創世三聖同源的有三個魔頭,其中的兩人正好受制於三件樂器。
「這兩人一個可以通過恐懼完全消除人類的希望,讓人徹底沒有自我,另一種則可以通過給人無限的希望來控制人們,而烈火琵琶則能使人們早已冷卻的心靈再次熱情洋溢,寒鐵琴則能平息被勾起的由希望變成貪婪的慾望。
「當然,兩件樂器都需要溫玉笛的協調,不然只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單用烈火琵琶,人會變的毫無理智,單獨使用寒鐵琴,人則會永遠失去情感。」趙清清精神恍惚地道,真的好懷念和師父在一起時那種溫馨的感覺啊。
「這麼說可以用寒鐵琴試試?」花語問道。
「對。」趙清清點點頭。
「不可能。」天閒提出相反的看法。
「為什麼?」聽到天閒反對的意見,花語吃驚地問道。
「寒鐵琴我知道是顧三娘的東西,卻沒想到炎龍三宗會是三神女的後裔,溫玉笛就在綵衣姨手上。三件東西我也有所瞭解,想要達到清清說的效果一定要配合三件樂器獨特的曲譜,問題是這裡沒人的功力和我相當,溫玉笛就無法發揮它應有的功效。」天閒的話說得很狂妄,但是眾人也知道這是實情。即使水傲在,他也不敢說可以比的上天閒的功力。
「那你可以收斂一下功力啊。」苗秀道。
「沒用的,三首曲譜想達到直入人心的效果,就一定要投入所有心力,到時我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天閒道。
「那由別人來彈寒鐵琴呢?」苗秀想了想又道。
「寒鐵琴的琴弦是千年寒鐵所鑄,沒練過繁星指的人根本撥不動琴弦。」天閒知道苗秀想由她來和花綵衣合奏,苗秀的功力倒確實和花綵衣相當。
「我呢?」同樣學過繁星指的花語問道。
「哎,你們不知道,當年三神女,公孫大娘天生奇巧,杜二娘自幼聰慧,而顧三娘天賦神力,三件東西是配合她們的特點而制,語姐的功力或許夠了,我怕最後語姐會體力不支啊。」天閒很擔心地道。
「沒關係,我能行的。」只要能說服母親,自己辛苦點又怕什麼?花語很堅定地對天閒道。
「好吧!」天閒終於同意了,「綵衣姨,三首曲譜你知道吧?」
「我只知道溫玉笛留下的曲譜。」花綵衣道。
「幸好有我在,不然你們亂彈一氣肯定會出亂子。」天閒嘆口氣,這些人都很熱心,可惜都不夠理智。
「當年和三件神器同時出世的還有三首曲譜,烈火琵琶的《火舞耀陽》,溫玉笛的《和風細雨》和寒鐵琴的《冰天雪地》,若沒有這三首樂譜配合,根本無法發揮出神器的威力。」天閒懶懶地道。
「你怎麼知道?」趙清清吃驚了。即使是她也只隱隱聽師父說其過三神器的樂譜,記的還沒有天閒這麼清楚。
「天機不可洩露。這是《冰天雪地》的曲譜,語姐,你看一下。」倒不是天閒顧做神秘,佛家有所謂「佛曰,不可說。」而知曉過去一切的星神則也有自己的禁忌,很多事情如果說穿了,那就會造成歷史的錯亂。
現在沒人有心思計較天閒賣關子,都湊到花語身邊看那所謂的能和神器配合的《冰天雪地》。
「天閒,你自己彈過這曲子嗎?」花語邊看邊問道。
「沒有,那曲子不是很好聽,彈過你就知道。」天閒頭也不回地道。
說起一些邏輯的分析,花語一定比不上明心,但說到這些感性的藝術,花語絕對是有一種先天的直覺,不過看了一遍,花語已經能記下整首樂譜,接下來就是試著看彈奏了,花明心到底有沒有被迷失本性也將立見分曉。
除了天閒,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花綵衣也顯得有幾分緊張,拿著溫玉笛的手微微顫抖。
「準備好了嗎?」唯一不緊張的天閒問道。
「準,準備好了。」花綵衣居然會有口吃的時候,對於一向巾幗不讓鬚眉的她來說倒也罕見得很。
「那好,語姐,你先開始,待會綵衣姨接上。」天閒道。
「知道了。」花語也好不了多少,母親的脾氣她太清楚了,如果姐姐……那母親一定會大義滅親。
悠揚的琴聲開始響起,沒等眾人回過神來,琴聲已經變的激烈起來,彷彿是入冬的寒風,打著呼哨,逃過秋風魔爪的黃葉在這寒風中被一掃而光,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隨著琴聲的高亢,彷彿是寒風越來越急,漸漸的似乎是大雪紛飛的時刻來到,捲著雪花的刺骨寒流,使的在室內的眾人牙齒開始打顫,至於花明心,還是沒有一點異常。
「綵衣姨,可以了。」天閒絲毫沒有被《冰天雪地》所感染,不動聲色地道。
花綵衣其實已經等待了好久,聽到天閒的話,溫婉的笛聲和著高亢的琴聲響起,如冰河解凍,若春風拂面,春雨菲菲,草長鶯飛,《和風細雨》的溫柔化去了《冰天雪地》的蕭索,室中也彷彿又回到春天。
「好了,明心沒事,綵衣姨你可以放心了吧?」天閒打斷了兩人,再搞下去恐怕就真要出漏子了。
花明心沒有被控制,這點天閒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在她心底一定有無法磨滅的傷痕。
溫玉笛使人放鬆的同時,一定會勾起人內心深處最不願記起的往事,所以天閒要適時打斷花語和花綵衣。
樂聲一收,另一個聲音就變的清晰了,那是趙清清的哭聲。
她又想起師父了,說起來自己還真是不孝,讓師父為自己擔心,到師父死時連最後一面也不能見到,想起對自己比親生女兒還好的師父,怎容她不淚流滿面。
「人死不能復生,這些事又不怪你的。」知道趙清清為什麼傷心的天閒道。
「我知道!」看到大家都在注意自己,趙清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擦掉並不存在的淚水,羞然地笑了。
「好了,總算皆大歡喜。綵衣,你也該放心了?」鳳守恆對花綵衣道,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把花綵衣這些日子的擔憂都看在眼裏,一邊是親生骨肉,一邊是先祖的遺訓,為難啊!
 一場悲劇終於以喜劇結尾,花綵衣和鳳守恆放下心來。
離開精英學院時,花綵衣惡狠狠地對天閒道:「小子,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是欺負花語,我對你不客氣,還有明心是花語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姐姐,她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我!」天閒一個頭兩個大了,花語還好一點,花明心絕對不是安分的主,自己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做,天天看著花明心花大小姐吧。
所以等把花綵衣送走後,天閒的臉已經結成了苦瓜,真是失敗啊,看來還是被星帝給算計了,為什麼自己身邊的女人十個倒有八個很麻煩。
不過還算好,花綵衣這位姑奶奶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苗秀身為日宗宗主,是不能長期不回去的。既然沒有事了,最多也只能多耽擱一點,算是聊解相思。
花語則因為天閒為了她處處忍讓自己的母親而心生感激,前些日子自己總是陪著明心姐,多少也冷落了天閒。
這晚,天閒算是享了一回齊人之福,感受到兩人對自己的愛意。感動之餘,天閒覺得身上的擔子好沉,這次自己還能像當年摧毀阿特蘭斯大陸文明一樣摧毀這個文明嗎?
 花語不用說了,這些年,跟著自己,從來沒有過半句怨言,而以苗秀的為人,居然肯和另一個女人大被同眠,陪著自己荒唐,若不是對自己愛極,哪肯如此委屈自己。帶著這些混亂的想法,天閒慢慢睡去。
第二天,如同上次一樣,苗秀早早就離開了。她本就是個剛強的女人,說起來或者她才更像花綵衣,所以她絕對不喜歡忍受離別,聞著枕畔的餘香,最難消受美人恩,天閒變的苦惱起來,自己能好好安置這些身邊的女人嗎?
 看著睡得香甜的花語,此刻的花語是完全不設防的,天真的俏臉上掛著童真的笑容,昨晚的餘韻使花語的頭髮顯得很淩亂,露出被外的一截粉臂透出幾分誘惑。
正看著,花語無意識地翻了個身,一抹堅挺的玉乳暴露在空氣裏,看的天閒眼中一熱。
花語的婉轉嬌啼再次浮現在天閒眼前,天閒一把摟住還未清醒過來的花語。
「天亮了,不要了。昨晚還沒鬧夠?起來了,不然會被他們笑話的。」花語嬌羞地拒絕道。
「誰啊?不會有外人來的。」
「哦……嗚……」
這天花語和天閒很晚都沒起床。
「咚,咚,咚。小子,起來,快起來!」門外響起轟天響的敲門聲,還夾雜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誰啊?」天閒不是很高興地問道。
「是我,小子,你還在女人被窩裏啊?」外面的聲音叫的更響了。
「誰啊,該死的。」天閒氣衝衝地一把拉開大門,外面站著柴白和上次被強迫中獎的馬易。
「白老頭,你發什麼神經?」天閒問道。
「就是上回我和你說的事,就這幾天了,我來看你準備好沒有。」柴白嬉皮笑臉地道。看到柴白這德行,天閒那是有火也發不出來。
「準備什麼?沒什麼要準備的,路遠不遠?」天閒沒好氣地道。
「不遠,不遠,一天時間就夠來回了。」柴白很識相地道,還偷偷朝裏張望一眼。
屋裏的人經他這麼一折騰自然是誰也睡不下去了。花靜君姐妹、明心、花語,四個人都被柴白看在眼裏。
柴白沖天閒一豎大拇指:「厲害,厲害,看不出你小子這麼厲害,居然能讓這麼多女人和睦相處。」
「去你的,你想哪去了。」其實天閒也不是那麼討厭柴白,可是這老頭有點為老不尊,實在叫人惱火。
「我瞭解,我瞭解!」柴白故意做出會意狀。
「要不要進來坐坐?」天閒沒什麼誠意地道。
「不用了,我還要去看孫女。」柴白才沒那麼不識相,再說他還有求於天閒呢。
至於馬易,有著機會見吳佩當然也不會放棄。
看天閒進來,花語問道:「是誰啊?幹嘛的?」
「柴白那老頭,就是上回打你的那個,還是那擋子事,估計就這幾天吧。」天閒道。
「可是狂虎的事怎麼辦?你走的開嗎?」花語奇怪地道。前些天還有苗秀在這,現在沒人看著怎麼行?
 「管他呢,本來我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你姐的事,不然仇松算老幾?我答應他抓人,又沒答應他做保鏢。」天閒不負責任地道,這次去來回不過一天左右的工夫,倒是不怕狂虎來搗亂。
「那我是不是該受寵若驚啊?」解決了和母親的隔閡,再經過一天的休息,花明心的心情顯然好了很多,也有了調侃天閒的心情。
「那是當然。明心大姐,好像你這種情況應該被稱為老處女哦。」天閒同樣不正經地道。
「你……好啊,花語,你也不管管他,居然這麼說大姐。」花明心氣道。
「姐姐,我可管不住他,何況天閒說的也有道理,姐姐是該找個姐夫了。」花語抿嘴笑道,她也為姐姐高興,一切總算雨過天晴,只等找回烈火琵琶,恢復靜君姐妹的心志就真完美了。
「好啊,你們兩個現在聯起手來欺負我。」花明心氣道。
「怎麼會,語姐只是實話實說。明心大姐,你要什麼樣的啊?」天閒難得有開玩笑的心情。
眼前一對姐妹花,確實很讓人賞心悅目,連帶心情也好起來。
「去,去,你們兩口子現在一起欺負我。」花明心道。其實她又何嘗沒有苗秀的煩惱,只不過她比苗秀更理智,而且也沒有苗秀那麼重的責任。
「姐,不是說笑,是說真的,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找個姐夫呢?」花語問道。
「知心難求啊,你和天閒那是緣份天註定,若真隨便給你找個,你樂意嗎?」花明心笑笑,笑容裏帶著落寞。
「姐姐,不然我把天閒分你一半。」花語有些孩子氣地道。
「什麼!」天閒和花明心都嚇了一大跳。花明心愛憐地摸摸妹妹的頭,就跟小時侯一樣,從小到大,花語還是那麼善良。
至於天閒卻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自己的女人這麼大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傷心。
「好了,好了,別說那些了,你看連靜君她們都在笑話我們呢。」花明心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指著旁邊那對毫無主見的靜君姐妹道。
說起來自己還真嫉妒過妹妹,天閒太優秀了,無論哪一方面,有時她甚至想過如果把自己和妹妹調換一下該有多好,那樣自己一定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天閒雖然看上去很冷淡,其實他一直很小心地守護著花語。
「我該去隔壁打個招呼了,昨天只顧忙別的了。」天閒想起自己回來後還沒跟玉蟾打招呼,昨天把雅典娜丟過去時也沒碰到人。
留下明心和花語姐妹說著悄悄話,天閒敲響七號樓的大門。還沒走近時天閒就聽到裏面柴白的聲音。
開門的是個陌生的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沒等天閒回過神來,小女孩已經很不客氣地指著天閒的鼻子道:「你把人扔在這兒就算了?你自己跑哪去了,到時你還要送我回去呢。」
「雅典娜?」天閒吃驚地道:「你怎麼忽然長大了?」
「離開父王的封印,我當然要把這幾年的時間補回來。」雅典娜對天閒愛理不理地道。
「哦。」天閒不是很關心雅典娜,剛才也只是隨口問問,見雅典娜不想細說也就不再追問了。
進到裏面,柴白正和柴文侃的起勁,除玉蟾、謝雅等人都在,因為有吳佩在場的關係,馬易顯得很是拘束,低著頭不發一語。
「天閒,你來了,你帶來的那小女孩真奇怪,一晚上就長了好幾歲。」第一個看到天閒的朱絲道。
「我來打個招呼,昨天只碰到謝雅,你們都不在,麻煩你們照顧那小丫頭了。」天閒道。
「幹嘛那麼客氣?你可是我們的準姐夫呢。」朱絲始終不忘打趣除玉蟾。雖然除玉蟾嘴上生氣,不過看得出來其實心裏是甜絲絲的。
「對了,玉蟾,如意樓那邊很忙嗎?聽說你經常一呆就是大半天,其實也不用那麼辛苦的,本來就是人家白送的。」天閒看得出來除玉蟾這些日子很辛苦,眼中滿是疲倦的神色。
「沒關係的,主要現在剛接手,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整理,你可別小看如意樓,這些天我查過如意樓的賬目,它的收入一個月抵的上影視城一年的收入呢。」除玉蟾說著還從抽屜裏捧出一大疊賬簿給天閒。
「這麼多?」天閒覺得很意外,雖然他對金錢沒什麼概念,可是影視城和如意樓的規模那是很容易比較的,看來如意樓還真是塊大肥肉,只是不知道仇松怎麼捨得的。
看到除玉蟾把賬簿推過來,天閒縮手不迭:「算了,算了。看到那些數字我就頭暈,你看著辦就可以了。」
「真的?你就直接把如意樓送給大姐就是了。」柴文插嘴道。
「無所謂。」天閒不甚在意地聳聳肩。
「真的,大姐,你聽到嘍,以後我去如意樓可以不花錢了。」柴文高興地拍手叫好。
這些天為這事她和除玉蟾已經不知道扯了多少皮了,除玉蟾總以不是自己的生意為由,硬是不肯免費招待她,畢竟那是個很複雜的地方,現在天閒開了口,自然也就堵住了除玉蟾唯一的藉口。
除玉蟾沒想到柴文繞了這麼大個圈子居然是為這件事。
說起來也不能怪柴文,在精英學院,說到玩誰不知道如意樓,柴文本就是個好玩的主兒,可是因為原來柴文他們和如意樓的過節,始終沒見識過,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當然要去開開眼界。
「小文,不是姐姐小氣,那種地方真的不適合你去。」除玉蟾嗔怪地橫了天閒一眼,才很耐心地對柴文道。
「不管,我就是要去。」柴文乾脆耍起賴皮來。
「你們說的如意樓究竟是什麼地方啊?」柴白聽的莫名其妙。
「好玩的地方,爺爺,一起去了。」柴文不知打什麼主意,居然把柴白也給拖下了水。
從未違逆過柴文的柴白自然經不起柴文的軟磨硬泡,這下弄得除玉蟾真的不好再說什麼了,不過想來有柴白陪著也不會出太大的亂子就是了。
既然要去,那湊熱鬧的人當然也就不會少,朱絲、吳佩那是誰也跑不掉的,本來想要叫上花明心,可是花明心似乎對那地方還是心有餘悸,這麼一來花語也就只好留下陪她,只是囑咐天閒早點回來就是了。
因為是白天,如意樓的人並不是很多,一行人剛進去,負責接待的小娜就迎了上來。雖然那神秘男子叮囑過她不要招惹天閒,可是她顯然沒放在心上,終究捨不得這只下金蛋的雞。
「小娜,我今天要招待幾位朋友,一號包廂,讓他們好好準備。」除玉蟾吩咐道。
「知道了。」小娜又看了天閒一眼,沒發覺有什麼特別,為什麼會讓神通廣大的「他」如此忌憚呢?
「小娜,你還在看什麼?」除玉蟾發覺小娜一動不動地盯著天閒看,好奇地問道。
「哦,沒什麼,我這就去。」小娜慌忙掩飾道,轉身匆匆離去,心裏則惴惴不安起來,不知道剛才有沒有被看出什麼來。
「天閒,看來你又勾住一個姑娘呢。」除玉蟾顯然會錯了意。
「你這麼認為?我可不這麼想,這個女人不簡單哦。」天閒看著小娜離去的背影別有深意地道。
「怎麼不簡單?」除玉蟾雖然精明,可是說到先天靈覺那就差的太多了。
「嗯,別的不說,這丫頭的身手絕對不差。」柴白從一個武術家的角度評價道。
「今天是來玩的,不要糾纏那些事。」柴文拉著她爺爺的胳膊撒嬌道。
到了包廂,天閒忽然發現,不但柴文、吳佩她們,連那個小不點雅典娜也來湊熱鬧。
「你也來了?」天閒問道。
「我不能來嗎?」反正雅典娜的口氣一直不好,這點連天閒都覺得奇怪,雖然雅典娜好戰,可不至於這麼暴躁啊。
「這裡不是小孩能來的地方。」天閒故意氣雅典娜道。
「哼,我不是小孩。」雅典娜越發生氣。
「天閒,不許欺負雅典娜。」柴文站出來主持公道,眾人中她和雅典娜是最合的來的,當然也就看不得雅典娜被天閒欺負。
這邊正說著,小娜已經帶著幾個女招待進來。
首先是馬易被嚇個半死,接著柴白的臉色也變了,沒想到柴文居然是要到這種地方來,難怪除玉蟾不肯。
柴白二話不說,拉了柴文就走,馬易當然也不敢再呆了,一場鬧劇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地結束了。
柴白又露出嚴肅的表情,很生氣的在訓斥柴文:「死丫頭,好的你不學,去這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回去告訴你老子,看他怎麼收拾你……」
至於別的人,早就很識相地避開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現在可沒人願意去做炮灰。
「我,我也是看奶奶死了後爺爺太孤單了嘛。」柴文很委屈地咕噥道。
「我說小文啊,爺爺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知道你關心爺爺,可是很多事你還小。」柴白的語氣轉緩,本來嘛,他哪真捨得怪罪柴文。
經過這天的事,柴文安靜了幾天。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5:33

這幾天雅典娜以更快的速度成長著,很快就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頭金黃的頭髮,舉手投足都散發出一種女神的威儀,除了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活脫脫就是一個智慧女神。隨著這些變化,雅典娜也不再那麼無理取鬧,顯得更加穩重。
「小子,今晚就是時候了,你準備好沒有?」總算到了去取《無我心經》的時候,先祖的願望即將達成,柴白的心裏別提有多緊張了。
「你那麼緊張幹嘛?是我去又不是你去。」天閒很輕鬆地道。
「你知道什麼?我九華一派歷代為取《無我心經》不知死了多少人,如果你有個萬一,我怎麼和花語她們交代?」柴白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放心,不會有事的,情況不對我會知難而退的。」天閒道。
「希望如此,反正你出了事我沒臉見花語那小妮子,也就只好陪你一起去了。」柴白一改玩笑的口氣,很慎重地道。
「隨便你。」天閒才不想在這種毫無價值的問題上和柴白糾纏。
天色暗了下來,天閒、花語、柴白和柴文,一行四人悄悄地離開了學校。
那些高墻大院,自然擋不住天閒、柴白之流。花語也沒問題,只有柴文需要柴白在後面助一把勁。看到花語和天閒那麼輕鬆,不由她不服氣。
確實如柴白所說,那地方並不遠,就在學校往北一點就到了。
一處毫不起眼的四合院,若不是柴白帶路,怎麼也想不到這就是九華一派的重地。走進最裏一進大屋,屋裏有一塊本該放在院中的巨大照壁,照壁後一條黑黑的通往地底的隧道。
「這是今天剛打開的。每年只有這幾天,這條隧道才會出現。」柴白解釋道。
跟著柴白,一行四人下到所謂的地底。
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人不感嘆造物的神奇,那是一處很虛無的空間。在隧道的盡頭,有一片漆黑看不到邊際的地方,懸浮著無數巨大的石塊,彷彿失重地不停飄浮著,遠處一點光亮,似乎就是所謂的《無我心經》。
「那就是《無我心經》了。」指著遠處的光亮柴白道。
難怪柴白一直說的那麼可怕,確實此處真是一處比地獄還危險的地方,那些飄浮的石頭看上去根本就是在做毫無規律的運動,想要計算出最合適的速度談何容易。
天閒看了一會,這裡根本就是為他所設的,懸浮的石頭是按照星辰的排列而運做著,除了他,有誰能精確地通過這些禁制?
沒有和花語說什麼,天閒的身影一閃而逝,接著就看到無數天閒的身影出現在懸浮著的石塊上,不時有烈火穿過天閒的身體,看得花語心驚膽寒,不過很快就看出那些只是天閒通過後留下的殘象。
就在花語提心吊膽的過程中,天閒出現在出發的地方,手裏還拿著一本光華流轉的書冊。
「天閒,你沒事吧?」花語一點也不關心《無我心經》,至於柴白,當然也不方便表現得太過在意書冊。
「給你。」似乎看出柴白那心癢難耐的心情,天閒把書冊遞給柴白。
剛才拿到書冊時天閒已經翻了一遍,而且也知道了當年的真相,現在可能要發生一個改變一切的變故。
柴白迫不及待地打開書冊,一片同樣的白光中,站出一個慈祥的中年人,白麵長髯,一身古代的長袍,不像天閒的那麼寬鬆,是很緊湊的那種。
中年人長長吸了口氣,似乎剛從睡夢中驚醒,看了四周的人一眼,最後盯在花語身上。
花語也木木地看著眼前渾身發光的中年人。她覺得,似乎自己和眼前的人有過千絲萬縷的聯繫。
「天慧,是你嗎?」中年人很激動地道。
「天慧?好熟悉的名字,你是誰?」花語神情很恍惚。
「我是無我啊,天慧,你還記得當年的事嗎?當年我們的海誓山盟。」中年人道。
「我是天慧?你是無我?天慧,無我,天慧……」花語陷入沉思,忽然她只覺得腦中一震,一股熱流從玉枕穴流向全身,無數彷彿電影一樣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交織起來。
此刻,花語終於想起自己是誰,她就是當年失落在人間的天慧星,確切的說是天慧星的一半,而另一半就是花明心,眼前的無我,則是當年天慧的愛人。
看看天閒,再看看無我,花語陷入掙扎中。
對無我,那是前生的海誓山盟,對天閒,那是今生的生死與共,該如何選擇呢?或者還是把天閒讓給姐姐?花語迷惑了,看著天閒,露出詢問的神色,她希望天閒能給她解答。
「花語,我出去等你,如果天亮前你不出來,我就回去了。我只能說,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很清楚。說的時候,我也很認真。」天閒沒有給花語答案,只是很平靜地道,說完轉身離開,柴白和柴文則莫名其妙地跟了出去。
第一次,天閒感覺到人間那種患得患失的情感,默默地呆在院中,看著滿天的星辰,不發一語。
柴白很知趣地站在天閒身邊。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天色慢慢亮起來。
終於,當第一縷陽光投下時,天閒動了,雖然天閒的神情沒有一點異常,可是柴白還是捕捉到天閒眼底的那點孤獨。
「看到花語,告訴她,我走了。」天閒淡淡地道,他不是不能留下花語,可是他不想讓花語覺得有任何一點遺憾。這種事,只有花語自己才能做決定。
沒有招呼柴文,天閒一個人踏上回去的路,孤獨的身影在日光下被拉的老長,他走得很慢,很慢。
「天閒!」一聲很溫柔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天閒眼中亮光一閃。
花語那嬌俏的身影出現在眼中,她還是穿著那身黑色的袍服,站在風中。
「你決定了?」天閒笑了,笑得很開心,或者這就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吧。
「是,我決定了,因為我記得,那天,你答應我,只要我不離開你,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花語笑著道。
「嗯,我記得。」天閒緊緊抱住花語。
此刻他發覺,自己真的不再瀟灑了,往日自己從來沒有害怕失去,今天,他發覺,他真的好怕失去花語,雖然自己有了牽掛,可是比起重新得回花語,那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的事了?」靠在天閒的懷裏,知道自己的身份後,花語終於覺得自己和天閒的距離不是那麼遙遠。
「是啊,是該告訴你了。你還記得十八年前嗎?」天閒開始訴說遙遠的故事。
「記得,而且你以前並沒有說清楚,只說什麼心魔遁走,七星入世,群星相伴,可是我並不能完全明白。」花語小聲道。
「很久以前,自從神出現以來,我們星神就一直存在著,我們見證了盤古開天,見證了女媧造人,也見證了為了使人類擁有希望,同時衍生出的,用人類的話說是罪惡吧。
「從那以後,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的眾神都沒有停止和這三大心魔的抗爭,因為,即使是黑暗的眾魔,也不過是想建立一個自己的王國,而這三大心魔卻是為了使人類完全變成他們的傀儡,他們想要和創世三聖來爭奪人類。
「經過千萬年的鬥爭,在幾千年前,天外星神集合人間英雄的力量,終於成功地將三魔封印,同時切斷了心魔和另外兩個世界的聯繫。可是因為種種原因,三魔的力量其實一直影響著人類的發展,也因此造成了無數文明的毀滅。我想即使你們三十六天罡也只知道千多年前的那場大戰,何況你畢竟只擁有一半的記憶。」天閒道。
「嗯,你繼續說。」花語在天閒的懷裏蹭了一下,呢喃道。
「為了和三魔對人間產生的各種影響對抗,人間也出現不少神器,三神女的烈火琵琶,溫玉笛,寒鐵琴就是專門對抗兇、貪二魔的。十八年前,因為北斗七星的疏忽,被三魔遁入人間,而我因為放縱二魔下界也被罰入世。」天閒說到這裡有幾分尷尬,說起來其實他還是有責任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的自己會那樣的懶散。
「為什麼?」花語問的是天閒為什麼放縱三魔下界。
「你既然恢復記憶,該知道天閒是哪顆星了吧,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另一個責任。在天上是不需要去判斷是非,每次下界我都帶著法則天平,所以我太習慣於利用法則天平去判斷是非了。如果沒有它,我有時就會無所適從。這次星帝罰我下界,其實也有這個意思,法則天平確實很公正,卻太不知變通了。」天閒不好意思地道。
「那,那晚的星像是怎麼回事?」花語繼續問道,這可是師父的遺命。
「沒什麼啊,走了三魔,七星當然要入世,可是他們不是三魔的對手,就讓二十八宿族各派一人陪同下界。」天閒道。
「那最後一顆怎麼回事,就是那顆晃晃悠悠,不肯直接掉下來的?」花語有種預感,那肯定和天閒脫不了干係。
「那就是我啊,也不是不肯直接掉下來了,主要是覺得沒事做,所以看看掉那裏好。星帝指定七星和二十八宿的落點,又沒指定我,所以我當時在考慮呢。」天閒摸摸頭。
「你!」花語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想來師父死的還真是不值,弄到最後,末了那顆星的入世根本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因為天閒一時拿不定主意才顯得飄飄忽忽。
「算了,那七星現在怎麼樣了?」花語不想和天閒生氣,再說這種事和天閒生氣也是白搭。
「不知道啊,按理說他們有天罡法袍,入世該比我輕鬆才是。可是到現在還沒一點消息,我想可能出事了。只有那天救你姐姐時我接了一記七星劍氣,那該是七星的絕技,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肯來見我。」天閒也正為這事奇怪呢。
「不會吧,雖然我的記憶還不完整,可是記得北斗七星的修為,這人間有誰能奈何的了他們嗎?」
「不是那麼簡單,既然心魔入世很多不該出現的神怪一定也會感應到這種邪氣而生的,小小的一座精英學院裏已經臥虎藏龍了。
「不但是附身神,咒術師,連消失數百年的傀儡師都來湊熱鬧,加上前些日子在奧林匹斯山上所看到的歐墨尼得斯。我想或許各族的神魔遲早都會出現的。」花語的記憶畢竟還很不完整,有些事就得多費一些口舌。不過天閒絕不希望花語和明心重新融合,因為那樣就意味著其中一人必須放棄自己的意識。在天閒看來那是和死亡相同的概念。
「不說這些了。我們快回去吧,不然姐姐要擔心了。」花語也只是隨便問問。對她來說,確定了自己和天閒的心意後,一切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回到學校時,柴白和柴文早就等在那裏。天閒走後他們越想越擔心,就一路直追出來。沒想到當時的天閒因為心情不好,並沒有加緊趕路,匆忙之下兩人就追過了頭。此刻見到天閒和花語一起回來,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畢竟照柴白說的花語該已經離開了才是。
當然意外歸意外,大家還是很高興的,畢竟說起來那無我只是一個很陌生的人,私下裏眾人都希望花語不要離開。
「語姐,你沒有?」柴文問道。
花語溫柔地笑了笑,雖然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可是柴文還是覺得,花語一定有什麼地方變了。
「沒有什麼?」花語問柴文。
「不,沒什麼?」雖然柴文很小,不過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現在再提那回事那就成了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小語,你真的沒事嗎?」除了天閒最瞭解花語的恐怕就是花明心了,她很清楚地感覺到花語變了,變的連她也摸不透。
「我真的沒事,姐姐。」花語安慰姐姐,待會兒也該恢復屬於花明心那一半的記憶了,這樣通過交流,兩人都可以取回完整的記憶,只是天慧星變成兩顆,日後卻不是很好解決。
曲終人散,總算沒造成什麼遺憾,柴白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無我心經》,花語取回了夙世的力量。
可是在遠處,花語離開的地方,迎風而立的無我卻顯得那麼悲傷,前生時有緣無份,所以才相約今生,可是今生裏他卻真正失去了最愛,自己這麼辛苦所為何來?不自覺地無我的心中產生了一股怨氣。
「不行,我一定要拿回我應得的。」無我忽然抬起頭,原本平和的面貌變的有幾分猙獰,清澈的眼神也不再透明。心魔,今生他終於也臣服在心魔的邪力之下。
和心魔交過手的人或神,都被心魔的力量所侵蝕,只是如果他本身沒有產生負面的情緒時,那些力量就無法控制他們的思想。但是,當他們因為某種原因而開始出現一些負面情緒後,留在他們身上的心魔之力就將開始影響他們的思想,直到使他們變成心魔的奴隸。
而這一切,花語和天閒都不知情。
在花明心的房間裏,花語正在試圖喚回屬於花明心的那份記憶,可是顯然並不成功。
花語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她已經試過所有的方法,可是花明心還是一無所覺。
「花語算了吧,看你累成這樣。」花明心不忍花語如此受累,而且在她心底還不能完全接受鬼神之說。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花語問天閒。
「不清楚,可能有什麼意外吧。」天閒搖搖頭,花語的方式並沒有什麼不妥,那為什麼一點效果也沒有呢?
 「介意讓我窺視你的內心嗎?」天閒問花明心。這是唯一的方法,只是窺視他人內心總是大忌,所以天閒一定要問清楚。
「這……」花明心猶豫了,不管是誰,心底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姐姐,不要緊的。」花語給花明心打氣。
看著妹妹誠懇的眼神,花明心也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自己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該讓妹妹失望。
「我在黑暗中傾聽,人間的迷霧,為我敞開你的心懷。」天閒將中指點在花明心的額頭。
說來大多時間天閒全身除了頭外,其他都是裹在衣服裏的,以前見過他閃閃發光的右手,這次天閒伸出的左手卻是沒有一點光亮的,黑的可怕。
花明心只覺得眉心一痛,接著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鑽進自己的大腦,使自己昏昏欲睡。至於此刻的天閒,他的意識已經完全進入了花明心的心靈中。
花明心璀璨的情懷讓他感到很意外,淵博的知識更讓他明白花明心的奮發。花明心的內心深處是那麼的美麗,彷彿是由霓虹燈構成的圖畫,整個就是一幅童話裏的仙境。
「奇怪,沒有問題啊。」天閒自言自語道,心靈的世界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天閒無目的地遊走其中。
「呵呵,小語,你快來追我啊。」一陣歡樂的笑聲從前面傳來。舉目望去,兩個小女孩正在一片草原上追逐,看來是那麼眼熟,「花語,明心?」那正是花明心內心深處童年的記憶。
接著畫面一轉,卻是花明心第一次和天閒見面的情形,花明心對著天閒射下的星圖苦思冥想,花明心的記憶不斷變化,有很多是她自己也忘記的,一個天才少女的內心就這麼赤裸裸地暴露在天閒的面前,其間有苦,有樂,有笑容也有眼淚,沒想到在花明心看似平和的外貌下也藏著這麼多的苦澀。第一次天閒對花明心產生了憐憫。
愛之深,責之切,花綵衣對花明心期望之深,早已經成了花明心的一副巨大的枷鎖。
所以天閒在花明心的心中,看到一把巨大的鎖,將一道大門關的嚴嚴的。
天閒毫無阻礙地穿過鐵鎖,這是一個美麗的牢籠,根本看不到界限,到處都是藍天綠草,各種美麗的花朵,無數溫順的小動物悠閒地走來走去,遠處可愛的少女正跳著走過來。
眼前是另一個花明心,天真,可愛,還有幾分頑皮,帶著狡黠的笑容,看著天閒:「你是來陪我的嗎?」
「你很寂寞嗎?」天閒隨口問道。
「不會啊,這裡有很多朋友。他們都會聽我說話。」花明心很高興地指著眼前的小動物和花草,可是忽然又臉上一黯,「可是我不知道它們說什麼。」
「是嗎,我可以幫你啊?」對眼前的花明心,天閒有種由衷的憐惜,因為這個花明心不像生活中的她,給人的感覺是那麼需要人去呵護。
「真的?」花明心的眼睛亮了。
「當然是真的。」天閒的渾身都發散出祥和的光芒。來到純意識的世界,身外的長袍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貼身發光的鎧甲。
隨著光芒的擴散,周圍的草木都發生了不同尋常的變化,當第一聲哈欠聲響起,整個世界都沸騰起來,這裡的一切都會說話了。
「謝謝你,這個送給你。」花明心孩子氣地道,同時很捨不得地把一樣東西遞過來。
看到花明心手中的東西,天閒猛的一震,那是一個小人的雕像。
正是第一次和花明心見面時的自己。
「我只有這個,為了感謝你,我把他送給你。」花明心語氣裏帶著濃濃的不捨。
意識的世界裏想要造出任何東西都很容易,只有造出另一個人是最困難的。天閒可以想像為了做成這個人像花明心花費了多少心力。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天閒把小塑像遞回給花明心。
「你真的不要,我謝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哦。」很難想像這個花明心和外面那個充滿理智和智慧的花明心是同一個人。花明心顯然也捨不得將塑像給天閒,此刻又重牢牢握在了手裏。
「又一副枷鎖。哎!」天閒長嘆一聲,究竟眼前的女孩和外面的學者,哪個才是真正的花明心呢?
「明心,我要走了,再見。」天閒道。
「不要走,再陪我一會,你不知道從來都沒有人來陪我。」花明心眼眶裏滿是淚水。這個世界雖然美,可是它是孤獨的,縱然有再多生靈,卻沒有一個同類。這個花明心實際是寂寞的。
「不要哭,我會常來看你的。」天閒許下諾言。雖然這麼做有些違反遊戲規則,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狠不下心腸。或許因為這份真實吧,不同於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純意識的世界裏一切都是真實的。
「是真的?」花明心收起眼淚。
「嗯。」天閒點點頭,分出一股意識在這裡留下印記。這樣自己隨時可以到花明心意識中的這個區域,雖然這麼做有點不尊重他人隱私,可是天閒實在無法拒絕眼前的女孩。
天閒再次消失在這個領域,女孩癡癡地站在那裏,慢慢趴在草地上睡著了,嘴角還帶著滿足的笑容。
離開那份被母愛所束縛的童真,天閒的心很沉重。人類的世界太複雜了,人所造成的悲劇,即使是神也無法承受,有時想來心魔對人類其實倒也有它的作用,至少它可以麻痺內心的那份痛。天閒寧願那個被關著的花明心像靜君姐妹一樣。
帶著雜亂的思緒,天閒來到花明心內心的最深角落。這裡很陰暗,該是被花明心有意隱藏的才是,到處是衰敗的景色,沒有一點溫暖,前面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
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出現在天閒的面前,聲音就是從下面傳來的。
「難道這就是問題所在?」天閒看著黑黑的裂縫自語。
下面傳來的聲音此刻是那麼清晰,是女子的呢喃聲,充滿了誘人犯罪的衝動。
不在猶豫,天閒縱身跳進這漆黑一片的世界。裂縫並沒有天閒想像的那麼深,不一會兒天閒就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你是誰?到這裡來幹什麼?」黑暗中出現一個女人,一身戎裝,臉上滿是剛毅果敢,手中握著利劍和巨盾,這是另一個花明心,是最理智的那個。
「你呢,又在這裡幹什麼?」天閒不答反問。
「我在看守罪犯。」理智的花明心回答道,在她身後又是一道巨大的鐵門,各種奇怪的聲音正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可以讓我進去看看嗎?」天閒問道。
「不行!你果然是他們的同夥,拿命來。」理智的花明心揮劍朝天閒砍過來。
「意識的世界裏,人是鬥不過神的。」天閒放出神光。
「我從來不信鬼神。」神光沒能使這個花明心退卻,反而更刺激她的攻擊。
「咦!」三分驚訝七分疑惑,在人的內心深處,真正沒有鬼神的人並不多。一般有兩種人即使在內心深處也不畏懼鬼神,一種是心中無愧的人,另一種是無法無天的人,而花明心顯然兩種都不像,難道絕對的理智也能使人坦然無懼?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6:37

第十六章 星魂召喚
在這裡,意識決定一切,即使無法使花明心產生敬畏,那就只好憑藉本身的功力制服她了。
乒乒乓乓亂打一通,天閒終於發現了,花明心一點傷都沒有,無論天閒用多大的力量,都只能把她逼退,再加力下去搞不好會使花明心的理智崩潰,那絕不是天閒所希望的。
天閒發現,花明心的鎧甲實在是太堅固了,正是靠著這副鎧甲,花明心才成功地抵禦著天閒的進攻。
「哎,委屈你一下了,幸好這裡也沒有人知道。」天閒無奈地道。
這次是一道勁風掃出,帶著不尋常的脈動,化成一股龍捲風包住花明心,金屬碎裂的聲音響起,花明心那堅固的鎧甲變成一堆碎屑被捲到空中,露出不設防的身體,柔弱的嬌軀簌簌地抖動著,雙手抱在前胸,巨大的利劍和盾牌扔在一邊。
「不要再撒野我就還你鎧甲。」天閒盯著花明心道。
「嗯。」失去鎧甲的花明心似乎不但失去了身體的護甲,也失去了心靈的盔甲。
天閒憑空變出一副柔和的女性鎧甲,套到花明心身上,失去了自己的鎧甲,花明心明顯顯得無所適從,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我現在可以看看嗎?」天閒問道。
這次花明心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為天閒打開剛才還禁閉的大門。
大門後是幾間並不相連的牢房,不同於先前所見到的,這裡是真正的牢房,由鐵柵和鐵索構成。
走近最外面的牢房,那還是一個花明心,可是卻充滿暴戾之氣,看到有人接近,更是不停地咆哮著。這該是花明心的怨恨吧。
花明心居然能靠理智將怨恨完全約束,倒也很難得,不過跟在天閒身後的花明心卻顯然很畏縮。
失去原本的鎧甲,這些和她同源的花明心就會很容易地影響她,此刻在她臉上也浮現出憤怒,嚇的她連忙退開。
再往裏去,那是一個充滿哀傷的地方,裏面的花明心是那麼惹人憐愛,眼睛裏滿是淚水,臉上除了悲傷和絕望一無所有,天閒的走近絲毫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哎,這是悲傷,那下一個呢?」天閒朝最裏面的牢籠走去。
意外的是理智的花明心再次擋在天閒面前。
「裏面是什麼?為什麼擋住我?」天閒覺得很奇怪,剛才已經失去反抗意識的花明心為什麼又充滿了抵抗情緒呢?
 「你……不能……進去。」理智的花明心嚥著口水道。
「為什麼?」天閒問道,花明心顯然並沒有恢復堅強,那又為什麼會阻止自己呢。
「不能進去就是不能進去。」花明心的臉上出現一片潮紅。這更引起天閒的好奇,毫無徵兆地,天閒推開花明心,走到最後一個牢籠面前。
天閒總算明白為什麼那個最理智的花明心為什麼阻止自己了。
眼前的一幕太熟悉了,正是那天救花明心時所見的情形。牢籠中鎖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花明心,一切的一切都和那天所見到的沒有絲毫區別。不,有一點不同,那就是花明心的表情,當時的花明心是死氣沉沉毫無生趣的樣子,可是眼前花明心卻是妖艷嫵媚,似乎正沉迷在這種非人的慾海中。
忽然間整個牢籠四周都變成了粉紅色,到處都瀰散著淫褻的氣息。
「嗯。」一聲充滿誘惑的嬌吟在天閒的耳邊響起,天閒一掉頭,就看到身邊站著的那個花明心臉上已經如同火燒一樣了,不安地扭動著嬌軀,發出叫人意亂情迷的呻吟。
天閒只覺得一陣心猿意馬,在意識的世界裏,很多感覺都是很直觀的,根本不能掩飾自己的心意,一陣心搖神弛間,迷迷糊糊地,天閒和花明心抱在一起。
「不好。」緊要關頭,天閒總算還能保持一點理智,猛力一掙,脫出身來,卻發現雖然自己離開了,在花明心的懷裏還留著另一個天閒,那是一個嘴角掛滿邪笑、滿臉不遜的天閒。
這下天閒自己也呆住了,原來那就是欲魔在天閒的體內所衍生出來的天閒另一種性格。
雖然欲魔被天閒所吸收,但作為太古時代就存在的巨魔,如果說完全沒有對天閒造成影響,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平日裏天閒一向清心寡慾,這種本性想要抬頭是非常困難的,何況天閒精通練心之術,想要他的心裏產生波瀾談何容易,誰想先是花語和無我的那一段,造成天閒心中產生了裂痕,幸好花語最終還是選擇了天閒,才算暫時補上那缺陷。
這次在花明心的心裏本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偏偏先前碰到那被鎖住的花明心時,天閒因為一時心軟分出了自己一部份意識體,所以現在的天閒意識體顯得極不穩定,此刻再被這種氣氛感染,意識體又不像本人一樣可以用種種方式做掩飾,一切反應都是最直接的,終於造成天閒的分體。
此刻天閒面臨兩個選擇,一個就是在這裡消滅另一個意識。不過那樣一來花明心的意識說不定會變成一片廢墟,輕則造成人格分裂,重則變的癡呆。
另一個選擇就是和那一個天閒合成一體,等出去後再想辦法,不過這樣一來就一定會在花明心的內心深處種下隱患,花明心的理智體就會變的極端的脆弱,再也經不起任何誘惑。
經過一番權衡,天閒還是選擇了後者,重新替花明心凝練意志可以慢慢想辦法,如果這會在這裡一場混戰,到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外面花明心的軀體發生一陣劇烈的顫抖。花語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卻又無能為力。
從剛才天閒入定之後,兩人都像失去了神志,天閒還好,花明心的臉上各種表情呈雜,時而高興,時而悲傷,時而憤怒,時而平靜,而此刻花明心的表情更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異樣,不但香汗淋漓,還不時反出嬌柔的喘息聲,急的花語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她這邊正急的不行,外面還響起敲門的聲音。
「誰啊?」花語問道。
「語姐,是我,我是玉蟾啊。」是除玉蟾的聲音。
「哦,你等等啊。」花語道。
打開門,除玉蟾俏生生地站在那裏。
「語姐,我來看看天閒。」除玉蟾道。
「進來吧,天閒入定還沒醒,我也在著急呢。」花語把除玉蟾讓進房裏,除玉蟾見到天閒和花明心對面盤膝而坐,天閒的左手中指突出,虛點在花明心的額頭,此刻花明心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口中更是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語姐,怎麼好像……」除玉蟾的臉紅了,雖然說她還是女兒身,但因為職業的關係這種事反見的比花語要多多了,現在花明心分明是男歡女愛到極至後的那種虛脫狀。
「什麼?」花語沒明白過來。
除玉蟾把嘴湊到花語耳邊說了幾句,花語的臉也紅了:「怎麼會有這種事?」
不說花語和除玉蟾,再說天閒、花明心總算安靜下來,但天閒還是沒找到屬於花明心的那一半夙世記憶,此刻天閒懷中那原本冷冰冰的花明心,臉上掛著一點滿足的笑容陷入夢鄉,而那些被囚禁著的,憤怒的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下來,悲傷的則收起了眼淚。
天閒知道,以前因為花明心是用理智強行將這些負面情緒壓制,所以在她的潛意識裏屬於這些情緒的個體才會這麼激烈,現在被另一種東西轉移了注意力,現在連天閒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了。
要知道,人類內心的複雜這點是天閒早就知道的,雖然有進入人類內心的力量,但天閒一直沒用過,這次在花明心意識中所看到,對天閒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花明心的意識太真實了,表現在外的花明心就顯得特別理智。從外表看來,誰也看不出花明心有什麼不妥,沒想到在她的心裏居然是這樣的千瘡百孔。
輕輕放下懷中這個花明心意識體,等她醒來時花明心的性格或許會有所改變吧。希望以後花明心不會遭遇到什麼,因為她已經沒有堅強的理智,災難會使她崩潰的。
感覺花明心已經到了身體所能負荷的極限,還是先退出去吧,尋找夙世記憶的事並不急。
天閒在花明心的識海裏慢慢淡去,逐漸沿著原路退了出來。就在即將退出花明心的意識時,天閒偶然發現,在花明心識海那條裂縫的彼端,依稀有個人被鎖在一塊巨石上,那是個男人,很像無我。
可惜此刻花明心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天閒不敢再做停留。
花語和除玉蟾眼中,只見天閒點在花明心眉心那灰暗的中指光芒一閃,接著花明心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姐。」花語大驚。
「她沒事?」天閒睜開眼睛,雙手一掄,淩空朝下虛按,站了起來。
「語姐,扶明心去床上躺一會就沒事了。玉蟾,你也來了?」
「嗯,我不大放心。」除玉蟾低著頭道。這幾天天閒老忙這忙那,除玉蟾根本不知道天閒都在幹什麼,更難得有見面的機會。
「讓你擔心了。」天閒不禁握住除玉蟾的柔荑。
除玉蟾臉一紅,抽了抽沒抽動也就罷了,就那麼紅著臉讓天閒握著,小聲道:「我沒什麼,我知道你的責任很重。」
「曾因酒醉鞭名馬,常恐情多累美人。玉蟾,是我耽誤你了。」天閒忍不住道。
「你別這麼說,如果沒有你,我現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除玉蟾急道。
「天閒,姐姐她怎麼了?」花語安頓花明心睡下,因為擔心眉頭鎖的緊緊的。如果是平日裏,看到天閒和玉蟾的這一幕那是一定會調笑兩句的,現在卻沒有這種心情。
「花語,綵衣姨對你姐姐很嚴厲嗎?」天閒問道。
「還好吧。」花語盡力回憶著,她離開家太早,很多的事都記不太清楚了,「因為明心是姐姐,媽媽對她的期望很大,要求也就難免嚴格一點。我只記得小時候我在玩時,姐姐總是被媽媽關在房裏看書,不過姐姐很聰明的。」
「愛也是一種傷害,這話是誰說的來著?好久了,今天我才明白它的意思。」天閒嘆道。
「姐姐她不會有事吧?」花語還是很擔心花明心。
「沒事的,你放心吧。看來還是要想辦法找回烈火琵琶,人類的內心世界好複雜。對了,暫時我想還是不要恢復明心的夙世記憶,我有些事要弄清楚。」天閒道。
「好吧。」花語點點頭。
「天閒,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除玉蟾到此刻還沒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天閒耐心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大體地敘述了一遍,當然隱去了自己的身份。
「語姐,你真是星宿下凡?好神奇,一直以為這種事是神話呢,難怪語姐這麼優秀。」聽完後除玉蟾的眼睛瞪的老大。
「呵呵。」這種話若出自朱絲或柴文的口倒是很正常,出自除玉蟾就顯得有幾分引人發謔了,花語忍不住被除玉蟾的幼稚逗樂了,暫時也拋開剛才因明心而生的擔憂。
「沒那麼神奇,不過是比平常人多了一份思念而已。」
「我想到一個主意,語姐。不如我來拍一部戲,你來做主角怎麼樣?」除玉蟾兩眼放光的說,這麼好的素材怎麼能放過,何況天閒他們來演,連特技處理都省了。
「不要了。」花語淡淡一笑,她是個很看得開的人,從剛才的擔憂中掙脫出來自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語姐,」仗著自己年紀小,除玉蟾又開始抱著花語撒嬌,「語姐,你知道,最近影視城出的事特別多,進度又慢,我今年虧損的特別厲害,你不幫我我就要破產了。」除玉蟾可憐兮兮地道。
反正花語和天閒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也不怕被天閒揭穿自己的謊言。這樣一來,天閒才會經常陪著自己。
「好了,好了,你別搖了。」花語經不住除玉蟾的哀求,看來除玉蟾的「搖功」還是蠻厲害的,上回天閒也沒能逃過魔掌。
聽到花語答應下來,除玉蟾的目光又開始朝天閒這邊打轉,看得天閒心裏發毛。
「你別找我,我討厭那麼熱鬧。」天閒先發制人。
「可是,總要找男主角的,不能讓語姐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吧,你要是不答應到時我就給語姐安排好多親熱的戲。」除玉蟾拋出殺手鑭。
「我不怕,你語姐反正不會聽你的。」天閒道。
「語姐,你看,天閒欺負我。」除玉蟾來了招惡人先告狀。
花語又笑起來:「天閒,你就幫幫她吧。」
「我討厭和那麼多人打交道。」天閒的聲音在花語和除玉蟾含情脈脈的注視下越來越不堅決,「不然讓秀姐給你投資吧,這樣你就不用破產了。」
「不,那樣不能解決問題。」開玩笑,今年除玉蟾的收入不要太高,加上天閒把如意樓丟給她,破產?是她叫別人破產才是,主要就是為了能常見到天閒。除玉蟾沒有花語的聰慧,也沒有謝雅的能力,實在沒什麼機會總和天閒一起,自然也就只能用這種最笨的方法。
一票對兩票,最終天閒還是沒能掰過花語和除玉蟾,當然天閒也先申明,他是不會去應付那些無聊的記者什麼的。
這部戲因為花語才是主角,天閒的戲份並不是很多。大多時候都是和除玉蟾在一邊看著。除玉蟾和天閒的關係自然也飛速發展著。
這部戲的場面雖然很大,但真正動用的力量和資金卻少的可憐。基本都是在天閒的主持下完成。
要知道,花語可是宗室級的幻術師,天閒精通各種法術,要模擬出任何高難度的特技場景都不是問題,而且天閒所幻化出來的其他角色都是天外星神的本來面目,那種逼真的氣質和談吐都不是一般演員能模倣出來的。
這部所謂的《天慧傳奇》除玉蟾的投資一共只有二十卷膠片,演員只有兩個,天閒和花語,別的人都是由幻術變出來的,拍攝地點就是八號樓。
當然花明心謝雅等人也沒能跑的了,物盡其用嘛,就連花靜君姐妹都被她拉去做了花瓶。
自從那天天閒從花明心的識海中出來後,花明心變的比以前親和了許多,以往的花明心雖然和人相處時也很親切,不過細心點總能覺察出距離,現在卻是沒了那種感覺。
以這種驚人的速度,緊接著上部《佳人如夢》又推出像《天慧傳奇》這種高難度的大製作,一時間除玉蟾在演藝界的聲勢如日中天,至於天閒更成了紅得發紫的大明星,恐怕炎龍集團歷代的星宗宗主中他的暴光率是最高的。
花語繼在《佳人如夢》最後出場給人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後,因為《天慧傳奇》中所顯示出的不凡風華,也成了影壇的風雲人物,甚至連那些被除玉蟾拖來客串的謝雅、花明心、吳佩等人也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除玉蟾自己也沒想到這部本來是好朋友開玩笑的戲會取得如此大的成功。
這天晚上,除玉蟾做東,買了好多東西,在七號樓前的水塘邊舉行篝火晚會,不但天閒等人,連馬易都來湊熱鬧。
一時間歡聲笑語,傳遍整個校園。
但是此刻,在很遙遠的地方卻有四名大漢,抬著一個少年如喪家之犬般倉皇逃竄。
         ※       ※       ※
四周都是密不透風的樹林,這裡比起亡魂之森也不虞多讓。四條大漢的身上佈滿傷痕,卻渾然不顧自身的傷勢,在樹林中高竄低伏,至於那被抬著的少年則顯得異常虛弱。
「角宿,你們還是自己走吧。」少年很虛弱地道。
「陽明君,您不用說了,就是我們兄弟死,也不會讓您出什麼意外的。」被叫做角宿的大漢頭也不回地道。
「可是現在我們的力量都無法恢復,這樣誰也走不了。」少年的語氣更虛弱了。
「陽明君,即使我們走了也沒用,只有您才能阻止他們的,我們兄弟拼著一死也要帶您殺出去。」角宿很固執地道。
「可是,我也不行了,我的力量被完全封印,什麼都不能做。想我陽明一生,居然被那麼幾個跳樑小丑追得如此狼狽。」少年說著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陽明君,您老少說幾句,保重身體要緊。」角宿急道。
「我沒事。」少年咳嗽一陣,喘息著道。
「你很快就不用那麼辛苦了。何必呢,像你那些兄弟一樣多好。」追著少年的人終於趕上了。
四名大漢畢竟帶著傷,還要抬著一個人,在這種樹林裏那是跑不快的。
四周出現一些帶著面具的人物,明顯分成兩邊,一邊的人帶的面具兇相畢露,另一邊卻是笑容可掬。這些人的身上都繡著號碼,說話的是惡形面具的一號。
「哼,你們不用得意,想要傷害君上,先過我們這一關。」四名大漢把少年放在地上,圍在中間。
「嘖,嘖,難道四位如此忠心,可惜啊,四位今非昔比,不然我們哪敢來輕撩虎鬚?」掛著笑臉面具一方的一號也不甘寂寞。
「哼。」角宿哼一聲不再說話,知道對方說的是實情。
原來這五人中那少年竟然就是天閒口中失蹤的北斗天樞星陽明,貪狼星君,四條大漢則是天樞座下四宿,東方角宿,北方鬥宿,西方奎宿和南方井宿。
本來四宿對付眼前這些雙魔手下最低級的爪牙那實在是太輕鬆了,可惜偏偏當年七星二十八宿下界後,不知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居然被貪兇二魔知道了他們入世後的具體位置,因此被兩魔趁他們都還沒有恢復神通時抓個正著,然後再加以封印。
不過陽明星君貪狼怎麼說也是七星之首,在緊要關頭脫出牢籠,帶著四宿逃出,四處尋找另外六位兄弟,可是到了那些約定的地點才發現另外六星也都失蹤了。而且他自己也在尋找另外六星的過程中被貪兇二魔的手下找到,一直被追到這裡。
所謂龍遊淺灘,虎落平陽,曾幾何時,堂堂天外星神居然被心魔手下的跳樑小丑追的有如喪家之犬,即使如今已經沒有能力對付眼前這些敵人,四宿仍然不肯後退。
看到這種形勢,陽明知道,現在他們已經陷入重圍,即使是四宿想走也很難了。只可惜如今他和四宿的力量都被束縛著,不然哪會落到如此下場。
眼看著自己和四宿都要落到敵人手裏,陽明君沉思一會,毅然道:「角,鬥,奎,井,你們撐一下,為今之計,只好使用星魂了。」
「君上!使不得。」四宿大驚。
星魂是天外星神在最危急的關頭,燃燒自己的魂魄,從而向各路星神求援的方法,支援的時間很短,一位星神的精魂最多也只能燃燒一刻,時間一到,擁有不死之身的星神就會永遠消失,這也是星神三種真正死亡的方式之一。
何況以現在陽明君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將星魂傳到天外北極星帝的星神殿。若說人間的星神,他們已經尋遍了另外六星二十四宿入世的地方,種種跡象都表明那些星神都已經凶多吉少了,他們應該是和自己等人的遭遇一樣吧。所以說陽明君現在的行為和純粹的自殺基本上沒有區別。
「不要緊,你們忘了,當初除了我們七人,老八也被星帝貶入人間,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了。」陽明君越來越虛弱了。
「可是,君上,少君他是被貶下界,現在還有沒有恢復記憶都成問題,在說這些人怎麼可能放過少君?而且如果少君真的恢復了,為什麼一直沒有他的消息。」鬥宿急道,陽明君一點燃星魂,那時就一點挽回的餘地也沒有了,除非另有同級的星神趕到,強行把陽明君的星魂重新打入體內,否則連陽明君自己也沒有辦法停止。
「呵!」這種時候陽明君還笑的出來,想是回想起天閒在天外時那種懶懶散散叫人哭笑不得的行徑,輕輕搖搖頭:「你們不明白,老八的個性,是不可能按照星帝給他安排的方位入世的。至於沒消息,即使在上面時,老八的行蹤也很少有人知道,何況在人間,現在他是唯一的希望。我意已決,你們不用再多說了。」陽明君聲音很低,卻又很堅定地道。
「君上!」角宿還想再說。
陽明君的身體已經變的無比的耀眼,放射出刺目的光芒,即使是四宿也被這種光逼的退到遠處。
「嘖,嘖,這麼想不開,早就告訴你,你們兄弟一個也沒跑掉,卻還是不死心,若不是你一定要到處亂跑,老老實實地找個地方躲著。我們也未必找的到你。」笑臉一號道。
「哼,先拿下他,省的夜長夢多。」鬼臉一號想要動手。
「不,不,不,既然人家花那麼大的力氣,當然不能叫他失望,我一向比較喜歡成人之美,就讓你徹底死心吧,這樣或許能有意外的收穫呢。」笑臉一號制止了鬼臉一號的動作,除了幾大星君,他們能怕的誰來? 隨著陽明君身上光芒越聚越多,慢慢開始有種向天靈衝出的跡象。
陽明君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青筋暴露,汗如雨下,兩手握的死緊,原本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呀!」一聲大吼從陽明君口中發出,接著光芒向上一湧,陽明君的身體彷彿新星爆炸一般,發出越加刺眼的光芒,光芒不停上衝,突破了陽明君天靈的限制,沖天而起,化成一隻張牙舞爪,放射出耀眼光華的巨狼。
巨狼在天空活靈活現地張牙舞爪,似乎在召喚著同類。
隨著巨狼的破空,有三個人都覺察到了。一個是在室外野營的天閒,另一個是在猛虎大廈頂樓的那男子。
男子似乎很焦急,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不好,大哥有危險。」說著就想朝外衝。
不過將到門前時,他停住了,開始猶豫起來,頓了頓,喃喃自語道:「大哥,我,我……」最後男子終於頹唐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另外還有一個人也感覺到了,可是那人的氣息只是略微紊亂一下就消失了。
而此刻,正在溫柔鄉中的天閒也發現了空中的巨狼,天閒的笑容僵住了,入世十八年,終於得到兄長確切的消息,第一次得到的就是這種萬分危急的資訊。
「語姐,我有很重要的事,先走了。」天閒對身邊的花語道,接著不見天閒如何作勢,身體化成一道寒芒沖天而起,到半空中時長袍一開,緩緩飄落下來,罩在仰天觀看的花語臉上。
但除玉蟾等人卻看到,褪去白袍的天閒並不是沒穿衣服,在白袍下,那是一片很深的黑色。
空中褪下身上白袍的天閒身形一轉,衝著巨狼升起的方向投去,快如閃電。等花語拿下臉上的衣服時,天閒已經不見了。
「剛才怎麼回事?」花語顯然沒弄清楚狀況。
「天閒往那邊去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除玉蟾指著遠處的巨狼,巨狼已經沒有剛才明亮了,有淡去的跡象。
「陽明貪狼君?」作為天慧轉世的花語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什麼叫陽明貪狼君?」謝雅感覺出遠處巨狼散發出一種藐視天下的靈氣,卻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東方傳統有五斗星君,二十八宿一說,和西方八十八星座類似。傳說天分五方,由東南西北中五斗星君掌管,而所謂群星皆朝北斗,北斗便成了眾星之首,這陽明貪狼君就是北斗七星的第一顆。」花語道。
「什麼?」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前些天的時候,眾人在一起,由天閒花語用幻術拍那什麼《天慧入世》的時候,還以為一切不過是供人茶餘飯後消遣的一些神話故事罷了,不想今天竟然真的發生這種事。
「那天閒去幹什麼?」謝雅目前是最理智的,除玉蟾和花語對天閒太關心了,關心則亂,反沒有她來得冷靜。
「那只巨狼是陽明貪狼君的求援信號。天閒也是星神,所以要接受召喚。」花語還是有所保留,天閒的身份對普通人來說是個禁忌,絕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難怪他對天上的星像那麼清楚。」花明心若有所思,看來以前在水傲那出現的星圖也是他搞的鬼,等回來一定要好好審審。天閒那次進入花明心的內心倒也不是毫無收穫,至少使得花明心內心的負擔少了不少。
在這種時候,天閒是不可能收斂力量的,自然就引起了猛虎大廈頂樓男子的覺察。
「八弟,拜託了。」男子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下來。
天閒終於來到發出巨狼的地方。
此刻陽明君已經快不行了,巨狼開始慢慢淡去,從他體內湧出的光芒也不再能束縛天空的巨狼了。
「回去。」天閒從空中俯衝而下,硬把巨狼又迫回陽明君體內。空中落下的天閒不再是那種飄逸不凡的形象,在眾人眼前看到的只是個黑影。
那是真正的黑影,不是因為穿著一身黑衣,而是因為天閒的身體根本不反射一點光芒,所有的光線到了天閒的身邊,就似乎進入了黑洞,再也無法逃逸,所以天閒在眾人的眼前只是個人形的黑影。
「八弟,我就知道,他們一定不會抓到你。」精魂回到體內的陽明君慢慢醒過來。
「大哥,怎麼弄成這樣?」天閒扶住隨時可能暈過去的陽明君。
「少君?」四宿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天閒的這種形態,實在很難把眼前的黑影和那個與人和善、無所事事的天閒聯繫在一起。
「很吃驚吧?沒什麼,老八到人間後就是這樣的。」陽明君做了隱瞞。
對於天閒的真實形象,恐怕只有星帝能說清楚。陽明君雖然有所猜測,卻也不好隨便下結論。
「大哥,別說那些了,你怎麼弄成這樣?」陽明君是北斗七星之首,雖然說力量不是最強的,但經驗卻絕對是最豐富的,如今居然被眼前這些人迫到如此境地,實在太讓人吃驚了。
「別提了!兩大心魔知道,他們既然遁走,星帝一定會找人下界,所以等在輪迴之路上攔截下界的星神,只是他們沒想到這次居然是七星同現,沒能全部堵住,只抓住二十八宿裏幾個人物。本來以為其他人能很順利的下界,不想他們竟然知道了我們入世的具體位置和恢復力量的最後時刻,所以在還沒恢復前就被封印了。我雖然及時避開封印力量的正面,還是沒能恢復本來,我想……」陽明君壓低了聲音,「七星中可能有人背叛了。」
「嗯。」聽到這話天閒一點也不吃驚,上次救花明心的時候,那道七星劍氣救走了魔法師,當時天閒就曾懷疑過,現在陽明君只是肯定了他的猜測而已。
不過陽明君卻會錯了意,認為天閒到現在還是不改懶散的個性,急道:「你知道這事多嚴重嗎?給點反應好不好?」
「這事我知道了,前幾天有人用七星劍氣襲擊我。」天閒道。
「什麼?」輪到陽明君震驚了。七星劍氣是北斗七星的本命真氣,不到萬不得已,是沒人會拿出來用的,而且這種真氣威力驚人,中人必死。
「別太驚訝,那不是他本人用的。」天閒道。
「那還好。」陽明君鬆了口氣,如果只是劍氣符那很多人都可以通過別的方式得到。
「也不是劍符,是分出來的護體真氣。」天閒知道陽明君在想什麼,「還有,星帝到人間來過了,可是找不到你們。本來我還在奇怪,現在看來你們的力量都被封印,那就難怪星帝找不到你們了。大哥,你現在已經弄成這樣,還是先回去吧。」剛才陽明君使用星魂,雖然沒有死,但也消耗了大量元氣,如果再在人間逗留下去,那是很危險的。
「也好,八弟,不過我現在……可能要麻煩你了。」陽明君道。他現在力量已經不足以自行返回天外,必須要天閒的幫助。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6:48

「自家兄弟,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他們也一起回去吧,看樣子他們傷的也不輕呢。」天閒指著四宿道。
「嗯,也好,他們就這樣留下我也不放心。」陽明君點點頭。
「喂,你是什麼人?當我們不存在嗎?」因為一直看不清天閒,所以周圍那些戴著面具的傢夥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直到此刻,四宿抬著陽明君要離開,笑臉一號才叫起來。
「你們存在有什麼關係嗎?」天閒反問道,接著對四宿道:「你們走你們的。」
「是,少君。」四宿抬著陽明君繼續朝前走,眼看就要和圍住他們的面具人碰上,天閒已經趕到前面,雙手一錯,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擋在前面的所有人分出一條足夠四宿通過的道路來。
等四宿過去後,天閒轉身面對那些原本圍住陽明君的人。
「我雖不便殺生,卻也不能不給你們點教訓,回去告訴二魔,別逼人太甚。」說完天閒顯得模糊的雙腳在地上重重一跺,地面頓時開始無規律地起伏不停。
一眾鬼面人和笑面人摔成一團,哀號聲此起彼伏。等到地面恢復平靜,他們再起身時,只見四周的樹木倒了一大片,似乎剛經過大地震,至於陽明君等人,則早就不見了。
「都是你,看你回去怎麼交代。」鬼臉一號衝著笑臉一號吼道。
「怎麼是我,你也是同意的,想要多引幾個人來表功。現在對付不了人家,你怎麼反來怪我?」笑臉一號不甘示弱。說到打鬥,十個笑臉人也不是鬼臉人的對手,可說到不要臉皮,那鬼臉人的道行只能靠邊站。
「小子,我揍你。」鬼臉一號火道。
「別,別,到時我有辦法。」笑臉一號奉行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教義,現在和鬼臉人鬧翻,倒楣的肯定是自己。
一眾人慢慢散去,迎風還不斷傳來兩人的爭吵聲。天閒和陽明君卻從一棵大樹後探出來。
「大哥,我送你們回去後跟著他們,你們準備好了嗎?」天閒道。
「自己小心了。」陽明君道。
「放心吧。」天閒點點頭,四宿圍著陽明君重新站好。
「星空浩渺,星月爭輝,北斗第一星天樞星,陽明貪狼君歸位!」天閒郎聲念頌道。一片朦朧的光芒籠罩著陽明君和四宿,夜空裏也灑下一片燦爛的銀白,和這光霧連成一片,變成一條斜斜的光柱,連著天空。
光柱裏陽明君和四宿緩緩上升,陽明君露出笑容,遠遠對著天閒做出告別的手勢,天閒也揮揮手。
終於,光柱消失了,而天空中渺無聲息達十八年之久的北斗七星,無聲無息亮了一顆。
暗淡了十八年之久的北斗七星再次出現,雖然只有第一星亮了,但似乎在預示著,北斗七星要開始恢復往日的光輝,照耀大地。
送走陽明貪狼君,天閒也不知道是喜是悲,默默低下頭,呆呆地想了一會,這才想起,把正事忘了,急忙朝著鬼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可是追了半天還是不見人影。
到這時候,天閒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一直在原地打轉。想要離開這裡那自然是很容易的,可是現在天閒不是單純的想離開。
頓了一會,天閒無意摸到手上那蛇教授送的真理社戒指,當時蛇教授吹的神乎其神,一直都沒機會試驗,天閒轉動了一下戒指,戒指裏傳出一個甜美的女聲:「請輸入語音指令。」
「啟動定位系統。」天閒道。
「明白,定位系統立即啟動。」聲音消失,從戒指裏彈射出一束光,變成地球儀的形狀,而其中一點則在不停閃爍,正是天閒現在所在的位置。
「我想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一群帶面具的人。」天閒道。
「請選擇範圍。」甜美的聲音繼續道。
「嗯。」天閒沉吟一會,估計他們該沒走多遠吧,不然劇烈的運動自己應該可以感覺到的,「以我現在所在位置為中心,檢測方圓五十公里的所有生命運動。」
按照天閒的命令,地球儀開始慢慢變形,接著以剛才閃爍的光點為核心放大、平鋪。
「找到目標,他們在偏西方十七度,三十一公里處。」說著在天閒的面前出現了很清晰的圖像,是一副俯瞰圖,圖中正是天閒所要找的那群人,都在匆匆忙忙地趕路。
戒指此刻分出另一道光束,為天閒指示方位,順著指向,天閒跟了過去。
可是這些人的行進路線十分奇怪,不但毫無規律,而且迂迴曲折,似乎是有人不停給予他們新的指示,這時候天閒就不免要感謝古裏古怪的蛇教授了,不是他,自己還真不方便在這種密林裏和人捉迷藏玩。
這麼跟著轉了幾天,前面那幫人的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最後終於停住了,應該是他們幕後人物出現了。
一直利用定位系統跟蹤這群人的天閒急忙趕了過去,就發現鬼臉一號和笑臉一號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四周是那些失去神志、不言不動的鬼臉人。
在鬼臉和笑臉一號的面前,有兩個同樣模糊的黑影,不同於天閒的不發光,他們反而是發出一種烏蓬蓬的光芒來。
兩個黑影的聲音一個充滿了兇厲,一個充滿了圓滑,倒真是一種鮮明的對比。
「你們兩個混帳東西,居然讓陽明那小子跑了。」兇厲的聲音很不高興地道。
「對,對不起,是他說要多引幾個人來的。」鬼臉一號哆嗦著道。
「哼!」兇厲的聲音轉向旁邊的黑影,「你手下都這麼混帳嗎?」
「怎麼這麼說,你有什麼解釋?」什麼主人有什麼樣的手下,同樣笑瞇瞇的黑影問面前的笑臉一號。
笑臉一號捏了把冷汗,說實在,他不怕鬼臉一號的主子,至少他的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而自己這個主子,那是真正的喜怒無常,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麼,而且可以為了任何一點更有價值的東西捨棄你。
「主人,是,是這樣的。我,我想看看,這,這些星神還……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所,所以,才……」笑臉一號剛才的辯才現在蕩然無存了。
「是嗎?那你們查出什麼沒有?」他的主人聲音裏沒有一點情緒的表示。
「是,是的。陽明叫那個人是,是老八,那個人好像不能殺人,所,所以我們才,才能沒事。」笑臉一號說出天閒走時的話,不這樣說,他們這些人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卻讓人把陽明救走,那還是難辭其咎。
「哦,老八?你聽說北斗裏有個老八嗎?」笑臉人的主子問旁邊的黑影。
「怎麼可能?北斗七星,什麼時候有個第八星?編假話也找個像點的。」兇厲的聲音嘲諷道。
「哦,這卻未必,有人已經看了我們好久了。」圓滑的聲音道。
天閒暗叫一聲不好,一道勁風已經朝他掃來,天閒知道藏不住了,一晃身站到兩個黑影面前。
「奇怪,真的有這麼怪的人。」兩個黑影自語道。他們現在的形像是一種千里投影的魔法,可是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不會發光的東西。所以他們沒辦法看透眼前的天閒。
兩個黑影打量著天閒一陣,其中一個失望地道:「沒有殺戮之心,沒有貪婪之心,只有情慾之火,是那傢夥的買賣。」
另一個道:「那傢夥也不知道死哪去了,下來的時候就沒和我們在一起,算了,他既然不能殺人,也礙不到我們的事,我們先走吧。」說完兩個黑影一閃,就投入眼前笑臉一號和鬼臉一號的胸口。
「哪走。」天閒起身欲追,卻撲了個空,還聽到黑影最後嘲諷的聲音:「只要有人心的貪婪和兇厲,我們就會存在,小子,別白費力氣了。」
二心魔的厲害之處正是在此,只要人的心裏有貪婪或者殺戮,就會被他們所利用,他們可以通過任何人的貪婪和殺戮之心來去自如,無跡可尋,除非和他們對面的人心中都沒有一點生與死的氣息,否則即使能制服他們,也不能真的將他們消滅。他們會在消滅他們的人心中潛伏下來,等待時機。
況且他們的力量又是那麼強大,想要找到能消滅他們的人本就很困難。當年三十六天罡圍攻他們時,也只因為心生一點殺意,想一勞永逸地消滅他們,就是這點殺意,被兇魔利用,以至於功虧一簣,因此對付心魔才變的更加困難。
天閒飛起的身形在空中和兩魔留下的力量撞了一下,一震落地。
天閒驚訝之下陷入了深思。
他們的力量更強大了,剛才還只是分身留下的一點力量,就已經這麼驚人,看來如今的貪兇二魔應該很強大了。世人心中的惡念那是最容易助長二魔之力的,現在的人不但比當年要多出幾十倍,而且相對的也沒有當年人們的淳樸善良。
這次星帝交代了一個好差使,雖然欲魔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但看情況貪兇二魔比那時厲害了何止百倍。
二魔退走,周圍那些失去神智的人開始慢慢恢復,等看到天閒,想起幾天前的那一幕,自然四散而逃。
天閒正想追趕,想要瞭解一些內情,忽然整個人變的模糊起來,接著「砰」一聲消失在空氣裏,嚇的周圍那些人更是豕突狼奔。
至於天閒為何突然消失呢?原來,自那天天閒忽然匆匆離開後,花語她們那又出了事,起因是除玉蟾在天閒花語幫助下所拍攝的那部《天慧傳奇》又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在《佳人如夢》裏,花語只在最後,彷彿曇花一現般露了下臉,但已經給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這部《天慧傳奇》中,花語出任的主角,那種全然不做作的氣質風韻讓觀眾得到更深刻的體會,自然也就引起了早就對她心懷叵測者的注意。
早在《佳人如夢》中,已經有高層人士注意到了花語,於是虎王集團再次迎來一位神秘的客人。
「主子要這個人。」來訪的人是個渾身都被包裹在黑風衣裏的男人,或者是這些衣冠者的習慣吧,在做這種事的時候,都刻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負責接待的是小娜和她那個做魔法師打扮、不成材的哥哥。
黑衣人遞過來一張照片,那是花語在宿舍門前澆花時的樣子,輕躬著身子,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左手虛提著右手的衣袖,右手則拿著一隻小巧的水壺,在晨光中的露珠印襯出花語的嬌柔嫵媚,比起影片中那種飄然欲仙,這張照片顯然更有親和力。
「小妹,妹夫不是說過……」
拉卡爾一眼就認出照片裏的女人,何況因為花語一向和天閒形影不離,在照片的背影裏,那個依稀的人影不是天閒又是誰?
 「閉嘴,這裡沒你的事。」小娜對這個不成材的大哥一向沒有好臉色。
呼喝住拉卡爾後,小娜轉過頭來,恢復燦爛的笑容,對著眼前的黑衣人道:「沒問題,」
「那就好,別忘了,上次的事我們主人已經很不高興了,如果這次再搞砸了,你們知道後果。」黑衣人帶著威脅的口吻。
「那當然,我明白,我明白。」小娜近乎諂媚地道。
「希望如此,告辭了。」黑衣人衝小娜一拱手,接著將黑色的風衣一擺,帶起一股勁風,吹的小娜和拉卡爾睜不看眼。
等到風平浪靜,黑衣人已經消失了。
「哼。」小娜不高興地冷哼一聲。
「小妹,你這樣做,妹夫會生氣的。」拉卡爾顯然還沒忘記上次的教訓。
「我警告你,這件事你不許告訴他,我就不信,那天閒長成三頭六臂不成,你們怕他,狂虎也不敢惹他,連他也……我要證明給他們看,天閒不過是個普通的毛頭小子,若不是因為炎龍集團給他撐腰,他什麼事也不能做。」其實某種情況小娜也是嫉妒心作祟。本來在如意樓,小娜的容貌是數一數二的,基本上所有人有事沒事都喜歡和她攪和一下,可是自從天閒接管以後,因為除玉蟾等人頻繁進入,自然就搶去了她不少光彩。這還不算,天閒還取消了她所有特權,使的如意樓這筆進賬變的越來越少。
「可是,小妹,那天閒真得很厲害。」拉卡爾雖然笨,卻是和天閒做過正面交鋒,更能體會天閒的厲害之處。
「不要再說了,你去把天師和狂虎找來,說是我的意思,要他們立刻到我這裡來。」小娜對拉卡爾道。
虎王集團是黑道組織,等級的森嚴比的上軍隊,不過一轉眼,蒙著臉的傀儡師和剛養好病的狂虎就趕到小娜這裡。
「剛接到新的任務,去把這個女人抓來。」小娜拋出黑衣人給的照片。
「是這個人?可是,他是天閒的女人。」狂虎不想去和天閒動手。
「是啊,而且上次他也吩咐過,不許我們動天閒。」天師也道,猛虎大廈頂樓男子的身份除了小娜,根本沒人知道,所以一般都是以他稱之,大家也都彼此心照不宣。
「那你們別管,只要照我說的話去做就是了。」小娜很固執地道。
「小姐,不是我們不去,不過我們都和天閒動過手,以我們的能力,那是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的。」天師試圖說服小娜。
小娜見三人的眼中都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知道硬來是不行的了,改變了語氣道:「我知道,我當然不會讓你們去送死。不過我剛得到消息,第一,天閒好像不能殺生。第二,他現在還在千里之外,你們的動作只要夠快,天閒一定來不及趕回來,而且如果做的乾淨點,天閒也找不到你們頭上,這樣也叫他知道和我們作對的下場。」
小娜的眼中充滿怨毒,如意樓那麼大塊肥肉,白白地便宜了天閒,天閒又把它拿去討好姘頭除玉蟾,那可是她小娜的財產,小娜的心裏別提多痛心了,不是猛虎大廈頂樓那位壓著,說什麼她也捨不得放棄的。現在有機會叫天閒心痛,她當然不遺餘力。
「這樣……」狂虎猶豫了。
「你們該知道,前幾次你們任務失敗,照規矩該怎麼做?」小娜加了把勁。
「好吧,我們明白了。」狂虎和天師對看一眼,終於無奈地點頭,既然要動手,那自然是不能慢的,一定要搶在天閒的前面。
當晚一行四人通過密道偷偷潛進了精英學院。
         ※       ※       ※
夜已經很深了,七號樓和八號樓都靜的可怕。
四條人影慢慢掩近花語的住處,裏面沒有一點燈光。狂虎首先用內力無聲無息地震開窗戶,四人如同無形無質的鬼魂,溜進了室內。
室內一片漆黑,狂虎豎起耳朵傾聽,一會衝小娜比起四個指頭,意思是這裡有四個人。
小娜點點頭,也比起四個指頭,接著彎下三跟。那意思是告訴狂虎,找正主就可以了。
狂虎會意。四人分開,朝兩間房間摸去。
小娜經過靜君姐妹的房間,戴著夜視鏡朝裏看了一眼,靜君姐妹她也是很熟悉的,若不是因為天閒實在是個未知數,她也不會放過,不過今天卻只能作罷。
那邊天師打來信號,告訴她已經找到正主了。
果然,在那間房裏,花語和花明心正相擁而臥。
「誰?」花語首先驚醒,雖然她的功力不及天閒,但也不是弱者,房門剛打開她就發覺了。
花語一躍而起,衝著進來的小娜攻去。
小娜措不及防,何況因為夜視鏡使用不便,她早就拿了下來,所以現在只能看到一點模糊的影子,她只來得及側了下身子,花語擊向胸前的一掌就變成一記結結實實的耳光打在了小娜的臉上。
小娜這個氣啊,而且花語的這一掌打的很重,小娜的臉上只覺得火辣辣地生疼。
「賤人,敢打我。」小娜吃了這記暗虧自然不會罷休,挺身撲上想要報仇。
這麼大的動靜,花明心也醒了,顯然沒搞清楚狀況,還迷糊著,揉著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娜的那幾下,對付一般人還可以,對花語那卻是差遠了。狂虎等人發覺小娜情勢不對,也衝了進來。
一間房間,本來兩個人動手就夠累的,現在忽然又擠進來三個,弄的束手束腳。
狂虎等人發覺這樣不是辦法,於是邊打邊退,想把花語引到大廳再說。
他們也是有苦說不出,到這裡來本身是秘密的,如果弄的不好驚動太多人,那就什麼也別想做了,而且經過這一鬧,打草驚蛇後再想動手那可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所以他們都注意儘量不要碰到周圍的東西,有時花語要打到一些可能發出巨響的物事的時候,他們還得擋下來。
當然,花語也抽不出機會開口就是了,見來人要把自己引出去,花語正中下懷,在這裡她也怕不小心會誤傷到花明心。
慢慢退到客廳,花語看到後窗正開著,虛晃一招,逼退狂虎。不等狂虎回過神來,花語已經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從窗戶鑽了出去。
「不好,快追!」小娜急道。四人跟著追了出去。
花語從後面出來倒不是想逃,只是想找幾個幫手。這邊一落地,七號樓已經有人驚動了,首先當然是柴文,她的身手最好,聽覺也最是靈敏,接著是謝雅和雅典娜。
三人匆匆穿上衣服,不約而同地衝了出來,一齣門就看到四個人在圍攻花語。
「住手。」柴文和雅典娜兩人都是急性子,嬌喝著就撲了上去。
「釋放結界,不能再驚動別人。」小娜下令道。
「好!」拉卡爾抖手打出一串念珠,到了半空後變成一個發光的半圓罩了下來。
「怎麼回事?」一向習慣使用靈力的謝雅忽然發現自己的靈力似乎起了異常的波動,急忙拔出杵形木刀,打鬥中的謝雅和雅典娜也受到了影響,兩人動作都沒有剛才靈活了,只有柴文沒受到一點影響。
這種時候謝雅自然也不能再袖手旁觀了,挺身加入戰圈。
看上去此刻是四對四打的平分秋色,可是花語知道,現在的情勢對她越來越不利了,剛才結界張開後她覺得自己的靈力似乎忽然消耗的奇快,看雅典娜的狀況也該差不多,至於謝雅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花語和柴文不同,她的體力不是很好,主要就是靠靈力支援,如果靈力耗盡,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情勢越來越危急,除了柴文沒有絲毫異樣,謝雅和花語等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和狂虎動手的花語首先遇險,被狂虎一掌拍在後頸上暈了過去。那邊小娜的身手最差,看到這種情況,自然是招呼狂虎過去幫忙,她自己過來看著花語。
和雅典娜交手的是拉卡爾,雅典娜雖然靈力的消耗也很大,不過拉卡爾不是狂虎,而且相對花語來說以戰鬥聞名的雅典娜的戰鬥經驗要豐富的多,動手的過程中反而逼得拉卡爾岌岌可危。
這種時候,拉卡爾只能靠自己的看家本領催眠術了,先是慢慢和雅典娜拉開距離,接著兩眼放光,嘴裏更是不停地念叨誰也聽不懂的咒語。
不過這次他顯然找錯了人,雅典娜作為勝利女神,心性的堅毅哪是普通人可以動搖的,反而因為唸咒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拉卡爾一個閃神,就被雅典娜打翻在地。
就在雅典娜想要補上一掌時,那邊正把謝雅逼到絕境的天師也顧不得再傷謝雅,騰身退出戰圈,在空中畫出符咒:「汝之精魂,由我執掌!」雅典娜只覺得渾身一緊,立刻動彈不得了。
「怎麼回事?」雅典娜急道。
那邊拉卡爾也趁著這個機會退下,不過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是傀儡術。」謝雅首先反應過來。天閒自從那次發現傀儡術重現曾經再三叮囑過她們,所以謝雅等人的身上四角星玉墜是從不離身的。
「什麼是傀儡術?」雅典娜正在用力掙扎,卻不能移動分毫,急的滿頭大汗。
「這裡交給你們,我先帶人回去了。」小娜扛起地上昏迷的花語對天師道。
「好的,沒問題。」
這回來了個走馬換將,拉卡爾過來對付謝雅,天師對付雅典娜,不過看情形雅典娜大勢已去,落到對方手裏那只是遲早的事。
「該死的,這是什麼妖術。」雅典娜恨恨地罵道,看到天師越走越近,被遮住的面孔下兩隻眼睛閃爍著兇光。
「呀!」雅典娜怒橫喝道。一陣叮冬的樂聲響起,接著沒有絲毫的徵兆,一蓬有質無形的烈火從雅典娜身上噴出,迎上一步步逼近的天師。
天師做夢也沒想到會有此異變,驚慌之下躲閃不及,被那火焰噴個正著,立時全身騰起熊熊烈焰,狼狽不堪地在地上連連打滾。
可是說也奇怪,那些火焰似乎一點也沒受到影響,依舊燃燒的熾烈,不過這火焰好像並不會傷害人的身體,燒了這麼久,除了從天師的表情和動作中可以看出他的痛苦外,根本感覺不到那火焰有溫度。
看到這一幕情形,周圍正在動手的幾個人都驚呆了,還是狂虎先回過神來:「快,快跳到池子裏。」這種時候天師就好比溺水之人,哪怕一點希望那也是救命的稻草,聽到狂虎的話,二話不說,一頭扎進了水池裏,「通」的一聲,濺起無數的水花,接著慢慢沉下去。
但真正讓人吃驚的到此刻才發生,跳到池水中的天師身上的火焰還是那麼燦爛奪目,竟然是一副水火相容的場面。
「怎麼會有這種事?」詭異的現象即使是謝雅也目瞪口呆。
碧青的池水中,一團燃燒的火焰,火焰中一個苦苦掙扎的人,從池水的激盪完全可以體會到他的痛苦。
「怎麼辦?」拉卡爾問狂虎道。現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沒想到居然會出這種事。
「算了,反正人已經拿下,還是快走吧。」因為天師被神秘的火焰困住,現在雅典娜又恢復了行動能力,狂虎和拉卡爾並沒有制服兩女的把握。
「可是……」現在拉卡爾那是有苦說不出。謝雅現在是靈力被封,如果他要走,就要收回自己的法器,那樣一來沒有結界的幫助,謝雅的靈力一復,那他就不用想走了。
這邊拉卡爾還在為難,池水裏的天師已經無法再忍受痛苦,從水中沖天而起,掙扎著打出一張符紙,他自己卻一頭栽在了地上。
「孩子,你怎麼了?」那張符紙在空中打個旋轉,最後落到一個憑空出現的老婦人手裏,白髮蒼蒼,卻有一副比少女還要嬌艷的容顏。
看似她嬌弱無力,偏偏身法快如閃電,一眨眼就已經抱住天師,充滿怨毒的鷹眼一掃場中眾人,怒聲道:「心火焚身?是誰下的毒手?」
「是我,怎麼樣?」雖然被老婦人的眼神盯的心底發麻,雅典娜還是承認下來。
「是你?好,好,好!」老婦人一連說了三聲好字,還沒等雅典娜回過神來,就看她右手一翻,衝雅典娜一指,念道:「汝之身軀,為我傀儡。變!」
隨著老婦人念完這句,雅典娜發出一聲驚呼,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老妖怪,你用什麼妖術?」柴文口不擇言地罵道。
老婦人橫了柴文一眼:「你也想試試嗎?」
「試就試,有什麼了不起。」柴文怒道。
「變!」柴文身上沒有絲毫靈力,在老婦人眼裏連雅典娜都比不上,所以老婦人只是隨便點出一指,不過這次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她和柴文之間爆發出一聲悶響和玉器裂開的聲音。
「借物化形?你是誰?」老婦人呆了呆問道。
「什麼借物化形,死老太婆,動手啊。」柴文見老婦人的傀儡術沒能奈何自己,膽子大了起來。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我先教訓了你再找你長輩算賬。」老婦人被柴文激起真火,這次是五指其出,對著柴文怒道:「變!」可是柴文的衣領中卻應聲飛出一塊乳白的東西,飛到柴文和老婦人之間,接著一聲翠玉粉碎的暴響,那乳白的東西就變成了飛舞的粉末,化與無形。
「原來是靠著前人的法器,我還以為你真能借物化形。」老婦人也被震退一步。
「那又怎麼樣?」柴文有點心虛。她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天閒的玉墜,她早就中招了。
當時天閒就說過,傀儡門該還有個老怪物在,沒想到這麼快就碰到了,現在玉墜已經碎了,老婦人再出手,她定無倖免的道理。
「小妹,你讓開。」謝雅擋在柴文前面,她已經看出了門道,知道天閒給的玉墜確實可以抵擋老婦人的傀儡術。柴文的那塊碎了,但她的還在。當然,現在她的靈力在拉卡爾所造成的異常結界中也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看情形玉墜也只能擋得了一時,唯一的機會就是使用自己學過卻從來沒有使用成功過的附身神之術,自從那次後,謝雅一直不敢使用,即使是後來從天閒那得到古籍,但到這時候卻顧不得許多了。
謝雅對著虛空朗聲念道:「天地過往神靈,傾聽我的企求,掌管著人間不平的神哪,我願以我的軀體,換取您的契約,讓我使用您的神力。合神!」
「是附身神使徒?」老婦人見識很廣,自然能認出這種咒語。她感覺到無數強烈的靈力朝著這邊飛來,其中有幾道靈力強得連她也覺得很棘手。
靈力最強的幾股最先飛到這裡,於是後面那些相對力量較弱的紛紛很識相地退去。不過怪事發生了,這些附身神似乎很畏懼四周的結界,只敢在結界周圍盤旋,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怎麼回事?」不但謝雅,連老婦人也莫名其妙,什麼結界居然可以抵擋住附身神的腳步,難道是屬於光明至尊的「大日如來」?
 「你們用的大日如來咒嗎?」老婦人問狂虎和拉卡爾。
「是的,老前輩,這結界是大日如來的法器造成的。」拉卡爾很恭敬地問道。不管老婦人是誰,不過顯然和天師有關,而且關係非淺,對自己等人也沒什麼惡意。
「那就難怪了。」老婦人點點頭,契約者都是屬於黑暗的使徒。對於光明最高神的大日如來結界,等級不夠的契約者那是一點也不敢冒犯的,難怪這些靈力強大,等級極高的附身神不敢靠近這裡。
「怎麼會這樣?」柴文發現謝雅的法術似乎受到阻礙,急道。
「我也不知道。」謝雅喘了口氣,為了召喚附身神,她已經按照古籍記載,用盡全身的力氣,散發出附身神使徒那種近乎邪媚的誘惑力來吸引附近所有神靈。不過顯然這結界擋住了附身神的腳步,謝雅的身上不停散發出一種誘人的芳香,別說附身神,即使身為女子的柴文也覺得心動神搖。
「可惜古籍在最重要的地方缺了一頁,不然應該不怕大日如來咒的。」謝雅一邊加緊催動靈力一邊道。古籍的最後明顯缺失了一頁,正好是寫到當附身神中可以克制光明之神的最高首領。
「現在把那一頁給你可以嗎?」一直幫不上忙的花明心問道。
「理論上可以,那只是一種訂立契約的宣言,並不需要練習,只要讀出來就可以了。」謝雅道。
「是這個嗎?」當時天閒撕下一頁時花明心就存了個心眼,偷偷揀了起來,沒想到居然真派上用場。
「屬於黑暗法則……對就是它。」謝雅喜道。
「那你快點吧。」花明心道。
「好。」
謝雅知道對方是不可能讓她念完咒語的,所以她猛地將自己的木刀插入地上,一股彷彿泉水般的東西從木刀中湧出,罩住了謝雅,不過很明顯地看出木刀正在被不停地消耗,變得越來越短。
謝雅也不做解釋,接過花明心手裏的書頁,讀道:「屬於黑暗法則執掌者的神明啊,我企求你的憐憫,因為人間的不平造就紅塵的悲哀,因為光明的墮落,引來法則的更替,我願以我的一切,換取您的幫助,以我的靈與肉召喚最終的降臨,以我謝雅之名,訂立契約。合神!」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7:19

第十七章 花語失蹤
次謝雅念完後,老婦人沒有感覺四周出現多股靈力,只是心頭忽然湧起一種壓抑的感覺,接著就覺察出一股龐大的力量朝這邊湧過來。
這股靈力大的驚人,即使是大日如來的結界也顯得相形失色,天空似乎忽然被黑暗籠罩,連遠處的燈光都消失不見,彷彿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讓人有種置身虛空的感覺。
「我接受汝之企求,契約成立!」在拉卡爾用大日如來法器做成的結界中響起一個很低沉的聲音,接著謝雅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淒厲的叫聲,一種情慾的火焰撞擊著她的身體。
冥冥中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中,最後在一片光明中,從她身體裏分離出無數的黑色絲狀物,凝結成一個完全屬於黑暗的人影。拉卡爾用法器造出的結界中的光芒都朝那黑影聚攏,消失,最後法器變回普通的手珠,跌落塵埃。
「原來那傳說是真的。」老婦人喃喃自語。
「鍾小艷,傀儡門六百年清譽,你怎麼可以置之不顧,濫用傀儡術。你該知道,傀儡大法雖然威力驚人,但也是最容易遭到天譴的。」黑影從剛才雅典娜消失的地方揀起一個木製的人偶,那人偶就是雅典娜的形象。
「這麼說當年的傳說是真的。」鍾小艷恢復過來。
當年傀儡門第一代傀儡王曾和黑暗法則的執掌者,也就是天閒訂下契約,有感傀儡門遭遇,天閒曾經給予第一代傀儡王一個承諾,當傀儡門面臨滅頂之災時,天閒願盡一切力量解救傀儡門最後血脈。
可是沒想到當年鍾小艷在傀儡門遭劫之後,居然心性大變,提出要殺盡天下群雄,獨尊傀儡門的要求,遠遠超出當年的承諾,所以當年鍾小艷的企求並沒有得到回應。
「真真假假,有那麼重要嗎?」黑影反問道。
「為什麼不重要,若是真的,你為什麼不肯幫我?」鍾小艷質問黑影。
「黑暗法則自然有黑暗法則的規矩,當年你的要求已經超出我對傀儡王的承諾。」黑影回答道。
「那你就眼看著一切發生?」鍾小艷怒道。
「哎,」黑影長嘆一聲:「我也沒想到當年的事最後會變成那樣,因為你提出的要求已經超出範圍,我又怕一時不忍,所以我當年早就離開了,卻沒想到……」
「你一句沒想到就可以彌補我當年所受的傷害嗎?」鍾小艷道。
「你還要如何,我雖然對傀儡王有所承諾,但你當年的要求確實很過份。」黑影的聲音開始變的不耐煩。
「喂,我二姐把你叫出來幫忙,不是來敘舊的。」柴文見有了幫手,膽子又大起來。
「鍾小艷,那是你的徒弟吧,你還是早點帶他走吧,別誤了他的性命。」黑影饒有深意地道。
「不用你說。」鍾小艷知道自己不是黑影的對手,恨恨地一跺腳,如飛遁去。拉卡爾和狂虎也緊跟其後消失在夜幕中。
「不行,不能讓他們走,語姐被抓走了。」柴文急道。
「花語出事了?」聽到柴文的話,黑影的聲音更焦急。
「是啊!」柴文沒發覺異常。
「你是天閒?」謝雅可沒柴文那麼馬虎。
「不……我……算了,你們遲早也會知道。」黑影似乎是想否認,不過不知為什麼還是承認了。
一件白衣從八號樓開著的窗戶中飛出,落在黑影身上,白袍就著黑影的身體一卷,變成人形,接著黑影的面孔清晰起來,不是天閒是誰?
 只是此刻的天閒顯得有些面目模糊,接受契約召喚的天閒是以靈體出現的,這樣天閒可以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你是天閒?」柴文是最吃驚的。
「是我。謝雅你太亂來了,契約使徒的力量是任何法師都不能比擬的,也是最容易速成的,雖然不用付出辛勞,但其他方面卻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你怎麼可以隨便使用這種極限的召喚咒呢?」天閒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責備。
「我……」謝雅第一次被人訓斥的低下頭,當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成份在其中。本來以為合神和交神的都是一些神靈,沒想到居然會有自己身邊活生生的人。
「當時我藏起那一頁,就是怕你不知輕重,這次幸好我最先趕來,否則要是來的是那幾個,我也救不了你,神的契約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天閒繼續道。
今天實在是太危險了,謝雅不知天高地厚地使用「靈與肉」契定終極契約。若不是天閒,而換做其他有資格訂立這種終極契約的神靈,謝雅的下場會很悲慘。
但是也因為天閒和謝雅本身認識,使得契約的締結不夠完整。以至後來招來一些不必要的變故。
「你有完沒完?既然早就知道,你怎麼不說,還故做神秘地藏起最後一頁,你把人放走了,還不去想辦法救語姐。」柴文看不得天閒欺負謝雅,卻不知道謝雅現在的表情有部份是羞的。
她是一個內外都很堅強的人,不同於花綵衣和苗秀。花綵衣和苗秀都是外剛內和的類型,謝雅不同,沒想到居然有這麼羞人的事發生在她和天閒之間。
「哼,語姐最好沒事,不然他們一個也別想活。」天閒冷聲道:「你們等一會,我去找人。謝雅,回來後再和你說。」
以天閒對花語的熟悉,他們之間自然有種無法言語的聯繫。這次本來就是感覺到花語有危險,天閒才加緊時間趕回來,也適時趕上謝雅不知輕重的咒語。
因為這次行動是秘密的,小娜沒敢把花語帶回去,只是在酒店找了個房間。這會兒正把花語綁好,又用一杯水把花語潑醒過來。
「你是誰?」花語一醒就發現自己的狀況。可惜剛才在結界中靈力被消耗太多,到現在還手軟腳軟,而且被綁得很死,沒法化出符咒來脫困。
「哼,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男人,他太囂張了,我倒想看看他的女人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小娜近乎變態地道。
猛虎大廈頂樓的那男子是個身份很特殊的人物,即使是虎王也要讓他三分,但對小娜一直是百依百順,可是自從天閒出現後,那人是第一次斥責小娜。
「你想試試嗎?」天閒冷到極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天閒剛到這裡就看到花語被綁著,花語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一直以來天閒對花語連句重話都沒說過,現在居然有人把花語綁成那樣,粗糙的繩子更是深深地勒在了肉裏。
「你怎麼來的?」小娜被天閒突然出現嚇的不輕,急忙跳到花語身邊,拿手掐著花語的脖子威脅道:「你別過來。」
「哼。」天閒哼了一聲,沒有理睬她,轉對著花語柔聲道:「語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花語絲毫沒有俘虜的自覺。
兩人這種目中無人、卿卿我我的樣子把小娜激怒了:「你們幹什麼,我殺了你!」
「滾。」不見天閒動彈,一股勁風從他站立的地方朝小娜衝來,將小娜衝離花語身邊後又繞個大圈,把花語送到天閒身邊。至於那綁住花語的繩索自然也斷成一截截的。
「你好的膽子。」天閒一手環住花語,另一手虛指著仰倒在地還沒能爬起來的小娜,「不知死活,當日在如意樓救人的也是你吧?」說著從天閒的指間一圈隱約的光環朝著小娜慢慢逼去。
小娜明明看著光環緩緩圈住自己,偏偏沒有一點辦法躲閃。
眼看小娜就要被那光環封住,一條赤紅如火的人影如飛而至:「八弟慢動手!」熟悉的聲音使的天閒一愣,而赤紅人影則趁這機會撈起地上的小娜,從窗戶中穿出,造成外面一片混亂,然後消失在人群裏。
「是六哥?」天閒看著消失在人群中的赤紅人影自語道。剛才那人雖然來去匆匆,可是那種會散發赤紅暗芒的靈力是武曲君的特點。
「你怎麼了?」看到天閒一直在發呆,花語忍不住問道。
「哦,沒什麼。對了,語姐,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天閒回過神來。
「我也不知道。」花語天性和善,雖然被人擺佈一道,卻也不是很在意。
「這樣?那我們先回去吧。」知道花語柔弱的性格,天閒也不再追問,反正花語也沒受到什麼實質傷害。
再說小娜被那赤紅色的人影救走,不一會兒就來到猛虎大廈的頂樓。
赤紅人影身上的紅芒淡去,在黑暗中又恢復成黑色男子的形象,男子的聲音很憤怒:「告訴過你不要去招惹他,為什麼你就一直不肯聽我的話?」
「我……」小娜自知理虧,囁嚅著不知該說什麼。
「你根本就不知道,天閒,天閒他,哎,你難道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嗎?」男子在小娜面前暴躁地走來走去。
「他,他究竟是誰?為什麼你也這麼忌憚他?」小娜大著膽子問道。
「罷了,罷了,現在我已經和他照過面,遲早會被大帝找到的。如果我不在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天閒是北斗中不為人所知的第八顆星辰,也就是當年入世時最後那顆大星。記住,不要再去惹他,天閒是個好靜的人,沒有原因,他是不會到處亂跑的。」男子壓下火氣,造成現在的局面自己也有責任,他太自私了,也太寵小娜了,才會使得小娜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說當年入世的北斗不止你們七星?」小娜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從小接受虎王集團培訓的弟子,虎王一直以天外星神為假想敵,而北斗眾星則是一再要他們警惕的人,可是後來因為眼前男子,使得北斗七星都在未能完形之前被封印,所以才使得虎王集團的人越來越張狂。
沒想到今天居然憑空多出個一個北斗第八星,想來今天天閒所用的正是北斗眾星才能使用的星環,那是可以將任何東西都壓成粉末的力量,如果不是被人所救,那現在……小娜打個哆嗦。
「你下去吧,我今天很累了。」男子揮揮手,讓小娜離開。
「我留下來陪你。」小娜還想再撒嬌。
「不用了,我很累了。」男子推開小娜的手。
「你!」小娜氣鼓鼓地轉身就走。
「看來我在人間的日子已經不長了,小娜,你能照顧好自己嗎?」看著小娜遠去的背影,男子喃喃自語。
         ※       ※       ※
天閒把花語帶回去時,謝雅等人還沒收拾好殘局,看到天閒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免嚇了一跳,不過想想天閒給她們的「驚喜」本就不少,也就釋然了。
至於柴文,正抱著雅典娜的人偶發呆,看到天閒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人偶遞過來:「天閒,你看,這怎麼辦?」
「哦,你放下,我來試試。」天閒道。
於是柴文把雅典娜的人偶平放在了地上,退開一步,愣愣地看著天閒。
「七星運轉,萬法歸宗。收!」天閒衝著雅典娜的人影按下。
「蓬!」和剛才天師一樣,從雅典娜的身上竄出一篷有質無形的烈火,衝著天閒撲來。
天閒眉峰一皺:「純陽心火?」側移開身子,抬起左袖擋在身前,紅色的烈火一碰天閒的衣袖就消失無蹤。
「怎麼回事?」看到天閒忽然退開,柴文問道。
「她身上哪來的純陽心火?」天閒道。
「什麼純陽心火?」柴文莫名其妙。
「就是三昧真火中的心火。」天閒解釋道。
「三昧真火我知道,不過你說的心火我就不清楚了。」柴文是九華弟子,練的又是純陽真氣,怎麼會不知道三昧真火。
「女人的心火該是陰火才對,怎麼她居然是陽火?難道……」聯繫雅典娜最近略顯暴躁的性格,天閒想起一個不可能的可能,「語姐,拿我的寒鐵琴來。」
「哦。」雖然不知道天閒要做什麼,不過花語已經習慣按天閒的話去做事了。
花語拿來天閒的寒鐵琴,天閒示意花語按冰天雪地的曲譜彈出來,花語被弄的一頭霧水,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著天閒。
琴聲再次響起,從雅典娜的身上也響起叮咚的應和聲,雅典娜的身體更是不停噴射著赤紅的火焰。
「停!」天閒讓花語停下來,「真是烈火琵琶?怎麼可能?」
「什麼,你說什麼烈火琵琶?」柴文最是急性子。
「烈火琵琶在雅典娜身上。」天閒語出驚人。
「什麼?」這下不只柴文,謝雅和花語也張大了嘴,難道說當年滅三神女一脈的居然是希臘聖域?
 「那能取出來嗎?」花語首先想到的是三件神器湊齊就可以救回靜君姐妹了。
「試試吧,烈火琵琶似乎在保護雅典娜不被別的靈力侵襲。語姐,你用寒鐵琴壓制住烈火琵琶的力量。」天閒道。
「好的。」花語重新盤膝坐下,琴聲再次響起,這次琴聲被花語集成一束衝著雅典娜射去。
雅典娜周圍冒出無數火焰,不過在花語盡力的壓制下,火焰也逐漸淡化,消失。
「出來。」看準機會的天閒忽然一聲大喝,衝著雅典娜的身體虛空抓出。
彷彿變魔術似的,在天閒的手中憑空多出一把火紅的石琵琶,琵琶的弦不撥自動,應和著花語的琴聲。
可是奇怪的還不止這些,地上雅典娜的人偶周圍的紅芒一斂,忽然爆發出另一種金黃色的光芒,光芒不住吞吐,照亮四周,刺得所有人睜不開眼睛。
緊接著金黃色的光芒一轉,變成柔和的乳白色,雅典娜的人偶浮到半空中,一圈圈白光不停地向外擴散,人偶也越變越大,最後變成雅典娜的形象,懸浮在眾人眼前。
雅典娜也慢慢睜開眼睛,這一刻,柴文發覺雅典娜的眼神變了,變得那麼深邃。
「天閒,希臘聖域出事了。」這是雅典娜的睜開眼的第一句話。
「想必如此。」天閒一點不吃驚。
雅典娜身體周圍的光芒開始慢慢淡去,當光芒消失後,雅典娜也落到了地上。
不過片刻,看在柴文、謝雅的眼裏,雅典娜變了,變的不再是那個毛糙的小女孩,而是一個將軍,一個英雄,眼神中充滿著勝利光輝的英雄。
「怎麼個想必如此?」同一句話,由現在的雅典娜講來是那麼讓人無法拒絕。
「東方天界也出事了,七十二地煞都已經入世,法則開始更替,扶桑大日如來咒也出現了。前不久我還感覺到另一個人的氣息,那麼埃及的塞特也不會閒著,相信不久霍獨爾和阿普蘇也會復活,你那個亂倫的老子不出事才怪,他是最遭人恨的神靈之一。那些什麼普羅米修斯、烏刺諾斯、克羅諾斯、衣蛾,還有地獄那幫子泰坦,哪個不想扒他的皮?」天閒對宙斯沒有最起碼的尊重。
「你的嘴還是這麼毒。」雅典娜訕訕地說道。天閒說的是實情,不過真正知道當年那些事的人並不多,再說也不用說的這麼直接吧。
「我是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那些怨氣很多都聚集到我這裡,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我也去找他了。」天閒道,因為宙斯的身份,怨恨他的人都是向最高的黑暗法則執法者企求,無數的怨氣中不少也聚集到了天閒這裡。
「那這次的事究竟為什麼鬧的這麼大?」雅典娜不想和天閒討論這個尷尬的問題。
「說來說去還是人類自己,心魔本來是被封印在星神殿的,可是人間的那些戾氣什麼的越來越濃,使得心魔的力量竟然能遙控一些人,不久前不知為什麼更是乾脆破禁而出,造成人間更多怨氣。命運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只好靠黑暗的法則來校正了。對了,你既然完全復員了,早點回去,希臘那邊的事還得你自己去管。」雅典娜完全恢復神力後會變得很麻煩,天閒不想讓這個大麻煩繼續呆在這兒。
「不用你說,我知道。」雅典娜沒好氣地道。天閒和復仇女神歐默裏得斯是同類,不到萬不得以,雅典娜還不想找天閒幫忙。
看著雅典娜消失在眼前,花語不由帶著幾分責備道:「你怎麼這麼就趕她走?」
「她有她自己的責任,不是我們該管的。對了,通知秀姐,我們已經找到烈火琵琶了。」天閒不在乎地道。
兩心魔的勢力發展太快了,天閒所能觸及的領域有限得很,如果沒有其他領域的神靈牽制,恐怕連一年都用不了,天閒就只能選擇重演當年阿特藍提斯的悲劇來了結這階段文明了。
交代了花語,接下來就是謝雅的事了。謝雅的情況很特殊,所以除了花語,天閒直接把柴文打發回去睡覺。
雖然千般不樂意,不過柴文終究拗不過謝雅,只好心不甘情不願,還帶著嘀咕地回了自己房間。
「謝雅,你知道因為契約成立,很多事都不同了嗎?」天閒不打算拐彎抹角。
「我……」謝雅第一次失去了平時的果斷。
「附身神的規矩是低級神絕不能沾染上級神明的禁臠。而我也不用瞞你,附身神中有和我同級的,但絕對沒有再高過我的,所以從此你等於已經失去了附身神使徒的身份。」天閒很嚴肅,和平時的漫不經心大不一樣。
這也難怪,今天這種情形,他已經是違反了契約者的規則,按照原本的遊戲規則,謝雅不知輕重地使用了終極契約,那麼從此後謝雅就成了天閒的私人物品,沒有自我,沒有靈魂,什麼都沒有。但因為謝雅和除玉蟾的關係,所以天閒不想讓除玉蟾太為難。
「我……」其實自從謝雅接任了神社附身神使徒的職務,以及第一次險些被下級契約者玷污後,她的心裏有種自己也無法察覺的恐懼。
她不是不知道附身神的規則,更知道她當時使用的是屬於契約神的最高契約,只是在她的潛意識裏有這樣一個想法:至少她可以將自己清白的身子奉獻給一個神靈,而不用去和無數的契約神發生那種關係。
這在她的心裏會好過一點,否則她會覺得自己和妓女有什麼兩樣,所不同的只是妓女是接待是人類,而她接待的是神靈罷了,另外她也私心地認為也許神靈中等級高的不會向下級神那麼噁心吧。
聽到謝雅這些似是而非的理論,天閒忽然覺得哭笑不得。契約者中的附身神和人們所想像的大相逕庭。附身神是以力量論高低的,由於力量的懸殊,高級附身神大多比下級神祇要難看的多,下級的附身神至少還有個大體的人形,上級附身神就難說了,什麼樣的都有,像暗星那樣的還算比較俊的呢。
最怕的就是被兇魔和貪魔看上。嚴格的說他們也是附身神一類,只不過他們不同於普通附身神,他們不會向你要求什麼,可是會使你慢慢變成他們的奴隸。
如果被欲魔找上,那就更熱鬧了。魚玄機,武則天,以及那些歷代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皇帝,大多都是拜他所賜。
「那你想怎麼樣?」聽完天閒的介紹,謝雅的臉都嚇白了。
「好了,你別嚇小雅了。」花語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花語不是附身神,但她也是天慧星的一半,很多事還是有所耳聞的,「你已經有我和秀姐,還有一個肯定跑不了的玉蟾,多謝雅一個也無所謂。」
「我……」天閒苦著臉道。一直沒發現,原來自己身邊不知不覺有了這麼多女人,難道說自己是個很不專一的人嗎?
 嚴格的說,謝雅和他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契約又沒能完全締結,現在就接受謝雅,日後肯定會有後遺症的。
「這事我說了算。」花語很斷然地道。她很清楚附身神契約的意義,一個違背契約的附身神,會受到所有契約者的唾棄,甚至會遭到圍攻,而違背契約的使徒,則會永遠沉淪於絕對的黑暗領域中接受懲罰。
既然她可以接受苗秀,接受玉蟾,為什麼不能接受謝雅呢,何況她感覺到姐姐最近對天閒的態度也變得異樣了。
她相信,無論如何,天閒都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加入而分淡了對她的愛。不等天閒仔細考慮這事的得失,花語已經把天閒和謝雅拉進房裏。
小別勝新婚,天閒對花語的柔情也沒有絲毫抵抗力,就這麼糊裏糊塗,成就了和謝雅的好事。
當然天閒還是喜歡謝雅的,不過這種喜歡和現在的結果不能等同。想不到的是,謝雅的身體並沒有因為長期的鍛練而顯得很堅硬,反而是種異常的柔軟和豐盈,難怪她會成為附身神使徒。
對神靈來說,若沒有幾分超凡脫俗的魅力哪能使神動凡心,明明是第一次,可是那感覺讓天閒覺得她該是風騷的蕩婦,險些叫天閒迷失在狂熱的激情裏……
 天不久就亮了,第一次承受雨露的謝雅帶著疲倦的笑容沉睡不醒。這也難怪,附身神的合神之術消耗的體力實在太大了,何況她找上的是天閒這種終極的附身神。
怕驚動熟睡中的美人,天閒悄悄掀起被子,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無意間又看到謝雅那藏了近二十年的美好胴體,一股熱血上衝,使他幾乎忍不住重新回到床上。
不過天閒還算沒有失去理智,花語昨天已經通知苗秀找到烈火琵琶的事,今天苗秀和花綵衣很快就會趕來,嘗試恢復靜君姐妹的心志,也許到時花綵衣也會宣佈退休吧。
雖然苗秀未必在意,可花綵衣一直知道自己和花語的事,要是被她撞見這一幕,難保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謝雅和花語都不是習慣睡得很死的那種人,一點涼風吹過,便將兩人驚醒。
「吵醒你們了?」天閒知道,對謝雅來說,昨晚自己是太瘋狂了。
自那次從花明心的識海歸來,天閒就發現自己在行房的時候不再有往日的自製,同時還有另外一種冰冷的感覺也不時在自己的心底盤旋,那是一種類似契約神公正本性的東西,彷彿是天閒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可是當天閒真去捕捉時又什麼都沒有。
「沒什麼,也該起了。」謝雅不是很習慣在一個男人身邊醒來的感覺,掩飾著自己的羞意,一邊匆匆取來衣服,一邊有意無意地遮住自己那讓人目眩的身體。
「好了,也是該起了,媽待會就快到了。」花語也掀被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
有時真是太寵著天閒了,花語始終都像在小時侯一樣,不忍忤逆天閒的意願,上次是苗秀,這次又是謝雅。花語不在意天閒身邊有多少女子,她本身不是那種沉溺於肉慾的人。
本來昨晚花語是想離開的,卻被天閒硬給留下,結果就搞成現在大被同眠的局面,當時是情濃意切,所以才沒覺得害羞,不過這會冷靜下來,不覺臉上熱烘烘的,有種淫亂的感覺。
「你媽和鳳叔的事也近了吧?」天閒問起身著衣的花語。
「是吧,我也不很清楚,我和姐姐對父親都沒什麼印象。媽媽一個人把我們拉扯大,我也很想媽媽早點找個伴。」花語穿衣服的動作停了一下道。
「是啊,我也沒有父親,我媽為我吃了不少苦。咦?」謝雅接過花語的話頭,不過卻忽然驚疑出聲。
「出什麼事了。」天閒和花語都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我的胎記!」謝雅把剛穿上的衣服又褪下,裸露出左肩。那裏原本模糊的胎記現在已經變的清晰無比,很淡的北斗七星間,有一點很明顯在流動著的黑點,「怎麼會這樣?」
「哦,那是屬於我的印記。附身神使徒在身體的某個部位都有一塊能改變形態的胎記。一般那胎記只是表明身份,不過如果是和我這種終極的附身神訂立契約,而且契約又成立的話,你的胎記就會變成相應的形態,算是種宣告吧。其實這樣你也算擺脫了附身神使徒的身份,不過變成了我一個人的禁臠。」前面還說的好好的,最後一句就帶著調笑的成份了。惹的謝雅的臉一紅,無論她怎麼巾幗不讓鬚眉,聽到這麼露骨的話還是吃不消。
「是是,你最了不起了。」花語刮天閒。別人不知道,取回記憶後,她可是記得一些往事。
以前天閒在天外根本就是個遊魂,天天東遊西蕩,無所事事。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8:29

第十八章 烈火琵琶
謝雅被花語的話和嬌憨的語氣逗樂了,難得花語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不留神褪到臂彎的衣服又滑了下來,這種半遮掩的嫵媚對天閒簡直是種酷刑。
「你們慢慢出來,我先出去看看。」天閒幾乎是逃出去的,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今天就別想做別的事了。
昨天花明心很知趣地沒有打攪天閒,這會花明心也已經起來了,正指揮著靜君姐妹打掃屋子。
昨晚被那幫傢夥一陣攪和,雖然沒弄壞什麼東西,不過難免滿是灰塵。何況第一次花綵衣來的時候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到處亂糟糟的,這次就不一樣了。
花明心的心情好了許多,而且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發覺自己心頭的大石彷彿輕了許多,也許是因為天閒在她識海中動過什麼手腳吧。
花靜君姐妹雖然已經沒有了心志,但卻聽話得很,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將整個客廳弄得渙然一新。
天閒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兩個女人忙上忙下。花明心則在那擔任總指揮,直到花語和謝雅兩人直忙到天閒離開房間的時候才停下來。
兩女比往日親熱了許多,這也難怪,經過昨晚那種大被同眠,坦誠相見,想不親熱都不成。
「你姐這麼勤快的嗎?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天閒問花語。
「你不知道,姐姐從小就很在意母親,處處表現為的就是得到母親的稱讚。從這方面說來姐姐其實很可憐的,她好像一直沒為自己活過。」花語小聲地道。
「難怪。」天閒自語。
難怪他在花明心的心裏看到那麼多的不相隸屬的區域,卻能相安無事,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一份女兒的孺慕之情,使得花明心可以藏起所有委屈。不過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若不是花明心本身是屬於天慧理智的那部份,恐怕早就崩潰了。
「你們都起來了?怎麼樣?」花明心流露出一份少女的雀躍,倒有幾分她識海中被鎖在草原上那女孩的狡黠。
「我們很好,難得大姐今天這麼乾淨呢。」天閒略微一閃神,幾乎以為現在看到的不是原本的那個花明心。
「你的意思是我平時很臟了?」花明心眼一翻道。
「沒有,沒有。」說實話,花明心是搞研究的人,和蛇教授一個德行,真要有什麼研究的時候幾個月不洗澡也是常事。當然天閒本來倒沒別的意思,她這麼一強調意思就不同了。
「哼,告訴你,我是你大姐,小心我叫妹妹教訓你。」花明心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是,大姐……」天閒無奈地道。
「呵呵。」花明心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掩口咯咯嬌笑起來。天閒忽然發現,原來花明心終究還是個女孩,連女人都算不上。
門外門鈴響了,打斷了幾個人的閒聊。
「是媽來了。」花明心雀躍著道。不過打開門後,那陣仗卻嚇了她一跳,不但花綵衣,連苗秀、水傲、銅墻,外加鳳守恆都來了,一幫人浩浩蕩蕩。
「怎麼都來了?」天閒有點意外。
「混小子,你那叫什麼話,怎麼?嫌我們這些老傢夥礙事?」水傲制不了天閒,所以有空就給天閒找點麻煩,想要謀求一個心裏平衡。
「誰是老傢夥?只有你是老傢夥,綵衣姨還很年輕呢。是吧,鳳叔?」說到鬥嘴,從小到大水傲哪佔到天閒的便宜。
「還是天閒懂事,水傲,不要亂說話。」看來不止花明心,花綵衣的心情也很不錯。
「鳳叔,你和綵衣姨的事快了吧。」天閒隨口問道。
「是啊,你怎麼知道?」鳳守恆正滿臉笑容地看著花綵衣,聽到天閒這話,不禁一呆。自從花綵衣和他的事確定後,鳳守恆比起往日那個睿智的日宗宗主,遲鈍了何止十倍。
「哎!」天閒嘆口氣,又一個癡情的男人。
「這次我來這,就是看能不能恢復靜君姐妹的心志,如果一切順利,我打算將月宗宗主的職位正式卸下,交給明心,我們這些老傢夥都該退休了,除了我,你看日星二宗都已經交到了下一代手裏。」花綵衣不無感慨地道。
「媽,我不要!」花明心驚道,她一直就不是很喜歡炎龍集團那些煩瑣的事。
「不行。」花綵衣很堅決地道:「月宗和日宗、星宗不同,歷代是母傳女,你妹妹已經算是星宗的人了,你難道還要你媽這把老骨頭折騰下去嗎?」
「可是,媽……」花明心似乎很委屈。
「好了,好了。天閒,不是說已經找到烈火琵琶嗎?還不拿出來看看。」苗秀出來打圓場。
「哦,對了。語姐,麻煩你一下。」天閒衝花語道。
花語應了聲,轉身到房裏拿出了昨晚從雅典娜身上取出的紅琵琶。
「這是什麼做的?」第一個接過琵琶的是花綵衣,接著挨個傳給鳳守恆,水傲最後才送到苗秀手裏。
苗秀作為日宗宗主,這恐怕也是第一次接觸這件所謂的日宗之寶,仔細看了看,再試試音律,聲音很脆,質地也很奇怪,摸在手上溫潤堅硬,卻不是玉石,更不是木頭,如果運起真力,琵琶上還會發出一股奇怪的熱量。
「這是什麼做的?」苗秀不自覺地撫摩著烈火琵琶,實在太美了。
「好像是『烈陽石』。」天閒道。
「烈陽石?那是什麼東西?」烈火琵琶的質地連當年公孫大娘自己都說不清,花綵衣奇怪地問道。
「傳說在沙漠中,如果其中的巨石能暴露在陽光下連續九百九十九年,那麼這塊石頭就會因為同時凝聚了天地之火而擁有靈性,任何力量通過它的增輻之後就會變的其熱無比,這就是烈陽石。」天閒道。
「怎麼可能?沙漠裏風沙那麼大,一不小心就會被掩蓋的啊。」花明心首先就抓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大漠狂沙一起,別說石頭,高樓大廈也被掩蓋了。
「對,不過你忽略了一點,如果有塊足夠大,大到有山那樣時,它的尖端或許就能堅持到變成烈陽石的時候。」天閒道。
「那也不可能,沙漠的腐蝕性奇大,越大的山,遭受的風沙侵蝕也就越嚴重,照你的說法,即使是風沙最小的那種局域季候沙漠,需要能九百年不被粉沙掩蓋而又不被侵蝕的巨石也不可能。」這種問題上花明心可不含糊。
「所以才難得嘛。」天閒被花明心堵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造化的神奇本就不是現在的人所能理解的,通常所謂的學者大多視鬼神之說為迷信,卻不知道,因為人們認知能力的限制,造化只會創造奇跡的。
對天閒似是而非的說話,雖然沒什麼根據,但花明心自己也提不出反證,自然也就只能作罷。
「好了,別說那些有的沒有的。」花綵衣道:「現在該做的是儘早恢復靜君她們的神志,不然這樣我看著也心疼。」
花綵衣看著身邊站著的靜君姐妹。兩女往日聰慧的眼神再也找不到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種流轉的媚惑,而且她們這邊說了半天話,也沒有看到兩女有什麼反應,看的花綵衣痛心不已。
花靜君姐妹是她手下除了花明心、花語外最傑出的弟子,如果不能解決這件事,她又怎麼能放心退休呢。
「三件神器,我看還是交給語姐,明心和秀姐吧,她們三人配合應該是最合適的。」天閒道。他的力量不能用常理去衡量,所以不能和別人合奏三件神器的。
「嗯,這樣確實最合適。」花綵衣不知想起什麼,點了點頭道。
「那好,明心,小語,阿秀,你們三個先和綵衣到裏面去熟悉一下曲譜。」水傲道。
等花綵衣她們進了房裏,水傲首先指著謝雅問道:「她是誰?」
「朋友。」天閒道。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不我先走吧。」謝雅也是懂得察言觀色的人,水傲似乎有什麼秘密的事要和天閒講,她怎麼也是個外人,當然不好賴著不走。
「不用了,我想這事可能和你也有關係。」天閒叫住謝雅。
謝雅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天閒。
「那就留下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炎龍集團的衛星發現在大西洋中部忽然多出了塊很大的陸地,本來這現象是沒什麼的,可是後來我們對照古地圖,偶然發現,那陸地的位置和當年的阿特蘭提斯大陸無論位置還是輪廓都驚人的相似,於是好奇之下我們對全球的海洋都重新探察一遍,結果發現,地球上幾乎一夜之間多出了很多島嶼,不但阿特蘭提斯,甚至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已經陸沉的瑪雅大陸,都重新出現了。」水傲道。
「不會吧!」天閒嚇聲道,當年那些大陸,即使不是他親手所毀,但也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有人去查看了沒有?」天閒問道。
「怎麼沒有,不過現在都是各國的駐軍在那,不許閒人靠近,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些陸地上有無數完好的建築,卻沒有任何生物。」水傲道。
「什麼?」別人或許不知道,天閒卻記得很清楚,當年那些大陸都是被完全摧毀的,怎麼可能會有建築完好無損?
 「所以我,守恆,綵衣,決定去查看一下,你綵衣姨不放心家裏的事,這才急著要把位子傳給明心。」水傲道。
「那樣不是很危險?」天閒反問道。
「怕什麼,我和你師父可還沒老呢。」鳳守恆笑道。
「另外好像扶桑的高野山最近也不太平。根據那邊傳回來的消息,高野山的法師認為是八歧大蛇又要復活了。」鳳守恆說著還看了謝雅一眼,總覺得謝雅和高野山那個女巫長的有幾分相似。
「八歧大蛇?」謝雅吃驚地道。
什麼叫長的相似,謝雅本身就是這一代的女巫,鳳守恆所見的正是謝雅的母親,對於八歧大蛇的恐怖,接任女巫職位的謝雅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說起來八歧大蛇還和謝雅的父親有點關係。當然,現在謝雅並不知道。
「不用擔心,現在這些只是猜測,只是因為高野山最近的活動異常才會有人這麼認為的。」
鳳守恆先是一愣,接著又若有所思地衝謝雅點點頭。
「那和你們到這裡來有什麼關係?」如果只是這些事,沒必要特地到自己這裡來,只要讓花綵衣通知一聲就是了。
「這次的事情太奇怪了,所以需要動用星宗的秘密部隊,那是一定要你這當代宗主下令的。」鳳守恆解釋道。
炎龍集團的管理制度極為嚴格,而星宗的秘密部隊更是如此,即使是歷代的日宗宗主也只知道有這個分支存在,卻不知道具體的情況。至於水傲,因為他已經退位,所以亦無權調動這支力量了。
「有這必要嗎?」天閒沉吟著道。星宗的秘密部隊那是炎龍集團最後的力量,不到炎龍集團生死存亡的關頭,是不該動用的。
「不是那麼簡單的。這次似乎是所有傳說中的太古文明都出現了,現在還沒有什麼,如果是那些曾經意圖消滅全人類的太古遺族也重現人間,那才是真的世界末日。」鳳守恆顯然沒有天閒那麼輕鬆。對天閒來說,各種文明的起起落落,興衰成敗實在看的太多了。
「好吧。」天閒想了想,從懷中取出象徵著星宗宗主的那枚令牌,交到水傲手裏,秘密部隊的操作方法水傲該比天閒更熟悉的。
如果真像鳳守恆說的那樣,太古文明重新出現。那對現在的文明來說絕對是一種災難。因為屬於太古的文明,他們很難融入現在的社會中,難免會和現代文明爭奪世界的控制權。
雖然說在高科技的武器下,他們未必佔的了便宜。可是所有高科技武器都需要無限的能源來催動。不說現在地球能源已經極端匱乏。
據天閒所知,阿特蘭提斯擁有一種可以使現代核能無法使用的文明。更重要的是,這三大太古文明都和心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對了,銅墻怎麼來了?」自從受傷後銅墻已經很少離開星宗的總部,只是定時出來看望朱蕙珍,不過今年銅墻不是剛來過嗎?
 「還不是狂人社那幫傢夥搞的,聽狂人社那幫人說,最近他們成功研製出一種可以催活人類各器官機能的藥物,所以銅墻就心急火燎地趕來了。」水傲沒好氣地道。
這些年為了朱蕙珍的事,銅墻不知道試過多少方法,可是每次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返,好好一個人,現在更加沉默寡言了。
聽到水傲談到自己,銅墻只是衝著天閒硬擠出一絲笑容,不過誰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勉強。
「哎,銅墻,放心吧,狂人社那幫傢夥雖然瘋瘋癲癲,相信還不至於拿這種事來騙人。」
說起來銅墻被天閒大得多了,在星宗時,銅墻也是好不容易才從失去兄弟的悲痛中恢復過來,沒想到現在又……鐵打的漢子被一個情字折磨成這樣,銅墻的臉上顯示出一種不同尋常的蒼老。
「謝謝你,小師兄。」銅墻微微一笑,知道天閒是為了安慰自己。
「你們在說什麼,我們要開始了。」花綵衣終於把人都帶了出來。
「沒什麼,我想我們男士還是迴避下的好。」天閒自己試過烈火琵琶的威力,不認為靜君姐妹能平靜地聽完整首曲子,到時有什麼「動作」可就不方便的了。
「他們可以走,你不行,明心是第一次接觸溫玉笛,必要時你要幫她。」反正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花語硬是把天閒留下了,至於水傲他們幾個當然是被「轟」了出去。
「開始了,準備好了嗎?」花綵衣問苗秀、花明心和花語。
「好了。」三女同時點頭。花明心是最緊張的,說起來造成今日的局面她才是始作俑者,而且她也是第一次真正接觸溫玉笛。相比起來,苗秀就比她鎮定多了。
「天閒你幹什麼?」花綵衣發現天閒正擺出一個很奇怪的姿勢,整個人反趴在了沙發上。
「你們忙你們的,待會兒就知道了。」天閒不肯解釋。
「由他吧。」苗秀道。
小的時候,說起來天閒是大師兄,偏偏他的年紀最小,經常時不時地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大家都情的功只以為他是耍小孩脾氣,也不是很在意,日子久了卻發現,天閒做的事大多都是有原因的,只是天閒不喜歡做解釋。
既然苗秀說了話,花綵衣也不好再說什麼,論輩份她是比苗秀高,但論身份苗秀畢竟是炎龍集團的統帥。
用烈火琵琶奏出的《火舞耀陽》確實是熱情似火,而且還有煽情的功效。
一邊的謝雅昨晚剛失去了貞操,這會聽到這曲子,立刻又回味出昨晚的激情,臉上一片潮紅,不自覺地夾緊了雙腿。至於那邊沒有神智的靜君姐妹,更是早就糾纏在一起,不住地扭動,呻吟,被汗水濕透的衣裙勾勒出動人的曲線,那種妖媚的聲音,聽得在奏樂的幾人都有些心神不定,樂聲裏也開始出現了雜音。
「集中精神。」花綵衣大聲道。沒想到烈火琵琶的力量這麼驚人,即使是守寡多年的她也覺得心動神搖,若不是因為這麼多晚輩在場,恐怕她也保持不了清醒。
花綵衣的聲音總算使得苗秀等三人心神一震,三人閉上雙目,只是盡心將手中神器的力量發揮出來。
《火舞耀陽》終於達到了高潮,從苗秀所在的地方,一種奇怪的熱力正充斥著整個空間,不是那種讓人汗流浹背的炎熱,而是引發心火的煩躁。
靜君靜容兩姐妹此刻更是醜態百出,衣裙成了她們的障礙,早早地就被扇出局,兩具赤裸的嬌軀糾纏在了一起。兩女雖然遭遇到如意樓的那種災難,偏偏還保持著少女的清白,於是空氣裏散發出處女的體香。
天閒此刻真是度日如年了,若是以前在天外,那時候天閒沒有情慾之心,也不覺得什麼,可是自從和花語、苗秀、謝雅間發生過後,即使看不到,但他的腦海裏還是勾勒出了具體的形象,何況當日在如意樓,他其實是見過靜君靜容姐妹那種淫蕩的姿態。
「天閒。」忽然一個溫熱的嬌軀帖在了天閒的背上,是謝雅。她本身就具有媚骨,而且因為她是附身神的使徒,不像普通的除靈師,注重心靈的修練,所以在對這些事情的控制上就差了許多。
「《冰天雪地》。」靜君靜容姐妹已經被撩撥得到了激情的邊緣。
人類最狂野的就是情慾,也只有這種毫無理智的東西才能突破兇魔利用恐懼在人們心中造成的絕望,當然絕對不能任由這種情緒控制人的神志,否則那和禽獸何異? 所以《火舞耀陽》就需要《冰天雪地》和《和風細雨》來調和。
花語手中的寒鐵琴聲調一轉,由先前的平和變得淒厲,彷彿冬日的北風呼嘯在荒原,靜君靜容的動作慢了下來。
貼在天閒背後扭動的謝雅神志一清,發現了自己羞人的窘態,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可以鑽下去,偏偏這會如果突然退開又會更尷尬,弄的進退維谷。
天閒該是覺察到謝雅的異常,輕輕朝旁邊挪了挪。謝雅也就順勢坐到天閒身邊,低著頭,不敢再朝靜君靜容望去。
不同於當日使用溫玉笛,烈火琵琶和寒鐵琴不知道算是相生還是相剋,兩個絕對該牴觸的聲音交錯盤旋著上升,完全掩蓋了溫玉笛那柔和的聲調,給人的感覺難受極了,似乎是不停地掉進熱水冷水中,一冷一熱間不住迴圈。
「《和風細雨》!」花綵衣的聲音傳來,三件神器的樂聲終於合到了一起,再沒有彼此之分,而且是那麼協調,動聽。
謝雅的羞澀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覺得渾身舒泰。至於靜君姐妹則在樂聲中冉冉升起,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迷茫的表情。
這種表情漸漸淡去,消失,變成另一種疑惑。
「我先迴避一下。」不用看天閒也可以知道靜君姐妹該沒事了,所以很及時地起身告辭,邊說著不等誰答應,半是逃命地溜了出去。
不過顯然還是慢了半步,「啊!啊!」兩聲尖叫在天閒身後響起。天閒暗暗叫糟,不敢停留,直接關上了門。
「裏面怎麼回事?」水傲不懷好意地問道。
「裏面?」天閒眼珠一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哦,綵衣姨不小心受了點傷。」
「綵衣受傷了?」一提到花綵衣,鳳守恆平日的冷靜就消失不見,根本不去想如果花綵衣受傷天閒怎麼可能逃出來,二話不說,推門就往裏衝。
「綵衣,你不要緊吧。」裏面再次響起尖叫聲,接著鳳守恆以比進去快十倍的速度退了出來,臉上滿是尷尬。
「守恆,你看到什麼了?」水傲奇怪地問。
「嘿嘿。」鳳守恆氣狠狠地瞪了天閒一眼。
天閒把手一攤,沖水傲呶呶嘴。那意思是,本來是想整水傲的,誰叫你自己硬朝裏衝。
這種事鳳守恆當然不好說,只能憋在心裏。
過了一會,裏面的門開了,走出來花綵衣和花明心。
花綵衣狠狠白了鳳守恆一下,這才笑容滿面地道:「好了,總算一切順利,我先帶明心回去完成交接事務。天閒,靜君她們先交給你了。」
「什麼,她們還留在我這?」天閒怪叫道。
「怎麼了?她們現在身體太虛弱了,根本不能長途旅行,等明心完成交接,我會讓明心來照顧她們的。」花綵衣不用想也知道鳳守恆為什麼會闖進去,肯定是天閒不知道說了什麼。
「什麼!開什麼玩笑?」天閒嚇聲叫起來。花明心自己不是沒宿舍,幹嘛都擠到自己這裡來?前些日子因為事情沒解決,那是沒辦法,還搞的自己連續幾天一個人睡冰被窩。
「就這麼定了,我們該走了。對了,天閒,銅墻和狂人社那邊的事就麻煩你一下了。」鳳守恆幸災樂禍地道。天閒絕對是歷代炎龍集團星宗宗主中暴光率最高的人物,而且他作為最年輕的狂人社成員,更是早就鬧的沸沸颺颺了。
「知道了。」天閒認命地點了下頭,現在他是孤掌難鳴。
走的時候,花明心還饒有深意地看了天閒一眼。
「小師兄,有什麼難處嗎?」銅墻發現天閒目送著水傲他們的飛機咬牙切齒,不由擔心地問道。
「哦,沒事,我帶你去找蛇教授那怪老頭。」天閒忙道。銅墻本就最關心這朱慧珍,天閒這麼一說,他當然把別的事都丟開了。
說是找,其實也沒這個必要,天閒加入狂人社後自然有他們的專用通訊器。衝著通訊器裏一通胡說八道,蛇教授果然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哪,哪有金蛇王?」蛇教授邊跑還邊吆喝。
「這裡,快過來。」天閒衝著他揮手。
然後銅墻就看到一個頭髮亂糟糟的老頭子衝了過來。
「在哪呢?」蛇教授眼睛瞪的溜圓。
「你只要幫他救人,到時他自然會帶你去找的。」亡魂之森裏找幾隻金蛇王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樣一來也不怕這老頭不盡心了。
「真的?」蛇教授懷疑地問道。
「金蛇王?那是什麼?」銅墻可不知道那是什麼。
「笨,就是我們常見的那種金黃色、身上有銀白色斑點、頭上還有個肉角的東西。」天閒道。
「那個?只要你真能救得了惠珍,那不成問題。」銅墻很認真地道,雖然那個地方對他來說很危險,但只要真能救朱蕙珍,他願意冒死去為蛇教授抓一條。
「好,一言為定。」銅墻怎麼看都是那種不茍言笑,但一言九鼎的人,即使是蛇教授這種人也願意相信他。
「好了,你們去忙你們的,我先走了。」天閒打發了銅墻。留下兩個都有些神經質的傢夥,好在花明心被帶回去了,不然會更熱鬧。
回到住處,那邊謝雅正幫著苗秀、花語一起招呼靜君和靜容。原來花綵衣說的一點都不誇張,靜君和靜容此刻好像大病了一場,面色蒼白,眼神也沒有了先前的銳利,變的灰暗無光。
「天閒你還不快來看看。」看到天閒總算回來了,花語催促道。靜君姐妹雖然恢復了神志,可是好像越來越虛弱的樣子。
「知道了!」天閒本想轉開,沒想到人居然都在客廳,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不用看他也知道,現在花靜君姐妹既然恢復了理智,那些原本用於提供體能的精力就需要分出一部份來提供思考之用,所以以前靜君姐妹的精力好得很,現在透支的那部份造成的不良後果就顯現出來了。
「不太好!」天閒仔細看了看。
情況不如他想的那麼順利,苗秀、花語和花明心三人,除了花語,另外兩個都是第一次接觸神器,所以應用方面出現了點偏差,靜君靜容在被烈火琵琶挑動情慾時控制不當,造成了體力的嚴重透支,現在居然因為沒有足夠的緩衝而使得心臟跳動變的無力。
「你別在那好不好的,我也知道不好,所以才找你想辦法。」苗秀催促道。
「沒辦法,你繼續用烈火琵琶,不過千萬不能用《火舞耀陽》,試著吊住她們的生機,希望能熬過今天。」天閒搔了搔頭,很懷疑苗秀還能支援多久。剛才彈奏《火舞耀陽》,雖然苗秀不說,可是天閒還是從她的臉上看到明顯的疲憊。
「好。」苗秀一口答應下來,在天閒懷疑的目光中,琵琶聲再次響起,靜君靜容沒有血的臉上也開始有了一抹淡紅。
「秀姐,你?」天閒只是隨便說說,苗秀卻絲毫不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就行動起來。
「放心,我沒事的。」知道天閒擔心什麼,苗秀勉強裝出笑臉。當然她知道,她的狀況並不是很好,估計不用多久她就會人去樓空。
「不然待會我替阿秀吧。」花語道,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
「不,你們倆現在的情況都支撐不到那個時候。」天閒搖搖頭。
靜君靜容的身體太虛弱,也只有這種帶著女人天生溫情而發出的純陰心火可以幫助她們,如果換成天閒的純陽心火,那就成了真正的飲鴆止渴了。
「嗯。」苗秀比她自己所認為還要不濟,這邊天閒還沒想出辦法來,她已經因為真力的損耗暈了過去,搞的花語和謝雅手忙腳亂,急忙扶著苗秀躺下。可是因為烈火琵琶一停,靜君靜容臉上的血色又消失了,於是花語也顧不得苗秀了,急忙接過苗秀剛才的任務。
不過看情形還是不容樂觀,離第二天至少還有二十個小時,苗秀連兩個時辰都沒支撐到,花語就是再拚命,那最多也只有四個時辰。
看著花語頭上滿是汗水,這個時候天閒恨不得把自己的力量借給花語。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48:45

「對了,用我的真力就可以了。」天閒眼睛一亮,雖然星神之力不能灌輸到人類身體裏,但是如果是和自己訂立了契約的使徒就不同了,按照契約的內容,謝雅是可以借用自己的力量的。
「謝雅,借你的身體給我。」天閒忽然衝一邊替苗秀拭汗的謝雅道。
「你!」謝雅會錯了意,臉脹的通紅,「這種時候,雖然你……我已經是你的人了,而且,你……」
「你想到哪去了?」有了解決的辦法,天閒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情,出言打趣謝雅,等聽天閒說明原由,弄的謝雅大羞。
通過謝雅這個媒介,天閒用星神之力恢復了苗秀和花語的體力。
終於,靜君、靜容兩姐妹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沉沉地睡去,至於另外幾個人,除了天閒,都累的快趴下了。
雖然是借用天閒的真力,但還是需要自己的精力來支撐的。所以等靜君靜容脫離了危險,花語、苗秀和謝雅三個人都成了一灘爛泥。
總算伺候了三位大小姐睡下,天閒才能好好靜一靜,想想今天鳳守恆說的那些事。
太古的文明紛紛重新出現,這絕對不是好事,雅典娜已經回了奧林匹斯山,那瑪雅文明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但是俄塞裏斯那邊的幾個卻不見蹤影。
阿特蘭提斯大陸和姆大陸會不會出什麼事就難說了,當年這幾處文明都是在心魔的控制下發展出超越時代的文明,即使對於當代的野心家來說,這些文明也是極有價值的。
比如姆大陸的隔絕重力科技,阿特蘭提斯的超級生物戰機……無論哪一樣的出現,都足以造成世界大戰的爆發。更不用說更神秘的巴客山超能力激發和仙界的西崑崙在人間的投影「崑崙長生術」了,自己這次的麻煩還真不少呢。
加上莫名其妙地又把謝雅也給收進了房,回來後還沒機會去見見玉蟾,和謝雅的事,總覺得該向玉蟾說一聲。
不知道算不算心有靈犀,剛出門天閒就碰到了要來找他的除玉蟾,昨天聽柴文說了發生的事,當時除玉蟾就急得不得了。可是因為水傲等人的到來,除玉蟾不便過來打攪,好容易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天閒這邊的樂聲也都停下來。
一齣門就碰到了天閒,兩人不期而遇,不由相視而笑。
彷彿有種默契,天閒和玉蟾都來到水池邊,對著一頃碧波盪漾,相擁而坐。
「是不是發生了很多事?」除玉蟾輕輕問道。
「是啊,有時好想放開這一切。」天閒感慨地道。
天閒本性就是喜歡平淡的人,偏偏這次被北極星帝套上一副沉重的枷鎖,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加上在欲魔本命星紅鸞星的作用下,使得他和一眾出色的美女們產生了這樣或那樣的纏綿悱惻,牽掛就更多了。
天閒可以對任何人冷酷無情,但卻無法放下身邊的人。像作為長輩的水傲,作為情人的花語,以及一些星宗的朋友。
「真的放得開嗎?我好懷念以前平淡的日子,可是現在想平淡也不可能。」除玉蟾很感慨地道。
以前,她被繼母排斥,一個人住在外面,雖然日常用度不寬裕,但那時候她比現在要開心的多。父親的一個微笑,一個稱讚,都能讓她高興很久。可是自從涉足商場,父親成天對自己陪著笑臉,但卻再也找不到那種歡欣的喜悅和滿足。
「有得必有失,這本就是天地的大道,否則對一些人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天閒無意識地呢喃著。除玉蟾說的這一切他何嘗不清楚,問題是如果事事完美,那樣的世界是一定會走上覆滅的,在人類的文明史中沒有記載,已經消失的阿特蘭提斯就是以絕對的完美而滅亡的。那種完美太虛假了!
 「是啊!現在好累,我也好想像語姐那樣就陪在你身邊,直到金榜題名日,方曉挑燈才是福。」除玉蟾感慨地道,說起來她和天閒的關係一直就如同霧裏看花,有些不真切,每當她想找機會拉近一步時,都會有事發生。
「別傻了,我有什麼好?而且現在謝雅那邊……」天閒很苦惱地道。
「不用告訴我。」除玉蟾輕輕地在天閒懷裏蹭了蹭,「只要你也能真心待我,我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你身邊的這些人,除了語姐能日日陪在你身邊,誰又能真的做好賢妻良母呢?」除玉蟾不無感慨地道。
苗秀是很難有機會見天閒的,除玉蟾的事業也不小,即使是謝雅,也背負著很重的擔子。除了花語是放棄一切陪伴在天閒身邊,她們誰也無法做到這點的。
「做什麼賢妻良母?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封建的想法?」天閒不喜歡除玉蟾現在這種帶著傷感的語氣。
「什麼叫封建?我一向很傳統的,不要把我說的和三妹一樣。」除玉蟾嗔道。
「你那個三妹是挺厲害的,想不通她的體能怎麼受的了。」天閒笑道。
「要死,你說什麼呢。」除玉蟾大羞。
朱絲不是那種潔身自好的女孩子。她母親是植物人,朱少峰又沒什麼時間管她,她本身長的也漂亮,難免有不少男孩子在她四周,年少無知難免就做出越軌的事來。
「說起來三妹也練過功夫呢。」除玉蟾想起一件事。
「她?看不出來。」天閒很不給面子地道。
「是真的,她現在這麼亂來也有這個原因,有一次我陪三妹去醫院看她母親。她媽媽一點都看不出老來,簡直就像是三妹的姐姐。無意中我看到三妹和一個獨臂人鬼鬼祟祟的。獨臂人給三妹一本線裝本的書,上面的封面很羞人的。」除玉蟾若有所思地道。
「銅墻?」只有一條胳膊,而且對朱絲這麼好的,除了銅墻那傢夥還有誰,難怪上回竟然找自己賴走一本「雙修心經」,本來還以為他開竅了,搞到最後居然是為了給朱絲。他不知道這種東西沒有定力的人不能看嗎?
 「你認識?」除玉蟾奇怪地問道。
「認識,那是我師弟。哎,這傢夥,和朱少峰一樣,太寵著那個丫頭,遲早會出事的。」天閒氣道。
「少來了,人家那麼老,怎麼是你師弟。」除玉蟾擺明了不信。
「不信我?」天閒不懷好意地笑道。
「對。」除玉蟾顯然還沒自覺,忽然噌一聲跳了起來,跺腳不已,「啊!好冷。」
「哈哈。活該!」天閒笑得很大聲,剛才他隨手把空氣裏的水氣凝出了一塊冰來,然後就順手擱進除玉蟾的脖子裏。花語、除玉蟾,她們兩個平時都習慣了恬靜,難得看到有這麼狼狽的一幕。
「你要死了!」除玉蟾好容易把冰塊從衣領中取了出來,撲過來也要朝天閒的身上塞。
天閒不閃不避,張開雙臂把投懷送抱的除玉蟾抱個滿懷,冰塊卻在接觸到他時變成了蒸汽,消失不見。
「怎麼會這樣?不行!」除玉蟾瞪大了眼睛,渾然不覺此刻的姿勢給天閒造成多大的壓力,加上先前因為手忙腳亂地取出冰塊時弄開的領口。
她這蹲伏的姿勢自然把胸前的無限春光都送到天閒的眼中。天閒一呆,小姑娘長大了,不同於幾年前女孩的平坦,而展現出種女人的高聳,在乳罩的包裹下籠出深深的乳溝,遮掩之下更添魅力。
「你怎麼了。」除玉蟾發現天閒的動作不對,順著天閒的目光,看到自己大開的衣領,不覺臉上一紅,忙慌亂地掙紮起來,渾然不想這樣一來給了天閒更大的刺激。
天閒忘情地吻住除玉蟾。
「嗚……」除玉蟾先是一呆,輕輕捶了天閒幾下,就迷失在這熱吻中。
天閒得到鼓勵,一雙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慢慢地從除玉蟾的領口探入,握住玉蟾的渾圓。
除玉蟾嬌軀一震,清醒過來:「不行,不能在這裡。」說著推開天閒,臉上還帶著紅霞。
天閒呆了呆,除玉蟾以為天閒生氣了,忙又回到天閒懷中,柔聲道:「天閒,自從當年那件事後,我就發誓除了你,我誰也不嫁,玉蟾遲早是你的人,可是不能在這裡。」
「嗯。」天閒抓抓頭,他剛才不是生氣,只是發現自己對女色的誘惑抵抗力越來越差了,所以感到奇怪而已。
「有人來了,還不起來?」除玉蟾羞道。這會天不是很晚,自然難免有人經過。
「起來,起來。」天閒硬是抱著除玉蟾動了番手腳才真站了起來。
「對了,聽說三妹的母親有希望康復呢。」除玉蟾好容易才平靜下來。
「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一條胳膊的傢夥也來了。」天閒道。
「到時候你一起去看望伯母嗎?」除玉蟾問。以天閒和朱少峰的關係,怎麼也該去看看的。
「到時候再說吧,比較麻煩。」天閒遲疑道。
「有什麼麻煩?」除玉蟾納悶了。
「我是銅墻的師兄,朱少峰管銅墻叫大哥,你又是朱絲的大姐,你說你和我是什麼關係?」
天閒一個頭兩個大,怎麼搞出這麼複雜的關係來。
「啊?」除玉蟾眼睛瞪的老大,「那個老頭真是你師弟?」
「當然,早跟你說過,我是炎龍集團的人,輩份不能用一般方法算呢,趕明你嫁我,好多老頭子得管你叫大嫂呢。」天閒道。
「去,誰嫁你。」除玉蟾臉又紅了,「算了,我們那邊坐吧,好像你那邊剛安靜下來。」
「嗯,也好,她們都睡了。」天閒點頭答應,跟著除玉蟾進了七號樓。
一進門,卻看到馬易和吳佩,另外還有個柴文。柴文那邊正一口一個師兄叫得特親熱,馬易對著吳佩時也正常了很多,不時引的吳佩發出開朗的笑聲。
「什麼事這麼開心?」除玉蟾問道。
「大姐,你也回來了?還有大姐夫呢。」柴文口沒遮攔地道。
「你要死了。」除玉蟾儘管心裏甜甜的,嘴上卻責怪道。
「大姐,馬易在說笑話呢。」吳佩答道。
「大……玉蟾姐。」馬易的臉又紅了。對除玉蟾的稱呼滿叫他為難的,他是很想像吳佩那樣叫玉蟾大姐,不過又沒那膽子。
「什麼叫大玉蟾姐?真難聽。」柴文故意給他挑刺。
馬易的臉更紅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好了,好了。小文,你就別欺負你師兄了,就跟我們一樣叫大姐吧。」吳佩給馬易解圍。
馬易感激地看了吳佩一眼。
「是,叫大姐。」柴文故意大聲道。
「大,大姐。」馬易紅著臉又叫了一聲。
「馬易啊,有進步,加油啊。」天閒說的是第一次見面時馬易的心事。
「天閒大哥,你也來了?」馬易看到了天閒。
「敢情天閒這麼大個人你都沒看到啊?告訴你,不是大哥,是大姐夫,記住了?」柴文似乎以欺負馬易為樂。
「是,是,大姐夫。」馬易忙改口,弄的除玉蟾哭笑不得。
「你別理他!天閒那邊的人都在休息,所以到我們這裡來坐坐。」除玉蟾道。
「歡迎!對了,二姐呢?」柴文擺明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二姐在照顧語姐呢。」天閒一個四兩撥千斤就把柴文的話頭給推開了。
「嘿嘿,大姐夫。」柴文不知又想起什麼,忽然滿臉堆笑,近乎諂媚地對天閒道。
「你想幹什麼?」柴文現在表情讓天閒渾身都不舒服,而且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能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實在太好奇了,這幾天都沒能睡好。」柴文涎著臉道。
「不行。」天閒回答得很乾脆。
「你!」柴文的表情立刻晴轉多雲,換了一副儼然欲泣的樣子,「大姐,你看天閒欺負我!」
「我哪有?」天閒叫冤,總算領教了柴文的厲害,難怪小小年紀也被編進五毒裏。
「大姐!」柴文拉住玉蟾撒嬌。
「好了,好了。」柴文的這幾個姐姐誰也吃不消柴文的撒嬌攻勢,除玉蟾也不例外。
「天閒,到底是什麼回事啊?你就說說吧,我也很有興趣,反正沒事。」除玉蟾道。
「這……」天閒遲疑一下,再看看除玉蟾,終於道:「也罷,其實也沒什麼,如果你們都曾經注意一些宗教的著作,就會發現,這些著作裏都有關於世界末日的描述。」
「是啊,這個我知道,比如基督教的審判日,北歐神話裏的神之劫難,諸如此類的傳說有很多。」吳佩經常接觸網路,這些東西是有所瞭解的。
「不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世界末日已經到了,我也是審判者的一員。」天閒很嚴肅地道。
「開,開什麼玩笑。」柴文不信,吳佩卻若有所思,至於除玉蟾,早就知道天閒不是普通人。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謝雅是屬於人間使徒的行列,她的責任是盡力挽救這個世界,度過危機。」天閒一點講笑話的樣子也沒有。
「師妹,可能是真的。」馬易道:「可能你不知道,門裏已經開始進入緊急狀態,就是為一個什麼即將來臨的人類大劫。」
「什麼?」柴文目瞪口呆,「為什麼我不知道?」
「你不是老不回去嘛。」馬易道,柴文很少參與門裏的事,而且九華的武學多是適合男子,適合女人的並不多。
「世界末日?真的有世界末日?那為什麼沒有一點異常的事發生?」柴文想說服自己。
「怎麼可能沒有?你不知道而已,古文明大陸紛紛出土,重見天日,如果謝雅在這裡,該可以告訴你現在除靈的事務比日食之前多了三倍都不止,以後還會更多,希臘聖山被毀,隨著你們人類口中屬於不同文明的審判者紛紛醒來,現在這個次序很快就會被取代,變成一個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毫無寬恕、忍讓可言的世界。」天閒道。
「不會吧!」這話就是除玉蟾聽了也覺毛骨悚然。
「為什麼不會?是真的,不過你們放心,我在你們幾個身上還沒感覺到那麼多怨氣鬱結,暫時輪不到你們。」天閒不在意地道。
「可是你說的那個世界和野獸的世界有什麼區別?」這次說話的是吳佩,幾個人裏她的遭遇是最悲慘的。
「當然有區別,野獸的世界最高定理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而新世界的定理是公平,不管是誰,做錯了事都要接受冥冥中的審判。」天閒道。
「可是有誰沒做錯過事?」真要沒做錯過任何事的人,恐怕是沒有的,天閒自己也做錯過不少事。
「那不管,這就是規則,新的規則,不過以後置身其中的時候,你們會發現沒那麼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們不知醒悟,到時怨氣指向變成毀滅世界就完了。」這才是天閒擔心的。
這次黑暗法則的覆蓋面囊括了整個地球,以往那只是某一個種族的沒落,可是隨著科技的發展,使的社會不會那麼快病入膏肓,整個世界的調節作用比某個種族要強大的多,所以,近千年的時間,再沒有神跡出現。
但同樣,調節作用越強,那麼崩塌的危害就越近。這次幾乎是各種族的審判者都同時復活,那麼就只會有兩個結果,要嘛人們覺悟,從而審判者從新進入安眠,等待下次的覺醒,要嘛人類不知悔改,引起眾神憤怒,世界滅亡。
因為這次的規模太大,不會再局限於某一個文明或區域,而是整個地球毀滅崩塌,再也沒有重頭來過的機會。
「好可怕?」柴文打個冷戰。
「天閒,你說的那麼可怕,那什麼時候會變成那樣呢?」除玉蟾問道。
「快了。」天閒朝門外看了看,好像有人過來了。
「我媽有救了,我媽有救了。」衝進來的是朱絲,看到天閒也在,朱絲呆了下。
「知道了,前幾天就聽你說了。」除玉蟾笑道,讓朱絲先坐下。
「不一樣,以前蛇教授說還缺少一個重要的環節,不過今天他說一切都解決了,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使我媽醒過來。」朱絲像小女孩雀躍。
「難道是需要人以內家真氣為她護住心脈?」天閒很快就把握到重點,如果說有什麼是真理社那幫瘋子沒法解決的,那就是內家功夫這類接近於特異功能的東西了。
「對啊,好像是的,你也知道?獨臂爺爺今天來了,他說他可以替媽媽護住心脈。」朱絲近乎幼稚地道。
「獨臂爺爺?」天閒想笑,不知道銅墻聽到這個稱呼有什麼感想,這樣一來他和朱惠珍那可就差輩兒了。
「他是不讓我這麼叫的,可是我習慣了。」朱絲蘧然地道。
「沒什麼,不過,不對……」天閒忽然眼神一凝,若是幾年前的銅墻,那或者還有能力替朱惠珍護住心脈,可是這幾年銅墻的功夫早就拉下了,加上銅墻本就是精於外功的人,「你媽現在在醫院還是在學校?」
「怎麼了?當然在醫院。我是來叫你們,要不要一起去醫院看看,我媽媽知道我有這麼多好姐妹一定會開心的。」朱絲詫異地問道。
「快去阻止銅墻,他現在的功力是用來支援自己的生命的,失去了那些,他必死無疑。」天閒急道。
「什麼?」朱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說她很想母親能恢復,可是也不願意一直以來像父親一樣照顧自己的銅墻有事。
「這個混蛋。」天閒咒罵道。
「銅墻,我是天閒,我命令你立刻到我這裡來。」天閒通過星宗的通訊器對銅墻發出命令。
「小師兄,你就讓我去吧。」銅墻的聲音很平靜。
「不行,你的身體支援不了的。快回來,門裏那麼多弟子。找別人去。」天閒道。
「不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銅墻的聲音裏帶著決絕。
他老了,受傷後的他功力退化,使的他越發蒼老,照著鏡子時,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每次看到昏迷著的朱惠珍,他都自慚形穢,能有這個機會,又有什麼不好?銅墻關上了通訊器。
「朱絲,快帶我們去,現在還來得及阻止。」天閒對朱絲道。
「哦,好。」朱絲二話不說就朝外跑去。
正好在銅墻將要離開精英學院時,天閒趕上了銅墻。
「你瘋了。」擋住銅墻的去路,天閒很生氣地問。
「小師兄,我。」天閒一發火,銅墻還真不敢面對。
「不要叫我師兄,你當我是師兄就不會不聽我的命令。」天閒道。
「小師兄,你不知道,這些年我的日子是怎麼過的,惠珍一天不醒,我一天都不能安寧啊,是我把惠珍害成這樣的?」銅墻撲通跪在天閒身後。
聽到銅墻跪倒的聲音,天閒長嘆一聲:「銅墻,我知道你為什麼一心求死。」
說完天閒轉過身,把銅墻扶了起來,看著銅墻的白髮,就在三年前,銅墻還望之如四十許人,短短的三年,卻老的如同七十多歲的樣子,朱慧珍一直在昏迷中,所以到現在還是如同三十許人,所以銅墻有些自慚形穢,「你這麼做,她醒了也不會安心。而且你也會讓朱絲傷心的。」
「銅墻叔叔。」朱絲跟上來,哭著道,這次沒有叫爺爺。
「我……」銅墻低下頭。
「你沒必要這樣的,有我,有語姐和秀姐在,你何必那麼做,何況你以為她會在乎嗎?」天閒問道。
「對不起,是我糊塗。」銅墻被天閒問的無言以對。
「這就對了,好了,我和你一起去,你還信不過我嗎?」天閒笑著道。
「小師兄!」銅墻很感動地道。
「既然還認我這個師兄,就聽我的。」天閒制止銅墻要說出的那些感激的話。
「嗯。」銅墻重重點點頭。
「你真是他師弟?」看到銅墻終於不再堅持,朱絲好奇地問道。
「是啊,怎麼了?」銅墻是那種直爽的人,傷心來得快也去的快。
「看不出來,他是不是比你還老啊。」朱絲問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銅墻呆住了。
「我聽舅舅說,你們這些世外高人很多都可以青春常駐,從外表是看不出年齡來的。」朱絲近乎天真地道。
「是吧。」朱絲的話觸動了銅墻的隱痛,其實以前他就比朱惠珍要大的多,只是那時候他功力尚在,所以看不出老態來。
可是自從上次被狂虎所傷後,就不一樣了,銅墻的功力不但無法再有精進,而且原本的修為也僅剩五成,難免就顯出老態。
「真是這樣?那天閒有多老?有八十嗎?幸好我沒有真和他拍拖。」朱絲拍著胸脯心有餘悸地道。
「胡說什麼?我是說天閒即使老了你也看不出來,現在天閒絕對不滿二十,當初第一眼見他,他還是個嬰兒呢。」銅墻被朱絲的天真引得暫時忘記自己的事。
「這樣啊?」朱絲眼睛一亮,轉而又像瀉了氣的皮球,「還是不行,他是大姐喜歡的人,鬧著玩可以,真要弄出什麼來,大姐會生氣的。」
「生什麼氣啊?」除玉蟾插進來。
「哦,我是說我如果把大姐夫騙走,你會生氣的。」朱絲道。
「死丫頭片子,你就是要和我過不去對吧?」除玉蟾氣的又要打朱絲,朱絲嬌笑著躲到了銅墻身後,還壞壞地做著鬼臉。
「死丫頭,你有種不要回去。」除玉蟾跺腳道。
「對,對,三姐最壞了。」柴文也趕上來了。
「好啊,枉我對你那麼好,現在我有難你居然幸災樂禍。」朱絲衝著柴文佯怒道。
柴文吐了吐舌頭,經她們這一鬧,現場原本壓抑的氣氛自然就蕩然無存,銅墻也開心地笑了。
「銅墻,聽說你從我那挖走的東西是送給那小丫頭的?」趁著朱絲、玉蟾幾個女孩子鬧的正歡,天閒突然問道。
「小師兄,你知道了?」銅墻嚇聲道。
「有什麼不知道的,不過你也亂來了一點,若不是朱絲本身定力還算好,你險些害了她。」
天閒看著那一堆打鬧的正熱乎的女孩子。
幾個女孩子邊鬧邊朝前跑著,彷彿是一群花間蝴蝶,帶給人間無窮的春意。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0:51

第十九章 劫火紅蓮
「不會吧,我不知道,當時我發現時,這孩子已經……我不得以,都是我太疏忽她了。」
當年銅墻偶然發現朱絲和一個男生在床上鬼混,一問才知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後來雖然銅墻一再教訓朱絲,可是朱絲依然故我。
少女貪歡的結果是日漸消瘦,本來銅墻想將自己一身修為傾囊相授,卻不想他那一身橫練外功哪是朱絲練得來的,最後不得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朱絲在亂來的時候可以保住自己的元氣,因此銅墻就以自己的名義從天閒那弄來了《鎖陰經》,贈給了朱絲。
可是說也奇怪,得到《鎖陰經》後,朱絲反而不再那麼胡鬧了,不知道是因為朱絲忽然長大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你太亂來了!《鎖陰經》和《劫火紅蓮》要同時練的,你只說是你要練,所以我只給了你前者,給女人練就是另一回事。朱絲是純陰之體,天性貪歡,現在被你搞的陰氣鬱結,物極必反,所以才慢慢對男女之事失了興趣。」天閒道。
「不會吧,那樣不是害了她?」銅墻被嚇的不輕,真要把朱絲弄成那樣,朱惠珍醒了自己還有什麼臉見她,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活該,誰叫你自作聰明。」天閒擺明了氣銅墻耍小聰明騙他,若不是聽除玉蟾說起,他還不知道。
「小師兄,拜託了,幫幫忙。」銅墻求道,他知道,天閒只是急急自己,不可能真的不管。
「很簡單,不過要等你和朱惠珍成了親,當了朱絲的繼父才行。」天閒繞個大圈子還是怕銅墻鑽牛角尖。
「這,可是我這樣,惠珍她……」銅墻怕自己已經老的配不上朱惠珍了。
「那你別管,那是我的事。」天閒道。
「好。」銅墻對朱惠珍,那是至死不渝的,既然有可能,他當然希望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共結連理。
那邊打鬧的幾個人,最終還是以朱絲的投降告終,除玉蟾帶著笑容走過來,臉上紅撲撲的,額頭儘是汗水。幾個人裏,她的體力其實是最差的,加上工作性質特殊,自己又不注意身體,所以體質很差。
天閒不顧當著眾人的面,抬起衣袖為她擦去頭上的汗:「你身體太差了,回去跟著語姐練練內家氣吧。」
天閒曖昧的舉動弄得除玉蟾害羞不已,偏生又捨不得躲避天閒難得一見的體貼,只是閉眼站著,等天閒擦完,除玉蟾才道:「看你,很臟的。」
除玉蟾說的是天閒用衣袖為她拭汗,天閒的衣服都是純白的,只要沾上一點灰塵都會很難看,何況是那麼多汗水。
「怎麼會,玉蟾的那自然是香汗粉垢。」天閒笑道。
「你。」除玉蟾沒想到天閒說的這麼大聲,引的眾人都笑出聲來,弄的她現在站也不是,跑也不是,尷尬萬分。
朱惠珍所在的醫院是炎龍集團的產業,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私家醫院,醫院的主樓是一棟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
為了給病人一個較好的環境,住院部設在很高的頂樓。那裏還特地建造了花園和廣場,不但空氣清新,環境幽雅,也絕不會有普通較高處的那種缺氧反應。
電梯的速度很快,一轉眼就到了住院部,到這時候,朱絲等人反失去了說笑的心情,算是種近鄉情怯吧,成敗就在眼前了。
走進病房,一片純潔的白色,房裏只有一張大床,床上靜靜躺著一個女人,恬靜的面容彷彿是童話裏的睡美人,正在等待命裏的王子。
在她的臉上絲毫找不到歲月的痕跡,即使在昏迷中,也帶著公主般的高貴,難怪以銅墻那樣的鐵石心腸也會為之心動。
說起來這些年,朱惠珍在醫院的醫護下,不但沒有老去,似乎反年輕了不少,皮膚則更白皙了。
「惠珍,我又來看你了,還有你女兒和你女兒的那些好朋友。」銅墻旁若無人地走到朱惠珍床前,靜靜地坐在塌沿上,輕輕地梳弄著朱惠珍的長髮。
朱惠珍自從昏迷後就一直沒剪過頭髮,銅墻好像對這個動作很熟悉,顯得那麼細心、週到,動作好比行雲流水,順暢極了。
這是一個鐵漢的柔情,都凝聚在這不經意的動作裏,即使是朱絲,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銅墻對自己母親的那份真情。
「銅墻叔叔。」在朱絲眼裏,銅墻不再蒼老,淚水濕透雙眸。
「情為何物?愛之欲生,惡之欲死,這才是情到濃時。我們先出去吧。」輕輕拉了拉身邊的人,幾個女孩子早就被眼前動人的一幕感動的熱淚盈眶,戀戀不捨地離開了病房。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銅墻笑了,輕輕在朱惠珍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握住朱惠珍的一隻手,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喃喃地訴說著什麼。
「就這麼扔下他們兩人好嗎?」除玉蟾不放心,朱絲更是不時通過模糊的毛玻璃朝裏張望。
「沒事的,今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是喜是悲很難說,我瞭解銅墻,沒事的。」天閒安慰除玉蟾。
「我不管那殘廢幹什麼?不要耽誤我的事就成。」這時候能這麼殺風景的只有蛇教授。這是現在還有幾個人沒來,不然他才不會這麼傻站在外面等。
「你別橫,到時銅墻火了,許你的東西就沒了。」天閒嚇唬他。
「那怎麼行?」蛇教授急了,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不然他也不用這麼趕著替朱惠珍治療了。
「所以你老老實實呆著。」天閒道。
「行,行。」蛇教授連連點頭。
不知等了多久,蛇教授又不耐煩起來:「那老傢夥怎麼還沒來?」
「誰啊?」天閒問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還管人叫老傢夥。
「就是唐老頭那傢夥。」蛇教授道。
「他說什麼時候來的?」天閒問。
「早該來了啊。」蛇教授奇怪地道,真理社個個是瘋子沒錯,不過一般都還是很守時的,他們比誰都明白時間的價值。
「來了來了。」說曹操,曹操到,這邊正說著,唐老頭已經匆匆忙忙地衝出了電梯,朝這邊衝過來,那焦急的神情絕不是假的。
「老混蛋……」蛇教授想罵人,不過下面出現的事叫他住了口,在唐老頭身後還衝出一幫子長相兇惡、穿西裝、打領帶、還戴著黑墨鏡的彪形大漢。
「那些是什麼人?」這裡是醫院自然不能禁制陌生人進來,但這裡是炎龍集團的醫院,閒雜人等是不能隨便進出的,別說這種一看就不像善類的傢夥。
「我們是被派來保護唐老先生的。」一個黑大漢接道。
「別提了,他們是圖拉國的國王親衛。」唐老頭苦著臉,「剛要動身就被他們堵著,我好說歹說才讓我來的。」
「就是那個專門出產石油、鈾礦等高級能源材料的新興國家?」對這些大事,反是除玉蟾最熟悉,畢竟演藝界接觸的面比較廣。
說起來這個圖拉國是個很奇怪的國家,也是最近幾年才冒出來的,一齣現就以各種世界緊缺而又價廉物美的能源為自己國家贏得廣闊的市場,幾乎擠跨了所有原本靠石油起家的中東國家。
這個國家是很原始的君主制,隨著科技發展,地球上的石油、天然氣,以及放射性元素早已經越來越呈現入不敷出的狀況。因此圖拉國雖然成立的時間比兔子尾巴還短,地位卻很特殊,目前沒有哪個國家願意得罪它,難怪能帶著武器在這裡亂晃呢。
「不是他們還是誰?他們的國王病了,滿世界的找醫生,好像我們社不少人都被『請』去了呢。」唐老頭不無牢騷地道。
「請唐先生快點,我們還要趕快趕回去。」黑大漢中有人道。
「知道了,不要催。」唐老頭氣道。
真理社在所有國家都吃的開,唯獨這圖拉國,真理社沒法接近,他們的科技形態也很奇怪,好像和現今世界的任何國家都不同。
蛇教授敲了敲病房的門,裏面響起銅墻的聲音:「來了。」
「閒雜人等不要進來。」蛇教授吩咐道。
那幾個黑大漢想是還想朝裏擠,銅墻龐大的身軀已經堵在了門口,功力退化歸退化,普通的角色那還是推不動他的。
黑大漢看了銅墻一眼,斟酌了下自己的實力,這種地方是不能用火箭筒之類的東西,只好選擇退下。
病房裏,天閒、唐老頭、蛇教授三人都神情肅穆地圍在朱惠珍床前,另外在病房外,朱絲、除玉蟾等人則在門外焦急地等待。除玉蟾緊握住朱絲的手,使朱絲儘量鎮定下來。
「唐老頭,準備好了嗎?」蛇教授拿出一液體。
「好了。」唐老頭把床頭一台奇怪的機械推了過來。
在這器械的最前端,有無數細針樣的東西,連著很多的透明管,唐老頭掀開朱惠珍身上的被子,嘖嘖道:「難得,難得,睡了這麼久,肌肉一點也沒有萎縮,一定是有人定期為她用內力疏通經脈,這樣待會我們就省事多了。」
「那當然,銅墻的內力雖然不行,不過這點事還是能做到的。」天閒道。
「什麼?」唐老頭被天閒的語氣嚇了一跳,他一生致力於東方神秘氣功的研究,據他所知,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你忙你的,這些事不要管。」天閒道。
唐老頭所能接觸的只是一些很公開的練氣者,真正像九華、傀儡門這些門派,是不可能被一般人知道的。
「不行,一定要告訴我。」唐老頭犯了牛勁,外面那些人就是被他的牛勁給攪得沒辦法才不得不讓步的。
「好,好。你這邊完了我就告訴你。」天閒先糊弄著再說。
「一言為定。」唐老頭的動作快了起來,雖然沒有天閒他們那種內力,但唐老頭也是練過氣功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脫掉朱惠珍的衣服,把那些針狀物插遍朱惠珍全身,然後在那巨大機械的上端,把蛇教授給的那些液體都倒了下去。
只見無色的液體順著那些透明管,再經過頂端的細針朝朱惠珍的身體裏流去。
「那些是什麼?」天閒問道。
「蛇毒啊!」蛇教授道。
「通過那些東西,刺激病人體內的各種反應,一般我們認為,普通人的潛意識本身就佔據意識的絕大部份,但正常情況下是絕對無法吞噬人的主意識的,而這種植物人,就是因為潛意識將主意識吞噬,使得主意識無法再取得對身體的控制權,從而造成昏迷。
「現在通過我控制的這東西,按照東方經絡原理,把毒液送到全身刺激主意識的自我保護功能,當潛意識無法承受時,就會把主意識釋放出來,讓主意識重新取得控制權,那時候人就醒了。」唐老頭為了待會天閒告訴他有關東方密術的事,這會可說是不厭其煩。
「所以你們要人護住她的心脈,以免毒入內臟?」天閒本就是很聰明的人,自然一點就透。
「對了,該你動手了。」蛇教授催促道,那些毒液已經開始順著經脈流動了。
「沒問題,看我的。」天閒存心嚇唬唐老頭,賣弄似地淩空躍起。
「七星伴月!」幾點幾乎肉眼難見的銀芒從天閒手中射出,沒入朱惠珍心臟四周。
「行了。」天閒拍著手道。
「這麼快?」唐老頭瞪大眼睛。
「當然,不信你自己看。」天閒道。
「看就看。」真理社的人可沒一個懂得男女之防的,唐老頭居然真的在朱惠珍的胸前摸索起來,「真的一點不差,太神奇了。」
不知道算不算坐懷不亂,即使是在朱惠珍女人最隱秘的地方扒拉了半天,唐老頭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由衷地讚嘆天閒的手法。
「那是當然,快點注意你的東西。」天閒告訴唐老頭好好控制那些毒液的流向,不然到時候沒法將毒液完全按原路取出來是會出人命的。
「知道,知道。」唐老頭連連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朱惠珍開始有了清醒的跡象,從種種儀器上可以明顯看出身體個器官的活力正在增強,特別是大腦的運作,更是截然不同。
「快好了吧?」天閒問道。讓他直接把脈還好點,叫他看那些一跳一跳還模模糊糊的畫面,他可是丈二和尚。
「嗯,快了,等大腦活動頻率再增一個百分點就可以了。」蛇教授現在也緊張得很,現在已經是最後關頭,一個不小心那可是真的為山九韌,功虧一簣了。
「好了,唐老頭,抽出毒液。」蛇教授緊張地道。
「好。」透明管裏的液體開始倒流,那液體還帶著隱約的血絲,畢竟在身體裏轉悠了一圈。
終於,流出來的液體都變成了鮮紅色,唐老頭鬆了口氣,抹了把並不存在的汗水,道:「成了。」
「真的成了?」天閒問道。
「當然,你不要這麼不信任我們嘛。」唐老頭道。
「好,那我讓銅墻先進來。」天閒打開門,招手讓跟門神似地堵在門口不動的銅墻進去。
銅墻一臉激動:「她,她醒了嗎?」
「進來就是。」天閒道。
「好,好。」銅墻忙走了進去,幾個黑大漢也想跟著。
「你們不許進來。」天閒手一揮道。
幾個黑大漢對著銅墻時不敢妄動,那是顧及銅墻的身手和塊頭,天閒沒銅墻那種氣勢,自然就沒人理他了,黑大漢想朝裏擠。
「不把我放在眼裏!」天閒怪聲道:「定。」搭在門沿的右手探出食中兩指,衝著外面幾人一指。
幾個大漢立刻成了泥雕木塑,動彈不得了。
「給我好好待著,真是一群不懂情趣的傢夥。」天閒罵道。
「惠珍,惠珍。」銅墻的聲音充滿了焦急,還夾雜著唐老頭和蛇教授的聲音:「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糟了。」天閒想起來,自己還沒把銀針起出來,朱惠珍就是再睡上一百年那也醒不了啊。
悄悄探回頭去,遙遙對著朱惠珍胸前的位置動了動,銀針慢慢從肉裏褪了出來,朱惠珍也慢慢清醒過來。
「噓,噓。」天閒衝著兩個電燈泡吹氣。
兩個電燈泡朝這邊看來。
「出來,出來。」天閒衝他們揮手。
兩人帶著一肚子疑問離開了病房。
「有事?」蛇教授問道,他正在檢測數據呢,那可是很珍貴的科研資料。
「人家情人久別重逢,你們兩個老傢夥在那幹嘛?」天閒怪兩人不通人情。
還沒說完,裏面已經有一聲屬於少女的驚呼,接著響起銅墻那渾厚的道歉聲。
「媽!」朱絲大喜。母女連心,即使聽不真切她也知道那就是母親的聲音。
「幹嘛?」天閒一把拖住了她,「你也想做電燈泡?」
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一會是女人的抽泣,一會又是銅墻賠不是的聲音,接著聲音就有幾分混亂起來。
外面的朱絲簡直是度日如年,至於唐老頭則纏著天閒問東問西,天閒把手衝那些被定住的黑大漢一指:「你把這些人帶回去研究就可以了。」說完就不再理唐老頭,自顧自在那和除玉蟾說話。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病房的門終於打開了,銅墻臉上帶著點嫣紅,扶著一個穿著病員服、長得和朱絲一模一樣的女人站在那裏,看上去除了比朱絲多了幾分莊重外,一點也看不出年齡來。
「媽,媽媽!」朱絲顫抖著,叫出聲來,而那女人也哆哆嗦嗦衝著朱絲張開雙臂。
「媽媽,媽媽。」朱絲撲到眼前女人的懷裏,哭的是天昏地暗,引的除玉蟾、吳佩、柴文也跟著垂淚不已,至於銅墻,當然也免不了眼中含淚。
即使兩個最沒人性的蛇教授和唐老頭也感動地氣噓起來。
「好了,孩子,別哭了,今天該高興才是,還不給我介紹你的朋友。」朱惠珍第一個恢復過來。
「嗯。」朱絲點點頭,溫順地從母親懷裏把頭抬起來,雖然已經無大礙,但畢竟多年不運動,體力很差,還沒能恢復,完全靠銅墻扶著。
「這是我大姐除玉蟾,那是我四妹吳佩,還有最皮的小妹柴文。」朱絲介紹道。
除玉蟾和吳佩都甜甜地叫了聲「伯母好」,只有柴文,因為朱絲最後那句話氣的只是衝著朱絲瞪眼睛,反是朱惠珍覺得有趣,笑了起來:「還是那麼調皮,怎麼這麼說你朋友呢?對了,這是……」朱惠珍看著天閒。
雖然天閒看上去和除玉蟾等人年紀相當,但她總覺得天閒站在那兒,給人一種飽經滄桑的感覺。
「這是銅墻叔叔的大師兄。」朱絲說著又湊到她母親耳邊道:「也是娘的大伯哦。」
「你這丫頭,不要胡說。」既便是對著女兒,朱惠珍還是臉紅了。
「我哪有胡說,是真的。」朱絲不依道,還拉上銅墻作證。
「惠珍,是真的。」銅墻無奈地點頭。
「啊?」朱惠珍一時呆住,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天閒。
「叫我天閒就可以了。」還是天閒解開了朱惠珍的困窘。
多年以來,銅墻一直為朱惠珍的事弄的神傷不已,如今總算了了一樁心事,更讓他高興的是,朱惠珍絲毫沒有嫌棄他的蒼老,人逢喜事精神爽,銅墻給人整個感覺都不同了。
「銅墻,以後可不能再荒廢了功夫,不然再這麼老下去,你可對不起那位。」天閒笑著道。
「是,小師兄,以前是我糊塗。」銅墻想起自己的那種想法,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轟。嗵!」這邊大家正高興著,遠處卻傳來扔東西和拍門的聲音。
「怎麼回事?」這聲音顯然掃了天閒的興致,這裡畢竟是醫院,怎麼會弄得這麼轟轟烈烈的。
「你們在這等著,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
「還有我。」
這裡可沒有真不識相的人物,別說外面有事,沒事也該把時間讓給銅墻和朱惠珍獨處的,即使是有那一個兩個頑固不化的,還是被人給拽了出去。
天閒第一個出門,第一個走到那發聲處,自然也第一個倒楣。一件白大褂朝他頭上飛來,還夾雜著很粗暴的聲音:「媽的,老娘不幹了,你個老王八。」
聽到這聲音天閒就生氣,女兒家說話怎麼這麼粗俗,抓下撲面而來的衣服,一股藥水味撲鼻而來,去掉擋在眼前的衣服,就看到眼前一個艷裝女郎氣衝衝地從自己眼前走過,從她身上傳來濃郁的香水味裏夾雜著剛才的藥香。
一拖短髮因為生氣而甩動著,兩隻眼睛盡力瞪到最大。原本不大的櫻桃口卻因為生氣而張著,彷彿是血盆大口一般。在她後面,一個狼狽得很的戴眼鏡同樣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快步跟來,頭髮上還沾著幾根茶葉,看起來剛經過一場戰爭。
「怎麼回事?」兩人顯然都沒有注意到天閒,一轉眼天閒已經擋到女郎面前,手裏拿著那件白大褂。
「沒你的事。」女郎的口氣很衝,伸手就要推開天閒,看的出來倒也不是那種芊芊弱質的閨中少女。
「唐玲,你給我站住。」經這一耽擱,中年人總算趕上了。
「哼。」唐玲對中年人的話理也不理。
「小玲,怎麼回事?」除玉蟾等人也聞聲找了過來,唐老頭似乎和這女郎很熟悉。
「爺爺,你怎麼來了?」唐玲竟然和唐老頭還有這層關係。
「唐老,是你啊,麻煩你勸勸唐玲。」後面跟來的中年人彷彿找到了救星。
「到底怎麼回事?」唐老頭問道。
「是這樣的,唐玲她要辭職。」中年人明顯在避重就輕。
「為什麼?」唐老頭不傻,當然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裡是醫院,可是他這個混蛋,既然讓老……我……」唐玲的口頭禪「老娘」差點又冒出來,後來想起和她說話的是她爺爺,所以硬給嚥了回去,「這傢夥讓我幫他作假騙警察不算,居然還要我去伺候那沒病來度假的公子哥,我不幹了。」
「有這種事?」炎龍集團規則極其嚴格,難道真有人敢這麼胡來。
「沒這種事。」中年人急忙澄清。
「沒有?哼,那前天住進來的兩個人是怎麼回事,還有昨天晚上送來的那個女人,明明就是被人暴力攻擊致昏迷,還有被侵犯的痕跡,為什麼病歷上不照實寫?」唐玲衝著中年人用吼的。
「你……」中年人被唐玲吼的連連後退,一直到唐玲說完,中年人才停下腳步道:「你不要造謠生事,我們炎龍集團旗下的醫院那是有口皆碑的。」
「是嗎?我呸!」唐玲不屑地吐了口口水。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回來的是朱少峰,他也聽說了朱惠珍的事,因為昨晚發生一起嚴重暴力犯罪,所以拖到現在,一來就看到這齣戲碼。
「他隱瞞真相,今天送來的那個病人是被人暴力侵犯的。」唐玲衝著朱少峰道。
「有這種事?」昨天絆住朱少峰的就是這件案子,照現場看確實不少疑點,可是醫院給的診斷書卻毫無破綻。
「沒有,絕對沒有。」中年人不肯承認。
「那很簡單,現在有兩位教授在這,他們的診斷想必朱廳長可以信的過吧。」天閒出了個主意。
「當然。」朱少峰這種事上怎麼可能駁天閒的面子。
「這怎麼行?」中年人臉色一變。
「有什麼不行?除非你心裏有鬼。」唐玲已經拉著她爺爺的手朝那病房跑去。
「嗚,嗚,麗麗,你可別嚇我。」病房裏是個聽起來就叫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彼得?」朱絲忽然衝到最前面,病床前那個正在流眼淚的不是彼得是誰,想是因為在這醫院,彼得沒化裝,看在天閒眼裏反順眼了不少。
「是絲絲啊。你看,麗麗她?」說著彼得又痛哭起來。
床上躺的是和天閒打過幾天交道的馮麗麗,記得第一次見她就是在彼得的精品店裏,馮麗麗站在櫃檯前給自己一個微笑,很難把床上現在躺著的那個人和她聯繫起來。床上的病人臉上儘是淤青,頭上還纏滿繃帶,嘴裏則插著氧氣管。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怎麼說馮麗麗也和柴文她們一起在「美女集中營」住過幾天,多少還是有感情的。
「都是我不好,那天晚上我和達令分手,心情很差,我就把麗麗一個人丟在店裏,等我回去時麗麗就變成這樣了。」彼得說著又傷心起來。
「好了,別哭別哭。」朱絲安慰著彼得。
「唐老,蛇老,勞駕請檢查一下。」昨天來時,醫院以病人需要搶救為名並沒讓朱少峰見到馮麗麗,現在看到馮麗麗的狀態,朱少峰也看出不對來,這已經是第N起類似案件了。先前發生的因為事後保密工作做的好,一直沒洩露,但還是給上層造成不小的震撼,不然這種事也不會勞駕朱少峰親自過問了。
「不用看,有幾點很明顯。第一,這人被人打傷的,而且曾有過激烈的反抗;第二,她肯定是剛被人侵犯不久,我們東方對這種事有一套獨特的觀察方式。」唐老頭很簡潔地道。
「這麼說唐玲說的是真的?」天閒冷冷地問旁邊一個勁擦汗的中年人。他身為星宗宗主,如果集團裏出了這種害群之馬,那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這,這……」事實面前中年人也不敢說話了。
「卡斯主任,最好你能有個讓我滿意的答覆。」朱少峰也給中年人施加壓力。
「我,這……」卡斯流出的汗更多了。
「不止這一個,那邊還有幾個呢。」唐玲插嘴道。
「嗯?」天閒忽然感到面前颳起一陣陰風,間中還夾雜著悲慘的呼號,所有的怨恨都朝一個方向集中過去。
這醫院為什麼一點悲傷痛苦的氣息也沒有?
 天閒發覺一個很不尋常的問題,不同於當日在精英學院的校醫院,這醫院的氣氛太祥和了,醫院裏最起碼該有死靈才是啊。
「那邊是什麼地方?」天閒指著一個方向。卡斯順著天閒指的地方看去,臉色變得更難看。
「哼,那是這醫院最骯髒的地方。」唐玲道。
「是嗎?我更要去看看了。」天閒好奇心更濃了。
「不行,那裏是高級病房,閒雜人等不能過去。」卡斯想要擋住天閒。
「那我呢?」朱少峰知道天閒的為人,絕不會無的放矢。
「不行!」卡斯現在自己也找不出理由了,但他又絕對不能讓人接近那邊的病房,急的團團轉。
「讓開!」天閒隱隱猜到了那方向所發生的事。
「站住,這是你們逼我的。」卡斯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態度也強硬起來。
「是嗎?」天閒早發覺這裡藏著不少人。
「警衛,給我把他們都幹掉。」卡斯的命令確實夠嚇人的。
「是!」四周憑空多出了些忍者打扮的人。想不到醫院居然還有這種人,這樣一來,天閒就更要去看看了。
「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警報不止叫來了這些忍者,同時也驚動了醫院的院長。
院長的年紀很輕,不過三十歲的樣子,今天他剛回到辦公室,就聽到有人動用了集團最嚴重的一級警報,嚇得他屁股都沒沾凳子就來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1:09

「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呂涼。」天閒越眾而出,最後兩個字帶著明顯的冷意。
「大師兄?」呂涼被嚇的不輕,星宗當代弟子裏,雖然個個都比天閒大,但天閒如果動了真火,不害怕的恐怕沒有。
「大,大師兄?他是星宗的宗主?」卡斯嚇的舌頭都打結了。他只是炎龍集團的週邊人員,從來沒見過除日宗以外的另兩宗宗主,沒想到眼前這不起眼的少年居然是星宗的宗主。
「大師兄你怎麼來了?」呂涼看出天閒的怒氣,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人是哪來的?」天閒指著卡斯問道。
「他是醫院外科主任,他做錯什麼事了嗎?」
說實在的,星宗弟子裏,呂涼在醫術上的天分是很高的,不過說到經營管理,那就是純粹的門外漢了,當時呂涼自己也不想來當這個院長,偏偏水傲硬是把他給塞了過來。他來這裡之後,基本什麼都不管,只管鑽研自己的醫術,才弄的卡斯敢這麼胡作非為。
「錯?他恐怕不止是錯吧。廢話少說,我現在要去那邊檢查,沒問題吧?」天閒冷冷地道。
「當然。」現在呂涼也知道事情嚴重了。
終於知道唐玲為什麼看不順眼了,這是醫院嗎?妓院還差不多!
 所謂的高幹病房裏,沒有一個穿白衣的護士或醫生,裏面的佈置也是以粉紅色為主。這會幾個只穿著少的不能再少的女人正在兩個男人的懷裏撒嬌,其中一個因為被男人把手伸進胸衣,使的上身正完全光裸著。
除玉蟾、吳佩幾個相對害羞的女孩子自然一進去就跑了出來,朱絲和那唐玲卻滿不在乎,唐玲還大聲吆喝道:「停,有人來查房了。」
「都是熟人了。」天閒看清了兩個男人的長相,一個是狂虎,另一個居然是卡拉,就是一直跟著謝雅的那個黃毛狗。
「叔叔,這是怎麼回事?」卡拉還不高興呢。
「這是醫院的董事長。」卡斯總算想出一個適合天閒的稱呼。
「狂虎,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還是要我動手?」天閒很輕鬆地問道。
「天閒,你別逼人太甚。」狂虎色厲內荏地道。
「是嗎?」天閒反問。
「你!」狂虎目光亂掃,想要找地方逃脫。
「狂虎,到這個時候怕也沒用了,衝吧。」卡拉的腦子顯然比狂虎好使。
「好。」兩人猛然把懷裏女人的最後的遮羞物扯下,引的一陣尖叫,接著幾條白白的身體就朝著天閒這邊飛來。
現場所有人裏能叫狂虎、卡拉忌諱的只有天閒,別人那是不放在眼裏的,只要能把天閒擋一擋,一切都好說。
「想走?」唐玲仗著練過幾天拳腳擋住卡拉。她還算聰明,狂虎那種明顯外放的氣勢使她心生警惕。
「美人兒,你很累了。」卡拉的催眠術只是對幾個很特殊的人無效,對一般人那還是很靈驗的,唐玲只覺得頭一昏,接著就有一隻大手在她的胸上掐了一把,順手還帶走她的上衣,嚇的她尖叫一聲,忙用手捂著前胸。
那邊天閒衣袖上下一錯,就把飛來的幾個女子輕輕送到床上或沙發上。好死不死,狂虎在這時候衝過來,天閒自然也就順便招待了他一下。
狂虎就覺得一條軟綿綿的東西纏在自己腳上,然後無數道奇怪的真氣就朝著四肢流竄,到一些特殊的部位猛然爆發,狂虎就像一條屍體般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少峰,人交給你了,你拿去邀功,別忘了告訴仇松把錢送來。」天閒還想去追卡拉,不過卻被一股撲面而來的陰氣硬給撞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別人或者看不到,但天閒卻能清楚地看到,在他的眼前是一群身無寸縷的女鬼,纏繞在一起飄飄蕩蕩,從身上散發的昏暗無力的青芒可以看出,該都是被人強暴至死的。
「我們好恨,好恨!」這些女鬼是被人採盡元陰而死,死前還被人攝住魂魄,為仇人所用,此刻根本沒有意識,天閒問的話只換來莫名其妙的一句回答。
「可憐。」天閒長嘆一聲。這些女人生時為人踐踏,死後還要被仇人所蹂躪。
「該來該去,萬般因緣;是非在心,開爾前因。開!」天閒探出手,拍在冤魂糾集的中心處,這次連朱少峰等人都聽到了明顯的尖嘯聲,所有糾纏在一起的幽靈應聲分離。
如果現在朱少峰等人可以看到這些東西,恐怕早就嚇暈了。在這間屋子裏,此刻到處懸浮著女性的幽靈,鬼火陰森,哀號陣陣。
經這一耽擱,那卡拉自然是跑了。天閒無奈地搖搖頭,看來那卡拉還是氣數未盡。
天閒不想在這種地方久呆,在這裡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既然妖術已除,過幾天這些冤魂也該投生去了吧。
「留步!」有人叫住了想離開的天閒。
「誰?」天閒轉過身,眼前是個金髮碧眼的幽靈,該不是東方人吧。
「你是傳說中契約者吧?」金髮幽魂問道。
「哦,算是吧。」天閒很奇怪,這女子怎麼居然能看出自己身上那種幾乎難以察覺的黑暗氣息。
「我是卡拉的師姐,家父就是卡拉的師父。」金髮女郎看出了天閒的疑惑。
「你有什麼事?」神鬼殊途,天閒不想和眼前的女鬼多糾纏。
「我想要一個契約。」金髮女郎道。
「契約?」天閒被勾起了興趣,這倒是奇怪得很。
「對,我們所有人都需要這個契約。」金髮女郎的聲音開始變的陰森,似乎為了回應她的話,所有的幽魂都浮動起來,使這屋裏的人都覺得陰風陣陣。
「是殺卡拉嗎?」天閒很容易就猜到了她的意圖。
「不錯。」金髮女郎怨毒地道。
「我不管你們的恩怨,但是由我動手的規矩你該明白吧?」天閒就事論事。
「是的。」金髮女郎道。
「她們呢?卡拉氣數未盡,你一個人未必付的出那種代價。」天閒說的是四周那些同病相憐的人。
「只要能報仇,我們什麼都願意。」無數鬼魂的聲音響起。
說實話,鬼的聲音不知道是出於習慣還是什麼,總帶著點陰森和故意的拖拉,這會一幫子鬼魂搞合唱,聽不到也就罷了,聽到的人可受不了。
「那好。」天閒又操作起他的法則天平來。
法則天平只有同為契約者或者訂立契約的雙方才能看到,因此天閒此刻的行為看在朱少峰的眼裏就顯得那麼的詭異,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操縱著天閒。
「十六條精魄,你們自己商量吧。」天閒計算出卡拉現在性命的價值。
「天閒,你沒事吧?」朱少峰很關心地問道。
「沒事,你們先出去吧。」天閒笑一笑,呆會履行契約的時候可不能讓他們看到。
「可我看你今天很奇怪啊。」朱少峰不放心,剛才除玉蟾她們幾個都被羞了出去,這會房裏的人和天閒的關係都沒有那麼親密,很多事其實是不便管的。
「沒事,你們先出去。」看到那邊似乎已經快商量出結果來,天閒幾乎是硬把朱少峰他們給推了出去。當然,呂涼離開前,天閒還不忘了交代把卡斯交給朱少峰處置。
那邊的幽魂們終於商量出了結果,以金髮女郎為首,一共十六條幽魂飄到天閒面前。
「你既然能看出我身上的黑暗氣息,那就應該早就知道契約的規則,但我還是要再說一遍,契約訂立後永遠沒有反悔的餘地,你們將永遠失去生命的驕傲,成為神族的奴僕,你們可後悔?」天閒目光爍爍地盯著眼前這些算的上是受害者的幽魂。
「我們不悔!」十六條冤魂異口同聲地道。
「好,按照規則履行儀式吧。」天閒收起法則天平,在面前畫出一顆星的形狀。
「我,麗爾娜,根據遠古的法則,理定永恆的契約願捨棄生命的驕傲,做眼前之人的奴僕,並將生死託付,換取契約的履行,消弭我的怨恨。」
「我,錢芳……換取契約的履行,消弭我的怨恨。」
……十六條幽魂宣誓完畢,紛紛投入天閒面前的星形符號中。
「契約完成,當黑暗降臨,你們的願望即將達成。」天閒收起眼前發光的星辰,那是他收集酬勞的工具,不但有無限大的空間,而且在那裏時間是被禁止流動的。
「大師兄,我想,我想……」天閒從房裏出來,呂涼拉住他欲言又止。
「你想什麼?」天閒問道。
「我想辭去這個院長的職務。」呂涼終於鼓足了勇氣。
當初水傲硬把他發配到這裡來時,他就很不情願,但又不敢違背水傲的命令,現在事實證明,他真的不適合擔任這個職位。
「也好。」天閒想了想道。呂涼絕對是醫學的天才,管理的白癡,如果還是把他困在這個位置上,反而會埋沒了他。
「這樣吧,反正卡斯已經落網,那他原本外科主任的職位就由你接替吧。至於你原本的職務……」天閒目光在人群裏一掃,最後定在唐玲身上,「唐小姐,有興趣接替呂涼的職務嗎?」
「什麼?你說我當院長?」唐玲被嚇的不輕。
要知道,炎龍集團旗下的醫院絕對不比任何一家公立醫院要差,對於進入人員的選拔更是極其嚴格,當初她為了進入這裡,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然也不會忍到今天才發作。
「對,就是你,既然是唐老的孫女,背景自然不成問題。我看的出你是個很硬派的人,該很適合擔任這個職務。」天閒解釋道。
「我,我當然是求之不得。」唐玲顯得有些結巴。這實在太突然了,幾分鐘之前她還正打算離開呢。
「既然這樣就說定了。呂涼,你沒意見吧?」天閒問道。
「我……」呂涼其實很滿意天閒的安排的,偏偏唐玲衝著他一瞪眼,嚇的呂涼把話給吞了回去。
「他當然沒意見,對吧?」唐玲勾住呂涼的肩膀道。
「我……」呂涼是典型的書獃子,哪是唐玲的對手,下面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了,我還有點事,玉蟾,我先走了,回頭再去找你。」天閒向眾人道別,「另外唐老,那幾個圖拉國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吧,一時半會他們是動不了的,至於銅墻答應蛇教授的東西,過幾天我會著人送去的。」
「你要去哪?」玉蟾不放心地問。
天閒感覺到除玉蟾那種溫柔的牽掛,心中浮起一絲感動,默默走到玉蟾面前,這是第一次,天閒當著別人的面吻玉蟾。兩人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唇舌交纏。
良久除玉蟾才喘著氣從天閒的手中掙脫出來,當然,頭是抬不起來了。
這算是天閒的一個宣告吧,以前雖然玉蟾和天閒的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那時都是放在心裏,這次因為謝雅的事,天閒覺得好像有種虧待了玉蟾的感覺,現在感覺到玉蟾那種不做掩飾的關心,忍不住在眾人面前公開了和玉蟾的事。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天閒展顏一笑,其實他自己心裏知道,這一次是一定會和七星之一槓上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那個卡拉一定和陽明君口中所說的七星的背叛者有關……
         ※       ※       ※
 天色更暗了,這會兒卡拉正躲在小娜的住處生悶氣,以往何曾碰到過這種事,每次只要出了事,其實在那醫院裏的日子別提多逍遙了,現在迫不得已窩在小娜這裡,不許這,不許那的,都快把他煩死了。
這會小娜去上班了,卡拉難免要發發牢騷。
「卡拉,或者該叫你魔術師拉卡爾?」一個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嚇的卡拉跳了起來。在他的身後,燈光的照射下,一個完全黑暗的影子就那麼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裏。
「你,你是誰?」卡拉覺得最近事事不順,此刻更是一股涼氣從頭竄到腳。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走了。」看不到黑影的表情,使得黑影的話語就顯得越發的恐怖。
「走?去,去哪?」卡拉慢慢朝後退去,其實他也不是那麼沒用的人,可是不知為什麼,面對眼前的黑影,他有一種絕對的無力感。
「自然是去你該去的地方,不早了,該上路了。」黑影該是手的位置幻出兩條帶狀物,在空中一攪,形成一個和他本身一樣黑暗又深不見底的洞穴,黑暗的洞穴中散發出陣陣的吸力,似乎要把一切都扯進那無邊的黑暗裏。
「不,我不去!」卡拉死死抱住一張桌子,雖然不知道黑影說的地方是哪,但絕對不會是好地方。
「由不得你了。」黑影身上的陰邃更濃了,而那黑洞的吸力也越來越大。
「不,我不要去!」卡拉已經被黑洞的吸力拖的離開地面,只有兩手還死死抓住桌子不放。
說也奇怪,那麼大的吸力,卻只對卡拉發生了作用,地面上哪怕是一點半點的灰塵也沒有被掀起。
「住手。」是小娜的聲音。
今天上班時她總覺得心神不寧,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所以就託病趕了回來,一來就看到這讓她心膽俱驚的一幕。卡拉是不成器,但到底是他哥哥,小時侯卡拉不是這樣的。
「黑暗法則的履行誰也不能阻擋。」黑影沒有理睬小娜。
「你不要逼我!」小娜看著卡拉已經被慢慢吸入黑洞中。
此刻的情形其實駭人得很,空中一個若有若無的黑洞,還有個濃黑的人影,另外一個死抱住桌子不放的人浮在空中,兩條腿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彷彿已經被黑暗吞噬。
「七星閃耀,九陰破陽!」情勢已經不容許小娜猶豫了,一道亮得驚人的冷電朝著天閒射去。
「果然是六哥。」黑影的面部忽然像水流一般盪漾起來,接著黑暗散去,露出一張臉來,正是天閒的容貌。
迎著飛來的七星劍氣,天閒吹出一股冷風,冷電立時煙消雲散。
「哎,六哥沒告訴過你,只要我有防備,七星劍氣對我沒用嗎?」天閒的表情顯得那麼無奈,黑暗法則履行的過程中,任何阻擋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不管是誰,既然現在小娜已經動了手,那麼就已經再無挽回的餘地了。
「是,是你!」小娜也認出了天閒。
「和你哥哥一起去吧。」天閒揮揮手,慢慢形成了另一個黑洞,朝小娜飄去。
「等等,我有話說。」小娜忽然叫道。
「哦?」看在開陽君的面子上,天閒對小娜總不能太過份,不過一會兒天閒就要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小娜居然當著天閒的面寬衣解帶,脫了個精光,衝著天閒媚眼如絲,搖曳生姿:「你不覺得我很美嗎?」
「原來是你。」天閒恍然。
除了北方玄武七宿中的女宿,沒有誰能放射出這麼強烈的陰彌氣,這是一種專門誘惑純陽之氣的東西。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開陽君為何會為她而背叛了。可惜眼前的女宿已經沒有當日天外天的那種聖潔,反而充滿了妖艷的氣息。
不可否認,小娜的身材絕不比花語等人要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特別是她晃動嬌軀帶動胸前雙峰晃動時更叫人目眩神迷。
小娜畢竟在如意樓待過很長時間,對這些誘惑男人的手法,實在太熟悉也太精湛了,可惜今天她表錯了情。
「身為天外天星神,如此不知自愛,留你何用?我要代星帝清理門戶。」天閒冷聲道。
「你!」小娜一驚,天閒的面孔再次陷入黑暗,一團黑色隨之已經把小娜包在其中。
「救命!」被黑霧包住的小娜發出求救的聲音,死命掙紮起來。
「八弟,慢動手。」天閒等了許久的人終於來了。
「是六哥嗎?」天閒的面孔又露了出來。
「八弟,我對不起大家。」一個渾身都帶著暗紅光芒的人出現在天閒面前,正是北斗第六星北極武曲開陽星君。
「六哥,你為她,值得嗎?」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天閒的心中無比的痛心。
「她本來也不是這樣的,只是被貪魔迷惑,才弄到今天這樣。八弟,你能放她一條生路嗎?」開陽有些著急,黑霧中掙扎的小娜已經越來越無力了。
「也罷,六哥,這是我第一次違反法則的規則,從此後,我也失去立場。不過,算了,我送你們回去,一切還是由星帝去裁決吧。」天閒放開已經奄奄一吸的小娜。
這會兒小娜可再也沒有賣弄風情的力氣了,躺在那裏比一具屍體好不了多少。
天閒為這件事喪失了身為契約者的立場,黑暗法則的更替開始出現裂痕。
「謝謝你,八弟,六哥又欠你一個人情。」開陽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遮在小娜的身體上。
「六哥,我想問你,你的尾、軫、觜、室四宿呢?」天閒問的是直屬於第六星的四宿族代表。這次北斗七星下界,同時還有直屬其管轄的四宿族代表一起下界,陽明和鬥、井、奎、角是同時回天的,那開陽也該有四宿相伴才是。
「我自己的事,怎麼能拖累她們,我把她們送去了別處。八弟,找回她們的事就交給你了。」開陽悠悠地道。
苦笑了一下,天閒顯得很無奈,這六哥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那六哥,你知道二哥他們在何方嗎?」天閒問道。
「我只知道三哥的下落,另外大哥的事你也知道了。二哥,四哥、五哥和七弟的下落就不清楚了。以貪魔和兇魔的能力,因為找不到欲魔,他們沒能堵住這幾個人,都被藉機遁走,只有三哥因為……」說著開陽不好意思地看著小娜一眼。
不用說,天閒也知道了開陽的意思。
天機真人的事顯然和開陽有關,不過有一點讓天閒很懷疑,北斗七星中,第三星天機真人是最精明的,按理說其他人都可以逃脫的話,天機真人不可能那麼容易被擒下的。
「六哥,準備好了嗎?」到這種時候,天閒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選擇把事情丟給星帝去處理。
「好了,八弟,保重,算六哥欠你的。」開陽很傷感。這次回去不知道星帝會如何處置自己,搞不好會是形神俱滅的下場。
「六哥,保重!」天閒點點頭,身上的黑影慢慢淡去,現出本來的樣子,兩手在虛空一圈,幻出一個大圓,口中念道:「星空浩渺,星月爭輝!北斗七星第六星,北極開陽武曲星君,玄武七宿第三宿女宿,應劫歸位!」
「叮!」一聲很清脆的聲音響起,如同陽明君回天時一樣,一道光柱從原本該是開陽星的位置射下,罩住開陽君和女宿,兩人頓時消失在了天閒的面前。
同時,繼天樞之後,北斗第六星開陽星也開始閃耀出應有的光華,照耀著大地。
「多保重了。」天閒對著空中一揖,也消失在小娜的住處,相信虎王集團對這事會有個滿意的交代吧。
「你們滿意了嗎?」天閒將這次契約的事主再次放了出來。到此刻,契約才算真的完成。
「是的。」金髮女郎帶著傷感,從此自尊和驕傲再也不屬於她們,她們只能是天閒的私人財產,直到永遠。
「契約完成。」天閒重新把十六條精魂收起……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1:41

第二十章 醋海生波
帶著幾分失落,天閒回到自己的房間,事情雖然弄清楚了,但天閒的心裏一點輕鬆的感覺都沒有,一切已經得到了證實,以後就只能讓自己孤軍奮戰了,想起那次因為大哥和兩魔第一次交鋒,天閒怎麼安的下心來。
同時因為和開陽的接觸,天閒發現有點不對勁,開陽在七星中是最粗心也最暴躁的一個,以開陽的性格,怎麼可能完全記下七星和二十八宿的入世方位和時間。難道說除了開陽還有誰也背棄了原本的使命? 想著這些,天閒無意間一抬頭,卻發現屋裏有些不對勁。
「語姐,秀姐!語姐,秀姐!」天閒叫道。
「天閒,你總算回來了?烈火琵琶被人搶走,花語也被人擄走,秀姐已經追出去了。」進來的是謝雅。
「什麼?」天閒帶著一身怒氣長身而起,花語從來與人為善,而且多年來一直和自己形影不離,居然有人敢動動花語的心思。
「事情怎麼發生的?」天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走了沒多久,屋裏忽然飄來一團火焰……」謝雅帶著幾分不安看著天閒,天閒的表情很冷峻,但謝雅依然感覺到其下的波濤洶湧。這也是謝雅第一次感到天閒的憤怒。
「火焰一進來就把烈火琵琶吞了進去,然後有個人跟著把語姐抱了就走,那時候我們都沒有恢復氣力,秀姐勉強提氣追了下去,留我在這等你回來。」謝雅儘量簡潔地道。
「知道是誰幹的?」該死東西,如果花語或苗秀有個三長兩短……天閒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毀滅一切的衝動。但這衝動不同與普通人狂怒後的感覺,而是一種冷靜到讓人心寒的毀滅慾望。
「不知道。」謝雅搖搖頭。
天閒眼中忽然神光暴漲,嚇的謝雅連退幾步。
驚覺謝雅被自己無意間嚇到,天閒迅速收起目中暴長的神光,對謝雅歉意地道:「對不起,嚇著你了。」
天閒心中的毀滅慾望因為這句話忽然消失。
「沒事,你還是快想辦法救語姐吧。秀姐到現在還沒回來呢。」謝雅低著頭暗自傷神。看來在天閒的心中,花語才是最重要的。
看出謝雅心中所想,天閒捫心自問,剛才自己確實太過份了,出於一種彌補的意圖,天閒輕輕把謝雅擁過來。雖然說對謝雅,天閒從來就沒有產生過男女之情,可是因為種種因緣,使得謝雅成為了自己的女人,既然命運這麼安排了,確實也不便太委屈謝雅了。
「對不起,剛才我嚇著你了。」天閒愛撫著謝雅的身體。
自從和天閒訂立了契約,對於天閒的愛撫,謝雅的定力變得很差,只要一被天閒的手所觸摸到,立刻就會自然而然地回應天閒,彷彿這身體根本不是自己的。有時雖然謝雅明知這樣很奇怪,卻依然無法控制。
當然,她自己並不知道,這是終極契約的關係。當黑暗使徒簽下這種永遠的契約後,作為他主人的附身神,對他就有了絕對的控制權,他們從此就失去了自我,當作為主人的附身神有需要時,契約自然會迫使簽約使徒的身體作出應有的反應,這種力量甚至超越了使徒本身的理智。
「啊……我……天閒,不要、不要。」謝雅不自覺地呻吟起來。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靜君姐妹就在一旁睡著,可是身體卻一點也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睡吧。」天閒這會其實沒什麼心情,只是出於自己沒來由的一種歉疚。因此,如同玉蟾一樣,他使謝雅產生了最快樂的幻覺,沉迷在自己的慾海中。
至於天閒的真身,留下自己軀殼,飛快地朝天空追去。他要知道究竟是誰擄走了花語。
終於升到足夠的高度,天閒張開了星神之眼。在地面上的有心人看來,彷彿是天空忽然多了兩顆極低極亮的星辰,顯得那麼詭異。星神之眼下,任何人亦無所遁形。
所有這裡發生的事,被天閒盡收眼底。可是有一點,天閒很奇怪,抓走花語的人在朝西逃竄一段距離後竟然會忽然消失了,反是苗秀,因為精疲力竭暈倒在花語消失的位置附近。
沒有回去告訴謝雅的打算,天閒設下的幻境足可以讓謝雅到明早才醒來,天閒直接投向苗秀所在的地方。
於是,夜空中的兩顆大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地消失了,又一次引起占星師們的恐慌。
「秀姐,秀姐!」天閒扶起暈倒在地上的苗秀,苗秀的衣服已經被地上的濕氣浸透。
「天閒,抓走小語的人就是消失在這裡的。」苗秀有氣無力地道。
「我知道。」天閒沉著臉點頭。
擄走花語的是無我,而那個搶走烈火琵琶的則是諾基。兩個人都是因嫉妒被兇魔所控制的,當年無我和三十六天罡合作過,也只有他才知道怎樣躲過星神之眼的探察。
「小語不會有事吧?」苗秀很擔心。
「他敢,真要語姐有什麼,我拆了安格爾布達和她那幾個狼崽子的骨頭。」天閒眼中現出兇光。
一直暗中觀察著天閒的兇魔大喜,正想趁機控制天閒。可惜在天閒的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股強大的另類力量,使的兇魔無機可趁。
「天閒,剛才你眼睛裏的光好可怕。」苗秀心有餘悸地道。剛才那是天閒嗎?在那一刻,苗秀甚至覺得自己眼前的天閒是一隻發狂的野獸。
「哦。」天閒一震,旁觀者清,苗秀的話提醒了他,難道這才是諾基的目的?可是按理兇魔該一直注意著自己,怎麼自己沒感覺到兇魔的氣息呢?
 他不知道,兇魔這會也是有苦說不出,本來他讓諾基擄走花語,就是想要讓天閒動怒,然後他才趁機控制天閒的心神。可是他剛想侵入,就被另一股同樣邪惡的力量包住,弄的險些退不出來,到現在還有一身冷汗呢。
而這會兒隨著苗秀接觸到天閒的身體,那股力量居然尋著兇魔的藏身處而來,嚇的兇魔只能躲起來靜待時機。
「謝謝你,秀姐。」天閒緊擁了苗秀一下,弄的苗秀莫名其妙。
「先回去吧,語姐的事急不得,諒他們也不敢亂來。」這話倒不是天閒胡吹,沒有真正制服天閒之前,借他們一個膽子,也沒人敢動花語。
當然雖說天閒說的這麼輕鬆,心裏的焦急那是沒人能體會的。說到底,這次的對手是深悉他們星神能力的無我,所以對方一定有辦法將花語藏在他找不到的地方,最怕就是無我將花語在心魔的幫助下帶進別人的內心,這樣一來,根本就無從找起。
帶著深深的憂慮,天閒扶著精疲力盡的苗秀想離開,忽然不知在天閒的袖中睡了多久的貘獸似乎動了動,接著就看到天閒的衣袖一跳,灰白的貘獸從天閒的袖中竄出,衝著前方某處,齜牙咧嘴地嘶鳴。
自從玄鳥被打發走後,貘獸就一直在沉睡中,屬於森林的它不喜歡都市的繁華,至於那只該死的色鳥,早就臣服到了除玉蟾的魅力下樂不思蜀了。
「小灰,怎麼了?」對於貘獸的忽然醒來,天閒隱約抓到了一點意向。
「吱,吱吱!」貘獸頭也沒回,只是衝著那方向不停地低吼,銳利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
天閒知道,貘獸不說話改用吼聲,那意味著它遇到了強大的敵人,使得它需要恢復野獸的本能。
「出來吧,還要我來催駕不成?」天閒將苗秀放到身後一棵大樹下依樹坐下,自己則來到貘獸身邊。
可是天閒的話顯然沒得到回應,四周還是一片寂靜。
「看來尊駕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只好獻醜了。」天閒露出一絲哂笑。
「暗皇驚濤,風起雲湧,開!」天閒兩手一錯,交替揮出,帶起了一排排由空氣構成的滔天巨浪。巨浪雖然如排山倒海,但卻又都在天閒的身前聚集成了一點,彷彿一股螺旋的龍捲風,衝著地面紮了下去。
「轟!」一聲巨響,地上竄出兩條人影,一條顯得飄忽不定,另一條則是那麼臃腫。
「沒想到我瞞過了星神之眼,居然被一個畜牲識破。」臃腫的人影現出形象,原來是無我抱著花語,兩條人影疊在一起,因此才會那麼的臃腫。
看著花語全身無力,眼神中露出企求的神色,再看著無我顧作親熱地抱著花語的姿態,天閒的眼中閃耀著火花,看的無我不禁後退一步,旋又想到什麼,重新咳嗽一聲,竟然當著天閒的面衝著花語的紅唇吻了下去,急的花語快要哭出來了。
「混帳東西,枉費你千年修為。」天閒怒聲道,不過不用他動手了,貘獸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風馳電掣般向著無我撲去。
無我當年既然能和星神一同參於封魔之戰,怎麼可能是易與之輩,把頭一側,讓開貘獸的利爪,當然,這樣一來他也不得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花語的櫻唇。
「小畜牲,你找死。」無我有些惱羞成怒,剛才若不是他閃避的快,險些傷在貘獸爪下。
早在千多年前,無我就是叱吒一時的人物,如今卻差點在這麼個小東西身上吃了虧,也難免他動氣了。
不過他不知道,貘獸乃是千年異獸,論修為並不差他多少,只不過恪於先天的限制,那也只比無我差一點而已。
「無我,你動什麼氣,別忘了我們的真正目的。」一旁模糊的身影抖落了身上的塵埃,裏面是晃動著烈火組成的軀體,正是諾基。
這諾基是來自北歐的烈火神,說起來和無我也有幾分相似。同樣是由英雄而墮落為心魔的奴僕。
無我被諾基一語提醒,也似乎想到了什麼,帶著幾分後怕的眼神在周圍轉了一圈。
「把人放下,你們走。」天閒指著無我手中的花語。
「你橫什麼,兇魔大人已經告訴我們了,你是不能殺人的。」無我故意激怒天閒,又想對花語動手動腳。
他現在是典型的因愛生恨,當年他和天慧的那段感情曾經轟動一時,他也以為可以和天慧廝守終身,沒想到最後卻還是相愛難相聚,於是無我放棄了回歸極樂界的機會,在人間一等就是千年。誰曾想再見時天慧已是羅敷有夫,甚至在最後的關頭,花語的選擇還是天閒。
所以他不甘心,不甘心千年的等待換來這樣的結果,也為此,他投靠了當年曾勢不兩立的敵人,兇魔。
「不要逼我。」天閒的語氣很冷。人間的天閒已經不再是那個在天外成天遊蕩的星神,現在的天閒越來越有人情味,所以他就更不能忍受花語受到委屈,特別是花語在他和無我間做出選擇之後。
在天閒的心中有個聲音在告戒天閒,萬萬不可沾染血腥,但同時,因為花語受到傷害的憤怒,又不停地衝擊著天閒的心靈。使的天閒想要殺死眼前的生物。
「逼你又如何?」無我心中暗暗焦急,為什麼兇魔還不出現。顯然現在天閒的怒氣很甚,那為什麼兇魔還沒能進駐天閒的內心呢?
 他不知道,兇魔此刻自顧不暇,天閒是在發怒沒錯,可是這股怒氣中還包含著另一種力量,是和兇魔同一性質的心魔之力。
這股力量蓋過了兇魔,所以兇魔根本無機可趁。
「把人還來。」天閒的人明明還站在原地不動,在無我的面前竟然又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天閒來,劈手就把花語一把搶了過去,這時原本的那個天閒才真正消失。
「分光錯影?」無我到底是識貨的人,心裏的不安更甚了,為什麼兇魔還不出現呢。
「別怕,看我的!」仗著本身有形無質,諾基飄飄然地擋在了天閒和無我之間。
「諾基,這裡沒你事,回你的北歐去。」天閒怒道。
「你認識我?」諾基一呆,他早在太古時就被歐丁諸神封印,根本沒人見過他,外界對他的傳言中他的相貌並非如此。
「當然,你還不是要靠烈火琵琶當年才鬥的過雅典娜?」天閒突然問道。
自從諾基臣服於心魔後,就成了神族的叛徒。而希臘眾神和北歐的歐丁關係本就不很好,所以希臘戰神雅典娜遇到諾基時就會將他追的雞飛狗跳。
於是心魔才想到三神器中的烈火琵琶。而且心魔知道,三神器對自己有著某種克製作用。被自己的手下掌握總比老握在敵人手裏好。
「那有什麼,我本是火神,只是被基嘉蒂那賤人暗算而已,不然我會怕雅典娜?我早就取到宙斯神殿的勝利權杖了。」諾基不知道天閒只是詐他。
對於當年三神女後裔的滅族之禍,天閒一直有個預感,那就是事情絕不是那麼簡單。因為以三神女一族的力量,人間不可能有人做的那麼徹底,乃至瞞過了已經在瑤池續職的三神女。而烈火琵琶對於一般的神明來說,只是件樂器,根本不需要花那麼大的力氣,畢竟三神女不是好惹的。
這樣一來就只有屬於火係的神祇才需要這種東西,如今諾基的出現又太巧合,不能讓天閒不心生疑慮,所以才出言詐他一詐,沒想到諾基卻是受不得激的人物,一口承認下來。
「那烈火琵琶呢?」天閒問道。
「在我身上,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來拿了。」諾基一點也不把天閒放在眼裏,作為北歐最高神之一,即使在被基嘉蒂以毒蛇所傷之後,真正能對付他的神祇還是寥寥無幾,哪會把天閒這樣一個人類放在眼裏。
「烈火琵琶的事自然有三神女找你算賬,用不著我插手,」天閒說著就想帶花語和苗秀離開。
「想走?把人留下。」諾基幻成一團烈火,朝天閒背後衝來。
「回去。」火本身是無形之物,天閒彈出一道勁風將烈火吹到一邊,可是諾基的伎倆哪會如此簡單,火球忽然一分為四,分四個方向向天閒撲來。
「破!」天閒抱著花語不便再閃,只能用空著的一隻手朝前如電點出四指。
「波,波,波,波。」一連四聲悶響,火球暴散成一地的火星。
可是更驚人的事發生了,這些變成星星點點的火苗並沒有停止攻擊,反變成一蓬火雨朝天閒罩來。
「不好。」天閒太輕敵了,所以使自己身處極為被動的局面,怕花語受傷,天閒輕輕把花語送到苗秀身邊。
「天閒,小心!」花語總算恢復了點力氣。
「嗯。」衝著花語微微一笑,天閒轉身面對那迎面而來的火星,「秋風乍起,雨散雲收,流雲秋風!」左右兩手一交,一股狂風從天閒的身前捲出,把飛來的火星全部送出老遠。
「有意思,有意思。」火星重新變成諾基的形象。
「不要惹我,回去。」天閒還是那句話。
「我是很想回去,不過得把那個女人帶走。無我,你去搶人,我拖住他。」到現在還沒看到兇魔,諾基知道一定發生了他不知道的變故,未免夜長夢多,他決定搶了人就跑。反正說到開溜,哪有人能和他相比,諾基可以利用火焰的光芒逃脫,試問有誰能和光賽跑?
 「好。」諾基的話正中無我下懷,這次諾基沒有直接撲過來,在他身體裏響起琵琶的樂聲,隨著聲音響起,天閒覺得很多股看不見的火箭從四面八方朝他射來。在火神手中的烈火琵琶讓天閒見識到了它的真正威力。
「風起雲湧,雨散魂鎖!」天閒雙手頻繁揮出,帶起的氣流把射來的無形火箭全部給吹歪了。
「別走。」那邊無我已經搶到樹下,抱起花語就想逃走。
「你的對手是我。」諾基不知怎麼又到了天閒身邊。
「你找死。」天閒毫不客氣地拍出一掌,可是他忘記了諾基本身是由無數火焰組成的,這陰勁十足的掌力輕易地就穿過了諾基的身體。
「你殺的了我嗎?」諾基得意起來,他終於看出來了,天閒用來用去,都是屬於陰柔一類的手法,這些招式根本就傷不了他。看來天閒不能殺人是真的。
「小灰,拖住無我,別讓他把人帶走。」天閒真正惱了,這諾基未免太不知進退。
這次天閒的兩手同時從袖中露出來,右手上一片黑暗,左手卻帶著淡淡的光暈。天閒第一次露出自己雙手的本來面目,怒聲念道:「星空浩渺,星月爭輝。貪狼風雲暴!」兩手前探,穿進了諾基的心臟位置。
諾基起先還不甚在意,可是漸漸地發覺不不對了。在天閒雙手探進的位置,有一股龐大的風暴正在醞釀,給人一種隨時可以爆發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爆炸的威力,但諾基覺得,那一定足夠將他粉身碎骨的。
「不好。無我,你多保重!」諾基已經顧不上無我了,話落就如飛逃去,遠遠還傳來一聲爆炸聲和諾基的慘叫,看來他還是沒能真的逃脫,天閒那一記北斗第一星陽明君的「貪狼風雲暴」雖然沒能要了他的命,想必也好受不了。
諾基這不負責任的一走,無我差點把諾基一家老小都問候遍了,抱著花語對付貘獸已經夠吃力的了,現在還加個天閒,那不是想要他的命嘛?
 「小灰,退下。」天閒命令道。
「好。」小灰口吐人言,又給了無我不小的震撼。
「無我,是你自己把人留下,還是我再動一次手。」天閒看著無我。
「哼!」無我冷冷一哼,剛才從天閒的身法中,他知道,如果天閒真要搶人,那他是無能為力的。
「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擁有。」兇性大發的無我居然一掌朝無力反抗的花語頭頂拍下。
「你敢。」天閒右手電掣而出,重重擊打在無我的身上,左手則朝著花語一招,險之又險地把花語從無我手中奪下來。
「留你不得。」奪下花語,天閒衝著吐血倒地的無我逼近。
「你,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生的。」心魔是永遠不會孤單的,被嫉妒佔據頭腦的無我不但失去了理智,而且喪失了勇氣。
「非不能,實不願也,我輩執掌最後的法則,若不是基於人類的契約,而是我等主動出手,那喪身我類之人,便是惡貫滿盈。」天閒森冷地冒出一串莫名其妙的話。
「你,不可能。」無我不是笨蛋,千年的時間那也不是白過的,在封魔之戰以前,他幾乎遊遍了世界各地,三界五行,哪能不知道天閒的意思。
「沒有不可能。」無論別人怎麼對自己,天閒都可以不在乎,但欺負花語卻不行。自從花語跟著天閒,就從來沒受過委屈,無我今天的所為,確實激怒了天閒。
「天閒,讓他走吧。」花語的聲音響起,帶著無比的疲憊和失望,但又有幾分解脫。
「語姐,你?」天閒低頭看著花語的眼睛。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1:52

花語沒說話,只是用一雙美目癡癡地看著天閒,目光中有乞求,還有別的什麼。
「我明白了,好吧。」天閒點點頭,衝著無我擺擺手,「你走吧。」
「天慧,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無我似乎還沒覺悟。
「無我,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從此後你我相逢陌路,今天算是我還你一個人情。」花語直起身子。這一刻,她已經把無我的影子徹底從心中抹去,即使是最後一點愧疚也不再存在了,這樣的無我不配說愛她。
「要我送你嗎?」天閒不帶感情地問道。
「好,我走!可是天閒,我一定會找到能制服你的人。」丟下最後一句狠話,無我蹣跚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天閒,謝謝你!」看著無我終於離開,花語忽然抬頭對天閒道。
「謝什麼?」無我消失後,天閒也慢慢冷靜下來,聽到花語的話,給花語一個微笑,「和我還要這麼客氣嗎?」
「我很高興,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發這麼大的火,而且是因為我,我好高興。」花語深情地道。
「語姐。」花語深情的目光看在天閒眼裏,天閒心中一陣激動,兩人就這麼互相凝視著不言不動。
良久,苗秀忍不住了:「喂,你們這樣不怕我吃醋啊?」
「秀姐,」花語臉一紅,「你怎麼這麼說?」
「害羞了?誰叫你們把我曬在一邊。」苗秀取笑花語。
「秀姐!」天閒不懷好意地叫道。
「幹嘛?」看到天閒的笑容,苗秀覺得一陣心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天閒的面孔已經忽然在她的眼前無限放大,最後眼前一黑,四片激情的嘴唇交疊在一起。
苗秀先還因為在荒郊野外,怕被人撞破而死命掙扎,不過很快就迷失了,激烈地回應著天閒。
「天閒,你越學越壞了。」苗秀終於把天閒推開,她可沒有天閒那麼長的氣脈,因此發出重重的喘氣聲。
特別是花語瞪的大大,且帶著戲謬神情的眼睛,更叫她吃不消。此刻花語還故意用手在臉上刮著羞她。
苗秀呢,乾脆裝看不見。
「嗚,嗚,嗚。」一陣哭泣的聲音傳來。引得三人注目張望,卻是貘獸在那傷心。
「小灰,你怎麼了?」花語心疼地把貘獸抱到懷裏。
「嗚,小灰好孤獨,小灰也要親親。」貘獸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但花語和天閒卻都能明白,小灰和玄鳥都是千年的神物,和它們同代的族類都已經死盡了,特別是長期跟著天閒,它們變的越來越聰明,越來越通人性,看到天閒和苗秀花語親熱的一幕,就忍不住傷心起來。
「小灰,別哭啊,我們都是你的朋友啊。來,親親!」苗秀撫摩著貘獸的腦袋,用櫻唇吻著貘獸道。
「嗚,這不一樣。」小灰用爪子在眼睛四周撓著,算是擦眼淚吧。
「小灰,是我疏忽了。你放心,等這邊的事了,我一定想給你找個伴。」天閒道。
是他太疏忽了,貘獸和玄鳥已經一千多歲了,以前在亡魂之森,每天為著生存而戰,在那種高度的緊張中,它們是不會覺得孤獨的,但是離開了亡魂之森,它們把為生存而戰的心思分到別處。
特別是看著天閒和花語,除玉蟾等人的親熱,隨著它們更加深通人性,所以難免就覺得自己形單影隻,也為此,它們才會在沒事的時候選擇長眠。
「真的,不許賴。」貘獸雖然通人性,但終究是獸了,脾氣更像小孩,聽到天閒的話,收起眼淚,跳到花語的肩頭,小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天閒。
「當然是真的。」天閒笑著彈了貘獸的小腦袋一下,貘獸打個踉蹌朝後仰去。
「放心,有我們給你作證。」接住從花語肩頭滾落的貘獸,苗秀白了天閒一眼,那意思是怪他欺負小動物。
「我要睡了。」貘獸忽然打了哈欠,鑽進了天閒的衣袖。
回到宿舍得時候,謝雅已經睡熟了,倒是靜君和靜容兩姐妹正坐在客廳聊天,看到天閒回來,兩人都帶著明顯的尷尬。既然恢復了神志,所有發生的事當然都回憶起來了。
記得第一次見到天閒時,那時天閒還是個嬰兒,卻已經人小鬼大,現在一轉也十八年過去了,天閒長成了大人。
在她們心裏,天閒其實算是個晚輩,想不到的是,那種叫人羞憤欲死的事,卻偏偏被天閒看到,「天閒,你回來了?」
「君姐,容姐,你們沒事了嗎?」這種事天閒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畢竟對任何女人來說,發生這種事都是足以讓人刻骨銘心的。
「嗯,謝謝你,這些日子麻煩你了。」靜君是姐姐,也比靜容冷靜的多。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倒是你們一直在這裡替我打掃收拾。麻煩你們了才是。」天閒抓抓頭。
「所有的事我們都想起來了,你不用替我們掩飾。」花靜容沒有靜君那麼冷靜,想到自己在如意樓的地下室居然做出那種事,不但赤身露體的任男人玩弄,而且還寡廉鮮恥到主動向仇松那樣的老頭求歡,這種傷痕是永遠無法磨滅的。
「你們這樣,明心回來會傷心的,畢竟她才是始作俑者。」苗秀勸道。
「放心,我們知道分寸的。」靜君打住靜容要說的話。
「既然如此,夜了,早點休息吧!」天閒出來打圓場,畢竟現在靜君姐妹剛恢復,有氣是難免的。
回到天閒的房間,謝雅睡得很熟,屬於連神都會為之迷惑的胴體從被子下探出來,讓人頭暈目眩的肌膚閃爍著動人的光澤。即使花語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在氣質上謝雅無法和鬼谷術趨於大成的她相比,但說到先天的條件,謝雅絕對是最優異的。
剛才或許是太累了吧,三人的腳步沒能驚醒謝雅,天閒輕輕替謝雅拉上被子。
「我們還是去隔壁吧,不要打攪她了。」看著謝雅如嬰兒般的睡姿,身為女人的苗秀也心生憐愛。
「也好。」三人默默退出房間,這一夜,三人相擁而眠,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第二天的早晨是個晴朗的早晨。很早,天閒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原來是靜君姐妹在忙著做早餐,經過一夜的休息,兩姐妹似乎也將以往的不愉快丟到了一邊,臉上再也找不到一點那件事的痕跡。
而謝雅則睡眼惺忪地推開門,昨晚她睡的太沉了,在天閒這裡,她總是能放下心來,不用擔心那些鬼怪來尋仇。
「早!」天閒給謝雅一個溫柔的問候。
「早!」謝雅也笑了,一直以來,黑暗法則使徒的任務始終糾纏著她,雖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那就是召喚附身神必須要用她的身體和青春作為代價,如今這一切都成了過去。
至少天閒不是那些長相奇怪的怪物,雖然不是很滿意這麼無名無分地成為天閒的女人,但對於黑暗法則的使徒來說,這其實是最好的結局。
在她們家族的歷史中,凡是成為黑暗法則使徒的女巫,結局都比這要悲慘的多。
「昨天一直沒問你,三妹的媽媽怎麼樣了?」謝雅問天閒。
「很順利,看到了你會吃驚呢。」天閒指的是朱惠珍現在的樣子。銅墻為了朱惠珍可真是不遺餘力,想必從他那刮走的東西也都用到了朱惠珍的身上,所以朱惠珍的年齡是絕對讓人吃驚的。
梳洗一通後,謝雅就這麼和天閒坐在客廳聊天。花語和苗秀昨天為靜君姐妹消耗太多的元氣,後來又遇到無我和諾基那兩個來搗亂的傢夥,所以到現在還沒醒。
無意中,謝雅問起天閒關於附身神的事。雖然說謝雅家世代都是黑暗法則的使徒,但對於附身神的瞭解並沒有那麼多,只是很機械的知道一鱗半爪的內容。
「附身神?其實也沒什麼神秘的。這個世界從誕生起就有各種生命形態,有些力量雖小,但可以獨立生存,有的力量強大但必須依賴於其他生物。
「心魔就是這樣,附身神也差不多,不過沒有使徒的召喚對他們的生命是沒有什麼影響的,只是活力降低,甚至進入沉睡,而另一種同樣接受召喚的生命就不同了。嚴格的說你們家不是單純的附身神使徒,畢竟你們也可以召喚其他種類的契約者。」
天閒試圖說的簡單點,但這牽涉到洪荒時代的法則,又沒法說的太清楚。
「那你呢?你是附身神還是契約者呢?」謝雅對天閒一直沒什麼瞭解。剛見他時以為天閒是妖星下界,後來聽說是紅鸞星入世,最後居然和自己訂立了終極契約。
「都不是,我是純粹的黑暗法則執掌者。」天閒搖頭否認。
「有什麼區別?」謝雅不明白。
「沒什麼本質區別,只是相對的我們這種級別的神祇力量更大,但限制也更嚴。」這種事說起來太複雜,天閒只能儘量簡化。
「你還限制?你那麼不檢點?」謝雅道。
對於天閒的作風,謝雅是頗有微詞的。她不是除玉蟾,也不是花語、苗秀,對天閒,她是不討厭,甚至說還有好感,但卻沒有那麼深的感情,無名無分地變成天閒的幾乎算是情婦的身份,她並不甘心。當然如果比起其他那些契約者,她又寧可選擇天閒。
「我知道你對於那事不服氣,但那是你自己亂來的後果,你想看看真正和我訂立契約者的下場嗎?」天閒聽出謝雅的不滿。
「什麼?」謝雅一呆。
「你自己看吧。」天閒左手飛快地虛空一劃。在他面前一個發光的圓環一閃而逝,接著就掉出來一塊方方正正的東西。
「這是什麼?」謝雅好奇地揀起地上掉出來的東西,是塊透明的晶體,裏面好像還凝結著很多影子,這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塊琥珀。
「你仔細看。」天閒道。
謝雅低下頭,再次凝神看去,這次她看清了,晶體裏是一些被封閉在其中的人形物體,該有十幾個的樣子,都交疊錯亂地纏在一起,都是些很漂亮的女人,光裸著身子,這些就是昨日天閒殺卡拉的代價。
「這些是什麼?」謝雅有預感,卻不敢相信。
「裏面那些都是曾是活生生的人,可是她們選擇了放棄自我。」天閒手一招,琥珀無聲地從謝雅手裏掙脫,飛入天閒掌心消失不見。
「什麼?」謝雅很難想像一個活人被弄成那樣是一副什麼情形。
「不要驚訝,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在我手裏,那還算好,你沒有見過屬於食人族和嗜血族,甚至是屬於心魔一係的契約者。」天閒道。
「那你算什麼。」謝雅心裏還帶著剛才的震撼,如果讓她那樣被封閉在琥珀裏,她寧願選擇現在這樣,甚至是成為妖怪的玩物。
「我?凡是人形的,都算是心魔一係。」天閒道。
謝雅一時不能消化天閒所說的,呆住了。
幸好此刻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否則再說下去,或者見到別的契約者踐約人的下場,謝雅怕會真的嚇的心性大變,失去自我。因為那種恐懼根本就是她難以想像。
「大師兄。」門外的是銅墻,臂彎裏攙著朱惠珍,至於後面,則跟著朱絲,玉蟾。
「來了?有事嗎?」玉蟾來天閒不奇怪,可銅墻帶著老婆孩子來幹嘛?
 「大師兄,我帶惠珍和絲絲來謝你,不是你,我們哪會有今天。」銅墻不好意思地道。
「少來,你是那麼客氣的人?」銅墻和水傲一個德行。兩人都是不拘小節的貨色,哪可能為了謝他特地跑來,還拉家帶口的。
「大伯,我們來是有事相求。」比起銅墻來,朱惠珍卻爽快多了。不過雖然朱惠珍看起來和謝雅等年齡相當,不過這聲大伯聽在天閒的耳朵裏還是特別彆扭。朱絲更是嘟起了嘴,玉蟾則在後面抿嘴偷笑。
「什麼事?」天閒問道。
「是這樣的,大師兄,你也知道,我現在的狀況,我想和惠珍到星宗總部去隱居,可是又放心不下絲絲這孩子,所以想麻煩你多照顧她。」銅墻總算還是鼓起了勇氣。
「狂虎不是落網了嗎?」天閒奇怪。
「不是,是這樣的。」朱惠珍帶著些靦腆。
銅墻根本就不是個會說謊的人,昨天朱惠珍一通逼問下,他就把朱絲的一些事都給捅了出來。朱惠珍氣的不輕,逼著朱絲保證以後不許再胡來才算罷休。銅墻這些年為了朱惠珍奔波勞頓,所以朱惠珍決定陪銅墻回總部定居療養,偏這個女兒放不下,朱少峰平日裏太忙,也管不了,這才來麻煩天閒。
「我想請大伯多注意絲絲交往的那些人,不要讓她再亂來了。」這種事朱惠珍也不好意思說,特別是當著這麼多晚輩的面。
「這,不方便吧。」天閒為難地道。這種事他怎麼管,難道朱絲要和男人上床,他跑去攪局不成?
 「不,如果大師兄不答應,我和惠珍就把她帶回總部去,在那一樣可以學到東西。」銅墻這話到不是吹噓,星宗的總部裏應有盡有,不過訓練的嚴格也是有目共睹的,絕對不是朱絲這號半路出家的人能受的了的。
「不要!」朱絲嚇的叫起來。那次去亡魂之森,她可是記憶猶新,打死她也不去那了。
「那你要保證聽你大伯的話。」朱惠珍嚴肅地道。
「好,我一定聽。」朱絲認命地點頭道:「大伯,以後我會聽話的,千萬別讓我媽帶我去那裏。」朱絲可憐兮兮地衝著天閒求情。
「哎,好吧。」天閒忍著笑。他還不知道朱絲?保證她媽前腳走,她後腳就故態複萌。
「謝雅,我就委託你了,畢竟朱絲是女孩子,我不方面天天跟著。」天閒也會打太極。
「好。」謝雅笑著答應下來。
朱絲只覺得眼前一黑,天閒或許還好對付,謝雅卻不同。對付男人的招數,朱絲有一籮筐,但對付女人,朱絲就沒轍了。
「那就拜託了。」銅墻和朱惠珍相約告辭,急著去享受難得的兩人世界。
「銅墻,回去告訴他們一聲,去草廬抓兩條金銀蛇給那老傢夥送來。」天閒最後囑咐銅墻。
送走了銅墻、朱惠珍,朱絲這才喘口大氣,不顧形象地四肢張開地躺在沙發上。
「總算走了,我發現我媽現在更嘮叨了,她打算把這幾年的愛都在幾天裏用完。受不了!」
「朱絲啊,以後你可要注意形象哦,不然,你二姐會替你媽教訓你的。」天閒提醒朱絲。
這話正觸到朱絲的痛處,急的她從沙發上跳起來:「你們不會當真吧?」
「為什麼不當真?」除玉蟾自然地坐到天閒身邊,笑著打趣。
「天啊,不會吧。」朱絲發出哀號。
「活該,誰叫你不檢點。你也別叫,我知道,其實最近你已經開始慢慢沒有快感了。」雖然天閒已經說的儘量隱晦,座中還是有紅了兩張臉。
機靈的玉蟾首先聽出天閒話裏的意思,回過神來:「不會吧,三妹?」
「好像有這個現象,前幾次都沒什麼感覺,我還以為是他們的功底越來越差呢。」朱絲毫不臉紅地道。
「三妹!」謝雅也受不了了,別說玉蟾了。
「是真的。」朱絲才不在乎呢,她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何況這裡也沒外人。
「不奇怪,《鎖陰經》將大成前就這樣,大成後就會變成另一個樣子了。」天閒聽銅墻說了後就一直想找機會和朱絲談談。
「什麼《鎖陰經》?」朱絲不想承認。
「不用賴了,銅墻的東西是從我這拿去的,可是沒說清楚,你不承認到時候後果自負。」天閒道。
「好嘛,好嘛。」三雙眼睛的逼視下,朱絲終於堅持不住,老實的招了供。
「哎,銅墻太胡來了,《鎖陰經》需要極高的定力,朱絲沒練過內家真氣,根本談上定力,所以無法控制自己,再這樣下去,《鎖陰經》大成之日,朱絲,你將會夜夜無性不歡,且飢不擇食,偏偏能滿足你的人又會越來越少,你想想,那時候你會變成什麼樣子?」天閒倒不是危言聳聽,以往確實有過這樣的魔女出現過。
「你,你別嚇唬我?」朱絲打個冷戰。雖然朱絲一向比較作風開放,但她的擇友標準是很高的,而且她喜歡的是浪漫,可不是淫亂,真變成天閒說的那樣……
 「還有更嚴重的,等你完全沉淪後,所有和你有過一夜情的人就會都變成木乃伊,當然,你也會因此變成女魔。」天閒道。
「女魔?會飛嗎?會比二姐厲害嗎?打的過小妹嗎?」聽到這裡朱絲反來了興致。
「嗵!」天閒險些栽倒。朱絲一點不介意自己變成女魔嗎?
 「開玩笑的,你那麼激動幹嘛?」朱絲看出謝雅和玉蟾有些蠢蠢欲動。
「隨你的便了,到時先倒楣的沒準是朱少峰和銅墻呢。」天閒有種無力感,總算又領教了朱大小姐的任性。
「算了,你還是給我想想辦法吧,那種事想想可以,真要是……我不幹。」朱絲不是一點不知道輕重的人。
「哎,這是藥,那是《劫火紅蓮》的秘籍。在《劫火紅蓮》練成前,每過三天服一粒。」天閒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遞過去。
「謝謝了,嘻?」朱絲接過東西親了一口,剛才她是故意氣天閒的,為的是報天閒在銅墻面前佔她的便宜,還要她叫伯父的那口惡氣。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3:21

第二十一章 開陽送禮
這邊幾個人鬧的正熱鬧,卻又來了讓人大倒胃口的人,是仇松。不過這次仇松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前面還有個人,看那氣勢,顯然仇松還是他的手下。
那人看外貌像是七八十歲,但精氣神看來卻比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還足,國字臉,濃眉毛,可惜一雙眼睛是相書中所稱的「蛇眼」,給人一種陰謀家的感覺。
「他是誰?你來幹什麼?」對仇松,天閒沒必要客氣。
「嘿,這是我們總理竇德,他是為狂虎的事特地來謝你的,同時還想麻煩你好人做到底,我們為怕再出什麼岔子,絕對今天就處決狂虎,想請您幫忙將狂虎押解到刑場。」仇松這次連一點架子都沒有,陪著笑臉道。
「竇德?我不認識,答應我的錢呢?」天閒的語氣有點衝。
這竇德雖然看上去道貌岸然,但天閒卻感覺到他身上那種特濃的貪魔氣息,特別是他有意無意的眼神一直在花語和玉蟾的身上打轉,更叫天閒不高興。
「哦,對對,這是支票。」竇德接過天閒的話頭,掏出一張支票,但他的目光顯然不在天閒身上。
「竇德先生,你在幹嘛?」看出竇德看花語的眼神裏充滿了猥褻的目光,天閒更不高興了。
「哦。」自己的心事被拆穿,任竇德怎麼老奸巨滑,還是忍不住老臉一紅,「是這樣的。本來今天是不用我親自來的,不過猛虎大廈的前任業主開陽先生,昨天留下一封書信就失蹤了。信的內容是把猛虎大廈轉到天閒先生的名下,我今天來是想問問天閒先生和開陽先生究竟有什麼關係沒有?」竇德道。
他今天來確實有一半是這個原因,他和虎王集團關係非淺,現在開陽來這麼一手,他也措手不及。
「哦,我是他兄弟。」天閒實話實說。
「哦,原來是這樣。」開陽本就是沒有來歷的人,這點虎王集團是知道的,但開陽的身份又不能揭開,因為沒人會信,這樣一來難道要平白損失猛虎大廈嗎?當初放棄如意樓,虎王集團已經很心疼了。
「我想問問,什麼時候可以把猛虎大廈交給我。」天閒倒不在乎猛虎大廈,不過對貪魔來說,拿走他的東西簡直比割他一塊肉還心疼,既然如此,就算給六哥出口惡氣吧。
「這,隨時可以,隨時可以。」竇德這會兒這個心疼啊,不是因為開陽是委託的國際性質的律師事務所,從而這件事沒法壓下來,打死他都捨不得放棄猛虎大廈。
如意樓已經完了,猛虎大廈就是虎王集團在羊城的最後一個據點,這麼一來,等於是把羊城這塊大肥肉完全交給了炎龍集團。更叫他不服氣的是,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天閒就是炎龍集團當代的星宗宗主。
「那我待會過去,兩位先請回吧。」天閒下了逐客令,弄的竇德呆住了,居然有人會不讓他進門就趕他走?怎麼說他也是一國的政要啊。反是仇松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掉頭就想離開。
「等等。」竇德總算還不至於暈頭,記得來找天閒的另一回事,「那押解狂虎的事呢?」
「狂虎?你們要處決狂虎,難免會有他的那些個狐朋狗黨來救人,這件事很麻煩的。」天閒哪會不知道竇德的打算,狂虎這次實在是在劫難逃了,但竇德和虎王集團的那些買賣,使的竇德不得不賣虎王集團一個人情,現在這事已經成了政府內部公開的秘密,不少人都在如意樓享樂過,有小辮子被虎王集團攥在手中,所以除非他竇德親自主持,不然沒人肯執行處決的任務。
但問題是竇德現在已經和虎王集團達成協定,要他將行刑的路線和人員配備詳細告之。這樣一來,狂虎無論如何是殺不成的,不過他又不想擔當走脫重犯的罪責,這才想找天閒做替死鬼。
到時候只要天閒一齣事,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以政府的名義收回如意樓和猛虎大廈,還可以利用天閒要挾花語和玉蟾就範。算盤是打的精,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天閒的能力。
「政府一定不會虧待任何市民的,只要天閒先生接下這件任務,國家一定會給予獎勵的。」竇德此刻就怕天閒不答應,答應下來,那還不是隨便他怎麼玩。
「嗯,也可以,不過我有條件。」天閒欲擒故縱。
「沒問題,請說!」竇德露出得意表情,任你姦似鬼,但終究太沒有經驗了。
「我要正式的軍銜。」天閒語出驚人。
「什麼意思?」竇德一呆,天閒要軍銜有什麼用?
 「對,而且至少是少將軍銜。」天閒自然有他的打算,人間大變已成,隨時會陷入亂世,炎龍集團雖然實力強大,但卻沒有大規模的私人軍隊,有了軍銜,天閒不需要政府撥給一分錢,他就可以組成一支強大的軍隊,甚至能名正言順地製造武器。
再則天閒本身是黑暗法則的執法者,擁有正規的人間執法身份,對於天閒在人間的力量提升也會有所幫助。
「這……」竇德不是笨蛋,炎龍集團現在已經讓國家感到尾大不掉,如果再多出個什麼高級軍方將領,那麼問題就會更嚴重。
「總不能叫我以私人身份去押解狂虎吧。」天閒當然有他的理由,至於真實的意圖,雙方都在虛情假意,那就看誰是最後贏家了。
「總理,反正他也活不過今天,你何不先答應他?」看著竇德在那猶豫不決,仇松小聲道。
「好!」善財難捨,就憑著如意樓,猛虎大廈,還有玉蟾和花語這兩個美人,怎麼也要搏一搏。
「好,委任狀發到我就動身。」天閒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行。」都到了這一步,竇德只能選擇破釜沉舟。
「不送了。」天閒啪一聲關上門,氣的竇德臉色鐵青,「混帳小子,你得意的時間不多了。」
「天閒,你不是當真的吧?」到現在花語和玉蟾都不相信天閒居然會答應竇德。
「當然是當真的,日後你們會明白的。」天閒這次故意賣了個關子,「語姐,這次你們都不要跟去了。」
「好吧。」花語雖然不放心但終究不會違背天閒的意思,至於玉蟾,她去了也只會成為天閒的包袱。
竇德的辦事效率確實不慢,前腳離開不到十分鐘,後腳就把委任狀和軍服派人送了過來。當然,軍裝天閒是不會穿的。
「竇德,這是你最大的失算。」看著手上的委任狀,天閒笑了。有了它,天閒就可以在星宗基地大張旗鼓地擴充軍隊,亡魂之森是在很偏遠的地方,那裏的地方政府絕對不敢管事。
天閒押解著狂虎上路了,這次竇德派出的人不是很多,其中還有朱少峰,不過倒是個個精明強幹,沒有那種混事的角色。
「天閒,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巧合呢。」朱少峰看到這次負責押解的長官真是天閒十分意外,他接到命令時還以為是巧合呢。
「這次的人沒問題吧。」天閒問道。
「當然沒問題。」朱少峰本來是很擔心的,那次押解銅墻所遇到的事他可是記得很清楚,這狂虎的黨羽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你可能不知道,這次絕對都是我們警視廳和憲兵隊的精英,都是和上面不太合的來的。」朱少峰不是笨蛋,哪會不知道其中有問題,但耿直的他卻不肯讓步。
「哦,那正好,我在招兵買馬,有興趣嗎?」天閒心中一動,炎龍集團絕對不缺戰鬥力,但卻沒有足夠的職業軍官。
「你開什麼玩笑,私建軍隊可大可小。」朱少峰嚇了一跳。
「放心。」天閒拿出竇德的委任狀,「我只說是訓練警衛連,亡魂之森裏誰有我們熟。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我到底收了多少人。」
「竇德怎麼會給你這個?」朱少峰感覺很不服,他混了這麼久還沒天閒的軍銜高,實在有點窩囊。
「那你別管,有興趣嗎?」天閒問道。
朱少峰這種個性,竇德一定不會放過他,就算這次自己幫了他,但難保以後還會出什麼事,怎麼說朱少峰也是銅墻的小舅子。
「好,混了這麼多年,我也算看透了,只要這次事了,我就交辭呈。」朱少峰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放心,這次一定會很順利。」竇德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件事,天閒是星宗宗主,那麼調動星宗的人馬那是不成問題的。虎王集團想要在星宗弟子拖後腿的情況下還能救走狂虎,那恐怕很難。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因為星宗人馬一直頻繁出現,虎王集團的總裁當機立斷地下令停止了營救行動。
狂虎是高手,但現在隨著黑暗時代的降臨,突然冒出不少超級高手,沒必要為一個狂虎和炎龍集團槓上,那樣會得不償失。
「奇怪,怎麼什麼事也沒發生。」一直到抵達行刑地點,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弄得朱少峰疑神疑鬼起來。
「你希望出事啊?」天閒反問。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奇怪而已。」朱少峰不好意思地道。
「快點,早點執行早點結束!」天閒催朱少峰。
「知道。」朱少峰衝下面打個手勢。這次的執行是秘密進行的,如果不是竇德和虎王集團的秘密交易,根本就打算在監獄執行。
朱少峰的手下把狂虎牢牢綁在椅子上,三個人同時在醫生送來的托盤裏拿出一支注射針桶。
「可以了!」天閒點點頭。
三支代表死亡的針桶紮在狂虎身上。
從被捕以後,為了怕出狀況,狂虎其實一直昏迷著,直到此刻,或者是迴光返照,也或者是對生命的最後留戀,狂虎居然醒了過來,目光凝視在天閒的臉上,卻說出一句讓朱少峰等人莫名其妙的話:「我回去了。」
說完狂虎的頭一歪,那邊負責檢驗的法醫則打出已斷氣的手勢。朱少峰總算鬆了口氣,說實話,直到剛才針桶紮在狂虎身上,他都不放心。
但在天閒眼裏,卻看到的是另一齣景象,狂虎的頭頂飄出了自己的魂魄。
本來普通人的魂魄出體,該有牛頭馬面或是黑白無常來拘提的,但狂虎的魂魄不同,離體後立刻凝結成一個發光的小球,徐徐向天上升去。
「地暴星?」天閒總算明白狂虎最後一句話的意思,難怪狂虎最後會說他回去了,原來在那一刻,醒來的已經不是狂虎,而是屬於地暴星的意識。
天閒的情緒忽然一落千丈,地暴星象徵著暴虐和殘酷,傳說平日裏地暴星總是在人間輪迴,收集著人間的暴虐之氣,可是當地暴星集滿暴虐之氣後,它就會重新回到天上。那時候,它需要時間來發洩這些長期積存的戾氣,而他發洩的方式就是把這些戾氣重新投入人間,所以每次地暴星歸位,就象徵著戰爭的來臨。
天閒正在出神,歸位的地暴星卻發生了異常,橫裏飄來一個渾身勁裝的金髮碧眼的女郎,一副古代戰士的打扮,那女人做出種種媚態,似乎在誘惑著地暴星中狂虎的意識,竟然是傳說中的瓦爾基麗雅。
傳說在北歐的神話中,有一群美麗的女戰士,她們的名字叫做瓦爾基麗雅。每當人間的勇士死亡,她們會出現在勇士身邊,帶著死亡勇士的靈魂,前往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
可是地暴星不是普通的勇者,絕對不能讓她帶走,雖然地暴星回天象徵著戰爭,但如果任由地暴星留在人間,那戾氣就會直接充斥在人間,連一點緩衝都沒有了。
天閒急忙念道:「星空浩渺,星月爭輝,地暴星速速歸位!」
「該死。」那女戰士剛把狂虎的意識抽離一點,天閒的咒語卻使的地暴星「嗽」的一聲就消失了。
「少鋒,你和這些人回去準備一下,儘快到亡魂之森去找銅墻,你妹妹也在那兒。」天閒打發朱少峰先走。因為剛才的女戰士正為天閒壞了她的好事而生氣,這會正殺氣騰騰地朝這邊過來。當然,朱少峰等人現在是看不見的,不過待會就說不定了。
「那你呢?」這裡可不是渡假屋,朱少峰不明白天閒為什麼要在這多留一會。
「狂虎的冤魂不散,我要在這替他超度。」天閒信口開河,彷彿為了證實天閒的話,密封的行刑室裏颳起一陣旋風。
「好,我先走了。」和天閒在一起,什麼奇怪的事朱少峰都不會覺得奇怪。不過和鬼魂打交道,那……走的時候,朱少峰用跑的。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破壞我的事。」金髮女子很生氣,好容易找到一個勇士,剛想帶回瓦爾哈拉神宮,不想卻被天閒不知怎麼的把人給趕走了,弄的她現在也沒法回去覆命。
「瓦爾基麗雅,這裡不是北歐的勇者之國,怎麼你們最近手都變長了?」天閒的語氣不是很客氣。
剛才若不是他在場,險些給這女人弄出大麻煩來,要是地暴星在人間留連不去,那原本正常運作的星辰都會受到影響,加上現在本就處在黑暗時代的初期,這麼一來豈不是雪上加霜。
「要你管?」瓦爾基麗雅的氣還沒消呢。
「剛才那是屬於這裡神界的地暴星,你憑什麼來帶人?」天閒咄咄逼人。
「哼,那我不管,你壞了我的事,我要教訓你。」瓦爾基麗雅是來自勇者之國的人,對她來說,道理說不過就用拳頭來說話。
「哼。」天閒腿不彎身不弓,憑空地橫移出去。
目標憑空消失,瓦爾基麗雅攻勢不禁為之一滯,張望中就看到天閒那帶著戲謬的眼神。
「得意什麼?」瓦爾基麗雅不服氣地道,掉頭又是一劍橫掃過來。她用的是男人才會使用的巨型雙手闊劍,攻擊力驚人卻失於靈巧,想不通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選擇這種武器。
任憑她乒乒乓乓折騰了半天,天閒也不由為她的體力感到驚奇。
「可以了,適可而止。」天閒不耐煩起來。這女人的體力是無限的嗎?怎麼都不會累的。
「哼。」瓦爾基麗雅以鼻孔裏的哼聲回答天閒,手上的攻勢也越發激烈了。
「去你的。」第一次天閒和人動手用了腳,很沒禮貌的,天閒一腳就踢在瓦爾基麗雅的翹臀上。瓦爾基麗雅收不住手中的重劍,居然是平飛了出去,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你……」瓦爾基麗雅站起來撫著臀部,一副要哭的樣子。
「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看著瓦爾基麗雅委屈的樣子,天閒不禁心中後悔,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份了,當然天閒不會在臉上流露出這種歉意。
「你怎麼那麼壞。」一轉眼的工夫,瓦爾基麗雅就變了個人,從先前殺氣騰騰的戰士變成嫵媚妖艷的艷婦。那身剛才襯托出她一身英氣的盔甲,現在卻成了最佳的誘惑,若隱若現的胴體嫵媚地扭動起來。
這種轉變看的天閒大跌眼鏡,這變化也太快了吧。
其實想想就不奇怪了,瓦爾基麗雅本就是為收集人間勇士的靈魂去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現在天閒用行動證明了自己是比狂虎更強大的勇士,瓦爾基麗雅當然就改變了目標。
「你別過來,我是不會和你回去的。」天閒知道瓦爾基麗雅打的什麼主意。
「為什麼?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是所有男人的夢想的國度啊。」瓦爾基麗雅顯然沒想到天閒居然這麼快就拒絕。
北歐的神話中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到處都是百依百順的美女,那裏是所有北歐勇士夢想的家園,竟然有男人會拒絕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的邀請,這實在太出乎瓦爾基麗雅意料之外了。
「天地諸界各有統屬,我記得你們北歐的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不是只接待屬於北歐的勇者嗎?」天閒問道。
「誰說的,前不久處女神胳芙瓊就帶回去幾個東方人,和剛才那個人差不多,特別是那個領頭的年輕人,眼睛好像琥珀一樣,好漂亮!」瓦爾基麗雅兩手握在胸前,露出一副懷春少女的形態。
「琥珀?和剛才的狂虎一樣。」天閒喃喃自語。
天界無論是天外眾星神,還是九天七十二地煞,眼睛如同琥珀般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北斗七星中天衝破軍星瑤光。看來諾基在羊城的出現絕非偶然。
再想想前些日子被自己送回南美原始森林的巨蜥蜴和失蹤很久的大日如來的法器,天閒心中一動,難道說除了大哥陽明君、六哥開陽君、以及三哥祿存,北斗七星的另外四人正好落到了異界神之領域?
 天神的入世那是不可能真的無跡可尋,為了保持各界的平衡,當東方神界有人落入西方,那西方神界就一定會有人在東方誕生。這是一個千古不變的定理。
所謂四大神界那就是以東方三神山為代表的東方大羅仙界,以西方大雷音寺為代表的西天極樂界,以及以奧林匹斯山為代表的南方黃金神界和以阿瑟加德為代表的勇者樂園。這四個地方曾是神界中實力最強的,不過如今已經隨著歲月的流逝被長埋在一些人的記憶中。
「喂,你在想什麼?」瓦爾基麗雅一雙手在天閒的眼前一陣晃動。
「沒什麼,有空我會去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不過不是現在。」天閒想了想道。
「那好,我就一直跟著你,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回去。」瓦爾基麗雅道。
「不行。」天閒嚇了一大跳。雖然說瓦爾基麗雅普通人看不到,可是謝雅和花語都是靈界中人,瓦爾基麗雅想瞞過她們可說很難。
「有什麼不行的,你是我擔任神後坐下美少女戰士後找上的第一個勇者,按照傳統……」剛才還風情萬種的瓦爾基麗雅居然也有羞澀的時候。
「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天閒心說不妙,確實依照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的規則,每過一定的時間,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都會選擇出九名少女擔任新的瓦爾基麗雅,而原先的美少女戰士則同樣有九人退役。
按照傳統,新任的瓦爾基麗雅所找到的第一個勇士,就是她的丈夫,即使在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中的勇士可以和宮中任何侍女交歡,但這兩人的關係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現在聽說自己居然是眼前瓦爾基麗雅找上的第一個勇者,天閒不跑才是笨蛋。
「你別走。」瓦爾基麗雅叫道。可惜她不知道,天閒是不可能被任何事物束縛的星神,瓦爾基麗雅雖然動作很快,卻還是沒能摸到天閒的影子。
「開玩笑。」天閒逃出行刑室後還後怕得很,「誰要是被你們纏上那還得了?」要知道,雖然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的勇士們可以享受無數的美女,但那些瓦爾基麗雅一樣可以擁有無數的男伴。或者對於北歐的勇者來說這沒什麼,但天閒卻無法接受自己的女人那麼亂來。
展開身形,天閒朝精英學院而去,很想先看看現在那竇德的臉色是怎麼樣的,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虎王集團這次居然雷聲大雨點小吧?還白白給了天閒一張「通行證」。
「都在幹嘛呢?」一回宿舍就看到玉蟾和朱絲在那追打著。
看到天閒回來,玉蟾叫道:「快幫我抓住她,天閒,三妹她好可惡。」
「我哪有可惡?」朱絲繞著桌子躲過除玉蟾又一次追擊,笑著羞玉蟾道:「你敢說那不是你心裏想的。」
「死丫頭,你還說!」除玉蟾又撲過來,試圖阻止朱絲繼續說下去。
「天閒,快來救我,剛才玉蟾姐她說……嗚……」朱絲笑的自己渾身沒力,一不留神就被除玉蟾撲倒在沙發上,剛想說話卻被除玉蟾堵住了嘴。
「玉蟾說什麼,也說給我聽聽。」天閒好奇地坐到一邊,探手半擁住玉蟾,讓玉蟾只有一半體重壓在朱絲身上,朱絲這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天閒,剛才玉蟾姐她說:『什麼時候她才能像語姐、二姐她們一樣。』」朱絲飛快地說完這句話,趁著除玉蟾被天閒抱著,騰就跳起來,躲到另一張沙發上。
「你……」除玉蟾沒想到朱絲會把姐妹間的閨中密語真的說出來,在天閒懷裏羞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從她低著的粉頸中,天閒看出玉蟾的渾身都泛起一片嫣紅。
「你別聽她的。」玉蟾用一種低不可聞的聲音道。
不過天閒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怨幽。細細算來,除玉蟾是第一個獻身天閒的女子,雖然那次天閒因為憐惜沒有真的要她,但當時的情形也沒什麼實質區別。特別是從那以後,除玉蟾一心一意,把一片心完全係在了天閒身上,更叫天閒感動。
但在到這裡之後,因為種種陰差陽錯,如今反是謝雅和天閒有了段香火情,這麼一來玉蟾的心裏難免就產生了矛盾。一方面,是她夢中的王子,一方面,是最好的姐妹,取捨之間,讓她不知所措。
「對不起!」在玉蟾的耳邊,天閒輕輕道,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弄的玉蟾的耳朵一陣顫動。
「不。」雖然很害羞,除玉蟾還是勇敢地抬起頭,注視著天閒的眼睛,「二妹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沒有二妹和語姐的能力,但我也知道你是和我們不一樣的,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玉蟾。」天閒心裏一陣激動。
想他天閒何德何能,有玉蟾,有語姐,還有苗秀,三個如此出色的佳人,都對自己一往情深,不計一切,人生得紅顏如此,尚有何求。自己若真的辜負了她們,那就真的豬狗不如了。
淡淡地,天閒在玉蟾的額頭啄了一下,一陣清涼的感覺順著玉蟾的眉心一直流到玉蟾心裏。
突然間,除玉蟾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充實,好充實。
「你做了什麼?」除玉蟾驚訝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做個記號。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天閒笑著道。剛才他還發現一點別的什麼,不過還沒到揭開的時候。
「誰是你的女人。」玉蟾羞道。
「你不是嗎?」天閒一邊抱住除玉蟾不讓她離開,一邊貪婪地尋找著她的嘴唇。
「喂,喂,雖然我不是很介意欣賞活春宮,可是你們也該體諒我這孤家寡人一下吧。」朱絲不適時宜地話聲響起。
「你?孤家寡人?你的男友都可以組一個加強連了。」天閒替除玉蟾出頭,打擊朱絲。以星宗的辦事效率,既然銅墻囑咐過,自然很快就查到了朱絲所有的事,包括她的男友數量。
「你,氣死我了。」朱絲惱羞成怒,憤憤不平地抓起沙發上的靠墊朝天閒丟過來。
天閒側頭躲過,於是靠墊結結實實地砸到玉蟾身上。
「好啊,你打我。」兩姐妹玩起了枕頭大戰……
 經過一天的修養,苗秀、花語和謝雅都恢復了體力。苗秀是忙人,一早就萬分不捨地和天閒道別,下午花明心也回來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天閒,下午和我們一起去上課吧。」今天朱絲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來拖天閒去上課。
本來狂虎的事解決後,天閒早就該回亡魂之森了,不過因為玉蟾和謝雅的關係,所以一直沒離開。而且他總覺得謝雅身邊的兩個人很有問題。記得卡拉明明已經被自己親手送進了地獄,但前些天,他又看到謝雅的兩個跟班。
他懷疑那所謂的鐘天,可能就是傀儡師天師,而那卡拉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異常,可天閒還是發覺,這個卡拉不但看天閒的目光裏充滿了怨恨,而且顯然力量要比原來的卡拉強了十倍都不止。
「上課?開什麼玩笑?」誰都知道天閒在這裡根本就是裝裝樣子,從來不去上課的。
「對,一定要去。」朱絲明顯不懷好意。
「不去。」天閒一口回絕,他寧可在家陪著花語。
「語姐也去呢!」朱絲道。
「不可能。」天閒不信。
「是真的哦。」朱絲重重地點著頭道。
「語姐,語姐,你今天要去上課嗎?」天閒問還在房間裏的花語。
「是啊,絲絲說讓我今天陪她一起去,我想反正也沒事,就答應了。」花語的聲音傳來。
「什麼課?為什麼要我去?」天閒憋著氣問。
「體育。」朱絲看天閒鬆了口,竊笑著道:「去嘛,一起去嘛,今天玉蟾姐她們都有課呢。」
「只是體育課?」天閒懷疑地道。
「真的。」朱絲換了個莊重的姿勢。
「好吧。」天天憋在宿舍也是挺無聊的。天閒不喜歡熱鬧,所以從來不去如意樓。玉蟾是忙人,生意忙,課業也忙,畢竟快終考了。
「天閒,今天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啊。」朱絲的笑容越發邪惡,弄的天閒心裏毛毛的。
「為什麼?」天閒懷疑地道。
「你別問好不好?」朱絲不想說。
「當然不行。」天閒太瞭解朱絲了,五個人裏,朱絲是鬼主意最多的,而且肯定沒好事。
「嗯。」朱絲眼珠轉了轉:「是這樣的。我是怕你說錯話,我有幾個好朋友今天有事不能上課,所以找你們兩個去湊數。」
「就這樣?」天閒不大相信。
「當然。」朱絲的話半真半假。
精英學院一向是重文輕武,可是不知什麼時候,新來個體育老師,雖然是個很漂亮的美女,偏偏要求特別嚴格,弄的一乾女生苦不堪言,特別是摔跤和技擊課程時,從來不肯留手。
五女中只有柴文沒什麼問題,別人誰也受不了。天閒的樣子,除非是熟人,或者天閒開口,給人的感覺就是中性人。有個天閒做炮灰,倒楣的肯定是那新來的老師。
「好吧,如果你騙我,有你好看。」天閒懷疑地道。
「嗯。」朱絲吐了吐舌頭,到時候再說了。反正天閒看在銅墻和玉蟾她們的面子上,也不敢真把自己怎麼樣。
「奇怪,你們班怎麼沒有男生?」天閒、花語陪著朱絲站在隊伍的最後,天閒悄悄地問道。
「哦,對啊,我們班特別嘛。男生比較少,而且男生都不用功,就那幾個人還經常曠課。」朱絲道,當然不能告訴天閒真相。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3:33

「那個就是你們老師?」天閒看著隊伍前的女子問道,那是個剪著短髮的女郎,頭髮是棕色的,鼻樑很高,該是個混血兒吧,一身緊身衣勾勒出美好的身段,在利索的短髮襯托下顯得格外有精神,舉手投足都流露出大家風範。
「對,好像叫什麼布藍卡,她挺厲害呢,小妹也不是她的對手。」朱絲道。
「看的出來,柴文家傳武學不適合她自己,這個女人的武學倒是專為女子設計的那種。」天閒道。
「那你打的過她嗎?」朱絲問道。
「不知道。」天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待會兒就知道了。」朱絲輕聲自語,反正待會天閒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奇怪,這是什麼地方。」進了學校修建的體育館,一行人沒有走進道場,卻轉到了旁邊的小門裏。
朱絲這次沒有回答天閒,不過天閒很快就知道了,這裡是女更衣室。
這下天閒可是真的傻眼了。
「該死的,你怎麼不早說。」天閒咬牙切齒地在朱絲耳邊道。
「你可別說話,不然……」不用朱絲說,天閒也知道,被人知道他在這,有一千張嘴他也說不清。
「呵呵,天閒,你也有吃鱉的時候啊。」這時候花語不但沒幫天閒,反而也插進來一腳。昨天朱絲可是把什麼事都告訴她,她才答應幫忙的,就是想看看天閒的窘態。
天閒舉頭看著天花板,不敢低頭,眼前晃來晃去都是些女人的身體,有些女生還在互相取笑攀比。
說實話,要都是美女那也就罷了,至少看起來還能賞心悅目,不過其中有不少實在慘不忍睹,天閒怕自己看下去會把隔夜的飯都吐出來,而朱絲還有意無意用自己的身子在天閒身上擦一下,弄的天閒更是難受。
總算熬到這些女人換好衣服,那混血兒老師已經在道場等著了,她也換上一身紅色的練功服,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
「今天是摔跤課,我上次叫你們回去練習的身法、步法都練了沒有?」布藍卡很嚴肅地道。
「練了,老師,我們幾個人裏她練的最好。」朱絲指著天閒。
「我?」天閒目瞪口呆得指著自己。
「千萬別說話,不然……」朱絲道,只要天閒一開口,大家自然知道他是男人,剛才更衣室的事可就藏不住了。
「哼。」天閒哼了一聲。
「是嗎?這位同學,請你出來一下。」布藍卡很客氣地道。
「出去啊。」朱絲在後面推著天閒。
「這位同學,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布藍卡看著天閒問道。
天閒被朱絲硬給推了出來,這個氣啊。
「老師,她叫天閒。她很害羞,不好意思說話的。」朱絲又替天閒做答。
「啊!」一聲低呼,是柴文,今天她也有來上課。眼尖的朱絲立刻找到了柴文的位置,忙衝著她遞一個眼神,剛才更衣室裏也有柴文在呢。
看到朱絲的眼色,柴文硬把話給嚥了回去,狠狠瞪了朱絲一眼,她怎麼會不知道朱絲打什麼主意。
「害羞?不用,這裡都是女生。」布藍卡還沒見過這麼內向的人。可她不知道,天閒那是被氣的。
「請!」布藍卡朝天閒鞠個躬就亮開架勢,天閒無奈也只好回了一禮。
「呀。」上節課布藍卡教的是躲閃,所以她先動手了。當然,以她的身手是不可能摸到天閒的。
「好。」一輪攻勢過後,布藍卡停下來,很滿意地道,她看的出來,天閒本身就是有底子的人,可能比柴文還要強。
本來柴文的身手已經夠叫她吃驚的了,再加上天閒,她有把握在今年的武術大會上為精英學院得到史上第一塊武術比賽的金牌:「很好,再試試別的。」
「老師還是算了吧。」天閒不說話不行了,當然他用的是腹語術。
「你還會腹語?難道你練的是瑜珈功?」腹語是來自天竺的一種很古老的技藝,一般只是用來取樂的居多,布藍卡還以為天閒是因為怕開口洩氣,卻不知道天閒是別有原因。
「不是。」天閒搖頭。
「不管是什麼,再試試這個,不行的時候千萬別勉強。」先入為主,所以布藍卡也以為天閒是害羞。
「七巧陰風指。」天閒讓過一步,布藍卡明明是混血兒,怎麼會學到這種東西?
 「你也知道?」布藍卡來了興致,她是練武的奇材,自從她的「七巧陰風指」練成後,一直就沒有什麼對手,弄的她很寂寞,使她深深體會到了所謂的高處不勝寒。
即使是柴文,因為先天所限,和布藍卡過招的時候布藍卡也只是用一些普通的技巧,而不敢使用這種威力極大的絕招。
「知道一點,你練到第幾式了?」天閒問道。
所謂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布藍卡自從練成七巧陰風指以來,從來沒有真正遇到過對手,更不要說深悉其中的奧妙了。
知音難覓,如今終於有人可以有機會讓她一展所學,布藍卡忽略了天閒那不太對勁的稱謂。
「六式。」布藍卡回答道,她已經躍躍欲試了。
七巧陰風指一共七式,從第一式「陰風乍起」,到最後第七式「陰極陽生」,所需要的真力是成倍增長的。以布藍卡這樣的年紀,能達到這種水準,也不愧是天才了。
「廢話少說,小心了。」此刻布藍卡已經不再把天閒當成學生,而是一個同等的對手。
「陰風乍起」剛一齣手,周圍原本圍著看熱鬧的女生立刻退出老遠。不為別的,這一式帶起的寒氣實在叫人受不了。
「陰風怒吼」、「陰風嘯天」、「陰風倒海」、「飛霜六月」、「陰靈不滅」。布藍卡越打越快,很快就使完了她所學的六式陰風指,但依然沒能碰到天閒哪怕一塊衣角。
「這位同學,你好厲害,我想試試第七式,你小心了!我還不能很好地控制住這一式。」被激起爭勝之心,布藍卡決定使用自己還沒有能練成的「陰極陽生」。
不置可否地,天閒點點頭。
「陰極陽生!」這次布藍卡的出手不再像前幾次那樣迅速,而是緩慢地抬起雙手,在身前彷彿攪食物一般攪動起來,不停地順時針方向畫著圓圈。
道場的氣溫開始全面地降低,凍的周圍那些女生都簌簌的哆嗦起來。
布藍卡的手中,則隨著她的動作慢慢形成一股旋轉的氣流。氣流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竟然發出摩擦空氣的尖嘯。周圍的空氣也在此刻突然由寒冷變為熾熱,甚至那團旋風已經轉變成赤紅色的空氣。
「陰極陽生!」再次喊出招式的名稱,布藍卡將氣旋推了出去。
她自己則因為使用了超出自己能力的招式癱軟在地上。
「太慢了。」天閒搖搖頭。
這布藍卡絕對不是自己練成的七巧陰風指,該是有什麼特殊原因才是,而且這次的控制明顯失衡,龍捲風在失去布藍卡控制居然不住擴散,布藍卡自己的臉色也不對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潛意識裏,因為天閒只是個學生,打了半天卻沒能摸到點邊,使得她不顧一切想證明點什麼。但這個結局絕不是她所希望,天閒若再像前幾次一樣閃開,這道場恐怕要給拆了。
「風雨同舟,排山倒海!」天閒這次沒用腹語,不過這個時候在龍捲風的呼嘯中也沒人注意了。
默默張開雙手,驚人的氣勢從天閒身上爆發,穿在天閒身上的那一襲白袍無風而動,而布藍卡更感覺到有一股柔和龐大的力量正慢慢將龍捲風朝自己這邊移來。當然,在移動的過程中,龍捲風的力量也在被天閒消耗著。
「閃開!」天閒悶聲道。
可惜布藍卡現在自己也是有心無力,剛才超負荷地使用陰極陽生,她這會根本就連動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大龍捲風托起,旋轉,然後上升,寬大的練功服抵擋不住這股力量,被旋轉的風力攪成了碎片。
「怎麼連最後一股護心力都沒有?」天閒顧不得尷尬,一閃身到了龍捲風之中,將已經轉的暈頭轉向的布藍卡抱了出來。此刻龍捲風也因為耗盡能量,雖然撞的墻壁通通作響,但已經不會造成損壞,慢慢地消失了。
「你的七巧陰風指不是以通常途徑練成的吧?」天閒疑惑地看著懷裏的布藍卡。
「你!」被抱在懷裏,布藍卡很容易就發覺天閒的性別,加上天閒這會根本沒有隱瞞自己的嗓音,這下可尷尬了,練功服被龍捲風幾乎完全撕碎,布藍卡裏面雖然有緊身衣,不過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特別是天閒托在她腰際的手更是如冰般冰涼。
「你的陰風指還是不要用的好。」天閒知道布藍卡已經察覺了自己的性別,將布藍卡輕放在地上,轉身消失在道場的門外……
         ※       ※       ※
  「你們兩個居然陰我?」天閒抓著花語和朱絲訓話。
反正朱絲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高昂著頭不算,還出言取笑天閒:「什麼叫陰你,沒有我你哪能有這種機會,那個布藍卡老師雖然兇了點,可也是個美人呢,何況我還帶你免費參觀更衣室。」
「你還說。」提到這個天閒就有氣。
「天閒。」花語雖然強忍著,可是那種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了。
「我在考慮是不是早點把語姐帶回總部,免得她跟你學壞了。」天閒道。
「好了,我也是找你幫忙出口氣的。你不知道,那是對你,以前我們幾個誰沒被她摔過。」
朱絲見好就收。今天布藍卡也算吃了點小虧了,下次就找花語去吧,效果還不是一樣。如果天閒一氣真跑回去,那才真的沒戲唱,至少玉蟾就會怨死她。
「誰叫你平日裏自己不用功,說起來《鎖陰經》和《劫火紅蓮》不比七巧陰風指差的。」天閒道。這朱絲幹什麼都不專心,到現在《劫火紅蓮》都還沒進展。
「真的假的,可是我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朱絲裝傻。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拖吧,等放假了把你交給你媽操練去。」天閒才懶得管朱絲。反正朱惠珍已經說過了,這次放假一定要把朱絲抓去星宗的總部,到時就編在朱少峰的新兵裏,看朱絲還怎麼偷懶。
「我不怕,我媽看不住我。」朱絲混不知死期將至。
「天閒,天閒。」是除玉蟾的聲音,「聽說你今天有和布藍卡老師動過手?」
「你也知道了?」除玉蟾的樣子顯然是剛下課,書本還沒放下,就跑來了。
「對,剛才小妹告訴我的。」除玉蟾可也不是什麼太平的主兒,她的溫柔那是只有天閒能見到的。姐妹五人裏,她的體力是最差的,當然上課的時候吃的苦頭也最多,現在聽說布藍卡吃了虧,自然很高興。
「那個布藍卡沒你們說的那麼可惡吧?」天閒奇怪地問,在他的感覺中布藍卡雖然嚴厲,但還不失為一個好老師啊。
「得了吧,那是你,就是小妹還不是經常被她搞的七葷八素的。」看來布藍卡的仇人是不少,連謝雅都來插了一腿。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和她的那下親密接觸,你看上她了?」朱絲忽然道。
「你說什麼啊?怎麼可能?」看來是該早點把花語帶回去,跟著朱絲,遲早也被帶壞。這會兒花語、除玉蟾,連謝雅都用一種極其幽怨的目光看著天閒。
「別說不可能。」朱絲是打定主意要給天閒栽贓了。
「請問天閒是在這裡住嗎?」說曹操,曹操到,恢復了體力的布藍卡在外面叫門。
「還說不是,都找上門來了。」謝雅諷刺地道,語音裏是濃濃的酸味。
「我真的沒有!」天閒頭都大了。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怎麼總喜歡胡思亂想啊?
 「好了,小雅說笑的呢。」還是花語體貼,不忍見天閒為難,出來為天閒解圍。
「天閒,你開門,幹嘛還不出來?」另一個聲音,也是個女人,還有點耳熟,聲音主人似乎在使勁用腳踹門。
門一開,難怪,除了那個在醫院自稱「老娘」的唐玲,哪有女人這麼粗魯的,想不到她和布藍卡居然是朋友。
「咦?」天閒發出一聲驚「咦」聲,那後面退退縮縮的不是呂涼嗎?
 「呂涼,你也來了?」天閒衝躲在後面的呂涼打招呼。
「大,大師兄,是,我,我是被,被唐玲給拖,拖來的,她,她說要,要給布,布藍卡出,出氣。」呂涼也是可憐。不可否認,唐玲是個很好的管理人才,這幾天已經把醫院整理的井井有條,呂涼也很佩服她雷厲風行的手段。
可是唐玲的脾氣實在不能叫人恭維,呂涼偏又是老實人,自然被吃的死死的,今天更被唐玲硬給拖來出氣。
「對,天閒,你是男人哎,怎麼可以欺負女人?」唐玲振振有辭。
「唐玲,你別亂來。」布藍卡在後面拉唐玲的衣服。
「你放心,沒事的。」唐玲輕聲對後面的布藍卡道。
「這話怎麼說?」天閒道。
「你對布藍卡動了什麼手腳,為什麼她現在一點真氣也沒有了。」唐玲道。
「不會吧?」天閒一呆。
「不會,布藍卡,你過來,讓他自己看。」唐玲道。
布藍卡很不情願地被唐玲給推到前面,囁嚅著不知說什麼才好。
原來,這布藍卡是先天的陰脈,因此本來是活不過十歲的,幸好被唐老頭髮現,使用金針過穴的方法,同時又傳了七巧陰風指給布藍卡,使的布藍卡能將日益增長的陰脈濁氣變成真力。
這樣雖然使布藍卡暫時保住性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濁氣的再生已經超出了身體承受的能力,若再沒有奇跡出現,布藍卡就剩下兩個選擇,一個是兩年內死亡,另一個是從此後永遠在輪椅上度過。因此布藍卡的心情一直不大好的,難免對學生不太能把握分寸。
這次唐老頭一把脈就吃驚地發現,布藍卡體內的濁氣居然暫時消散了,後來布藍卡說了那學生的樣子,他立刻就想到天閒。本來唐老頭的意思是讓布藍卡來找天閒幫忙,卻沒想到今天唐玲正好回去,居然給他想出這麼個主意。
「奇怪,是沒了,不對!」對於人體脈絡的熟悉,天閒絕不在唐老頭之下,一試之下自然就知道布藍卡是先天陰脈,再結合今天布藍卡的表現,很容易就把握到關鍵。
「呂涼,你檢查過嗎?」呂涼是星宗醫道的第一人,雖然性格懦弱了點。
「大,大師兄,我,我檢查過,那,那我沒,沒發現什麼問題。」呂涼偷偷看著唐玲,唐玲衝著呂涼一瞪眼,嚇的呂涼忙別過頭去。
看來唐玲倒是真比天閒厲害,這麼快就能逼著呂涼一起糊弄大師兄了。呂涼現在也是可憐的很,一邊是他大師兄,一邊是母夜叉,兩邊都不是他惹的起的。
「真的?」呂涼那麼明顯的動作當然瞞不了天閒。
「真的!」呂涼低著頭不敢看天閒,那邊唐玲沖天閒露出個示威的表情。
「唐玲,雖然呂涼喜歡你,但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他吧。」天閒笑道。
「大,大師兄,才,才沒,沒有。」呂涼嚇的更結巴了,這種事大師兄怎麼會知道?
 「哼,他那麼笨,誰會喜歡他?」唐玲明顯的口不對心。但呂涼本就是個直心眼的人,聞言立刻露出沮喪的表情。
「哎,呂涼,看到沒有,人家不領情啊,你還是實話實說吧。」天閒對呂涼道。
「沒,我沒有說……謊。」呂涼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就說你瞞不過,你還不信。」唐老頭不知從哪轉了出來。「我都能查出布藍卡的陰脈,天閒在這方面可比我強多了。」
「不用拍馬屁,你們父女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我不吃這套。」天閒道。
「嘿,又被你識破了。」唐老頭的臉皮那可是厚得很,被天閒揭穿一點都不覺得尷尬,「我也是沒辦法,布藍卡再想不到辦法就只有一年好活了,你破解陰極陽生時用的那種真氣對她的幫助很大,她腰間的陰脈明顯比其他位置有了萎縮的跡象。」
原來當時天閒為了破解布藍卡的陰極陽生,所使用的是陽極陰生的「玄火南離」,在接住布藍卡時還沒有完全收勁,那股真力就隨著天閒的手在布藍卡的腰間運行了一週,從而緩解了布藍卡的病情。
「天閒,能幫就幫幫她吧。」反正不管什麼事花語都會心軟。
「對啊。」這次連朱絲也幫布藍卡說話,雖然平日裏對布藍卡有意見,不過那還不至於希望布藍卡死。
「怎麼,你們都不吃醋了?」天閒用只有身邊幾個人能聽到的話說。
「你,要死啊?」玉蟾恨恨地掐了天閒一把,謝雅也給了天閒一記白眼。其實天閒並不是要擺架子,只不過是怕到時候花語、謝雅她們心裏又不舒服。
「開始了,唐老頭,你可別偷懶啊。」在唐老頭的臨時診所,天閒和唐老頭隔著張病床面對而立,床上躺著的是布藍卡,身上蓋著一層白布,為了便於下針,白佈下的身體是一絲不掛的。所以布藍卡的臉上紅紅的。
「一定要我嗎?」唐老頭有點哆嗦,雖然他的年紀不小,可是對著這麼個大姑娘也不方面吧。
「不然讓我來?」天閒是故意找唐老頭做墊背。
「開始嗎?」唐老頭深吸一口氣,掀開了布藍卡身上的白布,露出下面的嬌軀。布藍卡羞的閉緊雙眼。
「人身經絡,分陰陽五行。正常人五行相生相剋,陰陽調和,陰脈者陰盛陽衰,所以要救先天陰脈就要打開病人體內的先天陽脈。」天閒背書似地道。
「這個我知道,不用你廢話,問題是我翻遍古籍,就是找不到哪些是陰脈,哪些是陽脈。」唐老頭氣道。
「你翻的什麼書?」天閒把布藍卡的身體翻過來,背對著天閒,布藍卡才覺得臉上不是那麼燙。
「當然是《扁鵲行針篇》、《經脈生剋》、《華佗回天針》之類的。」唐老頭道。
「那難怪你找不到,你去《陰陽丹士錄》,或者《三清企天經》裏,一定找的到。」不見天閒伸手,只見衣袖一捲,桌上的銀針就消失了不少,接著在布藍卡身後一拂,布藍卡雪白的肌膚上就多了一些深淺不一的銀針。
「開什麼玩笑?那些都是怪力亂神的東西。」唐老頭被天閒離譜的針法驚的目瞪口呆。
「笨,什麼叫怪力亂神?等你知道什麼叫『神』再來說這個。」天閒自顧自地下針。
不一會工夫,布藍卡的身上就被扎滿了銀針。
「好了。」天閒拍拍手,「讓她睡一覺,你注意起針就是。」
「好了?」唐老頭一呆,那天閒硬拖他來幹嘛的?
 「好了,不用奇怪。你得一直在這看著,凡是變成青灰色的就要立刻起出來,我先走了。」
天閒說完就丟下唐老頭不顧而去。
本來天閒是可以用別的方法幫布藍卡的,只不過那樣一來布藍卡的那股先天陰脈所積存的陰氣就會被直接浪費掉,正好趙清清因為陽氣過剩無法輪迴,等刺入布藍卡體內的那些銀針全部變成青灰色後,凝結的陰氣該可以化解趙清清的那股純陽之火吧。
「怎麼樣了?」第一個迎接天閒的總是花語。
「嗯,沒事了,還有點意外的收穫。」天閒一笑,沒想到布藍卡居然會是地陰星,聚集的先天陰氣和普通人相比簡直是天文數字。
夜了,天閒帶著花語和謝雅站在宿舍樓後的池塘邊。
天閒朝著水面彈出一點肉眼難見的黑點,入水後發出很輕微的吱吱聲,緊接著,水面上彷彿水開似的冒起一串泡沫,一條隱約的放出淡青光芒的人影從水面上冉冉升起,真正應了一句淩波微步,羅襪生塵。
「找我有事嗎?」是趙清清,帶著微笑踏波而來。
「清清姐。」謝雅打聲招呼。
「是我找你。我想,我已經找到化解你體內純陽之氣的辦法了,明晚就可以送你去和令師、令堂相會。」天閒出言道。
「哦。」趙清清在這裡一困千年,朝思暮想的就是能離開這裡和師父相會,可是天閒的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她一時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只是很平淡地道:「是這樣嗎?那太好了。」
「這次我會和你一起去見三神女,因為有件事我還需要問一下。」天閒又道。
「什麼事?」趙清清一呆,難道說天閒和三神女還有什麼交往不成?
 「烈火琵琶的事。我想這事只能由她們自己來解釋,我來是讓你準備一下,明天晚上就要動身了。」天閒道。
「謝謝你!」住了千年的地方,忽然要離開還真有些捨不得,趙清清心裏很亂。
「好了,我們不打攪你了,告辭!」雖然謝雅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天閒卻看出此刻趙清清的心情,阻止了謝雅繼續問下去。
三人消失在夜色中,趙清清的表情瞬息萬變,真的要離開了,這不是自己一直所想要的嗎?
可是為什麼心裏覺得害怕和惶恐。
無奈地嘆息一聲,趙清清自己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逗留在人間總是不好,是該離去了……
         ※       ※       ※
 「唐老頭,怎麼樣了?」天閒一早就來找唐老頭。唐玲也在,唐老頭這會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身旁的托盤裏放著很多已經變成青灰色的銀針。唐老頭眼睛裏滿是血絲,還不住打著哈欠。
天閒故意整他的,沒告訴他起針的規律,害的唐老頭只好眼睛也不敢眨地盯著那百零八根銀針。生怕一個失神出了差錯,若不是後來唐玲回來,恐怕唐老頭還要更慘。
「全起出來了?」天閒忍住笑意。本來還以為唐老頭最多起三次,每次九根就能把握到規律,沒想到居然會一直盯到現在。
「沒有,還有九支。」唐老頭不敢眨眼睛。他大體已經知道,每次轉成青灰都是九支一起,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哦,起完後讓布藍卡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剩下的九支銀針算是給你的禮物,對火症、熱毒有奇效,至於普通的燙傷燒傷更是不在話下,我走了。」天閒一把將托盤裏的九十九支銀針一掃而光,等唐老頭父女反應過來,天閒已經消失門外了。
「嗯。」布藍卡發出一聲呻吟,同時渾身都爆發出極強的寒流。寒流順著她的身體,向最後九針所在的位置流去。
知道布藍卡已經快醒了,唐老頭更是瞪大了眼睛。
九支銀針幾乎是在一剎那間變成青灰色。「起。」唐老頭吐氣開聲,兩手飛快探出,以最快的速度朝九支銀針抓去,很順利地起下了其中的八支,到第九支紮在玉枕的銀針時,外面忽然響起一聲門被撞開的聲音,唐老頭手一抖,最後一跟銀針折斷在布藍卡的玉枕穴中。
「該死的,混帳東西,是誰?」唐老頭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非常難看。因為他已經發覺布藍卡的心跳越來越慢了,玉枕穴是死穴,也只有天閒那樣精通內家真力的人才能把握深淺,不怕下針傷了病人的性命。
「唐老,在下帕拇,前幾次是下面的人沒禮貌,這次我親自來請,相必唐老一定會給這個面子的。」一個裝束很奇特的人走了進來,一身鵝黃的打扮,頭上裹著紅色的布條,身上還斜披著一件紗質的坎肩,整個一副古天竺的裝扮。
但他身後的那幾個人唐老頭就太熟悉了,分明是那次來請唐老頭去圖拉國的黑衣人。
「混帳,你們知道你們害死了一條人命。」唐老頭暴跳如雷。這回真的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最後還是沒能救的了布藍卡。
「哦?」帕拇奇怪地反問,視線很自然地集中在了床上俯臥的布藍卡身上。
「好精美的身體。」帕拇發出一聲驚嘆,只不過用的形容詞很怪異。
「站住,不許過來。」唐玲擋在了帕拇面前。
「小姑娘是唐老的女兒吧。」唐玲和唐老頭其實滿像的。
「不用你管。」唐玲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倒真是唐老的女兒,也這麼暴躁。」不見帕拇有什麼動作。唐玲忽然發覺在一瞬間,似乎自己和帕拇間的距離那麼遙遠,明明是伸手可及,卻總也夠不著。
「可惜,可惜。」帕拇的手撫摩著布藍卡光裸的背脊,卻沒有半點猥褻的意思。
撫摩一陣,帕拇又輕輕將布藍卡的身體翻轉過來,再次長嘆一聲,「確實是帕拇的唐突了,如此佳人竟然因帕拇之過香消玉殞。」
「你!」唐玲只當帕拇有意輕薄,氣的杏目圓睜,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和帕拇的距離總是有一種錯覺,使唐玲有心無力。
「若不是這位姑娘已死,倒真是王妃的最佳人選。」原來這一會工夫,布藍卡的身體已經變的彷彿是冰塊一樣寒冷。
「可惡,都是你害的。」唐玲怒道。
「哎,帕拇已經知錯了,可是大錯已成,我們圖拉國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卻也無法使死人復活,不然就沒必要來麻煩唐老了。」帕拇很歉意地道。
「哼,那我倒要多謝你們看的起我了,不過老夫也沒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唐老頭沒好氣地道。
「沒關係,我只是奉命請唐老去一趟,至於剩下的事,就不是帕拇能管的了。」帕拇很有禮貌地道。
「我如果不去呢?」唐老頭的態度很強硬。
「這樣啊?想必唐老還在為這位姑娘的事生氣,可是帕拇奉命而來,也是迫不得已,只好先委屈唐老和令愛一下,等到了地方再親自負荊請罪。」帕拇依然不溫不火,「請唐老和小姐。」
「是的。」一眾黑衣人從進來就一直沒動過,到這會兒聽到命令才開始有了行動,確實稱的上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唐老頭和唐玲都在一瞬間發現自己失去了行動能力,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黑衣人架上一駕奇怪的飛行器,圓圓扁扁,很像飛碟,完全不符合現代的空氣力學理論,但速度卻快的驚人,剛一坐下,唐老頭就從窗口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羊城……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4:11

第二十二章 陰極陽生
不說唐老頭父女,再說天閒離開後的事。
離開後天閒沒做任何停留,就回到自己的住處,叫上了花語和謝雅,讓花明心留下,如果除玉蟾或是別的什麼人來找就讓他們過幾日再來。
然後天閒就帶著從布藍卡體內起出的九十九跟銀針破開一頃碧波,來到水底。
來到趙清清往日的住處,本來依除玉蟾她們的意思,是想讓趙清清住到上面去的。可是後來趙清清嫌不方便,而且她終究是鬼,很討厭陽光,所以才堅持又回到這裡。
暗星被天閒打發之後,這裡也恢復了平靜。趙清清是古代的大家閨秀,絕對是典型的賢妻良母,這裡被她收拾的一塵不染。
「清清姐。」謝雅看到趙清清坐在一張秀榻上發呆。
「哦,時間過的這麼快?」趙清清起身相迎,笑容裏帶著不捨。
「趙清清,你準備好了嗎?」天閒感覺不是很好,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嗯,其實也沒什麼要帶的,何況我又能帶上什麼?」趙清清露出一種落寞的表情。
「那好,請坐好,我替你補足陰氣,」天閒點點頭。
「麻煩你了。」趙清清在天閒面前盤膝坐下,透明的身影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太陽之數九,太陰之數八,陰陽相生,陰滅陽絕。去!」從天閒揮出的袍袖裏飛出數點微小的青芒。
趙清清透明的身體一震,那八點青芒停了下來,似乎浮在了空中,正是八枚青灰色的銀針。
趙清清彷彿遭遇到極大的痛苦,表情扭曲變形,不停地在銀針落點有紅色的火焰爆出。
「不要緊吧?」花語有點擔心。
「沒事的,很快就好了。」經過一番掙扎,趙清清的表情恢復了平靜,八枚銀針恢復了原本銀白的色澤,慢慢褪了出來,掉落在地上。
「語姐,小雅,替我看住肉身,我去去就回。」天閒一把抓住趙清清的手,不等趙清清有所反應,就已經被從天閒的體內分出的一個透明的人影帶著飛起。
很快兩人就站在了雲頭,朝下俯瞰,地面的景物正在飛快地朝後退去。
「我們這是去哪?」這種體驗是趙清清從來沒有過的。
「崑崙山,瑤池。」天閒眼睛看著前方,剛才那個圓形的飛行器怎麼那麼熟悉?
 「瑤池?是傳說中的仙境?」趙清清奇怪地問道。
「對,你師父是修練有成的女仙,最後必然是在那兒。」圓形的飛行器已經消失了,天閒回過神來。
兩人的飛行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已經來到一片群山之上,只可惜群山的鬱鬱蔥蔥早已不再,到處都是人為的破壞。
「這裡就是崑崙?」趙清清很失望。
「是,也不是。」天閒東張西望地找著什麼? 「什麼意思?」趙清清不明白。
「很快你就知道了。」天閒神秘地道。
天閒所說的崑崙是大羅仙界的崑崙山,而人們口中說的崑崙真正的名字是影崑崙,那是在大羅仙界幫助下建立起來的太古文明之一。
拉著趙清清來到一座山峰的正上方,衝著虛空大聲道:「吾乃北斗第八星,天閒星滅世法則星君,今日何人當值?」
「原來是法則星君,好久不見,今日本官當值,自當年洪荒一別,星君可好?」虛空裏響起一個聲音回應天閒,接著雲上出現一座和下面的山峰一樣的高山,只是四周明顯的一片青翠。
「還好。」天閒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趙清清踏上雲橋,雲橋的另一端,站著的是一身金甲的神將。
「星君已經有千多年沒來我們崑崙了吧?」金甲神笑著和天閒寒暄。
「是啊,當年的事之後,人間一直沒有需要黑暗法則的事,我自然也就難得下界了。」天閒以前在天外就是個閒人,上自玉帝天尊,下至森羅小鬼,只要是有點年歲的,都和他很熟。
而這崑崙的守門者就更特殊了,隨著人類科技的發達,崑崙也越來越不太平。這些守門的金甲神也是契約者,只有他們才能真的完全不被人間的繁華所迷惑,否則哪個守門的金甲神忽然來了興致,下到人間去轉一轉,此刻沒準就會有凡人闖進來,昔日那些所謂的誤入仙境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有事,回頭再聊吧。」天閒心裏不大舒服的感覺更明顯了。
「也好,請。」金甲神讓開一條路。
「這裡好美!」趙清清感嘆道,和剛才的崑崙不同,這裡才像神山勝境。
「你以前來過崑崙嗎?」天閒邊走邊問。一路上雖然有不少人對兩人投以詢問的目光,但卻沒人阻擋。
「沒有,我一直和師父留在中原,二十多歲就死了,哪有時間來這裡。」趙清清回道。
「難怪,若在千多年前你來過,你就會發現,其實人間的崑崙是和這裡一樣的,可惜現在……」天閒有些遺憾地道。
「到了。」天閒忽然停住腳步,眼前一座華麗莊嚴的神殿,內外不停有使女進出,殿上三個大字:神女殿。
「是清清嗎?」很和藹的聲音,不過天閒卻一點都不吃驚,在這崑崙仙境的人,若連未卜先知這點神通都沒有,那就不配叫神仙了。
「師父!」天閒身後的趙清清撲到一個美貌的中年婦人懷裏,一別千年,其間的辛酸可想而知。
「孩子,苦了你了。別哭,讓師父好好看看,這麼久,你躲到哪去了?」中年婦人是杜二娘。
「師父,師父。嗚,我娘呢?」趙清清語不成聲地問道。
「哎,孩子,你娘不知輪迴到哪去了,這種事我也不清楚。」杜二娘道。
「師父,師父。」趙清清一個勁地哭道。
「別哭了,客人還站著呢。星君,裏面請!」杜二娘到底是久經風浪,很快就發現自己失了禮數。
「二娘當知我的來意吧?」天閒被杜二娘讓到正廳。
「這,此事我也不便多言,且等大姐回來吧,她去王母處商議人間最近發生的事去了。」杜二娘似乎不便多言。
「也好。」天閒不在意地點點頭。
接下來,就是使女們如同流水一般不停端上來那些水果什麼的,在這裡,反正是不會有煙火食的。
「二妹,聽說清清已經回來了?」門外心急火燎地衝進來一個紅娘子,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紅,就是行動舉止也是風風火火。
「大師伯。」趙清清那邊早就迎了上去。
「是清清,是清清!你不知道,當初你失蹤後我們找的你好辛苦。」公孫大娘道,她自己的眼淚也忍不住了。
「大姐,還有客人呢?」後面又進來一個和公孫大娘截然不同的女人。公孫大娘是火,那她就絕對是冰。
「哦,不好意思,我失態了。」公孫大娘正起身子。
「大娘,我來的目的不用我說的,我想聽幾位的意思?」天閒直接切入正題。
「大姐,要我們迴避嗎?」杜二娘問道。
「不用了,我想請星君替我解決,我們姐妹不想再入人間了。」公孫大娘的表情變得很快。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這種事算是隱私,天閒不方便用心神之眼查探。
「我不想再提了。」公孫大娘很傷心的樣子。
「這樣,那……」天閒有些為難,如果不知道原因,那麼就無法判斷諾基是否真的惡貫滿盈,那樣就只能當成契約委託來處理了。
「星君不必為難,我們姐妹知道規矩。當年我們姐妹的丹室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人發現,我願以一身積蓄相贈。」公孫大娘道。
「這,大娘何必這樣?」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說天閒和瑤池的王母、太虛、元君也有過一段交情。
「當年的事很難判斷是非。可是,那些弟子的血不能白流。」公孫大娘道。
「也罷,你們自己斟酌吧。」天閒再次祭出法則天平,背過身去,這算是給她們一個機會吧,這樣公孫大娘可以將諾基的罪行也算在其中,而不必擔心被自己看破。
「謝謝。」公孫大娘知道,這已經是天閒的最大讓步了,三界之中,能夠不遵各自地域限制,而拿其他神界大神問罪的只有這些契約者。
而諾基在勇者之國的地位絕不等閒,如果真的付出,恐怕加上三女的元神才夠。
「好了。」法則天平終於恢復了平衡,天閒沒有細看,一抖袍袖將天平收起,「我走了。」
「謝謝星君,公孫一定會遵從自己的諾言。公孫錯過一次,希望能由星君挽回。」公孫大娘衝著天閒的背影道。
當年她和諾基的關係有些曖昧,也不是那麼容易說的清的,總之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烈火琵琶的用法和奇特之處告知諾基。
「我相信你們。」天閒頭也不回。他不知道三女使許了怎樣的代價,或者真的是諾基罪惡滔天吧。
「三妹,委屈你了。」看著天閒消失,公孫大娘忽然道。
「大姐,你知道?」一身白衣的顧三娘很吃驚的樣子。
「為什麼不知道,其實你們都知道。當年的事,諾基和我們都有錯,我的事卻要你們……叫我……」公孫大娘似乎很是感動。
「大娘,我們當年就有過誓言,不求同生,只求共死,生當永伴,死亦不棄,三女同事,生生世世,若不是我太固執,或者不會弄成這樣。」顧三娘氣噓著道。
「哎,說這些幹什麼?星君已經盡力了,也不會辱沒了我們。」杜三娘笑著來勸慰。
原來剛才三女在想盡辦法也不能平衡法則天平的情況下,竟然不約而同地加上自己為代價,才真的使法則天平恢復了平衡。
「星君留步!」天閒要離開西崑崙時,一個稚嫩女孩的聲音叫住了他。
「哦,你是誰?」眼前的女孩大概是升天不久,明顯還帶著幾分凡俗的氣息,對著天閒也很是害羞,眼神總在躲躲閃閃的。
「我,我是王母的奴婢,王母讓我來請星君去瑤池。」小姑娘膽怯地道。
「哦,謝謝你了。」天閒一笑,這女孩倒也有趣,大羅仙界有這種人還真是異數。不過印象中,天閒雖然和王母打過交道,但天閒一向對吝嗇的王母沒什麼好感,兩人更談不到深交。
「請,請,星君,跟,跟我來,來吧。」天閒的笑容更讓這女孩手足無措,忙低下頭,不管天閒有沒有跟著,掉頭就走。
天閒搖搖頭,好糊塗的女仙。
「星君,一向可好?沒想到一向悠閒的天閒君也有忙碌的一天。」天閒剛到瑤池,王母已經迎了出來。
「王母,找我來有事嗎?」天閒笑答。
「不是我找你,是娘娘找你。」王母的話讓天閒很吃驚,在瑤池還有能讓王母尊稱為娘娘的人嗎?
 「不錯,是我找你。」這次出現的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
「鬥姆?北斗第八星天閒見過鬥姆。」天閒難得恭敬地道。
「天閒,你跟我來。」鬥姆說著轉身走了回去,即使以王母之尊,也不敢逾越。
說起來這鬥姆可能知者不多,但說到她的幾個兒子,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鬥姆年輕時人稱紫光夫人,後來一共生下九個兒子,他們就是,勾陳星玉皇大帝,北極星紫薇大帝,以及北斗七星,因此紫光夫人也就成了今日的鬥姆。
可是自從紫薇大帝離開九天而升入天外後,已經很久沒看到鬥姆的行蹤了,這次卻是為啥出現呢?
 天閒和北斗七星私交甚好,對鬥姆自是不敢怠慢,而王母則是鬥姆的兒媳,當然不敢逾越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鬥姆,當年星帝帶群星升入天外後,鬥姆就蹤跡全無,星帝很擔心呢。」天閒跟著鬥姆來到內堂。
「天閒,今天見到我的事不要告訴他們。」鬥姆心事重重,「哎,其實以北極的修為,恐怕早就知道了。天閒,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不告而別?」
「不知道,我是後來才被星帝帶回星神殿的,不清楚以前發生的事。」天閒回答道。
「哎,天閒。你知道身為母親最痛心的是什麼嗎?」鬥姆問道。
「不知道。」天閒回答得很乾脆,對著鬥姆也沒有必要作假。
「身為母親,最痛心莫過於看著親生兒子手足相殘而無力阻止。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北極和勾陳的宿命既是如此。北極離開了九天,雖然暫時避開了和玉皇的衝突,但卻因為那種超然而更遭玉皇之怒,他們之間遲早會有個了斷的。」鬥姆說出了讓天閒為之震驚的真相。
「那鬥姆找我來做什麼?」天閒疑惑地問道。
「天閒,我知道你已經取回法則天平,我希望,必要的時候。你可以阻止他們兄弟手足相殘。」鬥姆很慎重地道。
「什麼?」天閒被嚇的不輕,「鬥姆,你該知道,這種事,我,我不好過問的,您老為什麼不親自……」
「你不明白,若我出面,如果能做到完全公正還好,否則只要有一點失誤,那就有百害而無一利,偏偏我不能保證到時能處理的面面俱到。」鬥姆道。
「那,好吧。」天閒的老毛病又犯了。對於他真心尊重的鬥姆,天閒哪說的出拒絕的話?
 「這是我的信物,必要時希望他們還能認的吧。」鬥姆遞過來一面寶印,等天閒剛一接過,鬥姆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鬥姆,鬥姆!」天閒忙呼喚著。
「不用叫了,鬥姆已經走了。在玉皇和北極真正和好如初前她是不會在一處滯留太久的。」
王母被天閒的聲音驚動,進來發現鬥姆已經不見了。
「哎,王母,我告辭了。」天閒沒來由地背上這麼個包袱,自己還莫名其妙。
「我不送你了。」王母同樣在發愁,畢竟玉皇是她的丈夫啊。
「這趟來……」離開南天門,天閒晃晃悠悠地朝精英學院而去,腦海裏各種思緒紛至遝來,搞的天閒一腦袋糨糊。
「不管它了。」不管再怎麼晃悠,天閒飛行的速度都是驚人的,轉眼精英學院就在腳下,天閒化作一點流星,割裂雲海向著池塘中投去。
「呼。」回到身體裏的天閒吐出一口長氣,驚動了正在假寐的謝雅和花語。
「清清姐的事怎麼樣了?」謝雅第一句話就是問趙清清的事。
「她沒事,先上去再說。」天閒道。
「哎呀,你們這幾天跑到哪去了?出事了!」剛回到宿舍,花明心就劈頭蓋臉地衝著天閒一陣數落。
「什麼事?」搞什麼,真當這裡是會議室啊?一眼看下去,吳佩、馬易、呂涼、柴文、朱絲、除玉蟾,一個個都很嚴肅地看著自己。
「布藍卡老師失蹤了。」出聲的是除玉蟾。
「那怎麼樣?」天閒不明白,布藍卡和自己又沒什麼交情的。
「同時失蹤的還有唐玲父女。」接話的是花明心。
「還是不關我的事。」天閒懶懶地道。
唐老頭鬧失蹤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天閒可沒工夫跟著他滿世界的跑。沒準唐玲和布藍卡都是被他給拐跑的。
「知道不關你的事,找你幫忙不可以嗎?因為這次的事太離奇了。」除玉蟾對天閒事不關己的態度大發嬌嗔。
「可以,那你們明說找我幫忙就是了。」天閒委屈地道。
自從花語和除玉蟾她們接成統一戰線後,反正他的日子是沒以前那麼好過了。
「你走後一連過了兩天,布藍卡老師還是沒去上課,小文就想去唐老那看看,到了那才發現那裏空無一人,而且有強烈掙扎過的痕跡。最重要的是,布藍卡老師渾身冰冷地躺在病榻上,若不是後來明心姐發現布藍卡的大腦還有一點活動的跡象,恐怕早就送殯儀館了。」除玉蟾道。
「怎麼會有這種事?布藍卡的屍體呢?」天閒問道。
「什麼屍體,人還沒死呢。」氣的除玉蟾劈手丟過來一個抱枕。
「嘿。」現在好像眾怒難犯的樣子,天閒很識相地摸摸鼻子。
「布藍卡老師就在這。」花明心插言道,只有這裡是最安全的,誰也想不到布藍卡會在這裡。
原本天閒的睡床上,一具動人的肉體正緊貼在柔軟的褥子上。
雖然已經沒有了呼吸,但雪白的肌膚卻彌補了沒有血色的遺憾,彷彿是睡夢裏的白雪公主,叫人不忍褻瀆。
布藍卡的身上穿著花語的黑袍,更襯托出皮膚的細膩白皙,而且給人一種隨時可能醒來的感覺。
「心跳還有嗎?」天閒側頭問呂涼,這裡只有他是專家。
「沒有。」說到自己的專業,呂涼是不會結巴的,「我試過所有的儀器,除了腦電圖,一切都沒反應,而腦電圖的運動幅度低的離譜,若不是明心小姐,我幾乎沒法察覺。」
「是嗎?不對啊。」天閒在布藍卡的頸動脈,手足動脈處探了探,雖然摸不到心跳,但感覺布藍卡的生命還是保持著一種韻律啊。
「奇怪。」天閒又將手放在布藍卡的印堂和玉枕處,還是沒有反應,不過玉枕穴似乎特別的冷。
「我檢查過了,只有心臟處還有一點溫度。」花明心道。
「哦。」天閒的手放在布藍卡的玉枕穴沒有拿開,若有所思地沉吟良久,忽然下了決心道:「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起!」接著就看到天閒在布藍卡玉枕處的兩指一併一翻,手中就多了一隻折斷的銀針,這隻銀針已經完全從銀白色變成了雪白。
與此同時,布藍卡呻吟一聲,翻身就坐了起來。
「我怎麼在這?」布藍卡四周張望著。
「天陰,歡迎來到人間。」天閒說出讓花語等驚駭不已的話。
現在布藍卡其實已經在天閒的幫助下繼承了天陰星之力,只是她現在自己還沒有發覺,不過命運之輪已經開始運轉,遲早布藍卡會覺醒的。
「你是天閒?」布藍卡看著天閒道。
「不錯。」天閒點點頭。
「那我怎麼會在這裡?」布藍卡還是沒搞清楚狀況。
「這事說來話長,等我慢慢告訴你。你先收拾一下,出來到大廳再談。」
弄了半天,天閒才算將事情交代清楚。
原來布藍卡本就是地陰星轉生,所以體內有那麼濃郁的陰氣,當時最後的關頭,銀針斷在布藍卡的玉枕處,使的布藍卡的識海不停受到陰氣襲擊,從而將困在其中的夙世記憶釋放出來。
同時因為三十六天罡不全,所以天閒乾脆讓布藍卡升上一級,變成天陰星。
比起布藍卡這區區二十多年的記憶,那份記憶的內容實在太龐大了,以至於布藍卡一時反而忘卻了在人間的事。
「那唐玲呢?」理清了自己的思緒,布藍卡想起唐玲來。
「我正要說呢,我找到一份唐老實驗室的錄影,很奇怪,你們看看。」柴文是尋蹤覓跡的高手,哪怕一點線索也瞞不過她,何況這麼明顯的東西。
打開電腦,錄影的內容正是那帕拇和唐老、唐玲對話的全過程。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4:21

看到帕拇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來回撫摩,布藍卡氣的杏眼含煞,差點沒把吳佩的電腦給砸了。
到最後唐玲明顯奇怪的動作,每次都是在帕拇面前一點的地方出手,偏又慢的驚人。
「咫尺天涯?這是東方古樓蘭的技藝啊?」對這些老掉牙的東西,天閒太熟悉了。
「什麼意思?」別人可沒天閒的歲數,即使是地陰星也不清楚。
「『咫尺天涯』是一種武功,它可以利用人身的不同動作,使人產生距離的錯覺,從而給人一種明明在眼前又碰不到的感覺,其中含有部份催眠術。」天閒解釋道。
「聽起來很簡單啊。」柴文道。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難了。人是一種依賴與習慣感覺的動物,所以只要能把握到他人的感覺習慣,就可以做到這一點。問題在於,各人習慣不同,你怎麼能在見面的一瞬間就能把握到?」天閒解釋道。
柴文雖然家學淵博,可惜九華不收女弟子,使的柴文雖然有很高的天賦,卻沒有得到很好的發展。
「那個圓盤是什麼?飛碟?」細心的吳佩發現了門內露出的一點模糊影子。
「嗯,放大點看看。」天閒心中一動,通過畫面的切換,重組,那圓盤終於被拉到前臺,確實和傳說中的飛碟一模一樣。
「外星人綁架事件?」想像力最豐富的朱絲第一個叫起來。
「不對,是太古時沉沒的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的交通工具。先是古樓蘭,現在又是姆大陸,怎麼出現的都是早該滅絕的文明。」天閒神色凝重地道。
當年那些遠古文明中有不少就是他參與毀滅的,怎麼可能又出現了,不久前水傲等人又提到阿特蘭提斯等大陸的重新浮現。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那些黑衣人好像就是在醫院鬧事的那幫人。」呂涼注意的是架走唐玲的黑衣人。
「圖拉國的背景不簡單哪。」天閒饒有深意地道:「希望糊塗的人不會太多。」
「大師兄,那我們快想辦法救唐玲啊。」呂涼急道。
「你和唐玲什麼時候這麼要好,我怎麼不知道?」天閒眼一翻。難得書獃子有開竅的時候嘛。
「我,我只是因為她現在是院長。」呂涼不認賬。
「是嗎?」難得有機會抓到呂涼的這種事,天閒拉長嗓子。
「你別老欺負老實人。」打抱不平的人來了,是花明心。呂涼雖然年輕,但在醫學上的造詣確實不凡,雖然不能和花明心這怪胎相比,但也是很傑出的了。
「哪有,我不是正在商量怎麼救人嘛。」天閒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真不該管花明心的閒事,弄到現在都來和自己作對。
最後商量的結果,天閒以絕對的少數票被淘汰出局,不過去救人的事卻一定不能少了他。
「為什麼我一定要去。」天閒被花語和布藍卡架上了飛機,很不甘願地在嘀咕。
飛機的速度實在是很慢,比起天閒的飛行速度來,確實夠的上蝸牛了。天閒很無聊地衝機艙的窗口朝下張望著。
「語姐,最近有沒有我那個掛名師父的消息啊?」雖然跟水傲沒大沒小,但天閒還是很關心水傲的。
「沒有,怎麼了?」花語奇怪地反問道。
「哦,沒什麼。」天閒是因為阿特蘭提斯出現的時間上太巧合了,所以難免有點擔心。
「下面就是圖拉國的領土了。」機艙的擴音器裏響起駕駛員的聲音。
「準備一下,到人家的地盤了。」花語提醒還在出神的天閒。
「知道了,要換衣服的只有布藍卡,我們倆無所謂。」天閒一震回過神來。
圖拉國是典型的復古式國家,民眾的裝束都是典型的古人裝扮,以寬鬆為主,偏偏布藍卡一身緊身衣,所以天閒才這麼說。
「知道了。」布藍卡早就有準備,在緊身外套上加了身花語的黑袍。
         ※       ※       ※
「這裡倒真有點回歸自然的味道呢。」天閒笑著說道。
走在圖拉國的大街上,這裡絕對沒有排出廢氣的機動車輛,唯一的交通工具是一種很像馬的生物,幸好圖拉國是個不大的島國,不然日子還真難過。
到處都是各種奇特芳香的植物、花草,人們的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小販的吆喝聲使人有種回到法老王統治時代的感覺,總之到處都透露著淳樸和繁榮。
「這裡好美,以後有機會我一定來這裡定居。」布藍卡發起花癡來。
「是挺美的。」比較起來,花語就含蓄多了。
「好熟悉的景象,在哪見過呢。」天閒不同於兩人的感慨,還在絞盡腦汁思索著。
「拐過這裡,應該有一處鐵匠舖才對。」天閒自言自語。
「怎麼可能?現在是什麼時代?」布藍卡被天閒的話引的笑出來。鐵鋪?現在鐵匠能幹嘛?打鋤頭嗎?還是做釘耙?
 可是接下來看到的卻使她卻笑不出來了,拐角處傳來叮叮噹噹打鐵的聲音,布藍卡忙跑了過去,真的,在拐角處儼然是一處鐵匠舖。
「不可能,不可能。」天閒顯得很慌張。打鐵的那個大漢還是當年的那個人,無論是樣貌,還是神態,一點都沒變。
「這裡是阿特蘭提斯。」天閒沉聲道,語音帶著顫抖。
無論怎樣神通廣大的人,如果親眼看到被自己所毀滅的世界、生命,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甚至一切都沒有改變,說不恐懼那是不可能的。
「天閒,你來過這裡嗎?」花語發覺天閒明顯的不對勁,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你不明白,這裡是被我親手毀滅的阿特蘭提斯。」天閒的臉色煞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怪這一切會如此的熟悉,那些人的臉上依然帶著虛假的滿足,這正是被阿特蘭提斯統治者們所操縱的樣子。
當初也正是因為阿特蘭提斯統治者製造這種虛假的繁榮和完美來欺瞞天下人,才引來阿特蘭提斯的毀滅。
可是當初天閒明明已經和西方的契約神一起把阿特蘭提斯沉入了海底,為什麼會在這麼久後又再次出現呢?
 「打鐵的,替我把這馬蹄釘好。」一個洪亮的聲音,清脆中帶著沙啞和不快。
「哎喲,是大姐啊,又誰招你了?」打鐵匠的聲音也不小。
天閒再次退後一步,險些坐倒。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這一幕是他當初第一次來阿特蘭提斯時所見到的,也是因為那女孩,他才下定決心毀滅了阿特蘭提斯。
「別提了。」那女孩豪爽地拿起鐵匠的酒壺,以一種只有男人才有的粗獷將酒灌了下去,因為灌的太急,小瑤鼻和丹唇之間有不少酒液滲出,流的到處都是。
「最近收穫如何?」鐵匠停下手頭的活計,來幫這女人釘馬掌。這兩人的臉上都缺少阿特蘭提斯人民那種特有的滿足感。
「沒有了,最近都怕了姑奶奶,沒人敢再來了。」女人放下酒壺,粗魯地用衣袖胡亂抹了幾把。
「我說大姐,小心你真嫁不出去。」鐵匠帶著玩笑地口氣道。
「那我不管,想做我的男人,當然要比我強才行。」女人絲毫不在乎地道。
「好了。」鐵匠的手腳非常快,說話工夫已經替那女人的坐騎換上了馬掌。
「謝了,給你!」女人把酒壺丟了過去。
「沒了?你也太能喝了。」鐵匠苦著臉道,那可是他一週的份量啊。
「呵呵。」一串銀玲般的笑聲伴隨著蹄聲消失在遠處。
女人一轉臉的剎那,天閒看清了,還是那個嬌憨的女孩啊。當年的天閒是絕對不會被任何東西所牽伴的,但今天不同,花語的陪伴,苗秀的別樣溫柔,除玉蟾的深情,謝雅動人的嬌軀,天閒的心不再冷漠,也終於明白那為何他在毀滅阿特蘭提斯時覺得心中難受。
笑容依舊燦爛,聲音依舊甜美,可是,一切真的沒變嗎?當年是自己毀滅了她的家鄉,曾繁榮一時的阿特蘭提斯啊。
「天閒,你來到這裡後就不大對勁了。」花語對天閒的瞭解,使她很容易就發現了天閒的異常。
「語姐,問你一件事。」天閒很慎重地道。
「什麼事?」天閒的態度是少有的莊重,對花語,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被你親手殺死的人再次出現,你會有什麼感覺?」天閒問道。
「那要看我當年做的對不對。」花語隱約猜到天閒所指,想了想才道:「若是我做的對,而對方還不改當年的取死之道,我會再殺他一次。」
「取死之道。」天閒念了一遍,臉上的慘白褪去,「對,當年我沒有做錯,若阿特蘭提斯的統治者還是那樣,我寧可再次毀滅它,不過這次我不會再傷害她了。」
「出來。」天閒的聲音忽然一頓,衝著身後喝道。
旁觀者清,花語的話如暮鼓晨鐘打在他的心頭,將天閒從迷霧中喚醒,不管命運如何重複,只要自己沒錯,又有什麼可畏懼的,恢復了清明的他很快就察覺身後鬼鬼祟祟的人影。
「大,大師兄,是,是我。」人群裏躲躲閃閃的呂涼探出頭來。既然被天閒發現,他也知道躲不下去了。
呂涼為了掩蓋身份還真花了不少心思,從頭到腳都裹在了頭巾裏,做一副阿拉伯酋長的打扮,這麼熱的天也委屈他了。
「你怎麼來的?」星宗尤重規則,走時天閒曾交代呂涼留下的,以呂涼的性格,不該這麼胡來的。
「我,我。」呂涼又說不出話來了:「我,我是躲,躲在,機,機艙裏跟來的。」
呂涼的頭更低了。
「算了,天閒,來都來了。」花語比天閒更細心,早就看出呂涼對唐玲的那份特殊的情感。
「呂涼,我不是不知道你對唐玲的意思,不過規矩卻不能不講,這次回去,你自己去總部請求處分。」天閒道。
「謝謝大師兄。」天閒這麼說,是同意呂涼留下了。至於去總部請求處分,呂涼是個書獃子,誰都知道,也沒人會難為他。
「好了,先找地方住下吧。」天閒依著自己的記憶找到一家旅館,記得第一次來這裡時,就是在這兒碰到的她吧。
「幾位?」店老闆是個胖胖的中年人,長著一副波斯人的相貌。鼻子很高,一雙眼睛是很濃的藍綠色,迎上來的臉上滿是笑容。
「三間客房,頂樓的。」天閒道。
「客房三間,頂樓!」掌櫃唱個肥喏,自然有身著誘惑紗衣的女侍來給天閒等人帶路。
「天閒,你怎麼找了這麼個地方?」一路上所見的客人,基本個個都是滿臉橫肉的那種,淫褻的眼神透露出一種恨不得將花語和布藍卡扒光的意思。
「你們會知道的。」天閒沒有正面回答。
前面的女侍給人一種很妖艷的感覺,因為圖拉國所處的位置是熱帶,比較炎熱,所以圖拉國的人穿的都很少,女侍身上的紗衣只夠勉強遮體,特別是圈在腰上的圍巾隨著步履的起伏不停露出半截粉腿,充滿誘惑,反正呂涼的眼睛是早就不敢朝地上看了。
很快來到頂樓,這裡就清凈多了,迎面走來的正是剛才在鐵匠舖那舉止豪放的女人,女侍很恭敬地衝著那女人行禮:「依娃小姐。」
「嗯。」依娃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帶著好奇的目光從花語、呂涼、布藍卡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天閒的臉上,露出一副思索的眼神。
「你,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嗯,可能剛才在老鐵匠伊萬那裏吧。」天閒笑道。
「不是,是更早前。伊萬,你怎麼知道鐵匠的名字?」依娃忽然抓到了天閒的語病。
「哦,」天閒發覺說漏了嘴,忙掩飾地咳嗽一聲道:「我是剛才聽人叫他的。」
說著已經催著女侍快走,依娃遠遠看著天閒消失在拐角,眼裏的迷霧更濃了。
「小姐!」把四人帶到了房間,天閒叫住了女侍,一翻手變出一枚漂亮的綠寶石,「我是第一次來這裡,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有?」
「當然有啊?」女侍看著寶石的眼神明顯在放光,「我們圖拉國什麼都有。喏,這是城裏的地圖。」女侍遞出一張地圖,「過幾天的慶典皇宮也會開放,到時候那裏會最熱鬧的。」
「謝謝你,對了,胭脂樓還在嗎?」天閒把寶石遞了過去,女侍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女侍似乎害怕天閒反悔,忙將寶石捏在手心。
「當然在,怎麼,其實先生不用去那裏,這裡就可以讓你滿意的。」女侍拋個眉眼。
「你先下去吧。」天閒衝花語打個眼色,女侍恍然大悟,應聲退了出去。
「好啊,你那是什麼意思?」天閒最後的眼神沒能瞞過花語。女侍前腳剛走,花語就沖天閒問起罪來。
「嘿嘿,不是怕她懷疑嘛!」天閒打哈哈。
「你說不說?」花語賭氣地道。
「別生氣嘛。」天閒抱住花語。
「不要,天還沒黑呢。」花語的呢喃聲響起,隔壁的布藍卡和呂涼本想出門的腳步不約而同地打住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5:13

第二十三章 胭脂樓
女侍擺弄著手中的綠寶石,不住轉換角度反射著陽光,越看越愛,一不留神在轉角處卻撞上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女侍忙低著頭道歉。
「告訴我,剛才那個人問你什麼?」是依娃。
「依娃小姐?嘿。」女侍聽到依娃的問話,發出神秘的一笑,「還有什麼,當然是胭脂樓的事啊。」
「哼!」依娃悶哼一聲掉頭就走。
女侍呆住了,不會吧,依娃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吃醋的小媳婦。以依娃的家世,背景,樣貌人品,在圖拉國絕對是掰著指頭數的過來的,而且依娃的心高氣傲更是出了名的,怎麼會為一個陌生人生氣呢?
 「你要帶我去胭脂樓?」被天閒癡纏了一下午,天一黑天閒居然拖著花語提出這樣的要求,花語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快點,趁那兩個沒發覺。」天閒打開了窗戶。
圖拉國的夜晚很熱鬧,奇怪的是這裡似乎用的不是通常的電燈,而是一些像寶石一樣的東西。
「好吧!」花語很委屈地道。
兩人的身影彷彿一縷輕煙,落在繁華的街道上,可是這些人都沒事似的繼續朝前走,麻木的心靈使他們不會為任何事感到吃驚。
「你來過這裡嗎?」看著天閒翻街過巷地穿梭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中,花語覺得很吃驚。
「我看過地圖。」天閒道。
「真的?」天閒今天一直纏著自己,哪來的時間看地圖?
 「到了!」天閒在一處鶯聲燕語的地方停了下來。
門上那發光的胭脂樓三字不知是什麼做成的,門前則是幾個古裝的美女,給人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歡迎光臨。」幾位小姐很熱情地打著招呼,天閒微微一擺手,挽住了花語的手臂。
一進門,和外面的古色古香成一種鮮明的對比,這裡絕對是最豪華的大都會賭場。
「在外面看不出裏面居然這麼大?」花語在天閒耳邊低聲道。
「還有更吃驚的,這裡二樓是舞廳,三樓是歌廳,地下室的雅座有表演,根本就是變相的妓院。」天閒張望著四周,好像在找人。
「那你還來!」花語氣道。
「如意樓還不是一樣。放心,有了你們,庸脂俗粉我哪會看的上眼。」天閒忽然眼睛一亮,跟著前面一個女人的背影朝地下室走去。
「站住!」女人的背影已經消失了,天閒和花語卻被人擋在門口,「閒雜人等不能進去。」
「是嗎?」天閒一笑,也不勉強,轉頭去櫃檯換了幾個籌碼。
「你幹什麼?」花語莫名其妙。
「沒辦法,人家不讓我進。」天閒竊笑,本來自己是不打算重複當年的戲碼,不過看來不重複不行啊。
「你會嗎?」花語和天閒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不知道天閒有這能耐?
 「當然。」天閒探頭張望一通,最後在一張臺子前停了下來。那是一張賭色子的賭桌,寶官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
「我押十八點!」天閒拉著花語擠到臺前,將手中十萬的籌碼都下在十八點上。
說實在的,在這賭場,十萬一把算不得大手筆,只不過賭色子卻押獨點,除了輸急了孤注一擲外,那就是真是此中行家了。賭大小,那是一賠一,但賭獨點那是一賠三十六的局面。
小夥子好像受過訓練,一點都不覺得吃驚,點點頭:「買定離手。開。」
「啊!」一片驚呼,真是十八點,搖色子的寶官也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他從六歲開始接受訓練,在十三歲時已經可以自如地控制六粒不同質地的色子了,這次怎麼可能出這種差錯?
 「給他!」小夥子定了定神,對身邊的侍女道。他認為剛才只是自己的疏忽而已。
十萬乘三十六,那就是三百六十萬,可是天閒卻沒有將籌碼拿回來的意思。
「先生,您還是押十八點嗎?」寶官有些慌張了。
「對,不行嗎?」天閒笑得很邪惡。
「當然不是。」保官抹把汗水。天閒表情很輕鬆,可是他卻輕鬆不起來,這把再出問題,那可就是一億兩千九百六十萬了。
寶官屏住呼吸,慢慢拿起寶盒,此刻在他的耳中,只有色子撞擊寶盒和他自己心跳的聲音。
「好!」寶官將寶盒重重拍在桌子上,他很肯定這次搖出的是一二三,六點。
「開!」旁邊的侍女揭開寶盒。
「啊!」還是一陣驚呼,三顆色子端端正正地排成一排,都是六點。
「一億兩千九百六十萬。」天閒努努嘴。
一大堆籌碼還是押在十八點上,這下可是胭脂樓的最大手筆了,周圍的人都聚攏過來,寶官慌張起來。
「怎麼了?這麼早就停業了?」天閒抬起頭。
「我來和你賭,不過這麼小賭來得不過癮,我們賭更大的。」胭脂樓的真正老闆,阿特蘭提斯的公主,人稱「蛇蠍毒娘子」的蘭提斯坐不住了。
自從胭脂樓開業以來,在胭脂樓傾家蕩產的人太多了。蘭提斯從來都不會心軟,有幾位賭壇的高手則是被她的美貌迷惑而甘心將絕技相授最後敗在蘭提斯之手,對這些曾經的床伴,蘭提斯一樣不會留情,所以蛇蠍毒娘子的稱號也就不徑而走。不過有一點,蘭提斯是個講信用的人,從來沒有聽說胭脂樓客人贏的太多而發生意外的。
「哦,賭多大?」為什麼不是依娃,而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該在最後才出場的嗎?天閒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賭你的命,我的人!」蘭提斯的面孔被紗巾掩蓋著,即使這樣,露在外面的身段已經夠眩目的了。
「你配嗎?」天閒的話叫所有人大驚失色。在阿特蘭提斯,身為公主的蘭提斯擁有至高的權威,怎麼會有人敢說這種話。
「你找死。」賭場的保安就想發作。
「嗯。」蘭提斯抬手阻止人群,「那先生要怎麼樣呢?」
「我自問財富絕不比你這胭脂樓少,而且我還沒看到你的樣子,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我賭。」天閒冷靜地道。
「哦,那現在呢?」蘭提斯取下面紗,周圍一陣吸氣聲。
早知道蘭提斯是尤物,但每次蘭提斯出現都帶著面紗,除了一些少數幾個人,從來沒人見過蘭提斯的長相。現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叫人有種心甘情願死在她裙下的覺悟,那是將所有人類的美麗都集中到一起的美麗,有東方人的典雅,西方人的嫵媚,非洲人的狂野。眼前的蘭提斯像一副組合的圖畫,可惜卻少了幾分自然。
當然了,這只是天閒的評價,一般人是很容易拜倒在蘭提斯石榴裙下的。
「難怪。」天閒看著蘭提斯的容貌,自語道。他想到一件事,這是唯一能解釋阿特蘭提斯沒有覆滅的理由。
「先生,現在你以為我值得嗎?」蘭提斯再次問道。
「不。」天閒搖搖頭,把花語拉到身邊,「你能和她比嗎?」
「天閒,你。」花語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天閒給捧出來,臉上一面火紅。
花語的出現立刻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剛才花語一直刻意藏身在天閒的身後,此刻被天閒一把拉出來,清秀自然的風華和蘭提斯那種冶艷的美麗成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對比。
蘭提斯也呆住了,一向自負容貌的她竟然會碰到對手。
「這麼說先生不是為了見我來的嘍?」蘭提斯問道。
「當然。」天閒不在乎地道。
「那你是故意來搗亂的?」蘭提斯的媚態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樣子。
「沒有,本來我只是來玩玩,可是有人說我太窮,不讓我進去。」天閒這麼小題大做就是想引出蘭提斯,不過照當初的戲碼還有個人該在蘭提斯之前出來的。
「哦?」蘭提斯一呆,很快就發現地下室那邊的幾個人表情不太正常。
「咯咯。」蘭提斯的暴風雨來的快也去的快,「這倒是我的不是了,下人們招待不周,我向先生表示歉意。」
「那倒不用。」天閒站起身,那天文數字的籌碼也不拿,「今天反正是沒了興趣了,改天再來吧。」
「先生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今天無論如何我一定讓先生盡興。請!」蘭提斯挽住天閒另一隻手,不做痕跡地把天閒拉著就走。
天閒呢,本意也是如此,半推半就地跟著去了。
地下室和外面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這裡整個給人一種荒淫大帝后宮的感覺,來往的侍從全都是美貌的少女,身上穿著半透明的絲綢,模糊的乳暈可以看出裏面不著寸縷,看的花語整個面紅耳赤。
巨大的廳堂裏沒有任何隔離的東西,一眼望去,只有十個左右的客人,幾乎都是沉浸在一堆美女的包圍下。
除了一個外,另外的人此刻都在上演著千古不變的戲碼,而那個特殊的角色自然引起了天閒的注意。
是依娃,依娃正靠在一張躺椅上,在她四周,那些侍女彷彿是遇到毒蛇猛獸,都遠遠地避開了。
「先生對她有興趣?可惜這是唯一的例外,我也沒辦法。」順著天閒的目光,蘭提斯找到了依娃。
「就這些?」天閒收回目光,看了看四周的女子,雖然都是些美少女,不過沒什麼特別的,比起花語、除玉蟾之流,或者容貌可以一拼,但缺少了那種獨特的氣質。
「我不是來逛妓院的,否則也不用來這裡了。」天閒冷冷地道。
「哦,那是我誤會了,請先生跟我到樓上來。」蘭提斯一呆。
原來胭脂樓還有更高的一層,從地下室上去,有一條隱蔽的階梯通往四樓。
這裡不像先前的那些地方,幾乎一個人也沒有,周圍滿是一些彷彿玻璃櫃的東西,裏面有著各種形態的人形雕塑。
「這些是什麼?」天閒明知故問。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數萬年過去了,阿特蘭提斯的統治者還是沒能吸取教訓。
「先生覺得這些美人雕如何?」蘭提斯賣個關子。
「嗯,美則美矣,可惜沒有生命。」天閒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關鍵。
他來這裡就是找唐玲的,為了使唐老頭不至於亂來,唐玲其實是被藏在這裡。一邊用唐玲威脅唐老頭,另一邊又用唐老頭的生死威脅唐玲就範,這生意還真是好做。
「天閒。」花語看到兩個熟悉的雕塑,是當初暗算除玉蟾的雲霞和這次要來找的唐玲。
「嗯。」天閒故作不經意地嗯一聲,卻暗中示意花語不要驚慌。看到這些東西,以前自己怎麼就沒在意過,這阿特蘭提斯分明也和契約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種將人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封印的方式分明就和自己封印真魂的方法相差無幾。
眼前櫃中的人雖然看似雕塑,其實仔細看就能發覺,她們不但胸部因呼吸而不住起伏,眼睛裏更是不停地流露出企求的神色,雖然說離開這透明的牢籠意味著被人蹂躪摧殘,但比起在這玻璃櫃中無盡的痛苦,她們寧願選擇屈服。
當然也有不同,比如說唐玲,或許是時日尚短,她的目光裏是驚恐多於一切。
「先生覺得怎麼樣?」蘭提斯自信地問道。
任何男人對這種誘惑都是難以抵擋的,這裡留下的都是極品,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那種絕望的眼神也是他們無法抗拒的,曾有不少自命英雄,可以在她蘭提斯的魅力前勉強保持原則,但當看到這些女人時,就會立刻崩潰。
「還好。」天閒不動聲色,蘭提斯的這種戲碼對於普通人產生的誘惑是致命的,但對於他來說,一切還不夠,比起古代宮廷裏荒淫穢亂的帝王,這裡實在太普通了。
「哦?」蘭提斯一愣,天閒從出現到現在,一直沒有產生過哪怕一點情緒的波動,至少她沒有察覺,難道這世間真有不吃腥的貓?還是因為身邊有花語在?但以蘭提斯的眼力,她覺得花語絕對是那種表裏如一的溫柔女子,這點看人的自信蘭提斯還是有的。
「先生可能還不知道妙處,請隨我來。」蘭提斯不死心,她認為或許天閒只是因為有什麼特殊的嗜好而已,雖然這種人不多,但蘭提斯遇到的也不少了。
在蘭提斯的引領下,天閒和花語又上了一層,這裡一片空曠,不過地面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腳下的那些女子。
「來這裡幹什麼?」天閒問道。
「先生很快就知道了。」這是阿特蘭提斯利用獨特的科技所造成的類似神明絕對領域的地方。在這裡,被阿特蘭提斯人植入控制體的人會完全沒有自我。
「啪,啪。」蘭提斯拍了兩下手掌,慢慢從地面升起兩具玻璃棺,正是剛才花語所看到的唐玲和雲霞。
玻璃棺慢慢離開地面,朝著天閒腳下的透明地面撞來,出乎意料之外,地面並沒有出現缺口,而是玻璃棺整個被留在了中途。
裏面的唐玲和雲霞卻慢慢穿過了透明的地面,彷彿是美人出浴一般的陣勢,兩具精美的胴體,出現在了天閒的面前。
雲霞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淫蕩妖艷,而唐玲卻多了一份桀驁。
「天閒。」花語偷偷拉住了天閒的衣袖,她實在不習慣這種場面。
「哎。」天閒無奈地嘆息聲響起,「沒什麼特別嘛。」
「啪,啪,啪。」蘭提斯神秘一笑,再次發出三聲清脆的鼓掌聲。整個空間忽然開始充斥著粉紅色的迷霧。
迷霧裏雲霞已經開始扭動起身體來,唐玲的卻還是咬著嘴唇,緊緊夾住雙腿。
「唐玲,為了你爹,你還是好自為之。」蘭提斯出現在唐玲的身邊。
「你們不守諾言。」唐玲快要哭出來了,當時她自願被蘭提斯控制那是因為蘭提斯承諾,只要唐老好好治病,絕不會難為唐玲。沒想到蘭提斯卻一次次得寸進尺,現在居然要她像一個妓女般出賣肉體。
「咯咯,這怎麼能怪我呢,這次的客人對誰都不感興趣,看來你還是很有魅力的。」蘭提斯笑呵呵地道。
唐玲並沒有穿透迷霧的本領,她不知道所面對的是誰,如果知道是熟人,恐怕她會更尷尬。
「考慮好沒有?」蘭提斯催道。
「你……」唐玲的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跌落,無奈地做出生硬的姿態,淒迷的笑容卻帶給人另一種征服的慾望。
「先生,你可以試試看,無論你有什麼命令,都可以叫她們做,她們絕不會違背的。」蘭提斯沖天閒拋個媚眼。
迷霧逐漸淡去,四周變的如夢如幻起來,剛才的粉紅霧氣本身也有助興的作用,透明的地面變成了粉紅色,反射著誘惑的光芒,襯托出兩具胴體更加迷人。
唐玲忽然面色慘白,她本以為在這裡不會碰到熟人,但天閒既然來了,以後她還怎麼回去。
「唐玲!」蘭提斯的聲音很不高興。
「讓她過來。」天閒忽然道,在唐玲的手中,天閒看到一枚戒指,是本該戴在唐老手中的。
「怎麼,先生也會心動?」蘭提斯嫵媚一笑,揮手讓唐玲到天閒身邊去。
至於那雲霞,卻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春夢中。
「你父親的戒指為什麼在你這?」天閒顧做親熱地摟住唐玲,聲音低的只有唐玲和身邊的花語可以聽到。
和天閒的親密接觸,使的唐玲渾身都泛起一陣潮紅,此刻的她早就沒了平日裏的強悍與刁蠻。
「父親說,它可以和外界聯絡,但我一直被困在玻璃棺裏無法使用。」唐玲低聲道。
「嗯,對了呂涼也來了。」天閒作勢在唐玲的耳垂上親了一口。
「他?」其實唐玲和呂涼兩人一個是嘴硬,一個是膽小,不過倒確實郎有情,妹有意,聽到呂涼來了,再看看自己的樣子,唐玲禁不住一震。
「放心吧,我不會和呂涼說這件事的。」天閒安慰唐玲,「知道你爹被關在哪嗎?」
「不知道,不過該在皇宮裏。」唐玲不動聲色地取下手中的戒指,趁著回吻天閒機會將戒指塞到天閒手中,「父親身上有一個發訊器,這枚戒指可以接受到資訊的。」
「好!」天閒點點頭,長身而起,「沒什麼意思,都是些庸脂俗粉。」
看著天閒和唐玲的親密,原本蘭提斯還以為大事有望,卻沒想到天閒居然說變臉就變臉。
「看來這阿特蘭提斯的胭脂樓也是名過其實,真是無趣得很,無趣得很哪。」天閒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先生。」蘭提斯的聲調有點變了。
她是開賭場的,絕不允許一個這麼厲害的高手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本來她還想將天閒收為已用,不過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換一個方式了,阿特蘭提斯的真正實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庸脂俗粉?那我呢?」是依娃,不知什麼時候,依娃也到了附近。
「你?」依娃不可否認是個很美的女人,不過她太習慣做男性的裝扮了,特別是那種大大咧咧卻又很自然的動作,對天閒來說,若不是因為過去的記憶,依娃對男人實在沒什麼誘惑力。
「不行嗎?」依娃甩開外衣,裏面也是和蘭提斯類似的裝束,那是充滿女性溫柔的阿特蘭提斯傳統服飾,搭配上依娃獨特的剛毅,形成一種截然不同的魅力。
「現在呢?」依娃微微側過身子,賣給天閒半邊嬌軀,奇怪的站立方式使她的裙擺下暴露出一條美腿,裙擺飄動下時隱時現。為了加強效果,依娃還故意沖天閒擠了一下秀目。
「依娃你?」蘭提斯吃驚不小。依娃和蘭提斯前從小就很要好,所以依娃才能這麼在阿特蘭提斯肆無忌憚而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我在想,現在姑娘一定在說:『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只要一過來,我一定要他好看。』」天閒好笑地道。
命運真得很奇怪,以前是這樣,經過這麼久了,依娃的花樣卻還是沒有變。只是不知道這次的結局會不會變?
 「你!」天閒說的正是依娃心中所想,露出吃驚神態的依娃流露出不設防的嬌憨。
「走了,走了。」天閒哈哈一笑,為什麼以前沒發現,原來依娃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輕輕挽著花語,彷彿行雲流水,毫無牽絆地,天閒消失在門外。在走過依娃身邊時,天閒惡作劇地在依娃的粉臉上捏了一把,引來一聲驚呼。
「哈哈,依娃,你還是保養的那麼好。」天閒的聲音漸漸消失。
蘭提斯和依娃急忙快步追出,可是所有人都沒看到天閒出來。
站在吵嚷的大街上,依娃揉著剛才被天閒捏過的地方。她該很討厭這種行為才是,為什麼會有種欣喜和熟悉的感覺,似乎這一幕曾經發生過。
「天閒,你和那個依娃到底是什麼關係?」回到旅店,花語問靠在床上的天閒。
「也沒什麼,可能是一個老朋友。」天閒道。
「老朋友?我怎麼不知道?」花語已經不是那個鬼谷門的小女孩,而是屬於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慧星神,怎麼從來不知道天閒有這個朋友。
「以往只是為使命而來去人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從來沒有仔細品味過人生,一直到這次,我才明白依娃的心意。」天閒不甚感慨地道。
那次來阿特蘭提斯,天閒和依娃也是在胭脂樓相識的,後來打打鬧鬧,依娃居然喜歡上了始終不茍言笑的天閒。到最後,天閒和屬於西方的契約神一同啟動法則之力,將阿特蘭提斯沉入海底,依娃是帶著笑告訴天閒:「我不怕死,卻好怕見不到你。」
「其實花語,你有沒有發現,這次來人間,我做事不再那麼果斷了?」天閒一時睡不著,而且下午又剛和花語癡纏了好久,總不能真變成下半身動物吧。
「還好吧,我不覺得是不果斷,我覺得該是成熟了許多。以前你下界的事我不清楚,可是你天天亂晃,給人一種不務正業的感覺,而且雖然你和誰都很親近,偏又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很奇怪,所以我們以前都有議論過你,覺得你可能受過刺激,所以心裏不太健全。」花語的話弄得天閒差點沒被口水嗆倒。
「怎麼會?」天閒的語氣不是很堅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有嗎?每次下界,最後的結果都是親手毀滅自己曾依戀的世界。經過一再的反覆後,天閒也慢慢習慣起來。
天閒不再依靠自己的心意去判斷事情,而是把一切都交給了法則天平。漸漸的,天閒竟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自我判斷是非的能力。
或許這次的下界是個契機,也是星帝有意為之吧。其實天閒不知道,他並非失去判斷是非的能力,而是他的本能在成長,慢慢掩蓋了一些後天的東西。
「天閒,想什麼呢?」花語發現天閒半天不說話,問道。
「哦,沒什麼。」天閒搖搖頭下定決心,「語姐,我決定回去一趟。」
「回去?回哪?」花語一呆。
「我忽然發現我不能再這麼糊裏糊塗地在人間混下去了,這次我本來是下界受罰,如今弄的亂七八糟,我要回去找星帝要個答案。」天閒道。
「可是這裡的事怎麼辦?」花語看著天閒,很少看到天閒有這種表情。
「我會在三天或皇宮慶典前趕回來,這之前的事就拜託你了。」天閒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解開自己的心結。遺憾可以發生一次,但絕不能發生第二次,既然命運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那他絕不允許悲劇重演。
「等我回來。」天閒的聲音消失在房間裏,看著空無一物的大床,花語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天閒這次回去究竟是好是壞呢? 破開層層雲霧,天閒朝著天外星神殿而去,本來星神入世,除非是劫數已了,是不能重回天界的,但天閒卻顧不得了。
「天閒,你回來了?」沒有天閒想像的那麼混亂,北極星帝似乎早料到他會回來。
「星帝,我有話想問。」天閒道。
「我想你也是該回來的時候了,這次北斗七星已經無能無力,三十六天罡經當年封魔一戰死傷怠盡,這次的劫數就只能靠你了。」星帝悠悠地道。
以往日的天閒,絕對不是個適合擔當重任的人。天閒只會按照既定的命令行事,可是這次天閒能不顧命令闖回天界,反而讓星帝放下心來,至少這不再是那個無喜無悲的天閒了。
「我想知道。」天閒道。
「也罷,是該讓你清楚的時候,你以為三心魔是什麼?」星帝笑著問道。
「心魔不就是心魔嘛?」三界六道,都知道有心魔的存在,但真正說到心魔是什麼,卻反而沒人清楚了。
「心魔曾是上神,是他們創造了人類和人類的文明。」星帝的話石破天驚。
「什麼?」這麼說一直以來心魔的存在都只是個笑話不成。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5:24

「不用急,聽我說,世間萬物都是一體兩面,神也是如此。你只知道欲魔使人淫亂喪志,兇魔使人狂暴膽怯,貪魔使人貪婪無情。但你可知道,沒有欲魔,生命如雲霞過隙的人類根本無法繁衍;沒有兇魔,人們將不知畏懼為何物,任何規則都將不復存在;沒有貪魔人類就缺少發展的動力。三魔造成人類今日的發展,當然,當三魔的負面力量佔上風時,就需要封印它們。他們本就是創世三聖為創造人類而從自己身體裏分化出來的。」星帝道。
這番話天閒一直無法消化。一直以來,天外星神和心魔都是勢不兩立的局面,現在照星帝的話來看,原來心魔也不全錯,星神也不全對。
「為什麼是我?」天閒忽然問道。
「因為你就是新生的欲魔。」星帝的話再次震撼了天閒。為什麼自己也變成了心魔之一?
 「三心魔的封印其實早就沒用了,人間的戾氣不停充斥上來,使得封印逐漸薄弱。所以我造出一個機會,讓三魔遁走,與其等三魔聚滿力量無法降伏,不如搏他一搏。但我沒想到的是欲魔居然會反被你同化,你那種無慾無求的心態反克服了欲魔的誘惑。」星帝道。
「您是說當時我感覺到的是欲魔?」天閒問道。
「對,欲魔是三魔中力量最強的,而越是道貌岸然強行壓制慾望的人越容易被他控制,可是它沒想到居然會有你這樣一個怪胎,所以現在三魔亂世的局面還沒有真正形成。」星帝道。
「我如果可以同化欲魔,為什麼不能同時解決另外兩心魔呢?」天閒奇道。照星帝這麼說三心魔不是太簡單了?
 「哈哈,哪有那麼簡單。欲魔進入你的身體後,你就成了欲魔,再也不能做到無慾無求,如果再被貪魔和兇魔進入,你會變成真正的魔鬼,對女色貪得無厭,而且身邊的女人稍有不滿就會立刻遭到你的殺戮,或者變成理智崩潰的行屍走肉。
「三魔相生,但三魔一樣相剋,若不是如此,恐怕人間早就無法挽回了。欲魔之下,可以產生另一種東西,人們稱之為『愛』,有愛的人能夠抵抗任何誘惑和威脅,貪魔的力量則可以使人忘記恐懼,而兇魔也可以反過來制約欲魔的氾濫,這些完全取決於一時的意識較量。
「如果這三種力量被同化,你又變成惡魔,那就真的沒機會了。不過我最希望的卻是你做一個人,一個敢愛敢恨,一個活生生的人。」星帝笑道。天閒在人類眼裏很老成,但在星神們眼中,天閒永遠是個小弟弟。
當初帶天閒到星神殿,星帝其實也是有私心的。人類的慾望真得很可怕,星帝希望最後的關頭,天閒能憑藉著和那些最終生命的關係,挽救那人間真正的災難。
「可是星帝,那我該怎麼做?」天閒頭有點發脹。
「你在人間,重新聚集三十六天罡,只有當你們帶著強烈的欲魔之力,兇魔和貪魔才無機可趁,也只有這樣,才能又一次封印貪兇二魔。」星帝道。
「可是這樣一來欲魔之力該如何辦呢?」天閒懷疑地問道。
「到時你自然知道。放心,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星帝的笑容給天閒一種邪惡的感覺。
「你見到鬥姆了吧?」星帝怕天閒再追問下去。
「星帝知道了?」天閒一驚。
「怎麼能不知道,只不過我們都不想說罷了。」星帝眼中露出回憶的表情。
「星帝,六哥回來後怎麼樣了?」天閒擔心地問道。
「他逆反天地法則,雖然一切是劫數使然,但他還是難辭其咎,我罰他和女宿在『天之涯』千年。」星帝道。
「哦!」天閒放下心來。天之涯雖然環境惡劣,不過六哥也算得償所願,何況千年的時光對星神來說,還不是很漫長。
「你該回去了。天閒有幾件事你要記住,不要太執著於黑暗法則,只要不使用星神之力,你所做的事和普通人一樣。雖然因為缺失了欲魔之力,使的三魔亂世之局遲遲不能形成,但相信也快了。
「記住,欲魔之力抑之越深,發之越烈。二魔該已經知道你就是新的欲魔,一定會想辦法來使你體內的欲魔之力爆發,千萬記住,只要順心而為,那樣就是你控制了欲魔之力,否則就變成你被欲魔之力控制了。記住,寧可由你變成欲魔,不能讓欲魔變成你。」星帝一再地叮囑天閒道。
他對天閒血脈的一知半解使得天閒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實際上,所謂的三心魔正是創世三聖所分裂出來的。而天閒則和創世三聖來自同一個地方,那是所生命的起源,包含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態。天閒的先天屬性是和創世三聖截然相反的。
「是,弟子明白。」天閒再朝星帝一拜,雖然還沒能完全明白星帝所言,但他會記住的。
衝著遠去的天閒擺擺手,星帝摸摸自己的長髯,自語道:「但願日後你能擺平自己的後宮吧。」
又一次流星隕落,天閒回到阿特蘭提斯的旅店…… 
         ※       ※       ※
阿特蘭提斯不愧是遠古最繁榮的文明之一。阿特蘭提斯的皇宮是典型的古代圓頂建築群,在現代幾何建築摩天大廈充斥的時代裏,這確實是一道另類的風景線,難怪阿特蘭提斯有這麼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
「這裡還真熱鬧。」布藍卡四周張望著。
「是啊!」花語也應道。
今天阿特蘭提斯的皇宮對所有人開放,城裏的平民百姓很多都湧進了皇宮,到處一片歌舞昇平,這種生活對喜好平靜的花語來說確實是一種莫大的誘惑。
「可是太虛假了。」天閒嘆道。阿特蘭提斯的這種虛假的繁榮雖然能迷惑的了人一時,但對於偶然覺醒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大,大師兄,我們是來找人的。」呂涼是一根筋的人,這花花世界一點也沒有引起他的興趣。
「不用你說。」天閒向花語遞個眼色,兩人悄悄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天閒摸出唐老頭的戒指,利用唐玲給的口令啟動了所謂的定位裝置。
戒指的定位系統就被設定在阿特蘭提斯,其中有一個點在不停地閃爍著,應該就是唐老頭的所在吧。
「放大。」天閒對智慧電腦下達了指令。
虛影再次放大,「就在附近,嗯,那邊。」天閒朝左近指道。
「呂涼,你和布藍卡在這裡等著,我和語姐去找人。」天閒吩咐呂涼道。
「是。」呂涼自己也知道,他去了也幫不上忙。
「天閒,這裡沒人啊。」花語跟著天閒來到一處空地,四周靜靜的,這裡已經離皇宮的正殿很遠了,所以沒有什麼人來,顯得有幾分蕭瑟。
「他們自然不會把人放在明處。」天閒側耳傾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語姐,離開天界那麼久,還記得遁地之術嗎?」
「雖然好久未曾用過,不過還是記得的,就是不能太遠了。」東方仙界,遁術本就是最基本的,一般修成正果後的正神都不大使用,一則速度不夠快,二來也牽牽絆絆地礙手礙腳。
「不遠,閉上眼睛。」天閒一笑。
花語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天閒拖入了地下。
不出天閒所料,地面並不是很厚,大概只有兩三丈厚,穿過地層,天閒微一提氣,卻發現根本沒必要,這裡連一點重力也沒有。
「難怪。」天閒帶了花語一把,兩人就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怎麼回事?」花語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的反重力技術。我說那飛行器不該是阿特蘭提斯的嘛。」天閒四周張望著找出路。
姆大陸的建築業是一絕,不知就裏的人在姆大陸的建築裏連門都找不到。
「跟我來。」天閒衝著花語打聲招呼,就這麼硬撞進一堵墻裏。
「天閒?」墻裏是一間像牢房的地方,不止唐老頭,另外還有幾個和唐老頭一樣個性的傢夥。
「你們日子過的挺舒服嘛。」天閒謬笑著道,輕輕挽著花語。
兩人的出現是那麼突然,讓人覺得彷彿金童玉女降臨。
「天閒,見過唐玲沒有?」唐老頭沒開玩笑的心情。
「嗯,不然我也找不到這裡。」姆大陸的建築特色,即使是星神之眼想要看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工夫。
「哎,我活了一輩子,還沒碰到過這麼奇怪的事,你來看!」唐老頭叫左右的人讓開一塊空地。
中間放著一個和天閒所見玻璃棺類似的東西,不過這塊玻璃裏的情形遠不如胭脂樓那麼誘人,裏面是一具萎縮的屍體。
「這東西該是被存放了三百年以上,所以肌肉萎縮,可是內裏筋脈卻亂成一塌糊塗。」唐老頭簡單說明自己多日觀察的結果。
「不對。」天閒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地搖搖頭,「這東西的年齡至少是你說的五十倍。」
「什麼?這不可能。」能被圖拉國請來的都是世界知名的專家,這點常識還是有的。在他們看來,這具屍體能在那種環境下保存三百年已經很難得了,現在天閒一下將時間擴大了到一萬五千年以上,這些人確實很難接受。
「中美洲瑪雅人的技術。」天閒看了那說話的人一眼,在這些被抓來的人中,這人算是很年輕的了,雖然已經到了中年。
或許是因為在事業上一直一帆風順,這人給人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
「中美洲瑪雅人?那是什麼?」專家的悲哀就在這裡,他們在自己的專業範圍內無所不知,但當超過了這範圍,他們有時比中學生還不如。
「很古老的文明。」天閒看著唐老頭,用目光詢問他是否知道。
「瑪雅人?那不是覆滅很久的文明嗎?」唐老頭總算沒叫天閒失望。
「嗯,這次和我們打交道的人很特別,我在圖拉國已先後見識到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技術,姆大陸的重力隔斷技術,現在還看到了瑪雅人的物質保存技術,這個圖拉國不簡單啊。」天閒饒有深意地道。
「你是說圖拉國的成立是個陰謀?」圖拉國的出現和崛起都是很突然的,現在想來確實叫人疑惑,當時正好是國際上幾個最大的能源供給點突然枯竭,當時因為沒什麼徵兆所以也沒人在意,不過如果照天閒的說法,一切就顯得不那麼單純了。
「開始工作了。」外面忽然響起聲音,接著幾個形象奇特的衛兵也像天閒一樣從墻外擠了進來。
這些人都長的非常魁梧、高大,而且相貌也很相似,看在花語眼裏,難免又是一陣驚奇,畢竟除了天閒,天界有職司的星神是不會管到其他文明去的。
那些衛兵把包括唐老頭在內的專家彷彿趕羊似地驅趕起來,看的出來,這是每天都有的事,所以那些書獃子居然能給人一種訓練有素的感覺。
「語姐,跟他們去看看。」天閒看著唐老頭被衛兵押走,悄悄地道,跟著幾個衛兵七拐八拐,眼前的畫面讓天閒想起那些死囚趕赴刑場的情形。
一乾人等來到一個放滿棺材和高科技醫療機械的巨大房間。除了姆大陸的建築能力,很難想像這樣龐大的房間會沒有支柱。
「那些是什麼?」花語今天的問題特別多。以一個星神來說,千萬年的記憶,使她擁有人類無法比擬的智慧,但今天所見,一切都不是她能理解的,因為這三個禁忌的文明本身就是違背了人類科技發展的一般規律而逆向發展的。
眼前棺木實在太奇怪了,可以明顯分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形態。一種是屬於原始森林部落的老式石棺,另一種則是橢圓形的容器,離地面兩寸浮著金屬棺木。
「瑪雅人和姆大陸人當年的災難到來前就有所察覺,我聽說他們曾有一些措施對抗神之罰,可是卻一直沒真地看到,看來倒也不是空穴來風。」天閒看著眼前的東西。那些石棺和金屬棺,都是絕對密封的,以他對兩種文明的瞭解,內裏絕對可以無限地維持生命的最低要求。
被押來的不止唐老頭這一撥人,另外還有不少,是從別的方向過來。一會工夫空蕩蕩的房間就顯得擁擠起來。
「奇怪,這些人看來怎麼表情都那麼不自然。」別人還好說,唐老頭和剛才那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怎麼也是一副死人臉?
 「今天希望你們能有個結果,不然,哼……」是帕拇,帶著威脅的口吻重重一哼。
所有被抓來的專家忙碌起來,都圍著中央的幾張病床打轉。時間過的飛快,因為看不到外面,所以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但以天閒的估計至少天已經該亮了。
「回去通知布藍卡和呂涼先走,我們待會再回來。」天閒拉著花語慢慢朝後退去,看這邊一時半會還忙不完,暫時也不方便動手搶人。如果就是唐老頭那幾個人還好辦,現在這們一大幫子,蠻幹只會壞事。
沿著原路,沒有驚動任何人,兩人退出了地下那宏偉的建築,來到和布藍卡會合的地點。
「怎麼樣了?」呂涼還不知道當日在胭脂樓見到唐玲的事。
「慶典一結束,你們就先回去,不要在這裡逗留。」天閒四周看了看。
「那唐玲……」呂涼急道。
「你怕什麼,我自然會想辦法。」天閒斥道。作為星宗弟子,呂涼一直就是個很本分的人,這次為了唐玲居然不顧天閒這宗主的命令。
「可是……」
「回去,你在這裡幫不上忙。」天閒長吸一口氣,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覺得這裡充斥著各種叫人憤怒的氣息。
外面的狂歡快要結束,但也到了最高潮,阿特蘭提斯例行的祭天儀式開始了。
雖然早在很久以前,當阿特蘭提斯走向文明後,這種活動就已經只作為一種象徵的意義,但這次卻有著明顯的不同,至少天閒覺得氣氛不大對,因為下面那些人的反應太激烈了。
祭天臺上走上來兩名作古代巫師裝束的人,戴著高高的帽子,顯得莊嚴肅穆,一個只披著一襲白布的妖艷女子被帶到祭天臺上。
平躺在中央的大石床上,那女子很年輕,妖艷的外表絲毫無損她眼中的純真無邪。
「這種表演真有趣。」布藍卡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原始的祭天儀式,充滿好奇。
「為了使我們牢記古老祖先的榮耀,為了使人民不忘我族的精神,每過一段時間,我們圖拉國都會舉行這種古老的慶典,待會的儀式會很驚人,但請大家放心,一切都只是表演而已。」帕拇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了,好像顧及什麼,特地發表了一通聲明,台下的觀眾又沸騰了。
兩名巫師各持一把彎刀。「孩子,你願意將生命奉獻給神明嗎?」左面的巫師問道。
「我願意。」聲音是柔柔的,帶著羞怯的那種。
「孩子,神明接受你的奉獻,你將如何做?」右面的巫師禱告一陣才道。
「我願將我純潔的身體,沸騰的熱血,一切的一切,奉獻在神的腳下,企求我族的昌盛。」女孩子溫柔地道。
「儀式開始。」還是帕拇的聲音。臺上的巫師一把扯掉女子身上那襲白布。
女子的嬌軀在這個時候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是慾望,而是一種狂熱地衝動。
「奇怪!」天閒忽然發覺四周出現了大量的契約者。
契約者不像普通的神族,沒有嚴格的地域限制,當有需要時,契約者會從世界各地來到,等候契約的達成。
「偉大的真神啊,請你賜福你的子民吧,讓那巨大的惡魔消失,當災難降臨時請給你的子民以憐憫!」巫師朝著女子身上紮下第一刀,鮮血狂湧而出。
祭天臺是經過特殊手法製作的,少女的鮮血順著一種奇怪的紋路流動,臺上的女子絲毫沒有掙扎,從側面看去,她是帶著微笑的。
「讓我們的子民永遠記住那邪惡的魔鬼,神哪,請給我們明示!」第二刀紮下。
又一股鮮血湧出。
「神哪……」巫師每念一句,就在祭天臺的女子身上紮下一刀,祭天臺終於整個被鮮血所染紅了。
更驚人的事發生了,被鮮血染紅的祭天臺在四周光線的照射下,開始慢慢向空中展示一個投影。那是一個巨大的、看不清面貌、但一雙眼睛卻充滿星光的男子。
男子做出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使人不明所以。
「啊!」別人或許不清楚,但花語太清楚了,這就是天閒的本來面目,可是那個姿勢代表什麼?
 「不對。」天閒的反應和花語截然不同,「祭天臺發生的事是真的。」
「什麼?」看的正高興的布藍卡嚇了一跳,雖然距離比較遠,但她也多少受到感染,興奮的雙頰緋紅。
似乎為了安撫一下激動的人群,帕拇讓人收拾了祭天臺,並且抬走了那女子的屍體:「大家不要激動,安靜,安靜!」
隨之周圍開始變的無聲,剛才臺上的女子又一次被帶了上來,依然活生生的。
「被你嚇了一跳。」布藍卡撫著心口道。
「布藍卡,立刻和呂涼回去。」周圍的契約者開始躁動起來,而且還有一股不甘的怨氣在盤旋著,剛才觀看祭天表演的觀眾,都被挑起狂熱的情緒,開始雜念紛呈,貪婪、仇恨,在一瞬間佔據了大多人的心。
眾人的表情變的不一樣了,圖拉國的子民大多都昏迷過去,但來此的遊客,眼中充滿野獸的光芒。
當第一個人撲向自己最好的朋友時,場面失去了控制。
人類無法看到的那些屬於黑暗的契約者們在人群中穿梭著,經常有人剛殺死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沉浸在發洩的快感中時,自己也忽然沒有徵兆地倒在地上。
「走不了了。」看來真如星帝所說,亂相已成,圖拉國也要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四周站滿了剛才天閒所見的那種巨人般的衛兵,即使有很少的能保持清明的人,也沒能逃脫他們的魔掌,很奇怪的是,那些保持清明的大多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       ※       ※
「可惜,缺少了那傢夥的力量,他怎麼還能沉的住氣啊?」導演這一幕的正是那貪兇二魔,此刻兩人正站在暗中欣賞這對他們來說美妙絕倫的景色。
「不用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我看他能忍到何時。我們好容易找到這慾望之地,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這塊陸地托起,還要去找俄塞裏斯那老頑固,你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貪魔給人的感覺總是比兇魔奸詐。
「你能確定一定可以引發他體內的那股力量?」兇魔還是懷疑。
「當然,如果他沒有來到這花花世界,或者我沒辦法,可是現在不同了。」貪魔陰險地道,這個兇魔始終是個老粗,若不是還用的著他,早就把他給幹掉了。
說起來欲魔才是自己的對手,那傢夥從來不按牌理出牌,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動。可是要結成三魔亂世的局面又少不了他,害的自己費盡心機,用別的方法去收集一點一滴的邪惡之欲,收效甚微。
「希望如此,你已經失敗好多次了。」兇魔看貪魔也不順眼。
「不好,快藏起來,他可能發覺了。」貪魔慌忙拉了兇魔一把,兩人又沒入旁邊兩個殺紅眼的人心中。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5:43

第二十四章 貪兇二魔
天閒,你看什麼?」順著天閒發呆的目光,花語一無所見。
「哦,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現場的契約者越來越多,已經開始為了爭奪締約者打起來了。
「天閒怎麼辦?」書獃子呂涼也只有扯到唐玲時才有那種曇花一現的勇氣。
「我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呂涼,你和布藍卡立刻回去。」天閒微微一笑,既然要玩,那就好好玩玩吧,他可以確定,剛才一定是貪兇二魔。
「星月爭輝,斗轉星移!」天閒朝呂涼和布藍卡一指,兩人立刻消失在當場。
「天閒,今天的人有不少都是身份特殊的人物,圖拉國真的要和全世界為敵嗎?」花語看不到契約者。作為星神,純粹人類因貪婪而起的爭端是不能介入的。
「你還沒明白?剛才臺上的女子是真的被殺了,可是你後來還不是看到她好端端地出來。」天閒發現除了他和花語,還有三個人也站在一邊看戲。
一個是依娃,一個是蘭提斯,還有一個就是剛來時見過的那個鐵匠。
「救我,救救我!」哀怨的聲音,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天閒抬頭一看,正是剛才死在臺上的女子的魂魄在求救,此刻無數的契約者都在爭奪她,能被貪兇二魔選中執行這個任務,當然不會是普通的女子。
「她是雲霞?」眼前的女子如果再過幾年,活脫脫就是雲霞。
「天閒什麼事?」花語看不到契約者,但雲霞的魂魄還是能看到的。
「她在求我救她。」天閒道。
「為什麼?」花語只認出這女子就是剛才臺上的那個,卻沒能認出她就是雲霞。
 為了適合這次的演出,阿特蘭提斯特地使雲霞變得年輕了許多。以他們的生物技術來說,這並不困難,除了人類的氣質和智慧,他們幾乎可以模倣出一切。
雲霞的身體對於低級的契約者來說實在是充滿了誘惑。此刻她的魂魄已經被越拉越長,臉孔也變的扭曲起來,發出的聲音不再是清晰的柔媚,只有在心臟處,雲霞還保持著完整。
「地奴星?」天閒眼神一凝,「法則星君天閒在此,下等契約者速速退去。」
天閒不再壓抑屬於黑暗法則執掌者特有的氣息,那些正為爭奪締約者大打出手的低級契約者立刻就感覺到這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嚇得簌簌發抖,一會工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奴星,雖然你命運註定坎坷,但觀你所為,實在為禍不小,此事回頭我再和你算賬。」天閒右手一翻,將雲霞的魂魄收入掌中。
「就這麼算了?」被貪魔拉著退走,兇魔不甘心地道。
「這本來就是計劃的第一步,你別老那麼心急。」貪魔奸笑著道,不管什麼時候,他總是一副奸商的嘴臉。
「可是花了那麼大的精力,剛才只要我們再加把勁……」兇魔氣道。
「那大夥都完蛋。」貪魔打斷了兇魔的話,「你別忘了阿特蘭提斯是怎麼覆滅的,如果真惹毛了那小子,到時再來一次天崩地裂,一切都完了。」
「你說諾基那小子說的話能信嗎?當年真是天閒壞了我們的事?」關於阿特蘭提斯的消息是諾基提供的,畢竟他也算半個契約者。
「他不敢!」貪魔很自信地道,現在諾基幾乎是過街老鼠,除了投靠他們,根本沒別的路可以走,聽說那幫瓦爾基麗雅還找了一個東方的小夥子代替他的原本的位置,「去準備下一步吧。」
因為沒了那些契約者從中煽動,很快人群就平靜下來,清醒過來的眾人恐懼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和四周那些神話巨人般的衛兵。
「我們先走,這裡暫時不會有危險。」天閒一拉花語,兩人又遁入地下。
再說兩人離開後地下發生的事,經過一段時間,這天的工作結束了,卻沒能取得進展。
當工作結束的鐘聲響起,所有人的臉上都滿是死灰色。
「很對不起,今天你們又失敗了,誰來呢?」帕拇還真是個忙人,只是對他的速度,倒也真叫人佩服。
「就你吧。」帕拇指了一個年輕人,那是某位專家的助手。
年輕人一呆,忽然不顧一切地竄了起來,慌不擇路地朝外面跑去。不過在姆大陸建築群中,他的這種行為和自殺沒什麼區別。幾乎沒花什麼工夫,年輕人就被抓了回來,強行按在中間的一張鐵椅上,頭上戴上一個金屬的碗狀物。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一股騷味傳了出來,他被嚇的失禁了。
接著機器被啟動,一陣轟鳴聲中,年輕人變成了一具幹屍。天閒和花語回來時也正好看到這一幕情形。
「從明天開始,如果還沒有進展,我會每天吸取兩個人的生命力提供給這些人。」帕拇宣佈另一個噩耗。
拖著死亡的步伐,那些曾顯赫一時的專家再也沒有趾高氣昂的樣子,耷拉著腦袋,被押回各自的牢房。
「看來真的等不及了啊。」押送唐老頭的衛兵剛走,天閒就出現了。
「剛才你看到了?」唐老頭的情緒一落千丈。
「其實救人不難,問題是救了人怎麼送你們離開圖拉國。」天閒沉思道。
天閒說的是實話,如果只有這邊幾個人,那一定是不成問題的。可是看剛才大廳裏,那麼多人,除非用巨型客機,不過天閒不以為有哪種客機能比的上姆大陸的飛碟。到時他和花語無所謂,別的人可就是生機渺茫了,逆反生死輪迴的事,即使以天閒之能,也不能當過家家玩。
「能救幾個是幾個吧,我願意留下來,希望你能帶唐玲走。」唐老頭想了想。
「其實也不是全無辦法。」天閒心中一動,想起剛才外面發生的事,圖拉國既然敢下殺手,那說明他們打算用複製人代替這些人到世界各地去。照這樣看來,這邊的所謂專家也一樣。如果天閒來個掉包,再讓那些複製人突然暴斃,運氣好的話或許能矇混過去。
「你們等我的消息。」天閒匆匆地消失在唐老頭眼前。
「去哪?」花語被天閒拖著急走,忍不住問道。
「看看上面那些人的屍體被送到哪,還有那些被抓的人。」天閒邊走邊道。
地面上此刻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除了圖拉國的臣民還昏迷不醒,那些被殺的,和被抓的外國人都已經被送去了別處。
跟著幾個衛兵,天閒跟到圖拉國皇宮的另一處地下神殿,很難想像這皇宮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地下建築。
神殿裏已經沒有了屍體,可能是被丟進後面的那個看不到底的大坑去了。剛才死去的人在這裡都復活了,只不過眼睛都還沒睜開,頭上還連著一個金屬頭盔。
最上面的儼然是帕拇和蘭提斯,鐵匠和依娃被綁著。
「這批複製人如何了?」蘭提斯問帕拇。
「沒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使用。」帕拇恭敬地道。
「辛苦你了。」蘭提斯道。
「不敢,這是屬下該做的,只是要公主做出那麼大的犧牲,確實叫帕拇難以心安,要是大王能早日醒來就好了。」帕拇道。
「對了,那邊的進展如何?」蘭提斯問的是那些專家研究的結果。
「還是不行,我剛收到二號的消息。」原來這帕拇本身也是複製人,難怪到處都有他。
「一群飯桶,實在不行就全部殺光了,另外再找。」蘭提斯杏眼含煞。
「是。」帕拇雖然有另外的想法,卻不敢說話。
「蘭提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綁著的依娃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看著蘭提斯。
「我?我為什麼不能變,當初是你引來的那個人。不是你,阿特蘭提斯不會滅亡,如果你肯多花點心思,一切都不會是這樣。」蘭提斯似乎也受到剛才祭天儀式的影響,情緒不很穩定。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依娃一頭霧水,這個蘭提斯給她一種好陌生的感覺。
「公主。」帕拇給蘭提斯使個眼色,蘭提斯慢慢冷靜下來。
「你不用明白,帕拇,先把他們帶下去。」
「公主你不要緊吧?」帕拇擔心地問道。
 蘭提斯沒有說話,默默揮了揮手。
「對了,那些專家的複製品可以用了嗎?可以就快放出去。不然太早引起其他國家的注意不好。」帕拇將要離開時,蘭提斯道。
這些複製人正是用那些被他們抓來的所謂專家的基因複製而成。這些人都是在各國有聲望的人物,要是能控制住這些人,整個世界將都在他們的掌握中。
「是,我這就去。」帕拇再轉身行了一禮才匆匆離開。
「跟著帕拇?」天閒招呼花語。帕拇去的地方是剛才天閒來的那地下建築群。
在另一個大廳裏,天閒看到了和剛才類似的一幕,都是都上連著金屬頭盔兩眼緊閉的一些人,鐵匠和依娃都被束縛在了兩張佈滿各種奇怪儀器的鐵製坐椅上。
「兩位,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帕拇看著依娃。
「剛才蘭提斯提到阿特蘭提斯,雖然我不不明白,可是我感覺到這個名字很熟悉,特別是當蘭提斯提到『他』毀滅阿特蘭提斯時,我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帕拇,我的為人你該很清楚,你說會改變嗎?」依娃很平靜。
「哎!」帕拇露出無奈的表情。
 阿特蘭提斯歷代統治者,都是由無數的帕拇輔佐的,說起來這件事可以追溯到阿特蘭提斯立國時,當時的阿特蘭提斯之王有一個生死與共的好兄弟,那是第一個帕拇,可是或者應了中國一句老話,天妒英才,帕拇在輔佐阿特蘭提斯王取得成功的時刻,因為心力交瘁而亡,當時阿特蘭提斯王悲痛欲絕。
也就在那個時候,阿特蘭提斯發生了一件外人無法得知的事情,總知後來阿特蘭提斯的文明忽然發生了質的飛躍,在短短的十年裏,達到了即使是今天人類都無法達到的科技水準,而其中發展最驚人的就是生物複製科學。
 從此後,歷代的阿特蘭提斯都是由複製出來的阿特蘭提斯王和帕拇統治著。
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麼阿特蘭提斯觸犯了神族的禁忌,於是西方眾神族聯合了各界契約者。
天閒作為黑暗法則的執掌者,同樣接到了邀請函,根據規則,天閒和幾名契約神介入了阿特蘭提斯的世界,結果就是契約神聯手沉沒了阿特蘭提斯大陸。
帕拇是從小看著依娃和蘭提斯長大的,對於蘭提斯,因為身份的關係,帕拇一直不敢逾越,但對依娃,帕拇有一種類似父親的感情。
現在帕拇所要做的,是阿特蘭提斯對那些因為心智堅強而難以控制的子民進行的一種洗腦,經過這個程式後,即使再堅定的人,也會變成俯首聽命的哈巴狗。帕拇不願意依娃變成那樣,可是依娃的選擇讓他無能為力。
沉重的嘆息聲中,帕拇的手向著鋼製椅上的開關摸去。
「慢著。」蘭提斯還是來了,喝止住帕拇。從帕拇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明顯鬆了口氣。
「帕拇,你先下去。」蘭提斯道。
「是的。」帕拇看了依娃和蘭提斯一眼才退了出去。
「依娃,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固執?」蘭提斯在依娃的身邊蹲下來,將頭枕在依娃的腿上,「我就你這一個朋友,我不想連你也失去。你知道嗎?」
「蘭提斯,你變了,今天我忽然覺得你好陌生。」依娃低頭看著蘭提斯,熟悉不變的容貌今天令她覺得好可怕,蘭提斯怎麼能如此滿不在乎地決定那麼多人的生死?
「不,我沒有變,一直都沒有變。是你變了,他又來了,那個毀滅過我們的他又來了。可是神明卻不肯告訴我他現在樣子,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蘭提斯的話令暗中的花語張口結舌。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依娃掙扎了幾下,不過顯然徒勞無功。
「依娃,只要你答應我,以後永遠陪著我,我馬上就放你下來,依娃,依娃!」蘭提斯閉著眼睛在依娃的身上不停地摩擦。
「不可能了,如果在今天的事發生前,或者有可能。現在,蘭提斯,你不再是那個我熟悉的蘭提斯了。」依娃面無表情地道。
「你,依娃!」蘭提斯倒是挺適合當演員的,表情說變就變,剛才的軟弱似乎是另一個人,蘭提斯現在的表情變的猙獰,「依娃,是你逼我的,雖然我不想這麼做,可是,我寧可要你的軀殼,總比一無所有好。」
和帕拇剛才的動作一樣,蘭提斯朝著開關摸去,依娃緊閉著雙眼,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哎,為什麼我可以對任何人狠心,對你卻總是下不了手。」最後的關頭,蘭提斯還是下不了手。
「依娃,我給你三天時間,不要逼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明知希望渺茫,但正如蘭提斯所說,對依娃,她還是有一份真心在。
「公主!」
「帕拇,好好勸勸她。」蘭提斯的腳步不停。
「依娃,你這又是何必呢。當年如果你能聽我一句,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局面?」帕拇不勝感慨地道。
憑心而論,即使在當年,阿特蘭提斯還是有不少人無法被阿特蘭提斯王所操控的。這些不是意志堅定的天才,就是腦袋短路的耿直漢子,依娃和鐵匠就是個例子。
如果說當年天閒在阿特蘭提斯有什麼遺憾,那或者就是對這兩人吧。鐵匠的率直,蘭提斯的狡黠,都給他留下過深刻的印象。但正因為如此,依娃比誰都清楚阿特蘭提斯的真相,所以,當年蘭提斯要求依娃向天閒求情,依娃沒有答應。當然,這些現在的依娃早就忘卻了,只有天閒那若有若無的面孔還不時打攪著她的夢境。
「帕拇叔叔,為什麼今天你們總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依娃疑惑地看著帕拇。
「哎,依娃,你既然叫我一聲叔叔,那就聽我一句勸,放棄吧!」帕拇現在也是進退兩難。
一直以來,每個被複製出來的帕拇都保持著對阿特蘭提斯王朝絕對的忠心,他也不例外,現在一邊是他視同骨肉的依娃,另一邊是歷代帕拇所誓死效忠的阿特蘭提斯王朝。
「帕拇叔叔,雖然我不很確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今天蘭提斯的所為我不能認同,我們誰也沒有資格輕視他人的生命。」依娃柔聲道。
「也罷。」帕拇咬咬牙,「我拼著受公主怪罪,為你打開記憶鎖,希望你會改變主意。」說著帕拇啟動了依娃身後的開關,一陣隱約的光澤出現在依娃身體周圍。
依娃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曾讓人感覺比男子更強悍的身體,變的那麼嬌弱無力,不停地顫抖。
「依娃,堅持一下,很快就好的。」帕拇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連暗中的兩人也焦急起來。
依娃的顫抖終於停了下來,等她張開雙眼,忽然給人一種陌生的感覺。
目光裏充滿了歲月的悲傷和無奈。「帕拇叔叔,謝謝你!」依娃的聲音裏透露著另一種氣質。
「依娃,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你好好想想吧。」帕拇知道,依娃的心現在很亂,還是讓她自己冷靜一下的好。
帕拇前腳離開,天閒和花語就現出身來,這次依娃看天閒的眼神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光芒,有哀怨,有仇恨,還有一點叫天閒愧疚的東西。
「依娃,你回來了?」天閒問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又來了?」同樣是叫人一頭霧水。
「你們談吧,我出去看看。」花語絕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而且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天閒絕不會拋棄她。
「依娃,對不起!」天閒轉過身,背對著依娃。 現在他才知道,依娃當年的心意是什麼,可惜那個天閒是個不知情為何物的傻瓜,辜負了依娃的一番心意,如今事過境遷,天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不起?記得你從不會說這幾個字的,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傻。」依娃平靜地道。
「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既然有另一次機會,你又何必還糾纏在其中。如果你願意,我送你離開,天下之大,你想去哪就去哪。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一定會有很多男孩喜歡的。」天閒硬著頭皮道。
「你知道我有多老了嗎?」依娃自嘲地一笑,「我已經一萬多歲了,這還沒有算阿特蘭提斯陸沉沒後的日子,我怎麼和那些孩子相處?」
「依娃。」天閒一震,真的是自己的過失嗎?當年自己真的對依娃造成了這樣重的傷害?
「算了。」依娃忽然冷靜下來,「我不怪你,當年你要毀滅阿特蘭提斯的時候我都沒有讓你為難,現在怎麼會呢?送我和鐵匠離開吧。」
「依娃……」從依娃的語氣裏,天閒聽到了無奈。
「你還要說什麼嗎?嘲笑我沒有當初的勇氣,不敢和阿特蘭提斯共存亡?還是你要我在這裡看著你重演一次當年的災難?」依娃打斷天閒的話。
「我……」天閒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依娃什麼,喃喃說了一句,「保重!」
依娃和鐵匠就被天閒放出的祥光包裹住。
「保重。」這是依娃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當她離開天閒的視線後,眼淚奪眶而出。她對天閒的心始終沒變,可是當她找回記憶後,她知道了一件她刻意想要忘卻的事。
阿特蘭提斯的重生,是阿特蘭提斯之王用蘭提斯和她的身體作為代價,向另一位黑暗的契約神換來的。現在的她,再不是當年那個冰清玉潔、冷若冰霜的依娃了。
「天閒,你是不是捨不得她?」天閒用法術送依娃離開,自然驚動了花語,看著天閒悵然若失的表情,花語小心地問道。
「不知道,我從來不去想以前做過的事到底是對是錯,可是今天我又不能不去想,或者那時候我真的做錯了很多吧。」天閒擁住花語。星帝說的對,原來情感雖然精彩,但也可以叫人魂傷。
「天閒。」花語知道,現在她什麼也不必說,天閒需要休息。
兩人就這麼相擁而立。
「天閒,唐老那邊還要我們想辦法呢。」時間過去很久,花語拍著天閒道。
「哦,難得我會這麼失態。」其實天閒會這樣倒不完全是為了依娃,只是依娃的出現,勾起了他不少回憶。
 以前天閒的心態,即使在毀滅一個種族時,只要是按照亙古的法則,天閒從不會覺得不忍,可是現在的心態,使天閒回憶起那些哀號時感到很殘酷。
 比起天閒毀滅文明的一些舉動,今天皇宮蘭提斯導演的那齣戲實在太溫柔了。
「天閒,不要想的太多。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有我,還有秀姐、玉蟾妹子,任何事,我都願意替你分擔。」花語道。
「謝謝你,語姐。」天閒吸一口氣,拋開各種紛雜的情緒。
「依娃,你想的怎麼樣了?」是帕拇。
「走!」天閒忙一拉花語,兩人再次隱入暗中。
 可想而知,當帕拇發現依娃和鐵匠失蹤時,有多驚慌,一會得到消息的蘭提斯也來了。
「不能再等了,立刻把這些人送出去。」蘭提斯當機立斷。她不認為帕拇會私放依娃,依娃也不可能自行逃脫,看來真如神示裏說的,當年的那個魔鬼回來了。
「是。」除了在依娃的事上帕拇曾有過猶豫,別的事上帕拇絕對不會違背蘭提斯的命令。
「機會來了。」天閒冷笑。
下面那些複製人頭上的鋼盔都被移開,一個個睜開眼睛。
「你們是阿特蘭提斯的臣民,你們將永遠效忠於阿特蘭提斯。現在,該是你們回去為阿特蘭提斯效力的時候了。」帕拇代蘭提斯做著例行的訓話。
這些複製人當然不會有意見,一個個表現出了絕對的忠誠。
「語姐,你回去,這批人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開什麼玩笑,那些專家在各領域都是絕對的權威,幾乎可以接觸到當今世界所有的尖端科技。以阿特蘭提斯現在的能力,如果再得到那些,根本沒有人能和他們對抗,特別是當這些人進行間諜任務的時候。
「你一個人行嗎?」花語擔心地問道,畢竟要救這麼多人呢。
「我有辦法。」這次天閒打算真正動用星神之力了,因為時間不允許他慢慢去想辦法。
「好。」花語悄聲地隱沒在黑暗裏。
一大群複製人被帕拇領著,魚貫地走出地下宮殿。帕拇交代了外面的衛兵,讓他們將各人送到機場就離開了。
「機會來了。」看到帕拇離開,天閒雙手一合,虛空轉動一下,口中朗聲道:「移花接木,偷天換日,轉!」
所有衛兵只覺得一愣神,接著一切就恢復了平靜……
「語姐,去胭脂樓帶上唐玲就可以離開了。」天閒回到住處道。
「都解決了?」花語問道。
「當然。」天閒道:「去隔壁把布藍卡和呂涼叫上。」
「好,我這就去。」花語推門出去。
「該走了!」天閒衝進來的呂涼和布藍卡道。
「可是唐玲怎麼辦?」呂涼急道。
「你們先走,我和語姐去救人。」天閒看了呂涼一眼,看來這小子真變了不少呢。
「大師兄,我,我也想去。」呂涼遲疑著道。
「不行,你再跟我討價還價,回去有你好受。」天閒斥道。
「那,我……」呂涼被天閒罵得頭一縮,這才不敢吭聲。
「走!」天閒其實也是不得已,這會兒他忽然覺得心裏越來越不安,這次的事太順利了,順利得出乎他意料之外,總覺得其中少了一環很重要的東西,卻又說不清到底是什麼。
「好了,走了走了。」布藍卡來打圓場。
一行人離開住宿的旅店,直接朝著機場走去。
路上絲毫看不到皇宮慘劇的影子,一切還是那麼平靜,但天閒卻感覺出那平靜下藏著的洶湧波濤。
「那邊怎麼這麼熱鬧?」一路上始終不大甘心的呂涼像發現了新大陸。
「不許過去。」可惜天閒還是說晚了,呂涼早就竄了過去,那是圖拉國在將死刑犯示眾,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子儼然就是唐玲。
唐玲的目光中沒有一點神采,顯得那麼的呆滯和絕望。
「唐玲!」呂涼就想朝上撲,卻被後來的天閒一把拉住,「你幹什麼?」
「她,唐玲。」呂涼急道。
「臣民們,我們抓到了幾個姦細,他們在前幾天的慶典時企圖破壞祭天。」這個帕拇還真是生薑蔥,什麼事他都來摻一腿,「今天,我們要將他們奉獻給神明,希望神能寬恕他們。」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5:58

阿特蘭提斯的文明方式很奇怪,說到科技,阿特蘭提斯絕對超越當今任何一個國家,但說到社會形態,阿特蘭提斯卻還保持著原始社會那種最單純的形態。當然如果沒有阿特蘭提斯之王的那種精神統治,這種截然不同的科技水準和社會形態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幾名和祭天臺巫師打扮相同的人走了出來,看來他們竟然是想用最原始的方法來執行死刑。
「神啊,寬恕他的罪惡!」一刀紮下,鮮血狂噴之際,一個囚徒倒在血泊中。
「神啊,寬恕他的罪惡!」
……
「住手!」呂涼再也忍耐不住了,就快輪到唐玲了啊。
看呂涼撲出的身手,倒也算有模有樣,畢竟星宗子弟裏,不可能有真正的文弱書生,何況現在呂涼可是有著拚命的勇氣呢。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圖拉國衛兵的實力,那些衛兵巨人般的身軀實在不是手無寸鐵的呂涼所能對付的。
這麼一來,自然是布藍卡和花語也閒不住了。三個人都陷進那些巨人的包圍中。
「哎。」天閒看著混戰的幾人,絲毫沒有幫手的意思。布藍卡現在的身份是地陰星,花語本身就是天慧星,有這兩人在,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可是阿特蘭提斯費勁心計安排這齣戲究竟是為什麼呢?
「不好,語姐,小心,那是複製人。」花語已經欺到唐玲身邊,伸手去拉唐玲,天閒卻發現了唐玲那種屬於複製人才有的眼神。
顧不得是不是別有陰謀,天閒縱身而出,抵住唐玲探出的右手。
「欲魔,你終於來了?」唐玲的聲音變成一個很粗的男人嗓子。
「你是兇魔還是貪魔?」天閒一般是不會和人弄成這種拼真力的場面的,可是這次為了救花語,更沒想到複製人唐玲居然是被心魔所寄宿。看來他們最初的目的就是自己,不然以心魔的能力,怎麼會讓天閒提前看出唐玲是複製人。
「嘖嘖,兇魔那笨蛋怎麼能騙得了你。」唐玲的體內是貪魔。
四周的人都靜了下來,包括那些衛兵、花語、布藍卡、呂涼自然地站到天閒身後。
「小人,不要背後說我的壞話。」這次是兇魔,寄宿在一個行刑的巫師身上。
「難得,難得,今天我們三心魔又見面了,可惜欲魔大哥好像不大願意加入我們呢。」貪魔怪聲怪氣地道。
「打。」巫師丟掉手上的刀,出手的方式卻叫所有人都奇怪,他是兩手分別打向天閒和唐玲,天閒和唐玲自然騰出一隻空著的手接住這一掌。
三人形成一個很奇怪的姿勢,每個人都同時抵著另外兩個人的掌心,成一種犄角之式。
「你們花這麼大勁就是為了引我來嗎?」三人都沒盡全力,還有空說話。
「很快你就知道了。兇鬼,加把力!」貪魔嘖嘖怪笑。
天閒不再說話,三人各有特色的真氣開始互相焦灼,在中間形成一道巨大的氣旋。
現在三個人,誰先撒手誰就完蛋,所以都卯足了勁在催動真氣。
充斥的氣旋越來越快,漸漸產生強烈的旋風和刺眼的光芒,弄的四周圍觀的人群不住後退。
中間的三人更是痛苦萬分,身上的衣服被風吹的簌簌做響。
「好了沒有啊,小人?」兇魔快吃不消了。
「快了兇鬼。」貪魔艱難地道:「我數一、二、三,一塊加力!」
「一、二、三。」隨著貪魔「三」字出口,一聲巨響,一朵蘑菇雲從三人剛才站的地方升起,三條人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拋飛出去。
「天閒。」花語的眼裏只有天閒。
「嗚。」被花語接住的天閒嘔出一口淤血,「我中計了。」
「天閒,你沒事吧,不要嚇我。」花語急的哭出來,自從她認識天閒以來,包括在天外時,從來沒見天閒受過這麼重的傷。
「我沒事,別哭,他們也好不到哪去。」天閒強打精神,心魔和他以往遇到的對手不同,三人可說勢均力敵,何況貪兇二魔最後一擊是聯手而來。
「都是我不好,我太衝動了。」呂涼和布藍卡也找了過來,剛才天閒、兇魔、貪魔鬥法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很深的大坑,周圍所有的建築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魔花這麼大精力,原來只是為了引我來。」天閒又吐出一口鮮血。
空中的蘑菇雲此刻明顯地分成了三塊,朝三個不同的方向飄去,但在它們分離的空隙間,卻明顯有一種隱約的聯繫,遠遠的,可以隱約看出分開的三塊蘑菇雲主體,都顯現出不同的形狀,像極了身著各色盔甲的魔王。
「三魔亂世之相已成,人間真的陷入危險了。」看著空中由自己和貪兇二魔造成的後果,天閒後悔不已。
一著之差,竟然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三魔亂世之相萬年難得一見,因為那不但要三魔齊會,而且正好要在黑暗法則開始運作,但還沒有能完全啟動的時刻,同時時間和地點也要相當的精確,不能有一點差錯,沒想到圖拉國的位置居然正好在邪氣彙集之地。
「三魔亂世?」當年花語雖然參加過千年前的封魔之戰,但卻沒有聽過三魔亂世。
「走,先離開這裡。」雖然天閒有把握貪兇二魔的傷勢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但這裡畢竟是阿特蘭提斯,這裡的人都算是自己的敵人,天閒不能冒這個險。
「那唐玲怎麼辦?」呂涼這次的聲音小了很多,如今的局面和他的衝動是分不開的。
「現在你們有把握衝破那些巨人的封鎖嗎?」天閒反問。
 剛才花語等都和那些巨人交過手,感覺那些巨人絕沒有想像中那麼笨拙,一個兩個倒是沒什麼,但如果一來一大幫子,恐怕誰也受不了。
「那些巨人究竟是什麼人?」布藍卡不大服氣,雖然不能和花語、天閒相比,但她怎麼也是七十二地煞中的地陰星啊,可是在對付那些巨人時竟然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哼,這就是阿特蘭提斯當年滅亡的主因!別管這些了,語姐,你能帶一個人嗎?」天閒受了傷,沒法帶兩個人,而布藍卡和呂涼都沒有能力跨越這麼遠距離的海洋。
「還行吧。」花語計算了一下來時看到的最近的陸地和這裡的距離。
「那好,待會你帶布藍卡,我帶著呂涼,先離開這裡再說。」天閒勉強撐起身子。
「走吧。」左手一拉呂涼,右手虛空一劃,空中展開一道匹練,一行四人破開天空,朝著遠處投去。
「還是讓他跑了。」看著天閒遠去時劃破長空的痕跡,貪魔有氣無力地道。不出天閒所料,貪兇二魔的傷勢比天閒好不了多少。
天閒帶著呂涼,花語拉著布藍卡,四人落腳到圖拉國附近的一處小島上。
這裡雖然沒有圖拉國的繁榮,但明顯充滿了現代氣息。四人落的地方不是港口,而且很偏僻,因此並沒有被人發現。
「語姐,通知總部,立刻帶人來接我們回去。」天閒的傷比想像中要重的多,剛才又強提真氣,結果就是現在又吐出一口血。
一直以來,天閒所遇的敵人,都是些實力相差懸殊的,同等級的契約神間因為種種顧及難得發生爭鬥。這麼重的傷,天閒也是第一次遇到。
 看到天閒又吐血了,花語急的不行,從天外到人間,幾曾見天閒這樣過。
「你別說話了,一切交給我好了。」花語讓天閒靠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身體來完全承受天閒的體重。
看天閒傷成這樣,呂涼再關心唐玲也不敢說話了。
炎龍集團的勢力畢竟驚人,花語發出信號不久,駐紮在附近的炎龍集團企業就有直升機派來。天閒受了這麼重的傷,自然不可能再回精英學院,而由星宗弟子直接送回了亡魂之森。
看到天閒的傷勢,星宗高級弟子都很吃驚,天閒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不敢說天下無敵,但要跑的話該沒人能擋的住才是,現在居然被人傷成這樣,這個對手恐怕不簡單。
接下來的日子,天閒在養傷的同時開始讓朱少鋒加緊訓練炎龍集團的私人武裝。有朱少鋒和他帶來的那些人,私人衛隊很快就初具規模了。
 一轉眼,天閒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也到了精英學院放假的日子。
這天,天還沒亮,就有人來報告,說已經按照銅墻的命令把朱絲接過來了,另外還有兩個女孩一定要跟來,人已經到了門外。
「兩個女孩?」天閒細一想,難道是謝雅和玉蟾,顧不得做梳洗,這些天他每天服藥,身上滿是藥味。
「玉蟾!」首先看到的果然是除玉蟾。聽說天閒受傷,她急的不得了,一考完最後一場就匆匆趕來了。
「柴文?」另一個居然不是謝雅而是柴文,這可就出乎天閒的意料之外了。
「怎麼,不歡迎?」柴文露出兇悍的神色。
「沒有,沒有。」遠來是客,即使不歡迎也不能說出來,何況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天閒發現,柴文其實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只是有點任性。
「你們都來了?」花語早上出去給天閒採藥,因為天閒的傷勢,打理草廬的事就落到了花語身上,而且天閒也需要那些藥來調養傷勢。這會花語剛回來,就看到門外的飛機,知道是誰來了。
「是啊,花語姐姐。」柴文有時也是滿會討人歡心的,「有人要來看某人,我就只好陪著來了。」
「好了,你別說成那樣,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身手太差,所以才要跟來?」花語點了柴文的額頭一下。
「呀。」柴文在花語身邊吐了吐舌頭,幼稚的動作自然免不了招來天閒等的一陣大笑。
「語姐,你就去安排一下吧,我一會兒就來,這一身藥味,總要清理一下。」天閒道。
「知道了,你去吧,交給我就成了。」花語放下藥籃,看著現在花語的樣子,這才是最適合花語的生活,無憂無慮的田園之樂。
「花語姐姐,你們這裡好漂亮!」一路所見,柴文的感慨就沒停過。
「當然,這裡可是炎龍集團幾代人的心血。」提到炎龍集團,花語感到幾分驕傲。雖然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但在這個人間,炎龍集團才是她的家。
「語姐,要在這種地方建成這麼大規模的小城鎮花了不少心血吧?」除玉蟾來了之後一直保持著安靜,此刻一齣口就分出她和花語的關係不同。
「還好吧,聽說都是星宗弟子自己動手的。星宗裏什麼人才都有,這不算什麼。」花語微笑著回答道。關於星宗建築佈局的具體情形她也不很清楚,在這裡,她常去的無非就是天閒的住處和那個叫做「草廬」的地方。
帶著兩人在星宗粗略地參觀了一下,花語這才把兩女帶到了自己住處。花語的住處和天閒靠得很近。
「怎麼樣?看了感覺如何?」天閒問玉蟾,說起來這裡可是玉蟾的婆家呢。
「沒什麼感覺。」柴文嘴硬。
「柴文,你有興趣參加星宗弟子的選拔嗎?」天閒問道,身為星宗之主,天閒有這個權利決定參與星宗選拔新弟子的人選。
「我?」炎龍集團的星宗對很多練武者來說,都算的上是夢寐以求的地方,柴文當然也想參加,畢竟九華一派的功夫不適合她。
「那就這麼決定了,正好過幾天測試就要開始了。每次放假,星宗都有以前沒有過關的弟子來參加新的測試。」天閒衝柴文笑笑,其實柴白早就表示過想讓柴文投入星宗門下。
同為武林中人,他比誰都清楚星宗的性質,特別是在九華一派傳說中的災難即將降臨的時候,他更要為柴文找到一個有力的靠山。
「天閒。」玉蟾欲言又止。
「玉蟾,你也想參加嗎?」玉蟾的身體一向很弱,在天閒身邊,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老要天閒為她擔心。
「嗯,可是我怕……」除玉蟾從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雖然心中也想參加,但卻知道自己恐怕很難通過。
「沒關係,你就認語姐做師父吧。」天閒帶著笑意道,笑容裏帶著別的意思。
「那我也要。」柴文叫起來。
「你?」天閒指著她,「要學的東西很多,恐怕你學不來。」天閒笑得更惡劣了。
 柴文順著天閒目光,忽然臉上一紅,禁不住呸了一聲。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其實也不像柴文想的那麼困難,柴文很容易就通過了星宗初級弟子的測試。至於除玉蟾,當然也在花語的督促下開始練習一些適合女子練習的防身技。
「哎呀,你們都是自己要來的,可是我為什麼那麼命苦啊。」訓練的人中叫苦的正是朱絲。只要朱惠珍不在,她一定會找機會偷懶,銅墻和朱少鋒誰也管不了她。
為了訓練,朱絲那些性感誘惑的衣服是一件也不能穿了,倒沒人逼她,天天摸爬滾打,要是穿那些衣服,不死也得少層皮。
「舅舅。」朱絲衝著朱少鋒露出一副可憐相,想要博取同情。
「絲絲啊,舅舅是為你好,雖然舅舅不很清楚要發生什麼事,不過那種暴風雨前的平靜還是看的出來的,現在的平靜太不尋常了,如果哪一天舅舅不能在你身邊,你一切就要靠自己啊。」朱少鋒苦口婆心地道。
「舅舅,你別杞人憂天了。」朱絲是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才不會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真的好累呢,就一會兒,一會兒好不好?」朱絲的磨功倒真是天下第一。
「好了,好了,就一會兒,別給你媽看到!」朱少鋒畢竟已經習慣了寵著這個外甥女,要他一下子轉變是不可能的。
「累死了。」得到朱少鋒的首肯,朱絲幾乎是立馬就趴到了地上。
「看什麼,繼續訓練。」朱少鋒對著那些只顧死盯著朱絲看的士兵吼道。
朱絲他管不住,要是自己手下再管不住,那可就沒面子了。
幸好這些士兵還不至於以為自己可以有朱絲那樣的待遇,一個個忙打起精神。
「哎,少鋒這樣是不行的。」暗中的朱惠珍看到了這一幕。
「惠珍,你也別太擔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也許絲絲以後會有所改變的。」銅墻安慰道。
朱惠珍早就得到風聲,說朱絲在訓練時經常通過撒嬌來博取朱少鋒的同情,這次是特地避開,以便觀察朱絲在自己背後的一些作為。
「這孩子,都是我沒好好教她,弄的她現在這樣,她要是再這樣下去,我……」朱惠珍流著淚道。作為母親,她同樣有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思想,女兒弄成現在這樣,她也難辭其咎。
如果不是她疏於管教,朱絲怎麼可能……
「哎,話雖這麼說。你我難道真能狠下心來管教她嗎?」銅墻為難地道。對朱絲的寵愛,他比起朱少鋒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不,找你大師兄想想辦法吧。」朱惠珍對天閒的感覺和朱少鋒的差不多,總覺得天閒是個充滿神秘的人物。
「也好。」銅墻想了想,這裡真能管住朱絲的也只有天閒了。這些年輕一代的弟子,看到朱絲魂都飛了,管她?不被她管著就不錯了,至於年紀大點的,又有哪個不被朱絲的迷湯灌得暈暈乎乎。
 想到就做,兩人在花語的住處找到了天閒,天閒正幫著花語督促除玉蟾練習一些基本功。因為和除玉蟾的關係不同,天閒少了不少顧忌,因此雖然除玉蟾起步比較晚,但幾天下來也能有模有樣了。
「大師兄。」銅墻進來的時候天閒正在給除玉蟾化骨。除玉蟾從小沒練過武,現在已經成年,關節大多已經定型,想靠單純的練功來解決已經是不可能了。
「銅墻啊,你們兩口子不在家裏親熱,到這兒來做什麼?」現在的情形看在別人眼裏可曖昧的很。
除玉蟾的外衣長褲都已經褪下,只穿著貼身短褲,天閒將手按在除玉蟾的膝關節處。
「大師兄,我是為朱絲的事來求你的。」銅墻抬頭看著天花板,不敢朝天閒這邊看。
「哦,什麼事?她不是參加了少鋒的訓練嗎?」天閒在除玉蟾膝關節處再擊一掌,示意除玉蟾起來。
「哎!說來慚愧,小女疏於管教,我那個弟弟實在管不住小女。」朱惠珍汗顏道。
「我也不行啊。」在以前衝朱絲發發脾氣還無所謂,現在有花語和除玉蟾護著她,天閒也沒轍。
「大師兄,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愛情的魔力真是大,從來老實的銅墻居然也會拍馬屁了,雖然比較低劣,但也算難能可貴。
「天閒,要不就讓絲絲一起來吧,反正也不多她一個。」除玉蟾坐起身。
 這幾天的訓練的效果沒人比她自己更清楚,現在玉蟾的身上,現在除了幾處重要的關節,天閒因為本身在圖拉國所受的傷勢未越不敢隨便下手,怕有閃失外,其餘已經由天閒幫助活穴後的關節,即使比起多年練習瑜珈者也不遜色。
「哎!」天閒頭又大了,為什麼玉蟾和花語都把自己當成聖人呢。
朱絲是那種妖艷型的女人,而且不知輕重,難道真以為自己是柳下惠在世?還是自己平日裏有什麼表現讓她們誤會了?
當初天閒連柴文插進來一起訓練都不肯,就是因為男女有別,諸多不便。
 這次受傷有個很明顯的後遺症,就是天閒的自製力更差了,欲魔的力量在圖拉國那次硬拚中被完全地誘發出來。偏偏因為星帝那句「寧可你變成欲魔,千萬不要讓欲魔變成你。」嚇的天閒不敢用傳統的方法去壓制,不是這個原因,天閒的傷勢哪會拖這麼久。
「天閒,你就不要堅持了,以絲絲的個性,再說,最近的局勢……」除了天閒,花語是最清楚情況的人,別人還只是猜測,她已經能肯定現在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更可怕的變化隨時可能發生。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7:03

第二十五章 選美
「也好。」天閒想了想,雖然對朱絲有所不便,但朱絲畢竟有《鎖陰經》的底子,該沒什麼大礙才是。
「大師兄,剛接到老宗主的信號。」外面有人說話。
「哦?什麼事?」星宗是炎龍集團專門負責訓練人手的地方,若非必要一般並不介入炎龍集團的內部事務,這事該是直接去向日宗的苗秀彙報才是。
「剛收到老宗主的求救信號,軌跡非常奇怪,連續出現三次,每次的跨度都超過了兩萬公里,幾乎半個地球。」進來報告的是星宗地位僅次於銅墻的「星宗六星子」之一,也是苗秀最早的情人魯風。
「什麼?有這種事?」天閒一呆,求救信號是星宗弟子在萬不得以的情況下才會發出,不可能有誰拿這開玩笑的,現在這信號居然跨度這麼大,實在匪夷所思。
「這是發出信號的幾個地點,從地圖上看,沒什麼特別的。請問大師兄要不要通知秘密部隊去調查一下。」魯風問道。
「嗯,怎麼老宗主沒回來調集秘密部隊嗎?」當日水傲特地跑去找天閒要求調動秘密部隊的,難道說竟然沒來得及。
「沒有啊,」魯風也奇道,自從天閒接任了星宗宗主後,基本就看不到水傲了。
「你等等,我去看看。語姐,這裡暫時交給你。銅墻,跟我來!」天閒有預感,水傲的失蹤一定和三魔亂世有關。
「大師兄,這就是我們收到信號的三個地點。」在星宗的雷達室裏,魯風指著大螢幕道。
那是一幅巨大逼真的世界地圖,其中三個距離很遠的點正在一亮一亮地閃爍著。
「大師兄。」負責雷達的幾個女弟子起身打招呼。
「你們忙。」天閒一向不喜歡星宗的這一套禮節,曾試圖進行過改革,不過他的改革顯然是不成功的。炎龍集團弟子從小就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他能輕易改變的。
「大師兄,很奇怪,這三個位置我們查過,沒有大陸,都是一片汪洋。」魯風指著那三個點道。
「不,三個地點間有聯繫的。」天閒反駁道。 如果換一幅地圖,相信魯風也能明白,可惜,世界上絕沒有那種地圖,那該是萬年前的世界地圖。那樣的話魯風就會發現,那三個點正是當時地球上最繁榮的文明發祥地。
「知不知道三個點信號發出的順序。」天閒問。
「大師兄,三點發出信號的間隔時間很短,不過可以試著查出來。」螢幕前一個女弟子的聲音柔柔的。
「哦,是你,你是魯風現在的女朋友吧?」眼前的女孩子讓天閒有種熟悉的感覺,細一想天閒就記起了,正是這個女孩子讓魯風放棄了苗秀,現在看來倒不是沒有原因。
比較起來,或者這樣需要呵護的女孩子更能招男人喜歡吧。
「大師兄。」魯風老臉一紅,不自在地咳嗽兩聲。他和苗秀的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大家為了避免尷尬,一般是不會這麼直接問起的。
「大師兄,三點的先後順序算出來了。」女孩子的臉上紅紅的。
「哦,我看看!」天閒也沒別的意思,只是偶然想到隨便問問。
「果然。」看到結果,天閒喃喃自語。
 三點按順序排下來分別是古阿特蘭提斯大陸,古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古中美洲瑪雅人的聖廟所在地,正和當年三個文明出現先先後順序相同。
「再派人到這三個地點去查一下,不要依靠衛星定位,還有,叫他們不要接近,有什麼發現立刻回報,不許擅自行動。」天閒吩咐魯風。
「是,我這就去。」魯風又看了那女弟子一眼,才領命而去。
「柔能克剛,不但武學,原來感情也是如此,萬法歸宗,誠然也。」天閒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轉身消失。
「哎,我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見到大師兄呢。」
「我也是,大師兄越來越帥了,記得以前大師兄那麼小……」
「是啊,真羨慕花語大姐……」離開的天閒恐怕想不自己的出現會引起懷春少女的騷動。
派人調查的結果是那三個地方確實不再是海洋了。不同於前一段時間那種類似火山爆發引起的陸地沉浮,這次是屬於原本三個文明的所有領土都浮出了水面。三塊陸地的面積幾乎能比的上大洋州的國土面積,但奇怪的是雖然三個地方多出那麼大的陸地,但在各國的衛星定位系統上卻無法找到一點徵兆,根本不符合常理。
天閒看了發回星宗的資料,交代星宗弟子加緊監視,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和苗秀、花明心取得聯絡。
事情牽涉到水傲、花綵衣、鳳守恆的生死,即使苗秀和花明心也不敢怠慢。
幾乎是接到消息後不到半天的時間,一乾人等就都趕到了亡魂之森。這次因為事關重大,除了天閒、苗秀和花明心外就只有銅墻和花語參加了這次的會議。
「秀姐,師父一直沒和總部聯絡嗎?」天閒問苗秀。
 因為天閒的個性使然,水傲等人除非必要,一般是不會打攪天閒的。但苗秀就不同了,身為炎龍集團的現任總裁,很多事都必須要得到她的首肯,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風吹草動,苗秀那裏也該有記錄的。
「沒有,只是上次需要調動一批北大西洋駐紮的星宗秘密部隊來備過案。」苗秀還一直奇怪呢,水傲在備案後卻遲遲沒聽到北大西洋秘密部隊有新的報告。
「奇怪,師父雖然有時不正經,但絕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啊。」天閒沉吟道,縱然和水傲沒大沒小,但從心裏,天閒還是把水傲當成長輩的。
「明心姐,那綵衣姨有什麼消息嗎?」
雖然鳳守恆和花綵衣說是去度蜜月,天閒才不信鳳守恆真能閒的住。
「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而且我連緊急求救信號都沒收到。」花明心剛接任月宗沒多久,而且月宗不比星宗,要管的事務比較多,最近特別忙。
「那現在試試看,能不能聯絡到綵衣姨。」各宗宗主都有一個保留的私人頻道,只有本宗的頻率才能接通。
「好,我試試!」和十八年前一樣,花明心隨身帶著微型電腦。
「不行。」操作了一會,在天閒等人追問的眼神裏,明心無奈地搖搖頭,「接不通。」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天閒把手裏所有的資料分析了一下,總結道。
接著他就看著苗秀,畢竟她才是炎龍集團的現任總裁,這麼大的事還是需要由她來拿主意的。
「現在的意思是說師父、鳳叔和綵衣姨都失蹤了,而且師父還有緊急求救信號發回來過?」苗秀沉吟著道。
「不錯,最近發生得很多事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測的,另外我懷疑這件事還是和圖拉國有關,所以暫時我不便介入。」天閒道。
「為什麼?」苗秀不解,天閒身為星宗宗主,是處理這件事的最佳人選。
「師父小事糊塗,大事卻未必糊塗,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收到對方的消息,這說明,很可能師父並沒有暴露星宗前任宗主的身份。而以師父他們的能力,我相信絕對能做到這一點。如果現在我介入,那就等於告訴對方,他們抓的是我們炎龍集團的高層人士。當然,也不排除師父已經暴露身份,但無論如何,都不便由我主動出面。」天閒道。
「那總不能就這麼放著水伯不管吧?」花語不放心地道。
這些人中,花語是最沒有心機的,所以無法領會天閒的意思。
至於苗秀本身學的就是和各種人打交道,加上這麼多年的經驗,以及責任重大,自然能冷靜地考慮這件事。
而花明心本身就是分擔了天彗星的理智,縱然接掌月宗不久,但已經能很清楚地把握到事情的關鍵。
「不是不管,現在我們對事情的發展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目前要做的是動員各種力量,秘密監視,一有動靜,馬上回來報告。這是最笨,但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天閒解釋道。
正商量著,忽然天閒和花明心手上的戒指同時發出「嘀嘀」的聲音來。
「天閒,明心,這次我們真理社的年會會址更動了。本屆世界小姐比賽的主題是青春永駐,所以邀請我們真理社防衰老研究的一些專家做主持。為了方便,這才決定將此次的年會改在世界小姐大賽的舉辦地夢佳舉行。」
「嗯?我倒忘了。」天閒呆了呆,他可不是花明心,這還是第一次參加真理社的年會,若不是這個通知,恐怕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啊,我也忘了。」剛接任月宗的花明心,最近事情比較多,這件事也早被拋到惱後去了。
「天閒,你決定去嗎?」苗秀問道。
「去,當然要去,如果不去才真的引人疑竇。告訴炎龍集團各地的分支,一切維持原樣,密切注意可疑人物,有任何問題,必須立刻回報,絕對不允許擅自行動。」天閒有預感,夢佳的世界小姐選拔一定會引來一些不相干的人。
「那好吧。」苗秀想了想,現在急也不是辦法,何況天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一切商議妥當,苗秀連夜趕回日宗,除了一些高級弟子,根本沒人知道炎龍集團三宗主的這次會面。
「天閒,早去早回。」會期就在後天,為了準備一些事宜,天閒今天就要動身。本來花語是要跟著去的,可是朱絲和除玉蟾的訓練都到了最關鍵的地方,萬不得以,天閒只好把花語留下。這會兒兩人正在道別。
「放心吧,我最多一個星期就回來。」天閒笑著安慰花語,花語今天的表情很奇怪。
「天閒……」花語欲言又止。
「怎麼了?」天閒發現花語今天總是吞吞吐吐的。
「我想知道,良知沙漏是什麼?」花語沒頭沒腦地問道。
「良知沙漏?那是西方世界的寶物,也是唯一可以漠視公平法則的東西。當然,如果沒有良知提供力量,良知沙漏就什麼也不是。但對於契約者來說,它卻是最好的克制之物。」天閒奇怪地看著花語。
「那對你呢?」花語急道。
「我?」天閒歪著頭想了想,「我執掌著黑暗法則,有時自然也受良知沙漏的支配。語姐,你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聽完天閒的回答,花語的臉色變得很蒼白。關心則亂,細心的她居然沒聽出天閒話中「有時」二字的含義。
第一次,內向的花語主動吻了天閒。
「天閒,保重自己啊!」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我知道。」天閒的話堵在嘴邊,花語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這次不能和自己一起去夢佳嗎?好幾次天閒都打算掉頭去找花語,可是感覺到這次夢佳之行的重要,他還是自己安慰自己:「語姐只是捨不得我離開,這次快點解決了那邊的事,早點回去就是了。」將這句話在心裏不停地念叨,天閒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
趕到夢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夢佳是個和羊城截然不同的國家,可以說是個紙醉金迷的國度,即使沒有心魔,這裡也已經充滿了罪惡。
夜晚的夢佳絲毫沒有使人覺得冷清,因為這是第一次來,無從比較白天的情形,但這夜晚卻是絕對比羊城要熱鬧的多了。
霓虹燈下到處都是俊男靚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性感女郎站在彩色的電子招牌下,不時衝著行人拋出飛吻。在這裡,那種在羊城被視為禁忌的行當也變成了正大光明。
「天閒,感覺如何?」花明心問天閒,這還是她第一次和天閒單獨相處,即使在這麼熱鬧的都市,天閒還是沒有表示出任何不同尋常的情緒。
或者說,只有在這種絕對繁華的地方,才發現天閒那種絕對的冷漠。無論是閃耀的霓虹,還是風騷的女郎,這一切都不能使他的目光有任何變動。
這才是天閒一貫的態度,只有當環境變成如此充滿誘惑,才襯托出天閒的性情。彷彿這四周的繁華和他毫無干係,給人一種冷眼旁觀的無奈。
「有什麼感覺?」天閒的語氣顯得很冷淡。這倒不是他做作,只要想想,對一個看盡人世滄桑的星神來說,哪能不明白這些只是一場夢幻。
「天閒,我忽然發現其實你很冷漠。」花明心說出自己的想法。
「是嗎?其實我一直是這樣啊!」天閒展顏一笑,渾然不覺他不經意間露出的那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氣質,對周圍的人造成多大的震撼。
周圍的喧鬧忽然變的寂靜無聲。
 「啊!」不知是誰的尖叫聲,接著夾雜著少女那帶著憧憬的聲音:「是天閒和花語!」
無數的人流朝著這邊湧來,爭著索要兩人的簽名。
 都是除玉蟾拍攝的那兩部戲惹的禍,其實天閒和花語早就成了名人,只有他們兩人自己不知道。現在雖然是花明心陪著,但是她和花語的血緣關係使外人無從分辨。
在如今的世界裏,天閒飾演的那種角色是絕對不會有的,但他在電影裏的形象,偏又是人們心裏最深的希望,更是每日生活在麻醉世界中人的唯一寄託。
「名人的悲哀。」沒有花明心想像中的情形,天閒帶著一種溫和但疏遠的笑容,和所有人打著招呼。
不時接過遞上來的水筆,在女孩們的手上或是衣服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不是……」花明心想分辨,但周圍的人哪會聽她的,無奈之下,花明心只好硬起頭皮,幹一次那冒名頂替的勾當。
「天閒,你不累嗎?」夢佳的街頭因為天閒和花明心堵了足足三個鐘頭,最後還是在警察的幫助下,兩人才突破人山人海來到真理社這次包下的酒店。
那是夢佳最大的酒店,這次為了爭取真理社和世界小姐的主辦權,這家酒店可謂不惜血本了,甚至數百層高,可以入住千人的酒店特地停業一個星期。
因為這次事關重大,酒店的四周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原本的那些酒店保安已經不夠保證這裡的安全了。
「你很累?」天閒回頭看著不住揉搓自己手腕,還不時敲著自己膝關節的花明心道。
剛才那幾個鐘頭,花明心似乎比平日裏熬上幾個通宵還辛苦,不但粉臉見汗,而且眼中明顯充滿疲憊的色彩。
「是啊,真沒想到影迷會這麼瘋狂。」對剛才那些少男少女的狂熱,花明心現在還心有餘悸。
「難得你這『拚命三女』也知道累。」天閒調侃地道,花綵衣告訴過天閒,花明心有時一做起實驗來就不要命,像極了拚命三郎。
「你!若不是我現在實在太累,我一定會教訓你。」花明心氣道,累的半死的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躺躺,實在沒力氣和天閒鬧了。
「這次參賽的佳麗明顯年齡偏小呢。」一路上除了真理社的那些老怪物,倒也不乏各種類型的美人,可是這次的佳麗似乎都給人一種稚嫩的感覺。
「是啊,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呢。」花明心這才注意,果然路上看到的那些佳麗絲毫沒有以往那種特別成熟性感的的類型。
「對不起。」花明心只顧四周張望,不留神卻撞上一個體型龐大的相貌兇惡的男子。
那男子用一種絕對和自己的外貌不相似的惶恐表情說著對不起,巨大魁梧的身形,配上滑稽可笑和靦腆的羞澀,實在引人發噱。
「明心姐,沒事吧。」發現花明心忽然停下來,天閒掉頭問道。
「我沒事,被……」花明心話還沒說完,那撞她的男子卻如同見了鬼似地撒腿就跑。
「這人好奇怪。」花明心想不到那麼龐大的身軀下居然有這麼迅速的步法。
「哦,奇怪嗎?」天閒忽然一笑,雖然大漢跑的快,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和依娃在一起的鐵匠,做事還是那麼莽撞,幹什麼都像打鐵。
 這麼說,依娃也來了?
「呼,呼。」跑到天閒視線不及地方的鐵匠正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暗自慶倖自己跑的夠快。
「鐵匠,怎麼看到我就跑啊?」身後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聽到這聲音,鐵匠立刻就矮了半截。
「天,天閒大哥。」那次的事,鐵匠也回想起一點東西,其中之一就是天閒的恐怖。
「為什麼看到我就跑啊?」天閒的聲音很溫和。
鐵匠慢慢掉過身子,天閒的個頭比他低了一頭都不止,但現在鐵匠卻得抬著頭看天閒,因為天閒正浮在半空。
「我,我哪有跑?你,你誤會了,我只是想上廁所。」鐵匠臉紅脖子粗地道,不時眼珠亂瞟的神情卻將他現在緊張的心情完全暴露出來了。
「是嗎?」天閒忍著笑,鐵匠的赤子之心才是真正讓他感到親切的。
「當然,我敢發誓。」鐵匠指著天。還是沒變,用那一百零一招的方法,阿特蘭提斯是個很倡狂的民族,根本不信仰別的神靈……而他們自己的神靈卻絕對不是一個守信的傢夥。
「依娃呢?」天閒直接問道。這裡的事如果貪魔和兇魔不來湊個熱鬧才真是奇跡,依娃明知這麼危險卻還是要來。
「她,她,我,我沒看見到她。」鐵匠在天閒的逼視下明顯心虛地道。
「真的?」天閒的聲音明顯上揚。
「是,真……」最後一個字鐵匠還是吞了回去。
「帶我去見她。」天閒道。
「這……」鐵匠還在猶豫。
「不走?」
他感覺到天閒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開始變的冷起來:「我去,不過,天閒大哥,聽我一句,依娃小姐很苦,無論做什麼,請你相信她。」鐵匠難得地直視天閒。
「哦?」天閒呆呆著看著鐵匠的眼睛,那裏滿是堅決。
「好。」天閒重重點了下頭。
跟著鐵匠,來到另一層,鐵匠衝著前面指指:「在那裏。」
依娃已經換掉了那身半男性化的裝扮,穿著那次用來誘惑天閒時的屬於阿特蘭提斯特有的古式女裝,充滿了女性的魅力。
不過此刻的依娃卻給人一種妖艷的感覺,因為她正膩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撒嬌。
「那就是舉辦這次選美的主辦人。」鐵匠告訴天閒。
「哎。」不知天閒看到了什麼,沒有嫉妒的火焰,只有一聲無奈的嘆息。
「我知道,告訴依娃,不要勉強,雖然我不清楚她想做什麼,可是我相信她,玩火是很危險的。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當年的天閒依然記的她。」看透一切的星神之眼,唯獨無法看破人的內心。
「我走了,鐵匠,告訴依娃,如果再來一次,我會給阿特蘭提斯人一條生路。」天閒消失在鐵匠的眼前。
「天閒大哥……」鐵匠的嘴唇囁嚅了幾下。對他和依娃來說,當年的事多少還是有所戒忌的。說不恨,那是因為對天閒的尊敬和愛。如今天閒的話,卻是在向他們說對不起。
 鐵匠知道,這才是活生生的天閒,不再是那個毀滅阿特蘭提斯的魔鬼。
天閒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花明心正好來找他。看到天閒是從外面回來,花明心奇怪地問道:「你去哪了?」
「沒去哪,看到一個朋友。」天閒掩飾地道。
「哦。」花明心哦了一聲就不再追問,轉開話題道:「對了,教授和唐老也來了,另外還有呂涼和唐玲呢。這會都在我那,我是叫你一塊過去打個招呼的。」
「哦,唐玲回來了。」天閒一愣,當日因為情況危急,所以他根本沒來得及把唐玲救出來,怎麼阿特蘭提斯轉性了,居然會把人給放了。
「當然,唐玲也參加了這次的世界小姐選拔賽,並且進入了決賽,最重要的是經過這次後,唐玲簡直變了個人,溫柔的不得了,看到她沒準你也會動心,後悔白白錯過一個大美人呢。」花明心打趣天閒。
「好了,你就別再這給她做宣傳了,我不是評委。」天閒介面道。
「怎麼?你不知道啊,你和我都是這次的評委,因為這次是選秀大賽,所以幾個老傢夥說他們去不合適,這不就找了我們兩個做代表。」花明心道。
「什麼?開什麼玩笑?對了,我一直沒明白,世界小姐的選拔和真理社的年會怎麼會攪和在一起的?一邊是老的快進棺材的老古董,一邊是一群趕時髦的大姑娘,根本就是八稈子打不到一塊的。」天閒停在花明心門前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主要就是因為教授和另一位前輩研究出兩種不同的駐顏藥物,所以才驚動了世界小姐的主辦者。畢竟只要是女人,哪有不怕老的,因此當她們聽說以這兩種藥物為額外獎品時,很多不屑於參加此次選美的女人也報了名,聽說還有修道院的修女呢。以此可見,唐玲能打入決賽真得很了不起呢。」花明心邊開房門邊道。
「天閒,你來了!」蛇教授今天意外的熱情。
「大師兄!」呂涼被唐玲挽著,略帶靦腆地和天閒打著招呼。
「嗯,難得啊。」天閒看著眼前的唐玲,若不是花明心提過,此刻他絕對不敢認唐玲。
 這是唐玲嗎?一身合身的旗袍,勾勒出美好的曲線,雖然沒有往日的性感暴露,卻更添幾分神秘的美感,頭上的新潮髮型被柔順的披肩長髮取代。
目光中那屬於女強人特有的神采被一種柔和的東西所代替,挽著呂涼的小手則顯出一種嬌弱無力的感覺,臉上的表情充滿女性的溫柔,可謂巧笑盼兮閃流光,侍兒偎兮嬌無力。
「大師兄好!」天閒爍爍的目光讓唐玲有幾分羞澀,衝著天閒微微一福。
「難得,難得!」天閒轉開目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來這次唐小姐獲益非淺啊。」
「是啊,還得謝謝你,不是你的話,恐怕我們父女都要死在圖拉國了。」唐老感激之情躍然臉上。
「哪,對了,既然你們都回來了,怎麼沒什麼動靜?」天閒指的是這些人為什麼沒向本國的政府投訴。
「哎,怎麼沒有,可是你也知道,因為幾十年前的那次事,世界的石油都很緊張,到了這幾年,基本就是完全依靠圖拉國的供給,誰也不想和他們翻臉啊。」唐老顯得很無奈。
「哎,姑息養姦,想想他們的傷也該好了。」天閒若有所思,當日貪兇二魔是合力對付自己,所以說如果自己的傷好了八九成,那他們也該差不多了。到時,恐怕這些人連哭都來不及。
「你說什麼?」天閒聲音很小,幾個人都沒能聽清楚。
「哦,我說難得唐玲會轉性啊,聽說這次我和明心是真理社的代表?」天閒道。
「對啊,說起來還得謝謝你找人送來的金銀蛇呢。」這話引起了蛇教授的興趣,立刻滔滔不絕地談起自己的發現。
原來前些日子,天閒找人將金銀蛇送去給蛇教授,經過一番研究,蛇教授發現金銀蛇的另一種特性,那就是金銀蛇的毒性可以誘發人體的細胞新陳代謝,從而延緩衰老。
經過研究,蛇教授終於成功地將其中那部份對人體有害的毒素分離出來,從而使得藥物可以用於人體,當然,也不能多用就是了。
「那很正常啊,貴重金屬因為含有放射性,或多或少都有點駐顏的功效。金蛇銀鼠都是基於金銀而生,日子久了,難免帶有其中的放射線呢。」蛇教授的發現一點都不稀奇,古人用那些金銀作首飾除了好看外,那也是發現貴重金屬的這些特徵。
「那還有一種呢?」天閒聽花明心說是兩種不同的藥物啊。
「哦,另外一種就是從生物體本身入手,人體本身對體內的各種激素都有平衡左右,當成熟激素大量分泌時就會激發另一種類似家蠶保幼激素的東西大量分泌。當然,這是有限度的,一般而言成熟激素總會佔上風,而且隨著人體的衰老,保幼激素的合成會越來越少。
 「那傢夥就是把成熟激素中使人衰老的那部份基因抽去,而保留足可以使人體識別的那部份基因,算是欺騙自己的身體,使身體大量分泌保幼激素,從而使的保幼激素分泌量超過成熟激素的實際分泌量,使人不會衰老。」花明心給天閒做解釋。
「嗯,這種方法要比蛇老的方法管用的多,可是,那只在理論上,實際上這個平衡就很難把握。如果保幼激素分泌量超過限制,那會有負作用的。」天閒有點擔心,這是阿特蘭提斯當初的一個失敗實驗,最後的結果是因為量的失調,使得人體變的非常脆弱,最後竟然無法在空氣中生存了。
 難道說真理社也被阿特蘭提斯人滲透了嗎?
「對啊,我也這麼覺得。」蛇教授有理了。
「其實長生不老未必是好事,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地至理,即使是神仙,還有所謂的天人五衰。總是和自然規律作對一定會遭來反噬的?」天閒若有所指。
「什麼神啊,怪的,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人就該聽天由命?」蛇教授犯了牛脾氣。
「不是,只不過……想想看,生物本身是經過數百萬,乃至千萬年進化的結果,這期間有過多少次選擇,相信能存活下來的都是最能適應環境的。若非必要,還是不要改變的好。」天閒這話其實是針對阿特蘭提斯而言,阿特蘭提斯當初就是太過依仗自己的生物技術,乃至完全打亂了自然界的生物平衡。
「嗯,也有道理。」蛇教授雖然倔,但一扯到具體的原理,他還是很清醒的。
「不要說這些事了,天閒,你聽說了嗎?這次的世界小姐選舉是私人贊助的,可謂不惜血本了。」花明心不想讓大家在這些問題上糾纏不清。
「嗯,可惜語姐她們幾個都不肯來,不然一定可以奪魁。」天閒笑笑道。
「那是啊,聽小妹說,你好像有比兩位教授更好的藥物,是嗎?」花明心擠兌天閒。
「哦,有嗎?」天閒打個哈哈。有當然是有的,不過很多都是不該出現在人間的。
 說起煉丹來,東方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
四大真人的葛洪、孫思邈就是煉丹師,無論什麼東西,經過千萬年的實驗,總會有一些特別的成就吧。何況在天界,因為沒有時間的束縛,更沒有奇藥難尋這一說,自然更有很多匪夷所思的藥物出現。
但這些丹藥都是稱為一種奇跡,非福澤深厚、心無旁顧者無緣服用,否則造出些山妖鬼魅來,那責任是誰也擔當不起的。
「對,我也聽說了。那個朱惠珍,我剛知道她都五十多了。」蛇教授也被花明心提醒。
「那可不是我幹的,那是銅墻不惜耗費本身真力,每年為朱惠珍練軀的結果。」天閒一筆撇清。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7:15

「哼,你不說我問呂涼。」花明心逮到個好對付的,一把就抓著呂涼的胳膊,「呂涼,你說,天閒有沒有藏著私房?」
「我,明心大姐,大師兄他……」呂涼急的面紅耳赤。一邊是星宗的天閒,一邊是月宗的花明心,哪個他都得罪不起。
「有沒有?」花明心惡狠狠地道。
「這個,有是有了。」呂涼低下頭,不敢看天閒,「我只知道玉髓可以使人去腐生肌,別的就不知道了。」
說起來呂涼發現也是很偶然的,只是一次無意中替一個老人治傷,不小心抹到別的地方去了,當時就發現除了傷處,那抹上玉髓的地方立刻變的像年輕人一樣白嫩。
從此也使他知道了這個秘密,呂涼也曾想研究出玉髓的成份,可惜其中很多成份根本是他見都沒見過的,主攻西醫的他實在不是很清楚中藥的藥性,而且一般星宗弟子每人都只分到一小盒,那還是出任務的時候,平日裏呂涼哪捨得浪費。
「有嗎?天閒還不快拿出來看看。」花語不在,花明心在天閒面前好像也沒那麼拘束了,顯出一種天閒熟悉的活潑。
「真是的。」天閒無奈地在袖中摸了半天,才掏出自己的那份玉髓,平日裏天閒很懶,而玉髓又只對外傷有奇效,因此天閒一般是不大喜歡帶許多的。
「好香。」打開盒蓋,一種不同於這繁華都市的清香撲鼻而來,在這種充滿紙醉金迷的世界裏,顯得越發與眾不同。
「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真的存在?」同樣深悉東方文化的唐老不禁動容。
「其實也無所謂傳說,這只是人工條件下合成的,效果遠不及天然的那麼神奇。」天閒道。
「太神奇了。」唐老彷彿沒聽到天閒的話,湊進花明心手中盛放玉髓的盒子,深深吸進一口氣。
「爹!」唐老明顯誇張的動作引的唐玲嬌嗔出聲。
「哈哈。」唐老感覺到自己失態,忙打個哈哈,將自己的尷尬掩蓋過去。
「唐老有興趣回頭我讓人給唐老送來就是,這份看來已經變成明心姐的了。」天閒笑笑,看花明心那愛不釋手的樣子,恐怕再想拿回來是沒希望了。
嬌柔地橫了天閒一眼,擺出一副「算你識相」的架勢,花明心也跟著笑起來。
「你們剛下飛機,也很累了,我們就先不打攪了。」蛇教授和唐老看看時間不早,起身告辭。
「不再坐會兒?」花明心道。
「不了,明天見!」
「教授,唐老,我和大師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將出門時,呂涼遲疑著道。
「什麼事?」唐玲望著呂涼,想從呂涼的臉上找到答案。
「沒什麼,是集團裏的一些事。」呂涼閃爍其詞。
「玲玲,人家的家務事不要管,我們先回去。」唐老看出呂涼的為難,拖了唐玲就走。
「說吧,是不是唐玲的事。」把呂涼帶到自己的房間,天閒問道。
「這……」呂涼把頭探出去看了看,然後很慎重地掩上門。
「大師兄,我覺得玲玲有點不對。」
「玲玲?進展很快嘛。」天閒好笑的說。
「不是,大師兄,我是說正經的,玲玲好像變了個人。」呂涼急的面紅脖子粗。他是個很保守的人,遇到事情遠沒有天閒那麼冷靜。
「哦?是變了啊,變的溫柔了,難道你不喜歡嗎?還是你以前被唐玲虐待的上癮了?」天閒故意刺激呂涼。
「大師兄!」呂涼急了,「我不是說不喜歡,可是她給我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有時單獨相處,看著她我感覺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機器娃娃。」
「嗯。」聽完呂涼的話,天閒並沒有急著回答,只是用一種另類的目光看著呂涼。
呂涼在天閒的目光下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大師兄,我有什麼不對嗎?」
「不!」天閒搖搖頭,「你變聰明了,懂的用心去感覺周圍的人或事,不過照這樣看來,你對唐玲的感情早就很深了。」
「我,我是很喜歡唐玲的。」呂涼鼓足勇氣,「第一次見到她,我就覺得她與眾不同,後來大師兄把她安排接替我的位置,在工作中,我發現玲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大師兄,請你……」
「我明白,不過暫時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心裏有數。」天閒擺手打住呂涼的話。
「大師兄……」在門口,呂涼還想再說。
天閒卻衝著他搖搖頭:「回去吧。」
呂涼無奈,只好垂頭喪氣地朝自己房間走去。
「夜了,是該休息了。」看著呂涼那頹廢的背影,天閒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覺。不知道語姐好嗎?離開時總是覺得語姐的表情不是很正常,還莫名其妙地問起什麼「良知沙漏」。
說起來這良知沙漏該算是法則天平的冤家吧,與法則天平不同,良知沙漏只要聚集足夠的憐憫,那就可以踐踏一切天地法則。至於法則天平,卻是可以完全無視任何憐憫而履行最殘酷的法則。
兩樣法器就如同寓言中世上最堅固的盾和天下最鋒利的矛一樣,誰也不知道兩者相撞的結果。
可是,這兩件法器都是屬於光與暗的秘密,花語即使身為天彗星也不該知道的啊。還是花語看到了什麼?對了,語姐找回夙世記憶後自己倒真是疏忽了另外一件事。
語姐是鬼谷門的弟子,同時也是最年輕的黑袍占星師啊,難道說語姐看到了什麼?能讓語姐這麼為難,那事情一定不同尋常。
想到這裡,天閒幾乎忍不住立刻就要飛回亡魂之森去。
「咚,咚,咚。」三聲很輕的扣門聲在這時響起,即使是在寂靜的夜晚,這聲音依然很沉悶。
「誰?」天閒正在擔心花語的安危,語氣當然也就不會客氣了。
「是我。」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來沒聽過的同時帶著誘惑和清冷。
天閒帶著一肚子疑問打開門,門外鐵塔的大漢身邊站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
「鐵匠,依娃?」天閒很吃驚,依娃既然要瞞著自己,怎麼會?
「不請我進去坐嗎?」依娃給天閒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不歡迎嗎?」依娃自顧自地走進房間,鐵匠很體貼地為天閒帶上房門,讓天閒和依娃單獨面對。
「鐵匠把你的話告訴我了。」看著天閒的房間,依娃笑了,「你還是那樣,無論在哪都不會留下痕跡。」
依娃說的是天閒與生具來的天性,是星辰那種永恆不變無牽無掛的灑脫。房間中的陳設是一成不變的,更沒有該屬於天閒的行李。
「你不想問我為什麼來嗎?」依娃輕輕坐在天閒床沿,拍著自己身邊的床榻問道:「為什麼不坐?怕我?」
「你變了很多。」天閒順從地坐到依娃身邊。
「你不也是嗎?記得以前你從不會說對不起,聽到鐵匠轉述你的話,我好高興!」依娃說著輕輕側靠在天閒身上。
「依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天閒本想讓開,卻又想起什麼,還是環住了依娃那沒有半分脂肪的蠻腰。
「知道,你不奇怪這次的世界小姐選舉嗎?」依娃閉著眼睛,仔細回味熟悉的味道:「這次阿特蘭提斯的復甦是被人暗中操縱的,我聽說這次的選秀是為了找到打開某座寶庫的鑰匙。」
阿特蘭提斯人在小的時候都會接受一次阿特蘭提斯王的洗禮,從而使自己的思想被麻痺,以便於阿特蘭提斯王的統治,因此阿特蘭提斯人之間常有一種誰也無法明瞭的心靈聯繫,即使是像依娃鐵匠這樣特殊沒有被控制的阿特蘭提斯人也不例外。鐵匠和依娃就是在被天閒送離阿特蘭提斯後,偶然感應到關於這次大賽的資訊,可惜沒能得到詳細的內容,連依娃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跑到這裡來。
「寶庫?能叫他們動容的東西可不多,那個貪錢的傢夥倒無所謂,不過那好殺的也要插一腿就不簡單了。」天閒自語道。
 以貪魔的個性,哪怕只有一分錢,他也會掘地三尺把東西給挖出來。如果只是他有興趣那倒沒什麼,不過如果說兇魔也來摻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不要阻止我,我一定會查出來的。」依娃猛然睜開眼睛。
「好強的個性,倒是一點都沒變。」天閒啞然失笑,無論怎麼裝的溫柔賢淑,依娃那種比男人更剛強的個性倒是一直沒變。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依娃兇相畢露,衝著天閒豎起眼睛。
「好好,其實我也不擔心,如果哪個男人能在你身上討到便宜,那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天閒忙道,以前的依娃又回來了,任性刁蠻,還有點目中無人。
「你!」依娃惱羞成怒,一拳就衝著天閒捶過來。
 可別小看這一拳,阿特蘭提斯人是基因技術的顛峰成果,經過無數次的去蕪存精,阿特蘭提斯人的身體是正常人類形態最完美的,即使是神靈下界,單純的肉體也無法和阿特蘭提斯人相比,所以即使普通阿特蘭提斯人的身體絲毫不比任何久精鍛練的武術專家差,何況依娃本身還是阿特蘭提斯人中的佼佼者。
「別亂來。」天閒忙一把擋住依娃的手。他雖然不是很介意這一拳,但他的身體只是普通基因形態,硬碰硬來一下,難保肉身不會損傷。
「放開我。」身體強度高是一回事,但力量卻是另一回事,在天閒的手中,依娃哪能掙的脫,拚命掙扎了幾下,也只是徒勞無功。
「你……」依娃一不留神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著天閒倒過去。
「小心!」天閒忙托住依娃,想把依娃扶正。
「別動。」依娃喝止道:「讓我靠一會,待會我還要回去。對,就這樣,不要動……唔。」
「哎,還是那樣,平時那麼兇悍,睏了之後卻像個小孩子。」天閒輕輕撥開依娃散在額上的頭髮。
平日裏習慣了短髮,這次為了作秀居然肯留這麼長的頭髮,記得以前依娃一直說長髮太麻煩,所以總是不肯留長。
多久了,久的連天閒都記不清了。依娃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會收斂起那種鋒芒畢露的氣勢,睡著後的依娃那麼安靜,就像個嬰兒。
 阿特蘭提斯王啊,你難道始終沒有發現,你的所作所為,給阿特蘭提斯人所造成的災難,為什麼經過當年的陸沉之後,你還是要再起風波。
「我怎麼睡著了?」天閒無意中碰觸到依娃的肌膚,依娃一驚而醒,「我該回去了,天閒,上天給了我第二次機會,你會重新選擇嗎?」
依娃說完轉身就走,留下天閒回味著那句:「你會重新選擇嗎?」
這一夜,天閒一夜沒睡好,難得有心情仔細回味自己往昔的所做所為。其實對錯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裏可曾留下遺憾。
 哎,或者有吧!天閒很迷惑……
「天閒,該起了。」花明心在外面打門。
「天亮了?時間過的好快。」天閒驚訝地看著外面,因為賓館用的是密封鋼窗,即使在白天,也很難察覺天色的變化。
「天閒,你在幹什麼?」花明心催促的聲音。天閒可是從來不會這麼晚起的,怎麼還不來開門。
「等等,來了!」天閒昨晚本就合衣而臥,加上一晚沒睡,自然用不著梳洗。
「天閒,你剛才在幹什麼?」花明心進門就東張西望起來,「嗯,好奇怪的味道。天閒,你完了,我要告訴小妹。」
屋裏還留著昨晚依娃身上那種獨特的體香,這些當然瞞不過花明心的鼻子。
「好了,大姐,算我怕你,一大早你究竟來幹嘛?」天閒可不以為花明心有什麼好心。
「哦,我就是來告訴你,評委的名單已經公佈了,你和我都有份,唐老因為唐玲要參賽,所以不在名單裏。我來告訴你,接下來在比賽正式開始前,可能會有不少佳麗來走後門,我要替小妹看著你。」花明心道。
「頭暈,怎麼會有這種事。」聽了花明心的解釋,天閒又開始頭痛了,他可不打算和那些鶯鶯燕燕的沒事在這兒過家家玩。
「不用擔心,有我呢。」花明心難得義氣地道。
「得了,你別自身難保就成了。」天閒打擊花明心。
「什麼意思?」花明心笑容一僵,怎麼覺得天閒話裏有話?
「嗯,我什麼也沒說。好了,我洗把臉,這裡先交給你了。」天閒忍住笑,他已經感覺到外面來了客人,就看花明心怎麼打發了。
「天閒,絲絲沒和你一起來嗎?」甜得發膩的聲音叫天閒和花明心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進來的人和天閒想的大相逕庭,是那個在精英學院開精品店的彼得。在他身後進來的也是熟人,正是當日在醫院看上去慘不忍睹的馮艷艷。
「你怎麼來了?」打死天閒都不信彼得是來參加選美的。馮艷艷也不像,看她的穿著,怎麼看也像是服務生的打扮。
「怎麼?我不能來嗎?」彼得不高興地斜瞅著天閒,那意思是怪天閒看不起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在精英學院發財,怎麼有空來這裡啊。」天閒忙解釋道,他還真不想招惹這半人妖。
「死相,你不知道現在放假嗎?如果不出來打點零工,我都要喝西北風了。」彼得做的跟真的似的,不知從哪掏出條手絹在自己眼角周圍擦拭著。
「彼得,你不可以這樣。」馮艷艷第一次發話。
「哦,我。」馮艷艷的話似乎很有殺傷力,彼得嚇的連忙收起手絹,「我只是看到老朋友太高興了。艷艷,你千萬別誤會。」
「哼。」馮艷艷用鼻子回答彼得。
 彼得也顧不得天閒和花明心在場了,手忙腳亂地賠著不是,好不容易才讓馮艷艷破涕為笑。
「你,馮艷艷,你們?」眼前的情形看在另外兩人眼裏,想不產生聯想都不可能。
「你們別誤會,我們沒什麼。」馮艷艷忙撇清。
「對對,天閒,你可千萬別誤會。」彼得的樣子叫天閒想起一句成語:「婦唱夫隨」,當然彼得下面一句話就是典型的越描越黑了。
「天閒,我們真的沒什麼。你不要和絲絲說,不然我的日子就難過了。」
「你。」馮艷艷不知道是氣好還是哭好。 說起來彼得和馮艷艷之間也是很偶然的,那次馮艷艷被卡拉姦污不成而弄成重傷,彼得幾乎是衣不解帶地在馮艷艷床前照料,後來做鬼的卡斯被天閒趕走,馮艷艷也日趨好轉。
和彼得一來二去,使馮艷艷發現了彼得善良的內心,而彼得則被馮艷艷的楚楚可憐喚醒心中一點男性的英雄氣概。
就這麼兩人之間居然擦出了火花,只是馮艷艷和彼得約法三章,除非彼得改掉那玻璃的惡習,否則就不肯正式和彼得交往。
「好了,說正經的,你究竟為啥來的?」天閒怕馮艷艷太尷尬,岔開話題。
「天閒,這你可就外行了,彼得可是世界級的化裝大師哦。」花明心回答了天閒的疑問。
「他?化裝師?」天閒擺明看不起彼得,看他自己那德行,怎麼看都不像正常男人。
「是真的,你別看不起彼得。」遇到這種事,彼得和馮艷艷倒是能一致對外。
「不是不信,可是我想可能是審美觀的偏差了。」天閒一向就不喜歡那種人工雕琢後堆砌出來的美,所以也不是很喜歡化裝。在他身邊的幾個女子,無論是花語,玉蟾,明心,或者謝雅,都是擁有自己特色的女子,不是很介意化裝。
真要說到喜歡把自己畫的花花綠綠的,恐怕只有朱絲了。
「哦,都在這兒呢?」彼得進來後門一直沒關,來了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這人天閒也見過,就是這次世界小姐選舉的主辦者。天閒和他的交往不深,只是因為炎龍集團生意上的來往看過這人的一些資料。
這個人和圖拉國的崛起一樣,都給人一種突兀的感覺,偏偏又查不到任何不正當的底子。根據天閒手頭的資料,這個人和圖拉國或多或少都有所聯繫。
此人以建築業起家,他旗下的建築隊以速度和品質聞名。眾所周知,建造摩天大樓,那總是需要一個最起碼的時間的,但這個叫歐倫的建築商卻完全打破了這種界限。
 本來這種建造速度以及低廉的價格在建築界同行是很忌諱的,偏生在一次奇怪的地震中,只有他所建造的房子安然無恙,因而名聲大振,幾乎是一夜間成了建築界的名人,從而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裏,奠定了今日的地位,雖然不能和炎龍、猛虎相比,但也相去不遠。
「這次能請到幾位大駕光臨,實在是我的榮幸。特別是真理社的各位也能屈駕下榻,實在使小店蓬壁生輝啊。」在場的都是東方人,這歐倫似乎對東方文明知之頗深,話語裏沒有一點洋腔洋調。
「客氣了,倒是歐倫先生這次的開銷很大,不知道有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呢。」天閒話裏有話。
「當然達到了,這次的花費,比起廣告的效果來,那實在是不值一提啊。」歐倫也不是笨蛋,和天閒玩起太極推手來。
「聽說歐倫先生以建築起家,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來。」天閒成心刺激歐倫。
「哦?」歐倫一愣。
「記得不知在哪本書上看過,太古時在太平洋有個島國,那裏的建築水準是最高的,可惜他們的那個國王是個惡棍無賴,貪婪成性,帶的整個國家都變的污穢頹廢。聽說那傢夥和自己的繼母也有過一腿呢。當然,相信歐倫先生一定是個很自持的人,像這麼大的手筆那種鐵公雞是一定會氣的上吊的。」天閒道。
因為天閒的話說的有趣,明心等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只有歐倫的臉上一片鐵青,偏生要裝出一副笑臉來,倒也是難為他了,那種只有嘴角抽動的皮笑肉不笑,看在別人眼裏是那麼怪異。
「天閒先生真幽默。」歐倫好容易才控制住情緒。
「哪,我是看著歐倫先生絲毫沒有普通爆發戶那種惡習,才敢這麼說的。」話裏的意思,你還是個爆發戶的德行,不過和普通的爆發戶有點不同而已。
「嘿嘿。」歐倫笑的更難看了:「我那還有點事,就不招呼幾位了。幾位請自便,我已經交代過了,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向服務生提。」說完歐倫是用逃的離開了天閒的房間,他怕再待下去沒準真被天閒氣的失去理智。
「天閒,你剛才的話好奇怪?」看著落荒而逃的歐倫,花明心一頭霧水,怎麼感覺天閒說到那個島國時歐倫的反應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奇怪嗎?我不覺得啊。還有好些天才開始進入賽程,今天去哪逛?」天閒難得有逛街的心情,其實純粹是因為花語不在身邊感到有點不習慣。
因為大賽還要幾天,所以真理社決定利用這幾天的時間將今年的年會內容交代一下。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7:30

第二十六章 良知沙漏
天閒是第一次參加,覺得很是新鮮,巨大的禮堂裏坐了比那次精英學院鬧瘟疫時還多幾倍的科學狂人,一眼看去,一片銀白色和花白的腦袋閃來閃去。
真理社開會是從來不用擴音器和大銀幕的,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利用當初蛇教授給天閒的那只用來全球定位的戒指,可以將各自要表達的意思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投射到每一個人的眼前,就像錄影一樣,不但清楚明瞭,而且可以重複其中重要的部份。
這次的年會主要是兩個方面,一個就是所謂的抗衰老藥物,另一個則是高尖端武器,都不是天閒感興趣的。
打著哈欠,天閒無聊地東張西望。這裡他認識的只有花明心,蛇教授,唐老父女,可是這幾個人都沒空理他,他們正聽的聚精會神。
就在天閒快睡著時,某人的一句話引起了天閒的注意:「如果能自由控制重力,那本身就是最厲害的武器,不論什麼重型武器,飛機,坦克,軍艦,它們都需要保持重心。如果我們能使重力的分佈變的不均衡,且不斷變化,那麼這些東西都會變的寸步難行,控制得當,甚至能將它們徹底摧毀。」
臺上說話的正是剛才和蛇教授唱對臺的那位,看來這人果然不簡單。
先前他所提的那種抗老化方式其實是阿特蘭提斯人失敗的實驗,而現在所說的,則是姆大陸人的戰鬥方式,以前不知道有多少軍隊是被姆大陸這種方法所擊敗。
想想看,在太古時,所有的部落都是使用冷兵器,以人為主要戰鬥力,如果重力被他們弄的亂七八糟,自然就很難把握正常的重心,站都不能站的軍隊那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
「哼,什麼了不起,說的都是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蛇教授小聲嘀咕。
「蛇老,那是誰?」看來蛇教授和那人的關係很不好,這會兒也不像剛才那麼聚精會神了。
「哼,是個專門投機取巧的傢夥。」蛇教授不屑的道。
「哦?怎麼說?」天閒有興趣了,能叫蛇教授這種人討厭,這人可不簡單。
「你不知道,那傢夥是家大學的教授,是專門靠盤剝自己學生的研究成果發家的東西。這次不知道又從哪搞來的這些似是而非的資料,不要臉!」蛇教授鼓著嘴道。
「嗯,似是而非?那可未必。」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承蛇教授所言,這傢夥確實是貪魔最好的宿主。
「怎麼你也幫著那混蛋說話?」蛇教授這會可是一點都不糊塗,抓住天閒話裏的意思不放。
「我高興。」天閒眼一翻,阿特蘭提斯和姆大陸的事對蛇教授解釋起來實在太困難,天閒乾脆就直接頂回去。
「哦。」這種直接的方式蛇教授倒不覺得有什麼沒禮貌。
總算結束了那些冗長的廢話,天閒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天閒,你發什麼呆,該走了!」花明心把魂遊天外的天閒叫回來。
「完了?」天閒剛才在想一些事情。從以前的阿特蘭提斯,姆大陸,瑪雅文明,一直到十多年前的封魔殿心魔遁走,自己入世,然後遇到花語,遇到玉蟾,以及不久前自己中計造成了真正的三魔亂世,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
記得人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難道說在諸天星神之上,還有一隻看不見的命運之手在操縱著嗎?一時想的入了神,這才連會議結束都不知道。
「早完了,你在想什麼?」花明心問道。蛇教授等人早就走了,花明心也是出去發現天閒不見了才跑回來的。
「想語姐。」天閒一語帶過,花明心在人間後承受的東西比花語多的多,夙世的記憶也就被更多的東西所遮蓋,還沒能完全恢復天惠的記憶,很多事實在不便向她解釋。
         ※       ※       ※
接下來的幾天年會,天閒是一次也沒去,轉眼離世界小姐的比賽近在眼前,真理社的年會也到了最後一天,天閒還是沒去參加例會。
一個人在明天比賽的賽場周圍閒逛,別人或者看不出其中的門道,但天閒一眼就看出其中所隱含的姆大陸特殊建築的風格。看似平凡的佈局將空間發揮到極至,整個大殿連一根柱子也找不到,舞臺被特華麗的布幔格成奇特的形狀。
大廳裏所有的觀眾席都是正對著舞臺。
「什麼人?砰。」忽然一聲槍聲打破了大殿的平靜,接著就是很多人淩亂的腳步聲朝這邊傳來。
「嗯。」被人破壞自己安寧的回憶,天閒很不高興。
舞臺上的彩綢忽然飄動一下,鑽出來一個神色慌張的女人。
「依娃!」天閒吃了一驚,怎麼回事。
「天閒,你在這,太好了,快找個地方讓我躲躲。」看到天閒,依娃大喜過望。
這會天閒也沒時間細問事情的緣由,那邊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左右看了一下,天閒發現了這大殿的另一個奇特之處,那就是雖然這裡到處都是椅子,但卻連一個人也藏不住。
「還是像以前那樣吧。」天閒的手左右一伸,依娃會意。
「壺中日月,袖裏乾坤,來!」隨著天閒的咒語,地上只剩下依娃剛才的衣服。
「站住。」幾個荷槍實彈做警衛打扮的人將天閒圍在中間。
「看到一個女人跑進來沒有?」
「看到了。」依娃是朝這邊跑的,說沒看見誰也不信。
「那人呢?」
「喏。」天閒呶呶嘴,指著地上散了一地的衣服。
「報告,只有衣服。」其中一個警衛跑過去把依娃的衣服撥弄一陣,當然什麼也沒發現。
「嗯?你可能就是那女人假扮的,搜!」依娃從那個歐倫那兒偷走了很重要的東西,要是抓不到人,這些警衛一個也吃罪不起。
「不要碰我。」天閒一向就不喜歡人陌生人太接近,何況這些人這麼沒禮貌。
「你找死。」看來狗仗人勢的事無論在哪都會發生。那歐倫想來在夢佳算的上個地頭蛇,連他手下的幾個警衛都這麼囂張。
當然,以他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是摸不到天閒的。
「站住,不然開槍了!」那個看上去像是負責人的警衛惱羞成怒地叫道。
剛才他們幾個人忙活了半天,可是天閒就這麼不緊不慢地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實在叫他面子上掛不住。
 這些警衛多少都有練過,平日裏對付三四個大漢都不成問題,沒想到今天卻一連吃了兩次虧。一次是被依娃那樣的小女人偷了東西跑出去,現在天閒這麼個看來弱不經風的傢夥又擺出一副完全無視他們存在的德行,偏偏自己等人卻奈何他不得。
一時間全然忘了歐倫的警告,拿起槍衝著天閒就是一梭子。
槍裏打出來的不是子彈,但卻使空氣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震盪,接著天閒就發覺有種不知名的能量開始附在自己身體周圍。
「嗯?」感覺不到這種能量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影響,天閒自顧自地一步跨出。
「咦?」天閒忽然覺得自己彷彿失去了平衡,步履間一個踉蹌,險些摔下去。
「重力紊亂波?」難怪以依娃的身手還要跑。
「哈哈,你再橫啊,你再跑啊。」放槍的警衛得意地大笑起來。
「什麼事,什麼事?」天閒剛想發火,歐倫不知怎麼跑了進來,「啊,是天閒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董事長,事情是這樣的……」那亂放槍的警衛想說話。
「閉嘴,不知道天閒先生是貴客嗎?還不快滾!」歐倫早就來了,剛才那一槍打出,天閒踉蹌一下,歐倫本心中一喜,但後來卻發現天閒很快就能穩住身形,知道不妙,這才跑了出來。
「歐倫先生的手下可都是精英啊。」天閒話裏別有所指。
「哪,天閒先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剛才有個女人跑進來?那個女人是個小偷,偷了我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還請天閒先生不要包庇的好。」歐倫帶著威脅的口氣。
「哦?重要的東西歐倫先生怎麼可以隨便亂放,那太不小心了。對了,那女人是誰?居然能跑到歐倫先生收藏貴重物品的地方。」天閒故做不解地問道。
「這,這個……」天閒的話正好觸到了歐倫的痛處。他一直都扮演的是個紳士的角色,這次也是一時色迷心竅,居然對那依娃產生非分之想。如果這事傳出去,這次的大賽可能就這麼砸鍋,那麼大賽的真正主辦人不剝了他的皮才怪。
「歐倫先生,剛才被你手下這麼一折騰,我很累了,就不陪你了。」天閒沒空陪著歐倫在這糾纏,看來依娃真偷到了好東西呢。
因為找不到理由,歐倫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天閒揚長而去,氣得直跺腳。
「你究竟偷了什麼東西?」在天閒的房裏,依娃被天閒放了出來,這會正拿被單裹著東倒西歪地靠床而立。
 她也是倒楣,被天閒收在袖中時受到重力紊亂波的影響,所以到現在還站不穩。
「你還不快給我想辦法。」依娃氣道,這會她怎麼站都很吃力,因為只要她穩住新的重心,那麼那種能量波又會使的周圍的重力場產生新的波動,從而她又得重新去花時間穩住身體。
「你最好躺在床上,這我也沒辦法,幸好這東西的效力有時間限制。」天閒聳聳肩道。
「那你為什麼沒事?」依娃不信。
「我哪沒事,你看下面。」天閒指著自己腳底下。
「什麼?」依娃狐疑地朝天閒腳下看去,
這才發現天閒的腳根本沒沾地面,而是離地兩寸徐徐飄浮在空中,腳和地面之間隔著一層薄霧。
「重力紊亂波對我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我一時也沒辦法,這可說是姆大陸所有人智慧的結晶。以前接觸時還沒這麼完善,這看來是最新的成果。」天閒說著平移過來,扶著依娃到床上躺下,因為重心不穩,所以依娃是呈那種很不雅觀的大字形躺著。
「難看死了。」依娃難得會臉紅,雖然蓋縮在被子裏,但還是覺得很不自在。
「你究竟偷到什麼?那個歐倫的臉色好像不大好看呢。」天閒翻個身,乾脆側躺在半空。
「你……」依娃張口結舌一通,半天才回過神,天閒身上叫人吃驚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也沒什麼,就是一本破書。上面寫滿奇奇怪怪的東西。」
「在哪?」袖裏乾坤和須彌芥子不同,只能將有生命的東西收縮,以當時依娃的體型,那麼大本書足夠當她的房子了,怎麼會沒看見。
「當然早就扔了,我可是阿特蘭提斯最完美的基因人之一,過目不忘那還不是輕而易舉。」依娃得意洋洋地道。
「我倒忘了。」天閒啞然,依娃的記憶力他領教過的,以前胭脂樓的賬目什麼的,都是靠她用腦子記下的。
「你快想辦法解決我站不穩的問題,我才好默寫出來給你啊。」躺在床上可不是很舒服,何況一個大姑娘以那麼難看的姿勢躺在一個男人面前。
「不用,我直接來讀就是了,你只要想著書中的內容,可別亂想別的哦。」天閒飄到依娃頭頂上,用手指搭在依娃的眉心。
「可以嗎?」依娃奇道,以前可沒見天閒露過這一手。
「當然可以。」這種讀取他人記憶的方法其實是天閒從欲魔的記憶裏偷師來的。
「哦。」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天閒,依娃開始盡力回憶那本書中的內容,無數奇怪的字符和圖形在依娃的腦海中流過,順著眉心流入天閒的手指,再進入天閒的意識中。
 天閒閉上眼,慢慢分析那些字符的含義。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天閒,依娃幾乎能清楚地分辨出天閒臉上的每一處毛孔。天閒悠長的呼吸不時噴在依娃臉上,叫依娃覺得臉上癢癢的。
不知不覺中,依娃的思緒開始偏離正題,回憶起很多開心不開心的事,最後竟然整個人沉入她最不願想起的夢魘中。那是一個巨大的魔鬼,依娃在他面前彷彿是個嬰兒,肌肉是那種死屍的顏色,頭上長著巨大的犄角。
而依娃的回憶卻是在這魔鬼身下遭受蹂躪的情形,在她的身邊,還躺著一個下體滿是鮮血的人,那是蘭提斯。
「是它?難怪阿特蘭提斯逃過了當年的滅頂之災。」天閒心中一動,那巨人正是要求各路契約神往阿特蘭提斯執行黑暗法則的泰坦巨人之首,「夜之魔」鎖費裏。
 除了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保的住阿特蘭提斯人,因為他是另一個和黑暗法則眾神格格不入的光明神俄塞裏斯的後裔。只有屬於俄塞裏斯的良知沙漏,才能將遭受黑暗法則詛咒的大地從深淵中救起,而他的那只犄角,則擁有類似良知沙漏的力量。
「不,不,不要。」夢魘中的依娃發出慘叫聲,「求求你,放過我,蘭提斯,蘭提斯,為什麼騙我,為什麼?為什麼?嗚,嗚。」
陷入在自己痛苦中的依娃已經完全迷失了,在她自己假想的夢境中不停地掙扎著。
「依娃,依娃,醒來!」天閒一驚,在讀取他人記憶時,因為有另外的力量介入人腦,所以最怕想起一些慘痛的往事,否則就會很容易陷入幻境。
「天閒,救我,救我。救救我,你在哪?天閒,天閒,不要,不要!」天閒的話並沒能喚醒依娃,彷彿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依娃緊緊抱住了天閒,將頭深深埋在天閒的胸膛。
「依娃。」天閒喃喃自語著,沒想到當年阿特蘭提斯的復活居然是用依娃換來的。
對於鎖費裏,天閒太熟悉了,那是個天生淫惡的傢夥。
傳說他是喝野豬的奶長大的,所以繼承了野豬的體格與好色的個性,和他訂立契約的只有女子,而這些女子沒有一個人能活過一年。依娃的個性,怎麼能忍受這種苦。
「蘭提斯,你該死。」天閒眼中閃過殺氣。
「天閒,我怎麼了?」感覺到天閒身上那種特有的氣味,依娃慢慢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現在奇怪的姿勢,就那麼緊纏著天閒浮在天花板上。
「依娃,剛才你想到了一些往事,你想要找蘭提斯報仇嗎?」天閒問道。
「你,都知道了?」依娃臉色不是很好,「算了,我不怪蘭提斯,她的心情我明白。」
「依娃。」天閒心中一陣感動,當年的依娃回來了,雖然好勝、兇悍,但卻心地善良。
「你什麼都別說了。對了,那些奇怪的符號究竟是什麼?」依娃不想糾纏在鎖費裏的事上,那一直就是她最怕想起的。
「是有關三件魔器的。」既然依娃不想說天閒也不勉強。
「讓我下去。」依娃發覺現在的姿勢有點曖昧,而且因為懸在空中,背後感覺涼颼颼的。
「下去做什麼?你還會怕高?」天閒笑著道。
「讓我下去。」依娃被天閒可惡的笑容激怒,忘了剛才的不快,使勁掙紮起來。
「不好。」天閒故意大叫一聲,兩人就這麼一同栽了下去,糾纏在一起。
「依娃。」天閒壓在依娃的身上,目光爍爍地盯著依娃那動人的俏臉。不知何時,依娃身上的被單已經飄到床下,第一次在天閒面前完全暴露出身體的依娃羞得摀住自己的臉。
「依娃……」
「天閒,別……我……嗚……哦……」
足足遲了一萬年的愛,在此刻終於爆發了。在天閒身上,依娃才真正體會到身為女人的幸福……
「嗯,原來你就是三把鑰匙之一。」風雨後天閒笑擁著依娃。依娃的衣服都被歐倫揀去,倒是省了不少事。
「什麼三把鑰匙?」帶著情事的紅潮,依娃縮在被子下。
「你連要偷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亂來,可真是個小糊塗蟲。」天閒好笑地在依娃瑤鼻上刮了一下。
「不要趁現在欺負我。」依娃鼻子一皺,不高興地道。
「好,好。」天閒呵呵大笑,說來自己這麼做倒確實是受了星帝那一番話的影響,要是以前,怎麼說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亂來的。
星帝那句「寧可你變成欲魔,絕不能讓欲魔變成你,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一直縈繞在天閒耳邊。
「你知道你偷的書是什麼嗎?」天閒把依娃往自己懷中緊了緊。
「是什麼?」一向不讓鬚眉的依娃露出小女人的情態。
「是取出當年三大心魔的三件法寶的關鍵,難怪歐倫急成那樣呢。」天閒覺得有點好笑,也是那歐倫太大意了,這種東西都敢亂放。
說實在的,照目前的種種跡象看來,這歐倫絕對和姆大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姆大陸的人要藏一件東西,那別人想找到真是難如登天,偏偏給依娃鑽了個空子,由此看來那歐倫還算有風度的,居然能忍住沒發火。
「不要賣關子了,快告訴我。」依娃不依地推著天閒道。
「好好,你聽我慢慢說。」天閒覺得好笑,原來那個阿特蘭提斯的女大王依娃也有這麼可人的一面,說出去保證沒人敢信呢。
「天地初開,陰陽甫分,這世上就有了兩種想對立的力量。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神和魔,但在我們眼中,只不過是兩種不同的生命形態而已。
「神明的法寶被稱為神器,而魔的法寶則稱為魔器,三大心魔的魔器是和盤古的『開天斧』,女媧的『創世土』和伏羲的『先天八卦鏡』同時誕生的寶物,分別是欲魔的『日月銀梭』,貪魔的『如意金錢』和兇魔的『殺戮銅鏡』。
「日月銀梭給人編織春夢,叫人無法自拔,如意金錢可以滿足人無限的貪婪,從而使人失去自我,而殺戮銅鏡則能引發人類先天的獸性或是喚起人心中最深的恐懼。
「這三件魔器在三心魔手中的時候即使如盤古、伏羲之流也不是對手,但三心魔間並不和睦,互相之間也常發生爭鬥。
「後來有一次,三件魔器和三聖物居然來了次硬碰,陰陽相衝的結果險些毀滅了整個世界。三心魔這才發現不妙,要是將世界完全摧毀,那他們豈不是失去了最好的遊樂場。
「於是三心魔和創世三聖互相約定,將六件法寶封住,這樣即使三心魔和創世三聖發生爭鬥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害。
「為了使雙方都不能做鬼,當時幾件法寶的封印是六人同時做下的。開啟欲魔的日月銀梭需要一個不會被貪兇二魔所操縱的女子,取如意金錢則是要一個愛財勝過一切的人,而殺戮銅鏡則要一個心硬如鐵的美人。但因為其中加入了創世三聖的力量,因此單有這些是不夠的,還需要這個人受萬眾愛慕,且心中無魔。
「因為現在人類其實都是創世三聖的後代,千萬人的仰慕會使的被選中的人能夠得到創世神的認可,心中無魔才不會為創世神的封印所排斥。我想這次的選美就是為了挑出這樣的人,加上只要在選舉中獲勝,自然很容易就成為萬眾的焦點。你說這東西重要不重要?」
天閒花了好一番口舌才算把話說清楚。
「是這樣?難怪,可是你為什麼說我是三把鑰匙之一呢?」依娃不解。
「剛才我們那個時。」天閒的話引得依娃的臉上又一陣發燒,「我接觸到你的內心深處,你就是那個無法無天,殺字當前的女人。只要在這次選美中進入決賽,獲得萬人愛慕,那你就是開啟殺戮銅鏡的鑰匙。」
「什麼?」依娃一驚。
「你放心,據我所知,三把鑰匙說好找也好找,說難找也難找,不知道歐倫打算用什麼方法呢。」天閒沉思著道,他們總不能一個參賽者一個參賽者的搞去慢慢研究吧。
「我們去把那把殺戮銅鏡先偷出來。」依娃好像偷上癮了。
「那東西要來幹嘛?」天閒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我跟你說啊,你這樣,然後那樣,然後……」說的依娃連連點頭。
         ※       ※       ※
就在天閒和依娃商量著怎麼給貪兇二魔找點麻煩的時候,那邊真理社的年會也正式結束了。
幾個人興衝衝地跑來找天閒,門一開就正好看到天閒正湊在依娃的耳邊說著什麼,那姿勢叫人不朝歪處想都不大可能。一個是美的眩目的女人,一絲不掛地裹在被子裏,另一個是一向好色的天閒,兩個人滾在一張床上,那還有什麼好事。
「對不起。」唐老和蛇教授很識相地躬身而退。
「明心姐,麻煩你去拿一身衣服來,依娃的衣服丟了。」看花明心也要走,剛才依娃的衣服又都擱在大賽主會場,天閒忙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7:40

「哦。」花明心眼中的異彩一閃而逝,卻沒能瞞得過依娃。那是憤怒嗎?或者是嫉妒?對這種事女人總是比男人敏感的多。
「天閒,你會不會太過份?」發現花明心這麼快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依娃擔心地問道。
「我怎麼過份了?」天閒眼一翻,莫名其妙地道。 對於一向無視人間禮教的他來說,人間那些所謂的貪婪、嫉妒都是些自尋煩惱的東西,因此他也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眼中的貪婪和嫉妒。
「我問你,你和那個什麼明心的是什麼關係?」依娃微微探出身子,靠坐在床背上,露出一抹雪樣的香肩。
「什麼關係?沒有啊,要是硬要算的話,好像這種關係在人間叫大姨子,對就是大姨子。」
「不會這麼簡單吧?」依娃懷疑地道。
「真的,不然還能有什麼關係?」天閒不解。
「我看……算了,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依娃話說到一半就嚥了回去,從裹緊的被子裏抽出雙臂,攏一攏剛才被弄的淩亂不堪的頭髮。
那股庸懶的媚態,險些把天閒又拖進慾海,不過想想待會花明心還有拿衣服過來,他終於還是忍住了。
都怪星帝,說了那番莫名其妙的話,使得天閒找到了一個正當的理由,既然不去刻意控制,無論神仙鬼怪,在這方面的抵抗力其實都很有限,不然就不會有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織女了。
「天閒,可以進來嗎?」這次花明心先敲了門。
「進來吧。」天閒飄身下榻。
「天閒,這位是誰啊?」花明心確實不愧是天彗星的理智,至少天閒現在就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異常。
「哦,一個朋友,很老的朋友。」天閒道。
看著依娃第一次穿上現代的衣服,更多了幾分時代氣息,和以前的兇悍,胭脂樓中的嫵媚成了鮮明的對比,看的天閒眼中一亮。說起來依娃本身就是比較獨立的女性,現代女性那種簡潔的衣著更適合她。
即使花明心也不得不承認,穿上女式西服的依娃,比起自己要更具魅力。
「依娃,你去吧,記得我說的話。」天閒道。
「知道了。」依娃點頭應是,卻轉到花明心身邊,輕輕在花明心耳邊說了幾句。
花明心先是一驚,接著臉上一紅,不自在地看了天閒一眼。
「我走了。」依娃沖天閒神秘一笑。
「她剛才對你說什麼?」天閒問花明心。
「沒什麼,我們女兒家的事,你別管。」花明心有點生硬。
「真理社的事都完了?」天閒碰個軟釘子也不生氣。
「嗯,這次年會其實滿倉促的。」花明心回答道。
「倉促嗎?那以前都要多久?」畢竟是第一次參加真理社的年會。
「以往至少一個月的,這次好像大家都很忙,所以弄得很緊張,真受不了。」花明心揉著自己的額頭,有時太聰明也不是好事。對於會議上九成以上的內容,她似乎都能聽懂,因此一直很專注,弄的這會兒有點用腦過度的疲勞。
反是蛇教授等人因為專攻一科,對於聽不懂的東西那只是聽聽就算了,就沒這麼辛苦了。
「何必呢,你決定自己以後研究的課題了嗎?」花明心吃得多嚼不爛的惡習天閒可是早有耳聞。
「再說吧。」花明心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哎,說起來你和語姐的性格差別真得很大。」天閒隨口道。
「嗯。」花明心嗯一聲,卻沒有言語,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天閒。
「你怎麼了?」天閒發現花明心忽然不說話了,不禁問道。
「天閒,你說我漂亮嗎?」花明心沒頭沒腦地問道。
「你是語姐的姐姐,怎麼也不會難看的,只不過你平日裏不注意自己的儀錶而已。」天閒奇怪地道。
「那你,會接受我嗎?」最後的幾個字聲音小得天閒也沒聽清,花明心的臉已經脹的通紅。
「什麼?」天閒沒聽清。
「沒,沒什麼。」花明心剛鼓起的勇氣已經用盡,飛也似地逃出了天閒的房間。
「奇怪,剛才依娃和她說了什麼?」天閒一頭霧水的自語道。怎麼花明心今天變的怪怪的,以前花明心可是以理智聞名的。
         ※       ※       ※
世界小姐的選舉終於正式開始了,會場的熱鬧和前幾天真理社年會簡直就是個鮮明的對比,看來美女比糟老頭子更受人歡迎的局勢那是千古不變的。
距離正式的大會還有一個鐘頭,但會場中早就坐滿了人,嘈雜的聲浪不停侵襲著人們的耳膜。
「怎麼樣了?」歐倫在樓上看著下面的會場問道。
「一切已經安排妥當,請公爵大人放心。」歐倫身前是全身都包在光幕中的人。
「那就好,要知道這次事關重大,萬一有什麼疏漏別說是你,連我都吃罪不起。」歐倫其實也很緊張,「對了,昨天的那件事有著落了嗎?」
「公爵大人,東西我們後來在秘室的角落找到了,應該不是那個女人偷的。」光幕中的人道。
「哦?這麼說倒是我小題大做了,反而在那個叫天閒的傢夥面前漏了底子。是誰招來那個大麻煩的?」歐倫皺著眉。
「公爵大人,本來我們只是邀請真理社出席,可是沒想到那個天閒會變成真理社的代表。」
「哎,算了,多加小心!我們這次最好能快點,不然讓阿特蘭提斯的那幫怪物搶先就被動了。」歐倫道。
「是的,屬下明白。」說完光幕中的人慢慢淡去。
大賽終於要開始了,剩下最後兩分鐘時,天閒和花明心才姍姍來遲。本來花明心早就要來,可天閒不喜歡熱鬧,因此就一直拖到現在了。
「挺熱鬧的。」天閒若有所指。
「是啊,當然熱鬧,你們男人都好色。」花明心沒好氣地道。
「明心姐,你怎麼了?我可沒惹你。」天閒很遲鈍地反問道。
「沒什麼,快走吧,就等我們了。」花明心發覺自己一時說漏了嘴。
評委席是在最前一排,最接近上面的舞臺。看看四周,天閒發現好像除了花明心外都是些給人色色感覺的男性評委,而且好像都是有點家底的,一個個腦滿腸肥不算,身邊還都站著保鏢。
「看到沒有,整個就是為滿足這些富豪的變態慾望。」花明心的座位就在天閒旁邊。
「還好吧。」天閒倒是能理解,現在三魔亂世已經形成,偏偏他這個欲魔不肯合作,弄的物慾、情慾、肉慾無法控制,而貪兇二魔也為了使三種邪惡之力得到平衡,不得不用各種方法刺激肉慾和物慾的橫流。
天閒和花明心這邊剛坐定,大賽也正式拉開帷幕。
 這次參賽的佳麗恐怕是有史以來最多的,來自世界各地的美女不下千人。說起來若非是姆大陸的建築模式,簡直無法想像一個舞臺可以容納這麼多人。
「嗨,大家好,我是這次的主持人兼評委,兼化裝師。」一個熟悉的聲音。
「彼得?」天閒和花明心交換一個眼神,這彼得還真是能量巨大呢,身兼三職也不嫌累。
「現在進入第一輪的選拔,由電腦分析各人的身高和體重,光這一輪就會淘汰九成的選手。」彼得在前面招手,自然有人抬出幾架像磅秤一樣的東西。
「過磅?」天閒很惡劣地謬笑道。 別人不知道,天閒可清楚得很,那些哪是什麼電腦稱,分明是心靈震盪器,凡是不符合最起碼的開啟三魔器所需精神力標準的,在心靈震盪器的測試下那根本是無所遁形的。
「什麼叫過磅?」花明心氣得狠狠瞪了天閒一眼,一般好像把肥豬送去食品,才用這個詞來著。
不出天閒所料,一些明顯看上去很世故而有很嫵媚妖艷的女人,就這麼被淘汰出局。
「怎麼被淘汰的都是魔鬼身材啊?」聲音飄到天閒耳中。
「怕什麼,這樣不是便宜了咱,這些第一輪就被淘汰的身價是沒法高了,包她十個八個慢慢享用,歐倫這傢夥可真夠朋友。」另一個聲音淫笑道。
「天閒,你聽到沒有?」花明心的臉色不好看。
「聽到了,你也有這意思?不會吧?看你不像玻璃啊。」天閒覺得花明心今天特別奇怪,就是從依娃和她說了那句自己沒聽到的話後開始的,不趁現在逗逗花明心,以後等她恢復理智可就沒機會了。
「你?去死啦。」花明心狠狠地擰了天閒一把,因為不曾提防花明心也會有這一手,天閒險些痛叫出聲。
「你瘋了?」天閒低聲道。
「活該。」花明心側頭不再理天閒。
「小姐。」花明心面向的那邊忽然出現一個八戒叔叔的腦袋,一臉的肥肉不算,還要擺出個笑臉,幾乎把五官都堆到一起。
「什麼事?」儘管心裏不高興,花明心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貌。
「我看小姐絕不比上面那些佳麗差,小姐開個價吧。」說著居然大膽地一把握住花明心的柔荑,嚇得花明心縮手不迭,朝著天閒這邊就撞過來。
「呵呵,噗,呵呵,噗。」撞進天閒懷裏的花明心明顯聽到天閒那可惡的笑聲。
「原來明心姐喜歡豐滿的,沒辦法,我只好讓賢了。」
「天閒,你等著。」花明心咬牙切齒地道,不過這次花明心不敢再把臉轉到另一邊去了,以免再被那八戒叔叔找上。
評委席間的距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既然花明心靠到了天閒這邊,那豬哥當然也就沒轍了,何況現在的樣子給人一種花明心和天閒關係曖昧的錯覺,豬哥這方面倒還算懂規矩。
「明心姐,你一向很理智的,是不是昨天依娃和你說了什麼?」天閒突然問道。
「沒有,你別亂猜。」花明心急忙撇清。
「沒有就好,你那麼緊張幹嘛,看下一輪是什麼?」天閒見好就收。
「各位落選的佳麗請不要難過,對每一位來參賽的,我們都會給予一份豐厚的禮品。至於現在還在臺上的,請再接再勵!現在進入第二環節,由評委目測後給予評分,這次將選出十位小姐進入決賽。」彼得在前面宣佈。
「這速度還真不是普通的快呢。」天閒覺得好笑,敢情上刑場啊,這歐倫也做的太明顯了吧。
百來號人,慢慢打分,開什麼玩笑。看來這一輪才是這些公子哥的樂趣吧。
就看那些佳麗怎麼打動這些豬哥色鬼了。
幸好有了第一輪的淘汰,一些風騷入骨的沒能留下,現場還不算太不堪入目。
等到選出十位最後進入決賽的小姐,今天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正式的決賽當然就要拖到第二天了。
「明心姐,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幾個人都擠到天閒房裏。真理社除了天閒、花明心,人早就走光了,如果不是唐玲進入了決賽,恐怕呂涼也早就跑了。
「是啊,好像這次選出來的都是青澀型的。」這話當然是唐玲說的。
「我不是說這個,這次的時間安排太不均衡了,一二輪簡直就是在趕場,反是第三輪卻要拖到幾天後,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天閒衝著花明心問道。
這裡真正能猜出幾分的恐怕也只有花明心。
「是有點奇怪,你不說我還想問你呢。」花明心本就想問的,現在天閒提起,自然也就等著天閒的答覆。
「歐倫想安排一齣別有風味的選美。」天閒道。
「什麼意思?」今天的比賽已經很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了,難道還有什麼更出人意表的?
「嗯,總之到時候你們自己要當心點就是。」天閒本是想告訴明心的,可是看了看一邊的唐玲似乎有所顧忌,「今天太累了,改天再說吧。」
「你。」天閒這麼故弄玄虛弄得花明心又生起氣來,「不說就不說,稀罕!」說著花明心就氣鼓鼓地推門而去。
 既然花明心都走了,唐玲和呂涼自然也不好再賴著不走。
看著唐玲和呂涼的背影,天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技術實在是真偽難辯,可是他們一樣無法完全重塑一個人的人性,換句話說,他們造出來的人只是有魂無魄的,這可能就是他們唯一的錯漏吧。
 屬於各神界的神明所欠缺的正是這份人性,因此當年才會被阿特蘭提斯人弄的雞飛狗跳。
接下來的幾天,天閒不知道跑去了哪兒,花明心來找了幾次都沒能找到人,直到幾天後世界小姐的正式選舉時,在歐倫特別安排的小會場才看到天閒出現。
進入決賽的幾名佳麗都是偏向清純型的女人,其中最成熟的算是依娃吧。
「因為這次的選美的主題是青春,所以容貌並不是最重要的。」這次是歐倫親自主持,「我安排了一種奇妙的幻境,可以測試出哪三位佳麗最符合清純二字。」
「這幾天你都跑哪去了?」花明心沒心思聽歐倫說什麼,輕聲問天閒。
「沒去哪,快看,待會歐倫安排的戲不錯呢。」天閒沒有正面回答明心的問題。
「有什麼好看的?」這次歐倫連座位都沒有安排,評委其實更是可有可無。
「請各位到這邊來。」歐倫指著小會場旁邊一道憑空出現的暗門。
「先走吧。」天閒催花明心。
「好,待會回去你一定要把事情交代清楚。」花明心負氣地道。
除了天閒,其他人這都是第一次見識到姆大陸建築學的顛峰,正是這個彷彿夢境一樣的空間,四周用一種奇特的材質建成,摸在上面並不是十分光滑,但是對光線的反射效果卻十分顯著,而且墻壁並不是常見的平面,是呈現出奇特的折射面,所以這裡雖然看不到一盞燈,但依然可以正常視物。
「好美!」花明心發出感慨,至於那些佳麗們反因為矜持未發一語。
「很快你就會覺得不美了。」天閒用一種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這裡是姆大陸一種類似現在劇場的建築群,也是最容易使人產生虛擬幻覺的地方,現代任何全息技術都無法模擬出這麼逼真的場景。
「等下將有一些很奇特的事發生,請大家不要慌張,按照自己看到的門走出來就可以了。」歐倫的聲音迴盪在廣袤的空間,人卻不見了。
「天閒,你在嗎?」花明心想找天閒,回答她的是四周的寂靜。
 其實不止花明心,剛才進來的人都已經陷入了姆大陸特殊的設置中,彷彿這世界中都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當然,別人看到什麼,花明心不是很清楚,但她自己看到什麼卻是清楚得很。眼前出現一道粉紅色的門,除此之外她一無所見,懷著無限的好奇,她走出了粉紅門的隧道中……
「依娃,沒事吧?」依娃此刻也遇到和明心相同的情況,不同的是她看到的是血紅的大門,就在她無所適從的時刻,天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天閒,是你?」感覺到自己陷進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依娃小聲道。
「嗯,你沒事就好。抱緊我,我帶你出去。」姆大陸的花樣難不倒天閒,姆大陸的這種建築群最大的優點是模擬出的場景和真實世界幾乎完全一樣,但卻有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在這種亂真的世界,任何監視器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所以天閒並不擔心被歐倫發現。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有天閒引路,依娃根本沒碰到別人所見的那些恐懼和誘惑。
「出口到了,你先出去,我從別的門出來找你。」眼前出現一道同樣血紅的門,天閒忽然放開依娃,消失在四周奪目的光華中。
「天閒,天閒!」忽然失去天閒的引導,即使出口就在眼前,依娃還是忍不住叫出來。
「沒事的,依娃,走吧,別害怕。」天閒的聲音給了依娃無限勇氣。
剛踏出血紅之門,依娃只覺得眼前忽然一暗,已經回到先前的小會場。
「我說過沒事的吧?」天閒已經含笑站在依娃面前。
「天閒。」依娃大喜,這會從裏面出來的只有依娃和天閒兩個人,小會場空空蕩蕩的。
「奇怪,明心該早就出來了。」天閒四顧之後居然發現明心到現在還沒出來。
 說起來明心作為天彗星的理智,那些虛假的東西該不能迷惑她才是,自己因為要幫依娃,所以耽擱了一會,但明心該早就出來了啊。
「天閒,你怎麼了?」依娃發現天閒不大對勁。
「不好,出了點意料之外的事。」將左右手攏在衣袖中,不知做了什麼鬼,天閒忽然面色一變。
「什麼?」天閒的表情讓依娃吃驚不小。
「依娃,記住我們商量好的事,我還要進去一趟。」天閒說完就重新闖進暗門中。
「嗚,我好害怕,這裡是什麼地方。」此刻花明心正陷身在粉紅通道的一段血紅的路口。
「該死!」天閒千算萬算,終究算漏了花明心內心深處的一段童年。
 此刻花明心在絕對的絕望中,原本的理智之心居然會放棄一切,而被那個天閒曾在花明心內心見到的童貞少女佔據了神志。
「大哥哥,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你為什麼都沒有來看我。」曾經被花明心封鎖在內心深處的人格卻牢記住了天閒的樣子。
「哎。」天閒現在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
本來尋回烈火琵琶後就該早點替花明心將那些支離破碎的人格融為一體,可是天閒太信任天彗星的理智了,卻想不到人類的心靈是永遠無法用常理去衡量的。
在這兇魔造就的幻境中,最深層的恐懼使花明心完全放棄了自己的希望,於是被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人格復甦了。
「大哥哥,你為什麼不理我。」這個花明心和平日裏那個有天才之稱的天之嬌女簡直有天壤之別,彷彿是還未成年的孩童,談吐言行都顯得那麼幼稚,生嫩。
「哎,明心,記住,待會出去跟著我,不要說話,也不要亂跑。」都到這種地步,天閒還能說什麼,心靈的禁制外人是無能為力的,再則這個變化也未嘗不是好事。原本的花明心太理智,失去了很多,如果經過這次的變故能使花明心恢復常態,那也未嘗不是好事。
「好!」花明心小鳥依人的樣子叫天閒又嘆了口氣。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8:08

第二十七章 意料之外
一來一去地耽擱幾趟,回到小會場時人已經很多了,不過歐倫的臉色卻不大好看,這也難怪,除了依娃,根本沒人符合三把鑰匙的條件。花明心的出現總算叫他平復不少,雖然沒能湊齊三人,但能找到兩人也算不錯了。
本以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婦」,可是費了半天精神,若不是有個花明心這意外,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現在看來,兇魔之門和欲魔之門的鑰匙都有了,唯獨缺失了貪魔之門的那把鑰匙。
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麼豐厚的獎品偏偏該最好色的貪婪之女沒能引來。
「我想結果已經出來了,在剛才的考驗中,表現最出色的無疑是依娃小姐,另外我覺得明心小姐雖然不是參賽選手,但剛才的表現也有目共睹,我提議將明心小姐提為今次的亞軍,至於另外一位自然就是唐玲小姐了。」歐倫道。
這次被唐玲邀請來的,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幾天裏,確實也得了不少好處,收了不少私寵,這種事上當然不會和歐倫對著幹。
於是這次首屆由私人舉辦的世界小姐選舉,彷彿一齣鬧劇般落下帷幕,而最終的結果更是出人意表,作為評委的花明心居然會脫穎而出,委實叫人大跌眼鏡。
「天閒哥哥,我好餓。」天閒和花明心大眼瞪小眼地已經對坐了好幾個鐘頭。天閒現在是在頭痛,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麻煩,而花明心則是在封閉十多年後再次接觸到這個世界,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我讓服務員送吃的來。」頭痛歸頭痛,天閒可不敢餓著大小姐,不然那邊的幾位回來,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天閒哥哥,你為什麼好像很苦惱的樣子。」花明心好奇地問道。
「明心啊,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天閒隨口問道。
「知道啊,我是明心,我還有個妹妹小語哦。」看來這個花明心也不傻嘛。
這邊還在說著,門鈴響了,天閒只道是服務員,開門一看,卻是依娃。
「依娃,你怎麼來了?」天閒奇道。
「我看那個花明心從幻境出來後就不大對勁,沒事吧?」依娃探頭看看天閒身後。
「哎,別提了。」天閒側身把依娃讓進室內,要關門時服務員的餐車也推來了。
「大姐姐,你是誰啊?」等服務生前腳剛走,花明心就坐到了依娃身邊,還用手支著下巴,瞪大一雙秋水般的眼睛看著依娃。
「噗。」依娃很不禮貌地把嘴裏的飲料都噴到了花明心的臉上,急的她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明心啊,你別嚇我啊。」
「我沒事。」花明心笑靨如花,臉上還掛著橙汁,樣子有幾分滑稽,「大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明心啊,我是依娃,你不認識我了嗎?」依娃看花明心的樣子不像在做假,一把就把天閒拽進了洗手間。
「天閒,這是怎麼回事,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這裡出了問題。」依娃用中指在自己頭上指了指。
「不是,人格分裂的現象而已。」天閒小聲道,生怕外面的花明心聽到。
「人格分裂?那是什麼?」依娃的概念中沒有這個名詞。
「總之說起來很複雜。」天閒不知道該怎麼向依娃解釋。
「人格分裂,那是指人因為受到外界刺激,或者內心長期壓抑,無法得到宣洩,從而形成的另一種和外在表現性格差別很大的內在性格。當受到一定外因的觸發,這種原本該作為隱性的性格就有可能顯露出來,從而取代原本的人格。當這兩種人格同時存在,並因一定外在條件變化而正常更替時,就形成了人格分裂。」一個很清朗的聲音插了進來,嚇了依娃一跳,卻是花明心正站在門外。
天閒倒是忘了,花明心從小就有神童之稱,這段話該是又從哪本書上看來的,所以弄的好像在背書。
「你們說誰人格分裂啊?」花明心忽然問道。
「沒,沒有。」天閒忙道。
「其實你們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們是在說我吧?剛才我去照鏡子時,發現自己變大了許多,而中間有很多的記憶我都沒有。」花明心臉色一暗。
「你知道?」這回天閒也吃驚了。人格分裂在人類醫學史上不算什麼,但能知道自己患有人格分裂,而且具有如此清晰分析能力的恐怕就不多了。
「嗯,我早就知道。」花明心略顯沮喪地一個人走回房間,愣愣地靠在沙發上,「其實我早就在懷疑,今天在那裏見到你,彷彿是忽然從一個做了幾十年的夢裏醒過來。人哪有做夢做那麼久的?」
花明心自嘲的一笑,和她那原本充滿童趣的表情是那麼不協調。
「明心,你害怕嗎?」天閒心疼地把花明心抱住,這就是十多年前的花明心,從這個花明心身上,他可以深刻地體會到作為天才,花明心付出的比苗秀多的多。
望女成鳳之心,使得花綵衣忘卻了花明心畢竟只是個孩子,如此充滿滄桑的話語從一個孩子的口中說出來,叫人更覺辛酸。
東方千古的傳統,少年老成總是一種讚美,卻不知道,這樣一來,對人格是一種極端的扭曲。成長是需要代價的,或者花綵衣曾經以這個花明心為榮,可是看盡人世變遷的天閒卻可以深刻體會到這種成長的悲哀。
人類的生命何其短暫,從幼年、少年、青年、中年,最後走向衰老,而其中的少年之前只佔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童年,原本就很短暫,偏偏東方傳統的家長還要將它無限地縮短。花明心現在的樣子,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
「不怕,我不會消失的,最多只是回到自己的夢裏,那裏很美的,你知道嗎?」
雖然說不怕,天閒依然感覺到花明心發自心底的顫抖。是啊,夢雖然美,但當你做了十多年後,你就會明白夢裏的寂寞。因此當天閒闖進那個夢境中時,花明心會那樣高興。
「明心。」天閒心中一痛,原來花明心比花語要苦的多。
「嗚,嗚,嗚。」隱隱的哭聲傳來,原來是旁邊的依娃在掉眼淚。依娃也算是老而不死的那號人了,縱然感受沒有天閒那麼清晰,但作為無父無母的阿特蘭提斯人,更能體會花明心的悲痛。
「依娃姐姐,你為什麼哭了?」花明心掙開天閒,到依娃面前,拿出一條手絹替依娃擦拭淚水。
「明心!」依娃很是感動。
「啊嗚,我好累啊。」花明心忽然打了個哈欠,轉頭對著天閒道:「天閒哥哥,你抱著我睡嗎?」
「嗯?」天閒還沒反應過來,花明心已經擠到天閒身邊,把頭枕在天閒的腿上,陷入夢鄉。
「天閒,你打算怎麼辦?」依娃臉上的眼淚還是沒幹。
「能怎麼辦?」天閒一副苦瓜臉,現在他都還不知道怎麼像花語交代呢。
夢裏的明心不知道想到什麼,露出一縷甜甜的笑容。
天閒不自覺地撥弄著她如水的長髮,心中一陣愛憐。
「歐倫怎麼安排的?」天閒問依娃。
「哦?」依娃一時沒轉過彎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出你所料,歐倫說要安排進入決賽的十位佳麗做環球旅行。」
「第一站是哪?」天閒輕拍著花明心的香肩,以便她睡的更香。
「位置在中美洲。」依娃道。
「哦,是這兒嗎?」天閒又一次啟動了手上的指環,全息的世界地圖出現在依娃面前。
「對,就是那裏。」依娃道。
「果然,這是瑪雅文明的發源地,也是當年日月銀梭的封印地。」天閒點點頭。
三件魔器的封印地都有瑪雅人的空間傳送門相通,所以歐倫才會把那裏作為第一站,可惜他們還是沒找到貪魔之女,歐倫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不用細想天閒也能猜到歐倫的主子是誰,阿特蘭提斯王和姆大陸的統治者拉姆王,一個好殺,一個貪婪。歐倫既然擁有姆大陸的建築工藝和反重力技術,那他的主子自然就是貪魔了。現在辛苦了一場,最後卻獨獨缺了取得如意金錢的鑰匙,成了典型的為人作嫁。
「天閒,我一直想問,歐倫會用怎樣的說詞來讓我們為他取得他所要的東西呢?」依娃問道。
「不用向你們解釋的,到時把你們朝封印上一推,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至於你們的死活就不是他要管的了。」天閒道。
「那,硬撞在封印上的後果是什麼?」依娃惴惴不安地問道。
「沒什麼,運氣好的話病一場,運氣不好就粉身碎骨唄。」天閒聳聳肩。
「你,那你還叫我去。」依娃被天閒滿不在乎的樣子激怒。
「放心吧,有我在,你怕什麼?」倒是難為天閒,腿上枕著一個,居然還能把對面的依娃給抓過來,「到時我會先在目的地等你,另外星宗會有人跟著你們一起走。如果有什麼變故,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到的。」
「天閒,不要騙我,蘭提斯已經讓我傷透了心,千萬不要騙我。」依娃顯得很軟弱。
「放心吧!」天閒把依娃朝自己這邊攏了攏,不經意間在明心臉上拂過,引的她嚶嚀一聲,翻個身繼續睡了。
夜涼如水,一切顯得那麼溫馨……
別過依娃,轉眼已經過了快一個星期,天閒也在中美洲的封印之地等了一個星期。
算算日程,歐倫該把人帶來了。為了不引人懷疑,歐倫一直帶著人到處轉悠,而沒有直接向目的地進發。
不過天閒已經得到跟蹤在他們身後星宗弟子的消息,最遲明天中午,歐倫就會到達這裡。
「天閒哥哥,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呢?」花明心現在反正是變了個人,粘天閒粘的特別緊。
天閒一再想把她送回亡魂之森交給花語,都敗在她的眼淚攻勢下,後來不得已,只好帶她一起來。幸好花明心除了言語變的幼稚一點,倒不會真給天閒惹什麼麻煩。當然,天閒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人格分裂者是不可能永遠保持某種人格的。出於一些私心,花明心即使在恢復了原本的那種人格後依然會刻意裝成幼稚的樣子。直到三年後,天閒完全替花明心恢復天彗星記憶時,才真正解決了這個人格交替的問題。
「乖,依娃這兩天就快到了,別急啊。」天閒哄著花明心道。
「你總是不肯告訴我到底為什麼來這,算了,我不問就是!」花明心賭氣道。
「噓,來了。」天閒豎起耳朵,遠出傳來隱隱的馬達聲,看來是歐倫到了。
一塊長滿青草的空地上,幾架巨大的雙螺旋槳直升機緩緩落下,飛機引擎帶起的巨大風浪將地上的草皮刮的彷彿像波濤一樣不住起伏。
隨著飛機螺旋槳慢慢停止轉動,歐倫走了下來,但在他身後的情形就不對了。跟著歐倫下來一群穿著野戰服的士兵,每人的肩頭都扛著一個女人,不多不少,正好十個。
「可惜那個叫花明心的不肯來。」歐倫略顯沮喪地道。
「主人何必煩心,能取到殺戮銅鏡也算是不小的收穫了,至少我們可以向大人交代。」還是那日光幕中的人。
「哎,也只好這樣了。該死的天閒,若不是他,我一定可以說動那個花明心的,現在只好另想辦法好了,你們帶上那個依娃,別的人留在這。」歐倫命令道。
「是的,董事長,兄弟們這些日子也挺辛苦,不知道……」一個士兵不懷好意地看著另外幾個已經陷入昏迷的美女。
「你們隨便吧,別留下尾巴就行。」歐倫只管滿足自己的貪婪,至於別人的死活,那是不在他考慮之列的。
「這該死的。」天閒咒罵道。那邊歐倫已經快離開天閒的視線,天閒虛空畫一個圓,再衝著空中做了個殺的手勢,這才跟了上去。
「天閒哥哥,你剛才那是什麼意思?」花明心跟在天閒身後顯得有點吃力,但讓天閒感到吃驚的是花明心打出的手勢居然和自己分毫不差。
要知道,剛才天閒的手勢,是讓跟在這些人身後的星宗弟子,如果這些人真的敢做那種事,則一個不留,全部殺光。這手勢中的訣竅很多,想要學個大概不是很難,但想要一點不差就難了。
「明心,不要說話,從現在起我們要小心點。」天閒小聲道。
前面歐倫已經到達了當年的封印之地,一種讓人膽寒的陰森撲面而來。若不是有地圖,恐怕誰也找不到這藏在山石下的古文明遺跡,這裡是瑪雅文明留在中美洲的唯一見證。
空曠的山谷,地上滿是不知用什麼顏料畫出的圓圈,每個圈中有一堆灰白色的灰渣,一眼看去,這些圈延伸到了視野盡頭。
「天閒哥哥,我好冷!」花明心打個冷戰。
「乖。」幸好花語沒來,眼前那圈中灰白色的東西哪是什麼灰土,那些都是人的骨灰,很難想像這裡這麼多圈中需要多少條人命。
之所以會讓人覺得寒冷,那是因為這些人雖然已經完全被心魔的力量變成了灰燼,但為了解開千古的封印,這些人的靈魂依然被束縛在圈中。花明心因為靈眼未開,倒還不覺得什麼,如果換做花語或是謝雅,恐怕就不是覺得冷的問題了。
踩著歐倫的足跡,天閒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很快,出口到了,那是和當日在小會場所見的入口相同的地方。快到那入口處,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地上再沒有那裏面有骨灰的圈,但在入口的位置,卻有一個更大的圈,中間站著一個天閒熟悉的形象。
「綵衣姨!~~」
一切的謎題都解開了,難怪天閒來到這裡時心中會產生不安,也難怪那時收到的信號會是在三個距離那樣遙遠的位置出現,原來是通過這封印之門發出。
封印之門是另一種形式的空間,正好連接了阿特蘭提斯,姆大陸和瑪雅文明這三個遙遠的地方,那三個信號該是水傲等在最後一刻發出的。
現在花明心就在身邊,天閒簡直不知道如何解釋。
「天閒哥哥你怎麼不走了?」花明心在天閒身後催促。
「哦,走。」天閒也是一時糊塗,忘了花明心依然靈眼未開,險些自己漏了底。天閒忙朝前走去,可是這次花明心卻不樂意了。
「天閒哥哥,站在這好舒服?」花明心站在那封鎖著花綵衣精魂的圈中不走了。
雖然花明心靈眼未開,但母女的天性卻使她捕捉到那種血緣的連接。
「舒服?」天閒呆了呆,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花綵衣的魂魄此刻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慢慢撫摩著花明心的心靈,難怪花明心會覺得舒服。
「綵衣姨,我知道該怎麼做,但現在不行。」天閒用一種只有靈體才能聽見的聲音道。
「你能看見我?」花綵衣正是因為沒人看到她,才想通過血脈之親將消息傳給花明心,只是努力了半天卻顯然沒收到效果,此刻見天閒叫出她的名字,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你在和我說話?」
「是,綵衣姨。」天閒重重點了下頭。
「這麼說你能看見我?」花綵衣不愧是上一代的月宗之主,很快就冷靜下來。
「嗯。」天閒點點頭。
「好,雖然我並不是十分瞭解你,但水傲和守恆卻一直對你推崇倍至,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花綵衣的身形漸漸淡去。
當然,最初的始作俑者卻沒有想到,因為他選擇了水傲等三人作為封印場的最後精魂,為他日後的失敗埋下種子。這始作俑者正是當初曾在星神殿出現的無生無死、無喜無悲能量的主人。
「天閒哥哥,你剛才在做什麼?」花明心感覺到那股環繞著自己的溫暖忽然消逝的無影無蹤,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明心,跟我來。」天閒不想太早讓明心知道真相,如果有可能,他希望連花語也瞞著。
封印之地是姆大陸和瑪雅人合力的結果。瑪雅人是個浪漫的民族,嚮往著無邊的星空,所以封印之地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疑真似幻,配合上姆大陸高超的建築技能,若不知道,恐怕會把這裡當成天堂。
封印之地分成三個一樣大小的區域,耽擱了一會的天閒只來得及看到歐倫和那扛著依娃的人消失在其中一個區域的晶壁中。
站在原地想了想,天閒還是沒追上去,反轉進正對他的那禁制區。說起來當年在設置禁制時欲魔是留了一手的。欲魔之所以要以人的幻覺作為最後的禁制,正是因為三心魔中,只有欲魔才能隨心所欲地控制他人思想,所以以繼承了欲魔力量的天閒來說,想要拼湊出一個能充當鑰匙的生魂來,實在太簡單不過了。
「明心,你在這裡等著我。」天閒交代花明心一句。
「不要。」花明心噘起小嘴不樂意。
「聽話,我很快就出來的。」天閒柔聲道。那裏是當年三魔共同設下的禁制,其中充滿了兇魔的殺戮之氣和貪魔的眩目之物,以現在花明心的狀態,實在無法抵抗那些。
「那好,你要快點來,如果過一會你不出來,我就自己進去。」花明心被天閒連哄帶騙,很不情願地做了讓步。
「好,好。」天閒連連點頭,這小姑奶奶真難伺候,不曉得花語小時侯是什麼樣子。
禁制區裏就沒什麼美景了,不是這裡鑽出來一個血淋淋的骷髏,就是那裏跑出來一個只有半拉腦袋的殭屍,不然滿眼都是金銀財寶。當然你是摸不得的,否則就會永遠被這些禁制所糾纏。
無數的幻象對天閒的影響不是很大,天閒穿過這層層的封鎖,終於看到了真正的封印之地。那是一塊和封魔殿封魔石類似的東西,只是這東西是透明的,上面層層纏繞著不同顏色的鎖鏈,鎮石的當中則有一個很清晰的八卦印記。那就是封印的日月銀梭了,而那八卦印記則是太古伏義八卦鏡的封印。
「心無所懼,意無所戀,虛魂化形,九轉還真,去!」天閒雙手在身前一陣翻動,畫著誰也看不懂的符錄,八道淡黃色的煙氣從天閒的指縫射出,一一投到那八卦印記的八個卦位上。
隨著淡黃煙氣被八卦印記吸收,透明的封魔石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緊結著那些纏繞在封石上的鎖鏈就紛紛碎裂崩散,落滿一地,最後,透明封魔石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兩條銀白色的光練從封石中串了出來,彷彿油魚般在空中不停地飛舞。
「來。」此刻天閒心中那份屬於欲魔的神識顯得異常興奮,兩隻銀魚彷彿乳燕投懷一般落到天閒手中。
那是兩隻奇怪的銀梭,準確地說該是兩個雕刻精美的俊男美女像才是,絕對標準的身材,中央部份接近臂部,兩頭並不是很尖,勻稱的曲線,在胸和臀部間的凹進正好是把手處。
兩隻銀梭的不同之處在於它們所透露出的那種風情。日梭給人的感覺是狂野和衝動,而月梭卻給人一種安定祥和。
握緊兩隻銀梭,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是一種久別老友重逢的感覺,另外還有一種天閒說不出的東西。
「天閒哥哥。」還在回味著那種親切,外面花明心焦急的聲音卻傳了進來。
「天閒哥哥,你怎麼進去了那麼久?」花明心好奇地看著天閒。
「沒什麼,才一會啊。」天閒收起日月銀梭。這兩件東西,若不是萬不得以,他不想動用。潛意識裏,天閒還是很排斥自己成為欲魔這件事。
「可是我覺得好久。」花明心辯駁道。
「乖,聽話,我們該去看看依娃姐姐怎麼樣了。」天閒輕拍花明心的頭。
看著天閒這明顯把自己當成小孩的動作,花明心的眼中流過一絲悲哀。
歐倫可沒有天閒那種先天的心靈修為,此刻正在很艱苦地朝目的地突進,真正是難為了他,姆大陸的生活一向比較奢靡,歐倫的身份想必也不會太差,但現在眼中看著那樣多的財寶卻不能動手,無數的妖艷花朵不能採摘,偏生身邊又有一個活生生的香餌。
「天閒哥哥。」進入這裡後,花明心的臉一直很紅,躲在天閒身後,緊拉住天閒的一隻衣袖不肯睜開眼睛。
「噓,小聲點。」天閒掉頭囑咐花明心,轉頭卻正好看到花明心緊閉眼睛的羞態,不自覺地呆了呆。
相比歐倫和他的屬下有兇魔的幫助吧,每到緊要關頭,兩人就會忽然表現出驚恐萬狀的樣子,接著就從財色的陷阱裏掙脫了出來。
封印殺戮銅鏡的和剛才天閒所見封印日月銀梭的封石差別不大,所不同的是這封石上有一半是彷彿泥土的東西,那是女媧的創世土。
「把人放過去。」歐倫命令那唯一跟他到來的人。
那人把依娃慢慢平放到封石之上。
「明心,待會不管發生什麼,千萬不要睜開眼睛。」天閒心念電轉,沒想到這歐倫居然用這麼野蠻的方式,這樣一來當封石破碎後,依娃必然會被殺戮銅鏡攝入,從而永遠沉淪在恐懼的夢境。
「日月雙飛,夢影凋零!」日月銀梭隨著天閒的咒語飛出。
歐倫先是一驚,剛想開口,那日月銀梭卻幻化成兩個風格迥異的赤身男女,在歐倫眼前不停飛舞,做出種種挑逗和交媾的姿勢。
於是歐倫的眼神很快地就由清明變成了渾濁,接著竟然不顧一切地追逐起那空中的兩個幻影來。
趁著這個機會,天閒急忙將依娃從封石上救了下來,順手劃破依娃的手腕,一縷鮮血滴在了封石之上。
「人去樓空,春夢無痕,收!」天閒將依娃放到自己的藏身處,再次衝著日月銀梭一招手。
空中正做著種種不堪入目之態的美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而醜態百出的歐倫此刻如夢方醒,卻絲毫想不起剛才發生的事。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8:18

「快,看看封石。」依娃的血開始發揮作用,封石開始有了裂痕,其中的銅鏡則在慢慢朝外升展。
當銅鏡的頂端露出封石時,歐倫渾身打個冷戰,從他心臟處冒出一股濃黑中夾雜著金黃的煙霧。
「哈哈,兇魔,你的殺戮銅鏡是我的了。」是貪魔那明顯叫人反胃的聲音。
胖胖的身型,滿身的銅臭,典型的爆發戶形象,和歐倫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做出來的,肥的分不清五指的大手,一把就抓住了殺戮銅鏡,發出瘋狂的笑聲,還不時用舌頭在銅鏡上舔著,彷彿手中拿的不是殺戮銅鏡,而是什麼美食。
須知三心魔雖然都無法正常使用別人的魔器,但只要有對方魔器在手,至少可以起到制約的作用,何況,不能正常使用並不代表無法使用,多少還是能發揮一定作用的。
「嗯,我該走了。」看著貪魔拿著殺戮銅鏡那噁心的樣子,天閒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等用阿特蘭提斯特有的方式將消息傳到兇魔耳朵裏。
依娃只是被暫時迷暈,天閒帶著她離開的途中就醒了過來。小別勝新婚,免不了又和天閒親熱一番,當然,因為花明心在場,只限於摟摟抱抱而已。
搶在歐倫之前回到飛機降落的地方,一個身著老式夜行衣的男子從暗中竄出來。
「宗主,任務完成。」
「哦,人呢?」眼前的是星宗秘密部隊的成員。
「在林子裏,請宗主跟我來。」穿著夜行衣的人道。
樹林裏,天閒見到和先前那人一般打扮的人。地上平放著幾十具屍體,基本都是一刀斃命。
「沒有尾巴吧?」天閒滿意地點點頭。
「是的,這些屍體是唯一的證據,等宗主看過,我們會處理的。」先前領路的夜行人道。
「那就好,救下的人呢?」天閒問道。
「還沒醒,我們沒有動過。」星宗的秘密部隊對於宗主的命令那是絕對的服從。沒有天閒的命令,他們是不會多事的。
八具各有妙態的女體被安放在林中一個樹洞裏。不少女子的衣服還有明顯的撕裂痕跡,幾個星宗弟子目不斜視,絲毫沒把眼前的這些玉體半露的當成女人。
「把她們都送回去,什麼也不要說。對了,把唐玲留下。」天閒想了想才道。
「是的。」幾個穿著夜行衣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褪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這些人裏面穿著各種普通的衣服,沒有了夜行衣做標誌,恐怕誰也分辨不出這些人曾是星宗的秘密部隊。
目送這些人消失,天閒替唐玲拉上敞開的領口。說起來除了依娃,唐玲還真是九人中最漂亮的。既然依娃被歐倫給帶走了,唐玲自然就成了這些人首選的目標,因此唐玲的衣服被折騰的最徹底,幾乎看不到完整的,特別是在一些重要部位,上面滿是被人蹂躪過留下的痕跡,青一塊紫一塊的。
地上正好有剛才那些夜行人留下的夜行衣,果然不愧是星宗的精英,這些夜行人幾乎抹去了所有行動後的痕跡,卻獨獨留下這件衣服。
迷藥的藥效很快就過去了,清醒過來的唐玲首先發現的就是自己渾身酸痛,而且衣服好像也被人動過,嚇的尖叫出聲,直到看到天閒,花明心出現,才算冷靜下來。
天閒大體將事情向唐玲解釋一下,自然,有些地方還是需要隱瞞的。聽了天閒的解釋,唐玲這才釋然。
既然這次的事總算圓滿,放心不下花語的天閒歸心似箭。
亡魂之森還是像往常一樣蕭瑟,天閒終於又回到星宗的基地。可是出乎天閒意料之外,花語居然沒出來迎接,聽弟子說是有些不舒服。
「語姐,聽說你不舒服。」把事情略微交代一下,天閒就跑去看花語。
房裏的花語聽到天閒的聲音顯得很是匆忙,天閒甚至發現花語眼角的淚漬。
「語姐,你怎麼了?」天閒很奇怪,難道真不舒服嗎?
「我,我沒事,天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花語掩飾地別過身子,怕天閒看到自己臉上的淚痕。
「語姐,你這是怎麼了,我早有事先向總部發消息啊。我是聽他們說你不舒服,所以來看看。」天閒很疑惑,語姐不是這樣的,也從來不會對自己隱瞞什麼啊。
「哦,是,我最近有點頭疼。」花語順水推舟地道。
「語姐,你真沒事?」天閒很奇怪,這不像花語的為人啊。
「沒事,你剛回來,我去給你做飯。」花語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奇怪!」天閒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花語這是怎麼了?
飯做得很快,而且豐盛得很。吃飯的時候,花語又恢復了常態,天閒只道花語是因為他在外耽擱的太久所以傷心。
夜裏,花語竭盡所能地逢迎著天閒,和往日裏一向習慣被動的花語大不相同,也讓天閒感受到花語的另一種風情。
精疲力盡的天閒沉沉睡去,等到天亮時,天閑習慣地朝身邊一探手,卻摸了個空。
「語姐!」天閒一驚而醒,卻發現屋裏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語姐,語姐。」天閒慌張地叫道,一轉眼看到枕頭邊上放著一張白紙。
懷著一種極端不祥的預感,天閒掂起那張還帶著花語體香的紙。白紙帶著幾分濕氣,上面的淚痕還沒有幹。
紙上有不少塗改的痕跡,顯然花語當時的心情很亂,因此雖然黑黑的一大片,但真正完整的只有一句話:
對不起,原諒我。
另外還有一些花語因為匆忙沒有完全塗抹點,尚能清晰辨認的字跡:
娘……你……沙漏……女人……
「語姐。」天閒匆匆衝出房門。
「天閒,怎麼了?」這麼大的響動,驚動了不少人,問話的是除玉蟾,她和朱絲幾個就住在花語的隔壁,所以第一個跑出來。
「語姐失蹤了,我去找人,你們別擔心!」天閒破空而起,不做絲毫保留的身法看的星宗弟子目瞪口呆。
在亡魂之森裏,哪怕一隻螞蟻,也不可能來去自如,花語當然會留下一些足跡。
「哎呀。」只顧找人的天閒撞翻一個金髮女人,女人發出一聲嬌呼。
「是你。」天閒的記性可是很好,這女人正是當日在刑場搶狂虎元神的那瓦爾基利雅。
「你幹什麼?」天閒沒心思和她糾纏,身形停也不停,就想繞過瓦爾基利雅。
「喂,你等等!」瓦爾基利雅一把揪住天閒的衣服。
「你到底想幹什麼?」天閒氣道,帶著瓦爾基利雅騰空而起。
「你慢一點,我知道你是追人的,我剛才看到……」瓦爾基利雅急道。
聽到和花語有關的消息,天閒說停就停,那瓦爾基利雅就沒他這麼好的身手了,直接被甩飛出去,摔的煞是狼狽。
「你剛才說你看到什麼?」天閒幾乎是在瓦爾基利雅剛落地就幻到她面前。
「哪有你這樣的沒禮貌的,疼死我了!」瓦爾基利雅氣道。
「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天閒聲色俱厲。
「我,我看到那個愛麗娜帶著幾個人剛從這裡飛過去。」瓦爾基利雅被天閒一嚇,結結巴巴地道。
「知道了。」
「喂,你等等我。」看著天閒的背影,瓦爾基利雅在後面急追。
「站住。」天閒很快就追上那所謂的愛麗娜。
「你想做什麼?」正主沒說話,倒是有人先跳出來,這強出頭的天閒認識,正是當日應花語的請求,被天閒放了他一條生路的無我。
「沒你的事。」天閒沒好氣地道。
「哦,原來是天閒啊。我聽無我說過你,沒什麼特別嘛。」愛麗娜端坐在一頂巨大的馬車裏。當然,拉車的不是馬,而是兩個巨靈。
馬車的紗門掀起,愛麗娜扶著巨靈的手走下馬車。紗門掀起的一剎那,天閒看到一個酷似花語的人也在車裏。
「愛麗娜,你這算什麼?」天閒目光如炬。
「哦,看不出來,一介下位神邸,居然有這麼磅薄的氣勢。」愛麗娜吃驚地道。
「少說廢話,你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恐怕你很難離開這裡。」天閒硬把愛麗娜的話頂了回去。
屬於天閒與生俱來的力量第一次在天閒的體內醞釀著,隨時可能爆發出來。
「大膽,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無我大喝道。
「滾,你不配和我說話,像你這種有奶就是娘的東西沒資格在這裡大呼小叫。」天閒眼中精芒暴射,無我被嚇的不敢再說。
「你的膽子也不小,無我說的沒錯,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區區一個下位星神,你好大膽子。」愛麗娜俏臉生寒。
「無所謂上下,你闖東方仙界擄人,這算什麼?」天閒生硬地道。
「擄人,這話說遠了,我怎麼會擄人,分明是她自願跟我走的。」愛麗娜道。
「是嗎,我要親自問她。」天閒不信。
「憑什麼?」愛麗娜也生氣了。
「憑它?」天閒一翻手,法則天平出現在手中。
「法則天平?我倒沒看出來,原來你是仗著這東西才敢這麼無理。你該知道,如果這次我不是擄人,你就失去了執掌法則天平的資格。」愛麗娜眼光一凝。
「我不在乎。」天閒一字一頓地道。
「好,花語,你自己出來解釋吧。」愛麗娜冷冷一笑。
「天閒,你回去吧,是我自願跟她們走的。」紗門再次拉起,花語出現在天閒面前,眼中滿是淚水。
「語姐,為什麼?」天閒看著花語問道。
「不要問,天閒,對不起,對不起!」花語連連搖頭,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撲呲撲呲掉落下來。
「語姐。」看到花語傷心,天閒的心裏彷彿被刀割一般。
兩雙眼睛就這麼對視著,花語和天閒都沒說話。
「語姐,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但我說過的話永遠算數。不管多辛苦,語姐,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天閒展顏一笑,他從花語的眼裏讀到和自己一樣的深情。這就夠了,他相信,語姐一定會回到他身邊。幾乎不做任何留戀的,天閒轉身而去。
「天閒。」花語顫抖著嘴唇,看著天閒的背影。
馬車的紗門慢慢落下,擋在花語和天閒之間,但誰也沒有注意,在天閒轉身時,一團灰色的東西射入馬車。
「愛麗娜,你管了一件即使俄塞裏斯也不敢管的事,希望你知道自己的立場,否則,光與暗的戰爭將因你而起。」天閒瀟灑一笑,手中的法則天平化做一道亮星,朝天外投去。
就在法則天閒離開天閒掌握的時刻,從天閒身上爆發出一種誰也沒見過的力量,那才是天閒的本來,充滿著對生命的淡漠,那是殘酷的公正。
看著天閒,愛麗娜的心中忽然生出恐懼。按理沒有了法則天平,天閒的氣勢該有降低才是,但她發現,天閒的背影反更雄偉了。
「快回去,希望我沒有做錯。」愛麗娜自己也沒有了把握。
從此天閒彷彿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茫茫人海……
         ※       ※       ※
一轉眼,三年過去了!
 三年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故,兇魔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知道貪魔拿到了殺戮銅鏡,氣衝衝地跑去找貪魔理論,貪魔當然不會承認,結果雙方不歡而散,虎王集團隨之分裂成兩個部份。
至於炎龍集團,也好不到哪去。因為上代宗主失蹤,而當代星宗之主又下落不明,這種沒有先例的事連苗秀也沒了主意,最後只能讓星宗臨時選派出首領。
六星子不知中了什麼邪,為代宗主之位大打出手,弄的星宗烏煙瘴氣,幸好朱少鋒訓練的那批子弟兵從中斡旋,才算沒有出什麼大問題,但苗秀已經是無法調動星宗的力量了。
另外風靡一時的精英五毒,也已經各自四散,除了除玉蟾仍然和苗秀來往密切外,柴文家中突變,九華一派被人夜襲,以至傷亡慘重,柴文、馬易、吳佩同時下落不明,而朱絲在畢業後被情報部門選中,成了黑市人口。
謝雅則返回日本接任她母親神社女巫的位置,正是桃花依舊,物是人非。
這天,在羊城機場,一個著黑白花紋衣衫,戴濃黑墨鏡的女人走進機場。
她就是三年後的朱絲,如今情報界黑寡婦之名早已成了一個傳奇。這次她是為了調查三年來不停有部隊神秘消失的事件,現在她已經得到大量資料,所有的線索都直指圖拉國。
朱絲的表情有些慌張,不知為什麼,這次的任務使她覺得心神不寧,彷彿隨時可能發生什麼事一般。自從在星宗接受訓練後,朱絲的《鎖陰經》終於大成,也有了一種連她自己也不知算什麼的直覺。
朱絲不停地看著自己手上的表,為什麼到現在接應的人還沒有來。
而另一面,一個低著頭,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個女人正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朱絲。
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悄悄瞄準朱絲的後心。
出於對危險的直覺,朱絲猛然掉過頭來。
「絲絲姐?」小女人大驚,熟悉的聲音教朱絲一呆,接著小女人頭上的帽子掉落下來。
「小文?」朱絲一樣吃驚地叫道,眼前的女子居然是兩年前失蹤的柴文。
「小文,你這些年都去了哪?」
「絲絲姐,是你?快走!」柴文神色緊張,做夢也想不到這次自己的目標會是朱絲。
幾年不見,昔日的姐妹都已經各有成就,沒想到情報界赫赫有名的黑寡婦居然就是當年精英學院的朱絲。
當年九華派被人夜襲,柴白被擒,成了人質,當時對方就用柴白要挾柴文和馬易,迫使兩人做他們殺人的工具,至於吳佩,純粹是受到池魚之殃。
如今的柴文也是殺手界響噹噹的人物,提起「紅粉赤練血蜈蚣」,殺手界無不色變。
「紅粉赤練」正是柴文,那「血蜈蚣」當然就是吳佩了。
柴文太清楚組織的手段了,為了保證不洩密,組織一定派人在監視她,既然知道黑寡婦就是朱絲,柴文是無論如何下不了手的。
「小文,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別急著推我啊。
」說到體力,朱絲還是比不上從小接受訓練、近年又一直在生死線上掙扎的柴文。
「絲絲姐,什麼都別說了,快走,有人要殺你。」柴文拉著朱絲,專找人多的地方走。
兩人匆匆忙忙地衝出機場,一直到上了計程車,柴文硬把朱絲拉著縮在椅子上才算鬆了口氣。
「小文,告訴我,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朱絲嚴肅地問道。
「絲絲姐,我,我……」當了兩年的傀儡殺手,其間的辛酸又哪是小小年紀的柴文所能承受的。吳佩是個很軟弱的女人,完全靠她支撐,現在見到親如姐妹的朱絲,柴文積聚了兩年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兩年了,每天都在殺戮中度過,倒在血泊中的不乏無辜的婦孺,午夜夢迴,那悽慘的眼神總是糾纏著柴文。
為了完成任務,保住柴白的性命,有時柴文不得不扮演各種角色。現在的柴文,再不是當年精英學院三千寵愛於一身、純真無瑕的柴文了,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男人是死在她的身上了。
「小文,不要哭,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我,還有玉蟾姐,我們都會幫你。」朱絲辛酸地抱住柴文。
好強的柴文哭的這麼傷心、絕望,朱絲更能體會到這兩年來柴文所受的苦。
「都不用哭了,很快你們就能到極樂世界去了。」陌生的聲音,柴文卻魚躍而起,反手摸出腰間的手槍。
可惜她還是遲了,一聲槍響,柴文捂著血淋淋的右手,眼神怨毒地看著前面的司機。
兩女只顧傷心,卻沒在意這司機居然把車開到一處無人的工地。
兩隻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柴文和朱絲。
「嘖嘖,可惜啊可惜,久聞黑寡婦艷冠群芳,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可惜卻要我來做這辣手催花的事,實在是可惜,不過你們該慶倖來的是我,若是『野豬狼』那傢夥,恐怕你們想死都難。」眼前的司機是和柴文一個組織的殺手,也是這次派出監視柴文的監軍,「雙槍九命貓」。
至於他口中的野豬狼則是一個以好色殘暴聞名的殺手,死在那傢夥手中的人,通常連屍體都沒法湊齊。
「其實組織早就猜到了,如果你肯毫不猶豫地殺了朱絲,這說明你是真的效忠,沒準會放了你那半死不活的爺爺,可是你的選擇錯了,念在共事一場,我會讓你們死的舒服點的。」九命貓笑道。
「不要說的那麼殘忍嘛,難道你真的忍心殺我嗎?」朱絲的聲音嗲得九命貓骨頭都輕了幾兩,黑寡婦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帶著劫火紅蓮魅力的妖媚之氣從朱絲身上爆發出來,不自覺的九命貓手中的槍朝下垂去。
「對,這樣才對。」朱絲咯咯媚笑,手卻背在身後朝柴文打個手勢。
趁著九命貓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朱絲身上,柴文忽然從地上竄起,一腳飛踢,將九命貓連人帶槍踢飛了出去。
「你們忘了我叫什麼嗎?」被柴文偷襲的九命貓在空中一個翻滾,穩穩落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異常猙獰。
「不知死活,你以為這次只有我來嗎?」九命貓說著將右手在空中一劃,只聽波的一聲,朱絲的耳環就被蹦飛出去。
「飛天老鼠?」柴文立時面如死灰,這子彈明顯是從一千五百公尺外射來的,能在這重重建築物中有這樣準確率的除了飛天老鼠絕對沒有第二個人。
據說飛天老鼠可以在三千公尺外直接命中高速飛馳的跑車上的標誌,可說是這個組織穩坐第一把交椅的殺手。他的槍是特製的,可以達到十倍聲速,而且子彈是選擇透明的乾冰,可以說,如果被飛天老鼠瞄準,那是沒人躲得過的。
「你和柴文一樣,都是頑固不化的東西,一天到晚去守護什麼無謂的公理,到最後又能怎麼樣?公理只是人們用來安慰自己的藉口罷了,這道理我還在上中學的時候就明白了,可憐你們到現在還不明白,讓我們道別吧。」九命貓做出一個虔誠的姿勢。
「謝謝你替我找到了答案!放棄了法則天平,我終於找到了心之天平!」熟悉的讓朱絲不敢相信的聲音。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9:17

第二十八章 血浪騎兵
一個白衣的男子出現在朱絲和柴文身邊,幽雅地抬起手,用緩慢的動作接住飛天老鼠那致命的一槍。
「天閒!」朱絲大喜,一別三年,沒想到再見居然是這種場合,不同的是,天閒的長髮已經剪短,身上的長袍也變成合體的長衫,臉上的笑容依舊,卻多了一份往日沒有的自信。輕輕灘開手,乾冰凝結成的子彈化成氣體消失。
「你走吧,因為你替我找到了我苦尋了三年的答案。」天閒柔聲道。當年因為無窮的悲傷和憤怒,使的天閒體內的本原力量完全爆發。從小就離開父母的天閒根本就不懂該如何控制它,那是一股想要毀滅一切文明的力量,所以天閒花了三年的時間來控制這種力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要他融入人類的社會中。經過三年的時間,天閒總算能暫時壓制住那股類似於契約神,卻比契約神更加冷酷的力量。
「你是誰?」九命貓惱羞成怒。
「我是誰不重要,絲絲,小文,走吧!」天閒沒有回答九命貓的話。
曾經一直喜歡和天閒抬槓的柴文今次像小女人一般點了點頭。
「哼,你當你是什麼東西?」九命貓大怒,這天閒簡直就無視他的存在,無數子彈從他手中射出。
「這些東西是傷不了我的。」天閒頭也不回,只是左手朝外一劃,所有的子彈就被引偏了方向。
側頭朝飛天老鼠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天閒衝著九命貓道:「那個人比你識相。」
「哼,那個貪生怕死的東西,組織不會原諒他。」九命貓怒道。
「是嗎?」帶著不屑的表情,天閒嘴角抽動一下,算是笑吧,「再見。」
「想走?」九命貓並沒有放手的打算。
「你還有什麼本事嗎?」普通的子彈在天閒面前和灰塵差不多,至於姆大陸的重力紊亂波,天閒只要阻斷重力對他本身的影響後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九命貓嗎?」九命貓桀桀怪笑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天閒一走三年,說不想念玉蟾等人那是不可能的,但天閒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現在當然想早點回去。
「人是不可能有九條命的,可是我有,因為我不是人。」天閒身後傳來一聲悠遠的鐘聲,彷彿從地獄的深處傳來,鐘聲裏滿是練獄惡鬼悽慘的號叫聲。
朱絲和柴文吃驚地掉過頭,九命貓正慢慢離開地面,四周充斥著來自地獄的陰離之氣。
「血浪騎兵?」天閒眼神一凝,難怪會叫九命貓,沒想到他居然是地府的「血浪騎兵」。
血浪騎兵是一群因為好殺成性而墮落在血污池的惡鬼。原本血污池中受罰的惡鬼該是沒有生路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血污池有了一群可以利用血氣作為自己力量的血浪騎兵。這群人在血污池中神出鬼沒,平日就潛伏在血污池的最底層,一直是「血池夫人」的心頭之患。一直到千年前,才被血池夫人和「五道將軍」平息,沒想到事隔多年,血浪騎兵居然會在人間出現。看來三魔亂世,群魔亂舞的傳說確實是真的。
三魔亂世後,各種被該消失的惡神將會重新踏上歷史的舞臺。血浪騎兵其實正是兇魔的最後實力,當然,作為欲魔的天閒在地府也擁有一群子弟兵,貪魔也是如此。
「你能認出血浪騎兵,就該知道我的厲害,是你自己了斷,還是由我動手?」九命貓的樣子在天閒眼裏已經起了變化。
血浪騎兵並不是漂浮在空中,在他的身下有一團由血霧組成的虛幻的戰馬的形象,九命貓的手中的槍則變成了烏黑的血斧。
九命貓這會的話倒不是危言聳聽,因為是在血污池出生,血浪騎兵都是嗜血成性的戰士,不讓敵人流盡最後一滴血,他們是不會讓敵人安息的,更因為他們吸收了大量血污池的殺氣,所以他們的身體充滿了血殺之氣,只要不是被一些獨特的法器或是魔兵擊中,就永遠不會死亡,這種不死之身是他們最大的武器。
「不對,你不能算血浪騎兵,我記得血污池已經被血池夫人封閉,沒有那沉積了萬年的淤血,血浪騎兵是沒辦法獲得真正力量的。」天閒搖搖頭。
九命貓少了一件東西,那是血浪騎兵的標誌之一,就是由血污池中淤血所構成的血之甲。沒有血之甲,血浪騎兵只是普通的地獄不死武士罷了。
「不錯,我是不能算完整的血浪騎兵,但對付你足夠了。」九命貓的變化終於完成。
「絲絲,柴文,你們先到外面去等我。」天閒把柴文和朱絲推了出去。
對於天閒,在朱絲、柴文看來一直就是個傳奇,所以她們願意無條件地相信天閒。
「好了,她們離開了,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天閒定定地看著九命貓。
「桀桀,到現在你還大言不慚,就讓你見識一下地獄惡魔的恐怖。」九命貓顯然不相信天閒真有對抗血浪騎兵的能力。
「自尋煩惱,卻是怨不得我了。」天閒嘆口氣,從左手飛出一隻銀白的月梭,將九命貓罩定,銀白的光線變的有如實質,完全把九命貓纏住,無數暗紅色的霧氣順著銀絲向月梭流去。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在銀光下的九命貓惶恐地大叫著。
「從此後你可以退休了,你已經不能在殺手界討生活了。」天閒微微一笑,轉身就走,而身後的月梭則在他剛離開九命貓視線的那一剎那斂去銀光,投進天閒的背後。
空蕩蕩的工地裏,留下已經變成廢人的九命貓。
「天閒!」柴文和朱絲迎上天閒。
「你知道大姐曾找過你嗎?這些年為你眼淚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朱絲的口氣裏滿是埋怨。
「我知道,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抬頭看看飛逝的白雲,天閒有些落寞。當日他放棄了法則天平,那是因為他發現,隨著在人間時間越來越長,法則天平在他的手中慢慢失去勒令原本的平衡。
不平衡的法則天平是沒有力量的,因此天閒下了一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對或錯的決定,他決定放棄法則天平。
可是因為沒有了法則天平的壓制,他體內的本原力量也徹底的爆發,使的天閒不得不失蹤三年來平息那種力量。為了控制那種力量,天閒將自己真正融入這個世界,去感受普通人類的思想,同時也關注著心魔們的動向。
不然今天也不會來的這麼巧,只是沒想到九命貓卻輕易地替他找到了那個尋找了三年的答案。
天閒是天生的神族,生來就具有龐大的力量,所以他無論做什麼,都要考慮到後果,而那種本原力量爆發更使得天閒無所適從。
但,九命貓的那句話卻提醒了他,他所欠缺的正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東西:自私。
對人類來說,自私是天性,需要禁止;但對天閒來說,自私是一個理由,是他苦苦尋找的理由。有了這個理由,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去為花語,為玉蟾,為身邊的人做出違背天地法則的事,不必再因為強行壓抑自己的真心而使得力量暴走。
「該是回去的時候了,算算不久該是和語姐重逢的日子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玉蟾吧。」一別三年,天閒變的愛笑了。
除玉蟾現在的事業做的更大了,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總習慣留在精英學院裏,只有在每年學生放假的時候,她才去亡魂之森一趟。
三年,玉蟾出落得更嬌艷了,隱隱和花語有幾分相似,不是相貌,而是那種閒淡的氣質,可能除玉蟾自己都沒發現,她一直把花語當成自己的偶像,而三年不間斷的亡魂之森的訓練,玉蟾早已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子了。
如意樓裏,玉蟾照常埋頭處理著生意上的事,不久就該放假了,又該去亡魂之森接受朱少鋒的訓練。
可是,最近玉蟾卻越來越不想到那個地方去了。睹物思人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現在的亡魂之森再不是安靜祥和的世外桃源。六星子除了呂涼還好一點,其餘幾個都為代宗主一職爭的面紅耳赤。
當然,呂涼也不是很太平,兩年前他和唐玲成了婚,現在六星子雖然少了個呂涼,但卻多了個唐玲從中攪和。
不經意地,玉蟾又看到邊上的寒鐵琴。記得三年前,自己連碰一下寒鐵琴都受不了,但現在,只要一想起天閒,玉蟾都會不自覺地彈上一曲。
黝黑的琴身依舊那麼寒氣逼人,可是,天閒,你在哪?玉蟾在心中念回百轉。
「天閒,天閒。」尖銳的叫聲,是小白,它早就成了玉蟾的不二之臣。
「小白,你也在想天閒嗎?」玉蟾帶著幽怨,輕輕逗弄一下小白毛茸茸的身子,弄的小白身子一歪,忙飛離玉蟾的肩頭。
「天閒,天閒回來了!」小白依舊叫著。
「小白,不用安慰我了,三年了,誰也不知道天閒去了哪,可能是和語姐一起去過逍遙的日子了吧。」玉蟾輕輕搖搖頭。
這些年五姐妹各自四散,柴文、吳佩下落不明,謝雅回了日本,難得一見,只有朱絲倒還見過幾次,但也是來去匆匆,若沒有小白的相伴,玉蟾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承受那相思的煎熬。
「玉蟾,你瘦了!」
「玉蟾姐!」
「大姐!」三個熟悉的聲音在玉蟾身後響起。
玉蟾猛然掉過頭,赫然是天閒、柴文、朱絲站在自己面前。
「哎,最近太累了,看我,都開始有幻覺了,也許是我最近太寂寞了吧。」玉蟾自嘲地笑一笑。
「玉蟾,你不是做夢,我回來了!」天閒微微一笑。
「真是你!」玉蟾還是不敢相信,眼中蒙上一層水霧,慢慢走近天閒,生怕這只是一場夢。如果是夢,她希望能做的久一點。
終於走到天閒面前,玉蟾的手上下舞動幾次,卻都不敢朝前伸去,她怕,怕碰觸到的天閒會變成一片水霧,煙消雲散。
「玉蟾,我回來了!」天閒主動握住玉蟾的手。她身邊的女子中,玉蟾對他的感情,是最深,也是最癡的,比起花語的無怨無悔,玉蟾的沉默一樣叫人心痛。
「真是你回來了?」感覺到天閒溫暖的握觸,玉蟾眼中懸著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
玉蟾嗚咽一聲就倒在天閒懷裏,三年的思念,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柴文和朱絲很體貼地退了出去。
良久,玉蟾才平靜下來,冷靜下來的她卻俏臉一冷。
「你還回來做什麼?你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麼?三年了,我以為你早就死了。」雖然話裏充滿憤慨,但最後卻還是暴露出真正的心意。
「玉蟾,我知道,這些年,苦了你!」天閒輕擁玉蟾的香肩,卻被玉蟾一震甩開。
「你只記得語姐,你和語姐去雙宿雙棲,可是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玉蟾背對著天閒,身子不住抽動。
「玉蟾,你誤會了,語姐比你更苦,這三年,我並沒有和語姐在一起。」天閒搭上玉蟾的肩頭,這次玉蟾沒有甩開。
「那,你究竟去了哪?」玉蟾的聲音緩和下來。不介意和花語共同擁有天閒是一回事,那是因為她畢竟是後來者,但如果花語要獨自霸佔天閒,玉蟾卻也是難免心生怨尤的。
「三年了,物是人非,對我來說,三年只是彈指而已,但對人間來說,三年可以發生太多事了。玉蟾,你該知道我,對你,對語姐,或者是對秀姐,即使是謝雅,我都不會虧待誰。現在,我終於找到一個理由,或許,你看到語姐時,一切都會明白。」天閒道。
「天閒……」玉蟾終於轉過身。
「什麼都別說了,很多事,等你們五姐妹重聚時再說吧。」天閒打住玉蟾將要出口的話。
兩人彷彿又回到三年前,沉浸在兩人的無聲世界裏,良久,良久……
「天閒,你怎麼把頭髮剪了?」玉蟾忽然發現原本總在自己臉上婆娑的長髮,如今已經消失無蹤。
「沒什麼,因為我決定了一件事。」天閒低頭衝著玉蟾一笑。
千萬年來,他總是高高在上地俯瞰人間,即使是到履行契約,那也只是來去匆匆,不會將心思花在人類身上,但這三年,他把自己完全融入人群去尋找答案,才使他明白了很多以往一直疑惑的事。這次被貶入人間,他一直就覺得很多事不一樣了,特別是當接過法則天平時,他更覺得有些不妥。直到三年前,他終於破釜沉舟地放棄了法則天平,才終於知道這不妥在何處,因為他有了牽掛。
一雙冷眼看世人,滿腔熱血酬知己。這就是天閒要找的答案。
「哦,決定了什麼事?」玉蟾好奇地問道。
「你會知道的,現在卻不能說。對了,你該和柴文、絲絲敘敘舊了。」天閒賣個關子,衝玉蟾使個眼色。
「討厭!」玉蟾撒嬌地捶了天閒一把,這才不捨地離開天閒,躡腳走到門前,將門猛然拉開。
「哎喲!」門外滾進來兩個人。
「嘿嘿,大姐!」朱絲和柴文訕訕地摸著自己的頭。
剛才兩人躲在外面聽壁腳,正聽得入神,沒想到玉蟾忽然來這一手,搞的兩人一時措手不及。
「好啊,小文,你都這麼大了,還做這種事?」玉蟾故作生氣。
五姐妹裏玉蟾雖然是最溫柔的一個,但也是最有威信的,柴文嚇的忙道:「不是我,是絲絲姐提議的。」
「你,臭丫頭,你出賣我。」絲絲說著要打柴文。如今的朱絲也不是當年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了,兩人就這麼在玉蟾的辦公室裏追打起來。
玉蟾含笑看著這一幕,三年來,她第一次開心地笑了,一切彷彿又回到三年前的「美女集中營」,充滿了兒時的童真和笑語。
可惜好夢由來終易醒,相逢的喜悅過去後,柴文又開始擔心起還在敵營中的吳佩和爺爺來。
「天閒,你知道九華派發生的事嗎?」這種事玉蟾也沒什麼經驗,只好求助與天閒。
「知道一點。」天閒點點頭,不知道該不該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九華遭到襲擊絕對不是心魔所為,而是心有不甘的無我。
無我現在已經變得很瘋狂了,千年前,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地位,讓深愛的天彗去做那二桃殺三士的主角,如今,他為了得回自己的地位,賣身與兇魔就一點都不奇怪了,甚至在後來發現兇魔並不能幫助他時,又投在「曙光女神」愛麗娜的門下。
可是天閒卻覺得,在他身後應該還有一個人才是。
毀滅九華就是無我利用愛麗娜的勢力所為。說起來這愛麗娜倒是個喜怒無常的人物。曙光女神,意思是指她是黑暗中第一線陽光,當然,同時也是光明中的第一抹黑暗。
事情牽扯如此之廣,天閒考慮是不是能告訴柴文。以柴文的性格,天閒太清楚可能發生的事了。
「天閒,知道你就說吧。」柴文早就不是當年少不更事的女孩,從天閒難言的目光裏,她讀到了幾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好吧,曙光女神不知道為什麼需要一些豪情之血,因為有人從中作梗,九華一派就成了犧牲品。」天閒說的還是有點含糊。
「曙光女神?那是怎樣的神?」柴文冷靜異常地問道。她不是花明心,和謝雅在一起,鬼神之物見的太多了。
何況她還親自領教過天閒的袖裏乾坤,回想那時候,已經經歷過無數男人的柴文還是忍不住臉上滾燙滾燙。
「曙光女神?」天閒想了想,神之間的定義是無法向柴文說清楚的。
柴文眼中的堅決更讓天閒心驚。說實話,以前柴文那種一點就著的脾氣,他不是很介意,但如今這種沉默反叫他覺得不安。
為了緩和氣氛,天閒兩手憑空一劃,多出一面鏡子樣的東西:「你自己看吧,」
「這是什麼?」鏡中的人好像很面熟,充滿了嬌憨、刁蠻的表情,眼中流露出一種少女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神采。
「嗯?」朱絲湊過頭來,端詳著鏡裏的女孩。
「哈哈,哈哈。」朱絲狂笑起來,「我說小文啊,你怎麼連自己都不認得了。」
鏡中的赫然是三年前那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柴文,三年的變化太大了。
「是啊。」柴文臉上沒有笑容,有的只是深深的悲哀。
朱絲覺得好笑,她卻不會,有什麼比一個人迷失的自己都認不出自己更悲哀呢?
「小文,變化未必是壞事。」天閒輕輕地道。
「是嗎?可是,我忽然發現,很多值得珍惜的我還沒來得及珍惜就失去了。」五姐妹中柴文本是最小的,可是現在看來,卻變成了最蒼老的,不是容顏,而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無奈。
「珍惜?人總是這樣,失去的永遠是最好的。如果你現在還不珍惜,那或者多年後,你會發現,你真正該珍惜的,反是現在。」天閒語重心長地道。
知道柴文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段話,天閒對玉蟾道:「玉蟾,沒事的話和我一起回去看看吧,六星子折騰的差不多,該收收心了。」
「嗯,正好最近手頭沒什麼事,就和你一起回去吧。說實話,若不是因為朱姨,最近我實在不想去那。」玉蟾道。
「放心吧,我會解決的。」天閒回道:「對了,絲絲,你多久沒回去看你媽了。」
「半年多吧,這次的任務特別麻煩,如果不是遇到你和小文。恐怕我已經回不來了。」朱絲想了想,又道:「天閒,說起來最近那幾次軍隊失蹤的事件你清楚嗎?」
「有什麼失蹤的?還不是給那幾個撈走了。」天閒撇撇嘴,所謂的失蹤說穿了一文不值,只不過是被兇魔手下那群屬於阿特藍提司的巨人守衛帶走了而已。
三年前天閒臨失蹤前給貪兇二魔留下個心病,把貪魔得到兇魔殺戮銅鏡的事捅到了兇魔那,於是兇魔自然會去找貪魔理論,好容易弄到了殺戮銅鏡,打死貪魔也不肯就這麼交給兇魔,何況他自己的如意金錢還沒能到手。
兩魔就這麼不歡而散,為了使雙方的實力儘量均衡,兇魔選擇了大量發展週邊勢力,現成的軍隊就成了最佳人選。
         ※       ※       ※
在精英學院待了一晚,第二天一行四人就踏上回亡魂之森的路,亡魂之森現在完全是靠朱少鋒在壓著,不然六星子那麼亂來,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天閒到的時候正好趕上朱少鋒又在那唱黑臉,硬把六星子的人馬隔在兩邊。
六星子正好分成兩派,一幫子是以魯風為守,另一邊則是以呂涼的新夫人唐玲為首。
這會唐玲正把朱少鋒刺的下不了臺:「你根本不能算星宗弟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
「住嘴,唐玲,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還把不把我這師兄放在眼裏?」今天的亂子很大,連銅墻都來了。
「什麼意思?師兄,你現在已經這樣了,怎麼還想插手星宗的事。」唐玲反唇相譏,「再說了,按照規矩,連日宗的苗秀師姐都不能管星宗的家務事。」
「說的沒錯,這種事怎麼能麻煩秀姐,星宗的事,還是我來解決吧。」天閒越眾而出,後面是玉蟾和柴文,朱絲早就先一步撲到朱惠珍身邊了。
「大,大師兄。」六星子臉色一變,天閒在星宗雖然年紀最輕,但卻也是最得眾師弟尊敬的。六星子之所以敢鬧成這樣子,多少是因為天閒失蹤的原因。
「都拿著傢夥?」天閒冷冷地道,六星子居然會鬧內訌,唐玲絕對難辭其咎。可是在沒有解決另一個問題前,天閒實在不方便把事情完全揭開。
「大,大師兄,我們只,只是切磋切磋。」魯風結結巴巴地道,說完急忙把自己手裏的傢夥收了起來。
「以前的事我不管,不過我希望今後不要再有這種事。」天閒沉著臉道。
女人是禍水,此言誠不欺人,以呂涼的個性,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亂來,而沒有唐玲從中挑唆,情況恐怕也不至於這麼惡劣。
「唐玲呢?」剛才天閒剛出現,唐玲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不用找了,她肯定是回呂涼那去了,一會兒我去找她。」天閒阻止了要去找唐玲的朱絲。
「都散了吧。」天閒衝著周圍的人再掃視一眼。六星子哪敢不聽,何況一邊起鬨的唐玲已經帶頭跑了,想鬧也鬧不出花樣來。
跟著朱少鋒,銅墻來到住處,依娃也隨後趕來,眾人相見,免不了感慨萬分,沒想到短短三年,變化居然會這麼大。
「天閒,星宗的事我覺得好像是那唐玲在從中搗鬼。」銅墻的身手雖然大不如前,但多年的江湖生涯,看人的經驗他還是有的。
「我知道,幸好我這次回來的是時候,不然就真應了一句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了。」天閒皺著眉頭,到了這種時候,真相也是該揭曉了。
說起來現在和呂涼一起生活的唐玲其實是圖拉國的前身阿特蘭提斯的複製人,真正的唐玲還被困在胭脂樓那神秘的閣樓上。當日天閒故意留下唐玲,為的就是將殺戮銅鏡落入貪魔手中的事,通過阿特蘭提斯人傳到兇魔耳中。
事實上天閒也確實達到了目的,貪兇二魔果然翻臉。所以,三年來兩魔都不敢正大光明地出來折騰,否則情況恐怕更糟糕。
「呂涼呢,一直沒離開這裡?」亡魂之森積聚了千古戾氣,和一眾有神力守護的世界一樣,亡魂之森是無法用星神之眼直接看破的。只是因為從未在別處看到過呂涼,天閒才有此一問。
「嗯,和唐玲結婚後,那唐玲是推脫喜歡這裡的安寧,呂涼那『妻管炎』當然不敢說不。」朱絲不喜歡這個唐玲。
「我去看看呂涼,順便把他趕回羊城去,現在還不到揭開假唐玲身份的時候,不然胭脂樓的真唐玲就危險了。」天閒有所顧慮地道。
放棄法則天平,天閒等於是選擇了屬於欲魔的紅鸞星力,在他身邊出現的女人絕非無因。這是天閒三年靜養所得到的意外收穫。
「那,呂涼不會有危險嗎?」銅墻問道。星宗像呂涼那麼老實單純的人還真是稀有品種,誰也不希望呂涼受到傷害。
「不會的。」天閒搖頭,「他們還是按原來的佈局住嗎?」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8:59:28

以前天閒在時將星宗的總部分成好幾個大塊,各星子以及各部的住宅清晰明瞭。
「不是了,最近是按兩方住的。」朱少鋒道。他要負責從中斡旋,所以對亡魂之森發生的事都要瞭若指掌。
「其實唐玲這一鬧未嘗不是好事。」天閒若有所思。
「什麼?你居然還替她說話?」依娃兩眼瞪的溜圓。
「你不覺得?」天閒嘴角帶著一點神秘的微笑,「不如此,很多事就不會暴露出來。炎龍集團日月二宗都曾經發生過不為人知的內亂,星宗平靜太久了。」
「你的意思是?」依娃雖然看來最年輕,實際卻是眾人中除天閒外年紀最大的,聽出天閒話裏的意思。
「好久沒見呂涼了,一起去看看吧。」天閒不打算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也好,希望呂涼肯聽你的,最近感覺呂涼好像有點變了。」朱少鋒道。
「變?未必是他變了啊?」天閒嘆道,不等朱絲等人再問什麼,當先走了出去。
不出天閒所料,唐玲正在呂涼的房裏。呂涼從唐玲那得到天閒歸來的消息,正打算出門,見天閒進來,呂涼一時倒愣住了。
「呂涼,最近還好吧?」天閒打破僵局。
「大,大師兄。」呂涼似乎心中有愧,不敢看天閒的眼睛。
「是天閒啊,裏面坐!」唐玲的臉變起來就快多了,滿臉堆笑地和天閒打著招呼,將一眾人讓進房裏,儼然是個賢妻良母,溫柔賢淑的家庭主婦。
「你們在這等等,呂涼,跟我出來。」天閒看了呂涼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大,大師兄。」跟著天閒來到一處僻靜的所在,呂涼囁嚅著道。
「你該發覺的,我也相信你發覺了,為什麼?」天閒沒有回頭。
「大師兄,我,我知道錯了。」呂涼低著頭。
「這不是一個錯字能解釋的。呂涼,幾個師兄弟裏,你一直是最老實的一個,這次為什麼這麼糊塗?」天閒語氣很平淡。
「我,對不起,可是,唐玲她有,有了我的孩子。」呂涼小聲道。
「什麼?」天閒一震,這是阿特蘭提斯人以前無法做到的,複製人是用單一細胞複製出的人類,根本沒有完整的生育能力,難道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技術又得到了發展,如果是這樣,恐怕事情會更麻煩,「你確定嗎?」
「是的。大師兄,你該知道我的為人,若不是這樣,我早就……可是就是這樣,我已經盡力約束她了。」呂涼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抬起頭,直視天閒的背影。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天閒不著邊際地道。
「就是她答應嫁給我的時候。」呂涼明白天閒的意思,「我也一直在研究有關生物複製的技術,不過只停留在複製器官上,那次她和我去做婚前檢查時,我發現她的細胞中含有類似複製催長素的東西,那時我就知道了,可是,我……」下面的話已經不用呂涼說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這個唐玲和真唐玲一模一樣。呂涼是那種死心眼的人,愛上一個人就是死心踏地,所以,他不忍,也不願說穿一切,等到發現假唐玲的目的時,已經無法自拔。
「帶她回羊城吧,不要再離開那裏。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天閒轉過身。
「謝謝你,大師兄,我會的。」呂涼喜道。「不用謝我,我也不知道這樣是幫你還是害你。自己多保重,從此後你只是星宗週邊弟子,六星子中再沒有你的位置。」天閒說完就將呂涼一個人扔在了那裏。
「大師兄,謝謝!」呂涼眼中含淚,師兄弟相處十多年的感情豈是作假。可是,今天他不得不為了一個自己所愛而不愛自己的人放棄這一切。他知道,按照炎龍集團的規矩,像他的行為,其實是百死莫贖的。事情看來輕鬆,事實上卻關係到整個炎龍集團的存亡。
星宗作為整個炎龍集團的執行機構,對炎龍集團的內幕知道的太清楚了,今天如果天閒來晚一步,整個炎龍集團很可能就這麼土崩瓦解。
亡魂之森的禁制阻礙了天閒的目光,如果不是適逢其會,天閒是不可能知道的。
現在天閒只是將他從六星子除名,已經是格外破例了。
「你回來了?」拖著沉重的步伐呂涼回到住處,天閒、朱少鋒等人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似地在談天,唐玲巧笑盼兮地迎了上來。
「嗯,唐玲,羊城醫院有點事,我們要立刻趕回去。」朝天閒投來感激的一眼,呂涼道。
「什麼事,這麼著急?」唐玲呆住了。
「別問了!」呂涼拖著唐玲就走,連東西也不收拾。
「喂喂,總得收拾點東西吧。」唐玲叫著,在朱少鋒等人的一臉錯愕中,被呂涼拖了出去。
「怎麼回事?剛才你和他說了什麼?」呂涼這麼突然地要離開,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知道和剛才天閒叫他出去有關。
「沒什麼,對了,少鋒,有興趣正式加入星宗嗎?」天閒問道。六星子之位是不能缺的,朱少鋒無疑是接替呂涼最合適的人選。
「我?」朱少鋒對星宗是很好奇的,只是因為星宗正常的程式,外人是不能介入星宗內部的,現在天閒提出來無疑是令他喜出望外。
「對,就是你,今天起,你就是六星子之首!」天閒語破天驚。
要知道,星宗幾乎掌握著炎龍集團所有的戰鬥力,而六星子更是除宗主外可以調動整個星宗三分之一力量的。星宗的實力銅墻是熟悉的,這三分之一的力量,足可以建立一個國家。按照歷代的傳統,六星子都是星宗嫡傳弟子,像這種外來人員擔任星子的可說絕無僅有。
「天閒……」銅墻想阻止。
「不用了,我意已決,師父他們都不在,星宗目前的情況已經不能再這麼下去,我相信少鋒。」天閒阻止銅墻要說的話。
「天閒,你放心,我不會叫你失望的。」從銅墻的眼神裏,朱少鋒知道天閒這個決定的重大,身為職業軍人的他沒有普通人的那種謙讓,自從那次答應到亡魂之森時,朱少鋒已經把天閒視做了唯一的長官。
天閒的話對他來說就是命令。而軍人,是絕不會違反命令的。
「我相信你!」天閒點點頭。
「好了,我們先走吧。」銅墻拖著朱惠珍,還拉上朱少鋒三人退了出去。
「天閒,這裡的事已經差不多了,去看看小佩吧。」柴文放心不下吳佩。
「這幾年你經常看到吳佩嗎?」天閒忽然問道。
「見過幾次,怎麼了?」柴文感覺到天閒話裏有話。
「人是會變的。」天閒道。
「什麼意思?」朱絲也聽出天閒的話好像暗示著什麼?
「沒,我想,還是先去接語姐回來吧。」天閒道。花語所在的地方是神之禁地,天閒的神識無法透進去,所以對花語的現狀很不清楚,只能確定花語還沒死就是了。
「我怕吳佩在那會很危險。」柴文不放心。
「不會的,倒是語姐,我很擔心她。」天閒擔憂地道。
「你就知道語姐,語姐,你有沒有想過玉蟾姐和二姐,她們把什麼都給了你。吳佩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姐妹,為什麼你能絲毫不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柴文忽然發起火來,搞的天閒莫名其妙。
「小妹,你別說了。」玉蟾幽怨地看了天閒一眼道。
「對不起,」柴文長吸一口氣,「是我太激動了,可是四姐真得很危險。」
「小妹,你也迷失了嗎?」朱絲悄悄在柴文耳中道。
「我!」柴文一時語塞,本來她自己都沒發現,可是朱絲一提,柴文自己也感覺到了。
五個姐妹裏,雖然她最小,但從未受過什麼委屈,五女中倒顯得她最剛強,另外四女都曾有過需要別人安慰的時候。
當她迫於無奈,失去了自己的驕傲時,不知為什麼,想的最多的卻是天閒,彷彿一個瀕死的人抓到唯一的浮木一樣。畢竟在她身邊,連她一直認為最強的爺爺也落到敵人手裏,所以,芳心裏,不知不覺天閒就成了她的希望,慢慢的,這種夢悄悄發生了變化。
「語姐才是最危險的,你們不會明白的。」天閒朝著西方天際看去,那裏就是光明之神、良知沙漏的執掌者俄塞裏斯的禁地。
「好了,小妹,既然你相信天閒,就不要再生氣了,聽天閒的話,先讓天閒去把語姐找回來。」玉蟾出來打圓場。
其實柴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沒來由的無名之火從何而來,既然玉蟾說了話,加上朱絲剛才對她造成的震撼,於是不再多說。
這次去的地方是屬於神族的禁地,別人是沒法去的,臨別時,玉蟾那幽怨的眼神幾乎要把天閒熔化,捫心自問,天閒最對不住的就是玉蟾。
玉蟾對天閒,那真可說是一見鍾情。兩人還沒什麼瞭解時,玉蟾就已經將自己的一生託付給了天閒,可惜因為種種陰差陽錯,搞的兩人現在的關係有些曖昧不清。說到癡,玉蟾的癡恐怕也算罕見的了。
天閒硬起心腸別過玉蟾,駕起祥雲朝著西方而去,地面的景物飛速朝後退去,很快就來到當日天閒擋下愛麗娜的地方。
不自覺地,天閒在那停了一下。或許是想發生奇跡,時光倒流,那自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留下花語,管它什麼天地法則,神族定理,都他媽見鬼去。
「嗖!」天閒還在入神,破空之聲傳來,兩點血紅的影子直朝天閒這邊飛過。
「殺神箭?」
天閒側身閃開射來的血箭,殺神箭是北歐勇者之國的東西,乃是用勇者的精血造成,即使是神,如果被射中,也難逃厄運。可惜使用的人實力和天閒相差太懸殊,箭的速度在天閒眼裏和蝸牛差不多。
這種對手,天閒實在沒什麼興趣,正打算離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血箭在被天閒閃過後突然打個彎,掉頭又朝天閒射來。
「咦!」天閒驚咦出聲,殺神箭是用勇士精血凝結而成,取的正是那股無堅不摧,勇往直前的力量,否則人類的精血怎麼可能對神造成威脅。
好奇的天閒輕探右手,捏住兩支速度慢的可以的血箭。很普通的血箭,並沒有什麼特別,為什麼能自行追蹤自己呢?天閒納悶了。
隨手將血箭湊到鼻端嗅了嗅,立刻神色大變,箭上的血痕帶著一股叫天閒熟悉的體香。這股體香,曾伴隨了天閒近十年,那是屬於花語特有的芬芳。
「出來。」天閒厲聲道,四周鴉雀無聲。
「難道還要我動手請?」天閒心中升起不祥。原本他一直肯定,愛麗娜不敢傷害花語,但現在看來恐怕未必,可惜屬於光明之神的禁地天閒的星神之眼無法透進,所以一切就落在眼前這使用血箭偷襲的敵人身上了。
「幹嘛那麼兇?」一個很委屈的聲音,接著在雲層中出現了一個嬌小身影,又是那個瓦爾基利雅。
「說,這箭是哪來的?」不見天閒作勢,瓦爾基利雅只覺得眼前一花,天閒就將她劈胸揪住。
「你,你幹什麼?」瓦爾基利雅嚇的想朝後退,可惜不知為什麼,她渾身的力量在這一刻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回答我的問題。」天閒凶神惡煞地道,握在瓦爾基利雅胸前的手散發出純黑色的氣體,將瓦爾基利雅的身體包住,劇痛穿刺著瓦爾基利雅的每一根神經。
「啊!」瓦爾基利雅發出尖叫,身體不規則地扭動起來,朝後拚命彎曲。
「我要答案。」天閒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我,我才不要告訴你,你欺負我。」瓦爾基利雅也犯了牛脾氣。
「你自找的。」心急花語的安危,天閒沒心思和瓦爾基利雅糾纏,反手一甩,銀白的月梭從手中射出,殘酷地穿進瓦爾基利雅的天靈,消失不見。
瓦爾基利雅只覺得頭痛欲裂,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大腦中不停地翻騰,淒厲的慘叫從她口中溢出。
「回來。」天閒冷冷地道,日月銀梭既然能為人製造夢幻,一樣可以盜取人心中的思想。而在天閒手中,即使是神,也逃不過日月銀梭的魔力。一會工夫,天閒已經知道瓦爾基利雅手中血箭的由來。
說起來還真怪不得她,血箭是愛麗娜交給她的。根據北歐瓦爾哈拉神宮的規則,瓦爾基利雅出外後,只有帶著自己的勇士,才允許返回神宮。
當日天閒含恨離去,愛麗娜一直沒法安心,總覺得天閒遲早會找上門來,於是她就選中了這不更事的瓦爾基利雅,瓦爾基利雅經不住愛麗娜的花言巧語,就將血箭的胚胎交給了她。
而愛麗娜則成功地利用花語之血,做成兩支殺神箭,可惜瓦爾基利雅的力量太弱,射出的箭軟弱無力,根本沒法傷害天閒。
另外,從瓦爾基利雅的記憶中,天閒還肯定了另一件事。
「你要我陪你去一趟色斯靈尼爾對嗎?等我這邊的事了,我會陪你去的,現在你先休息一會吧。」說完不由分說,就將瓦爾基利雅捲入袖中。
知道血箭上的精血乃是花語身上的,天閒更是心急如焚,運足法力,朝著西方俄塞裏斯的禁地而去。
終於,眼前出現一艘巨大的、放射著金色光芒的大船,那就是俄塞裏斯的太陽船。這艘船也正是光之禁地的入口。
「站住,這裡是光之神禁地,屬於黑暗法則的族類,不得侵犯。」太陽船上亮起十二團火焰,是十二位夜女神點起了火把。
「我來找人!」天閒停住身形,十二夜女神是當年追隨著俄塞裏斯之父拉神的戰士,每天都保衛著太陽船穿過地獄,重臨大地,身經百戰的她們絕對不好對付。
「我們奉命守衛太陽之船,任何人不得擅闖。」說話的是一點夜女神,也是十二夜女神中的大姐。
「我必須進去。」天閒固執地道。
「大膽!」聽到天閒話裏有想硬闖的意思,十二位夜女神都緊張起來。因為光之法則佔據了世界,屬於黃泉之途上的十二位惡魔早就消失了,所以她們也很久沒有戰鬥,久的幾乎忘卻了戰鬥的技能。
「我必須進去。」天閒慢慢朝前移動。
「夜之火焰!」夜女神手中的火炬發出更燦爛的光華,朝著天閒席捲而來。
夜裏的光芒雖然不會給人熾熱的感覺,但卻絕對是致命的。昔日正是憑藉這十二之火炬,夜女神們一次次將拉神帶回人間。天閒可不打算硬碰這十二團烈火。
「分分秒秒,日月穿梭。光陰似箭,乘風破浪!」天閒唸唸有詞,日月銀梭在身前一錯,十二夜女神祇覺得回到黃泉十二國度,各自的夙敵突然出現在面前,一切彷彿回到幾千年前。
不同的是,這次十二夜女神卻是互相混戰起來。要知道,日月銀梭是連創世三聖都有所顧及的東西,十二夜女神祇是拉神的護衛而已。
「我去也!」天閒穿過太陽船上十二夜女神的防守,這才收回日月銀梭。
夜女神如夢方醒,但已經無可奈何,她們的職責是守護太陽船,根本不能離開這裡。
「她們果然擋不住你。」進門首先撞上的就是愛麗娜,因為屬於光的俄塞裏斯,黃泉十二國的惡魔都沒醒來,禁地中顯得很小。愛麗娜的身後有個明顯的洞穴,該就是花語的所在。
進入禁地後,週邊因太陽船的保護消失了,天閒已經能感覺到花語,只是花語的生命似乎顯得很微弱。
「愛麗娜,你該死!」天閒一步不停地朝那洞穴而去。
「你就想這麼進去?」愛麗娜擋在天閒面前。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天閒掃了愛麗娜一眼。
「不管你說什麼,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愛麗娜堅決地道。
「是嗎?」露出不屑地笑容,天閒才不會將她放在眼裏,若現在俄塞裏斯復活,那還差不多。
「曙光的吟唱,為大地帶來光明,破開黑暗的籠罩,黎明已經來臨!」愛麗娜高聲道,彷彿是早晨的日出,愛麗娜慢慢朝上空升起,隨著她的升高,光芒越來越強。
「愛麗娜,你只是曙光女神,那點光明對我是沒用的。」天閒抬頭看了看愛麗娜,朝陽會給人溫暖,也能破開黑暗,但朝陽卻穿不過一點薄雲,天閒完全無視愛麗娜造成的光輝,直接朝前走去。
「阿彌陀佛——」一聲拉長的佛號,帶著清越的佛音禪唱忽然響遍整個禁地的空間。
這一剎那,似乎太陽升起,整個禁地變成光的世界,即使愛麗娜造出的曙光,也變的暗淡起來。
天閒這才知道愛麗娜的意圖,曙光的女神可以為黑暗帶來光明,為光明帶來黑暗,她的力量雖然不能阻止自己,但卻可以通過這種特性,招來已經復活的光明大神。
「大日如來?」天閒的腳步停下來,對於同屬東方神界的光明大神之一的大日如來,他也不敢大意。
「當年龍伯國一別,施主風采依然,卻為何性情大變?居然闖入光之禁地?」光源是個呈蓮花跌坐姿態的和尚,放出可以媲美太陽的光芒。
「大日如來,這裡不是瀛洲。」當年東方本有五神山,誰曉得龍伯卻將馱著神山的神龜釣了去下酒,弄的五神山沉了一座,飄走一座,瀛洲也險些沉沒。
當時這件事驚動了天地眾神,天閒也和七星去過龍伯國,正好碰到瀛洲的最高神大日如來去找龍伯理論。
「可我也是光之眾神的一員,天閒施主,請回吧!」大日如來道。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把人帶回去。」天閒堅持道。
「那貧僧只好得罪了。」大日如來見勸不回天閒,也拉下臉來,雙手在胸前一合,「大日如來,佛光普照!」
這裡本就是光之禁地,在這裡,光之眾神的力量會十倍地增強,而暗之眾神則會被削弱一半的力量。經過無數倍加強的大日如來咒使的禁地變成太陽,而首當其衝的就是天閒。
「日月銀梭,隨風起舞。眾志成城,群星璀璨!」天閒不甘示弱,朗聲念道。
日月銀梭帶著無數的星光,從天閒手中升起,可惜這裡是光神禁地,群星璀璨並不能發揮應有的威力,但大日如來還是驚慌失措:「創世魔器日月銀梭?」
「佛法無邊,慈悲極樂!」面對曾令創世三聖頭痛的魔器,大日如來不敢怠慢,將大日如來咒發揮到極限,因為得到光之禁地的幫助,天閒不能完全克制大日如來的大日如來咒,光與暗的力量眼看將造成太陽船的毀滅。
叫人驚訝的事發生了,在大日如來的光明中,居然出現了一些細細的沙礫。
按理說在烈日下,任何東西夠該顯得暗淡無光才是,但這些沙礫卻發出一種淡雅卻連太陽也無法掩蓋住的光華。一時間,天閒和大日如來都停了下來。
「是語姐的天羅沙。」天閒首先看出來。
「天羅沙?」大日如來呆了呆,那是屬於希臘奧林匹斯山的聖物,但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現象?
正在大日如來疑惑的時候,愛麗娜身後的洞穴射出一點灰色的小點。
「小灰?」當日怕花語出危險,天閒讓小灰去偷偷跟蹤愛麗娜的馬車。
「快,快,花語危險,花語危險!」小灰急促地道。
「什麼!」幾乎是衝的天閒硬闖進了最後的禁地,眼前是一片血紅的世界,順著小灰的指向,一個人影正跪在一方閃爍的半透明寶箱前,雙手在顎下交握成拳,做祈禱狀,而那人影的腳下,卻是一片血紅。
「語姐!」即使只看背影,天閒也能認出花語,可是等衝到跟前,天閒的心中涼了半截。
那還是花語嗎?剛才在背面沒發現,現在轉到正面,天閒才看清了,花語的心臟處紮著一把黃金匕首,匕首的尾部有個小口,鮮血不停地順著小口滴出,流在花語面前的寶箱上。血液滴到之處,寶箱就變的更加透明一點。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01:15

第二十九章 大日如來
可以想見,要將這麼大的箱子變成目前的透明狀態,需要多少鮮血。失血過多的花語變的彷彿木乃伊般,渾身骨節暴露,皮膚都緊繃在身體上。
「語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天閒揮手要拔出黃金匕首。
「不行!」愛麗娜大叫道,可是這次大日如來沒有幫她,只是呆呆地看著天閒將黃金匕首揉成一團。
「天閒,對不起,我以後不能在你身邊了。」花語的聲音沙啞而又蒼老,若不是天閒將耳朵貼近花語的嘴邊,恐怕根本聽不到什麼。
她面前的寶箱乃是當年塞特囚禁俄塞裏斯的東西,想要使其中的俄塞裏斯提前復活,就需要暗之大神的純陰之血。可是,屬於黑暗的眾神中,女性本身就很少,特別是能在俄塞裏斯之前復活的則更少。
夜女神倒是挺合適,但她們分別執掌屬於黑暗的十二個小時,少了任何一個,都會造成世界的混亂。而花語是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彗星,帶有黑暗的屬性,所以她的血就成了讓俄塞裏斯提前甦醒的源泉,但失去神力的來源,即使是神,也只有死路一條。
「不會的,語姐,我來晚了。」天閒禁不住流下淚來,如果三年前,他能不要那勞什子神族法則,花語就不會變成這樣。
「不是你的錯,知道嗎?當年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她答應,俄塞裏斯復活後,將使用良知沙漏,讓母親他們復活,而且,也答應絕不使用良知沙漏對付你。」花語的臉因見到天閒忽然紅潤起來。
「語姐,你什麼都別說了。」天閒忙制止花語再說,現在的花語已經到了迴光返照的境地,只要這口氣一絕,那時候就是神仙難救了。
屬於契約者的封印水晶將花語凝結在其中,保住最後一口元氣,天閒慢慢站起來,森冷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大日如來和愛麗娜。
愛麗娜覺得心中一寒,禁不住退到大日如來身後。
「施主。」大日如來也是剛從長眠中醒來不久,收到愛麗娜曙光女神的召喚趕來,做夢都想不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光與暗的眾神歷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執掌著一種法則。顯然剛才那垂死的女人和天閒關係非淺,不知詳細緣由的他想勸都不知從何說起。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大日如來,希望他日你能為今日所見做個見證。愛麗娜,當俄塞裏斯醒來我會帶語姐來取回你承諾的東西。告訴俄塞裏斯,等著我。」天閒急著救花語,不打算在這裡糾纏太久。
「阿彌陀佛,貧僧明白。施主,請息雷霆之怒!」大日如來高頌一聲佛號,讓開出口,愛麗娜反正是不敢再阻擋天閒。
「大日,你為什麼放他走?」等到天閒離開,愛麗娜衝著大日如來發火。
「阿彌陀佛,曙光,這次你做的太過份了,即使俄塞裏斯復活,恐怕也不會贊成。千萬年都等了,為什麼你就不能多等一會?」大日如來憂心忡忡地道。
「誰知道那女人這麼倔強,本來我只是可憐無我一片癡心,想成全他們。」愛麗娜嘴硬地道。
「如此說來就更是你的不是了。說起來這件事我倒略知一二,那女子想必是當年捨身伺魔的東方三十六天罡之天彗星。昔日為了對付三大心魔,天彗星放棄畢生修為,甘願捨身伺魔,受盡苦楚,最後三心魔被封印,天彗星也被三心魔擊落輪迴,下落不明。東方眾神有感其成仁之義,幾乎尋遍三界六道,可惜一無所獲。若真是天彗星,曙光,格於當年誓言,我也不能幫你了。」大日如來無奈地搖搖頭。
愛麗娜是俄塞裏斯之女,從小就很任性,根本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哼,怕什麼?只要父王醒來,我才不怕他。」
「你太小看天閒了,他本是東方天界黑暗眾神之首,若不是在光之禁地,我最多只能和他打成平手,何況現在他手中不知怎麼居然有創世三魔器中的日月銀梭在手。離開光之禁地,俄塞裏斯縱然有良知沙漏在手,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大日如來有些感慨,愛麗娜現在的個性,不能不說是俄塞裏斯慣出來的。
俄塞裏斯在光明眾神裏算是很公正的一個,卻仍然不免兒女情長,這次的事一個處理不好,恐怕真會演變成光與暗的正面交鋒,到時候,恐怕天地人三界都會被捲進其中。
「大日,好久不見了!」經過花語三年心血灌溉,俄塞裏斯終於復活了。半透明的寶箱忽然爆發出瑞氣千條,強光萬道,比起剛才對付天閒的大日如來咒毫不遜色。
從那些發光的地方,寶箱開始龜裂開來,最後散落在地上。原本放置寶箱的地方,出現一個做古埃及法老王打扮的人,頭上裹著頭巾,身上的衣服斜露出半邊結實的胸膛,右手拿著黃金權杖,左手則是充滿著人類良知的沙漏,一雙深邃的眼中,充滿智慧的光芒,可惜五官的組合卻呈現了一種很嚴肅和古板的形象。
「俄塞裏斯,你也醒了?」大日如來合十為禮。
「我早就醒了,可是塞特的箱子卻還是困著我。」俄塞裏斯怨道。
塞特本是俄塞裏斯的弟弟,因為不服拉神將王位傳給俄塞裏斯而心生報復,當年就是用這只寶箱將俄塞裏斯殺死,多虧他的妻子依稀斯曆盡千辛萬苦,終於將他救活,但從此後,這箱子就成了俄塞裏斯的剋星。
「這麼說剛才發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大日如來問道。
「不錯。」俄塞裏斯不比大日如來,他本身就是古埃及的法老王。說起來古埃及和阿特蘭提斯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俄塞裏斯也沾染了不少阿特蘭提斯王目中無人的惡習。
「那你打算這麼辦?」大日如來問道。
「怎麼辦?沒有法則天平,契約神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俄塞裏斯傲氣十足地道。
「可是他現在擁有日月銀梭。」大日如來道。
「那又怎麼樣?那種魔器怎麼能和我的良知沙漏比?」俄塞裏斯沒有參加過當年創世三聖和三心魔的決戰,根本不知道創世三魔器的厲害。
「錯了,日月銀梭是可以和創世三聖器相比的東西,和拉神的『終極咒語』一樣,都是創世時就存在的力量。」大日如來苦口婆心地道。他知道俄塞裏斯一向護短,卻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程度,這次的事明明是愛麗娜的錯,但看來俄塞裏斯是打算包庇到底了。
「我剛破開封印,有點累了,愛麗娜,送大日如來出去。」驕傲的俄塞裏斯哪能聽的下去,對大日如來下了逐客令。
「哎!」大日如來見俄塞裏斯如此剛愎自用,知道事情無法挽回,搖搖頭,消失在禁地裏……
再說天閒帶著花語,花語現在的情形比起天人五衰還要嚴重。天人五衰只是神的力量用盡,到了重生的時刻,而花語現在卻連標誌著神格、作為神之力量源泉的神血都已經失去,所保留的,只是最後一點元氣,隨時可能煙消雲散。
天閒一邊飛一邊苦思冥想,天地眾神器或是魔器中,能夠使失去神血的神復活的東西並不多,良知沙漏算是其中之一,可是俄塞裏斯護短的個性,誰都知道。其餘的法器中,能夠起到作用的,就只有女媧的創世土了,但自從創世三聖歸隱後,創世土也下落不明。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保住花語的元氣,契約水晶雖然可以使一切停滯,但如果長期被封印在其中,一樣會失去自我,成為契約神的一部份,這是天閒絕不願看到的。
「對了,明心!」天閒心思電轉,花語只是天彗星的一半,另一半正是花明心,只要將花語元神暫時打入花明心體內,該沒什麼問題,至於花語瀕死的肉身,也得先送到瑤池,向王母借來金蓮花修補。
自從當日從花綵衣手中劫走明心,天閒已經好久沒到月宗來了。故地重遊,想到花語和明心的一生,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花明心姐妹這一生其實並不算幸福,接二連三地遭到各種打擊,難為她們可以挺到現在,換做一個普通人,恐怕早就崩潰了。
不知道半失憶的花明心變的怎樣了,帶著疑問,天閒降落到月宗隱秘的停機坪上。
「什麼人?」停機坪四周自有月宗人員警戒。
「是我。」天閒淡淡道。
「你是?」天閒的頭髮剪短了,長袍也變成了長衫,月宗的幾個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畢竟月宗的弟子對天閒還不夠熟悉,不過天閒那種獨特的淡雅倒是絲毫沒變。
一個月宗弟子可能是這幫人裏帶頭的吧,帶著懷疑地口吻道:「你是天閒宗主?」畢竟炎龍集團也有三年沒得到天閒的消息了。
「嗯,我來找你們宗主,告訴她,說我有事找她。」天閒點點頭。
聽說是星宗宗主親自駕到,這些月宗的人士不敢怠慢,早有人先將天閒讓進內室,那邊則趕去通報花明心。
不一會工夫,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著花明心就出現在走廊的盡頭。
「天閒哥哥,你去哪了?」看來花明心還是沒有完全恢復,聲音裏依然帶著童音。
「我去辦一點事,明心,這次來找你是有事要你幫忙的。」天閒沒有太多時間說客套話,何況也沒這個必要。
「什麼事?」花明心的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你妹妹出了點事,所以需要你的身體一用。」天閒道。
「哦?」花明心愣了愣,回頭揮揮手,讓四周的人退下。
一乾人等如潮水般退了出去,最後離開的則順手帶上大廳的門。密封性能良好的大廳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隱約可聽到花明心略顯急促的心跳。
「用我的身體?」花明心問道。
「嗯,」天閒點點頭:「語姐的身體和元神受損嚴重,必須將兩者暫時分開修補,你和語姐本身是一母同胞,該能容納語姐的元神才是。」
「好吧,我要怎麼做?」花明心眼中失望越濃了。
「可能要冒犯你一下了。」天閒揉揉頭髮,花語元神目前的狀況,根本經不得風,所以只能由天閒的體內直接注入花明心體內。
長吸一口氣,天閒也不等花明心反應過來,就一把緊抱住她。
花明心先是一驚,接著輕輕閉上了美目,露出一副任君採摘的樣子。就覺得有兩片火熱的東西啟開自己的雙唇,滾燙的靈蛇順勢探進自己口中,弄的花明心一陣意亂情迷。
忽然一股清涼的感覺順著那滾燙的靈蛇而出,沿著自己的咽喉,一直朝花明心丹田而下,花明心的神志瞬間恢復清明。
「好了!」天閒放開花明心,明心臉上的紅潮悄然褪去。
「天閒。」從明心口中傳出花語的聲音。
「語姐。」天閒定定地站在那裏,花語帶著花明心的身體,撲入天閒懷中。酷似的容貌,現在因為花語的元神而又擁有了相同的氣質,加上那種心心相印的靈犀一點,這一剎那,天閒把眼前的花明心遺忘,像往常一樣,親吻著花語。
「不,不可以。」花明心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一把將天閒推開,天閒臉上滿是錯愕。
「不可以這樣。」是花明心的聲音,整理著剛才淩亂的衣飾,花明心顯得有些不自然。剛才天閒溫暖的手已經探進了她的衣服裏,敞開的領口正露出酥胸一抹,不堪刺激的花明心這才驚醒過來。她不介意和天閒發生什麼,但理智的她卻不允許自己成為別人的代替品。
「對不起,姐姐!」花語歉意的聲音。
「沒什麼,是反應太激烈了。」花明心不想花語想到別處去,「我們還是坐下談吧。」
「也好。」天閒無奈地點頭,雖然很想花語,但現在花語用的是花明心的身體,總是不大方面。
「天閒哥哥,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花明心問道。
「都是為了我,天閒他……」花語搶著道。
「不,與你無關,該發生的事遲早還是會發生的,其實該是我連累了你才對。紅鸞星雖然不起眼,卻能影響身邊異性的命運。」天閒打斷花語的話。
「什麼意思?」還沒有取回天彗星應得記憶的花明心一頭霧水。
「這些事一時說不通的,我想,趁著這段時間,你們好好交流一下吧。」本來天閒早就打算還花明心夙世記憶,但因為種種原因,加上後來花明心忽然回到童年,使的天閒不敢造次。
「這,好吧。」雖然心裏不願意,但花明心知道天閒的個性,既然他不打算說,逼也沒用。
「語姐,恐怕這次你不能陪著我了。」天閒有些遺憾地道。花明心的身份是月宗之主,總不能像他一樣四處東遊西蕩,三宗主中,只有星宗的宗主比較自由。
「我知道,我會等你的。」花明心的臉上露出花語特有的溫柔。
「語姐,有時你很傻。」天閒心疼地道。就是這種溫順的個性,花語才會有這次的劫難。
本來如果花語告訴他實情,就憑愛麗娜上門挑釁,天閒就有足夠的理由在他們沒防備時搶來良知沙漏,到時救花綵衣三人當然就易如反掌。可惜花語的性格總是處處替別人著想,同時又總以己度人,不肯相信人心險惡,才會弄到今次這麼危險。
「我……」花語像做錯事的小女孩一樣低下頭。這次的事,使她進一步感受到天閒的心,作為黑暗法則的執掌者,天閒願意為她而放棄法則天平,那是契約神最高權利的象徵。
「妹妹,只要不太過份,我可以把身體借給你。」花明心忽然道。
「你,我明白了。謝謝你!」花語低聲道,又一次將花明心的身體投入天閒懷裏,兩人糾纏一會,這次天閒沒有太過份。
「我該走了。」在這裡耽擱太久,沒有了元神的金身,即使在契約水晶裏也堅持不了多久。
「天閒……」一別三年,剛見面又要分別,花語捨不得。
「放心,語姐,我會儘快來接你。」天閒一硬心腸,不敢回頭,他怕自己會不忍離去。
「妹妹,別哭了。」奇怪的現象,花明心流著淚勸自己……
別過花明心,天閒心中多少有些不捨,可是花語的金身不允許他再耽擱,強忍心中的悲傷,天閒朝著西崑崙而去。
這裡天閒自是駕輕就熟,跟輪值天將打過招呼,天閒就直往瑤池殿而去。
「王母,這次我是有事相求。」天閒直入主題。
「什麼事?」王母很納悶地問道。
「我想借王母的瑤池中的金蓮花一用。」天閒道。
「金蓮花?你要它做什麼?」金蓮花是瑤池至寶,當年太乙真人就曾用它替靈珠子重鑄金身,千年才開花,再千年才成熟。
「天彗星金身受損,我要它來修補。」天閒扛出天彗星的招牌。當年東方仙界,在封魔之役時,最高大神們曾有一個秘密的約定,以前天閒不清楚,但這次碰到大日如來,卻瞭然於胸。
「這……」金蓮花自從當初被太乙要去一株,經兩千多年,才算又長成一對,王母不想給天閒,但當年的約定所限,她也不便反悔。
「金蓮花正在採籽之日,天閒星君不如先在這裡住幾日,等過幾日我當會將金蓮花奉上。」王母想拖延一下想想辦法。
「不行,天彗的金身已經拖不了那麼久了。」天閒不答應。
「星君,你要知道,金蓮花是我瑤池之物,要不要給是我的自由。」王母怒道。
「王母,你也要清楚,當年三十六天罡下界,東方天界都欠天彗一個要求。」天閒不客氣地頂回去。
「兩位大神何必動氣。」眼看兩人就要鬧僵,王母身邊的女官忙來勸駕,這女官正是三神女中的公孫大娘。
「我能等,更不會稀罕你瑤池的金蓮,但天惠不能等。」天閒忍住怒火,畢竟是有求與人。
「這樣吧,王母說的也是實情,不如先將天彗的金身保存到瓊漿池,等金蓮花成熟再說。」 公孫大娘提出了個折中的辦法。
「好吧。」不到萬不得以,天閒也不想鬧的太過。王母那邊氣還沒消,只好由公孫大娘帶著天閒去瓊漿池。
看到天彗乾癟的金身,公孫大娘也嚇了一跳,難怪天閒剛才那麼急躁。
「怎麼會這樣?」公孫大娘問道:「天彗怎麼也是三十六天罡之一,就算經歷天人五衰也不該這樣啊。」
「她是被人放盡精血。」天閒眼中閃過殺機,每看一次花語失血後的身體,他心中的怒火就更添幾分,愛麗娜,就算俄塞裏斯護短,如果不叫你付出代價,我天閒這契約神不做也罷。
「什麼?難道說有新魔王出世?」縱然下界後天彗星神通不在,但如果是魔王奪舍,各路護法該出面護駕才是。
「若是魔王那也不會弄成這樣了。」天閒大體將愛麗娜的事說了一遍,因為時空的差異,雖然人間已經過去數年,但這裡卻剛過了幾天,所以公孫大娘並不很清楚最近所發生的事。
「你打算怎麼辦?」雖然和天閒接觸不多,但從趙清清的口中,以及西崑崙以前和天閒打過交道的神明,加上兩次見面自己的感覺,公孫大娘對天閒的性格還是能把握到幾分的。
「先想辦法恢復語姐的金身。」
天閒在公孫大娘的幫助下將花語的身體慢慢放進乳白色的瓊漿中。受到瓊漿的滋潤,花語乾癟的身體似乎酥軟了一點,斜斜地靠在池底,只露出頭頂。
「其實你也不能怪王母,金蓮花是王母最喜愛的,一經使用非兩千年不能恢復,何況這兩天確實是金蓮採籽之日。」公孫大娘嘆息著道。
「這件事你不清楚。」天閒看著池中花語的身體,瓊漿微微盪漾一下,帶動花語的身體。在瓊漿池中,花語的身體雖然還沒能恢復,但已經慢慢恢復了柔軟。
「我一直在奇怪為什麼作為三十六天罡的天彗星會有那麼多波折,直到最近遇到瀛洲的大日如來才算真的清楚。天彗這麼做時,東方幾個終極大神曾有過諾言,他日天慧有難,東方天界當全力為助。」
「可是王母畢竟是西崑崙之首,你總得顧及她的面子啊。」公孫大娘道。
「我不能等,語姐的金身受損太嚴重了。」天閒顯得很急躁,說著就想回去找王母。
「不行,王母正在氣頭上。」公孫大娘忙攔住天閒,這會天閒過去只會越弄越糟。
「不行,我能等,語姐不行。」天閒輕輕一擺就掙開公孫大娘的手。
「噹啷!」一聲清脆的響聲,從天閒身上掉下一件東西。
「嗯。」天閒定睛一看,正是當日鬥姆所贈的信物:「對了,我怎麼把它忘了。」
鬥姆乃玉帝之母,更是王母的長輩,有這東西,不怕王母不讓步。
不顧公孫大娘的勸阻,天閒拿著鬥姆的信物闖進瑤池殿。王母剛想發作,卻被天閒手中的鬥姆令硬給壓了回去。
正如天閒所料,王母還不敢明著違背鬥姆令,不甘不願地交出金蓮花,將花語的金身和金蓮花一同交到三神女手中。
金蓮花修補金身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且是件非常細緻的活,各有專精的三神女當然就是最好的人選。
謝過三神女,剩下來的事就是去找打開三魔器的第三把鑰匙。天閒想來想去,創世三聖早就不知道在哪了,現在想要創世土來重新恢復花語金身的生命力,最快的捷徑就是那用來封印如意金錢的那部份創世土。
和另外兩件盤古斧、八卦鏡不同,創世土是具有再生能力的,比鯀所盜取的息壤還要神奇,也是當年女媧用來創造人類的東西,也只有這種力量,才能滿足如意金錢不斷膨脹的慾望。
仔細在自己所收集的真神中找了找,卻沒能找到解開創世土封印的神識。一直以來,天閒就不喜歡名利二字,所以在和他訂立契約的生命中。幾乎沒有貪財好名之人。看來只能到人間去找了,但人海茫茫,去哪找一個貪財、卻又不好色、溫柔善良的女人?
一般而言,倒是有人好殺不好色,好色不貪財,想要找到這種條件的,實在太困難了。
「沒辦法。」天閒在雲端坐了下來,以他在天外的人脈,各路星神的伎倆他都會一點,卜卦之類當然難不倒他。
隨手在抓了一把雲彩,在手上揉成三塊八卦鏡的形狀,雪白的雲彩,凝結成的三塊八卦鏡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
天閒再分出自己一點靈力,注入其中,八卦鏡變的像白色的玉石一般晶瑩。
「求仁得仁,隨心所欲,天地萬物,理在其中,變!」天閒將三塊注入自己靈力的八卦鏡向上空丟去,同時口中唸唸有詞,雙手還虛空不停翻動,帶動三塊白的像雪的八卦鏡在身前不住翻滾。
「定!」隨著天閒大喝出聲,三塊八卦鏡在天閒的眼前變成一個品字,互相間連接的光華勾勒出一個三角形。這塊三角彷彿和周圍的天空分割開來,開始反射出各種色彩,最後變成一座繁華的都市投影。
「那裏?」雖然天閒不是很熟悉地理,但圖畫中的城市實在太熟悉了,那是最墮落、也最繁華的都市夢佳。畫面出現一個年輕的女人,絕對是天閒從未見過的類型,外表給人無比純真的印象,但又透露出一種只有飽經滄桑才會有的深邃眼神,整個人給人一眾矛盾的感覺。
「哎!」略顯無奈地撇撇嘴,天閒揮手掃落三塊純白的八卦鏡,三塊八卦鏡變成三個雪白的小點,朝著地面落去,可能天閒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三塊八卦鏡又為人間帶來一場紛爭。
「又去那個地方。」天閒自語道,難道說夢佳城有什麼東西。居然將三把鑰匙都吸引過去。
伸伸腰,天閒腳下的祥雲彷彿滾雷般波動起來,朝著夢佳的方向飛速前進。
夢佳城的繁華在天閒的腳下延伸,天閒可不打算在大街上降落,在夢佳城上空盤旋一週,間或驚走一些遨遊的飛鳥。
天閒選中一塊僻靜的水潭,或者因為天色已晚,加上天氣略顯寒冷,這裡此刻基本沒什麼人跡,徐徐落到地面,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
剛才在上面還不覺得,此刻抬眼眺望,才發現,原來這裡距離夢佳城還是有段距離的。幸好這點距離在天閒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微微整理一下衣著,看看還有什麼引人注意的地方。
三年的隱修,天閒從原本重形而變為重心,不再執著與外形的那種灑脫,只要心不為外物所欲,何必強求那形體的獨樹一幟?
對著水面又照了照,天閒確定不會引人注目,才邁開大步,朝著夢佳城走去。這次是有要事前來,天閒可不打算在這裡耍猴戲。
即使是走路,天閒也不似普通人那般腳踏實地,彷彿行雲流水的身影一閃一現地朝前行進,不一會,夢佳城那種繁華的喧鬧就在眼前了。
夢佳城依然未變,到處是物慾橫流,街道燈光的陰影裏,不時可以看到吸毒的病夫和賣笑的妓女。若一定要找出不同,那就是很多人的眼底深處,都透露出一種恐懼的絕望。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01:28

「這位先生,需要服務嗎?」嗲聲嗲氣的黑髮女子纏上天閒的胳膊,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眼前是一個臉上滿是粉底的女人,或者因為青春不在,所以化了很濃的裝,卻依然掩蓋不住眼角的魚尾紋,在燈光下顯得有幾分陰森蒼白,雖然堆滿笑臉,天閒依然看出那為生活所迫的無奈。以她的年紀,恐怕早就該做母親了吧?
「不了,我還有點事。」天閒隨便摸出一塊寶石遞過去,他一向沒有帶現金的習慣,身上這些寶石還是上次去圖拉國時藍提斯送的。
「謝……」女子的聲音卡在咽喉裏,天閒卻已經消失在人群裏。黑髮女子雖然做出一副風情萬種的姿態,可是,天閒卻看出那不屬於風塵的不屈,連天閒自己都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幾乎是不加思索地就將那價值連城的寶石給了她。
離開黑髮女子的視線,天閒無奈地搖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在人間久了,居然沾染了光明之神那種要不得的對陌生人的憐憫?
「先生,你好酷!」
在這種地方,看來被女人纏上是免不了的。這次天閒早有準備,微微一側身,對面的女人就撲了個空,腳步不做停留,就這麼天閒也忘記自己路上曾經甩掉多少女人。
「先生,你又來了。」迎面而來歡場女子說著慣用的伎倆。天閒剛想像方才一樣閃開,可是這次撲來的女人似乎很靈活,天閒將她當成普通女子看待,側身之下居然沒能閃開。
「哦?」天閒有些意外地朝這女子看去。
「先生,需要人陪嗎?我叫琳達,保證你滿意。」是個很年輕的女人,似乎還未成年,嬌小的身軀在天閒的身邊顯得那麼柔弱,眉宇間有幾分熟悉。
「不必了。」天閒思量著在何處見過她。對了,和天閒來這裡要找的人有幾分相似。
「當然需要了,這麼好的夜晚,先生一個人不覺得孤單嗎?」琳達笑容可掬,可惜稚嫩的身材對男人實在缺乏吸引力。
「不。」天閒剛想拒絕,忽然感覺到琳達的手伸向不該去的地方。
「小偷?」天閒心中一動,倒是有了和她將戲演下去的興趣。
「好吧,你跟我來。」天閒讓開琳達朝自己腰際摸去的小手,一把挽住她的右臂,所取的姿勢正好使琳達無法動彈。
「好!」琳達的笑容僵硬了,別無選擇地被天閒架著朝一間酒店走去。
「七四三六……口令……」在服務台前,天閒報出一長串數字。
那是天閒的賬號,服務台查實後遞過來一把鑰匙:「先生,頂層七號房。」
到了樓上,天閒關上房門,琳達開始坐立不安了。她只是看天閒當時出手大方,所以才想出這一招,想不到會弄巧成拙,搞的自己進退兩難。
「你需要洗澡嗎?」天閒眼神怪異地看著眼前這少不更事的女孩,膽子還真大。
「哦,我,不,我不用了,你先洗吧。」琳達結結巴巴地道。
「那就算了,我也沒這個習慣。」天閒笑笑道:「我們現在開始嗎?需要我替你脫衣服嗎?」
「哦,啊?不,不用了,我想,我忽然想洗個澡。」琳達彷彿被蛇咬了一口,蹭就從沙發上彈起來,逃進浴室。
浴室的水聲嘩嘩地響起來。
「衣服我替你收起來,不然會濕了。」天閒在外面催促道。
「不,不會的。」裏面的琳達急的快哭了,磨磨蹭蹭地脫著衣服。
「哦,你不方便?那我進來替你拿。」天閒很容易推開門。
「啊!」琳達手忙腳亂地脫下衣服,鑽進浴缸,臉紅的跟什麼似的。
「哦,那你就先洗吧。」天閒偷笑著將地上散亂的衣服揀起,明顯是偷來的衣服,特別是內衣,是那種夜總會小姐專用的,用鋼絲支起的,大的實在離譜。
等天閒退出去,琳達才敢從水裏探出頭,以最快的速度將門反鎖上。看著自己現在弄趁這樣,她簡直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總不能叫她就在這裡待一晚吧。
這裡是頂樓,想逃都沒地方,偏偏外面那個該死的色鬼一直盯著。兩手交互捂在胸前,對著對面巨大的落地鏡,琳達臉一紅。
「天太熱了,我替你開冷氣吧。」天閒惡劣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接著浴室的溫度忽然下降了至少十度,凍的琳達直哆嗦。
急忙鑽進水裏,可是她忽然發現,浴缸裏的水也變的其冷無比,更要命的是熱水器裏也沒有熱水了。
凍的牙齒直打戰的琳達抱成一團站在那裏,氣的咒罵起天閒來:「你個變態的缺德加冒煙的王八蛋,小心以後別落在我手裏,不然要你好看,冷,冷死我了。」
「怎麼沒水聲了?洗完了嗎?」天閒詫異地問道:「那我進來了。」
「別,我,我還沒好。」琳達急了,反鎖的門很輕易就被天閒打開了。
「你!」琳達忙蹲了下去。
「別害羞來吧。」天閒惡劣地道,雙手抱住琳達,以琳達的力量當然無法和天閒相比,接著琳達覺得渾身一震,就被丟到一塊軟綿綿的墊子上,然後就是天閒的身體朝她壓過來,當天閒的嘴唇剛接觸到她未發育成熟的椒乳,琳達終於不堪驚嚇,暈了過去。
「嗯?這樣就完了?」天閒從床上爬起來,無聊至極地看著床上被嚇暈的女體,幸好這丫頭還小,不然以天閒那種想到就做的習慣,恐怕他自己都不保證會不會出事。
少了法則天平的壓制,欲魔的惡習就開始佔了上風,換做以前,天閒是絕不會做這種惡作劇的。
輕輕替琳達蓋上被子,又很溫柔地在她額頭親了親,天閒悄悄退出房間。
「啊!」昏迷中的琳達終於醒來,尖叫著爬起來,發現自己被子下的身體一絲不掛,又想起昨晚天閒那彷彿夢魘朝她壓下來的身體,抱住被子就嗚咽起來。
邊哭邊張望著四周,尋找自己的衣服。可是,不管是天閒,還是衣服,都不見了。
「嗚,我要回家,嗚,媽媽,姐姐,你們在哪。」
「大師兄,你是不是過份了一點?」透過閉路電視,酒店控制室正有兩人看著這一幕。
「過份嗎?」天閒悠閒地喝著咖啡,「好香!」
「大師兄!」另外一個人是星宗駐紮此地的負責人方堰,算是星宗年輕一代弟子裏比較出色的一個,很可能是下一界的星子人選,「服務台,替她送衣服過去。」
「怎麼,你看上她了?」天閒有趣地看著方堰,這方堰其實和天閒當年倒有幾分想像,人小鬼大,只比天閒小三歲,也算星宗當代弟子裏有數的幾個比天閒小的其中一個。
「不可以?她蠻可愛的。」方堰的臉皮厚得很,才不會因為天閒的話臉紅呢。
「隨便你們,我從來不管這些事,反正你們別指望我替你們拉皮條。」天閒看著螢幕中哭的傷心的琳達,「對了,查出來了嗎?」
「這還用查?你要找的人在夢佳可是紅人,更是賭場的常客,提起妙縴手誰不知道。對了,就是那琳達的姐姐,那女人,絕對的好財如命,只要你肯出錢,買她的人都可以,當然,那價碼沒人出的起就是了。」方堰道。
「哦?」天閒不以為然,既然她好賭,那問題就好解決多了。
「你想和她賭?還是免了,她去賭場從來都不是賭錢,是去當寶官賺錢。說也奇怪,只要她自己去賭是必輸無疑,但在賭場擔任寶官,卻從沒輸過。」方堰哪能不知道天閒想什麼。
「有這種怪事?」天閒被勾起好奇心,居然有人只能替別人賭,「待會和我一起跟去看看。」
「成!」方堰在夢佳城都快悶出病來了。星宗戒律極嚴,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真是難為他能把持的住。
再說琳達哭了一會,就聽到外面門鈴響,嚇的忙用被子把自己裹緊,戒備地看著門口:「誰?」
「是我,小姐你別害怕。」進來的是個服務小姐,琳達略微放鬆下來,卻不改警惕之色,「你來幹什麼?」
「那位先生臨走時替小姐買了幾件衣服,讓我們等小姐一醒就送過來。」服務小姐捧來一堆華麗的衣服,從裏到外,連內褲都有。
「你,你先出去。」雖然不想領情,但總這麼光著也不是辦法。似乎領會到她的意思,服務小姐會心一笑,這才退了出去。
女孩子,特別是正值青春的女孩子,哪能不喜歡漂亮的衣服。等房裏只剩下琳達一個人時,琳達大著膽子從被子裏鑽出來,吃力地用桌子把門堵死,這才好奇地去試那些她平日想也不敢想的衣服。
正如天閒所料,她的衣服是從妙縴手那偷來的,所以才會那麼不合身,她從沒想過自己也能擁有這些衣服。
選了一件自己最喜歡的紅色,琳達在鏡子前比了又比,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轉了一圈,露出不帶心機的笑容,顯得那麼燦爛,方堰一時看呆了。
「別發呆了,我想起一個事,你小子是不是常偷看女顧客?」天閒敲了方堰一下。
「輕點,別把我說的那麼壞。」方堰不服氣地道,因為他比天閒還小,所以一直就是天閒欺負的對象。
那邊琳達高興一陣,可是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加上內衣居然和自己的尺寸分毫不差,禁不住又傷心地哭起來,不經人事的她可不知道什麼叫處女,什麼叫失身。
「哎,哎,怎麼又哭了。」方堰心疼地道。
「你管,快叫服務小姐去催催,這樣到什麼時候?」天閒昨晚已經耽誤了一天,不是因為琳達是小女孩,恐怕早就被他給扔出去了。
「知道了,你真沒同情心。」方堰嘀咕道。
有人催,琳達也不好再賴著不走,何況她也怕天閒又跑回去。白天的夢佳城反沒有夜晚那麼熱鬧,似乎這個城市是專屬於夜晚的,不少店舖都關著門,那些花枝招展,風騷放蕩的女人也基本消失,倒是少了一大景致。
跟著琳達左拐右拐,方堰奇道:「怪了,這不是她家啊。」
「你認識她家?」天閒反問。
「不認識。」方堰道。
「那你怎麼知道不是她家?」天閒奇怪了。
「我認識妙縴手的家。」方堰硬綁綁地道。
「那你知道這是哪?」天閒又問道。
「家。」方堰沒頭沒腦地回答。兩人的身手倒是不怕被琳達發現。前面的琳達臉色不大好看,走得很快,不過倒是沒忘了把那堆衣服打包,就算昨晚的受驚費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天閒氣道,這方堰真是有了女人就不要大哥。
「孤兒院。」方堰簡短地道,因為前面的琳達已經進了一個門。
「孤兒院?她是孤兒?那哪來的姐姐?」天閒今天實在太好奇了。
「我一塊跟你解釋一下吧。」看到琳達確實進去了,方堰也停下來,「家是這個孤兒院的名字,也是夢佳城唯一一家還算清白的孤兒院,這裡的孤兒都是兄弟姐妹相稱。」
「不錯啊,不過你的意思是夢佳城孤兒院很多?」天閒抓到方堰話裏的語病。
「廢話,夢佳城天天有人橫死,孤兒當然多,只不過那些開孤兒院的多少都是出於其他目的。一般孤兒院的孤兒除了特別出色的,只有兩條出路,女的要嘛當妓女,要嘛做情婦,男的要嘛做鴨子,要嘛當打手。孤兒院在那些闊老眼裏,就是養牲口的地方,現在夢佳城前十的富豪,基本都有一家孤兒院,只有這家比較特殊,反正現在我還沒發現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方堰道。
「哦?那你們怎麼不幫忙?」天閒奇道。
「不行的,這些孤兒院只要和哪家財團掛了勾,就失去了超然的地位,要嘛變質,要嘛被別人擠挎。何況那院長也是挺頑固,不好說話。」方堰無奈地道。他不是沒想過,可是那老怪物院長把他當成和那些闊老一樣的惡棍,差點沒把他打出來。若不是方堰的身手還不錯,恐怕現在天閒見到的方堰就已經可以參加殘疾人運動會了。
「這麼奇怪?進去看看吧。」天閒更好奇了,居然會有這種奇怪的地方。
「請問,你們來做什麼的?」剛進門,就碰到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女孩。衣服很樸素,在夢佳城這種地方倒是很奇怪,但即管如此,依然透露著清秀可愛。
「小妹妹,我們來找院長的。」方堰蹲下身子,撫摸著小女孩的頭,很和藹地問道。
「哦,你就是來了幾次都被院長嫫嫫趕出去的那個人。」小女孩天真地道。
「哦,扼!」方堰臉上一熱,小女孩不帶心機的話即使是臉皮厚如方堰也覺得不好意思。
「哈哈,難得,難得,方堰,你也有臉紅的時候。」天閒笑起來。
「小鬼,快去告訴你們院長,說有客人到。」方堰惱羞成怒,惡狠狠地道。
「哇!」小女孩哪經的起方堰這麼嚇,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下方堰也急了,想他怎麼也是星宗新一代弟子,要是被人知道在這裡嚇唬小孩子,以後回去還不被那些同門笑死。
「小妹妹,你別哭,你別哭,我不嚇你就是。來,乖,我翻跟頭給你看……」為了讓這小女孩不哭,方堰可是法寶盡出,幸好他本身也是個大孩子,折騰了半天,總算哄住了那小祖宗。
小女孩收起眼淚,好奇地看著翻來翻去的方堰。
「好了,方堰,你也別耍寶了,主人出來了。」天閒道,不知什麼時候,附近已經站了不少人,琳達也在,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哭過。
「咳,咳。」方堰這下可掛不住了,訕訕走到天閒身邊衝著天閒發火:「大師兄,你怎麼不早說,這麼一搞我的形象全毀了。」
「是嗎?我倒覺得這樣蠻好。」天閒不以為然,轉對著圍觀的人群道:「我想這裡該有人認識我吧?」
「是你?」
「就是他。」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02:22

第三十章 異國高人
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後面一個當然是琳達發出的,前面的聲音發自一個身著素衣的女人,頗有幾分賢妻良母的風範,不過天閒還是認出她就是昨天自己送了她寶石的妓女,雖然沒了昨日的濃粧艷抹,但看在天閒眼裏,反更順眼。
「臭小子,你又來了?」天閒還在納悶,一個蒼老而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帶著怒氣向天閒身邊掃來。
「院長,你聽我說。」方堰氣急敗壞地叫道,讓過院長嫫嫫必殺的一枴杖,是那種東方常見的龍頭枴杖,倒是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這樣的人。
「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是不是你欺負我家的琳達?我一猜就是你。」
 天閒終於看清了方堰畏懼如虎的院長,眼前的老婦人絕對算的上是鶴髮童顏,臉上雖然有皺紋,眼睛卻不像普通老人那樣下陷,精神也很好,花白的眉毛,嘴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因為這會兒在生氣的緣故,顯得很大,再看那龍頭杖入地的深度,份量也該不輕,奇怪這種地方哪來如此高手,看那鋒芒必露的眼神,內力該不弱才是,卻為何會淪落在這種地方?
以天閒看來,這老婦人的修為,即使開山立派也不為過,難怪方堰都沒辦法。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那是我師兄幹的,不是我。」方堰連忙撇清。說實話,雖然每次來都被老太婆揍一通,不過方堰心裏有數,院長其實手下已經留了情,所以很不義氣地出賣了天閒,何況他也相信院長嫫嫫奈何不了大師兄。
「是你?」嫫嫫轉過來看著天閒。
「算是吧。」天閒道:「不過我可沒有欺負她。」
「是嗎?琳達是個很好強的孩子,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不會哭的。」看來老太婆挺固執的。
「嗯,我看的出來,不好強她敢做那種事。」大姑娘裝妓女去騙男人,沒點膽子還成,「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什麼,不是看在你這人還留著點良心,我早就砍了你了。」嫫嫫將龍頭枴杖在地上重重一頓。
天閒有沒有動手腳,琳達是小孩沒經驗,她自然一眼就看出來,雖然琳達可能受了不少委屈,但卻絕對沒被人破了身子,能在那種情況下還把持的住,這人就算壞也壞不到哪去。
「我聽師弟說他曾來過幾次,都被嫫嫫給轟了出去。」天閒誠心揭方堰的瘡疤。
「那小子,哼,自己就那點斤兩,還想替人出頭,我是為他好。」嫫嫫歪歪嘴,想要此夢佳城留一方凈土談何容易,若沒有足夠的實力,根本沒法保的住,到時反而引來各方勢力的攻擊。
「家」孤兒院在夢佳城所有孤兒院中,是資質最好的,雖然條件最差,但從這裡出去的,總不至於淪落到社會的底層。
方堰的身手雖然不凡,卻連嫫嫫都比不上,嫫嫫當然不放心,自然,也不知道方堰的後臺是誰,不然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現在看到天閒,雖然還沒有交手,但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天閒隨便一站,就給人一種和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的感覺,若是不注意,絕對會被人忽略。
對嫫嫫這種超級高手來說,只有兩種人會發生這種事。一種是普通人,不足以造成威脅,所以不被注意,另一種就是高明到連她也無法察覺的地步。
「我有那麼差嗎?」方堰臉立刻拉了下來,在星宗除了幾個怪胎,差不多歲數的人中,能比的上方堰的可不多。
「你不服氣?」嫫嫫眼一翻。
「不不!」本來就被嫫嫫吃的死死的,何況現在看上了琳達,方堰一點脾氣都沒有。
「總不能就在這裡說話吧。」天閒看看四周,因為這裡還在門口,所以現在圍了不少人。
「裏面請!」嫫嫫讓開一條路,行的是古典的東方江湖禮節。
天閒不敢失禮,忙側身道:「不敢,老人家先請。」
在這異國他鄉,難得見到故土的客人。一見天閒,嫫嫫就格外喜歡,不像那個方堰,外表看上去就是個滑頭。
說起來這倒是冤枉了方堰,方堰或者是好玩一點,但絕對不會是個壞人,怪只怪他長了副油頭粉面的嘴臉。
剛才在外面時,因為長期風吹日曬,因此早就分辨不出孤兒院原本的面貌,這一進來,天閒則發現了另一種跡象,這裡以前該是座教堂吧。
斑駁的墻面上依稀可辨天使和耶酥的畫像,另外還有聖潔的聖母瑪利亞。孤兒院的院子很大,這會兒不少和剛才外面糗方堰的小女孩差不多年紀的小孩正在嬉戲,看到天閒等人進來,都好奇地打量起兩人來。
「嫫嫫,我就說這裡早該修修了。」方堰看著有些悽慘的墻壁道。
「我們是窮人,不比你們有錢人,要是嫌不好沒人請你來。」嫫嫫把方堰的話硬給頂回去。
「我,我也是好意。」方堰碰了一鼻子灰,一時間幾人都不再說話。
一邊走,天閒眉宇間的疑竇之色越發明顯起來,等到跟著嫫嫫來到一間勉強算是客廳的地方時,天閒的臉上已經充滿陰翳之色。
「小眉,上茶!」嫫嫫和天閒客套一番,天閒最終還是坐到下首。對天閒,嫫嫫越看越滿意,招呼那中年的婦人上茶,不過小眉這名字用在她身上似乎已經不太恰當了。
「是!」中年婦人退下去,不久就端著一套茶具過來,不但有茶壺茶碗,還帶著個小火爐。
「婆婆是瀛洲人士吧?」趁著小眉燒水的當兒,天閒隨口問道。
「哦,是啊,好久沒聽人這麼稱呼了,難得小哥小小年紀,居然知道瀛洲之名。」瀛洲是當年修道中人對扶桑的稱呼,嫫嫫已經快四十年沒聽人這麼叫了,天閒提起,不禁勾起幾分思鄉的情懷。
「也算不得什麼,不過是聽幾位朋友提起過,特別是扶桑茶道,剛才見這位大姐的砌茶手法很是奇特,所以冒昧動問。」天閒微微一笑,這嫫嫫是很傳統的東方練氣士,很注重傳統,難怪方堰不討她喜歡。
茶很快就沏好了,小眉分別替天閒和嫫嫫斟上,扶桑的茶道和普通茶道不同,用的是茶粉而不是茶葉。
天閒接過杯子時,聽到小眉弱不可聞的聲音:「請不要將昨天的事告訴嫫嫫。」
天閒接茶盞的手頓了頓,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將茶送到嘴邊,閉上眼一飲而盡。
「可惜,可惜!」回味著口中的餘香,天閒惋惜地道。
「哦,有什麼可惜?」嫫嫫眼睛一亮,茶、花兩道是扶桑女子的必修課,嫫嫫在少女時對這兩道也曾有過研究,可惜現在年輕人都沒哪個耐心了,聽到天閒的批評,嫫嫫不怒反喜。
「器不對,水也不對,白白糟蹋了這『玉飄香』。」天閒直言道,弄的方堰拚命使眼色,剛才他不過好心說了一句,就被罵成那樣,現在人家請你喝茶,你還嫌?
「哈哈,好,雖然這些年來我這裡的人少了,但往日我這裡可是門庭若市,但能辨的出『玉飄香』的人你卻是第一個。」嫫嫫不怒反喜道。
玉飄香,生於扶桑樹下,傳說西崑崙外有仙山,名瀛洲,瀛洲生一木名扶桑,樹身終年燃燒著熊熊烈火。此火融金斷玉,人神皆不可觸,乃太陽鳥三足烏棲息之所。有時清晨離開時,三足烏會銜著一斷扶桑木,那一天就會特別熱,但若是三足烏在離開時不慎將樹枝遺落,那落地的扶桑木就有機會長成火玉樹。而這玉飄香就是用火玉樹的葉子製成,算是瀛洲的特產,不但帶有扶桑木的純陽之性,而且因為被三足烏口涎浸透過,又帶著三足烏那種克制烈火的本性,所以對練武之人特別有益。
不過因為玉飄香是經過烈日之火烘烤,普通的水和器皿根本泡不出它的本來韻味,那些東西也不是嫫嫫這類人用的起的。
當然,這玉飄香是嫫嫫從扶桑帶出來的,不曉得已經泡過多少遍了,因為沒有特別的茶具,一直無法完全發揮其中的神效。
所謂獨樂不如眾樂樂,好容易有個可以獻寶而又懂寶的人,嫫嫫自然喜上眉梢。
「怪了,為什麼我好心沒好報,待遇差這麼多?」方堰暗自嘀咕。喝茶沒有他的份,挨罵就有,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要不服氣,你師兄可不像你那麼不學無術。」嫫嫫幾十年的功夫可不是練假的,雖然方堰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她全聽了去。
「我哪有不服氣。」方堰惹不起只好用躲的。
「嫫嫫,既然承蒙看重。我有個很冒昧的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天閒很小心地道。剛才他進來時就想問了,可是因為事請很蹊蹺,交淺言深,多有不便。現在既然嫫嫫似乎興致很高,天閒想趁機問個清楚。
「你問吧,你一進來我就看出你好像擔心什麼?」嫫嫫慈祥地道。天閒說話得體,更叫她喜歡了,真想有個這樣的孫子,可惜……想到這裡,嫫嫫表情暗淡下來,不自覺地看著旁邊的小眉。接受到嫫嫫失望的眼神,小眉低下頭。
「這裡的業主是誰?」天閒的目光彷彿兩把利刃。
「這!」嫫嫫露出為難的表情,難以啟齒地道:「按理這沒什麼可保密的。可是因為夢佳城的特殊情況,我不便說。」嫫嫫很喜歡天閒,所以這話說起來就很不自然。
「不要緊,那容我猜一猜如何?」天閒不介意地笑道。他提出這個問題,早就把嫫嫫的反應計算在內。
「猜?」嫫嫫一呆。
「對!」天閒伸手朝著正對孤兒院的一棟摩天大廈指了指,「是那地方的老闆,可對?」
「不可能。」嫫嫫還沒說話,方堰已經叫起來,「那傢夥是個惡棍,而且總來這裡找麻煩。」
「我問的不是你。」天閒橫了方堰一眼。
「你,你怎麼知道?」嫫嫫驚道,為了掩飾這裡的業主,嫫嫫自以為已經考慮得很週全了,卻沒想到天閒剛來就一語道破天機。
雖然孤兒院「家」的條件很差,但是消息卻最靈通。有一點是嫫嫫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今天以前,天閒絕不是夢佳城的住民。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天閒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嗯,什麼?」嫫嫫沒聽清楚。
「沒什麼,那妙縴手也是在那工作吧?」天閒問道。
這倒不是什麼秘密,即使方堰也可以回答,答案是肯定的。
天閒表情陰邃地站了起來:「嫫嫫,不介意我到後面看看嗎?」
「哦,當然不,不過後面沒什麼好看的。」嫫嫫詫異地看著天閒。她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但不只為什麼,她從內心相信天閒不是壞人。
陪著天閒,嫫嫫和小眉沿著走廊朝教堂後走去,越朝裏走,光線越是暗淡,後面用的燈都是光線奇暗,只能勉強照路的那種,四周的那些壁畫因此顯得格外模糊。
「哎。」天閒邊走邊嘆息,全然不顧小眉和嫫嫫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大師兄,我好像沒見過你的父母吧?」方堰問道。
「什麼意思?」天閒反問地看著方堰,「怎麼我的感覺你好像死了親生父母?」方堰口無遮攔地道,說完忙躲得遠遠的。
「是嗎?」天閒看了方堰一眼,沒有方堰想像中的暴跳如雷,悠悠道:「如果知道真相,我想,你會比我傷心。」
「後面沒什麼好看的了。」在一扇大門前,小眉停了下來。
「不,我想看看門後的東西。」天閒堅持道。
「這……」擋在門前的小眉為難地看著嫫嫫。
「算了,讓他看吧。我想,或許他能替我們解開這個困擾了我們很久的問題。」嫫嫫對小眉道。「可是……」小眉遲疑著。
「不要緊。」嫫嫫輕輕拉開小眉。門「嘎吱」一聲打開了,裏面確實沒有什麼好看的,房間很大,比起普通的劇場還要大。裏面放著一些雙層床,床上躺著一些年紀不是很大的人,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好像睡得很熟。
「這有什麼?」方堰湊了過來。
「不知道不要亂說話。」天閒毫不客氣地在方堰頭上敲一下。
「這些人睡了多久?」天閒問嫫嫫。
「最久的已經有二十年了。」嫫嫫的聲音裏透著難過。
「有什麼啊?」方堰挨了打不服氣,好奇地掀開其中一條被子。看到的情形嚇得他連退數步。被子下的哪還是人的身體,乾枯、腐敗、兩種和生命絕對相反的跡象呈現在被子下的身體上,和露在外面那年輕的臉龐成了明顯的對比。「都,都是這樣?」方堰說話都不正常了。
「嗯!」小眉沉重地點點頭。不知為什麼,這孤兒院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一個孤兒會變成這樣,不吃不喝,僅僅靠昂貴的藥物來維持生命,最近這種現象更頻繁了。
隨著藥物需求量的不斷增加,孤兒院的資金已經連正常的生活都不能保證。昨天孤兒院就已經揭不開鍋了,小眉這才不得已重操舊業。
「這裡或許是受詛咒的地方,所以經常發生這種事。但是,為了使夢佳城那些可憐的孤兒能有一處真正的家,老身只好一直瞞著,只是苦了這些孩子。」嫫嫫眼眶裏滾著淚水。
「誰對誰錯都不重要。婆婆,您知道這是什麼嗎?」天閒等一行人回到客廳。
「不知道,我只是在年輕時聽說過這種事,可惜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嫫嫫無奈地道。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詛咒,屬於另外一個世界深處充滿怨毒的詛咒。當然,代價也是驚人的,被詛咒者所受的痛苦只是施術者的一半。」天閒看著對面那棟雄偉的建築。講堂和那建築都是嚴格按照堪輿之術建造的,這種術法早在現代建築充斥前就已經消失了。講堂看似破舊,實際上建成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二十年。
「這,是誰?」嫫嫫驚訝地道。雖然她本身不懂這些神秘的東西,但出身瀛洲的她多少還是有些耳聞的,這種用自身的痛苦為代價也要對別人施術的詛咒,只有一方恨極對方才會發生,但那些孩子怎麼會招來這種怨毒呢?
「我就要說到這裡。」天閒看出嫫嫫有話想問,提前制止了她,「剛才後面那些人只是替罪羊。屬於『借運』之術的載體。所謂『借運』之術,那是出自東方練氣士的一種度劫術,可以將無數人的運數轉移到別人身上,或者將別人的運數轉到自己身上。
「最初這術法被研究出來,是因為由於個人修為的不同,相同的劫運,對不同的人效果並不一樣。比如休息定心術的練氣士,心魔對他的危害就很小,但外魔卻很容易就能毀去他的道基,而修練除魔術的則正好相反。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02:33

「當時『借運』術就是為了使一門同道互補長短,共禦天劫,可惜後來被一些心術不正的修道者利用,去將自己的厄運都轉移到無辜者身上,而將他人的福報凝聚在自己一人之身,後面的那些人,就是『借運』之術的受害者。」
「什麼?」嫫嫫和小眉驚慌失措,這種事簡直是聞所未聞的,而且駭人聽聞,照天閒的說法,那暗中做法的傢夥未免太喪盡天良了。
「有辦法補救嗎?」嫫嫫到底是老江湖,結合天閒問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她隱隱覺得所有的事都和自己接受那人的幫助有關。
「應該有吧,如果方便,我想見見那位妙縴手。」天閒此來的目的就是找到創世三魔器的第二把鑰匙,從而得到封印如意金錢的創世土,來填補花語缺失的神魂。
「好吧,請跟我來。」事關重大,嫫嫫想了想,毅然道,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再有太多顧及,「兩位請等一等,我這樣子是不能出去的。」說著嫫嫫一個人轉進了後堂。留下小眉一個人在客廳陪著天閒和方堰。
「你們要等一等了。嫫嫫每次去找縴手都很小心,就是怕別人發現縴手一直和這裡保持著聯絡,從而給這裡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小眉解釋道。
「哦。」方堰恍然。到這時候,天閒才有時間仔細打量小眉,這小眉在他叫來還真有些不習慣,畢竟天閒在人間的年齡要比對方小的多,這個小字說來就格外彆扭。昨天小眉畫得很濃的粧,雖然遮起逝去的青春,但也同樣遮住了獨特的風華,只是從她的眼神裏,天閒讀到母親的無奈。
今天在這裡,小眉沒有化粧,娥眉淡掃,素面朝天,雖然顯出徐娘半老,但那因一點溫柔而生的嬌柔卻不是庸俗的胭脂能掩蓋的。如此的她,反很容易叫人忘卻她實際的年齡。
看得出來,這小眉年輕時該風靡過不少男子,雖然青春不在,但舉手投足無意間表露出來的那種顛倒眾生的嫵媚,依然可以捕捉到當年的姿容。
「好了!」嫫嫫出來了,換了一身貴婦人的打扮,頭髮綰起,托在腦後,和剛才那慈祥的老人成了鮮明的對比,龍頭枴杖也不再拄著,換上一跟普通的木質枴杖。
「小眉,家裏的事先交給你了。」嫫嫫囑咐道。
「是的。」小眉低聲道。嫫嫫說到家時,是那麼自然,聽的天閒心中很是感動。這老人是真的把這些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毫無做作,彷彿一切是那麼天經地義。
送三人出去時,小眉用一種很低的聲音對天閒說了聲謝謝。天閒略微一閃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星神們都沒有母親的緣故。鬥姆雖說是北極紫薇之母,但也沒有人間那種母子的相處方式,對於人間的骨肉之愛,一直很容易感染他們。
天閒那麼依戀花語,多少也有這種關係。那種絕對無私的愛與溫柔,使天閒的心很平靜,從小眉身上,天閒也感覺到了那種東西。
 微微一笑,天閒點點頭。
夢佳城的白天,依然不停地製造孤兒。不勝感慨地,嫫嫫道:「我一直不喜歡離開孤兒院。離開那裏,總會叫人有種無力感,不管我怎麼努力,可是永遠趕不上夢佳城製造孤兒的速度。」
「盡人事,聽天命。嫫嫫也算是久經江湖的人了,為什麼卻看不透。」說著話,天閒的身邊又倒下一個口吐白沫的女子,該是注射了太多的毒品吧。
說起來夢佳城是一個天堂和地獄的混合體,有錢人在這裡可以予取予求,只要你能付出錢來,你甚至可以過帝王般奢侈荒誕的生活。但這些處於最底層朝不保夕靠出賣自己過活的人,卻是比地獄的煎熬更可怕。對於看多了生死的天閒來說,生命並不是那麼值得不惜一切去茍延殘喘,但生命短暫的人類是看不到這一點的。女子不遠處還有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正朝這邊爬過來。
「又一齣私奔的戲碼?」方堰感慨地道。剛來這裡,他一定會管這閒事,可惜在這待了這麼久,麻木了,真的麻木了。想到天閒不知道其中的蹊蹺,方堰正打算拉天閒,卻發現天閒幾乎是毫不留情地就掙脫了女子。
「哎,不知道他們有了孩子沒有?」嫫嫫微微嘆道,卻也沒有停留。
在夢佳城待過的人都知道,街上不乏利用別人的同情心來生活的人。所以在夢佳城,一個同情心太甚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即使以嫫嫫的心性,有時也不得不硬起心腸。
三人加快了腳步,各想著各的心事,方堰是對天閒產生疑惑;嫫嫫則是想著天閒在教堂所說的話;而天閒呢,卻是感慨萬千。
人類與生俱來的感情中,憐憫恐怕是唯一稱的上善良的特質。偏偏總有些人不知深淺地利用這種憐憫來達成邪惡的目的。卻不知,這樣做的結果是使得人間變的更加冷漠。如果連最後的憐憫也放棄了,人類就真的沒救了。看來不止自己,光明的眾神也感覺到這種情況,才不惜一切要阻止黑暗法則君臨大地。
「到了。」嫫嫫停住腳步。這裡雖然比不上炎龍集團在夢佳城的機構,但也算是很豪華的建築了,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裝點得豪華氣派,四周是琳瑯滿目的店舖,許是沒到晚上,只開了寥寥無幾的幾家,顯得有些冷清。
再進到裏面,裝潢的豪華確實應了「一叢深色花,十戶中人賦」。就是這廳裏的垃圾箱,怕也夠那些孤兒生活半年的了。
「哎!」嫫嫫怕離開孤兒院多少也是因為這種絕對地不平衡,雖然來過無數次,但每次來還是很感慨。
「老夫人,今天怎麼有空來?」廳裏一個使女打扮,穿著青綠色西服、打著領結、還帶著服務生帽子的小姐問道。
「沒什麼,一個遠房親戚來玩,所以帶來見見。」說話間,嫫嫫倒真有幾分夫人的樣子。
聽了嫫嫫的話,那小姐卻露出一種鄙夷的眼神瞥了天閒和方堰一眼,轉身為嫫嫫打開電梯:「這邊請!」
「那是什麼眼神?該死的!」方堰很不服氣地道。剛才那服務小姐分明是把他和天閒當成來打秋風的窮親戚,雖然炎龍集團在這裡不是很出風光,但怎麼說也不至於混到這份上吧。
「受不了了?那你還別打人家的主意,那小妞可更難伺候。」天閒不冷不熱地刺激方堰,話裏的小妞當然是琳達。
方堰眼一翻想發作,卻發現電梯已經停住,嫫嫫已經當先走了出去,只好把剩下的話都嚥了回去。
這裡可比大廳的裝潢還要豪華的多,可稱的上金碧輝煌四個字。嫫嫫按響了其中一個門鈴。門很快就打開了。熟悉的面孔,打著老大哈欠,穿著睡衣,兩眼惺忪的一個女子倚在門上,正是縴手。想是看到門外是嫫嫫,忙站直身子,「嫫嫫,是你。你今天怎麼來了?」
「我帶兩個朋友來看看你。」嫫嫫指著天閒和方堰。
「哦?」縴手面露難色,嫫嫫就是太心軟,時不時會帶一些需要幫助的人來。可是最近因為「家」中需要維生藥物的人忽然增加,這個月,縴手每天都只靠晚上「天堂樂園」那頓夜宵填肚子,實在是一分錢也沒有了,這事她曾和小眉說過,但沒敢告訴嫫嫫。
「請進!」縴手強笑道。登堂入室,真是一處比一處風光。這室內的陳設,即使比起方堰的房間恐怕也不差。方堰有些不服氣,因為炎龍集團的規則很嚴,累的他錢倒是不缺,就是不能這麼奢侈。
「嫫嫫,你來有事嗎?」縴手輕聲問道。實在不行只好隨便拿件首飾打發他們,以後再想辦法了。
「你先換身衣服,有什麼話慢慢說。這兩位是貴客,衣衫不整,太失禮。」縴手的苦她怎麼會不知道,以前為了更多的孩子,她只好忍著,但現在不同了,出與練氣士特有的靈覺,她知道,天閒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這,好吧。」縴手也發覺出異樣,天閒不說,以她的能力是看不出深淺的,那個方堰,動張西望的眼裏卻只有好奇沒有驚嘆。
推門進了洗手間,驚鴻一瞥之時天閒和方堰交換一個眼神。雖然關門的速度很快,但以他們的眼力,還是看出裏面空蕩蕩的,和外面簡直不能比。既然方堰都能看出來,嫫嫫當然也不例外,只是一直沒說罷了。
梳洗過的縴手果然不同凡響,一個「妙」字確實名不虛傳,連說話的語氣也有些變化,變的更親熱卻少了真實。
「我還是喜歡剛才的你。」天閒很沒禮貌地道。他本就是個想到就做的人。
「哦?」這麼不客氣的人妙縴手怕也是第一次遇到,略微有些驚訝。
「姑娘本姓趙吧?」天閒接下來的話更叫她吃驚。懷疑地看向嫫嫫,嫫嫫卻搖了搖頭,意識說不是自己告訴她的。
兩種表情落入天閒眼裏,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用奇怪,我來此有事需要趙姑娘幫忙。當然,作為回報,我會替你們解決眼前的問題。」
「你?」夢佳城作為墮落的天堂,這裡的通靈者不在少數,甚至還有在靈界前十的高手,縴手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最終的結果多是無功而返,還送了不少人的性命。
「你那是什麼語氣?」方堰氣道,怎麼說自己也是炎龍集團未來的六星子,怎麼今天碰到的女人都看不起自己,連孤兒院的那個小女孩都糗了他一通。
「方堰。」天閒喝住方堰。
「大師兄。」方堰不服氣地道。
「方堰?」妙縴手若有所思。她在天堂樂園工作,接觸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像嫫嫫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方堰這個名字好熟悉。「你不會就是風火酒店的幕後老闆吧?」風火酒店在夢佳城算不上特別大的地方,不過卻是很神秘。夢佳城這種地方,一切都靠錢,很多走投無路者都會選擇鋌而走險這條路,幾乎沒哪家店子沒遭人搶過。但這風火酒店卻不同,勢力在夢佳城只能算中等,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在那鬧事,而風火酒店的後臺老闆聽說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很少曝光,只知道叫方堰。
「對,就是我!」方堰得意地道,受了半天氣,總算有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你們是什麼組合?師兄?」縴手畢竟是在天堂樂園那種地方打滾的人,驚訝一閃即收。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肯相信我嗎?」天閒反問。
定定地看著天閒的眼睛,縴手一眨也不眨,最後終於點下頭:「我相信你。」
「不公平,為什麼不信我信他?」方堰在打人家小妹的主意,當然不想被人看不起。
「因為你太幼稚。」縴手打擊方堰。
「我,幼稚?」方堰目瞪口呆,為什麼?天閒從小就沒人說他幼稚,自己這麼大了還被人說幼稚。
「方堰,別說了。我來有正事,你再攪和回去有你好受。」天閒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麼兇幹嘛?」方堰嘀咕著閉上嘴。
「趙姑娘,我想問一下。令雙親安好?」天閒直入正題。
「她母親你見過的。」嫫嫫詫異道。
「是小眉?」天閒反問。
「你怎麼知道?」輪到嫫嫫驚訝了。
「這麼說我就沒有猜錯,小眉是嫫嫫的女兒吧?」天閒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是的。」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這就對了。難怪對方會找上你們,嫫嫫該是當年『斂財手』趙公明的後人。」天閒道。
「這,倒是聽說過祖上有人叫趙公明。」這事只有嫫嫫清楚,連縴手都不知道。
「當年趙公明從師張道陵,學的是斂財之術,許諾一生為民,可惜後來趙家難免樹大招風,引來滅門之禍,趙公明這才一怒歸隱神山瀛洲去了。想不到事隔多年,嫫嫫還是被人發現身份。」天閒感慨地道。雖然不信佛教那一套因果之說,但神仙之間的事有時還真的糾纏不清。現在天閒解不開的只剩下一點,那就是「鎮魂之物」。這種倒行逆施的借運之法必遭天譴,那人是靠什麼來壓制的呢?有數的幾件法寶都已有主啊。
「哎,小哥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人找上我,也正是我不小心丟了家譜開始的。」嫫嫫說出一段話來。
原來嫫嫫年輕時像許多少女一樣,找了一個情郎。兩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四處遊玩,可是在經過夢佳城時,兩人身上帶著的瀛洲至寶被人發現。
當時嫫嫫和夫君同心合力殺退了敵人,可是不知為什麼,在後來嫫嫫剛臨盆時,嫫嫫的夫君居然和她反目。就在嫫嫫的夫君前腳剛走,敵人再次殺上門來,嫫嫫憑藉一身修為,勉強才殺出重圍,途中嫫嫫的剛誕下的嬰兒不慎遺落。
身受重傷的嫫嫫四處流浪,內傷未癒的她受盡別人的淩辱,一直經過二十多年的嫫嫫才治好內傷,當時嫫嫫幾乎沒有任何選擇地趕回夢佳城。
那個當年的女嬰,向夢佳城所有的孤兒一樣,已經變成了出賣肉體的交際花,嫫嫫趕到時,正是小眉被主人丟棄的時候,因此小眉生下了縴手,且不肯說出縴手的父親是誰。
盛怒之下的嫫嫫將那裏所有人殺光,留下了更多無人照料的孤兒。怒氣平息的嫫嫫後悔不已,發誓有生之年,不再枉起殺機。
從那時起,小眉洗盡鉛華,跟著嫫嫫,為夢佳城的孤兒們尋找出路。其間困難是難免的,在求告無門的情況下,嫫嫫連族中的家譜都遺失了。轉機也在那時候發生了,有人帶著家譜找上嫫嫫,而且還替她安排了現在那間孤兒院。
聽完嫫嫫的敘述,天閒吐出一口長氣:「嫫嫫,你知道當年暗算賢伉儷的是誰嗎?」
「哎,當年那種情況,我哪還有機會看。」嫫嫫搖搖頭。她沒有提自己夫君的名字,不然可能就會知道,小眉的父親其實和天閒本是舊識。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人就是當年暗算賢伉儷的傢夥。」天閒道。
「不會吧。」雖然相信天閒,但這話未免也太離奇了。
「我們不妨拭目以待。趙姑娘,今晚可以帶我去見見你的老闆嗎?」天閒問道。
「你想做什麼?大師兄?還像在胭脂樓那樣?」天閒在胭脂樓弄出來的依娃的韻事那在炎龍集團如今知道的人可不少。
「沒用的,那傢夥根本不是靠手法,全憑運勢,那種方法行不通。」如果僅僅是靠著一些賭壇高手,那天閒確實可以輕易地叫天堂樂園倒閉,但如果是用運勢凝結的財富,卻不是天閒能亂來的,否則會牽連太多無辜。
「好吧。」縴手或許不相信天閒,但她絕對相信嫫嫫的眼光。
「先不要說好,這裡事了,我也需要趙小姐幫一個忙。」天閒道。
「可以,只要你說的都是真的,就算你要我的命,那也可以。」妙縴手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03:12

第三十一章 纖纖妙手
夢佳城的白天是非常短暫的,日頭剛落下去,很多地方就亮起了霓虹燈,把原本昏暗的天空裝點的一片絢麗。
這時候,即使明知未到夜晚,也會使人迷醉在那些虛假的繁華里。和這裡所有的娛樂場所一樣,妙縴手做在的天堂樂園也是在晚上營業。
習慣了夜晚的妙縴手顯得特別精神,和白天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判若兩人。使天閒和方堰產生一種錯覺,彷彿眼前的女子是屬於黑夜的精靈,黑夜就是她的海洋。
有妙縴手在前面帶著路,倒是沒有女人再纏上來。畢竟在人前,妙縴手是個強勢的女人,那些沒有立足之地的女人是沒有膽量和她叫板的。
天堂樂園在夢佳城算的上數一數二的,即使比不上得到姆大陸支援的歐倫,但也算不錯了,至少不會比炎龍集團在這裡的生意差。
這裡的老闆很會把握男人的心理,夢佳城見多了風騷入骨的妓女,所以天堂樂園外的女侍是清一色清醇淡雅的打扮。
「妙姐!」在這裡妙縴手還是有她的地位的,她帶來的人,自然也沒人敢怠慢。
帶著天閒和方堰,妙縴手來到自己在天堂樂園的休息室。這地方方堰也算的上半個常客了,天閒卻是第一次來。
不過比起圖拉國的胭脂樓,這裡除了人多一點,別的卻是比不上的,畢竟自然出生的「品種」沒法和人工培育的相比。這裡的女侍和胭脂樓比起來,實在算不得漂亮。
有專人替妙縴手拿來點心,打來熱水,讓妙縴手凈面。
揮退來人,天閒和方堰算見識到妙縴手的另一面,桌上那不算少的點心被妙縴手在最短的時間裏以最粗魯的方式一掃而空,看得天閒和方堰目瞪口呆。
「沒辦法,最近一天只吃一頓。」妙縴手滿不在乎地道。為了孤兒院,她早就有了思想準備,所以一直拚命賺錢,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做過,所以並不介意被天閒等看到。
「有一顆善良的心,卻又貪財如命,真是難得!我只是想不通,那次選美你為什麼不去?」天閒好奇地問道。如果路遠還有一說,但作為同在夢佳城的妙縴手,不該得不到消息才是啊。
「那段時間各地的富豪都集中在夢佳城,天堂樂園的生意極好,老闆給我的獎金比選美的冠軍還要多。我幹嘛要去?」妙縴手揭開謎底,竟然是這麼簡單卻又出人意料,不知道歐倫得知後會有什麼感想。
「你們在這裡等一會,我出去轉轉。如果沒什麼事,我再來帶你們去見老闆。」妙縴手用面巾抹了把臉。雖然現在她出手的機會已經很少,但總不能光領薪水不做事,樣子總還得裝裝。
「你忙吧!」天閒微微點頭,妙縴手這才退了出去。
「真有這種人?」等妙縴手前腳一走,後腳方堰就發起感慨來。作為炎龍集團在這裡的負責人,夢佳城所有的風雲人物他基本都瞭解,這妙縴手絕對是以貪財聞名的,只要給錢,她什麼都肯做。
當然,她總算還講道義,不至於出賣先前的僱主。不過從今天看來,她也不是那麼壞嘛。
「想不通啊,想不通!」
「有什麼想不通?」天閒隨手翻著妙縴手擱在休息室裏的東西,很多都是小女孩才會感興趣的東西,什麼洋娃娃啦,小首飾啦,還有一些玩具。
「大師兄,真有貪財的人,不是壞人嗎?」方堰問道。
「什麼叫貪財?你只是沒缺過錢而已,所以你不懂得錢的珍貴。」天閒拿起一個陶瓷的人偶,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大阿福形象,胖乎乎的臉蛋,圓圓的身子,很是可愛,可惜不知道為什麼,少了一隻手,顯得有些突兀。
「大師兄,你對那妙縴手有興趣嗎?」方堰不知死活地問道。
「幹什麼?」天閒放下大阿福,看著方堰。「沒什麼,如果有興趣,小弟我出錢。妙縴手可是自己開過價,她的初夜要十個億。目前夢佳城裏打她主意的可是不少,可惜因為人太多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怕招來其他人圍攻。我想師兄你是不會介意的。」方堰壞壞地道。
十個億不是大數目,只不過因為打妙縴手主意的人在互相牽制,所以才一直拖著。方堰這麼提議也是有私心的,以妙縴手和琳達的關係,只要天閒搞了妙縴手,他追琳達當然也方便不少。
何況炎龍集團裏花語、明心、苗秀那可都是不比妙縴手差的女人,只要天閒肯,那妙縴手還不是手到擒來。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方堰不自覺地就在臉上露出來。
「暫時沒這心情,等語姐沒事再說。」天閒打破了方堰的美夢。繼承了欲魔之力的天閒,若說對美女沒興趣那是不可能的,但現在花語的事沒解決,天閒或者多情,但絕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在花語的危機解除前,他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即使是和苗秀、謝雅間的爛賬,天閒也從來沒有瞞過花語。
「今天沒什麼事,你們可以跟我來了。」這時妙縴手也回來了,方堰識相地閉上嘴。這可是未來的大姨,不能叫她對自己產生反感,好容易碰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方堰可不打算出師未捷身先死。
縴手招呼著兩人跟她走。天閒悄悄將那缺了一隻手的大阿福泥塑帶上。
天堂樂園的構造和一般的摩天大廈沒有什麼兩樣,下層是娛樂場所,上面則是辦公地點,最高層當然是天堂樂園的董事長辦公室。
「董事長!」縴手和頂層的秘書打過招呼。看來這董事長對縴手很看中,秘書並沒有刁難,縴手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門是那種很名貴的紅木做成,敲擊時發出很沉悶的聲音。
「請進!」聲音很慈祥,很難將他和那個喪盡天良、不顧他人死活而使用借運之術的惡魔聯繫在一起。
擰開門,懂事長辦公室的裝潢很是樸素,除了一張辦公桌,幾張沙發,就只剩下墻壁上的書架。
整個辦公室只在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人,顯得很空曠,想必那就是縴手口中的董事長了,長相看來很是儒雅,帶著金邊眼鏡,不知是年歲太大還是別的原因,頭頂上是禿禿的。
 「縴手,來找我有事嗎?」聲音輕柔,彷彿是慈愛的父親在和女兒閒話家常。
「哦,沒,沒什麼。」縴手低下頭,不知為什麼,每次面對這人,自己的心中就會產生迷惑,覺得欺騙他是很不對的事,但只要一離開這裡,又會覺得有古怪,「我有兩位朋友想來見見你。」
「哦?縴手的朋友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就是這兩位嗎?」董事長終於有空打量天閒和方堰。
正視著這董事長的目光,方堰覺得眼前一花,接著就心神不定起來。
「勞煩縴手引見,卻一直沒請教董事長大號,失禮了。」天閒清晰的聲音將方堰的心神拖了回來。
「不敢,不敢,我姓管!」管董事長忙道。
「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吧。管先生。」天閒話裏有話。
「是嗎?」這位管先生顯然想裝到底。不過有了剛才的體會,方堰可不會再上當,看這外表,儀錶堂堂,一副金邊眼鏡勾勒出溫文的氣質,加上得體的穿著,實在很難想像這樣一個人會做出那麼惡毒的事來。
「其實我一進來就發現了,在你身上,我感覺不到生者的蓬勃,也覺察不到屬於亡者的絕望。你究竟是什麼人?」天閒目光如炬,彷彿要看穿眼前的管先生。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管先生的脾氣似乎好得很,即使在天閒咄咄逼人的語氣下,依然保持著風度。
「不明白不要緊,我想看看先生衣服下藏著什麼。」天閒冷冷地道。依稀在腦海中,天閒已經有了一個影像,卻始終無法真正把握到。
「縴手,你帶來的人太無禮了。請帶他們走,我不歡迎這種客人。」管先生板起臉來。
到這種時候,縴手也變的無所適從起來,畢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天閒所言,她連一點證據都沒有看到,總不能憑藉一片之詞,就去質疑一直幫助她的董事長吧?「天閒,要不,你們先走吧。」
「不!我想,很多事還是早日解決的好,不然今天我一走,後果不堪設想。」天閒很固執地道。今天他已經揭穿了管先生的真面目,如果現在一走了之,那結果必然是這管先生將孤兒院所有人滅口。
沒有任何徵兆,天閒縱身而起,一聲巨大的裂帛之聲,天閒倒射回原地,手中還提著半片西服。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天閒不屑地將手中的布片丟棄。
「為什麼你一定要自尋死路,而且還拖上縴手?」管先生沒有站起來,他沒想到天閒的身手居然這麼快,使得這裡的所有防護裝置都沒來得及發揮作用。
「董事長,你!」縴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就是那個一直待自己如親生女兒一樣的董事長嗎?為什麼如此冷酷的話他可以說的那麼理所當然?
「哎!」嘆息一聲,管先生終於站了起來。縴手也看到了那沒有衣服掩蓋的身體,下面的話嚥了回去。
那是一副沒有任何皮肉的軀體,白骨之下是鮮紅的內臟,胸膛處明顯是心臟的地方,一塊鮮紅的血塊正在跳動,一條項鏈突兀地掛在那裏。
「果然是你們!」天閒似乎並不吃驚,方堰則一副要吐的模樣。
「天閒,你為什麼總要管人間的事,這些明明和你無關。」管先生冷冷地道。
「無關嗎?可是我不這麼認為。」天閒坐了下來。剛才管先生坐著時他是一直站著的,現在真相大白,天閒反而輕鬆了。
「人類的事該交給人類自己解決。」管先生推開辦公桌。巨大的桌子彷彿沒有重量,被他推出老遠,辦公室裏多出一大片巨大的空地來。
「他,他是人?」方堰翻著白眼,這種東西什麼都像,就是不像人。
「早在上個文明將滅絕時,地球上出現一批徘徊在生死之間的人,他們的名字叫『棄卒』,這些棄卒憎惡所有的活生生的人類。更憎惡高高在上的神明。這些人不需要生命的歡樂,捨棄了死亡的安寧,於是在那個文明滅亡時,他們中的一些人放棄了一部份生命,而成了這個樣子。」天閒悠悠地道。
這些徘徊在生死之間的人已經無法用人的常理來推斷了,他們甚至可以在陰陽兩界自由往來,而且不需要去遵守神定下的規則。
棄卒本身是悲劇的代名詞。原本天地間並沒有神魔之別,所謂的神魔都只是憑藉著人類的審美觀念來定義,加上神族的刻意引導,然後地球上才有了神魔之別。曾有一群人作為英雄,參加了神魔之戰。戰爭的結果沒人知道,兩族達成了契約,可是卻造出了這群棄卒。
當年神族在神魔大戰中是處於劣勢的,最後的時刻,人類的英雄受命以五千之眾,拖住魔族十萬追兵。那些有著虔誠信仰的信徒們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為神族贏得了時間。
但悲劇卻發生了,為了和魔族的勢力達到均衡,神族使用了最終極的武器,眾神滅度,那是可以毀滅半個地球有生物質的死亡之光。五千英雄當時已經傷亡過半,但迎接他們的卻是毀滅的流光,神族則趁機殺了回來,於是魔族不甘示弱地用出了「群魔亂舞曲」。此戰兩族傷亡慘重,但最無辜的卻是人類的五千義士。
原本以神魔兩族的終極力量,任何一種都能叫他們死上十次,但兩種能量同時施加的結果使得他們成為介於生死之間的活死人,千百年來遭受著肉體的煎熬,因此棄卒是悲劇的代名詞,也是憎恨。
他們這族人和心魔不同,無論什麼魔物,即使將人間鬧的再天翻地覆,但都不會想將人類完全毀滅,只是想要成為人類的霸主,但這群棄卒卻不同,他們是真的恨!恨所有的生命!
「天閒,你知道嗎?我們早就注意你了。因為,至少你沒有用不公平的評斷施加在我們身上。」管先生慢慢冷靜下來。
「我知道,本來我一直想不透,為什麼兇魔會忽然變的聰明了,看來和你們脫不了干係。」天閒的心裏本身也沒什麼絕對的神魔定義,而且知道神魔大戰當年的真相。
對棄卒,他談不到什麼厭惡,只是用一種很平淡的眼光看待他們,但這對於被神魔人同時遺棄的棄卒們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對,你很聰明。我們的力量確實無法和神相比,但我們有神所不及的頭腦,所以,我們選擇放棄無比的力量,而進化出絕對完美的大腦。憑著這個,我們可以將神明玩弄於股掌之上。」管先生有些得意地道。
「是啊,你們一直都在這麼做,而且很成功,可是這次你為什麼這麼失策,你該知道,憑你的力量,是無法在我面前逃脫的。」天閒奇道。
這群人是上個文明遺留下來的,一直在這個文明中扮演著極為不光彩的角色,很多事明明知道和他們有關,卻總是抓不到尾巴。
這次倒是例外,特別是自己手中按斷了一隻手的大阿福,正是管先生用來束縛妙縴手能力的法器。因為少了一隻手,才使的妙縴手在以自己的身份參加賭局時會一敗塗地。
「失策?天閒,你不該這麼說,就像我們幾乎瞭解所有能夠對我們購成威脅的神一樣,你也該對我們有所瞭解,沒有把握,我又怎麼會在這兒和你廢話,不過說起來你的資料倒還確實最少。我們只知道你曾參與過阿特蘭提斯的毀滅契約,瑪雅文明的流星風暴,以及和北斗七星關係密切,別的卻一無所知。」管先生一點也不慌張,眼前的三人在他看來已經是死人了。
「哦?難得你們居然知道那兩件事,倒是真低估了你們,可是你有能力,剛才為什麼不阻止我揭穿你?」天閒反問道。
「我承認,我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的速度,可是這種僥倖不會再發生了。」管先生淡淡地道,不可察覺地,做出一個手勢。
「方堰,縴手,退!」天閒感覺到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急忙縱身而出,左手快如閃電,將方堰和縴手拋飛出去,右手則虛空連續拍出四掌。
一聲沉悶的氣流激盪聲,方堰和黔首已經摔成了滾地葫蘆。董事長辦公室的紅木大門也被撞開,但此刻頂樓上已經空無一人。和天閒扯這麼多,管先生正是為了把頂樓的所有工作人員打發走。
天閒拍的四掌都擊中了實體,因為速度太快,所以才感覺只有一個聲音,四名彪捍的壯漢出現在天閒的面前。
「你就憑藉這幾個人?」天閒不屑地看了看眼前四人。「看不起他們?他們可是等級很高的星神。」管先生朝後退去,一直退到角落,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將他隔離起來。
「亢,鬼,婁,牛?」聽管先生這一說,天閒不自覺地運足目力。卻看到四人隱藏著的本神。
「天閒?」被天閒喝破身份,四個壯漢也認出天閒。他們正是北斗第二星天璇星,陰精厄門星君的四宿族。
「怎麼回事?」天閒很奇怪。二十八宿分別歸屬於北斗七星座下,為什麼二哥的屬下會成為這姓管的走狗?
「是熟人?那就更好了。這樣打起來才更有樂趣。」玻璃罩中的管先生得意地道。
「天閒,我們……」四宿也為難得很。天閒在天外可是很寶貝的,特別是北斗七星,對這個弟弟更是疼愛有加,要是自己等人和天閒動手有個閃失,星君面前那是無法交代的。
「不想動手?那你們是想我毀了它嗎?」管先生拿出一條項鏈,中央只一顆透明的珠子。
「這……」四宿對看一眼,「得罪了,天閒。」四人說著就向天閒攻過來,當然,手底下是不會太認真的,畢竟有所顧忌。
「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哥呢?」一邊打,天閒一邊用星神特有的方式和四宿交談。
「天閒,對不起。我們也是不得以,二星君的真神就被那傢夥封在手裏的透明球中,我們不得不聽他的。」鬼宿回應道。
「就這個原因?」天閒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四宿這種上級星神居然會對這種小事束手無策。
「天閒,我們不能冒險,只要我們一接近,他立刻就會發現的。」牛宿也道。
「放心,看我的!」天閒虛晃一招,四宿只覺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天閒的蹤影,定睛一看,天閒正拿著剛才管先生的項鏈坐回了沙發上。
「怎麼回事?」不止四宿,管先生自己也蒙了。剛才只覺得陰風陣陣,自己打個冷戰,剛一回過神來,就發現手中封印著天璇星的項鏈不見了。
這下問題可嚴重了,封印著天璇星的項鏈在他手中其實是有其他用途的,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將項鏈毀了。
「我說呢,數來數去,都不知道你靠什麼壓制戾氣。」天閒將項鏈在手上隨手甩轉著,五個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小心啊,天閒!」牛宿忍不住道。
「八弟,不要轉了,我受不了!」項鏈裏傳來清晰的聲音。
「星君,你沒事?」四宿大喜。
「本來沒事,現在就難說了,我頭暈的厲害。」天璇發著牢騷。
本來他是處在混沌狀態,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天閒一拿到手,就把上面施加的封印除去大半,就是不放他出來。這會兒他只覺得裏面天旋地轉,弄的他頭昏腦脹。
「二哥不是我不放你出來,而是你身上牽涉著很多人的生死。」天閒道。管先生用天璇星的真神作為抵抗戾氣的法寶,作為陰精厄門星君的北斗第二星也確實可以無限制地容納那種厄運凝結成的陰氣。
但如果現在將天璇放出來,結果就是所有凝結的戾氣將會全部暴開,普通的人是無法承受這種衝擊的,那結果就是管先生和那些他借運的孤兒將同時死亡。
「我知道,一醒來我就發現了。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轉了。」天璇在裏面道。以他的能力,身體裏多了那麼多不甘的情緒怎麼可能不知道。可現在不是昏睡狀態,天閒這麼折騰他可受不了。
「二哥,你估計多久可以將這些異常的戾氣恢復?」天閒把項鏈提到眼前,裏面的天璇還是那樣陰沉沉的模樣,就是小了許多。
「三天,」天璇在珠子中回答道。那裏面是個絕對封閉的空間,天璇盤膝懸浮在正中,看著眼前天閒的血盆大口,天璇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哎,二哥,大哥他們的事你知道嗎?」天閒隨口問道。
「什麼事?」天璇一直是被封在項鏈裏,怎麼可能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大哥和六哥都已經回去了,七哥和三哥的下落我也大體清楚了,可是四哥五哥卻還是下落不明。」天閒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03:24

「這樣?其實我剛被封印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對了。我看你還是先去找你三哥吧。找到他,另外幾個人的下落問他就可以了。」天璇想了想道。北鬥七星中,第三星天機星真人祿存星君的能力可以洞察一切,找到他,一切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
「這樣?好吧!」事到如今,也只好這麼辦了,天閒那兩手,都是從各路星神那偷師過來的,典型的半桶水,對與人間的事還能「卜而後知」,對於神界的事就沒那麼靈驗了。
把那邊莫名其妙的方堰和縴手叫過來。因為縴手一直是借運的媒質,所以天閒小心地將項鏈掛在她的脖子上,囑咐三天後才可以取下來。
「天閒,那傢夥跑了。」將離開時,鬼宿才發現那管先生不見了。
「沒關係,由他去吧。」天閒一點都不著急。二哥既然脫困,借運的後果會直接反射到那管先生身上,一切詛咒的痛苦,都會雙倍施加在他身上的,那時候恐怕他想死都難。何況像他們那種徘徊在生死彼岸的人,根本就沒有絕對的死亡。
         ※       ※       ※
天堂樂園的事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地平息下來。三天很快就過去了,這天夜裏,夢佳城依然充滿墮落的氣息,但在夢佳城城郊不遠的地方,卻站著五鬼一人六條影子。
「八弟,我也要走了。你肩上的擔子……」天璇星君已經失去了轉生到這個世界的肉身,無法再逗留下去,只能選擇離開人間回天外修養。可是這樣一來,這次北斗七星下界的任務就很難圓滿了。
天璇有心將自己的職責託付給天閒,但因為已經先有了天樞、開陽的意外,如果將自己的職責交託給天閒,那天閒所要背負的未免太沉重了。
「我明白,二哥,你放心吧。」做了那麼久的兄弟,天閒自然明白天璇的意思。
「八弟,你。」天璇看著天閒。忽然間,他覺得眼前的天閒有點陌生,但卻令他覺得欣喜,因為那個在天外遊蕩的八弟終於長大了。
「八弟,你知道嗎?其實我們一直很擔心你。」天璇忽然沒頭沒腦地道。
「什麼意思?」天閒不大明白。
「在你的心中,我們始終感覺不到哪怕一點該有的溫情。雖然我們身為天外星神,可是並不等於我們就是冷酷無情的。既然執掌人間恩怨,若是全然不懂人間情義,那就難免流於偏激。在瑪雅人滅亡後星帝就發現了這一點,因此從那之後不到萬不得已,星帝是不願讓你下界的。我想這次星帝一反常態要你下界,恐怕早就猜到會有這種結果。最讓我高興的是,你真的變了。八弟,無論是光還是暗的法則,既然是施與人間,就不能完全脫離人之心。」天璇語重心長地道。
聽完天璇的話,天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天璇所說的意思,星帝也曾對他說過,只是當時天閒有聽沒有進,經過這次三年的歷練,天閒自己也把握到一點,只是沒有天璇說的這麼透徹。
「好了,八弟,你不要想太多。剛才我只是說說我的感覺,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該送我回去了,我在人間的職責也暫時交給你了。」天璇看天閒好像不大明白,笑著道。他不想讓天閒有太多負擔。
「好吧。」既然想不通,天閒也懶得去花心思,反正該明白的時候總會明白。修真之人各有所長,有時難免要弄些玄虛。
「星空浩渺,星月爭輝。北斗第二星天璇星,陰精厄門星君歸位!」天閒劃出符咒,熟悉的光幕又一次降落下來,籠罩著天璇和四宿。溫暖的光幕緩緩旋轉著上升、盤旋,帶著天璇和四宿朝天外飛去,最後變成一點亮光,久違的北斗七星終於又亮了一顆……
「方堰,事情怎麼樣了?」送走天璇星君,天閒有種更孤單的感覺,原本八人入世,如今卻只剩下五人,而且沒有一個陪著自己共禦大劫。想比之下,無論是心魔還是光明神族,都不像天閒形單影隻,幸好身邊有像花語、玉蟾這樣的紅顏知己真心相伴。
「很順利!放心吧,怎麼說我也在這裡混了好多年,這點小事你就放心吧。」方堰道。
「放心,你做事我能放心嗎?」收起傷感的心情,天閒用一種不信任的目光看著方堰。
「喂,你給我留先面子好不好?」方堰氣的哇哇叫。他這幾天和琳達的關係可是進步神速,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把時間都耗在那小姑娘身上。
「你最好收斂一點。夢佳城的情形你該比我清楚,你這次接手『家』,已經很惹人注意了,小心點好。」天閒不客氣地打擊方堰。
難怪方堰,在夢佳城裝孫子裝了好幾年,好容易有機會揚眉吐氣,這次趁著重組天堂樂園的事他可是鬧騰得很厲害。
「我知道,我知道。大師兄,你越來越像師父了,這麼嘮叨。」方堰不耐煩地道。
「方堰,方堰。」方堰沒大沒小的話說得天閒眼一翻,正要發作,外面傳來琳達甜甜的呼喚。方堰趁機跑了出去,「大師兄,我先走啦。」
「哼,不給你找點事做,你當我這師兄治不了你呢。」天閒衝著方堰的背影哼聲道。
接下來的幾天,琳達幾乎就沒有機會單獨出現過,而縴手更是被天閒支使繞著琳達團團轉。在經過無數次和琳達單獨相處失敗後,方堰總算知道衝了太歲,陪盡不是,天閒才肯放他一馬。
夢佳城是個充滿罪惡的都市,絕對不適合長期居住,更不適合那些身心都未發育健全的孤兒。小眉選擇了繼續留下,收容夢佳城不斷製造出的悲劇。嫫嫫則帶著一大半人離開這裡,托庇到炎龍集團的產業下。日後,在三族大戰時,這些人都成了星宗的子弟兵,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縴手解決了心病,按照與天閒的約定,她跟著天閒來到瑪雅神殿的入口處。
天閒和守在門外花綵衣的魂魄聊了幾句,卻沒有敢將花語的事情如實相告,只是推說花語身體不適。花綵衣雖然懷疑,卻也只能相信。
神殿的異空間還是那麼絢麗多彩。第一次到這裡來的縴手驚嘆於造物的神奇,不時發出驚嘆聲。
丟開包袱後,一直流轉在她眼中的那種世故已經逐漸淡去。她也只是個少女啊,若不是背負著沉重的責任,現在該和她的白馬王子在卿卿我我呢。
「到了。」天閒忽然停步,只顧東張西望的縴手通地一聲撞在天閒背上,嬌呼出聲。
「到了?」顧不得撞的頭疼,揉著被撞的部位,縴手從天閒背後好奇地探出頭來。
眼前是一堆泥土堆成的山,哪有什麼寶物?
看出了她眼中的疑竇,天閒解釋道:「如意金錢是物慾的顛峰,擁有不斷膨脹的力量。若不用生的力量將它完全掩蓋,只要露出一點,它就能用不斷增加的珍寶打開束縛。所以除了擁有生命的創世土,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封印它。」
「這麼神奇?」改變歸改變,有些習慣卻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聽到一個錢字,縴手立刻兩眼放光,整個人都變的不一樣了,顯得那麼光彩照人。
「有時我真奇怪,你這麼貪財。為什麼卻能保持一顆純潔之心?」天閒覺得很無奈,先改變這位大小姐看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別說那麼多,我該怎麼做?」現在縴手的注意力全在如意金錢上,哪還管天閒說什麼,恐怕這會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渾然不知。
「伸手。」天閒沒好氣地道。他知道,現在說什麼縴手都聽不下去,對他的話,縴手是絕對地充耳不聞。雖然沒能看到如意金錢,但源自趙公明後裔對財富的先天本能,使她完全被吸引了。
「我服了。」天閒無奈地抓住她一支手,反手虛空幻出一隻透明的碗來,握住縴手手腕的拇指指甲在縴手脈門上劃過,一股鮮血直朝天閒另一隻手中所拿的透明碗裏激射而出,轉眼注滿。到這時,天閒想不佩服縴手都不成了,就這樣做縴手的注意力都還沒移開。
也因為天閒的注意力都被妙縴手那種對金錢的癡迷所吸引,所以天閒並沒有發現,在他的指尖上所沾的一點屬於妙縴手的血漬以極快的速度滲入了他的皮膚。直到此刻,天閒還沒有明白,他所不能沾染的並不是殺戮,而是血腥。
「吾,北斗第八星天閒,需借創世土一用,為此解開千古的封印。明血為引,熱血為根,歲月依舊,反撲還真,開!」右手朝前一指,左手上的鮮血彷彿一隻血紅的利箭,朝著面前的土堆飛去。當飛到接近土堆一尺處時,彷彿有一道透明的墻壁將血箭擋了下來,接著灰色不起眼的泥土在一瞬間變的金光燦燦,彷彿一座金山,縴手的眼睛也瞪的更大了。
不過變化並沒有就此結束,被擋下的血箭並沒有因此落地,而是忽然沿著金山周圍鋪散開來,最後變成一張血紅的大網將金山整個包裹在裏面,血網慢慢縮小,金光則越加奪目。
「血脈相連,魔器出土。起!」天閒念道。一聲悶響傳出,血網的最頂端出現一個缺口,接著一枚比黃金還耀眼的金錢慢慢從土中擠了出來,當金錢完全離開創世土的束縛後,血網朝裏猛然收縮,最後變得只有拳頭大小。血網也在此刻力量耗盡,落到地上。變成了一灘血漬。至於那脫困的如意金錢,此刻已經變的彷彿火熱的太陽,耀目生輝。
「喂,你是誰?」一聲不太客氣的通音傳來,居然是那創世土發出的。這會兒創世土已經變成了一隻銀白的松鼠,那是地地道道的銀鼠。
「你是誰?」天閒還沒來得及說話,在天閒袖中縮著的小灰卻是忍不住了。兩隻顏色相似,體型相等的松鼠就那麼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起來。
「怎麼?小灰,找到伴了?」天閒開玩笑地道。那銀鼠和小灰可是兩碼事,凡金銀埋藏日久,其精氣鬱結,則生成金蛇銀鼠。有其形而無其實,和小灰這種貘獸經千年而化形的東西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要,我要!」小灰一蹦一跳地跳到了天閒身上吵鬧著說。「它?可是它只是個幻影啊。」天閒頭痛地道,小灰就和小孩子一樣,道理和它是說不通的。
「不是,不是。」小灰急得在天閒頭上跳來跳去。雖然會說人類的語言,但一些複雜的問題它就沒辦法解釋了。
「我是創世土所化,不是單純的金精銀魄。」還是那銀鼠替小灰解了圍。
「哦?」天閒一呆,他倒是忘了這茬。創世土可以為精靈重新鑄造身體,既然銀鼠長期和創世土在一起,當然不會沒有身體。
「你肯跟我走嗎?」天閒蹲下來,看著銀鼠。既然它肯替小灰說話,該是也很喜歡小灰吧。
「嗯,娘娘說過,第一個解開封印的人是創世土的新主人。」說著銀鼠順勢跳到天閒身上,和小灰用一眾獸類的語言交談起來。
「好重!」天閒肩膀一踏,險些出醜,這銀鼠可不是小灰。無數創世土凝聚成一個銀鼠,若沒有容川匯海的力量恐怕真會被它壓扁。
「小心,小心!」銀鼠正和小灰聊的開心,忽然叫起來,此刻它的聲音已經變成了甜美的女聲。
「怎麼了?」天閒花了不少力氣才解決了這傢夥的重量問題。銀鼠那可是站在天閒肩膀上,靠著耳朵,高八度的聲音就這麼在耳邊響起,天閒也受不了。
「你女朋友,看你女朋友,不能讓她碰到如意金錢。」銀鼠也不管天閒受了受不了,在天閒的肩頭急的跳腳。
「停,你先下來。知道你自個多沉?該減肥了。」銀鼠的體重恐怕不比一座山差,這麼一蹦一跳,它是舒坦,天閒受的了嗎?畢竟天閒還是用的人類的身體,強度可沒那麼高。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一個淑女。」銀鼠嗔道。比起小灰來,它可是人性化多了,卻聽的天閒大不以為然。「是『鼠』女吧。」天閒打擊她。
「哼!不和你說了。」銀鼠負氣地從天閒肩頭跳下去。其實她自己也知道,一時得意忘形了,別說是人,就是普通的山神那也扛不動她大小姐。
丟了這個大包袱,天閒才有空看縴手到底出了什麼事。說也奇怪,此刻感覺那如意金錢的光芒已經不再那麼耀眼,但是卻有一股更強的光線正照在縴手身上,而縴手則變的目光呆滯,正一步步朝著如意金錢走去。
「快,不要讓她碰到如意金錢。」銀鼠看天閒還站著不動,顧不得再和天閒生氣,急忙道。
「怎麼了?」天閒一頭霧水。
「快點把金錢收下來。」銀鼠催促道。
「好吧好吧。」天閒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銀鼠既然是創世土所化,總該有點神通的。
縴手已經快要碰到如意金錢了,天閒卻後發先至,一把將如意金錢纂在手裏。剎那間,如意金錢所有的光華都消失不見了。
「到底怎麼回事?」天閒看著手中的如意金錢。
雖然知道是三魔器,甚至日月銀梭在他手中也有了一段時間,但他自己可能沒注意,私心裏,天閒是一直排斥自己是欲魔化身這件事,對三魔器的用處,天閒算不得完全清楚。
「小心!」銀鼠尖叫,那邊縴手的柔夷則已經碰到了天閒手中的金錢。「幹嘛?」看銀鼠那麼緊張,天閒忙把如意金錢一收。
「你慘了。」銀鼠幸災樂禍地道。
「到底怎麼回事?」天閒有些氣急敗壞,這銀鼠怎麼老和自己打啞謎。
「給我,把它給我。」一隻手扯著天閒的手臂,是縴手。
「縴手,乖,這個不能給你。」天閒惡劣地拍著縴手的腦袋道,顯然還沒有發現問題的嚴重。看到天閒這種不知死活的舉止,銀鼠憐憫地閉上眼睛。
「你給不給我?」這可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好好的,一轉眼縴手就換了副凶神惡煞的嘴臉,曾經練過幾年的功夫用到了天閒身上。
「你瘋啦?」幸好這大小姐的身手不怎麼樣,不然這種川劇的變臉把戲恐怕沒人能逃的過。
「銀鼠,這是怎麼回事?」一邊躲閃,天閒一邊問道。
「活該,這是你對淑女不禮貌的懲罰。」怕被流彈所傷,銀鼠跳到高處,穩穩地坐那看大戲。
「到底怎麼回事?」這地方實在太小,雖然不會被傷到,但這麼躲也不是辦法啊。
「一般人是受不了三魔器的誘惑的。只要一接觸到,立刻就會成為其下的俘虜。剛才我叫你小心,現在出事了吧,你可別為了麻煩將如意金錢給她,不然後果會更嚴重,幸好只碰了一下,現在她只是暫時被迷惑,你就辛苦一點吧。」銀鼠的話倒是越說越溜,比小灰可強多了,就是心思也比小灰損的多。
「受不了。」天閒不耐煩地將縴手掃到一邊,同樣縱身跳到銀鼠在的那塊巨石上,「什麼時候會停下來?」
「等她沒力氣了。」銀鼠懶洋洋地道:「不過我想她會有新花樣的。」
不用銀鼠說,天閒已經知道了。那邊縴手見奈何不了天閒,正換了一副樣子,又變的媚眼如絲,正朝著天閒猛放電:「下來啊,幹嘛躲著我。給我,把它給我,我什麼都答應你。」說著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跳起脫衣舞來。
「受不了。」天閒看不下去了,縱身而出,一掌把縴手敲暈在地上。
「可怕的威力。」總算平靜下來,天閒也算鬆了口氣。三大魔器的威力天閒算是真正見識,用於普通人的身體上,那實在太恐怖了,可以使一個人放棄理智,放棄自尊。可以說,三魔器在人間幾乎是無往而不利的。
象徵物慾的如意金錢,象徵憤怒的殺戮銅鏡,還有自己手中肉慾的日月銀梭,真得很難想像,當初創世三聖是如何制服三大心魔的。自己孤單一人,能擔負起封印貪兇二魔的責任嗎,何況那欲魔就在自己心中。
戰勝自己才是最困難的啊。天閒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如意金錢,和普通的銅錢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當天閒將心神透入其中時,才發現,其中是一個絕對虛無的世界,充滿各種可以隨意變幻,發出各種光芒的氣體。這些氣體不但可以叫人產生幻覺,更能藏在人們心中不斷膨脹。
 虛無的物慾真的那麼重要嗎?天閒迷茫了。
「嗯。」地上的縴手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我怎麼了?」剛才她只覺得忽然間擁有了一切,可是卻被一個兇惡的傢夥給搶了,接著就是一片混亂。
「沒什麼?」天閒不想讓縴手難堪,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該是見語姐的時候了,還有更多的事等著自己呢。
雖說心中滿是懷疑,但縴手並沒有再問起如意金錢的事。離開瑪雅神殿,天閒別過縴手,孤身向西崑崙而去。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07:30

第三十二章 起死回生
天閒,你來了?」天閒沒去見王母,直接去找三神女。這次碰到的是杜二娘。
「語姐的金身如何了?」天閒直言此來的目的。
「已經修補好了。」杜二娘很感激天閒為趙清清所做的一切。所以對天閒很親切。
「那就好,在哪?」天閒問道。
「放在瓊漿池,你現在要嗎?」杜二娘也曾年輕過,可以體會天閒現在的心情,而且她也為天閒對花語的心意而感動。
「對,給你們添麻煩了。」天閒覺得過意不去,三神女囑託的事到現在自己都還沒有解決。
而且因為這次的事,相比王母對三神女多少也有些心病了。等契約完成,就帶她們一起去星神殿吧,以三神女的修為,繼承三十六天罡之三也不成問題的。
「不用那麼客氣。清清就像我的親生女兒,你那麼幫她,我們做這點事算的了什麼。」杜二娘和藹地道。
「那我不打攪了。」天閒現在沒有客套的心情。匆匆和杜二娘寒暄幾句,就直奔瓊漿池而去。取了花語的金身,天閒連最起碼的禮貌都給忘的一乾二淨,連知會王母一聲都懶,就匆匆離開了西崑崙。
「語姐,我回來了。」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月宗花明心的住處,天閒衝著房裏叫道。
「就知道小妹。」花明心的倩影出現在眼前。
「姐姐!」同一個人發出不同的聲音。
「好了,快點吧。小妹天天念叨你,都快把我煩死了。」花明心發著牢騷。
「辛苦大姐了。」天閒連連打躬作揖。眼前花語就要恢復,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放下手中花語的金身,三神女那可都是手藝超群的人,被凝結的瓊漿包裹在其中花語的金身似乎比活著時更漂亮,除了沒有呼吸,跟真人沒什麼兩樣。
「大姐,麻煩你先躺下。我好移魂。」天閒衝著花明心道。
「知道了。」花明心合衣躺倒。
天閒則將花語的金身從瓊漿中起出來,和花明心並排躺在一起。
「銀鼠,借點創世土用用。」天閒衝著一直跟著自己的銀鼠道。
現在小灰已經不用窩在他袖裏了。銀鼠的身體是由創世土而成,只要有土的地方,都可以來去自如,小灰就和它打了夥。
地面隨著天閒的話突出一塊,接著蠕動變形,成了銀鼠的樣子。「拿去!」銀鼠遞過來一個泥球。
「小氣鬼!」看著手中指頭大小的創世土,剛好夠填補花語缺失的神力之源,一點多的都沒有,天閒罵道。
「哼。」銀鼠的歲數不比天閒小,一點也不把天閒放在眼裏。
「神土補心,金身永固,不生不滅,元神歸位!」天閒將創世土含在口中,以真氣渡入花語的丹田,再把花語和花明心的手交握在一起,兩手則按在明心和花語的印堂處,以星神之力催動花語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軀殼中。
以天閒的雙手為中心,兩團溫暖的黃色光暈沿著明心和花語的肌膚擴散開來,慢慢包裹住兩女嬌柔的身軀。黃色的光暈在完全罩住兩女後就開始慢慢變大,變薄。隨著天閒不斷催動真氣,兩個光罩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一個更大的光球。
「來去自如,各歸本位。去!」天閒兩掌虛空一錯,原本巨大的光暈再次分成兩個,朝花語金身移動的光暈中,有一個明顯的人影在其中。接著光暈慢慢縮小,最後變成緊貼著兩女的皮膚,在一片新的閃耀中,所有的異象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躺在那花語的美目也睜了開來。
「語姐!」天閒興奮地一把摟住花語。花語的劫數本身就是遲早的事,如今總算雨過天晴,在人間的天彗星的兩半終於都經過了一次死劫,一別三載,這次天閒終於和花語重逢。
「嚶嚀。」不堪天閒熱情的花語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呢喃,至於花明心則朝著花語打了勝利的姿勢,悄悄吐了吐舌頭,然後退了出去。
「語姐,答應我,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天閒把花語的身體扳過來,正對著自己。
「我!」花語的臉上一片潮紅,似乎很不自在。
「語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天閒奇怪地道,
雖然語姐很容易臉紅,但也不至於這樣啊。用手背試了試花語的額頭,「語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花語的聲音好像不大對勁。卻勇敢地送上自己的香唇。
眼前嬌艷欲滴的模樣,加上一副秀目微合,任君採摘的羞態,天閒哪還忍的住,輕舒猿臂,溫熱的雙唇迎上花語的櫻桃小口。兩人頭頸交纏,風光無限。
「不對,你不是語姐。」緊要關頭,天閒一把推開花語,「到底怎麼回事?」天閒盯著眼前的花語。
「我,我……」花語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
「我來說吧。」花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但天閒掉頭看到的卻是花明心。
「語姐,這是怎麼回事?」天閒大致猜到了內情。
「沒什麼,我們姐妹只是換了身體而已。」花明心現在臉上的表情充滿花語特有的靈慧。
「語姐,這種玩笑不能開的。」天閒捂著額頭。創世土的神力是無可比擬的,被創世土重新鎖定的元神除非經天人五衰而羽化,否則將永生不滅。也就是說,經創世土加固的身體,比大羅金仙的不死之身還要厲害。
花語緊要關頭來這麼一手,現在天閒也沒辦法再恢復兩人的身體了,除非乾脆使天彗星合二為一,但那是天閒絕不肯做的。
「什麼?我只是想開個玩笑。」花明心(花語的元神)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心中卻是竊笑不已,天閒讓明心和花語的元神共用一個身體,是以兩人都恢復了昔日的神通,這點小事哪能不清楚,只不過是誠心整天閒的冤枉。
花語一向心軟,在接觸到明心的內心後更知道姐姐和自己一樣喜歡著天閒,在完全無法藏住心事的情況下,兩女達成這個協議,反正生米做成熟飯後天閒也沒辦法。
對與生命幾乎永遠的星神們來說,天長地久是很可笑的,無盡的歲月使得他們看透一切。比起因為壽命短暫而去拚命爭取一些虛幻東西的人類來說,他們並不介意分享自己的一切,否則花語怎麼能容的下玉蟾、苗秀,何況明心和花語本是一體。
「天閒。」取回屬於天彗星的智慧,花語變的狡黠了許多,而花明心則多了幾分女兒家的靈氣,再不是那種理智的給人高不可攀的聖女形象。明明是花語的聲音,偏偏自己抱著的是花明心的身體,天閒別提有多彆扭了。
而另一邊花語的身體,卻做著一些生澀的動作。
「語姐,你想想辦法,這樣不行啊。」天閒可憐巴巴地道。
「怎麼?嫌姐姐老了嗎?你還說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不會離開我。」花語儼然欲泣。
天閒總算知道天彗星的厲害了。說到玩弄心機,恐怕天界根本沒人是完整天彗星的對手。以往之所以花語那麼好糊弄,那是因為明心和花語一分為二的緣故。少男少女情濃之時的甜言蜜語,現在也被花語搬了出來。
「不,我沒有,語姐,你別誤會。」憑心而論,明心也是難得的美人,特別是那種才華橫溢的氣質,根本不是世俗女子所能相比的。至於說青春不論那對天閒還是天彗都不是問題,問題只在於,一個習慣,和語姐相處多年的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可以說,花語身上每一寸肌膚天閒都很熟悉,現在這麼一攪和,總覺得怪怪的。
「好了,我做主了,再說還不是便宜了你。你能容的下謝雅,難道姐姐就不行?」花語自說自話。
「語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天閒無話可說了,花語比天閒大的多,只是因為本性溫和才事事隨天閒的意思,現在花語板起來臉來,天閒還真有些顧及。
「天閒,你要知道。現在是在人間,不像在天外天時,眾神換一個身體算不了什麼。難道說你要明心帶著我的身子去和別的男人結婚生子嗎?」花語看也差不多了,可不能把天閒嚇跑了。
「不是,就是有點怪怪的。」天閒搔搔頭,「人類那種因為不得已產生的道德禮教我也不是很看中,只是語姐換了樣子有些不自在。」對著花語,天閒常不自覺地露出幼稚的一面。
「慢慢會習慣的。」天羅沙從花語(名字還是換過來的好。不然會亂套的)的手中灑出,變幻出夜空的美麗,室中暗了下來,帶著些許怪異的感覺。天閒總算真正體會到天彗星的嫵媚,少了幾分生澀,多了一些繾綣,難怪當年以三心魔的力量,會為二女而反目。
三人都是那種絕對理智的角色,絕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耽誤了正事,現在天閒總算有了夥伴,三人商量著如何對付現在混亂的世界。
有了天彗星的智慧,倒是省了天閒不少事。當務之急是儘快湊齊新的三十六天罡,目前手頭的人中,除了明心、花語,另外還有瑤池的四人,這都是隨時可以拿來用的,玉蟾等人雖然是地煞之流,但現在的力量明顯不夠。
說到玉蟾,天閒自然想起吳佩和柴文的事,經過一番商議,決定讓花語留下暫時熟悉月宗的事務。
花明心身體沒有像花語那樣經過多年的鍛練,花語想要自如地使用就需要閉關一些日子。
頂著花語的身體,花明心陪著天閒回到亡魂之森。兩人回到亡魂之森時,也正是柴文吵著要離開的時候。
天閒讓她等著,這一等就是幾個星期,實在放心不下吳佩,若不是朱少鋒壓著,恐怕她早就跑出去了。
「讓我走!」柴文的聲音不大友善,好像隨時可能翻臉。
「柴文,你就在等等吧。天閒很快就回來了。」是依娃。
「不要再說了,你們一直在騙我,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依娃,你放手,不然我不客氣了。」柴文怒道。
「柴文,別生氣,我回來了。」天閒適時出現,總算暫時平息了柴文的怒火。
「你怎麼才回來?」柴文咄咄逼人地道。
「小文,天閒是為我耽誤了一點時間。你別生氣,放心吧!一切有我們呢。」花明心從天閒身後現出。
「語姐,你!」花語失蹤可比天閒還早,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如今看到她回來,欣喜之餘總覺得哪不一樣了。
「既然你們回來了,快和我回去幫四姐。」柴文現在可沒心思和花語敘舊,一把拉著天閒就朝外衝。
「柴文,相信我。你不會想看到吳佩的。」天閒沒有動,以柴文的力量當然就拉不動他。
「我不管,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柴文的脾氣好像沒好多少。
「去就去吧,只怕你會失望的。」天閒知道柴文的為人,那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格。
「依娃,絲絲和玉蟾呢?」剛回來還沒沾凳子就要走,可是有些事情總得交代一下吧。
「絲絲回去彙報任務進程,玉蟾姐有事回羊城了。」天閒不在,星宗很多事都是依娃頂著。
朱少鋒是軍人,說到手腕那是比不上依娃的。
「另外苗秀已經收到你出現的消息,叫你有空去看她。」依娃的年紀,這秀姐二字實在叫不出口。
「辛苦你了,依娃!」天閒點點頭,「可能還要麻煩你幾天,我和柴文去一下,很快會回來的。」
「沒問題。」依娃幾千年的歲月並不是白活的,很多事情雖然比不上天慧的理智,但也很看的開了,不會像小兒女一樣要求什麼朝夕相伴。
如此,天閒在亡魂之森停留的時間都不超過半小時,就匆匆帶著花明心、柴文朝風雨之都而去。
「就在這裡!」柴文帶著天閒停在一家食品店門口,「四姐,四姐。」柴文推門叫著。
「小文啊,你回來了?」吳佩一身麵包師父的打扮,身上穿著白色的圍裙,頭上還帶著高高的白帽子,若不是早知道真相,很難將她和殺手界的血蜈蚣,精英學院的小美人聯繫到一起,倒是像極了家庭婦女。
「四姐,你沒事吧?」柴文把住吳佩的手,仔細打量著,直到確定吳佩確實沒什麼問題。
「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這次耽誤了那麼久,我很擔心呢。」吳佩笑道。
「四姐,都是我不好。」柴文一陣感動,「對了,我們……」柴文想告訴吳佩關於天閒的事。
「小文,有人監視,晚上再來。」天閒的聲音在柴文耳邊響起。
「哦,嗯?」柴文的話說到一半被打住,忙生硬地岔道:「我的任務完成了,四姐!」
「好,那你按這個地址去,明天晚上九點。」吳佩遞給柴文一張字條。
柴文還沒來得及拆開,就被天閒給硬拖了出去。
「你這麼急著拉我去哪?」柴文掙扎著道:「為什麼不帶四姐一塊走?」
「晚上我們再去,希望你到時不會太失望才是。」天閒看了柴文一眼,不想多做解釋……
天很快就黑了,柴文已經催了天閒好幾次,但天閒卻一直以時間還早推搪。
「差不多了。」一直閉目養神的天閒終於睜開眼睛,黑暗中顯得很耀眼。這裡是一家小的可憐的旅社。
「柴文,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天閒剛才閉上眼睛,就是在用星神之眼觀察吳佩的動靜,看到的一幕和白天大相逕庭。
「我知道了。」柴文急噪地說。
「那走吧,這次你跟著我。」天閒當先向外走去。
「路走錯了。」柴文發現天閒走的方向不對。
「跟我走就是。」天閒不想多做解釋。
「這是哪?」看著天閒一直走到郊外,柴文快抓狂了。不是因為這幾年的殺手生涯懂得天外天的道理,加上深知組織處理叛徒的恐怖手段,她早就一個人跑了。
「就快到了。」天閒朝前看著,前方有一棟幽靜的別墅正矗立在一片空地上。
「那是什麼地方?」柴文也看到了。
「吳佩的住處。」天閒很簡短地道。
「開什麼玩笑?」柴文經常來這裡,怎麼不知道吳佩的家在這個地方。
「委屈你一會。」天閒忽然閃電出手,一指封死柴文週身大穴。
「你……」柴文一驚,話說到一半就被天閒點了啞穴。
「怕你發出聲音誤事,只好先委屈你一下。明心姐,勞駕你背著她了。」天閒對花明心道。柴文眼中疑懼更濃了,天閒怎麼管花語叫明心呢?
「怎麼?怕小妹吃醋?放心,我會保密的。」花明心打趣天閒。和天閒的關係確定後,花明心對著天閒也不是那麼嚴肅了。
「大姐,拜託。我的麻煩夠多了!」天閒一個頭兩個大。雖然自己不排斥美女,但柴文這種麻煩人物還是免了吧,出人命的。
「咯咯,快走吧。」花明心嬌笑出聲,難得看到天閒服軟呢。
以這兩人的身手,即使是帶著一個人,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到別墅裏。畢竟那些派來巡邏的只是些小嘍囉,真正的高手是不會被打發來幹這個的。
「來嘛!」妖艷的聲音從一個房間傳來,在寂靜的夜晚特別刺耳。柴文卻臉色一變,相處多年的姐妹,吳佩的聲音她還是聽的出來的。
「我來了。」是個陌生的男人嗓音。天閒和花明心悄悄掩近,室內兩人做夢也想不到有人居然能摸到這裡,而且還能無聲無息地懸掛在空中。
柴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裏面那個是吳佩嗎?穿著性感的粉紅薄紗睡衣,正膩在一個身高不足三尺的男人懷裏。
那男人不但個頭矮小,相貌委瑣,而且渾身黑的像炭,實在是讓人噁心到極點,難為吳佩居然能忍受的了。
吳佩的手上還拿著一隻盛滿血樣葡萄酒的高腳杯,喝上一口,再用嘴度給那侏儒狀的男子,看得柴文一陣噁心。
「老鼠,你這次怎麼也失手了?」吳佩咯咯笑著從黑侏儒懷裏做起來,足足高出那怪物一頭都不止。
「別提了。」黑侏儒的頭剛到吳佩的胸前,格著睡衣在吳佩的胸前一陣吮吸,弄的吳佩嬌喘連連,胸前更是透明一片,乳房上象徵詛咒的黑蛇變大了不少。
「壞死了!」吳佩嗲聲道。
「你不知道,不知道從哪跑出來個怪物,居然能把我的子彈用手接住。」黑侏儒到現在想到那一幕還覺得後背發涼。當時明明離得很遠,但他還是感覺到對方的眼神像冰一樣刺在他的身上,嚇的他頭都不敢回地跑了回來。
「是個什麼樣的人?」吳佩問道。
「沒看清楚。反正是個男人,一身白色長衫,當時他明明站在那裏,可是用我的第六感去觀察卻發現那裏空無一物。」黑侏儒臉色有點發白。
「那他是不是長頭髮?一直到肩膀上?」吳佩想到天閒。
「不是,要不是因為那髮型,我會當他是女人呢。」黑侏儒說到這裡又忍不住了,粗暴地將吳佩掀翻,矮小的身軀就這麼壓在吳佩的身上,粗重的喘息夾雜著嬌弱的呻吟。天閒和花明心還好,柴文已經快氣炸了。
「明心,黑侏儒的能力可是強得很。」天閒小聲道。
「我知道。」不用天閒說花明心也知道這事,那是在神界流傳很廣的一件關於北歐神後茱麗芙的糗事。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09:09

第三十三章 昨恨難消
黑侏儒的能力確實驚人,折騰了幾乎兩個鐘頭,直弄得吳佩快斷氣,他才發出一聲粗重的叫聲,趴在吳佩身上一動不動。
「你可真厲害。」好半晌,吳佩才恢復過來。
「小淫婦。」黑侏儒站起身子,個頭小,那傢夥可不小,絕對夠的上雄偉二字,「蛇性奇淫,我遲早會被你搾幹的。」
「哎呀,你怎麼這麼說人家。」吳佩不依了。
「哈哈。」黑侏儒的笑聲是那麼刺耳。
「不好,我好冷,好冷,快給我!」撒著嬌的吳佩忽然全身縮成一團。
「又發作了?」黑侏儒邪笑著,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不是靠著這東西,以他的尊容,吳佩怎麼可能臣服在他跨下。
「四姐,你太讓我失望了。」極端的憤怒使得柴文居然衝破天閒所封的穴道。剛服下黑丸的吳佩看到柴文的出現,一臉驚訝的表情。
「小,小妹,你怎麼來了?」
「四姐,為什麼?為什麼?」柴文覺得無比的痛心。吳佩這麼糟蹋自己,比她自己受到這種對待還要叫她難過。
「佩佩,這是誰?」噁心的稱呼發自黑侏儒的口中。
「她呀,是我妹妹。你要是喜歡,不用客氣,」吳佩發出淫蕩的聲音。
柴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升起一種被至親背叛的絕望,「為什麼?四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難道忘了我們姐妹五人曾有的快樂日子,忘了我們說過的話?」
「吳佩已經死了。」吳佩臉上閃過一點愧疚,但很快就消失了,「難道不是你連累我的?不是為你爺爺,我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你。」
「為什麼,為什麼?」吳佩的話如同刀割在柴文心上。原來四姐一直在怪自己,絕望的柴文放棄了所有抵抗,只覺得一陣氣血翻湧,暈倒在地上。
「哈哈,自己暈了,倒省了我不少事。」黑侏儒是神槍手,近戰卻未必強的了柴文多少,剛才柴文一進來他就有點擔心,沒想到居然自己暈了,骯髒的黑手朝著柴文的身體而去。
「雖然是殺戮銅鏡的功勞,但人心真的這麼不堪一際嗎?」熟悉的聲音在吳佩的心上劃過,帶給她一點點安慰,天閒和花語從窗外走了進來。黑侏儒瞪大眼睛,看著兩個彷彿神仙倦侶的男女就那麼飄然而下,一股柔風將柴文拉了過去。
「天閒!」吳佩認出眼前的男子,白天在店裏,來去匆匆,她沒有在意,現在的這一幕卻勾起她的回憶,當日在水潭邊,天閒也是這麼出現的。
「黑侏儒,你走吧。」天閒揮揮說,黑侏儒一族雖然醜陋,但絕不是作惡多端,他們除了貪財好色外並無大惡。
「我,我這就走。」黑侏儒認出眼前的男子正是那個給自己無限壓迫的人。
「記住,回你的黑森林去,不要再留在這裡,不然我會告訴猩猩王。」天閒傳聲道。
「你……我知道了。」黑侏儒的臉色更加難看,屁股著火似地衝了出去。
「吳佩,你要解釋嗎?不是對我,而是對玉蟾,對柴文,對絲絲。」天閒平靜地道,剛才吳佩的睡衣已經被黑侏儒撕爛了。
早已失去羞恥心的吳佩忽然感到一陣羞澀,忙胡亂地將一些碎布掛在自己身上,然後兩手抱在胸前,「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你要殺便殺。」
「殺?不,我為什麼要殺你?」天閒搖搖頭,被殺戮銅鏡摧毀的尊嚴幾乎是無法重新建立的,縱使有三神器在也不行,等級相差太遠了。
幸好殺戮銅鏡沒有落在兇魔之手,所以吳佩還有機會靠自己找回失落的自尊。
「跟我走吧,玉蟾、絲絲都很想見你。」天閒向吳佩伸出手。
「沒用了,太晚了。」吳佩臉上的迷茫變成絕望,麻木地放開自己的雙手。天閒這才發現,吳佩胸上的黑蛇只剩下一條。
「是馬易?」天閒問道。難道是馬易吸走了吳佩身上一半的詛咒。那樣的話,馬易該已經死了才是。
「不是,他把我送給了別人。」吳佩搖搖頭。馬易逃不過殺戮銅鏡的奪心,將吳佩作為禮物獻給了組織的首領,一個渾身彷彿殭屍般的怪物。
幸好最後關頭,吳佩乳上的詛咒之蛇忽然暴脹,才使得吳佩不至於成為那怪物的鼎爐,卻從此成了組織犒賞有功者的工具。
為了便於控制,組織還對吳佩使用了一種霸道絕倫的毒品,比起現有的那些海洛因、大麻,那黑色的魔鬼更加可怕。面對它,可以使人願意付出一切。
記得吳佩的第一次就是在那種情況下,毫無尊嚴地交給了剛才那黑侏儒。
 長期濫交的結果,使現在吳佩已經染上嚴重的愛滋病,諷刺的也在這裡,愛滋病在吳佩的身體上是無法發作的,因為吳佩心口上那另一半的詛咒正壓制著它們。
「天閒,在這裡不方面,還是帶他們去別處吧。」剛才黑侏儒衝出去時引起一陣騷動,此刻正有人朝這邊過來。
「好,走!」天閒應道。
 花明心現在所用的身體是花語的,那是久經鍛練過,且擁有創世土神力的軀殼,和昔日弱不經風的軀殼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兩人個挾起一女從窗口沖天而起。轉眼就消失在夜空裏。
回到臨時借住的旅社,天閒解開吳佩和柴文的穴道。看著眼前曾相親相愛的好姐妹,柴文一直無語。吳佩的責備,令她無比的痛心,更叫她覺得傷心的是吳佩說的確實是實情。
該怪吳佩嗎?現在墮落到這步田地,相信吳佩心中比誰都難過。
「四姐,為什麼?」千言萬語只凝聚成一聲充滿顫抖的問句。
「這裡是什麼地方?」吳佩沒有回答柴文,變成這樣,她也不想,面對摯友,吳佩的羞恥之心慢慢復甦。
「吳佩,殺戮銅鏡造成的後果不同與明心姐當日所受的人為羞辱。三大魔器的神力之下誰也無法幫你,只能靠自己,以你的毅力,不該這麼容易屈服的,是因為馬易的緣故嗎?」殺戮銅鏡沒落到兇魔手中,那就只能發揮一成的威力。
吳佩雖然生性柔弱,但還不至於這點毅力都沒有。唯一的解釋就是馬易的背叛使她的心靈出現一個缺口,才使得吳佩輕易地淪陷。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從此後吳佩已經死了,讓我走!」不單是恐懼,還有種自卑的心理作祟。想當年在精英學院時,精英五毒簡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嬌女,誰知道一轉眼,卻淪落到成為比妓女還不如的性奴,讓吳佩情何以堪。
「吳佩,你該相信馬易的。他是個很木訥的人,但絕對不是個膽怯之輩,你真的相信他會在你之前屈服在殺戮銅鏡之下?」天閒悠悠地道。
吳佩和柴文都是絕佳的陰鼎,替貪魔執掌著這個組織的棄卒,也就是那個殭屍般的怪物想靠這兩女的真陰之火來磨練邪功,沒想到柴文因為從小在九華長大,練過一些純陽真火,雖然沒什麼成就,也不是兇魔的身體能受的起的,於是一切就落在吳佩身上。
為了使吳佩心甘情願地充當陰鼎,棄卒特地演出了一齣好戲。果然成功地在吳佩的心上撕開一個缺口。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吳佩身上居然會有借自異空間的詛咒,不然吳佩恐怕早就變成垂死老婦了。
「我親眼看的,還有假嗎?」吳佩固執地道。
「我不想替馬易解釋什麼,不過,你這麼說,馬易在泉下會傷心的。」馬易根本就沒有被抓,當日九華山一戰,馬易是以身相殉的。要驅使一具屍體,對於和殭屍最近親的棄卒來說,實在易如反掌。
「你說馬易死了?」吳佩一震,愛之深,責之切。若不是對馬易動了真心,又哪會被他的背叛將吳佩的心刺得千瘡百孔,聽到馬易的死訊,吳佩佯裝的冷漠再也維持不住。
「不信嗎?也罷,就讓你自己見分曉吧。」天閒嘆息一聲。
「心之牽掛,天涯咫尺,陰陽難隔,心心相印。現!」天閒的咒語剛落,在旅店不大的房間中,忽然颳起陣陣陰風,燈光忽然變的暗淡下來,三條黑影由模糊慢慢清晰起來。
「馬易!」吳佩對著中間的那個人叫道。那是三個人,不,該是鬼才對,左右的是黑白無常,中間押解的正是馬易。
「星君,我們時間不多,請星君原諒。」牛頭向天閒施禮。
 地府的鬼卒是不問人情的,天閒剛才所用是主掌死亡的北斗七星專用的招魂咒,所以牛頭稱他為星君。
「我們先迴避一下吧。」天閒擺擺手,讓柴文不要打攪吳佩和馬易。
 三人兩鬼來到走廊上,幸好這會已經很晚了,不然牛頭馬面會把活人嚇死的。
時間飛快地流逝,天色也開始出現一片灰濛濛的樣子。門被打開了,馬易走了出來。那邊吳佩伸手想挽留,卻只是抓了個空。
「輪迴去吧,不要再耽擱了!」牛頭催道。
 接著三條黑影再次由清晰變的模糊,最後消失在眾人眼前,房裏的燈這時才亮了起來。
「四姐,走吧,跟我回去吧!」柴文小心地握住吳佩的手,那手冰涼冰涼的,吳佩的眼角滾下豆大的淚珠,再也無法支撐的吳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顧一切地伏在了柴文的身上。
「小妹,為什麼?為什麼我不相信他?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知道,本來我以為這一生就這麼在混沌中熬過去,為什麼要讓我從噩夢中醒過來?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啊!小妹!」吳佩聲嘶力竭地吶喊著。
 真相如此,那麼她豈不是一直在自甘墮落。想到種種昨日之非,馬易沒有怪她,使得她心裏更加難過,自從她屈服在殺戮銅鏡下之後,積聚了一年多的淚水此刻如大河開閘般湧了出來。
「四姐,不要這樣。我們都還活著,這是最重要的。跟我回去,大姐她們都想著你。從頭再來,我們還有機會。」柴文比吳佩好不到哪去,如果說吳佩是自甘墮落,她則是要經常被人強暴。少女的驕傲已經不再屬於她們了。
「天閒。」理智如花明心看到這一幕,眼中也濕潤起來。
「劫火生紅蓮,九死通幽明,且忘昨宵恨,明朝春更濃。有什麼放不下的呢?」天閒沒有鐵石心腸,看到這一幕又豈能無動於衷,運足「春風化雨咒」,天閒唸唸有詞。
 二十個字,每個字都彷彿一隻柔軟的手拂過兩女的心房,催人入睡。
痛哭中的兩人覺得一陣困意襲來,慢慢地睡著了,相擁的兩女嘴角帶出甜美的圓弧。
 「美夢相伴,希望你們醒來後一切都忘記才好。」天閒輕輕地道。
「天閒,現在該怎麼辦?」花明心恢復得很快。
「柴文不清楚,吳佩的身體狀況很糟,我們先帶她們回去吧,希望不會太晚。」吳佩的身體已經被毒品和各種頹廢的邪氣弄的殘破不堪,如果不是天閒來的及時,吳佩的生命已經消逝得差不多了。當青春不在,吳佩的死期也就到了。
「現在?」花明心一呆,現在天都快亮了,天閒不怕驚世駭俗嗎?
「對,現在。趁著天沒有全亮,飛的高一點就是了。」天閒扛起柴文。吳佩的身上太暴露,扛她怪難受的。
「好吧。」昏暗的天色裏,兩條人影沖天而起,很多早起的除了覺得眼前一花外就別無所見,而天閒和花明心則早就躲進了雲層。
 「記得幾年前,我還拒絕相信有怪力亂神一說呢。」兩人駕著祥雲,顯得很是悠閒。看著腳下景物不斷朝後退去,花明心不禁感慨起來。
 以前的一切真的好像夢一樣,自己答應母親接管月宗的時候,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有乘風而行的一天。
「什麼叫怪力亂神?在天外時,看著人間無數文明的起起落落,所謂神,也不過是其他文明中沒有毀滅在大災難中的強者罷了。」天閒道。
「對了,天閒,我一直想問。你究竟是從哪來的?」這個問題恐怕天界除了星帝誰都無法回答。只記得天閒的出現很突然,但從天閒現在的話聽來,似乎天閒比天外星神出現的還要早。
「不記得了,太久了。」天閒搖搖頭。對於壽命無限的神來說,很多往事那是無法記憶的,何況天閒的身世本就是個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
 「到了。」花明心還想再問,卻發現已經到了月宗的總部。
花語依舊閉關未出,天閒和花明心將吳佩和柴文交給月宗醫學研究人員。月宗的職責就是搞一些新的科技開發研究,做起這些事來自然就駕輕就熟,很快就得出了結果。
「情況不樂觀。」靜容道:「兩人的血樣檢測都呈陽性,吳佩更染有毒癮。」
天閒失蹤的三年,靜君、靜容姐妹也回到了月宗。說也奇怪,自從那次的事後,兩女就不再老去,始終保持著三十許人的樣子,只是對於異性卻是沒什麼興趣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如意樓的遭遇不可否認給了她們很大的打擊,但也同時給了她們男女歡愛的最高享受。經過那事後,她們已經無法過正常女子的性生活了,不過這樣反使她們可以將精力轉移到研究上來,現在兩人的成就和三年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血樣呈陽性?」花明心一震,以她的本領當然不會不明白此話的含義,雖然現在科技的發展比幾千年前愛滋病初現時不知要發達了多少倍,但對於這人類的終極殺手卻還是無能為力。
「病發了嗎?」天閒問道。
「吳佩沒有。說也奇怪,在她身體裏有另一種東西和艾滋病毒抗衡著,如果能提取出那種基因,或者可以治療愛滋病。至於柴文就不行了,樂觀的估計她還能堅持三個月。」靜君思慮著道。
「什麼?」花明心坐不住了,「三個月?不行,難道沒別的辦法嗎?」
「有,那就是在三個月內提取出吳佩體內那種愛滋病抗體。」靜容接道。
「不要打那種主意,否則你們很快就明白什麼是驅虎吞狼。」天閒一盆冷水從頭澆下。開玩笑,那種詛咒是終生詛咒,幾乎永遠無法消除,詛咒之力一發作,相信吳佩恐怕寧可死也不願意接受那種後果的。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著不管?」花明心反問道。怎麼說也和兩女相處過一段時間,一直把兩女當成自己的妹妹,如此如花似玉的人兒遭遇到那樣的事已經夠引人髮指了,如今剛脫虎口就要香消玉隕,不能不叫人心生不忍。
「嗯。」天閒歪著頭想了想:「還是先看看她們自己的主意吧。」
「你要告訴她們?」靜君之所以還沒讓兩女醒來,就是想瞞著。
「當然要告訴她們,不要替別人做決定。對於生命,只有自己才有資格做出選擇。」天閒語重心長地道。光明和黑暗法則的最大不同也在於此。光明的法則在執行之前,已經先有了一套由所謂的智慧產生的道德準則。黑暗法則卻不同,黑暗法則絕沒有一套事先的準則,是與非,一目瞭然。
「這……」靜君憂鬱著。
 「也好,」花明心打破沉寂。畢竟同為星神,她能體會到星神的意思。生命對人類來說是不可替代的,因為過度的重視,難免就矯枉過正。但對於神靈來說,人類的生與死只是不同的經歷,所以天閒能夠用一種真實但慘酷的觀點來處理這個問題。
「你們已經感患有嚴重的獲得性免疫功能缺乏症。」吳佩和柴文剛一醒來,眼前的靜君就向她們宣佈了這個消息。
「那我還有多少時間?」不出天閒所料,兩女並沒有想像中那種反應,很平靜地接受了事實。在經歷過那些生不如死的遭遇後,死亡反而成了一種解脫。
「你。」靜君指著吳佩道:「你的時間還很多,至於你……」靜君看著柴文,「最樂觀的估計是三個月。」
「三個月?」柴文自嘲地一笑。其實若不是因為柴白的事,恐怕自己早就結束了這骯髒的一生吧,三個月,有天閒的幫助應該可以救回爺爺吧。
「都是我!」聽到柴文只剩下三個月的生命,吳佩比柴文反應更激烈。相比而言,吳佩覺得自己才是該死的那一個。而且吳佩有一種直覺,那就是柴文的病毒一定是從自己身上感染過去的。
「有時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看著吳佩自責的表情和柴文那種慷慨就義的樣子,天閒忽然沒頭沒腦地道:「你們知道嗎?其實有時世界是很公平的,無論是誰,如果惹的天怒人怨,那沖天的怨氣就會招來復仇的惡魔。可是你們知道為什麼有人卻能逍遙法外嗎?」天閒看著吳佩和柴文。兩女合作地搖搖頭,想不通天閒怎麼忽然有心思說起故事來。
「記得不久前,我看到無數被束縛的冤魂,本來造成這種結果的人早就該死一萬次,可是到現在為止,他卻活的好好的。我曾經奇怪過,不過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天閒說的是那些開啟封印魔器的神殿外的那些靈魂。
「答案是什麼?」知道天閒身份的花明心奇道。既然天閒說那人該死,不該有人能逃的過啊。
「因為那些枉死的人連最起碼的求生慾望都失去了。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生命的尊嚴,那是一種無論在哪種逆境之下都奮發求生的慾望。可惜,隨著人類文明的提高,人們越來越不珍視這一點。對與這些死了還因為害怕不敢對兇手產生一絲怨恨的懦夫,誰也幫不了他們。是他們自己姑息了兇手。」天閒說著就轉身離開,「如果你們想通了,來找我。」
「我們也走吧。」想必柴文和吳佩沒那麼快消化天閒方纔的話,花明心隨手一帶靜君姐妹,三人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天閒話裏意思其實很簡單,生命不是別人給的,而是靠自己爭取來的。如果自己本身已經放棄了生的渴望,那就絕對不是外人能幫的上忙的。
天閒看出吳佩和柴文在脫困後都因為先前的遭遇產生了自暴自棄的心理,所以才有這一番話,希望兩人能覺悟。
柴文和吳佩一時沉浸在剛才天閒的話語中。求生,她們還有享受生命的資格嗎?生命中可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
夜幕降臨了,靜君姐妹已經進來過好幾次,兩女就那麼一動不動地靠坐在病床上,呆呆地看著窗外。
「天閒,她們不要緊吧?」看著兩女不吃不喝,靜君擔憂地問道。
「不知道,現在只能靠她們自己。她們本是很聰明的人,可惜這次的遭遇使她們迷途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要是能自己走出迷宮,她們一定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天閒一直沒去病房,他在等,等吳佩和柴文想通了自己來找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柴文和吳佩日見憔悴,可是卻還維持著那姿勢。窗外的樹上不停有小鳥飛過,卻始終沒能引起她們的注意。
三天過去了。四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花明心都開始擔心起來。
 這天中午,窗外的樹上忽然多了一個很大的鳥巢。兩隻可愛的燕子不知從哪飛來,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還產下一窩蛋來。
兩隻燕子看著窩中的蛋,展翅飛了出去。要去為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準備一些吃的。
忽然一陣大風刮來,樹枝上的鳥巢一陣晃動,無意中,其中一隻蛋居然從其中拋飛出來,「撲」一聲掉在吳佩和柴文的病床之間,啪的一聲,摔成了粉碎。
「吱,喳。吱,喳。」細碎的聲音慢慢使得兩女的眼珠轉動起來,一隻只有幾片稀疏羽毛的小燕子從那破碎的蛋殼中慢慢站起來,還未睜開的雙眼顯得那麼可愛,柔弱的小腳支撐不住微小的身體,就這麼一步一晃的,小燕子居然挪到了窗台下。可惜那窗臺對現在它來說太高了,一次次地跳躍卻連一半的高度都沒能達到。
看著它那幼稚的動作,一次次摔回地上,翻著難看的觔斗,柴文的嘴角露出一點笑容。
時間還在飛逝,小燕子的爸爸媽媽也回來了,可是卻找不到窗台下的孩子,焦急地在樹上叫著。而小燕子呢,聽到父母的叫聲,也發出喳喳的回應,可惜它的聲音比起外面的風聲實在太小,總是喚不起媽媽的注意。小燕子還是在不停地跳躍著。
柴文看出,藉著那沒有羽毛的翅膀,它已經可以跳過窗臺一半的高度。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柴文和吳佩忽然動了,想要去幫它一把。
「哎喲!」五天滴水不進,看來兩人連自身都難保了。到這時候,兩女才發現自己渾身無力,想動一下手指都變得萬分困難,從沒有一刻,她們這麼希望靜君姐妹快點來。
小燕子已經摔的傷痕纍纍,可是它卻依然不願意放棄,但跳躍的高度已經越來越低,看著眼前的一幕,兩女心急如焚。
「喳喳。」出與母性的本能,小燕子的媽媽似乎感覺到什麼。不畏生人地從窗口飛進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已經無力跳躍的小燕子,一副骨肉重逢的喜悅,像極了人類的溫情。
看著燕子媽媽將小燕子帶回巢中,好生呵護,柴文和吳佩眼中滾下喜悅的淚水。
這時候,靜君姐妹將晚飯送來。「靜君,叫天閒來吧,我們想通了。」柴文道。
「真的?」靜君大喜。不一會,天閒就來了,看了看柴文,那種重生的喜悅躍然臉上,天閒滿意地點點頭。再看看吳佩,雖然有所不同,天閒卻看著有些不對。
疑惑地在室中打量,目光定在窗外的燕窩處,天閒無奈地長嘆一聲:「那就好,柴文,好好休息,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說著也不理吳佩,隻身離開了病房。弄的靜君姐妹面面相覷,不知哪出了問題。
「天閒,你怎麼了?」花明心在門外等他。
「是你做的吧?」天閒問道。
「你發現了?」花明心不是很介意,那出小燕求生的把戲正是她一手導演的,恢復星神之力的她,弄些這種手腳實在輕而易舉。
「哎,只怕你這次是弄巧成拙啊。剛才我無意算了一卦,卦象呈天澤履之相,恐怕此卦要應在吳佩身上。」天閒擔憂地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09:22

天澤為履,兌上乾下。履虎尾,不喋人。亨!「像」曰,上天下澤,君子以辯上下,定民志。履卦如果要用最簡單的解釋來說就是踩著老虎尾巴上,自個當心了。如果不知上下進退,準備完蛋就沒錯了。
「不能吧,我看吳佩挺好啊。」花明心不信。
沒有再說什麼,天閒只是朝遠處天空看了看。
天彗的唯一弱點就是太聰明了,所謂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若非如此,當初又怎麼會所托非人,居然愛上無我那樣的人。
正想著,吳佩已經先恢復了氣力,從病房中走了出來,給人一種紅光滿面的感覺。這彷彿迴光返照的一幕落到天閒眼中,擔憂更甚了。
吳佩和柴文雖然要好,但兩人的性格卻絕對是南轅北轍。吳佩生性儒弱,溫柔怕事;柴文卻是好勝剛強,有幾分男兒的英氣。剛才的那一幕,在柴文眼裏,足可以激起她不服輸的脾氣,但卻會勾起吳佩的心病。
吳佩一向都喜歡小孩子,可是因為這次的遭遇,她已經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萬一她想不通,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放心,我沒事了。」吳佩小聲道。
「希望如此。」事到如今天閒也無能為力,能做的只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喝了一點稀粥,柴文也慢慢恢復了氣力。想不到一向體質較好的她這次復員的速度居然會比吳佩來得慢。
這幾天吳佩都顯得很正常,甚至還時不時地對著鏡子塗脂抹粉,使本就美麗的她顯得更加動人。至於柴文,也慢慢恢復了以前的生活規律,早早就起來練功了。
「她們不是很好嗎?」清晨的朝陽中,花明心看著遠方廣場上過招的兩女對天閒道。
「希望如此吧。柴文的情況如何?」天閒問道。
「還是那樣,你有辦法就快點,我怕她支援不了多久。」花明心擔憂地道。
 無可厚非現在的科技發展和當年簡直是天差地別。可是環境的污染一樣如此,所以現在愛滋病患者的壽命反而越來越短了。雖然說月宗還是比較注意周圍的環境,整個基地依山伴水,周圍鬱鬱蔥蔥,但那也好不到哪去,照目前柴文身體病變的速度,三個月的時間只長不短。
「我也正打算和你說這事,中午我就打算動身去北非,你留下好好照顧她們。我還是擔心吳佩。」天閒道。
「天閒,我發現你有點婆婆媽媽的呢。」花明心口沒遮攔地道:「我要一起去,北非的原始森林我一直想去,現在有你這個嚮導,更要去看看了。」
北非的原始森林是地球上保存不多的太古生物群落之一,比亡魂之森的歷史還要悠久,生物雖然不及亡魂之森那些怪獸的威力,卻有著無數不可知的危險,從來沒有探險隊能深出其中,和所有的科學家一樣,花明心好保留著一貫的好奇心。
「那這兩個怎麼辦?」天閒指著遠處那兩個動作越來越快的人,想不到幾年不見,吳佩居然能和柴文打這麼久,進步卻是神速。
「放心吧,有靜君、靜容看著,不會有事的。」花明心抬出兩塊擋箭牌。
「希望吧。」看到花明心打定主意要跟著去,天閒也無可奈何。
 以柴文的個性,如果知道天閒是為她去北非,那是一定會跟著去的,所以天閒和花明心並沒有和吳佩她們道別。
臨行前花明心將靜君、靜容姐妹叫到跟前,好好囑咐一番。天閒更是將一件小巧的飾物慎重地交到靜君手上,要她無論如何記得交給吳佩。
從月宗的基地到北非那可是一段很長的路,特別是所經的地方都是鬧市,佈滿各國的雷達制導系統。
雖然嫌慢,可是天閒和花明心也只好選擇乘坐客機,不然被一群飛彈追著打,那可不大舒坦。
「好慢啊!」炎龍集團的客機沒有往非洲的航線,所以兩人坐的是普通客機,花明心在天閒耳邊發著牢騷。
這飛機上的乘客足有兩百多人,天閒一上來就閉著眼睛不說話,花明心可閒不住,一直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撩撥天閒。
從機場到目的地,跨越半個地球,沒三四個小時是不會到的。
「天閒,你以前去過北非嗎?你去找誰?」花明心不死心地問道。
「去過,找的不是人。」周圍人太多,所謂隔墻有耳,天閒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要是有人知道猩猩王那裏有愛滋病毒的抗體,那猩猩王等著做光桿司令吧,到時候肯定會引去很多心懷叵測之輩,猩猩王手下巨猿雖然強悍,也經不起無休止的捕殺。
「不是人?」花明心更好奇了。
「你安靜點。」花明心真不像花語的姐姐,花語從來不會這麼多廢話,而且比花明心至少懂得挑地點。天閒不客氣地一指封住花明心幾處穴道。
一時間花明心僵在那裏,嘴唇蠕動,卻是說不出話來,急得直翻眼。
「好好待著!」天閒讓花明心靠在自己身上,順便把明心的眼皮合上。
花明心這個氣啊,沒想到天閒居然來這一手,偏偏天閒的星力在她之上,被天閒封住的穴道她連衝開的可能都沒有,只恨得牙癢癢的,暗自發誓回去一定拖上花語給天閒好看。
斜靠著天閒,隨著時間的流逝,花明心居然睡著了。
發現熟睡過去的花明心,天閒啞然失笑,沒想到花明心居然變的這麼感性,卻是比以往那個絕對理智的花明心可愛了許多。
 三小時不算長也不算短,但熟睡的花明心卻是渾然不覺,等她醒來時,已經到了一片不見天日的叢林中。
和亡魂之森不同,這裡的生物很豐富,更沒有什麼勢力範圍,很多溫順無害的食草動物不時擦著天閒身邊跑過去。
「我醒了,放我下來。」看到自己是在天閒懷中醒來,身上還披著一件不知哪來的毯子,花明心剛才的不快不翼而飛,心中升起一絲甜蜜。
「好!」隨手將包著明心的毛毯丟到在地上,天閒扶著花明心站好,「小心點,提住氣。這裡很多地方不能踩的。」
「我知道。」花明心嘴裏說著,心裏可未必聽的下去。
熱帶雨林不比亡魂之森,顯得溫熱潮濕,很容易讓人汗流浹背,叫人感到很不舒服,特別是那從樹葉間隙裏照下的一道道陽光,更是叫人感覺熱的不行。
天閒還好,花明心可就不行了,畢竟恢復星神之力時日尚短,長時間處在惡劣的環境使她已經是香汗淋漓。
「還有多遠?」擦一把汗,花明心問道。天閒不讓她用飛的,只能用腳走,實在難為了她。 
「不要急,快到了。這裡是猩猩王的禁制,有魔力的生命是不能接近的。」天閒知道花明心發的哪門子牢騷,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猩猩王和神魔兩族的關係都不好,而且他那些徒子徒孫對於魔法的抗力奇差,所以在這個地方是不能隨便使用法術的。
「早知道就不跟你來了。」花明心嘀咕著。
「好了,到了!」原始森林裏是不該有霧的,可是現在眼前偏偏滿是濃霧。
「嘰唧,厄,哈,呼,呼哈。」一串奇怪的音符,好像是猴子發出的不規則的鳴叫聲。
「不用裝了,我來找猩猩王,就說天閒來訪。」天閒衝著濃霧裏叫道。剛才發出叫聲的是猩猩王手下看門的黑猩猩。
天閒話音剛落,呼啦一聲就從霧中跳出一大群黑溜溜的巨猿來,足有兩人高,花明心差點沒被嚇得坐到地上,這不是在上演恐怖片《金剛》吧?
「哈哈,難得難得。天閒,前兩天大王還念叨你呢。說到處都有異常波動,估摸著你們也不會閒著了。」標準地道的華語,走出來的卻是一隻一人高的黑猩猩,帶著一副圓圓的小眼鏡,一步三搖,倒還真有幾分學者的樣子,可惜那副齜牙咧嘴的表情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猩猩王呢?」天閒該是見慣這場面,沒有花明心那種緊張的表情。
「睡午覺呢。你也知道,這時候可沒人敢去叫他。」黑猩猩回道。
「還是那德行,這好吃懶做的傢夥!」天閒瞥瞥嘴,似乎很不屑,弄的黑猩猩緊張不已,「你說不要緊,可別陷害我。」
「好了,先帶我進去吧,我朋友受不了了。」天閒指著還在流汗的花明心道。
「對對,裏面請!」黑猩猩忙道。那群巨猿於是成兩排站開,中間讓出一條路,讓黑猩猩帶著天閒通過。
濃霧之中遠沒有外邊那麼熱,涼風一吹,花明心甚至有種寒冷的感覺。
「明心,你要好好修練,這樣可不行。」天閒伸手握住明心的手,一股純陽之火沿著明心的手臂一直散佈到全身,轉眼間花明心身上的汗漬就被蒸發的一乾二淨。
「這邊。」黑猩猩把兩人帶到一處巨大的樹洞中,也只有北非的原始森林才會有這麼粗壯的大樹。樹洞中雜亂無章地擺放著不少粗糙的物事,一塊巨大的實心圓木周圍淩亂地擱著幾塊略小的木樁,就算是桌椅了。
「請坐!」黑猩猩招呼著兩人坐下,接著讓巨猿用木盆捧來一些食物,還有幾個已經打開的椰子。
「大王就快醒來,請稍等一下。」
「你去忙你的,不用招呼我們了。」黑猩猩負責看守猩猩王國的結界,責任重大,再說天閒也不需要他陪著。
「你!」這邊黑猩猩剛走,天閒就看到花明心拿著一串肉串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張口結舌。
「怎麼了?味道蠻不錯的,不比小妹的手藝差哦。對了,這是什麼肉,好香!」花明心吃東西的動作倒是蠻文雅的,兩手拇指、食指小心地捏著鐵絲的兩端,湊到面前,一小口一小口地撕吃著上面黑白兩色的肉片。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現在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希望待會花明心知道真相不會太興奮吧。
「有什麼了不起,最多就是些猩猩肉啊,蜥蜴肉、老鼠肉的。我可不怕!」花明心見天閒賣關子,不高興地道。
「是那些就好了。」天閒小聲道。花明心恢復夙世記憶後看來還是童年的她佔據了主導,因此才不時顯出一種少女的嬌憨。
「哈哈,天閒啊。難得你會到我這裡來,這次我可要好好招待你一下。」豪放的聲音傳來。
 幸好有剛才黑猩猩的經驗,當看到外面進來一隻比巨猿還高一頭的大猩猩時花明心沒有太失態。
「哈哈,小姑娘,我喜歡你。」大猩猩看到花明心手上的鐵絲和面前已經掃的差不多的盤子,「你不像天閒這小子,這小子假正經,不肯吃肉。」
「少來,我來有事找你。」天閒就這麼坐著,反不像花明心還知道站起來打招呼。
「你小子真沒禮貌,和人家小姑娘學學。」大猩猩找一根最粗的木樁一屁股坐了下去,還順手從身上摸出一個小黑口袋來,「小姑娘,我喜歡你。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說小,那是在猩猩王手上,跟花明心比起來那可是比她的巴掌還大。
「是什麼?」花明心接在手上好像一些顆粒狀的東西。
「咱不是天閒,沒好東西送,是些土特產。」猩猩王笑著說。
「鑽石!」打開袋子把花明心嚇了一大跳。猩猩王所謂的土特產竟然是一些銀杏大小的鑽石,「這太貴重了!」花明心想推辭。
「不用,他是個土財主,這些東西對它用處不大。」沒等猩猩王開口,天閒已經搶著道。
「哇,哇,哇,天閒,氣死我了,我今天可沒得罪你。」猩猩王哇哇大叫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也不是今天才認識我。」猩猩王那凶神惡煞的德行可嚇不到天閒。
「算了。」猩猩王臉色一變,「和你這小子生氣那是跟自己過不去。說吧,來有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第一,找你要些血虱;第二,我已經看到有黑侏儒介入人類社會,你們自己小心。」天閒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
「沒問題!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從來不做那些沒必要的客套,血虱嘛,小事情。另外謝謝你告訴我那個消息,看來孩子們確實太平日子過久了,居然連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不過你要多留一天,今晚我要好好招待你。」猩猩王豪爽地道。
「好啊!」天閒還沒來得及說話,花明心卻已經搶在前面接道。
天閒拒絕的話一半卡在喉嚨裏,「哎,希望吳佩能在那個地方活下來吧。」聲音低的即使在身邊的花明心也沒能聽到。
 「你說什麼?」感覺到天閒的囈語,花明心不禁問道。
「沒什麼,我說也好。」天閒不置可否。
「那好,天閒你先陪這小姑娘在這裡休息一會,我要去準備今晚的慶典了。」猩猩王大笑著離去。
「天閒,這猩猩王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不過還是挺和氣的呢。」花明心道。
聽到花明心的評語,天閒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猩猩王客氣那得看對誰,當年北歐光明神巴爾德遠征北非,當地供奉猩猩王的白侏儒們遭到殘酷的殺戮。要是花明心見過猩猩王當時震怒的後果,相信一輩子都不會忘懷。
 「和氣?是吧!」對花明心的問題,天閒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你看,這猩猩王出手好大方的。」花明心想起猩猩王送的鑽石,好奇地將那些都傾在桌上,閃爍著各種光彩純潔無暇的鑽石在她的眼下耀眼生輝。
「七色彩鑽?看來我果然沒猜錯。」天閒看到鑽石閃爍出七彩的光華,面色一凝。
「什麼?」花明心不明白天閒的意思。
 「猩猩王雖然是土財主。可是這七色彩鑽卻是它的命根子,這回居然一齣手就是這麼多,晚上恐怕不是慶典那麼簡單嘍。」天閒隨手捏起一顆較大的鑽石。
那是一顆足有一寸見方的不規則石頭,迎著光不停變換著美麗的外衣,叫人不忍釋手。
猩猩王手下那些徒子徒孫對人類的物品一向比較有興趣,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它們能搬的動的,都會往猩猩王這裡拾掇。日子久了,當然也有不少珍貴之物,不過這七色彩鑽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北非盛產鑽石不錯,但這彩鑽卻是千中無一的精品,這次猩猩王出手的至少有它藏品的一半。說起來這東西對猩猩王並沒什麼作用,只是喜歡它動人的光澤而已,但對於天閒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法器原料。
像天閒這種級別的星神,已經可以凝聚各種力量,製造神奇無比的法器,可是因為世俗之物不是受過污染邪氣太甚,就是經受不起天閒的神力衝擊。因此當初天閒所制的玉墜很容易就被雲霞的邪氣震碎,如果換成這七色彩鑽,即使以鐘艷艷的修為恐怕也沒這個能耐。
晚上的慶典很快就開始了,難為猩猩王手下的巨猿居然在林中開出一塊比足球場還大的空地來。要知道,這裡的樹木可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樹,有些甚至有上千年的歷史,而這些巨猿砍樹的方式又一向比較野蠻,通常都是用撞的或者拔的,要清出這麼大塊地方,可是要費一番周折的。
空地的四周散落著不少木樁,算是椅子,至於一些大點的自然就是桌子了。靠近中央的地方則架著一些柴堆,那是待會兒慶典的篝火。
天閒和花明心被猩猩王讓到座位上,是靠著週邊的那一圈。接著黑猩猩一聲令下,所有的篝火同時點燃。
 喧鬧而又帶著節奏的嚎叫發自巨猿的口中,雖然聲音不是很動聽,卻別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圍著篝火,一群猩猩跳起如同非洲土著的舞蹈來,豪放壯闊,沒有優美的肢體語言,而只是一眾純粹的發洩。
「上菜!」猩猩王大笑著道。
 幾個巨猿抬著串上獵物的鐵叉,將鐵叉架在了篝火之上。獵物只有兩種顏色,絕對的白和絕對的黑,模模糊糊的,花明心總覺得那上面的東西不太對勁。
 「還是那些東西?」天閒皺著眉。
「哈哈,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歡煙火食,那你就光喝酒吧,這可是百年以上的猴兒酒。」猩猩王的興致很高,「來啊,上酒!」
又有幾隻巨猿從場中魚貫而出,端著泥封的椰子殼。從它們胸前如布袋狀的豪乳,可以看出是一群母猿。
「啊!」一聲女聲的尖叫,雖然嗓門不小,卻絕對稱的上悅耳。原來是猩猩王隨手在最後的母猿身上抓了一把。
「寶貝,幹嘛要嘛緊張。」看來這猩猩王倒是把人類的惡習都學了個十成十。其實說起來這倒不是猩猩王的不是,猿猴的部落組成中,本來就是一王眾妃的局面,人類的帝王才真是繼承了它們的習俗。
 「哈哈,天閒。以前你總是推說不近女色,這回可推不掉了吧。我雖然不能離開這裡,但美女還是很多的。」
「你?免了,我們的口味不同,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開什麼玩笑,猩猩王嘴裏的美女,就和剛才那些巨猿的德行差不多,天閒就算飢不擇食也不至於慘到那份上吧,何況就算天閒不在乎,明心也不肯呢。
「那你可就弄錯了,前些天兇魔找人來和我交換一些太古兇器,可是下了筆血本呢。」猩猩王得意地道。
說起來兇魔和猩猩王算是走的比較近的,猩猩王本身就很好殺,對於所謂敵人,猩猩王可以用任何殘酷的方法將對手消滅。而且兇魔那些伎倆矇騙的了人類,卻矇騙不了直覺靈敏的猩猩族類。
「是嗎?」天閒不以為然,實在是信不過這傢夥。
猩猩王還要再說,那邊黑猩猩說肉烤好了。「來,我們待會再說。」猩猩王暫時打住,拉著花明心朝場中而去。
來到篝火前,看到篝火上的東西花明心忽然一陣噁心,強忍著反胃的感覺才沒吐出來,但總算知道那篝火上烤的是什麼東西了。
那是清理好的人類,內臟都已經掏的一乾二淨,有男有女,那白色的多是一些女子,甚至容貌還能算的上較好,此刻緊閉著一雙美目,四肢被交錯著反綁在鐵絲之上,像極了蒙古人烤的全牛全羊,乳房則已經變的焦黃焦黃的,而那黑色的則和明心曾見過的黑侏儒一個模樣。
此刻一個個頭稍小的猴子正在從那些已經烤熟的人身上分別割下一些肉片,再用細鐵絲穿起,捧到花明心面前。正是白天花明心所吃的黑白相間的肉串模樣。
看著眼前由女子乳房和黑侏儒大腿處的人肉穿成的食物,再想到自己白天所吃的東西,花明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噁心,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滾,連昨天的飯食都吐個乾淨。
「這是怎麼了?」猩猩王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
「一般女人雖然喜歡吃肉,但你當她的面宰牲口那是受不了的。」天閒不知什麼時候踱到了篝火旁,用手將篝火上的鐵叉翻滾一下,弄的花明心剛好一點的胃中又一陣翻騰。
「哦,對,那是我的錯。」猩猩王拍著腦袋,「就像我那幾個婆姨,雖然喜歡吃,但卻總是不敢殺人。」
「好了,我叫人先撤了。天閒,來,看看兇魔那雜碎送來的寶貝。」猩猩王招呼著天閒重新入座。反正花明心今天是吃不下東西了,胃裏翻江倒海鬧個不停,這還是因為她以前在精英學院常參加人體解剖,久經鍛練的緣故,才能忍著不繼續出醜。
一陣鈴鐺的聲音才傳來,看到猩猩王口中的寶貝,天閒和花明心都差點叫出聲來。那是兩個渾身掛滿鈴鐺,正四肢著地爬進來的年輕女人,身上一絲不掛,最讓兩人吃驚的是兩女居然長的一模一樣,赫然是雅典娜的樣子。
「猩猩王,你也真夠不知死活的。」天閒的驚訝之色恢復得很快。匆匆一瞥,他就發現,眼前的兩個女人具其形而無其神,該只是阿特蘭提斯人不知怎麼複製出來的。
「怎麼?我這還是客氣的。」猩猩王恨聲道。
 說到這件事就得從當年北歐巴爾德遠征非洲開始,巴爾德的軍隊進入非洲後,在他的鐵蹄下,黑侏儒很快就成了他的奴隸,幫助巴爾德征服非洲的其他部落。而一直熱愛生命與和平、供奉著猩猩王的白侏儒卻因為長相俊美,嬌小玲瓏,而成為北歐貴族爭相購買的寵物。
北歐的貴族莫不以蓄養一群俊美的白侏儒為樂,於是短短一個月,白侏儒遭到滅頂之災。即使在現在,北歐還有這種習俗,只是因為侏儒們是森林之王,加上失去黑侏儒的幫助以及國際輿論的譴責,才有所緩和,但還是有不少人蓄養著一些白侏儒作為寵物。
當時看到自己子民的災難,猩猩王一怒之下帶著巨猿們殺入北歐,一夜之間屠城數十。
 巴爾德匆匆趕回,可是即使是來自北歐的勇士,也無法對抗得了神勇的巨猿。要知道,它們是一群可以和泰坦巨人抗衡的生命,當年烏刺諾斯帶著泰坦巨人征戰天下,卻絲毫動搖不了非洲的根本,真是因為這群巨猿的存在。
猩猩王帶著巨猿,一直殺上了歐丁的瓦爾哈拉神宮。眼看瓦爾哈拉神宮即將被毀的時候,雅典娜帶著泰坦巨靈和一眾天使趕來,和瓦爾哈拉神宮中的海盜勇士將猩猩王和巨猿打敗。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10:21

第三十四章 捍衛人類
對於以捍衛人類文明為己任的雅典娜來說,猩猩王好吃人類的惡習是為她所深惡痛絕的,因此當衣歐丁想將巨猿們趕盡殺絕時,雅典娜自然表示贊同。
不想當天正好天閒逛到那上空,感覺到白侏儒和巨猿們的不甘和絕望,身為契約神的天閒接納了陣亡忠魂的契約,不冷不熱地插了一句:「猩猩王至少沒有吃自己的同類。」一句話堵得雅典娜無話可說。
 因為當時海盜勇士和泰坦們一樣損失慘重,無奈之下和猩猩王達成協定,眾神放過猩猩王和它的手下,而猩猩王和巨猿們則永遠不得離開原始森林中劃定的禁區。
所以對雅典娜,猩猩王恨她也不是沒道理的。
「你直說吧,到底什麼事?」對這種用基因複製技術造出來的欲奴天閒沒什麼興趣。要是需要這種貨色,天閒自己也可以弄出來,沒有生命本源的女人是無法勾起天閒心中慾望的。阿特蘭提斯的複製人是典型的有魂無魄。
 「我,我能有什麼事?」猩猩王閃爍其詞。
 「你不說?」天閒起身作勢要走。
「好好,我說就是。」難得猩猩王會有吃鱉的時候,那巨大的身軀實在不適合做一些幼稚的動作。也是關心則亂,他不想想,天閒來的目的還沒達到,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你跟我來。」猩猩王讓手下將該撤的都撤掉,卻帶著天閒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那是一處很高深的巖洞,直向下延伸。
一直走到盡頭,猩猩王才停下來,搬開幾塊岩石,露出一些新的洞口。
「這是什麼地方?」洞口對猩猩王來說不是很大,不過卻是足夠天閒和花明心掉下去的,天閒小心地湊到跟前,下面是一個修建得很精美的石室,中央供著一尊巨象,不是猩猩王是誰。
「你帶我來看這些幹嘛?」天閒回頭問道。
「你看,待會就明白了。」猩猩王道。
正說著,下面傳來一陣密集的步履聲,好像是有人來了,再朝下看時,一群個頭很小但卻白皙俊美的侏儒正跪伏在猩猩王的雕塑前。
領頭的是個女子,雖然矮的不像話,卻很勻稱,彷彿一個縮小的美人,絕不像普通侏儒那樣面目猙獰。
「白侏儒?」當年巴爾德的罪行幾乎造成白侏儒的滅族,經過這麼久,雖然有所緩和,但白侏儒也很少被普通人見到,沒想到這裡居然有一大群,算算數目該有十來個吧。
下面的白侏儒用一些花明心聽不懂的語調禱告著,還不停地衝著猩猩王的雕像磕頭,顯得是無比的虔誠。
「天閒,注意點!」猩猩王小聲道。
 不用他說,天閒也知道。花明心聽不懂白侏儒的語言,但卻難不倒一向交遊廣闊的天閒。從剛才白侏儒的禱告中天閒得知,原來白侏儒的夙敵黑侏儒不知道怎麼勾結了人類,違反了兩族一貫的原則,現在正帶著人類大肆捕捉白侏儒族人,目前已經將白侏儒的部落完全包圍了。
這群白侏儒是族中最強的戰士,一共是一百八十二人殺出,最後成功突圍的只有六十三人。只是不知為什麼現在只看到下面這不到二十個,而且全是女性。
不可否認白侏儒族與黑侏儒在性別的分配上確實很奇怪。可能也正是這個原因才決定了兩族不同的生存方式。相比而言,黑侏儒更加好戰。白侏儒族中女性佔了七成以上,黑侏儒則相反,兩族的恩怨這種不合理的分配也是一個原因。
黑侏儒經常去白侏儒族擄劫女子回來繁衍後代。說也奇怪,黑侏儒男子和白侏儒女子所生的後代都是清一色的黑侏儒,可是問題在於,白侏儒中的戰士應該和整個比例相反才是啊。
天閒在這邊想著,冗長的祈禱文也結束了。從下面的白侏儒中走出來一個,慢慢跪到猩猩王面前一個彷彿祭壇一樣的東西上,解開那一身叢林中使用的戰鬥服,迷人的嬌軀絕不因為身材的矮小而稍減其魅力。
「天閒,快啊。」猩猩王催促道。
 從剛才的祈禱中天閒已經知道,白侏儒們獻祭所用的不是別的祭品,而是自己的生命。黑白侏儒族都有吃人的習慣,而自己的身體正是最誠摯的獻禮。猩猩王之所以這麼著急,是因為那殺出的六十多人中,已經有四十多人白白死在了祭壇之上。
可是因為那次敗於雅典娜之手的限制,猩猩王和他的手下巨猿是不能離開這裡的,難怪猩猩王這次居然那麼大方。
「你也不是今天才認識我,這次她們的忠魂還不夠數目。」天閒打量著下面正在進行最後祈禱的犧牲。那侏儒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和膽怯,有的只是無比的堅定,是對自己所供奉的猩猩王絕對地虔誠。
那種對生命的渴望和對種族的忠誠,以及鮮嫩的處子肉體對天閒心底的欲魔有著無比的吸引力。只是潛意識中,天閒總是習慣將白侏儒看成未成年的小孩,心理的感覺怪怪的,不是很想接受這種犧牲。
「天閒,我的小祖宗啊,」猩猩王急得快上吊了,「有什麼細節待會再說,你先救人啊。」
猩猩王不能離開劃定的範圍,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啊,天閒,你看她們多可愛,不要讓她們死掉啊。」眼前可愛的白侏儒們居然使花明心產生一種母性的光輝。不過她有自知之名,不使用星神之力,她可對付不了那群獵人。而不對普通人使用星神之力,那是星神界最起碼的準則。
「不要拉了。」猩猩王急切之下居然想硬把天閒往下丟,比起蠻力來,恐怕能和猩猩王比的還沒出生呢。
「你發話吧,她們比較相信你,然後我才出場。」天閒心中的欲魔開始作祟,憐香惜玉之心使得他狠不下心腸袖手旁觀。
「好。」猩猩王大喜。
 「我的子民們。」猩猩王那種超級嗓門他想小恐怕也小不下來。何況因為空間的關係,白侏儒都是最優秀的戰士和匠人,這座奉獻給猩猩王的神廟更是竭盡白侏儒幾代人的心血,當祈禱聲響起時,會由於建築的反射顯得格外莊嚴肅穆。因此當猩猩王的聲音響起時,整個神廟都迴響著那種神秘的聲音。
「子民們。」不管白侏儒們喜出望外的表情,猩猩王道:「我感覺到你們的虔誠。因此我接受你們的祭禮,子民們,我將給你們幫助。」
說到這裡猩猩王衝著天閒連使眼色。
「知道了。」神廟頂上的洞口不夠猩猩王進出,卻難不倒天閒,猩猩王為了給天閒造勢發出一聲巨猿勝利的嚎叫,卻忘了地方不對,彷彿地震一般,整個神廟都顫抖起來。白侏儒們嚇的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你們先起來吧。」掃飛那些被猩猩王震落的石頭,以免傷著那些低頭祈禱的白侏儒,天閒才開口道。
「您是?」白侏儒抬頭看到懸浮在猩猩王雕像前的天閒不禁目瞪口呆。
比起猩猩王來天閒那是帥多了,這些白侏儒雖然沒見過真的猩猩王,可是族中耳提面命,多少是有些印象的,天閒的樣子和傳說中的差別實在太大,難怪她們接受不了。
「咳哼。」猩猩王重重地咳道:「他是我的使者。會幫助你們擺脫眼前的困境,帶他去吧。你們的戰士已經用自己的鮮血證明了你們的虔誠。」猩猩王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當年輸給神族聯軍而不能離開禁地的事,硬是給它諏出個理由來。
「是的,偉大的猩猩王大人。」剛才帶頭祈禱的白侏儒道。
「使者,你跟她們去吧。」猩猩王的聲音漸漸淡去。
「死猩猩。」天閒低聲咒罵道。這樣一來,不是得把明心擱在這兒?花語和玉蟾已經跟著朱絲幾個學壞了,要是跟著猩猩王,搞不好明心會變的像猩猩王一樣野蠻呢。
「你們先出去等著,我還要和猩猩王商量一點事。」天閒衝著下面還在匍匐祈禱的白侏儒道。
對於猩猩王使者的命令,作為猩猩王虔誠使徒的白侏儒們當然不會違背。
「死猩猩,你不要把明心帶壞了。」天閒從洞頂穿回猩猩王洞穴時正看到猩猩王在和花明心說著什麼,看那樣子顯然不會是好事。
「你怎麼又上來了?」猩猩王正在教花明心如何使用一些特殊藥材得到叫人啼笑皆非的效果。說到對各種植物的認識,即使是當年嘗百草的神農也未必比的上這些什麼都亂吃的傢夥。
「明心跟著你我不放心。」天閒一點都不給猩猩王面子。
「好好,你要帶就帶走吧。」猩猩王忙道,他可惹不起天閒,雖然打起架來天閒比不上他,可是天閒搞的一些花樣卻常能叫他團團轉。
 記得以前天閒曾經將猩猩國用做桌椅的樹樁給移動了幾棵,結果是猩猩國一半以上的臣民都在那轉悠了半個月,其中還包括猩猩王和黑猩猩。
別過猩猩王,天閒不禁有些感慨,在以文明自居的光明眾神眼裏,猩猩王和黑暗中的魔鬼並沒有什麼區別,因為猩猩王吃人,即使是被封閉在禁地中,猩猩王依然蓄養著一群菜人,就和人類蓄養禽畜差不多。
但回想起來,人類最初的時候,不也是將敵人的俘虜當作食物嗎?
餓殍千里之時,易子而食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比起人類來,猩猩王算的了什麼?文明的悲哀就是使人類太高估自己,智慧出,有大偽。至少兇殘的猩猩王不會虛情假意。
「咕,拉,達,撕,哭拉……」不知不覺天閒已經走出神廟。看來白侏儒們倒是費了不少心思,這裡的地方很隱秘,若不是剛從裏面出來,恐怕天閒也看不出這層巒疊嶂之下還別有洞天。
一陣奇特的頻率將天閒從往事中拉回來,剛才的那些白侏儒們不知從哪找來一架巨大的可以容納十人的軟轎,井字形的抬桿,雪白的轎身,兩側開著小門。這軟轎顯然是白侏儒們特製的,底部幾乎和抬槓齊平,該是為猩猩王準備的,頂上則是遮風蔽雨的頂棚,純白的獸皮上滿是巨猿的花紋,只是這頂棚未免太低了,若是猩猩王來,除非躺著,否則非撐破不可。
在座前方不起眼的地方,則散落著不少細小的人形骨骼,一些白侏儒們正在將它們小心地包起,想來那些就是前些日子作為犧牲的戰士了吧。
「咕,拉,達,撕,哭拉……」白侏儒們又一次發出急促的音調。黑白侏儒族的語言都是由一些非常短而快的音符構成,說起來也就顯得頻率很快,若不是天閒昔日交遊廣闊,恐怕也不能懂得這種罕見的語言。
「你們的轎子從哪弄來的?」轎子很新,沒有一點塵土,不可能是一直放在這裡的,花明心不禁好奇地問道。
「這……這……是……用……用拼湊起來的。」出呼天閒意料之外,白侏儒那領頭的居然能聽懂花明心的話,甚至還能用不甚流利的語言回答,雖然有些詞不達意,但天閒還是懂了她的意思。以白侏儒殺出重圍當然不可能帶著如此巨大的東西,作為最優秀匠人的白侏儒做出一個可以拆卸的軟轎確實不成什麼問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軟轎的高度會適合天閒和花明心了。
「你們居然能聽懂我們的語言?」剛才天閒在廟裏一時沒在意,現在想起來剛才自己讓她們出去時也沒有使用侏儒們的語言啊。
「對,是猩猩王……讓……讓我們學……學習這種語言,這是族中歷代傳下的規則,族長都要學習這種語言,因為……據說……這是朋友。」白侏儒的語言並不是很流利。看她的樣子,大概還不滿三十歲。
侏儒們雖然個子很小,但壽命卻很長,活過千年的侏儒並不是什麼奇事,而要接任族長,那更需要兩百歲以上,倒是怪不得她現在說不好。
不過從她話裏的意思卻讓天閒感動不已。猩猩王對白侏儒們的囑咐,證明猩猩王是將天閒當成真正的朋友,對於不懂得表達的猩猩王來說,這份朋友的認知,比起任何人類的友誼都更真切。
「我們先上去吧。你也上來,我有一些話問你。」天閒邁步踏上軟轎。
天閒和白侏儒的接觸很少,但從剛才到現在,她們的那種不做作的表現已經成功地贏得了天閒的好感。
「她們?」花明心不大放心,這麼大的軟轎,看白侏儒的個頭,這山路又那麼崎嶇。
「不用擔心,白侏儒們都是勇敢的戰士,你別看她們個子小,背個三四百斤的東西那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記得當時北歐巴爾德來到這裡時,侏儒們一直就是最佳的採礦者。因為它們個子小,力氣卻大,北歐的礦坑中至今還場長眠著不少侏儒們的勇士。
「真的?」將信將疑地踏上軟轎。剛坐定,花明心就感覺到軟轎忽然升起,接著眼前的景物開始飛快地朝後退去,但轎中卻是平穩異常,花明心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對了,一直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天閒和藹地問眼前的「小」美人。
「我叫庫比。」眼前的侏儒回答道。
「庫比?」天閒念道:「在你們族中這該是女妖的意思吧。」
「你……懂得我……我們……語言嗎?」庫比睜大眼睛,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外人。
 不同於黑侏儒們,自從當年的事之後,白侏儒就一直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這幾千年來除了一些偶爾迷失在原始森林而闖進他們生活的人外,幾乎沒有接觸過外界,因此庫比對於天閒也是很好奇的。
「懂一點。那時候跟著猩猩王,為這交流的問題倒真吃了不少苦頭。」記得當時天閒替猩猩王解圍後,猩猩王死拽著天閒不放,兩邊都語言不通,後來還是黑猩猩用獸語解決了問題,,畢竟野獸們的語言很簡單,即使不同地域,差別不會太大。
「您見過猩猩王大人嗎?」這句話說得倒是挺溜的,想必猩猩王大人這幾個字是常說的。
「那隻大猩猩?你還是不要見的好,你這個頭它一口就能吞了。」天閒打趣道。這話倒不是誇張,天閒在猩猩王面前也不足那傢夥的腦袋大小,現在的白侏儒還不到天閒的一半高度,猩猩王吞她該很容易的。
「我們……的……族……族人……都……都以能……獻身……獻身給王……作為……作為最大的驕傲。」庫比這個話說的費勁啊,聽的天閒渾身都哆嗦起來。
「獻身?就你?」侏儒們的虔誠確實是任何種族都比不上的,即使一直作為反派的黑侏儒對他們所供奉的狒狒王一樣不可動搖。幸好猩猩王還不算太惡劣,至少不會真的拿白侏儒下肚,否則真要吃起來,猩猩王一頓沒那十個八個白侏儒還真不夠,到時白侏儒不絕種都難哦。
「這次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用你們語言解釋吧,不然我聽著更費勁。」天閒隨口問起這次的事。按理不到萬不得以,白侏儒們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居所,除非每六十年一次的猩猩王祭奠。
 用她們自己的語言,說起來就流暢多了。很快天閒就聽明白了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
原來白侏儒和黑侏儒不同,黑侏儒一直以地穴存身,而白侏儒則一直居住在樹木或者山洞裏。
自從巴爾德事件後,白侏儒們就都躲進了一個隱蔽的所在,那是一處峭壁上的山洞,上面是飛鳥絕跡的原始森林,下面則是波濤洶湧的激流湖泊。兩個出口一在峭壁之上,一在激流之下。
 千百年來,一直相安無事。沒想到黑侏儒卻發現了白侏儒在那個地段出沒,於是兩族又開始了長達數百年的爭鬥。
因為白侏儒們的居所地勢實在太隱秘,黑侏儒每次都無功而返。
但最近不知黑侏儒怎麼勾搭上人類中的不肖者,居然聯合對白侏儒展開追捕,現在已經找到位於峭壁上的入口了。
若不是因為他們要抓活的,憑白侏儒們那種原始的武器怎麼可能是現代熱兵器的對手。現在只要將山頂的那片森林砍伐乾淨,就可以從上面開出另一個更大的入口來,那時候白侏儒們的末日也就到了。
「你們還有多少族人?」天閒問道。
 「只剩下不到三萬人了,其中只有五千戰士。」庫比回答道。
「難怪。」這麼大的數目,難怪白侏儒沒有住進猩猩王所在的禁地。對於不喜歡群居的白侏儒來說,三萬人所需要的空間恐怕比巨猿們還要大,畢竟幾十頭巨猿擠一個窩那是常有的事。
該問的話問完了,出於敬畏,庫比沒有再說話,軟轎裏一時沉默了。
「天閒。」花明心忽然想起和天閒算賬來,笑裏藏刀的臉朝著天閒靠過來。
「幹嘛?」天閒暗叫不妙,這軟轎裏可是沒地方躲的。
「你明知道猩猩王送來的東西是什麼,卻還是看著我吃那麼多?」花明心興師問罪地道。到現在只要一想起自己吃了那麼多居然是人肉,花明心就覺得一陣噁心,這幾個月反正是別想吃的下肉食了。
「我想說的,可是那時候你已經吃下去了。我沒想到猩猩王來那一手,不然你要不知道是什麼還不是吃的挺歡的。」天閒叫起屈來。
當時他確實是想阻止的,可惜花明心好奇心太大,手腳也太快。他剛反應過來那邊已經不少下肚了,要是那時候說出來效果還不是一樣。本來打算一直瞞下去,哪知道猩猩王居然那麼熱情,最後還是給花明心知道真相。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嘴讒自找的?」花明心橫眉豎眼地道。天閒總算領叫了什麼叫女人的不可理喻。真是作孽啊,如果是語姐就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以前也不是沒見過人吃人,現在幹嘛反應那麼大?」天慧作為三十六天罡之一,那是看著人類從愚昧走向文明。不說洪荒時代,即使在相對文明的時候。一樣有人吃人的事,天慧見的也不算少了。
「可是我沒見過那種吃法的。」花明心低道。
 那猩猩王真可惡,居然還擺出個全羊宴的排場,想到那些架在火堆上考得吱吱做響的人體,花明心的胃中就又翻滾起來,而且有一種義憤填膺的感覺。
「明心,以前的天慧不是這樣的。」天閒忽然正經起來,弄的花明心也僵在那裏,呆呆地看著天閒,「以前的你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你知道我最討厭雅典娜是哪一點嗎?就是她總以人類文明的守護者自居,但她的尺度一直就是不公平的,那是一種先將人類的行為預設為是非標準的尺度。
「一直以來,非洲的所謂文明人就有吃猴腦的習俗,不止非洲,世界各地都有這種人,而且還是以一種很殘酷的方法生吃,而黑猩猩也遭到瘋狂的捕殺,這就是所謂的文明嗎?所以猩猩王給了人類一個詛咒,就是柴文現在所患上的,這也是被關在禁地中而又心有不甘的猩猩王唯一能做的。
 「你看到晚宴的一幕感到生氣,可是你還沒有見到活生生的人被宰殺的情形。如果你像猩猩王一樣,看著自己的同類成為別人獵捕的對象,而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又做何感想。」天閒難得嚴厲地對花明心道。
「我,這……」來人間日久,花明心不同於天閒,天閒在體悟人心的同時,並沒有捨棄自己的是非標準,而天慧或許是在人間耽擱太久,居然慢慢失去了自己的立場。作為星神,本該超脫一切,而不該對任何生命多一分憐憫。
「到了。」庫比的話替花明心解了圍,軟轎已經停在一片激流面前。
「從這裡下去嗎?」天閒凝起神光,朝著水面下探去,很快就發現水下的入口。
「是的。」庫比回答道,那邊白侏儒們正在準備一些巨大的透明皮膜。
「那是在幹什麼?」天閒問道。
「軟轎不密封,沒法下水的。」庫比道。
「不用了。」這些侏儒想的還真週到。不過這都是替猩猩王那傢夥準備的而已,自己可不需要這些。
「星光引路,入地之門。開!」天閒右手中指在身前虛劃一下。隨著天閒的手勢,眼前的激流忽然產生不尋常的波動,接著水面竟然有了一個漩渦。漩渦越轉越快,越轉越深,很快就看到了湖底。
 「走吧。」天閒道。
「哦,是!」眼前一幕對與白侏儒們來說實在太驚人了。
 猩猩王是靠蠻力戰鬥的種族,這些法術是一竅不通的,所以即使在白侏儒們的典籍裏也找不到法術的記載,反是黑侏儒的守護者狒狒王懂得一些粗淺的法術。
繼續抬起軟轎,踩在那漩渦的水壁上,彷彿在平地上行走,四周是旋轉著的浪花和無數遊魚,白侏儒們置身其中感到很新奇。
本來很短的路因為白侏儒們的好奇多耽擱了很久,不過無論如何耽擱,路總是有盡頭的,當白侏儒們抬著軟轎來到地面時,後面的激流又合攏起來,前面一條蜿蜒的隧道直向上延伸出去,不知通向哪來,盡頭透出的光也不像是天光,倒有點像是童話王國的珠光寶氣。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10:47

回到這裡的白侏儒們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以一種異乎尋常的速度朝上行進著。
當洞穴到了盡頭時,花明心和天閒已經來到一個充滿著七色光芒的世界。這裡是只存在於童話王國的世界,遠處滿是矮小的房屋,到處可看到一些矮人,有些鬍子已經拖到地上。
看到天閒和花明心,這些矮人們顯然也非常吃驚,其中一個甚至被自己的鬍子拌倒在地上,一陣翻滾的結果是他自己被鬍子給捆了個結實。
「哈哈!」看到這一幕,花明心忍不住大笑起來,即使天閒也有一種忍俊不住的感覺。
「呼啦,呼呲。」一群扛著比自身還高許多兵器的侏儒朝這邊跑過來,看那樣子,倒像是衛兵。
「庫比。」領頭的白侏儒看到軟轎中的庫比。
「吡咯。」天閒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庫比身手,不說別的倒是靈活得很,一翻身就從軟轎中跳下去,擋在那群矮人們面前。
「吡咯……拉……達。」庫比比劃著和那衛兵交涉,還不時地朝著天閒指指點點,可是那衛兵只是一個勁地搖頭,直到庫比的聲音大起來,那衛兵才不得不點點頭,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了看天閒。一眾衛兵護在軟轎四周,週邊還有不少來圍觀的白侏儒。看著自己被人指指點點,天閒有種進了動物園的感覺。
「我們現在去見族長,也就是我父親。」庫比回到軟轎上。
「哎,你們白侏儒族都這麼熱情好客嗎?」天閒無奈地問道。他實在不習慣這樣被人指指點點。
「對不起,因為很久沒人來我們這裡了。」庫比愧疚地道,若是猩猩王,那是不會介意的。它一向喜歡熱鬧,天閒可就不同了,給人當成參觀的對象,那可不是什麼樂事。
「封!」天閒實在受不了了,兩手一錯,一蓬不知質地的透明東西將軟轎包裹住,但在外面的人看來卻是漆黑一片。
「啊!」剛才的分水開路已經叫庫比吃驚了一次,現在的這一手,雖然不知道效果,但從外面那些人的眼神看來,顯然這些東西不是透明的那麼簡單。
「我好……想……學,可……可以……教我嗎?」庫比結結巴巴地比比自己,又比比天閒道。
「你們黑白侏儒不是天生的戰士嗎?」天閒大奇,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黑白侏儒雖然很聰明,卻始終沒辦法學會魔法,無論是黑魔法還是白魔法,或許這和他們所崇拜的神靈有關吧。
 「我,不行。」庫比著急地揮手道,拉開自己的胸襟,在她胸前,一塊七彩的石頭,有一半已經變成了黑色。
「勇者之源?」天閒的見識那是絕對的。那石頭和猩猩王送的東西一樣,正是七色彩鑽,只是那彩鑽該是已經被巨猿注入勇力,成為所謂的「勇者之源」。
傳說只要佩帶著它,即使是最無能的人,也可以立刻變成無敵的勇士。其實無敵倒未必,但可以暫時使用巨猿的力量卻是不假。
看那消耗的程度,現在已經過了半數。本來天閒看庫比的表現還算不錯,但如果是靠著勇者之源才能達到那種地步的話,那庫比作為戰士的資質就未免太差了。 
若有所思地,天閒把玩著庫比胸前的勇者之源。白侏儒的歷史其實是很神秘的,不同於土生土長的黑侏儒,白侏儒出現在非洲大陸是很突然的。四千多年前,白侏儒就這麼憑空出現在非洲大陸,某種程度上制約了黑侏儒們的發展,但真要說起來還真是不知道白侏儒們的來歷。
「天閒,想什麼呢?」花明心問道。
 天閒現在的姿勢其實很不雅,庫比的個子很小,但卻已經是發育完整的女人了,天閒就這麼將手擱在人家大姑娘胸前,花明心總覺得怪怪的,反是庫比滿不在乎,眼中閃爍著期盼和虔誠。
「庫比,讓我看你的力量。」天閒沒有理花明心,而是對庫比道。
不知道天閒到底要做什麼,庫比點點頭。
天閒手中的勇者之源發出更強烈的光芒。
 「可以了。原來如此。」天閒喃喃自語道:「沒想到你居然繼承了白金祭司的傳統。看來你族的來歷我也大致瞭解了。」
「白金祭司?那是什麼?」花明心可沒聽說過這個名詞。
「太古文明的一個名稱,得見過白侏儒們的族長才能確定。」天閒回答道,接著問庫比:「庫比,你是絕佳的白魔法師,你願意成為一個白魔法師嗎?」
所謂白魔法師那是一種防守和輔助性質的祭司,沒有任何的攻擊力量。對於民風彪悍的白侏儒們來說,白魔法師可能會得不到他們的認同。
「我願意。」庫比高興地道。從小到大,不知為什麼,她的身體總無法像普通戰士一樣強韌,直到父親將族中最珍貴的寶物勇者之源交給她。
在寶物的幫助下,庫比才通過了白侏儒族中成年禮的考核,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勇者之源的消耗,庫比知道,遲早有一天,當勇者之源消耗殆盡,她也就失去了戰士的資格。
 她不要做一個廢物,更不要成為像普通白侏儒婦女那樣的附庸。
「轟。」天閒還想再說什麼,軟轎已經到了一座相對較大的房屋前,這裡已經集中了更多的白侏儒們。
當先迎接的那個和庫比有著三分相似,該就是庫比口中的族長父親了。拖到地的鬍子讓人很擔心他被絆倒,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對於眼前漆黑一片的軟轎他並沒有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
「你是族長吧?」天閒邁出軟轎,包裹著軟轎的黑色屏障也隨之消失。
「我是!」這族長倒是見多識廣,對於天閒的出現連一點詫異的表情也沒有。
「那麼我有一些疑問相信族長一定可以解答吧?」天閒問道。
「疑問?」白侏儒族長的個頭雖然很小,但卻不會讓人產生任何輕視的念頭。抬頭看著天閒時,天閒從他的目光中看到的是智慧和無畏。
「好!」白侏儒族長很爽快地點點頭,「請跟我來。庫比,侍衛長,你們也跟我進來。」
白侏儒族長說進去沒什麼問題,不過卻難為了天閒。這所謂較大的族長官邸也不過才一米多一點,天閒和花明心都得躬著腰才能進去。
比劃了一下房子的高度,再看看自己的身高,天閒可不打算真那麼折騰自己,反手在自己和花明心腦門上一拍,口中念道:「玄真九變,須彌芥子小小小!」
天閒可不想和這些侏儒開「無遮大會」,所以在使用「玄真九變」的同時還用了須彌芥子,將身上的衣服同時縮小。
看著花明心和天閒變的和自己一般大小,白侏儒族長顯得激動異常:「請進,快!」比起庫比,這族長的東方語言要流利多了。
「還沒請教使者。」白侏儒族長很客氣地問道。
 「天閒,花明心。」天閒簡短地回答道。如果不出自己所料,另一個文明的故事也要揭開了。
「使者有什麼疑問我大致可以猜的出來,所以我將我女兒庫比和侍衛長都請了進來,有些事也是到了該揭曉的時候了。」白侏儒族長說到這裡停下來等著幾人發問。
「我在聽。」天閒道。
「這是從第一代族長時就傳下來的。」白侏儒族長從身上掏出一本白金鑲嵌的華麗書冊來,書冊的扉頁上鑲嵌著薄如蟬翼的白金,整本書冊被一把形狀很像黃金杖的小金針整個貫穿而無法打開。
「瑪雅傳說?」白金書冊上的字天閒太熟悉了,那是四千多年前消失的瑪雅文明的見證。
「不錯,是瑪雅傳說。但除了這之外,裏面的內容一直是個秘密,因為那把黃金杖使的書冊無法打開。」白侏儒族長將書推到天閒面前,似乎認定天閒可以為他解開這白侏儒族千年的秘密。
「瑪雅文明的黃金杖,難道真是瑪雅人的後裔?」天閒輕輕拂過那本插著黃金杖的書冊。
 當年瑪雅文明覆滅時天閒就有一種感覺,似乎瑪雅人並沒有全部在那次的大災難中毀滅,現在看來確實有一部份瑪雅人避過了那次的劫難。
雖然瑪雅文明是由欲魔一手創立,但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在天閒所得到的欲魔記憶中。有很多片段都似乎是被人刻意忘卻了。
 「神的使徒啊,以我對生命祈禱。千年後的今天,請你為我展現埋沒的歷史。」天閒用瑪雅人的語言念出被古代瑪雅神官稱為「言靈」的咒語。
除了白侏儒的族長,連庫比也沒有聽明白其中含義。沒有見天閒有什麼更特別的舉動,白侏儒們費盡心思也不能打開的書冊慢慢地展開了。固定著書冊的黃金杖則自行從書中褪出,變大,最後變成兩尺來長的一把黃金法杖握在天閒手中。
「果然是白金祭司的法杖。」看著手杖上那個用太古瑪雅文字標示出的希望標記,天閒自語道。
「我知道,您一定會來的。神哪,我將真相記載,請您還瑪雅人幸福的未來。」書冊自動打開,一道亮麗的光華從書冊中蓬地射出,照在對面墻上,現出一幅影像來,那是一個穿著熱帶地區服飾、頭帶白金祭天帽、臉上蒙著沙漠女子的面紗、身穿鑲金祭司袍的女祭司,手中握著的正是現在天閒手中那閃閃發光的黃金杖。不過從那手杖的長度看來,這女子不像白侏儒們這麼矮小啊。
看看手中的黃金杖,再看看對面墻上的白金祭司。天閒忽然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熟悉感。一股是來自天閒,另一股卻是從已被天閒吸納的欲魔而來。
而且那來自欲魔的熟悉竟然出現了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直接投影在天閒的識海,那是一些間斷而又叫天閒莫名其妙、偏又心生湧動的畫面。
記得當年毀滅瑪雅文明時,可能是天閒最感到莫名其妙的吧。當時以天閒的標準,瑪雅人還不到滅族的地步,但不知為何,最終裁判的力量卻和天閒的感覺違背,結果瑪雅文明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一直習慣依賴法則天平的天閒並沒有細細去想。
「神啊,獻身與您的祭司們從來沒有忘記您的教誨。」畫面上的女祭司繼續道,揮舞著那黃金法杖,在她的手中顯得那麼幽雅、神聖,「可是,變故發生了,黑金法師們受到了誘惑,他們迷惑了年輕的黃金聖者。」女祭司的表情變的悲傷,她的身影慢慢淡去,代之而起的是三個用黑金裝飾,面上還罩著黑紗的人,中間是一個年紀很輕、全身都放射著金色光華、手中還握著一把長劍的年輕人。三個黑金法師帶著那年輕人正在屠殺著一些明顯是貧民的人。
噴灑的鮮血染在那黃金劍上時,天閒發現,金色的劍身慢慢帶起黑色的光環。
「殺戮,只是因為這些人來自異域。」女祭司聲音是那麼沉重,「王者的黃金劍被無辜者的鮮血玷污了,再也不能阻止妖魔的進襲。」畫面再變,這次是一個渾身纏繞著巨蛇的傢夥,和當日天閒在吳佩房中消滅的蛇魔一模一樣,那纏繞巨蛇的傢夥停在了年輕人的頭頂上,下半身竟然慢慢融進年輕人的身體裏。
接著畫面中年輕人身上的金光就變成了淡青色,而那把黃金劍更是發出濃濃的黑霧。
「聖者變了。」女祭司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畫面中已經被蛇魔纏繞的年輕人在三名黑金法師的引導下,開始變的兇殘淫奢,無數無辜者的鮮血玷污著神聖的黃金劍,聖者的腳下更是躺著青春少女的嬌軀。一堆由屍體、黃金、美女構成的山將年輕人抬上了半空。
「那不再是瑪雅人景仰的黃金聖者,白金的祭司失去了對神的堅貞。神啊,為什麼遺棄您的子民?」女祭司的話語裏充滿絕望、悲憤、不甘和痛苦。
畫面變成血紅色,三個白金祭司被黑金法師的黑絲纏繞著,黃金的聖者正在她們身上發洩著獸慾。年輕人的臉已經變成蛇魔的樣子,而三個黑金法師更是扭曲到極點。
 畫面到這裡破碎了,這也是白金祭司最悲傷的記憶。
接著整個畫面被純粹的黑白兩色代替,那是三個白金祭司各自帶著一群人離開了瑪雅人的故鄉。此刻三個白金祭司已經變了樣子,那解說的白金祭司變成了現在白侏儒的模樣;而另外兩個,一個變得奇醜無比,另一個則是奄奄一息地被人抬著。
「我帶著信徒們來到這裡;『生之祭司』帶著信徒朝東方而去;而『風之祭司』則帶著信徒去往西方。神哪,雖然失去堅貞的祭司受到您的詛咒,可是,請憐憫您的子民吧。」就在三個白金祭司帶人離開後,遠遠的,瑪雅人的文明遭到流星雨的毀滅。
「神哪,當記載這傳說時,我已經慢慢失去所有的魔力,我想風和生的祭司也一樣吧。如果您已經原諒了我們,那請您讓信徒們恢復神賜的魔力,帶著我們找回失落的文明。」白祭司的身影終於完全消失,而那本白金的書冊也變成一堆暗淡無光的廢紙。
剛才的故事裏,白金祭司沒有流下哪怕一點一滴的眼淚,可是所有人都感受到她心中的苦楚。是啊,被自己所信任的聖者玷污,又遭到所信仰的神的遺棄,卻還要肩負起帶著信徒求生的責任。
「神?是神嗎?」天閒不同於另外四人的熱淚盈眶。欲魔的心剛才被白金祭司的話引起共鳴,消失的記憶也為之復甦。沒想到瑪雅文明根本就是欲魔所創立,欲魔幾乎是一手將瑪雅人從愚昧帶進了空前的文明。
可是,信仰欲魔的瑪雅人卻在無意中引來另一個和欲魔有著相同力量卻更邪惡者的窺視,那是來自異世界的淫魔。
 酷似欲魔的力量使得三名黑金法師首先迷失了自我,然後是掌管著瑪雅人命脈的首領,握著黃金劍的黃金聖者也被淫魔所操縱。當獻身於欲魔的白金祭司們失去堅貞後,瑪雅文明終於被淫魔所操縱了。
所幸最後關頭,契約者們發現了異常,流星雨使得這即將成為淫魔都市的文明永遠消亡了。 
比起被兇魔操縱的阿特蘭提斯文明,被貪魔掌握的第六大陸文明,瑪雅人的覆滅是個無奈的悲劇。
「當白金祭司死去後,我們在這塊新的大陸上遭到了黑侏儒的攻擊。剛失去魔力的我們跟本不是驍勇善戰的黑侏儒們的對手。當時,是猩猩王幫了我們,所以他成了我們供奉的戰神。」白侏儒族長將白侏儒們來到這裡後發生的事情補充了一下。
那些信徒所虔誠的對象只是白金祭司,而不是欲魔,所以當知道自己被神所拋棄後,他們就選擇了給予他們幫助的猩猩王作為所謂新的神靈,並不是出於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他們習慣於有一個希望。
「神?魔?」天閒迷惑了。
 對與瑪雅人來說,欲魔並不見得很壞,瑪雅人在欲魔的引導下雖然風氣開放,但卻不至於引來契約神的憤怒,而那些異空間的怪物,卻被眾神習慣地冠之為邪神,即使是契約神們,在光明的眾神眼中,也是更接近與魔鬼的。
第一次,天閒對星帝付予的任務產生了懷疑。「族長,如果你的女兒成為白金祭司,你會願意嗎?」天閒問道。
「萬分的榮幸。」白侏儒族長躬身撫肩,「我們白侏儒雖然一直都是優秀的戰士和傑出的匠人,但我們並不是好戰的種族。生命是我們一直所追求的,戰鬥也是為了求生而已。」
「那好,我原諒你們。」脫口而出的話使得天閒自己都莫名其妙,用的還是瑪雅人的語言。 
看看天閒,再看看自己的女兒,白侏儒族長似乎明白了什麼。
「孩子,從此你不用再內疚了。」白侏儒族長對著庫比道。
 身為族長的女兒,卻是個連最起碼的戰士考核都無法通過的廢物,庫比的心中是很難過的。但從今以後,不會了,因為她是白金祭司的繼承人,本來就不是一個戰士。
「通,通……」幾聲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音傳來。
「不好,他們又在砍伐樹木了。照這個速度不用三天,他們就能在我們頭頂開出一條路來。」只顧著糾纏白侏儒的歷史,卻忘了迫在眉睫的危機,直到參天巨木倒下才驚動了天閒等人。
「族長,這些人伐木得到許可了嗎?」難怪天閒有此一問,隨著科技發展,人們已經意識到原始森林對人類的重要,更知道樹木與環境那種唇齒相依的關係。非洲的原始森林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列入保護的行列。
「這片原始森林其實是私人的。當初我們和這片森林的主人達成協定,我們每年替他加工一批鑽石,而他則替我們保有這片土地,可是最近不知為什麼,他們已經三個月沒來取走加工的成品了。」白侏儒族長道。
「有這種事?」經白侏儒們加工的珠寶那絕對夠得上價值連城四個字。那是源自瑪雅文明經現代美術理念影響的渾然天成的美。而且白侏儒們的這個承諾根本就是一株搖錢樹,這片土地的業主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不智的事來呢?
「我想那傢夥可能出事了。我來想辦法,不過我不認識那人。你們要有人陪我一起去。」天閒尋思道。
如果強行出面阻止,那結果只是將白侏儒的秘密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樣一來,即使能趕走這幫人,也無法阻止另外有人打主意,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一切恢復原狀。北非是個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如果業主不同意,誰也沒有權利動這上面的一草一木。
「我一起去。」庫比搶著道。
「也好。」天閒點點頭。
 這些白侏儒中和庫比交流畢竟還方便一點,本來最合適的人選是眼前這白侏儒族長,不過要他老人家跟著出去冒險好像不大可能。
雖然天閒懂白侏儒族的語言,但那只是聽沒有問題,要是說的話就如和庫比說中文一個德行,結結巴巴不算,還會詞不達意,那樣交流起來可是費力得很。
「好吧。事不宜遲,明心你是在這兒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天閒問道。
白侏儒族不比猩猩王那傢夥,把明心丟在這天閒不怕她會學壞,白侏儒的婦女可是嚴守婦道的。
「我待在這。」花明心自有她的打算,身為天慧的她當然也聽說過白侏儒們是聞名天下的匠人。天性使得即使如花明心這樣的女人也免不了對珠寶的喜愛,當然要藉著這個機會從白侏儒族長那裏撈點好處了。
「好吧,我很快回來。」天閒也不勉強明心,估計事情也用不了多久。
庫比的體重對天閒來說,那基本是可以忽略的,因此即使帶著一個人,天閒的速度依然沒受到影響。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18:11

第三十五章 黃金聖杖
那處在峭壁上的出入口只有一米多高,若不是天閒用出了玄真九變,這最外面一里長的通道要通過還真的會很辛苦。
看看懸在雲霧間的洞口,雖然這裡的實際高度並不是很高。但因為地處熱帶,下面又是激流,洞口被層層的霧氣包裹著,一些不起眼的籐蔓通往上面,若非事先知道,確實看不出這些居然就是白侏儒們平日出入的通道。當然,那些籐蠻的結實程度,恐怕正常人是沒辦法上下的,除非是那能作掌中舞的趙飛燕復活。
「對了,你拿著這個。」懸浮在入口外,天閒發現白金祭司的黃金杖還在自己手上,順手遞給庫比道。
「我可以吧?」彷彿是好奇的孩子對著心愛的玩具,庫比顫抖著雙手想要接過象徵瑪雅文明七大權杖之一代表希望的黃金杖。
可是,事實並不是那麼簡單,或者是神對白侏儒們的詛咒並沒有結束,黃金杖放出刺眼的光芒,一股灼熱的溫度流過杖身,使得天閒手中的黃金杖上閃過一絲暗紅。
「啊!」被灼傷的庫比縮手不迭,失神之下居然從峭壁之上摔了下去。
「小心!」天閒一把揪住庫比的衣領。
驚魂甫定的庫比看著腳下翻騰的激流,自己也被嚇出一身冷汗。腳下激流滿是岩石暗礁,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撞的粉身碎骨。
「奇怪,為什麼黃金杖會拒絕接受你。」天閒奇怪地道,既然白侏儒族中已經有人恢復了屬於白金祭司特有的潛力。那就說明當年希望之白金祭司所遭受的詛咒已經到了盡頭啊。
「怎麼會這樣?」知道脫離了危險,庫比又為黃金杖推拒自己的事傷心起來。
「算了,可能還不到時候吧。」對於詛咒之道,天閒也不是很清楚。那是主要源自古埃及,而後在苗疆和泰國得到大力發展的一種術法,偏重陰沉,和天閒的性格反差很大。因此即使在欲魔的記憶中得到不少資料,但天閒從沒有細心研究過。
 畢竟是天閒吸收了欲魔,對於不屬於天閒記憶部份的屬於欲魔的記憶,天閒調動起來總不是那麼順暢,每到用時才會偶然想起。
「上去吧。」上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了,看來這些傢夥的速度不是普通的快呢。恢復原本的身體的大小,讓庫比抱著自己的脖子。
矮小的庫比伏在天閒胸前,像極了淘氣的小女孩。感覺著風聲從她耳邊呼嘯而過,對於天閒,庫比的崇拜更強烈了,即使是白侏儒中最強的戰士,也不可能擁有這種飛行絕跡的本領。
衝到懸崖的邊上,雖然伐木的聲音很大,但實際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隱約看到一些推土機和鋸木機在林中閃現。
「進度很快嘛。」天閒喃喃自語道,沒想到這幫傢夥可真急呢,居然能把這麼多重型機械給送上來,「看來該來點自然災害了。不然照這個速度我可沒時間辦正事。」
「您說什麼?」庫比說起中文太吃力。反正天閒也能聽的懂,乾脆就一個用中文一個用侏儒的語言在交流。
對天閒的自言自語,庫比一直覺得很奇怪,天閒說的每一個字詞她都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一句話連起來就不大好理解了。
「沒什麼。」要對屬於古瑪雅人後裔的白侏儒解釋起東方法術來那實在太吃力了,天閒可沒那心思。
「看著。」黃金杖並沒有推拒天閒,將黃金杖高舉過頭,天閒口中唸唸有詞。對於人類,天閒是不能動用星神之力,那就只好使用屬於黃金杖的力量了。
「大地的狂風,天空的驟雨啊,傾聽我的祈禱,污濁的人世需要你們的澆灌,用奔騰的閃電,轟隆的雷鳴為這腐朽的人間帶來新的希望吧。怒雷閃電!」
一道光芒從黃金杖上射出,朝著如洗的碧空而去。
天上忽然變的昏暗無光,剛才還是晴空萬里,這會已經變烏雲密佈,蜿蜒的火蛇在濃黑的雲層間穿梭著,沉悶的雷聲一聲聲敲打在人的心上。
「怎麼回事?」下面伐木的人納悶了,雖然熱帶雨林天氣變化無常,但也不至於這樣吧?這也太離譜了。
「怎麼辦?」有人問起來。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雷雨中站在被雨水浸濕的大樹下,那是和自己過不去。除了一些怪胎,人類能承受的電壓是三十六伏,而一般雷電則高達十的七到八次方,那要來一下,通常是連屍首都找不回來的。
「沒辦法,先回去吧,明天再來。」先前說話的那人道。
「我們跟上去。」天閒對庫比道。
 「嗯。」現在庫比對天閒只有五體投地可以形容,見多了無敵戰士的她,何曾見過這種呼風喚雨的神技。
前面的人不少,搖搖晃晃地沿著一條曲折的羊腸朝山下走去,一路上嘴裏還不停地咒罵老天。自己弄的鬼讓別人揹黑鍋,天閒在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又有一種惡作劇的快感。
雨越下越大,前面的人也越走越快,最後一個個支起衣服,再顧不得咒罵,飛快地朝著山下奔去。誰說人的體能比不上猩猩,瞧那腳底下功夫,沒準能和巨猿相比呢。
「走的好慢,我們再催他們一下吧。」天閒看著眼前狼籍的伐木現場,有了新的主意。
「他們已經很快了啊。」庫比不解地道。
 「你不懂。乖,看著就是了。」天閒輕輕拍了拍庫比的頭。
庫比的個頭實在太小。難怪當初北歐的貴族會對白侏儒這麼感興趣,不但個頭小,長的又漂亮,即使是天閒不經意地也會將庫比當成寵物對待。
「唔。」庫比其實很不喜歡天閒這種沒事就在自己腦袋上拍的習慣,但卻是敢怒不敢言,只是發出抗議的喉音。
打量一下四周,並沒有過往的神靈,天閒將右腳在地上重重一跺。這一手那次帶貪狼離開時也用過,不同的是當時那裏一片平原,且到處是樹木。
這裡可就不同了,樹木被砍伐的稀稀落落不算,近四十五度的斜坡使得雨水順著山勢洶湧而下。天閒這一腳將地面完全跺得鬆散開來,很快雨水就帶著泥土變成了一條呼嘯的巨龍。
「泥石流?」前面跑的正勤的那幫傢夥聽到身後不尋常的響動,好奇地掉頭看去,當分辨出聲音的來源時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這泥石流的威力是和極地雪崩一樣恐怖的天災。
「不好,快走!」都知道多暴雨的山上樹木濫砍濫伐會造成泥石流,沒想到居然報應得這麼快。剛才砍樹砍的最勤快的傢夥此刻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害怕被那黑龍追上,雖然墓地很大,不過好像沒人想受用這「隆重」的葬禮。
看來人類的極限真的是無盡的,剛才的速度已經夠驚人了,此刻被泥石流一趕,速度居然整個提高了一倍,一轉眼工夫一幫人已經跑到山下,急急忙忙地鑽進山腳的那些汽車裏,然後一輛輛逃命的汽車就飛也似地竄了出去。
「他們跑遠了。」庫比有自知之明。要是用跑的,無論這幫傢夥怎麼拚命跑,自己也能追上,可是人類那種鐵甲蟲就不是他們能追上的了。
「庫比,想不想摸摸雲彩?」天閒問道。
「想啊。」凡是被困於地面的智慧生物其實都有一種飛行的夢想,與世隔絕的白侏儒們也不例外。
「那好,抱緊我。走了!」天閒兩腳臨空一錯,人已經長身而起,隱沒在雲層中。
「好美!」庫比倒是一點都不怕高,第一次摸到白雲的她充滿了好奇,一次次將小手探出,卻只抓到一把飄渺的霧氣。
「美經常只是種幻覺哦。」看到庫比孩子氣的動作,配上庫比嬌小的身子,透出的無比幼稚使得天閒不禁失笑。
「為什麼?」對於天閒有感而發的話庫比並不明白。
「你不會明白的,希望你永遠不要明白。看,他們到了。」天閒指著地面,在這樣的高度,要找的又是那麼一大群車隊,那只能用易如反掌四個字形容。
下面那些逃命的車輛已經湧進一棟別墅,那是一座典型的歐式建築,房屋的佈局嚴格地按照了幾何對稱原理,紅頂白墻的搭配顯的那麼醒目。別墅的庭院很大,容納了那麼多的機車後依然不顯得擁擠。
「那是什麼地方?」天閒下意識地問道,問完就想起,白侏儒們根本很少離開自己的地方,想來庫比對這城市中的一切也不是很熟悉。
「那就是和我們定有協議的那人的家。」出乎天閒意料之外,庫比給了天閒一個很肯定的答覆。
「你來過嗎?」輪到天閒驚奇了,庫比難道來過這裡嗎?可是以庫比的樣子,怎麼可能不造成轟動?
「我只要裝成小孩就可以了。」看出天閒的疑惑,庫比道。
白侏儒和黑侏儒不同,黑侏儒那叫人望之生畏的德行,是怎麼藏都藏不住的。而像庫比這樣的白侏儒,只要不暴露出自己成熟的曲線,一般是不會被人發覺的。
「對,那樣方便很多了。」被庫比提醒,天閒恍然道。帶著個白侏儒到處跑實在不像話,而且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自己有特殊嗜好呢。
「變!」天閒彈個響指,一圈閃耀的星星圍繞著庫比旋轉一週,庫比的衣服就變成了時下小女孩最流行的白色小洋裝,頭上白侏儒那種獨特的髮質則被分成兩股紮在兩邊,秀麗的眉毛,配上一雙光華流轉的眼睛,或者因為是擁有西域人的血統吧。庫比的鼻子很高,整個看上去,如果忽略了她給人的年齡感,根本就是個絕世佳人。
「這樣多可愛!」看著自己的傑作,天閒笑道。
「這樣好幼稚。」庫比不高興了。
「將就了,不然帶著你亂跑會很麻煩的。」天閒不理會庫比的抗議,抱著庫比朝地面落去。
在非洲叢林這種地方,即使是城市其實也是地廣人稀的,天閒的降落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座所謂的叢林之城並沒有多少居民,土生土長的非洲人是不會住到這種地方來的,除了一些負責打掃那些洋房的受僱傭者。
基本上所有的建築都極盡能力地多佔土地。
遠不像夢佳城,羊城那些地方,高樓林立,遮天弊日,這裡最高的房子也只有三層樓高,復古的建築風格表現出主人窮奢的習氣。
「對了,那傢夥叫什麼名字?」一直沒記得問起白侏儒庇護者的名字。
「索菲裏。」庫比還在生氣。現在她騎在天閒臂彎裏的姿勢實在像極了對父親撒嬌的女兒,當然這父親看上去年輕點就是了。
「索菲裏?難道是那個非洲鑽石大王?」對於一些名人,天閒確實很孤陋寡聞,但因為炎龍集團畢竟是東方數一數二的大財團,他本身又是三巨頭之一,有些事就是不想知道也不可能。這索菲裏是北非世襲的貴族,據說一直佔據著非洲七成以上的鑽石交易,而且每年出產的一批為數不多極品首飾,更是上層婦女的最愛。
「就是他。」庫比重重點了點頭。
索菲裏的別墅已經在眼前。說實話,比起這叢林之都的其他建築,作為鑽石大王的索菲裏這棟房子除了佔地面積毫不遜色外,其他的並不算太奢侈。
中國有句老話,物似主人形。從這居所看來,那索菲裏不大可能是見利望義之人,何況有什麼能比白侏儒們的匠人還要有價值呢?
「喂,你們幹什麼?」還沒等天閒靠近,已經有人衝著天閒吆喝道,那是一隊拿著槍械巡邏的黑人士兵。
 若不是身材太高大,天閒一定把他們當成黑侏儒的近親,這幫傢夥的猙獰程度和黑侏儒們還真有的拼。
「我來拜訪索菲裏先生。」天閒道。
「這裡沒有這個人。」一群低能的傢夥,和黑侏儒一樣,既然都找到這裡來了,那他們那種否認方式豈不成了典型的欲蓋彌彰。
「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還是他自己邀請我來的。要是不想合作了,我找別人就是了。」天閒態度強硬地道。這樣一來那群巡邏者反而蒙了。
「對不起,請您等一下。因為最近常有些可疑人物在附近出沒,我們不能不小心。我是索夫,先生怎麼稱呼?」最前面的那個忙陪著笑臉道。
「我叫白匠人。」天閒眼珠一轉道,這個名字或者能勾起那叫索菲裏的人一點記憶吧。
「請您稍等。」索夫小心地退出幾步,這才轉身跑步進了索菲裏的別墅。
不一會兒,索夫就跑了出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了:「對不起,菲裏先生請您進去。」
進入到索菲裏的別墅,沿著一條樸素的過道,周圍站滿了拿槍的衛兵。
這哪像是商人的住所,倒像是進了納粹集中營,就算是保鏢,那也該有個限度吧。特別是那些不肯露面的傢夥,更不像是普通人。
「白先生。」迎面迎上來一個器宇不凡的黑人,比起外面見到的那群實在是天壤之別,除了皮膚的顏色,眼前的黑人絕對和那些怪物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
「庫比小姐,你好,上次和你父親來還是六年前吧。」這話一齣,天閒知道眼前的人確實是索菲裏。
「菲裏先生好。」庫比懊惱地道,沒來由又給降了一輩。
「白先生,裏面請!」索菲裏沖天閒使著眼色。
「菲裏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手下居然把我堵在外面,這些人是新來的嗎?居然不認得我。」天閒借題發揮道。
「不敢,不敢。索夫,進來。」索菲裏大聲道。
「菲裏先生,您找我?」索夫跑了進來。
「混蛋,居然連白先生都不認識,帶著你那幫人滾到院子裏去,不要在這兒惹人煩。」索菲裏厲聲罵道。
「是是。」索夫雖然一臉不甘,卻沒敢說什麼。
一會工夫,那些明處的看守者就走了個乾淨。
「菲裏先生,這次你打算要多少?」天閒換了個角度,暗中的那些人怎麼瞞得過他。擋住偷窺者的視線,天閒不知從哪摸出一張白紙,飛快地寫下:「到底怎麼回事?」
「白先生,您的貨我一向信的過,最好當然是有多少給我多少了。」索菲裏點點頭,接過天閒手中的筆,「您看這個價如何?」
白紙上多了一行字:「索夫勾結外人,我已經被軟禁了!」
「不行,你也知道,最多只能給你七成,這是規矩。」天閒道。白紙上則寫著:「知道對方是誰嗎?」
「哎,都合作這麼久了。每次都不夠用啊。」索菲裏飛快地在紙上加上一行字:「不清楚。」
「那我也沒辦法,畢竟都是老主顧,總不能一點不講人情。」連索菲裏都不清楚,那就很麻煩了,於是寫道:「可以把那塊地賣給我嗎?」
「白先生確實是個念舊的人啊。生意場像白先生這樣的人是越來越少了。」索菲裏想了想才寫道:「你確定可以壓著對方嗎?我覺得這些人很不簡單。」
看庫比和天閒的樣子,索菲裏是可以相信天閒的。
「那當然。所以這次你讓我很生氣!」天閒道。
「實在對不起,我賠罪。」索菲裏順著天閒的話道。
「賠罪有什麼用,我想要你一樣東西。」天閒暗暗點頭,這索菲裏倒也不是省油的燈。
「白先生開口還有什麼問題。」索菲裏豪氣地道。
「我想要你山腳那塊地。」天閒不要山上那片雨林,以免引起對方懷疑,要了山腳那塊地,那不成你們還能從天上飛著去伐木啊?
「這……」索菲裏故做猶豫,其實是做給那些暗中監視的人看。
「怎麼,這點要求都不可以嗎?菲裏先生?」天閒的聲音變的不大高興了。
「請讓我考慮一下。」索菲裏沉吟起來,等著暗中監視人的消息。
「菲裏先生。」就在索菲裏顧做姿態的時候,索夫進來了,「菲裏先生,晚宴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入席。」
「好,你先下去,我一會兒就來。」索菲裏點點頭。
「菲裏先生,考慮的如何了?」天閒催促道。這索夫進來明顯就是給索菲裏暗號,聽那話裏的意思,顯然暗中監視的那幫人並沒有懷疑到天閒身上。
「哦,既然白先生喜歡,拿去就是,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索菲裏爽快的道。不知道該說那些人笨還是天閒太聰明,這麼簡單的聲東擊西都看不出來,簡直不知所謂。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還有別的事,先告辭了。」既然弄清楚狀況,天閒也沒必要在這裡久留了,難道還真的和那些傢夥虛與委蛇一晚上,這麼一會天閒已經有點受不了了。「啊?白先生不留下吃過晚飯再走嗎?都已經準備好了。」索菲裏挽留道。
「不了,我還要回去催他們發貨。」天閒拒絕道。
「這樣啊。」索菲裏低頭想了想道:「既然這樣,我就不耽誤白先生了。您等一下!」索菲裏回到房間,可能是在開保險箱,過了一會,才看到他拿著一張紙回來。
「這是那塊地的地契。我就不多留白先生,我們改天見!」
「嗯,好的,再見!」別過索菲裏,天閒一語不發地抱著庫比就走。
「放我下來。」庫比可不是真的小孩,不喜歡這麼被人抱著。
「哦!」天閒想著心事,將庫比放下來,頭也不回地徑直朝前走去。
「等等我。」剛彎腰揉了揉因靜止而麻木的小腿肚,再抬頭卻發現天閒已經走遠了,庫比急忙追了過來,拉住天閒長衫的下襬,「你在想什麼呢?」有句話叫距離造成美感,不過照庫比現在的舉動看來,該說距離造成敬畏。隨著慢慢的熟悉,庫比對天閒的敬畏感就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這麼一會工夫,庫比的稱呼就從您變成你了。
「哦。」天閒總算回過神來,「沒什麼,只是奇怪他們怎麼會對你們白侏儒族這麼感興趣。還如此大費周章。」剛才暗中監視的人天閒總是有種熟悉的感覺,直到離開後,天閒才想起那是在歐倫那裏見過的漂浮槍手。至於外面那群長的像黑侏儒的傢夥分明就是黑侏儒和泰坦巨人的基因混合體,也只有這兩種極端的基因才會使得培育出的武士不至於太像妖怪。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18:24

按理說那次天閒通過假唐玲已經讓兇魔和貪魔反目了啊,這次究竟是為什麼居然兩幫人又通力合作起來呢?天閒實在想不通。
「那還不是看中我們族人無敵的戰士和無雙的匠人。」提到自己的族群,庫比的話裏充滿自豪。
「不可能。說到戰士,你們和泰坦根本沒法比,如果是猩猩王手下的巨猿還差不多。至於匠人,拇大陸的匠人絕不是你們可以想像的。當年瑪雅人唯一比阿特蘭提斯、拇大陸文明強的就是臣服在七把黃金杖之下的幻法師。難道……」天閒想到可能,如果二心魔真的打這個主意,白侏儒們就真的危險了。
瑪雅人等於就是欲魔的後裔,而被淫魔所附身的黃金聖者更是充滿和欲魔類似的邪力。如果貪魔和兇魔這次的目的是為了白侏儒手中的黃金杖,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瑪雅人的黃金聖者復活了。
 只要集齊另外六把黃金杖,欲魔在三魔亂世中的位置就會被淫魔取代,到時後果將不堪設想。
「庫比,這裡的事解決後你一定要設法繼承白金祭司的力量,然後去找到當初離開瑪雅的生、風兩祭司的後裔。」
「可是,黃金杖不認可我啊。」說到這個庫比就顯得很沮喪。本來還以為可以藉著白金祭司的黃金杖取得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沒想到神聖的黃金杖竟然不肯認可庫比。
「按理不會的。」這點天閒也弄不明白箇中原由,「算了,事實先解決眼前的危機吧。」
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冥冥之中自然有它的玄奧所在。無論是誰,哪怕是萬古神聖也不可能瞭解所有造化的玄奇,因此天閒絕對不會去鑽牛角尖,遇到想不通的問題,天閒會選擇直接拋開。
重新回到山腳下,經過泥石流衝擊的山腳顯出一片泥濘中的潔凈。早在天閒離開後,這裡的暴雨就停了下來。那只是用來嚇唬人的泥石流沒了新的雨水補充力量,自然很快就平靜下來。蜿蜒的巨龍軟趴著灰黑的身體,無力地靜止下來,被它帶著衝下山來的亂石、斷木則橫七豎八地留在它身上。
雖然滿眼是殘枝斷葉的淒涼,但經過它的掩埋後,留下的就只是大自然的梳粧,再沒有那些人為破壞的痕跡。難怪當年會有羅亞方舟的故事。
看著眼前的一幕,天閒忽然產生一種衝動,一種用滔天的洪水毀滅如今污濁人間的衝動。這念頭在天閒的心中一閃即逝,卻使得天閒驚出一身冷汗。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心中居然開始有主動毀滅生命的慾望了! 
使勁搖搖頭,拋開這要不得的想法。既然已經從索菲裏那把地契要了過來,當然要留個記號。
天閒打量一下四周,這傾瀉而下的泥石流倒是個現成的。不見天閒唸咒,就這麼右手在自己身前劃個圈,再衝著那泥濘的還未幹透的黑龍一抓,一條灰色的泥土構成的大蟒就從地上竄起。隨著天閒的手在四週一甩,山腳就被天閒用泥土築出一道圍墻,正好是索菲裏答應送給天閒的那塊地。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天閒拍拍手,撣掉並不存在的灰塵。
「這樣有用嗎?」看著眼前不足兩尺的圍墻,就是黑白侏儒都可以輕易越過,何況一般人? 
「只要拖過這兩天,我會另有安排的。」天閒打算讓朱少鋒把在亡魂之森訓練的人帶到這裡來。這裡不但地方寬敞,而且比亡魂之森的地形還要複雜。更重要的是沒事可以讓他們和巨猿們對練對練,雖然這樣做變態一點,不過相信效果一定會很明顯的。
「好吧。」庫比對天閒的感覺越來越神秘了。和天閒相處的時間裏,天閒總給她一種似近還遠的感覺,每次當她認為已經瞭解了天閒時,總是會有更叫她吃驚的事情發生。
順利地回到白侏儒們的洞穴,看來花明心的嘴可真甜的可以,把白侏儒族長騙的團團轉,居然還將花明心帶到白侏儒們的圖騰石去了。
除了每六十年一次去猩猩王的廟宇舉行祭祀外,白侏儒們每年都要在圖騰石舉行祭祀祖先的儀式,並且將最珍貴的東西儲存在這裡。
 經過數千年,那裏的財富是非常可觀的,看花明心那大包小包的,收穫可想而知。
「你別太狠了啊。」天閒走時忘了替花明心恢復原形,不然花明心怎麼也進不了圖騰石的。當然這樣一來花明心能帶的東西就少多了。
「沒有啊,這些都是族長送我的。」花明心理直氣壯地道:「你別說我,事情怎麼樣了?」 
「還好,我打算讓少鋒把那幫訓練的差不多的傢夥帶來,順便讓猩猩王幫著鍛練鍛練。」天閒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基本上經過猩猩王訓練後,那些士兵不死也要脫層皮的。
「通。」花明心拿著那麼多東西本來就重心不穩,這會被天閒一嚇更是撲通一聲栽了下來。
開什麼玩笑,雖然沒見過猩猩王手下巨猿和人打仗,不過出自天彗星的直覺,花明心很清楚那些怪物的力量。
既然是訓練,相信天閒是不會讓他們帶重武器的,可要是赤手空拳,花明心懷疑那五千人能不能擺平一頭巨猿。它們可是打敗過北歐瓦爾哈拉勇士,還和泰坦天使戰鬥過的太古猛獸啊,即使獸人族引以為傲的比蒙巨獸,它們也能輕易撕碎。
「先把我變回來,這樣好彆扭。」花明心從地上爬起來。
「你幹嘛那麼緊張,我當然會讓猩猩王下手輕點。」天閒替花明心恢復原本的身高。
 花明心其實挺懶的。至少在練功這事上,若不是白得了花語的辛苦成果,恐怕她現在連白侏儒都打不過。
「隨你,反正到時被朱絲埋怨的不是我。」恢復了身高,花明心才覺得正常一點,個頭那麼小,和自己平日的比例不同,看著地面總覺得自己好像一直蹲著。
「我們在這休息一天,估計少鋒明天就能趕來了。」天閒幫花明心把散在地上的一些飾物揀起來。那些東西有的只是普通的石頭雕成,看上去黝黑不起眼,這時天閒倒是有點相信花明心所說東西是族長送的了,因為以花明心的審美觀,按理是不會要這些東西的。
但對於白侏儒們則不同,這些石頭是從圖騰石上取下來的,對白侏儒有著非凡的意義。
「這麼快嗎?那麼一大幫人抗槍帶炮的。」花明心結過天閒遞來的石雕,漫不經心地塞進口袋裏。五千號人啊,不是小數目,而且還拿槍帶炮,哪個機場肯讓他們走啊。
「放心吧,他們明天一定能趕到的,這就是當初我要仇松替我掛個中將虛名的緣故了,這樣他們就是合法軍人,可以動用特別軍用機場,正好這附近有我國的空軍基地。」天閒早就想到會有需要調動大批武裝的時候,所以當日刁難仇松,硬是要來一個中將的虛銜,為的就是可以隨時動用當局遍佈世界各地的軍事基地。
看天閒這麼有把握,花明心也不好再說什麼。
 時間過的飛快,雖然是在洞穴裏,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夜幕降臨。
白侏儒們一向習慣早睡,畢竟他們的世界沒有電燈這東西,天一黑就只能憑著一些寶石的照亮,但在這非常時期,白侏儒們還是安排了大量戰士負責巡邏。
天閒和花明心都是練有內家真氣的人,一晚不睡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當然,想睡那也不方便。沒有那麼大的房子,而玄真九變只要是施法者失去意識比如喝醉酒,睡著了,被人打暈什麼的,很快就會失去效力,到時候被卡在房裏可不好玩。因此兩人選了塊僻靜的地方在運氣調息。
「明心,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嗎?」天閒忽然睜開雙眼。天閒聽到一種很奇怪的聲音,覺得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什麼?沒有啊。」花明心本來就不大靜的下心來,這就是太聰明的壞處?心思不夠單純,很難專注地修練內息。
「你難道沒聽到很奇怪的聲音嗎?」天閒問道。
「沒有啊。你別疑神疑鬼了。」花明心瞪大眼睛看著天閒。
「不對,快跟我去看看。」天閒覺得心中很是忐忑。
「好吧。」反正花明心也嫌無聊。
眼前一座座小的像童話王國建築的房子還是無聲無息。一切都很正常。
「沒什麼嘛。」花明心左右張望著。
「奇怪,究竟哪不對呢。」天閒點著自己的額頭,眉峰緊皺,一定有什麼關鍵沒想到,究竟在哪呢。
「你想幫他們巡邏啊?他們安排了人的。」花明心隨口道。
「對了,巡邏兵呢?」天閒想到了,這麼久了,為什麼一個巡邏兵也沒看到,「不好,你去找找那些巡邏兵,我要去叫醒族長。」
這時候天閒也沒工夫唸咒了。一頭鑽進白侏儒族長的屋裏。
 白侏儒族長睡得很沉,「族長,族長,快醒醒!」天閒推著白侏儒族長。
「嗯,是誰啊?」沒叫醒族長卻把庫比驚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衣衫不整的庫比從隔壁摸了過來。白侏儒可沒有穿睡衣的習慣,庫比幾乎是光著身子,袖珍的胴體帶給天閒另一種誘惑。胸前的勇者之源此刻顯的格外耀眼。
「庫比,是我。」天閒避過目光。
 用了玄真九變後,天閒變的和庫比一樣大小,所以也不會再把庫比看成小孩,自然地就被庫比的身體所吸引,不過現在事情實在太詭異,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哦,是你。這麼晚來做什麼啊?」庫比總算清醒過來,卻是一點不覺得害羞。
 白侏儒每年的圖騰祭上都有女子的祭祀之舞,跳舞時都是不穿衣服的。白侏儒的女子絕不會為自己的身體感到羞恥,除非像白金祭司那樣屈服在敵人的暴力下而失去堅貞。
「情況有點不對,你把衣服穿上。」天閒不敢看庫比。
 夜晚是心魔力量最活躍的時候,眼前的庫比雖然是侏儒,但絕不像通常人們口中的侏儒那樣顯得四肢發育異常,而是純粹一個縮小几倍的小美人,對與欲魔的本心同樣有著無比的吸引力。
「沒有什麼不對啊。」說也奇怪,此刻白侏儒中幾乎所有人都昏迷不醒,只有庫比絲毫不受影響。
庫比慢慢靠近天閒,距離如此之近,天閒才藉著勇者之源的微光看到庫比臉上一點紅暈。
還沒等天閒做出反應,庫比的身體就依到了天閒身上。
「庫比,你怎麼了?」天閒大驚,這絕對不正常。
「我,我,我不知道。」玲瓏光滑的身體在天閒的懷裏扭動起來,帶給天閒無比的刺激。
天閒心頭一熱,已經衝著庫比的嘴唇吻了下去,唇舌交纏,庫比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天閒也慢慢把持不住,兩人就這麼滾倒在地上。
「天閒,不好了,你在哪,快出來。」花明心焦急的聲音把天閒從激情的邊緣拉了回來。
「庫比,現在不行!」天閒的意識忽然清醒過來,勉強讓開庫比的嘴唇。
「為什麼?」白侏儒是欲魔的後裔,擁有比普通人更熱烈的情感,沉迷其中後是無法自拔的,此刻已經有些癡迷的庫比無意識地問道。
「委屈你了。」事情太不尋常,天閒顧不得禮貌,出手點了庫比的昏穴。
「發生什麼事了?」天閒抱著庫比,一來到外面就看到迎面跑來的花明心,明心的手裏也抱著一個人。
「天閒,你快看看,我找遍他們全身都找不到傷痕,所有人都是這樣。」花明心把手中的那個人放到天閒面前。
「真的?」仔細在眼前的白侏儒身上檢查一遍,又讓花明心帶著找到其他人,那些巡邏的白侏儒此刻都沒了氣息,渾身找不到哪怕一點傷痕。
「心裏好難受。」庫比無意識地呢喃著。
「心?」天閒忙將真氣分入白侏儒們的心脈,「次聲炸彈?」這些沒了氣息的白侏儒們的心臟都受到很嚴重的創傷,心脈受創更是明顯。
這是當代最先進的武器,次聲炸彈,而且顯然是已經完善的那種,居然可以選擇攻擊目標而擬定頻率。
這次他們的目標顯然就是白侏儒,難怪自己會感覺不到。而庫比則因為胸前的勇者之源使得次聲波到達心臟時受到改變。加上在房屋裏,所以只是覺得心神動搖,而沒有受到傷害,可是這會離開房屋的保護就不行了。
「明心,你在這裡守著,我要找到聲波的來源。」天閒知道,這不可能是單純的炸彈,單純的次聲炸彈絕對無法校準如此精確的頻率。
「好的。」明心還不至於不知輕重,現在可沒心思拿天閒和庫比的事開玩笑。
微一閉眼,天閒開始默默感受次聲波的來源,對方是通過地面將次聲波傳到地下來的,經過無數次的折射,雖然頻率未變,但聲源的方向卻變的難以捉摸。
 幸好天閒還有一個幫手,那就是創世土所化並且和小灰合為一體的銀鼠。
「小灰,地面哪最先接受到次聲波?」天閒用神識和小灰聯繫。
 大地其實都是由創世土變化而來,因此擁有創世土身軀的小灰可以在任何地方感受到天閒的意識。
「正西三十里。」很快天閒就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地面上忽然突出一小塊,給了天閒一個肯定的答案。
沒有時間讓他再耽擱,天閒用最快的速度向目的地而去,甚至連到出口的工夫也省了,直接使用土遁朝著前方而去。
很快,天閒就來到目的地的正下方,上面兩個人正在用純熟的瑪雅語言對話。
「不會弄錯吧?」
「不可能,今天那神秘的雷雨分明是希望祭司黃金杖的力量。」
「希望如此吧。沒有黃金杖,黑金法師的法杖是沒辦法補充能量的,這麼搞很快我們的法杖就要報廢了,當初怎麼會被她們三個把東西偷走呢,不然也不至於在毀滅天災中弄的那麼狼狽,到現在聖者還沒恢復呢。」
「一定不會錯的,只要找到其中一隻,它就會指引我們找到剩下的。」
「你們在找它嗎?」地面裂開一道口子,天閒拿著黃金杖出現在幾個殭屍般的人面前。
 看到這人的面貌,天閒才真的明白他們口中所謂沒有恢復的意思。那次阿特蘭提斯人劫擄大量科學家想要恢復瑪雅人嚴重萎縮的身體,不過照目前的情形看來並不理想。
幾個青袍法師給人一種嚴重縮水的感覺,彷彿是已經有了幾千歲,臉上手上都滿是比車轱轆還要深的皺紋,三隻金黃中放著青色光芒的法杖正浮在他們面前,隨著幾個人手指的顫動不停地發出人耳無法聽到的聲音。
「你是什麼人?」天閒的突然出現使三個黑袍法師大是驚慌。而天閒手中希望祭司的黃金杖更叫黑袍法師們看直了眼。
「拿來!」
一個在胸前繡著古埃及大墓地之主、有著豺狼頭顱的戰神烏普奧特的法師,將自己面前的法杖取到手中,一蓬黑霧順著他的攻勢向天閒籠罩而來。
「在希望的光輝下,沒有死神可以降臨人間。」將黃金杖橫在胸前,不用天閒施法,黃金杖上已經升起一片金色的光輝,將所有的黑霧推拒在天閒身前一尺處。
「怎麼可能?黃金杖居然會保護他?」另一個胸前繡著蜿蜒電蛇的法師驚到,黃金杖只會保護自己的主人,可是天閒顯然不是白侏儒一族。
「禍起蕭墻,引來當年瑪雅文明的毀滅,為什麼到現在你們還是執迷不悟。」天閒放下手中的黃金杖,黑霧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天閒有些無奈,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若不是這些黑金法師引狼入室,或者瑪雅文明已經代替埃及法老王統治古大陸了。但在遭遇到那樣的打擊後,他們顯然還沒有覺悟。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跟我們說教,大哥,二哥,既然黃金杖在他手裏,我們也沒必要再為難那群侏儒了,還是聯手先把這傢夥收拾了吧。」最小的黑袍法師說話了,他的胸前是一頭巨大的鱷魚。
「也好。」胸前有烏普奧特花紋的黑袍法師道。於是三隻顫抖的法杖又回到三法師手中。
「我,烏普奧特,以大墓地之主的名義,召喚太古的戰士。」
「我,阿波非斯,以冥神之名,召喚陰靈的歸來,給予太古勇士新的生命。」
「我,塞巴克,以鱷神之名,賦予太古勇士猛獸的力量。」
「去吧,勇士們!」隨著三法師的咒語,地面忽然翻騰起來,接著一群彷彿古代木乃伊打扮的戰士出現在天閒面前,泥土構成的身軀一點不顯得笨拙,而那手中同樣土製的兵器更是堅硬無比,一切阻隔在他們和天閒間的東西都被他們手中的兵器撕成了碎片。
「大地賦予這個世界以生命,你們卻用她的力量來塗炭生靈,她也會流淚的。」地神該亞一直就是個很善良的女神,她的信徒也都是些熱愛生命的祭司。只有在自衛時,該亞才允許這些信徒將自己的力量用來攻擊。
本來天閒也看不起三個黑金法師,直到他們念出咒語,天閒才知道,他們不是神的信徒,而是古埃及代表邪惡的三大神祇,更是塞特的忠實走狗。
想來古埃及的塞特就是已經背棄信仰的黃金聖者吧,如此看來,古埃及人的文明是從瑪雅人處傳承的。
「該亞的事不用你擔心。」烏普奧特冷冷地道。
該亞只是和他們平級的神,傳說的該亞正是瑪雅的生命祭司。當年竊取黃金杖時,最先失去法力的該亞曾受到重創,因此在希望祭司的遺言中有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就是該亞。
「可是,你們用創世聖者孕育生命的泥土來作惡,創始者如何會答應呢?」天閒搖搖頭,對於那群橫衝直撞的木乃伊視而不見。
 說也奇怪,這次黃金杖沒任何異常,但那些木乃伊卻在接近天閒的一剎那就土崩瓦解了。
「看來創始神不讓你們使用他的泥土。」天閒用黃金杖撥了撥那些散落一地的土塊。有創世土所化的銀鼠在身邊,又有誰能用大地之力傷害自己呢?
「哼,不要得意,看我的『死靈波』。」召喚出的木乃伊居然會出現那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三名黑金法師心裏也毛毛的,雖然不懼怕那些普通的神祇,但創世眾神就不是他們所能對抗的。
 如果說他們是這個文明的先驅,那創始神們就是上個文明遺留下來的強者。
「我說過,沒用的。那畢竟不是真正的黃金杖,你們的力量是衝不破希望祭司黃金杖的局限的。」擺擺手,化成各種靈體攻向天閒的三隻法杖又恢復成原樣落到天閒手中,微一用力,就被天閒絞成了麻花。
「你們走吧,你們和白金祭司的恩怨,由你們自己解決。」天閒轉身要走。
什麼叫老奸巨滑,黑金法師們就叫老奸巨滑。他們絕不會逞無謂的匹夫之勇,失去了辛苦找來暫時代替黃金杖的法杖,他們知道,自己即使再神通廣大也無法破入真正黃金杖的結界。
 黑霧從地上升起,轉眼就將三名黑金法師籠罩在其中,「小子,你等著,我們會回來的。」
「哎……」長嘆一聲,塞特竟然就是瑪雅的黃金聖者,怎麼會變成這樣。
提著黃金杖,天閒默默轉回地下。次聲的來源已經消除,庫比也慢慢恢復過來,但那些已經被震斷心脈的白侏儒們卻永遠無法醒來了。
看著孤寂的部落,庫比眼裏留下淚來。難道說自己的族人就這麼被滅族了嗎?不可以的,昨天還熱熱鬧鬧的白侏儒部落現在已經變的冷冷清清。
「庫比,不要哭了。」看著庫比傷心,花明心也忍不住眼淚。嬌小的庫比此刻格外叫人痛惜,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無助地望著四周,眼中沒有一絲神采,有的只是無所適從的迷離。
「明心,我再也沒有家了。嗚,爸爸,還有大家,嗚,嗚。」庫比的淚水濕透了明心的衣襟。
「庫比,別哭,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啊。庫比,你,你別哭啊。嗚,別哭啊。」叫庫比不哭,花明心自己反而忍不住哭了起來。雖然和白侏儒們相處不久,但他們那種樂觀、豪爽、熱情,一切的一切都還在自己眼前,一轉眼這一切竟然變成冷冰冰的屍體,兩個女人哭做一團。
「庫比,你們別哭了。其實,他們還是有希望的。」天閒撫著庫比的長髮,眼前的小女人顯得那樣無助。
「你說什麼?」庫比抬起迷離的淚眼,不知所謂地看著眼前的天閒。
「我說,他們還是有復活的希望的。」天閒道。
「真的?」這次庫比聽清楚了,「那你幫我,幫我好不好?」庫比只能夠到天閒長衫的下襬,緊緊抓住天閒的長衫,哭著道:「只要你能救活他們,我把族中的寶物都給你。」
「哎,庫比」想讓庫比放開手,天閒蹲下身,「聽我說。」
「不然,不然……」庫比不肯放手,「不然我,我做你的女人。我知道我沒有明心漂亮,可是我也不差,不差的。」
庫比放開手,脫下自己剛穿上的衣服,這次連最後的一絲線縷都沒留,「你看,是真的,我也很漂亮吧。」看著眼前庫比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擺著和她的身份不相適宜的媚態,天閒的心中連一絲綺漣都無法升起。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18:50

第三十六章 香消玉殞
比起人類的壽命,庫比已經不小了,但在白侏儒族中,她還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是被眾人捧在手心呵護的小女孩。從來沒有遭受這樣打擊的庫比已經迷失了,如果此刻沒人幫她一把,恐怕庫比就會從此一潰不起了。
「庫比,聽我說。」天閒按住庫比的雙手,解下自己的長衫,披在庫比裸露的嬌軀上,愛憐地替庫比擦去眼淚,「庫比,聽我說。不要這樣。」拉攏庫比的衣服,天閒對庫比道:「庫比,要救你的族人,你就一定要得到黃金杖的認可。繼承了白金祭司的身份後,你還會遇到更多的挫折,你這樣是不行的。瑪雅的後裔絕不能在挫折面前跌倒。」
「我!」庫比慢慢冷靜下來,攏了攏天閒的長衫:「我不能碰黃金杖,我沒用!」
「庫比,相信我。只要你有決心,黃金杖一定會認可你的。」天閒堅定地道,將手中的黃金杖送到庫比面前。
「我,我……」庫比伸了幾次手又縮了回去。
「庫比,能不能救你的族人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天閒將黃金杖放在庫比面前的地上,背過身去,「我喜歡的是那個勇敢的庫比,而不是輕易就被屈服的庫比。」
「天閒,你,你別走。如果你也走了,就再也沒人陪我了。」庫比拉住天閒,「我聽你的就是了。」
「這才對。」天閒轉過身,「庫比,白金祭司的黃金杖憎惡戰爭。所以,你想得到它的認可,就必須放下你的『勇者之源』。」
「好的。」庫比把那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勇者之源」從脖子上取下來,慎重地放在天閒手中,又一次向黃金杖伸出了手。
「嗡。」黃金杖劇烈地顫動起來,這次的推拒沒有上次的激烈,黃金杖被庫比握在手中,但並不很安靜,還在不停地抖動著。
「不要動,不要動。」庫比改用雙手握住黃金杖,看的出來,她正在盡力抗拒著黃金杖上的力量。重心不穩的庫比被黃金杖帶倒在地上,連連翻滾著。
「嗡。」又一聲悶響,黃金杖從庫比手中掙脫,斜斜地插在石壁上。
「這次我一定行的。」
庫比內腑被震傷,嘴角帶著一絲血跡。但她還是不服氣地伸出手,朝著高處的黃金杖抓去。
「天閒,怎麼會這樣?」花明心看的不忍。
「庫比曾經是戰士,這是黃金杖所不能接受的。雖然現在庫比取下了勇者之源,但那曾經握過兵器的手,黃金杖無法認同啊。」天閒很無奈。
被黑金法師的魔法所傷的人,只有集齊白金祭司手中的黃金杖才能使他們復活,但如果庫比無法得到希望黃金杖的認可,那麼一切都只能是鏡花水月。
「我一定行的!」庫比掉過頭來。
「庫比,你想做什麼?」天閒驚道。
「我這次一定行。」和黃金杖一同落到地面的庫比揀起地上的小斧頭,一咬牙,只見血光蹦濺,庫比發出一聲悶哼,一隻小手臂已經落到地上。
庫比丟掉左手的斧頭,再一次向黃金杖伸出。
這次,黃金杖沒有推拒,金色的光芒不再刺眼,而是那麼柔和。
庫比感覺到黃金杖在撫慰著她悲傷的心靈,彷彿是那從未謀面的母親,正在用那溫暖的大手撫摩著自己。
「有志者,事竟成!」看著眼前只能用奇跡形容的一幕,天閒露出笑容,在金色光芒下的庫比居然有一種神聖莊嚴的感覺。
「我,我成功了!」庫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祝賀你。」天閒點點頭,「現在,庫比,用你的血將法杖塗滿。它會告訴你該如何做。」
「好!」庫比將黃金杖用自己右肩處的鮮血塗滿。說也奇怪,自從握住這黃金杖後,右肩的斷臂也不再疼了。
染血的黃金杖又一次發出鳴叫,只覺得無數的咒語流過自己的心間,庫比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法杖啊,請為我指引同一血脈的族人,以我新一代希望祭司庫比之名。」鬼使神差的,庫比念出咒語。
黃金杖上的鮮血忽然慢慢褪了下去,最後所有的鮮血都凝聚成一個巨大的血滴。血滴在空中慢慢拉伸,平鋪,變成一塊血鏡。
在黃金杖的照射下,血鏡開始變換著畫面,出現了當初白金祭司遺言的最後一幕。
瑪雅人分三路離開了,略過白侏儒們這一路,朝西的一路直接往西,那是「風之祭司」。醜陋的風之祭司帶著那些信徒,漫長的隊伍不斷變的壯大,然後分散,又壯大,又分散,最後終於在一片河流邊停了下來。
「那是什麼地方?」庫比從來沒離開過這裡,所以轉身問天閒。
 「吉普塞人。」天閒回答道。
畫面再變,往東方而去的瑪雅人經過翻山越嶺,來到一個繁華的都市,巨大的宮殿,黑髮的人群,遠處一片崇山峻嶺。
「蜀山?」
不用庫比問,天閒已經給了她答案。血鏡也在同時散落到地上,黃金杖居然放出一道光芒一直穿破石壁,射到天上。
跟著光芒,三人來到外面,從兩個不同的方向,迎來兩道同樣的光芒。三道光柱撞在一起,迸發出奪目的色彩,彷彿在歡欣雀躍。
「庫比,看到了嗎?他們也在尋找你。所以,你不會孤單的。」天閒道。
「嗯。」庫比小聲應道,下意識地想用手擦還沒幹的眼淚。
「咦?」庫比驚叫起來,自己一隻手握著黃金杖,那現在的手是哪來的。
「不用奇怪,既然黃金杖承認了你,當然會還你為它所失去的。黃金杖有自己的靈性,它能懂得主人的心。」天閒笑道。
「謝謝你。」庫比感動地道。
「別急著謝,剩下的事要先想辦法將你們的洞穴冰封,否則等你找到另兩支黃金杖的後人,恐怕你那些族人也只能變骷髏兵了。」天閒道。
「那我該怎麼做?」希望之黃金杖並沒有冰封的功能。
「在這兒等我,你先盡力降低這裡的溫度,我去取回寒鐵琴。在我回來之前,你無論如何不能放鬆。」天閒道。
「你們要走?」庫比捨不得。
「別傻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聽話。」天閒蹲身輕拍著庫比的頭。
「我不是小孩了。」庫比讓過天閒的手,卻反抱住天閒,生嫩的雙唇吻在天閒臉上。
天閒一時呆住,良久才懂得回應起庫比的熱情。原本這種叫人覺得詭異的場景,此刻看來卻是那麼和諧。
「咳,咳。」花明心的咳嗽聲響起,「我知道不該打攪你們,不過這裡可是非洲,你們再這麼下去,那邊的屍體可要開始腐爛了。」
「庫比,去吧,我和明心會儘快趕來的。」天閒可不會臉紅,至於白侏儒本身就是很豪放的民族,除了不捨,在庫比的臉上也找不到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知道。」經過這次的打擊,庫比堅強了許多。
看著庫比堅定的背影,天閒衝著花明心展顏一笑:「天微星或者也誕生了呢。」
「你說什麼?」花明心一愣。
「沒什麼,走吧,先去找猩猩王要東西,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天閒說時,兩人已駕起遁光。
 猩猩王和巨猿們雖然不能離開禁地,但叢林裏多的是其他同類,猩猩王早就知道事情的發展,所以天閒只略微解釋一下猩猩王就清楚了來龍去脈。
 他可比天閒還要緊張那些白侏儒,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天閒要的血虱塞了一把給天閒,就催著天閒趕快上路。
天閒自然知道耽擱不得,雖然庫比已經得到黃金杖的認可,但是畢竟時日尚短,能支撐多久還很難說。這次去找猩猩王,雖然出了不少變故,但總還算順利,拿到了所需要的血虱,也解開了當年瑪雅人滅絕的真相,沒想到其中居然還有那麼多內情。
在往月宗的途中,天閒遇到趕往目的地的朱少峰。天閒和花明心突然出現在朱少峰的面前差點沒把朱少峰嚇的從椅子上摔下來,天閒解釋了半天,才算把朱少峰安撫下來,幸好朱少峰已經習慣了天閒時不時地來點小刺激。
將白侏儒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朱少峰自然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不會讓人再越雷池半步。
 總算能暫保白侏儒聚居地的安全,天閒才真的放下心來,相信加上猩猩王暗中留意,庫比應該不會有危險才是。
叮囑朱少峰小心一些次聲波之類無形無聲的攻擊,天閒才別過朱少峰和花明心朝月宗總部而去。
兩人趕回月宗時已經是中午,月宗的雷達老遠就發現了天閒和花明心的蹤跡,靜君、靜容兩姐妹早就在下面等著花明心了。
「靜君、靜容阿姨,我們回來了,柴文和吳佩都還好吧?」花明心親熱地拉著靜君、靜容道。
「明心,哎!」靜君、靜容慚愧地道。
「阿姨,怎麼了?」花明心一呆。
「哎,我們沒照顧好吳佩。她,她……」靜君遲疑地道。
「她究竟怎麼了?」花明心大急。沒想到竟然真被天閒說中,當日她以「覆巢孤雛」點化柴文和吳佩時,天閒就曾說過她會弄巧成拙,沒想到竟然真被天閒說中。
「她,她投崖自盡了。」靜君自責地道。
「自盡?什麼?人呢,難道沒辦法救嗎?」花明心急噪地道。
「沒,沒能找到屍體。」靜君被花明心抓的痛入骨髓,卻不敢呼痛。
「明心,我早知道吳佩有求死之心。你就別再怪她們了。」天閒將明心握住靜君右臂的手彈開。
「可是。」沒想到真被自己弄的不可收拾,明心總算知道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沒關係的。記得我讓你交給吳佩的東西嗎?那是另一個世界的鑰匙。吳佩需要安靜,那裏會適合她的。」天閒阻止明心再說下去。吳佩的求死證實了天閒心中的猜測。
看來果然如星帝所言,這次的三魔亂世需要新的三十六天罡陣。現在有著天罡夙命的人已經開始出現在天閒四周,只等受一次死劫,三十六天罡才會真正歸位。
「真的?你不是為安慰我才這麼說的吧。」花明心太聰明,聰明的人有時就難免多疑,難免自作聰明。看來花明心還是沒能吸取教訓,對於這點,天閒也無能為力。花明心和花語在人間的遭遇不同,性格也大相逕庭,雖然兩人的所學相當。
「是真的。明心姐,在用心上,你終究不如語姐啊。」天閒意有所指地道。
「好了,看看柴文怎麼樣了,另外通知玉蟾,讓她帶寒鐵琴到這裡來。要快!」天閒不想讓花明心又想到別處去,很快就岔開不愉快的話題。
         ※       ※       ※
看到柴文時,天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時還好好的柴文因為吳佩的事顯得情緒很低落。這些天她該是一直在自責中度過的,看上去憔悴得很。
「柴文。」天閒暗自蹉嘆,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柴文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記得第一次見柴文時,那是個穿著泳衣的天真少女,活潑刁蠻而又有些任性,但卻純真無暇。會因為一時的出糗而尋自己晦氣,也會因為整不到自己而找玉蟾她們撒嬌,還會發發小姐脾氣。可是,短短三年,如今的柴文已經不復當年的天真,眼裏多了幾分叫人心疼的迷茫。
「哦,天閒,四姐她……」柴文傷心地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她沒事的,她現在只是需要找一個沒人認得她的地方去舔傷口。」天閒安慰柴文道。
「是真的嗎?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為我一定要去救爺爺,四姐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柴文很平靜地道。
「柴文,認識以來我騙過你嗎?」天閒搖搖頭,柴文算是長大了嗎?可是成長的代價未免太沉重了。若是如此,天閒寧可柴文還是當年那個沒事衝自己放蠻的小女孩。歷經人事滄桑,天閒比任何人都明白童真的可貴,當失去它以後,誰也找不回來。
「沒有。」柴文一呆,眼中忽然出現希望的神采,「那能帶我去看看四姐嗎?」
「不能,至少現在不能。你現在要做的是照顧好自己,當時機成熟時,我會帶你去見她的。我知道,你覺得對不起吳佩,其實大可不必,日後你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天閒道。
 「是嗎?還是不能。」柴文的神情又低落下來。
「柴文,你是為什麼忍辱偷生的?在那樣的環境裏你可以堅持下來,為什麼在希望面前,你反而卻步了?」天閒厲聲道。
「我!」柴文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是血虱,吃了它。你的病立刻就會痊癒。以後何去何從,你自己定奪吧。」天閒放下裝血虱的瓶子,轉身拉著靜君、靜容和明心離開柴文的病房。
解鈴還須繫鈴人,柴文的心病是她自己種下的,只有靠她自己的力量才能解開。
回到明心的住處,等著玉蟾將寒鐵琴送來。明心很擔憂,幾次想開口要天閒去看看柴文,都被天閒打斷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天閒和明心就這麼面對面坐著,誰也沒有開燈,黑暗中明心忽然覺得眼前的天閒有點陌生。
「玉蟾,你來了。」天閒打破寂靜,向門外走去。
「什麼?哦。」花明心正在仔細觀察天閒,被天閒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忙跟了過去。
「玉蟾。」門外正是剛下飛機的除玉蟾,身上斜背著黑色的布套,正被天閒摟在懷裏,輕聲安慰著。
「天閒,我剛聽說小佩她……」除玉蟾聲音帶著哽咽。五姐妹如今各奔東西,除了絲絲還正常聯絡,其他人都音信渺茫。如今得到的為什麼總是噩耗呢。
「她沒事,玉蟾,將要發生的事,誰也無法阻止,但我答應你,當有一天,我能卸下這一肩的重擔,我一定帶著你,語姐,秀姐,帶著你們所有人到一個世外桃源,去過寧靜的日子。」天閒道。
「閨中女兒不知愁,春日凝粧上翠樓。驚見花落春凋早,懊惱昨日再難留。天閒,如果能再來,我或者會選擇一個平凡一點的愛人,至少不會這麼痛苦,可惜現在我已經放不下你了。」除玉蟾癡癡地道。
「玉蟾。」天閒心裏一陣感動。玉蟾對天閒的愛從來沒有要求過回報,讓天閒怎麼能不感動?直到現在,天閒依然沒有給玉蟾一個肯定的承諾。
「對了,我這次來還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玉蟾忽然發現隱在天閒身後的明心。她還不知道明心和花語間發生的事,忙站直身子。
「什麼事?」天閒先是一愣,等到發現明心也在身後才恍然大悟。玉蟾和自己的關係一向很曖昧難明,難怪玉蟾會害羞。
「夢佳城的方堰偷東西被人扣下了。」除玉蟾皺眉道。
「什麼?」天閒嘴張的足可塞下一個雞蛋。開什麼玩笑,方堰那小子怎麼越來越沒出息了,居然兼職起三隻手來,還這麼差勁地被人抓住把柄。
「是真的,我也是動身前剛聽說的。秀姐讓你順便去夢佳城看看,畢竟方堰是星宗未來的星子。」除玉蟾被天閒誇張的表情逗樂了,忍著笑替天閒合上下巴。
「這小子,真會給我找麻煩。」天閒恨恨地道,炎龍集團什麼沒有,用的著去偷東西嗎?簡直丟儘自己的臉。
「你還是快去吧,聽說人家揚言,如果你三天之內不趕去的話,她就按照江湖規矩,砍掉方堰的右手。」玉蟾道。
「可我現在走不開啊。」天閒頭大如鬥地道,庫比還在等著自己呢。
「沒關係,天閒,你和玉蟾去吧,白侏儒的事交給我你就放心吧。」花明心很體貼地道。
「可是,你的功力!」若真是花語,天閒是沒什麼好擔憂的,可是明心一向不怎麼練功,雖然有了花語的真氣,但在應用方面天閒就很不放心了。
「你別看不起人。」花明心氣道,心中則是隱隱的悲哀,怎麼自己就這麼差嗎?
「好了,好了。」花明心一閃而過的悲傷沒能瞞過天閒的眼睛。花明心太聰明了,這種人也就難免多疑。
「我不是關心你嘛,怕你有什麼閃失。」
「行了,別肉麻了。」花明心把天閒湊過來準備吻她的頭推到一邊。
「事不宜遲,我們快動身吧。」
「也好,庫比那就拜託你了。玉蟾,我們去夢佳,方堰那混小子。哼!」天閒咒道。
「好吧,那我先走一步了。」明心知道玉蟾對天閒的心意,誠心多留點時間給兩人。
「語姐真是,這麼急著走。」玉蟾哪能不知道花明心的意思。紅著臉道。
「她只是不想做電燈泡而已。」天閒笑道。玉蟾現在更美了,面對著她,天閒覺得自己的定力好像越來越差了。
「什麼電燈泡,難聽死了。」玉蟾不依地別過身子。
「我們也該走了,雖然方堰那小子被人砍只手沒什麼,不過我想看看是誰居然能逮住那條泥鰍。」天閒又把玉蟾拉到自己懷裏,纏綿好久。
「大姐,我也想一起去。」柴文的聲音。
「小文,你……」玉蟾道。
「聽說那裏有間孤兒院,我想去那裏靜一靜。或者和孩子們一起,能幫我忘掉一些事吧。」柴文的情緒還沒恢復。
「小文,可是……」玉蟾猶豫地看著天閒。
「這樣也好,方堰那小子我也不放心。」天閒知道柴文說的是實情。或者童真的笑臉是醫治柴文最好的藥吧。
多了一個柴文,天閒是沒辦法再用遁光的,只好讓月宗準備交通工具。幸好月宗的工作效率也不差,不過幾分鐘,飛機已經在跑道上等待起飛了。
連夜趕到夢佳城,迎接天閒的居然不是小眉而是琳達。
「到底怎麼回事?」天閒覺得事情肯定和琳達有關,不然即使方堰不在,也該由小眉來接人啊。
「都,都是我不好。」琳達吞吞吐吐地道。
「到底怎麼回事?」天閒邊走邊問道。
「是這樣的……等到沒人時再說吧。」琳達看看機場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道。
「好吧。」天閒點頭道。一直到上了炎龍集團的汽車,琳達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出來。
小眉以前當過交際花,這點天閒早就知道。琳達也經常裝成妓女去偷東西,所謂常在江邊走,難免不濕鞋。
不知小眉當初怎麼會有一卷床戲的錄影帶落到別人手裏,而且拿出來威脅小眉。
小眉當然不肯就範,卻被多事的琳達知道了,偷偷跑去想辦法,想故伎重演,將錄影帶偷回來,沒想到這次卻碰上高人,不但沒能把小眉的錄影帶偷回來,還多了一卷琳達的裸照。
 這下方堰急了,不顧身份跑去當小偷,結果就是他也落到別人的陷阱裏了。
「對方是誰?」顯然這次的事是有預謀的,而且還知道自己和方堰等人的關係,最終目的其實是想把自己引來。
「是『溫柔鄉』的老闆。」琳達道。
「不要去分部了,直接去『溫柔鄉』。」天閒想了一會,吩咐道。
「是!」開車的就是方堰的私人司機。
「這裡就是溫柔鄉?」看來這些地方都是千篇一律,這溫柔鄉和如意樓、胭脂樓一樣,都是高級的妓院賭館銷金窩而已,看那外面站的幾個小姐,比清醇不如玉蟾的如意樓,比嬌艷不比蘭提斯的胭脂樓,不過看來生意倒是比那兩家都好。
「是的。」琳達躲在天閒身後道。
「你先帶柴文去『家』。玉蟾,你和我上去。」天閒吩咐琳達道。
「我,我也想一起去。」琳達畏縮地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19:04

「不行,現在還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回去。」天閒難得衝著琳達嚴厲地道。
「我,好嘛,那麼兇幹嘛。」琳達哪是天閒的對手,很容易就被天閒給嚇住了。
帶著玉蟾這樣的美人逛窯子,恐怕只有天閒才想的出來。可惜在玉蟾面前,迎春的百花都被比了下去,顯得委瑣不堪,一時間充滿男女淫聲的溫柔鄉居然落針可聞,無論男女,所有的眼睛都聚集在天閒和玉蟾的身上。
雖然男性中有不少色眼,不過玉蟾的暴光率太高,那不開眼來找茬的可沒有,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矣! 
「小姐,你們老闆呢?請告訴她,她等的人來了。」天閒對櫃檯邊一個呆站著的小姐道。
「哦,是的。請您等一下!」那小姐沒來由地臉紅了,忙拿起櫃檯上的電話。
「董事長,有人找您。」
「請您等一等,董事長就下來。」櫃檯小姐小聲道。
「不要緊。」天閒微微點頭道。
 一時間大堂裏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都在猜測著天閒的來歷。
「天閒,我想起這裡的老闆是誰了。」玉蟾小聲對天閒道。
「誰?」天閒問道。兩人的親熱可是妒煞旁人。
「就是溫柔。」玉蟾道。
「溫柔?」居然有人叫這名字?不過倒蠻好聽的。
美麗的女人男人通常會喜歡,而溫柔又美麗的女人,男人則更喜歡,何況這個女人還很有錢,雖然年紀大了點,但絕對沒辦法從她臉上看出來。
這個女人就是溫柔,在娛樂界,她是一個傳奇,論起資格來甚至還在除玉蟾的父親除坤之上。
「天閒先生遠道而來,真是失敬了。」平靜的聲音裏充滿誘惑,立刻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樓梯口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絕代的佳人,奪走了玉蟾的光輝,彷彿空谷幽蘭,顯得那麼光彩奪目,鶴立雞群。
但是真要仔細打量的時候,卻發現,除了一雙充滿魔力的眼睛,這女人的五官都是很模糊的,給人一種霧裏看花的感覺。
「溫柔小姐?」天閒總算知道什麼叫青春永駐,眼前的女子一點衰老的樣子都沒有,怎麼看都不像六七十的人。
「天閒先生請!」溫柔做出個幽雅的姿勢,又傾倒了一群人。
「不敢。」天閒微微頷首,挽住玉蟾一起踏上階梯。
天閒的行為叫溫柔微微一呆,從來沒有男人在她面前還能記起別的女人,可是天閒顯然對她的美色是免疫的。
「溫柔小姐,我的來意不用說了吧?」天閒很隨便地坐在溫柔辦公室的沙發上,這溫柔連辦公室都弄的迤儷萬分。天閒的手卻始終沒有離開玉蟾的纖腰。
「呵呵,既然玉蟾妹子在,當然知道我早就是老太婆了,還小姐啊?」溫柔掩口而笑。
「溫柔小姐說笑了,看小姐的容貌,誰敢說小姐老?」天閒不冷不熱地回道。
「呵呵,天閒先生真會說話,難怪玉蟾妹子這麼心高氣傲的人都對你死心塌地。」她和玉蟾都是娛樂界的人,多少有點交情,這麼稱呼玉蟾倒也無可厚非。
「溫柔小姐說哪話,玉蟾可是我好容易才追到的。」天閒道。
「呵呵,天閒先生真體貼,處處替玉蟾妹子著想,不過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當初玉蟾妹子有難,先生英雄救美,才造就了這段佳話呢。」溫柔亮了一點底牌。沒想到她居然清楚當年的事,看來倒是不能小看。
「話不多說了,我想請小姐放方堰一馬,您的損失,我願意加倍賠償。」天閒道。
「呵呵,何必說的那麼嚴肅,我只是久仰先生,才想藉機結識先生。先生好不容易來了,總要多坐會吧,我還有東西請先生欣賞呢。」說話前先笑兩聲彷彿是這溫柔的習慣,但天閒聽著可就不舒服了。
辦公室的燈光暗了下來,變成暗淡的粉紅色,對面的墻壁上開始出現一副投影。
沒想到溫柔請天閒看的居然是一齣春宮。
「這是什麼?」天閒不為所動地道。
「哦,這就是方堰想要的啊。」溫柔道。
聽溫柔這一說,天閒才發現畫面中的女主角赫然就是小眉。想不到年輕時的小眉居然有如此姿色,想必是從小就被訓練來取悅男人,畫面中的小眉絕對是男人的寵物。
「沒想到小眉昔日居然有此姿色,可惜紅顏易老,青春難駐,總是不比溫柔小姐。」天閒很平靜地看著溫柔準備的所謂好戲。
「啪,啪,啪。」溫柔鼓掌道:「一直以來,溫柔所見的男人中,先生的定力確實數一數二。」
「那倒未必,可能是美女見的太多了吧。」溫柔能和玉蟾花語爭輝,那是因為特殊的原因,小眉可不行,那種毫無主見的為欲而生的欲奴,在天閒眼裏只是一具美麗的屍體而已。
「這倒是,比起玉蟾妹子,確實差的太遠。」溫柔一呆道。
 得隴望蜀幾乎是男人的通病,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即使家裏的老婆千好萬好,也不及外面的來得刺激。如果說是因為玉蟾在身邊,可是以溫柔閱人無數的目光看來,天閒確實沒有一點心猿意馬的跡象。
「該說正題了吧。」天閒道。
「不,我倒是對先生有了好奇心,我想和先生打個賭,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興趣。」溫柔突發奇想。
「什麼賭?賭什麼?」天閒生硬地問道。
「如果我輸了,當然把方堰完整無缺地交給先生。如果我贏了,先生卻要依我一件事。」溫柔道。
「好!」天閒也不問賭什麼,一口就答應下來。
「先生不問問賭什麼嗎?」輪到溫柔吃驚了。對天閒,她覺得越來越看不透了。
「不用,我相信溫柔小姐總不會是那太不堪的人物。」天閒大大咧咧地道。
「先生這麼一說倒真叫溫柔有詭計也不好意思使了。我只想和先生單獨呆一會,若先生還能這麼鎮定,那自然就算我輸了,若是先生心猿意馬,把持不定,那先生就算輸了。」溫柔道。
「哦?很有趣的賭法,不過要是真冒犯了小姐,豈不是罪過。」天閒嘴角掛出一絲冷笑。
這溫柔確實不簡單,看來她可能連自己是欲魔的事都有所耳聞了,不然不會設下這種陷阱給自己跳。可是她卻忽略一件事,天閒有欲魔之心,但一樣有星神之力,豈是那麼容易就範的。
「那溫柔只好嫁給先生了。幸好能和先生為伴也不算委屈了溫柔。」溫柔媚笑道。
「小姐厲害!現在就開始嗎?」這溫柔最後的話簡直就是一種直接的挑逗。從表面看來,這次的賭注怎麼都是天閒佔便宜,而且溫柔連最後一絲顧慮都替天閒拿掉,看來她倒真是在天閒身上落足了本錢了。
「玉蟾,你出去一會,有什麼事就叫我。」天閒不擔心自己,倒是怕溫柔用調虎離山之計算計玉蟾,那才真的麻煩。
「先生真是太小心了。」溫柔道。
「初次打交道,還是小心點好。」天閒不為所動。
大門將天閒和玉蟾隔開。對於天閒,玉蟾反比天閒自己更有信心。
 而天閒和溫柔相對的地方,此刻居然變成一片粉紅的海洋,溫柔在其中翩翩起舞,身上的洋裝也變成粉紅色充滿挑逗的紗衣。
溫柔太瞭解男人了,她知道,像天閒這樣自命不凡的男人絕對不會看的起自甘墮落的蕩婦,所以她的動作充滿誘惑和性感,卻絕對不會淫蕩。
為了天閒,今天溫柔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領,賣力地扭動著身體……
「徒具其形而去其真意,不過爾爾。」溫柔弄的自己香汗淋漓,最後卻換來天閒冷冰冰的評語,她就是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了。
「你……」
「怎麼,小姐,你輸了,該履行諾言了。」天閒道。
「好,好。」溫柔氣極反笑,打開了門,「跟我來。」
「請帶路。」天閒和玉蟾跟著溫柔朝走廊的盡頭走去。
沒想到在極盡繁華能事的地方,居然會有兩扇如此古樸的木門,門的兩側還貼著一副對聯。上聯:「嘆今朝,莫敢問天,苦海回頭,依舊煙波微茫」;下聯:「想昨日,豈願多情,血池沉淪,還是千頭不悔」;橫批:「萬死不辭。」
「兩位,請進吧,你們要的人就在裏面。」溫柔沒在意天閒俊巡在對聯上的眼神,逕自打開兩扇木門。
「慢著。」看著兩副充滿不甘和怨氣的對聯,天閒正自感嘆,卻發現玉蟾竟要朝門中走去,急忙一把將玉蟾拉住。用力過猛之下玉蟾反彈回來,撞在天閒胸口,正被天閒一把抱住。
「哎呀,就剛剛分開一會就這麼卿卿我我起來了。」溫柔故意擠兌天閒和玉蟾。
「天閒。」玉蟾羞急之下嗔道。
「不要進去,我想你一定不想這麼離開我吧,不過如果踏進這道門,我可就沒把握了。」天閒將玉蟾抱的更緊。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可不要嚇唬奴家,彷彿奴家要謀財害命似的。」溫柔的嗲聲又起,不過這次卻不是那麼平靜了。
「地獄黃泉渡,紅塵生死門。苦海無底洞,情天不悔魂。姑娘,怎麼稱呼?」天閒衝著溫柔道。
「哦,你竟然都知道?」溫柔的笑容消失了,但卻顯得更加迷人,似乎這才是她本該有的面貌。
「四大絕地,僅次雷池而已。我雖然孤陋寡聞卻也不敢不知。姑娘既然擺出這兩難生死門,身份不言而喻了。」天閒淡然道。
「地獄黃泉渡」指的是三途河,那裏有一種叫「地藏虐」的東西,專門摧毀別人辛勞的成果,在那裏,人們只能放棄一切希望;「生死門」則是棄卒才能使用的,可以困住任何生命的結界;至於「無底洞」,佛家從不殺生,所以罪孽深重者就被打入了永遠無法出來的無底洞;而「情天不悔魂」卻是一個綺麗的傳奇。
「難怪管是非說不可小看你,你果然了得。」溫柔的表情越來越冷,但因此散發出的魅力卻有增無減。
「小姐過獎了。天閒只是平日裏無所事事,難免就見的多了。」天閒不動聲色。
 兩難生死門是棄卒用來對付天地神魔的東西,即使以天閒的力量,也不敢輕易踏入其中。
「先生不必過謙。事已至此,溫柔也不必拐彎抹角了。我此來是想請先生高抬貴手,放管是非一馬。」溫柔目光如電地看著天閒道。她相信,在自己面前,絕對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自己的要求。
「小姐此言差矣。管是非濫施咒術,為邪力反噬,我又如何放他?」天閒環著玉蟾退開兩步,離開正對生死門的位置。
「先生這話就是在推搪了,既然先生能為那些孤兒們轉劫,當然也能救是非了。」溫柔步步進逼道:「何況,若先生執意不肯,那先生的那位朋友恐怕就要在生死門中流浪永遠了。」
「這……」天閒一陣猶豫。他當然不想方堰有何不測,但是如果答應了溫柔,那就得將所有的反噬之力再分擔到別人身上,豈不是造成更多不幸。
「先生不用為難,我知先生宅心仁厚,當然不忍牽連無辜。溫柔這裡有孽石一枚,當可替是非承擔罪責了。」溫柔拿出一塊彷彿跪著的人形石頭。
「小姐既然這麼說,我還能拒絕嗎?」傳說孽石乃人間作惡多端、卻在臨終時幡然悔悟者所化,發宏願替人間受萬般罪孽,當所承受的罪孽洗盡生前所為,則孽石從此化為塵土,和傳說中的替身地臧有點像。但這只是傳說,便是天閒也未曾見過。
「先生爽快,溫柔自然也不能小氣。我這就讓人把方堰放出來,至於那些錄影帶,就算是我送給先生的禮物吧。」溫柔知道以天閒的身份自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來,樂得做個人情。
「那我先謝了。」天閒放開玉蟾,對著溫柔一拱手。
「那小姐所說的管是非在哪呢?」
「自然就在門後了。」溫柔說著玉手輕搖,那兩扇充滿詭異氣息的木門就這麼憑空一轉,變成再普通不過的合金鋼門。鐵門輕啟,其中赫然躺著一具半腐爛的人體,不是那管是非是誰。
「啊!」眼前的東西把玉蟾嚇的不輕,從未見過腐爛成那樣的人居然還活著。當然,幸好她看不到更多的,若有天閒的眼力,她就可以看出,在那半腐爛人體的身上,還伏著無數的怪獸魔蟲,不停地在啃食著管是非。
「先生,請吧。」將孽石遞過來,溫柔默默退了出去……
「小姐,天閒告辭了。」管是非身上的那些邪物都已經聚集在孽石之上,而那塊孽石也消失了。沒想到傳說居然是真的。精疲力盡的管是非暫時是沒法起來了,自然只能勞駕溫柔相送。
「先生想知道溫柔的真名嗎?」溫柔忽然問道。
「若小姐願說,當然最好了。」天閒一愣。剛才溫柔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怎麼現在又主動提出了。
「我姓莫,莫問天。」溫柔輕啟朱唇,吐出一個充滿怨氣的名字。
「玉蟾,方堰,你們先下去等我。我一會兒就來。」聽到溫柔那充滿幽怨的聲音,天閒停了下來。
「好。」玉蟾自然是沒話說。
「大師兄,這妖女……」方堰就沒那麼老實了,口不擇言地道。
「嗯?」天閒沉聲哼道。
「我,我下去就是了。」見天閒板起臉,方堰不敢作怪。
「先生有話要對問天說嗎?」溫柔看著天閒的背影道。
「天外星神都沒有介入過當年的事……」
玉蟾和方堰很快就等到天閒,方堰不死心地追問天閒到底留下做什麼,天閒卻只是給他一個神秘的笑容,弄的方堰抓耳撓腮,急的不行。
「吶,這是你要的東西。」天閒把溫柔給的錄影帶遞過去。
「大師兄,謝謝大師兄!」現在方堰哪還管天閒留下幹嘛的,抱著錄影帶就跑,看著天閒搖頭不已。
「你究竟和她說了什麼?」看方堰跑遠,玉蟾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她告訴我,東西不是她找人拍的,只是有人不忿小眉她們故做清高所為。其實說到險惡,還是人心最為險惡啊。」天閒隱瞞了一部份真情。
再說溫柔鄉天閒走後,溫柔所在的那層樓忽然陷入一片黑暗,溫柔忙跪倒在地:「父親大人。您來了?」
「問天,你對他動心了?」黑暗裏蒼老的語氣,沒有一點感情。
「問天不敢。」溫柔道。
「是不敢,而不是不會了?」黑暗裏的聲音道。
「父親,我……」溫柔的聲音不再平靜了,帶著幾分恐懼的顫抖。
「沒想到這欲魔才是三魔中最難對付的,幸好我們已經基本迷住了兇魔和貪魔。只要神魔內部無法齊心,那我族就能從中興風作浪,進而達到我們的目的。對了,你派去接近欲魔的人好像並不成功,看來還是要你親自去才行。」
「女兒不敢。」溫柔更加惶恐。
「什麼不敢?這是我的命令,說到美色,族中無人能和你相比,那欲魔閱盡人間絕色,你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可是女兒已經在他面前露過相了。」溫柔不想接受這個任務。
「那又如何,我自有辦法。你知道,我對你的期望一直最深,千萬不要叫我失望。」
「父親,可是……」溫柔急道。
「不要多說,我自有安排。經過這麼多年的計劃,我們好容易才造成今日的局面,我一定要引出那幫人……記住,你一定要想法接近欲魔,他是最關鍵的一環。」樓層恢復了光明,一切都消失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19:53

第三十七章 雲中艷情
玉蟾和天閒來到「家」時,那跑在前面的方堰已經在那兒衝著琳達吹噓自己的功績,琳達被他逗的前仰後合。
 看到天閒和玉蟾回來,琳達忙跑了過來,方堰也訕訕地停下手舞足蹈的動作。
「柴文呢?」天閒沒看到柴文。
「哦,在裏面,好沒天理。我長的這麼帥,為什麼沒柴文那麼受歡迎。」方堰苦著臉道。
「怎麼回事?」玉蟾一呆。她和方堰不是很熟,愣愣地看著眼前表情誇張的方堰。
「別理他,琳達,柴文呢?」天閒一把就把方堰的臉給推到一邊去了。
「大師兄,你輕點。」方堰落到溫柔手裏,那溫柔小姐對他可是一點都不溫柔,臉上的淤青還沒好呢,被天閒這一下,推的差點沒送了半條命。
「柴文姐姐在裏面呢,孩子們都好喜歡她。」琳達替方堰解圍。還好心地去替方堰揉著痛處,方堰自然叫的更大聲了。
「呵呵,我們進去吧,別在這礙事了。」天閒笑笑,看來方堰蠻有能耐的嘛,這麼快就把琳達給騙的死心塌地了。
不管那邊兩個小冤家的糾纏,兩人朝著琳達指的方向而去。
「咯咯,呵呵,哈哈……」一串夾雜著童音和嬌笑的聲音順著窗戶飄來。
透過大窗,天閒和玉蟾看到溫馨的一幕,柴文正和很多孩子鬧成一團,在她臉上,又找到往日在精英學院的那種嬌憨、天真和發自內心的喜悅,還多了一份母性的慈愛,這會兒正將一個最小的孩子抱坐在膝上。
「看來這裡確實很適合她。」天閒對身邊的玉蟾道。
「嗯,小妹這樣,我也放心了。小佩已經……如果小妹再有什麼不測,叫我……」玉蟾說著又傷心起來。
「好了,相信我,她們都不會有事的。答應我,以後不要再為這些事傷心,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似乎受到感染,兩人就這麼在窗外熱吻起來。
「大姐姐,你們在做什麼?」一個細小的聲音響起,玉蟾還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拉自己的褲管,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已經圍滿了一些用好奇目光看著兩人的小孩,後面還有帶著揶揄目光的方堰。
這下玉蟾可被鬧了個大紅臉,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乾脆將頭埋進天閒懷裏不肯抬起來。
「玉蟾,我們也該走了。」天閒怎麼忍心讓玉蟾受窘,環在玉蟾纖腰的手微一用力,玉蟾一聲驚呼,更是緊貼在他身上。接著天閒兩腳在地上一錯,人已拔空而起。
「柴文,我們先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玉蟾才算慢慢恢復過來,偷偷抬頭張望著四周,卻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有點奇怪,四周怎麼白茫茫的,好奇地動了動,想從天閒懷裏掙脫出來,無意間朝下一看,嚇的大叫一聲,整個人乾脆掛在了天閒身上。
 總算領略了什麼叫騰雲駕霧了,現在她和天閒居然是在雲上。
「我,我是不是在做夢。」一直知道天閒很厲害,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手。
「當然不是,白侏儒那邊的事情很急切,而且剛才再呆下去,我怕有人會羞死,只好辛苦一點了。」天閒打趣玉蟾。
「你,你還說,都是你,叫我以後還怎麼有臉去那兒看小妹。」玉蟾掛在天閒脖子上不敢亂動,所以騰不出手,不然恐怕粉拳早就招呼天閒了。
「沒關係,那些小孩子又不懂,再說了,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天閒好笑地抱抱玉蟾。
這會除玉蟾可是如同身在案板,任人魚肉。第一次嘗試飛行滋味的她打死都不敢放開天閒,只能任由天閒胡來。
難得有機會乘人之危,天閒還不抓住時機大快朵頤,一番作為下弄得玉蟾鼻息粗重,衣衫淩亂,玉蟾雖然被弄的渾身無力,偏又不敢放手,臉比剛才更紅了。
「玉蟾,比起幾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的身材可是越來越好了。」最近一直在忙這忙難,難得現在有空閒。這麼飛到目的地雖然比飛機快,那也要好一會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天閒拿玉蟾開涮。
「你,你個大壞蛋。第一次就對人家那樣,現在還這麼對我。」玉蟾的呼吸稍微平穩一點。
 其實她不想想,就算她放手,天閒又怎麼捨得摔死她。何況這麼高的地方,居然沒有一點烈風,她都不覺得奇怪嗎?當然是天閒佈下的能量罩將兩人裹的好好的,才會如此。
「天地良心,我那次可是什麼都沒做。」天閒叫屈道。
「哼,人家可還是姑娘家,被你那麼亂來,你居然還說什麼都沒做。」玉蟾鼓著嘴道。
「哦,你說這樣嗎?」反正在這也不怕被人看到,天閒居然解開玉蟾的胸前衣襟,如同第一次見面那樣,含住玉蟾的乳峰,不同的是這次不再是那含苞待放的椒乳,而是成熟的石榴。
「你,你幹什麼?」玉蟾大急,「嗚,噢……」
「你要死啦!」天閒放開玉蟾時,玉蟾已經完全軟倒在天閒的懷裏,哪還管現在是在哪了,若不是天閒抱著,她早就倒下了。
「什麼話?你是我的女人,這麼多年一直看著不能動,我可是早就等不及了。」天閒笑道。
「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壞?」渾然不覺天閒已經放開自己,而玉蟾也就這麼站在半空,玉蟾自顧自地整理著被天閒弄亂的衣服。
「那我就壞到底吧。」天閒大笑道,趁著玉蟾還沒發現異常,一把又將玉蟾抱起……玉蟾待要掙扎……
「小心下面!」
「啊!」果然被天閒提醒後,玉蟾又一次抱緊天閒,不敢放手。
 剛才被溫柔勾起的情慾之火只是被壓制著,這會再和玉蟾一再糾纏,天閒可不是天界那些假道學,何況他和玉蟾本就郎有情,妾有意。
 玉蟾的衣服慢慢離開身體,羞急之下,玉蟾只能大叫。
「不要,待會下去怎麼見人。」芳心裏玉蟾對天閒自然是千肯萬肯,但如果待會下去光著身子,怎麼有臉見語姐還有那素未謀面的庫比啊。
「放心,一切有我!」天閒邪邪地笑道。玉蟾身上的衣服已經一件不剩。
又一次見到玉蟾的身體,不再是當年的青澀、稚嫩的女孩。變成了充滿誘惑、豐滿圓潤的女人,原本柔弱的身體因為這些年的鍛練有了一些肌肉,刀削的雙肩,修長的粉頸玉臂,壓在自己胸前變的扁平的乳房,還有一束蠻腰,平坦的小腹,加上豐滿的臀部,羞閉著雙眼,吐氣如蘭。
 原來玉蟾竟然這麼美,天閒一時呆住了。
「嗯。」感覺到天閒如火的目光有如實質,玉蟾發出無意識的呢喃,將天閒魂魄喚回。將玉蟾抱起,埋首玉蟾胸上,聲聲呢喃呻吟從玉蟾口中發出。不堪刺激的玉蟾如八爪魚一般用四肢纏在天閒身上。
當年的春夢重現,不過這次卻是真實的,玉蟾真正成了天閒的女人。真正的以天地為床,遨遊天空做這檔事的,想來天閒也是第一人了。
激情後的玉蟾渾身泛紅,伏在天閒懷裏喘息著,剛才實在太瘋狂了,虧得天閒,換個人早就在忘情之下摔到地麵粉身碎骨了。
「使壞完了。」玉蟾低聲道。
「怎麼會完,我可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使壞呢。」天閒又在玉蟾胸上捏了一把,引得玉蟾一聲驚呼,忙摀住前胸。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彷彿透明的圓球內。
「你!」想來玉蟾已經知道自己白擔心了那麼久,還讓天閒趁機佔了便宜。想到在剛才激情邊緣還緊張無比,生怕一個不留神掉下去,直到最後昏過去時才放開雙手,玉蟾不禁又氣有急。
「哈哈,那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一直以為會掉下去。」玉蟾的表情怎麼能瞞的過天閒,天閒忙替自己撇清。
「哼,現在你得意了?回去我去找姐姐們告狀,說你欺負我。」玉蟾氣道。
「嘿嘿,到時你們一起來,正好我來個兼收並蓄。」天閒的臉皮不算厚,不過也不會很薄就是。他從來沒有欺騙過玉蟾、花語、苗秀等人,當然也不怕她們知道。
「把衣服還給我。」玉蟾知道自己拿天閒沒轍,認命地道。
「哦,衣服啊。好像剛才不小心丟了。」天閒故意刺激玉蟾。
「什麼?」真這樣下到地面還得了,不管會不會給人看見,玉蟾可沒開放到敢裸奔的境地。
「看地方到了。」天閒故意將雲頭降低,做出下降的姿勢。
「不要!」下面是叢林之城,雖然不如夢佳城熱鬧,但人也不少,玉蟾嚇得忙躲到天閒身後,將自己的身體緊貼在天閒身上。哀求道:「求求你了。」
「呵呵。」天閒哪能真那麼胡來,雲頭在半空打個轉,直朝著白侏儒的聚居地而去。
還沒進入白侏儒們的洞穴,一股涼氣就從裏面襲來。
 幸好玉蟾這些年和寒鐵琴朝夕相伴,對於寒氣的免疫力要好了許多,可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身子,越發責怪起天閒的無賴,不肯將衣服還給自己,只能儘量貼在天閒身上,狼狽得很。
「明心,庫比,出來吧。是我!」天閒衝著洞口叫道,聲音直接灌入。
 天閒沒打算引來太多人,這山林之間,要是真扯開嗓子來一句,那可是典型的滄海高歌,群山迴盪。天閒是將聲音集成一束直線射入洞中,因此並不顯得十分洪亮。「他們很快就會出來的,看到庫比別吃驚哦。」天閒拍拍玉蟾的裸背。「快把衣
服還我。」玉蟾急得不行,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急什麼?庫比只是小孩子,至於你和明心,坦誠相見那是遲早的事。」難得有機會,不趁機捉弄捉弄玉蟾簡直對不起自己。
別看玉蟾溫柔,但那和語姐可不一樣。比起花語,玉蟾接觸了更多的世俗,時不時地會記得給天閒上點緊箍咒,偏偏天閒又捨不得責備。現在這種閨房情事的整治方法,倒是再合適不過。
「不聽不聽,把衣服還我。」玉蟾頭擺的像撥浪鼓,渾然不知她這樣的動作是多麼誘人犯罪,跌宕的雙丸更是隨著身子的擺動摩擦著天閒的背部。
「你別亂動哦,不然別後悔。」天閒警告玉蟾道。
鬧歸鬧,天閒可不是暴露狂,在雲端那是不怕被人看到,在這裡可就難說了。
 當然,天閒不知道,剛才在雲頭上的活春宮也被人用高倍望遠鏡看了去。也為後來去瀛洲時招來個和唐玲有的拼的「暴虐女孩」。
「天閒,求你了。這樣見面好尷尬的。」玉蟾見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柔聲在天閒耳邊道。
「不對。」天閒忽然臉色一變,他和玉蟾在外面糾纏這麼久,就算明心無法通過這狹小的通道口,但庫比早就該出來了。
 無心再和玉蟾胡鬧,天閒將攏在自己袖裏的衣服拿了出來,「快穿上,裏面好像出事了。」
「出事?」玉蟾現在只想先擺脫尷尬的局面,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剛把衣服胡亂套上,不見天閒唸咒作勢,兩人就這麼憑空縮小一倍,順著不足一米的洞口鑽了進去。
越往裏走,地勢越是寬闊,寒氣也越發逼人,等走到一半時,幾乎已經置身冰的海洋。「好美。」玉蟾忘了剛才的難堪,眼前冰雕玉砌的世界晶瑩剔透,無比動人。
「明心,庫比……」天閒大聲叫著明心和庫比的名字,但除了天閒的呼喊聲經過洞壁折射的迴響,什麼回答都沒有。
「難道出事了?」天閒心急如焚,按理明心是有自保之力的,怕就怕明心因為冰天雪地消耗太多真元而被人有機可趁。
「轟。」一聲巨響,震的玉蟾和天閒立足一個不穩。
「地震?」玉蟾驚道。
「不對,是『戰神之錘』。」天閒臉色再變,聲音是從禁地傳來的,恐怕情況不大妙。
「玉蟾快走。」
心急火燎的,兩人朝著發聲處趕去。戰神之錘的響聲更大了,還夾雜著隱約的電光。
「哎喲!」疾馳中的玉蟾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寒鐵琴?」絆到玉蟾的居然是斜插在地上的寒鐵琴。
看到顯然是被大力震入地下的寒鐵琴,天閒心中已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一手將琴提起,另一手急忙拉住玉蟾,也顧不得什麼禁忌了,整個人彷彿星光一樣,似慢還快地朝聲源處而去。
「住手!」天閒趕到的正是時候,猩猩王被禁足的禁地外,花明心和庫比正在很費力地抵擋著「戰神之錘」和「神罰之雷」的威力,而猩猩王則被他們護在身後。
另外地上還躺著幾個肥得可以去參加「天皇杯」相撲賽的傢夥。至於用神罰之雷、戰神之錘襲擊猩猩王和庫比的,則是空中矗立著的兩尊發光的人影。
天閒趕到時,也正是花明心抵擋不住神罰之雷而被轟飛,第二波神罰之雷正衝著地上的明心轟去。
「六道之雷,當避無罪之民。去!」天閒人在空中,兩手結出手印,一道半球形的光壁將地上的明心罩定,神罰之雷轟擊在光壁上並沒有發出巨響,而是被滑到一邊導入了地下。
「來者何人,為何下手如此狠毒?」天閒落身擋在倒地的明心和黑猩猩面前。
「天閒!」庫比也脫身跳到了天閒身邊。
「你又是誰?」空中剛才光芒耀眼的兩個人影變得清晰,其中之一居然是雅典娜,另外一個則是個很陌生的女子。但天閒又覺得在哪見過,典型的歐洲女性,身材很是高挑,皮膚白皙,眼睛是蔚藍色的,可惜現在兇光畢露。喝聲就是出自雅典娜口中。
「你……」玉蟾想和雅典娜打招呼,卻被天閒以眼色制止。
「我乃宙斯神殿戰神雅典娜,這位是瓦爾哈拉宮神後茱麗芙。」雅典娜道。
「上次俄塞裏斯的事還沒完,你們又追殺我東方仙界星神,莫不成你們西方天界欺我東方無人?」天閒口氣不大好。明心和花語是東方仙界三十六天罡中人,西方神界居然一再挑釁,未免也太不把東天星神放在眼裏了。
「她包庇犯禁之人,理當受罰。」茱麗芙冷哼一聲道。眼看就能達到目的卻被天閒壞了好事,也難怪她會惱火。
「包庇犯人?怎麼回事?」到現在天閒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天閒,是這樣的。」花明心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以天慧星的實力本來是不該輸給茱麗芙的,但明心畢竟不是花語,玄功的修練遠未能恢復星神的標準,才會有剛才的閃失。當然,因為明心的身體是原本花語經過長久鍛練且用創世土所加固的,也不是那麼容易受傷,所以很快就爬了起來。
說起來這事要從當日明心施法封印白侏儒洞穴說起。明心畢竟修為不足,所以一曲冰天雪地結束,明心已經是渾身無力了。庫比帶著明心從地下通道離開被完全冰封的世界,沒想到居然碰到黑金法師找來的幫手,就是地上那幫相撲手。
要知道,對黑白侏儒來說,最難對付的就是相撲手,因為手短腳短,他們根本沒辦法穿透相撲手厚厚的脂肪,而且一個不好還會把自己弄得陷身在一堆肥肉裏。
庫比已經放棄了為戰士的天性,當然就更不是對手,只好匆匆背著明心就跑,若不是黑猩猩來幫忙,恐怕她們根本就跑不到這裡,路上寒鐵琴也丟了。
當然,相撲手和黑猩猩摔交那是純粹和自己過不去。黑猩猩雖然不如巨猿那麼人高馬大,但力量絕對不會比一般巨猿差,而且作為猩猩王的兄弟,當年泰坦巨人都不敢小看它。
幾個相撲手很快就被黑猩猩擺平了,可也就在這時候雅典娜和茱麗芙不知從哪冒出來,指責黑猩猩違反當年的約定,措手不及下將黑猩猩打成重傷,待要再取黑猩猩的性命時,明心也恢復了幾分氣力,結果就變成了剛才的局面。
「違反約定?有嗎?」聽完花明心的話,天閒明白這事情絕對不是那麼單純,不然事情哪有那麼湊巧。對於西方神界的這些人,本來天閒是沒什麼惡感。不過因為花語的事,天閒是沒什麼好印象的,對著茱麗芙他當然也就不會客氣。
「哼,當年的約定裏,猩猩王和它的手下巨猿是不可以離開劃定的禁地的。」茱麗芙沒好氣地道,隨時準備動手,若不是天閒剛才露的那一手,以及一齣場就拿東方仙界的大帽子壓下來,她早就忍不住了。
「對啊,可是黑猩猩不是猩猩王,也不是巨猿,它為什麼不能離開禁地。」天閒眼一翻道。
 當年的約定倒確實是忽略了這點,猩猩王和黑猩猩算是巨猿中的異類,算不得巨猿。當年的約定只顧及到猩猩王,卻把那時還小的黑猩猩給忽略了。雖然天閒的話有點強詞奪理倒也不是完全站不住腳。
「你,強詞奪理。」茱麗芙被天閒似是而非的理論氣得秀眉倒豎,「你究竟讓不讓開?」
「讓我是不會讓的,你要人就看自己的本事吧。」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不給你點顏色你真當我東天星神好欺負呢,天閒針鋒相對地道。
「你找死,神罰之雷!」比剛才強烈得多的閃電從茱麗芙手中發出。看來這次她是豁出性命,連留著護身的閃電都放了出來。
「螢火之光,也與浩月爭輝,看我東天小五雷禁咒,破!」天閒的咒語剛出,雅典娜就知道不妙了。
 小五雷禁咒當初雅典娜曾有幸見到東方仙界雷神王使用過一次。禁咒之下,無數魔怪被化成灰燼,足可以和宙斯的「天使滅絕」相比。若這會是由歐丁來使用神罰之雷或者可以和天閒的五雷禁咒相抗衡,但茱麗芙是絕對不行的。
五雷禁咒形成的奇怪紋理帶著神罰之雷的威力朝著茱麗芙壓來。
「不可以!」雅典娜大叫道,同時射出自己的戰神之錘,希望能將五雷禁咒震偏。
「哼!」天閒倒無意真的和北歐神宮結仇,畢竟七哥搖光的下落還落在瓦爾哈拉宮。
 看著五雷禁咒加上神罰之雷以及戰神之捶的威力,飛快朝著茱麗芙壓去,茱麗芙已經面無人色,渾然忘了反抗。她或者性格暴躁,但還不至於不知分寸,眼前五雷禁咒的威力帶給她滅亡的恐懼。
「五雷化育,不生不滅。散!」天閒不為已甚,五雷禁咒在茱麗芙眼前忽然消散,卻已經把茱麗芙嚇出一身冷汗。雖然天閒最後留她一條命,但這會茱麗芙已經是兩腳發軟了。
「你,你等著。」茱麗芙好容易才恢復一點氣力,也不管同來的雅典娜了,騰身就朝北天而去。
「真沒禮貌。」黑猩猩的皮厚得很,剛才只是措不及防被震暈而已,這會已經沒事了,毛茸茸的大掌朝著庫比和花明心就這麼拍了下去。
「好,我喜歡你們。」
「哎喲!」兩聲嬌呼,他只顧自己高興,卻忘了他那力道兩個女孩子怎麼吃的消。
看著眼前被他的熱情傾倒的兩女,再看看自己的巴掌,比劃兩下,他自己也發覺問題,尷尬地搔著頭,想去把兩女扶起來。
「雅典娜,你怎麼說?」天閒看著還沒離開的雅典娜問道。
 雅典娜不但沒有跟著茱麗芙離開,這會兒反走了過來。
「雅典娜,這裡不歡迎你。」猩猩王的聲音從禁地的迷霧中傳出。他們是淳樸的種族,不懂得所謂的繁文縟節,沒有什麼遠來是客這一說。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我只和天閒說兩句話,就走。」雅典娜在禁地外止步。
「什麼事?」剛才雅典娜對庫比所用的戰神之捶一直沒有盡全力,天閒在外面看得很明白,所以這會對雅典娜也留著幾分人情。
「借一步說話好嗎?」雅典娜看著玉蟾、黑猩猩、庫比還有明心一大幫人,不大好開口。
「好吧。」天閒點點頭,衝著禁地中喊道:「猩猩王,你招待一下了,我一會回來。」
「快點回來,和那娘們有什麼好說的。」猩猩王還在嫉恨當初的事。當日他因為和歐丁久戰力疲而輸在雅典娜一個女人手上,一直被他引為奇恥大辱,所以才會對雅典娜這麼不客氣。說起來雅典娜捅的漏子可是不比天閒少。
「你!」雅典娜有求於天閒才會這麼客氣,對猩猩王她可沒那麼好的脾氣。
「好了,跟我來吧。」這兩個傢夥再這麼頂下去,遲早會鬧大。天閒也沒心思替他們收拾善後。
「說吧!」找了處無人的地方,天閒對雅典娜道。
「我和茱麗芙到這裡來是因為有人告訴我們,說猩猩王弄了兩個和我們一模一樣的女人,做些骯髒的勾當。」不管雅典娜怎麼像男人,說到這種事也不免羞怯。
「哦?」天閒心念一動,難怪看那茱麗芙會眼熟,自己分明記得從未見過她的,原來是以前替猩猩王調解他和北歐眾神糾紛時,曾見過那茱麗芙跟著歐丁一起出席過。
 說起來,當日天閒在猩猩王處見到那兩個酷似雅典娜的複製人時,就覺得兇魔不會安什麼好心,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了。
「沒有這回事。」天閒矢口否認。
 幸好外人無法進入猩猩王所在的禁地,而且猩猩王的手下也絕不會有人背叛,不然以雅典娜的脾氣,見到那自己翻版的女人被猩猩王那麼折騰,不抓狂才怪。
「沒有?」雅典娜從天閒的表情裏看出點異常。
「當然。」天閒忙板下來臉。
「你叫我來不會就為這事吧?」
「嗯。」提到此行的目的,雅典娜把剛才的事暫時丟到一邊。
「本來我也打算去找你,現在你來了更好。奧林匹斯山宙斯神殿的事情好像不如想像的單純。本來我是不會發現的,可是現在幾乎同樣的一幕也在阿瑟神山上演著,不能不叫我懷疑。」雅典娜心事重重地道。
「什麼事?」天閒不大明白。
「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好像眾神之間越來越不信任,或者該說離心。」雅典娜思索著道。
「不信任?離心?」如果天閒那天有聽到溫柔父女倆的對話,可能就可以猜出個七八成,現在當然是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打個比方吧,如果現在猩猩王再進攻瓦爾哈拉神宮,那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歐丁趕走。因為現在眾神之間,不再那麼團結,猜忌越來越嚴重了。」雅典娜道。
「這倒是個好消息,相信猩猩王知道一定會高興的。」這種事天閒才不擔心,反正又不關他的事。
「可是你難道沒想過,或者類似的事也在東方天界甚至各神界乃至魔界上演著。」雅典娜說出真正的憂慮。
「這……」真如雅典娜所說,這倒確實是個問題。事情若真的那樣發展,那一定有一隻幕後的黑手在運做,可是,究竟是誰,居然有能力同時作用神、魔兩界。
「那你要我怎麼做?」天閒問道。「暫時還不需要,我只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雅典娜道。
「什麼?」天閒覺得奇怪,雅典娜繞了這麼大個圈子,究竟想做什麼? 
「我希望用你們東方的奇門遁甲之術,替我找出宙斯王現在的所在。」雅典娜道。
「什麼?你們奧林匹斯山的星佔術又不比奇門遁甲差。」天閒奇道。
「我知道,但占星術需要有個大致的頭緒。我被佔星殿那群糊塗蟲關在魔胎洞耽誤了那麼久,可以說連一點線索也沒有。」雅典娜苦惱地道。
東天界的奇門遁甲,奧林匹斯山的占星奇術,以及吉普塞的塔羅牌占卜術是最久遠的三種先知神術。雅典娜居然放著占星殿不去而去求天閒,倒真奇怪了。
「我也沒辦法,除非有伏羲大帝的八卦鏡。不然你告訴我你老爺子的生辰八字。」天閒一攤手。宙斯那老不修,恐怕他自己都說不清他是什麼時候出生的,雅典娜知道才有鬼。
「要這麼麻煩?」據雅典娜所知,奇門遁甲到一定階段,應該可以不需要這些煩瑣的細節手續的。
「不要懷疑,普通人是無所謂,可你老子壞事做太多了,所以總防著別人,他至少設下十種禁制,防止別人算計他。雖然這樣一來一般的黑暗詛咒算計不到他了,可我也找不到他在哪。」天閒不是自不量力的人,宙斯老不修不錯,可是實力卻一點不差。那傢夥為怕人暗算設下的重重禁制,天閒不以為自己可以輕易破除。
「難道沒別的辦法嗎?」雅典娜一臉失望。
「有啊。」天閒彈彈手指。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0:16

「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去找伏羲大帝他老人家,借八卦鏡用用。不過嘛,伏羲大帝自從封印了三大魔器後,就和另外二聖不知所蹤,即使偶爾露一下神跡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嘛,基本不用考慮這個辦法。另一個辦法是去找當日給歐丁指點的先知伐拉。不過她好像說過,除非世界末日,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攪她。她的墳墓在海女神海爾的宮殿後,你看著辦吧。」
 天閒可沒興趣去挖伐拉的墳,何況那快到更年期的老婦女實在不好說話,這種事還是留給雅典娜去幹的好。
「她真有辦法嗎?」雅典娜可沒天閒那麼空。不止她,基本上天界眾神都有所職司,哪會像天閒這麼有事沒事到處亂逛。
「應該吧,你就死馬當活馬醫了。」天閒摸摸頭。
 伐拉嚴格來說算不上真正的先知者,她只能佔卜出日後轟動的大事,至於那些瑣碎的事卻是靠著她那千里眼、順風耳得來的,知不知道宙斯王的下落就只能看雅典娜的運氣了。
「也只能這樣了。你們東方人的說話方式真奇怪。」雅典娜顯然對天閒最後那句話產生了興趣。
「還好了。」天閒揮揮手。
 雅典娜這種不像女人的女人天閒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你能想像如此嬌小的身軀和猩猩王角力時的姿態嗎?天閒就見過,所以不管宙斯給了雅典娜一副怎樣完美的容貌,天閒也對她興趣缺缺,現在只想回去看看明心的傷勢如何。
「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先走了。謝謝你!」雅典娜看出天閒的不耐煩,告辭道。
「不送不送!」天閒連客氣都省了,雅典娜還沒走,他卻先沒入了禁地的迷霧中。
「明心沒事吧?」天閒還沒進猩猩王的洞穴就嚷嚷著道。
「我沒事,你看!」
 猩猩王的老窩裏這會倒是有不少人,除了庫比,明心,玉蟾黑猩猩外還有幾個巨猿,都圍在那不知看什麼,還在議論紛紛的。
「你們在幹嘛。」天閒好奇地問道。
「你過來看啊,天閒。」明心衝著天閒招手。
「看什麼?」天閒擠了過去,卻發現那張算是桌子的樹樁上正放著一大堆閃閃發光的彩鑽,正是當日猩猩王送給明心的,這次回去因為忙著拿寒鐵琴,明心忘了把東西擱下,這會散在桌上的彩鑽已經變了樣子。
 原本的彩鑽雖然閃閃發光,但那是靠折射四周的光線造成的。但現在卻不同,光線是彩鑽本身發出的,而且充滿神聖的感覺。
「嗯。」天閒捏起一枚指甲蓋大小的彩鑽,微一轉動,一道小型的閃電就從彩鑽上飛出,直接劈在了猩猩王的肚子上。
「哇!」別看只有兩寸不到的閃電,卻電得猩猩王大叫起來。
「你幹嘛?」猩猩王急叫道。
「沒什麼,實驗一下。」天閒撇撇嘴道。
「什麼話,幹嘛拿我實驗。」猩猩王被電的不輕,肚子上這會一圈焦黑,叫人看著就發覷。
「這裡你的皮最厚。」天閒說的理所當然。
「你!」猩猩王被天閒的話堵得差點接不上氣來,不過權衡厲害,為了自己以後出入平安,這點小事還是忍了好。
「天閒,怎麼會這樣?」明心關心的是彩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哦,我想是剛才你和茱麗芙神罰之雷對抗的結果吧。七色彩鑽本來就是法力最好的載體,你和茱麗芙對抗的過程中,神罰之雷和你的星神之力不斷交鋒,那相撞後產生的力量就都被它們吸收了,難怪剛才樹林裏居然沒著火。特別是最後一擊,神罰之雷的所有力量都直接打在七色彩鑽上,所以你才只是被震暈而已。」
 天外能比天閒更精通法器製作的本來就不多,畢竟他比較空閒,除了到處溜躂就是擺弄那些有的沒有的怪東西,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這次的收穫倒是挺意外的,別看神罰之雷頂不住天閒的小五雷禁咒,那是因為天閒的身份特殊,神罰之雷混雜著明心的星神之力,兩種截然不同的神力相撞那是會產生質變的。不然那麼小的神罰之雷就能電的猩猩王哇哇大叫,當初歐丁也不用向宙斯王求救了。
「那這些變種的彩鑽有什麼用?」花明心用了一個奇怪的形容詞。
「變種?嘿嘿!說的好,就是變種!」天閒彈一下響指。
「這可是好東西,無論在人間還是神界,這種凝聚著神罰之雷的彩鑽,可以讓普通的術師發出可以和茱麗芙相比的神罰之雷。」天閒很得意地道。
 有了這些東西,倒是有了對付那白癡鍾小艷的依仗。不然這裡除了自己,猩猩王外即使明心都沒有把握抵擋得了鍾小艷的傀儡術。特別是神罰之雷那種遇到邪氣時的反噬之力,更是平日的十倍,到時鐘小艷一定會很樂意烤烤火。
「這麼厲害?」玉蟾道。
「當然。」天閒肯定地點點頭,玉蟾看來已經暫時把來的時候發生的事忘了,也免了天閒一頓排頭。
「天閒,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另外的黃金杖?」這麼多巨猿擠在這裡,即使天閒他們都顯得很渺小,庫比更是幾乎沒有了,這會庫比在下面悄悄地拉著天閒道。
「哦,馬上就動身。不能讓黑金法師搶先。」天閒抱起被忽略的庫比。在這巨猿的世界裏,庫比實在太小了,拿著的黃金杖卻和她一般高低,顯得有些累贅。
「你就是庫比?」玉蟾到這時候才有空仔細打量天閒口中,「漂亮的庫比」。
 玉蟾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庫比只能用精緻兩個字來形容。實在無法想像,不足一米的庫比居然會出落的這樣動人,特別是白侏儒族人那種特有的山林氣息,加上庫比的純真,庫比從未接觸過外界社會,雖然年紀不小,但絕對比當年某個壞小子要單純的多。
「讓我抱抱!」看來玉蟾是把庫比當成小孩子了。
「我是大人。」庫比抗議道。她可以感覺到玉蟾並沒有惡意,但她討厭被人當成小孩子。
「對不起。」玉蟾一時得意忘形,加上洋娃娃一樣的庫比實在太可愛了,所以脫口而出。這會她自己也發現不太禮貌,不好意思地向庫比道歉。
「不要緊。」
庫比做出很大度的樣子錶示原諒玉蟾。其實真要說起來,以白侏儒的壽命而論,庫比的年紀其實只能算人類的三歲左右。待人處世很孩子氣,倒不能怪玉蟾有那種錯覺了。
「哈哈,哈哈。」小大人的動作自然引來一屋子的笑語。
「好了。」天閒忍住笑。
「玉蟾,你和明心先回去,雖然神罰之雷基本都被七色彩鑽吸收。但她第一次使用這麼多法力,還是小心點的好,你看著她點。」此時玉蟾早已知道了明心和花語交換了身軀的事。
「我沒事的。」明心不想回去。
「家裏的事你總不能都不管吧,語姐又在閉關。」月宗的事務可不比日宗少,而且月宗多將才而缺少能做決定的人物,不比星宗,萬一有什麼事,靜君、靜容姐妹是拿不了主意的。
「那,讓玉蟾跟著去。」雖然知道如果天閒都對付不了的人玉蟾更不行,但多一個人總放心一點,反正不管怎麼樣,明心都無法把庫比當成好幫手。
「玉蟾的事也很多啊,她有她的工作。」玉蟾小小年紀生意就做的那麼大。現在她父親除坤已經完全退出生意場,唯一的希望就是玉蟾早日生一個外孫外孫女的給他抱抱,讓他能在家弄孫為樂。為這他可替玉蟾介紹了不少男朋友,可惜玉蟾心有所屬,弄得除坤到現在還孤家寡人一個。
「玉蟾能有什麼事?不行,不能放你一個人到處跑。」明心很固執地道:「你說是吧,玉蟾。」
「我?」玉蟾沒想到最後明心居然將包袱拋給自己。平心而論,她當然也想多點時間陪著天閒,可是她卻不會這麼希望讓天閒有為難的感覺。
「好了,我帶玉蟾一起去行了吧。」天閒投降了。花明心現在越來越不講道理了,好想語姐,還是語姐好,玉蟾也比她聽話,天閒心裏嘀咕著。
解決了去留的問題,明心當然是回她的月宗去了。庫比和玉蟾則跟著天閒往埃及的金字塔而去。
這次是找人,可不能在天上那麼走馬觀花。三人一行,看在別人眼裏卻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雖然,那小女孩總掘著嘴,但別人只當是在鬧脾氣,不但無損她的可愛,反更嬌憨了。
「三位住宿嗎?」三人按照著庫比手中黃金杖的共鳴作用,一直來到這胡夫城,找了一間旅店住下了。
這裡算得上是名勝古跡,所以城裏的旅店啊,賣飾品,紀念品的小販就特別多,還有一些占卜的吉普塞人。
因為當日黃金杖所顯示的也是一群吉普塞人,因此天閒特意挑選了一家吉普塞人的旅館,迎接的是個穿著傳統吉普塞服裝的中年婦女,看上去有點胖,待人倒是和氣得很,臉上堆滿笑容。
「我們要……」玉蟾想開口。
「我們要一間套房。」天閒搶著道。讓玉蟾開口,那又是兩間標準房。
「你想做什麼?」玉蟾急地悄悄拉天閒的衣袖。
「怕什麼。」天閒不動聲色地道,同時又對著老闆娘:「請帶我們去吧。」
「好,這邊來。」老闆娘是精明的生意人,雖然看出兩人在暗地裡弄鬼,也不說破,全當沒看見。
「你,一間怎麼住?」玉蟾還再不依不饒,反是庫比沒什麼反應。
「我們當然一起睡了。」天閒在玉蟾耳邊道。
 除了那次從夢佳往非洲的途中和玉蟾親熱過一回,這一路上玉蟾總是有意無意地拉著庫比當擋箭牌,一路相處下來,庫比和玉蟾的感情倒是好了很多。
「不要!」玉蟾驚道,縱然對天閒千肯萬肯,但當著庫比的面,她是拉不下這臉來的,而且她自己知道自家事,她對天閒的依戀本身就很深,經過那事後更是如此,如果總這麼下去,她怕自己真的一刻也不能離開天閒了。
不同於花語對天閒的溺愛,玉蟾對天閒是全無保留的男女之愛,所以她不想綁住天閒的手腳,從小所受的教育使她認為男人該以事業為重。
「就是這間,三位還滿意吧?」老闆娘打開一間房門。那是一套有兩個房間的豪華套房,裝潢充滿了埃及古典情韻,典雅而不會豪奢。
「謝謝,很好!」天閒強拽著玉蟾進去。
「有什麼事叫我,我先走了。」老闆娘關上門。
「不行,我還是和庫比一起睡。」沒了外人,玉蟾也不用壓低嗓子了。
「嘿嘿,不,你今晚要和我一起。」天閒邪笑著道。
「庫比,幫我!」玉蟾知道自己不是天閒的對手,要是天閒想用強,她可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不要。我是好孩子,我一個人睡。」庫比落井下石。
 當時玉蟾要庫比裝成她的女兒,庫比是強烈反對的。但玉蟾實在太喜歡庫比了,天閒也沒辦法,兩票對一票,庫比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當了「女兒」,這會難得有機會當然要報一箭之仇,當然要抓住機會。
「嘿嘿,你就認了吧。」天閒做出一副色狼樣,張牙舞爪地朝著玉蟾逼過來。
「不要,庫比在看著呢。」玉蟾被天閒逼到墻角。
「阿嗚,好累。我回房睡覺了。」
庫比打個哈欠,走進其中一個房間,關上門,卻從門逢裏朝著這邊偷窺。
「哈哈,來吧。」天閒一個惡虎撲羊,將玉蟾撲倒在厚實的地毯上。
「不要!」玉蟾尖叫著掙紮起來。
「別動,不然後果自負。」天閒惡劣地制住玉蟾的兩隻手,吻在玉蟾欲滴的櫻唇上。
「嗚,嗚。」庫比一進房就沒了腳步聲,玉蟾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正躲著偷看,自然不肯這麼就範。
「嘿嘿,你就認了吧。」玉蟾的掙扎慢慢顯得無力,天閒騰出手來想解開玉蟾的衣服。
「不要!」玉蟾的手剛一恢復自由,就再次掙紮起來。
「好,你自找的,別後悔哦。」天閒的笑容更惡劣了。
「傀儡大法,情絲束魂,去!」不知天閒從哪偷學來的鍾小艷的傀儡術,玉蟾只覺得渾身一震,接著手腳就不再聽從自己的指揮,扭動起妖艷的步伐,玉手輕舒,慢慢褪著自己那一身羅衫。
「怎麼會這樣,天閒,你可惡!」玉蟾大急,這樣比剛才還要遭,看在庫比眼裏,自己真是什麼面子都沒了。
「你自找的。嘿嘿。」天閒張開雙臂,玉蟾滾熱的嬌軀已經自動投入了他的懷中……
 「啊!」激情過後,雖然後來天閒的傀儡術已經失去了對玉蟾的控制,但玉蟾當時已經是欲罷不能了。這會清醒過來,重重在天閒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痛得天閒大叫起來。
「敢咬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天閒的祿山之爪衝著玉蟾探出。
「不要了。」玉蟾笑著躲避,不小心覺得碰到一個涼涼的東西。
「嗯。」抬頭看去,玉蟾的臉立刻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顧不上再和天閒胡鬧,急忙操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套上了身。
看來玉蟾活該有此一劫,本來那天去白侏儒的洞穴,玉蟾就差點在庫比面前裸奔,沒想到陰差陽錯,還是被庫比看了出活春宮。
剛才玉蟾碰到的正是庫比的黃金杖。庫比坐在地上,黃金杖就這麼一頭靠在她肩上,一頭拄著地,庫比則瞪大一雙眼睛看著兩人。
「庫比,你先掉過頭去。」天閒也不好意思起來。
「哦。」庫比很聽話的把身子轉了過去。
「庫比啊,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天閒也穿好衣服,玉蟾一邊羞著天閒的臉,一邊問庫比。
「就在姐姐叫床的時候。」庫比口沒遮攔,玉蟾的臉刷地就紅了。
「哈哈,哈哈。」天閒哪還忍得住。
 「叫床」?虧庫比想的出來。庫比的中文還是不行,雖然不再結結巴巴,但有時還是不注意用詞。像這回庫比也不會找個婉轉一點的說法,居然直接用叫床這個詞,難怪玉蟾會受不了,不過倒沒說錯呢。
「你,你還笑。」沒辦法衝庫比發火,天閒自然就成了出氣筒,恨恨地將一隻鞋朝著天閒砸了過來。
「哎,不關我的事。」天閒躲過這一擊,想到有趣處,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
「算了。」玉蟾氣苦,也知道拿天閒沒轍。
「死庫比,幫著天閒欺負我。」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待會出去轉轉,看能不能找到風祭司的繼承者。」天閒喘著氣道。
「玉蟾姐姐,剛才你為什麼叫得那麼奇怪。」庫比顯然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也怪不得她,白侏儒們雖然豪放,到底是古人類文明的傳承,再怎麼這種事也不會公開。庫比對於男女歡愛更是一知半解。
「噗哧!」天閒忍俊不住,忙找個藉口跑進洗手間,在裏面大笑特笑起來。
「庫比啊,小孩子不要問。」玉蟾頭大如鬥,這種事她怎麼解釋。
「可是,庫比想知道。」庫比天真地道。
「這個,那個,這。」玉蟾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天閒這麼碰我,我覺得感覺好奇怪,可是不會像姐姐那樣。」庫比在自己胸前比畫著道。
「天閒!」玉蟾怒吼道。她可以忍受天閒有再多的女人,但庫比在她眼裏只是小孩子,天閒怎麼能那麼做。
「天地良心,你聽我說。」天閒本來還聽的挺樂意,庫比最後那句話一齣他就知道不妙了。
今天的事是別想做了。天閒花了一夜工夫,算是把事情基本交代清楚,玉蟾這才半信半疑地作罷。
熬到第二天天亮,玉蟾和天閒兩人都是一夜沒睡。天閒其實倒沒什麼,玉蟾可就不行了,她本就身子弱,雖然這些年在亡魂之森也練了一點,不過終究是半路出家,加上昨天下午被天閒變著法糾纏了一下午,體力早就不支了。
 早上庫比來叫兩人一起出去時,玉蟾的眼睛已經是睜不開了。
「哦,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好睏,讓我再睡會兒。」無論天閒怎麼催,玉蟾就是那麼賴在床上,經過一番努力,天閒總算在玉蟾身上見識到瞌睡如山倒這句話。
「算了,讓她睡吧,我們兩人去找就是了。」天閒放棄努力。
「好。」庫比點點頭。
她只關心什麼時候能找到所謂的另外兩支法杖,可以使自己的族人恢復往日的寧靜。
胡夫城是以當年埃及的法老王胡夫的名字命名的,到現在胡夫金字塔仍然是埃及古金字塔中最大的一座,所以這裡的建築都保存著古埃及時期的風格,不過有些不倫不類的是除了古埃及的建築,其中還夾雜著古希臘、古印度、古羅馬的裝飾品。
不過這些別出心裁的佈置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在這種地方,庫比的黃金杖反顯得不是那麼耀眼了,別人只當是不知在哪購買的紀念品罷了。
「喂,快來看。來自神秘東方的九轉金丹,乃是五千年前的醫學專家太上老君親傳。來啊,快來看啊,有病治病,無病強身,來啊,快來買啊。」天閒這恐怕是第一次聽到用英文叫賣的江湖郎中,難為他可以說的那麼流利。
「走,我們過去看看。」天閒一拉庫比。
那賣藥的身邊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東方古國的神秘一直就是西方覺得不可思議的,特別是這些來古埃及尋找古老文明的人。
四周圍的除了金髮碧眼的西方人外,居然還有不少看似波斯、印度血統的東方人,再看那賣藥的,從那高聳的鼻子以及蔚藍的眼睛可以清楚分辨出屬於西域的血統。
想是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賣藥的小夥子越吹越來勁。漸漸就沒邊了。
「我師父乃是太上老君第五十二代傳人,歷代祖師爺裏除了遭遇天災,就沒有一百五十歲前死的。我是為了廣結善緣,所以才將師門神藥拿來濟世,阿彌陀佛!」看來這小子已經吹暈頭了。
「哎,我說,你念錯了,該是無量壽佛。」天閒搖搖頭。
 太上老君是個老好人,天閒煉丹的好多藥方就是從他那兒偷師來的,太上老君的兜率宮自然也是天閒常光顧的地方。
「你,你是什麼……」賣藥的少年眼一豎就想發作,卻發現天閒截然不同的外貌。這傢夥還算有點見識,罵人的話就這麼吞了回去。
「這您可就外行了。我們第三十二代祖師玄奘西往天竺,所以就吸收了天竺如來的精華。」
「那是唐三藏,修白馬寺的那個,不過他是禪宗弟子。」天閒一歪嘴道。這小子是說謊不打草稿的那種人。「對,對。」沒想到這賣藥的小子倒是挺能諏的,「他後來才改投第三十一代祖師門下的。」
「是嗎?」天閒打量著眼前少年的穿著,頭上戴的是純陽派的九陽平天冠,身上卻穿著一身矛山的玄黃太極袍,腳下穿的皮鞋且不去說它,手上拿著一隻破舊的鈴鐺,許是為了招攬生意方便吧,而且為了有幾分神秘色彩,不知他從哪找來一隻湘西趕屍的鈴鐺。古埃及木乃伊這麼多,這小子真夠不知死活的! 
可惜他那非洲人的血統使的嘴唇外翻,加上黝黑的皮膚。他如果去捉鬼,估計十次倒有九次要被別人當鬼趕。
「你叫什麼?」天閒問道。
「我,我叫吉塞爾。」少年回答道。
「吉塞爾,你那鈴鐺最好扔了,不然很容易倒楣的。」天閒道。
「為什麼?」吉塞爾將鈴鐺往懷裏一抱,他這攤子上最值錢的就是這個鈴鐺,是他師父去東方時從一個盜墓賊手裏買來的。攤子可以扔,這個鈴鐺卻是不行的。
「是嗎?那隨便你了。」天閒可不喜歡勉強別人,轉身要走。
「喂,你不看看我的藥嗎?我的藥可是最好的。」吉塞爾一把拉住天閒,眼睛卻直朝庫比手中的黃金杖瞟。
「不了。」天閒不想理他。
「我這可是太上老君的九轉金丹。」吉塞爾神秘兮兮地從身上掏出一科銅子大小、色泛淡金的藥丸來。
「是嗎?」那種質料的東西,天閒只一眼就看出不過是一顆塗了金粉的仁丹而已,不過他那制金粉的方式倒是道教正統,是為了寫符所用的。
「當然真的,不信,你聞聞。」吉塞爾把東西朝天閒鼻端湊了過來。
「不用了,我不需要。」天閒想走,庫比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
「不,我看你早有暗疾在身,如果不用我的藥,最多活半年,可是用了我的藥,你就一定會長命百歲,而且你這病傳染,連你女兒都染上了。」吉塞爾危言聳聽地道。
「是嗎?那你怎麼賣?」天閒不耐煩地道。
「這可是無價之寶,但我本著慈悲之心,這樣吧,你就把那跟黃金杖給我就可以了。」吉塞爾圖窮匕現地道。
「哦?」天閒失笑,這傢夥雖然是騙子,眼力倒還是有的,不過黃金杖那是不能給他的。
「你讓我拿黃金杖換你的仁丹?是我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天閒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吉塞爾一時僵在那裏。
他能編出那麼多蒙人的話,當然去過東方,聽天閒的口音,他立刻知道,現在他是踢到鐵板了。
「小子,只要你把招魂鈴給我,我就不揭穿你,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天閒威脅道。
「你!」真是夜路走多終遇鬼,一向嚇人的吉塞爾也嘗到被人威脅的滋味。
「謝謝了。」天閒隨手從吉塞爾手裏將鈴鐺接了過來。以吉塞爾那點能耐,別說沒防備,就是有準備恐怕也阻止不了天閒的行動。
「別走。」看到天閒拿著鈴鐺就走,吉塞爾忙在後面叫道。天閒自然不會聽他的,反走的更快了。
「對不起,我有事,今天先收攤了。」
 那鈴鐺是吉塞爾從他師父那偷出來的,要是這麼丟了,師父還不扒了他的皮。匆匆收拾了攤子,吉塞爾就追了過去。
「天閒,你幹嘛要拿人家的鈴鐺。」庫比顯然不知道天閒幹嘛要這麼個破鈴鐺。
「鈴鐺?這可是亡靈法器中的招魂鈴。那小子估計是剛拿到手的,不然在這種地方搖幾下,能把幾千年前的木乃伊都招出來,那時候這座城市可就變成死城了。」天閒擺弄著鈴鐺道。
道家所謂一生二,二生萬物,無論是神妖鬼怪,都擁有自己的法器,而且分為兩種極端的能量方式和原本分出兩者的那個一。創世三聖有三大聖器,心魔有三大魔器,同樣亡靈界,占卜界都有各自的三件至尊法器。這「招魂鈴」就是召喚有軀體亡靈的終極法器,另一件「亡魂號角」則可以召喚地獄最深處的鬼魂,至於第三件亡靈法器,即使在亡靈界,也無人知曉究竟是什麼。
「不會吧。」庫比害怕地說。白侏儒族以前一直不會魔法,所以很怕這些有的沒有的東西。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1:05

第三十八章 殭屍公主
「沒關係。走吧。」一天的收穫顯然並不理想,雖然有黃金杖的指引,但它終究沒有智慧,只能給予大體的位置,而不能帶著天閒找到風之祭司。
在城裏轉悠了一天,黃金杖一直顯示風祭司就在左近,卻始終找不到人。糾纏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將晚,兩人只好回旅店去休息。
「玉蟾。」看不出玉蟾那麼好的身材居然這麼能睡,兩人回去時,玉蟾還沒醒,被子被她掀開一角,露出只穿內衣的酥胸,好一幅動人的海棠春睡圖。真可謂芙蓉如面柳為眉,一點胭脂伴卿眠;若問妾夢億何夜,昨日春宵值千金。
「玉蟾姐姐,玉蟾姐姐!」庫比小心地叫道。
「不用,這樣她不會醒的,看我的。」天閒惡劣地笑起來,衝庫比比了一下手勢,然後將剛弄來的鈴鐺悄悄湊近了玉蟾的耳邊。
「玎玲鈴,起床啦!」隨著鈴聲響起,庫比也在玉蟾耳邊同時叫道。「哇,啊!」玉蟾幾乎是條件
反射地就坐了起來,卻顯然還沒弄清楚狀況,呆呆地看著前方。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呵呵,你醒啦?想不通,你那麼好睡,怎麼身材卻能白癡的這麼好。」天閒邪笑著在玉蟾身上摸來摸去,「是真的啊,沒有加工過。」
「你幹什麼?」玉蟾總算清醒過來,發現天閒的不軌企圖,一把就將天閒推到一邊,卻看到天閒手中剛才嚇唬她的罪魁禍首。
「從哪弄來個破鈴鐺,拿來!」一把從天閒手裏奪過鈴鐺。
「聲音倒是蠻好聽的。」玉蟾拿著鈴鐺擺動兩下,發出清脆的鈴聲。
「喂,你不能亂搖的。」現在天已經黑了,天閒自己搖還知道輕重。玉蟾可沒數。
「為什麼?我偏搖。」玉蟾衝著天閒噘嘴,使勁地搖了起來。
「玎玲鈴,玎玲鈴。」
一陣陣清脆的鈴聲從旅店傳了出去,一直傳到城外一座被長埋在黃土之下的金字塔。
「轟。」一聲巨響,地面被破開一個巨大的洞穴,跳出一個渾身纏著繃帶,兩眼血紅,動作僵硬的怪物,側著頭尋找一下,就向著鈴鐺傳來的方向而去。
「這是湘西招魂鈴。」天閒跳腳道:「你這麼亂搞,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弄來可別找我。」
「什麼叫湘西招魂鈴?」玉蟾顯然還沒弄清楚狀況。
「見過電視上那些趕殭屍的道士沒?
拿著桃木劍,搖著鈴鐺,後面跟著一群白白的傢夥跳著走,殭屍就是跟著這招魂鈴的鈴聲走的。」天閒道。
「什麼?」玉蟾彷彿手裏抓了條蛇,兩手一抖就把鈴鐺給扔了出去,「你怎麼把這種東西拿回來。」
「你怎麼亂扔。」鈴鐺沿著窗戶射出,天閒大急,「要是砸到人怎麼辦!」彷彿為了驗證天閒的話,外面傳來「哎喲」一聲。
「你看。」天閒忙湊到窗前,玉蟾吐著舌頭,也跑過來看。
「喂,對……」天閒還想道歉,那被砸到的傢夥卻撒腿就跑。
「咦,那不是白天那個人嗎?」庫比指著逃走人的背影道。
「不好,那小子要闖禍。」天閒看到一道妖氣正順著吉塞爾逃走的方向而去。
「走!我們跟去看看,我有預感。可能在他身上可以找到風祭司的下落。」
玉蟾睡了一天,算是睡飽了。吉塞爾那點腳程自然算不了什麼,三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吉塞爾身後。
「哼,天助我也。」逃到城外的吉塞爾沒發現跟來的三人,跑累的他靠在一個土丘上休息,看看手中的鈴鐺,確定是那個沒錯。吉塞爾緊緊抱到懷裏,自言自語道:「要是弄丟了,師父會殺人的。」
 得意忘形的他卻沒發現後面正有一個白白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向他飄過來,後面的三人卻看的清楚。玉蟾張嘴就想叫,天閒忙一把摀住她的嘴:「別出聲!」
「幹嘛?」吉塞爾感覺後頭有人對著自己的脖子吹氣。
「不要鬧了,哪個混小子。大爺今天心情不……救命啊,有鬼!」話說到一半,吉塞爾已經掉過頭,在胡夫城住了這麼久,要是不知道什麼叫木乃伊,那真是白混的了,嚇得吉塞爾掉頭就跑,土丘的坡度使得他兩隻手都用上了,四足並用,順著土丘就爬了上去。
「呼,呵。」木乃伊吐出兩口白氣,無聲無息地就飄了過去。
「救命啊,救命啊,師父,快來救我。」感覺到後面涼颼颼的,吉塞爾連掉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總算知道師父為什麼不肯他碰這些東西了。以往師父每晚都會檢查一遍,他每次拿了也是天黑前送回去,這次好像問題挺嚴重的。
「走,跟去看看。」天閒覺得好笑,看來無論哪國人,看到鬼的反應都大同小異,有趣的很嘛。
「我……」玉蟾顯然不大想去。
「沒事的,有我呢。」天閒安慰道。
「有鬼啊,救命啊,救命啊!師父,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吉塞爾可不是木乃伊,血肉之軀的他哪能和木乃伊比耐力,何況他現在整個覺得兩腿發軟,那是被嚇的,嘴裏自然就胡言亂語起來。
「天閒,救救他吧!」玉蟾看了一會,也不那麼害怕了,只覺得吉塞爾很可憐。
 這會兒木乃伊根本就是在耍著他玩,每次都正好堵到前面,搞得吉塞爾只是在原地打轉。
「我,我跑不動了。」吉塞爾終於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著眼前不斷接近的裹著繃帶的臉,終於暈了過去。
「嗚?」木乃伊發出奇怪的的聲音,用手撥弄了吉塞爾一下,居然做出一個很孩子氣的動作,不自覺地搔了搔頭。
「咕嘰,啊啦……波斯,庫哈。」
「他在幹嘛?」木乃伊的動作將心已經提到嗓子眼的玉蟾也弄糊塗了。
「呵呵,他在發牢騷。」天閒能聽懂純正的古埃及語,玉蟾可不行,不過木乃伊的話實在叫人哭笑不得。
「發牢騷?」玉蟾沒反應過來。
「他在說:『沒意思,真笨,這麼快就暈了,跑的也不快』。」天閒私心裏考慮是不是想辦法把他帶回去和水傲湊成一對,不然就是讓水傲復活了,鳳守恆也沒空陪他。
「什麼?」玉蟾的嘴張的老大,一時難以接受。
「太大了。」天閒替玉蟾合上下巴,「你在這別動,我去和他打個招呼。」
「你,在幹嘛?」天閒衝著那把吉塞爾嚇暈的木乃伊叫道。
「我,你叫我嗎?」木乃伊張望看四周有沒有別人。從來沒人看到他不跑的,更不要說主動和他打招呼。
「對,就是你。」天閒點頭肯定道。
「你,不怕我?」木乃伊臉上綁著繃帶,看不到表情,不過可以想像出他現在很驚訝。
「你很可怕嗎?那這個樣子如何?」天閒不知做了什麼,反正庫比和玉蟾在他身後沒看到。木乃伊卻被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你……」
「怎麼了?嚇到你了?」天閒惡劣地笑著。
「天閒真齷齪。」
玉蟾小聲和庫比嘀咕著,倒是忽略了為什麼忽然木乃伊的話變成了純正的英語了。
「我,我怎麼可能被嚇到。」木乃伊還嘴硬,可是當天閒走到他面前朝他伸手時,他卻朝後連連退去。
「哈哈,有意思!」天閒越來越覺得眼前的傢夥有意思,「你叫什麼?」
「我,我是烏拉烏絲。」木乃伊老實地答道。
「那你怎麼會變成木乃伊的。」烏拉烏絲傳說是拉神的第三隻眼睛啊,怎麼會變成個木乃伊。
「什麼啊,我是拉神的三公主,只是因為好惡作劇才被父王給關了起來。」烏拉烏絲從天閒的眼睛裏看出天閒的疑慮。提到這個他就一肚子氣,好好的一個人,居然變成了第三隻眼,而且還是被安胡爾打敗的,記得明明每次都是安胡爾被他整得團團轉的。
「你搞了什麼惡作劇?」天閒更好奇了。
「我什麼也沒做,我只是讓母后和父王能形影不離罷了。」烏拉烏絲道。
「真的?」烏拉烏絲這麼語焉不詳,天閒知道實情一定不是這麼簡單。
「你……我說是就是。」
烏拉烏絲對天閒剛才給他看的樣子還心有餘悸,老實地說出了真相。
原來那次烏拉烏絲趁著父王、母后和群臣會見宙斯王時,居然用「神之鎖」將兩人的腳綁在了一起。於是當著宙斯王和希臘使節的面,兩人就那麼從臺階上一直滾了下來,弄的拉神和王后成了神界當時最大的笑話。這才使拉神一怒將她給關了起來。可是她還是不知輕重,時不時地溜出去搗亂,還將看守她的安胡爾弄得不亦樂乎。
「有性格,我喜歡。你怎麼跑出來?」想到當時的情形,拉神那個出名的老頑固居然以那麼幽默的姿勢和他老婆滾成一堆,想來一定有趣得很,難怪他會生氣。烏拉烏絲這種性格和水傲倒有幾分相似。
「我?不知道,我本來睡的好好的,除非父王說的光明時代來到是不會醒的,卻被一陣鈴聲給吵醒來。」烏拉烏絲顯然對被人吵醒一事還耿耿於懷。
「光明時代暫時是不會來了,倒是世界末日快到了。」天閒找了塊略微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這一人一鬼就漫無邊際地聊了起來。
「世界末日?」烏拉烏絲大吃一驚。
「對啊,前些天我已經見過大墓主烏普努奧、冥神王阿波非斯,還有鱷神塞巴克呢,他們都出現在人間了。」天閒道。古埃及的傳說中,這三大陰靈神祇是不能在人間出現的,除非世界末日。
「真的嗎?」烏拉烏絲看不出天閒有什麼力量,對天閒的話表示半信半疑。
「庫比,玉蟾,你們也出來吧。」天閒衝著兩女藏身處招手。
 庫比和明心從隱身處慢慢挪了出來,卻不肯靠近,只是遠遠站著。
「那個你認得吧?」天閒見兩女害怕,也不勉強,指著庫比手中和她身高不相稱的黃金杖問烏拉烏絲。
「哈比的黃金杖?」烏拉烏絲的反應超出天閒原本預想的。
「哈比?尼羅河女神哈比?」天閒反問道。
「對啊。」烏拉烏絲道。
「原來如此。」天閒若有所思,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古埃及文明一定和瑪雅文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難怪三黑金法師會成為埃及的三大邪神。
「我要回太陽神殿去看看。」烏拉烏絲此刻一分鐘也不願呆了,她要儘快趕回去。正如天閒所說,木乃伊的復甦只有兩個可能,要嘛世界變成光明的聖地,要嘛就是末日的來臨。
儘管是木乃伊,但烏拉烏絲卻絕不會顯得有一絲一毫的呆板,彷彿暗夜頑皮的精靈,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路線消失在天閒的眼前。
「她身上的味道好重。」玉蟾還好,白侏儒的嗅覺比正常人靈敏的多,庫比所受的荼毒也就較玉蟾更甚。用來保存木乃伊的繃帶都是用強效防腐劑浸泡過的,味道自然就重了點。
 「還好吧,習慣就好,你還沒見過李老君的煉丹爐,那種味道更可怕。」天閒邊說邊去打理那被嚇暈的傢夥。看來確實被嚇的不輕,臉上白刷刷的不算,腳底下還留著一灘水跡,散發出輕微的騷味。
「醒醒!」天閒拍著吉塞爾的臉。
「鬼,有鬼。」疼痛使的吉塞爾很快就醒了過來,不過第一反應就是跳起來撒腿就跑。
「沒用的東西,臉都被你丟進了。」天閒剛想叫人,那飛奔出去的吉塞爾卻彷彿被人拖著一般,倒著給拉了回來。還有一個蒼老中帶著沙啞的嗓音,聽著叫人很不舒服,就像用泡沫塑膠摩擦玻璃一樣,難聽的緊。
「師,師父。」吉塞爾嚇著望空跪下,臉色比剛才還要白。
「我這徒弟太不成器,讓閣下見笑了。」幾乎是憑空出現一般,吉塞爾面前多了一個彎腰駝背、手裏還拄著一條枯木枴杖的老嫗,正用枴杖敲打著跪在地上的吉塞爾。
「混帳東西,我一不在你就偷出來。這次要不是運氣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師父,我不敢了,師父。」吉塞爾被打著直皺眉,偏又不敢躲閃。
「老人家,令高足只是一時貪玩,總算沒出什麼大事,老人家就算了吧。」天閒想知道這老嫗是誰。
「哼,今天不是貴客替你說情,我打斷你的狗腿。起來吧!」吉塞爾畢竟是老嫗唯一的徒弟,想來老嫗也不忍真的責罰,可是剛才吉塞爾的表現又實在太叫人失望。這會老嫗當然趁機下臺。
「謝謝師父!」吉塞爾這變臉的能耐倒真行,沒準可以去唱唱川劇呢,剛才還是如喪考妣,一轉眼又恢復了那油腔滑調的德行,還討好地替老嫗捏著肩膀。
「老人家,請問您老如何稱呼?」天閒有個預感,眼前的老嫗一定和自己此行的目的有關。
「啊,你連我師父都不認得,她可是最出名的占卜師,算你們運氣好,我師父一向不接待外人的。這次你們能見到她老人家簡直三生有幸,如果師父一高興,對你們指點一下,包你們趨吉避兇,遇難成祥。」吉塞爾的老毛病又犯了,當著天閒的面就吹噓起來。
「混小子。」老嫗不客氣地一拐子敲得吉塞爾抱頭鼠竄,「師父我又怎麼了?貴客是東方奇門遁甲的傳人,你簡直是在班門弄斧。」老嫗對這個徒弟是恨鐵不成鋼,學些歪門邪道,坑蒙拐騙的勾當,這個徒弟簡直是無師自通,但正正經經的叫他學個什麼,他卻是一竅不通。
「老人家好眼力。」剛見面就被人道出來歷,天閒也有幾分吃驚。
「不敢當,請三位跟我來吧。」老嫗說著顫顫巍巍地轉身就走,也不管天閒等是否跟上。
「走吧!」
天閒招呼玉蟾和庫比,這一掉頭的工夫,老嫗已經走出老遠,看那步法倒是和帕姆的「咫尺天涯」有幾分類似。
「老人家就住在這兒?」眼前分明是一處墳墓,難道說除了東方的鬼狐喜歡住墳墓外,埃及也有這種傳統不成? 
「我怕吵,這裡比較清凈。」老嫗也不多做解釋,只是一帶而過,和吉塞爾鑽進了墓門。既然來了,天閒等三人只好跟著。
「這位小姑娘是白侏儒族的吧?」進到裏面的三人還在驚嘆這墓中的豪華,老嫗的話卻讓庫比吃了一驚。
「你怎麼知道?」
「哎,四千多年了,該來的總是要來,可以把黃金杖借給我看看嗎?」老嫗的聲音還是那麼難聽,卻多了一分滄桑感。
「這……」庫比為難地看看天閒。天閒微一頷首,庫比才將黃金杖遞了出去。
「哎,是它,就是它!一轉眼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她還好吧?」老嫗問道。
「您說的是誰?」庫比不大明白老嫗的意思。
「當然是它的原主人,你們的族長啊。」老嫗撫摩著黃金杖,彷彿撫摩著情人的面頰。
「老人家誤會了,希望祭司當年到非洲不久就已經死了。現在白侏儒族遇到危險,需要風祭司和生命祭司的幫助。」天閒看出老嫗和黃金杖關係非淺,直接說明來意。
「她,她也死了?」老嫗的表情忽然轉成暗淡。
「為什麼,為什麼不該死的都死了。」一陣暈眩感傳來,老嫗打了個踉蹌。
「老人家,您老究竟是……」天閒試探著問道。
「我?」老嫗沒有回答,一轉身揭開臉上的面紗。
「啊!」玉蟾和庫比發出一聲驚呼。即使是吉塞爾也是第一次見到師父的真正面目,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樣的面貌,兩眼一大一小地倒掉而起,眉毛是典型的掃帚眉,鼻子歪在一邊,嘴唇不知為何已經突起,兩排牙齒暴露在空氣中,倒是白凈得很。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1:15

「您就是風祭司?」天閒似乎早料到事情的發展,平靜地問道。
「不錯,我就是風祭司。」
老嫗將手中烏黑的木杖一抖。一聲撕裂聲後,老嫗手中的枯木杖已經變成了一把和庫比那根一模一樣的黃金杖。
「您就是風祭司?那您不是已經四千多歲了。」庫比張大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四千歲?哈哈,是受了四千多年的煎熬。為什麼她們都去了,卻留下我?為什麼?」四千多年的辛酸,使得老嫗變得異常的脆弱。
「您,您不要哭了。」庫比好心地安慰道。
「哎,老了,還在年輕人面前流淚,真是不好意思。」老嫗不好意思地看看面前的庫比,那眼裏只有真誠。
此刻不知為何,庫比覺得眼前老人的面貌居然不再猙獰,聲音也顯得很慈祥。
「您是如何活到現在的?」庫比好奇地問道。白侏儒們的生命已經夠長了,也沒見過超過一千五百歲的。
「傻孩子,這有什麼奇怪的。白金祭司和黑金法師若不是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災難,幾乎都擁有無盡的生命。」老嫗和庫比特別投緣,或者是一種姐妹間的移情作用吧。
「不錯,這次白侏儒族的災難就是黑金三法師帶來的。」天閒插上一句。
「什麼?」老嫗一震,「吉塞爾你先出去看著,不要讓人進來。」
「師父,我……」吉塞爾顯然不打算離開。
「出去!」老嫗嚴厲地道,配上那猙獰的外貌,實在叫人膽寒。
「出去就出去嘛。」吉塞爾嘀咕著道。
「這麼說當年看到的預言是真的了。真沒想到,聖者他居然會變成那樣!」老嫗有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記得當初我們瑪雅帝國是何等的繁榮,瑪雅人沒有野心,沒有那麼多貪婪,我們七個人守護著那個美麗的文明。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為什麼?」風祭司難過地道。
 為什麼黑金法師會被魔鬼誘惑,為什麼連聖者也無法抵抗那最後的邪惡。為什麼?美麗動人的瑪雅帝國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被移為平地。記得即使在那麼遠,她們還是聽到瑪雅城傳來的慘叫。
「這,我也無法回答你,或者有一天我能解開三心魔來歷之跡時,我能給你回答。」天閒搖頭道。
「我只是想到往事有點難過,有點失態了。」風祭司不好意思地道。
 即使這樣的容貌,可是她無意間流露出的風華依然那麼動人,想來當年的三祭司一定是很出色的美人。天閒可以想像一個曾經顛倒眾生的女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所遭受的打擊是怎樣的。
「我想了四千年都沒有明白,你又怎麼會明白。」風祭司自嘲地一笑。
「我想白侏儒們是遭到黑金法師的攻擊吧?」
「是的。」庫比點點頭,殷切地看著風祭司,希望她能答應幫自己救族人。
「孩子,我一定會幫你的。可是光有我還是不行的,還需要找到『生命之杖』。」風祭司愛憐地看著庫比,多麼純凈的眼神,曾幾何時,這種目光就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這生命之杖可能是最難的一關吧。」風祭司追憶著往事道:「當年離開時,她就已經不行了,所以我們將另外三根黑金法師的黃金杖也交給了她,她將用自己的身體作為保存法杖的器皿。只有解開生命祭司設下的生命魔法,才能拿到你們要的東西。」
「那,很難嗎?」庫比問道。
「難?」風祭司點點頭,又搖搖頭,「或許吧,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就看你們的造化了。就像他們不懂占卜之術,我也不知道生命魔法是什麼。」
「希望祭司指示的另一個地方是蜀山,可是蜀山那麼大,從何找起呢?」天閒問出關鍵問題。
「哦,這倒不難。黃金杖間的共鳴自然會帶著我們找到它,真正的問題還是那禁制著黃金杖的生命魔法,那是生命祭司的生命所化,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的。」風祭司擔心地道。
「不管多難,去是一定要去的。」天閒不在意地道:「我答應庫比一定會幫她。」
「天閒!」庫比心中很是感動。
「哎!」不知為何,風祭司反而嘆了口氣。
「老人家,您和我們一起去尋找那第三支黃金杖嗎?」老嫗的嘆息雖然看在天閒眼裏,但天閒卻很知趣的不去提它。
精通預言的術師都懂得一個禁忌,因為修練的關係,先知者常可以看到一些未來的片段,但恪於禁忌,有些卻不能說破。剛才或者風祭司又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未來吧。
「當然,風之杖已經解開束縛,我也該做回自己了。」老嫗點頭道。
「謝謝您!」庫比高興地抬起頭,就這一會工夫,她已經對老嫗產生了如母女般的感情。
「快走吧,我想,黑金法師們也該趕去蜀山了。黃金劍一樣可以替他們指引方向的。」老嫗看看外面,夜晚依然那麼安靜。
「好。」
天閒心中忽然覺得不安起來,和風祭司一樣,他也嘆口氣。風祭司詫異地看了天閒一眼,兩人交換一個眼神,搖了搖頭。
「師父啊,這次我們又去哪?」吉塞爾真是個靜不下來的主兒,一路上就聽他一個人在唧唧喳喳的。
「東方,蜀山。」風祭司又帶上了自己的面紗。
「好啊,這次一定要找點好東西帶回來。」吉塞爾又做起發財夢來。
「風祭司,吉塞爾是從哪來的啊?」天閒小聲問道。
「哎,這孩子是我揀的。聰明倒是挺聰明的,可惜油腔滑調,不學無術,都是被我給慣壞了。」風祭司說到吉塞爾時顯得有些閃爍其詞。
「哦,年輕人嘛。」天閒見風祭司不想說,也不勉強,閉上嘴不再說話。
天閒問起吉塞爾本來倒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但風祭司的態度卻讓天閒產生了一點懷疑。
 仔細想想,三大祭司中,沒理由只有她一個人活到現在的啊,而且還完全離開自己的信徒。再回憶風祭祀那明顯恐怖的容貌,那種容貌使的任何人都不願意看第二眼,難道是為了掩飾什麼不成? 
穿過大沙漠,坐上飛機,往蜀山的速度就快了。
一轉眼,那巍峨的蜀山就已經呈現在腳下,飛機徐徐降落在廣漢國際機場,一行裝束怪異的人引起機場內不少騷動。
「就在這裡嗎?」天閒張望著四周,怎麼看這裡都是個現代都市啊。
「嗯,應該在這裡了。」因為有了兩棒黃金杖,定位自然就比以前只有一根時要準確的多。
「難道是『三星堆』遺跡?」廣漢附近的「三星堆」是位於夏朝殷商文明間的文化,而且一直是個王巫合一的國家,倒是和瑪雅文明有些相似。
「不清楚,要到了那裏才知道。」風祭司一直帶著面紗,她那樣子確實夠嚇人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幸好沙漠中確實有些民族女性有帶面紗的習慣,也不至於引起太多注意。
「我想,或者我們該去博物館看看。」玉蟾提議道。天閒是不關心外界發生什麼的,玉蟾可不同,身為娛樂界大姐頭的她,很多東西都要關心。
「也好。」天閒想了想,既然三星堆是古文明遺址,他們想這麼大搖大擺地進去折騰也不大可能。
出了機場,問起三星堆博物館,當然沒人不知道,叫了輛出租,司機熱情的不得了,路上一個勁地向眾人介紹三星堆的輝煌,看來口才倒是不錯,就是眼神一個勁地在玉蟾身上打轉。
「就是這裡了。」車停在一棟豪華的建築面前。還沒等車停定,風祭司已經第一個衝了下去,不為別的,因為遠遠地她就感覺到了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在召喚自己。
「老人家怎麼那麼著急啊?」司機很奇怪地問道。
「沒你的事。」吉塞爾沒好氣地道。
「對了,就是它們,一定是了。」不用進去,只在外面,看到那些巨大的青銅雕像,風祭司就已經可以肯定,這就是生命祭司所率領的信徒留下的遺跡,雖然已經和當地的文明雜交,但還可以找出明顯的瑪雅文明特徵。
「風祭司,我們進去看看吧。」那邊吉塞爾已經買好了票。一進門,七個巨大的符號懸掛在對面墻上。
「希望,生命,風,死亡,兇殘,戰鬥,還有劍。就是它們了!」風祭司低聲道,看著對面那七個符號,那正是七把黃金杖上所篆刻的標記。
兩條交叉的直線,那是黃金劍上的標記,而兩條前端相連,成四十五度角的則是希望的標記,代表風之力的是那個反根號中有個S的;另外的四個符號,奇怪的Q是生命的印記,彷彿山洞之門的則是大幕主烏普奧特,那個突起的圓弧是冥王,最後的向嘴一樣的是兇殘的鱷神塞巴克的標誌。
「那些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嗎?」在左手很顯眼的位置,由重重保全系統包圍著的一個巨大的由防彈鋼化玻璃構成的玻璃櫃中,端端正正地放著六把黃金所鑄造的手杖和一把黃金劍。不過中央那把黃金劍看來是那樣的怪異,劍身非常粗,粗的像一根棒子多過像劍,特別是在本該是劍托的位置,那是由六條金屬管朝下彎曲構成的一個球形。
「不是。」風祭司搖頭,「那只是倣造七把黃金杖鑄造出來的贗品。可能是為了保護真品,或者為了信仰。」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要找的已經可以確定在三星堆遺址了?」天閒總覺得哪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應該是的,我們走吧。」風祭司比天閒還要急。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恐怕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人,三星堆博物館的門票價格不菲,這幫人居然進門就走,有錢人就是有錢人。
往三星堆的遺址去就沒這麼順利了,那裏是重要的古文物挖掘現場,閒雜人等當然是不能靠近,幸好天閒另一個真理社成員的身份給了他方便。
 真理社作為當今世界最大的科研組織,負責看守三星堆的軍方人員自然也沒理由留難,再經過向上級請示後,一行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三星堆的挖掘地。
三星堆其實是挖掘出的三塊古墓群,中央是當時的宮殿所在,稱為「三星伴月」。不過目前為止,對宮殿的挖掘依舊沒什麼進展,路上倒是不時看到一些看上去就是考古學者的傢夥在拿著放大鏡之類的東西到處敲敲碰碰的,比起這些人來,天閒他們怎麼看都像來觀光的。
本以為到了這裡應該很容易找到生命祭司的氣息,不過現在天閒卻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了。這三星堆的遺址未免太大了點,在這麼大的地方想要找黃金杖實在不異於大海撈針,何況還不知道被埋的多深。
「這怎麼找?」天閒問風祭司。
 雖然他可以用星神之眼透視大地,但現在牽涉到埃及的神族,天閒如果那麼做那就屬於過界越權了,總是不大方便。
「不清楚,不過既然我們來了。生命之杖也該有所察覺吧。」風祭司不很肯定地道。
「這樣啊,庫比,你把黃金杖交給風祭司看看。」天閒心中一動。對於天閒的話,庫比當然是無條件地服從。
當風祭司兩手同時握著兩棒黃金杖時,異變發生了,兩根黃金杖忽然在風祭司的手中劇烈地顫動起來,杖身更是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芒。
兩支杖身的震動幅度越來越大,甚至似乎要從風祭司的手中脫手飛去,風祭司費了好大的勁才握住。接著遠處所謂宮殿遺址的方向,一道金芒居然迎了過來。
周圍的人都盯著風祭司手中的兩根黃金杖看。這些人都去過城裏的博物館,當然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記得當時那七支黃金杖出土時,經過研究,覺得那些該是三星堆人用來代表權勢的東西,卻沒想到居然有這種功用。
「對不起,國家機密。」天閒可不想搞轟動。
「請尊重學術界傳統,將你們的發現公開。」周圍的頑固分子看來不少。
庫比恐怕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圍觀,害怕地躲在天閒後面。
「見而未見,忘乎所以!」天閒可沒時間打發這些人,和蛇教授那幫人打交道的過程中,他可是已經領教過這些科學狂人的粘勁,不耐煩地一揮右手,在自己身前結出一個手印。
周圍的人還沒來的及反映,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一個個莫名其妙地摸著自己的頭:「奇怪,我怎麼在這?」一會工夫,就各自回到自己原本發掘的那塊地盤去了。
「走吧,看來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眼前。」天閒邁步朝著剛才確定的位置走去。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1:42

第三十九章 生命祭司
一片殘垣斷壁之間,充滿了飽經風霜後的滄桑。那些古老的壁上浮雕,在顯示瑪雅文明的同時,也帶著東方古老文明的氣息,雖然已經殘缺不全,卻能從其中找出當年的繁榮。
穿過層層坍塌的墻壁,天閒來到剛才發出金芒呼應風祭司的地方,那裏是天閒所見唯一一處平坦的地方,兩邊各有一尊已經殘缺不全的神像,做工略顯粗糙,但兩隻手倒是完好無損,一上一下呈握拳狀,手中空空如也,似乎本該有什麼東西。
而平地的中央,居然因為剛才的金芒多了一圈灼燒的痕跡,叫人咋舌於它的威力。
「應該就在這裡了。」天閒看著眼前那圈黑色道。
「嗯,我也這麼想,可是該怎麼下去呢。」風祭司打量著四周,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啊,「難道入口不在這裡?」
「不可能,難道……」天閒的目光集中在兩尊已經失去了頭顱的雕像上,按理說這雕像最容易損壞的該是那兩隻伸出來的胳膊,而不是頭顱,為什麼兩隻手臂居然可以保存的那麼完好,再看那奇怪的姿勢,莫非…… 
「你們的黃金杖給我看看。」天閒心中一動。
「你發現什麼了?」風祭司問道。
「對了!」天閒接過兩跟黃金杖,看著雕像比了比,然後分別插入了兩尊雕像虛握的手中。
「轟。」雕像的底座忽然發出轟隆的聲音,接著兩尊雕像就慢慢移動起來,中央的平地則隨之下陷,現出一個階梯狀向下傾斜的走道。
「對了,就是這裡,走!」天閒大喜,看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庫比和風祭司將雕像手中的金杖拔下。
地道裏雖然沒有燈,卻絕不嫌一點黑暗,四周偏生又找不到一點光源。這通道似乎沒有盡頭,天閒一行人順著地道已經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景物卻依然沒有一點改變。
「不對,不可能這麼長的。」天閒停了下來。幾個人裏,即使是最差勁的吉塞爾這半個時辰也能走出四五十公里去了,通道幾乎是一條直線,走出這麼遠豈不是和剛才發出金芒的地方差得離譜。「一定還有什麼關鍵沒有把握。」天閒低頭沉吟起來。
難道說這就是生命祭司設下的生命結界不成,可是該如何打破這個結界?風祭司曾提過一個「誠」字,可是怎麼樣能做到生命祭司希望的誠呢? 
「庫比,你試試看能不能通過祈禱求得生命祭司的首肯,將生命之杖借給你。」天閒找不到答案,只能讓庫比試一試。
「好的,我知道了。」庫比老實地半跪下來,將自己的黃金杖橫在胸前,兩手交叉放在左右肩下,雙目緊閉,口中唸唸有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但四周依然故我,等的不耐煩的吉塞爾乾脆打起哈欠來。
「天閒,好像沒用啊。」玉蟾小聲道。
「再等一會。」天閒道。
 又過了許久,吉塞爾已經靠著墻壁睡著了,連風祭司也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難道真是我想錯了嗎?」這會天閒自己也沒什麼把握了。
就在天閒打算放棄時,「哎喲」一聲驚呼,發自正在打瞌睡的吉塞爾。
 那傢夥靠著的地方忽然裂開一條口子,正在睡夢中大發橫財的他自然就掉進金山了。當然,這金山來的快也去的快就是了。
「發生什麼事了?」吉塞爾跳起來四周張望。
「閉嘴!」風祭司大發雷霆,「臉都被你丟光了。」
「走吧。」風祭司教訓徒弟,別人是不方便插手的。天閒只當沒看見,將已經跪得兩腿麻木的庫比抱坐在自己肩上。
看來這才是真正的通道,四周擺放著不同的器皿,還有一些精美的雕塑,比起外面那些殘破而又粗糙的東西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通道的盡頭不停閃爍著一片水紋般的光芒,給這被歲月埋沒的世界增添了幾分神秘,而庫比和風祭司的黃金杖則顫動得更厲害了。
「看來很近了。」風祭司自語。
終於來到那片波光粼粼的世界,眼前簡直就是一處仙境,那些彷彿水般潔凈的東西並不是在眾人的眼前,而是彷彿一塊柔軟的水晶,不停在眾人眼前晃動。
在這些東西中包裹著的,是個白衣少女,或者只有睡美人可以形容她的美麗,一頭如雲的長髮,兩眼微閉,給人一種隨時可能睜開的感覺,修長的脖子顯得那麼晶瑩如玉,開襟的領口,內穿一件白紗的抹胸,露出半截妖艷的酥胸,在端莊中顯出幾分誘惑。一雙纖纖玉手,交疊在自己的上腹部,拇指和食指將一把同樣聖潔的黃金杖夾住,輕輕壓在自己胸前。
 總之一切看來,眼前的女子都只是陷入了沉睡,叫人不敢褻瀆。
「這就是生命祭司?」天閒問旁邊的風祭司。
「是啊,即使死去了,她身上依然充滿生機。」風祭司顯得很奇怪。
「好美!」吉塞爾那邊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在場了除了天閒就他一個男性,以他的心性,自然是無從抗拒這種神聖的誘惑。
「站住!」風祭司早就在注意他了,見他居然不知死活地將步入懸浮的液體中,直接一個耳光就將他給打飛出去。
「師父,你為什麼又打我?」吉塞爾哭喪著臉。
「生命祭司的生命之洋哪是你能靠近的,只要心中有一絲褻瀆,任何東西都會在這虛擬的汪洋中沒頂。」風祭司氣衝衝地道。
「那你告訴我就是了,幹嘛打我,還那麼使勁?」吉塞爾不服氣地小聲嘀咕。
「什麼?」風祭司年紀很大,但卻絕不會耳背,吉塞爾的聲音哪瞞的過他的耳朵。
「沒,沒什麼。」吉塞爾識相地閉上了嘴。
「庫比,去吧,那就是你們族人復活的希望。」天閒朝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指。
「嗯,知道了。」庫比點點頭。
「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們忘了。」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正是當日被天閒驚退的塞巴克、阿波非斯和烏普奧特,不過這次還多一個人。
那人顯得很年輕,從外貌上看該是個慈悲善良、而又充滿著聖潔的人,可惜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戾氣和眼中的淫褻破壞了這種氣質。從出現為止,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玉蟾、庫比,甚至那已經死去的生命祭司。
「你們想做什麼?」風祭司擋到最前面,手中的黃金杖握的緊緊的,當年就是這些人使自己落到這個下場。
「風祭司,好久不見了,怎麼說你和聖者也有段夫妻之情,怎麼這麼無情啊。」塞巴克邪邪地道。
「呸,你們背棄神靈,一定會有報應的。」風祭司恨恨地道。
「是嗎?恐怕未必呢。生命祭司雖然用生命之洋將三支黑金法杖掩蓋,可是我們還是找到了,只要奪下你們手中的另外兩支,我們瑪雅人就可以統治全世界。」中間的年輕人用一種不合年齡的老成道。
「是嗎?你以為我還會受你們的暗算嗎?當年若不是你們突施暗算,你們黑金法師未必是我們白金祭司的對手,真要一對一,你以為我會怕你們不成?」風祭司怒道。
「對啊,可是我們現在有三個人,聖者頂住那個多管閒事的傢夥是沒問題的,你以為那個小娃娃能幫你?」烏普奧特呲笑道。
「聖者?你那背後的淫魔之氣配稱聖者?不過是條好色的長蟲罷了。」天閒微微一曬,滿臉不屑的表情。
「你找死!」天閒的話很輕易就激怒了對方。所謂聖者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就變得猙獰起來,充滿說不出的邪惡,「淫魔萬蛇窟!」
他倒是說動手就動手,也不打聲招呼,無數的黑氣就把整個地下宮殿包裹,然後黑氣裏吞吐的黑焰就變成了一條條吐著紅信的毒蛇。
「我從來不會怕蛇,以前不會現在當然更不會。」天閒兩手在身前一交,結成一個巨大的X,身上閃爍起點點的繁星,而所有黑氣所化的毒蛇彷彿被閃電擊中,竟然不住顫抖起來。
「是你,是你殺了我兒子。」被淫魔護體的聖者忽然大叫起來。
「你兒子?你兒子是什麼蛇精?」天閒一愣,沒記得自己殺過人啊,不過看這淫魔的德行,估計它生出來的也是長蟲。
「你很快就知道了。蛇魔變!」那些被天閒的星光刺得顫抖不已的黑蛇忽然身形暴漲,長出尺長的獠牙和薄薄的肉翼。
「是那傢夥?」天閒想起來了。這一手當日自己為救吳佩時曾經和一個蛇身役魔交手,不過記得那次自己只是用「新星之火」把它給送回去了啊。
「那傢夥不是我殺的。」天閒再次結出新星之火的黑洞。眼前的傢夥雖然和蛇身役魔的招數一樣,威力卻差了許多,連最起碼的準備時間都不用了,還好天閒也非吳下阿蒙,不然真難對付呢。
「哼,不是你是誰?群星之火燒成的傷痕我還認得出來。」淫魔對於天閒將所有蛇魔變出的怪物吸入黑洞並不慌張。
「不對。」天閒也發現問題了,原來這才是淫魔萬蛇窟的真正威力,天閒折騰了這許久,周圍的蛇魔居然有增無減。
「吃驚吧?哈哈,我來告訴你。淫魔萬蛇窟就和你們天外星神的星光結界一樣,在這個世界裏,我就是主宰。」淫魔成功地從天閒臉上找了慌張。
天閒自己倒無所謂,庫比有黃金杖在手自保也不是問題,但玉蟾卻不行,僅憑武功是無法抵抗這些異世界的怪物的。
「銀梭日月,慾海無涯;邪心為惑,分崩離析!」到這種時候天閒只能拿出他一直不想動用的日月銀梭。
 作為三大魔器,雖然名字不好聽,但絕對不會比創世三聖的法寶差,所以到現在天閒還不能完全控制其威力,這也是天閒不肯輕易拿出來的原因。
日月銀梭是屬於欲魔的法器,也是凝結了天地慾望的魔物。那些好淫的蛇魔哪受得了這種誘惑,居然就那麼舍下眾人,自顧自地找起配偶來,一時淫魔萬蛇窟變成了典型的萬蛇爛交洞。
「該死!」淫魔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萬蛇窟的控制,急得大叫起來。更有甚者,因為淫魔本身也是蛇魔,那些找不到配偶的蛇魔居然向他身上纏上來。
「萬蛇歸位,蛇窟化形!」到這種時候,淫魔只能將萬蛇窟的結界收起了,無數的蛇魔向著幻出的洞穴飛去。
「為我所用,為我所驅。收!」天閒可不打算讓淫魔這麼輕鬆,雙手一合,兩隻銀梭居然撞到一起,形成一個和淫魔同樣的洞口。幾乎七成以上的蛇魔向著天閒這邊而來,急得淫魔在那邊直跳腳。
 這些蛇魔可都是他花了半生心血才弄到,沒想到一時大意竟然被天閒收走一大半。
「該死的,你去死!」淫魔怒吼一聲,從他背上彈出一把和天閒在博物館所見黃金劍一模一樣的兵器來,但卻絕不會叫人將其和那些贗品混淆,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力,絕不是贗品能做出來的。
淫魔揮舞著黃金劍,原本該金光閃閃的劍身因為被淫魔之氣污染而帶著一絲的青黑色,夾雜在其中的旋風更是吹得天閒等人站都站不住腳,劍身因為淫魔法力的關繫足足變大了十倍。
「風雨依舊,磐石不動,定!」迎著對面的淫魔的攻擊,天閒兩手在胸前交出一個虛空的圓弧,頂住了對方的攻擊。
 不用天閒交待,風祭司已經知道該怎麼辦了,手中黃金杖一擺,「風之神哪,以我風祭司之名,企求你的神力,予我摧毀敵人的力量。神聖風暴!」風祭司大聲念道,一股凜冽的風刃夾雜著無比的威勢,向著和天閒對峙的淫魔攻去。
「黃金之劍,萬物臣服。轉!」對於風祭司的攻擊,淫魔不驚反喜,隨著淫魔的咒語,黃金劍劍柄處充做護手的六支鐵管狀的東西忽然立了起來,其中之一正迎上風祭司的風刃。然後風刃就被它吸的乾乾淨淨,並且直接轉化到劍身上。
「糟糕!」風祭司到現在才想起黃金劍的真正威力。
 原來黃金劍作為七件黃金杖的首領,一直擁有無窮的力量,其中最強大的就是它可以連接起另外的六支黃金杖,然後將任何能量都直接轉化成物質存放,或者充作攻擊的能量彈。當然,這種轉化不是無限的。
「希望的女神啊,請你傾聽我的吟哦,給我希望之光,摧毀眼前的敵人。」看出情況不妙,庫比也閒不住了,舞動自己的黃金杖,加入戰局,可惜她的幫助顯然起了反作用,又一股力量被淫魔借了過去。
「哈哈,沒轍了?塞巴克,你們去幫幫他們。」淫魔得意地狂笑起來,雖然天閒這邊還有兩個人,但玉蟾和吉塞爾的那點能力在黑金法師的眼裏實在算不上什麼。
三名黑金法師夾雜著獰笑朝著天閒這邊逼近,得意忘形的淫魔更是嘲諷地道:「好可惜,你們湊不出七個人。如果有七種不同的力量,或者黃金劍會承受不住呢。」
「是嗎?」天閒冷冷地道。
「以我天閒之名,借來貪狼之力。去吧,北斗的巨狼!」天閒雙肩一動,已經有一頭巨狼像著淫魔撲去,巨大的衝力帶著淫魔連退幾步。
「該死。」貪狼之力是北斗星神第一星的力量,加上兩隻黃金杖和天閒的欲魔之力,淫魔也堅持不住,被逼的連連後退。畢竟他的力量有限得很,雖然可以通過黃金劍的轉化之力,但那還是要以本身的力量作為基礎。
「你們先回來。」淫魔大聲道,現在只有先集中力量將天閒打倒,反正玉蟾那幾個也成不了氣候。
「是。」黑金法師對於淫魔的話表示出絕對的順從,三人躍回原地,成犄角之勢將淫魔圍在中央,同時各自分出屬於自己的力量,替淫魔支撐天閒的壓力,雙方再次陷入僵局。
「哈哈,看來你們沒別的花樣了。」淫魔見情勢逆轉,又得意起來,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叫他再也笑不起來了。天閒再次雙肩連顫,「以我天閒之名,打開北方厄運之門。開!」
「以我天閒之名,破開南方純陽之心,火!」
 天閒的咒語帶出一扇黑色的巨門以及一團燃燒的火焰,雖然還是被淫魔的黃金劍接住,但那邊的四人也不輕鬆了。淫魔手中的黃金劍彷彿有千斤之重,而三名黑金法師頭上更是不斷滾落豆大的汗珠。
「你,你想同歸與盡嗎?」淫魔可是很怕死的。
 他還沒真正享受人間的美味——那些動人的嬌娃,千年前的他只不過剛開始弄些餐前小點就被天外眾神抓了個正著,現在好容易在阿特蘭提斯那白癡兇魔的幫助下復活,他可不要就這麼死了。
「是嗎?我看未必呢。」天閒冷冷地道,拿出了屬於契約神的力量,「大地的怨恨之氣,請你遵從我的指引。人間的是非,紅塵的不平,我來給你們公正。三界之判決!」
天閒念出最後一段咒語,這次從他身後出現的是一塊彷彿古代執行死刑才會用到的令箭。黑色的令箭夾帶著無數的怨恨向著淫魔他們壓去。
「該死的,是你!」淫魔可不是笨蛋,天閒這熟悉的一說令他回想起當年瑪雅人的滅亡,其中就是這股力量使它在最後逃亡時被打下雲層。
「走!」淫魔第一個撤手跳出戰圈,而三名黑金法師就沒那麼幸運了,成了他的替罪羊,巨大的衝力結結實實地砸到三人身上,帶起一蓬血雨,三名黑金法師倒飛了出去。
「不管你是誰,我一定會來找你的。」撂下一句狠話,淫魔帶出一團黑色的煙霧,包裹著三名黑金法師,消失在天閒的眼前。
「呼。」天閒動用了自己身體五倍的力量,也好不到哪去,淫魔剛一走,天閒就倒了下來。
「天閒,你沒事嗎?」剛才的混戰中,玉蟾雖然急的不行,卻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好容易天閒終於沒事了,玉蟾也急忙撲了過來。
「我沒事。」天閒微微一笑,「去把我們要的東西拿出來吧。」
「還是我來吧。」風祭司道。
「也好。」天閒點頭同意。
 風祭司就這麼沒有任何阻礙地踏入了那生命祭司用生命凝結成的生命之海,從生命祭司的手中抽出那好容易到手的黃金杖。
「哎,你們終於來了!」甜美的女聲在四周響起,帶著勃勃的生機。
「你沒有死?」天閒一驚。
「哎,當你們聽到這段遺言時,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刻了,不過既然你們能走進這裡,那麼你們一定得到兩位姐姐的黃金杖,而且繼承了白金祭司的法力。在我的身下,藏著的洞穴裏放著我們盜出的三支黑金法杖,以後一切就拜託你們了。」
聲音慢慢消失,而那片生命之洋則隨著聲音的消失縮小、凝固,最後變成一副水晶的棺木,保存起了生命祭司那舉世無雙的嬌軀。
「那裏就是生命祭司說的洞穴嗎?」消失的汪洋後出現一個泛著微光的洞口,而風祭司已經第一個走了進去。
「進來吧,沒事的。」風祭司的聲音傳來,招呼外面的幾個人進去,天閒點點頭,讓玉蟾扶著走過去。
裏面的風祭司已經拿到三支黑金法杖,而那兩根黃金杖反被她扔在了一邊。
「我終於得到了,天閒,你來晚了!」風祭司的聲音忽然變的輕柔,再不是那麼沙啞難聽,而且還有幾分熟悉。
「你究竟是誰?」玉蟾厲聲道。
「我?你說呢?」到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再偽裝什麼了,風祭司揭開面紗和那身難看的黑袍。
「是你,莫問天?」天閒神色一冷。
「難得你還記得我,可惜啊!」莫問天大大方方走到天閒面前。玉蟾心中有氣,剛想動手,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了。
「咯咯,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們,這裡我已經設下『兩難生死門』的禁制,我想天閒一定知道厲害的。」莫問天顯得很得意。
「你想做什麼?」天閒剛才消耗太多的法力,這會兒還沒恢復。
「哎,我是捨不得殺你的。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真正不為我姿色動心的男人,就算是當初的那個人都不如你的,可惜,你為什麼是我的敵人?」莫問天顯得很黯然,說著還在天閒臉上擰了一把。
「冤家,咯咯。來,讓我們吻別吧!」說著莫問天居然就這麼大著膽子,將櫻唇堵住天閒的嘴,當著玉蟾和庫比的面溫存起來。
「再見了,小情人,生死門一別,恐怕我們真的再見無期了。」莫問天似乎有些情動,不經意地揮揮手,捧著三隻黑金法杖向外走去。
「你還是不要出去的好。」天閒舔舔自己的嘴唇。莫問天並不是完整的棄卒,剛才天閒感覺到莫問天有一絲生氣隱現。
「捨不得我?可惜,小情人,我真的要走了。對了,這個不用了。」莫問天說著將風祭司最後一件衣服拋開,向著外面走去。
「為……為什麼會這樣。」莫問天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也陷入了生死門裏,居然一點都動彈不得了。
「我告訴過你,叫你不要離開的。」天閒嘆口氣。
「你錯在不該將屬於風祭司的東西都給扔了,那上面有生命祭司認可的標記,生命之洋怎麼可能讓陌生人來去自如呢?」天閒搖搖頭。
 莫問天正被生命之洋吸入其中,剛才的液體已經變成了堅硬無比的水晶,而莫問天則變成水晶的附庸。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1:53

「救我!」莫問天的聲音開始變了,她感覺出和水晶接觸的地方彷彿火燒般疼痛。
「你還不明白?生命之火,正是你們棄卒所不能承受的,雖然它不能殺死你們,卻可以讓你們感覺到痛苦。」天閒現在其實也動不了,不過只要莫問天完全被生命之洋控制,那生死門的禁制就會自行消失。
 至於生死門的另一個作用,那對天閒來說是不存在的,難道你見過迷路的北斗星嗎?無論在多麼荒涼的地方,只要看到北斗,分辨出方向還是不成問題的。
「東西拿到手了嗎?」
 忽然多出一個聲音,天閒不熟悉,莫問天卻叫起來:「父親,快來救我。」
「東西拿到了嗎?」那個聲音固執地問道。
「是的,父親。」莫問天道。雖然看不出什麼,但她自己卻能清楚感覺到那種熱情之火對身體的灼燒。
「給我!」所謂的父親並不關心她的死活。
「可是,我動不了,父親!」莫問天掙扎著道。
「你是誰?」天閒忽然插上一句。
「你就是天閒,難得你會落到我們手裏。我是常恨,你記住了,不過你可能沒機會找我報仇了。」常恨現出身形,黑色的大風衣將他整個人裹在其中,只有一雙閃著綠芒的眼睛露出來,閃爍著野獸的光澤。
「常恨,怨氣好重啊。」天閒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面見到常恨,也是一切災難幕後黑手的第一次現形。
「那又如何?」常恨呲一聲,不再理踩天閒,揮手向莫問天手中的黑金法杖虛空抓過去。
「不行的。」莫問天現在動都動不了,黑金法杖和她的手一起被生命之洋封住了。
「不會的。」常恨自信滿滿地衝著前方伸出手,「悲傷的眼淚啊,我們是被神魔遺棄的一族,請給我新的力量,我需要黑暗的法器。」
 莫問天手中的黑金法杖開始劇烈地的顫抖起來。
「行了,行了。」常恨大笑道。
 得到黑金法杖,他的力量可以憑空增長十倍,而且可以使用他以前不能使用得很多力量。那時候,他就擁有了可以和神魔抗衡的力量,再也不需要躲在暗中搗鬼,還擔心被發現後會被神魔追殺了。
「你太小看生命的力量了。你們本也是人,為什麼現在居然會忘記生命的偉大呢。」天閒搖搖頭,生命之洋是生命祭司用生命所造就的,哪是這麼容易可以對付的。
果然不出天閒所料,那黑金法杖雖然不住地顫抖,但卻沒有移動分毫。
「怎麼會這樣?」常恨張大嘴,難道一個死人的力量居然比他還強大。看著黃金杖和莫問天的手連在一起,常恨眼珠一轉:「女兒啊,作為棄卒的一員,你早就做好犧牲的準備了吧?」
「父親,你想做什麼?」聽出常恨話裏的意思,莫問天神色大變。
「女兒,我族會記得你的。」常恨衝著莫問天射出一大蓬黑色的火焰。那是唯一可以摧毀棄卒生命的「黑火真炎」。
「不!」莫問天淒厲地大叫起來。黑色的火焰很快就將她包裹起來。燃燒的黑炎瘋狂地侵蝕著她的身體。
「不,不,不,我不要!」莫問天在黑火中掙扎著。
 棄卒因為失去了生死的本原,所以才得以不死,但因為沒有了這兩種力量,在輪迴的路口,他們將無法接受輪迴之力的煎熬,只要失去腐敗的身體,他們的魂魄一接觸到空氣就會立即消散,而黑火真炎就是可以將棄卒的魂魄逼出體外的東西。
 莫問天的身體很快就變的焦黑,三根黑金法杖也「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虎毒不食子,常恨,你好狠的心!」天閒道。
「哈哈,比起我族千萬年來的悲哀,一個女兒算得了什麼?」常恨狂笑道,將掉到地上的黑金法杖拿到手中。
「你真是棄卒?」天閒大奇。棄卒該是只有恨而沒有強烈情緒波動的。
「我?我當然是。」常恨的聲音不大穩定。
「我不信!」天閒忽然縱身而起。莫問天被黑火真炎所傷,那些束縛之力早就不管用了。
「啊!」常恨見天閒居然脫開生死門的控制,彷彿看到鬼,撒腿就跑。
「奇怪。」天閒的力量還沒能完全恢復,純粹是虛張聲勢。
「天閒。」已經被燒焦的莫問天低聲道。
「哎,莫問天,你的名字本身就是錯。莫問天,莫問天,人豈可妄與天爭啊。」天閒的眼底閃過一絲憐憫。
 千古神聖,沒有誰會去與天爭,因為沒人知道天是什麼。
「我還是叫你溫柔吧,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嗯,我也喜歡溫柔這個名字,它是母親替我起的。」莫問天和生命之洋連在一起的那部份軀體竟然齊中斷開,而後半邊身體則跌落塵埃。莫問天的身體已經沒有一點水份了,慘不忍睹的內臟暴露在空氣中。
「哎。」天閒嘆口氣,輕輕扶起莫問天,袖袍在莫問天身上一拂,莫問天被生命之洋吞噬的身體再次脫出,莫問天的身體就此恢復了完整。
「謝謝!」看看自己的身體,莫問天自嘲地一笑,不過那表情實在恐怖得很,「為什麼我到現在才遇到你,你不是個好人,可是,你卻那麼吸引我。為什麼到現在我才遇到你,你若早生五百年該多好。」
「五百年?我何止早生五百年。」天閒看著眼前嬌艷不再的莫問天,「可是,若非有此遭遇,你會改變,會後悔嗎?」
「不會的,可是若你早生五百年,或者我不會變成這樣。」莫問天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
棄卒在得到永恆生命的同時,就失去了繁衍後代的能力,可是莫問天的母親在經過無盡的孤獨寂寞後卻衷心地想要一個孩子。於是,她寧可接受分體之苦,放棄所有的力量,經過九年的情火煎熬生下了莫問天。
作為棄卒中唯一的嬰兒,莫問天的誕生曾給棄卒整個族群帶來了一絲歡樂。可是好景不長,長大後的莫問天開始嚮往外面的世界,終於被她找到一個機逃了出來。
從來沒有和人相處經驗的她很快就迷失在紅塵裏,更被一些別有用心的生命盯上,安排了一齣纏綿悱惻的好戲,於是莫問天墮入情網,帶著神族的人回到自己的故鄉。
棄卒的災難開始了,那一戰,棄卒幾乎全部被殺,失去力量的莫問天的母親更是被化為灰燼。最終棄卒以沉痛的代價,在生死兩途開出一條裂縫。從那以後,常恨就變了一個人,而莫問天更因為愧疚不敢對父親的所為有一點怨言,其實溫柔才是莫問天的真名。
「或者,常恨已經不是常恨,溫柔也不再溫柔。」天閒將莫問天平放好,她已經永遠停止了呼吸。天閒覺得很是感慨,為什麼人和神,魔之間永遠充滿這麼多的悲哀,難道這就是命運。可是記得當年命運之神因為在賭約中輸給劍狂,已經將命運還給人類了啊,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無奈。
 棄卒其實還是人類,只不過他們已經不再依賴身體來生存,即使身體無限毀壞,但只要還有一點骨骼,他們就可以保留生命。
「天閒。」隨著莫問天的死亡,兩難生死門徹底崩塌,玉蟾、庫比也恢復了自由。
「是人的悲哀,還是神族的悲哀啊?」天閒看看玉蟾,自己該將玉蟾拖入三界的恩怨嗎?人間雖然無奈,但人類短暫的生命註定人們不會遭受太多的煎熬,雖然是很被動的逃避方式,可是,對於善變的紅塵,這可能是最好的方法吧。
「天閒,你怎麼了?」玉蟾剛才被生死門困住,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們走吧。庫比,把黃金杖揀起來,我們該走了!」
「玉蟾姐,發生什麼事了。」庫比比玉蟾好不了多少,這會也是莫名其妙。
「不知道,天閒不肯說,風祭司也不見了。」天閒怕嚇著玉蟾,已經將莫問天和周圍的生命之洋融為一體,所以玉蟾怎麼看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好幫著庫比把黃金杖揀起來,張望著想找另外三隻黑金法杖。
「虛恨留千載,只有春如舊;註定驚宵夢,長眠有誰知。常恨,若你是利用了可憐的棄卒幫自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天閒轉頭看著庫比和玉蟾,還有早就被萬蛇窟嚇暈的吉塞爾,對於這次到人間的目的,天閒覺得越來越迷惑了。
「天閒,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天閒陷入沉思的當兒,庫比已經拿著三隻黃金杖一蹦一跳地走了過來。
 雖然以人類的年齡論庫比已經算是邁入中年,但以白侏儒族論庫比其實還只是個嬰兒而已,現在知道族人的事有了著落,她自然就流露出純真的天性。
「嗯,找到了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不要打攪生命祭司的安眠了。莽莽人間,或者這裡也是一方凈土呢。」天閒彎下身子,輕輕地撫摩著庫比的頭。不經意地天閒總是容易將庫比當成一個孩子,或者這正是欲魔對子民的眷顧吧。
「天閒,你的情緒怎麼忽然這麼低落?」玉蟾對天閒知之甚深,所以天閒只要有一點不對勁她立刻就覺察出來了。
「有嗎?也許是太累了吧。」天閒強笑道。玉蟾還只是個普通的少女,這段日子,反是玉蟾過的最為平靜。可是,星帝的託付卻彷彿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他的心上,叫天閒喘不過氣來。
看著玉蟾擔憂的眼神,天閒心中很是感動。自己當年只是一時的性起,卻換來玉蟾一生的託付。
 「玉蟾,」天閒忽然衝動地一把摟住玉蟾,當著庫比的面,弄的玉蟾面紅耳赤起來,可是私心裏卻不願推開天閒,而且細心的玉蟾也發覺,今天,天閒真得很不對勁:「天閒,你今天怎麼了?」
「玉蟾,我把你拖入這些漩渦,你會怪我嗎?」天閒有些內疚。以玉蟾的姿色,即使在那夜總會呆下去也不會被埋沒的,即使是遇到一些變故,至少不會有現在這許多的波折。
「天閒,你說什麼啊?」玉蟾大是奇怪,「你這是怎麼了。不許說這種話,當年如果不是你,我已經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了。」
天閒最怕的便是玉蟾有這種報恩的心理,聞言渾身一震,一把將玉蟾推開:「玉蟾,如果只是為了當年的事,你其實不必這樣的。」
「你,你這是說什麼話?你怎麼可以這樣?」被天閒推開的玉蟾先是呆呆地看了天閒一會,接著表情變得悲傷起來,「我明白了,原來你也和那些人一樣,得到我的身子後你也開始嫌棄我了。好,我走,我走!」說著玉蟾掩面撒腿就跑。
「玉蟾,玉蟾,你聽我說,聽我說啊。」天閒慌忙將玉蟾拉住,「你聽我解釋,玉蟾。」
「不,我不聽。以前你不會這樣的,你和那些人一樣,我不要聽,不要聽!」玉蟾那點力氣當然掙不出天閒的掌握,只能不停地踢擺雙腿表示抗議。
「聽我說玉蟾。」天閒大聲道,嚇的玉蟾一時僵住,接著天閒語氣轉緩,「玉蟾,你聽我說。」
「你,你要說什麼?你總是欺負我!」玉蟾被天閒一嚇,反應沒那麼激烈了,卻像極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拱著嘴嘀嘀咕咕地發牢騷,眼裏還含著淚水。
「玉蟾,我想經過這麼多事,你該明白,我和你們不一樣。」
「那,那你就嫌棄我了。我知道你了不起,我比不上你,可是……」
「停!」對於玉蟾這斷章取義的習慣,天閒頭痛不已。
「聽我說完,在我說完前你不要插嘴。」
「好嘛,好嘛,那麼兇幹嘛?」
「我身上背負著太多的責任,這些一直是我所逃避的,雖然我記不起自己最初的來歷,可我卻直覺地排斥這些。但,現在我卻發現,這些責任卻開始慢慢向我靠近,逼得我不得不面對。我好怕,怕有一天你也會因為我而萬劫不復。玉蟾,你知道嗎,我愛你,雖然我不是很專一,但我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真誠。」天閒道。
「才沒有,你就沒有叫語姐和明心姐走。」玉蟾不服氣地嘀咕。
「你!」發現玉蟾又打斷自己的話,天閒很是不滿,不過玉蟾這次發覺得很快,連忙摀住自己的嘴:「好,我不說,我不說。」
「語姐她們不一樣的,她們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最終也要和我一起回去。那是她們在千年前的天罡封魔戰中就已經註定的,由不得我,也由不得她們。」
天閒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玉蟾一眼,玉蟾和苗秀在人前始終是一種女強人的形象。只是苗秀顯得更接近強硬一點,不過兩女在他面前卻都曾有過刁蠻的一面,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她們的原因。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要離開我。」玉蟾會錯了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撲撲地直往下掉。
這個樣子天閒哪還有心思怪她又打斷自己的話,心疼還來不及呢:「玉蟾,不要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跟著我有危險啊,剛才你也看到了。」
「我不在乎,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不怕,哪怕只有一天。」玉蟾哭著抱住天閒,「不要丟下我!」
「好,好,玉蟾不要哭了,我不離開。」玉蟾哭成個淚人,天閒自然被弄的手忙腳亂。
 當然,心神不定的他是不會看到玉蟾抱著他的手向庫比比出一個勝利的姿勢。
「你們剛才在做什麼啊?」庫比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庫比我們回去吧。」天閒可不想再向庫比解釋一通,夫子曰,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庫比不但是女人,而且是真正的「小人」。一個玉蟾就叫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了,這小姑奶奶再發發威,還讓不讓自己活了? 
「好。」庫比最關心的就是族人的生死,天閒一提起當然就將別的事都給丟到一邊了。
 那嚇暈的吉塞爾倒真沒出息,到現在還沒有醒。庫比是沒法帶的,玉蟾自然打死也不肯碰那個「臭男人」,天閒只好認命地扛起吉塞爾。
感覺出生命之洋的依依不捨,天閒在心中默默和它道別。
離開了三星堆,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天閒帶著兩女一男駕雲往目的地而去。當然不會忘了把吉塞爾丟回胡夫城,或者等到他醒來時會將這些都當成南柯一夢。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2:33

第四十章 冤家有情
回到叢林之城,不過幾天的工夫,在朱少峰的指揮下,山腳已經建起初具規模的營帳,倒是難以想像這種工作效率,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們來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那群霸佔索菲裏家的惡棍趕走。
幾個黑金法師和主事者都趕去搗亂,朱少峰等人幾乎沒花什麼氣力就把事情擺平了。在索菲裏這叢林之城實際統治者的幫助下,人力物力那當然是充足得很,所以進度才會這麼快。
當然,朱少峰倒是有了一點麻煩,事情得從朱少峰去救索菲裏時說起。索菲裏畢竟是這裡的地頭蛇,雖然已經將他抓在手裏,但為了怕索菲裏出什麼花樣,所以索菲裏的家人都被對方抓做人質,而其中之一就有索菲裏唯一的女兒菲菲。
 這公主可是個刁蠻的主兒,平日裏仗著父親的勢力在外胡作非為,無惡不作,快四十了還沒人敢要,不過卻被那群傢夥整的不亦樂乎。
不過這對她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壞事,經過這次教訓菲菲倒是心性大變,知道以前被自己所欺負那些人所受的痛苦,居然特地挨家挨戶地去道歉,還主動要求加入朱少峰的部隊鍛練自己。
 卻不過索菲裏的面子,朱少峰自然答應下來。
不過朱少峰的噩夢也因此開始了。那菲菲雖然知道自己往日所為的不對,但性格可是沒變,朱少峰是職業軍人,當然容不得菲菲沒事耍個性。
於是訓練時菲菲是吃足了苦頭,但只要訓練一結束,菲菲總會想辦法找回來。然後朱少峰又故意在訓練時挑菲菲的刺,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地叫起勁。
「是嗎?少峰什麼時候變得會和女孩子計較?是不是有什麼別情啊?」聽索菲裏說了事情的經過,天閒若有所思。
「呵呵,我也希望。少峰這小夥子不錯,可惜就是年歲小了點。」索菲裏道:「不知道會不會嫌我家菲菲歲數大。」
「年紀小?你當朱少峰多大?」天閒一呆,看著索菲裏不過才六十多歲,而且聽說他算是中年得女,閨女最多三十來歲,朱少峰可是四十好幾的人了。
「三十齣頭吧,我家菲菲可是快四十的人了。」索菲裏疑惑地道。
「才怪,那老傢夥快五十了。三十?他要結婚早兒子都快三十了。」倒真沒在意,朱少峰到現在居然還沒老婆,等會看看那叫菲菲的怎麼樣,好的話自己就給少峰幫點忙了。
「不會吧!我看少峰好像很年輕的樣子啊。」索菲裏道。
「那是他練功練的勤。」朱少峰是半路出家,但沒什麼惡習的他練起功來卻不要命,雖然比不上銅墻他們,但也比一般的星宗弟子強了許多了,所以外表倒是不覺老。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想請白先生幫忙小女撮合一下。畢竟我老了,能交的我想交給晚輩去忙了。」索菲裏習慣地叫天閒白先生。
「沒問題,不過……」天閒說到這裡打住,索菲裏是什麼人,當然立刻會意。
「去把菲菲叫來。」旁邊一個侍者應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不一會就聽到腳步聲傳來:「爹地,你找我?」
「菲菲啊,來見見白先生。」索菲裏的語氣裏充滿對這個女兒的溺愛。
「白先生?」菲菲聽索菲裏說過這次他們家能逃脫大難就是得到白先生的幫助,而且她的那個死對頭朱少峰也是這白先生的手下。
 想到朱少峰,她就恨的牙癢癢的。今天的訓練是負重越野,那個朱少峰專盯著自己,只要自己一慢下來,後面就是一鞭子,弄得她好幾次都從障礙物上摔下來,到現在坐著還不方便呢,回頭自己一定要找回來。
「白先生在哪呢?」菲菲打量著四周,天閒那麼年輕怎麼看都不像那死對頭的上級,怎麼說能治住死對頭的也該和自己父親差不多大才行啊。
「這位就是白先生。」索菲裏很是不好意思,沒想到菲菲居然在天閒面前找起人來。
「他?不會吧?」菲菲嚇聲道,天閒這麼年輕,儒雅,而且看著就很和氣,居然會是那死對頭的老大? 
「不像嘛?」天閒饒有興趣得看著面前的超齡姑娘。
 雖然年歲不小,不過以索菲裏的條件,菲菲平日裏當然很注意保養,看上去倒還算漂亮,一頭黑色發,淡棕色的皮膚,看來母親該是白人,所以才會生出菲菲這個混血兒。總的來看是個美人,而從她見到自己表現,該是個很直率的女孩子。
「是不大像,那個頑固的傢夥,一天到晚板著臉,不是我爹逼著我,我早就不去參加什麼軍訓了?」菲菲大大咧咧地坐到天閒對面,靠著索菲裏,上下瞅著天閒、玉蟾和庫比,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
「我可沒逼你,是誰自己吵著要去的?」索菲裏拆女兒的臺。
「爹地!」菲菲見索菲裏當著外人不給自己留面子,扭股糖似地衝著索菲裏撒起嬌來。
「好了,好了,這麼大人,不怕人笑話。」索菲裏雖然嘴裏這麼說,但看的出來他是很享受這天倫之樂的,「白先生,剛才說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還有事,回見!」看這菲菲倒也不會辱沒了朱少峰,而且以少峰的個性,居然會和一個女孩子計較,顯然也不是對她沒意思,天閒當然就做主替他應承下來。
「一切拜託。」索菲裏將天閒等人送出門外。
「菲菲小姐,或者有空你該請我喝酒呢。」天閒衝著菲菲打啞謎。
「什麼?」看天閒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菲菲顯然不知道什麼意思。
「爹地,他說什麼啊?」看天閒已經走遠,菲菲只好求助於索菲裏。
「沒什麼,他的意思是說,你要治住朱少峰,就得多拍他的馬屁。」索菲裏自然不會把和天閒的約定說出去。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菲菲恍然。
「天閒,你真要給少峰叔叔牽線嗎?」往白侏儒村的路上,玉蟾疑惑地問道。
「那當然。」天閒道,「少峰也不小了,最多我到時把弟妹搬來。」
「弟妹?」玉蟾一愣。
「對啊,就是銅墻的媳婦,少峰的姐姐,朱絲的老媽,朱惠珍。」天閒道。
「弟妹?虧你想的出來,那我是不是該叫你大叔啊?」玉蟾嗔道。
「我是不反對了。」銅墻是天閒的師弟,天閒這麼說倒沒什麼錯,可是朱絲卻是玉蟾的三妹,那朱惠珍當然就是玉蟾的伯母了。按這個排下來,玉蟾是挺吃虧的呢。
「你去死啊!」玉蟾氣急要打天閒,兩人就這麼在山上追打起來。
「停,到地方了。」天閒忽然停住,害的玉蟾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他身上。
「庫比,害怕嗎?」從剛才開始,庫比的表情就真嚴肅,即使天閒和玉蟾嬉鬧時也是如此。
「嗯,我怕黃金杖救不活大家。」庫比道。
「我知道,放心吧,一定可以的,要對自己有信心。」天閒道。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害怕。」庫比握了握自己手裏的包裹,那裏面就是三根黃金杖,也是族人的希望所在。
「相信我,一定可以的。」天閒拍拍庫比,一手拉起玉蟾,三人向著崖下飄去。
 白侏儒村還是一片冰的世界,到處充滿了晶瑩。
「玉蟾,你在這等著,我要幫庫比一把,她的力量還不能使用三支黃金杖。」天閒對玉蟾道。
「好。」玉蟾點點頭,默默退到天閒身後。
「庫比,把生命和風的黃金杖給我。」天閒對庫比道。
「我,好的。」庫比吸一口氣,把自己的希望之杖握緊。
「庫比,等會和我一起念。你知道咒語吧?」天閒問道。
「嗯。」庫比握住金杖的手顯滲出汗來,嚥著吐沫點了點頭。
「無所不在的風之靈啊,請你替我傳去衷心的問候。無論你在何方,遊蕩的靈魂,傾聽我的呼喚,回到生你的故鄉。」天閒啟動風之金杖。
「給予人間無限希望的女神啊,請你傾聽我的吟哦,給你的子民帶來新的希望,無論怎樣的災難,有您的陪伴,我們將坦然面對。」庫比接下第二段咒語。
 而最關鍵的正是第三段付與生命的咒語:「三界至高無上的存在,為生存而存在的靈魂,不要再迷失於死亡的迷宮。回到生命的殿堂,我命令你們,放棄虛無的渴望,接受復活的祈禱!」
隨著天閒祈禱二字結束,黃金杖放出三片金色光幕,交雜在一起,變成彷彿彩虹一樣的匹練,籠罩在白侏儒村中所有失去生命的軀體上,柔和的光輝使得那些失去生命的軀殼彷彿在這一剎那又恢復了生機,整個冰的宮殿在此刻變成光的汪洋,到處都閃爍著那種叫人產生溫暖感覺的光輝,白侏儒村中滿佈的冰似乎也不再那麼寒冷。
 庫比驚訝地看著這一切變化,充滿期待:「這是什麼?」
「這就是希望之光。至於能否將他們的魂魄喚回,就得看他們自己了。」天閒放開拿著金杖的手。
 連同庫比的那隻,三支黃金杖不再需要支撐地漂浮在半空中,頂端的寶石互相交錯在一起,淡淡的光輝從那結合處不斷流出。
「庫比,用心祈禱,希望他們可以聽到你的心聲。」在三星堆的生命宮殿中,庫比的祈禱打開生命祭司的禁制,那時候天閒就知道,庫比有一顆誠摯而又純潔的心靈,所以,若庫比願意用心去做,奇跡就一定會發生。
「好的。」庫比不顧地上全是寒冷的冰塊,跪倒在刺骨的冰面上,開始虔誠的祈禱。
 奇跡開始慢慢舒展他的筋骨,冰開始融化,村子裏充滿著異樣的能量,似乎正有無數的影子湧入這個沉寂的地方。
那些被冰封在寒冰之下的白侏儒們失去生命身體開始蠕動,胸腹間不住地起伏,接著就聽到冰塊破裂的聲音,先是一些白侏儒中強壯的青年破冰而出,然後是一些老人,最後是庫比的父親,年邁的族長。
 這些人臉上開始都滿是迷茫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慢慢回過神來。
「爸爸。」白侏儒們破冰而出的聲音驚動了庫比,四周的寒氣完全消失了。
「孩子,你長大了,真正長大了!」老族長迎著庫比張開雙臂,女兒真正長大了,這次是不再需要他的幫助,而是靠自己的能力證明她無愧於白侏儒組長繼承人的身份。
「玉蟾,我們先出去吧,這裡該留給他們。」天閒對著早已淚流滿面的玉蟾道,庫比和老族長重逢的喜悅感染了她,而那些白侏儒們臉上誠摯而又純樸的笑容使得她深深體會到白侏儒們的毫無心機。
「好的。」玉蟾擦擦自己的眼淚。
「天閒,好羨慕庫比啊。」退出白侏儒村,玉蟾有感而發,在娛樂圈打滾了這麼多年,接觸的都是些演技高超的人事,從來沒見過白侏儒們這種毫不掩飾的感情。或者他們的感情遠不如拍攝的影視劇裏那麼驚天動地,草木寒悲,但那種淡淡的喜悅反更容易叫人流淚。
「羨慕?你知道那一刻可是庫比付出無數的代價才換來的。與其需要相逢的喜悅,我寧可放棄離別的悲傷。」
「天閒,我發現我以前一直都不瞭解你呢,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悲觀的?」玉蟾詫異地看著天閒。
「悲觀?對我來說,無所謂悲與喜,我只是擔心你。現在情況的變化已經超出了我的控制,我怕我不在你身邊時你會出事。」
 現在不但是三心魔、覆滅的古文明,連棄卒都出來湊一腿,情況越來越複雜,而北斗七星中另外的四星到現在還沒有回歸。他們的力量自己就無法動用,那麼當遭遇到一些自己無法涉足的領域時,結局將不堪設想。
 比如這次,若不是庫比和風祭司幫忙,或者自己真的會輸給擁有了黃金劍的淫魔。到時三魔亂世中的欲魔被淫魔取代,三界就真的萬劫不復,永無回頭之日了。
「天閒,你的話我不是很懂,可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玉蟾依偎到天閒身上。
「我……」天閒還想說什麼,卻被玉蟾堵住了嘴。四目相對,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時間就在兩人溫馨的相依中飛快地流逝,直到快吃晚飯了,天閒才被下面營地的鐘聲驚動。想起回來時因為朱少峰帶人出去訓練,自己還沒正式和朱少峰打過招呼,現在正好趁這個機會去找朱少峰談談索菲裏寶貝女兒的事。
下了山,到營地裏問過站崗的士兵,知道了朱少峰的住處,兩人直接朝朱少峰的營房而去。
「少峰叔叔,你在嗎?」玉蟾在門外叫道,邊說著邊和天閒走進了簡陋的營房,「人怎麼不在?」
「這會兒吃飯吧,可能去食堂了。他倒是真沒什麼架子,居然自己親自去。」天閒道。
這會兒找食堂那是容易得很,出了門,四週一看,那人多的地方就是了,遠遠就看到朱少峰正拿著飯盆站在那,還和他身邊的幾個人說笑。
「少峰,你親自來打飯啊?」天閒一拍朱少峰的背,嚇的朱少峰險些飯盆都拿不穩。
「你怎麼了?」天閒覺得奇怪,朱少峰的反應怎麼這麼激烈。
「嘿嘿,是天閒啊。哦,還有玉蟾,你們回來啦?沒什麼,只是被你們嚇了一跳。」朱少峰明顯的不自然。
「是嗎?」天閒表示懷疑。
「你居然親自來打飯,可真難得呢。」
「那,那沒什麼。」朱少峰被天閒誇的不好意思,周圍的那些人更是偷偷竊笑起來。
「笑什麼?」朱少峰惱羞成怒地吼道,四周人卻笑的更大聲了。
有問題!到這種情況天閒再看不出問題那才真是問題呢。不過當著少峰的面,天閒自然不好問。
終於輪到朱少峰了,打完飯,朱少峰用一種文雅的不成樣子的姿勢先嘗了一小口,這才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怎麼回事?」天閒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趁著朱少峰只顧吃飯,悄悄拉住身邊一個人問道,「他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這德行?」
「您不知道啊?」這些士兵也認識天閒,見天閒問起,當然不會隱瞞,結果真相卻讓天閒捧腹不已。
原來這就是菲菲大小姐惹來的麻煩。本來嘛,像朱少峰這種鐵桿軍人,瀉藥什麼的是不會對他造成影響的,沒想到菲菲卻想出了別的花樣。朱少峰以前吃飯那都是找人送到營帳去,可是自從他和菲菲大小姐結怨後問題就來了,不是菜裏沒放鹽,就是飯裏擱一半醋,要不看著挺好吃的東西卻是橡膠的,連喝杯水都被撂一整瓶辣椒粉,弄的朱少峰被折騰地夠慘。
 本來一次兩次無所謂,少吃一頓就是了,可天天這麼搞鐵打的金剛那也受不了啊,不得已,朱少峰只好來飯堂吃了,這樣總算安生了幾天。
「哈哈,有趣,那女人有性格!」天閒聽完已經忍不住大笑起來,玉蟾也是忍俊不住。實在很想看看一向嚴肅的朱少峰喝辣椒水的樣子,一定非常有趣。
「啊!」兩人還在這兒壞心地想著,朱少峰已經跳了起來。天閒定睛一看,卻發現朱少峰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連飯盒都給弄翻了。
「怎麼回事?」天閒好奇地湊過去,朱少峰的飯裏,沒什麼異常啊,剛才朱少峰只顧偷聽這邊談話,不過好像不知咬到什麼,「好辣,水,水……」
「嗯?」天閒好奇地撥弄著,這才發現原來朱少峰飯盒下層的米居然都空心的,弄破後一股很重的辣椒味撲鼻而來,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了,這大小姐還真有工夫呢。
「哈哈!」一聲得意洋洋地怪笑,我們的菲菲大小姐轉出來。
「你,你不要太過份。」朱少峰被辣的舌頭都麻木了。
「我過份嗎?誰看到我幹的。」菲菲不認賬。
「你,我……」朱少峰可學不來朱絲那不講理的能耐,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少峰,吃我這個吧。」天閒覺得好笑,沒想到朱少峰一世英明,這回居然也有吃鱉的時候,有趣,實在有趣! 
食堂的鬧劇很快就結束了,回到朱少峰的住處時,天閒還在那強忍著笑,弄得朱少峰很是火大,「你們不要笑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2:46

「呵呵,可是,朱叔叔,你的嘴好像腫了啊。」玉蟾不是天閒,既然朱少峰發了火,總得收斂一點。
那菲菲用的可是非洲叢林特產的一種很辛辣的變種辣椒。不知情的朱少峰一口吞了那麼多精華液,嘴不腫才怪。
「少峰啊,你姐姐說要讓你早點成家,我看那菲菲小姐蠻不錯的呢。」天閒的話比剛才朱少峰啃到辣椒米造成的震撼還大。
「什麼,天閒,這種事可不能亂來,會出人命的!」
「不會,我都和索菲裏說好了,不會有問題的。」天閒成心刺激朱少峰。
「堅決不要,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朱少峰嚇聲道。
現在日子已經夠難過的了,要是那樣,豈不是更加防不勝防了,那朱少峰就真沒法活了。
「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天閒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姿態。
「天閒,你不要亂來,算我求你了。」朱少峰聲音都變了調。
「不行,這是我答應你姐姐的。躲什麼躲,你可要注意了,別真把少峰給嚇跑了。」天閒衝著後面道。
「要你管!」黑暗中跑出一個人來,正是菲菲。該是有點不好意思吧,臉紅撲撲的,也不打招呼,掉頭就跑。
「看到沒,你可別太狠心。」
「我,我沒有。」朱少峰還想解釋,一陣電波的嘀嘀聲卻在此時響起來,是來自炎龍集團的訊號。
「有什麼事?」玉蟾打開通訊器,弄得天閒奇怪不已,玉蟾什麼時候加入炎龍集團了。
「玉蟾嗎,天閒和你在一起吧?」是花明心的聲音。
「嗯,在這呢,還有朱叔叔也在。」玉蟾道。
「哦,你們回來一下,花語出關了!」
「語姐出關了,我這就回去。」天閒大喜,一把拉起玉蟾,也不管什麼禮貌不禮貌,衝著朱少峰嚷嚷著,「少峰,要是庫比來找我就說我有事先走,就不和她道別了。」
「喂,你……」朱少峰想問清楚,那邊天閒已經沒了影子。
「語姐什麼時候閉關的?」玉蟾還不知道明心和花語調換軀殼的事。
「嗯,邊走邊說。」天閒拉著玉蟾一刻也不停,等快到月宗時,才算將事情向玉蟾解釋清楚。
 玉蟾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原來前些天和自己打交道的一直就是明心啊,難怪有時覺得怪怪的。
「語姐,語姐!」天閒還沒落地就大叫起來。
 對於天閒這種來去不按常規的習慣,月宗的弟子早就見怪不怪了,不然晚上沒事來這一手,不被月宗的防禦系統打成蜂窩才叫奇怪呢。
「大呼小叫的,也不怕嚇著人。」花明心迎了出來,後面則是閉關而出的花語。
「語姐。」天閒高興得一把拉住花語的手,經過這次的閉關,花語才算真正恢復了。重新換上她佔星師的服飾,看在天閒眼裏是那麼親切。
「玉蟾,來別站著。」花明心看玉蟾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忙將玉蟾拉了過來。
「太叫人不敢相信了,居然真有這種事。」玉蟾張大嘴,剛才天閒說的時候,她還只是半信半疑,但現在卻由不得她不信。
「天閒,你和玉蟾?」花明心拉著天閒,近距離一看之下自然發現玉蟾已經不是處子之身,目光很自然就轉到了天閒身上。
「怎麼了?」天閒想裝傻混過去。
「嗵!」花語在天閒頭上敲了一下,「你想不負責任?」
「語姐,你,你都跟明心姐學壞了。」天閒哭喪著臉,以前語姐絕對不會這樣的。
「你有意見?」這次是花明心。
「你以前總是欺負妹妹,讓你知道點教訓。」看著眼前相似的兩張俏臉,天閒還能說什麼。
不過花語終究不是花明心,很快就軟了下來:「天閒,你該知道,我們不是吃醋,我們也知道你這次下界責任重大,閉關時星帝來見過我,要我一定協助你解決三心魔的事。再說了,我也不是醋罈子,你和玉蟾的事我們也是早就知道的,不知道是我們命苦還是你太花心,居然被你騙了這麼多好女孩子,那邊還有個謝雅你打算怎麼辦?我聽說連庫比那個小侏儒都差點被你給吃了。」
「語姐。」天閒叫屈不已,「你不能聽明心姐說啊,我有時也是沒辦法的。」
「好了,看把你急的。」花語展顏一笑,「星帝都和我說了,你以己身將欲魔封印,但心性未定,以後……」說到這裡花語的臉又紅了。
「以後什麼?」天閒顯然不知道星帝會怎麼交代,這次下界就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妹妹是說,以後她會餵飽你的,不讓你體內的欲魔之氣再蠢蠢欲動。」花明心可沒花語那麼多顧及。
「真的?」天閒大喜,兩隻眼睛開始不懷好意地四處亂轉。
那邊花語的臉卻已經快塞到地底下去了,聽天閒問的這麼大聲,花語急道:「你別聽她說,是她自己才是,玉蟾也跑不了。」
「放心,我不會厚此薄彼的。」天閒聽到花語默許自己的荒唐,大喜之下當然不會讓想溜的花明心逃走,至於玉蟾,早就渾身酥軟動彈不得了。 
一夜纏綿。
經過和淫魔一戰,天閒的欲魔之力也被完全誘發,雖然欲魔的意識已經完全被天閒抹去,但其中的記憶還在。
歡好中,天閒領略到好多不明究竟的片段,但能被天閒分辨出來的寥寥無幾。
一段是女媧造人,一段是伏羲造八卦,另外的就都是昔日欲魔的風流韻事了。
有神,有魔,也有人類,其中最熟悉不過的就是和天慧的那段孽緣。
天罡封魔之戰,三十六天罡傷亡慘重,卻只能和三大心魔打成平手,而人間參與此役的精英更是所剩無幾,當時的無我乃是禪宗俗家弟子,那時的天慧則和他是一對戀人。
眼看三心魔已成大患,無我和天慧設下一條離間之計,模倣當年二桃殺三士的伎倆,讓天慧星一分為二,在三心魔間煽風點火。
天慧本身就是鐘天地靈秀而生,即使是好殺成性的兇魔,視錢如命的貪魔也對天慧所化的二女垂涎三尺,更不用說最好色的欲魔了。
天慧以自己的智慧週旋三人其間,但越和三心魔接觸,天慧越發下不了手,特別是當時的欲魔。欲魔好色,但平日裏絕對比任何謙謙君子都要風度翩翩,對天慧的感情更是不攙虛假,但最終天慧還是選擇了忠於自己的使命。
兩大分身和欲魔接下一段孽緣,卻往另外兩心魔處哭訴,於是貪兇二魔聯手與欲魔展開一場大戰。
三心魔中,貪兇二魔都是可以暴露在陽光下的,可是欲魔不行,雖然欲魔的力量是三心魔中最強的。是役三心魔三敗俱傷! 
天罡三十六宿在最後關頭出現了。
貪兇二魔這才知道上當,於是在封印前以最後的力量想將天慧的分身打入心魔地獄,還是欲魔一心不忍,念在和天慧一夜夫妻,想救其出火坑。
可惜他的傷也是三心魔中最重的,最終只是將天慧從練獄帶入了輪迴。從此天慧不知所蹤。
當知道一切真相後,星帝衝禪宗老祖要人。
禪宗老祖大怒之下,罰無我面壁,除非天慧重現,否則永不許他離開。直到二十年前,三心魔遁走,眾星下界,機緣巧合下天慧的二分身終於成了一對姐妹,更遇到了結下孽緣的欲魔化身天閒,才算解開無我的禁制,可惜無我卻為嫉妒所迷,甘願投身於兇魔麾下。
「天閒,想什麼呢?」玉蟾真正和天閒有肌膚之親的次數並不多,而這種無遮大會更是第一次,所以覺得渾身不自在,怎麼也睡不著,見天閒呆呆地想心事,臉上的表情更是千變萬化,不禁問道。
「沒想什麼,只是覺得世事多變而已。」天閒輕拍玉蟾的裸背。
三女在纏綿時的風格大相逕庭,花語最是羞澀,玉蟾在那時反最狂野,那明心則喜歡自己主導。各有風情,也各有風味,沒想到這會玉蟾倒不好意思起來。
「是啊,天閒,和我說說你的事好嗎,我發現我其實對你一無所知。」玉蟾小聲道,怕吵醒另外的兩人。
「為什麼忽然想瞭解我?這樣不好嗎?」天閒問道。
「不是,這次和庫比的事,使我明白我自己很沒用,我想像語姐他們一樣,分享你的歡樂和憂愁。」玉蟾道。
「玉蟾,我希望你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我要你永遠是那個人間的玉蟾。我和語姐她們所走的路不適合你,這條路太漫長,也太艱辛,連我自己都沒有走到終點的勇氣。你只要知道我是真愛你那就夠了。」
 天閒擁緊玉蟾,經過和淫魔一戰,天閒不想再將玉蟾拖入三十六天罡之列。如果有可能,就讓自己獨自承擔著一切吧。
「可是……」玉蟾道。
「什麼都不要說,不要說!」天閒又一次低頭吻住玉蟾,一雙大手滑過玉蟾豐滿的胸部,引發玉蟾一聲嬌吟,自然也就帶開玉蟾的注意力。
「怎麼,這麼快又想使壞了?」花語和明心怎麼可能睡的那麼死,只是想聽聽玉蟾說什麼,見沒什麼可聽的,當然也就醒了過來。
「我壞嗎?」天閒邪笑。這會兒四人可都衣杉不整,春光外瀉那是必然的。
「停!」還是花明心識相,連忙制止道。
「這次白侏儒村的事你們到底怎麼樣了?」
「少來這套。」天閒哪會不知道花明心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第一個撲住她,一雙魔爪已經向關鍵部位探去。
花明心掙扎著推拒:「不要,你這蠻牛,下次要把秀姐也找來。」
「白侏儒們都復活了。」玉蟾可沒天閒那麼多心眼,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思考的能力,老實地道。
「你!」玉蟾既然接了話,連花語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天閒的偷香大計自然就流產了,氣得天閒在玉蟾鼻子上捏了一把。
「真的可以復活嗎?」花語的表情不大一樣。
「嗯,我親眼看見的,庫比和老族長哭的好傷心的。」玉蟾沒在意天閒使的眼色。
「是嗎?」花語表情變得暗淡,自己犧牲那麼多,可是並沒能換來母親的復活。
「語姐,你又想師父他們了?」天閒有技巧地問道,故意不提花綵衣。
「天閒,不知道媽媽她怎麼樣了。」花語傷心地道。連天閒使壞的手也不去推拒,彷彿木人似地任天閒在身上遊走。
 看不能分散花語的注意力,天閒頹然地放棄了,如果說有什麼是心魔所畏懼的,那就是真情了。
「語姐,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取回你的酬勞,我一定會想辦法讓綵衣姨復活的。」
「真的?」花語眼中放光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語姐,我有騙過你嗎?」天閒道。這時花語才發覺天閒的手放的不是地方,臉上一紅,「你,快拿開手。」
「語姐……」天閒腆著臉道。
「你,嗚!」花語呻吟一聲,是天閒的手指夾住了她胸前的突起,下面的拒絕的話當然也就說不下去了。
接下下來自然免不了又是一場盤腸大戰。
天閒因為具有欲魔的體制,倒是沒什麼妨礙,三女經他一番折騰,可是腰酸背疼,直到日上三竿還起不了床,弄得靜君姐妹來叫了好幾次,明心和花語見好事被人撞破,氣急之下,只能拿天閒出氣。
「都是你。」明心氣苦道,恨恨地在天閒身上錘了一下,可惜因為手軟腳軟,實在沒什麼威力,反倒是惹來了天閒的報復,弄得自己嬌喘吁吁。
「好了,不要鬧了,說正經的。」天閒折騰一陣,總不能真在床上折騰到晚上吧。「什麼正經的,這樣被靜君阿姨她們看到,我們哪還有臉去見下面的人。」花明心知道這會找天閒的麻煩只能是自己倒楣,負氣地道。
「放心了,靜君她們有分寸的,這種事不會亂說的。」天閒肯定地道。
「那也不行,你沒看到靜君阿姨進來時的眼神,羞死人了!」花明心當然知道靜君姐妹不是那種多話的人,只是找個理由刁難天閒,解解自己的尷尬。
「羞什麼,你和靜君她們當初在如意樓可是有過那一段的,怕什麼。」天閒撇撇嘴,誠心羞明心。
 「你!」花明心想到當時的事,果然臉上火燒火燒的,身子也滾燙起來,「死人,你還說!」
 
「什麼,語姐可以作證的,當時某些人可是熱情得很呢。」天閒裝做沒看到明心的羞態。
「妹妹,不要理他。」明心忙搶在花語開口前道,接著臉色一正:「天閒,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無防,可不要給靜君阿姨她們聽到,雖然經三神器撫平心中的創傷,但她們還是很介意那件事。我從小娘就忙與月宗事務,是靜君阿姨將我帶大的,我不想她們傷心。」
「我知道。」聽明心說出這麼一段話來,天閒是有些意外的。看來明心真的變了,和花語的還魂使的兩女都變成了真正完整的女人,不再是理智得叫男人卻步的那種。
「不過你說靜君她們是因為如意樓的夢魘而不嫁人卻是未必。曾經滄海,除卻巫山,只不過是經過那種極端的肉慾後普通的閨房之樂已經很難喚起她們的春情了。」
「你的意思是?」明心一呆,懷疑地問道。
「只是她們若不再要求閨房之樂,還是可以找個男人試試純粹的柏拉圖式戀愛的。」天閒解釋道。
「那樣可以嗎?」明心還是不信。
「當然可以了。」
 天慧多疑,這話看來不假,所謂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變糊塗更難,天慧星以智慧聞名,多疑的毛病就總是改不了。當年若是她們能相信欲魔,也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劫難了。
「那為什麼靜君阿姨她們回來之後就不再和男人接近了?」明心繼續追問道。
「哎。」天閒暗自嘆息。明心的本性是改不了了,花語倒是對天閒盲目信任。
「你以為三心魔能無敵天下是這麼簡單的嗎?欲魔身為三心魔之一,哪是普通人可以抗拒的。靜君她們的那點修為,不接觸男女之事還好,只要一次失足,必然沉迷慾海無法自拔。如果再被淫魔所趁,必然又是一對絕世淫娃。」
 天閒真正擔心的正是這點,如果真讓淫魔成功取代自己在三魔亂世中的位置,那麼人類將從此無法繁衍生息。淫魔和自己最大的不同在於它是因淫生欲,而自己乃因愛生欲,但人類的下一代無疑是愛的結晶,單純的淫慾是無法誕生出下一代的。
「你別嚇我。」明心難得看到天閒的表情這麼嚴肅,也不敢再開玩笑。
「抑之越深,崩之越烈。三神器只能撫平她們的外傷,真正的心病還需要她們自己啊。」天閒語重心長地道。
 花語心中何嘗沒藏著一些事情,天閒這麼說是希望明心可以放下自己的心結。
「好了,不說這些了。等天黑了語姐和我一起去找俄塞裏斯。玉蟾,你就和明心在月宗等我回來吧。」天閒不想一下子給明心太大的震撼,很快叉開。
說到這事,那正是花語和明心最關心的。剛才天閒說話的時候,花語一直默默伏在天閒背上,不發一語,玉蟾則閉著眼睛裝睡。天閒這話一說,玉蟾是裝不下去了,花語則是很感激地抱緊天閒。
「我也要去!」玉蟾道。
「玉蟾,聽話,這次不比上回,我和語姐要闖的是俄塞裏斯的太陽船。那船上的十二夜女神就很難對付了,更不要說還有那只靈貓,到時我照顧不了你的。」天閒可不敢得罪玉蟾。說起來三女中若不論武力,玉蟾才是最有手段的。到底是見識的多了,對付男人的手段那是一套一套的,真要玉蟾任性起來,天閒是沒轍的。
「那!好吧。」玉蟾還算知道事情的嚴重,想想自己那邊也有些事要處理,「不過你要快回來!」
「一定,一定。」天閒信誓旦旦地擔保。
「那我呢?」明心不服氣,也想跟著去。
「大小姐,月宗的事恐怕不比玉蟾那兒少吧。我們這次是去動粗,萬一有什麼狀況,我只能帶一個人啊。」天閒頭大不已。明心和玉蟾本來都是很自立的女人,怎麼也會變得這麼纏人了啊。
「姐姐,你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花語也幫著勸說,好容易明心才不甚甘願地點點頭。
「小語,你可看緊點天閒。我是怕你事事順著天閒,到時候他又拉一堆女人回來。」
「我!我是那種人嗎?」天閒哭笑不得。難道自己在明心眼裏居然成了個花心大蘿蔔?
 「你不服氣?」明心一副你敢說個不字就要你好看的模樣,天閒哪還敢再說什麼。
「沒有,沒有。」天閒疊口否認。
「真的?」明心顯然是想借題發揮。
「明心,小語,該起來了,苗秀來了。」忽然響起的靜君聲音給天閒解了圍。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3:19

第四十一章 良知沙漏
聽說苗秀忽然跑來,明心哪還好意思賴在床上,騰地跳起來,急急忙忙就把衣服胡亂往身上套。等到四人都從床上起來,苗秀也進來了。
「你們都在呢?」苗秀的表情有點冷漠。
「是啊,秀姐,你怎麼用空來?」一段日子不見,苗秀更老了,頭髮越顯花白,看上去比靜君姐妹的年歲還大。「我是來找天閒的。」苗秀直接道。
「嗯?」沒想到苗秀居然會這麼單刀直入,弄得明心很是詫異。
「不要想歪了,是有正經事。」苗秀的精明哪能看不出明心的意思。
「哦。」明心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說來明心其實是比苗秀大一點的,但即使是花綵衣,也不會把苗秀當成晚輩。
「那我們先出去了。」明心一拉花語和玉蟾。如果說苗秀此來沒有私人目的,她才不信呢,當然不會在這惹人討厭。
「秀姐。」看明心她們都離開了,天閒從後面摟住苗秀的纖腰。
「放開我!」苗秀的聲音毫無感情,聽得天閒一呆。
「秀姐,你這是怎麼了?」天閒問道。
「你倒真是清閒,一躲就是三年,弄的星宗險些出事,你連交代一聲都沒有?」苗秀冷冷地道。
「秀姐,我也是不得已啊,你知道,當時的情況,我若不走,恐怕事情會弄得更大,那些人不是普通人可以應付的了的。」天閒不明白苗秀生哪門子氣。女人心,海底針啊,看來這話確實不假。
「那你至少該留句話,我也不用花那麼多人力去找你。」苗秀道。
「我,對不起!」天閒心中感動。苗秀一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聽她的意思,顯然是為了自己動用了特權,特別關注天閒的行蹤。
看著秀姐那一頭未老先衰的頭髮,天閒一陣心痛。秀姐才三十齣頭的人啊,為了炎龍集團,秀姐幾乎付出自己的所有的青春。即使是幾年前,秀姐都沒有這麼老,都是自己的錯啊! 
「秀姐。」天閒又一次抱緊苗秀。
「你放開我,放開!」苗秀怒道。
「秀姐,你再大聲叫把她們都引來我可不管。」天閒聽出苗秀聲音裏的不堅決。他再笨,女人的矜持還是看的出來的。
 果然,苗秀聽天閒這麼一說,不敢大聲叫,只是低聲斥道:「你放開我。」
「那怎麼行。」到這時候當然是一不做二不休,不把事情搞清楚,天閒是不會放手的。趁著苗秀張嘴斥責,朱唇輕啟,舌尖已經探進苗秀嘴裏。
苗秀只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哪還記得訓斥天閒,只懂得被動地逢迎,對天閒的氣惱也自拋到了九霄雲外。
「秀姐,不生氣了吧?」天閒移開臉,卻不肯放開手。
「你……」苗秀知道,這會就是板起來臉來天閒也不會在乎了,認命地嘆口氣。
「哎,冤家!」
「秀姐,不要生氣。我真的是沒辦法,很多事我不能向你解釋,可是請你相信我好嗎?」天閒柔聲道。
「不信又能怎麼辦?秀姐還能真的奈何的了你啊?」苗秀無奈地道。
「謝謝秀姐。」天閒大喜,「我就知道秀姐不會生我的氣。」說著將苗秀打橫抱起,就往後面的床走去。
「你幹什麼?」苗秀大驚。
「秀姐!」天閒不懷好意地笑著道:「你說呢?」說著還將頭硬在苗秀的胸前一陣亂嗅。
「不要!」這次苗秀是堅決地在抗拒了。
「你怎麼了秀姐?」天閒覺得奇怪了。
「天閒,秀姐已經老了,不要這樣。」苗秀神情暗淡。剛才看到玉蟾、花語還有明心,三女顯得那麼嬌艷動人,再看自己,一頭花白的頭髮,皺紋已經提早爬上眉梢眼角。女為悅己者容,自己的樣子,苗秀實在很是自卑。
「秀姐,你不老。在天閒心中,秀姐永遠是當初剛到星蹤的樣子。」天閒固執地道。
「我知道你對秀姐好,可是秀姐不要這樣。」苗秀寵溺地對天閒道。
現在天閒已經比她高出一頭來,再不是那個自己喜歡抱在手上的小男孩了。同時也提醒著她,她已經老了,配不上天閒了。
「不,秀姐,我……」天閒還想再說。
苗秀卻搖搖頭:「天閒,我只是來看看你,其實沒什麼別的事。我該走了。」
「秀姐!」天閒驚道。
「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纏秀姐了。秀姐年紀大了,經不起你的折騰。」苗秀慈祥地笑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任憑天閒在她身後叫她也不肯回頭。
「秀姐。」天閒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為什麼苗秀的笑容中充滿告別的意思。
可惜他沒有看到,轉身後苗秀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天閒,秀姐來做什麼的啊?」明心得到消息,知道苗秀居然不辭而別。
「沒什麼事。對了,語姐準備好了嗎?我們該出發了。」天閒總覺得今夜的情形有些不對,可是又不知道問題在哪。
「嗯,沒什麼好準備的,隨時可以動身。」明心道。
「那就好。」天閒點頭。
「走吧。」
「哎……」明心大奇,天閒這是怎麼了?
「姐姐,我看秀姐可能要出事,你多注意一點。」花語走前悄悄對明心道。
 比起天閒來,花語的占星術更擅長預測,從苗秀的臉上,花語看出危機,所以叮囑一聲。
「是嗎?我會注意的,倒是你和天閒要當心點。」明心囑咐一句。
「我知道的。」花語點點頭。
「姐姐,我走了。」兩腳在地上一蹬,天閒已經消失在明心眼前。
「天閒,不要走的那麼快,等等我!」花語叫道。
「哦,對不起。」聽到玉蟾的聲音,天閒才發現自己因為心中不安,居然已經把花語甩下一大截。
「語姐,你恢復了嗎?」天閒怕花語又問起苗秀的事,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當然了。倒是你,天閒,你叫我很擔心呢。」花語道。
「謝謝你,語姐,我沒事的。」天閒搖頭。
「天閒,我太瞭解你了,不過我不會逼你,等你覺得可以對我說的時候一定記得來找我。」花語很體貼地道。
「我知道。語姐,謝謝你。」語姐就是語姐,永遠是那麼體貼溫柔,天閒的心裏也因為花語的安慰而平靜了很多。
「天閒,這次去你有把握嗎?」花語看天閒心情終於平復,小心地問道。
「沒關係,我挑這會兒去就是因為這會兒俄塞裏斯的太陽船正好開到了黑暗領域,他手下的夜女神沒空對付我們。」天閒當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再能,可是雙拳難敵四手,現在要面對的可不是普通的神祇,而是屬於五大光明皇的俄塞裏斯。那十二夜女神更是身經百戰,當俄塞裏斯復甦之後,得到光明神力的加持,自己的幻術已經無法迷惑夜女神們了。當憑自己的實力,天閒還不至於真的狂妄到自以為天下無敵。
「看,那就是太陽船。」天閒指著遠處一團發出微光的影子。不同與那次來,因為航行到了黑暗領域,太陽船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光芒,全靠夜女神手中的火把來產生光明,所以顯的有點暗淡。
「天閒,真的可以嗎?」花語忽然有點緊張,俄塞裏斯可是和宙斯同級的神,現在居然要去找他搶東西,在奧林匹斯山住了很久的花語有點難以接受。
「有我呢!」天閒可沒把俄塞裏斯放在眼裏。
「俄塞裏斯,我來拿回應得的東西。」天閒飛近擋在太陽船前。
「大膽。」十二夜女神正和阿波非斯的十二蛇將戰鬥,騰不出手來招呼天閒,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怒斥。
「沒人接待我就自己進去了。」天閒得意地道,當日因為在光明領域,自己還被這些傢夥折騰過,這次可不一樣了,俄塞裏斯現在只有一半的力量,看他怎麼擋得住自己。
「站住!」十二夜女神騰不出手,愛麗娜可還閒著。
「語姐,交給你了。」天閒才懶得和愛麗娜糾纏,在光明領域他尚且不怕愛麗娜,何況如今太陽船行到黑暗領域。
「天閒,你自己當心啊!」花語叮嚀道,迎上愛麗娜的曙光女神聖火。
「你不能進去。」看到天閒大搖大擺地朝著太陽船船艙而去,愛麗娜大聲道,可惜卻被花語纏住脫不開身。
一個是古埃及十二夜女神的首領曙光女神,一個是古東方三十六天罡之天慧星。雙方雖然用的法術不同,但實力相差並不大,愛麗娜想擺脫花語談何容易。
「喵!」
「咕!」
 天閒已經走到船艙門口,卻被兩個東西擋下來。
「哦,我倒是把你們兩個忘了。」天閒輕咦一聲道。眼前是一隻肥大的白貓,和一隻巨大的甲蟲,正是拉神的寵物,冥神阿波非斯的死敵神貓和復活之神聖甲蟲海比拉。
「喵!」貓神衝著天閒惡狠狠地叫著,同時不住伸縮著一對巨大的爪子,而海比拉,一雙眼睛也是死盯著天閒。
「你們也要擋我?」自從拉神死後,這兩隻寵物也就不見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跑來保護俄塞裏斯。
「喵。」貓神沒讓步的打算。
「那就沒辦法了。我總不好意思和你們打,就用這個吧。」天閒神秘地一笑,「天網恢恢!」
還沒等貓神明白怎麼回事,一張巨大的光網已經從天閒手中撒出,將貓神和聖甲蟲裹的嚴嚴實實。
「喵,喵,喵。」被網住的貓生氣得大叫,卻無法掙脫天閒的法術。至於聖甲蟲,也是急的不住晃動那兩條小觸手。
「我進去了。」天閒拍拍手,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從兩隻聖獸旁邊走了過去。
「俄塞裏斯,我來了,你出來吧。」天閒邊走邊吆喝。
「氣死我了。」俄塞裏斯要是還能忍著不出來,那他就不是俄塞裏斯了。
「你出來啦?哎,我來拿當初愛麗娜許給天慧的東西。」這會太陽船在黑暗領域,天閒可不怕俄塞裏斯能翻上天,至於那個多事的禿驢,更不可能跑到這裡來。
「天閒,你未免欺人太甚。」俄塞裏斯現在還真不敢翻臉。這種地方不是他光明神做老大的地盤,真要是天閒橫了心,把太陽船給毀了可就麻煩了。
天閒本身是黑暗法師,倒沒什麼,但夜女神以及俄塞裏斯的手下,那些光明侍者是無法抵抗黑暗的侵襲的。
「是嗎,當日我若再晚來一步,你那寶貝女兒已經釀成大錯,那時候可就不是這麼輕鬆了。」天閒步步緊逼。
當日在光明領域,因為花語危在旦夕,所以天閒只能不顧一切地闖進來,白白地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太陽船行進到黑暗領域,正是俄塞裏斯力量最薄弱的時候,天閒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天閒,你已經失去了法則天平,即使我力量減半,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俄塞裏斯色厲內荏。
現在夜女神是騰不出手來幫他,只要夜女神一鬆動,周圍的那些蛇將必然會攻破太陽船,到時候埃及神域將永遠輪為黑暗之國。
「天閒,這是你逼我的。」俄塞裏斯看出天閒已經橫了心,知道多說無益,到這種時候那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最後一個字吐出,俄塞裏斯已經退出老遠,兩手在身前一架,身子一抖,就看到毫光萬丈,接著一個巨大的沙漏已經從俄塞裏斯背後升起,耀眼生輝。
「執掌良知的沙漏,請聽我的請求,喚醒世人的良知,讓我的敵人失去戰鬥的勇氣。」
「我不會放棄!」天閒當然不可能讓俄塞裏斯將良知沙漏的力量發揮到極限。現在法則天平不在,欲魔之力天閒也無法運用自如。
本來良知和心魔乃相生相剋,無非是水火的關係,水雖然可以滅火,但杯水車薪,火一樣能克水。而天閒那種半吊子的欲魔之力,是不可能比得上執掌良知沙漏的俄塞裏斯,即使俄塞裏斯只能使用一半的力量。
「拿來吧。」仗著身上有如意金錢和日月銀梭護體,天閒一把抓住良知沙漏四邊支柱中的一根,雖然陣陣暖流順著握處朝天閒心中流去,但卻被另外兩種冰冷和火熱的力量所驅散。
「你敢?」俄塞裏斯這下可不是普通的吃驚了。
良知沙漏和法則天平一樣,屬於神界的禁忌,縱然是千古神聖也不能逾越,但看天閒的架勢分明是打算來硬的。
「我有什麼不敢,要怪就怪你的寶貝女兒,既然交回了法則天平,你這套禁忌就對我沒用了。」天閒握住良知沙漏的手開始發出光來。
俄塞裏斯這時候哪還有心思去施法,只能兩手抓住沙漏的另兩根支柱和天閒玩起拔河來。
他知道,只要他一鬆手,良知沙漏就一定會給天閒搶走,那才真的糗大了。
於是就變成了可笑的一幕,兩個都算的上是頂級神祇的傢夥就那麼鼓著腮幫子,身體後傾,屁股下墜,兩手用力,爭奪中間的良知沙漏,四隻手和良知沙漏接觸的地方則不斷溢出流動的白光。
「俄塞裏斯,你想這麼耗下去嗎?」天閒問道。
「我是不會讓你拿走它的。」俄塞裏斯道。
「是嗎?」天閒吸氣加力。
俄塞裏斯下面的話就說不出來了,臉脹得通紅,畢竟他擅長的是古巫術,不比天閒,精通古東方的內家真氣,體力方面比起天閒就有所不及了。
「你再不撒手,胳膊可就要斷了。」俄塞裏斯只是護短而已,倒不是壞人,天閒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僵,不過俄塞裏斯現在可沒力氣回答天閒。
「不說話?」天閒可不管俄塞裏斯能不能開口,正打算再加把勁,只等「咯噠」一聲響,接著可怕的事發生了。
良知沙漏經不起兩人的強力,居然從中斷成兩截,失去控制的良知沙漏開始瘋狂地吸納四周的空氣。
「俄塞裏斯,我不陪你了。」天閒一看情況不妙,這回可是鬧大了。
「語姐,快走,麻煩大了!」天閒才不管俄塞裏斯怎麼善後呢。
良知沙漏已毀,估計很快就有人趕來。
「怎麼了?」花語莫名其妙。
「別管了,可能救綵衣姨的事得先擱著了。」天閒衝出船艙,順腳還踢了神貓一腳,「小灰和小白都不喜歡你這傢夥,幸好他們沒來。」
「星光耀眼!」花語暴出一蓬火光,迷住愛麗娜的眼睛。
「走。」天閒趁花語退住戰圈,一把拉住花語就走。
太陽船也因為良知沙漏的損壞,加快了速度,駛出黑暗領域。
後面俄塞裏斯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該死的天閒,我和你沒完。」
「那玩意真不結實。」天閒顯然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一路上還在嘀咕。
「天閒,發生什麼事了?」花語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
「這個,也沒什麼了。」天閒搔搔頭。
不管天閒怎麼不在乎,其實他也知道,這回事情真鬧大了。
良知沙漏和法則天平一樣,是屬於光或暗神界的最高法器,這回俄塞裏斯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花語眼中的懷疑越來越濃,天閒無奈,摸摸鼻子道:「剛才我和俄塞裏斯那小氣鬼搶良知沙漏,誰知道那玩意不結實,被……被我們兩給弄裂開了。」
「什麼?」花語張大嘴說不出話來,本來她也很氣愛麗娜對自己的所為,打算硬搶良知沙漏,但那事後卻還是要還回去的,這回麻煩真的大了。
「這回怎麼辦?」花語已經沒了主意。
「怕什麼,反正他管不到咱們。最多向星帝告狀。」天閒才不在乎呢。只要離了俄塞裏斯的地盤,他才不會把那護短的小氣鬼放在眼裏。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花語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天閒其實是有小孩脾氣的,漠視人間一切禮法,做事喜歡隨心所欲,雖然現在多了些人情味,不過本性還是沒變……  
事情好像並不如天閒想的惡劣,事發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但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天閒估摸著是不是良知沙漏已經修好了,算計著得空再去搶一次,這回一定會小心的,不自覺的就在表情上露出來。
「天閒,我知道你關心我娘,不過不要再胡來了。」花語對天閒的瞭解哪能不知道天閒那個表情含義。
「我?我知道了。」天閒不甘心地道。想他天閒活了這麼久,可是從來沒吃過虧的,只有這次,居然被俄塞裏斯佔了便宜去。
 「語姐,那師父他們的事怎麼辦啊?」天閒答應過花語,一定救活花綵衣他們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到這時候,花語可不敢像天閒那麼不知輕重。
「可是……」天閒搜腸刮肚,卻怎麼也找不到別的可以令已經粉身碎骨的人復活的方法。生命本身就是一種禁忌,當年以創世三聖的女媧造人,還幾乎耗去一半的力量,否則她也不會在後來的補天事件中長眠了。
「老衲倒是可以幫上忙。」渾厚的聲音忽然響起。
「大日如來?」天閒一呆,早就想著光明界的眾神該找上門的,沒想到第一個居然是大日如來。
「你來替俄塞裏斯下戰書的嗎?」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豈可妄動無名,老衲來此是為替施主解憂而來。」大日如來的身影慢慢清晰,幻成一尊端坐蓮花之上的菩薩,背後佛光普照,顯得寶相莊嚴。
「哼,我不信。你雖然熱心,卻不會在出了這檔子事後還這麼好心。」天閒道。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卻是有事相求。」大日如來倒是不扭扭捏捏的,就是廢話太多,叫天閒很不耐煩。
「這麼說前些天的事你知道了?」天閒反問。
「知道,也不知道。」大日如來微微一笑。
「不要和我打禪機。」天閒皺眉道。
「那麼大的事,老衲又怎能不知,不過俄塞裏斯卻丟不起這個人,一定要瞞著,老衲就只能當不知道了。」大日如來的脾氣可是好得很,天閒這樣他都能不生氣。
「哦,這樣啊,那好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天閒聽大日如來不是為自己損壞良知沙漏的事而來,自然也放心不少。
「是這樣的,其實說來此事也和施主有些干係。」大日如來道。
「不要賣關子,你這老和尚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故弄玄虛。」天閒越發不耐煩了。
「阿彌陀佛,多年不見,施主還是這麼沉不住氣,不過倒是比往日多了幾分人情味了。」大日如來道。
「老和尚,你哪那麼多廢話,不說拉倒!」天閒不高興地道。
「阿彌陀佛,施主息怒,其實事情是和天慧星君的姐妹有關。」大日如來合十道:「想必施主還記得一個叫謝雅的女子吧。」
「對啊,怎麼了,她算是語姐的妹妹,也是我的契約使。」天閒疑惑地道,謝雅怎麼和大日如來扯上關係的。
「那位姑娘所在的神社正是老衲的道場。」大日如來知道天閒這會已經很不耐煩了,再賣關子,天閒真會趕人呢。
「哦,她出什麼事了?」因為有契約存在的關係,天閒可以肯定現在謝雅的日子過得很好,否則自己一會有感應的。
「她要結婚了。」大日如來道。
「那是好事啊。」天閒不解。他和謝雅的契約當時並不算完整,後來因為玉蟾的關係,天閒也並沒打算逼謝雅做什麼或不做什麼,因此對於謝雅要嫁人的事,天閒已經不在意了。
花語更是一臉詫異,不過他兩人奇怪的原因卻不相同。天閒奇怪這種事大日如來幹嘛那麼緊張,花語則奇怪法則使徒該不能結婚的啊。
「問題是,新郎的身份。」提到這個新郎,大日如來也憂心忡忡。
「新郎是誰?」花語問道,她比天閒更關心謝雅。
「是天皇的義子。」大日如來道。
「那更好,我是不會反對她結婚的。我知道,其實謝雅不是很喜歡我,那時只是不得已。」天閒倒沒有吃醋。
在天閒眼裏,謝雅只是個尤物,但卻不會叫天閒放不下,畢竟和謝雅之間,欲多於情。不可否認,因為先天體質的關係,在男女之事上,謝雅確實是男人的寵物。但在天閒眼裏,謝雅是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沒必要綁著她。
天閒連法則天平都能放棄,現在還有什麼不能放下呢?
「事情沒那麼簡單,那個義子不但出現的奇怪,而且身份絕不簡單。自從他出現這幾年,宮中已經出了不少怪事了。」大日如來見天閒居然全不當回事,感到有點頭疼,「我懷疑他和謝雅的婚事另有目的。」
「那你幹嘛不去?既然她是你神社的女巫,你總不能不管吧。」天閒反問。
「我要能管,還會來找你?那個王子手中有當年我的信物『佛光手鏈』。」大日如來的表情不大對,天閒這種時而聰明過頭,時而糊塗透頂的習慣叫他交流很困難。
「鐘天?還是卡拉?」天閒來了興趣了。因為「可愛」的精英五毒都已經畢業,加上天閒並不是很喜歡謝雅,一時倒把這兩個人給忘了。當日鐘天為雅典娜體內烈火琵琶所傷,後被鍾小艷帶走,下落不明,而那個卡拉明明被天閒打入虛空,不知道怎麼又冒了出來。
天閒回憶當日的事。
比起鐘天的出現,他更奇怪卡拉居然會沒事。烈火琵琶的純陽心火,應該難不倒鍾小艷,只是時間的問題,但黑暗眾神放逐的無盡虛空卻是絕對沒有可能回來的啊,那不同於眾神的放逐之地。
黑暗的虛空是沒有邊界,沒有盡頭,沒有時間,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在那個世界連生命都是絕對的靜止,按理卡拉不可能回的來啊。
但那種眼神,那種怨恨的眼神又不像是假的。
「天閒說話啊。」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的玉蟾見天閒只顧發呆,著急地搖晃著天閒道。
「哦,剛才你說什麼?」天閒還不知道玉蟾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我聽說二妹有事。」五個姐妹中,玉蟾聰慧,謝雅自立,朱絲輕狂,吳佩溫順,柴文好強。謝雅算是唯一用不著玉蟾關心的,還時常幫玉蟾解決不少無法解決的問題。玉蟾的記憶中,這二妹比自己要強的多,怎麼會出事呢?
「誰說要出事,你二妹要結婚而已。」天閒道。
「結婚?和誰?」當年謝雅和天閒那筆爛賬,玉蟾她們幾個可都是清楚得很呢。這會兒聽到結婚二字,天閒自然就成了懷疑對象。
「別看我,不關我的事。」天閒忙道。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少安毋躁。我想姑娘就是謝雅口中的大姐,除玉蟾除姑娘吧?」大日如來插了進來。
到這時候,玉蟾才注意打量起大日如來。
慈祥端莊的老和尚倒是挺容易獲得女士的青睞,玉蟾輕輕點頭:「我就是除玉蟾,剛才沒看到大師,失禮了!」
「無防,謝雅常常念叨姑娘,可惜她的身份,不能隨便離開瀛洲。」大日如來道。
「我說,現在不是話家常的時候,你到底來做什麼?」天閒有些不高興,這死光頭,玉蟾沒事幹嘛和他那麼親近。
「阿彌陀佛,老衲想請施主和這位小姐去瀛洲參加謝雅的婚禮。若是真的沒有玄虛,當然希望謝雅能和她所愛的人花好月圓,但若是其中別有玄機,還請施主不吝援手。」大日如來說出此行的目的。
「哦?沒問題,那你怎麼幫我解決問題?」天閒問大日如來道。
「這個老衲自有計較。高野後山有五大明王所守護的『奇跡果』,若施主答應,老衲願向不動明王,求奇跡果替施主救人。」
「奇跡果?真有那東西?」天閒一愣。
奇跡果倒是確實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甚至和瑤池的金蓮花齊名,只是金蓮花曾有哪吒證明它的存在,奇跡果卻沒人見過。這東西本是奇跡大神的,多年前劍狂和命運女神的賭約中,奇跡大神將「奇跡之力」贈與劍狂,否則以劍狂一介凡人,即使有沖天的滅魔之心,恐怕也無法和命運抗衡。
「罪過,罪過,老衲豈會誆騙施主。」大日如來合十道。
「那好,一言為定!」天閒總算答應下來。
「即如此,老衲去也,施主還是儘快動身吧!」大日如來再唸一聲佛號,佛光一長即收,等光線消失,大日如來也消失不見了。
「天閒,好久沒見二妹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玉蟾有些迫不及待。
「嗯,語姐,你去嗎?」天閒問花語。
「我不去了,當是給你和玉蟾度蜜月吧。」花語取笑道。
「語姐!」玉蟾不依地撒嬌,撲到花語身上就是一陣胳肢。
「停,停,我是真的有事。」花語笑著掙扎道。
「好了,好妹妹,放過我,是姐姐錯了,我下回不敢了!」
「語姐總是欺負我。」玉蟾坐好後嬌聲道。
「什麼,那都是明心姐幹的,我哪有欺負你?」花語叫屈。
「好了,不要鬧了,語姐要沒什麼事就一起去吧。」天閒道。
「我是真的有事。放心吧,我沒事的!」花語自從那次見過苗秀就覺得心裏不大舒服,想趁這個機會去看看苗秀,但謝雅的事礙著玉蟾的面子又不能拖,何況還有大日如來夾在裏面,加上花語也不是很肯定苗秀會出什麼事,乾脆就自己先去看看再說了。
「那好吧,我和玉蟾會儘快回來的。」天閒也不勉強花語。
「你和玉蟾快去吧,我看玉蟾妹子已經急著見她的好姐妹了呢。」花語笑道。
「語姐!人家也關心語姐的。」玉蟾嗲聲道。
「好了,好了,你們快走吧。」花語把玉蟾朝外推,「知道你也關心我,行了吧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4:12

第四十二章 銀針化劫
語姐幹嘛不和我們一起來?」
這次是去參加婚禮,可不用再趕了,再說玉蟾上回吃過一次苦頭,再也不肯單獨和天閒從雲上走了,弄得天閒的作惡大計只能胎死腹中。
這些荒淫無道的點子可都是欲魔留給天閒的禮物。
「不知道,可能語姐看到什麼了吧?」花語是正統的占星師,不像天閒,樣樣稀鬆,可能花語看出了什麼天閒沒發現的災難也說不定。
「可惜小佩她們……不然這次我們可以一起來的。對了,天閒,我們不如通知小文和絲絲一起來吧。」玉蟾道。
「這次可未必是婚禮,再說了,少了一個,你也不好交代吧。」大日如來可不是無的放失的角色,他既然勞師動眾地跑去把自己找來,這次的婚事要是沒問題天閒反而奇怪了。到時再弄幾個姑奶奶過來,萬一有什麼狀況,他可伺候不過來。
到瀛洲的路程那可是近得很,不過一個多鐘頭的工夫,飛機已經到達瀛洲的扶桑機場。
瀛洲本身也算是東方古國,風土人情自然是相差無幾,看在天閒的眼裏倒是沒了那份去夢佳和叢林的陌生感。
「玉蟾,你以前去過謝雅家嗎?」天閒問道。
繁華的都市可不適合神社存在,雖然說神社的生意大多都是有錢人。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畢業後就沒來過了。」玉蟾努力思索著謝雅家神社的位置。
這實在怪不得她,畢竟是異國他鄉,幾年來扶桑城的變化又太大了。
「算了,看你這樣子也不像能記得起來。」天閒看著玉蟾都快把眉頭打成幾個結了,卻還是不見動靜,知道再想也是白搭,靠她還不如靠自己呢。
「謝雅家在扶桑城你不會記錯了吧?」天閒不放心地追問一句,要是城市都弄錯了,那會找出人命的。
「那怎麼會錯啊!」玉蟾不高興地道。
「那好吧,找個人少點的地方。」神社嘛,總歸有點靈氣,這人來人往的自然很難探察出來。
扶桑城雖然很現代化,但絕不會少樹木。天閒和玉蟾尋了處僻靜的小樹林,看看四下無人,天閒默默垂簾,從腦後放出一圈圈淡黃的光暈,向著四周擴散。
隨著光暈不斷擴大,那光芒也顯得越發暗淡,加上在光天化日之下,自然也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就這麼默默過了一會天閒才睜開眼來,伸手朝正東一指。
「那邊!」
「這麼快就找到了?」玉蟾有點不信。
「不知道是不是,不過那邊有比較強的靈力波動,而且是離我們這距離最近的,不是的話再找就是了。」天閒不在乎地道。
找人哪可能那麼容易,這會要是玉蟾或者花語還好點,畢竟心有靈犀,這謝雅剛和天閒開始發生糾葛,就出了那件事,弄得天閒只好一躲三年,和謝雅間自然也就缺少這種心靈的聯繫。
當然,如果天閒直接以契約的力量是可以將謝雅拘提到面前的,但那樣好像太招搖了一點。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到這種時候玉蟾還能說什麼,如果不是她來的時候胸脯拍的響噹噹的,兩人也不會找不到地方。朝著天閒指的方向,兩人攔了一輛計程車。
「那邊有什麼神社之類的地方嗎?」天閒問道。
「神社?神社倒是沒有。只有一座廟宇。」司機回答道。
「廟宇?什麼廟宇啊?」天閒好奇地問道。廟宇不同於神社,僧侶的修行偏重心性方面,不該有那麼強而霸道的靈力出現啊。
「哦,那是明王寺,裏面的武僧很出名的,你們沒聽過嗎?」司機露出一臉詫異,扶桑城的人竟然不知道明王寺?
「哦,是嗎?我們是從東方羊城來的,所以不大清楚。」天閒道。
「哦,這樣啊。不過你們的瀛洲話說得很好呢。我以為你們是瀛洲人呢!」司機不好意思地笑笑。
「對了,司機先生,聽說你們這邊有天皇的義子要娶妻了,是嗎?」天閒問道。
「對啊,你們也知道。你們來的可真巧,婚禮就在這幾天,女方是大日神社的巫女,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呢。對了,你們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吧?我想起來了,你們是從羊城來的,那該是雅子小姐的同學吧?」司機倒是挺健談的,而且很精明,很快就揣摩到兩人的身份。
「是啊,我是除玉蟾。」玉蟾笑道。
「對,對,我說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您就是雅子小姐的大姐玉蟾小姐嘛,我可是小姐的忠實觀眾呢。」說著司機改用左手把住方向盤,右手在車前的盒子裏一陣亂翻,好容易才摸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來,「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沒問題。」玉蟾是公眾人物,應付這種情況自然有經驗得很,一邊簽名一邊問道:「小雅這些年怎麼樣啊?我好久沒來看她了。」
「您說雅子小姐?雅子小姐已經接任了大日神社巫女的職位了。雅子小姐比她的母親還厲害,前段時間扶桑城忽然出現一種怪病,得病的人渾身火熱,不管什麼退燒藥都不管用,政府說是傳染性病毒。」
司機說著做出一個四下張望的姿勢,然後才神秘地道:「可是我聽明王寺的人說啊,那是妖孽作祟,派了什麼五大明王僧出來,沒想到好像除妖不成,反受了很重的傷。
「那天我正好送幾個客人回來,是晚上一點多鐘,就看到五個和尚渾身是血的被人抬進寺裏。後來聽說還是雅子小姐親自出面,從妖魔的手裏救回了王子殿下,於是王子殿下對雅子小姐一見鍾情,才有了這次婚禮呢。」司機說的比他自己娶了謝雅還要幸福的樣子。
「哦,那你們的王子是個怎樣的人呢?」天閒隨口問道。
「哦,這王子殿下當然沒說的。大王本來有兩個兒子的,可惜英年早逝,真是好人不長命啊。這次要不是雅子小姐,連三殿下也要遭難了。」司機道。
「那,知道另外兩位王子是怎麼死的嗎?」天閒覺得有點蹊蹺。
「哦,也是高熱活活燒死的。」司機回答道。
「哎,你們看,只顧說話,都開到明王寺來了,你們是要去大日神社吧?」
「不了,既然來了,就進去瞻仰瞻仰吧。」天閒起身下車。
「多少錢?」
「不用了,不用了,你們是雅子小姐的朋友,我又是玉蟾小姐的影迷,到時候和別人一說我多有面子啊。」司機推拒道。
「那怎麼行?」天閒道。
「有什麼不行的?這個錢我是不能收的,不然以後我也不好意思去大日神社請雅子小姐祈福了。」司機是鐵了心不肯接受。
「也好,那就謝謝你了。」玉蟾見司機堅持,也就不再勉強。自己的姐妹能得到別人如此的尊重,她心裏其實比誰都高興。
天閒和玉蟾踏上臺階。敲響明王寺那厚重的紅木包銅的朱漆大門。
「對不起,本寺近日有事,不接待外客,還請見諒。」門打開了,走出一個年輕的知客擋在兩人面前。
這知客長愣頭愣腦的,不過看那臉大腦圓的樣子,倒是挺像那麼回事的。
「哦?為什麼?」明王寺居然不受香火了,恐怕事情沒那麼單純,天閒更要進去看看了。
「對不起,這是本寺家務事,還請兩位施主見諒。」知客僧雖然說的客氣,卻是明顯地拒人千里。
「小師父,我們是遠道而來的,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天閒道。
「對不起,實在是寺中有要事,不便接待。」知客堅持道。
「那,可是我一定要進去呢?」知客僧越是不讓天閒進去,天閒就覺得越是奇怪。
「施主,明王寺不比其他寺院,恐怕由不得施主亂闖。」知客僧見天閒說的不客氣,態度也強硬起來。
「哦?」天閒來了興趣,這和尚的火氣不小嘛,正打算再逗幾句,裏面傳來一種明顯發自人類卻又淒厲地彷彿野獸的號叫。知客面色一變。
「兩位施主請回,否則恐有不測!」
「哦,朗朗乾坤,這佛門聖地,居然會有妖邪作祟不成?」天閒狀似不經意地用一指點住大門。知客僧無論怎麼用力,那門還是紋絲不動,無法關上。
「施主,快放手。」知客聽著後面的號叫聲越來越近,急道。
「放手?也好!」天閒果然依言放手,但腳下卻是一錯,反手一帶玉蟾。
知客僧只覺得眼前一花,門是關上了,但玉蟾和天閒也已經進來了。
「哎,施主,你們……」知客大急,想再說什麼,幾團黑影已經衝了過來,知客忙將大門栓上,「兩位施主,貧僧會盡力而為。希望兩位施主抽空快去後殿,那裏幾位師父都在,當能保兩位無恙。」
「小師父,你對付得了他們嗎?」眼前是兩個身著黑色僧袍的和尚,那僧袍早就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只能依稀辨認。
兩人的眼裏都是火紅火紅的,頭皮充血,可惜沒有頭髮,不然倒真想看看頭髮會不會變紅了,兩手呈現虎爪的姿勢,嘴巴開闔間竟然還見到鮮紅的血跡。
「我,我自然不是兩位師兄對手。」知客嚥了口吐沫。這樣的五個似人非人的傢夥,確實夠可怕的。
「那你還幫我們擋?」天閒道。「我,師父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們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我不能讓兩位施主有危險。」知客僧雖然很害怕,依然很堅定地道。
「難得,不知道是你師父教的好,還是你太迂腐。」天閒覺得好笑,這和尚倒是挺有趣的,居然真的相信什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那一套。
「我……」知客僧不知道想說什麼,不過那五個失去理智的和尚顯然不打算讓他再多說了。
一聲發自喉底的嘶鳴,兩個僧侶已經用一惡虎撲羊的姿勢向著這邊撲過來。
「施主,快走。」知客僧眼一閉,不管三七二十一,兩手亂舞著就胡亂迎了上去。
「你這和尚倒是有趣,若讓你這麼死了,未免可惜。」天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知客僧只覺得腰上一緊,已經離地飛起,嚇得他連忙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掛在屋樑上。
「施主,施主!」這知客到現在還想著天閒呢。
「我在這,笨蛋!」天閒在後面給了他個頭夯。
「施主,是你帶我上來的?」這和尚倒不笨,沒以為是什麼佛祖顯靈。
「對。」天閒點頭,旁邊的玉蟾早就笑趴在了天閒背上了。玉蟾一直就不擔心會出事,只是這和尚實在太好玩了。
「謝謝施主救命之恩。」這知客顯然忘了在什麼地方,準備給天閒道謝,一抬頭,就這麼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屋頂。不知道明王寺的和尚練不練鐵頭功,反正這知客僧肯定沒練,撞了個滿頭包,呼痛不已,累的剛回過氣的玉蟾又差點背過氣去。
「小和尚,你多大了?」天閒才不急,下面的幾個主那是跳不上來的。後殿這會兒倒是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該是有人趕過來了。
「貧僧已經二十了。」知客僧老實地道。
「嗯,小和尚,有趣!」天閒捉黠地摸摸和尚的光頭,弄的那知客僧尷尬不已,卻又發作不得。
正在難受之際,下面已經有聲音傳來:「空明,空明,你沒事吧?」
「是師父,師父,我沒事!」知客僧看來是挺不怕死的,大聲應道。
「你,你怎麼上去了?」一個長著白鬍子的和尚在下面叫道。
「我,是這兩位施主救了我。」空明老老實實地道。
「哦,多謝兩位救了小徒。等拿下兩個孽障,老衲再好好向兩位致謝。」老和尚望空合十道。
「大師客氣了!」天閒微頷首道。
老和尚向天閒打招呼時,下面一群人也把兩個惡僧給圍在當間。
「孽障,還不速速就擒。」
「磔磔,你們能怎麼樣?」怪物張大嘴道。
「該死的孽障,拿下了!」老和尚的脾氣看來不大好。難怪這空明的脾氣那麼急躁,真是物以類聚。
下面那些和尚的身手顯然比空明這知客強了不少,加上人多勢眾,一會工夫就把兩個惡僧壓制住,綁個結實。
「兩位,可以下來了。」那老和尚衝著上面道。
「敢問大師法號,這是怎麼回事?」天閒下地的身法可是玄乎得很,即使帶著兩個人,依然是彷彿飛仙一般飄然而落,看的老和尚吃驚不小。
「不敢,老衲法號見性,多謝施主搭救小徒。此事說來話長,兩位施主若不嫌棄請隨老衲到禪房。」
「不客氣,大師請!」天閒一拱手。
那邊的僧人押著兩個惡僧朝後殿而去,見性帶著天閒和玉蟾,前面則是空明在前引路。
「兩位,禪房簡陋,還請兩位不要嫌棄。」見性將天閒和玉蟾讓進禪房,地面鋪著一層踏踏米,四周墻上都貼著墻紙,門邊幾雙拖鞋。看來倒是挺新的,該是專為客人準備的。
一拉開門時,一股檀香味就撲鼻而來,對面一個巨大的禪字筆走龍蛇。
「不敢,大師住處雅致得很,何來簡陋之說。」天閒換上拖鞋,和玉蟾在見性對面坐下。
「哎,說來慚愧,不知兩位可知扶桑城前日出現的一些怪事。」見性道。
「哦,大師是說那些奇怪的熱毒?」天閒問道。
「不錯。」見性點頭,「當日本寺主持見意大師發現城中多了一股妖氣,斷定此事必因此而起,所以派年輕弟子中最出色的五大明王僧前去降妖除魔,沒想到這次的妖邪確實厲害,五位師侄居然剎羽而歸,還落到那副模樣,六親不認,嗜血如狂,長此下去,哎……」見性擔心地道。
「哦,我不是聽說大日神社的雅子小姐已經降伏妖魔,為什麼大師不去請她幫忙呢?」天閒奇道。
「如何沒有?老衲和上代巫女,也就是雅子的母親也曾有過交情,可是這次去了幾趟,雅子不但閉而不見,連門都不讓進,連她母親老衲也欲求一見而不得。」見性長嘆一口氣,「怕只怕,這次的婚禮都不是那麼簡單啊。」
「會不會是大師多慮了?實不相瞞,我和雅子小姐也有一段交情,看雅子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啊。」天閒道。
「哎,這正是我擔心的。我怕雅子小姐的遭遇比老衲這裡好不到哪去啊。」見性道。
「這樣嗎?奇怪!大師,我有一不情之請,可以讓我看看那幾位失常的僧侶嗎?」天閒心中有一個想法,卻無法肯定。
「這?」見性略顯猶豫,但他畢竟是有道高僧,多少還是有點眼力的,天閒即使在刻意隱藏,但那種先天正而不邪的浩然正氣卻是無法掩蓋的。
「也好,施主不是凡人,老衲也就不矯情了,請隨老衲過來。」
「多謝大師。」一行四人來到後殿的一處靜室外,這裡到處都是拿著棍棒的武僧,看到見性帶著天閒過來,都顯得很是意外。
「開門!」見性來到靜室前道。
「可是,師叔……」那守門的武僧看了天閒一樣。
「一切自有老衲擔待,開門。」見性道。
「是,師叔。」看門的武僧不敢再說,打開了靜室的門。
靜室裏一陣陣鐵鏈響動的聲音,夾雜著聲聲慘叫,聽得見性難過不已。這五大明王僧可是明王寺年輕一代的希望,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吼……呼……嗚!」粗重的喘息聲中,一道黑影夾帶著鐵鏈的金屬撞擊聲向著天閒撲來。
「施主小心!」見性忙道。
「不防事。」天閒微微一笑,右手拇指、食指相扣,閃電般向前伸出,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在撲來的黑影額頭一點。
黑影立刻一頓,呆立在當地一動不動。
「啊!嗚,啊!」黑影忽然抱住自己的頭髮出淒厲的號叫。
「空相,你怎麼了?」見性大驚道。
「師,師叔,我,我這是怎麼了?」那叫空相的黑影忽然吐出清晰的話語。
「空相,你,你沒事了?」見性剛才純粹是條件反射,沒想到空相居然恢復了神志。
「我,我只記得被一團火燒,燒的好難受,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空相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道。
他這會彷彿剛跑完馬拉松,渾身無力,而且身上的傷痕也開始讓他覺得疼痛起來,再看看身上的粗如兒臂的鐵鏈,更是莫名其妙。
「空相,你真的沒事了嗎?」見性不大放心。
「師叔,我真的沒事。怎麼會這樣,是不是弟子犯了什麼錯。為什麼把我關在戒律堂?」空相道。
「你,真的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快!空明,快給你師兄鬆綁。」見性大喜,接著衝著天閒合十倒地:「施主妙手,老衲感激不盡。但老衲亦有一不情之請,另外幾位師侄還請施主一併予以援手。」
「老和尚,你可知道,救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天閒搖搖頭道。
「這,老衲愚鈍,還請施主明示。」見性疑惑地道。
「剛才我那一針,只是解去空相的火毒,使得他的腦子恢復清明,但若他本身定力不夠,依然無法掙脫邪法束縛的。」天閒道,「若你那四位師侄沒有空相的定力,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這點還請施主放心,老衲的幾位師侄雖然資質駑鈍,但些許定力倒還是有的,就請施主予以援手,老衲感激不盡。」見性很懇切地道。
「也好,我此來或許也和此事有關,既然如此我盡力就是了。但若他們沒有足夠的定力,那就不是我所能干涉的了。」天閒看看另外還在不住掙扎的四名為邪法所迷惑的僧人道。
「多謝施主,畢寺上下感激不盡!」見性感激不已。
這五大明王僧是明王寺年輕一代中最傑出的,也是未來繼承主持的人選,若是就此毀了未免可惜。
「金針渡穴,陰陽相剋。去!」天閒兩手同時揮出,四點灰白泛青的線縷從他手中直衝著煩躁不已的四僧眉心射去。
青灰色的光點一閃既沒,盯在那四僧額頭上,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和剛才空相一樣,四僧抱住頭一陣狂號後,各自便恢復了理智,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身上的鐵鏈。
「那眉心的銀針乃陰火所化,算是我贈給貴寺的見面禮吧。」
這些用來替五大光明僧解除火毒的正是當日從布藍卡神社起下的那些吸納了布藍卡先天陰脈的那些銀針。
「多謝,請施主先到禪房休息,老衲待會當親自帶幾位師侄去向施主道謝。」那五個和尚現在的樣子實在不雅,見性自然要先帶他們去換洗一下,也讓住持好放心。
「不用客氣了,我還要去大日神社。大師找個人帶我們參觀參觀這千年古剎就是了,就不知道是否方便?」
瀛洲之地,至今還保持著東方古老的煩瑣禮節,天閒卻是最不慣那些煩瑣禮節的。
「當然方便,空明,還不帶兩位施主去各處轉轉。」見性忙道。「是,師父。」空明應道,接著衝著天閒和玉蟾,一揮右手,「兩位施主,請跟我來。」
「小師父先請!」人家全了禮數,不管天閒怎麼不耐煩卻也不能失禮,只好耐著性子和空明週旋。不過幸好,這空明畢竟是年輕人,沒見性那麼多花樣。
這明王寺不同與一般的佛寺,雖然明王寺中也供奉著大日如來,但大雄寶殿卻不是明王寺的主建築。明王寺的主建築是中央的五大明王殿,其中最巨大的正是中央的不動明王殿。
「本寺原本只供奉不動明王,和另外的四大明王,周圍的包括大日如來、六道曼佗羅都是後來才修建的。」空明介紹道。
「難怪呢,我說哪有五大明王聚集的靈氣倒比大日如來還多,不過這大日如來像一修,明王之力多少會受到壓抑的。」天閒道。
這明王殿給人的感覺是充滿了令妖邪懾服的霸道靈氣,但那大日如來卻是和地藏一樣,是個地道的禪宗弟子,給人的感覺該是慈悲祥和才對。
「對啊,自從修建了大雄寶殿和六道曼佗羅護法後,我們明王寺的明王就不大靈驗了,像這次若不是施主……」空明有點沮喪地道。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現在可能不同了。所謂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經過幾百年的太平,恐怕又快到五大明王發威的時候了。」天閒指的是如今的三魔亂世。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4:25

大日如來和六道曼佗羅都是祈福之神,那在繁榮的時代自然適合,但等到妖邪橫行,天下大亂,那時候,自然就輪到降妖伏魔的五大明王出出風頭了。
「施主的意思小僧不大明白。」空明還算不上高僧,對於即將來臨的災難並沒有什麼感覺。
「你不用明白,但你師父一定會明白的。」看看這裡也參觀得差不多了。千年古剎果然有它的獨到之處,特別是在如今這種時代,這明王寺的僧侶居然還能謹守出家人的本分,確實難能可貴。
「嗯,小僧確實挺笨的。」空明顯得有些沮喪。
「笨倒是未必。」天閒倒是蠻喜歡這空明的,雖然在寺院中長大,但卻沒有沾染那些和尚尼姑的惡習,不會弄些無聊的花樣來唬人。
「施主,老衲帶五位師侄來向施主道謝。」這邊在說著話,見性卻帶著剛才獲救的五人找來了。這會那些人都換了身月白的僧袍,看起來都有幾分高僧的氣度。
「我等謝過施主救命之恩!」五大明王僧衝著天閒拜下。
「不必了,若沒有你們自己的定力,我也幫不了你們。」天閒哪能讓這些人拜下去,兩手一揮,已經有一股柔和的氣勁將五人托住。
那五大明王僧先還想較勁,不過卻發現自己越發使勁,那托力便越大,後來用上了明王心法,居然仍被托離了地面。
「施主果然是高人,你們還不收工,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老和尚的火氣倒不小。
「是師父。」五大明王僧尷尬地收回真氣,慢慢站直身子。
「你們自己給施主介紹一下吧。」見性覺得有點沒面子。
「貧僧空相。」
「空見。」
「空非。」
「空我。」
「空辛。」
「我等方才失禮了。」
「失禮倒說不上,幾位小師父修為不凡,才真難得。」天閒道。
「施主說笑了,比施主,他們算得了什麼。」見性以為天閒怪五僧剛才的行為。
「你別會錯意,天閒真沒別的意思,你們不能和他這怪胎比的。」玉蟾悶了半天,這會兒不甘寂寞也插嘴道。
「不要這麼說我。」天閒氣道。什麼叫怪胎,真難聽! 
「哈哈,施主有如此修為,卻依然童心未泯,真應了一句萬般無相啊。」玉蟾的插嘴沖淡了見性的尷尬,五僧因為技不如人的心情也因此沖淡了,露出莞爾的表情。
「既然幾位小師父已經無恙,我也該走了。」天閒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是告辭的時候了。
「施主是要去大日神社嗎?」見性問道。
「是啊。」天閒奇怪見性為什麼要問,剛才他已經說過好幾次了。
「老衲和大日神社的高野小姐有過一段交情,這次大日神社的反應很是奇怪,老衲可以肯定高野小姐不該是這樣的人,或許那裏也出了什麼變故也不可知,所以老衲擬讓五位徒弟隨施主一同前往。」見性說道。
「不妥。」天閒搖頭反對,「這次的事我基本已經猜到幾分,如果我和五位同去,他們自然很容易猜到我已經發覺了。同去倒是無妨,不過得分前後腳。」
「哦,如此……也好。那就讓五位師侄先給兩位帶路,等到高野山下再分手就是了。」見性想了想也對。
五大光明僧倒真是典型的苦行僧,這麼遠的路居然連車都不雇,累得天閒和玉蟾只好跟著用跑的。
若不是兩人都還有點能耐,怕不早被五個和尚給甩掉了,想來這五人也是想在這上面找回點面子來。
畢竟大家看來歲數相差不大,爭勝之心總是難免,不過看玉蟾和天閒談笑風生的樣子,顯然他們的計劃又流產了,至此五明王僧才真的服了天閒。
「天閒施主,貧僧等服了。」五僧中的老大空相忽然沒頭沒腦地道。
「嗯,什麼?」天閒一直拉在後面和玉蟾說悄悄話,空相的話弄得他一頭霧水。
「實不相瞞,見性師叔一直對施主推崇倍至,而且囑咐我們此行一定要聽從施主安排,本來我們是不大服氣的,不過現在我們服了。施主這種不驚不動、無名無相的修為,正是我佛門弟子所求的最高境界。」空相很誠懇地道。
「哦,我倒無所謂什麼無名無相,只不過任性慣了,不大喜歡拘束。」天閒不在意地揮揮手。
五僧強求無相本身便成了有相,落與下乘,當然這點解釋是很困難的,只能靠自己慢慢體悟。
無相者,無驚無懼,無喜無憂,那可不是天閒想要的,所以天閒對他們的話也不做正面回答。以他的經歷,普通人根本無法接受,與其告訴五僧徒增煩惱,不如什麼也不要說的好。
「施主,前面就是大日神社了,我們就在這分手嗎?」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五僧為了考較天閒的腳力故意繞了不少路程。遠處的一片燈活通明在夜色中格外顯眼。
「嗯,也好,你們先去吧,我隨後就到。」天閒朝那邊看了看,大日神社蒸騰的靈氣中夾雜著一種天閒也說不出來的東西,看來是有高人在呢。
「那,我們需要和施主裝做素不相識嗎?」空相問道。
「那倒不必,就說我曾去過明王寺,和見性大師有過一點交情。這樣半真半假,想來該不會出什麼破綻。」這五個和尚都沒什麼心機,真要在有心人眼裏,很容易就看到他們和天閒認識,與其欲蓋彌彰不如順其自然。
「是,那我們先走了。」空相一低頭,轉身就竄了出去。
看著五人走遠,玉蟾才開始擔心起來:「天閒,你看小雅會不會出事啊?」
「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她沒有生命危險。」天閒才不擔心呢,大日如來既然讓自己現在來,他自己肯定不會閒著,絕對不會讓事情鬧的不可收拾。何況謝雅和自己之間還有一份永恆契約,她若是死了,芳魂一縷早就飛到天閒這兒來了。
「可是如果小雅變成和那幾個和尚一樣怎麼辦?」玉蟾這才真是關己則亂,她不想想,如果那樣的話還搞什麼婚禮。
「你別胡思亂想,謝雅的精明可不比你差,她能出什麼事?」天閒安慰玉蟾道。
「可是,大日如來都親自去要你來救命,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玉蟾還是不能平靜,「他們去了好久了,我們快走吧。」
「鎮定點,那幾個和尚剛走啊。」天閒拿玉蟾還真沒辦法,該急的時候不急,不該急的時候玉蟾比誰都急。而且玉蟾和天閒差不多大,關係更像情侶,不像花語她們,多時還是把天閒當成小弟弟,時常讓著天閒。
「可是,我真的好擔心呢。我也有一年多沒見小雅了,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了?而且她和你的關係,怎麼會忽然要嫁給別人呢?」玉蟾越想越不安。本來她是不會想這麼多的,可是剛才在明王寺,她有預感,謝雅的情況一定好不到哪去。
「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那是你們幾個姑奶奶太兇悍,別人怕引火燒身,不然精英學院裏那些大姑娘,小小姐的,哪個沒和男人那個過。記得那次去找我麻煩的柴文小妹,看那樣子最多才十八九歲,但一看就破瓜很久了。」天閒故意氣玉蟾。
「我怎麼兇悍了?哼,你不說清楚我和你沒完。」玉蟾的注意力果然被天閒成功轉移,玉蟾兩手叉腰,擺出一副刁蠻的模樣來。這也是只有天閒才有機會領教的,在精英學院玉蟾可是以溫和善良出名的。
「好好,是我不好。我說錯話,不過這會真的該過去了,那五個光頭好像被人攔住了。」天閒陪著不是,連連打躬作揖。
「哼,本來就是你不好。我對你那麼好,居然這樣說我!」玉蟾說著眼睛就紅了。
「小姑奶奶,我都向你賠罪了,你還要怎麼樣啊。」天閒總算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了。
本來玉蟾是自己擔心就算了,現在天閒硬要轉移注意力,這下把自己給捲了進去。要命的是玉蟾本身是演員出身,雖然知道玉蟾對自己是一片真心,但那哭笑全堂的戲碼天閒可吃不消啊。
玉蟾的眼淚簡直比自來水還好使,說來就來,然後天閒就得花盡心思去逗她開心了。
「玉蟾啊,你再這樣,到時謝雅出什麼問題我就不管了。」天閒使出殺手鑭。
「你敢!」玉蟾果然急了。
「不敢,不敢,可是我們真的該過去了。」天閒道。
「嗯,好吧,這次放過你。」玉蟾不大情願地道。
天閒和玉蟾來到大日神社正門處的那條大路上,這神社倒是比明王寺還氣派,就是門口那吵吵嚷嚷的,不大雅觀,少了幾分莊嚴肅穆的氣氛。
「謝雅打哪找來的這兩尊門神啊?」天閒的眼睛尖得很,前面沒了東西阻隔,很容易就看清楚那邊發生的事,何況那兩門神也太顯眼一點。
「門神?」玉蟾好奇地順著天閒的目光看來。
「啊!」玉蟾也嚇了一跳,五大明王僧身高該有一米七五以上吧,不過在大日神社門口卻有兩個看門,足比他們高出一頭不止。這還不算,那膀大腰圓的架勢,估摸著五大明王僧腰圍加起來都抵不到人一個,整個就是專業的相撲手。
「家師和高野小姐有舊,聽說高野小姐的女兒要出嫁,特地命我們前來道賀,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空相也看到天閒,嗓門也大了起來。說實在的,對著這兩尊大門神,他還真有點害怕。
「天色已晚,而且婚禮在三天後才開始,王子說了,在這之前閒雜人等不能進去。」左邊的門神粗聲粗氣地道。
「我們不是閒雜人等。」空相氣道,打算朝裏闖。
「不許進去!」兩尊門神雖然胖,動作倒是不慢,同時朝中間一擠,兩隻蒲扇大的手一伸,就把大日神社的大門堵個嚴實。
「你們!」空相他們畢竟不是來鬧事的,總不能真的動手吧?
「兩位,我們是雅子小姐的好朋友,可以讓我們進去吧。」天閒插了上來。
「不行,什麼人都不行。」看來這門神倒挺盡忠職守的,就是說話的時候顯的有些呆滯。
「這位是除玉蟾,是雅子小姐的好姐妹,你們進去說一聲,她一定會見的。」天閒合聲道。
「不行,就是不行。」兩個肥大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滿是肥肉的腮幫子一個勁地左右晃動。
「真的不行?」天閒問道。
「對,不行!」門神固執地道。
「玉蟾,運氣,朝裏面喊!」天閒才懶得和這麼兩個傢夥計較。
「嗯,小雅,我是大姐,你在嗎?」玉蟾凝氣開聲,這幾年的內功也不是練假的,柔和的聲音凝成一條直線,朝著大日神社裏傳去。
「你!」想必兩尊門神得過什麼指示,就想發作。
「大姐,是大姐來了?」久違的謝雅那動聽的嗓音傳了出來。
「小雅,是我,我聽說你要結婚了,所以來看看。」玉蟾也很是高興,那邊謝雅已經撲了出來。
好久不見,謝雅倒沒什麼大變化,只是換上和服的她顯得更動人了。頭上頂著古典的宮髻,黑髮如雲,濃的像墨,兩邊斜插著幾隻金步搖,行走之間,閃爍著動人的光澤,額頭上點綴著一點朱紅閃亮的梅花,幾分鵝黃襯托出眉梢春情,一身藍緞子和服,腰間則是一條寬闊的橘色腰帶,腳下一雙木屐,碎步點點。
「大姐,你真狠心,這麼久才來看我!」謝雅擁住玉蟾道。
「沒辦法,知道你是大忙人呢。我在路上因為提到你的名字,連打出租人家都免費。」玉蟾取笑道。
「大姐,你真是,一來就笑話我。來跟我進去,我們今晚好好聊聊。」謝雅很高興地道。
「別急,你看,我還替你帶來一個人。」玉蟾拉住謝雅,沖天閒那邊指了指。
「是天閒啊,你好,好久不見了!」沒有故意的冷漠,也沒有特別的熱情,彷彿是普通朋友一樣打著招呼。
天閒看了看謝雅,默默搖搖頭,露出一絲客套的微笑,「嗯,是啊,好久不見,我陪玉蟾來看看你。」
「謝謝你,來,一起進來吧。哦,還有五位大師。」謝雅很快就將目光從天閒身上移開。
「小姐,可是殿下他。」兩尊門神為難地道。
「萬事有我擔待,再說了,這也是殿下的朋友。」謝雅打斷門神的話,拉著玉蟾就朝裏走,後面跟著的則是天閒和五大明王僧。
「施主,雅子小姐沒什麼啊。」空相小聲問道,難道是見性猜錯了。
「未必啊,平靜往往比爆發更可怕,希望事情不會太遭。」謝雅沒有像苗秀那樣衝自己發脾氣,也沒有像玉蟾她們那樣激動,這說明謝雅是真的決定放棄和自己的那段往事了。
本來這是無所謂的,但事情發生的太湊巧了,當然,天閒可以拿出契約者的身份干涉,但有個玉蟾夾在中間,自己真那麼做,即使玉蟾不說什麼,天閒也會覺得對不起玉蟾對自己的一份情。雖然天閒和玉蟾現在其實已經沒有避嫌的必要了。
謝雅和玉蟾姐妹重聚,總是要求晚上好好相處,天閒也就只好認命地一個人去客房了。
這時候天閒就要好好謝謝外面那兩尊門神了,不是他們兩個把不少來道賀的客人轟走,這些高檔的客房恐怕輪不到天閒。五光明僧折騰了一天了,早早就沖天閒打過招呼各自回房安歇。
天閒坐在那兒想了一會事情,覺得很是無聊。便盤膝在床上打坐調息起來。
兩手虛扣蓮花,平放在雙膝之上,長吸一口真氣,一些彷彿實質的東西便順著天閒的口鼻流進體內,接著吐出一團帶著微光的氣團。就這麼一吸一呼之間,天閒的身體很快就籠罩在了一片迷茫的霧團中。
不過,休眠中的天閒倒是發現一點奇怪的地方。
這大日神社四周籠罩著一層光明神的結界,如果是普通的契約者那是無法進入的。
這裡本就是大日如來的道場,奇怪歸奇怪,天閒倒是不甚在意。
時間就在天閒的冥想中飛快流逝,但忽然間,天閒睜開眼睛。
這會已經到了午夜十二點,四周漆黑一片,大日神社中除了一些必要的路燈,也陷入了黑暗中。
但天閒卻可以感覺到外面有一個很清晰的倩影,投照在紙糊的拉門上。
「既然來了,就進來一敘吧。」天閒身周的霧氣散去,慢慢落回床上。
「我見先生正在練功,所以不敢打攪,沒想到先生卻已經知道我來了。打攪先生,真是對不起。」是個很陌生的女人聲音。
「深夜來訪,總該有個原因吧。」天閒不為所動。
「當此良辰美景,皓月當空,我想邀先生共賞,不知先生可以出來一見嗎?」外面的女子道。
「哦,漫漫長夜,佳人相邀,倒也是一段美事,我當然不會拒絕。」天閒有些意外,這大日神社難不成還有惑人的狐媚不成?那大日如來就真不用混了。
天閒兩手在床上一按,人已經虛空拔起,就這麼憑空穿過了墻壁,出現在屋外。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4:43

第四十三章 契約母女
外面的女子此刻正迎風而立,身上只穿著一身半透明的紗衣,隱約的胴體透出對男人無限的誘惑,紗衣下竟然是空無一物,而臉上的一輪面巾則平添了幾許神秘,更顯撩人。
「姑娘這身打扮,不怕找來麻煩?」天閒毫不避嫌地在對面女子的身上打量。眼前女子的身材倒是好得很,和謝雅不相上下,面紗下隱約露出的模糊臉龐也和謝雅有幾分神似,不過天閒卻可以肯定她不是謝雅。因為比起謝雅來,這女人要成熟太多了。
「妾身不瞞先生,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妾身身受火毒之苦,這輕薄蟬翼衫是唯一可以讓妾身在這午夜至陰之時恢復幾分力量的。」紗衣女子道。
「哦?那你來找我做什麼?我雖然不是惡人,但孤男寡女,月黑風高,倒是怕冒犯了姑娘。」天閒故意道。
「妾身不瞞先生,先生又何必欺人。先生身上的契約之氣,瞞的過別人,可瞞不過我的眼睛。」紗衣女子道。
「那又如何?」眼前的女子來得這麼突然,如果說一點不清楚自己的底細天閒反覺得奇怪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女人只看出自己最隱晦的力量,而忽略了剛才坐息時外放的七星之氣。
「我想和先生締結契約。請先生阻止這次的婚禮。」紗衣女子道。
「你憑什麼?」天閒語氣轉冷,因為他已經猜到這女人的用心了。
「我自己!」紗衣女子挺起胸膛,輕薄蟬翼衫遮不住的胸前春光對天閒發出邀請。
「你?」天閒冷冷一笑,「那好,待我看看你的長相,可值得本座出手。」
「不行!」紗衣女子一聽天閒的話,下意識地就想後退,但卻怎麼快得過天閒,只覺得面上一涼,蒙面的東西就落到了天閒的手裏。
「你是謝雅的母親?」看著眼前的女子,天閒詫異地道。雖然從沒見過謝雅的母親,但那酷似的容貌全做不得假。加上她居然可以一眼看穿自己黑暗法則法師的身份,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不錯,我就是謝雅的母親。」見面目被揭穿,高野夫人反而鎮定下來。本來她是因為天閒是謝雅的朋友,怕不方便,所以才蒙面來此。
「令愛嫁給殿下也未嘗不是好事,夫人何必如此?」天閒右手一推,手中的面巾彷彿被一隻手托著朝高野夫人飛去。
「此事說來話長。」剛才蒙著臉高野夫人還不覺得,這會被人取下面巾,看看自己半裸露的嬌軀在月光下暴露無遺,臉上覺得有點發燒,特別天閒那毫不避諱的眼神,時刻提醒著高野夫人天閒是她女兒的同學。
因此接過面巾後,高野夫人便若有意若無意地將兩手擋在胸前。
「夫人,我們還是進去談吧。」高野夫人雙手擋在胸前的雙手提醒兩人身份的不便,月色本就撩人,再這麼下去可不是好事。
「好!」高野夫人只懂得輕輕地點頭。
進到屋裏,天閒也不點燈,反是自己面壁而坐。
「夫人現在可以將詳情說出了。」天閒道。
「哎,說來此事還要從幾日前明王五僧說起,其實我也覺察出扶桑城的奇怪熱症是有妖邪作祟。那天夜裏我感到有戰鬥在附近發生,所以便趕去看看。
「正好發現明王五僧被一個渾身是火的怪物所傷,我剛想撲上去和那怪物動手,就覺得腦後一痛,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清醒過來時,已經被雅子她帶回神社,只是身中火毒。幸好神社有歷代相傳的這件輕薄蟬翼衫,才能保住性命,只是除了這夜半至陰的兩個時辰外,其他時間都不能離開冰窟。否則日光一照,便會火毒攻心。
「但就在這時,我卻發現雅子她忽然要和殿下成親。當日雅子能從怪物手中把我救下我就覺得奇怪,雖然雅子的力量現在比我要強。但我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那怪物的對手。更重要的是,我在王子身上發現明王五僧的結印傷痕。」高野夫人將事情的大致情況告訴給天閒知道。
「那你為什麼來找我?」高野夫人身為契約神使徒,自然很容易可以發覺自己身具黑暗法則法師的身份,但又如何能確定自己可以幫得了她?
「先生難道沒發覺這裡籠罩在四周的大日如來結界嗎?若是普通的契約者,那是進不了這裡的。」高野夫人道。
看來她倒是個很精明的女人,而且很有心機。
天閒知道,高野夫人本來只是想利用自己破壞婚禮,否則就不會連真面目都不現,只是後來被自己揭破,這才改了主意,不過念在其愛女心切,天閒懶得和她計較便是了。
「是嗎?可能夫人不知道,我乃東天界暗黑法則之主,令愛本身便和我結有永恆契約,若是接受夫人的契約,恐怕不大方便。」
契約神使徒中有的是用自己的生命力量作為締結契約的糧食。但高野夫人的祖先顯然不是,她們是以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換句話說,如果她也和天閒締結契約,那就會造成一種近乎亂倫的局面。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高野夫人和很多契約神打過交道,契約神是不會容許自己的禁臠被其他生命體享用的,更不用說是永恆契約的締結者了。
「我一向不喜歡和認識的人締結契約,關係太複雜。那次不是謝雅招來太多一級契約神締結終極契約,我是不會接受她的請求的。她和玉蟾她們是好朋友,我不想勉強她,所以我和謝雅的契約並不完整。若她願意嫁給殿下,我是不會去插手的。」天閒道。
「那……」高野夫人想了想,「以我的契約,要求你阻止這次的婚禮。」看來高野夫人倒是鐵了心。
當然,天閒可能不知道高野夫人心中所想。謝雅其實是瀛洲契約神和高野夫人的女兒,而且高野夫人也和另一位瀛洲最高的契約神有過終極契約。在她以為,如果事後天閒知道那名契約神的身份,或者會自認倒楣,放棄這宗契約的代價。
當然,她做夢也沒想到,天閒在黑暗法師中的地位根本不是她所能想像的,便是真正的破壞神須佐之男。也無法嚇退天閒。
「我拒絕!」天閒一口氣就回絕了對方的要求。
「你,你們是不可以拒絕契約神使徒的締約要求的。」高野夫人沒想到天閒居然會拒絕。
她雖然做了母親,但因為職責的關係,從外表看來她絕對不會老到哪去。而且作為契約神的使徒,她身上那種先天的氣息是任何契約者都無從抗拒的。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純粹的契約者。」天閒道。
「天閒,我想請你答應她的締約要求。」天閒的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大日,你來做什麼?」天閒一皺眉,搞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想請你接受高野夫人的契約,算是賣我一個人情吧,我一定會有所報答的。」大日如來道。
「大日,你這算什麼?」大日如來居然會出面要求自己答應這種明顯古怪的契約,天閒不免覺得有點奇怪。
「老衲不能說,但算是老衲求你。」大日如來難得固執地道。
那邊的高野夫人早就被嚇呆了,雖然她是契約神使徒,但大日神社歷代所供奉的畢竟還是大日如來,她怎麼可能認不出大日如來的法相。
想不到天閒居然和大日如來有交情,看來事後想用須佐之男嚇退天閒是行不通的了,高野夫人想打退堂鼓。
天閒既然說和謝雅締定有永恆契約,兩人一定發生過超友誼的關係,高野夫人不可能明知天閒和謝雅有那種關係還接受天閒。
「如果你想謝雅的父親回來就不要說話,一切有老衲做主。」高野夫人後悔的話還沒說出口,大日如來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
高野夫人一呆,不過根深蒂固的信仰使她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哦,你求我?」天閒覺的有點意外,沒想到這老和尚居然這麼服軟。當然他不會知道大日如來這次要他來,本身就打著拖他下水的主意。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不過,和尚,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許再幫著俄塞裏斯。」天閒也不是真那麼不盡人情,大日如來說到這份上,再不答應就不好了,神仙也要講情面的。
「多謝,老衲在此不可久留,先走一步。」大日如來道。
「走就走吧,哪那麼多話?」天閒不在意地道。這裡是大日如來的道場,他倒真是來得快去的更快。
「我,高野橋子,以我血為誓,締結永恆契約。」高野夫人咬破指間在身前畫下一個五芒星。
「本座天閒,接受汝之契約,契約成立!」天閒兩手一合,那紅色的五芒星就消失在天閒的手心裏。
「過來,躺下。」締結契約,其實天閒倒不會真拿高野橋子怎麼樣。
看的出來,大日如來對這高野橋子很關心,沒準這大日神社的傳人是他的後裔也說不定。
天閒本身和大日如來也有點交情,加上天閒現在有所愛的人,締結契約只是形式,否則他也不會對謝雅要嫁人聽之任之了。反正法則天平已經不在身邊,也沒什麼反制約力存在。
「我,可是……」高野夫人的反應出乎天閒的意料之外,這就使的天閒有些奇怪了。
高野夫人不是謝雅,看的出來她身上那種混雜的神力是無數契約神留下的遺澤,現在居然會在將要付出代價時猶豫。
「你想毀約?」天閒道。
「我,不是的。」高野夫人低下頭,慢慢走到天閒面前,在天閒身前平躺下,緊閉上雙眼,半透明的輕薄蟬翼衫緊貼在身上,胸前的隆起顯得格外清晰。
可以看出高野夫人平日修行一定很刻苦,乳房絕不因為平躺而顯得平坦,依然是那麼堅挺,粉紅的乳暈透過紗衣彷彿一雙雪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閒。
高野夫人的那雙睫毛則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麼,不住地在顫動著。
「本座替你解去火毒,希望你和大日那和尚不要耍什麼花樣。」天閒手一轉,高野夫人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只覺得心口一痛,天閒在她胸前飛快地紮下一針。
「你走吧。」
「走?」高野夫人有些意外,渾然不覺身上已經升起一陣涼意。
「火毒已解,你又穿著至陰至寒的輕薄蟬翼衫,難道你打算再中一次火毒,還是打算留在這裡過夜。」天閒反問道。
天閒這一說,高野夫人才感覺出身上那徹骨的寒意,輕薄蟬翼衫本就在這時候最能發揮功效,本來火毒在身沒什麼,現在火毒被天閒逼退,輕薄蟬翼衫就像千年玄冰一樣壓在高野夫人的身上,凍得她直打哆嗦。
「我先告辭了。」高野夫人實在受不了寒氣入體,匆忙離開了天閒的房間。
看著高野夫人離開的背影,天閒自嘲地一笑。看來自己還是不能完全接受欲魔,不然怎麼可能放過送上門來的美食。
不過這次大日如來好像挖了坑給自己跳,希望不要太過份,否則,哼,自己非把他的光頭當球踢不可。
折騰了這麼半天,天已經濛濛亮了,看來也不用睡了。這大日神社裏已經響起不少腳步聲。
「天閒,起來沒有啊?」天閒正在考慮要不要去看看玉蟾和謝雅,玉蟾的聲音已經在門外響起來。
「沒你的婉轉嬌啼催眠,我哪睡的著?」天閒打趣道,邊說變打開門,卻發現玉蟾是和謝雅一起來的,玉蟾的臉上通紅,該是剛才天閒當著謝雅的面口不責言弄的。
「進來吧,這麼早就起來了?」天閒倒不介意謝雅聽到什麼。再說昨晚她們兩姐妹說悄悄話的時候,要是玉蟾沒將兩人的關係告訴謝雅,天閒才覺得奇怪呢。
「也沒什麼事,只是玉蟾姐想看日出,希望你一起去。」謝雅倒是顯得落落大方,和天閒說話間不親密也不生疏,就和普通朋友一樣。
「好啊!」難得有這閒情逸致,天閒一向懶散,若玉蟾不提他可想起這麼浪漫的事來。
「那就走吧,過會就該錯過最精彩的一幕了。」謝雅說著忽然聳了聳鼻子,好像在嗅什麼味道,接著目光就盯在天閒的床上,枕頭上掛著一支別緻的髮簪。
這一刻,謝雅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走了,天閒。」玉蟾拉著天閒朝外走,「小雅,走啊。」
「我不去了,你們兩口子,難道要我去做電燈泡啊?」謝雅笑得很勉強。
「小雅,你還亂說,看我打你。」玉蟾大窘,作勢要打。
「好姐姐,饒了我,我是真的不方便離開。」謝雅求饒道。
「好吧。」玉蟾想想昨晚倒是冷落了天閒。這裡對天閒來說太陌生了,自己只顧和謝雅敘舊,不知道昨晚天閒是不是真的一晚沒睡。
天閒被玉蟾拖了出去,謝雅神色凝重地捏起枕頭上的那只髮簪,湊在鼻端小心地嗅著,臉色煞白,忽然緊緊將髮簪握在手裏,渾然不顧掌心已經被刺出血來,掉頭就朝大日神社後殿母親的住處奔去。
「娘!」謝雅站在高野夫人門前,母親已經不再臥床,正坐在鏡子前發呆。
「雅子啊,這麼早來找娘,有事嗎?」高野夫人覺得有點意外。
「娘,我送你的髮簪呢?」謝雅沒有回答高野夫人的話,反問道。
「髮簪?」那只髮簪是謝雅用自己掙的第一筆錢替母親買的,高野夫人一直很珍惜。
現在謝雅問起,高野夫人下意識地朝頭上摸去,卻摸了個空。
「不用找了,在這!」謝雅拿出從天閒那取來的髮簪。
「哦!你從哪拿來的,我剛才還在找呢。」高野夫人道。
「從天閒的那裏。」謝雅沉聲道。
「這樣啊,我的熱毒已經好了。以前一直聽你提到在學校的事,所以想去看看。」高野夫人雖然感覺到謝雅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卻還想做著最後掙扎,她不想讓謝雅誤會。
「那有必要到床上去看嗎?」謝雅幾乎是聲色俱厲地問道。
「雅子,你怎麼可以和媽媽這麼說話。」高野夫人臉色一變。沒想到昨晚的契約居然會留下「罪證」到謝雅手裏。
「我怎麼說話?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是玉蟾姐的男朋友,也是你的晚輩,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玉蟾姐。」
她頓了頓,又道:「當初剛到精英學院,是玉蟾姐幫我擺脫了長老們的鉗制,使我能用自己的力量證明自己。為了你,我答應殿下的提親,雖然我根本不喜歡他。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謝雅顯得有些歇斯底里。
多日來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傾瀉而出,答應三殿下的婚禮,本就是不得以,為了這謝雅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除了長老會和那些無知的崇拜者,大多都是來自各方的閒言碎語,認為謝雅是貪圖王妃之名。可是有誰知道謝雅心裏的苦?
高野夫人在明王五僧受傷那次也受到了火毒焚心,雖然有輕薄蟬翼衫暫時壓制,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那天正是三殿下派人將已經昏迷的高野夫人送回來,否則以高野夫人尚且無能為力的對手,謝雅現今的那點能力又起的了什麼作用。
多日來,謝雅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來自各方的壓力,同時還要接受三殿下派來之人的日夜監視。
可是,就在這時候,高野夫人卻半夜獨自出現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謝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
「雅子,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高野夫人急道。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好,你告訴我,你知不知道天閒契約神的身份。」謝雅厲聲道。
「我,知道,可是……」高野夫人想解釋。
「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他,是不是動用了契約神使徒的特權和他訂立契約。」謝雅打斷高野夫人解釋的話。
「雅子,你聽我說啊……」高野夫人第一次這麼狼狽。
「我不要聽,你只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謝雅道。
「這,不錯,我是知道,也確實和他簽定契約。不過……」高野夫人咬咬牙,該來的總會來,很多事謝雅遲早會知道的。
「你,你不知廉恥。」謝雅怒極之下口不擇言,說完掉頭狂奔離去。
而高野夫人則被謝雅最後那句不知廉恥驚呆了,這是從自己女兒口中說出來的話嗎?
難道自己真是那樣的女人?
可是,自從謝雅的父親離開後,自己真的沒有讓任何契約者或者是男人碰過自己的身子。
昨天雖然天閒沒有……但也算是違反了自己當初對謝雅父親許下的諾言吧。
「雅子,你怎麼可以這樣,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媽媽只有你,只有你了啊。雅子,雅子!」急怒攻心之下,高野夫人就這麼昏迷過去。
不說高野夫人昏迷,再說天閒被玉蟾拉著去看日出,走出沒幾步,倒是看到明王五僧從對面走來。看得出來,五人好像剛晨練結束,僧袍的下襬紮在腰上,額頭有些微汗珠,不過卻不見氣喘。
「早!」天閒和五僧打著招呼。
「你們也起來了?」年輕人相處就是有個好處,哪怕是和尚。時間一長就不會太拘束,不會像那個什麼見性,張口阿彌陀佛,閉口善哉善哉。
「沒辦法,老婆大人要我陪著去看日出,男人的命苦啊,趕明兒我要是實在受不了就去你們明王寺掛單。」天閒說笑道。
「去,誰是你老婆。」玉蟾一把將湊到自己身上顧做親熱的天閒給推到一邊,引來明王五僧的大笑。
「天閒你這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不過卻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的艷福呢。」空相他們也不是只懂阿彌陀佛的和尚,除了平日裏在師父面前,私下相處時那也是調皮得很,經常偷跑出寺玩,空相的嘴皮子那也是利索得很呢。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你也不怕佛祖怪罪。」天閒倒是念起阿彌陀佛來。
「切!」明王五僧同時潑天閒的冷水,「你不知道我們明王寺的僧人可以結婚嗎?」
「啊!」天閒一呆自己倒是忘了這茬,瀛洲不比東方國,和尚是可以結婚的。
「算了,真是一幫的魯智深,全是『花和尚』,我要陪老婆大人去看日出去了。」天閒把話題岔開,算算太陽也該出來了,再這麼聊下去日出可就看不成了。
「那我們不打攪施主了,告辭。」明王五僧合十而退。
「什麼老婆不老婆的,難聽死了。」看明王五僧走遠,玉蟾嗔怪道。
「那咱們是什麼關係?你可是把老婆該做的都給做完了。就連床……」天閒取笑著道。
「你要死啊,不許說。」玉蟾聽天閒越說越露骨,急忙搶聲道。
「不說,不說,走了,看日出去了。」天閒一把將玉蟾扛在肩上,身子一扭,就升上了半空。
「這個位置可比在山上好。」天閒對玉蟾道。
「我,在這好像挺危險的。」玉蟾可沒天閒的能耐,這麼飄在空中沒地兒落腳,心裏覺得毛毛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摔下去。
「放心吧,有我呢!」天閒安慰地一拍玉蟾。
「我,我還是害怕。」玉蟾就是覺得不夠安全,而且前車之鑒,她可不想再搞一次春宮秀。這裡不比上回所過之處,不遠處就是大日神社,要是被人看到那真是沒臉見人了。
「好了好了,給你這個總可以了吧。」天閒抓了把白雲,捏成一張符咒樣的東西遞過來。
「這是什麼?」玉蟾這會兒還是掛在天閒身上,騰出一隻手接過。
「這是『登雲符』。只要你把它貼身帶著,就可以騰雲駕霧了。」天閒道,玉蟾雖然還只是肉身凡胎,不過畢竟不是普通人,和天閒相處這麼久,多少也會沾點靈氣,所以這張「雲運符」已經足夠讓玉蟾可以飛行自如了。
「真的,只要貼身帶著?」玉蟾嘴裏說著懷疑的話,手上卻不停,已經把登雲符朝自己頸下貼去,只覺得脖子上一涼,登雲符就已經消失了。
「你騙我。」玉蟾氣道。
「哪有,你看。」天閒使壞地兩手一放,玉蟾嚇的大叫起來:「啊!」
「輕點,看清楚再叫。」天閒只覺得頭皮都發炸,玉蟾的嗓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真的!」玉蟾發現自己失去天閒的支撐後已經能自由地浮在空中,高興地虛空做了幾個划水的動作,樂得咯咯嬌笑起來。
「這會信了吧?」天閒問道。
「哼,算你乖。」玉蟾玩的高興,也就不計較天閒剛才嚇唬她的事了。
這麼一耽擱,遠處也開始慢慢透出金光萬道,原本灰沉的天際忽然間彷彿被火點燃,遠處的半邊天空在這一剎那都變得火紅火紅。
地平線上慢慢透出了一點淡淡的火焰,接著是一個微小的圓弧,然後是半圓。
「好美!」玉蟾驚嘆道。就在這當口,因為兩人所在角度的關係,卻發現在日影下似乎有一棵巨大的樹木,一隻火紅的大鳥從樹上飛起,帶著朝陽像空中飛去,大鳥好像也發現了這邊的兩人,顯得有幾分驚慌。
無意間,一點黑色的東西從大鳥的嘴裏掉落向著地面墜去。
「嗯?」天閒目光一凝,衝著那邊虛空一抓,將那黑點就這麼憑空拿了過來。
「天閒,我不是在做夢吧?」隨著太陽完全升出地平線,大鳥和樹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若不是天閒手中那段彷彿樹枝樣的東西,恐怕玉蟾會把這一切當成是夢。
「山海經曾記載,海外有仙島名瀛洲,島上有木,名曰扶桑,乃太陽鳥三足烏棲息之所。看來神化時代真的來臨了!」天閒擺弄著手中巨大的樹枝。
這東西本來是被那大鳥叼在嘴裏,看來不是很大,但卻足有天閒的胳膊長,可見那三足烏有多巨大了。
「這東西有什麼用?」玉蟾有些嫌惡地道,那樹枝上濕漉漉的,顯然是沾了不少三足烏的口水。
「這你就不懂了,得三足烏口涎所染的扶桑木千年難得一見,一般是見風既幹。你現在聞不到那清香之氣是因為我將它用真氣完全封死,即使是風乾之後,這扶桑木也能成為千古難見的玉樹,『玉飄香』就是由此而來。何況現在三足烏口涎未幹,這可是比龍涎香還要珍貴的東西。」
天閒說著又將巨木比劃一下才道:「這段木頭不但巨大,而且絲毫沒有經過罡風侵襲,倒是可以考慮截成幾段去白侏儒村種成玉樹林,亡魂之森陰氣太重,可能只有我那草廬附近才種的出來。」
「感覺上怪怪的,你還是先收起來吧。」玉蟾渾身都覺得不自在。女兒家的潔癖使她覺得三足烏的口水很噁心,不過天閒的口水她倒是不嫌臟。
「好吧。」真扛著這東西是不大方便呢。別看這東西只有天閒胳膊長短,但卻重逾千斤,拿在手上也要點力氣呢。
「此地神風使者可在?」天閒對著空氣中吼道。
「在!」一團透明的旋風忽然出現在天閒和玉蟾面前,隱約可見模糊的五官。
「將這東西帶去白侏儒村,交給猩猩王,就說是我的東西,托它保管。」本來打算交給庫比,不過估計白侏儒村那些人可能不識貨,到時亂扔亂放就麻煩了。
「領星君法旨。」旋風分出幾隻人手一樣的東西,接過天閒的扶桑木,接著就像來的時候一樣消失了。
「天閒,那是什麼?」玉蟾又見識到天閒的一處神秘了。
「神風使者,就和謝雅用的役鬼差不多。」
幸好神風使者已經走了,不然那是一定會抗議的,役鬼是什麼,那只是低級的意識體,神風使者可是和黃巾力士同列的正神。不同的是黃巾力士服務於天界眾神,而神風使者則是星神的役者。
有了登雲符玉蟾倒是可以飛行自如了,不過失去了天閒的罡氣護體,被空中的狂風一吹,難免覺得有點冷,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接著玉蟾就看到天閒脫下自己的外衣。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4:54

「你,不要,會被人看見的。」玉蟾急道。
「嗯?」天閒一呆,隨即領悟。
「你想到哪去了?」天閒笑著將衣服披在玉蟾身上。烈風之下,玉蟾的衣服隨風而動,越發顯出玉蟾的單薄。
「嗯。」玉蟾知道自己想歪了,臉上有點發燙,心裏倒是甜甜的,微微依在天閒身上。
「玉蟾,你真需要好好跟著語姐她們練練了。」天閒柔聲道。
「我不要,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玉蟾任性地道。
「玉蟾,我不可能永遠守著你,萬一我出點什麼事……」
現在不比幾年前,比起一般的人神,天閒自然是優越許多,但三界之大,和天閒同級的神明實在太多了,當日在圖拉國的受傷就是一例。
「不要胡說,我不要聽。如果你死了,我就去陪你。」玉蟾道。
沒有山盟海誓,沒有信誓旦旦,說的是那麼平和,那麼理所當然。但可有什麼這種感情更驚天動地。兩人都忘了場所,就這麼相擁在一起,渾然不覺腳下林中謝雅正在默默哭泣。
「該回去了,好像有客人來了。」天閒忽然感覺到遠處傳來轟鳴聲,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兩人在這太顯眼,雖然肉眼分辨不出,但一些高科技的儀器還是可以察覺異常,這會該是來查探究竟了。
「好!」玉蟾這會兒還沉迷在天閒的柔情蜜意裏,哪知道天閒說什麼。
得到佳人首肯,天閒的身影忽然在原地消失,玉蟾剛一眨眼,就已經回到了在大日神社的客房。
「這麼快?」玉蟾有些吃驚。
「登雲符呢?」玉蟾在身上摸索著。
「我來幫你找吧。」天閒壞壞地道。
「好。」玉蟾顯然沒反應過來,天閒的手已經順著領口朝玉蟾胸前遊下。
「死人,大白天就想做壞事。」玉蟾大驚,急忙撥開天閒的手,弄得天閒哈哈大笑起來。
「不用找了,登雲符一沾地氣便消失無蹤了。」天閒解釋道。
「好可惜。」玉蟾有些可惜,還以為自己以後可以沒事就嘗嘗騰雲駕霧的滋味呢。
「怎麼,你那麼想要飛?」這點小事對天閒是沒什麼難度的,只是覺得沒什麼意義,所以才沒去管。
「是啊,你有辦法?」玉蟾眼睛放光地看著天閒道。
「那很難,不過如果有人肯讓我『壞』一下,或者我會有辦法。」天閒反正是變著法揩油。都是高野夫人惹的禍,不知道男人是經不起誘惑的嘛?
天閒的話讓玉蟾猶豫半晌,不過最後終究敵不過心中的好奇和渴望,閉上眼,慢慢走到天閒身邊。
看著玉蟾現在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天閒又好氣又好笑,當然是不客氣地將玉蟾按在榻上一陣蹂躪……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來過?」玉蟾是典型的事後諸葛亮,折騰完了才想起自己的聲音好像大了點。
「放心吧,女客房部好像就你一個人住呢,估計門外的兩門神該挺盡職的才是。」天閒的手還是不停地在玉蟾身上遊走。
「不要,你答應的東西呢?」玉蟾被天閒撓來撓去,癢的受不了,躲避著道。
「什麼東西?」天閒裝傻。
「你……」玉蟾一時氣結,拿起枕頭就這麼沒頭沒腦地朝天閒砸下去。
「停,我想起來了!」天閒忙道,他可不想真把玉蟾給惹毛了。
「拿,帶著這個。只要你心裏想飛就可以飛起來了。」天閒摸出一條掛墜,是用猩猩王送的彩鑽所制,其實原理很簡單,只是將登雲符的力量封印在七色彩鑽中而已。
「好漂亮。」被七色彩鑽的色澤吸引,玉蟾一時倒忘了登雲符的事,將掛墜拿在手裏把玩不休。
「這是什麼,好漂亮的樣子。」玉蟾問道,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寶石呢。
「七色彩鑽,大猩猩送的。」天閒感覺好像不能再賴在床上不起來了,外面有人過來了呢。
「滿漂亮的,給我帶上。」玉蟾撒嬌道。
「好!」美人有命,天閒當然不會拒絕,將掛墜替玉蟾帶上。祥光印照下,佳人美玉相得益彰。
「你別沒事就想飛啊,在屋裏會撞著頭的。」天閒的話顯然說晚了。
因為剛一帶上玉蟾心中就升起了飛行的念頭。大日神社的房子是古典的木式,結構低得很,回應天閒這句話的當然就是玉蟾口中發出「哎呀」一聲了。
「你不早說。」撞了一下玉蟾當然就從上面給摔了下來,幸好有天閒在下面接著。
「哈哈,這可不能怪我。」
天閒覺得有趣,這當口外面的人也走近了,一開門就看到天閒正橫抱著玉蟾,而玉蟾那淩亂的頭髮更是訴說著剛發生的事。
「對不起!」來人是高野夫人,雖然畫了濃粧卻掩飾不住哭紅的眼睛。
「沒什麼,高野夫人有事嗎?」天閒將玉蟾放下。
「雅子她決定提前舉行婚禮,就在今晚。」高野夫人道。
「哦,我知道了。」天閒點頭。
「那我先走了。」高野夫人告辭道。
「不送了!」天閒也不和她客套。
「天閒,她是誰啊?」玉蟾沒見過謝雅的母親。
「就是謝雅的媽媽。」天閒道。
「啊!這麼年輕。」玉蟾吃驚地道。
「沒什麼奇怪的,朱絲她娘還不是這樣。」天閒聳聳肩道。
「可是也沒她這樣年輕啊。」玉蟾還在吃驚呢,同時也有些羨慕。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最看重的就是青春,可惜青春不會永恆,如果能像高野夫人青春永駐,那真是太叫人羨慕了。
「她?她這未必是好事。」契約者越是青春永駐,受到的摧殘就越深。有些等級略高的契約者遇到一些特別出色的以身為媒介的契約使徒時,經常會食髓知味,會時不時地來騷擾曾和自己有過契約的使徒。
因此,除非萬不得以,以身為媒介的契約使徒都會避免和高等級的契約者簽定契約。
天閒可以看出高野夫人的青春是因契約而定的,能給人永恆青春的契約者絕對不是她能抗拒的。即使輪迴之後,恐怕也無法擺脫糾纏,所以,天閒認為高野夫人的青春不是好事。
「對了,玉蟾,你看出高野夫人好像哭過呢。」
「是啊,我也看出來了。」玉蟾點點頭。
「我是男人,不方便問,有空你去找謝雅問一下,怎麼說你們也是姐妹,她要出嫁,你是最合適的伴娘了。」天閒若有所思。能給高野夫人以青春的契約者,那幹嘛還要找自己阻止婚禮,大日如來那光頭,最好不要被自己猜中。哼! 
眼看婚禮臨近,大日神社也顯得熱鬧起來。
門口的兩尊門神開始有選擇地放一些賀客進來,不過看那些進來的人,顯然多少都有些身份,該是那些來給那所謂殿下道賀的,反是靈界的人一個也不見。
按理大日神社作為擁有數千年曆史的宗教團體,往來的客人該不少才是,就連明王寺的見性也沒見到人。
明王五僧覺得有點奇怪,想找天閒商量商量,因為這次的事情實在太詭異了,不想卻遍尋不到天閒的蹤跡,倒是無意間在靠近內廷的地方碰到了玉蟾。
「玉蟾小姐,請問天閒呢?」空相合十問道。
周圍來往的人太多,空相不能壞了明王寺的規矩,不敢像平日裏那麼隨便。
「天閒?」玉蟾是聽天閒的話,特地跑來勸勸謝雅的,畢竟婚姻大事,哪能如此草率?沒想到謝雅卻閉門不見,剛想離開就碰到了明王五僧。
「不會吧,你們都找過了嗎?」玉蟾問道。
「除了女賓部,我等有所不便,基本都找過了。」空相道。
「難道還在我那裏?」玉蟾尋私道。剛才她離開時天閒明明已經走了啊,難道又回去了?
「跟我來。」玉蟾招呼明王五僧。
等到了女賓部門口,玉蟾發現,這裡已經不像早上那麼冷清了,不少來參加婚禮的官太太、闊小姐正擠在一起閒聊,這種一身盛裝和服的打扮,平日裏可是難得一見的。
玉蟾讓明王五僧在門外等著,自己回房去找天閒,不一會卻失望地走了出來。
「怎麼樣?」空相問道。
「只留下一張字條,說他出去一會,很快回來。」玉蟾覺得有點奇怪,究竟是什麼事天閒居然來不及通知自己,這不像天閒的為人啊。
「哦,或許天閒施主有急事吧,他既然說一會回來該能趕上婚禮的。」空相反過來安慰玉蟾。
「不是,你們不懂。」玉蟾不以為然。
天閒做事一向周密,如果不是很緊急的事,天閒絕不會不告而別,而能讓天閒著急的事,絕對不會是小事。玉蟾正在這胡思亂想,卻發現天閒皺著眉頭走了回來。
「天閒,你去哪了?」天閒的表情好像很困惑。
「沒什麼,只是有點奇怪。」天閒搖搖頭,不想扯這個問題,「你去見謝雅怎麼說的?」
「她不肯見我。」玉蟾知道天閒的身上有太多秘密,她不會去勉強天閒,但她相信,有一天天閒一定會將一切都告訴她。
「連你都不肯見?」天閒眉頭鎖的更緊了。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是花語以「心電傳聲」發來十萬火急的資訊,要自己在最快的時間趕回去。誰想到自己剛動身沒一會兒,那邊又傳來消息說一切平安,讓自己把這邊的事解決好了再回去,弄得天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會回來又聽說謝雅連玉蟾都不肯見,天閒的頭都大了,不知道今天還會不會有什麼事?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會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啊?」玉蟾很珍惜和謝雅等的那段姐妹情。
從小她就和繼母的孩子不和,因為繼母的袒護,經常受欺負,而父親又懦弱無能。這或者是娶了年輕太多女人做老婆的男人的通病,所以玉蟾基本沒什麼親人。後來因為天閒的關係,認識了朱少峰。朱少峰倒是一直拿她當自己的親侄女,才有機會重溫親情的可貴。
接著就是在精英學院的六七年裏,五個小姐妹除了小公主柴文外,家庭都不是很美滿。所以那間宿舍就是她們的家,而姐妹們就是最親的家人。小佩和柴文都已經出了那樣的事,小佩現在乾脆下落不明,玉蟾怎麼能夠讓謝雅再出意外呢?
「放心吧,一切有我。」讀懂玉蟾的心情,天閒和聲安慰道。
天閒知道,玉蟾對於沒能幫的上忙的吳佩、柴文的事一直很自責,所以這次明知自己幫不上忙,她還是要跟來。
天閒深情地看著玉蟾,暗暗承諾,絕不會再讓玉蟾帶著遺憾回去。
「施主,這件事我們該如何應對呢?」空相不知趣地問話打破這一刻的平靜。天閒顯得有些不高興,「這件事你們不便插手,一切我自有計較。沒事你們先回去,不要亂跑,不然出事我照顧不過來。」明王五僧是這大日神社裏最礙眼的人物,那光突突的腦袋在哪都夠顯眼,帶著他們什麼事都別做走。
「可是……」空相想要說話,天閒卻拉了玉蟾掉頭就朝裏走。明王五僧可沒天閒的膽子趕朝裏闖,只能幹瞪眼。
「你這樣會不會有點過份?」轉過拐角,玉蟾見明王五僧沒跟上來,忽然良心發現地道。
「由他們去,難道讓我帶著五個和尚去『鬧』洞房?」天閒才不管那麼多呢。
「鬧洞房?」玉蟾奇道。
「對,『鬧』洞房。」天閒忽然笑得很惡劣。
「你笑的好可怕!」玉蟾打個冷戰。
「有嗎?」天閒忙否認,不然晚上玉蟾要跟去就不好玩了。
「你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玉蟾刨根問底地道,她可不能讓天閒欺負謝雅。
「真的沒有什麼。」天閒肯定地道,玉蟾卻偏是不信,弄得天閒就差賭咒發誓了。鬧的正不可開交,卻有人來替天閒解圍,是個陌生的少女。
「玉蟾學姐。」
「你是?」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孩,玉蟾疑惑地道。雖然說她不至於每個學妹都認識,但總該有點印象的,但眼前這個她可以肯定,從來沒見過。一身筆挺的綠軍裝,肩章上兩條黃線加兩顆星,年紀輕輕職位倒是不低。
臉龐可能是因為經常暴曬吧,膚色雖然比不上男性軍人,但作為女人來說,也算夠黑的了,五官都很精緻,是小巧玲瓏的那種。
「學姐,你不認識我了?」對面的女孩子在手上比畫一下。
「是你?」玉蟾認出來了。
眼前的少女是以前把柴文奉為大姐頭的仇松的那個寶貝丫頭,平日在學校她的頭髮一直換著七種閃,就沒見過黑色,現在一時倒沒認出來,乍看還真有幾分軍人的英姿。
「你參軍了?」他鄉遇故知,玉蟾也很高興。
「我本來就是陸軍部的啊。」仇小姐道。
「哦。」玉蟾這才想起,精英學院確實有部份屬於專職培育軍隊的高級軍官的,只是對於柴文帶的那些「三k黨」玉蟾一向是不大去瞭解罷了,所以才想不起來。
「你就是那個七色頭。」天閒才沒好話說呢。
「七色頭?」輪到仇大小姐發呆了。
「對,上回就是你帶人替柴文出頭的。」天閒點著頭道。
「是你!」仇大小姐沒來由的臉上一紅,「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你不會這麼計仇吧?」
「我才懶得和你這黃毛丫頭計較。七色頭,你來幹嘛的?」天閒記性好而已,倒不是計仇。
「不要叫七色頭,好難聽的。」仇小姐苦著臉。
「七色頭蠻好聽啊。」天閒說的理所當然,對於名字這東西,他一向就沒什麼概念。
「我現在叫仇瑩。」仇小姐道。
「仇瑩?隨便了。七色頭,你還沒說你來幹嘛的呢?」天閒念了一遍,卻還是按自己的習慣問道。他一向就不會因為不相干的人而改變什麼。
「我……」仇瑩快抓狂了。
雖然她年紀不是很大,但怎麼也是個少校了。要是身邊還有勤務兵跟著,她以後的臉往哪擱。
更重要的是,她是少數知道天閒身上還有個中將軍銜的人之一,想沖天閒擺官威都擺不起來。
「七色頭,你怎麼了?我問你話呢。」天閒看仇瑩只是瞪他卻不回答催促道。
仇瑩洩了口氣,她知道,再這麼下去,天閒還是會繼續問的。看遠處自己帶的勤務兵已經過來了,可不能讓她聽到。
「我是替父親來參加殿下的婚禮的。」仇瑩鼓著腮幫子悶聲道。
「哦,來的好快啊。」看來和自己想的不一樣,那就算了,天閒也懶得再糾纏。
「少校,您怎麼跑這來了?」遠出擠過來一個年輕人。
「範朝陽!」看來這世界真小呢。
「哦,是你們啊,好久不見了。」範朝陽還是那麼靦腆,看來歲月倒沒能改變他。可是天閒對這範朝陽的感覺卻不是很好,連天閒自己也說不出原因來。
「嗯,你怎麼還是那麼容易臉紅啊?」天閒直接問道。
「我,沒有啊。」想是自己發覺這是掩耳盜鈴的答案,改口道:「我不大習慣。這裡是女賓部,可是少校一定要我住在這,怪彆扭的。」
「彆扭?你的責任是什麼?不該跟著我嗎?」仇瑩剛才被天閒氣出來一肚子氣自然地就衝著範朝陽開了過去。
「我!」仇瑩剛一開口,範朝陽就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了。
「七色頭,不要欺負老實人。」天閒看不過去。
「七色頭?」範朝陽沒反映過來,不過老實人倒不一定笨,看著仇瑩那憋氣的樣子,很快就明白天閒說的是誰了,臉也就脹的更紅了。
「你敢笑出來我回去就關你的禁閉。」仇瑩惡狠狠地道。
「你們見過我大姐嗎?」仇瑩知道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她肯定討不了好,隨口問起柴文來。
「哦,蠻好,柴文現在帶小孩呢。」天閒道。
「帶小孩?」仇瑩又呆住了。
柴文一直就是她的偶像,特別是柴文的身手,以前她那幾下子在教官面前一向是不堪一擊的。可是經柴文的長期的訓練後,她在新兵營時居然把教官給揍一頓,從那以後她在新兵營的地位就直線攀升,現在才能升得比朱絲還高。
「讓大姐來軍隊吧,她的身手太可惜了。」
「可惜?有什麼可惜的。武乃止戈,不明白這一點的人,在武學的追求上是很難進步的,更不用說經術入道,再由武道而上窺天道了。」天閒隨口道。
這些道理對他來說都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道理,但卻對周圍的人造成不小的震撼。
首先就是仇瑩,如今的仇瑩再不是天真幼稚的少女,經過長期的軍隊生活,她懂了很多以前在學校不明白的道理。天閒的話讓她覺得捕捉到一點什麼,但真要去深究又一無所獲,而另一個則是旁邊一個做瀛洲古裝打扮的少女。
這裡的人大多都是分成一堆一堆的,只有這女子獨自一人,甚至她所過之處,那些女人都有意無意地讓開路。
少女的長相本該是十分文弱的那種,可是一雙眉毛卻濃的像男性,而且緊帖在眼眶上,變的有幾分霸道了。
「啪,啪。難得在這俗地也能有這樣的高人。」那女子拍著手靠過來。
「你是?」天閒可不認得她是老幾。
「妾身村正菊葉。」那有些兇惡的女子道。
「村正菊葉?不認得!」天閒還是沒聽說過,村正就聽說過,妖刀村正還是很有名的,刀裏的所謂邪魔其實就是一個低級的契約者。
「原來是村正小姐,幸會!」仇瑩可沒天閒那麼孤陋寡聞,村正報出身份,她連忙拉了拉天閒的衣袖。
「仇姑娘何必客氣,更不用做那些小動作,妾身也不過仗著祖先的餘蔭才有這點成就。」村正菊葉很平靜地道。
「剛才聽先生的話,當是武道高人,菊葉自不量力想向先生討教一二,不知先生何時有時間?」村正菊葉轉對天閒道。
「我不認識你,沒空陪你玩。」天閒不客氣地道。這村正菊葉根本就是個武癡,女人尚武到她這個階段實在罕見。天閒可沒興趣和這種不像女人的女人糾纏,而且對於陌生人,天閒的態度一向是冷漠加冷漠的。
「難道先生不過只是紙上談兵,還是東方武學早已沒落,又或者東方武學根本就是個天大的謊言。」
天閒總算知道那些女人為何躲著她了,這女人太咄咄逼人,萬事不留人餘地。言為心聲,觀其言則其劍道也必兇辣,看那眉心血光直衝天庭,恐怕死在她手上的人已經不止九九之數了。
「我方才說過,武乃止戈,若沒事就拿來消遣,那就不是武道修行者了。」天閒不想生事。
「是嗎?可我卻知道,止戈者,以殺止殺。即使是以王者劍道聞名的菊一家也無法否認。」
村正家以一把妖刀聞名,而菊一家則以王者之劍菊一文字著稱。可惜自從村正菊葉出生,她以對武學的無上追求在十五歲時就打敗菊一家的家主,也使她的名字響徹瀛洲武術界。武者以勝負論是非,雖然當時菊一家的家主曾言她已入魔道,可是村正菊葉卻不在乎。
「胡說。」天閒還沒開口,仇瑩已經搶先道。
雖然村正菊葉的名聲很響,但那話卻叫她無法認同,雖然她還沒能認識何謂武道,但就是覺得不對。
「是嗎,難道你想和我較量,不過我看你腳步之間,恐怕不是我一合之敵。」村正菊葉的聲音裏沒有一點蔑視對手的成份,但話裏的意思卻叫人受不了。
「你!」仇瑩想發作,被天閒伸手擋住。
「小姐說的未嘗不對,武道之途,何止萬條,可是你的定力不足,恐怕難成大氣。」
以殺止殺未嘗不是武道之途,可是這種方法太近魔道。魔者並不等於邪惡,魔是一種變幻不定的概念。由魔入道,你永遠不知道將遇到什麼困難,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導致自我滅亡。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5:12

第四十四章 天機星君
天閒的話若村正菊葉能聽進去,倒未嘗不是好事。可惜村正菊葉和所有少年得志者一樣,自命不凡,根本聽不進去天閒的話。
「定力不足?我可還不至於在光天之下,乘風歡好。」村正菊葉諷刺地道。
「你!」玉蟾一呆,不知道這件事怎麼會被村正菊葉知道。
說來那也是偶然,村正菊葉自從打敗菊一家主後,武道就進境緩慢,在對手難求的情況下,她只好法師於天地,那天她正用望遠鏡觀察雲變之機,正好看到天閒和玉蟾的那一幕,但是對她心靈造成不小的震撼,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乘風行雲。
當時她就有了和天閒一較高下的意思,今天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怎麼,你也有興趣。」玉蟾不好意思,天閒才不吃那一套,因情生愛,又不是為欲而求歡,有什麼好隱瞞的。何況玉蟾和他又沒什麼缺陷怕人知道。
「找死!」村正菊葉厲斥道。天閒可沒想到村正菊葉居然說發火就發火。
其實也難怪,村正菊葉是個武癡,但終究是個潔身自好的女兒家,這麼大了,連手都沒被男人碰過,那次偷窺天閒和玉蟾的好事也是她第一次接觸男女之事。現在天閒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在她看來猥褻十足的話來,自然受不了。
她反手就拔下頭上的髮簪,一道凜冽的刀氣從髮簪上化出,朝著天閒掃來。她倒真是錯怪天閒了,天閒對陌生人的態度一貫如此。純粹是沒把她放在心上。倒不是有意褻瀆。
「淩厲之氣倒是有了七分,可惜變化不足。」天閒躲都懶得躲,憑一般的武道是傷不了他的。到了他這種級數,力量就是一切。
所謂的一力降十會是有界限的,達到那個界限後,你的技巧再高明也不管用。
這邊村正菊葉和天閒動上手,周圍很自然地就讓出一塊地方來。看到自己的刀氣居然在天閒的身前被一堵無形的墻壁擋住,村正菊葉不禁呆住了。
「哼,明日午時,我在村正武館恭候。」說完這話村正菊葉就揚長而去,弄得天閒莫名其妙。
「她這算什麼?自說自話啊?」搞什麼,今天先是謝雅莫名其妙決定提前結婚,接著語姐用心電傳音拿自己開涮,現在又弄來個神經有問題的女人,真倒楣! 
「天閒,你要知道,這是在瀛洲,如果你明天不去,就會被整個瀛洲武術界唾棄的。」仇瑩好心地解釋道。
「那又怎麼樣?他還能咬我?」天閒才不把那些只是懂起鬨的武者看在眼裏,真正懂得武道之人,絕不會因為他人拒絕挑戰而小看別人。
「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嗎?」仇瑩以為男人都是視名聲如性命的人,特別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這會兒四周的美女可不少,天閒居然會拒絕挑戰?實在出忽意料之外。
果然天閒的話剛說完,周圍就投來不少鄙夷的目光,看得玉蟾很是不忿,反是當事人天閒自己無所謂。
「無聊,晚上還要開夜工。玉蟾,陪我去睡會兒。」說著就這麼親熱地拉著玉蟾的手揚長而去。
「天閒,你為什麼不答應她?」玉蟾的房裏,天閒正舒服地將頭枕在玉蟾胸前柔軟的雙峰上。
「無聊,那小妞不過是仗著妖刀的契約力,本身的修為有限得很,和她打交道其實是和妖刀為敵。那種低級的契約者,和它計較豈不壞了我的名聲。」
如果那村正菊葉真是自己由術入道,天閒倒可以考慮和她玩玩,不過是借助契約者的力量,那就沒什麼趣味了。
契約者之間的勝負一向沒什麼懸念,不行就是不行,何況現在的級別差那麼多。
天閒才沒興趣和妖刀那種低級的傢夥糾纏,而且那什麼村正菊葉,長的是不錯,可是沒一點女人該的有氣息,血腥之氣弄得欲魔都對她興趣缺缺,說不定兇魔倒會喜歡這種女人呢。
當然,天閒的話也不是全對,至少村正菊葉本身的修為並不像他說的那麼差。
畢竟在現在這種熱兵器橫行的時代裏,可以接觸到武道的人實在太少了。
「你真不害臊。」玉蟾刮天閒的臉。
「我哪……誰!」天閒掉頭想和玉蟾調笑幾句,順便佔點便宜,滿足一下手足之慾,卻忽然發現有一股異常的力量在外窺視。
天閒一躍而起,衝著那方向如電般射了過去。
「怎麼回事?」玉蟾見天閒很快又轉了回來,奇怪地問道。
「奇怪,剛才明明有東西在外面的。」天閒自語道:「玉蟾,待會我可能要演一場戲,你一見我暈倒立刻就將我抬回來,不要慌張。」
「好,可是,你究竟要幹什麼啊?」玉蟾點頭答應,卻又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別問,現在我還不好說。」天閒眉頭鎖的更緊了。
本來因為村正菊葉那一鬧,多少衝淡了今天早上天閒心中的疑惑,沒想到今天還真是多事呢,難道真有什麼事要發生不成。
「想什麼呢,對著我不許想別的事情。」玉蟾故作任性地將天閒眉頭拉直,惹得天閒輕笑起來。
濃情蜜意中的兩人絲毫不覺時光的流逝,直到外面鼓樂聲響起,天閒才驚覺外面天色已暗,聽那樂聲該是正式行禮了。
玉蟾忙推起天閒,兩人匆匆趕到大日神社為謝雅婚禮騰出來的大禮堂。
禮堂之上,除了謝雅的母親外,還有一些看來就該進棺材的老傢夥,另外的一個位子上卻空著,許是留給那什麼殿下的席位吧。
此刻的謝雅明顯經過一番修飾,天藍緞子繡著金絲菊的和服,腰間係一條粉紅緞帶,背後則是一個蝴蝶狀的背墊,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鵝黃襯著兩條碳筆畫眉,顯出幾分古典的嬌艷,但左顧之下卻沒見到新郎。
「新人行禮!」天閒還在奇怪,男儐相已經叫起來。
這婚禮也叫奇了,敢情就謝雅一個人在這唱獨角戲啊?
那邊高野夫人早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等看到天閒後明顯的眼睛一亮,拚命衝著天閒擠眼。
天閒默默點頭,但心中卻另有打算,「玉蟾,別忘了我對你說的話。」天閒小聲和玉蟾耳語道。
玉蟾頷首示意,天閒這才狀似不經意地朝新人行禮處晃了過去。
其實他是在尋找一些禁制,既然新郎連婚禮都不來參加,如果沒準備一些招待鬧事者的傢夥,天閒才不信呢,而且他可以保證,既然自己都無法察覺暗中的人,那暗中人就一定也看不到他。
找了一陣,天閒總算找到禁制的主線了,怎麼說唱戲也得像點樣子,以他的能力,如果被一些糊弄小孩的把戲給擺弄過去,那也未免太叫人懷疑了。
瞅準大日神社所有禁制的中心,天閒就這麼硬碰硬地撞了上去,結果自然忽然大叫一聲,暈了過去,引得禮堂一陣混亂。
幸好玉蟾早得到天閒的通知,連忙過來扶起天閒,分開眾人道:「對不起,對不起。讓讓,讓讓,我丈夫有先天性心臟病,休息一下就好了。啊!」最後一聲是天閒氣玉蟾亂給他扣帽子,偷偷刺了她一下。
禮堂的人聽玉蟾這麼說,當然也就平靜下來,讓開一條路,讓玉蟾扶著天閒離開。
等兩人一離開,婚禮當然繼續進行,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唯一坐立不安的恐怕就只有高野夫人了。
「新人禮成,送入洞房!」男儐相的聲音將高野夫人驚動。
可事到如今,她根本就一點阻止的理由都沒有了,何況那幫皇室的元老都在虎視眈眈。
禮堂的旁邊有一個黑黑的側門,彷彿就是謝雅茫然無措卻又一片黑暗的未來。
走進之前,謝雅回頭和高野夫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含義。
高野夫人一時悲從中來,再也忍不住心頭的傷痛,忽然起身:「雅子,你……」
「高野夫人,請慎言!」旁邊一個老頭打斷了高野夫人的話。
「媽,不用替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謝雅毅然掉頭走入甬道。此刻她心中忽然有一點後悔,也許她的一生都要為自己的一時衝動付出代價。
「雅子!」看著謝雅的身形消失,高野夫人坐倒在地上。如今天閒顯然是被這裡的禁制擊倒,他已經靠不住了,難道真的要找那個自己最不願見的人。
可是這樣一來,自己怎麼對的起謝雅的父親?高野夫人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中。
周圍的人只道高野夫人是嫁女的正常反應,也沒人覺得意外。
很快禮堂裏就只剩下高野夫人一個人,看著剛才還熱鬧非凡,現在卻顯得陰森的禮堂,高野夫人越發擔心起謝雅來。
本身作為以身體為媒介的契約使徒,就已經是很悲哀的事了,但那還比不上所謂的豪門大院,所謂侯門一入深似海。難道自己就眼睜睜地看著謝雅作踐了自己的一生,今天那新郎居然連面都沒露,高野夫人對這件親事更覺蹊蹺。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高野夫人忽然下定決心,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去看個究竟。愛女心切的高野夫人已經忘了自身安危,也消失在黑暗中。
         ※       ※       ※
再說謝雅,黑暗的甬道其實並不長,之所以看上去似乎沒有盡頭,那是因為光線的關係。
用不了一盞茶的工夫,謝雅已經來到一間墻壁呈淡青色的房間。
對面的席上盤腿坐著一位老婦人,背對著謝雅,而用垂簾隔開的裏間則不時傳出叫謝雅臉紅的女子呻吟聲。
「謝雅!」老婦人沒有掉頭。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謝雅覺得聲音有幾分耳熟。
「你的記性不錯。是我!」老婦人忽然轉身,赫然是在精英學院交過手的、鐘天的母親鍾小艷。
「果然是你?」謝雅此刻心中的驚訝簡直不能用筆墨形容。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鍾小艷,那所謂的殿下自然就是鐘天了。
「雅子小姐,還有我。」老婦人旁邊多出一個聲音,卡拉也冒了出來。
「卡拉,你?」謝雅張大嘴,開始為自己的命運擔憂。
「其實你一直就錯了,卡拉是我的兒子,可是現在失蹤了,他一向和你走的最近,雅子小姐願意給我一個答案嗎?」卡拉的父親陰聲道。他在謝雅身邊藏了也有一段日子,可惜就是沒能得到兒子確切的消息。
當然,他做夢想不到他的寶貝兒子是被契約神打入無盡黑暗中。
「我不知道答案。」謝雅倔強地道,雖然明顯處於不利的形勢,但既然來了,她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
「雅子小姐,請不要自誤!」卡拉不高興地道。
「卡拉,這裡沒你的事,有什麼話,過了今晚再說。」鍾小艷發話了。
卡拉還真不敢得罪鍾小艷,聞言忙應聲是,然後就退了出去。
「謝雅,你跟我進來。」鍾小艷拉開垂簾。裏面有一個渾身精赤、皮膚上冒著暗紅火焰的男子,正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瘋狂發洩。
那暗紅的火焰倒是沒傷害到正在慾海沉浮的女人,在那旁邊,還有幾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少女。
「你!」謝雅想離開,卻被四隻強有力的胳膊鉗制住。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做?」謝雅是大日神社的當代繼承人,當然知道這是在做什麼。鍾小艷是在利用處子元陰替眼前的火人療毒,只是想不通為何居然有如此可怕的火毒,和它比起來,自己母親身上的火毒實在不值一提。
「不用吃驚,現在有了你,就不用那麼麻煩了,至少可以少用一半的處子,也免得給人發現了。」鍾小艷看著那男子,露出慈祥的眼神。
謝雅也不是弱者,但現在鉗制住她的四隻手卻使她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不要!放開我。」謝雅大驚。
「放開你?你可是嫁入我鍾家的,那就是鐘天,你還認得他嗎?」鍾小艷厲聲道。
「什麼?他,他是鐘天。」謝雅看著眼前青筋暴露、渾身赤焰翻滾的男子,實在無法把他和鐘天聯繫在一起。
「都是你,都是你。本來我已經治好他了,可是因為他忽然想起你,情火反噬,害我前功盡棄,所有火毒都深入我兒骨髓。」鍾小艷道。
「我!」憑心而論,謝雅是知道鐘天和卡拉對她的心意的,如果不是天閒的出現,而卡拉和鐘天更暴露出殘暴的一面,或者謝雅真會在二人中擇一而嫁。
「現在,你要為我兒子付出代價。還有那個天閒,我一定不會放過他。」鍾小艷衝著屋頂大吼。那邊在鐘天身下接受蹂躪的女子呻吟聲已經變成了慘哼。
「哼,該輪到你了。」鍾小艷看看那已經快不行的少女,一點憐憫之情都沒有。
「兒子,我替你準備了一個你一直想要的。」鍾小艷對鐘天道。
地上的鐘天抬起迷茫的眼睛,四周打量,很自然的就落在謝雅身上,但卻沒有像對其他女人一樣立刻撲上來,而是慢慢走到近前,似乎在回憶什麼。
「天兒,你還在想什麼,她是你的了。」鍾小艷催促道。
「不,不要!我不能!」鐘天發出沙啞模糊的聲音。
雖然他的腦子已經被火毒燒壞,但對謝雅這一生至愛他還是有印象的,潛意識裏不希望謝雅受到傷害。
「什麼?」鍾小艷一呆,自從鐘天變成這樣後,在他的世界裏,似乎就只有毀滅和女人,今天居然會說出明顯拒絕的話來,鍾小艷不知道該喜該憂。
「或者你要他們幫你?」鍾小艷試探著問道,卻沒得到鐘天的回答。
「扒光她?」鍾小艷吩咐架住謝雅的兩人道。
「是!」謝雅身後兩人應一聲,騰出兩隻手,左右拉住謝雅兩肩的衣服,作勢就要朝下撕。
「住手!」謝雅大聲道。
「怎麼,你還想掙扎,在這裡,輪不到你張狂。」在鍾小艷面前,謝雅的那點能力實在不夠看。
「不要用你們的臟手碰我,我自己來。」謝雅平靜地道。
「好!」鍾小艷不怕謝雅弄鬼,示意後面兩人退下。
恢復自由的謝雅深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控制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朝自己的腰帶摸去。
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既然一切已經無法避免,那就讓她坦然面對吧。
婚禮的華服從身上褪落,接著是純白的內衣。
當謝雅的胴體一分分裸露出來時,鐘天的鼻息開始粗重起來。已經變成少婦的謝雅這兩年發育的更加豐滿,即使身為女人的鍾小艷也似乎被謝雅的身體所吸引。
「難怪我兒會對你唸唸不忘。」鍾小艷由衷地嘆道。
見到謝雅絕美的胴體,鐘天可憐的理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待向著謝雅撲上來,「砰!」一聲悶響,接著房間裏瀰漫起一團煙霧。
「不好,左右護法,堵住門,不要讓一個人逃出去。」鍾小艷大聲叫道,這顯然是忍者的煙幕彈。
鍾小艷雖然有無敵的傀儡術,但耳力還達不到聽風辯位的地步。煙霧倒是來的快也去的快,不過煙霧散去時謝雅也不見了。
「該死的,給我追!」鍾小艷的聲音是從牙縫裏硬擠出來的。
「不用了。」清越的男子聲音傳來,外面走進一個道裝打扮、長髯飄飄的中年人,背後插著一把拂塵,本該平放在身前的手上提著兩個人,儼然正是謝雅和高野夫人。
「你太不小心了,險些壞了我的大事。」
「對不起,星君。」鍾小艷歉然道,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小看了高野夫人,更沒想到高野夫人不但是大日神社的巫女,還是個高級忍者,不是這星君來得及時,謝雅已經走脫了。
「不過也好,既然高野夫人一定要送上門來,那我也不能虧待她。有了這兩個人,鐘天也不用吃這麼多苦了,我還以為謝雅只是個特例,原來她們根本就是神妓的後裔。」被鍾小艷稱為星君的人道,隨手將謝雅和高野夫人丟到鍾小艷面前。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5:25

這次鍾小艷早有防備,傀儡術下兩人連一點行動的自由都沒有了。
謝雅是不用再麻煩了,剛才就光溜了。高野夫人則是眼中滿是不甘和屈辱地擺出種種浪蕩的姿勢,將自己一身黑色的忍者服脫了下來。那是一副絕對不會比謝雅差的少女胴體,實在很難想像高野夫人曾經生過孩子。
「確實是神妓的後裔,險些連我都把持不住。」星君捏了把汗。
「鍾小艷,不要弄這些鬼了,我先出去。」說著天師已經打算離開,而鐘天則慢慢朝著兩具在鍾小艷操控下誘惑著他的胴體而來。
高野夫人閉上眼睛,淚水滾滾而下。
謝雅也忍不住悲痛,絕望地看著母親,這難道是對自己的懲罰嗎?自己不該那麼任性的。
「哎,我一直就懷疑,除了六哥一定還有人在幫助心魔,沒想到居然是三哥,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一個聲音叫住了將要離開的那所謂的星君,是天閒。不知什麼時候,天閒也來到這裡,正坐在一張矮几前品茗。
天閒一直就知道,以六哥開陽星君的性格,不該將七星入世的方位時間記得那麼清楚,更不用說有那麼周密的計劃了。
「茶是玉飄香,用的也是『陰陽盞』。可惜,茶裡加了秋石,失了那清醇之氣。」天閒面無表情地道。
那星君見是天閒,明顯出現一點慌張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復過來,慢慢走到天閒對面坐下。
「我就知道遲早瞞不住。八弟,好久不見了。」原來這所謂的星君居然是開陽走時還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北斗第三星天機星祿存星君。
「還好吧,區區二十多年,對你我來說,也不過彈指之間。」天閒放下茶盞道。
除了天機星的神算之術又有誰能做這麼周密呢?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我們的是非觀本就和人類不同,我做的未必就是錯,何況,我做這些自然有我的理由。」天機星君道。
「我沒說你錯。可是,你為什麼要算計大哥他們?」天閒無奈地道,天機星君是北斗七星中的「智星」,精通奇門之術,一向想的都和別人不一樣,更重要的是,他和傀儡門關係最是密切。
「我只是不想傷了兄弟的感情,出於我和傀儡門的關係。我不能不幫助心魔,如果他們插進來,會使我很為難,雖然我有把握贏。」天機星君不慍不火地道。
「是嗎?那你又為什麼放跑了大哥呢?我想那是因為你的修為比不上大哥,所以失手吧。」天閒道。
「不錯,我承認在法力上我不如大哥,但勝負不是只憑力量的,只有二哥的下落叫我奇怪,另外就是我少算了會有北歐的那群女人插一手。」天機星君倒也不否認自己的失誤。
「天閒,你本身並沒有職司,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如今的人間,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可惜,可惜三哥的邀請晚了十年。我知道三哥沒錯,可是,我已經有了牽掛,我可以負盡天下人,但絕不會負愛我的紅顏。」天閒搖搖頭。
他知道,天機星君應該有他的理由。如果在天閒遇到玉蟾、花語等人之前,也許天閒會答應天機星君的要求,但現在卻已經太遲了,天閒不可能不顧玉蟾、明心,語姐、依娃等人的死活。天閒淡漠是只能針對陌生人的。
「也罷,我不勉強你。或者就讓我們兄弟不傷和氣地較量一番吧。」天機星君知道天閒的為人,雖然無所事事,卻是最重承諾。
「也好,三哥和貪魔相處還要當心,不要讓一生的修為毀於一旦。」天閒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三哥的挑戰。
「人我要帶走,我另外的身份不容許我放棄。」天閒指著被他以神力隔絕鍾小艷傀儡術控制的謝雅母女。
「你是說她們是你的履約者?」天機星君有些意外。
這倒是他沒想到的,現在他雖然靠向兇魔那一邊,但只是因為理念不同,真要說起來,天界沒人可以怪他的不是,但如果動了契約神的履約者,那卻是犯了大忌,將受到黑暗諸神的責難,可以抵消契約神契約的,只有更高級或者更強大的契約。
「是的。」天閒一擺手,將高野夫人虛空拉到空中,那頸下的芒星正對著天機星君閃閃發光。
「罷了,天意如此,我還以為可以讓鐘天成為另一個烈火傀儡王呢。」天機星君惋惜地道。
「我這裡有純陰之針,算是全我們兄弟之情。三哥,我走了!」天閒掏出銀針,輕輕放在桌上,另一隻手朝著謝雅母女一揮,兩女就消失不見了。
「八弟,你的袖裏乾坤又精進了。」天機星君接過銀針道。
「還好吧,我走了,保重!」天閒離座而起,衣袂隨之揮舞幾下,揚長而去。
天機真人有些悵然,表情顯得很奇怪。
「星君你就這樣放他走?」看著天閒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將人帶走,鍾小艷不忿地道。
「你懂什麼?」天機真人對鍾小艷沒好氣地道,和天閒翻臉也非他所願,必竟兄弟一場,如今鬧成這樣誰也不願意。雖然天機真人有充足的理由,卻有苦說不出,事已至此,後悔也是無益。
幸好事情都已說開,想來天閒也不是口是心非之人,希望形勢的發展不要弄得太不可收拾。
「我是不懂,可是,星君你說要救我兒子。」鍾小艷只是因為有求於天機真人才這麼低聲下氣,否則以她的個性,哪會輕易服人。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天機真人為什麼對她和鐘天那麼特別。
「我不會忘的,不用你提醒。」天機真人沒好氣地道。
本來他一直不想將自己的身份揭穿,即使同在炎龍集團的開陽星君也不知道他投身兇魔門下的真相,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失誤。何況若不是為了全傀儡門一脈香煙,他也不至於走的這麼遠。
「那現在人被帶走,星君打算怎麼處置?要知道,現在已經有很多同道中人趕來扶桑城,再想靠老方法恐怕是行不通了。」鍾小艷語氣不善地道。她始終對天機真人沒什麼好感,認為天機真人和天閒是一丘之貉。
「老八留下的東西救你兒子應該夠了。」天機真人聽出鍾小艷的語氣。
他希望兇魔和貪魔的實力能均衡一點,否則大戰爆發,就非他所願,現在還不是削弱兇魔勢力的時候,這鍾小艷是傀儡門的老人,要真橫下心,倒也麻煩。
「希望如此,哼,那就看星君你的了。」鍾小艷還在氣天機真人放走天閒。
天閒和她本就有舊怨,本來還想趁今天合天機之力拿下天閒,卻沒想到天機真人居然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地把人給放走了。
「本座知道,不用你說。」天機真人回道…… 再說天閒離開鍾小艷的住所,說到底這次七星入世的變故實在太多了,記得六哥臨去時還記掛著天機真人的安危,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想著往日眾人嬉鬧的情形,不知不覺天閒已經來到大日神社。
「天閒,你回來啦?」玉蟾一直就不放心天閒一個人去,所以天閒離開後她就等在門口沒進去。
「嗯。」天閒顯得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那,小雅呢?」玉蟾張望著卻沒看到謝雅的身影,加上天閒的表情不太對,「難道?」
「哦,你別亂想,她們沒事,我只是碰到個老朋友。」天閒回過神來,「我們先進去吧,在這裡不大方便。」
「好吧。」在門外這麼矗著也確實不是個事。兩人進到高野夫人的房間,下人們忙了一天,都已經去睡了。
天閒將衣袖一抖,把高野夫人和謝雅拋到地上。
「玉蟾,讓她們整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天閒的心情不是很好,交代完就一個人退到客廳。
不知過了多久,謝雅和高野夫人整理了裝束,被玉蟾帶著來到天閒面前。
天閒正站在窗前,呆呆地看著北方,那裏是北斗七星的位置,可惜現在再也看不出完整的鬥勺。
「天閒,想什麼呢?」玉蟾打斷天閒的沉思。
「哦。」天閒收回目光,掃視一下謝雅和高野夫人,兩人站在一起,倒是更像姐妹。
「高野夫人,你準備履行契約嗎?」天閒看著高野夫人,天閒有些鬱悶的心情需要發洩。
「這……」高野夫人遲疑道。
「媽,你!」天閒的話對謝雅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震得她膛口結舌,沒想到竟然真像她想的那樣,現在讓她怎麼和母親相處,怎麼面對玉蟾。
「高野夫人,我在等你的答覆。」不介意謝雅背棄契約是一回事,但不高興總是難免的,何況像謝雅這麼不知輕重的胡來,很容易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實不相瞞,我身負須佐之男的終極契約,可能要對不住閣下了。」比起謝雅,高野夫人那可是老練了許多,說的雖然好像很抱歉,但那表情卻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
「哼,是嗎?」天閒神情一冷就要發作。大日如來顯然知道這事,居然串通了來糊弄自己,當然,兩人倒不是存的同一個心思。
「阿彌陀佛,星君息怒。」知道再不出來要壞事了,大日如來也藏不住了,現出寶相。
「你肯出來了?」天閒看了他一眼。
和高野夫人、謝雅計較對天閒來說實在有欺負弱小之嫌,和大日如來就不同了,身份相當,有什麼收不住手的也沒人好怪罪天閒。
「阿彌陀佛,星君恕罪,老衲實在是不得已,日日在方丈山上聽那聲聲哀訴,朝朝在此看高野夫人的心碎神傷,我實在是不忍,所以……」大日如來自知理虧,聲音顯得很小。
說起來這事就得從謝雅的身世說起了,謝雅本身也是中級契約者謝神恩的後代。
但當時無論是大日神社還是契約者都很反對兩人的結合。為此引來無數糾葛,甚至引發謝神恩和八歧大蛇一戰。可惜謝神恩終究不是八歧大蛇的對手,眼看要死在八歧大蛇的口中,當時高野夫人已經有孕在身,但為救情郎,高野夫人還是與當時半醒未醒的瀛洲黑暗契約者須佐之男訂下永恆契約。
在救下謝神恩後,須佐之男就要求高野夫人履行約定,但已經和謝神恩兩情相約,珠胎暗結的高野夫人自然不會願意。
於是便利用須佐之男狂妄的性格使上激將之法,使得須佐之男揚言在沒得到高野夫人真心相許之前絕不動高野夫人身子。
但事後須佐之男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是中了別人的激將法,一怒之下要拿謝神恩出氣。
最後關頭,還是大日如來出面調解,但須佐之男卻一定要謝神恩替高野夫人在方丈山受烈日焚身之苦,除非高野夫人找到另外的契約者代替謝神恩。
但這樣一來,就等於違背了高野夫人對須佐之男的約定,所以二十多年以來,高野夫人和謝神恩兩人一直兩地斷腸。
那方丈山本就是大日如來的住所,大日神社更是他的道場。日子久了,大日如來也不禁為兩人的癡情感動,偏偏又幫不上忙。這次謝雅的婚禮,他很自然就想到天閒,於是才有高野夫人主動找天閒的一幕。
大日如來看來,這天閒怎麼也該比須佐之男好說話才是,卻沒想到其間卻牽涉到謝雅和天閒那曖昧難明的一堆爛賬。
「所以你就設好套子給我鑽。」天閒不高興地道。
「星君,這個……」大日如來眼睛亂瞅想找藉口推脫,臉上當然堆滿笑容,整個和他親戚彌勒一個德行。
「我今天偏要高野夫人履行契約,你能奈我何?」天閒哼聲道。該死的光頭,居然真的設計陷害自己,雖然不是很介意和須佐之男結仇,不過天閒就是氣不過這麼給人設計了。
「你,不會吧,你和謝雅,現在再和她母親,這不是有點……」大日如來張大嘴,沒想到天閒居然鐵了心,全不顧世俗倫理,反正就是要和大日如來較勁。
「你有意見?我們契約者本就沒必要理會你們的那一套。」天閒斜瞅了大日如來一眼,倒要看看大日如來怎麼收拾,居然敢算計自己。
「天閒,你,你真的?」聽了這會兒,雖然沒完全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不過大體的意思玉蟾還是聽出來了。天閒和高野夫人,就算玉蟾再開通,再大度,那也是沒法接受的。
「這是她自己願意的,我沒有逼她。」天閒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天機真人的事讓他覺得有點難過。
「可是,她是小雅的媽媽啊,你和小雅又……」玉蟾為難地道。
「是嗎?」天閒眼一翻,正想說話,不想身後一道勁風卻朝著天閒後腦擊來。
「誰?」在場的這幾個人能有這份功力的只有大日如來,但大日如來是絕對不會暗算天閒的。天閒閃電轉身,反手上撩。
「波!」只聽得一聲細微的輕響,天閒居然被震的連退數步。當然那襲擊天閒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室內不知怎麼竟然多出了一個人來。那長相和大日如來一個德行,但絕不會被人誤認,因為眼前這人少了大日如來那和氣笑呵呵的「陰險」。
「你是誰?」天閒將手背在身後,剛才來的突然,未及提足真氣,吃了點小虧。
「我說呢,原來找到新靠山了,不過憑他那點力量還不在我眼裏。」眼前酷似大日如來的男子沒有理天閒,話是對高野夫人說的。
天閒哪曾受過這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什麼東西?」
「高野,你該跟我走了。」難得天閒也嘗到被人視而不見的滋味。
「要帶人走?那是不是該問問我啊?」天閒此刻已經氣極。先是被大日如來給擺一道,接著來一個長的和那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傢夥一個德行的混蛋,全然不把他當回事。得了,算你倒楣,這一肚子火你就收了吧,心念一轉,天閒一掌就朝著那傢夥拍了過去。
「不知死活的東西,本座本念在你償了本座夙願,想放你一條生路,你卻偏要自尋死路。」看來這傢夥倒是挺狂妄的。
「慢動手,慢動手!」看事情要越弄越糟,大日如來忙橫在中間。
「怎麼,大日,你又想管閒事?」看來倒是熟人,不過話說回來,看那和大日如來一模一樣的長相,瀛洲天界就那麼大塊地方,要不認得反奇怪了。
「這個,須佐,大家有話好說,何必鬧的那麼僵呢?」大日如來還算有良心,知道要勸架。
「須佐之男?」難怪那麼衝,這傢夥也是個獨行其事的傢夥。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6:09

第四十五章 人面獸心
天上地下,天閒真沒見過的還真數不出幾個,可這須佐之男平日裏晝伏夜出的,又不喜歡和其他神靈打交道,所以天閒也從沒見過他。
「怕了?」須佐之男看著天閒。
「怕?」天閒冷笑。
「須佐,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東方天界北斗星君,天閒!」大日如來怕兩人真鬧僵。
「沒你的事。」須佐之男毫不客氣地把大日如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哎!」大日如來嘆口氣想和天閒解釋。
「一邊去!」天閒把大日如來拉到一邊。
「星光輝映,群星璀璨!」天閒虛空浮起,雙手朝前平伸,無數像夜晚繁星一樣的光點從天閒的手中紛擁而出。
「夜涼無風,月朗星稀。」須佐之男是月神,隨著他的咒語,一輪明月從須佐之男身後伸起,放出隱約的寒光,天閒射出的那無數繁星一接觸到寒光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然,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天閒雙手的繁星連連不斷地朝著須佐之男湧去,而須佐之男身後的明月則越發明亮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明月和繁星之間能量激盪開始激烈起來。
除了大日如來,玉蟾謝雅等人根本無法承受那種極陰的力量,禁不住連連朝後退去,照這麼下去,這屋子肯定是挺不住的。
「繁星會聚,眾志成城!」天閒嗓音忽然一變,原本分散的繁星在這一剎那都向一點飛去。原本在浩月之光下一觸即消的繁星,在會聚到一點後竟然變得比那月光還亮百倍。
「浩月無涯!」須佐之男見那點繁星居然穿透自己的浩月之光,臉色大變,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這次是一聲巨響,整個屋子再也承受不住兩股力道的激盪,變得四分五裂。須佐之男發出一聲悲鳴。
「我會記住你。」須佐之男的號叫消失在夜空裏。看著帶著一縷月光消失在天際的須佐之男,大日如來無奈地搖搖頭。
「哎,阿彌陀佛!」經此一戰,天閒和須佐之男的仇怨算是結下了,這倒也不是大日所願。
「哼。」天閒冷哼一聲,雖然趕走須佐之男,但神界的較量畢竟不像人間,那是純粹力量的比拚。所謂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天閒多少也受了點暗傷。
「高野夫人,你的代價。」天閒冷冷地看著從一堆亂木殘壁中爬出來的高野夫人等三女。
「天閒,你怎麼可以這樣?」玉蟾下半身還被壓著,一露頭就聽到天閒的話。
「兩回事。」天閒的聲音顯得很低沉。
「天閒,他們只是一對可憐的情侶,可否請星君看在老衲薄面。」大日如來合十道。
「本來是可以,但我不喜歡被人愚弄,若你直言相告,我倒不介意幫忙,現在,免談。」天閒固執地道。
「千錯萬錯,都是老衲的不是,需要怪罪的話,老衲願一力承擔。」大日如來道。
「哼。」天閒不高興地哼道。
「菩薩,人和東西我都帶來了。」大日如來正勸不動天閒,一個很威嚴的聲音插了進來,天閒一詫抬頭,正看到一持劍金甲神出現在半空。
「星君前次多蒙援手,本王在此謝過了。」空中金甲神人沖天閒一躬身。
「是明王啊,不用客氣。」金甲神是瀛洲五大明王之首不動明王,天閒和他也有數面之緣。
「大日,人和東西我都帶來了。」不動明王降回地面,將一個盒子交到大日手中,又牽出一個蓬頭垢面,衣衫破爛不堪、狀如乞丐的男子,散發出一股惡臭。
「多謝明王了。」大日如來道。
「菩薩,沒有別的事本王要先走了。」不動明王道。
「老衲不送。」大日點頭。
「星君,他日有暇還請到方丈山一敘。」不動明王來的快去的也快。那邊高野夫人卻哆嗦著嘴唇,看著那蓬頭垢面的男子,眼中滿是淚水。
「神恩,是你嗎?神恩!神恩!」
「杏子,杏子,是杏子的聲音,杏子,是我,是我啊。」男子本來是朝著大日如來拜下去的,但聽到高野夫人的呼喚後那拜倒的身形立時一僵,用一種不敢相信的聲調回應道。
「神恩,神恩,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那叫神恩的男人好像行動不大方便,還沒等他完全轉過身,高野夫人已經從背後抱住了他。熟悉的香氣使神恩立刻認出那曾經魂牽夢縈的愛人。
神恩猛地反抱住高野夫人,一副極不協調的畫面在此刻卻顯得那麼感人。
「杏子,我身上臟,先放開我。」神恩從初見的激動中恢復過來。
「不放,我怕你又離開。」高野夫人孩子氣地道。
「神恩,杏子,來日方長,我還有話要說。」大日道。
「對了,杏子,我還沒向菩薩道謝呢。」神恩道。
「嗯。」高野夫人不甚情願地放開神恩。
謝神恩掉過頭,再次衝著大日如來拜了下去。
「不用,你們該謝謝天閒星君,是他成全了你們。」大日扶住謝神恩,指著那邊負手看天的天閒道。
「多謝星……」謝神恩又朝著天閒拜下。
「不敢當,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高野。我該得到的,我是不會放棄的。」天閒看都不看謝神恩。
「天閒,你這又是何必?難道你真的忍心嗎?」大日勸道。
「我有什麼不忍心?我和你不同,黑暗的法則絕不能因為憐憫而違背。」天閒還是不肯轉過來。
「星君,不知杏子曾做過什麼,若有什麼得罪的,神恩願一力承擔。」謝神恩本身也是契約者,聽出天閒的意思。
「是嗎?怕你承擔不起。」天閒猛地轉身。同為契約者,當然知道剛才的話意味著什麼。為愛不顧一切,倒叫天閒有幾分感動。
看著謝神恩的眼神,那是一種很熟悉的目光。天閒心中沒來由地一軟,那邊高野夫人也已經跪在謝神恩身邊。
「我……」天閒想要說話,卻被一陣怪風打斷。
「你們等著,我有點事。」天閒一頓身消失在院子裏。
「星君。」在遠處大日神社的後山上,天閒面前多了一個人,是當日被天閒打發去猩猩王那的神風使者。
「怎麼回事?」若沒有特別的事,神風使者是不會主動找自己的。
「星君,猩猩王已經離開禁地了。」神風使者道。
「什麼?」猩猩王雖然暴虐,但卻是腦子一根筋的主兒,絕對不會做出背信的事來。
「是真的,所以我才急著趕回來。」神風使者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天閒讓神風使者退下,以猩猩王的個性,竟然會突然離開禁地,事情恐怕鬧得不小了。天閒也沒空再和高野夫人計較了。
「謝神恩,身為契約者,如果想和高野夫人白頭到老,你自己知道該做什麼吧?」回到院子中,天閒冷冷地對還跪地不起的謝神恩道。
「我,我知道。」謝神恩點頭道。「那你就交出魂珠,高野夫人的事我也就此揭過。」天閒道。
「能和杏子相諧白頭,是我一生最大的心願,就請星君成全,為我取出魂珠。」謝神恩大喜。
他早就想做一個普通人永遠待在高野夫人身邊,但沒有上級契約神的幫助,他自己根本沒辦法褪出魂珠。現在天閒提出,正合了他的心意。
「好。」謝神恩既然是和高野夫人真心相愛,天閒也不想做的太過。
「以我天閒之名,將汝打回原形。謝神恩,從此我將你由神界除名。」天閒將手搭在謝神恩天靈,口中唸唸有詞。
謝神恩的頭上滾落無數汗珠,同時露出無比痛楚的神色,蓬亂的頭髮根根豎起,頭上更是青筋暴露。
「啊!」隨著最後一聲慘叫出聲,天閒的手上多了一顆閃閃發光、若有若無的黑色珠子。
「謝神恩,從此你不再超脫生死,自今日起,你參與輪迴。」天閒一翻手將謝神恩的魂珠收起。
「大日,你答應的東西呢?」此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奇跡果,天閒衝著大日如來伸出手。
「我還能賴你的不成?」看事情總算圓滿,大日如來也放下心,將剛才不動明王交給他的盒子遞給天閒。
「這就是奇跡果?」天閒打開盒子,盒子中放著一枚不起眼的石頭。
「對!不過如何用法就是守護它的不動明王也不知道。」大日如來道。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大方了,奇跡果是瀛洲天界鎮守之寶,整個瀛洲一共只有兩枚,但卻不懂得用法,別看奇跡果不起眼,但天界眾神聖還沒人能毀它分毫。
天閒捏起奇跡果在手上掂了掂,感覺好像沒什麼重量,再試著用力一握,果然堅硬得很。
天閒不服氣地又加把力,可是隨著天閒用力越大,手中的奇跡果卻是絲毫不動。
「好了,我帶回去慢慢研究,有點事我先走了!」天閒將奇跡果收起來。
大日如來還不至於騙他,這點天閒還是有把握的,現在天閒可沒時間研究怎麼使用。
「星君有急事嗎?」大日覺得很奇怪。
「猩猩王,不知怎麼闖出了禁地,你說事情大嗎?」天閒道。
「什麼?」當初猩猩王鬧得北歐的瓦爾哈拉宮天翻地覆,神界知道的可不少。
以勝利女神雅典娜,加上北歐第一勇者血斧王等人好容易才將猩猩王逼回非洲。現在勝利女神雅典娜的天使基本都不知所蹤,想要制服猩猩王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知道是為什麼嗎?」
「知道我就不用這麼急著趕過去了。」天閒沒好氣地道。
「那,老衲不留星君了。」大日如來也知道滋事體大,一個不好會演變成又一次眾神大戰。三心魔現在還虎視眈眈,真要弄成那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玉蟾,你呢?你是在這兒呆著還是回去?」天閒問道。
「我想在這陪小雅幾天。」玉蟾道。
「也好,那我走了。」天閒縱身就想離開。
「天閒,明天村正菊葉的比武怎麼辦?」玉蟾大聲叫道。
「我不去了,你看著辦吧,若是她太過份就把這個拿給她。」天閒丟下一塊木板,是剛才屋子被震破後的殘骸。
話說天閒離開瀛洲,直接朝著叢林之城而去。
正在飛著,天閒心中卻又忽然突突跳起來,是花語的心電傳音,前次沒頭沒尾,這次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語姐,有什麼事嗎?」天閒停下來。
「天閒,你那邊的事怎麼樣了?」花語的聲音很焦急。
「已經解決了。」天閒道。
「那好,你快回來,有事!」沒等天閒說完花語就打斷了他的話。
「可是現在猩猩王那邊出了意外,我要過去一下啊。」天閒道。
「不行,惠珍姨傷心得不行了。」天閒的腦海中傳來一幅畫面,朱惠珍正抱著銅墻痛哭,看那紅腫的眼睛,好像哭了很久了。
「大師兄,絲絲又出事了。」透過花語,銅墻的聲音傳過來。
「什麼事?你上次那沒頭沒腦的是不是就是這回事?」天閒訝道。
「不是,那事等你回來再說。事情是這樣的,絲絲不是負責調查軍隊失蹤的事嗎?基本已經有了眉目,所以總部派她去救一部份高級將領,本來人已經救了出來,離開圖拉國的時候還聯絡過,但是在往東開了五十公里後卻突然失蹤了。
衣娃大姐已經帶人去找了,但發現在圖拉國四周現在有一塊近似百幕大的區域,根本沒法接近。你快去看看!」花語焦急地道。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天閒頭疼得厲害,搞什麼鬼啊在,怎麼事情都擱到一塊了。
「一個多月了。」花語道。
「什麼?」天閒有點氣急敗壞。
「怎麼現在才說?」
「總部一直瞞著,我們也是剛知道。」花語道。
「該死的,好吧,我知道了。我會順便在那繞一圈的。」天閒應一聲,改變方向,朝著西南方向斜飛出去。
「沒別的事嗎?」
「暫時沒有,天閒,你可得快點。我怕絲絲支援不了多久。」花語道。
「好的,我會儘快回去的。」天閒和花語的聯繫中斷了。
打個橫飄,天閒畫個弧朝著圖拉國飛去。
不過一轉眼的工夫,圖拉國已經在天閒眼底,當初自己就是在這裡和另外兩大心魔一戰,也將三魔亂世之局變成事實。
甩甩頭,丟掉那些雜亂的想法。此行的目的是找朱絲,如果真如語姐所說的,一個月的時間,現在每一分鐘對朱絲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可惜總部將消息封鎖的時間太長了,一個月這麼久,天閒有不好的預感。
順著圖拉國正東方一眼看去,除一片接天的汪洋,別無所有,再朝前飛出老遠,卻還是沒有一點異常的情形出現,倒是看到幾艘炎龍集團的搜救艇夾在一堆軍艦中,該是依娃才對。
說到對這裡海域的熟悉,倒真是沒人比的上她,也不知道依娃找到人沒有。
又朝前飛行一段距離,天閒還是一無所獲,想想不知道依娃那裏有什麼線索沒有,天閒回身朝炎龍集團的搜救艇飛去。
下面的船隊中,帶路的是炎龍集團的艦艇,船頭一身白衣,被海風吹的迎風起舞,在隱約的海霧中顯得彷彿臨波仙子的正是依娃。依娃此刻正神色凝重地眺望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專注的神情看的天閒心中一暖,正想落到依娃身後給她一個驚喜。不想一抬頭,卻正看到圖拉國西方不遠的地方正升騰著一股巨大的異常能量波動。
「奇怪!」天閒心中一動,難道是方向錯了。
顧不得見依娃,天閒就朝著那能量激盪的地方飛去。
能量激盪的地方盤繞著一團濃濃的海霧,天閒試了幾次想看個究竟,卻只能在週邊打轉。
「以我天閒之名,開啟星神之眼,世間萬物盡入眼底。起!」天閒心中越發不安了,這種情形確實像極了百幕大。
巨大磁石做成的金字塔因為自身形狀的關係造成一種異樣的磁場,從而可以使空間和時間發生微小的扭曲,雖然不至於時空錯亂,但已經足夠讓任何人迷失其中。
「該死!」以星神之眼看到霧中情形,天閒勃然大怒。
在這其中居然籠罩著一座小得不足一里方圓的小島。這種小島本來在海上是很常見的,可是島上的情形就不對了,那是一群野獸,一群人形的野獸,在他們身上已經找不到哪怕一丁半點人的特質。
血紅的眼神,傷痕纍纍的身體,手足並用地在地上爬行著不算,地上還有不少殘肢斷腿,尤其噁心的是其中一個人正捧著一條人腿在啃食,弄得滿臉是血。
當然這都不足以讓天閒震怒,真正讓天閒怒極的是海灘上仰天而臥的女子,身上滿是泥污,兩眼呆滯望著天空,整個人呈大字形仰躺著,身上沒有一點遮羞的衣服。
但她卻似乎已經完全沒了人類該有的羞恥心,旁邊幾個男人正在她身上發洩著。這些正是朱絲冒死從圖拉國救出來的所謂高級將領,而那女人正是朱絲。
「住手!」帶著一聲大喝,天閒強行破開了扭曲的能量場,帶著怒氣的龐大力量硬是將霧氣撕開。
「星神震怒,萬象俱滅!」天閒雙足立於島上怒喝道。
巨大的星神之力順著小島向海底和四周傳播開來,造成這霧氣的磁石金字塔被震的粉碎,小島也因此發生地震,島上那些人感受到天災的影響,嚇得匍匐在地面上不敢動彈。
「人心,人性。星帝,值得嗎?」天閒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朱絲面前。
眼前的女人是那個熱情奔放的朱絲嗎?天閒已經不敢再認了,特別是那雙善睞的明眸,此刻已經彷彿盲人一般,找不到一點光澤。
慢慢將手放到朱絲臉上,心魔雖然殘暴,但只會使人心靈扭曲,絕對不會使人心死,能造成這種後果的只能是人類自己,有什麼比被最信任的戰友出賣更叫人心灰意冷?
朱絲的右腿有一處明顯的傷痕,天閒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阿特蘭提斯特有的生物槍造成的傷害。這種生物槍打中人後會使人渾身無力,而且會造成神經組織的嚴重破壞,使人劇痛難忍,失去任何反抗的能力。不然以朱絲的能為,也不會落得這樣,可是也正因為如此更叫天閒震怒。
巨大的怒火衝擊著天閒的胸膛,那是一種對於文明的失望,先天的本能正在天閒的體內醞釀著。
「既然你們不願做人,那你們就不要再做人了。」天閒撫平朱絲的雙眼,「迷途的孩子,放棄這段悲傷的回憶。以我天閒之名,睡去吧,當你醒來這一切將被忘卻。」
天閒用了他最不願使用的術法。那是欲魔的邪術,可以讓人忘記生死不渝的戀情,而為欲魔所乘,現在用在朱絲身上,也是不得已。
朱絲雖曾年少輕狂,但並不是生性淫蕩,這種打擊不是她受得起的,甚至比花明心當日在如意樓所受更嚴重。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6:26

心魔多少還知道分寸,這些已經失去人性的東西卻渾然沒有一點分寸。
「以我天閒之名,滅汝等輪迴之力。今生喪德,百折無心,千劫萬轉,永淪畜道。」這邊的響動必然已經驚動了那邊的搜救艇,天閒要在他們趕來之前將一切消弭無痕,絕不能讓別人有知道真相的機會。
這邊天閒剛將除朱絲外所有人的意識完全擊潰後,那邊艦艇的馬達聲也已經傳了過來。天閒雙手畫個圈,替朱絲消去身上因被強暴留下的傷痕,再變出一些衣服,替這些人遮上身體。
等天閒弄完這一切,依娃的船已經來到附近。一個白色的身影輕輕一躍,就落到朱絲身邊。
「天閒?」依娃奇道,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看到天閒。
「依娃,我去你房間等你,不要告訴別人你看到過我。」天閒示意依娃小點聲,說完人就消失不見。
「快,人都在這呢。」下面的事就不用依娃忙了,自然有人招呼著把人都抬上船,隨船的醫生替他們檢查。島上的殘肢斷腿令人觸目驚心,大家都是明白人餓極了會發生什麼事,不用說也心知肚明。
「天閒!到底怎麼回事?」依娃將事情都交給手下後就急匆匆地趕回自己的倉房。天閒正靠在一張沙發上,臉色陰沉地在喝著茶。
「事情和那個蘭提斯脫不了干係,這次做的太過份了。」天閒聲音不大正常,這事情要是給銅墻知道了,以他的個性,不帶人來拚命才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依娃聽得一頭霧水。
「島上的東西我已經處理過了,本來……」天閒將事情告訴依娃。依娃張大嘴,她可不是天閒。
一直以來她都是從好的一面去看世界,所以在面對蘭提斯的背叛時會心痛欲絕,朱絲的遭遇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無法想像的。
「怎麼,怎麼會這樣。朱絲是為了救他們才來的啊,而且還受了那麼重的傷。」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槍依娃可也是吃過苦頭的,那種痛楚根本不是人類可以承受的。
「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更不要讓人知道我曾經插手。朱絲是個聰明人,醒來之後她一定會發現記憶中有斷層,如果知道我插手其中,她一定會想到什麼,那時候就不好收拾了。」天閒叮囑依娃道,告訴依娃就是要依娃替自己掩飾。
「可是,我們不說還有那些人啊。」依娃說的是那些被抬上船的所謂人質。
「哼,他們永遠沒有機會說的,你記住我的話就可以了。」天閒揮揮手,「我來就是為這事,這就要走了。」
「這麼快?」依娃有點捨不得。漫長的歲月使她不會像玉蟾一樣有那麼多小兒女之態,但也希望天閒能多陪陪自己。
「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弄不好會搞成神族大戰的。聽話,我會儘快去找你的。」天閒輕擁一下依娃,在依娃的額頭啄了啄。
「早點回來。」依娃伏在天閒膝上,眼神顯得迷離。
「不要送我,不然會有人懷疑的。」天閒拍拍依娃,消失在依娃的面前。
         ※       ※       ※
不說天閒朝叢林之城趕去,再說天閒離開扶桑城後的事。
天閒走後,謝神恩被高野夫人服侍著梳洗一番,洗下了二十年的污垢。
高野夫人多年夙願得嘗,自然也滿心歡喜,全然不覺得疲倦。洗盡塵埃的謝神恩露出風神俊朗的外貌,難怪當年會得到高野夫人的傾心,等到換上新衣出現在大家面前時,謝雅和玉蟾都已經認不出他了。
「傻孩子,你怎麼還在發呆啊。快叫爸爸呀。」高野夫人含笑道。
「爸爸,爸爸。我有爸爸了。」謝雅先是呆了半晌,此刻才回過神來。
以前被人欺負時,謝雅多希望自己有個爸爸能給自己支援。能有爸爸陪著自己去遊樂場,去學校。謝神恩這也是第一次見到謝雅,抱住撲到自己懷裏的謝雅,忍不住老淚縱橫。
「你,你們哭什麼,這是喜事啊,我們一家終於團聚了。」高野夫人叫別人不要哭,她自己倒先忍不住了,溫馨的一幕看得玉蟾眼中濕濕的。
「杏子,我們能有今天,要好好謝謝菩薩和星君。」謝神恩到底是男人,第一個回過神來。
「是啊,神恩。」高野夫人幸福地靠在謝神恩背上。
「雅子,好了,不要哭了,去給菩薩上香禱告。」謝神恩扶正謝雅的身子。
謝雅溫柔地點點頭。
反正高野夫人的房間是徹底毀了,一行人來到大殿,謝雅點上香,和雙親在大日如來的神像前拜了幾拜。
「哎,想想這二十年,真像一場夢啊。」高野夫人有些感慨地道。
「是啊,讓你一個人帶大女兒,苦了你了。」謝神恩深情地看著高野夫人。
「不,你才真的受苦了。」高野夫人搖搖頭,反握住謝神恩的手。四目對視,雙唇慢慢接近。
「咳,咳。」玉蟾重重的咳嗽兩聲。
「看你,當著孩子們……」高野夫人嬌羞地低下頭,將責任都推到謝神恩頭上,謝神恩只好尷尬地幹笑兩聲。
「好了,你們都去睡吧。」謝神恩對謝雅和玉蟾道。
「嗯,爸爸,晚安!」謝雅雖然想多和父親說說話,不過她也知道這時候母親需要時間和父親單獨相處一會,硬是將想看熱鬧的玉蟾給拉了出去。
「這兩個孩子。」高野夫人搖搖頭。
「是啊,謝謝你將女兒教得這麼好。」謝神恩輕聲道。
「你說什麼話呢,女兒是我們兩個人的。」高野夫人嗔怪道,負氣地別過身子。
「是,是,是我不好。」謝神恩連聲陪不是,一時間神殿充滿了呢喃。
「不要再這裡,這裡,這裡是神殿。」高野夫人的聲音顯得沒什麼威力。
「嗯,嗚?」聲音慢慢朝著客房的方向而去…… 
「好熱情呢。」神殿後探出謝雅和玉蟾的頭,玉蟾調侃謝雅道。
「你還說!」謝雅氣道。兩人扭成一團。
「好了,好了,小雅,饒了我吧!」玉蟾喘著氣。
「哼,看你還敢!」謝雅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
「走吧,回去睡了。」
「天晚了,是該睡了。小雅,你真的不理天閒了嗎?」玉蟾隨口問道。聽到天閒的名字,謝雅的忽然一頓。
「不要提他。」謝雅道。
雖然契約不夠完整,但終究有著一些聯繫,說不想那是騙人的,怎麼說天閒也是謝雅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小雅,還在生氣啊。天閒他一定有他的道理,等他回來我幫你問問。」玉蟾想做和事佬。
「不用了,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了,蟾姐!」謝雅固執地道。
「哎,算了,隨你吧。」玉蟾見謝雅不想提天閒,也不勉強。現在謝雅在氣頭上,說什麼她也聽不下去的。
回到謝雅的房間,兩人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謝雅和殿下的婚事也沒人再提。倒是村正武館派人來找天閒,聽說天閒不再,那人顯然一愣。
當天村正菊葉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向天閒挑戰的,這拒不應戰在瀛洲可是最為人所不齒的。
不過天閒不在他也沒轍,只好灰溜溜地轉了過去,不想過了一會人又來了,這次好像得到高人面授機宜。
「你怎麼又來了?」玉蟾和謝雅還在正堂沒離開。
「我家小姐請來扶桑城所有武術界人士,還有不少慕名而來的,都在等著天閒先生呢。」村正武館的人道。
「他確實離開了。」謝雅回答道。
「難道說泱泱大國連個有膽量的人都沒有嗎?」請將不如激將,雖然只是個下人,他倒也會用激將法。
「誰說的?」玉蟾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反駁,那邊倒有人接過話頭,仇瑩帶著範朝陽從客房處轉出來。
「仇瑩!」謝雅和玉蟾都認得她。「什麼人這麼倡狂,居然在這裡大放厥詞。」仇瑩友善地朝著謝雅和玉蟾頷首為禮。
「這位是?」村正武館的來人可不認得仇瑩。
「這是東方來的仇瑩中校。」謝雅是主人,不能太失禮,給雙方介紹。
「仇瑩中校?仇瑩中校有不同意見嗎?」村正武館這人倒還能不卑不亢。
「天閒先生只是不願和你們家小姐計較,你們該慶倖才是。」仇瑩以前吃過天閒的虧,那時候不清楚,但隨著自身武學的精進越發知道天閒當日那看來悠閒行止的困難之處。
「是是,但是就怕武館來的那些人不知道,只怕到時候會對貴國武士有所誤會。」一句話反堵得仇瑩說不出話來。
「哼,既然如此,就讓我代天閒應戰就是。」仇瑩衝動地道。謝雅想要阻止已是不及。那村正菊葉,單論功夫,謝雅也是不及她的,但現在仇瑩話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帶路吧!」仇瑩道。
「罷了,玉蟾,我們也去看看吧。」那村正菊葉刀法伶俐,殺氣極重,仇瑩此去實在讓謝雅擔心。
「好吧。」玉蟾點點頭。順手拿上天閒臨去時留下的那塊破爛的木板。
村正武館確實如那請人的傢夥所說,這會熱鬧得很,絲毫不比昨天謝雅的婚禮差。不過客人就不大一樣,基本看不到什麼名媛淑女,個個顯得十分健壯。
那邊村正菊葉穿著一身藍色武士服,正跪坐在演武廳正中,腿上橫著一把武士刀。
「那就是妖刀村正。」謝雅悄悄對仇瑩、玉蟾道。
「妖刀村正?」仇瑩沒聽說過。
「嗯,據說這把刀可以控制人心。以前村正家歷代武者都死於此刀之下,六百年來,村正菊葉是第二個可以控制這把刀的人。」謝雅小聲道。
「第二個?那還有誰?」玉蟾好奇地道。
「是一個叫村正太郎的人,算起來是村正菊葉的祖父了。可惜失蹤很久了。」謝雅道。
「哦?」玉蟾還想再問,那邊村正菊葉已經朝這邊望來。
「天閒怎麼沒來?」
「他有急事,讓我來替他應戰。」仇瑩道。
「你?」村正菊葉打量了仇瑩一會,「嗯,你雖然不是我的對手。但他既然不來,我總不能叫大家失望,就拿你試刀也好。不過事先申明,我是不用竹劍的,有什麼傷亡不要後悔。」
「是嗎,恐怕未必吧。」仇瑩冷笑一聲,將外套甩給範朝陽,露出裏面的一身勁裝,勾勒出美好的身材。仇瑩兩手在腰間一探,摸出把兩尺不到的短刀。
「請!」仇瑩將刀橫在胸前,這是軍方用的比較普遍的一種軍刺。
「接刀。」村正菊葉鞠躬站起,當手一握上刀時,村正菊葉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兇狠。
「情況不對!」謝雅小聲對玉蟾道,「當心點,有什麼不對立刻救人。」
「仇瑩會有危險?」玉蟾不信,當著這麼多人,難道那村正菊葉敢殺人嗎?
「你不懂,妖刀村正就是這樣,你沒看到村正菊葉現在表情不對了。」謝雅頭都不敢回,只是盯著場中,一刻都不敢分神。
「呀!」村正菊葉率先發難,妖刀出鞘,帶著濃濃的邪氣,隱隱的黑光只有靈界之人才能看到。
「噹!」仇瑩抬刀架住村正菊葉這試探性的一刀,震得雙手發麻,心中自然免不了吃驚。
仇瑩還沒來得及回過神,村正菊葉握刀柄的雙手飛快一轉,口中嬌喝道:「正妖流天幻一刀斬。」妖刀村正化出無數虛影,朝著仇瑩心臟處點去。
「糟糕。」仇瑩沒想到村正菊葉變招居然這麼快,急忙將刀橫到胸前。
「噹」的一聲,這次仇瑩就沒那麼輕鬆了,妖刀村正正好點在仇瑩短刀的刀身正中央。
仇瑩的短刀是用單手握的,而瀛洲的武士刀都是雙手長刀,仇瑩這一刀沒架住,刀身被硬拍在胸口。
「哦!」仇瑩口中發出一聲嬌吟,馬步虛浮之下連退數步,而村正菊葉這一刀的真正殺手才暴露出來,一點幾乎不可見的刀影閃電般朝仇瑩咽喉奔去。
「啊!」周圍那些人中有眼尖的,沒想到決鬥這麼快就結束,一個個都沒來得及反應,眼見仇瑩就要喪身在村正菊葉的刀下。幸好謝雅和玉蟾一直都盯著場中局勢。
「天巫流千影迷蹤術。」謝雅比玉蟾快一步飛了出去,手中幻出無數個仇瑩圍住村正菊葉飛快地旋轉起來。
「嗯,彫蟲小技。」村正菊葉是天才武士,這點普通的幻術當然迷惑不了她。村正菊葉飛快地閉上眼睛,只憑著心中所感,一刀朝著左前方砍去。
「當。」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村正菊葉必殺的一刀被隨後趕來的玉蟾架住。
「慢著,我們認輸!」謝雅終於有機會說話。
當著這麼多人,對手既然已經認輸,村正菊葉也不敢冒大不韙再糾纏下去,只好深吸一口氣,收刀退了回去。妖刀入鞘,她的表情也平淡下來。
「不過爾爾。」村正菊葉不屑地道。「那天閒怕自己來了丟人居然打發個女人來,懦夫!」
「你!」玉蟾愛極天閒,怎麼能忍受別人這麼侮辱天閒,就想衝出去。
「大姐,你不是她的對手。」謝雅強拉住玉蟾。
玉蟾算是半路出家,天閒雖然很盡心地幫她,但卻因為不想讓玉蟾吃太多苦,所以玉蟾的身手比一般人那是綽綽有餘的,可是遇到像村正菊葉這樣的高手就不行了。
「我不能讓她這麼侮辱天閒。」玉蟾也知道,如果她將寒鐵琴帶來,憑藉著那曲《冰天雪地》或者有機會贏村正菊葉的那把妖刀,但現在憑藉這些普通的武士刀卻是不行。
「天閒走時留下的東西呢?」謝雅問道。平日裏玉蟾不是這麼激動的,只是因為牽扯到天閒,關心則亂之下才顯得有些沉不住氣。
「哦,你說這個。」玉蟾摸出那塊木板,本來帶來只是為防萬一,可是怎麼看這形狀不規則的破爛都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給我。」謝雅一把奪過來,反手朝村正菊葉丟過去。
「村正小姐,這是天閒走時留下的。他說如果村正小姐不咄咄逼人就不用拿出來了。」
「什麼?」村正菊葉一把接過來,手中的木板握著感覺重量很不均衡。
「這是什麼?」村正菊葉不在意地將木板丟到地上,周圍那些被她請來的瀛洲武術界人士也哄堂大笑起來。
「你們不會是輸不起所以搞出這一套吧?」村正菊葉不屑地問道。
「你!」以玉蟾的修為還真看不出其中的道理,所以也沒辦法反駁村正菊葉的話。
「哈,哈,太可笑了。沒想到東方武學竟然就此沒落,可悲啊!」村正菊葉知道天閒並非懦夫,但她實在氣不過天閒這麼看不起人。
「可悲的是你啊,沒想到村正家沒落至此!」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傳過來。
「太伯父!您怎麼到前面來了?」
從旁邊擠出來一個顫顫顛顛的老頭,頭髮乾枯花白,雙手瘦的怕人,臉上佈滿了老人斑,外表雖然很普通,但卻給人感覺到他曾有過輝煌的過去。
「我再不出來,你就要將村正家的臉都丟光了。」老人重重地咳嗽一聲。
「太伯父,您為什麼這樣說?」村正菊葉低下頭道,看起來有點怕這老人。
這下四周的人都議論開了。村正菊葉一向不服人,雙親早死,沒想到居然會怕這麼個糟老頭子,人們都開始猜測起這老人的身份來。
「村正太郎,他是村正太郎。」人群中有老輩的人叫起來,沒想到這老人居然就是村正家失蹤許久的村正太郎。
「太伯父?」村正菊葉扶著舉步為艱的村正太郎。
「把那拿過來。」村正太郎指著被村正菊葉拋棄在地上的木板。
「太伯父,你?」村正菊葉不大願意,但終究拗不過老人的堅持。
「這才是武道啊,哎,或者只有當年打敗先祖的劍狂人可以和他相比。」摸索著手中不起眼的木板,村正太郎感慨地道:「我早就叫你不要太依賴『村正』的威力。妖刀可以幫你一時,但你想要攀上武道的顛峰卻只能靠自己啊。」
「太伯父,我不大明白。」村正菊葉一身本領都是這太伯父所教,至於村正太郎如何變成一個廢人,那就說來話長了。
「這塊木板是從房子上拆下來的,所以有一半是完全的死木,但另一半卻充滿了勃勃的生機,你知道這為什麼嗎?」村正太郎問的是村正菊葉,目光卻掃視著周圍所有的人。
村正菊葉搖搖頭。
周圍的人群中卻已經有人驚呼出聲,「生機重現?」
「不錯,正是『生機重現』。當年劍狂人隻身一劍,大敗當年瀛洲甲賀、伊賀,以及我村正、菊一兩家的家主。當時劍狂人臨去時曾露過一手『生機重現』,我想有點歷史的流派都有過這段記載吧?」村正太郎用疑問的語氣問道,但卻帶著不容否定的意思。
看看四周有人點頭,村正大郎才接著道:「武以止戈。武道極限並不是殺人,而是通徹生命的奧秘,只有這樣,才能讓死物恢復生機。做不到這點那是因為你還年輕,修為所限倒也不能怪你,但連看都看不出來,則說明你已經在武道之途上迷失了。」
「太伯父!」聽出村正太郎明顯責備的意思,村正菊葉有些難過。
「哎……這些年你未逢敵手,我就一直擔心,這和我當年的遭遇一樣啊。可是,真正精於武道之人是不會和你決鬥的。求道者又怎麼會計較一時得失,我不想你最後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啊。」村正太郎擔憂地道。
「太伯父,我知道錯了,你別傷心。」村正菊葉急道。
「哎。」村正太郎搖搖頭,讓村正菊葉扶著他來到玉蟾和謝雅面前,顫著雙手道:「兩位小姐,菊葉這孩子不懂事,我代她向你們賠罪。請問這位高人現在去了哪?」
「太郎前輩,天閒有急事先離開了。」謝雅很恭敬地道。當年村正太郎也曾是個充滿傳奇色彩的英雄。
「哎,可惜,可惜啊!可知道他去了哪?」村正太郎對天閒的去留很關注。
「這,我也不清楚。大姐,天閒有和你說嗎?」謝雅問玉蟾道。
「我是知道,不過那地方不好找。老前輩如果想見他,等他回來我讓他來拜訪老人家就是了。」玉蟾想了想道。
「不,不,該我上門拜訪才是。如果他回來,請通知我一聲,老夫一定登門拜訪。」村正太郎急切地道。
「這,不大好吧。」看村正太郎這樣子,走路都困難,長途跋涉會不會太為難他了。
「應該的,應該的!」村正菊葉忙道。
「您是老前輩……」玉蟾還想推辭。
見玉蟾這麼堅決,村正太郎無奈地嘆口氣,「請借一步說話。菊葉,你將客人送走後也到後面來吧。」村正太郎這是下逐客令了,不過礙於他的輩份倒是沒人敢表示不滿。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6:53

第四十六章 村正妖刀
折騰半天,村正武館總算清凈下來。
村正武館後面,村正太郎的臥室裏。
五個人正跪坐在地上,中間放著一張矮几,分別是村正菊葉,村正太郎,謝雅,玉蟾和仇瑩,那範朝陽則被打發在外面守門去了。
「這事要從當年我和菊一美達的事說起。」村正太陽的眼睛顯得有點迷離,似乎正沉浸在往日的回憶裏。
「我村正、菊一兩家原本是至交,記得當年因我瀛洲浪人縱橫海上,劫奪過往商旅,甚至騷擾東土邊境,終於引發後來劍狂人隻身越洋而來,一劍敗四尊,甲賀、伊賀首領不甘失敗,剖腹自盡,我村正和菊一家也為之一蹶不振,從此瀛洲武學曾沒落一時。村正和菊一兩家的家祖心中不服,發誓一定要練就絕技,再和劍狂人一決雌雄。
「但後來兩家卻走上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村正家利用歷代家主的死魂封印在家傳寶刀之中,於是神刀村正因而誕生。但隨著其中死魂越來越多,刀的妖氣也越來越重,終於,村正變成了妖刀。
「六百年前,那時村正家有人被妖刀控制,兇性大發之下,到處濫殺無辜,後來竟然殺到菊一世家。大戰之下,兩家的家主同歸於盡,從此兩家才結成世仇。」說完這段密辛,村正太郎似乎卸下心中的包裹,顯得很輕鬆,精神也好了很多。
「可是,到了我這一代,我卻和菊一家的菊一美達相愛了。這是兩家的老人所不能容許的。但,因為我倆相愛極深,菊一家的老人首先讓步,後來,我的父親,也就是菊葉的太爺爺也妥協了。
「但他要求我一定要打敗當時菊一家的第一高手,也就是菊一美達的父親。本來,我想求美達的父親成全我們,可是他卻一定要堅持武者的尊嚴,說什麼也不肯,那時的我根本就不是老人家的對手。
「因此,我求助於妖刀村正,但是,但是……」村正太郎說到這裡,陷入痛苦之中,枯澀的雙手摀住臉。
「我終於還是屈服在妖刀的魔力之下。我贏了,可是,我親手殺了美達父女。」說到這裡,村正太郎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拚命地捶打著自己。
「我該死啊,我明知道妖刀的魔力,可是我就是不願意等三年,是我害死了美達。是我,是我啊!」
「太伯父,太伯父,你也不想的,不要這樣,冷靜點!」村正菊葉見多了村正太郎這種行為,忙按住村正太郎。
「是我啊,都是我,是我害死美達。是我的錯,我該死啊!」村正太郎呢喃地哭泣良久,才在村正菊葉的勸說下慢慢平靜下來。
「妖刀村正對練武之人確實有一定的助力,但絕不能操之過急。當年瀛洲年輕一代中,根本無人是我三合之敵。因此,狂妄自大的我也沒把妖刀的魔力放在眼裏,急於求成。菊葉,你現在走的正是我當年的路啊。」
「可是,老前輩,你又怎麼會變成這樣?」眼前的村正太郎雖然年事已高,但以他的功夫,不該變成這樣啊。
「妖刀村正可怕之處也在這裡,你如果得到它的力量,那你就沒有擺脫它的機會了。否則它就將摧毀你所有得自它的魔力。菊葉現在就是這樣,我發現的太晚了,所以我只希望菊葉能潛移默化,真正控制妖刀村正。但現在看來,已經不行了,而那個天閒就是唯一的希望,或者他的生機重現可以救菊葉,也可以救我。」村正太郎說出自己的目的。
又是一段悲哀的故事,聽完村正太郎的述說,謝雅和玉蟾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還是玉蟾先回過神來:「前輩,你放心,等我看到天閒,一定通知老前輩。」
「謝謝你,謝謝你。」村正菊葉顯得很激動。如今村正家就剩下他和菊葉兩人,他眼看是不行了,如果菊葉再有什麼閃失,村正家就真的從此絕後了。
別過村正太郎,謝雅的表情顯得很奇怪。
玉蟾還沉浸在剛才那個淒迷的故事中,所以沒有在意。
回到大日神社,玉蟾住了幾天,也和仇瑩一同離開了。
謝雅在玉蟾走後情緒顯得更加低落,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
「雅子,雅子!」高野夫人正好相反,有了情郎的陪伴,這些日子高野夫人顯得越發容光煥發,整個人精神熠熠,不過細心的她也發現謝雅這些天的異常。
「哦,媽,你來了,有事嗎?」謝雅顯得心不在焉。
「雅子,你最近很不對呢,是不是放不下那個叫天閒的?」高野夫人柔聲問道。
「我沒有,媽。你不要亂說,我才不會想著那個到處留情的傢夥。」謝雅明顯的心虛誰都看的出來。
「雅子,那天閒確實是個很不錯的男孩子,和你父親當年很像,都是口硬心軟的傢夥,當年如果你爹不是那樣,或者我和他也不會有這麼多波折。」高野夫人語重心長地道。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容許我愛的男人有另外的女人。」謝雅抱住頭。
「哎,孩子,你不要這麼固執。你爹難道就我一個嗎?在我之前,他自己都記不清有過多少女人了。」高野夫人勸道。
「可是那不一樣,爹有了媽媽之後,再也沒有再愛別人。天閒不會,而且他那麼絕情,居然將爹的千年修為化作烏有。如果他真對我有心,就不會這麼做。」謝雅固執地道。
「雅子,這你就是錯怪他了。」高野夫人關心女兒,謝神恩怎麼可能不聞不問。
「他這麼做是為我們好。身為契約者,你不會明白其中的干係。我只是中級的契約者,根本沒有違抗黑暗法則的力量,如果天閒不將我變成普通人,我和杏子永遠不可能白頭到老,只要黑暗法則發出召喚,我只能遵守。」謝神恩對於天閒毀去他畢生修為,只有感激,而沒有半點埋怨。若非他自己沒這個力量,早在二十年前,他就這麼做了。
「孩子,知女莫若母。去找他吧,無論如何,至少你該弄清楚自己想要的,如果真的放的下,你再回來。這樣整天胡思亂想是沒用的。」高野夫人慈祥地看著謝雅。
從謝神恩那裏,他知道天閒的身份特殊,恐怕不可能只愛雅子一個人。
本來她也不想這樣,但雅子這樣日見消瘦,做母親的又怎麼能忍心呢?
「娘,可是這裡的事……」謝雅有所意動。
「沒關係的,現在媽媽好得很,這裡的事就交給我吧。」高野夫人笑道。
「可是……」謝雅還是不大放心。
「怕什麼,我雖然失去契約者的力量,但可不會比你差,有我呢。」謝神恩也道。
「謝謝你們。」謝雅忽然激動起來,有什麼比至親的支援更叫人感動呢?
「傻孩子,和我們還這麼客氣,真是的。」高野夫人寵溺地將謝雅攬在懷裏……
         ※       ※       ※
回頭再說天閒別過依娃之後,沒想到人竟然可以變得那麼無恥,天閒心裏覺得有點難過,不該這樣的啊。
混混沌沌的,天閒已經來到叢林之城,下面的情形更是可怕,殘堰斷壁之間,到處不見人煙。
揉揉自己的眼睛,再四周看看,這片廢墟正是曾經矗立在青山綠水之間的叢林之城,破壞的嚴重簡直無法形容,可沒有一點硝煙的痕跡。
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都是被蠻力摧毀的,難道說是猩猩王做的?除了它,還真沒人有這種能力,不靠炸藥,不靠法術。
「該死!」天閒忽然想到朱少鋒等人,急匆匆地朝著營地趕去,而那裏一樣是一片狼籍。
「怎麼會搞成這樣?」天閒焦急萬分,這裡人都跑到哪去了?衝上雲端,朝四處張望著。
天閒急得不行,朱少鋒可是自己找來的,要是出了事,他怎麼向朱惠珍交代啊?
正在焦急的時候,總算看到人跡,在離叢林之城往北數十里的地方,正聚集著一大幫人。
這麼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得水洩不通,而且顯得鬧鬨哄的。
天閒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跟前,最週邊一圈是綠林城的軍隊,人數上那是佔絕對的優勢,坦克,大炮,重機槍,反正能用上的傢夥都給用上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再朝裏面,則是朱少鋒帶著那上千號人,和綠林國的軍隊僵持著。天閒直接穿過週邊綠林國的人馬。
「少鋒,怎麼回事?」天閒邊說邊朝裏面看,裏面那些巨大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是猩猩王和它那群巨猿,它們怎麼跑出來了?
「天閒,你來了就太好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到現在還莫名其妙呢。」朱少鋒到現在還沒弄明白髮生什麼事。只知道天閒讓他多留意猩猩王的動向,所以才追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和猩猩王交涉呢,就被綠林國的軍隊給圍上了。
「猩猩王在這兒幹嘛?」天閒隨口問道。
「裏面是索菲裏還有白侏儒族長他們,猩猩王好像在要人呢。」這是朱少鋒目前的唯一線索。
「要人?」天閒越發覺得摸不著頭腦,白侏儒們和猩猩王的關係不至於弄成這樣吧。
「裏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識相的放下武器趕快投降。」天閒這邊還沒想清楚來龍去脈,外面倒先開始喊起話來。
「他們幹嘛?」天閒揉揉耳朵,剛才在出神,被嚇一跳。
「猩猩王摧毀了叢林之城,他們說要剿滅猩猩王。」朱少鋒回答道。
「剿滅?就憑他們那些傢夥?」天閒很是不屑。沒事用那麼大喇叭幹嘛?該死的,嚇唬人啊?剿滅猩猩王,哼,當初雅典娜和北歐勇者聯手都不行,就憑那些傢夥?
據天閒所知,猩猩王那幫傢夥的皮厚得很,普通槍炮肯定是無效的,只有強力穿甲彈或者高分子束才能打穿他們那比鋼板還堅硬的肌肉,問題是綠林國是小國家,好像沒那麼先進的科技。
「有喇叭沒有?來個大嗓門的。先拖著,我得去看看怎麼回事。」天閒撇撇嘴對朱少峰道。
「你一個人去?那太危險了。」朱少鋒不大放心地道。
「沒事的。」天閒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比力氣他自然不如猩猩王,可是以猩猩王的靈活程度,想摸天閒?那可算高難度動作了。想想猩猩王好像在氣頭上,而且這傢夥現在準是語無倫次還是先去找索菲裏問問吧。
猩猩王它們中間圍著的是一座中等的鋼製堡壘。不知道索菲裏修這玩意幹嘛,天閒剛找著出口,幾支飛斧就朝著天閒擲來。幸好天閒夠敏捷,才沒有被傷著。
「是我,搞什麼呢?」那飛斧的速度快得離譜,白侏儒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了?
「是天閒,快,別動手。」庫比的聲音,接著堡壘上開出一個小門來。
「我說,你們看清楚點啊。」天閒邊埋怨邊鑽進堡壘。
庫比已經迎到跟前,在她身後的幾個白侏儒族戰士,身上散發出溫和的淡藍光芒。
「我說呢,庫比,你的加持術現在蠻厲害了嘛,他們差點給我一個下馬威。」天閒對庫比道。
經過這段時間,庫比的中文是好了很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你,真對不起!」
「算了,你們這是唱的哪一齣啊?」天閒才不會計較這種小事呢。
「說起來我們也很奇怪,好像是索菲裏收留了幾個女人,然後猩猩王就來要人。索菲裏不肯,猩猩王一氣就把叢林之城給拆了。」庫比顯得很苦惱。
索菲裏是白侏儒們的朋友,而猩猩王卻是白侏儒族的神。偏偏這次猩猩王的態度明顯不大對頭,弄得白侏儒族左右為難。
「猩猩王的脾氣暴躁是不錯,但還不至於這樣吧。」對猩猩王天閒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反正那傢夥,不管怎麼修行,那點獸性就是改不了,火氣上來了創世三聖都不在它眼裏。但猩猩王自視極高,從不欺負弱小的。
「所以我們也奇怪啊。」庫比也為這事頭疼呢。這堡壘只能擋的了猩猩王一時,遲早也會被猩猩王給拆了。
「索菲裏呢,帶我去看看他。他收留了些什麼人?」看來問題是出在那幾個女人身上了。猩猩王忽然改了嗜好,喜歡上人類女子了?不可能啊,他那塊頭擺在那,人類的女人,就算是再龐大吧,那也不足猩猩王的胳膊粗。
「是幾個蠻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挺怕見生人的,有一個好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庫比邊走邊道。
這堡壘外面看來雖然不小,但因為要抵抗外面的攻擊,所以外殼很厚,裏面的空間自然就小了一些。
不一會天閒就跟著庫比來到堡壘中央的控制室。所有人都到週邊去了,這裡反而沒人,只有菲菲在那坐立不安地團團轉。
「菲菲小姐,令尊在裏面嗎?」天閒問道。
「白先生,你來啦?你再不來父親都快瘋了。父親沒想到這次居然捅了這麼大個馬蜂窩!」菲菲見是天閒,大喜過望。
索菲裏的個性,其實不適合做商人,只是因為不忍心,他就收留那幾個被猩猩王追的無路可逃的女子,而且不肯把人交出去。
「令尊這次收留了什麼人呢?」天閒問菲菲。
「哎,你進來一看就知道了。」菲菲無言地打開門,裏面的索菲裏不過幾天不見,如今顯得老邁了不少,鬍子邋遢,更有些失魂落魄。
「索菲裏,你搞什麼?」天閒脫口而出。
「白先生,真是你,太好了,現在只有你能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弄成這樣,你可一定要幫我啊。」索菲裏看到天閒來了,彷彿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把就握住天閒。
「到底怎麼回事,你弄的那幾個女人呢?」天閒抽回手,他不喜歡和人太親近,尤其是男人。
「哎,你跟我來看吧!」索菲裏垂頭喪氣地打開一個暗門,裏面只有不到八平米的地方,所有的東西一目瞭然。
六個女人彷彿受驚的野獸,正擠在一起,用哆哆嗦嗦的目光看著天閒等人。
天閒總算知道庫比為什麼會覺得有人眼熟了,那中間的一個正是兇魔送給猩猩王的禮物之一,沒想到猩猩王還是沒聽自己的。
看那脖子上的項圈,還有半截被硬扯斷的鐵鏈,這幫人顯然都是猩猩王的菜人,不過按理說猩猩王不會為幾個菜人就發這麼大火,除非她們曾做過什麼。
「索菲裏,她們一直這樣嗎?」天閒掉頭問道。
「不是的,有時這樣,有時又和正常人一樣,有時還很兇猛,還傷了我好幾個手下呢。」索菲裏也知道事情蹊蹺,但既然已經管了,又不忍心就這麼將人送出去,他對於猩猩王食人的習性還是有所耳聞的。
「恐怕這次你捅的漏子是不小,這些人已經不是菜人了。菜人是有魄無魂的,但這幾個人卻有著最無情的殘魂,我說兇魔怎麼忽然那麼好說話呢。」天閒硬是拉出一個人來,裏面的那些人因此發出野獸般的號叫。
天閒隨手翻起被抓出來的那人眼皮看了一下,又把她推了回去。
「是殘魂沒錯。」
「那,那怎麼辦才好?」索菲裏已經全然沒了主意。
「不知道她們做了什麼,希望不太過份,我去找猩猩王一問就知道了。」天閒不是很有把握,按理說菜人們回魂之後不該變成全無良知的殘魂哪,而猩猩王更不會暴虐地要毀去整個叢林之城。怎麼所有生命都失去了理智一樣,天閒很是奇怪。這種有魂無魄的狀態分明是複製人的特徵啊。
「那,就麻煩先生了。」索菲裏道。
「我一起去!」庫比插嘴。
「不行,太危險了。」天閒不贊同地道。
「我要去。」庫比執拗地道。
「我說不行就不行。」天閒才不管庫比呢。
「我,我就是要去。嗚,你兇我,嗚!」庫比哭著道。
庫比居然會哭,天閒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到地上。
「別哭,別哭,你,你聽我說啊。」女人一哭,天閒也沒了主意,畢竟天閒還是蠻喜歡庫比的。
「你,我就是要去。」庫比本就嬌小,這樣一做作還真像極了撒嬌的小孩子。
「好好,一起去,一起去!」天閒投降了。這麼哭下去,雖然沒外人,但也不是很好看。
「好。」庫比變臉倒快,一縱身跳到天閒肩膀上坐著,還背著天閒衝菲菲做個鬼臉,那邊菲菲則悄悄衝她豎起大拇指。
「大猩猩,大猩猩。」天閒嚷嚷著叫道。肩膀上抗著庫比,天閒怎麼覺著自己像耍猴的?
「誰?」猩猩王不耐煩的聲音叫著。
「是我,大猩猩,你到底在幹嘛?」天閒站到猩猩王面前,抬頭看著猩猩王,猩猩王的眼裏有血絲,那絕對不是失眠引起的,而是因為憤怒。
「是天閒,你來做什麼?」猩猩王沒好氣地道。
「你怎麼口氣那麼衝?到底發生什麼事?」天閒從平地浮起,一直浮到與猩猩王等高的位置。
「你別管,這次不把人交出來,一切免談。」猩猩王沉聲道。
「那你總該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吧,我見過那幾個人了,確實有點不對。」天閒才不會被猩猩王嚇到。
「哼,她們都得死。」猩猩王眼裏血絲忽然一湧。
「停,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呢。」天閒大聲喝道。
天閒的大喝聲使得猩猩王眼中血絲一清。猩猩王用力搖搖頭,看了天閒,在看看天閒肩膀上的庫比,掉頭就走。
「你跟我來。」猩猩王聲音還是不大友善,不過已經沒那麼濃的怒氣了。剛才天閒喝出停字時所使用的是道家正統「清心訣」。
跟在猩猩王身後,幸好天閒不是用走的,不然還真辛苦。他們慢慢來到一處大樹下。
天閒總算知道猩猩王為什麼那樣了,樹下的是黑猩猩和幾隻雌性巨猿,奄奄一息的樣子,可以看出來都去死不遠了。
「怎麼會這樣?」天閒有不好的預感。
「就是那群菜人做的好事。她們忽然發起狂來,就弄成這樣了。」猩猩王用悲傷的眼神看著黑猩猩他們,巨猿一族一般不會受傷,但一旦受傷,那就是必死無疑了。
「你說菜人居然能打傷黑猩猩他們?」菜人這麼厲害嗎?那不是比泰坦巨人還要厲害了。
「不錯,正是因為沒有提防,才會弄成這樣。」猩猩王顯得很自責。如果他早聽天閒的話或者事情不會鬧成這樣,但既然已經發生,他就一定要為黑猩猩他們報仇。
「猩猩王,我可以保住他們的性命,但想要救他們就不是我所能做的了?」天閒道。巨猿們是不怕毒的,但也因此所有的藥石都無法在他們身上發揮作用,而且先天的抗魔能力使得所有白魔法都對他們無效。
「至少要把那個雅典娜交出來。」猩猩王聽說黑猩猩他們有轉機,語氣不再強硬,但還是很固執地道。
「這,也好,她終究是個禍害。」天閒想了想才道。
阿特蘭提斯的基因複製術造出的生物都是有魂無魄。現在那假的雅典娜居然開始產生精魄,加上她的殘魂,很可能成為另一個邪惡的勝利女神。
「等等,天閒,我想知道,你所謂的保住他們的性命是什麼意思?」猩猩王想起什麼,忽然問道。
「這,就是讓他們維持現在樣子不死。」天閒沒想到猩猩王忽然變精明了。
「不行!」猩猩王猛搖頭。這樣黑猩猩們就會一直受著傷痛的折磨。
「你要嘛治好他們,要嘛就讓他們死。」猩猩王顯得有點殘酷。
「猩猩王,你!」天閒發現猩猩王的眼中又開始出現血絲,奇怪,問題究竟出在哪呢?
「猩猩,你明知道那很難。」天閒很為難地道。
「我不管。」猩猩王忽然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大猩猩!」天閒又想使用清心訣,雖然一味用清心訣只是飲鴆止渴,但現在天閒也管不了那許多了。
「我能治好他們。」女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天閒一呆,居然有人能通過巨猿們的陣形?
「猩猩王,那是誰?」天閒問道。
「不認識。」猩猩王為來人吸引,眼中的血絲再次褪去。
「不認識?」天閒驚訝了。巨猿中可沒有善男信女,居然會放個陌生人過來。
「我可以救他們。」聲音接近了,天閒也看清來人,那是一個做阿拉伯女性裝扮的人,身上是傳統的奶白色穆斯林長袍,透出幾分蛋黃色,頭上紮著頭巾,用很多寶石裝飾,額頭上連著頭髮掛一條珠璉,將一枚閃閃發光的紅寶石掛在印堂中央,鼻子和嘴則被一條絲巾遮住。從她身上透露的生命和平靜之氣,即使強如天閒也受到感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7:04

「你是誰?」天閒問道。
「我?我叫溫柔啊。」女人平和地道。
「溫柔?」又一個溫柔,不過看起來倒是比那個莫問天更適合這個名字。眼前的女人絕對不會是莫問天,那種蓬勃的生機,是無法假裝的,倒是和生命祭祀的生命汪洋有幾分類似。
「怎麼,天閒你覺得我不配這個名字嗎?」女人雖然遮著口鼻,還是能從她的眼裏看出盈盈笑意。
「你認識我?」天閒更加覺得奇怪了。
「當然,我和語姐姐、明心姐姐都是很好的朋友呢。」溫柔道。
「真的?我怎麼沒聽說過?」天閒更加疑惑了,難道說語姐的好朋友自己不認得?
「當然,苗秀妹妹我也認識呢。」溫柔笑容更甚了。
「你都認識?可是為什麼我沒見過你。」天閒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
「你居然說不認得我?也不怕我傷心?人家把什麼都給了你,你居然這樣對我。」溫柔擺出一副儼然欲泣的樣子。
天閒忽然發現,這女人很可怕,居然可以輕易左右別人的情緒。
她這一做作不要緊,天閒立刻就覺得有很多仇視的目光在盯著自己,其中就有猩猩王的,反是庫比沒受影響。
「小姐,這玩笑開不得。」天閒現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了。
「咯咯,我是和你開玩笑的。」溫柔又嬌笑起來。
「這幾個傻大個嗎?看我的。」溫柔就這麼旁若無人地來到黑猩猩他們身邊。猩猩王也就那麼呆看著不說話。
「生命的氣息啊,聽從我的指引,展現您無窮的力量,使枯木重生,讓死亡遠去!」溫柔的聲音像她的名字一樣,充滿愛心,而那柔和的動作,更是比任何舞蹈都要動人,緩慢揮舞的雙臂,帶出點點純潔的光芒,圍繞在溫柔的身邊。
此刻溫柔彷彿是天下最美麗的仙子,正在歡樂中起舞。猩猩王和巨猿們都看呆了,連黑猩猩他們站起來都不知道。
「我怎麼了?」黑猩猩沒搞清楚狀況,揉著眼睛道。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現在在仙境呢。而溫柔也發現他們都沒事了,掉頭沖天閒拋去一個媚眼,這才停下舞步。
「呼。」天閒打個冷戰,怎麼覺得背上涼颼颼的。
「兄弟,你沒事了,你沒事了?」此刻猩猩王眼中的血絲已經完全散去,用力地捶著黑猩猩的背。
「我怎麼了?」黑猩猩撓著頭。
「你差點死了,是人家救了你。」猩猩王掉頭找溫柔,卻發現溫柔已經靠在天閒那邊,而天閒則很不自在地和她保持距離。
直覺告訴天閒,這女人太危險了,居然對自己那麼清楚,而自己對她反一無所知。
「你幹嘛躲那麼遠?我又不會吃人。」溫柔故意朝天閒探過身子,嚇得天閒連連後退,不知為什麼,天閒就是覺得這女人有問題。
「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天閒吸一口氣,主要是被這女人嚇著了,幸好沒外人,不然傳出去自己真沒面子呢。
「喂,我和我兄弟謝謝你。咱兄弟欠你一個情,以後你就是我們巨猿的第二個人類朋友。」猩猩王衝著溫柔道,他倒是沒什麼客套。
「第二個,第一個是誰?」溫柔不為己甚,而且她知道天閒已經定下心神,不會再吃她那一套了。
「是天閒。」猩猩王倒是不隱諱。
「是嗎?那我不是很榮幸。」溫柔又咯咯嬌笑起來。
「如果天閒欺負我,你們幫誰?」溫柔問道。
「這得看你們誰有道理。」猩猩王又不糊塗了。
「既然是他欺負我,當然是他沒道理。」溫柔眼珠一轉。
「那……」猩猩王想了想,「我幫你。」
「你,該死的,你這頭好色的大猩猩。」天閒氣道。
「咯咯,咯咯。」溫柔已經忍不住笑彎了腰。天閒無奈地搖搖頭,他還能說什麼。
「算了,外面的事情你們打算怎麼解決呢?」天閒問道。
「算了,既然我兄弟沒事,只要把菜人交給我,我也不鬧了。」猩猩王道。
「哎,其實你們總以菜人為食,我早知道會出事。你們禁地裏的菜人們臨終的怨靈不會消亡,總聚集在一地的結果就是憑空造出那些冤魂,加上不知為什麼變成兇極的殘魂,才會弄成這樣。以後你還是不要再蓄養菜人的好。」天閒語重心長地道。
現在不比往日了,黑暗法則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的,猩猩王要是再不收斂,遲早還會出事的。
「我知道了。」猩猩王不是很將天閒的話放在心上。
反正現在雅典娜自顧不暇,憑那幫所謂的北歐勇者,他才不怕呢,那群四肢發達就知道用蠻力的傢夥,想跟巨猿比蠻力的,不是白癡就是瘋子。
「猩猩王,你可不要想的太簡單了,好像茱麗芙已經派人來找你了。」旁邊那一直含笑看著天閒的溫柔道。
溫柔一開口,猩猩王倒像很容易聽進去,這情形天閒想不服氣都不行。
沒辦法,所謂天下至柔莫過於水,而剛莫能與之。猩猩王雖然生性剛烈,卻也無法抵抗溫柔那充滿慈愛之心的氣息。天閒有些懊惱地搖搖頭,這死猩猩,真不夠朋友。
天閒到現在還對溫柔存有懷疑,因為她出現的太突然,而且更離奇的是天閒的星神之眼居然看不到溫柔的輪迴軌跡。
要知道,天閒雖然不是專門執掌生死的天府星君,但一樣可以讀出人八百年輪迴之內的軌跡,如今竟然看不透溫柔的來歷,那就說明,這溫柔絕對不止八百歲。
「天閒,我想向你要件東西,你捨得給嗎?」溫柔很突兀地道。
「哦,什麼?好,沒問題!」天閒正在偷瞥著溫柔想事情,溫柔忽然掉頭,天閒有種當小偷被抓到的感覺。
「我聽說當年瑪雅大陸的黃金杖落在你手裏,可以將生命祭祀的金杖送給我嗎?」溫柔倒是真敢開口。
「這?」天閒有點為難。黃金杖不在他手裏,天閒自己是留不住東西的。所以他的那點家當,不是在花語手裏,就是在除玉蟾那兒。這黃金杖當初被他送給了庫比,所以天閒不大好開口。
「好啊,生命祭祀的黃金杖最適合姐姐了,我這就去拿。」天閒現在開始嫉妒溫柔了,連一向排斥人類的庫比都對溫柔一見投緣。
「怎麼,天閒你好像不大捨得呢。」溫柔看著庫比遠去,擠兌天閒。
「有什麼捨不得?」天閒倒不在乎這些東西的得失,天材地寶,只有落到識者手中才能發揮它的效用。天閒一向就不是個守財奴,何況溫柔身上那蓬勃的生機,確實是黃金杖最好的繼承人。
可惜天閒到現在還是找不到真正和他完全合拍的寶物。
庫比那邊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不過兩三句話的工夫,庫比就跑了回來,手中多了一支黃金杖。
「溫柔姐姐,給你!」庫比的小嘴倒是蠻甜的。
「謝謝你!」溫柔理所當然地接過黃金杖,還像寵小孩一樣拍拍庫比的頭。說也奇怪,一向在天閒面前衝大人的庫比居然很開心地衝著溫柔甜甜地笑了。
「我要走了,茱麗芙的人快來了哦。」溫柔直起身子。她的一言一行總顯得那麼幽雅,天閒不得不承認,說到舉止的高貴,即使花語也無法和溫柔相比。
「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天閒不想這麼糊裏糊塗的。
「等閒識得東風面,千山萬水為緣牽。我們的緣份還沒盡呢,你急什麼?」溫柔掩嘴做嬌笑狀,黃金杖在她手裏發出璀璨的光輝。
一眨眼,溫柔就消失了,而一直被她所左右著情緒的猩猩王和庫比到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不過猩猩王顯然很留戀那種感覺。
「女神,這才是女神。哪像雅典娜和茱麗芙,一個是潑婦,一個是淫娃。」這種話還真只有他猩猩王敢說呢。
「哼,猩猩王,你也不積點口德。」天閒這邊取笑猩猩王,猩猩王卻聽到一個叫他很不愉快的聲音。
「口德?我有說錯什麼嗎?」猩猩王抬頭朝空中看去,天閒和庫比也停了下來。
這會雲端上站著的正是茱麗芙帶領的北歐勇者,不過其中有五人看來比較特殊,猩猩王以前從未見過。其中四人,臉上塗滿各種色彩,中間那個渾身閃爍著彷彿火焰一樣光澤的人給他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那火焰並非普通的紅色,而是彷彿發射著日光的肥皂泡,不停變化著七種顏色。
「諾基?」猩猩王不是很確定。
北歐眾神裏,諾基是唯一的火神,但他的火焰是深紅深紅的啊,再說茱麗芙和他一向水火不容的。但現在看茱麗芙全然沒了女王的氣勢,彷彿一個小女人一般站在那男子身邊。
「猩猩王,你已經違反了當年的約定,所以你將付出代價。」茱麗芙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當年之戰,茱麗芙的兒子巴爾德就是死在猩猩王手裏。
「沒有雅典娜那潑婦撐腰,你以為這些人是我的對手嗎?」這話倒不是猩猩王吹牛,當年歐丁集合了所有的北歐勇者,但還是無法抵禦猩猩王的進攻。
「是嗎?」茱麗芙有持無恐地冷笑兩聲,衝著那叫猩猩王感到壓迫的男子道:「拜託你了。」
「嗯。」男子有點冷漠地點點頭。
「孩子們,給我殺。」猩猩王這些天其實悶了一肚子氣,現在黑猩猩他們雖然沒事了,但心裏窩的火可沒散呢,難得有人來陪他舒活筋骨,不管三七二十一帶著一幫子巨猿就迎了上去,圍著索菲裏的堡壘展開一場混戰。
兩幫都是以勇武著稱的傢夥,打的是不亦樂乎,四周塵土飛揚,聲勢駭人。
那些外面綠林國的軍隊看這聲勢哪還敢說話,早就灰溜溜地逃個精光。
倒是索菲裏倒了大霉,那猩猩王一直沒攻破的堡壘居然被兩幫人給胡亂衝垮了,空地上亂成了一團。
「搞什麼?」天閒捂著頭,這兩幫人都是皮厚肉糙的傢夥,打起來一時半會兒是分不出勝負的,別人可就受不了了。
「躲來躲去算什麼?」猩猩王的聲音有些惱羞成怒了,身上多了幾處被灼傷的痕跡,在那跳腳。
和他對打的正是渾身搖曳著光彩的男子。這會那男子彷彿幽靈一樣在猩猩王身邊遊走,猩猩王反正就是碰不到他的身子。偏偏他只要一碰到猩猩王,猩猩王身上就冒起一股黑煙,雖然不見得傷得很重,但現在猩猩王身上的毛已經被燒了三成,再這麼下去猩猩王可就變成脫毛的公雞了。
「停,別打了!」天閒忍著笑。這人也忒惡劣了,本來按理說北歐勇者該不是猩猩王對手才是,不過現在雙方好像實力相當。
「你是誰?」天閒覺得這看不出面目的男子和一個人很像。
「我不知道。」對方的回答讓天閒很吃驚。
「不知道,那你可以散去護體寶光嗎?」天閒心中更加確定幾分。
「好!本來麗芙是不讓的,可是我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你。」男子散去護體寶光。
「七哥!」天閒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剛才他就覺得奇怪,難道除了七哥外還有人擁有和天衝星君一樣的能力嗎?眼前的人果然就是失蹤的北斗第七星天衝星,搖光破軍星君。
「七哥?你認識我?」破軍星君詫異地問道。
「你真不認識我?我是天閒啊!」天閒急道。大哥,六哥,二哥,改變立場的三哥都沒有失去記憶,這七哥是怎麼了。
「天閒,天閒,好像在哪聽過。」破軍星君喃喃自語著。
破軍星君這邊在迷惑,那邊的茱麗芙可急了,破軍星君的身份她雖然不十分清楚,但她絕對相信天閒確實認識破軍星君。
「哎呀,我的頭好疼!」茱麗芙忽然抱住自己的頭呼起痛來。
「麗芙,你怎麼了?」破軍星君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
「我,我沒事,是老毛病了,只要回去休息一會就沒事了。你不用管我。」茱麗芙故意痛苦地道。
「那怎麼行?我這就帶你回去,走!」破軍星君大聲吼道。
見破軍星君下了命令,有些還在撕殺的北歐勇者立刻跳出戰圈,一場戰鬥居然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了。
「是七哥,一定是的,我不會看錯!」看著茱麗芙等人消失的方向,天閒喃喃自語。
茱麗芙後來的行為越發肯定了他的猜測,看來茱麗芙一定對七哥做了什麼,不過看來倒不像有什麼惡意。
「該死的,該死的。」猩猩王的咒罵聲將天閒給拉了回來,雖然這次交鋒結束得很快,雙方都沒有傷亡,但猩猩王卻差點被人燒成禿猴,難免生氣。
「得了,叫什麼叫?活該!不過也好,禁地已毀,你就和庫比他們多親近親近。」猩猩王的樣子實在有點好笑,連黑猩猩也是好容易才忍住的。
「我知道,禁地毀了拉倒,我也在那裏面呆膩了。」想到自己不用再回那個牢籠,猩猩王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我說大猩猩,你這次怎麼回事,怎麼會發這麼大火?」天閒隨口問道。
「我也奇怪呢。」猩猩王摸摸頭,「我看到那叫溫柔的小姑娘忽然覺得頭腦一清,在那之前的事印象都很模糊。」
猩猩王一邊回答天閒,一邊打發手下收拾,這裡倒挺適合做他們的新家的。
「這樣?問題出在哪呢?」如果說人在絕境會變成野獸,但猩猩王已經是幾千歲的靈獸,居然會這麼容易動怒,事情恐怕不是那麼單純。
正想著,一陣風吹過天閒面前。
「星君,星帝有命。令星君即刻返回星神殿,有要事相告!」是風神使者。
「星帝找我?」天閒覺得奇怪。星帝是可以直接聯絡自己的,幹嘛還需要風神使者來報信呢?
「是的,星帝讓您立刻回去,無論什麼事都要先放下。」風神使者道。
「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天閒顯得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應承下來。
本來還打算休息幾天,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是不是星帝那傢夥算計好的,嫌自己以前在天界太舒服了,這次要一次把自己操練夠啊。真懷念以前的日子,逍遙自在,好不快活,哪像現在,老是東奔西跑的。
「猩猩王,我有事,不能陪你了。」風神使者的話猩猩王是聽不懂的,天閒對呆看著自己的猩猩王道。
「哦,你去忙吧。」猩猩王點頭,想想還是不放心,「那傢夥是什麼,速度快得驚人,而且他的靈覺居然一點用都沒有,都到了跟前了,不是現出身來,我都不知道。」
「放心吧,他不會找你麻煩。」天閒知道猩猩王擔心什麼。
猩猩王的靈覺非常靈敏,所以根本沒人可以暗算它。但是神風使者卻是可以完全和周圍環境合為一體的,所以猩猩王是無法感知神風使者存在的。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猩猩王縮縮脖子。
「我走了,庫比,你替我和他們打聲招呼。」天閒說的是朱少鋒、索菲裏他們,星帝的命令很急,好像沒機會道別了。
「好吧!」庫比很不情願地道。
「我走了。」星帝居然會通過神風使者傳信,天閒覺得事情很不單純。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7:26

第四十七章 臨危授命
回天之路不算很漫長,天閒很快就趕到星神殿。
星神殿的情形嚇了他一跳,除了下界未返的星神,二十八宿族長、貪狼、開陽等人都在。
而星帝現在樣子更叫天閒吃驚,按理眾神即使發生天人五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工夫,但星帝現在已經蒼老得像人間一百歲的老人,頭髮全白了不算,精神也很差。
「是天閒回來了嗎?」聲音沙啞得令天閒不敢相信。現在的星帝已經虛弱到無法下界,而需要神風使者去找回天閒了。
「星帝,你怎麼弄成這樣?」天閒有點焦急地道。
「沒什麼,該是我轉入輪迴的時候了。」星帝輪迴不同於一般的神佛,誰也不知道他會輪入哪個空間,但有一點,那就是他絕不會進入他曾經統治過的世界。
「星帝,怎麼這麼快?」天閒道。
「沒什麼,我叫你回來,是讓你接掌我的星帝之位。」北極星帝道。
「那怎麼行?」天閒一呆,反是二十八宿沒什麼反應,該是早就知道了。
「星帝,您知道的,我不行的。」天閒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聽我說,現在只有你才行。我知道,你生性不受拘束,但現在,事情已經不容你推辭了。」星帝說了這幾句話就喘氣起來。
「我真的不行,我一向閒散慣了的。」天閒眼珠亂轉想求救,可惜貪狼、開陽、陰精和各族長都當沒看到。
「你不用找了,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星帝哪能不知道天閒的心思。
「我真的不行,星帝。」天閒拿定主意,反正他就是不幹。
「哎,你難道不能讓我安心輪迴嗎?」星帝長嘆道。
「不是,可是星帝我……」天閒現在真的急了。
「也罷,你跟我進來。」星帝對天閒招招手,帶著天閒來到星神殿後。
「天閒,你該知道,現在能擔當起這個責任的只有你了。」星帝無奈地道。
「可是我真的不行。」天閒還是不想幹。
「天外星神,現在只有你無職司在身,而且北斗之中,除了還沒回來的,功力都沒有恢復啊。」星帝道。
「可我……」天閒耳根子一向軟,星帝這麼求,他多少也有些鬆動。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快進入輪迴嗎?」星帝問道。
「不知道。」天閒搖搖頭。
「因為你。」星帝指著天閒。
「我?」天閒驚訝地反問道。
「不錯,就是你,不知道你發現沒有,這幾天人間的所謂良知消亡的速度忽然增加了幾十倍。」星帝目光如電地看著天閒。
「我知道。」天閒不會撒謊,當時看到絲絲出了那種事他就曾懷疑過,後來猩猩王的話又證實了這一點。
「事情就是因你而起。你還記得你去太陽船的情形嗎?」星帝問道。
「那個,我……」天閒摸著鼻子,沒想到星帝還是知道了。當時天閒把良知沙漏給折斷,就知道遲早會出事的。
「你折斷了良知沙漏,現在良知沙漏正在瘋狂地吸收世間已經少的可憐的良知。為了抑制它,我只能放棄這金身,進入輪迴。」星帝道。
「那沒有辦法補救嗎?」天閒囁嚅道。沒想到居然還是自己的責任,當時也是氣不過俄塞裏斯太護短。
「有,而且一定要快,我的金身只能給你七天的時間,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修補良知沙漏的東西。」星帝顯得很累的樣子。
「是什麼?」天閒不是很清楚良知沙漏。
「王者之璽!」星帝沉聲道。
「通。」天閒腳下一空,「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屬於王權,唯一可以理直氣壯地剝奪人類良知的東西。」星帝解釋道。
「那東西很難找嗎?」天閒不這麼認為,現在人間的國家沒一千也有兩百,找個代表王權的璽印很難的。
「對,曾經不是很難,但現在很難。」星帝道:「現在的政權,不再是靠著族長的威望和人民的向心力,那璽印不再是王者之璽,而變成權利之璽,只有理想國烏托邦的璽印才是真正的王者之璽,而我們所有人都沒去過,只有你。」
「我?你怎麼知道?」天閒記得這事他從來沒告訴別人啊。
「呵呵。」星帝忍不住笑起來,其實天閒有時很像小孩子的。當然,天閒的這種樣子,只有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才會暴露出來。
「你成天有什麼事?我不信有地方你沒去過。」
「嘿嘿。」天閒不好意思的笑笑,他還真去過烏托邦,不過是偷著去的。
烏托邦是眾神的禁地,眾神約定,誰也不能干涉烏托邦的發展,送給吳佩的那東西就是進入烏托邦的鑰匙。
「你恐怕是唯一一個熟悉三界的神吧,自己造成的後果要自己承擔,所以,你必須接任我的位置,哪怕做完你該做的後再退位讓賢。」星帝斬釘截鐵地道,顯得很是嚴厲。
天閒一時沒適應星帝態度的轉變,呆呆地點了點頭。
「這才對,自己的事就要自己解決。到前面去,你繼位後我還要替你引見一個人。」星帝拉著天閒就走。
「見誰?」天閒奇道。有什麼人居然要勞駕星帝親自引見? 
「見了你就知道。」星帝賣個關子。
外面等候的眾星神雖然等了不少時候了,卻沒人顯出一點不耐煩,依然像剛才那樣安靜地站在那裏。
「天閒星君正式結掌星帝之位。天閒,這就是『九轉紫薇冠』。」北極星帝在正中位置坐下,雖然經受天人五衰的他已經很是虛弱,但依然不減星帝的威儀。
「嗯。」星神即位可沒人間帝王那麼多花樣,天閒嗯了一聲接過北極星帝手中的「九轉紫薇冠」,而眾星神也沒有三呼萬歲的那一套,來此不過做個見證罷了。
天閒正式即位,北極星帝點點頭,朝眾星神道:「你們各歸本位去吧。」
「是!」很整齊的聲音,接著星神殿中就只剩下天閒、星帝、貪狼、厄門等人。
「明日我就將步入輪迴,以後你們兄弟要像以前那樣,同心協力,災難才剛開始。」星帝沉重地道,特別是看天閒的眼睛,顯得充滿內疚。
「我等明白。」貪狼等三人應道,天閒只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好了,你們也下去吧,天閒來!」星帝伸出手,讓天閒扶著回到北極星帝的寢宮。
星帝的寢宮這會有個男人背門而立。
「他是誰?」這人的裝束顯然不是星神殿的人。
「星帝。」那人轉過身,天閒一呆,這人居然會是俄塞裏斯。難怪星帝會知道自己闖太陽船的事,肯定是這傢夥來告的狀。
天閒狠狠地瞪了俄塞裏斯一眼,沒想到這次俄塞裏斯居然沒有發火,反刻意迴避著天閒的目光。
「天閒,不用我介紹了吧?」北極星帝顯得有點疲倦,無力地靠墻坐在一塊蒲團上。
「嗯。」天閒點頭,顯出心裏不大開心。
「我這次來是想請星帝幫忙的。」俄塞裏斯不大說得出口。
他並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只是有些護短,剛和天閒鬧的不歡而散,回頭又來找人幫忙,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哦。」天閒還是沒說話。
「天閒,不要這樣,遠來是客,何況這次的事你確實有責任的。」星帝責備天閒道。
「知道了。」天閒很不耐煩地揮揮手。他本就是這樣的人,雖然在人間時有所改變,但回到天外,則又恢復了我行我素的習慣。
「我這次來,是想請星帝借一個嚮導。」俄塞裏斯來的目的倒是早就告訴過北極星帝,這會兒實際上是說給天閒聽的。
天閒好像不大在意,盤膝坐在蒲團上的身子連動彈一下都懶。
見天閒沒反應,俄塞裏斯也只好說下去。
「繁厲爾趁著良知沙漏受損,和另外幾個不明身份的人攻擊了太陽船,愛麗娜因此失足掉進亡者的領域,而且不在十國的領土之內。」難怪俄塞裏斯這麼低聲下氣。
原來是為了寶貝女兒,不知道算不算可憐天下父母心。
太陽船每天都要經過亡者十國的領域。當然,這十國中有不少是俄塞裏斯的反對者所控制,但那都還好辦,問題是十國的交界處有著大片大片的亡靈沼澤和瘴毒森林。
從上面飛過去是無所謂,掉進去麻煩就大了,這嚮導還真只有俯瞰人間的星神可以勉強擔當。
「活該。」天閒的話氣得俄塞裏斯就想翻臉,幸好還有個星帝在中間緩衝。
「天閒,事因你而起,所以你要負起責任。」北極星帝怒斥天閒,算是壓住了俄塞裏斯的怒火。
「哼,愛麗娜沒事給我搗亂,天彗的賬我還沒跟她算呢。」天閒怕過誰來,星帝雖然動怒,他還是滿不在乎。
「只要愛麗娜回來,我一定履行諾言就是。」俄塞裏斯忍氣吞聲地道。
「哼,我不信!」天閒可不管你是誰。
「你!」聽了著話,俄塞裏斯連肺都氣炸了,想他俄塞裏斯何許人也,難得求人,居然被天閒如此羞辱。
「天閒,不得無禮!」星帝看事情要糟。
「知道了,我去就是。也就是找個人嘛,幹嘛大呼小叫的。」天閒不高興地嘀咕。可能只有星帝才算的上天閒真正的長輩吧。
「哼。」俄塞裏斯冷哼一聲。
「你不服氣?」天閒眼一翻。在太陽船上開打天閒都不把他俄塞裏斯放在眼裏,在這星神殿,不揍得你俄塞裏斯變豬頭才怪。
「天閒,不要胡鬧。俄塞裏斯,我有話和天閒說,你先出去吧。」有時星帝拿天閒那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何況他也沒多少時間,有些必要的事還沒交代呢。
有求於人,俄塞裏斯不敢造次,不情願地退了出去。
「你怎麼又這樣了?」星帝對天閒的脾氣還真頭疼,看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本來還以為天閒在人間這些年脾氣好了些,沒想到性子一起來還是這德行。
「我怎麼了?我和他又不熟,而且我不喜歡他。」天閒憋氣道。
「好了,那事不提了,反正你記得給他帶路就是了。」不是星帝硬要為難天閒,星神中認路的不少,但那只限於自己的星域,離開這一區域那就變成鴨子聽雷了,除了天閒這傢夥,誰會沒事從東逛到西? 
「知道了,我可不是他,我說話算數的。」天閒揮揮手,不耐煩地道。
「天閒,重整三十六天罡的事你進行得怎麼樣了?」星帝話題一轉。
「湊合吧,人選倒是有了不少,不過我在考慮。」天閒對這事倒不是很熱心,三魔亂世好像沒想像中惡劣,有工夫還不如多盯著常恨那傢夥呢,何況誰知道做神仙究竟是不是好事。
「天閒,時間不多了。你要抓緊啊!」星帝拿天閒沒辦法。他自己又沒時間了,逼也逼不來的。
「星帝,我想問,你這麼做值得嗎?」天閒難得地正經起來,第一次肅容問道。
「值得?不值得?哎,天閒,你很聰明。星神中比得上你的人很少,可是你有時太偏激了,很多事不是簡單的是非二字可以評判的。」星帝見天閒忽然正經起來,倒覺得有些意外。
「除了是非還有什麼?還是黑暗的法則省事,錯了就要付出代價。」天閒道。
「好嗎?恐怕未必。有誰一生沒犯過錯。」星帝嘆口氣。
天閒的本性就很接近黑暗法則,因此星帝才會讓天閒執掌法則天平。可是,如果真被天閒的本性佔了上風,那絕不是星帝希望看到的。
「但是,錯也有善惡之分,有有心和無心之別,如果一次也不允許別人犯錯,對這世界未必是好事。黑暗的法則使們,就是太執著於這一點,才弄得為三界所排斥,畢竟就算是再偉大的神,也不敢保證自己從未犯過錯。」
「那星帝你呢?」天閒奇怪地問道。
「我,我也犯過錯,而且不可原諒。但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那麼做。」星帝顯得有些失神。
「我不明白,星帝,這次下界,我接觸到很多人,和以前冷眼旁觀時的心境不同,有時我會很生氣,覺得這個人間真得很污穢,污穢得叫人無法忍受,偏偏人們還都沒有認識到這一點。星帝,為這些人,不值得!」天閒說出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不,天閒,這並不是最糟糕的,至少現在人們還有救。一件東西,只有當它失去時,你才會覺得珍貴,是非也是一樣。現在的人們並沒有完全喪失良知,所以他們還沒有覺得良知的可貴。等到有一天,他們開始發覺而瘋狂地去挽救,那才真的危險了。現在,還來得及。」星帝的話叫天閒無法理解。
天閒緊皺眉頭,仔細思考著星帝剛才的話。
一直以來,天閒或者很聰明,但在是非的問題上,天閒是很直觀的。
「天閒,我曾告訴過你,三大心魔本身並沒有錯。」星帝見天閒似乎無法理解,忽然問道。
「嗯。」天閒點點頭,奇怪星帝為什麼又提起三大心魔。
「可是,你知道三大心魔從何而來?」星帝看著天閒,天閒搖搖頭。
「你已經是新一代星帝,這件事也該告訴你了,三大心魔和創世三聖,本是一脈同源。」星帝的話叫天閒一時無法接受。
「什麼?」天閒得到欲魔之力後,一直就對心魔的來歷感到過懷疑,卻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對於神魔來說的一脈同源絕不是那麼簡單的。
「當年創世三聖想要建造一個理想的世界,所以盤古創造了地球,女媧帶來生命,而伏曦則給了這些生命智慧。身為太古生命的他們,其實也有屬於負的一面,所以為了使造出的世界更加完美,他們將自己一分為二,那被分出的便是今天的三心魔。
「盤古的開天闢地要求他擁有絕對的熱情,從他身上分出的是冰冷的貪魔;而女媧造人則需要對生命無比的眷顧,所以她分出只知道殺戮的兇魔;至於伏曦,為了給人類智慧,他放棄了最容易叫人喪失理智的一種感情,生成了被你吸收的欲魔。
「但是,創世三聖還是錯了。天分陰陽豈是偶然,他們很快就發現,那完美的人類太懦弱了,在大自然面前顯得是那麼脆弱,一場輕微的暴風雪就會使得他們遭到滅頂。
「就在創世三聖絕望的時候,三心魔不甘寂寞地加入進來。三聖驚訝地發現,有了惡之心的人們居然開始發展起自己的文明,但三聖不希望人們完全被心魔們所控制,將他們辛苦創造的世界變成一個物慾橫流、兇殘暴虐的世界。
「他們封印了三心魔的法器,但依然無法阻止人們受到心魔的操縱,於是他們選擇了犧牲。犧牲自己,給人們良知,這也是智慧生命唯一可以抵禦心魔的武器。
「人類不需要學習就擁有四種感情:貪婪、情慾、憤怒,這些都是心魔所給予的,而唯一可與它們抗衡的就是生與憐憫的愛。但如果只剩下憐憫,那無知的人類將不堪一擊。
「天閒,你的潛力是無窮的,或者有一天,你可以強大到足以毀滅三心魔,但是,你不能那麼做,那樣做人類也完了,你要做的是重新召集三十六天罡,將心魔封印,控制他們,而不是毀滅他們。」
說了這麼長一段話,星帝有些累,停在那裏喘氣。天閒有些頭昏腦脹,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複雜,使得天閒一向懶得思考的腦袋變成一團糨糊。
「天閒,我已經不行了,最後要囑咐你一件事。」星帝喘完這陣,精神好了很多,慢慢移到一處墻壁強,猛然衝著墻上一指,同時吐氣開聲。
「破!」隨著這聲大喝,墻上裂開一個口子,裏面放著一盞很普通的燈,那是一盞很古老的七星燈,奇怪的是看那樣子,該是在暗格裏放了不少日子了,但那最上的一處卻彷彿點燃一般。
「已經開始點燃了,還來得及嗎?」星帝失神地喃喃自語。
「星帝,這是什麼?」天閒很是好奇。
「天閒,你離開這裡後我會將這裡用我的力量封閉,除非這盞七星燈被完全點燃,你永遠不要再回來。」星帝很慎重地將七星燈交給天閒。
「為什麼?」天閒一邊回答一邊打量這燈。
很普通的燈,若不是最上面亮著,天閒會認為星帝根本不想讓人進入這裡,因為這盞燈是沒有燈心的。
最上的那團火顯得很奇怪,火焰雖然本該泛紅,但絕不會是這種鮮艷的血紅色,而且那其實就是一團血紅的火焰狀光團浮在了燈上。
「不要問為什麼,記住我的話就是。你出去吧,我要用最後的力量將這裡完全封閉。」星帝沒有正面回答天閒的問題。
「好吧!」天閒也不追問,揣著燈。生死之說他自己看的並不是很重。
「天閒,那顆奇跡果還不到使用的時候,不過你一定要隨身帶著。不管發生什麼事,在你需要的時候,它會給你幫助的。」這是星帝給天閒最後的忠告。
天閒點點頭,轉身又看了星帝一眼,星帝的眼裏還是充滿內疚。
這是為什麼?天閒不明白。
一直看著天閒消失,星帝才收回目光。
「天閒,我希望七星燈永遠不會被點燃。但是如果你知道真相,你會原諒我嗎?」星帝的語氣很是迷惑。
一片刺目的光芒中,星帝的寢宮被封印起來。
再最後看一眼寢宮,天閒不知道該說什麼,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做夢的感覺。
最近發生的事都像夢一樣,若不是矗在那的俄塞裏斯和自己手中的七星燈,天閒自己也很難相信。
他居然接過這麼大一個麻煩。星帝,真是煩人的差事啊。七天,自己要在七天之類往返烏托邦一趟,真是見鬼!
看看俄塞裏斯,天閒又感到頭疼了,怎麼老有那麼多事情。以前在天外多好……
說到烏托邦,自然就要提到流落到那裏的吳佩。
天閒早就知道吳佩有了求死之心。這也難怪,精英五毒中,只有她一再屈服於別人的威脅而出賣姐妹,最後也害了她自己。花明心精心導演的雛鳥求生記更觸動她的心靈。為什麼她連一點起碼的信念都沒有? 
吳佩無法原諒自己,所以她選擇了死亡來逃避,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是,當她縱身跳下懸崖時,她忽然發現,自己四周的景物忽然扭曲起來,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她醒來時,天是那麼藍,草是那麼綠,眼前一張充滿焦急的面孔屬於一個慈祥的老婦人,如雪的白髮,與世無爭的眼神,那種深邃的目光倒是和天閒眼中得很類似。
「你沒事吧?」老婦人用的是古拉丁語,多虧吳佩的博學,所以老婦人的古拉丁語並沒能難住她。
「我沒事,這裡是什麼地方?」吳佩看看自己身上,完好無損,除了幾處擦傷外幾乎沒什麼異常。那擦傷處傳來的隱痛叫她知道,她並沒有死。
眼前的老婦人穿一身中世紀歐洲裝束,一身灰底白花的連身長裙,頭上包著一個老式的女用帽子。
「這裡是烏托邦,小姑娘,你怎麼會暈倒在路上的?」老婦人問道。
「我,我的頭有點疼。這裡?等等,你說這裡是烏托邦?」就算再無知,恐怕也聽說過烏托邦,吳佩大驚,這裡竟然是烏托邦? 
「你是外來人吧?我們這裡已經好久沒有外來人了,而且……」老婦人看著吳佩脖子上的項鏈。
「你還有城主發的通行證,城主一定會歡迎你的,我們這兒好久沒有客人了。」老婦人似乎很高興。把吳佩從地上扶了起來。
「謝謝!」吳佩其實沒受什麼傷,站起來後檢查一下,確定自己沒事後就開始思考起事情的前因後果來。
通行證?難道說是這項鏈!
天閒早就知道自己有求死之心了嗎?不過這樣也好,這裡沒人認識自己,或者在這裡終老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古籍中記載的烏托邦是個充滿幸福的地方。
「老人家,我可以在這裡住下嗎?」吳佩問道。
「當然可以,呵呵!」老婦人笑得更開心了。
「烏托邦歡迎來自任何地方的客人。跟我走吧,國王知道來了客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裡離城鎮遠嗎?」吳佩問道。
「不遠,不遠。」接下來的事情讓吳佩大吃一驚。
從很高的地方忽然撲下一頭巨大的鳥來,嚇的吳佩忙將老婦人撲倒在地上。但那巨鳥落地後並沒襲擊兩人,只是輕輕扑打著翅膀,從它的鳴叫聲裏,吳佩聽出友善的含意。
「呵呵,你不用怕,烏托邦即使是猛獸也不會攻擊人類的。」老婦人笑呵呵地道。
吳佩不好意思地從地上爬起來,倒真怪不得她,在正常的人類社會,不管是誰,碰到這種事第一反應都和她差不多。
老婦人倒不奇怪吳佩的行為,「坐上去吧,它會帶我們回城的。」
直到這時吳佩才發現巨鳥背上居然有一個奇怪的裝置,有點像古印度放在大象身上用來坐人的轎龕。
兩人坐到巨鳥背上,吳佩是第一次嘗試這種滋味,不同於坐飛機,在巨鳥背上有一種乘風破浪的感覺,呼嘯的狂風從耳邊呼嘯。猛烈的風吹得吳佩連眼睛都睜不開,反是身邊的老婦人滿不在乎。
「小姑娘,吃不消吧,不過你很不錯了,第一次居然能坐得這麼穩。」
「老人家,還沒請教您怎麼稱呼呢?」吳佩有些艱難地開口道。
「呵呵,孩子們都叫我洛比奶奶,你要是不嫌棄也這麼叫吧。」老婦人道。
「好的,洛比奶奶,咳,咳!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啊?」吳佩要背過臉才能說話,一張嘴風就呼呼朝嘴裏灌。
「呵呵,好孩子,你還是不要說話了,我們很快就到了。」洛比奶奶開心地道。
不再開口說話,吳佩開始慢慢習慣起飛行,而且開始享受起那種速度極限的快感。
不曉得是吳佩太投入,還是巨鳥飛的太快,總之很快兩人就到了目的地。
古樸的都市顯得十分繁華,街上往來的行人都對吳佩和洛比奶奶露出很友善的笑容。
看著四周那些類似歐洲中世紀的建築,吳佩感到很是新奇,比起現代大都市的那些摩天大廈,這裡的建築更多了幾分藝術的美感,沒有喧囂的喇叭聲,更沒有污濁的空氣,或者天堂也不過如此吧,吳佩心裏想。
「洛比奶奶,您要見國王大人嗎?」洛比奶奶帶著吳佩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前,比起那些民居,這裡倒是雄偉的多。門外有兩個很精神的衛兵,穿著很簡單的皮甲,與其說是保護身體倒不如說是區別身份的制服。看來洛比奶奶和他們很熟,衛兵很親切地和她打著招呼。
「是啊,我帶來一個遠方來的客人,她是從外面世界來的。」洛比奶奶很和藹地道。
「是嗎?那太好了!我們這裡已經好久沒有人來過了。洛比奶奶,您等著,我這就去報告國王大人。」其中一個衛兵飛也似地朝皇宮裏跑了進去,因為走的太急,險些跌到地上。
「洛比奶奶,您好!」其實這皇宮並不大,只是外面修建的比較壯觀,衛兵進去不久,就帶出來一個穿著古典貴族服飾的中年男人。
「國王大人,您好!」洛比奶奶對國王行了一個標準的淑女禮。
「遠方的客人,歡迎你的到來。」國王和洛比奶奶打過招呼,轉對著吳佩很熱情地道。
「謝謝您,國王大人。」吳佩學著洛比奶奶行禮。
國王很是高興,哈哈大笑道:「好好,不要多禮。今天晚上我要舉辦一個盛大的晚宴歡迎你的到來。」
……
晚上的宴會讓吳佩很開心,這裡的人幾乎都很熱情,而且毫無心機,溫馨的情感慢慢開始癒合吳佩的傷痕。
從晚宴回來後吳佩怎麼也睡不著,她想了很多事情,烏托邦人的幸福樂觀讓她感到生活原來可以這麼過,或者如果沒有後來的一件事,吳佩會真的在烏托邦終老吧。
因為烏托邦的一切和外面都不一樣,雖然吳佩並不存在語言障礙,但需要學習的東西卻很多,所以在洛比奶奶的建議,國王的特許下,她進入了烏托邦的最高學府,瑪爾塞克皇家學院。
在這裡的日子,吳佩一直過得很平靜,直到一天……吳佩來到皇家學院學習已經快一個月了。
這個月裏,她以自己卓越的才華,折服了包括校長在內得很多人,所以,國王特許吳佩提前畢業。
呆呆地坐在大禮堂裏,這裡剛舉行了她的畢業典禮,畢竟比起以前吳佩所學習的東西,這裡的一切都太簡單了。
看著手裏國王親自頒發的畢業證書,吳佩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若不是手裏還有這一點真實,吳佩真的不會相信這一切。
不過有時吳佩還是覺得有點遺憾,在這裡,再沒有嬉鬧的好姐妹,沒有晚上扮鬼嚇唬自己的柴文,沒有時不時讓自己臉紅的朱絲。
平靜裏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若不是還有個洛比奶奶,吳佩或者會感覺到孤獨吧。
呆呆地看著前面,吳佩腦子裏一片亂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在這裡嫁人,生子,做個家庭主婦,然後變得像洛比奶奶一樣老。
想到生孩子,吳佩忽然心中一痛,眼前沒來由地浮起馬易的笑容。用力搖搖頭,既然決定永遠不再回去,自己早就該忘了他的。
好容易將馬易從自己腦海裏驅除,吳佩的腦海裏卻跳出另一個模糊的影子,叫吳佩想去抓又怎麼也抓不到。
那麼的飄忽,那麼地悠閒,是誰?究竟是誰?吳佩抱住自己的頭,那人影終於清晰起來,變成一些不連貫的片段。
是天閒,沒錯!從第一次見面時天閒的漫不經心,到後來天閒替她接觸詛咒痛苦時的溫柔,以及將離開時天閒責怪自己的聲色俱厲。
哥哥,吳佩的心裏湧起這樣的詞,要有這個這樣的哥哥該有多好,他一定不會讓人欺負自己,在自己傷心的時候,他也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溫暖的胸膛。
不自覺地,吳佩臉上已經濕了,感覺嘴角鹹鹹的。
吳佩笑了,不過笑得有些淒涼,都說將這些忘了的,怎麼又想起來了。算了,曾經滄海難為水,就在烏托邦做個獨身女人吧。
一點溫和的力量在吳佩落淚時順著雙眼流入眼中。吳佩站起來,打算離開禮堂,沒想到天這麼快已經黑了。
吳佩有些驚訝,自己究竟坐了多久呢?自己也不知道。
「吳小姐,你要走了嗎?」在禮堂的過道上,一個男人向吳佩打招呼。
這人吳佩也認得,是皇家學院的教授。吳佩在這裡的一個月,給過吳佩很多幫助。
「您好,新斯特教授。」吳佩回禮道。
「吳佩小姐怎麼留到這麼晚?」新斯特很熱情地問道。
「哦,想一點事情。」幸好這裡的光線不足,吳佩又在陰影裏,所以新斯特沒有看到吳佩臉上的淚痕。
「吳小姐就要離開了,今晚我想請吳小姐吃飯,算是餞行吧。」新斯特目光中閃著熾熱的火花,可惜吳佩並沒有發現。
「這怎麼好意思,這些日子多蒙您的照顧,該是我請您才是。」吳佩很客氣地道。
「那就請吳小姐不要拒絕。」新斯特忙道。
「這……」吳佩猶豫一下,不過還是點下了頭,「好吧!」
「太好了,吳小姐,我知道一處不錯的地方請跟我來。」新斯特迫不及待地道。
「我對這裡不是很熟,還是請您帶路吧。」吳佩微微一笑。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8:08

第四十八章 烏托邦國
來這裡雖然一個月了,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吳佩總是不讓自己有閒下來的時候,更沒機會在城裏逛逛了。跟著新斯特,吳佩來到一處很繁華的地方。
讓吳佩覺得奇怪的是,這裡進出的都是一男一女。懷著幾分狐疑,吳佩跟著新斯特來到一張餐桌前坐下。
悠揚的音樂聲,看來音樂倒是真的沒有國界,雖然不大懂,不過聽著還是覺得很熟悉。
按理本該吳佩點菜,不過對這裡的菜吳佩暫時還沒什麼瞭解,所以只能交給新斯特了。
一會兒侍者就端來兩杯粉紅色的飲料。
「先喝點飲料吧,吃的東西一會兒才會上來的。」新斯特對吳佩說。
第一次品嚐這種東西,吳佩好奇地啜了一小口,甜甜的,還帶著點酒味,夾雜其中獨特的香味,叫人食慾大增。
不知不覺間,吳佩已經喝掉一半。這時候,吳佩覺得有幾分醉意,臉上也升起了幾片紅雲,新斯特一時看的呆了。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吳佩斷斷續續地道。
「哦,沒,沒什麼。」新斯特忙低下頭。這會兒使者也將吃的東西端來,解了新斯特的尷尬。
吃完飯,吳佩看著剩下的半杯飲料,忽然傻傻地一笑,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真,真好喝,我,我們走吧!」吳佩吐詞不清地對新斯特道。
新斯特一邊付賬一邊扶著吳佩,「吳小姐,你不要緊吧?」
「沒事,我沒事。」吳佩不知道,這裡是烏托邦的情侶酒店,那飲料中含有一種增加情趣的藥物,所以吳佩才會變成這樣。
新斯特顯得很緊張,帶著吳佩來到樓上的房間裏,此刻的吳佩顯得更加迷人。
「吳小姐,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你,你可以答應嫁給我嗎?」新斯特關上門,對著神智不清的吳佩道。
「我,不要嫁人,不要!」吳佩搖搖頭,心中深藏的傷痛使她直覺地不想嫁人。
「吳小姐,我是真心愛你的,只要你肯嫁給我,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新斯特急道。
「做?做什麼,呵呵,你,你是誰啊?」吳佩忽然湊到新斯特面前,彎腰看著腳下求婚的男人,忽然又傻笑起來。
「你,好奇怪,你為什麼有兩個頭?」吳佩拍著新斯特的肩膀,卻不知道她無意間露出的媚態對新斯特造成多大的誘惑。
烏托邦是傳說中的理想國,不代表這裡的人都是聖人,新斯特帶吳佩來到這裡本就不懷好意,只是臨了又有點害怕,典型的有色心沒色膽的懦夫,這會兒哪還經得起誘惑,一把就將昏昏沉沉的吳佩推倒在床上。
「吳,吳小姐,我是真的喜歡你的。」說著新斯特就笨拙地撕扯起吳佩的衣服。
因為緊張,就越發沒法解開,新斯特急了,「嘶嘶」
兩聲,就將吳佩的衣服從中撕開,吳佩泛紅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裏。新斯特的喉結上下滾動起來,吞嚥著口水,瞳孔因為興奮而漲大好幾倍。
「吳小姐,對,對不起了!」
新斯特一縱身撲到吳佩身上,將頭深埋在吳佩兩乳之間,卻驚訝地發現,吳佩的胸上竟然有一條猙獰的毒蛇。
「沒想到你也只是個假正經的騷貨!」新斯特握住那條毒蛇。讓它在自己的手中變的彷彿活的一樣。
「你,你究竟是誰?」吳佩忽然掙開眼睛。
「吳小姐,是我!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新斯特已經不怕吳佩再出花樣,想仗著蠻力成就好事。
「放開我!」吳佩大驚,卻感覺渾身無力,忽然的刺激已經使她開始清醒過來。
「我真得很喜歡你的。」新斯特瘋狂地在吳佩身上親吻著。
「不要!」吳佩驚呼,忽然間丹田流過一股暖流。
新斯特只覺得渾身一震,就被吳佩打飛出去。破開窗戶,直接掉到街上,巨大撞擊力使得他的手腳立刻被折斷。
掙扎著起來,穿起被撕破的衣服,吳佩匆匆回到自己住處,沉沉昏睡過去。
可是第二天,國王的衛兵來找她,見到國王時,新斯特也在場。
「吳佩小姐,新斯特指責你昨天打傷了他。」國王問道。
「是的,不過那是因為他想姦污我。」吳佩理直氣壯地道。
沒想到吳佩直言不諱,國王明顯有點吃驚。新斯特得意地看了吳佩一眼,雖然經過宮廷大祭祀的治療,他的手腳還是纏滿繃帶。
「哎,吳佩小姐,在我們烏托邦,暴力是最嚴重的罪行,只要你肯向新斯特先生道歉,我們可以不再追究。」國王為難地道。
「什麼?」吳佩一臉不可思議,居然會有這種道理?「難道他的行為就是可以被允許的?」吳佩反問。
「那也是不可以的,但你不可以使用暴力,你可以到皇宮來向我報告,或者向任何一個裁判所要求幫助。」國王的話差點讓吳佩暈倒,居然會有這種道理? 
「吳小姐,我還是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要求,只要你答應我,一切的事我就當沒有發生。」新斯特得意地道。
吳佩對於烏托邦的法律一無所知。這段時間,新斯特一直刻意地讓吳佩無法接觸到烏托邦的法律,現在終於發揮了作用。
「不可能!」吳佩一口回絕。
「吳小姐,不要讓我們為難,否則我們只有把你關起來。」國王很為難地道。
說實在的,被關個十天半月的對吳佩不是什麼問題,但這口氣卻實在嚥不下,世間哪有這種道理,特別是看到新斯特那小人得志的嘴臉,更叫吳佩憤怒。
不發一語的,吳佩轉身就走。「站住,否則我要動用執法隊了。」國王警告道。
烏托邦是沒有軍隊的,只有由市民自發組成的執法隊,都是些普通人,那些人對吳佩來說根本沒有一點威脅力。
吳佩不理,還是直接朝外走。
「來人啊,把她抓起來。」國王下令道。
一群雜牌軍不知從哪跑出來,吳佩這會兒也是氣得無話可說,這些人更不會放在她眼裏,身形一轉,腳下微一用力,吳佩就越過那些人。
「站住!」
這些傢夥可不知道什麼叫厲害,又一次圍上來。
「吳小姐,烏托邦不可以使用暴力。」國王大聲叫道。
這不說還好,一說吳佩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隨意拋飛幾個圍得最近的執法隊員,正想離開皇宮,就在吳佩一隻腳剛離開大門,另一隻腳還沒跨出去時,吳佩忽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怎麼回事?」
「烏托邦不可以使用暴力。」門外走進來一個白鬍子老頭,國王很恭敬地對老人行禮。
「大祭祀。」
「怎麼弄成這樣,這件事情很嚴重。明天召開元老會,對此事進行審判。」大祭祀冷冷地道。
「是的。」國王也沒辦法了,大祭祀身份特殊,即使是他也不能違背。
所謂的審判根本就是一群老不死的傢夥耀武揚威,吳佩連一點說話的餘地都沒有就被判處烏托邦最嚴厲的刑法:石刑。至於烏托邦的市民,自然以元老會的裁決為準。
一夜之間吳佩就成了烏托邦中最最罪大惡極的人。
中午的時候,在郊外,吳佩被綁在一跟柱子上,腿部以下被埋在土裏。
所謂石刑是烏托邦最嚴厲的刑法,也是烏托邦唯一的死刑,暴力是烏托邦最嚴重罪行,只有濫用暴力的人才會被判處這種刑法。
吳佩今天將被人用無數的石頭砸死或者活埋,周圍圍觀的都是烏托邦的市民,不少人的手裏還拿著石頭,就等著大祭祀宣佈開始執行了。
平靜的烏托邦人其實有時也需要點刺激的,到現在吳佩還是動彈不得,此刻她忽然覺得很悲哀,過去她的力量不如別人時,她被人欺負,受盡淩辱,如今她的力量比以前要大的多,卻到了一個不可以使用暴力的地方。
吳佩迷惑了,死亡對她來說倒不是很可怕,她只是不甘心。
「行刑開始!」大祭祀下令了。無數的石頭向吳佩砸過來。
吳佩已經不覺得疼了,石頭越來越多,慢慢超過吳佩的腰、胸、脖子……最後吳佩整個人被亂石埋起,但周圍的人似乎還是意猶未盡,石頭越堆越高。
「停。」大祭祀大聲宣佈。烏托邦的民眾習慣了服從,很快,這裡就只剩下一堆亂石陪著垂死的吳佩,吳佩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自己快要窒息了。
「死就死吧。」吳佩自嘲地想著。好累啊,終於可以休息了,來生,做個平凡人也好。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才智,最重要是再不要氣傲心高了。來生,我越甘於平凡!
「原來這裡也有不公啊。」吳佩不知道,石堆外站著兩個人。
「你有完沒完?說好帶我去找人的,你怎麼帶我到這種地方來?」第二個聲音很不耐煩。
「你難道不想看看,所謂的良知有多麼可笑?」第一個聲音諷刺地問道。
「什麼叫可笑?任何世界都有自己的規矩。」第二個聲音似乎在勉強耐著性子。
「是嗎?你所謂的規矩是當權者定下的,只對平民有效的規矩吧。你對妓女有興趣嗎?」第一個聲音還是不溫不火。
「我不會像你那麼無恥。」第二個聲音罵道。
「無恥?是嗎?那恐怕未必。都知道妓女臟,可是誰又都想玩一玩,搞一搞。」第一個聲音冷笑一聲。
沒等第二個聲音回答,第一個聲音忽然道:「有人來了。」接著兩個聲音都消失了。
來的是個老婦人,是洛比奶奶,慢慢走到石堆前,洛比奶奶顯得很悲傷。
「可憐的孩子,哎,怎麼會這樣。那幫畜牲,畜牲啊!」顫抖著已經乾枯的手,洛比奶奶艱難地扒開一塊塊的石頭。
「這才是良知呢。」第一個聲音又響起,「老人家,這裡交給我吧。」
洛比奶奶還沒反應過來,就昏了過去。
「大地的慈母,紅塵的淚水,凝聚起你們的力量,把最後的公正還給卑微的生命。以我天閒之名,與你星神之力,賜汝名『天淚星』。」第一個聲音原來就是天閒。
一指點在亂石之上,整個大地以那堆亂石為中心顫抖起來。接著從亂石間的縫隙裏,投射出無數筆直會聚的光束,雜亂交錯,不時還有新的光束從石縫裏射出,照的整個原野一片光芒。
亂石開始移動,一些較小的已經朝上漂浮起來,慢慢地,一些較大的也滾到一邊。
伴隨著一聲低沉的吟聲,亂石的正上方衝出一道粗直的光柱。亂石紛飛,蹦散,石堆隨之消失不見了。
光柱的正中,吳佩雙目微閉,身上原本破敗不堪的衣服已經被一身飄逸艷麗彷彿敦煌壁畫中的飛天衣裙取代。
吳佩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水藍色的彷彿眼淚一樣清澈悲涼的光暈,背後搭在兩肩之上,繞在頸後的飄帶因為破石後帶出的勁風在身後飛舞,配合著吳佩的嬌艷容顏顯得是那麼飄飄若仙。
彷彿從夢中醒來,吳佩睜開眼睛,一切的一切都給她黃粱一夢的感覺。面前的兩個人,天閒和俄塞裏斯。
吳佩只認得天閒,眼中出現疑惑。
「天閒,是你嗎?」吳佩不是很確定。
「嗯。」天閒點點頭。
「回去吧,玉蟾她們都希望你能回去。」
「我,回去?」經過這次的生死徘徊,吳佩忽然想通了很多,外面的世界再好,總不及自己的家啊。
「回去吧,我也很想大姐。」
「天閒,你究竟要折騰到什麼時候?」一邊的俄塞裏斯很不耐煩。
「我已經陪你找了三天了,星帝給我的時間剩下不到四天了,你聒噪什麼?」天閒翻著眼對俄塞裏斯道。他才不把俄塞裏斯當回事呢,想翻臉還是怎麼著? 
「你!」俄塞裏斯的脾氣也不是很好,但這會卻不敢和天閒翻臉,只好跑到一邊去生悶氣。
「天閒,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嗎?」吳佩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腦子裏多了些東西,卻又不清楚究竟是什麼。
「剛才你已經快死了,不得已我以星神轉世之法讓你成為天界三十六天罡之一。現在你腦子裏的那些就是屬於天淚星該掌握的術法。」天閒當然知道吳佩的意思。
受千萬人唾罵後,心中捨悲傷之外再無它物,這就是成為天淚星的最起碼條件,何況當時的吳佩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喚回她的生機。天閒畢竟無法掌握世人的生死。
而且,在這裡,吳佩也得到了曾經被稱為天淚星的三十六天罡的認可。
「天淚星?」吳佩平淡地重複一遍,卻看到暈倒在一邊的洛比奶奶。
「洛比奶奶,她怎麼了?」
「她沒事,你送她回去吧。我還有點事,回頭再來找你。」天閒要去皇宮偷王朝玉璽。
「俄塞裏斯,走了!」天閒沒有窺人隱私的習慣。烏托邦吳佩已經無法待下去了,相信對這個唯一肯來送她的洛比奶奶,吳佩該有很多話要說。
天閒消失在往皇宮的方向。
俄塞裏斯雖然很不高興,卻也只能跟了過去。
皇宮那點地方對天閒來說實在太小了,很容易天閒就找到放玉璽的地方。那上面散發出由烏托邦歷代子民的虔誠聚集的力量,對天閒來說簡直就是夜裏的燈塔一樣醒目。
不過烏托邦還真的夜不閉戶,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沒人看守。
天閒滿不在乎地竄到跟前,一把就抓起那純金的玉璽。
「也沒什麼特別的。」天閒自顧自地道,渾然不覺已經觸動了警鈴。
玉璽對天閒來說並不陌生,幾百幾千年前,哪個朝代帝王沒有玉璽? 
「俄塞裏斯,你的計時器。」天閒衝著俄塞裏斯招手道。
「那不是計時器。」俄塞裏斯抗聲道,不過卻還是拿出良知沙漏。
「像你這種人,霸著這東西不放手,跟計時器有什麼兩樣?」天閒的意思是說俄塞裏斯拿著良知沙漏不肯給他去救人。
「我們光明諸神可不會像你們一樣什麼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亂來。就像剛才,你居然隨便將一個凡人點化成仙。」俄塞裏斯反唇相譏。
「什麼叫隨便?」天閒一手拿著良知沙漏,一拿著玉璽。
玉璽上那些凝結了不知多少代的虔誠和懾服被天閒控制著朝良知沙漏而去,慢慢修補著良知沙漏外殼上那些可見或不可見的裂痕。
「我既然接任星帝,召集三十六天罡就是我的事,吳佩符合天淚星的條件,我當然要救她,難道像你們那樣,有時為些什麼狗屁天道輪迴見死不救,有時又為什麼佛法慈悲而胡亂救人?」
修補好良知沙漏,烏托邦的王者之璽上凝結數代的虔誠就這麼消失了。
「補好了,回頭我還要用,暫時擱我這兒。」天閒把良知沙漏收到自己懷裏。
「哼。」俄塞裏斯是老大的不情願,不過他知道,天閒不用完是不會還他的。
當初愛麗娜的事後來他也聽說了,只不過因為面子上拿不下來,倒不是俄塞裏斯不分是非。
「你的事辦完了,該繼續去找人了。」俄塞裏斯悶聲道。
「還用你說?」
如今的吳佩已經成為正式的三十六天罡之一,她的行蹤瞞不了身為星帝的天閒。天閒找到她時,吳佩正坐在一張床前,洛比奶奶已經睡著了。
「吳佩,走吧!」天閒小聲道。
「知道了。」吳佩的聲音也很小,怕吵醒熟睡中的洛比奶奶。剛才洛比奶奶說什麼也不肯讓吳佩走,迫不得已,吳佩用了點魔法,才讓洛比奶奶睡過去。
最後看一眼這讓自己重新感覺到人間溫情的老人家,吳佩離開了房間,輕輕關上門。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8:22

「吳佩,你是直接回去,還是先跟我去亡者國度?」已經快離開烏托邦那獨立的世界時,天閒問道。
「我還是先跟你,我需要一段時間想想怎麼面對大姐她們。」吳佩想了想道。
「好吧。」
有天閒和俄塞裏斯這兩個重量級的傢夥在,烏托邦那獨立的空間層面根本構不成阻礙。烏托邦平靜的天空,被兩人硬是擠出一個裂口。
就在兩人穿出去時,地面上也多出兩個人來,前面一個赫然就是常恨,後面的則是那堅持要處死吳佩的大祭祀。
「首領,就讓他們這樣走嗎?」大祭祀明顯疑惑地問道。
「我現在還留不住他們。」常恨看著天,高高再上的眾神啊,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烏托邦,真是個好地方啊,在這個沒有希望的地方,沒人可以找到棄卒的。
「首領,您不是已經得到黑金法杖了嗎?」大祭祀不解。
「說來話長,對了,叫你聯繫淫魔的事辦的怎麼樣了?」常恨問道。
「首領,淫魔說只要首領將黑金法杖給他,他可以答應和我們合作。」
「哦,你告訴他,沒問題。為了表示誠意,我們願意先將阿波非斯的法杖奉還。」常恨發出冷笑的聲音。
「首領,我不明白,我們好容易才得到的東西,為什麼要白送給別人。」大祭祀問道。
「哼,阿波非斯法杖中的力量之源我已經完整解讀,對我已經沒用了。等我解讀出三支法杖,我的力量將增加十倍,那時候就該是我們像那些欺淩過我們的神魔宣戰了。我要他們,付出代價!」從聲音可以聽出他的表情該是無比的猙獰。
「恭喜首領,既然這樣,我們完全可以不用理睬淫魔的。」大祭祀也垂涎三支法杖的力量,所以有些捨不得。
「你懂什麼?我們在兇魔那裏的人回報,三心魔中的欲魔居然被那個叫天閒的傢夥給同化了。上次雖然成功用計,使得三魔亂世發展成現實,但天閒那傢夥畢竟不是欲魔。現在三魔亂世的速度實在太慢了,我可不想這麼無止境地耗下去。
「那個白癡淫魔,雖然不是欲魔,但卻相差無幾,最重要的是,他比兇魔還白癡,到時候,人間一亂,我們再在後面推一把,讓各神族沒空理我的事,到時我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消滅他們了。」常恨陰笑著道。
他有自知之明,如果正面為敵,不管他的力量多麼強大,畢竟棄卒已經沒多少人了,怎麼可能是各神族聯軍的對手。但如果各神族之間有矛盾,那就是兩回事了。
「是的,我明白了。」大祭祀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記住,這裡是我們的藏身之地,不要再有白天的事發生。那樣只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再出意外,你知道後果的。」常恨一抖披風,消失在大祭祀面前,只留下大祭祀一人。
夜風一吹,大祭祀覺得一絲涼意,常恨越來越喜怒無常了、最後話裏威脅,讓大祭祀出了一身冷汗。
         ※       ※       ※
離開烏托邦,天閒心情忽然輕鬆很多。剛才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那裏有種最讓他反感的東西。
「吳佩,你也別想太多了,很多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天閒對吳佩道。自從離開烏托邦,吳佩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哦。」吳佩無意識地應一聲。
「吳佩。」天閒提高音量,搞不清楚吳佩在想什麼。
「嗯。什麼事?」吳佩一驚。
「吳佩,你究竟在想什麼,從剛才離開後你就一直神不守舍得。」天閒無奈地道。
「天閒,在你認識的人裏,我是不是最沒用的?」吳佩沒頭沒腦地問道。
「不會啊。」天閒做出認真思索的表情,「比起星宗的弟子你強很多,就是你們姐妹當中,你至少不會比朱絲、柴文差。」
「你真這麼想?那為什麼我總覺得我最沒用?」吳佩追問道。
這是她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問題,說起來在進入精英學院前,她一直都是天之嬌女,可為什麼進入學院後她的光芒就不再艷麗了呢?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的能力是在一雙巧手和理智的頭腦。如果沒有明心,你一定會很出名的。」天閒實話實說。
或者吳佩很聰明,可惜她的優點在天彗星轉生的花明心面前實在是太渺小了,被兇魔招募到殺手集團後,吳佩不是一樣做得很出色? 
「是這樣。那我能做什麼?」吳佩又傷心起來。
「吳佩,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就是太容易自怨自艾了。有點像紅樓夢裏的林黛玉,想的太多了。姐妹之間,有什麼好比的,難道你是在嫉妒她們嗎?」天閒反問吳佩。
「我在嫉妒?」吳佩呆住了。
真是這樣嗎?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在嫉妒。仔細想想,是啊,自己原來真在嫉妒姐妹們。
當局者迷,如今被天閒一語道破,吳佩的心中豁然開朗,心中的大石也消失無蹤。
「謝謝你,天閒,到現在我才真的明白,原來我的心結是這個。」吳佩的臉上恢復了初見面時溫柔的笑容。天閒也笑了。
「這才對,你還要跟我去亡者國度嗎?」天閒總算放下一個心事。
「嗯,我想去看看,難得有機會。」吳佩點點頭。
她現在反不急著回去見玉蟾她們了,既然心結解開,什麼時候再見都是一樣的,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好吧。」天閒不勉強她。
距離烏托邦最近的地獄之門轉眼就在眼前。門上的兩行大字正如神曲中所寫的一樣,用鮮血寫成:「這裡必鬚根絕一切猶豫,這裡任何怯懦都無濟於事。」
大門沒有人守著,但可以聽到裏面群魔的咆哮聲,夾雜著一些屬於人類的慘叫。
「我們已經找過了六個地方,我有預感,你那白癡女兒就在第七國度的邊緣。」天閒推開門。
很多低級的鬼物在四周跳躍著,但感覺到俄塞裏斯身上強大的光明之力而不敢靠近。
「你怎麼知道?」俄塞裏斯不信。
「天機不可洩露。」天閒賣關子。其實天閒早就確定愛麗娜的位置,只是氣不過她讓花語吃那麼大的苦頭,誠心整她。
「不信拉倒。」天閒才不介意,反正倒楣的不是他,已經找過的六個國度不用再費事。
一行三人朝著第七國度,也就是阿波非斯的黑暗巖洞,這裡沒有一點光明,哪怕是微弱的綠色鬼火都看不到。
幸好吳佩的身上總是散發著與這陰森融洽的暗光,給這黑暗恐怖的地方帶來唯一的光明。
「俄塞裏斯,這可是你老朋友的地盤,要打個招呼啊!」天閒激俄塞裏斯。
沒有伊希斯,俄塞裏斯可未必能對付得了生在亡靈國度的阿波非斯。
「哼!」俄塞裏斯不是笨蛋,天閒的激將太明顯了。
慢慢接近阿波非斯的領地,這裡是到達阿波非斯領地最後的屏障,佈滿著巨大沙丘的流沙之領。
三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在流沙上行走。這裡唯一的正確通路只有阿波非斯清楚,因此才讓他一直在這裡逍遙,否則早就被眾神把他給揪出去了。
「這裡的路你很熟?」天閒對這裡的熟悉讓俄塞裏斯吃驚,雖然他知道星神對於自己星域中的地形很熟悉,但從第一國度到現在,俄塞裏斯知道,不可能有星辰可以穿越如此廣闊的星空。
「當然。」天閒得意地道。
阿波非斯是亡者國度的強盜,曾經劫掠過無數珍寶,其中很多都是獨一無二的,閒來無事天閒也會跑來看看。
隨著接近巖洞,四周的空氣開始變得陰寒起來。俄塞裏斯也開始緊張了,以前經過這些地方都是用太陽船從上空飛過,還從來沒有真的面對面過。
「放心了,阿波非斯不在。」那傢夥的傷還沒好呢,天閒可不以為阿波非斯的傷好得那麼快。
東張希望一陣,天閒朝著左邊岔出去。
「你去哪?」俄塞裏斯急忙跟上,不過很快他就不問了。
一片流沙中,愛麗娜齊腰之下已經完全被淹沒。
四周無數阿波非斯的徒子徒孫正圍繞著愛麗娜不停蠕動,不時噴出帶有強烈腐蝕性的毒氣,想將愛麗娜熏暈。
同時愛麗娜身上的屬於光明神的寶物也讓它們不敢接近,在這些毒蛇和愛麗娜之前,還有不少毒蛇的屍體。
冷冷看著愛麗娜驚恐的表情,天閒一動不動。其實這些蛇本身對愛麗娜是造不成威脅的,問題在於腳下的流沙。
流沙之領是能將神都吞噬的地方,愛麗娜也無法例外,剛到這時她還能夠試著掙扎,但她很快就發現,在這裡,越掙扎她就下沉的越快,如果保持靜止,反而不會再繼續下沉。
不過情況已經越來越不妙了,只要她一失去意識,相信很快就會成為這些毒蛇的美食。
所以愛麗娜的表情變的恐懼起來,她不想葬身在這些噁心的長蟲之口。
「去救人吧。」天閒指指愛麗娜。
俄塞裏斯伸了幾次腿,卻沒敢過去。如果只有那些毒蛇,俄塞裏斯早就過去了,問題就在於腳下的流沙。如果一腳踩錯地方,他一樣逃脫不了流沙之領的威力。
「父王,父王!」幾乎絕望的愛麗娜也看到了俄塞裏斯,驚慌的叫聲使俄塞裏斯更加焦急,卻又只能在原地打轉。
「還是要我來啊?」天閒打著哈欠。
看看也差不多了,愛麗娜臉上已經出現輕微的中毒跡象,再不救恐怕就不好玩了。只要愛麗娜一暈,那麼多的毒蛇,估計一秒鐘就能把愛麗娜給分屍了。
流沙之領貼近地面的地方有一層奇怪的吸力,那是由無數死在著流沙之領的冤魂們的怨氣凝結而成,只要你貼近地面懸浮著,立刻就會被他們重重拽下去。
天閒一晃三搖地轉到愛麗娜面前,用腳將那些毒蛇的屍體掃開,空出一塊地方,俄塞裏斯的心早就提到嗓子眼。
「你也有今天?」天閒就那麼蹲下,叫俄塞裏斯奇怪天閒為什麼沒陷下去,西方世界一直就無法理解東方的輕功這種概念。
「哼!」愛麗娜到這份上還嘴硬。
天閒胡亂撥著愛麗娜的頭髮:「不是你老爹求我,鬼才來管你,還衝我發橫。」
「誰要你救,我不稀罕。」愛麗娜強硬地道。
「俄塞裏斯,她不要我幫。」天閒衝著那邊緊張兮兮的俄塞裏斯叫道。
「你帶她出來就是了。」真是急驚風碰上個慢郎中,俄塞裏斯急的不行。
「嗯,聽到沒有?」天閒揪著愛麗娜的頭髮把她往上提,難怪剛才她好心地替愛麗娜整理頭髮,原來是為了這會兒方便。
「好痛,你放開我!」愛麗娜吃痛叫起來。
「放開你?」天閒說著,真的把手一鬆,這一拉一鬆之下,愛麗娜又朝下沉了很多。
流沙漫過愛麗娜的胸,嚇得愛麗娜大叫起來,死死抓著天閒的手不肯放開。
「就是嘛,早這樣乖不是沒事了。」天閒得意地道。愛麗娜被嚇一次,這會兒已經不敢再說什麼,只是抱著天閒的手不肯放開。
把愛麗娜慢慢從流沙中提起,天閒的行為在俄塞裏斯看來有點粗暴,弄得俄塞裏斯眉頭直皺,偏偏現在有求於天閒而不便說什麼。
愛麗娜的腿已經露出流沙,眼看著整個人就要從困境中擺脫出來,忽然無數的黑氣纏繞在愛麗娜的腳下,說什麼也不讓愛麗娜離開,中間還夾雜著陰森的鬼號,隱隱可以聽出那低沉緩慢的聲音都是在重複著一句話:「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們。」
那是被這流沙之領吞噬的無數人神鬼怪的冤氣,正在呼喚著新的夥伴。
天閒臉上首次出現凝重的表情,改用兩隻手提著愛麗娜。
其實天閒挑愛麗娜的頭髮抓那也是不得已。他可以利用輕功浮在流沙表面保證自己不沉下去,但卻不能離開地面,否則流沙之領的千古法則一樣會將天閒扯入無邊的黑暗。
如果抓的是愛麗娜的雙手,以天閒只能算中等的身高比起高佻的愛麗娜,那根本沒辦法將愛麗娜提上來。
天閒早就知道不是那麼容易離開的,雙手慢慢用力,愛麗娜的頭髮已經被扯得筆直。
「這些是什麼?」俄塞裏斯可沒那麼好的耐心,說著話就想使用本身光明神的力量將那些黑氣消滅。
「慢著!」阻止俄塞裏斯的人是一直沒有做聲的吳佩。
俄塞裏斯很驚訝,呆看著這個一路跟來都很沉默的女孩子。
「我感覺出他們心中的悲哀,不要傷害他們。」吳佩低聲道。
「悲哀?」俄塞裏斯一呆,空氣裏確實充滿著隱隱的悲哀和絕望。俄塞裏斯掙脫吳佩的手,雖然這些冤魂或者真得很悲哀,但是,眼前愛麗娜的情況已經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
「太陽的光明啊,以我俄塞裏斯之名,召喚你的降臨。在你熾熱的擁抱下,一切的黑暗都將消亡!」俄塞裏斯放出類似太陽熾熱般的刺目光芒。
在這屬於絕對黑暗的世界裏,受到驚嚇的蛇群開始混亂起來,開始到處亂竄,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兇狠。
而那些纏繞在愛麗娜腳下的黑氣在陽光下則顯得更加濃密。悲哀的呼號更刺耳了。
不知為什麼,吳佩忽然覺得眼角一涼,一滴,兩滴,三滴……
這是什麼?哦,是眼淚!
吳佩有些驚奇,這是不同於往常悲傷絕望的淚水。
淚水是那麼晶瑩,那麼聖潔。
淚水滴到地上,隱隱發出柔和的聲音。
接著便以那著地的一點開始,一點溫和的光沿著地面擴散開去……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8:39

第四十九章 天閒真相
又一滴,沙漠開始有了綠色。
感覺到忽然發生的變化,俄塞裏斯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是怎麼回事?流沙之嶺居然變成了綠洲,淚水化成的光暈籠罩到那些黑氣,黑色開始慢慢淡去,最終變成純正的透明。
悲號消失不見,再沒有那些恐怖的哀怨,有的只是讓人覺得輕鬆、解脫的氣息,無數的透明的影子離開了流沙之嶺的束縛,朝著天上升去。
地上的幾人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們的快樂。
一轉眼,只因為一個女孩的眼淚,流沙之嶺變成了亡靈國度中的樂土。
天閒已經放開雙手,愛麗娜疲憊地坐在地上,頭靠著天閒的腿,腳下的流沙變成了實地,而那些毒蛇則變成各種溫順的小動物,有羚羊,有兔子,還有梅花鹿,都是毫無攻擊性的那種。
「怎麼會這樣?」俄塞裏斯覺得不可思議。
「悲哀,心的悲哀變成對蒼生的憐憫。這就是天淚星的力量啊。」天閒嘆息道。
吳佩真的擺脫了自己的陰影,淚水從她的臉上消失,換上一副驚喜的表情。
天閒忽然覺得懷中一熱。
他好奇地探手入懷,摸索一陣,等拿出來時,驚奇地發現,七星燈又被點亮了兩盞。
「咦?」天閒驚訝地叫出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天閒。」吳佩輕聲喚道。
「哦。」天閒回過神來。
反正該來的總會來,天閒收起閃耀的七星燈,「走吧,現在該做的已經做完了。」天閒不想多說什麼。
愛麗娜第一次感覺到原來世間還有這樣的悲哀。剛才的一剎那,她似乎也看到那些冤魂的無奈,慢慢直起身子,一個多月支撐著結界,她太累了。
俄塞裏斯扶起愛麗娜。
「天閒,謝謝你!」臨走時,愛麗娜忽然回過頭對天閒道。
天閒看著愛麗娜,沒有說話。和人間曾經的王者一樣,高高再上者根本無從體會什麼叫是非。
希望愛麗娜經過這次後能有所改變,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天閒算是和她打過招呼:「良知沙漏用完後,我會親自送回的。」這話是對俄塞裏斯說的。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俄塞裏斯這次沒有說什麼,攙扶著愛麗娜消失在天閒的面前。
「走吧。」看著俄塞裏斯已經離開,天閒招呼吳佩,也離開了這昔日的黑暗之窟。
只是不知道阿波非斯回來後會有什麼反應。
重新回到人間,呼吸著略顯污濁的空氣,看著川流而過的人潮,吳佩皺起眉頭。
「這也是一種真實啊,烏托邦並不像你想的那樣,以後你會明白的。」天閒知道,經過這次的生死轉化,吳佩已經不再是那個愛慕榮華的女孩子,現在她更喜歡平靜和安詳。
「天閒,以前的我是不是很膚淺?」吳佩忽然問道。
「膚淺嗎?那倒未必。相對與人類短暫的生命,現在你有機會好好地去體會生命的真諦。」天閒沒有正面回答吳佩的問題。
膚淺嗎?或許吧,畢竟,人類的生命太短暫,所以很少有人能夠理解什麼是生命,不知道這究竟是誰的錯。
飄飄蕩蕩,來到花明心的住處,不知道玉蟾回來沒有,兩人沒有驚動警衛,悄悄來到明心兩姐妹的臥室。
還沒進門,花明心就發現了吳佩。「外面是誰?」花明心問道。
「明心姐的功力好像進步不少嘛。」天閒推開門,這才發現,花語和玉蟾也在這裡。
「天閒,你回來了?」玉蟾大喜。
「嗯!」
三個女人該是在閒話家常,茶几上滿是垃圾食物留下的殘骸。
「你們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吃零食了?」天閒覺得好笑。
玉蟾還有一說,連花明心和花語都跟著折騰,怎麼說也是天外正神呢。
「要你管!」玉蟾嘟著嘴,一眼就看到天閒身後的吳佩:「小佩?小佩!」
一別就是好幾年,吳佩更漂亮了,特別是因為繼承了天淚星的那種力量,使得現在的吳佩再也不像以前那個事事膽怯的小女孩。
玉蟾有些激動:「你真狠心,這麼久都沒個消息,不是天閒告訴我,我都以為……」
「大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吳佩成熟許多,不再像往常那麼激動,勉強保持著自己平靜的語氣,但眼中打轉的瑩光卻出賣了她。
玉蟾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姐妹好久不見,明天我讓小文、絲絲她們都來,我們好好聚聚!」
兩姐妹久別重逢,想必有不少悄悄話,天閒、花語等人不好打攪,悄悄退了出去。
「語姐,家裏到底發生過什麼?你那麼星急火燎地讓我回來,怎麼又忽然說沒事了。」天閒總算有機會問花語那次在瀛洲時,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那次苗秀來見你,我就覺得不大對勁,後來你離開沒多久,秀姐就病倒了,而且是心力交瘁,生機已絕。能用的辦法我都用盡了,卻一點起色都沒有,所以我才找你回來。不過後來跑出來一個叫溫柔的神秘女子,居然很容易就將苗秀治好了,所以我就讓你暫時不用回來了。」花語解釋道。
那時候她也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再經過無數次努力失敗後只好求助天閒,沒想到那溫柔一來,一轉眼的工夫,就把苗秀治好。
「溫柔?對了,我也想問你們呢,我遇到一個叫溫柔的女人。好像和你們很熟。」天閒想起在猩猩王那裏見過的女子。
「是不是蒙著臉,額頭還嵌著一塊寶石?」花語問道。
「對,就是她!」
看來是不會錯了,可是這個溫柔究竟是什麼人?
「她現在人呢?」
「不知道,住了幾天,她就不告而別,我們也不清楚她去了哪。」花明心搖搖頭。
「哎,算了。我可以初步肯定她對我們沒有惡意。」
至少目前如此,如果有惡意,見面時天閒是可以感覺到的。
「她當時有提什麼條件嗎?」天閒隨口問道。
「哦,倒沒具體說什麼,只是說記得欠她一個人情就是了。」花語道。
「人情?教她想幹什麼?」天閒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還真有條件,可惜不知道那溫柔的真正意圖。
「算了,不管她了。朱絲呢?該沒事了吧?」基本上依娃做事他還是很放心的。
依娃一向是個很實在的人,而且心思縝密,該不會留下什麼尾巴給軍部那幫人抓的。
「絲絲啊?還好,那批救回來的人都在醫院,絲絲的情況算比較好的,至少沒有瘋,只是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沒什麼印象了,估計快出院了。」這種轟動性的消息絕對是封鎖不住的,何況花語她們對這件事還特別留意。
「那就好。」天閒道。
「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花明心潑天閒冷水,「這次就絲絲一個人沒事,那些殘廢的傢夥大多是有背景的,恐怕軍方還會追究的。」
「追究?按理不會吧!」想到這件事天閒就有火,那群衣冠禽獸,若不是顧及自己久未沾血腥,早就送他們見閻王去了,哪還有這麼多廢話?
「我看不樂觀,那些人裏有仇松的上司,竇德的寶貝公子,既然找不到病因,只有從唯一算完好的絲絲身上打主意了。」恢復天彗星的記憶,對於人間那些齷齪的勾當,花明心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一無所知了。
「嗯,倒真是個麻煩,不過按理朱絲畢竟是功臣,他們不會硬來吧。」天閒道,這次的事其實是怪不得朱絲的,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次的任務朱絲還是完成的很好的。
「硬來倒不會,不過真要找麻煩,雞蛋裏也是能挑出骨頭來的。」花明心道。
「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們讓絲絲多注意就是了。」天閒有點頭疼。
三大心魔的勢力範圍是有劃分的。兇魔控制的多是軍隊,社會上的那些亡命之徒什麼的,而貪魔掌握的卻是那些重利的商人,以及所謂政界人士。
現在的情況遠不如外表那麼平靜,三心魔的戰鬥雖然沒擺到臺面上來,但是明爭暗鬥一直就沒停止過。因為天閒一直處於一種隱居的狀態,還算沒怎麼受到牽連,但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事情說發生就會發生,沒準什麼時候被哪個被心魔控制的傢夥心一橫,朱絲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折騰了這麼些日子,睡覺都沒工夫,你們誰來陪我?」天閒的惡習又佔了上風,解決不了的事隨便扔一邊就是了,等到時候再說嘛。
「去,誰要陪你!」花明心嗔怒道,一句話紅了兩張臉。
花語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哎呀,我也辛苦了好些日子了。」天閒裝可憐。
自從離開瀛洲,連續幾天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而且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花語和明心了,小別勝新婚嘛。
「去去,自己一個人睡去,我們可沒空陪你。」花明心拉著花語就走。
「嘿嘿,這可是你們逼的。」天閒一向無視人間禮法,當然不會這麼老實。
花明心和花語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身子一軟,眼前一黑,睜開眼睛時已經被天閒轉移到一間客房裏,而天閒卻拿著「九轉紫薇冠」在那得意地炫耀著。
「你!」花明心、花語哪會不認得星帝的九轉紫薇冠,但任她們如何理智,這會也不免吃驚了。
「不用吃驚,星帝經天人五衰進入輪迴,臨終交代我暫代星帝之位。」天閒解釋道。
花明心驚道:「你居然用九轉紫薇冠做這種事?」
九轉紫薇冠不但是星帝的象徵,對於天界星神,也是最強大的克制之物,在它面前,天外眾星神祇能予取予求,只是沒想到天閒居然用它來「姦淫婦女」,不知道星帝泉下有知會不會跳出來。
「哼,那沒辦法,誰叫你們不聽話。」天閒很是得意,自從花明心跟了自己,她就老教唆語姐和自己為難,幾個姑奶奶聯起手來,他還真沒辦法,現在有九轉紫薇冠壓著,總算扳回一城,當時接過九轉紫薇冠時到沒有想到可以這麼用。
當然,話也得說回來,花語明心她們對天閒的侵犯本也就是半推半就,只不過是拿拿蹺,撒撒嬌罷了,愛人之間的甜蜜不足為外人道也……
早上,喧鬧的聲音將天閒從睡夢中驚醒。
天亮了,新的一天開始。
月宗倒是沒偷懶,還不到八點就都忙碌起來。
伸個懶腰,欣賞著兩女的妖媚,天閒覺得很是滿足,要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紛爭就好了。
三十六天罡!
三十六天罡,哪是那麼容易湊齊的。
天時地利不說,還要生辰相合,最重要的是要經受一次死劫,從絕對的死亡中擺脫出來,才能真正做到星神一樣的以旁觀者的角度冷眼看人間,最後還要得到某種屬於天罡力量的認可,才能真正成為天罡三十六宿之一。
其實靜君姐妹都很合適,就是功力還差得太遠,如果要速成,除非受千萬人詛咒或千萬人愛慕。
說到這個,玉蟾是最符合條件的了,可惜天閒是怎麼也捨不得讓玉蟾去經受死劫。誰也不敢保證死劫後人還可以活過來,如果不成功,那就變成真正的生離死別了。
「天閒,想什麼呢?」最體貼的花語輕輕從背後抱住天閒。
「語姐,你會留戀這個世界嗎?」天閒問道。
「留戀?不知道。」花語很認真地想了想才道,「我想,我不會留戀這人間吧。這個世界太繁華了,我不喜歡,我喜歡像亡魂之森那樣平靜的生活。」
「平靜的生活,是啊!」天閒嘆了口氣。
其實天閒也是如此,天外星神,有誰會喜歡無聊的喧鬧呢。在天上冷冷看著這個世界的興旺衰敗、潮起潮落,看著滄海變桑田,還有什麼看不透的。
對於星神們來說,人間的一世繁華,只不過只一場夢罷了,只有真正的相知才最可貴。
九天之上,誰不羨慕金風玉露一相逢的牛郎織女,誰不希望找到一份永恆?可是,永恆這個詞,談何容易。
生命最短暫的人類總喜歡談永恆,可是,幾乎擁有無限生命的星神們才知道永恆的代價。
「對了,我昨天看出吳佩好像有些變化,她是不是已經……」花語問道。
「嗯。」天閒點點頭。
這種事本就沒必要瞞著。
天閒道:「吳佩繼承了擁有凈化之力的天淚星。」
「天淚星!」談到當初曾並肩作戰的好友,花語有些難過。
當初的封魔之戰,三十六天罡消耗太大,即使沒有在是役死去,也在不久以後發生了天人五衰的現象,進入輪迴,如今再想找時,一個也看不到了。
天淚星是三十六天罡中心最軟的一個,也是第一個被三心魔所殺的,因為她的凈化之力實在太可怕,即使三心魔也很忌諱那種絕對的純凈之淚。
「天閒,你還記得天淚嗎?」印象中那是一個可愛膽怯的小女孩,特別是那雙眼睛,格外明亮,膽怯的她在面對最兇殘的兇魔時,是她唯一一次沒有退縮,只可惜,綿羊的眼淚永遠無法打動惡狼,她還是沒能逃脫死亡。
兇魔挖出了她的眼睛,她的本神所在,於是從此後那個有著一雙大眼睛的女孩就消失了。
「記得,特別是她的大眼睛。」
星神們從不畏懼死亡,但像天淚那樣慘死的卻不多。
「天閒,她的眼睛還在兇魔的手裏。」花語小聲道。
「早就不在了。」天閒搖搖頭,「天淚的眼睛是絕對純潔的力量之源,兇魔不會總帶著它。吳佩身上,我找到那雙眼睛,在流沙之嶺,她也證明了這點。」
「流沙之嶺?你去那裏做什麼?」花語呆呆的問道。
「對了,你看這是什麼?」天閒倒是忘了一件事,將良知沙漏從衣服裏拿了出來。
花明心喜道:「綵衣姨有救了。」
「良知沙漏?你怎麼弄到的?」花語可是很清楚良知沙漏對俄塞裏斯意味著什麼。
「搶來的?」花明心也醒了過來。
「什麼叫搶的?」天閒不高興地道:「我是那種人嗎?為了這東西我陪俄塞裏斯跑了一趟流沙之嶺。」
「到底怎麼回事?」花語急忙追問道。
「是這樣的……」天閒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從星帝通過神風使者相招,到接任星帝,然後去烏托邦,直到最後的流沙之嶺因為吳佩的眼淚發生變化,這一說就是一個多時辰。
明心和花語聽的眼睛都不眨,直到天閒說完,花語才長舒一口氣:「這麼說吳佩得到的力量是來自天淚的雙眼了?」
「嗯,應該是吧,若不是,怎麼能將流沙之嶺變成綠洲。不知為什麼,天淚的雙眼會落到烏托邦。當時我正是感覺到那種屬於星神的召喚,才正好趕上救了吳佩,奇怪的是,當我賦予吳佩星神之力後,感覺到的召喚也消失了。現在想起來,那正是因為天淚已經承認吳佩作為新的主人。」天閒道。
「不知道昨晚玉蟾和她說了什麼?」花語道。
「該起了。」天閒笑笑。
總不能就這麼躺在床上吧,也該起來去看看玉蟾和吳佩了。
來到原本屬於花語的房間,裏面卻多了一個人,是謝雅。
從三女疲憊的神情可以看出,昨晚她們根本沒睡,但精神卻是很好,或者是因為重逢的喜悅吧。
三女在學校時就表現出不凡的智慧,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可能感覺不到平靜海面下的暗流。
她們比誰都明白,雖然現在社會還很安定,但這只是表面現象,也許一夜之間,戰爭就會在全世界爆發,加上走上社會後,會更加珍惜學校時那種沒有厲害衝突、純潔無暇的友誼,所以三女昨晚幾乎聊了一夜。
看到天閒進來,謝雅顯得有些不自然。
「哦天閒,我忘了告訴你,謝雅也來了,明天再把柴文招回來,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絲絲吧,讓她們姐妹五個好好聚聚。」花明心以為謝雅和天閒之間有什麼誤會。
對天閒的態度,謝雅是很矛盾的。
偏偏這種事又不足為外人道,來的這幾天,當明心等人一向謝雅提到天閒時,謝雅總是刻意迴避著什麼,所以明心才會有這種誤會。
天閒說:「好啊!」
玉蟾可能是唯一沒有顧及的人,而吳佩一直就是個很文靜的人,繼承了天淚星後更顯得安靜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和謝雅一起來的還有個人。」花明心忽然道。
「誰?」天閒不是很在意。
「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天閒,你可不能太花心哦。」花明心成心刺激天閒。
「什麼跟什麼啊?」天閒苦笑。
這是哪跟哪,自己都還沒見到人呢,明心大姐就在這兒給他上課。
天閒奇問道:「到底是誰啊?」
「誰?問你自己啊!你臨陣脫逃,人家找上門來了。」玉蟾忍不住笑著接道。
「臨陣脫逃?」天閒思索著,什麼時候的事,怎麼自己沒印象。
「好了,別難為天閒了,就是那個向你挑戰的村正菊葉。」還是花語體貼,揭開謎底。
這麼一說天閒也想起來了,沒想到村正菊葉居然追到這裡來。
「她?我不是留下東西讓你給她看嗎,怎麼還來找麻煩?」天閒不耐煩地道。
「那怎麼能怪我,她根本看不出名堂,不是另有高人,東方武者的臉都要被你丟光了。」玉蟾聽出天閒話裏埋怨,生氣地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天閒的不耐煩是衝著村正菊葉。
村正菊葉是個武癡,本來這是沒什麼的,但偏偏村正菊葉不失為一個美女,這樣就讓人有點倒胃口了。
天閒眼見這會不小心得罪了玉蟾姑奶奶,那還得了,連忙賠著不是。好容易才讓我們的玉大小姐消氣,嘴裏的嘀咕那還是少不了的。
「自己惹的麻煩拍拍屁股走人。留個爛攤子給我收拾,還好意思在那怪我。」玉蟾還在生氣。
「是,是我不好!」天閒連聲道。
「村正菊葉連『生機重現』都不懂,和她決鬥未免無趣。」這話天閒倒不是誇張。
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如果村正菊葉連「生機重現」都不知道,那天閒對她的評價就還高了一點。
村正菊葉該是剛剛由術入道,在門外徘徊,還沒能真正進入武道的門檻。
「你就吹吧,話說回來,天閒,我見你和人鬥法挺厲害,反正我也看不懂,怎麼就難得見你和人比武啊?」玉蟾饒有興趣地問道。
玉蟾就看過天閒和柴文動手,別的時候每次天閒都搞出些絢麗的光電效應,看是滿好看的,威力也不差,不過怎麼看那也和武學不搭邊。
「有什麼好比的,武學由術入道後基本就和魔法仙術什麼的差不多了。萬法歸宗嘛,無論學什麼,只要能由術入道,你就會發現,其實目的地都是一樣的。」天閒難得給人說教,聽的玉蟾似懂非懂的。
「對了,不說這個。天閒,小佩好像變了許多,她都不肯說發生什麼事,你告訴我吧。」玉蟾撒嬌道。
昨晚秉燭夜談,但吳佩卻總是有點吱吱嗚嗚的。
「有什麼變化?」天閒想裝傻。
「哼,小雅告訴我,現在吳佩的靈力比她還要高。」玉蟾見天閒裝傻,不高興地嘟起嘴來。
「這個!」天閒搔著頭皮,或者是因為天閒對玉蟾特別關心吧,其實天閒一直不想讓玉蟾介入自己和心魔的糾葛中,這會玉蟾問起,天閒還真不知道從何說起。
「天閒,這裡又沒有外人。而且我看的出,玉蟾遲早是我輩中人,你也不用再瞞了,不然玉蟾妹子會想歪的。」花語不知又看出什麼,注視了玉蟾一會道。
語姐都發話了話,天閒還能說什麼,無奈地站起來,閃電般在房間周圍飛行一週,佈下「絕塵大陣」。
「好了,這樣就不怕有人偷聽了。」天閒滿意地道。
「要我迴避嗎?」謝雅想離開。
「不用了,你聽聽也沒關係。」花語出言挽留。
謝雅對天閒確實很好奇,聽花語這麼說,自然也不再堅持。
「還是你說吧。」天閒不知道從何說起,把包裹扔給花明心。
「也好。」花明心接過天閒的包裹,倒是沒有推辭:「其實我想玉蟾和謝雅早就看出來了,天閒並不算人類,嚴格的說,我和小語也一樣,如今的吳佩也是如此。事情說來話長,要從當年的封魔之役說起……」
明心將星神們的來歷大致說了一遍。
吳佩多少已經知道一點,還算可以接受,玉蟾和謝雅已經驚的目瞪口呆,難怪連大日如來也對天閒那麼客氣。
「玉蟾,你知道嗎,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可是,那次在三星堆,你也看到,我不想你有危險。」天閒做了最後的總結。
「嗯,我瞭解!」玉蟾一時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我和明心先出去了,語姐,你留在這裡……」天閒的未盡之意誰都可以明白。
花語點點頭。玉蟾確實需要有人好好和她溝通。
撤去陣法,天閒覺得有點累,不知為什麼,自從答應星帝即位後,他一直覺得不大自在,或者也是個性使然吧。
獨自和明心來到月宗附近的一處密林,天閒忽然想起什麼事,猛地掉過頭來。
「明心姐,你見過這個嗎?」天閒拿出來的是星帝交付的七星燈。
「七星燈?」明心遲疑著問道。
天彗星之名不是白叫的,對於三界之事,天彗多少是知道一些。
「那知道它的來歷嗎?」七星燈莫名其妙多亮兩盞一直叫天閒覺得很離奇,似乎有什麼自己沒有掌握的關鍵在起著作用。
「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和一個遠古的傳說有關,傳說當七星燈完全點燃後,世間將再沒有虛偽和罪惡。」花明心努力回憶著。
這個傳說的年紀恐怕比星帝的年齡還要大得多,究竟從哪來的,已經沒人想的起來了。
「我只是覺得這東西似乎和我有關,可是又沒有一點印象。說起來我只有到星神殿以後的記憶,在這之前我是誰,從哪來的,記憶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天閒敲著自己的頭。
天淚星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一般而言,雖然她擁有凈化世界的力量,但她的出現也同時標示了悲劇的即將上演。
擔負的責任越大,心中所承擔的憂患也越重,天閒不想這樣。
「天閒,你是從哪得到的這東西?」看天閒半天不說話,花明心小心地問道。
其實明心心中有一個猜測,但事關重大,她不敢說。
「是星帝臨終交給我的。」天閒回答,「算了,不要想了。明心姐,我去把師父他們帶回來,你和語姐說一聲。」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8:51

不知為什麼,天閒從來不會總記掛著某件事,但這次不知為什麼,天閒總覺得七星燈有什麼不對,直覺地感到很是心煩,想借別的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剛回來呀,玉蟾會不高興的!」明心很是詫異。
「沒事的,我很快回來。」天閒不由明心再說什麼,舉步而出,不過眨眼工夫,就已經消失在花明心的視線中。
如此匆匆別過明心花語等人,倒也不是天閒所期望的,只是花明心的話似乎觸動了天閒心中的某根弦,使天閒產生很不安的感覺。
他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仔細想來,自己從哪來的竟然一無所知,無奈看看天上。滿天的繁星,依舊閃爍,哪才是屬於自己的家,天閒迷惑了。
高懸在北方的北斗七星只剩下三顆孤零零地掛在天際,而曾經最明亮的北極星則顯得有些暗淡,失去了主神的北極星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恢複元氣。星帝,你為什麼沒有將事情交代清楚。無意識地撫摩著懷裏的那盞七星燈,天閒感到很是無奈。
誰來給他答案呢?
不知不覺間,天閒已經來到曾經多次造訪的地方。
三座聖殿中的三件魔器都已經不在了,只剩下結界還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裏。
不經意地穿過那些禁錮著無數死靈的白圈,天閒有些恍惚地朝著中央走去。
忽然間天閒覺得有點不對,那些死靈呢?
周圍那些被禁錮在這裡的死靈居然都消失不見了,連地上原本少的可憐的骨灰也找不到,天閒不信邪地抹抹眼睛,打開星神之眼。還是沒有,一個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
「不好!。」天閒想到水傲等人的死靈,急忙向裏衝去。
沾染了人類之心的天閒首先想到的就是水傲,跌跌撞撞地衝到密穴的入口處。
天閒總算能鬆一口氣,雖然水傲的死靈已經有些暗淡,不過顯然還在那兒。
「師父!」天閒沖水傲打著招呼。
前幾次天閒都是從花綵衣所在的密穴入口出入的,所以這是水傲死後第一次相見。
水傲有些疑惑地張望四周,最後目光停在天閒身上,揉揉眼睛,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叫我?」
「撲!」天閒被水傲癡傻的表情逗樂了。
天閒這一笑,水傲也知道自己確實沒弄錯,天閒是在叫他。
「徒弟啊,你怎麼才來。你知道,師父被人困在這很辛苦的。」水傲開始吐苦水。
「辛苦什麼?你已經死了。哪還知道苦?」天閒見水傲沒事,又開始沒大沒小起來。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水傲連聲罵道:「兔崽子,你小子一見面就咒我。」
「我有嗎?」見到水傲使天閒暫時忘記對自己身世的疑惑。
水傲待他確實如同親生,有這樣一個父親倒也不錯,天閒想著。
「小子,我知道你花花腸子多,快想辦法放我出去。」水傲哀求道,並做出一副苦瓜臉想博取同情。
「哦!」天閒不知道又想起什麼,眼珠一轉,又道:「師父,綵衣姨和鳳叔也被困在這呢,你要見嗎?」
「好啊,那你快點啊。」水傲急道。
「好,你等著。」天閒一拉水傲,硬將水傲從睏了他許久的結界中給拖了出來。
不等水傲說話,拉著水傲就走。
如此就將三人都聚集到一起。
水傲見到鳳守恆和花綵衣,免不了要寒暄一番。
「師父,你們誰先來?」天閒問道。
「笨,當時是你師父我!」水傲嚷嚷著道。
天閒的方法不知道有沒有危險,當然是他這當師父的來實驗了。
天閒等的就是這句話:「好,先別動。」說完天閒讓水傲出列,拿出俄塞裏斯的良知沙漏,對著水傲比了比,這才開口念道:「執掌人類良知的神明,以我天閒之明,召喚你的沙礫,顛倒短暫的時空,請彌補我心中的遺憾。」說完天閒將已經浮在水傲面前的良知沙漏給顛倒過來。
隨著沙漏的顛倒,無數晶瑩的閃爍著各種光彩的細沙在透明的沙漏中慢慢朝下撒落,而同時,四周空氣中也有一些類似的沙礫受到它的吸引,慢慢飄蕩,聚集,向著水傲的靈體飛去,慢慢附著在水傲的靈體表面。
水傲的身體慢慢清晰,開始逐漸勾勒出大體的形態,隨著空氣中沙礫越聚越多,水傲的身體開始有著真實感。
隨著沙漏中最後的一粒細沙滾落,水傲復活了,滿頭的白髮因為興奮顯得鬚髮蓬張,因為勤於鍛練,身上的肌肉一點沒有老人該有的鬆弛,一塊塊突現出來,充滿著無窮的生機,一些猙獰的傷口則在他的身體上宣告著水傲一生的功績。
水傲睜開雙眼,很久沒有被肉身束縛的靈體使得他有點不習慣。
「綵衣和守恆呢?」水傲發覺眼前不見了花綵衣和鳳守恆。
恢復身體後,水傲的靈體之眼也被肉眼凡胎所取代,當然就看不到還是靈體的花綵衣伉儷。
「師父,我發覺你身材還不錯呢。」天閒看的清楚。
鳳守恆是無所謂,那邊花綵衣的靈體已經脹紅了一張臉,恨不得找條縫鑽下去。
「我說綵衣和守恆呢?」水傲沒聽出天閒的意思。
「師父,冷嗎?」天閒好笑地問道。
「冷?有什麼冷的?」水傲還不是普通的糊塗。
「你自己看看身上。」天閒努努嘴。
水傲疑惑地在自己身上打量:「我很好啊!」
「師父,通常人眼是看不到靈體的,但是靈體卻能清楚地看到人類,因為你現在變回普通人,所以就看不到還是靈體的鳳叔和綵衣姨。」天閒不緊不慢地道。
「那……」水傲先沒反應過來,等天閒那明顯繆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視時,他終於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混小子,出你師父我的醜。」水傲說著手忙腳亂地用雙手遮住下體,眼睛四處亂飄,想找到花綵衣的位置。
鳳守恆看到也就罷了,被花綵衣看到可就難看了。
「哈哈,哈哈。」難得看到水傲這麼狼狽,天閒哈哈大笑起來。
「混小子,快去給師父找身衣服。」水傲氣急敗壞地罵道。
「叫什麼叫?」天閒眼一翻。
水傲這會還真不敢翻臉:「好徒弟,乖徒弟,師父年紀大了,這樣容易著涼,勞駕,拜託,給師父找身衣裳吧。」
「著涼?某人可是敢在南極裸泳的。」天閒打趣地說著,不過說歸說,他反手朝外面虛空一抓,手上就多一大把樹葉。
接著,天閒的兩手在身前來回穿梭,不一會就有了一條樹葉縫製的短褲。
「拿,一時找不到,你先將就著吧。」天閒把樹葉褲丟給水傲。
「這?」水傲面有難色。
「不想要,好,拿過來。」天閒作勢要搶。
「好好,總比沒有強。」水傲嘀咕著穿上。
還好,短褲還算結實。
看著水傲這類似原始人的裝扮,天閒才滿意地點點頭。
來的時候想事情,把這碴兒給忘了,現在只好委屈點師父了。鳳叔也好說,就是綵衣姨好像不大方便呢。
想歸想,手上可不能慢,天閒又將鳳守恆的靈體還原成肉身,套上一條和水傲一樣的樹葉裝。
鳳守恆的身上就沒有水傲那麼多的傷疤了,顯得很光滑,看得水傲嘖嘖稱奇,一個勁在鳳守恆身上摸來摸去,「哎,我說師弟啊。我記得你以前比我好不到哪去的,怎麼現在身上的傷疤變那麼少了?」
搞的鳳守恆尷尬不已,半天才擠出話來:「這個,那個,綵衣她不喜歡我身上那麼多……所以我就找天閒……那個用玉髓……」
「哦……」水傲和天閒一同點頭。
「哦什麼哦?」鳳守恆惱羞成怒。
「還不快動手,怎麼說我也是你岳父,那是你丈母娘。」
「急什麼?我這可是為你好。丈母娘大人可是徐娘雖老,風韻尤存,即使你不介意曝光,我可不想造成不好的影響。」天閒理直氣壯地道。
靈體因為死亡時的記憶,可以保留生前的形態,包括衣服,但重塑肉身時就不能保持這樣的形態了,不然那衣服會變成表皮而永遠無法脫落。
拿水傲開開涮無所謂,要是花綵衣也出這種糗,天閒不見得會怕,但明心和花語肯定會劈了他。
「這……」鳳守恆想想也是,不由為難起來。
「沒關係的。天閒,你動手吧。」花綵衣雖然開始還有點害羞,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很坦然地對天閒道。
「不行,這個絕對不行,語姐還好辦,明心姐太難伺候。」天閒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嗯。」天閒又開始東張西望起來,想找點能遮羞的東西,讓花綵衣穿樹葉裝都有點對不住丈母娘。
「有了。」天閒靈光一閃。
就當是一事兩便吧,天閒彈個響指。
首先啟動良知沙漏,開始的程式和剛才沒什麼區別,到當花綵衣的身體被勾勒出模糊形象時,天閒放開良知沙漏。
讓良知的沙礫自行向花綵衣的靈體附著,天閒則飄浮起來。
天閒念道:「大地的眾生,聽我的傾訴。眼前的靈體曾孕育了生命,帶給她新的生命,新的希望,以我天閒之名,賦予她星神之力。柔弱的生命們,請你們承認這新的夥伴,其之名天育星。」
天閒的手中化生出新的純白光芒,籠罩在即將成型的花綵衣身上。白光圍繞著花綵衣不住地旋轉,慢慢聚攏,變成了充滿慈愛光澤的白色素服,頭上一襲輕紗到肩,額頭被嵌進一顆血紅寶石,兩眼微闔,雙手拇指、中指虛扣,平放在身子兩側。
此刻的花綵衣彷彿是充滿著慈悲之心的觀音大士,甚至可以叫人產生頂理膜拜的衝動。
「為什麼?不公平,為什麼我就要穿這種可笑的短褲?」水傲大叫起來。
隨著花綵衣睜開眼睛,白色的素服變成普通的短裝。
「有什麼好叫的,你那一身肥膘還怕人看啊?」不用天閒開口了,花綵衣接過水傲的話頭。
「好好,你們兩口子一條心,我怕你們,我怕你們。」水傲奉行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宗旨。
目前的四個人,鳳守恆肯定不會幫著自個,那個混帳徒弟更不可靠。悲哀啊,人家也收徒弟,他也收徒弟。怎麼他就老被徒弟欺負。
水傲假惺惺地抹著眼淚,哭道:「沒天理啊!為什麼會這樣?」
水傲明顯作假的動作惹得天閒、鳳守恆和花綵衣三人都啞然失笑。
「對了,師父,你們知道以前這裡的那些死靈哪去了嗎?」天閒笑容一收問道。
「死靈?我想想,好像有點印象。」鳳守恆皺著眉努力回憶,「對了!」
鳳守恆作為上代炎龍集團總裁,有著驚人的記憶力和分析能力,即使在變成靈體後,這點也沒有改變。
「不好,快走!」天閒臉色忽然巨變。
一股龐大夾雜著毀滅威力的能量正以光速朝這邊接近。
以這股毀滅光線所夾帶的能量,天閒若只一個人絕對有時間逃出它的威力範圍,但現在卻有另外三人在。天閒可以肯定,這股光束是連靈體都可以完全摧毀的。
「星光無限,眾志成城,星帝相招,群星護法。起!」脫口而出的大喝聲打斷鳳守恆的話。
就在鳳守恆想開口動問,夾帶著毀滅之力的龐大光束已經狠狠撞在天閒剛張出的守護罩上。巨大的壓力在守護罩的接觸面爆發出來,向著四周暴散出去,天閒的雙足因為這一擊而陷入地下。
「呀!」天閒吐起開聲,努力抵擋著光束的能量。
本該轉眼既逝的時間現在顯得無比的漫長,天閒第一次感覺到危險,長袍因為真氣被撐,裂開一道道口子。
漫長的攻擊終於過去了,天閒鬆了一口氣,無力地坐在地上。
「好可怕的威力!」天閒總算鬆了口氣。
造就棄卒悲劇的「毀滅之光」居然重新出現,所攻擊的竟然是創世三聖封印三大魔器的地方,實在是不可思議。
「天閒,你沒事吧?」雖然沒有直接承受毀滅之光的威力,但從天閒一頭的汗水,以及撐破衣服,加上四周的一片廢墟,水傲等人可以很清楚地推測出剛才那股光線的力量。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天閒擺擺手,自己勉強站了起來,抖落身上的塵埃。
現在天閒的狼狽樣和水傲有的拼,只是這會兒也沒人有空發笑。
鳳守恆問道:「天閒,剛才怎麼回事?」
「沒什麼,鳳叔你接著說。」天閒的語氣裏充滿疲倦。
無論他多麼強大,以一己之力承擔神界「氫彈」--「毀滅之光」的威力他也會吃不消的。
「天閒,你真的沒事?要不,我們回去再談吧?」鳳守恆不放心。
「不,就在這裡說。」天閒堅決地道。
見天閒這麼堅持,鳳守恆也沒辦法了,「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我發現有幾個巨人來這裡,用的是古拉丁語。我以前有個朋友是研究拉丁語的,所以我大致聽出什麼意思,好像是有人需要無數被完全奴役的靈體去建造死靈塔,別的還有一些,我就不大聽的懂了,這些我只是半聽半猜的。」
鳳守恆得到的這些資料,得益於曾身為炎龍集團的總裁,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對於這幾乎絕跡的拉丁語,鳳守恆還能懂得一些皮毛。
「這樣?」天閒點點頭,心頭又是一熱。他知道,七星燈又亮了一盞。
看看空氣中還殘留著未散的能量,再看看鳳守恆和水傲,天閒下定決心,道:「師父,鳳叔,我想請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吧,只要我們能做到的。」天閒難得這麼嚴肅。
平日裏天閒雖然和水傲沒正經。但水傲知道,這個徒弟絕對不簡單。
「師父,事到如今,有些事也該說清楚了。」天閒背著手,說出一番話來,從當初封魔殿的失誤到最近接任星帝。
天閒相信,水傲、鳳守恆以及花綵衣都是有分寸的人,更能分清事之輕重。如今的自己實在太累了,如果他們知道真相,一定會成為自己得力的臂膀。
「天閒,沒想到你居然背著這麼重的擔子。」水傲心疼說,難怪從小天閒會有發呆的惡習。
「沒什麼。」天閒笑一笑,這個師父真的對自己很好,而且從來都沒有在自己面前端過做師父的架子。
「沒想到,明心她們居然也是,苦了她們了。」花綵衣不勝感慨。
「天閒,你說吧,要我們怎麼幫你。」鳳守恆表現出超人的冷靜。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出乎他一貫的知識範疇,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
「這裡還殘留著毀滅之光的能量,我想讓師父和鳳叔成為三十六天罡之二。」天閒說出自己的目的。
「天閒……」鳳守恆一呆,他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天閒這麼說其實是給他們留面子。
這次出事前,他也曾以為自己的身手已經很不錯了,但當面對那些心魔的手下時,他才明白,自己那點能力是多麼渺小,何況如今的花綵衣已經幻化。
他想和花綵衣長相廝守,就一定要使自己突破凡人的界限。花綵衣十月懷胎,分別孕育出天慧的兩大分身,在這段時間裏,花綵衣多少受到星神之力的滋潤。這股力量一直就藏在花綵衣的靈魂裏,所以天閒才能使花綵衣升變為三十六天罡之一。
如今毀滅之光強大的能量卻提供一個新的可能,使水傲和鳳守恆也有成為星神的機會。
「謝謝你,天閒!」鳳守恆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
點點頭,天閒休息一會。
雖然力量還沒能完全恢復,但再拖下去毀滅之光殘留的力量就要散去了。
天閒念道:「我以新任星帝之名,召集遊蕩的能量,賦予眼前生命星神之力。汝等之名,天正、天祿。」
周圍毀滅之光的力量在天閒的引導下分成兩股向水傲和鳳守恆流去。
兩人身上的肌肉一陣蠕動,那條遮羞的樹葉裝變成粉碎,但很快的,一片絕對的黑色和淡青分別纏上水傲和鳳守恆。三十六天罡中和天育星並升天外雙侶的天祿星,以及最北方的天正星終於復生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9:11

第五十章 岳母相婿
在去找俄塞裏斯還良知沙漏的路上,天閒的心情輕鬆不少。水傲等人不愧是老江湖,或者他們的才智無法和花明心、花語她們相比,但論到社會經驗,就不是花明心等人可以比擬的了。
聽天閒分析了當前形勢,鳳守恆很快就把握到事情的關鍵,就是一直不務正業的水傲也行動起來。
星宗總是需要個主事人的,而天閒現在的事情又太多,實在分不開身,水傲只好腆顏再作馮婦,拼上這把老骨頭了。
而鳳守恆聽說苗秀居然弄的心力交瘁險些喪命,更是心疼的不得了。至於花綵衣就更別提了,知道花語為了他們這三人,險些送了自己的性命,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因為天閒還要將良知沙漏還回去,所以就在瑪雅遺址和三人分道揚鑣。三人趕回炎龍集團,而天閒則朝著太陽船的航線而來。
看來樊厲爾對太陽船造成的傷害不小,遠遠的天閒就可以發現,太陽船的亮度已經大不如從前,隱約的還有破損的痕跡。
這次天閒的靠近倒沒有引起什麼誤會,雖然守護夜女神沒什麼好臉色,但總不至於惡顏相向。
近了天閒才看出來,太陽船的損壞程度比他想的要嚴重的多,船上的桅桿滿是破損的痕跡,除了主帆,前後兩排較小的船帆已經不能用了,船身上則是深淺不一的爪痕。可以想像巨狼樊厲爾的兇狠。
「你來了。」出來迎接的是愛麗娜。
比起夜女神來,愛麗娜的表情和善的多,或者是經過流沙之嶺的危機,使她有所改變,嫻和的氣質使天閒一時把她當成別人。
忍住要打趣的話,天閒默默跟著愛麗娜朝太陽船主艙而去。
門外還是由幾個夜女神守護,不大情願地替天閒打開艙門。天閒剛打算進去,「喵」的一聲貓叫,接著就看到白光一閃,剛才還在門邊上的貓神已經竄到坐在艙裏的俄塞裏斯身後,用戒備的眼神看著天閒,不時從俄塞裏斯身後探出爪子來示威,顯是還記恨天閒用天羅地網綁它的事。
天閒不在意地笑笑,「俄塞裏斯,我把東西帶來了。」天閒直接切入正題。
「哦!」俄塞裏斯點頭。
「沒事我要走了。」天閒把良知沙漏放到俄塞裏斯面前。
「等一下。」俄塞裏斯居然叫住天閒。
「什麼事?」天閒詫異回頭。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很擔心,似乎天地被一股沉重的氣息所籠罩,好像要發生什麼事。」俄塞裏斯的話讓天閒更加吃驚。
俄塞裏斯居然會對他說出這番話來,要知道,雖然礙於北極星帝的面子,天閒幫著俄塞裏斯找回寶貝女兒,但實際上,天閒和俄塞裏斯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該去找大日如來,或者宙斯,不過我聽雅典娜說,宙斯那老色鬼好像失蹤了。」天閒當然知道這股讓俄塞裏斯壓抑的氣息從何而來。
「死靈通天塔」這種東西,只要是純正的光明眾神,都應該可以感覺到那種不協調的。
「天閒,你們東方有句話叫做唇亡齒寒。這種壓抑的力量顯然也不是黑暗眾神的,你以為你能置身事外嗎?」事情太不尋常,俄塞裏斯居然能低聲下氣地受天閒的氣。
「難得,你轉性了嘛。」天閒調侃道,「好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說有人在收集失去自我的死靈建造什麼『死靈通天塔』,是誰我就不知道了。」天閒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人家客客氣氣的,他當然不好太過份。
「死靈通天塔?」俄塞裏斯沒聽說過這東西。
「別看我,這個我得回去問天慧,就是上次差點被你害死的那個。」天閒聳肩。
他是真的不知道,對於曾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東西,天閒多少都瞭解一點,但那些在天閒出生前存在過的東西,天閒就不大清楚了。這些太古的傳說得去請教花語或者花明心。
說到花語,俄塞裏斯多少有點尷尬,咳嗽一聲掩飾過去,才問道:「難道一點線索都沒有?」
「沒有,如果讓我建造死靈塔,我會選那些生前怨氣特重的,這種全無怨氣的死靈塔,我都不知道造了幹嘛。」天閒還是搖頭。
這種死靈塔無非是為了借用某個邪惡魔神的力量,但那需要足夠的怨氣,何況招出來的那些所謂魔神,只不過是人類眼中的神而已,天閒才不會去做這種無聊的事。
「天閒,現在事情的發展恐怕已經超出我們的想像,我希望你能擯棄前嫌,盡力挽救人間的這次浩劫。」俄塞裏斯很誠懇地道。
「再說吧,星帝的交代我一定會完成。至於人類的生死,早在當年命運女神賭約失敗後,人類的命運就已經交還到人類人中。不到萬不得以,我是不會管的。」天閒才不吃那一套。
如果不是所謂的神族對人間事務干涉太多,哪有現在這麼多事。
神靈對人類來說,本該是最後的希望,存在的作用只是讓人類不會絕望,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為了吸引無聊的信徒,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和提升自己的力量,一些神靈開始頻繁現蹤於人間,終於使得人類對神靈的崇拜變成了依賴,所以現在的世界才會變得如此混亂。
人們將一切交給神,而自己不再去努力,於是,當一些惡人得不到懲罰時,惡性迴圈開始了。
「我走了,沒事不要來打攪我。」天閒揮揮手,轉身走出艙房。
看著天閒散漫的背影,俄塞裏斯有些擔心:「愛麗娜,太陽船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復正常?」
「最少需要一個月。」愛麗娜回答道。
「一個月,哎,一個月!希望能平安地度過這一個月。告訴夜女神們,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要停船。」俄塞裏斯心中的不祥始終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離開俄塞裏斯的太陽船,天閒有些鬱悶,或者他不該拒絕俄塞裏斯的。只是事情牽扯到花語,天閒也就和凡人一樣,容易失去平常心。
「算了,估計也沒那麼嚴重,再說事情和我無關。」天閒自我安慰道。
甩開想掉頭回去的衝動,天閒以最快的速度衝回月宗,偷偷繞過警衛,天閒朝著花語的房間潛去。
「小語,你長大了……」房間裏傳來花綵衣的聲音。
天閒在門外頓住,想了想,還是不要打攪的好,轉身想去玉蟾的房間看看。
玉蟾的住處和花語不在一區,為了辦公方便,花語和明心的房間都是設在辦公樓附近,所以天閒得繞過演武場才能到達玉蟾的房間。
反正也搞不成突然襲擊了,天閒沒有再掩飾行蹤,東張西望,慢慢悠悠地朝著月宗的住宅區走去。
月宗認得天閒的人倒不少,經常有人停下來向天閒問好。天閒一路點頭,頭暈的可以,反正他也不知道誰是誰。
「宗主,有人在那邊找你。」一個月宗弟子過來和天閒道。
「誰啊?」天閒順著這人的指向,那邊站著個女人,背對著天閒,天閒感覺沒什麼印象。
「她是誰?」天閒邊走邊問。
「那是玉蟾小姐帶來的客人。」月宗弟子恭敬地道。
「玉蟾的客人?謝雅?」天閒想著,可是不大像啊,謝雅沒那麼高。
走到那女人身後,帶天閒過來的月宗弟子退出老遠。
「你找我?」天閒問道。
「看刀!」迎接天閒的不是什麼笑靨如花,而是閃亮的刀光。
天閒嚇了一大跳,月宗裏居然有人敢行刺自己?措手不及的天閒躲的很是狼狽。雖然退得快,衣服仍被從右肩到左腰劃開。
「你是誰?」天閒被嚇了一跳。
「村正菊葉!」對面的女人飛快地吐出四個字,又接著朝天閒攻來。
「村正菊葉!」有了證明天閒是不會怕誰的,他輕鬆地在村正菊葉的刀下穿梭:「哪個村正菊葉?」對當日村正菊葉的挑戰,天閒根本沒當回事。
「哼,既然忘了,那我來替你回憶吧。」聽了天閒的話,村正菊葉的火氣更大,刀光也更加密集。
「阿嗚!」天閒打著哈欠,「這瘋女人從哪跑出來的?」
妖刀這會好像也感覺到比自己更強大的力量不敢發出妖力,所以村正菊葉並沒有失去理智。
「哎,你再不停手我要還手了。」天閒無聊地道。
「哼,誰要你讓。」村正菊葉氣道。
「真是,」天閒右手翻轉,從村正菊葉的刀鋒中穿過,正好托在村正菊葉握刀的兩手腕中間,接著右腳從下飛快探出,「砰」的一下重重踢在村正菊葉的臂部。
「啊!」村正菊葉一聲驚呼,臉脹的通紅,周圍看熱鬧的月宗弟子更是笑成一團。
這村正菊葉平日裏總喜歡找人決鬥,可是手下又沒有分寸,所以這些日子來,村正菊葉得罪的人不少,不過得益於她是個漂亮而且沒有男友的女孩子,所以還不至於招人厭惡。
「你!」脹紅一張臉的村正菊葉氣衝衝地瞪著天閒。
「無聊。」天閒打算繼續去找玉蟾,腳還殘留著剛才柔軟的感覺,沒想到這村正菊葉的身體也和普通女人一樣柔軟嘛。
「站住!」村正菊葉惱羞成怒,自從得村正太郎指點而刀法大成,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
「正妖流天幻一刀斬。」當日讓仇瑩吃虧的招數,這次衝向天閒的虛影更多。
「無聊!」這些虛影對普通人或者有威力,但對天閒來說。因為他沒有普通人那種視覺殘留現象,所以他的眼裏根本就沒有那些足以造成幻覺的影子。
天閒好像對攻擊村正菊葉的某部位特別感興趣--這次又是一陣驚呼,村正菊葉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回去,「你,流氓。」村正菊葉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要再來了。」天閒掉頭離開。
村正菊葉看著天閒的背影,強忍著眼淚沒有掉下來。
玉蟾好像沒出去,天閒老遠就聽到玉蟾嬉笑的聲音。
「玉蟾!」天閒嬉皮笑臉地探頭進去。
「天閒,回來了,正好,有人要見你呢。」玉蟾正在和謝雅,吳佩說笑。看來吳佩回來後也開朗不少。
聽到玉蟾的話,天閒立刻警惕起來,不會又來那一手吧,剛才不是閃的快,差點挨一刀呢。
「是誰?」
「小兄弟,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原來房裏還有一個人,只是因為角度的關係天閒沒看到她。
「溫柔?」那是在猩猩王那見過的溫柔,拿掉面紗的她顯出絕不遜色於玉蟾、花語的外貌。
「該叫姐姐。」溫柔笑吟吟地對天閒道。
「去!」天閒不客氣地把溫柔頂回去,推開門,找個地方自己坐了下去。
「玉蟾妹妹,你看他,居然這麼對我,你們可要幫姐姐出氣。」溫柔被天閒頂撞了也不生氣,掉頭去向玉蟾討援兵。
「好,小佩,揍他!」玉蟾心情好像不錯,惟恐天下不亂地對吳佩道。
「好。」看來吳佩真的完全恢復了,竟然真的和玉蟾一起撲了出來。
「喂,你們!」剛才對著村正菊葉的妖刀天閒可以揮灑自如,現在面對的是兩雙毫無殺傷力的芊芊玉手,天閒反而顯得有些左右支絀,房間的地方又不夠大,躲了一圈天閒就被玉蟾抓住。
「快向姐姐賠禮!」玉蟾笑嘻嘻地把住天閒一隻胳膊,不讓天閒再跑。
「是,大姐我不好!」萬般無奈,天閒苦著臉對溫柔道。
「呵呵,這才乖。」溫柔媚笑著擰了天閒一把,弄得天閒尷尬無比。
「好了,這次就放過你,下次再對姐姐無禮,看我怎麼收拾你。」溫柔得了便宜賣乖。
天閒這會還能說什麼?只能傻笑。
「對了,玉蟾,剛才我還碰到一個叫村正菊葉的人,那是誰啊?」天閒拍拍玉蟾問道。
「村正菊葉?不就是瀛洲那個村正家的大小姐嗎?」玉蟾奇怪地道,什麼時候天閒的記性這麼差了。
「村正菊葉?妖刀村正?」得到玉蟾肯定的答覆後天閒恍然。剛才村正菊葉手中的妖刀沒有發揮一絲邪氣,所以天閒一時也沒在意。對於不關心的事,天閒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怎麼,她剛才見過你?」玉蟾問道。
「何止見過,你看!」天閒指指身上。
玉蟾這才發現天閒身上那道裂口:「怎麼會這樣?」
「哎,還不是村正菊葉那大小姐。」天閒搖搖頭。這身衣服可是剛換的,那次抵擋毀滅之光,天閒已經弄壞一身了。
「快脫下來,我替你補補。」玉蟾輕聲道。
「嗯?」天閒一呆,過一會才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將長袍脫下,而天閒的身上忽然罩上一層隱約的純黑光澤,將天閒的身體遮住。
謝雅和吳佩詫異地看了天閒一眼,玉蟾倒是不甚在意,從抽屜裏拿出針線,拉開窗簾,一線天光透了進來。
就著這光線,玉蟾坐在窗下,拿著天閒的長衫,細心地縫補起來。
天閒還是第一次看到玉蟾做女紅。陽光照著玉蟾半邊臉,配上那專注的神情,天閒看得呆了。沒想到玉蟾除了在生意上有睿智的一面外,居然還精於女紅。
一時間天閒失去說話的興致,慢慢坐在玉蟾身邊,默默地看著她。
隨著玉蟾雙手來回的穿梭,天閒長衫上的裂口慢慢癒合、消失。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天閒是不會覺得時間漫長,玉蟾終於將長衫補好,一抬頭就看到天閒目光如炬地盯著她,忍不住臉上一紅,「看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是沒見過,沒想到我們的玉蟾還有這一手。」天閒忍不住調笑道。
「咳,咳,咳!注意點,這裡可還有別人呢。」溫柔大殺風景地打破這難得的迤儷。
「啊!」玉蟾一聲低呼,頭立刻就抬不起來了。
天閒一招手把長衫披回身上,「怎麼,大姐想出嫁?要我幫忙介紹嗎?我們星宗的好男人可是很多的。」
「我就看上你了,非你不嫁。」溫柔反唇相譏。
「切,有什麼了不起,你都不怕我怕什麼。不過,既然要做我老婆,我們是不是有什麼還沒做?」天閒老被溫柔欺負,想在這事上扳回點面子,張開雙臂就朝溫柔抱去。
「皮厚。」不出天閒所料,溫柔雖然嘴上說的厲害,實際也膽小得很,天閒這一招惡虎撲羊叫溫柔大驚失色,急忙躲開:「天閒,你的臉皮可是越來越厚了。」
「哈哈,誰叫你挑逗我。」總算得回點面子,天閒大是得意。
「呸,你那叫不要臉。」溫柔氣罵道。
「那得看對誰,咱們彼此彼此嘛。」被玉蟾花語她們罵的太多,天閒對這些話有免疫力,全然不當回事。
見天閒這麼腆著臉,溫柔也拿他沒轍,想了一會,自己也笑出來,「回頭我去把小語她們也找來,看我們怎麼收拾你。」
「那我是不怕的,語姐才不會聽你的。」天閒老神在在,花明心或者會跟著起鬨,花語絕對不會,這點把握天閒還是有的。
「不要鬧了,天閒你知道村正菊葉來找你的目的嗎?」鬧的也差不多了,謝雅這是第一次主動對天閒說話。
「嗯,大致上聽說一點。」天閒意外地看了謝雅一眼。
「你準備幫他嗎?」謝雅看著玉蟾,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在謝雅的目光下,天閒覺得其中還包含著一點別的什麼。「得等我見過那村正太郎。」天閒想了想才道。
從村正菊葉身上,天閒已經隱約可以猜到村正太郎的問題出在哪,但這種事總是要看過本人再說。
天閒雖然對很多事都漠不關心,卻絕對是個很謹慎的人。作為契約之神,他比任何人都看重自己的諾言。
和玉蟾等人閒聊幾句,外面敲門聲再次響起,進來了花綵衣母女。
看那相處融洽的樣子,實在很難將眼前的人和那個以嚴厲出名的月宗宗主聯繫在一起。相信任何人,只要經歷過一次死亡,當再給他一次機會時,都會放棄以前的那種執著,現在的花綵衣就是如此。
她曾經很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身為女人的她什麼事都要做得比男人更出色,為此花綵衣曾經不惜放棄慈母的形象,而選擇當一個嚴父,所以明心花語和花綵衣的關係在以前並沒有如此親密,但是此刻,這母女三人,給人十分融洽和諧的感覺。
「我就知道天閒會在這兒。」花明心對著花語和花綵衣露出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
「伯母好!」玉蟾、吳佩等人忙站起來打招呼。
「你們繼續聊吧。」花綵衣露出微笑。天育星的神力多少影響到她的心性,花綵衣從以前將事業放在第一位轉而變成將母性放在首位。
「綵衣姨。」天閒摸著鼻子起來打招呼。沒辦法,現在花綵衣正用一種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打量著天閒,弄得天閒有點坐立不安。
「坐!兩個丫頭對我說了你很多事,看的出她們都很喜歡你,你可不要辜負她們。」花綵衣點點頭,初步觀察天閒及格了。
剛回來時,對於明心、花語互換軀體的事,花綵衣也不甚習慣,幸好花綵衣畢竟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再聽說兩個女兒居然喜歡上同一個男人,花綵衣就開始擔心了。母女三人一番溝通,終於以花綵衣的讓步畫上句號。
以前為了一點嫉妒之心,花綵衣親手毀了她和鳳守恆的姻緣,此刻花綵衣有點疑惑,為什麼自己的女兒一點都不像自己。當然,現在想起來,當時那些嫉妒真是好沒來由。
「不會的綵衣姨。」天閒愈發不自在起來。
「天閒啊,說起來你一點都不像你師父,你師父年輕的時候,見到女人就臉紅,你可是青出於藍。說說看,現在你到底偷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花綵衣帶著揶揄的口吻道。
「我?哪有。」天閒雖然皮厚,但當著這麼多美女的面被花綵衣這麼損也會不好意思的。
陰勝陽衰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以前哪個兔崽子告訴他被一堆美女圍著是最幸福的?
「沒有嗎?」花綵衣的眼睛朝著玉蟾掃去,玉蟾更是不濟,臉一紅,頭就低了下去。
「不是我。」這話可說的不是時候,整個一此地無銀三百兩。
「噗哧!」溫柔首先忍不住笑出來,接著這笑就傳染開了,一時間屋裏滿是鶯聲笑語。天閒也禁不住莞爾,沒想到玉蟾居然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刻。
「好了,不要鬧了。天閒,你這些事我們也管不了了,只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們,千萬不要做出對不起她們的事。」花綵衣笑容一收,現在天閒和明心等人的關係是很曖昧的,甚至根本不容於社會,若不是兩個女兒堅持,她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到這份上,天閒除了點頭以外已經沒別的事可做。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9:22

「好了,不談那些了。天閒,我聽說秀秀為集團的事很辛苦。差點心力交瘁?」
「嗯,好像是吧,我也不大清楚。」天閒搔搔頭,真是不應該,到現在還沒去看過秀姐,實在是一直都脫不開身。
「你怎麼可以這樣?身為星宗宗主,秀秀又對你那麼好,你居然一點都不關心她。」花綵衣沉下臉來。
「我,我……」天閒心裏直叫冤枉。
不是他不想,苗秀的個性,集團裏誰不知道,根本就是個工作狂。哪會聽人說啊,這帳該算在鳳守恆頭上,居然將這麼重的擔子扔給一個姑娘家。
「你什麼,我決定去看秀秀,你也跟著來。」花綵衣不給天閒反駁的機會。
「哦,我知道了。」天閒應道。反正他本就有這個打算……
天閒這還是第一次來日宗總部,其實如果不是明心、花語的關係,他恐怕連月宗都懶得去。
玉蟾等人中途轉了去看絲絲,所以這會只有綵衣、明心、花語和天閒一起。
因為分工不同,日宗不像月星二宗修在偏僻之處,日宗的總部被建在首都龍城,也是最大貿易港。一棟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就是日宗總部所在。
幾百層的大樓在下面簡直看不到頂,這四周所有的店舖其實都是炎龍集團的產業。走進摩天大樓的營業大廳,對面一條銅塑的鍍金巨龍足有三十米長,張牙舞爪,似乎隨時可以沖天而起。
「幾位需要什麼?」一個身穿西裝馬甲、身材高大、脖子上紮著黑領結的服務生迎上來。
「我來找人。」花綵衣翻手露出腕上的月宗標誌。
「哦,請跟我來。」服務生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將四人領到電梯處。
電梯的門打開了,當電梯門重新關上時,花綵衣不知按動一個什麼電鈕,電梯的後墻壁移開,露出一個新的電梯。
「進來吧。」花綵衣招呼天閒。
「幹嘛弄的這麼神秘。」天閒嘀咕,要是他自己,直接從天上進去,才不用這麼麻煩。
「你可能不知道炎龍集團的規模,用富可敵國來形容炎龍集團是最恰當不過了,所以打炎龍集團主意的人就更多。要沒這些保全措施,炎龍集團早就被人剷平了。」花綵衣對於天閒的問題露出很無奈的表情。
天閒是天生對金錢完全沒有概念的人,財富對天閒來說,只是一些數字而已。「那幹嘛要建在這種地方?」天閒問道,「這裡是鬧事區,人流量極大,安全係數當然也就低了。」
「我說公子爺,你可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的生意場,除了實力還要講排場,不然誰吃你這一套?你以為炎龍集團星月二宗那些經費從哪來的?可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憑接的那些特殊任務?連技術開發都不夠。」
天閒道:「哦,開發什麼?」
看這樓層,想到頂樓還有一會呢,閒著也是閒著。
「各種高科技設備,現在我們炎龍集團的科技比世界上任何國家都要先進。」提到這個花綵衣不無驕傲地說,技術開發主要是月宗的任務。
而花明心進入真理社後,真理社的很多專利都被炎龍集團收購,所以現在的炎龍集團是擁有無比強大潛力的組織,甚至擁有建立國家的實力。
「那有什麼用?」天閒不以為然。
自然科學上,沒有哪個文明可以與阿特蘭提斯相比,那已經是一種顛峰;而物理科學,老實說,見識過姆大陸機械後,你會知道,現在的那些機器實在太原始了;對於瑪雅人超能力的研究,現在的人類科學上基本就是個空白。
「有什麼用?」花綵衣顯然對天閒不屑的口吻感到不忿,剛想說什麼,電梯到頂了。
「叮」一聲鐵門打開了,這裡完全是用單面玻璃籠罩的,從裏面可以看到外面,而且四周還有如蔭的樹木,飄香的花草,一切就跟在田園一般。
「綵衣!」鳳守恆已經等在外面,估計四人剛進電梯他就知道了。
「嗯。」花綵衣當著晚輩的面自然不會跟鳳守恆太親熱,兩人只是用目光互相傳遞著資訊。
「咳,咳。」天閒重重地咳嗽道。不是他想殺風景,實在是兩人做的太明顯了。
「鳳叔啊,秀姐怎麼樣了?」天閒道。
「咳。」看來天閒的咳嗽傳染給鳳守恆,鳳守恆老臉一紅,尷尬地咳嗽一聲:「我命令她去休息了,這裡的事先交給我。」
「那好,我去看看秀姐。你和綵衣姨好好親熱親熱,我們就不在這做電燈泡了。」天閒說完掉頭就走。
「小子,秀秀在最南面倒數第三間房子裏。」鳳守恆大聲叫道。
「知道了。」轉眼天閒和花語等人就跑的沒影了。
看到天閒他們都消失在視線裏,鳳守恆有些猴急地抱住花綵衣。變成死靈的那些日子裏,兩人根本就沒法見面,後來有個水傲在,又都急著回來,這也算是久別重逢了。
「大白天的,被人看見。」花綵衣露出小兒女的姿態。
「沒關係,這裡不會有人來的。」鳳守恆尋找著花綵衣的櫻唇道。
「鳳叔啊,你這就不對了,怎麼可以背後罵人。」天閒並沒有走遠,忽然把頭又探出來。
「混小子。你!」鳳守恆氣的不輕,那邊天閒已經嘻嘻哈哈地跑遠了。
不過這麼一來,花綵衣無論如何都不肯給鳳守恆抱了,弄的鳳守恆心裏把天閒恨的牙癢癢的。
「嘻嘻,不知道鳳叔會不會內傷。」天閒想到就樂,對於天閒的惡作劇,花語還是習慣地抱以無奈地微笑。
明心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你真可惡,怎麼可以打攪鳳叔和我娘。」
「哪有,我是為綵衣姨的身體考慮,怕她著涼。」現在就花語和明心兩個人,所以天閒敢貧嘴。
「你!不害臊,你以為個個都像你一樣?你和玉蟾的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花明心氣道。
「有嗎?哪有?」天閒想裝糊塗。
「沒有?玉蟾可是都告訴我了。」花明心得意地道。
「哦,怎麼,明心姐也有這種興趣?早說嘛,我一定會滿足你的。」天閒一語雙關。
明心到底是女人,臉皮太嫩:「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通常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這種可能不是沒有,至少我知道有這種技術。」天閒故意很嚴肅的道。
當然,天閒的話也不全是胡諏,阿特蘭提斯確實有改變基因形態的技術,如果善加控制,確實有可能使狗嘴裡長出象牙來。
「妹妹,你看,他的嘴越來越貧了。」花明心見說不過天閒,於是開始搬兵。
「呵。」花語掩嘴輕笑。「姐姐,你也不是剛認識天閒,以他的能力,確實能讓狗嘴裏吐出象牙來呢。」
「你也幫著他氣我,好啊,看我收拾你!」花明心聽了花語的話更加生氣,從後面抱住花語,手在花語的敏感部位亂摸起來。
「好姐姐,哈哈,哈哈,不要這樣。哈哈,哈哈,饒了我,饒了我。天閒,哈哈哈哈,你還不快來幫我。」花語眼淚都笑出來。
「語姐,別怕,我來幫你。」這種事天閒哪會不插一腿,從後面捉住花明心的一雙手。
花語掙脫出來,這次輪到花明心告饒了,抱了一劍之仇。明心已經笑的動彈不得,花語才滿意地放開手。
明心躺在草地上喘著氣道:「好啊,你們兩個,小語,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剛才天閒趁火打劫,在花明心張口大笑時吻了上來,差點沒把花明心吻的背過氣去,所以現在花明心臉上還紅潮一片。
「好了,不要鬧了,我們是來探望病人的。」花語道。
「你還知道。」讓天閒把自己拉起來,卻不敢讓兩人幫忙拿掉草屑,花明心胡亂在身上拍了幾下就算了。
這頂樓的房子不是很多,基本都是模倣野外的環境,可惜沒有鳥,不然倒真可以用鳥語花香來形容。一些清澈的小溪,順著地面流淌,可以看出,這裡確實花了不少代價。
總算找到鳳守恆口中南面的那排房子,那是一排白壁紅頂的小木屋,錯落地點綴在一些樹木花草之間,格外精緻。
數到第三間,天閒衝花語明心打個手勢,兩人會意,躡手躡腳地朝那房間靠近。眼下的小木屋有點像童話裏白雪公主的家,可惜缺少個巫婆,現在天閒正打算扮演這個角色。
這裡一向沒什麼人來,所以門根本就沒有鎖,悄悄推開門,屋裏真的有個白雪公主。巨大的落地窗旁,一張古樸的木床,顏色是淡黃色的,一襲紗帳從上面掛下,閒散地罩在床上,絲毫擋不住陽光。
而床上,擁被而臥的正是苗秀,悠長的呼吸使的她的胸腹緩慢地起伏著,美麗的臉龐因為勞累而略顯蒼白,或者是太陽照在眼睛上有些不舒服,苗秀動了動,躲開陽光的直射,把手從被子裏探出來,側身枕在了頭下。
「嘿嘿。」天閒發出邪惡的笑聲,似乎頭上已經長出兩隻彎曲的角來。
花語問道:「你想幹嘛?」天閒的笑容叫人很容易就看出他不懷好意。
「看我的。」天閒一提真氣,人從地上飄起來,無聲無息地向床上的苗秀接近,然後天閒坐出鬼臉,慢慢靠近苗秀那熟睡的眼睛。
「起來,起來!」聲音緩慢低沉。
苗秀的感覺本就靈敏,怎麼著她也是水傲除天閒外最得意的弟子。有人這麼近說話,苗秀眼一睜,看到天閒極端扭曲變形的臉,毫不客氣地就是一拳擊出。
「哎喲。」偷雞不成反丟把米,天閒嚇人不成,卻被苗秀這一下給打在胸前。睡夢中的苗秀可不知道什麼叫留手,全力一擊的結果是天閒倒飛出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天閒。」其實打出那拳後苗秀已經看出天閒,只是氣天閒嚇唬自己,想給天閒點教訓,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
「天閒,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苗秀帶著哭腔道,可是天閒依然躺在那一動不動。
「天閒,天閒,嗚嗚!」苗秀終於哭了出來。
「秀秀,別哭,這小子在裝死,看我的。」花明心從後面冒出來,一腳重重向天閒跺去。
「你想謀殺親夫啊。」天閒一骨碌滾出老遠,開玩笑,現在花明心已經得回所有天彗星的力量,這一腳挨實了可不舒服。
「哼,誰叫你嚇唬人,活該!」花明心做著鬼臉。
看天閒沒事,還有花語和明心也來了,苗秀高興起來,一時忘了天閒捉弄她的事,「你們都來了!都是鳳叔,一定要我睡,大白天的,我的骨頭都酥了。」
「秀姐啊,你的力氣可是越來越大了。」天閒腆著臉要苗秀拉他起來。
「去去,這麼大個人,自己起來。」苗秀不吃那一套。
「真是。」天閒垂頭喪氣地道,剛想認命地自己站起來,忽然半弓的身子一頓,接著臉上升起一大片血紅,嘴一抿,「撲」一聲居然噴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苗秀的床單。
「你怎麼了?」苗秀大驚,忙撲過去扶住將跌倒的天閒,花語和明心也顧不上開玩笑了。
天閒弄成這德行可是第一次!
「該,該死的。」天閒想笑,不過給人的感覺那比哭都難看,臉色從剛才的潮紅變成蒼白。苗秀扶著天閒躺到床上,那邊花語、明心則急著找東西清理血跡。
「都是我。」苗秀又哭出來了。
「不,不關你的事。你那一拳還傷不到我。」天閒撫著苗秀的頭髮。
「那,那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苗秀不解地抬起淚眼。
「和你沒關係,是他們發動了。」天閒一陣虛脫,感覺到困意襲來。
「我要睡一會,等我醒了再說。」說完天閒眼一閉真地睡了過去。
等到天閒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苗秀等人都守在床前,擔心地看著他。經過幾個時辰的睡眠,天閒的臉色恢復了一點血色。
「幹嘛這麼看著我?」天閒笑道。
「天閒,剛才我們好擔心,如果你再不醒我們就要去找鳳叔了。」花明心埋怨道。
花語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天閒的手。
「沒什麼,其實這樣也好。」天閒擺擺另一隻手。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苗秀問道。
「哎。」天閒的臉色陰沉下來:「我被從三魔亂世之局中踢了出來。原本三心魔是從創世之初就存在的,三魔之間的聯繫也一直存在著,剛才的傷就是貪兇二魔將我踢出三魔亂世之局的巨大強制力造成的。沒想到那兩大心魔居然又聯手了,還加上了淫魔的力量。」天閒吸一口氣,三魔亂世一經成形。
在三大心魔之間就會形成一個看不到的鎖鏈,將三魔緊密地聯繫起來,使三魔之力開始相生相剋。現在貪魔和兇魔居然和淫魔聯手,強行將天閒這欲魔從三魔亂世的鎖鏈中擠了出去。天閒不可避免地受到傷害,相信貪魔、兇魔也該受到影響。
「那,不要緊嗎?」苗秀問道。
天閒回答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恢復需要一點時間,不過那兩個傢夥也差不多。」
聯繫斷開,原先在鏈子上的人都會受到傷害,而且因為貪兇二魔是處於主動,所受的傷將比天閒還要重。想不通淫魔是憑什麼說服那兩大心魔同意這麼做的。
「真的沒事?」苗秀不放心。
「當然沒事,不然我們來驗證一下。」天閒露出壞壞的笑容,一翻身就把苗秀扯過來壓在身下。
真正能傷天閒的東西並不多,剛才之所以表現成那樣,主要是天閒一點準備都沒有。
休息一會自然沒事,當然,原本因為三魔相生而增強的力量多少會有些降低,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沒關係了。
苗秀從來就不是天閒的對手,這次也不例外,何況因為天閒新受傷,苗秀怕傷著天閒,所以幾乎毫無抵抗地被天閒剝成了赤裸羔羊。
當著明心和花語,苗秀的臉更是火燒一樣,當然,接下來天閒以行動證明了自己確實沒事…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9:46

第五十一章 中將官威
夜深了,天閒卻總覺得心中空蕩蕩的,怎麼也睡不著。
雖然三心魔從創世之初,就一直勾心鬥角,但因為無論正邪兩道的修真者,都不時受到心魔的考驗,稍有不慎,那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面,所以無論神魔,都很厭噁心魔。
漫長的歲月裏,三心魔是靠著互相間的協力才那樣逍遙,忽然被貪兇二魔踢出三魔亂世的鎖鏈,天閒心底深處的欲魔居然泛起被傷害的痛楚。
看看外面的天空,頂上的玻璃罩已經掀開,不知用的什麼能量場,居然能調節風的強度。要知道,這可是在近千米的高空了。
天閒悄悄披衣下床,床上佳人眼角依然帶著激情後的濃濃春意。天閒足不沾地地來到屋子外面,身處高空,少了不少烏煙瘴氣,倒是可以更清楚地看到那滿天的星辰,特別是四周寂靜的世界,只有草吹樹木發出的隱約簌簌聲告訴人們這裡一樣生機勃勃。
慢慢走到這片人工綠化帶的邊緣,一道桅桿擋在面前,天閒不做停留地跨過這最後的保障,來到樓頂的最邊緣,低頭看著腳下的世界,街道上是一片霓虹,穿梭的行人即使在如此的深夜依然絡繹不絕。
這裡已經不再是能量場的保護中,一陣狂風吹來,天閒竟然覺得有點冷,蜷縮起雙臂。天閒默默閉上眼睛,傾聽這世界的呻吟,慢慢的雙手平張,狂風吹拂著天閒的長衫,似乎隨時可能乘風歸去。
「天閒,你在想什麼呢?」動聽的聲音,因為風大而顯得有些模糊。
「秀姐,你不好好休息到這裡來做什麼?」天閒睜開眼睛,苗秀已經站在他身邊,迎風而起的仙子比天閒要耐看的多。
「睡不著,這些日子,天天被鳳叔逼著休息,骨頭都快生銹了。」苗秀低聲道。多年的辛勞使苗秀養成少睡的習慣,白天幾乎睡了一天,所以這會怎麼也睡不著。
「秀姐,你身子剛復員,小心受風!」天閒輕輕擁住苗秀,用自己的身體替苗秀取暖。就這一會,苗秀的臉已經凍的紅紅的,人類的極限畢竟還是太渺小的。
「天閒,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苗秀在商場度過這麼多年,從一個天真的小女孩變成一個傳奇,對於察言觀色,有誰能比的上她呢?
天閒不自然的表情再掩飾也是沒用的:「秀姐,我是不是個很壞的男人?」天閒忽然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苗秀有些吃驚。
「秀姐,其實你們都知道我的來歷很可疑,但你們都沒有問過,我知道,那是因為你們相信我。因為種種顧慮,我也一直沒有公開我的秘密,可是,我想,這秘密已經快保不住了。」天閒很是無奈地道。
「為什麼?」苗秀沒有直接問是什麼秘密,她更關心天閒今天是怎麼了。
「當我還在三魔亂世的鏈結中。我可以以我的力量儘量拖延事態的發展,可是現在我已經無能為力了。淫魔的邪氣霸道絕倫。我想,很快你就能看到三魔亂世的真正威力。」天閒喃喃地道。
他真的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即使背負著星帝的囑託,但因為個性使然,天閒一直沒有主動去尋找封印三魔的途徑,但現在……
「天閒,其實你的事,小語她們和我提過一些,特別是這次我在鬼門關前走一趟回來後,知道了更多,包括你前世的身份。」苗秀的話倒讓天閒有點吃驚,沒想到語姐竟然對苗秀說了這些。
「你知道吧,秀姐,我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浩瀚的歷史長河中,人類的文明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剎那,但這一剎那卻是充滿波瀾起伏的,在這歲月的舞臺上,生旦淨末丑,你方唱罷我登場。人類的改朝換代,在我們看來,不過是一齣無聊的鬧劇,所以,名利這種東西是無法束縛我們的,但情字不同,星神本身是不完整的生命,情慾這種直接的感官刺激即使是我,也會時常迷失其中。我經常懷疑,我對你們那樣究竟是愛,還是因為我和淫魔根本就是一丘之……」天閒的話說到這裡,卻被苗秀摀住嘴。
「不要再說了,你說的我明白。」說到人的情感,或者苗秀比天閒更加有說服力,「男女之情,本就激於那種剎那的歡娛。不但是你,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在那一剎那,我們可以真實地感受到彼此的毫無保留,柏拉圖的精神戀愛,並不是愛情,那是男女間純潔的友誼罷了。
「天閒,我看的出來,你一直不是個強求的人。如果你是個普通人,或者會很懦弱,但你不是,所以,你會有我,有小語。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身邊的女孩,除了小語,可有誰是真的像普通女人一樣矜持?我們註定不能過平凡人的生活,就像上次那樣,或者一轉眼,我們之間就會天人永隔,所以,天閒,不要太在意。」
「不要太在意?可是我真的可以做到嗎?」天閒不知道什麼時候胸中的七星燈已經點亮第五盞,也就是說,很多謎底就要揭曉。
這時候,天閒反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既希望揭開,又害怕知道。
「天閒,聽說你可以乘風而行,我從來沒有試過,帶我飛一次好嗎?」苗秀像小女孩一樣大聲道。
「好!」天閒點頭,一手夾起苗秀,人已經筆直地朝下墜去。
呼呼的風聲刮得面頰生疼,苗秀卻毫不在意,還大聲地叫著。長期在人前做著種種端莊,此刻她需要發洩。
天閒直接墜下一半距離,再朝下可能就要驚嚇到行人了,這才一扭腰,沖天而起,以更快地速度向上飛去,一轉眼就衝過了樓頂的高度,一直衝到雲層裏,夜裏在雲層中一樣是一片黑暗。
「哈哈,好刺激啊?」苗秀有些放浪形骸地道。經過一次生死,如同花綵衣一樣,她也明白許多事,人生苦短,何必那麼辛苦地在乎別人怎麼看?開心就好。
「秀姐,難得看到你這樣呢。」天閒俏聲道。
「怎麼了?」苗秀不在乎地一瞪眼。比起玉蟾她的膽子大了很多,將自己的重量完全交給天閒,讓腰肢被天閒攬住,而她自己則一邊盡力朝後仰,一邊大聲地笑著,「哈哈,好舒服。我喜歡自由地空氣,喜歡這種感覺。」苗秀像是在宣誓,又向是在說給天閒聽。
「秀姐!」天閒忽然呆呆地看著苗秀的雙眼,經過死亡考驗的人。在他的眼中,總會有所不同。透過雲層,無數的星光照在天閒身上,彷彿披著一身絢麗。
「怎麼了。」苗秀回看著天閒的眼睛。覺得那其中有著無窮的魅力,忍不住看的呆了。
「記得第一次的時候,我答應秀姐,如果我要離開一定會帶著秀姐。」天閒道。
「怎麼,天閒,你要走了嗎?」苗秀有些吃驚。
「不。」天閒搖搖頭,「我想讓秀姐為我改變一下。」
「好啊,為了你,秀姐什麼都願意。」苗秀毫不猶豫地道。
苗秀眼中的堅決讓天閒欣慰,一手緊抱住苗秀的腰肢,一手慢慢將苗秀的上衣從中間分開。讓苗秀上半身暴露在空氣和星光之下。苗秀沒有表現出羞澀,只是默默地看著。
「天上的群星啊,回應我的呼喚,以我星帝天閒之名,聚集徘徊的神力,賦予眼前女子不滅的生命。」天閒將手按在苗秀的胸前,隨著咒語,天上的星辰彷彿真地在回應一般,開始不規則地閃爍起來,無數的亮點在苗秀的身上不住游動,苗秀只覺得一種清涼的感覺遍佈全身。
隨著那些亮點的流動,苗秀的身體變的晶瑩起來,皮膚之下隱現著流光異彩。
「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苗秀驚奇地道。
天閒沒有回答苗秀的問題,說出最後的咒語:「以我天閒之名,賜汝名天主星。」最後的咒語,苗秀只覺得渾身一震,剛才的種種異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意難違,原本因為生死之劫而變的漠視名利的苗秀,卻因為天閒賦予了她領袖之力而恢復了幾分對權利的狂熱。
天主星乃是三十六天罡中唯一擁有領袖之力的星辰,但也因此天主星是天外星神中唯一擁有權利慾望的。天閒做夢也沒想到,因為這一念之差,使的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開人間的戰亂。
「天閒,究竟怎麼了?」苗秀追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以後秀姐就永遠是我的人了哦。」天閒不正經地道。
「去,秀姐早就被你這壞小子霸佔了。」苗秀不客氣地道,「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本來我是不想這麼急的,可是現在好像已經不能再拖了,召集三十六天罡的速度必須加快,所以現在秀姐也是三十六天罡之一了,這樣秀姐就不會再有什麼心力交瘁之類的問題了。」天閒眨著眼睛道。
苗秀,花語,明心,玉蟾,不管她們最後會怎樣選擇,但天閒絕對不希望天人永隔這種事發生在她們身上,所以既然苗秀已經經歷了死劫,那天閒就要給苗秀無限的生命。
「你啊,不是想永遠讓秀姐做你的地下情人吧?」苗秀打趣天閒。
「哪有!」天閒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私心嘛總是有的,不過苗秀也說的太直接了。苗秀覺得天閒的動作很是有趣,忽然不覺天閒已經放開了她。
「恭喜恭喜!秀秀,我說怎麼醒了不見人,原來有人喜歡這種感覺。不過,秀秀啊,剛才可是有人叫嚷著,『啊!不要,快停,我受不了了,不要了』。」天閒聚集星神之力羽化苗秀的力量,把花語和明心也給驚動了。
「啐,你們兩個丫頭要死了?」苗秀大窘,那是閨中蜜語,當時是處於一種神智不清的狀況才說出口的,現在清醒時說來,苗秀自然受不了。
「秀秀,在這裡你可是暫時追不上我的。」明心邊躲閃邊道。
花語則靜靜站在天閒身後,含笑看著苗秀和明心在雲上追逐。
不可否認,苗秀確實有著超人的資質,脫離了人類身體的束縛後,很快就可以飛行自如,可惜,終究比不上以智慧聞名的天彗星的。天主星,顧名思意,那是三十六天罡中最有領袖魅力的。
時間飛快地流逝,天慢慢亮了。
「好了,不要再鬧了,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天閒插了進來。
追了大半夜,苗秀也知道一時半會她是抓不到明心的,也就停了下來,明心則在遠處得意地衝著苗秀示威。
四人回到樓頂上,這會天已經亮了,頂樓上一個人也沒有,就連習慣早起鍛練的鳳守恆也沒看見。
「哈哈,看來鳳叔是老當益壯呢。」天閒故意很大聲地道。
聲音傳的老遠,那邊半睡半醒的鳳守恆被驚醒,他和天閒不同,已經耽誤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所以他們要將失去的那些幸福補回來。
昨天晚上,燭光晚餐後,喝了一點酒,所謂酒能亂性,鳳守恆也就沒了節制,這會感到有點腰疼。天閒的話落到他耳朵裏,鳳守恆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當然,那邊還是有人替他出頭的。
「你胡說什麼?」天閒的耳邊一陣錐心刺痛,敢打他耳朵主意,而又會真狠心下手的當然是花明心。
「放手!」天閒大叫起來。
「明心,我發現……」天閒說著跳出老遠:「你現在和綵衣姨一樣潑辣。」
「你找死!」這次連花語都攪在裏面起鬨了。
苗秀則因為一夜沒追到明心,這會決定拿天閒出氣……經過一番努力,自然是以天閒的告饒結束這場追逐戰。
鳳守恆和花綵衣也起來了,看著小兒女們開心的樣子,他們心中覺得很是欣慰。
「孩子們比我聰明。」花綵衣道,「她們不會為一些無謂的誤會而傷害對方。」
「我們現在不是也很好!」鳳守恆知道花綵衣又想起當年造成遺憾的那件事。
「可是,我讓你等了二十多年。」花綵衣很自責地道,當時都怪自己太任性了。
「等你,我願意等一輩子。」鳳守恆輕聲道。
「守恆!」花綵衣激動地道。
「別說了。」鳳守恆默默擁呵著花綵衣。
「鳳叔啊,我們要去看絲絲,你們一起去嗎?」天閒很不識相地打斷兩人的纏綿。
「你們去吧,我和你綵衣姨就不去了。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我們兩個老頭子老太婆去幹什麼?」鳳守恆不想夾在年輕人當中。
相信有他和綵衣在,除了天閒,花語她們多少都會有所顧及的。
「那好吧,我們先走了。」天閒大聲道,這話是說給花語她們聽的,接著忽然神秘地衝著鳳守恆眨眨眼睛,「鳳叔,努力啊。給語姐添個小弟弟,要是有困難,儘管來找我,我這有很多秘方的,以咱倆的關係……」
「滾!」花綵衣惱羞成怒,鳳守恆卻只能苦笑搖頭,這天閒,真是沒大沒小,悔不當初啊。
「呵呵,綵衣姨不要發火嘛。」天閒一縱身就沒了影子,聲音卻遠遠傳來,「鳳叔,等綵衣姨不在的時候來找我。」
         ※       ※       ※
朱絲住院的地方是龍城一家公私合營的部隊醫院,除了龍城集團外,虎王集團也擁有一定的資產,對外的名稱是,龍城第一醫院,雖然也對民間開放,但那只限於有點來歷的達官顯,醫院條件比起羊城那家曾由唐玲主持的醫院還要好一些,那些病房,絕對可以和星級賓館的客房相媲美。
醫院在靠近龍城警衛師駐地的位置,龍城警衛師是直接保護首都安全的部隊,就跟以前的禦林軍差不多,雖然只有一個師,卻足可比的上普通陸軍一個軍的戰鬥力。
這醫院的規模不比炎龍集團大廈差,但靠近那醫院的附近卻有層層關卡,幸好那些人似乎都認識苗秀,看了一眼就開道放行,天閒也是第一次見到苗秀的另一面。
「秀姐,原來你這麼有面子啊?」又過了一個關卡,苗秀將車窗重新搖上去,天閒忍不住道。
「那當然,虎王集團雖然也有股份,但這裡的高級科技人才可都是我們炎龍集團的。」苗秀得意地道。
「就是關卡太多,就算發個燒什麼的,我估計人到醫院也該斷氣了。」天閒顯然對路上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關卡大不以為然。
「那沒辦法,不過如果是軍方的專用傷員車就不會檢查了。告訴你一個秘密,進去後可不要亂跑,裏面有一些是軍方絕對機密的研究室。」苗秀警告天閒,她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聽說虎王集團提供一些人力在研究生化武器,因為這是軍方首肯的,所以苗秀不好管。
「我知道了,你這麼不放心我啊?憑我的能耐,有誰能摸到我的邊?」天閒滿不在乎地道。
「你還是當心點好!」車開到最後一個關卡,苗秀搖下車窗又板起臉來。
「苗董事長!」車外一個青年軍官朝車裏看了看,「這是去幹什麼呢?」
「看病人。」苗秀回答道。
「哦,」那軍官點點頭,衝著後面揮手,讓士兵將路障抬起:「苗董事長,請過吧,這些人不會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吧。」
「秦少校,請注意你的用詞,這裡有我們炎龍集團另外兩宗的宗主。」苗秀冷冷地道。
「哦,失禮,失禮。對不起!」那被叫做秦少校的連忙打招呼。苗秀沒有理他,車直接開了過去。
「哼,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個臭娘們。不要犯到我手裏。不然有你好看。」秦少校衝著苗秀的車吐了一口吐沫。
天閒道:「秀姐,那人不是好人。」
車開進停車場,天閒、苗秀走在前面,花語、明心隨後跟著。
「我知道,那傢夥以前是當警察的,剛從軍校畢業出來沒幾天,在我們那一區撈了不少油水,後來鬧的太不像話才調到這裡來的。」苗秀道。
天閒道:「哦,有後臺?」這麼胡鬧居然沒事,那顯然就是有後臺了。
「嗯,不過不清楚是誰。」苗秀也查過那姓秦的,可惜查不出一點線索,估計後臺應該很硬。
天閒道:「這停車場怎麼離醫院這麼遠?」走了半天,才看到遠處一棟大廈,大廈正中的位置上,一行鎦金大字。
天閒道:「龍城第一軍醫院。」
「沒辦法,為了安全,這醫院裏有不少大人物,有不少當權派在這裡療養。」苗秀解釋道。
遠遠看到醫院門口還有最後一道關卡,旁邊停著的居然是裝甲車。
「真夠誇張的。」天閒嘀咕。
這根本就是用來嚇唬人的,路上那麼多關卡,能衝到這裡,裝甲車?估計坦克都沒用了。
門外的哨兵看來是沒什麼覺悟,裝甲車的門是開著的,看的出裏面空無一人,幾個人正靠在裝甲車身上抽煙聊天,直到四人走到跟前,他們才發現。
「什麼人?」其中一個忙把槍一正,比著苗秀等人。
「是我。」苗秀臉一板,再沒有面對天閒時的那種溫柔,有的只是冰冷的表情。
「哦,是苗董事長,不好意思。」哨兵認得苗秀,忙陪上笑臉。他們可不是外面的姓秦的,這些沒有後臺的普通士兵是不敢得罪苗秀的。
「嗯。」苗秀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哨兵雖然對天閒等人的身份有點奇怪,卻沒膽子去問,總算進了醫院的大門。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29:57

醫院裏的環境倒是不錯,最重要的是看不到那些煩人的關卡。當然了,外面那麼多關卡,到了這裡面確實沒什麼必要了,不過細心的天閒還是發現異常,醫院裏以及圍墻周圍的那些草皮,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塊方方正正的顯得有些枯黃。
「那下面是導彈發射口。」看出天閒的疑惑,苗秀解釋道。
點點頭,天閒沒有說話,只是朝醫院主樓右側一棟明顯低矮的建築看了一眼,因為動作很隱蔽,即使在他身邊的花語和明心都沒能發覺。
龍城軍醫院的主樓有一百多層,從下往上看去,確實壯觀的很。一進主樓,和任何醫院一樣,一股刺鼻的福馬林氣味撲面而來,天閒的眉頭皺了起來。
四個人中,天閒的感官最靈敏,這受的罪自然也就大了,苗秀並沒有直接帶天閒去病房,而是向一間掛著休息室字樣的房間走去。
「嗚,嗚,絲絲,絲絲!」隱隱的哭聲傳來,天閒聽著有點耳熟。等到進了休息室,天閒露出詫異的表情:「什麼時候炎龍集團的總部搬到這裡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休息室裏的人可真夠齊全的,銅墻,朱惠珍,朱少鋒,還有玉蟾,謝雅,吳佩和柴文。熱鬧是夠熱鬧的了,朱惠珍只顧哭,也沒看到有人進來,那邊銅墻忙著勸,反是朱少鋒看到天閒進來,忙起來招呼:「天閒,你也來了!」
「怎麼回事?」天閒覺得有點奇怪,怎麼人都聚在這裡了。
「哎。」朱少鋒嘆口氣把天閒拉到一邊。
這段時間,朱惠珍一直都在這裡照顧朱絲,在朱惠珍細心的照顧下朱絲的身體恢復的很快。幾天前,朱絲已經基本復員了,沒想到忽然跑來幾個自稱是憲兵隊的人,把朱惠珍等人趕了出來,這都三天了,還不見下來。
「搞什麼,憲兵隊怎麼也攪和進來了?」天閒感到頭大。
「沒辦法,這次營救的人質都是軍方高級將領,現在只有朱絲一個人沒事,偏偏又對這段經過失憶,所以憲兵隊才……。」朱少鋒對軍方這些事情清楚的很。
那次押解銅墻時他被憲兵隊請去過,幸好抓住了狂虎,才算將功折罪,還得到嘉獎。
「這麼多天了,會出什麼事嗎?」天閒對憲兵隊沒什麼瞭解。
「恐怕是的,這次帶隊的是李上尉,雖然官職不高,但他是號稱能叫死人開口的冷血憲兵,我怕朱絲撐不住。」朱少鋒說出自己的憂慮。
那叫李力的傢夥,一向六親不認,是總理竇德的親信,只聽從竇德一個人的調遣,一點人情都不講。
「他不會亂來吧?」天閒邊思索邊問道。
「倒不會,這次有個叫仇瑩的小姑娘一起來的,她好像和絲絲她們很熟,答應不讓李力亂來,不然以李力對付犯人的手法,我早就衝進去了。」朱少鋒道。
李力對付犯人的方法絕對可以用殘忍冷酷來形容,若不是有仇瑩擔保,拼著一死朱少鋒也不會讓絲絲落到李力的手裏。
「我們上去看看吧。」天閒道。還真滿佩服朱惠珍的,想著她也快五十的人了,聽朱少鋒話裏的意思,居然能哭兩天兩夜不停,難怪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
「不大好吧?」朱少鋒當了幾十年兵,積習難改,現在事情還不清楚,要他去做刺頭確實有些為難。
「那我去就是了。」天閒也不勉強朱少鋒,「語姐,秀姐,我上去去看看,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你想怎麼去?」苗秀眼一瞪,「我告訴你,樓體外面佈滿感應器,一有不明物體飛近立刻就會被打下來。」
「幹嘛從外面?有樓梯不會走啊?」天閒滿不在乎地道。對普通人來說,一百多層樓是夠嗆,不過在天閒眼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打算怎麼對付那憲兵?」苗秀不放心地問。憲兵隊是專門從軍隊中挑選出來的精英分子,想從他們眼皮底下通過可能比較困難。
「這不是問題,只是如果絲絲真有危險,怎麼接她才是真的。」花語插了進來,苗秀剛繼承星神之力,對於天閒的神通還不夠瞭解,花語倒是對天閒的能力充滿信心地說道:「先去看看再說了。」
現在說什麼都是假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在這亂猜也沒用。「也好,天閒,去看看就是,不要急著鬧開。」苗秀不忘囑咐一句。
「知道了。」天閒點頭。苗秀再看時人已經消失在視線裏。
「哎,秀姐也變的這麼婆媽了。」天閒邊走邊自言自語。
那些守在各樓層的士兵只覺得一陣風刮過而已,「一○四○七八!」很快天閒就到了朱絲所在的第一百零四層樓層,嘴裏嘀咕著病房的號碼找七十八號病房。
天閒心中暗道:「不用找了,一定是那。」
樓梯拐角處一間病房門口站著兩「木樁」,看看樓道裏沒有別人,天閒摸摸後腦勺,然後展顏一笑,右手中指、拇指相扣彈出,兩道看不見的指風居然拐個彎輕打在兩憲兵的百會穴處。
「玄真七幻,小小小!」制昏兩個憲兵,天閒念動真言,將自己變的只有一寸大小,憑空穿過了病房的墻壁。
這是間高級病房,裏面只有一張床位,即使比起星級賓館也不虞多讓,不過這會兒顯然氣氛不對,床被靠墻直立著,一個穿著病員服的女人被綁在床上,雖然頭髮散開擋著臉,還是可以看出那是朱絲。旁邊是一男一女兩個穿著軍服的人,兩人正在爭執。而另外幾個憲兵則用聚光燈照在朱絲臉上。
看的出朱絲的嘴唇顯得有些乾裂,從鬢髮的空隙裏,可以看出因為嚴重疲勞而顯得兩眼無神。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女聲是仇瑩。
「哼,本來用我的方法根本不用這麼麻煩,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男聲自然是李力。聲音叫人聽著就不舒服,感覺好像音調毫無變化。
「朱絲畢竟是特工部的人,不是敵人,你說的那些方法未免太過火了。」仇瑩抗聲道。
李力本來想對朱絲動刑,是仇瑩一直不肯,所以李力才用了這種相對文明的疲勞問訊,但看來效果不好,但朱絲已經受不了了。
「哼,仇瑩,別以為你有個老子就了不起。這次出事的還有竇公子,如果不查出個究竟,你老子也保不住你。」充滿威脅的話語從李力口中說出來更加有威力。李力的聲音天生就充滿陰沉的感覺。
「你!」仇瑩語塞,「你別弄的太過火,朱絲的母親和炎龍集團關係密切,真要鬧開了誰也別想好過。」萬不得已仇瑩想用炎龍集團壓李力。
「哼,不過是家財團,如果和軍方抗衡,他們的結局只有個死字。」李力才不把炎龍集團放在眼裏。
「你別忘了,炎龍集團還有個將軍。」當初為了執行狂虎的死刑,竇德親自登門找天閒,雖然仇瑩不清楚詳細經過,卻知道炎龍集團中肯定有人擁有中將軍銜。
「哼,那種有銜無實的傢夥!」李力不屑地道。
仇瑩的話雖然對李力無效,倒是提醒了天閒。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要鬧的話,只要佔著個理字,談不到誰怕誰。
天閒有了計較,悄悄從朱絲的病房裏退出,回到休息室。
天閒問道:「少鋒,有辦法給我弄幾套軍服嗎?」
天閒的忽然出現嚇了朱少鋒一跳,不過很快朱少鋒就回過神來。
朱少鋒愣了一下才回道:「這沒問題。這次我有帶人來,不過他們都被攔在外面了。」
天閒道:「這樣?那讓秀姐去一趟。」
現在時間緊迫,要通過重重關卡,朱少鋒顯然沒有苗秀方便。朱少鋒也知道這是實情,幸好那些人本就算是炎龍集團的人馬,倒不會不認識苗秀。
匆匆跑出去,不過一刻工夫,苗秀就趕了回來,還拎著大包小包的。虧是苗秀,換個人這麼多東西還真沒法通過門外的哨兵。
「語姐,委屈你們一下,暫時客串一下了。」天閒笑道。
光桿司令多難看,總得有幾個跟班吧。這邊銅墻、朱少鋒都是動粗的現成人選,但堂堂中將就帶兩個人未免少了點。
「好吧。」不知道天閒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扭不過天閒,花語只好同意。
說起來別人還好,穿上軍裝後多少都有點樣子,天閒就不行了,這怕是天閒第一次穿如此緊湊嚴肅的服,整個給人的感覺是無比的突兀。天閒天生是受不得約束的人,而軍隊要的就是絕對的紀律,即使在軍服上也體現著這一點。
天閒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彪形大漢偏穿著白紗長裙的感覺,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錯位。
「怪彆扭的。」天閒扭著脖子道。
那邊朱少鋒已經忍不住笑起來。
「不要笑了,走吧!」天閒生氣地道。他這是為了誰啊!
「好,不笑了。走吧。」朱少鋒強忍住笑道。他和銅墻走在前面。天閒在中央,後面則是花語和明心,一行人直接衝著電梯走過去。
「站住!」守在門外的憲兵跑了過來,李力特地交代不能讓這些人離開的。
「天閒中將來探望病人。你是什麼人,居然敢阻擋?」朱少鋒打起官腔來一套一套的。
「這……李上尉有命令,任何閒雜人等都不能上去。」憲兵也知道麻煩,這會是個普通軍官也就罷了,偏偏天閒身上的肩章表明了中將的身份,這可不是他們憲兵隊可以隨便阻攔的。
「讓開!」朱少鋒和銅墻推開兩個憲兵。
留守的憲兵不敢再擋,只能通過無線電通知李力。
進了電梯暫時就不會碰到什麼人了,很快就升到一百零四層。
電梯門剛打開,幾隻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著銅墻和朱少鋒:「對不起,憲兵隊在執行特別任務,閒人迴避。」對面的憲兵客氣但強硬地道。
「少鋒,在軍隊裏,憲兵隊可以隨便扣押上校以上軍官嗎?」天閒不冷不熱地道。
「除非有軍委的命令,否則憲兵隊無權扣押上校級官員。」朱少鋒會意地道。
「哦,沒有命令強行扣押呢?」天閒繼續道。
「視同兵變。」朱少鋒簡短地道。
「那還等什麼?」天閒話一齣口,銅墻和朱少鋒已經閃電般出手。這些憲兵雖然比一般士兵厲害的多,但哪是這兩個傢夥的對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打翻在地。
「哼!」天閒冷哼一聲。
那邊站門崗的兩個傢夥好像不在了,不過已經不需要他們做路標了。來到病房門口,朱少鋒還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銅墻直接一腳就把門給踹了開來。
「什麼人?」李力許是沒想到天閒這麼快就闖了進來,而且這麼硬來。
「天閒將軍來探望朋友,有必要向你彙報嗎?」朱少鋒也不喜歡李力。警察這東西,難免會有些違反紀律的,雖然其中確實有不少敗類,但也有一些只是失誤罷了。以前朱少鋒的手下,栽在憲兵隊手裏的人可不少。
「哼,朱少鋒,你該知道,阻撓憲兵隊行事是什麼後果!」李力冷冰冰地道。
「是嗎?你們憲兵隊什麼時候可以動用私刑了?」朱少鋒針鋒相對。說到逼供,動用私刑那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這卻是不能般上臺面來說的。
「少鋒,找醫生來給朱絲驗傷。」天閒適時插口道。
按照公開的法律,無論是警察還是憲兵,都是絕對禁止動用私刑的,雖然說這些部門一向不遵守,但那是因為這些部門一向比較專權,一般人根本沒辦法抓到他們的把柄,只要不是當場被抓到了,他們完全可以一推二六五,來個死不認帳,被人當場抓到這可能是第一回吧。所以天閒這話一齣口,李力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這裡有炎龍集團的研究人員,這些人是不會把軍方放在眼裏的。很快朱少鋒就帶了幾個醫師進來,天閒和李力在一邊看著醫師檢查。
「先坐吧。」看出天閒和李力間氣氛不對,仇瑩出來打圓場。
「嗯。」天閒找張沙發坐了下來。
李力也硬邦邦地坐回自己的椅子。
折騰一會,那些醫師總算有了結果,其中一個看來年歲最大地吞吞吐吐地道:「這個……」看一眼天閒,又看看沉著臉的李力。
「說!」天閒猛然一拍桌子,嚇的那醫師一個哆嗦,差點沒坐地上。
老醫師道:「這,是,是,根據我們的檢查,以及前些天的記錄,本來病人已經快痊癒了,可是這幾天的過度疲勞,多日來水米未進,情況又惡化了,幸好病人本身體質較好,加上現在還算及時,所以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哦,少鋒,銅墻,你們留下直到朱絲痊癒,再有人亂來,軍法處置。」天閒冷哼一聲。
天閒說了這種話,李力一時還真不敢說什麼,畢竟說起來天閒的軍銜高出他太多了。
「走著瞧。」李力知道自己這會佔不到便宜。恨恨地摔門而去。
「天閒,這次,哎……」仇瑩話說一半也追了出去。
「語姐,通知炎龍集團旗下週邊傳媒,用最短的時間將這件事報道出去。」
李力後面有竇德撐腰,真要硬碰硬,天閒是無所謂,但炎龍集團家大業大,可經不起折騰,所謂民不與官鬥,就是這個意思。畢竟官家掌握著軍隊,不管當權者說的再好聽,真正支撐權利的還是武力。
但是,動武卻要有個正當的理由,否則枉起刀兵必然會弄的不可收拾。現在天閒讓炎龍集團旗下週邊組織將事情曝光,竇德要動武可就要考慮清楚了,一個不好,那是可能激起民變的。
「這樣好嗎?」明心有些猶豫,雖然是週邊組織,但是竇德不是笨蛋,一想也知道是誰幹的,以後難免找炎龍集團的麻煩。
「不要緊,你順便在炎龍集團的版面……」天閒和明心耳語一陣。
明心聽的連連點頭,最後笑了起來道:「你可真夠可惡的。」
「這回你該放心了?」天閒笑笑道。
「嗯,天閒,我忽然發現,其實你不像我們想的那麼老實呢。」花明心道。
「切!」天閒呲道。
朱絲經過這些天的疲勞問訊,看來累的不輕。聚光燈一拿開,床剛被銅墻朱少鋒搬平,朱絲已經沉沉睡了過去。接下來照顧病人的事就交給朱惠珍去處理。
朱絲這一覺,一直睡了兩天一夜。
這段時間,龍城各大小報都以大幅標語刊登出「弱女子深入虎穴,憲兵隊陷害忠良。」或者是「入敵巢隻身犯險,返邦土慘遭迫害。」諸如此類的標語應有盡有。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反正現在的人都希望有一點刺激,加上報紙上經過特殊採光處理的照片,是朱絲剛獲救時一身傷痕,以及這次被疲勞問訊時被綁的兩張對比照片,於是所有的輿論指向都直朝憲兵隊而去,一夜之間憲兵隊成了眾矢之的。
直接管轄憲兵隊的竇德更是被弄的焦頭爛額,他做夢也想不到事情會弄成這樣。
這時候,他第一次開始後悔當初不該答應天閒的交換條件,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麼大的麻煩,同時應付著各方面的壓力。
竇德此時正在衝著李力發火:「你看看,你看看,居然讓他們拍下了照片。」竇德一把就將報紙摔到李力腳下。
「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李力也沒想到天閒會做的這麼絕。
「沒想到,沒想到,現在你讓我怎麼應付各方壓力?」竇德怒氣沖衝地道。
本來他讓兒子參軍只是想讓兒子撈點軍功,所以特別把他派到最不危險的地區,沒想到居然跑出來個古大陸復出,好容易把人救回來,兒子又變成了白癡。竇德已經快七十的人了,就這一個兒子,如今弄成這樣,連送終的人都沒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30:17

第五十二章 能源危機
因此在竇德的心中,對朱絲的遷怒也更深了。
當然,老奸巨滑的他還不至於在這個時候拿朱絲開刀。他不是笨蛋,現在社會上正為這件事鬧的沸沸颺颺,他可不想去火上澆油。
輿論折騰了半個月,最後以憲兵隊的公開道歉,以及李力的撤職告終。當然了,李力的撤職只是做個樣子,而朱絲的身體也慢慢恢復了。
主要是因為「五毒」重聚,使得她心情好了,人自然也就精神,恢復起來當然快了。在朱絲病房裏,透過巨大落地窗,外面陽臺上一片碧綠的人工草坪,朱絲正被柴文她們推著在陽臺上嬉戲。
這種最高級的病房本來是輪不到朱絲的,只是為了要平息輿論,朱絲才能享受到這種待遇。這哪是病房,簡直比豪華別墅還要高級。
外面的陽臺上不但有草坪,正中還有個巨大的游泳池。這會兒玉蟾等人正在池邊嬉戲,互相用水潑著對方,便是還未痊癒的朱絲也不例外,歡聲笑語,充滿歡樂的氣息。
「哎,年輕真好。」窗前站著苗秀和天閒,發出感慨的是苗秀。
「秀姐怎麼了,你很老嗎?」天閒失笑。
「我不老嗎?」苗秀反問天閒。
「怎麼會呢?秀姐已經繼承了星神之力,長生不老也有可能的。
怎麼會老?「天閒道。
「哎,真羨慕你。天閒,你似乎從來不會為世俗瑣碎的事情糾纏。」
苗秀無奈地搖搖頭。
無論怎麼變,天閒永遠是個不被世俗紛擾牽絆的人。這是她學不來的,或者等她有了天閒這麼漫長的經歷後才能真正想通吧。
「為什麼要在意呢?做人的時候生命短暫,沒有機會在意,現在升為星神,更不用為人事憂心啊。」天閒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看著外面正鬧做一團的玉蟾等人。
被水浸濕的衣裙襯托出少女嬌柔,想起第一次見到吳佩和柴文,正是她們在池塘戲水的時候,那時候的柴文,刁蠻,任性,一轉眼,人事變遷,一切都不一樣了。
「秀姐,一起去吧。」說著天閒已經不由分說地硬將苗秀朝外面拖去。
「不要了。」苗秀覺得怪怪的。
「走吧,怕什麼?」天閒連哄帶騙。
苗秀先還是有些放不開,直到被天閒掀起的大浪撲倒水裏。弄的渾身濕透,這才不甘心地開始還擊,慢慢地融入其中。
曾經風靡精英學院的五朵金花在厲經磨難之後,至於又重新聚到一起,眾人彷彿又回到以前那段無憂無慮的黃金年華。
這些年,除了玉蟾,另外四人都有過不幸的遭遇,難得有機會可以不再提防地放開自己,時間就在這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轉眼天已經黑了。
玉蟾她們這些天一直膩在一起,天閒也不好打攪。
幸好這裡的空病房多,天閒、花語、苗秀等就暫時和銅墻朱少鋒住在一起。
夜慢慢的深了,今天居然是月圓之夜,月上中天,漏斷人靜。醫院這種地方是不會有夜生活的,大家都睡的很早,靜悄悄的醫院中一點聲音都沒有。
忽然在朱絲的病房裏,柴文「騰」的一聲坐了起來:「爺爺!」柴文叫道。房間的隔音性能很好,所以苗秀等人並沒有被驚動。
柴文剛才坐了一個噩夢,摸摸自己的額頭,已經全濕透了。看看黑暗的墻壁,柴文有種強烈的感覺,在前方,似乎有人在不停地呼喚自己。
悄悄穿起衣服,柴文打開房門,另外幾間屋裏的姐妹們都還睡著。
柴文躡手躡腳地走出病房,順著自己的感覺尋去,目標居然是天閒來時曾注意過的那棟小樓,禁閉的大門,寂靜無聲。
這裡似乎一個人也沒有,但當過了一段時間柴文還是發現了四周佈滿了紅外線觸點。當然,這些是難不倒柴文的,身為殺手,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懂得隱藏自己。避過無數的紅外線觸點,柴文慢慢接近小樓。
說是小樓,那是和主樓相比的,整棟樓靜悄悄的,窗戶也關的嚴嚴的,柴文打量四周,實在找不到門進去,一縱身,在樓體外連續借力,一直跳到了樓頂上。
樓頂上,一個圓形的透氣孔成了柴文的入口。
這裡面居然沒有一個人,只有從下面傳來的呼喚不停催促著柴文。既然已經進來了,柴文當然要找下去,沒有人阻擋的情況下,柴文飛速朝底樓奔去。
這棟樓絕對是有地下室的,因為按照柴文的估計,現在已經到了一樓,但顯然還沒到底,隨著地勢降低,柴文耳中傳來隱約的聲音,彷彿是電子儀器運作時的那種滴滴答答聲。
順著聲音尋去,前面開始變的亮起來,無數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正在忙碌著,不停閃爍的電子儀器直看得柴文眼花繚亂。
就在柴文一閃神的當口,她已經被人發現了!
「你是什麼人?」一個看來算警衛的人拔槍指著柴文質問道。
「我?」柴文指著自己的,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妙。柴文還沒有天閒那種可以把子彈當爆米花的能耐,何況即使躲的過這一槍,如果被警衛驚動其他人,柴文一樣逃不了。她可不會認為這種地方沒有特別的防禦措施。
因此柴文一邊口不應心地回答著對方,一邊再思索著對策:「我當然是女人了!」
迫不得已,柴文拿出了以前當殺手時絕招「色誘」。她也看出來了,那些研究人員就像行屍走肉一樣,對她的出現根本視而不見。
「哼!」警衛冷哼一聲:「原來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紅粉赤練,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你!」柴文大驚,「紅粉赤練」在殺手界確實有點名氣,但可以認出她面目的人卻少之有少,除非……「你究竟是誰?」
「你能找到這裡,還用的著問嗎?」這一刻那警衛在柴文的眼中發生變化,那是只有殺手間才能互相感知的氣勢。
「原來你也是組織中人?」到這種時候柴文反而冷靜下來。
「組織已經對你和吳佩下達格殺令,組織中人,見到你們殺無赦。柴文,拿命來!」警衛縱身而起,並指成刀,閃電般朝著柴文咽喉切來。
別看只是一雙肉掌,但柴文知道,它絕對不比真正的鋼刀差。
「呀!」柴文不甘示弱,迎上警衛。兩人你來我往打在一起。
殺手間的交鋒不像普通武學的切磋。根本沒有花招。為的只是奪取對方的性命。所以兩人交手的時間是不會長的,很快,警衛露出一個破綻,被柴文以反關節手法擒住。
「九華擒拿手?」警衛雖然被柴文壓制住,卻一點都不著急。
「不錯,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柴文冷冷地道。
「哦,難道你不知道我是天竺人嗎?」警衛忽然一笑,被柴文扣拿的關節居然違反常規地反轉過來,反將柴文壓制在地上。
「在我們瑜珈大師面前,東方擒拿手根本就是小孩子的玩意。」警衛嘲諷地對柴文道。
「你!哼。」柴文知道自己的結局,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可惜啊,可惜,你是個很美的女人,可惜我是瑜珈者,不近女色,不然你倒是可以多活一會。」警衛說著慢慢勒緊柴文的脖子。
柴文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知道,再過一會她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哎,還是那麼毛糙。」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讓柴文忽然精神一震。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是天閒,接著柴文就覺得身上一輕,一抬頭就看到天閒笑盈盈的臉。
「你怎麼還不知悔改啊?」天閒無奈搖頭。
呼喚柴文的聲音是異次元聲,正常的隔音系統對這種聲音是無效的。當然,一般人耳也不能聽到,只是因為聲音的主人和柴文有著血脈聯繫,所以柴文才會被吸引過來。
當然,一般人聽不到,作為怪胎的天閒還是聽到了。天閒其實早就到了,不過一直沒露面,只在暗中查看。不是柴文有危險,他本是打算就這麼離開的。
「東方的擒拿不是反關節那麼簡單。明明是小擒拿,你卻用大擒拿的手法。哎,柴白那老怪物真是個三流師父!」天閒道。
「喂喂,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天閒面前又跳出個人來,居然是失蹤已久的柴白。
大喜過望的柴文哪還顧的了場合,一頭就撲到柴白懷裏:「爺爺,真的是爺爺。爺爺,我好想你,好想你!」
也難怪,柴白是柴文唯一的親人,柴文畢竟還是個小女孩。柴白先還能忍著,說著說著就不行了。「乖乖,這麼大人還哭鼻子,爺爺,爺爺也想你啊!」祖孫兩哭成一團。
「你怎麼出來的?」警衛厲聲道。
天閒道:「哦,我放他出來的。」今天的異次元聲正是柴白髮出的。
當日九華一派被滅門,柴白被兇魔手下抓走,為了研究東方的奇術,兇魔手下將無數東方的武術家作為實驗的白老鼠。天閒進去時正好看到幾個盛滿液體的玻璃器皿中放著幾具插滿電子刺的屍體,其中之一就是柴白。
當然,柴白當時並沒有死,無我心經中的度劫大法救了他。這種度劫大法可以使人進入假死狀態,同時還能不斷發出求救的心意。
這種電波只有至親之人才能感受,當然了,柴白沒想到居然引來天閒這個怪胎,所以天閒進去一趟,順手就把柴白給帶了出去。至於其他人,沒有度劫大法護體,救回來也是植物人。天閒自然懶得去管。
「哦,本來你們可以離開,但你偏要強出頭,那你也留下吧。」警衛惡狠狠地道。
「憑你?」
天閒不想嘲笑別人,不過這警衛也太大言不慚了吧。除了和天閒同樣等級的神祇,人類中恐怕沒人能留的住他。
聽出天閒語氣中嘲笑的意味,警衛更加憤怒,怒吼一聲就朝著天閒撲過來。
「哎,真是的,為什麼人類總是不知進退。」天閒無奈地伸出一隻手,輕輕捏住警衛的胳膊,然後順勢一轉,就將警衛給拌了過去,和剛才柴文的情形一樣。
「小心。」看到這一幕的柴文大驚,她剛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失手的。
「沒關係的。」天閒掉頭回答。那警衛這會像沒了骨頭,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你別替他擔心。小擒拿中有拿穴的手法,瑜珈術只能抵禦反關節,對與拿穴是沒用的。」柴白解釋道。
「這傢夥的身手算不錯的了,看來殺手組織人才濟濟呢。」天閒像拖死狗一樣把警衛拖到柴白跟前。
「不,你弄錯了。『警衛』在組織中是有名的人物,在殺手界的排名還在我之上。」柴文搖頭。
眼前的人就叫警衛。在殺手界,警衛絕對是排名前三的人物。或者警衛的功夫不是很好,但精通瑜珈的他在暗殺這方面卻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
「奇怪的名字!好了,我們也該走了。」天閒晃晃腦袋,真是亂七八糟的名字。
「那他呢?」柴文指著警衛。天閒一向不殺人,這她是知道的。
「擱這兒就是了。」天閒一副你很笨的樣子。
「可是這樣組織就知道我們的行蹤了啊。」柴文瞪大眼睛。對於組織,她心裏是充滿恐懼的。
「這樣啊,洗掉這段記憶就是了。」天閒撓撓頭。他本人是不在乎的,但既然柴文擔心,他也可以洗掉警衛的這段記憶。
「可是還有那些人呢?」柴文指著四周那些研究人員。
到現在為止,這些人中都沒有一個人朝這邊多看一眼。使柴文覺得很詭異。
「他們沒關係的。經過阿特藍提斯的生物指令輸入,他們除了吃飯睡覺外就只知道研究的項目。現在這些人只不過是些智慧計算器而已。」這些人天閒是不會擔心的,阿特藍提斯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方法控制其他種族的專家了。
柴文找回爺爺,自然玉蟾謝雅都為柴文高興,而多了四個漂亮孫女的柴白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天閒啊,玉蟾現在可認我做了幹爺爺,你是不是也該叫一聲爺爺。」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柴白現在是深有體會,得意忘形的他這會想起來討天閒的便宜。
「是嗎?」天閒看了柴白一眼,還沒等柴白反應過來,天閒已經一腳踢了出去。措不及防的柴白立刻騰空而起,被天閒踢進游泳池裏。
「你,死小子,我和你師父是朋友,現在又是玉蟾的幹爺爺,你簡直目無尊長。」柴白像落湯雞似的從游泳池裏爬了上來,氣急敗壞地罵道。
「活該。」天閒才不管柴白在那兒跳腳,自顧自地飄了起來,舒服地躺在空氣裏。
「混小子,你別跑。」柴白追了過來。
「爺爺,你都這麼大人了。」柴文覺得臉紅,這個爺爺也真是的,這麼大人還像小孩子,老小老小,越老越小。
「哼,我怎麼了?爺爺我這叫老當益壯。」柴白才不會服老呢。
祖孫兩正在爭執,苗秀卻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天閒,玉蟾,你們過來一下。」
「怎麼了?」天閒還是第一次見到苗秀用這種表情,即使那次不告而別三年,苗秀也沒有像這樣。
「跟我來。」苗秀沉聲道。
天閒不敢再開玩笑,那邊玉蟾衝他吐吐舌頭,兩個人跟著苗秀回到房間。
苗秀說:「你看看。」苗秀把一疊資料交給天閒,房裏還有明心和花語,兩人的表情也很嚴肅。
「這是什麼?」天閒隨手翻了翻,好像是些關於物資流動的調查報告,看到這些東西天閒就頭大,順手把資料遞給了玉蟾。
「天閒,你怎麼說也是星宗的首領,不能什麼事都不管的。」苗秀有些生氣地道。
炎龍集團日月星三宗,明心和苗秀經常都忙的不可開交,天閒倒好,整個一甩手掌櫃。
「嘿嘿,我知道了。到底什麼事啊?你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天閒心虛地陪著笑臉。
「哎,拿你沒辦法。」天閒硬是涎著臉,苗秀也拿他沒轍。畢竟這代弟子中,天閒才是大師兄。
「最近發生了好幾起核電站爆炸案,到現在都查不出原因。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是核電站爆炸後,居然出現大範圍長時間停電現象。經過我的調查,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現在市面上的白銀價格居然和黃金差不多,各種寶石也已經達到天價。
「一直是能源輸出國的圖拉國忽然傳來消息,他們只接受白銀和寶石的交易,但不知為什麼,現在各國黃金儲備倒是很充足,但白銀和寶石嚴重不足,因此世界範圍內出現了能源緊缺的現象。
「為了防止引起恐慌,各國已經開始動用儲備能源,但這幾次大型核電站的事故,使的能源枯竭狀況已經不大瞞的住了。
根據星宗秘密部隊的消息,圖拉國在三年前就開始秘密地吃進白銀和珠寶。「苗秀顯得憂心忡忡。
「哦。」天閒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你在聽我說嗎?」苗秀衝著天閒吼道。
「有啊,你說現在能源緊缺嘛。」天閒嚇了一跳。
「那你沒有聯想到什麼嗎?」苗秀被天閒氣的說不出話來。
「有什麼好想的?白銀和寶石是能量的最佳傳輸和儲存物質。我就不明白,人類為什麼都認為黃金比白銀珍貴。」天閒聳肩。
在阿特藍提斯,黃金只是裝飾品,而白銀則是重要的工業和軍事原料。他們提出用白銀兌換能源也沒什麼奇怪的,至於寶石,那是瑪雅文明中的能量載體,估計是因為黃金聖者已經和圖拉國結盟的緣故。
「天閒,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現在我們最大的對手虎王集團已經開始對我們發動了攻勢,身為炎龍宗主,你一點都不著急嗎?」難怪苗秀髮火。
虎王集團本來就是受兇魔控制的,連以前柴文所在的殺手組織都只算虎王集團的週邊。炎龍和虎王的明爭暗鬥已經持續了幾百年,現在得到兇魔的幫助,虎王集團得到了大量的黃金儲備,現在正在用這些黃金以天價對炎龍集團進行收購。形勢現在對炎龍集團來說已經到了千鈞一髮的關頭。
苗秀絕不想炎龍集團在自己的手中被人吞併。當然,炎龍集團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著種事,以往都是三宗合力,度過難關,必要的時候,甚至出動星宗秘密部隊進行暗殺活動,製造恐慌。但天閒這當代的星宗宗主卻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怎麼能不叫苗秀生氣。
「可是。」天閒被苗秀罵的沒脾氣,只好道:「既然他們已經動手了,我也沒辦法,阿特藍提斯可以用生物能合成物理能源,而且照你說的,他們已經秘密進行了三年,想控制已經太晚了。」
「我也知道,但亡羊補牢,尤未晚矣。無論如何我們總要做點什麼啊。」苗秀自己也發覺自己的語氣太衝了。
「能做什麼?開戰?現在我們如果對虎王集團宣戰,沒有國家會站在我們這邊的,只要圖拉國再插一腳,我們會死的很難看。錢財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他要收購給他就是,我們只保住核心成員就是了。」說到理財商戰,十個天閒綁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苗秀。
對於天閒的話,苗秀有種無力感:「天閒,你說的很輕鬆。可是你要知道,炎龍集團的很多事業都是半慈善性的組織,收容了大量的老弱婦孺,而且月宗的研究,星宗的訓練,需要的金錢只能用天文數字來形容。如果日宗一倒,很快星月兩宗連吃飯都成問題。」苗秀奈著性子給天閒解釋。
「錢嘛,實在不行找財神借點就是了。你現在也是九天星神,這點面子財神爺還會給的。」天閒悠閒地道。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30:32

「好,我問你,就算這樣,難道能一直這樣下去嗎?他能給多少,一百億,一千億?」
苗秀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
「幹嘛啊,你去借完我再去就是了,不行還有語姐和明心呢。反正輪流著去借,撐個十年是不成問題的。」天閒委屈地道。
「你去死吧!」苗秀終於爆發了,把天閒連人帶沙發踹了出去。
天閒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被虎王集團完全控制了市場,那麼他們就可利用對各種物資的壟斷左右社會,甚至政治的方方面面,對這些天閒顯然是一點覺悟都沒有。
「哎喲。」天閒半空一個翻身,穩穩落在地上:「不要發火嘛!這是真的沒辦法,要不你想辦法控制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就是了。」
「你說的輕巧,你知道炎龍集團有多大的產業?三宗主手中加起來才百分之三十,政府投資百分之三十,市場再有百分之四十。現在虎王集團已經在市場上收購了超過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們至少也要得到百分之五以上才能控制虎王集團。」苗秀沒好氣地道。
「政府百分之三十?那恐怕比較麻煩了。」
天閒搔著頭:「現在能源這麼緊張,如果圖拉國提出以能源交換政府手中的炎龍股份,恐怕當局是不能拒絕的,而虎王是受控於圖拉國的財團……」
下面的話不用天閒說苗秀也明白了,這一刻苗秀的表情變的更加難看了。
「股票交易我是不懂了,不過只要秀姐能在三天內從市場收購到百分之十五以上的股份我倒是可以想辦法。」天閒小心地道。
語姐還好,看樣子明心的表情也不大妙,天閒可不想這時候往槍口上撞。
「好!」苗秀一口答應下來,風風火火地就衝了出去。
「天閒,你真有辦法嗎?」花語不大放心。
「嗯,雖然無賴一點。」天閒撓頭說。苗秀今天說的話其實他只聽懂三成,別的根本就是雲裏霧裏的。
「天閒,這可不能開玩笑。要在這麼短時間內吸納百分之十五以上的股份,而且是由炎龍集團回購,股票價格一定會一路飆升。如果到時候你做不到,炎龍集團就連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花明心擔心地道。
「放心吧,這點我還是有把握的。」天閒信心十足地道。
「你們跟我來。」
天閒讓明心和花語跟自己出去。
來到陽臺上,天閒看四下無人,手中捏個法訣,同時口中唸唸有詞,猛然大喝一聲:「神風使者何在?」
平地颳起一股旋風,在三人面前不住打轉,接著變成一個模糊的影子答道:「神風使者在此。」
「神風使者,我要知道圖拉國這次的能源危機是如何發動的。」天閒也不廢話,直接切入正題。
「是。」神風使者變成一片烏雲罩在天閒頭上,將天閒所要知道的消息以特殊的方式直接傳輸到天閒的腦海中。
一會兒,神風使者恢復成模糊的人形。
「你去吧!」天閒揮退神風使者。
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天閒早在阿特蘭提斯姆大陸剛重現時就想到過,原來圖拉國利用了阿特藍提斯的生物技術研究出一種神秘的細菌體。這種細菌體專門以石油、天然氣等基礎能源原料為食,對人體或者動物卻是一點影響也沒有。
現在地球上除了圖拉國那種生物能轉化的能源外其他可燃性原料都已經化為烏有,而地球上的煤炭早在幾百年前就完全枯竭了。
知道了原因天閒倒暫時不著急了,對於那種生物能轉化出的能源,雖然不會被阿特藍提斯的石油噬菌體分解,但那種純生物能卻能被別的東西吸收。
「要玩大家一起玩。」天閒有了新的主意。當然了,原本的打算天閒也不會放棄就是了。
不顧明心花語不解的眼神,天閒拿出象徵著星帝的九轉紫薇冠。這第一次天閒將紫薇冠帶到頭上。
這一刻,從天閒的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懾服力,身為星神的明心和花語頓時產生了頂禮膜拜的衝動,而天閒則在一片紫光的籠罩中慢慢飄浮起來,一身的長衫也無風自動。
天閒唸唸有詞道:「天界眾星神聽真,我以星帝之名,傳下禦令,各路星神從現在起對於人間游離生命能進行收集,重新將之化歸於無。」聲音不是很大,但卻遠近分明。
似乎是回應天閒的命令,白晝之中,太陽忽然一暗,接著天上的的所有星辰閃爍一下。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人類最多只會覺得一閃神而已。
天閒也已經取下紫薇冠,看著還跪倒在地的明心和花語。天閒有些意外,他並不知道自己戴上紫薇冠後的變化。
「語姐,明心,幹嘛這麼客氣?還是……」
天閒忽然邪邪地笑起來:「你們忽然有了特殊嗜好?」
「你去死吧。」花明心一抬頭就看到天閒不懷好意的笑容。
拿下紫薇冠的天閒自然也不再擁有懾服星神的力量,花明心心中覺得奇怪,卻不會忘了罵人。
「呵呵。」天閒一笑躲開:「現在阿特藍提斯就不能通過能源交換獲取暴利了,看他們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既然無法將生物能轉化,圖拉國利用能源壟斷獲取暴利的如意算盤是打不響了。雖然瑪雅文明中有別的方法可以收集能源,但三支白金法杖在自己手中,憑藉黑金法杖那是無法造出能量晶體的。現在大家都沒有能源可用,剩下的就看苗秀能不能在股市上佔到便宜了。
接下來的三天裏,反正苗秀是一直沒見人影,玉蟾也被苗秀給拉下了水。
然後天閒就成了勤雜工,幫著朱絲辦理出院手續,搬家,折騰來折騰去,總之是搞的天閒叫苦連天,幸好這樣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第三天苗秀跑來告訴天閒,目前他已經收購到市場上百分之十七的散股,而虎王集團這些日子好像忽然腿軟了,只吃進不到百分之四的散股。不過有件事倒是不出天閒所料,虎王集團確實得到了政府方面那百分之三十的發起股。
苗秀道:「天閒,為了這部份散股,集團的所有流動資金都已經貼在上面了,連你的私房也是。我剛發現,原來你帳面上居然有那麼多錢,還加上了玉蟾的產業做抵押才算湊齊。」
炎龍集團雖然家業很大,但虎王集團前些時候已經把炎龍的股票炒到天價。現在炎龍集團再回購,頓時股價瘋長,本來以炎龍集團的流動資金是不夠的,苗秀這才找玉蟾幫忙,同時也知道了天閒帳面上藏著不少私房錢。
苗秀也不跟天閒客氣,直接將錢轉帳到集團帳目上,這才算達到天閒的要求。
「私房錢?什麼私房錢?」自己帳戶上有多少錢天閒自己其實並不清楚。
「算了,現在我們手中一共有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接下來怎麼做?要知道,我們現在一分錢也沒有了,要是虎王集團能再吃盡百分之七,炎龍集團只好拱手讓人了。」苗秀知道,和天閒談論金錢問題就跟和鴨子談論顏色搭配一樣,所以她很知趣地岔開。
「很簡單啊,我可以讓世界股市完全癱瘓,還可以用假股票騙走虎王集團手中的資金。」天閒說的很輕鬆。
苗秀可輕鬆不起來:「你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癱瘓世界股市?那樣炎龍集團會激起公憤,至於說騙。虎王集團可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吃這種虧?
天閒得意道:「我有我的辦法,你放心吧。」
說起來還得多謝貪魔的如意金錢。作為做創世以來最強大的魔器之一,如意金錢是可以攪亂任何從屬於財產運做的交易。只要使的股票交易時進出混亂而又找不到原因,世界股市想不休市也不成了,而利用如意金錢造出來的幻覺想要看破恐怕會很難。
接下來的日子裏,除了炎龍集團,整個世界金融市場都亂成一團。
科技發展到現在這種階段,金融交易流通主要都是在各地的證券交易所進行的,現在證券交易一片混亂,一切彷彿又退回了中世紀,任何交易都必要通過直接面對面的洽談、磋商,然後還要簽定繁瑣的手續,經過多方公正才能生效。
而始作俑者的天閒倒是悠閒的很,在苗秀的辦公室裏和美女們一起看著新聞。基本上每個電臺都在報道證券交易出現神秘故障的事,更有金融大國在懸賞一億美金給解決問題者。
「真夠亂的。」苗秀看著電視上那些人。
證券交易所那些人現在情形就和自己前幾天差不多。前些日子,為了回購炎龍的散股,苗秀忙的是四腳朝天,現在看到別人屁顛屁顛弄的焦頭爛額也算是心裏平衡一下,反正這麼一來炎龍集團的危險暫時是解除了。
「嗯。」天閒對新聞一向用心聽的,難得看電視,隨著天閒力量的增強,視覺殘留現象已經不存在於與天閒的眼中,所以天閒眼裏的電視就是一些連續變化的圖片而已。
「天閒你估計股市多久可以恢復?」苗秀要計算好時間,儘量在股市恢復前做好迎接虎王集團下一輪攻擊的準備。
「這個啊,好像……」天閒本來正舒服地享受著語姐的按摩,一雙小手輕重有致地在天閒肩膀上捏弄,而天閒則舒服地靠在玉蟾軟綿綿的胸上,苗秀的話說的天閒一僵:「這個啊,好像,好像。好像沒辦法恢復了。」
「什麼?」苗秀差點沒被口水嗆著,炎龍集團旗下的金融交易所也不少呢:「你最好給我個解釋。」苗秀的目光似乎要把天閒洞穿。
「也不能怪我啊。
如意金錢不是我的法器,我又不能完全控制,好容易校準對了功能,其實也不是不能恢復,就是日子要久一點。「天閒道。
「多久?」苗秀已經有了準備。沒個一兩年估計是不會恢復的。
「好像是,用心魔的概念算是『兩幻滅』。」天閒想了想道。
「換算成普通時間呢?」苗秀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嘿嘿,基本上就是兩千八百八十萬年左右。」天閒終於說出了答案,最後一個萬字說著特別小聲。
苗秀寧願不知道這個答案:「為什麼會這麼離譜?」苗秀最近火氣好像大了點。
「別,別發火嘛。本來如意金錢是直接干涉生物感知器官的。現在的電子訊息對它來說實在太輕易了。我是按照干擾人類感知力的能量釋放出幻術的,所以,這個持續時間就長了點。」天閒也不想這樣的,他按照以前貪魔使用的能量單位換算。
本來只想折騰個一年左右就算了,可是以前心魔對付的都是修道有成,即將飛昇的練氣士。每個人所需要的心魔之力當然也就非常龐大,但現在用來對付普通人時,天閒還是按照那種標準,如此折算下來,就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面了。
「兩千多年,兩千多年。」苗秀來回踱步。看來那部份金融投資是很難收回來了。
「是兩千萬年。」天閒提醒。
「算了,算了。」苗秀現在已經沒有生氣的力氣了。
兩千和兩千萬對她來說已經沒什麼區別了:「幸好炎龍集團的金融交易並不是主要投資,不然……」
「好了,已經這樣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對了,月宗的研究人員找到核電站事故原因了!」花明心插進來。
「是什麼?」苗秀吸了一口氣。不是她要發火,天閒這個大師兄實在不像樣子。
「因為石油噬菌體的緣故。石油噬菌體在吞噬石油天然氣的同時,分解出大量的氧氣、氫氣以及一種奇特的活性酶,使的鈾的臨界體積縮小無數倍,所以……」花明心做出一個爆炸的手勢。
下面的話不用說大家也明白,臨界體積的變化使核電站的反應堆就變成了原子彈。
「另外……」花明心看了看大家才道:「這種活性酶的穿透能力很差,但並不是無穿透力,現在只是核電站,如果被它進入大國的核子武器中心,並且成功穿透核子武器的外層,進入彈藥倉……」隨著花明心的話。
除了天閒,所有人的臉色都變的難看無比。如果核子武器中的放射物質的臨界體積變小,那就意味著將會爆發出可以將地球毀滅數十次的能量。現在那些核子武器等於是一堆超級的定時炸彈了。
「不行,立刻通知炎龍集團的旗下媒體,將這個消息公佈出去。現在沒有時間慢慢請示了,那些核武器隨時有爆發的可能。」苗秀當機立斷。
現在的地球等於被放在火山口上,誰也不知道這火山什麼時候爆發。
「明心,你立刻通知月宗研究人員,放下手中的所有研究項目,儘快計算出那種酶的特性以及各種放射性物質新的臨界體積。天閒,你立刻命令星宗各分舵弟子,盡所有力量找到目前世界各國的核子武器中心,萬不得已只好用嗜能菌體。」苗秀急急忙忙地說著,同時打開辦公著上的電腦,將命令以最快的速度發送出去。
所謂嗜能菌體是月宗還處在研究階段的一種生物技術,對人體本身無害,主要是用來對付核子武器污染的,但現在還無法對它們加以控制,弄不好會發生突變,而變成一種新的病毒,所以苗秀才說萬不得已才可以動用。
明心不敢怠慢,也同時將命令傳到了月宗。星宗不用天閒動手,苗秀在發送命令時順便發送一道給了水傲。天閒這傢夥的性子太叫人不放心了。
虎王集團收購危機解除後的輕鬆很快就被新的危機所取代。除了天閒這不知死為何物的傢夥,接下來的幾天苗秀天天都是食不下嚥,睡不安寢。
根據不斷傳回來的消息,有些地方發生了小規模爆炸。通過探測到的放射線,可以肯定那些是一些小國家的核子井。這些消息使苗秀更加擔心,幸好星宗弟子在緊急關頭動用了還沒有完全研究成功的嗜能體。
控制住爆炸的同時,造成在那些地區一段時間內再也無法使用動力機械的副作用。當然,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幸好,擁有大型核武器的國家相對的科技技術也高超的多,在肯定了炎龍集團消息的同時,採取了各種緊急措施。
說起來也不知道這事的究竟算好事還是壞事了,人類叫嚷了幾百年的禁止使用核武器,為此更簽定無數的所謂公約、和約。沒想這次的事件,倒是有了這種意想不到的後果,算是阿特藍提斯給人類做了一回好事吧。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3-12 19:30:58

第五十三章 眾神大戰
接下來的幾天裏,情況顯然越來越糟糕。
天閒倒還好,畢竟他對於都市的文明還不是很習慣,所以失去了那些必須依賴於現代能源才能發揮作用的日常用品,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方便。而一向來往於世界各地的苗秀就覺得很是麻煩了。
能源的匱乏越來越嚴峻,在找到能完全代替石油等能源燃料的物質之前,能夠正常提供足夠能量的只有那些大型的水力、地熱以及太陽能發電站,風力發電站的輸出量極不穩定,自然不能大規模投入使用。這樣一來,電力的供應就明顯不足。
因此除了居民生活用電,國防用電,乃至生產生活資料的有限的幾家大規模工廠外,所有其他生產基地都陷入癱瘓,更不用說靠吃汽油過日子的汽車、飛機了。
從炎龍大廈朝下面看去,街道上出現難得的清凈,據說這幾日的廢氣排放量只有往常的千分之一。
「難得呼吸到這麼新鮮的空氣。」天閒顯然不把這種狀況當一回事。如果不是沒辦法,他一向不使用那些所謂的現代交通工具的,現在這樣,正合了他的心意。
「你知道嗎,現在所有航班停飛,也就是說我們炎龍旗下的產業只能通過中央電腦來遙控了。如果被有心人趁虛而入,炎龍數百年的基業隨時可能毀與一旦。」對於天閒這種吃飯不管事的習性,苗秀可說是深惡痛絕。
天閒回道:「不會啊,你現在的力量完全可以獨自來往世界各地的。」 雖然苗秀的辦公樓很高,但在天閒那變態的視力之下,街道上情形依然歷歷在目。看著過往的行人,以及早已被淘汰的自行車、電瓶車之類的來來往往,倒也算是一處風景。
「怎麼去?用飛的?」苗秀顯然沒把天閒的話當一回事。
「當然是用飛的啊!除了天鼠星,三十六天罡中根本沒人可以以『地遁之術』來去自如。」接話的是花明心。
能源危機爆發已經快兩個月了,炎龍集團的產業中不少也已經停產,幸好炎龍的歷史比較悠久,還保留不少生產民族傳統商品的手工作坊,因此還不至於無法維持。
虎王集團就慘了,虎王集團的產業多是些高科技鉅額利潤的產業,若不是有老本可吃早就已經倒閉。
但炎龍集團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炎龍的高層今天要舉行例會,水傲,花綵衣,鳳守恆也會到場。
這會時間還沒到,所以辦公室裏只有苗秀、天閒和花明心三人。
「明心,你怎麼也跟著起鬨?」苗秀皺眉。
諾大的炎龍集團,苗秀現在煩心的不得了,不過顯然天閒和花明心都沒把現在的問題放在心上。
「沒有啊,繼承星神之力的你,飛天遁地,往來三山五嶽本就不是什麼難事。」明心笑道。
苗秀已經習慣於忙碌的生活,雖然鳳守恆已經回來了,但苗秀依然沒有閒下來。這個多月來,她顯然連檢查自己身體的時間都沒有,不然以苗秀的精明應該早就發現自己現在的能力了。
「嗯?」聽了明心的話,苗秀這才運起內視之術觀察起自己的身體來。
「咦!」苗秀驚咦出聲。
當日剛繼承星神之力時,苗秀清楚的記得,雖然自己的生死之竅溝通,但真氣並沒有渾厚多少。但今天一看她才發現,在她體內多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力量。
這股力量是那樣的磅薄,難怪苗秀這段時間的精神越來越好。
「在上任星神滅跡,接任者還沒有出現時,星神之力將散失在整個世界中,只有繼任者出現,且經過繼承的儀式後,星神之力才會慢慢會聚到主人身上。所以,被選定為星神後並不是立刻得到力量,而是要經過一段很長的時間。當然,自己的修練是可以加快這個變化的。」明心知道苗秀奇怪什麼,解釋道。
「這樣?」苗秀低著思索著:「如果這樣的話,最大問題已經可以解決了。」
「錯了,炎龍集團現在主要產業是商業,商品的運輸現在才是最大的問題。」看來不止苗秀,著急的還有別人。
時間這會兒還早,鳳守恆和花綵衣雙雙走了進來。
「鳳叔!」「媽!」兩聲甜甜的聲音分別發自苗秀和花明心口中。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運輸的問題,否則炎龍集團一樣會支撐不下去。」鳳守恆繼續剛才的話題。
「可是現在所有航班停飛,難道用電車嗎?不說說電力火車的設計本身就不適合裝運貨物,很多原料產地根本就沒有鐵軌的。」苗秀道。
這不是問題,拒我所知,月宗的電力發動機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花綵衣看著明心道。
花綵衣當時卸任時電力發動機的研究已經到了尾聲,估計在花明心的主持下應該已經完成了才是。
明心道:「嗯,電力發動機的研究已經完成了,問題是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電力。」
現在各國對於電力的控制都很嚴格,炎龍集團配備的電力根本不夠,電力發動機也不能憑空創造能源。
「可以考慮深海採礦嗎?」鳳守恆問道。 「沒用的,傳統的燃料能源現在可能不能用了,除非有別的辦法。」接話的是天閒,石油噬菌體既然已經存在,無論從哪開採出多少石油,都會在一夜之間被分解乾淨。
「天閒,我記得在古代傳說中,晶石是可以發揮無窮力量的,可以從這方面想辦法嗎?」苗秀問道。 「也不是沒辦法,問題現在的天然晶石越來越少。前段時間圖拉國更是將市面上的寶石掃蕩一空,我們根本找不到足夠承載能量的晶石。」天閒攤開雙手錶示沒辦法。
能量晶石的要求其實是相當高的,如果晶石本身不夠純正。則可有可能發生爆炸,那種威力是足以和小型核彈相媲美的。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那裏還有猩猩王送的彩鑽,那些可以用嗎?」花明心叫道。
「用是可以用,可是那裏面的能量是『神罰之雷』和『戰神之錘』。當炸彈用倒是可以,別的……」不用天閒再說。誰都知道那未盡之意了。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鳳守恆也坐不住了。
天閒道:「不用我們著急,有人比我們更急呢。」
這麼久了,圖拉國應該已經發現生物能量體已經不能用了,該在利用姆大陸的技術製造自然能量的晶石吧,估計也快拿出來了,畢竟炎龍集團面臨的困境虎王集團也一樣呀面對。
「誰?」苗秀道。
「說到生物技術,我敢說,現代各國所謂的研究絕對無法和阿特藍提斯相比,而說到物質文明,也沒有誰能比的上姆大陸,當然了,另外還有瑪雅人的超自然力。圖拉國目前集中了這三個古文明,而虎王集團又和阿特藍提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我想,最遲到這個月底,關於新能源的問題,會有人替我們解決的。」天閒不負責任地道。
「那我們炎龍集團不是要受到虎王集團的控制?」鳳守恆不以為然。
「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的。對了,秀姐,現在世界各地有哪些地方沒有受到能源危機的影響?」天閒問苗秀。
「你問這個幹什麼?」苗秀邊說邊點擊著自己桌上的電腦。
「冰島一直是利用地熱作為能源的,所以沒有受影響,另外只有一些小範圍偏遠地區。奇怪,為什麼歐洲北部會沒受到影響?」
電腦螢幕上的世界地圖上很多地方都顯得很暗淡,只有少的可憐的幾塊還能保持亮度,其中最大的一塊就是歐洲北部的那一塊。
「什麼?我看看!」天閒湊到跟前,「奇怪,是以阿瑟神山為中心的。阿瑟神山是瓦爾哈拉神宮的所在,類似於希臘的奧林匹斯山,雖然神聖,但卻是很排斥現代文明的。」
「可以通過衛星傳送一些影像過來嗎?」天閒又問道。
「可以,你等一下!」苗秀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運做,看的天閒有些眼花繚亂。
「好了!」
螢幕上的畫面一轉,一副流動的畫面出現在天閒面前。現在北歐還是夜晚,到處星星點點,頗有不夜城的風範。
「停!」畫面經過阿瑟神山舊址,天閒忙叫道。
從阿瑟神山的頂端,一隱約的紅光沖天而起。這光明看在別人眼裏或者是因為燈光的折射構成,但在天閒眼中就不一樣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你躲在這!」天閒嘴角出現一絲冷笑。
「明心,告訴語姐,準備一下,然後我們去阿瑟神山,晶石問題解決了。」
天閒並沒有向苗秀、鳳守恆解釋,只是說等他和花語、明心從阿瑟神山回來後,新能源的問題基本就可以解決了。
因為要把手頭的事交代一下,所以花明心打算第二天一早動身,可是誰也沒想到,當天晚上,炎龍集團的監視錄影有人侵入炎龍大廈主機房,而警報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早上再去看時,天閒也不見了,只留下一封信,說有急事。叫明心、花語不要再去阿瑟神山,在此等他回來。
拿著天閒的留書,加上昨晚的錄影,鳳守恆知道事情不簡單,硬是攔住要去追人的花語和明心。
而另一邊,天閒正風風火火地朝著阿瑟神山而去,嘴裏還在不住地念叨著什麼。
當天閒趕到阿瑟神山的時候,看到一幕慘烈的景象,整個阿瑟神山變成一片森羅殺場,到處都是混戰的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天閒可以確定身份的只有兇魔手下的殺手,以及貪魔座下奴隸,混雜著還有一些淫魔手下的「人面蛇」。
至於另一邊的人馬,看著有幾分像海盜。
朝下看了一眼,沒有自己要找的人,天閒繼續朝後山飛去,色斯靈尼爾算是瓦爾哈拉的後宮,自己要找的人該在那兒吧。
沖天的紅光正是從阿瑟神山的後山發出的,還沒靠近,天閒已經覺得一股熱浪朝自己逼來,熾熱的火氣衝的天閒呼吸一窒。忙提一口星氣,將真力遍及全身,隔開熱力後的天閒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好霸道的火焰,居然比三味真火還厲害。」天閒自語道。
繼續朝前去,前面有一個巨大的紅色光球,彷彿實體一般,發散著暗紅的光芒,光球的顏色是血紅血紅的。
天閒停在光球外面,靠近後即使隔著真氣,天閒還是覺得火燒火燒的。剛才那讓天閒也差點吃不消的只是由這光球逸散出的一些零星能量而已,所以現在現在到了火焰能量的主體面前,天閒猶豫了。
就在此刻,血紅的光球裏透出三條人影,其中兩條人影聚在一起,而單獨的那條人影則蹲坐在地上,手中抱著一隻琵琶。
「諾基!」天閒一眼就認出那正是盜走烈火琵琶的火神諾基。可是即使以天閒的力量,在諾基用烈火琵琶催動的神火面前也不敢貿然硬闖進去。
這種封閉式烈火結界,可以使諾基發揮出自己原本七倍以上的力量,只不過這種結界比較笨重,不太適合用於戰鬥。現在加上烈火琵琶,諾基至少可以使用相當於他本身七十倍的熱力。
想不通裏面的兩個人是怎麼會跑進這種結界的,畢竟這不同於棄卒的兩難生死門和復仇女神的絕對領域。
諾基的火神領域需要太長的時間來佈置,而且這麼明顯的熱力,即使是白癡也知道躲的遠遠的。
正在天閒猶豫的時候,火球中也發生了變化,合在一起的兩人似乎已經支援不住,其中一個人好像倒了下去,而另一個還在苦苦支撐,看那搖搖晃晃的姿態,估計也支援不了多久了。
「嗚!」火球中爆發出巨大的聲響,接著一把閃光的奇形怪劍忽然出現,擋在那還苦苦支撐的人面前。
「糟糕糟糕!」天閒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另外兩個人中還站的人是誰了,那把奇形怪劍正是破軍星的本命元神。
偏偏天閒並沒有把握在諾基的火之結界中救人,眼看著怪劍已經開始慢慢變小,天閒知道,再過一刻,當怪劍融化後七哥搖光破軍星將從此消失,而且是形神俱滅。
天閒急的團團轉,早知道就把寒鐵琴帶來了,現在回去取顯然來不及了,急著急著時,天閒還真想出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來。
「大龍九轉,天翻地覆。起!」天閒兩手在空中化出一個圓,然後變成一個淡淡的大球,比起諾基的火神結界也不遜色。
「去!」天閒這一招是學的斯洛特撞球的手法。既然他不能碰火神結界,那就用真氣做成一個主球去硬撞結界的火球,這下結界裏的人樂子可大了。
本來諾基還在得意,凡是被他在火神結界中煉化的人,力量無法逃逸,最終必然被他吸收。這次他也沒想到居然有這種意外收穫,沒想到在瓦爾哈拉神宮被毀後,色斯靈尼爾深宮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使的諾基險些失手。
若不是那傢夥太笨,也不會困在這裡,再加上烈火琵琶的幫助,如此強大的力量,讓諾基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沒想到這最後關頭,火之結界居然旋轉起來,諾基手裏的琵琶也是沒法催動了。
好容易等結界不再晃動,一股更大的撞擊力橫空衝過來。
這次整個結界被倒了個個兒,諾基這個苦頭可就吃大了,他是死抱著烈火琵琶不肯撒手的,生怕那邊的瑤光反擊,而結界從上到下的後果是烈火琵琶一再重重地撞在他身上。
事實證明,烈火琵琶的硬度要比諾基的身體強度高,因為在諾基不小心被撞斷一根肋骨,痛的直冒冷汗。
諾基哼哼著,顯然他還沒想到為什麼會這樣,只是在詛咒老天,幹嘛這個時候地震。
當然,因為這一分神,烈火結界已經不再完整,天閒也找到了機會。
天閒念道:「以我天閒之名,發動契約之力,構築絕對領域。在我的世界,黑暗的法則至高無上!」
看不見的黑暗法則之力順著諾基的結界鋪開,在火球表面看不到的縫隙間滲透進去,慢慢將諾基的結界完全籠罩。而等裏面的諾基發現不對時,他的結界已經完全被天閒的法則領域控制了。
「諾基,好久不見了!」 現在的諾基連動一下手指都不可能,天閒法則領域比起棄卒的兩難生死門還要霸道。在這領域裏,天閒就是造物主,可以任意左右陷入其中萬物的存亡。
「是你?」諾基想做垂死掙扎,可惜手雖然還按在烈火琵琶之上,卻無法使琴弦哪怕是拉伸一下 「法則領域中沒人可以反抗我。」天閒看出諾基想做什麼,但卻不甚在意。
本來諾基利用烈火琵琶發出的火神結界是不會讓法則領域侵入的,可惜諾基太大意了,而且沒有在法則領域成形前將自己的領域修補好,所以等到發現時已經太遲了。
「天閒,今日是天亡我也,你不用得意,我沒想到阿瑟神山居然會發生地震。」到現在諾基還沒覺悟事情的因緣。
「地震?」天閒失笑:「阿瑟神山怎麼會地震?」
「哼,若不是地震,我的烈火結界怎麼會忽然被翻轉?」現在的諾基和當初烏江自刎的項羽心情差不多。
他有絕對的自信,得到烈火琵琶後的火神結界縱使創世三聖復身也無能為力,而單獨的能量體會被火神結界直接吸收,反而助長其威力。至於物理攻擊在絕對的烈火之下,幾乎毫不停留地就被化成劫灰,所以諾基不信天閒所說的。
「不信?諾基,你玩過撞球沒有?」天閒問道。
「什麼?」諾基露出疑惑的眼神。
「就是一種遊戲,用一跟棍子擊打個球,使被擊打的那個球去將另外的一個球打進事先作好的洞裏。」天閒說著又一次劃出剛才的能量球。
諾基的眼睛瞪得老大,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得意的火神結界最後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被破解。
不錯,天閒的能量球在一接觸到火神結界就會被吸收,但因為天閒造的實在太大,蘊涵的能量種類也太多了,所以烈火結界並不能在瞬間將能量球分解,在結界轉化吸收方式的那一剎那,股撞擊力傳到火神結界上。
諾基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更從沒想過去固定結界,這才會被天閒有機可趁。 當然,換個能力差點的人根本做不到這點,先不說能不能做出那麼巨大的能量球,因為只要不足諾基結界的體積,根本就沒有機會推動結界,而沒有足夠的撞擊力,諾基的火神結界最多擺動一下,而不會翻滾。
諾基的結界畢竟是在烈火琵琶幫助下構築的,若不是天閒同時擁有幾種不同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因為火神結界完全被天閒所包裹,這裡的熱力慢慢消散,而一開始因為烈火無法靠近這裡的兩方人馬,也逐漸向這裡靠攏過來。 令天閒意外的是混戰中除了色斯靈尼爾的原班人馬外,居然還夾雜著屬於宙斯手下的天使,不過想想雅典娜和茱麗芙的關係,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倒是愛麗娜和幾個夜女神也夾雜在其中。
「嗚!」天閒只顧發呆,將怪劍元神收回體內的瑤光卻發出一聲悶哼。
剛才為了同時保護兩個人,所以瑤光的元神沒能完全籠罩自己的肉身,受到火毒侵襲的身體開始感到痛楚,火毒順著瑤光的身體四處流竄,破壞著瑤光已經筋疲力盡的身體。
「七哥,你沒事吧?」天閒忙扶住勉強支撐起身體的瑤光。
「八弟,我沒事!」瑤光強笑著。
天閒一呆,剛才他還在想怎麼讓瑤光恢復星神的傳承,沒想到瑤光居然已經清醒過來。
「沒什麼奇怪的,既然本命元神被逼激發,塵封的記憶當然就回來了。」瑤光看出天閒的疑惑。
北斗七星中,瑤光雖然最小,卻比老六開陽要成熟,一向不藏心事的天閒當然瞞不了他。
「七哥,你真的沒事?」天閒聽了瑤光的解釋也釋然了。
「沒事,不過這個肉身怕是不能用了,我想我也得回去了。」說著瑤光的嘴角抽搐一下。
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做出這麼笨的事,當然,諾基結界的威力也出乎了他意料之外:「八弟,心魔的事就交給你了。幸好還有大哥他們在。」
「七哥,這……」天閒遲疑一下才道,「你可能不知道,除了你和三哥、四哥、大哥他們已經因為肉身被毀返回星神殿了。」
「哦!這樣?八弟那辛苦你了。」瑤光看看身邊渾身火紅滾燙,還不時發出囈語的茱麗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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