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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朵朵][女人的天敵][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09:48:50 標題: [朵朵][女人的天敵][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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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齊風將程竹音拋到床上,他的身子緊跟著覆上,緊緊的將嬌喘不已的她壓在身子底下,炙熱的吻探索著她的狂野。
他急切的手滑進她的衣內,覆上她腫脹的胸脯,熟稔的揉搓讓柔軟的峰尖硬挺,讓情場老手的她驚呼輕逸,嬌喘連連。
她激情的反應令他再也抑止不了沸騰的慾望。
他慌亂、急切的為自己卸下一身的束縛,伸進她的裙內,拉下她性感的貼身衣褲,貼近自己的身軀,讓他昂藏的男性與她的柔軟相觸。
最激情的時刻,他猛然一抬頭,望見床頭上的新婚照,那是洋溢著幸福的一對新人,女主角是在他身子底下的竹音,而笑吟吟的男主角則是他的好友,陸放辰。
「你確定放辰不會回來?」他將頭埋進程竹音的髮絲裡,幾近為難的嗓音顯得有些痛苦。
程竹音高舉著纖細的手臂,環著齊風的頸子,湊近她的唇,加深她的吻。她狂亂毫無目的的探求齊風的溫存。
在這個時候,不要提起放辰。她只是個女人,一個有生理需求的女人;而放辰……不可否認的,他有令人傾慕的外表,床第功夫也令人滿意,但……她承認她是一個貪心不足的女人,除了放辰,她很自然的想去征服其他的男人;這種征服無關乎於愛,她要的只是異性渴慕的眸光,看他們拜倒在她裙下,這讓她有超越男人的成就感。
她得承認這樣的自己很糟,但她卻淪陷在這樣的肉慾情愛裡掙脫不出來。
當初,她以為如此愛戀自己的她,這一生是甭想找個男人當她一生的依靠了;然而,放辰卻出現在她的生活裡,他以她夢中情人之姿降臨在她的生命裡。
剛開始認識的那一陣子,她為放辰迷戀。
迷戀他令人屏息的外表,迷戀他出手豪闊的氣派,迷戀他對女人無往不利的手腕……她想她是愛上他了。
而她也用自己外表的魅力讓放辰臣服在她的裙下,讓放辰在日前公佈了他們倆的婚約,讓他認定她是他這一生的新娘。
就在眾人對她欽羨不已、直說她是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之際,她卻日漸厭煩這種恆久的關係。
她開始厭煩放辰對她萬般呵護,她開始懷念他們剛開始交往的那個霸道情人,於是她出軌,背地裡背叛了放辰。
她找上放辰的好友,在放辰出門時偷歡。
她悲哀的發現,這樣偷偷摸摸的感情竟能激起她異常的興奮。原來她自始至終只適合當男人的黑市夫人,見不得天日。
像是想將自己最邪淫的一面淪陷到最深,程竹音的雙手拉低齊風的身子,讓他進入得更深,讓吟哦聲充斥在她與放辰的新房裡。
她想,她是徹底淪陷在變態的愛戀裡,泥足深陷而無法自拔了。
落入他眼簾的是一幅淫穢的畫面。
他的未婚妻竟躺在他們的新床上跟他的好友苟合。
提前趕回台灣的陸放辰,怎麼也沒想到歡迎他提前回來的竟是如此殘酷的事實!
他心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同時背叛了他。
他們讓這淫蕩的行為、淫穢的吟哦褻瀆他對他們倆的真心真意,
陸放辰紅了雙眼,握緊拳頭,揪起正在床上奮力挺進的好友,右勾拳一揮,將齊風揍倒在地。
齊風從床上跌下來,猛一抬頭即發現憤怒的好友。
「放辰!」他捧著自己快要碎掉的下顎,喊出支離破碎的聲音,企圖跟陸放辰解釋些什麼。「不要叫我、不要解釋!」此時此刻他憤怒的只想揍人,不想聽他多餘的解釋或試圖澄清他們的情不自禁。
難以壓抑的憤怒陡然湧上,溢滿陸放辰整個胸臆,他赤紅著雙眼,掄起拳頭,揪著這個打小便跟他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友,憤怒的右拳高高的舉起,兒時往事一幕幕掠過。
他從來就沒懷疑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這兩個人,而他們卻同時背叛了他。
「出去!」他顫抖的手指著門外。「出去!別讓我再見到你。」陸放辰額頭上的青筋暴露,彰顯出他心中的怒意。
齊風若再不走,他會失控的想殺人。
「放辰,相信我,我跟竹音不是有心的,我們只是……情難自禁。」
陸放辰將齊風的人連同他的衣服丟出去,奮力的關上門,將那句「情難自禁」鎖在門外。
一個是他的未婚妻,一個是他的至交好友,他們竟用一句「情難自禁」就將他對他們的信任打落谷底!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傷他?
陸放辰抬起赤紅的雙眼,盯住竹音那絕美卻無絲毫愧色的面容。
她在傷他最深之後,竟然還可以赤身裸體、面色從容的站在他跟前,像在跟他宣戰、挑釁!原來這就是他一直深愛的女人!
剎那間,陸放辰猛然悲哀的發現自己對竹音的瞭解竟少得可憐。
陸放辰拉開門,拿著車鑰匙奔了出去。
一向不畏艱難、直向困境挺進的他第一次像只鴕鳥似的選擇逃避。
他再也無法冷靜面對齊風與竹音兩人。
時速一百五十公里,陸放辰像不要命似的將油門踩到底。
閃過腦際、落入他眼簾的不是飛馳而過的車流,而是一幕幕的男歡女愛,齊風和竹音背叛他的畫面。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待他?怎麼可以!
他一次又一次的捫心自問,是多年來自己虧待了齊風?還是自己以前的多情讓竹音感受不到他的真心,所以他們選擇同時背棄他?
然而在一次又一次的自問中,陸放辰卻始終找不到答案,因為他不瞭解若是他曾虧待齊風,那麼這麼多年的友情,為什麼他從來不說?
還有竹音,如果她覺得他的愛不曾給過她安全感,那麼她為什麼要答應他的求婚?
為什麼答應他的求婚後,卻又在背地裡與齊風暗通款曲?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憤怒的仰天怒吼。
一個個問號隨著儀表板時速的攀升而跳躍出來,那理不清的疑惑困擾著陸放辰,讓他失去理智。
涼夜的冷風隨著一百五、一百六、一百七向上攀高的車速灌進車裡;陸放辰不在乎坐在敞篷車裡的自己幾乎就要被灌進車子裡的狂風給吹起,他只想用速度來衝去他內心的憤怒。
一個急轉彎,一隻小貓咪突然出現在車道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陸放辰向左旋轉他的方向盤,緊急的踩了煞車。
砰的一聲,那輛寶藍色的保時捷登時撞進山壁,向內凹了一大塊,方向盤上的安全氣囊彈開來,護住陸放辰的頭與胸;安全氣囊上有著觸目驚心的鮮血,還有……被鮮血暈染開來的水珠。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09:49:31
第01節
七天前,陸放辰的世界徹底毀滅,自從陸放辰得知他的未婚妻與好友行通姦之實時,陸放辰變成一個易怒的暴君。
短短的七天,他已趕走十位特別看護,而她,馮季蘋是那第十一位。
打從當年她進入聖心醫院,院長領著這位年輕的負責人巡視醫院的那一剎那,她便被陸放辰眉宇間的氣魄給懾服,心中的小鹿便這樣給它亂撞起來。
她瞧著他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女友,瞧著他最後跟程竹音訂了婚,她也曾怨過自己為什麼沒找個機會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但想想,表白了又如何呢?
「麻雀變鳳凰」的戲碼只會出現在電影上,在平實的生活裡,她不該做不切實際的夢。
因為看清事實,所以她循著自己該走的路,踏實的過生活,至於陸放辰……那個年紀輕輕的總裁,她只敢將他放在心裡最深處,在夜深無人時再從夢裡憶起他的好。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默默的守著這份暗戀,不會與人分享;可她怎麼也料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程竹音背叛了陸放辰,陸放辰則出了意外,而她,現在站在陸宅的大門前忐忑不安。
她不以為自己會是特別幸運的一個,能破例讓陸放辰對她和顏悅色、不故意挑剔。
她知道她終究會是那第十一個被他趕出陸宅大門的特別看護,可是,她還是來了,這是她唯一能跟他單獨相處的機會,哪怕是只有半天,她也心甘情願,從此心中了無遺憾。
而今,她就站在陸家大宅前,可她伸出去的手卻停在半空中,沒有勇氣按下門鈴。
她告訴自己:逃了,就是弱者!逃了,日後便沒有機會再接近他。所以她要勇敢,再怎麼樣也得見陸放辰一面。
深深吸一口氣,馮季蘋眼一閉、手一按,寂靜的大宅內響起刺耳的門鈴聲。
沒人在、沒人在,最好陸家的人全都出去了,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打道回府,然後再告訴自己,她不是沒勇氣,實在是時不我予,讓這大好的機會就這麼從她的小指縫間溜走。
但,她向來就不討老天爺的喜歡,每兩個月一次的統一發票對獎能中個兩百塊,她都會開心得像中了兩百萬一樣去買三牲四果酬神,所以這回,想不到老天爺還真眷顧她,就在她的祈禱還沒結束時,便有人開了門。
是一個灰白頭髮的婦人,面容是慈祥的,可神情卻是焦慮的。
哦噢,大事不妙了,陸放辰在裡頭發飆是嗎?
「是馮小姐嗎?」
馮季蘋怕事的點點頭。
「快隨我來,少爺等你好久了。」
那位近半百的婦人急急的提起她簡單的行李,神色匆匆的將她帶到宅子的最裡側,害她聯想反悔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只得快步跟上那婦人的腳步。
「少爺就在裡頭等你,你快進去吧。」
婦人幫她敲了門,裡頭傳來沉重帶著微怒的嗓音:「進來。」
她打開門,走了進去。
背後的門砰的一聲,讓人給隨手關上。屋裡,又恢復成剛剛的漆黑與寂靜;她像陷入地獄裡,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現在是大白天呵,可陸放辰卻將自己關在密閉的屋子裡,窗子沒打開,就連窗簾都是拉上緊閉的,屋內的空氣變得混濁,這有礙於他的健康呀!
她想對他說,可是在他凌厲的注視下,她卻始終提不起勇氣,因為在這一片漆黑裡,漸漸習慣黑暗的她已能漸漸感受到陸放辰目光的不友善。
他在打量她。在勘查她合不合格!
下意識的,她挺挺腰桿子,告訴自己不能退縮、不能害怕;騙倒了他,那她就能在他的身邊當「曼秀雷敦」。
突然間,陸放辰開口了:「為什麼遲到?」
該不該說謊?
說迷路了?
還是說她搭的公車半路拋錨,害得她搭「十一號公車」一路「爬」上他陽明山上的家!?
不好、不好,看他的眼神這麼銳利,他一定不會相信這麼愚蠢的謊言。
靈活的眼眸轉了一圈又一圈,吞吞口水,她決定實話實說:「因為……害怕。」
在靜默中,她等待他的咆哮。
但,他沒有,沒有矣!
他連最基本的「為什麼害怕」都沒問,像是他之所以問她為何會遲到只因為他必須問;至於答案,他並不是那麼真切的想知道。
他的陰沉頓時讓她覺得無助,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合他意。
真後悔剛剛進門時,因為太過於害怕以至於沒有乘機好好的看他一眼,就這樣毫無收穫的回去,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陸放辰拉了下床邊的鈴,只見剛剛的那一位婦人敲門走了進來。
「少爺?」
「帶馮小姐去客房。」他冷凝的口吻有著絕對的威嚴。
她被錄用了嗎?
這麼輕易?輕易得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馮季蘋隨著那位婦人退出去,臨出去前,趁著透進的一絲晨光看他的臉。
那是陰鷙沒有表情的面容,跟以前她看過的他完全不同。
倉皇的,她飛快的合上門,將那張冷絕的面容關在門內,不讓他的陰沉透進她的愛慕裡。
她原本喜歡的那個人合該有著陽光一般的笑容,絕非像現在這般冷絕。
心中原來那幅白馬王子畫像開始碎裂,一片片的從她心中剝落。
☆
☆
☆
為了方便她照顧他,她的房間就在陸放辰的隔壁,僅有一牆之隔。他的行動,她聽得見,可他的想法,她卻無法窺知。
稍早領她進來的劉嫂是從小帶大陸放辰的保母,現在則打理陸放辰的一切生活起居。
馮季蘋發現她太高估自己。
陸放辰根本就還沒決定要錄用她,因為她帶來的行李仍被擱置在牆角,像是隨時可以拎了走人一般。
馮季蘋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陽光透進來,替這間充滿晦暗的屋子帶來一點點的暖意。
她伸了個懶腰,自動自發的將自個兒的衣物擺進衣櫥裡;她打定主意,除非陸放辰開口要她走,不然,不管他如何暴怒,她都會隱忍下來。
輕輕的,她嘴裡哼著成龍的歌曲「向著陽光走」,告訴自己生命再怎麼艱礙難行,她能靠的唯有自己,所以她絕不向困境低頭。
她哼的歌曲透過窗戶傳到了隔壁。
陸放辰的濃眉蹙了起來。
那個該死的小護士!
誰許她在這間屋子唱歌的?
誰准她為這間屋子帶來陽光的?
陸放辰拿起掛在牆上的話筒,按了分機號碼。
馮季蘋房裡的分機響了起來,打斷她的歌聲。
「喂?」能接近陸放辰讓她心情分外愉快,就連接個電話,她的聲音都透著喜悅。
那人不理會她的好心情,低沉的嗓音帶著薄怒:「馮小姐,請你馬上過來我房裡。」
是陸放辰!
曾幾何時,她又惹到他了?
吐吐小巧的舌尖,她放下手邊的衣物,帶著忐忑不安的心,往隔壁的房間走去。
門是微啟的,輕敲兩聲,沒人回應她,她大膽的推門而入。
一進來陸放辰的領域總讓馮季蘋精神緊繃,無法放鬆心情。
這裡的空氣實在是太糟了。
她不安的眼神掃射房裡一圈。
陸放辰不在房裡耶!
可他剛剛不是要她盡快過來嗎?
小心翼翼的她又向前一大步,定眼看著這二十幾坪大的空間。
書櫃佔滿這間屋子的兩面牆,看來,在陸放辰還沒出意外之前,這應是他的書房,現在卻因為他的行動不便而臨時被更改成他的寢居室。
天生愛好自在、愛陽光的她受不了這間屋子的陰暗,她自作主張的往窗子旁移過去。
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她嘴角漾著笑,正打算趁著那個暴君不在時,深吸一口新鮮空氣之際,身後卻驀然傳來冰冷的一聲:「馮小姐不嫌自己逾越了自個兒的身份嗎?」
她驚跳、回眸,對上的是他眸中的冷鷙。
他人雖坐在輪椅上,可氣勢卻依舊硬生生的強壓過她。
先天的優越環境造就他的王者氣息,他像頭豹,一隻受了傷的豹,將踏入他領域的每個人都當成他的敵人。
噢!他的脾氣真的好糟,看得她好害怕。
「對不起,我只是……」她心慌意亂的指著窗外,「只是覺得外頭的天氣這麼好,你實在不該辜負了這樣的好天氣。」她試著解釋自己並非有意侵犯他,他不該對她的好意懷有戒心。
他不該辜負的事還有很多,不止陽光這一項。
他推著輪椅前進,欺近她的身側,凌厲的眼眸在她身上流轉。
他的眉因她的多事而挑高。「將這一切還原。」他的日子只許陰暗,不見容任何光亮。
他命令的口吻激怒她血液中好戰的因子。
挺挺胸膛,嚥了一口唾液,馮季蘋回視他凌厲的眼眸,回絕了他:「不,你需要陽光。」
「我需要什麼不是由你來決定。」低沉的口吻裡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是你的特別看護。」她雖懾於他目光的冰冷,但對合情合理的事,她必須據理力爭。
「而我隨時可以辭掉你。」他陸放辰不要一個不懂得什麼叫做「服從」的看護。
馮季蘋又下意識的挺起腰桿子,兩眼清澄地直直望進他霸氣的眼眸裡。
原來這就是她暗暗喜歡了一年多的男人,在他的世界裡,他專制、獨裁得幾乎像個暴君;他不許別人與他持相反意見,不見容任何異議的言論。
哦,好傷心,她的白馬王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這樣的生活真是他想要的,那麼她樂於退出他獨裁的世界裡。
馮季蘋驕傲的仰起尖巧的下顎,甚為倔傲的開口:「我馬上就走。」她拋下這一句,邁出步伐,轉身就離開。
他移動輪椅趕上她。
他坐在輪椅上,抵在門邊,凌厲的眸光閃爍了下。「你很不馴。」
「我只是講道理。」她仰起白淨的臉蛋睨視他。
陸放辰挑高眉,感興趣的正眼打量這個小護士。
她有一張素淨的臉蛋,一雙清澄的眼眸,就連鼻子、嘴巴都很小巧;若真要從如此娟秀的五官裡找出不馴兩字,就該屬那兩道如劍如墨般的濃眉了。
她有柔弱的氣質卻有不馴的氣勢,而這模樣像極了他一位故人,一個背叛他的故人。
他的眼眸中帶著難以言喻的痛楚。
「你怎麼了?傷口又疼了,是不是?」他現在的模樣雖討人厭,但她喜歡他,無法眼睜睜的看他痛苦卻是不爭的事實。
她蹲下身子,想看他受傷的腿。
「走開!不要理我。」他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她。
他冷不防的伸手推開馮季蘋。
她踉艙的身子猛然被這一勁道推開,失重的往後跌了過去。
頭,毫無預警的撞上桌角。
她痛呼出聲,伸手往後腦勺一揉,碰著的是濕黏的液體;她手伸到眼前一瞧
是血!
劉嫂循著那一陣嘈雜聲趕了過來。
「怎麼?怎麼會這樣呢?」她知道少爺自那一場意外之後,脾氣是變得很不好,可少爺從來沒傷過人呀。
她趕過去,扶起馮季蘋。「馮小姐,你要不要緊?」
「沒關係,這傷口包紮一下就不礙事的。」
「那我去拿醫藥箱來。」
「不用了,我自兒去。」
她再也沒辦法跟這個喜怒無常的人生活在一起。她要走,她要離開,不讓他的暴怒再施加於她身上。
她像避開瘟疫似的逃離他的身邊。
陸放辰緊緊掄起拳頭,強抑住想拉她回來的衝動。
她只是他的看護,不是竹音,她要走、要留,無關他的事;他不必開口要求她留下,不須開口跟她說「對不起」,因為他陸放辰根本不在乎任何人。
☆
☆
☆
馮季蘋將稍早才掛上的衣服一件件丟回自個兒的行囊裡,拎起剛剛才帶來的行李,匆匆從房門走出來。
她要離開,離開那個易怒的暴君。
「馮小姐!」手裡本來抱著救護箱的劉嫂見著馮季蘋拎著行李、亟欲走人的模樣,忙不迭的放下手裡的救護箱,趕前去阻止馮季蘋離開。
「馮小姐,你不能走呀,少爺剛剛是無心的,他不是有意傷你的。」
「就是無心的才可怕。」她不能預料他哪時候脾氣又不好,而她哪個時候身上又會多個傷痕。
這樣壞脾氣的病人她不是沒見過,她只是難以忍受……竟會是他,是她一直愛慕的他。
一年前的陸放辰是多麼的溫文儒雅,他沒有富家子弟的霸氣,待他的下屬就像自個兒的兄弟姊妹一般;而現在呢?
他為了一個程竹音就變成這副德行!
他以為他的落魄、他的暴怒會讓程竹音出軌的事實成為虛幻嗎?
還是以為他仗著心碎的傷痕,別人就該對他的行為舉止多加包容?
不!她偏不!
她為什麼要包容這樣存心讓自己不好過的男人,如果他決定用這種方式來傷害自己、傷害他身邊所有愛他的人,那麼,她馮季蘋拒絕加入這樣的受害者行列。
拎著行李,她昂首闊步的打開門。
砰的一聲,劉嫂又將門給關上。
「馮小姐,你別走,少爺需要你。」劉嫂兩手拉著馮季蘋的行李!死不放行。
「陸先生有的是錢,他隨時都可以再請一個看護。」
「不,不一樣的。」她知道少爺需要的不只是一個看護,而是當頭棒喝。
在少爺受傷的這段日子裡,她看過太多的特別看護;她們每一個都很優秀,都很專業,但她們不夠強悍,不足以救贖少爺亟欲墮落的心。
而馮小姐是特別的,只有她敢拉開少爺的窗簾、打開他的窗戶,讓陽光透進來;只有她敢大聲對他說話,反駁她所看不慣的。
「不,他需要的不是我,不是任何一個看護。」她高揚著嗓音,不怕他聽見。
「他需要的是酒,是可以讓他醉生夢死的酒精,更甚者,他需要的是一把刀,一把足以殺死自己的刀,唯有這樣他才能從程竹音的傷痛裡解脫!」
砰的一聲巨響,陸放辰的房門打了開來。
他推動著自己的輪椅出現。
在陸家,在他的地盤上,程竹音這三個字是禁忌,是誰都不許提的禁忌,而這個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
他的憤怒在他凌厲的雙眸裡是如此的顯而易見,馮季蘋不由自在的吞了吞口水。
不怕、不怕,陸放辰是個行動不便的病人,他根本要挾不了人,她實在不用看到他就像羊見著老虎似的嚇得手腳直發抖。
「我,要走了!」她藉著放大聲音來壯大自己的膽量。
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行李,她旋過身子,轉開門把,丟臉的發現自己在面對陸放辰時總是很沒用的只想逃。
「我發誓,你要是沒將剛剛的話收回便一腳踏出這個門,那麼聖心醫院就永遠沒有你立足的餘地。」他將話給撂狠了。
他威脅她,威脅她耶!
極為憤怒的她轉過身來,迎上他凌厲的雙眼,怯怯的,又趕快調開自己的視線。面對他,她的心總會不由自主的狂跳,就算他現在人坐在輪椅上,身高硬是矮了她一大截也無法改變。
「我可以去別家醫院。」這世上又不是只有聖心醫院缺護士,所以他的狠話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啦。
看她低垂著頭,迴避他的目光,很努力的擠出這番不在乎的話之時,陸放辰的眼眸瞇成危險的直線,直直的望著這個既勇敢卻又十分膽小的小護士。
很意外的,他先前的怒氣已被她這小小的舉動給平復,而後,他竟然有想笑的慾望。
「你確定你到別家醫院我陸放辰就奈何不了你嗎?」陸氏財團好歹也是跨國企業,在台灣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聖心醫院若一個公文發放到各家醫院去,只怕她一個小護士會被當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試問這樣子她又該怎麼去跟個大財團抗衡?
他的眼底有嘲笑,是在笑她不自量力。
這個陸放辰好可惡!
「我又沒有得罪你,你幹嘛如此逼迫我!」
「你得為你剛剛的不馴負責。」
他的口氣雖是淡然的,但她卻聽得出他口中的要挾。
這個男人變了,他根本就不是她當年一眼即喜歡上的人。
只要他不順心、不如意!他便會利用他的優勢將人給逼絕。
放下手邊的行李,她的雙眼迎向他眼眸中的冷嘲。「你要我怎麼向你陪不是?」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旋開輪椅,他欺近她。
慢慢的,他開了口:「日子還很長,我總會想出個好法子來的,是不是?馮小姐。」說完,他傲然的回房。
而她卻仍陷在他的話裡,走不出那樣的迷惘。
他剛剛說的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日子還很長,他總會想出個好法子來的」!?就在馮季蘋張口結舌之際,劉嫂早已拎著馮季蘋的行李,將她的衣物一件件的掛回衣櫥裡。少爺說「日子還很長」,這就代表他會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來與馮小姐「相處」,看來少爺是接受了馮小姐當他的特別護士。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09:50:29
第02節
陸放辰除了脾氣不好,偶爾會拉開他的大嗓門、練練他的嗓音,吼吼人之外,似乎她的日子過得還算如意。
看來與陸放辰相處並沒有她想像中的艱難,相反的,艱難的是她要如何面對她自個兒的心。在照顧他的這段日子裡,劉嫂總會拉著她細數陸放辰的過往。
在劉嫂口中,還沒出意外前的他果真就像當時她匆匆一瞥的印象,是既溫文又儒雅,待人和氣又可親。
劉嫂說是程竹音毀了她家少爺的一切,自從程竹音背叛她家少爺之後,他就變得不像是他自己了。
這樣的說法讓她感到難受。
她心疼他待程竹音的癡情,可也氣他竟用如此的方式來凌虐自己,不讓自己好過。
然而,更可笑的是她,她明明知道陸放辰心中還惦記著程竹音,可是在聽到劉嫂那一番話後,她卻讓心淪陷得更深了。
她比以前更包容他對她的無理取鬧,只因在她內心深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別與他計較,他只是個為情所苦的癡情漢罷了。
叩、叩!兩聲敲門聲打斷馮季蘋的沉思。
「請進。」她回首,望著門。
門被推開來,劉嫂那慈祥的臉龐出現在門邊,手裡還端一碗甜湯。
「馮小姐,喝碗綠豆湯,去火消暑。」
馮季蘋接了過來,打趣的說:「該去火的不是我。」是那陸放辰。那個人沒一天有好心情,跟在他身前當看護,還真得有過人的耐性。
劉嫂輕聲笑了出來,「這話可不能讓少爺聽到,要不然他又要罵人了。」
馮季蘋聳聳肩,喝一口綠豆湯。
她是被陸放辰吼慣了,早已對他的咆哮聲免疫。
「馮小姐,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
劉嫂小心翼翼的看著馮季蘋,生怕自己若在不恰當的時機提出來,會不會給人打了回票。
舀著一匙又一匙的綠豆湯,馮季蘋開口:「你說啊。」
「我,明天想回家一趟……」劉嫂看著馮季蘋的反應。
「然後呢?」
「然後就是,少爺可不可以就由你單獨照顧一天?我會煮好早餐再回去,且趕回來做晚飯,只是中餐就得偏勞馮小姐你了。」
「可以啊,明天本來就是假日,你當然可以回家,只是……」馮季蘋用眼睛瞄了瞄隔壁,「你可得自己去跟那個暴君說,他若答應,我當然沒問題。」
「沒問題的啦,少爺現在對這個家是三不管,只要家裡有人伺候他吃飯,那就沒問題了。」「嗯哼。」馮季蘋喝著冰涼的甜湯,用鼻子哼了聲當作回答,算是答應了。她想她應該應付得來那個暴君才是。
馮季蘋錯了,大錯特錯!劉嫂走了,而她的磨難才剛開始。
一大早,劉嫂才剛出門,一記怒吼即從隔壁傳來,繼而又傳來砰的一聲……
馮季蘋本來還躺在床上貪戀著被窩的暖度,賴著不想起來,但那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跟那記怒吼震得她心慌意亂,她連忙掀起被子就往陸放辰的房間跑去。
才到門外,就聽到他在吼:「該死的,所有的人是都死到哪去了?」
哦喔,他的脾氣很糟喔。
馮季蘋敲敲門。
「既然有手敲門,難道不會自己開門嗎?」火爆的聲音再次穿透門扉,衝著她而來。
馮季蘋硬著頭皮進去。
陸放辰沒想到進來的人竟會是她,臉色一度變得十分難看。
「劉嫂呢?劉嫂去哪了?」那極力壓低的嗓音,可以讓人清楚的知道他的火氣在爆破邊緣。還好她在他身邊也有一段日子,才不至於被他突如其來的壞脾氣給嚇到。
馮季蘋涼涼的回答:「劉嫂回家了。」
「誰准她回去了!我需要她。」陸放辰高張的火氣直飆出來。「去把劉嫂給我叫回來,」他專制且霸道的下達命令。
這一點馮季蘋就看不過去了。
「我不會去幫你把劉嫂給叫回來,因為假是你准的,是你自己貴人多忘事,你沒道理讓人回去之後不到三個小時又把人給召回來。」
「我做事不需要理由。」
「那很對不起,你要做暴君,可惜沒人要當你的臣子,你的不准、不許,在自由民主的二十世紀末是行不通的。」
馮季蘋越來越放肆、越來越大膽,反正她就是看不慣他的脾氣愈來愈暴躁,全只為了一個程竹音。
「在這個家裡是我在作主。」陸放辰企圖用主子的身份欺壓馮季蘋。
而她只是回以甜甜的一笑,「問題是,你現在行動不便,得處處聽我的。」她故意激怒他,最好是讓他氣到腦中風最好。
「你!」陸放辰氣得握緊拳頭。
「想打我啊?可以啊!但你得先學會站起來不是嗎?你老是窩在輪椅上,就連站都站不好,你憑什麼打我?」
馮季蘋用言語挑釁他的脾氣,最後還逾矩的跑去窗戶邊拉開窗簾,打開窗子。
她知道陽光是他的天敵,知道陸放辰是見不得光的,但……她就是受不了他的自甘墮落。
唰的一聲,窗簾被拉開——陽光透了進來。馮季蘋回過身,她看見陸放辰目皆盡裂的坐在長毛波斯毯上。
他的輪椅是斜躺著的,臉上的表情是悲憤的,顯而易見的是,他本來打算自己從床上攀移到輪椅上坐好,但力不從心的他卻從床上滾落,任由自尊碎了一地。
馮季蘋看到屋子裡的零亂,稍早的怒氣已漸漸被難過所取代。
像陸放辰這樣從小即得天獨厚的男人,想必承受不了自己得靠別人扶持才能站得好的難堪。她走過去,伸出友善的手想幫他。
陸放辰卻拒絕她的扶持,從抿緊的唇畔逸出一句:「叫劉嫂回來。」
「我不會打這個電話,讓你去破壞她的假期。」
「我需要她。」
「你現在只能需要我。」馮季蘋忍不住大聲了點。「我是你的特別看護,劉嫂能做的,我也都能;你為什麼就偏要這麼拗,企圖破壞別人的幸福,難道那真的可以讓你快樂嗎?」她訓示他。
陸放辰的臉色變得鐵青,像是壓抑著極大的怒氣,他扭轉過頭,他不再求助於馮季蘋,攀著床緣,努力的想爬上床。
他傲,她卻更倔。
她來陸家是當看護的,可不是來當他家的小狗,可以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開心的時候再讓他罵著玩。
哼,拜託,她先前是對他有好感,把他當成夢中情人般在看待,但與現實中的他相處久了,她才發現並不是每個騎著白馬的都是王子,她馮季蘋才沒那麼不爭氣,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不甩陸放辰,馮季蘋移到床邊去整理床鋪。
他看到她的動作了。
「不要動我的床。」他急忙的想衝過去撥開馮季蘋忙碌的手,卻力不從心的又撲倒在地。
看他又跌倒,馮季蘋胸口一緊,卻忍住不去關心他,因為她知道自己伸出去的手鐵定又會被拒絕。
「我叫你別動我的床、我的被。」陸放辰不顧身體上的疼痛,硬要阻止馮季蘋動他的東西。馮季蘋又火了。「我只是要幫你整理床鋪。」
「我的事不用你雞婆。」
「我是你的看護,你的雜事就是我份內的工作,我可不想拿你的薪水卻不做事,像是佔你便宜似的。」
「我不在乎。」
「但我卻怕人家在背後說我的是非、說我領乾薪。」
「如果你怕是非、流言,那我可以現在就解雇你。」
馮季蘋張口結舌,難以置信他說的話。
「你竟然為了我的盡忠職守而想要解雇我!你有沒有搞錯?」
「沒有搞錯,我要你現在就走,遠離我的視線範圍。」他的手指著房門,下了逐客令。
有那麼一瞬間,馮季蘋還真想甩門就離開,但……
她偏不!她就是不讓他得逞。
他不讓她碰他的東西是嗎?那她就偏偏要碰。
馮季蘋深吸口氣,繼續完成她未做完的工作,完全把陸放辰的咆哮當成耳邊風。
她掀開被子,打算將其折疊起來,卻發現被子中央的顏色明顯的不一樣。
她用手去碰,觸手所及是濕冷一片。
馮季蘋把手縮了回來,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那是尿。
陸放辰行動不便,為了方便他小解的問題,所以她早在他伸手可及的床底下放了一個尿壺,因此床上那一片濕冷絕不可能是失禁下的產物。
不是失禁,那就是……
馮季蘋的臉驀然泛起兩朵紅雲。
她終於知道陸放辰為什麼小題大做的想解雇她,死也不肯她動他的床;知道他為什麼急急的想找劉嫂,卻不要她的幫忙。
這個大男人是怕她看到他的窘境啊!
瞭解陸放辰之所以發怒、之所以脾氣大的原因之後,對於陸放辰的壞脾氣,她突然變得不是那麼的在意。
「其實我從事的是護理工作,有些事情的『情非得已』我比劉嫂還明白。發生這種事,沒什麼好窘的。」她動手準備把他的床單、被單換下來。
馮季蘋背對著陸放辰,要自己穩住別發抖,畢竟她身為醫護人員,就該明白一個壯年男子的生理需求。
滿則溢的道理她懂,她不該大驚小怪的;但……
唉,說真的,要她面不改色的處理這種東西,她真的做不到,畢竟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處理男人的體液。
馮季蘋飛快的扯下床單,把被單整個褪下。
陸放辰冷眼看著馮季蘋忙碌的身影。
她知道她在做什麼嗎?
他的眼神追著她的背影跑。
看著馮季蘋將髒的被單、床單放在一旁,又去衣櫥拿出他的換洗衣褲折回他身邊蹲下。
「你可以自己換嗎?」
「如果我說不行,那你會幫我換嗎?」他是故意在挑釁,臉上還有一抹嘲笑。
深吸一口氣,馮季蘋決定迎戰,點點頭說:「身為你的看護,幫你換衣褲是份內的工作,只是……」她回以同樣的挑釁目光。「你不方便的是雙腳,怎麼連穿衣也需要別人代勞?」
「我以為這是你份內的工作。」激將法對他沒用,陸放辰只拿馮季蘋的話來反擊就可以轟得她啞口無言。
馮季蘋抿緊唇,心裡慌得很。
她真的要幫陸放辰換衣褲嗎?
她知道自己不該胡思亂想,應該把陸放辰當成一般的病人看待的;問題是,陸放辰不是一般的病人,他曾經是她在心底偷偷愛慕的白馬王子,她曾經幻想過有一天她會像麻雀變鳳凰那樣得到夢中情人的青睞,她曾偷偷的想過有一天她會成為他的妻子……
「怎麼,不敢!?」他冷冷的嘲笑聲尖酸的揚起,言語中有明顯的嗤之以鼻,像是將人擊敗、自己得到短暫的痛快便是他最得意的快樂。
馮季蘋告訴自己,不可以輸給一個對自己已完全放棄的男人。
如果連她都輸給了他,那日後陸放辰豈不是要更墮落。
挺起胸膛、鼓足勇氣,馮季蘋說:「我可以,我辦得到。」她決定摒除心裡的障礙。
對於她的答案,陸放辰明顯的感到訝異。
他不是看不出來她內心的恐慌,因為這脾氣倨傲的小護士連迎視他的勇氣都得靠著咬緊嘴唇才能辦得到,說她不怕他這才有鬼。
他只是不明白,她的工作理念真的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連病人不合理的要求,她都能忍氣吞聲的承受!
陸放辰的鷹似眼眸瞅著馮季蘋瞧。
馮季蘋得花好大的力氣才能制止自己想逃的慾望。她站得挺挺的迎視他的目光,可惜的是,她不知道她的腳在發抖。
陸放辰看見了,卻打算視而不見。
「既然可以辦到,那就扶我進浴室。」
馮季蘋一聽,頓時兩眼圓瞠。
「你換衣服進浴室做什麼?」
他睨了她一眼。「我以為你身為醫護人員,你會懂什麼叫生理反應;知道滿則溢之後,那些濃稠的體液會弄得我渾身不舒服。」
他的冷言冷語中夾帶著黃色廢料,根本就無視她女性的身份。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而且她也知道陸放辰這麼做,只是為了要激怒她,要令她拂袖離去。不,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馮季蘋走近他,雙手擦在他的腋下,想扶他進浴室。
陸放辰就放任她動手動腳,一點力氣都不出。
馮季蘋試了幾回,卻無法移動他半分。
「你可以幫幫忙使出一點力氣來嗎?」馮季蘋汗流浹背,雙頰漲紅的發出抗議聲。
陸放辰理直氣壯的撇下一句:「不可以!」
「你這麼重,我抬不動你。」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剛剛不知道是誰還在那裡大言不慚的說,只要劉嫂能做的,她都辦得到。」
再一次的,陸放辰又拿馮季蘋剛剛說過的話來堵她的嘴。
馮季蘋知道陸放辰是存心找她的碴,如果她夠聰明就不該陪他玩下去;因為過了這一關,他鐵定還會出別的難題來為難她。
但她的好勝心卻禁不起他的挑釁。陸放辰愈瞧不起她,她就愈要試試看。
馮季蘋再度把手擦進陸放辰的腋下,先是想要抱起他,但他那將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跟七十五公斤左右的體重差點把她壓死。
不行,得換個方法。
這次馮季蘋跑到他的左邊,肩膀穿過他的腋下,想把陸放辰給撐起來,結果她還是差點被壓死,除此之外,她真的搬不動他。
搬不動他?
對啊,既然搬不動,那她可以拉看看啊!
馮季蘋放棄剛才的方法,跑到陸放辰的身後,從後頭抱住他的胸膛,雙手交握,死命的拖。對於她的努力,陸放辰感到有點啼笑皆非。她真的像誓死不倒的勇士一樣,不扳倒他就絕不罷休。
他任由馮季蘋擺佈,等她累了又試,試了又累,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受挫、卻愈挫愈勇時臉上的發亮表情。
悄悄的,他使了力幫她。
馮季蘋不知道有人相助,還以為自己用對了方法……這一次她企圖以臉貼著他的肚子扛起他。
她才一百六十九公分耶,竟然可以扛起一個身高將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大巨人!馮季蘋高興歸高興,卻也沒忘記肩頭上沉重的負擔。
一個腳步一腳印,像龜似的慢慢往浴室走去。
還好陸放辰的房間是套房式的,浴室就在咫尺不遠處,走幾步就到了。
到了之後,馮季蘋讓陸放辰坐在馬桶蓋上,她靠著牆壁拚命喘氣。
呼呼……她快沒氣了。
呼呼……從來沒想到洗手間的空氣是這麼迷人。
呼呼……她又大大的吸了一口。
她的表情、她的動作都讓陸放辰放軟了心。
「喘夠了沒?」他心口不一的冷漠發問。
馮季蘋是很想頂嘴回去啦,但她真的沒力氣跟他鬥嘴、吵架,等她喘夠氣、腰能伸直之後,她會想辦法再反駁回去,現在……
現在不行,因為她要呼吸。
呼……吸……
呼……吸……
馮季蘋的胸脯隨著呼吸的動作而起伏,令陸放辰的眼神轉為暗沉,衝動的生理機能竟起了變化。
「好了。」她喘夠氣,可以幫他洗澡了。
馮季蘋完全不知道陸放辰已對她興起慾望,還傻傻的轉過身去幫他解衣扣。
解開一顆又一顆的扣子,她慢慢看到他小麥色的胸膛……馮季蘋面紅耳熱的,像是得了熱病似的,全身變得好熱。
不行,身為一個優秀的護理人員,對一個雙腿不方便的病人,她怎麼可以胡思亂想呢?
她該摒除一切邪念,把陸放辰當成一個需要她的病患看待。
馮季蘋在心中念起佛號,摒除心中雜念,然而目光隨著扣子到達衣服下擺,她除去他的襯衫,目光卻定在腰際處。
就在他的肚臍眼下有一絡捲曲的毛髮蜿蜒而下,性感的藏在她看不見的深處……馮季蘋舌干口燥,雙手不由自主的發抖……
再下去就是他的禁區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09:51:02
第03節
她愣愣的看著,不再動手。
陸放辰知道她的遲疑,卻不開口除去她的窘困。
這是她自己硬要逞一時之勇,替自己招來的麻煩,他沒必要心軟。於是,他就坐在那兒等著她發窘。
馮季蘋的手攀上陸放辰的腰際,將他的休閒長褲給脫下,緊繃的黑色內褲包住他的昂藏男性。
他的男性慾望因她的目光起了化學變化,在小小的方寸間撐起一方天地。
馮季蘋看得嚇住,直想要跑。
陸放辰的動作比她還快,長手一伸,抓住她的手臂,不許她逃。
「在這個時候怕,你不嫌太遲了嗎?是誰說身為一個護理人員,幫病人洗澡是份內工作?是誰說她可以將病人與護士間的關係拿捏恰當?」
「我……是我說的,但,我沒想到……沒想到……」馮季蘋吞了吞口水,說不出自己看到他的慾望,她……她甚至連目光都不好意思對上。
「哼。」他嗤了聲冷笑。「我以為我這樣叫做正常反應,叫做正常的生理需求,憑你馮小姐的專業素養,你大可以把這種反應看得很淡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大驚小怪。」他字裡行間都夾帶著諷刺。
馮季蘋聽得出來。
她知道男人的生理變化受到外在刺激便可以輕易的被撩撥,也知道她一個專業的護理人員不用像驚弓之鳥似的看到這情景就節節敗退,這些事她都知道、都清楚,但……知道是一回事,碰到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的慾望讓女人敬畏,更何況……他曾是她愛慕的對象。她是個正常的女人,他陸放辰隨隨便便一個挑逗都可以讓她心猿意馬、面紅耳熟,她根本沒辦法單純的只當陸放辰是個病患,簡而言之,也就是看見他的裸體,她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放開我,如果你單純的只想讓我知難而退,那我承認輸了。」她承認她敵不過他的男性魅力,就算他現在半身不遂,他依然充滿吸引力。
「你可以自己洗澡的是不是?」她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她知道陸放辰可以,因為在今天之前,他的一切瑣事全由他自己張羅,是她,是她強行介入,想幫他忙,所以她替自己招來難堪,這是咎由自取,是她自找難堪,怨不得別人的。
看她充滿挫敗沮喪的表情,陸放辰知道他贏了一回,也明白的讓小護士知道男人不單單只是雄性動物,他們擁有的最原始獸性是不受理智管制的,她不該天真的以為只要內心堅定就可以控制動情激素。
「出去吧,我的確是可以自己洗。」他冷淡的放她走。
馮季蘋得到解脫,可是卻不快樂,因為她待在陸放辰身邊的動機早就不單純,現在當著他的面出這種糗,她以後還能抬頭挺胸的面對他嗎?
不,她做不到!馮季蘋的手握住門把,想退出陸放辰的世界。
他銳利的目光從馮季蘋若有所思的愴然中讀出她的企圖。
「你不可以一走了之。」他極威嚴的下達命令。
馮季蘋驚愕的回過身,抬起眼迎視他的目光。
他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知道她要走,所以他開口留了她……他是開口留她沒錯吧?
至少他說了「不可以」三個字。只是她不懂,為什麼不可以?
「我有不當你看護的權利。」她嘔氣似的開口,不具有威脅性,倒像是小朋友在耍脾氣。
他冷哼一聲。「輸不起就想逃,完全不顧我這個病人,你當初進護校的時候就是這副不負責任的模樣嗎?」
「我沒有不負責任。」
「你丟下我不管,想逃回你的避風港,這就是不負責任。」
「要不是你存心戲弄我,我根本就不用逃。」她大聲的反駁。
陸放辰憤怒看著馮季蘋。
「我存心戲弄你?真是欲加之罪啊,」他根本就不認帳。「你倒是說來聽聽,看我是怎麼存心戲弄你的!」
「你起了生理變化,這對我而言是一種污辱、一種性騷擾,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厚顏無恥的否認。「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有專業素養的醫護人員,那你就該清楚男人在沒有性慾的時候也會有生理反應,就連小嬰兒遇冷都會勃起,而我是個成年男人,有這樣的反應是屬正常,這怎會變成你的屈辱?我不懂。」
他懂,其實他懂的。在他惡意的笑容裡,馮季蘋明白其實他是懂的,他之所以不承認只是想讓她難堪。
「我不想跟一個不講理的人討論這個問題。」她覺得沒必要再讓陸放辰耍著玩。
轉過身,扭開門把,她就要離開。
陸放辰的嘲笑聲從她身後傳過來。「輸不起又要逃了,你就這麼想當鴕鳥是嗎?」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那我說白一點好了,你喜歡我。」陸放辰壞壞的揭露馮季蘋的心事。
他的話像顆地雷般在她心中炸開,令她握緊門把的手微微的發抖。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她的心事,
而他既然都知道了,還要耍著她玩!?
怎麼……他在程竹音那兒受到打擊,便硬要把那些失意的痛苦加諸在別人身上,他才得意是嗎?
如果是,那他算計錯了,因為她馮季蘋絕對不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強迫自己回過身,她勇敢的面對那不可一世的暴君。
「你脾氣壞,待人不和善,憑什麼讓我喜歡?」馮季蘋穩住狂亂的心跳,抬頭挺胸的反擊回去。
陸放辰嘴角揚起輕佻的笑,「你不喜歡我,卻在見到我赤身裸體之後臉紅心跳,這代表著什麼?」他輕聲取笑。
原來他早把她的行為舉止全看在眼底了。
好吧!馮季蘋承認:「是的,我承認你對我有吸引力,但僅止於你的身體、你的容貌;不可諱言的,你陸大老闆有著極好的表相,體格強健更引人遐思,這是你先天的優勢,我會垂涎你的美色這也叫『人之常情』,畢竟你真的非常有本錢讓一個女人對你產生遐念;但是,如果陸先生打算把這樣的垂涎稱之為『喜歡』,那我想陸先生是不懂『喜歡』這兩個字的涵義,才會褻瀆『喜歡』的感覺。」
馮季蘋將陸放辰說得像是男妓似的,言明她之所以會對他意亂情迷只為他的身體,才不是因為他的人。
拜託,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喜歡一個處處刁難她的臭男人。
她的反擊讓陸放辰喝彩。
「很好。」他接受她的說法,不以為意。「既然你之所以不能單純的只用護士與病人間的關係看待我,只因為你『垂涎』我的身體、我的美色,那你就更沒理由逃了不是嗎?」他變相的要她留下來。
方法極為曲折,但卻成功的留下馮季蘋,因為她才不想讓這個驕傲又自大的男人以為她是想逃開他的男性魅力,所以才想辭職不幹的。
拜託,她以前眼睛一定是給蛤仔肉糊到,所以才會以為陸放辰溫文儒雅、脾氣好,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陸放辰其實是個討厭鬼。
劉嫂才請假一天,回來後卻發現屋子裡的氣氛變了!
少爺跟馮小姐相處時雖然還是不多交談,但那股暗潮洶湧的較量勁,卻讓旁觀者不需仔細注意就能明顯的察覺到。
依她偷偷觀察的結果!她發現馮小姐的脾氣好像愈來愈不好,動不動就吼少爺,去挑惹少爺的脾氣。
而她家少爺就更奇怪了,平時誰不順著他的意,他就會立刻要那人回家吃自己,但現在卻處處忍讓馮小姐在他的地盤上放肆。
正在院子裡修剪花木的劉嫂愈想愈奇怪,視線習慣性的往少爺房間方向窺去。
那窗子是開著的,窗台上還放一個高身的花瓶,瓶中插著一大把向日葵,黃澄澄的向日葵充滿生氣的迎向驕陽……
瞧,又是一個大發現!
少爺的房裡竟然有花耶!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看來當初她強留下馮小姐是對的,現在就等少爺的腳康復,到那個時候,少爺一定會變回他原先那副爽朗模樣。
劉嫂是樂觀的這麼想啦,但屋裡的那兩個人可是針鋒相對到瀕臨崩潰的邊緣。
馮季蘋已經完全沒形象,把雙手叉在腰上。「你到底刮不刮鬍子?」
現在的陸放辰像個落魄的流浪漢,跟她心目中那個白馬王子相差十萬八千里,讓她看了非常礙眼。
「不刮。」陸放辰給她一個爽快的答案。
馮季蘋差點沒氣暈,河東獅吼又起:「不行不刮!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模樣十分的邋遢?」
「知道啊。」
「知道你還不刮!」
「問題是,我邋遢我的,關你什麼事?」陸放辰鳥都不鳥馮季蘋,閒閒的開口,繼續躺在床上看早報。
馮季蘋一個箭步上前,欺身奪下他手中的報紙,要他正視她的怒氣。「你的形象會直接影響到我的心情,所以你刮不刮鬍子當然關我的事。」
「我管你的心情做什麼?」換言之,她馮季蘋心情是好是壞,關他屁事啊?陸放辰眼裡透出不以為然的笑意。
「你的工作是照顧我,幫我做復健,而不是干涉我的生活,說到復健,喂,『面速力達母』,你好像得幫我按摩了不是嗎?」陸放辰指指自己無力的雙腿。
馮季蘋不甩他,強悍的把手裡的電動刮鬍刀遞到他面前。「要你保持顏面的整潔是重建你的心靈,這也是我份內的事,所以現在請你合作點,把你的門面整理得清爽些,到那時候我們再來談你復健的事。」
「你言下之意是說我如果不刮鬍子,復健就延後是嗎?」
「對!」
「你這是在要挾我就範?」
「對!」馮季蘋又點頭了。
陸放辰假假的一笑,倏地又恢復他那什麼都不在乎的冷面孔。「問題是,我根本就不在乎做不做復健。」所以她根本就威脅不了他。
「你,」馮季蘋就快被他氣死了。
這個人怎麼變得這麼不爭氣,要知道,他刮不刮鬍子事小!但那自甘墮落的想法才是扼殺他人生最大的癥結;她不要日後他雙腿好了,卻仍過著沒心的日子,那樣的生活很可怕,會把一個意氣風發的大男人消磨成一個一無是處、只求度日的無用之人。
馮季蘋橫眼看他。
好,他懶得整理自己是嗎?那她幫他整理!
馮季蘋氣暈了,趁陸放辰卸下戒心之後,一個撲身向前,就爬上他的身體,趴在他身上,把他的雙手連同他的身體鎖在她的腿間,用力夾住之後,左手扳正他的臉,右手拿著電動刮鬍刀就往他刀削似的臉龐落下。
陸放辰不是不能反抗,而是……刺激過大,所以忘了反應。
她知道她在做什麼嗎?
她現在騎在一個男人身上,將他的手、他的身體壓在她的大腿內側耶!
他只需要施用手勁,雙手就可以爬進她的禁區、探索她的私密,她不懂嗎?
陸放辰神情怪異的看著馮季蘋。
除了她專心的想刮除長在他臉上不協調的鬍髭之外,陸放辰看不到別的企圖。
她還真專注不是嗎?
陸放辰忘情的看著她聚精會神的小臉蛋,看著她再認真不過的表情,訝異女人也可以這麼單純。
陡地,他的心柔了一大半。
就任由她去吧,反正他只是懶得刮鬍子,留與不留,他並不是那麼堅持。
陸放辰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接受馮季蘋的特別服務。
她與他近在咫尺,她的幽香充斥在他的週身,而她柔軟的身子就在他伸手可及之處;突然——
陸放辰的臉色一變、表情一僵……
馮季蘋也察覺到他的改變。
她坐著的地方有一處正慢慢的甦醒、凸起,隔著薄薄的衣褲抵著她的三角地帶。
老天!他做了什麼!
馮季蘋猛地跳開,離開他之後,杏眼圖瞠的瞪著他。
原以為他會不好意思,沒想到那個討厭鬼竟然嘴角一揚,嗤了聲說:「活該!」
活該?
「我怎麼活該來著?我只是要幫你刮鬍子耶,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下流,胡思亂想起了淫念!」馮季蘋氣紅雙頰,目光不自在的四處游移,卻飄啊飄的,看見他胯下的慾望……
猛然將頭別開,雙手環胸,她故作義憤填膺狀。
「起淫念?」陸放辰眉毛一挑,不以為然地道:「我可沒那麼飢不擇食,會對你這樣的女人起淫念。」
「可是你卻有生理反應!」
「那是因為你撩撥我。」
「我撩撥你!?」馮季蘋差點沒吐血。「我哪有撩撥你!我只是好心好意想幫你刮鬍子而已耶。」
「可是你卻坐在我身上,用你的身體挑逗我。」
「我……用身體挑逗你?」他竟然用「挑逗」這樣的字眼。
「你的私處抵著我的慾望不停的磨蹭,這不是挑逗是什麼?」
他簡直沒有廉恥心,說得大剌剌的,而且更無恥的是,最後他還摸摸下巴,裝作一副思考狀,語帶嘲笑地開口:「可是你的身體那麼平板,照理說,不管你怎麼挑逗我,我也不該會有反應才對啊!」
「啊!」他又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或許真是太久沒女人了,所以母豬也能賽貂嬋。」
母……母豬!?他是在說她嗎?!
陸放辰,他真是欺人太甚了!
馮季蘋咬牙切齒,只差沒磨刀霍霍。「陸先生,你別信口雌黃、隨亂造謠。」馮季蘋盡量保持她的風度,極力說得客氣。
陸放辰卻仍舊是那副痞子樣。
「造謠!造什麼謠?你身材平板嗎?」他的視線停在她的胸前,毫不遮掩的盯住她那被衣服包得密不透風的小山丘。
看著她因氣憤而不斷高低起伏的胸脯,陸放辰胸口一窒,胯下的腫脹更痛了。
該死的!他當真缺女人到這種地步嗎?那樣的身材竟能如此輕易的挑起他的慾望。
他痛苦的表情是那麼明顯,馮季蘋明白男人慾望來時強憋著的難受。
老天!她又要幫他洗被單了嗎?
「你就不能稍微自持一下,不要動不動就起化學變化好嗎?」她開始埋怨他。要知道,一個看護是沒那個義務幫病人處理那種東西的。
「我管不住我的身體。」
「那你現在怎麼辦?」馮季蘋的目光在房裡梭巡一回,看到面紙,抽了幾張遞給他。
「用這個好了。」這樣被單才不會髒掉。
「小姐,當你對這類問題表示看法的時候,可不可以稍微表示一下你女孩子家的矜持,不要連說這種事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我只是不想洗被單。」
她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場,突然憶起上一回自己清洗他床單時的情景……那太狎近了,現在想起,她還是心跳如雷,不好意思極了。
陸放辰將面紙塞回紙盒裡。「我不需要,這現象一會兒就會自動消退下去。」他太瞭解自己的生理機能,男人在早上的時候會比較衝動。
「我們現在還要討論這個問題嗎?你不是在二十分鐘前就該幫我做復健的嗎?」
「你要我幫你做復健,在這個時候?」馮季蘋的眼睛又溜向他昂藏的男性,暗暗吞了口口水。「你還是解決好你的慾望之後,我們再來做復健會比較好。」
「你很囉嗦。」
「我囉嗦?我這樣是正常反應好不好?」有哪個女人能面對男人的慾望卻仿如無事。
「可是我不想『自排』。」
「為什麼?」她脫口而出,這才發現她又問一個不得體的問題,像是在挑逗人家;天吶,她的清白就是這麼讓自己給毀的。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站在醫學的角度來看,適當的自慰是正常的,你不要有心理壓力,覺得自己做錯事。」馮季蘋一本正經的教導陸放辰正確的性知識。
天老爺啊!她究竟當他陸放辰幾歲啊?「我當然知道自慰不是罪惡,我只是不想在毫無情慾的情況下玩弄我自己的身體,可以嗎?」
天吶,他為什麼要跟馮季蘋解釋這些?
陸放辰一臉的無奈。「算了,從來沒看過這麼不專業的看護,做個復健還囉哩八嗦的,你出去吧,等你大小姐哪時候甘願了,再來幫我按摩。」陸放辰揮揮手,像是在趕狗似的。
馮季蘋是很氣他的態度,但……她對待性與慾望不像他那麼輕鬆自在是不爭的事實,她鬧彆扭、不好意思幫他做復健也是不容反駁的事,現在他要她走,是給她台階下,如果她再不識好歹,就太不上道了。
「出去就出去,哼!」
臨走前,她還丟下一句挑釁的話,才退出陸放辰的房間。只是……退出陸放辰的房間之後,她的心情卻極弔詭的變得愉快,心頭縈繞的是他剛剛不經心提起的那一句他很久沒碰女人了!所以母豬也能賽貂嬋……
嗯,後面那句話雖不得當,但他很久沒女人的事卻讓她沾沾自喜。
她的眼光果然不錯,程竹音雖背叛陸放辰!但陸放辰卻沒有紙醉金迷的淪陷在酒國紅顏裡;他還是滿潔身自愛的。
悄悄的,快樂的神采佈滿馮季蘋的眉宇。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09:51:36
第04節
陸放辰看著馮季蘋的快樂覺得十分的礙眼。
她像是偷藏著什麼喜悅之事不讓別人知道,偷偷的放在心底自己享受,太過分了。
「你究竟在笑什麼?」他兩眉微斂,透出心中不悅的情緒。「你知不知道背著別人偷偷的笑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他口吻極為惡劣,想破壞季蘋的好心情。
問題是,當馮季蘋發現陸放辰其實是一個口噁心善的人之後,他的任何挑釁再也激不起她強烈的反應。
她回給陸放辰一個甜甜的笑,「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整天板著臉孔面對人也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她的雙手按摩著他受傷的腿,語氣輕快的像是在與老朋友對談。
陸放辰不喜歡她的改變,她不耍嘴皮、不發脾氣,一味順著他,只會讓他覺得自己十分無理取鬧。
有好一陣子,他閉起嘴巴,不再跟馮季蘋對談。
他以為他的冷面孔能讓她收斂臉上的笑,但她不但沒收斂,反而愈來愈猖狂,笑意愈來愈大,就連眼睛都盈滿了笑。
「該死的,你究竟在得意什麼?」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馮季蘋快樂的根源,只當馮季蘋偷藏著快樂的秘密,不讓他知道。
這樣的認知讓他發怒,這脾氣來得莫名其妙,他不想追究自己的情緒到底暗藏著什麼動機,他只知道自己討厭馮季蘋的笑。
「我心情好,當然就笑了啊,這能說出個理由嗎?」他也太霸道了,竟然連快樂都不許她擁有。
「那你為什麼心情好?」
「心情好就心情好啊,為什麼還要有理由?」馮季蘋橫了陸放辰一眼,反問他:「你咧?你總是板著臉、不快樂,那你又是為什麼?」
「要你多事。」
「你都可以管東管西、管到我的笑臉來,我卻不能問你一句,你也太專橫了吧。」馮季蘋乘機反駁他。
她在他的身旁坐下。「來吧,我們來交換秘密。」她調皮的對他眨眨眼,像是對待熟朋友那樣。
陸放辰不喜歡她跟他這麼接近,眉又皺了起來。
「哦喔,又皺眉了!」馮季蘋的手指逾矩的從他臉上劃過。「用我的笑臉換你的不悅,你告訴我你又在不開心什麼,我就告訴你我心情好是為了什麼。」
「我皺眉是因為你的笑。」他給了一個傷人的答案。
馮季蘋並不在意。
「那我告訴你,我快樂是因為今天外面的陽光好暖和哦,你想不想跟我一樣快樂?」她將臉湊近,面對著他。
陸放辰依舊是那副要死不死的臉,冷冷的吐出答案:「不想。」
「啊……不要這樣啦,我們出去走走嘛,反正在屋子裡待著也是待著,出去走走,照照陽光對你的身體有幫助哦。」她賴上他,也不理他願不願意,就跑去推輪椅。
那可愛的撒嬌模樣震撼了陸放辰自以為陽剛的心,他的心一點一滴的在融化,他很想硬起心腸拒絕馮季蘋的提議,但拒絕的話卻一直哽在喉嚨。
她晶亮的眸光比外面的太陽還耀眼,令他板不起冰冷的臉孔,所以當馮季蘋伸手去扶他時,他竟由著她去。
劉嫂的眼珠子差點又掉下來!
那是……那是大少爺嗎?
大少爺竟然肯走出房門、面對陽光,這……馮小姐是怎麼辦到的?
劉嫂在屋內探頭探腦的,她看見馮小姐不停的兜著大少爺轉……
「陸老闆,我講個笑話給你聽好不好?」馮季蘋坐在草地上跟陸放辰面對面的看著,一雙圓眼骨碌碌的打轉。
陸放辰連吭都不吭一聲,繼續看他的財經雜誌。
馮季蘋就是悶不住;現在她的生活圈就只有陸放辰跟劉嫂兩個人,而她絕大部分的時間都跟陸放辰在一起,偏偏她是個話匣子,嘴巴硬是閒不下來,所以縱使陸放辰不理她,她還是能自言自語的找快樂。
一下子,她說了個「上成功嶺」的笑話;說什麼某男甲問花癡男乙上過成功嶺沒有?花癡男乙竟回答:成功嶺是誰之類的。
基本上陸放辰覺得一點都不好笑,可是那個說笑話的人卻開心的笑倒在草地上,銀鈴似的笑聲一波波的傳進他耳裡,震開他緊閉的心房,一抹淺淺的笑意偷偷的掛在嘴角,隱在雜誌背後。終於,他放下手中的雜誌,正視那個笑倒在地上打滾的女孩。
她說了那麼多話,笑了那麼久……
「你不口渴嗎?」陸放辰皺起眉。
馮季蘋坐正身子,認真的想。「是有一點渴了,謝謝你提醒我,我進去拿杯水!你要不要?」
「我又不像某人話那麼多,所以不需要補充水分。」他是拐著彎罵馮季蘋是個長舌婦。
馮季蘋裝傻,假裝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開開心心的進屋裡拿水喝。
一進屋裡,就看到劉嫂笑呵呵的。
「劉嫂為什麼這麼開心?」
「馮小姐,你有沒有發現我家少爺跟前些日子不太一樣了?」
「有嗎?」馮季蘋攏緊雙眉,仔細地想。
想了想,她搖搖頭。「沒有啊,陸老闆還是像以前那樣總愛板著一張臉孔,動不動就拐著彎損我、笑話我。」
「這是好事啊。」
「損我、笑話我,這樣叫好事啊!」馮季蘋將廚房裡的點心丟一個進嘴巴。「老實說,劉嫂,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很久了,所以你們家少爺這麼欺負我,你才會在這兒拍手叫好?」馮季蘋與人愈熟就愈不正經。
「馮小姐,我沒別的意思。」劉嫂是個老實人,不知道馮季蘋在跟她開玩笑,連忙揮手,急急解釋:「我是說在你來之前,我家少爺是連窗戶都不肯開的,現在竟然肯走出房門見陽光!馮小姐,我劉嫂真的沒別的意思。」
「劉嫂,你別急,你的話我聽清楚了,我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的。」
「開玩笑!?」在這家中很久沒人敢隨便開人玩笑了。「那……那也就是馮小姐你剛剛的話是不算數的是不是?」
「對啊。」
「那……馮小姐既然有心情開玩笑,想必心情很好是不是?」
「對啊。」
「那……馮小姐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想離開少爺的身邊是不是?」
劉嫂一心為主,完全沒想到這話問得極不得體。
什麼叫動不動就想離開少爺身邊……
她只是陸放辰的看護,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劉嫂那句話問得太曖昧了,不過她懂劉嫂的意思,劉嫂是怕她跟陸放辰又水火不容,一氣之下拎著行李走人。
「放心吧,劉嫂,我有那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不會讓別的無辜看護落入陸放辰手中,任他糟蹋。」馮季蘋又不正經了。
而劉嫂再次聽不懂。
馮季蘋擺擺手,要劉嫂別在意她的話。「我是隨口胡說的,你別理我。」
「那……馮小姐的意思是不是不會走了?」
「對啊!就算你們老闆趕我,我都會賴著不走。」
「那真是太好了。」
「不過我怕陸老闆真趕我走,而我又賴著不離開,那萬一他不給我薪水怎麼辦?」馮季蘋信口胡謅,隨口說說。
而劉嫂又當真了,一對眉緊得跟什麼似的,最後她像是豁出去似的跟馮季蘋保證:「如果少爺不發給你薪水,那我的那份薪水給馮小姐。」
「你的那份要給我!」馮季蘋被她這樣的認真給嚇到。「為什麼要這麼做?頂多我走後再補進一個看護也就罷了。」她馮季蘋在這個家中沒那麼重要吧!
「不一樣,不一樣的。」劉嫂的頭快搖斷了。「在馮小姐還沒來之前,沒有一個人受得了少爺的冷言冷語。」
「嗯,他板起臉來的確是不好看。」
「就是啊,所以那些看護沒一個待得久,就馮小姐你一個最有辦法。」
「少開玩笑了,劉嫂,就算是我有辦法,也沒偉大到要你自掏腰包的道理。」
「有,有那個道理。」劉嫂正經的點頭。
這下馮季蘋可好奇了。「是什麼道理啊?」
「我希望少爺能快一點從竹音小姐的陰影中走出來。」劉嫂說出她的希望。
好一個一心為主的劉嫂!
馮季蘋打心眼裡佩服這個長者。看來陸放辰在還沒出事之前,還算是個不錯的主子,所以劉嫂今天才會這麼忠心耿耿,可惜她出現的不是時候,無法看見陸放辰還不錯的時候,不過,不怕,劉嫂不是對她信心滿滿的嗎?她也相信中自己有那個能力將陸放辰改造得有人性一些。
嘻嘻!「劉嫂,我會努力的。」馮季蘋給自己加油打氣,順手帶走放在餐桌上的零食。
馮季蘋抱著零食去找陸放辰,一出屋子就看到陸放辰身旁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陸放辰跟個女人在聊天耶!
那她該不該出去?
禮貌上,她一個小小的看護是不該介入病人的個人隱私話題啦,可是自從她到陸家之後,就不曾看過陸放辰的朋友來看他,對於公事,他也在電話及傳真中解決。
陸放辰把自己保護得很徹底,以前的老朋友一個都不見;而這會兒竟出現一個女人,而且看她的背影好像長得還不錯耶,不知道會不會是心儀陸放辰的女人哦?
討厭,如果是的話,那跟那樣連背影都很美麗的女人相比,她馮季蘋就像只醜小鴨似的,也難怪陸放辰老是損她,不把她當女人看待。
馮季蘋決定,她要去看看那個女人,搞不好那個女的只有背影還可以。
馮季蘋抱著零食走近。
陸放辰沒看到馮季蘋回來,他的眼裡只有眼前這個女人……他的前未婚妻——程竹音。「你來做什麼?」
「不要說得這麼絕情,至少我們曾經愛過不是嗎?」程竹音站在陸放辰的面前,一百七十三公分的身高,使她有那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她以為她的氣焰可以壓得住坐在輪椅上的陸放辰,但她的未婚夫卻冷傲著臉,依舊不可一世。
沒想到他坐在輪椅上還能這麼神氣!
程竹音本來是不想做那麼絕的,但她討厭看到陸放辰驕傲的臉;彷彿她做什麼,都與他陸放辰無關,她再也傷害不了他一樣。
程竹音從皮包裡拿出一張紅帖,遞給陸放辰。「下個月初八是我和齊風的大喜之日,我們希望你能撥個空來參加。」
陸放辰看著那張喜帖而不伸手去接。
「怎麼,我跟齊風也算是你的老朋友;老朋友有喜,你卻連一聲祝福的話也不肯施捨!」
程竹音笑得嫣然,眼中漾出一股惡意的邪魅光芒。「你不會是對我舊情難忘,所以才不能接受我要嫁給別人的事實吧!」
她的惡意!遠遠的馮季蘋都嗅得到。
這個可惡的臭女人原來就是背叛陸放辰的程竹音。
拜託,從來沒見過這麼爛的女人,背叛別人的情意雖不是什麼不可饒赦的罪,畢竟人的情感不是心所能左右,但像她這麼不要臉、背叛了別人的情感之後還上門來挑釁的女人就真的很可恥了。
真不曉得當初陸放辰是看上這個壞女人哪一點?
馮季蘋氣呼呼的走上前,在空中劫走程竹音的喜帖。
程竹音沒料到還有個第三者在,一雙杏眼往馮季蘋的方向看去。
馮季蘋笑得甜甜的,自作主張的替陸放辰強出頭。「陸先生才不是對你舊情難忘而不敢收你的喜帖,陸先生是怕這張喜帖若是被他未婚妻看到,那他還得費工夫去解釋一番。」
「你有未婚妻了?」程竹音這麼一驚可不得了。
她轉頭看向陸放辰。
陸放辰沒回話,只是挑著眉看馮季蘋在玩什麼把戲。
馮季蘋也很怕陸放辰拆她的台,程竹音一問,她馬上站在陸放辰身前,介入兩人中間,搶著回答:「陸先生人品端正、相貌堂堂,說錢財有錢財,說人材有人材,你都要結婚了,他當然有未婚妻。」
「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起過。」程竹音不想理馮季蘋,嫉妒的眼神直直的往陸放辰的方向飆射過去。
他說過他會愛她一輩子的,他怎麼可以這麼快就見異思遷!
馮季蘋不怕死的又站在陸放辰前面,替他擋去程竹音輻射似的目光。她皮笑肉不笑的反問程竹音:「你是陸先生的誰啊,他為什麼什麼事都要告訴你?」
「我是他的未婚妻。」
「呵!」馮季蘋很惡劣的誇張笑了一聲。「我剛剛聽到什麼笑話了啊?剛剛你不是才拿這張紅帖要陸先生去參加你的婚禮,怎麼這會兒又說自己是陸先生的未婚妻?」
程竹音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臉色一變,蒼白了臉,頻頻的深呼吸。「我不信你有未婚妻的事,這一定是你們聯合起來騙我的對不對?」
「我們聯合起來騙你做什麼?又沒有賞金可以拿,我們幹嘛做這種事啊?」
「我不信!」她就是無法相信自己被取代的事實。「不信有人會肯嫁給你這個瘸子。」
這聲瘸子叫得好惡毒,馮季蘋都快氣死了。
「程小姐,你說話要留點口德,什麼是瘸子!陸先生他只是腳受傷,只要肯花時間做復健便有痊癒的一天,你不要隨便亂說話好不好?」
程竹音不理馮季蘋,儀態盡失的追問陸放辰:「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是不是真有那個女的?」
「當然有。」馮季蘋又搶著回答,她很怕陸放辰拆她的台,在這個臭女人面前,她可不想輸了面子。
「她比我漂亮嗎?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快移情別戀!」
「哈,這個問題我可以幫陸先生回答,陸先生的未婚妻雖然人沒長得你好看,但是人家的心腸可比你好多了,既不會背叛陸先生,更不會在陸先生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落井下石。」
馮季蘋是拐著彎在損程竹音。
「人家陸先生的未婚妻比起你來可好多了,既賢淑又端莊,每天不管再怎麼忙都會來看陸先生。」馮季蘋說得很誇張,就是想氣死程竹音。
程竹音一向心高氣傲,哪承受得住別人這麼貶損她。
她一雙漂亮的杏眼瞪著陸放辰,追問他:「這事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馮季蘋又搶著回答。
「我不是在問你!」程竹音非常沒風度的吼回去。
馮季蘋才不怕她呢。
拜託,以為她沒見過凶女人啊!
馮季蘋摩拳擦掌的才要反駁回去,卻讓陸放辰給制止了。
陸放辰看程竹音一眼,回答她:「她說的都是真的。」
這話一說出口,不只程竹音嚇呆,就連馮季蘋都覺得不可置信;他……他竟然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程竹音得到答案,臉色一度變得非常難看。
在她給他那麼痛的一擊之後,他竟然那麼快就可以復原,而且有了新歡!
程竹音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強裝作不在乎的說:「那……我結婚那天希望你跟你的未婚妻能大駕光臨。」
程竹音走後,馮季蘋才意識到她慘了。
她竟然沒徵求陸放辰的同意就為他強出頭,還辦說他有個未婚妻,他一定、一定非常生氣,因為自從程竹音走後,他一句話都不跟她說。
「好吧,我承認我多事了,沒經過你的允許就氣走你前任未婚妻,你可以罵我、打我,就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馮季蘋放低姿態,跟陸放辰示好;她之所以可以說得這麼大方,就是招准陸放辰是個大男人,他不會打她、罵她,只會不理她。
陸放辰的確是不想浪費口舌跟她周旋。
竹音的出現亂了他原以為已不在乎的心情……
只是他不懂,在竹音那麼傷他之後,他為什麼還會在意她的言論?
那一句瘸子,她說得那麼自然,絲毫不考慮的脫口而出,壓根沒想到那麼惡毒的字眼會如何傷他自尊……
人再傻也該有覺醒的時候,他的確不該再戀著竹音。
陸放辰推著輪椅進屋內。
馮季蘋急急的跟在他身後打轉。
「喂、喂、喂,你不會這麼小心眼吧,這樣就生我的氣?拜託啦,跟我說說話,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好不好?」
馮季蘋扮著可憐兮兮的模樣。「求你囉!」
陸放辰進屋之後打了電話給他的特別助理,要他發個新聞稿給各大傳媒,說他陸放辰十一月三十日即將舉行婚禮。
婚禮!?
聽到這樣的字眼,有那麼一瞬間,馮季蘋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他就要結婚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她不知道?
「你要結婚了!跟誰?哪時候的事?」馮季蘋忘記自己沒那個身份問陸放辰這些問題,她只是焦急的想知道答案。
轉過輪椅,陸放辰面對馮季蘋。
「跟你。」
「跟我!?」像是被人用手掐住心臟,馮季蘋心口一緊,呆呆的問:「結婚嗎?為什麼?」「你都已經自作主張的對我前任未婚妻宣佈我即將成婚的消息,我不順著你的意圓謊行嗎?」
原來他發佈結婚的消息是為了圓謊,可是……「為什麼會是我?」她小心翼翼的問了聲。
馮季蘋當然不會傻到期望陸放辰會告訴她「愛上她」之類的話,但心中仍不免有小小的期待。
陸放辰冷漠地回答:「這是你闖的禍不是嗎?」
他的冷言冷語好傷人自尊,這下子馮季蘋可顧不得自己有點喜歡他的事實,忍不住反駁:「那我總有拒絕的權利吧!」
哼哼,她可驕傲了,擺的高姿態簡直不可一世。
問題是陸放辰根本就不理她,就連輕聲細語地哄她幾句都不肯,逕自推著輪椅轉回自己臥房。
馮季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跺腳。
不嫁、不嫁,他說娶,她就嫁,那她算什麼呢?所以,打死她都不嫁陸放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09:52:26
第05節
為了跟陸放辰抗議,馮季蘋一到假日就往外跑,週末還故意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躡手躡腳的打開門,馮季蘋立即發現屋子裡的氣氛不對,剛抬起的腳往後一旋,她心想:還是明天早上再回來好了,她可不想讓陸放辰壞了她一整天的好心情。
「又要出去?」冷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哦喔,只怕今天是躲不掉了,因為他就在這漆黑的客廳裡等著逮她。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好挺身面對。馮季蘋幫他打開燈。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她笑著跟他打招呼。
「都有人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我這麼晚還沒睡,又有什麼稀奇。」他的口氣冷淡且夾槍帶棒,擺明是衝著她而來,故意找她碴。
馮季蘋要自己別氣,畢竟最近她跟陸放辰的關係才稍微好轉,她不想因為一時的口快,壞了他們多天來的和諧。
「我先上樓了。」
「站住!」他像個暴君似的要她不准走。
她的腳步定在樓梯旁,沒回眸看他,只是以冷靜的口吻告訴他:「陸放辰,我不想跟你吵。」
「你既然不想跟我吵,那你的行為就該檢點些。」
「行為檢點些!?」馮季蘋不知道她的行為何時不檢點了!
「可不可以請問一下,我做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讓你將這麼大的罪壓在我頭頂上?」
「你跟個男人出去。」剛剛他在屋子裡看到有個男的送她回來,而那個男的恰巧是他的主治大夫鄭存義。
「我是跟男人出去,那又怎樣?」
她氣憤的彈跳起來,站到他面前。
「今天是禮拜天,依據勞基法,我休假一天,我沒逃班,也沒失職,我只是跟個朋友出去,這不是什麼天大的罪過,你憑什麼以我跟朋友出去玩一天為借口說我行為不檢點?」
「朋友?鄭存義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我說的是朋友,不是男朋友!」她朝著他大吼—向他解釋。吼完後,她才猛然發覺自己根本沒必要跟他解釋什麼。
「算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馮季蘋今天沒做錯什麼事,我的行為不需要接受你的指責。」
她縱使真的跟男朋友出去,那也屬於她個人的自由,他陸放辰憑什麼用這種捉姦在床的囂張模樣,對她頤指氣使的!
「你知不知道鄭存義對你不存什麼好心眼。他……對你有意思。」鄭存義追馮季蘋的事,他在醫院時就略有耳聞,只是那時候他沒親眼見著,也就不以為意,沒想到馮季蘋人都搬到他家,鄭存義竟還有那個膽追到他的地盤上來!
「那又怎麼樣?縱使鄭存義有心追我,可我也回拒過他了,我跟他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那就不該單獨跟他出去。」
「陸放辰,你這算哪門子的謬論!」既是朋友,那她與鄭存義之間是再坦然不過,他們為什麼不能相偕外出?
「你會讓他認為自己還有希望。」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鄭存義心甘情願,我不能阻止他對我的追求,更何況,鄭存義是個情得交往的朋友。」她不能因為鄭存義對她有好感,就否絕這個朋友。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給他機會?」
馮季蘋聳聳肩,將陸放辰的話一笑置之。「或許,我是在給我自己一個機會也說不定。」
畢竟鄭存義人不錯,無不良嗜好,又有個好職業,或許她真的可以考慮考慮讓鄭存義介入她的感情生活中。
她流轉的眼眸寫明她的意圖。
這個貪財戀物的女人,竟然只為了鄭存義是個醫生就打算賣掉她的一生!
「我不准你再跟他見面。」
「哈!」冷冷的嘲笑聲從馮季蘋口中逸出。「不准!你憑什麼不准?」
「憑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說法,從頭到尾我可沒答應過你;還有,我馮季蘋高興跟誰出去就跟誰出門,陸先生,這事你管不著的。」說完,她率性地扭頭就走,丟下陸放辰不予理會。
拜託,她就是受不了他這麼霸道且理所當然的掌控她的生活,所以她才出去透透氣的,誰曉得他竟不檢討自己的態度,倒先來編派她的不是。
砰的一聲,馮季蘋用力地甩上房門,她就是要讓陸放辰知道,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惡劣,如果他識相,今天晚上就到此為止,別再來找她鬧了。
而陸放辰則看著緊閉的門板咬牙切齒。
她不是說鄭存義只是個朋友嗎?那她竟然為了一個鄭存義跟他鬧!還把門甩得那麼用力,以彰顯她的怒意。
她這樣叫做跟鄭存義沒什麼嗎?
陸放辰就快被心中那股不知名的怒氣給逼瘋了。
不行,他不能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再這麼想下去,馮季蘋就會成為第二個竹音,成了淫蕩的代名詞。
他該想個辦法消弭他對馮季蘋的懷疑,而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鄭存義消失在馮季蘋跟前,只要鄭存義不出現在馮季蘋的生活裡,那他對馮季蘋的觀感就會一如從前。
陸放辰打一個電話到聖心醫院,要他們明天發佈公文:即日起,鄭存義醫生將赴美深造。
他要將鄭存義流放到國外去,不讓他在馮季蘋身邊兜繞。
「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一進陸家,馮季蘋就直接衝往陸放辰的寢室,門砰的一聲甩上,她氣呼呼的問他:「是不是?」
「什麼是不是?對不對?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別跟我裝傻,我知道鄭存義的人事命令是你出的主意。」
「他都跟你說了?」還說什麼只是普通朋友,今天早上才公佈的人事命令,今天傍晚馮季蘋就找上他興師問罪。「真沒想到昨兒個兩個普通朋友才見完面,今天又聊在一起了。」他的口吻裡透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酸味。
他怎麼也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在吃鄭存義的醋。
為了女人而跟別的男人爭風吃醋,哼,不值得的。
「你別把話題給岔遠,我只是問你鄭醫生的人事命令是不是你搞的鬼。」而這件事和她跟鄭存義的會面無關,陸放辰怎麼老愛把兩回事扯在一塊。「你說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我故意將鄭存義調到國外去,但那又怎樣?你跟他不是只是朋友嗎?那他調到國外去繼續做他的醫學研究有什麼不好?」
搞清楚,讓鄭存義出國研究、深造,得花醫院多少研究經費。
「馮季蘋,你也是在聖心工作過的,那你該知道醫院裡有多少醫生在爭取每年公費出國深造的機會,而今年鄭存義取得這個資格,你這個『朋友』非但沒有恭喜他,你竟然還生氣!」他冷冷的從鼻子輕哼一聲。「你不覺得你這個『朋友』當得有些不夠意思。」
馮季蘋被陸放辰的一番話給堵得死死的。是的,她是氣陸放辰仗著自己的財勢企圖掌控一切人事物,但是,對於這項人事命令,她憑什麼生氣?
鄭存義取得公費出國繼續深造,這是醫院裡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而陸放辰幫鄭存義爭取到了,姑且不論他居心何在,但這事對鄭存義而言的確是件可喜可賀的事,而她非但沒有替他感到高興,還氣呼呼的質問陸放辰為什麼這麼做?
幹嘛呀?她是想斷了鄭存義大好的前程嗎?
她捫心自問。她自覺自己並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她只是氣不過陸放辰處處干涉她的交友狀況。
她才不信陸放辰會那麼好心,有意拉鄭存義一把,她知道他之所以讓鄭存義取得出國機會,是因為他不想讓鄭存義跟她有所往來。
他憑什麼這麼做?
她雖只是他請來的一名小看護,但她還有最基本的人權、最基本的人身自由,她的朋友不需要經過他的過濾。
陸放辰,他實在是欺人太甚。
「這個工作,我做不下去了。」她雖急於用錢,但她還從未因錢而賤賣自己的自尊。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從現在開始,你得重新找看護了。」說完,她毫不留戀地轉頭就走。
「你!你不行走,你給我回來。」他憤怒的朝著她的背影吼。「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說走就走。」
馮季蘋根本就不理他。
陸放辰的復健已大有進步,一個晚上沒人服侍不會出什麼意外;而明天以後的復健工作,她會找人來替代,所以他別用什麼「不負責任」、「他沒人照顧」的爛借口留下她。
馮季蘋快步的下樓,想回房去收拾行李。
「馮季蘋!」樓梯口傳來陸放辰的大吼。
隨著那聲怒吼,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撞擊。
馮季蘋猛然回身,只見陸放辰高大的身軀從樓梯上滾落。
她衝過去時,他整個人已滾到最下層,趴在地板上。
「你要不要緊?」
她的心懸得高高的,生怕他有什麼不測。「我打一一九,叫救護車。」她焦急的旋身就想離開。
一隻大掌扣住她的手臂。
馮季蘋被那力道抓回來。
他的眉頭因舊傷再度受創而緊緊的皺起。
他無視於自己的新傷舊痕,他只在乎一件事。「你不准走。」
他的執拗與蠻橫像電流似的竄進馮季蘋的心坎裡!莫名的情緒漲滿她的胸臆,讓她的喉頭哽著。
這種怪異的感受,馮季蘋不曾有過。她心慌的只想逃開陸放辰的目光,不讓他炙熱的視線停駐在她的臉龐上。
「好,我會留下來,現在……你讓我去打電話。」
「不要叫救護車。」
「好!不叫救護車。」
「不去醫院。」
「好!不去醫院。」馮季蘋一一的答應;不過……不去醫院!「不行!你不能不去醫院。」「我不喜歡醫院。」
「沒人叫你喜歡醫院,醫院是讓你看病,不是教你喜歡的。」她被他的性子給逼急了,忘記剛剛兩人之間異樣的電流,她氣沖沖的要他明白一件事——「你受傷了,所以你就得上醫院檢查。」
「我們可以叫醫生來家裡。」反正醫院是他開的,他要多少個醫生來他家都不成問題。
馮季蘋就氣他這一副有錢什麼事都好解決的模樣,要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事是用金錢買不到的。
「或許你也可以將醫院整個護理部的人都請來,到那個時候,你就無須再忍受我這個專橫的看護了。」她口氣有點惡劣。「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去不去醫院?」
她冷凝著臉對著他。
沉默不語、沒有異議代表陸放辰的退讓。
這個倨傲男人,真要不得,明明低頭了,表情卻怎麼也不肯放鬆。
走一趟醫院,照一張全身的X光,證明陸放辰除了右邊手臂手肘處舊傷未好外,再因重創而骨頭有些移位,其餘的並無大礙。
所以,陸放辰不用住院,得以回來他位於陽明山上的大窩。
現在他們兩個又得單獨相處。
他當她的病人,她當他的看護,情況似乎又回到最初,但他們兩個之間卻怎麼也走不回原點。
那一晚的爭執,在彼此的心中激盪。
陸放辰為什麼要干涉她的交友情況?
陸放辰與她既然不和諧,他為什麼不放她走?
馮季蘋煩躁地吹了吹額前的瀏海,一堆的為什麼怎麼也厘不清,她這幾天又躲著陸放辰,總提不起勇氣面對他。
討厭,真煩!曾幾何時,她變得這麼不大方來著!?
砰的一聲巨響,震醒馮季蘋低迷的情緒。
那是什麼聲音?
一連串物品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像是回答馮季蘋的答案。
馮季蘋從床上彈跳起來,直直的往聲音的來源處跑去。
聲音的源頭就在她房間的隔壁,馮季蘋衝了進去,在陸放辰套房中的浴室裡,她看到一個大男人挫敗的跌坐在地板上。
他頂上的蓮蓬頭是開著的,淋了他一身濕,此時此刻的陸放辰慣見的霸氣已不復存在,在他臉上呈現的是無比的挫敗,像極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貓咪。
馮季蘋於心不忍,接近他身側,將他的手臂搭上她的肩,扶著他坐在馬桶蓋上。
「你明知道你行動不便,還要逞強;我是你的看護,你就不能低頭一次,打開你的尊口叫我來幫你嗎?」
她的口氣有點沖,說是氣陸放辰不珍視自己,倒不如說是氣自己的成分大一些。
從那天晚上起,她就該明白自己的態度是明顯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不說擺慣高姿態的陸放辰低不下那個頭來找她,就連與她親近的劉嫂看到她面若寒霜的表情也不敢來招惹她。
說來說去,錯的人好像是她,鬧脾氣、鬧彆扭的人又不是陸放辰,她憑什麼對人大呼小叫的?
認輸吧,誰教她一向是理智強過感情的人。
「告訴我,你想做什麼,我幫你。」
馮季蘋揚著嘴角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來自然些、和善點。
然而她一臉的和善卻對上陸放辰一臉的古怪。
他糾結的面部有明顯的難言之隱。
馮季蘋看看他的一身濕,又看看開著的蓮蓬頭,他想做什麼實在已不言自明。
開著蓮蓬頭,濕透的汗衫似乎只能代表著一件事,那就是他想洗澡。
這會算是理清陸放辰之所以有口難言的原因,但,另一個問題卻爬上她的心頭。
她該不該幫他呢?
從事護理工作雖說不長,但也有三年的時間了,在外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對於行動不便的病人,她們多多少少都得接觸到病患的赤裸身體;然而,當這個病患是陸放辰時,她卻遲疑了。
而現在——為什麼他只是需要她幫他脫衣服,她卻有了懼意?
霧濛濛的水氣混著兩人的鼻息,顯得曖昧難分。
在這個時候落荒而逃,只能證明她心裡有鬼,證明她內心的想望並不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清純。
她沒理由不把陸放辰當病人看。
他是衣冠楚楚也好,赤身裸體也罷,她是看護,而他是病人,這是不爭的事實,她沒理由怕他。
向前一大步,她嚥了口口水接近他。「把手舉起來,我幫你。」
陸放辰高舉雙手,任由馮季蘋低下身子欺近他,那雙纖纖玉手欺上他衣服下擺,撩高它。
他靠她如此之近,馮季蘋極力想將目光調開,不讓自己的視線停駐在他陽剛的體魄上。
但,他糾結的肌肉、小麥似的膚色卻在在魅惑她的視線,讓她禁不住想這麼一直看下去。
噢!馮季蘋,你完了,你變成大色女了,你竟然大刺剌的欣賞陸放辰的裸體,恬不知恥,噢,你墮落了。
像是在為自己的思想脫罪似的,馮季蘋飛快的脫掉陸放辰的汗衫,轉身便想逃。
她若在這兒再待上一秒鐘,難保她不會趁陸放辰體弱人虛之際欺負他。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10:07:31
第06節
陸放辰卻在她轉身要逃之際,攫住她的手腕。
「幫我。」 「幫你……」 馮季蘋口乾舌燥,目光下意識的往他光裸的上身看去。
他衣服都已經脫好了,還需要她幫他什麼? 不會是洗澡吧!
剎那間,馮季蘋的臉紅得像蘋果似的。
看她臉紅,陸放辰沒好氣的開口:「我只是想洗頭。」「洗頭!?」馮季蘋有點訝異是這樣的答案。
「怎麼,我不能洗頭嗎?」陸放辰討厭自己處處得仰仗別人,說話是又冰又冷。
「可以、可以,你當然可以洗頭。」只要不是要她幫他洗澡,那一切都好辦。
「那你……坐在地板上好了,這樣比較好洗。」 馮季蘋讓他靠著浴缸席地而坐。
調好蓮蓬頭的水溫,馮季蘋先打濕陸放辰的頭髮,拿起洗髮精倒在他發上,
揉起泡沫後,纖細的十指在他發間移動。
她的力道大小適中,除了洗髮之外,馮季蘋還幫陸放辰頭部按摩。
「這樣可以嗎?會不會太大力?」 「不會。」
「那,你哪裡還會癢?」馮季蘋自認為盡責,畢竟幫人洗頭嘛,當然得洗到那人止癢為止啊。
可是這話由她問出來就很曖昧。 「呃……我們沖水好了。」趕快轉移話題,省得發糗。
馮季蘋繞到陸放辰的前面,讓他的頭往後仰,自己則欺身向前,一手拿著蓮蓬頭,一手撥開他的發,
面對面的幫他沖洗。
她渾然不覺自己離陸放辰有多近,而陸放辰卻感覺到了。
他與她的距離近到他吸一口氣便聞得到她的馨香,近到她的頭一垂,長髮就在他頰邊撩撥——
陸放辰的氣息轉沉,眼神轉暗,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就噴在馮季蘋的頸間。
馮季蘋的身體像是被電電到一樣起了變化,胸前那一片雪白的肌膚迅速地轉紅。
記得看過一部電影,其中有這樣的內心獨白;說是男歡女愛過後,女人想擁抱著男人過一夜,男人卻在心裡盤算著得抱幾分鐘,他才可以起床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當高潮退去後,多年前看的電影情節毫無預警的竄進馮季蘋的腦海。
好吧,她承認她的確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尷尬情況。她總不能一直光著身子趴在陸放辰的胸前吧。
她是想起來啊,可是他的慾望還埋在她的體內——怎麼辦?
馮季蘋悄悄的抬起頭,偷偷的看陸放辰。
他像是累壞了,閉著雙眼靠著浴缸睡覺。
看到他們的衣服零亂的散了一地,甚至陸放辰的頭髮還只洗到一半,馮季蘋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辦?他還要不還洗頭?
她看著他,最後決定還是洗好了,畢竟那是他們本來就該做的事不是嗎?
拿一件浴袍穿在身上,馮季蘋開始幫陸放辰沖洗頭上泡沫。
陸放辰雖閉著眼但可沒睡著,他享受著馮季蘋的手指與水流穿過他發間的舒適感。
洗好了,她拿條毛巾幫他擦頭髮。
擦乾了頭髮,陸放辰還閉著眼,於是馮季蘋又打濕陸放辰的身體,幫他洗澡。
瞧她洗得那麼認真,陸放辰也由著她去,只是她的長髮一直在他臉上撩撥,逼得他不得不睜開眼。
眼睛才張開,就看到她穿在身上的浴袍因為過大,使得衣襟口開了個大洞,他的視線正對著她晃動的玉乳。
真是好風光。
陸放辰嘴角噙著笑,馮季蘋還不知道他醒了,直到她低身洗到他的下半身,看到他甦醒的慾望。
她這是在玩火!
陸放辰承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猛然抓住馮季蘋的雙手。
他醒了!
她吃了一驚,抬眼對上他赤紅的雙眸。
「我……」完蛋了,她怎麼自圓其說?
「好好的洗,不要把我當玩具玩。」陸放辰忍住即將爆發的火氣衝著馮季蘋低喝。
其實他可以更直接的再要她一次,但是,剛剛是她的第一次,他不以為她受得了短短的一個鐘頭被佔
有兩次的激情。
「哦。」馮季蘋乖乖的點頭,開始正經的幫他洗澡,連他的胯下都洗得很認真。
那樣的狎近是一種曖昧。
「我……」她又更尷尬了。
陸放辰冷漠著臉,刻意迴避不看她的臉紅;天知道他腹下的慾望更炙烈了,照這樣下去,難保有一天他不會精盡人亡。
不管馮季蘋同不同意,陸放辰開始張羅結婚事宜。
而陸放辰在政商兩界皆有一定的人脈,因此他要結婚的事便成為各大傳媒爭相報導的新聞。程竹音看
著雜誌封面上的男人,眼底有複雜的情緒。
她不懂這個男人是她不要的、想丟棄的,為什麼換個身份變成別人的未婚夫,她便又想掠奪了呢?
而更該死的是,他們的婚期竟選在這個月月底,足足比她快一個禮拜。
陸放辰這是什麼意思?
故意向她挑釁嗎?
「該死的!」程竹音把雜誌丟向牆角以洩恨。
「怎麼了,生什麼氣?」齊風把雜誌撿回來,看到封面上的人物。
是放辰!
放辰要結婚的事在這幾天傳得沸沸揚揚,他當然已知道好友即將成婚的事。對於這件事情的發展,他也覺得這樣最好;畢竟他奪了放辰之所愛,放辰能放開心胸,再去接納竹音以外的女人,這是件好事,可是竹音的表情為什麼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莫非…… 「你還愛著放辰?」所以竹音不能忍受放辰另有所愛的事實。
程竹音拒絕相信這樣的事實。
她才不會吃回頭草,去喜歡一個她不要的男人,更何況那男人心中明顯已無她的存在。
「不,我不愛他。」
程竹音像是要證明她的話,媚笑了下,伸手攀上齊風的頸子,瞇著雙眼,雙唇微張。「吻我。」
她的模樣是風情萬種、千嬌百媚的;齊風低頭吻住那火紅的唇,用舌頭頂開,竄進她口裡,以舌尖挑吻著她。
他承受不住了,橫抱起程竹音,交疊其上,就要進入……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10:08:13
第07節
程竹音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愛齊風。
仔細想想,當初她之所以會跟齊風在一起,完全是為了那偷情的刺激感,現在她變成齊風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心裡卻偷偷的想念早已不再愛戀她的放辰。
是早已不再愛戀嗎?
或者……放辰還是愛著她,只是無法接受她的背叛,所以想報復她,隨隨便便找個女人結婚?
想到這一層,程竹音的心情豁然開朗。
一定是這樣沒錯,畢竟那個小護士一來沒她好看,且那小護士又不是放辰會喜歡的型,再者,小護士的家世跟放辰家門不當、戶不對的,放辰沒道理會愛上那個青澀的小果子。
躺在齊風身下的程竹音,嘴角揚起漂亮的弧度,在齊風的律動中,她想像這是放辰在抱著她。
想起當初她跟放辰配合得那麼好……
「啊……」光是想,就令程竹音全身興奮的戰慄,下腹一陣痙攣,將她跟齊風推往慾望的高峰……
或許,她該想個辦法讓放辰回到她身邊,當她的裙下拜臣,而方法再簡單不過,她只需隨便捏造個理由,讓陸爸爸、陸媽媽回台灣一趟,憑陸、程兩家的交情,陸家媳婦的寶座還怕不能手到擒來嗎?
「季蘋!你想清楚了嗎?你真的要嫁給陸放辰啊!?」
星期天的下午,馮季蘋跟朋友出去喝下午茶,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圍攻她一個,說的全是她跟陸放辰即將結婚的八卦。
「季蘋,我們知道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暗戀陸放辰,但是……麻雀變鳳凰的戲碼並不是人人可以演,當富家少奶奶並不像電視、電影上演得那麼輕鬆。」
「更何況!你確定陸放辰愛你嗎?他不是前不久才跟他的未婚妻鬧翻?」
「聽說陸放辰很喜歡程竹音。」
「對啊,他要不是那麼愛程竹音,犯得著為了程竹音的背叛而失神去撞山嗎?」
「季蘋,我們說的話你是聽進去了沒有?」
馮季蘋啜口杯中的冷飲,抬起頭來看著好友們。
她們眼中全是關懷的神情。
其實對於要不要跟陸放辰結婚這件事,她心裡也很煩;朋友們說的種種問題,她都想過。
她人不漂亮,家世背景又不能與他匹配,陸放辰的確是沒有理由愛她,但是……她抗拒不了他的男性魅力啊。
自從陸放辰對媒體放話,說他即將與她結婚後,她也想過別理會他的胡言亂話;但,他放出去的話的確影響到她對他的態度。
以前,她知道他們之間有如雲泥般差別,是永遠不可能,所以她偷偷的將對他的傾心放在心裡,現在,陸放辰都開口說要娶她了,她實在控制不了自己去偷偷幻想他們在一起的可能性。
「季蘋,你不會是真的想嫁給陸放辰吧!」
朋友們看她不說話!一個接一個七嘴八舌起來。
「如果你真的要嫁,那也得先確定陸放辰愛不愛你。」
「對啊,如果他不愛你,你嫁了也不會幸福的。」
「當然,除非你要的只是他的錢。」
「我不要他的錢。」馮季蘋終於開口反駁。
「那就是要他的人羅?」朋友正視她。「如果陸放辰不愛你,而你卻只要他的人,這樣更慘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馮季蘋咬著吸管,悶著聲音回答。
「知道是一回事,想怎麼做又是另一回事啊;季蘋,你到底是想清楚沒有,你到底要不要嫁給陸放辰啊?」
「你們覺得我嫁給他好嗎?」
「如果你是為了錢,那當然好。」
「我說過我不是為了錢。」
「所以答案就是不好嘛。」她們是不好意思把話說得太白,誰知道季蘋竟然這麼笨,這麼迂迴的答案都聽不懂。女人果真是談不得戀愛的,愛上便會變得癡呆。
朋友們給了真誠的答案,馮季蘋又沉默了。
真心話有時候是很傷人的,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接受朋友們的好心提醒。
回到陸家,馮季蘋決定要和陸放辰說個清楚。
「我決定了,我不嫁給你。」
陸放辰卻連頭都不肯抬起,純粹把她的話當成玩笑似的看待。
「陸放辰,我說我不嫁給你,你聽清楚沒有?」馮季蘋怕他沒聽見,還特地繞到他面前去說給他聽。
這一次陸放辰抬起頭。
「你說得很大聲,我聽見了。」
「那你的答案呢?」
「什麼答案?」
「我不嫁給你,你心裡怎麼想的呢?你總得說出來讓我知道吧。」
「你都不嫁給我了,為什麼還在乎我的想法?」
「我……」馮季蘋啞口無語。
他說的的確有點道理,她都不想嫁給他,管他反應做什麼?「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想什麼?愛不愛你嗎?」陸放辰一語道破馮季蘋的心事。「不,我不愛你;我可能有點喜歡你,有點欣賞你,但絕不是愛你。」
「可是你卻要娶我!難道你之所以娶妻,只為了跟程竹音一較高下嗎?」
對於這個問題,陸放辰避而不談,他反問馮季蘋:「你呢?你愛不愛我?」
馮季蘋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接。
她是愛他,不過他都開口說不愛她,只是有點喜歡、有點欣賞她罷了,這會兒,她再開口說愛他!那她豈不是很糗嗎?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陸放辰透析馮季蘋的心事。
「我想你是愛我的,至少你對跟我結婚這個提議是有點心動的,不然的話,我愛不愛你的答案就不會對你這麼重要,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只是我不懂,你既然愛我,可……你為什麼又不嫁給我?」
「因為婚姻是兩情相悅的事,是一輩子的事,如果從頭到尾只有我一頭熱的付出,我不以為我們兩個會幸福到白頭。」
「有愛就可以了嗎?」陸放辰提出疑問。「有愛就能白頭到老嗎?」
不,他不這麼認為,至少他愛竹音,而竹音也曾愛過他,但他們才交往三年,竹音就變心去愛齊風。
愛?絕不!
「不!」陸放辰搖頭。「我不相信愛。」
「那你相信什麼?」馮季蘋追問。
陸放辰揚起嘴角,臉上多了抹邪魅之色。
「性,我相信性。」
他伸出手,覆上近在眼前的胸脯,且趕在馮季蘋想抽身逃開之前,先發制人用另一隻手擋住她。
他以拇指、食指隔著衣服掐弄馮季蘋胸前的乳蕾。「你們女人不是常說,男人是感官動物,只用下半身思考,有了性之後才有愛嗎?而我正努力想成為你們常掛在口中的那種男人。」
他將馮季蘋抱坐到他的大腿上,張口覆上她的鎖骨處,啃咬她的敏感地帶。
馮季蘋知道這個時候她該義憤填膺的質問他的感情,而不是讓他在她身上點燃慾望火花……可是……女人也可以是感官動物,陸放辰絕對是個調情高手,當他的唇吻上她的乳峰,她連說不的力氣都沒有。
只是……
「可以嗎?我們之間真的可以用性來維繫這一段感情嗎?以性為主要條件的感情真的可以一輩子嗎?」
「能不能一輩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可以激起我性慾的女人只有你。」
他喜歡她的清甜可人,喜歡她像小太陽似的笑臉,但他更清楚這樣的喜歡絕不是愛。
「那倘若在我之後又有個女人能激起你的性慾,你怎麼辦?買個房子金屋藏嬌?還是拋棄我、跟我離婚?」
「為什麼這麼悲觀?怎麼不想我有可能因為太愛你的身子,而愛上你、離不開你呢?」
他邊說邊撩開她的裙子。
馮季蘋僵直身子,想避開他的手。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可以用身體牽制住他。
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而是她太瞭解男人。「得不到的總是最好,而我是那個輕易即可被你得到的那一個。」她總是抗拒不了自己對他的喜愛,而任他為所欲為,像現在……像現在……
「呃……」
「你可以忍到我們進臥房之後再交歡嗎?」
馮季蘋現在只覺得自己快融化了,怎麼可能收起激越的情緒,撐到進臥房。
她搖著頭,任一頭長髮隨著激情而飛揚。
「可是劉嫂隨時都會進來,會撞見我們的激情演出。」
馮季蘋聽了,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陸放辰卻更邪惡的用手指去挑逗她的感官。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明知道劉嫂隨時都有可能會進來,他怎麼還如此膽大!
陸放辰愛撫著馮季蘋,給她答案——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能讓我有這麼狂亂慾望的人不多,而你馮季蘋是目前僅有的一個,所以你別擔心我會找到一個更好的新歡來拋棄你這個舊愛,因為你這樣的身體不多見。」他在她的耳窩邊吐氣。
吐出的氣變為一團曖昧,他小小聲的又開口:「你很熱情。」
他抱住馮季蘋的頭狂吻她的唇。
「你可以用身體制約我,讓我只愛戀你一個人的身體,對別的女人產生不了慾望。」
「好不好?」他問。
「嗯。」馮季蘋在激情中混沌的點頭。
「那,說你會嫁我。」
「我會嫁你。」她迷迷糊糊的許了親事。
陸放辰的嘴角揚起笑。
他的目的達到了。
「我想在這兒要你,可是你太害羞,我想我們還是進房間再做好了。」陸放辰鬆手,放馮季蘋下來。
而她則羞紅臉,不敢看向陸放辰。
只是,她真的可以用身體制約陸放辰嗎?
不!她不覺得,因為陸放辰的調情手法太好,根本不是她這種青澀的小果子可以比擬的。
她知道到最後被制約住的會是她,但是……她想賭一賭,畢竟下海去賭,她才有機會贏。
而她若是贏了,那麼陸放辰就是她的。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10:08:58
第08節
程竹音再度造訪陸家,馮季蘋又一次扮演小母雞的角色,站在陸放辰前面想保護他。
其實馮季蘋明白陸放辰是個極有自信的男人,別人異樣的眼光或是程竹音的尖酸刻薄對他根本構不成任何傷害,但她就是受不了有任何不堪的言語加諸在他身上。
這一次程竹音已有心理準備,不再張牙舞爪、失去理智地大人吼,她以一貫冷靜、從容的態度面對陸放辰。
對於敵人,陸放辰是個可怕的對手,除非與他旗鼓相當,否則他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施捨。「你來做什麼?」馮季蘋不喜歡程竹音的目光。
她太有自信了,全身散發出跟陸放辰一模一樣的氣息,彷彿他們才是同一類的人,這種感覺,她不喜歡。
程竹音從不跟無關緊要的人交戰,她的目標是陸放辰。
程竹音面對陸放辰,「陸媽媽明天回台灣。」
陸放辰揚高雙眉。
他母親要回台灣了?
不該是這樣的!他刻意隱瞞爸媽要結婚的事,為的就是想先斬後奏,不想讓爸媽再次介入他的婚姻,所以他即將與季蘋結婚的事早就交代台灣總公司的各級幹部,不准透露一點口風給遠在加拿大的爸媽知道;所以……
陸放辰終於正視程竹音。「是你告訴我父母親的?」
程竹音揚唇一笑,露出媚態。「告訴你父母親什麼?」
「我即將結婚的事。」
「他們並不知道你即將跟別的女人結婚。」
「那我母親為什麼回來?」
「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他的眼中浮出一抹譏誚。「那你又如何得知我母親即將回台的消息?」
「陸媽媽告訴我的。」
「我母親要回台灣,不知會我這個當兒子的,卻反倒通知了你?」陸放辰根本不信程竹音的信口雌黃。
程竹音從容的回答:「這有什麼好驚訝的,畢竟你從沒跟陸伯伯、陸媽媽提過我們兩個解除婚約、你要另娶別人的事,所以陸媽媽要回台灣跟准媳婦說,這也沒什麼不對不是嗎?」程竹音將事情說得理所當然。
這個說法的確是無懈可擊,因為陸、程兩家是世交,竹音又是爸媽極疼的子侄輩,從小她就跟他母親特別親,他母親要回台灣的確有可能先知會竹音。
只是……他媽挑這個時候回台灣就不對,這樣他結婚的事會變得很棘手。
「怎麼,在想怎麼跟陸伯伯、陸媽媽說我們兩個早已分手的事?」
「你用不著幸災樂禍,我們之間的事若是傳出來,對你而言未必是件好事。」畢竟背著未婚夫偷人的是她程竹音,不是他陸放辰。
「說話幹嘛這麼酸啊!你的小護士若是不能理解,還以為你是在吃醋呢。」程竹音小小的刺馮季蘋一下。
馮季蘋的臉色倏然變得慘白。
從剛剛到現在,程竹音左一句媳婦右一句准媳婦的刺激她,便已令她夠難受的,現在他們熟稔地交談,而她就像個第三者似的完全沒有插嘴的餘地,這樣她怎麼受得了?
馮季蘋愣在一邊,看著陸放辰。
她的反應程竹音完全看進眼裡。
這小女孩還太嫩,完全沒有抗敵的能力,以她為敵對目標,實在是太抬舉這小女孩了,放辰看女人的眼光怎麼這麼差,替她找個這樣的情敵,實在太污辱她了。
程竹音不動聲色,不將自己的企圖寫在臉上,只是問:「那你說,陸媽媽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不是我們該怎麼辦,而是我該怎麼辦。」陸放辰刻意撇清自己與竹音的關係。「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悄悄的,陸放辰握住馮季蘋的手,給她一個淺淺的微笑,給她力量,要她別擔心。
他無言的支持程竹音看到了。
與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放辰從沒對她這麼溫柔過。
程竹音臉色一變,冷著聲音問:「你不會是想告訴陸伯伯他們你跟我分手、而即將娶這青澀小果子當妻子吧?你明知道陸、程兩家多希望結為親家,你爸媽不會贊成你娶她的。」
陸放辰臉色一凜,知道竹音說的是事實。
程竹音放柔聲音建議:「不如我們倆來演場戲,讓你父母親以為我們兩個還是一對,等兩老回美國之後,你照你的計劃進行,偷偷娶了小護士,到時候陸伯伯他們縱使是不答應這樁婚事也莫可奈何不是嗎?」
竹音的提議是不錯,但他不認為她會這麼好心幫他。「你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
「我能對你打什麼主意,我只是想幫我自己。」
「幫你自己?」
「你也知道在我爸媽眼中,你陸放辰是他們女婿的唯一人選,我們兩個的事若被揭露,不只你沒辦法娶你的小護士,就連我要嫁給齊風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所以為了我們兩個好,我認為我們兩個應該合作。你覺得怎麼樣?」
陸放辰覺得這個法子的確可行,可是……這樣不就太委屈季蘋了嗎?
他轉頭去問季蘋。「你怎麼說?」
馮季蘋是很想搖頭說不要。
她不認為程竹音會那麼好心腸幫她,但現在不是她任性的時候,畢竟從他們兩個剛剛的對話裡,她已知道陸放辰的爸媽是很難纏的角色。
如果今天陸放辰愛她,那麼她會有信心去跟他的父母親對抗,然而事實上陸放辰並不愛她,她只能用身體制約他,如此看來她只能答應不是嗎?
馮季蘋點點頭,「好,但是我要繼續留在你身邊照顧你。」
「這怎麼可以。」程竹音開口反對。這小護士如果一直待在放辰身邊,那她的搶婚計劃不是更加艱難嗎?
「為什麼不可以,我本來就是放辰的看護。」馮季蘋抬頭挺胸捍衛她的愛情。
「可是放辰的腿已大有好轉,不需要看護日夜守著。」反正她就是想把馮季蘋趕出陸家,少礙著她。
「季蘋得留下來。」陸放辰支持季蘋是因為他目前的生活少不了她。
他的表情太堅決,程竹音也不好意思再堅持。「馮小姐是可以留下來,但你得確定她可以演好這場戲,我可不想因為有她在,而壞了大局。」
「我可以把我的角色扮演得很好。」馮季蘋不想讓程竹音看扁。
程竹音撇撇嘴,露出一抹不以為然的笑。
她理都不想理馮季蘋,轉頭對陸放辰說:「陸媽媽明天下午三點到,我來接你一起去機場接機。」
「嗯。」陸放辰冷淡的予以回應。
「那我先走了。」程竹音覺得自己不該太躁進,應該放長線釣大魚。說了再見之後她便離開。
程竹音走了,馮季蘋卻覺得她帶給她的壓力還在,憑女人的直覺,她認為程竹音的來意並不單純。
「想什麼?」陸放辰看見季蘋皺著眉。
「想你父母親不知道會不會喜歡我?」
「你不用去討他們歡心。」
「為什麼?」
「因為不管你有多好,他們一樣不會喜歡你。」陸放辰說的是實話。「我爸媽眼裡只有同階級的人,認為物以類聚才不會壞了他們的水準、格調。」
「哦。」馮季蘋聽懂了。
她家裡只是小康家庭,社交圈也只限於左右鄰居跟同事,的確是不同於他們上流社會的層次,朋友不是政治名流就是商業大亨。
她跟陸放辰根本就不是同一層次的人,也難怪陸放辰聽到他母親要來,便急於將她藏起來。唉,看來她跟陸放辰之間的阻礙還真多。
玩著自己的手指頭,馮季蘋不禁擔心起自己的未來。她執意嫁給陸放辰,真的做對了嗎?
她的擔憂,陸放辰明白。
他拉著她的手,摟著她。「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說過了,你別在意我父母親。我想娶誰,我要誰,我可以自己做主。」
「可是夾在我跟你父母親之間,你不會很為難嗎?」
「有什麼好為難的!我們只要按照計劃進行,我爸媽不會知道我的妻子即將換人,等他們上了飛機,我們再來個先斬後奏,等他們知道我娶了你之後,他們已遠在異鄉,頂多他們打電話回來時,我讓他們兩老念個幾句,反正不常見面,你跟他們不會有太大的衝突,你別擔心。」
「那……程竹音呢?」
竹音?陸放辰皺起眉。「這又關竹音什麼事?」
「你會不會跟她舊情復燃?」這才是馮季蘋一直擔心的;畢竟程竹音太美、太漂亮,曾經,陸放辰又那麼愛程竹音。
而現在……
「現在你對程竹音還有感情嗎?」
他對竹音還有感情嗎?
陸放辰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在今天之前,他或許還認為自己恨著竹音,因為她跟齊風竟背著他做一些苟且的事背叛他。可是連著見到竹音兩次,他發現他並不恨竹音;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是,他一點都不在乎竹音的感情,竹音即將與誰在一起、情歸何處,像是與他陸放辰毫無關係,他真的從竹音的魔咒中解脫了。
他愛竹音嗎?
不,他不愛。他現在愛的是伏在他眼前、眼裡寫著恐慌的小護士。
她光用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可以刺激他想要她的慾望,她竟然還不明白自己對他的影響力。
「笨蛋!」他罵她。
馮季蘋皺著臉,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看見她可愛的表情,陸放辰又朗朗地笑開來。
他覺得跟季蘋在一起過日子會比跟竹音在一起有趣得多。
陸放辰的母親來了。
她果然就和陸放辰說的一模一樣,有上流社會人的氣質,有上流階級的貴氣以及不可一世。陸母打從進門到現在,均不曾用正眼看她一眼,對她的態度就像她是一個卑微的小僕人,不值得他們多施捨一個眼神。
相反的,程竹音的地位就比她高多了,在餐桌上不時的可以看見陸母拉著程竹音的手閒話家常。
她還聽見她問程竹音:「你這孩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嫁進我們陸家,當我們陸家的媳婦?」程竹音舉止大方,不答反將問題丟給陸放辰。「這問題就要問放辰了,看放辰他哪時候娶我,我就什麼時候進陸家門啊。」
馮季蘋也在餐桌上用餐,聽到這樣的話題,忍不住轉過去看陸放辰,看他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沒想到陸母自作主張的答了:
「這事還用問放辰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放辰的心,這幾年他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你身上。放辰是個死心眼的孩子,既然認定你是他的妻子,他理所當然想早點娶你進門。」
「陸媽媽,你太高估我,搞不好放辰早就不愛我了。」程竹音作假地羞紅臉,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美麗。
「是嗎?」陸母轉頭問兒子:「你怎麼連句話也不吭一聲?」
「說什麼?」陸放辰夾了菜往嘴裡塞,像是沒事人似的。
「你老是這麼悶,難怪竹音認為你不愛她。」
「竹音要怎麼認為是她的事,她的思想我管不著。」
「唉,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要你說一句甜言蜜語真有這麼難嗎?你要不說,可別怪竹音跟別的男人跑了。」陸母一直強逼陸放辰對程竹音說愛。
馮季蘋再也聽不下去了。
「對不起,我吃飽了,你們慢用。」她有禮貌的站起來。
陸太太還是連句「嗯」都捨不得施捨給她。
今天她原本就不想讓個外人介入他們的家庭聚會,是放辰那孩子堅持要讓他的看護同桌共餐。
看吧,那種中階層的人果然是沒什麼教養,哪有人用餐用到一半臨時離席的。
沒家教!陸太太冷眼瞥了過去。
馮季蘋看到了。
但讓人說成沒家教總比自己坐在那兒心如刀割來得強。她漸漸不看好她跟陸放辰之間的婚事,或許她那一群死黨說得對,她跟陸放辰的確是不適合。
馮季蘋站起來想走開。
陸放辰卻選在這個時候也放下碗筷。「我也吃飽了,媽你慢用。」他也要先行離開。
「放辰,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媽,在自己家裡用餐,多餘的禮節就省了吧;更何況你跟竹音好久沒見了!有很多事要聊,我夾在你們中間沒話講,可悶得很;況且,我還有復健工作要做。」
不理會母親的表情有多訝異,陸放辰招手要季蘋過來扶他,就先行離開。
☆
☆
☆
「過來。」一進自己的臥房,陸放辰就招季蘋過來給他抱。
「你爸媽很喜歡程竹音。」
「竹音小時候是在我家長大的,就像是我爸媽的孩子,他們當然喜歡她。」
「可是他們不喜歡我。」
「你不用討他們的歡心,你只需要讓我喜歡你就夠了。」
「可是你說過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我的身體。」
「這就夠了。」他單手罩在她的胸脯上。
她的胸部不大,握在手中像個小球似的,但他喜歡這樣的觸感。
陸放辰把手滑進她的胸衣內,揉弄她的乳尖,讓那花蕾為他甦醒。
「你好敏感。」
「比起程竹音來又如何?」
「你用不著跟她比。」
「可是程竹音很美。」
「我知道。」
「而且她的身材很好,胸部也很大。」
「我知道。」
「那……你可不可能跟她舊情復燃?」馮季蘋問出她直擱在心裡擔心的問題。
「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我厭惡別人的背叛。」說到這兒,陸放辰力勁猛然一施,扯痛她的乳蕾。「所以你不可以背叛我。」
陸放辰把頭埋進她的胸前,聞著乳香;他說的是實話,他的心禁不起再一次的背叛,尤其是她在他心目中已日漸重要。
「給我。」
「在這裡?在這個時候?」馮季蘋慌了。「你母親在外頭……」她想推開他的手,拒絕他的挑逗。
「我房裡的隔音設備很好。」所以她用不著擔心。
「可是……可是……」她不停在他懷中扭動、嬌喘。「我們的……的門沒鎖……他們如果……闖進來……呃……」馮季蘋因陸放辰手指而打了個哆嗦。
她的天地在旋轉。
「慢一點。」她抓住他的手腕,求他。
陸放辰喜歡看季蘋歡愛時的臉。
她既嬌羞又放浪,是清純、野艷的混合體。
「去鎖門。」他瘖啞著嗓音要她快去,不然的話他會控制不住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要了她。
馮季蘋腳軟地前去鎖門。
又折回來時,陸放辰已將自己脫個精光。
他厚實的胸膛與精實的軀幹在在令她著迷。他簡直就是阿波羅再世。
「過來。」他招手要她過去。
馮季蘋意亂情迷的聽從他的指令,任他褪去她所有的衣物,任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
馮季蘋發現她漸漸不像是自己,因為陸放辰總能引發她的潛能,讓她像個發浪的情人似的。「自己爬上來,坐在我身上。」陸放辰已躺在床上等著她。
她的主動讓自己感到羞恥。
但,陸放辰的腳受傷,他們能進行的體位也只有這一種。
她知道這樣做太放浪,但是……她愛陸放辰,如果她只能用身體來制約這個男人,那麼她會願意拋棄矜持,想盡辦法留下他。
馮季蘋俯下身子去吻陸放辰,從他的喉節到乳頭,學著他以前施加在她身上的挑逗,欲挑起這個男人的慾望。
她硬而挺的乳尖隨著她上下來回的舉動而在陸放辰身上滑上滑下,而她乳尖所刷過的每一寸肌膚都燃起慾望的火苗。
陸放辰發現季蘋其實是個清純的魔鬼,她的每一個羞澀動作都能撩撥他的情慾。
他們同時到達慾望的高峰。
他們的快樂歡愉,待在門外的程竹音雖沒聽到,但當她的手握住被鎖上的門把時,她便明白臥室裡頭正在上演著什麼。
可惡!陸放辰竟然那麼迷戀那個小護士!就連他父母親在這屋子裡,他們兩個都還能忘我的擁抱彼此。
程竹音緊緊的環抱住自己,隔著衣物揉弄自己的胸脯,想像放辰現在抱著的人是她。
哦……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像偷情。程竹音呼吸轉為急促。
她發現她想要搶回放辰的心更為狂熾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10:09:29
第09節
陸母回陸家的第二天,程竹音便以陪她為名大剌剌的進出陸家。
而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自從程竹音進出陸家之後,儼然像是陸家的女主人,常常指使馮季蘋做家事,讓她每天累得像條狗一樣。
馮季蘋愈想愈嘔。
奇怪,她只是愛上陸放辰,為什麼要受這種委屈?
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不像看護,倒像是個菲傭。
氣死她了!
馮季蘋甩開抹布,席地而坐。
「怎麼,受不了了啊?受不了,你可以走啊。」程竹音一直等著馮季蘋崩潰。
她居高臨下看著馮季蘋,繼續用言語去挑釁她的脾氣。「你以為你鬥得過我嗎?別傻了,小丫頭,你想要跟我鬥,再回去修行個十年再來吧。」
馮季蘋抬頭瞪向程竹音。
這只驕傲的孔雀。「你不覺得你很討厭嗎?當初是你背叛陸放辰的,現在又回過頭來死纏著他,你不覺得自己很沒格調嗎?」
「沒格調!?」程竹音嫣然一笑。「我不覺得啊,倒是覺得你很稀奇,明知道放辰不愛你,你卻還肯獻上自己,沒格調的人是你吧。」
程竹音羞辱馮季蘋的言語是又毒又辣。
馮季蘋一時之間找不到適合的話來反駁,只能一再的重複:「陸放辰說過他要娶我。」
「他也曾說過要娶我,並且還不只如此,他還說過他愛我,馮小姐,請問一下,放辰他說過愛你嗎?」
「他愛……他說過他愛我。」
「愛你!愛你哪裡?愛你的身體吧。」程竹音大膽假設。
當程竹音看到馮季蘋臉色發白,她便明白自己猜對了。
「可憐喲,一個女人只能以色侍人,還可以說得這麼大聲,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的愛情是可以議價的嗎?不過……」程竹音衡量一下馮季蘋的身材。
她發出嘖嘖稱奇的聲音。
「真不知道放辰當初是怎麼看上你的,說美,你比不上我;論身材嘛,你的身材又沒比我好。你覺得你真能用身體約束放辰的人嗎?」程竹音發出質疑。
馮季蘋只能氣得發抖。「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沒有要管你,我只是點清事實讓你知道,別試著跟我搶男人,不說你的條件沒有我好,單說陸家兩老重視門第觀念這一關,你就沒辦法入陸家門。」
「我們會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先斬後奏嗎?」程竹音笑得好狂妄。「你還真的不是普通的笨吶,你以為我千方百計的接近放辰是為了什麼?你不會更以為我這麼好心要來幫你的吧!呵呵。」程竹音又笑了兩聲。
「告訴你吧,我是來破壞你跟放辰之間的好事;你一定很訝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是吧,因為我徹底的瞧不起你,從來就不把你當個對手來看待,像你這種人想要讓放辰看上眼,等下輩子吧你!」程竹音狠狠的打擊馮季蘋的自尊。
馮季蘋本來就沒什麼自信可以博得陸放辰的愛,現在又讓程竹音當面這麼羞辱,她的信心一點一滴的流失。
程竹音乘勝追擊。「你相不相信,給我三天的時間,陸放辰他又會是我的裙下拜臣。」
「我不要聽你胡說八道。」馮季蘋拿著抹布、水桶想走。
「怎麼,想當鴕鳥不敢面對現實啊?」程竹音橫了一記白眼睨向馮季蘋,又冷哼了聲,「不過你會有這樣的舉動,我也不意外啦,畢竟像你這樣的角色,也只能演這種落荒而逃的戲碼而已。」
程竹音雙手環胸,又給馮季蘋一記冷槍。「你以為陸媽媽為什麼會飛回來台灣?那是我編的劇本,目的呢,就是為了搶回放辰;馮季蘋,我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你認為你鬥得過我嗎?」程竹音驕傲不已。
剛開始的時候,馮季蘋的確覺得程竹音比她優勢,但聽她說話,再看看她現在這個模樣,她突然覺得程竹音好可悲。
「是,我是什麼都比不上你,但是,程小姐,我愛陸放辰這一點是你比不上的。」馮季蘋抬頭挺胸說出她的優勢。
程竹音頓時像只鬥敗的公雞,灰頭土臉的,臉色好難看。
可惡!這個馮季蘋竟敢給她難堪,那麼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馮季蘋剛剛說的優勢是愛吧!?
哼,那麼她會讓馮季蘋明白所謂的愛其實連狗屁都還不如。
程竹音挑一個晚上來找陸放辰的母親。
兩人聊股票一晃眼竟是三、四個鐘頭過去了。
「一點多了,陸媽媽我也該走了。」程竹音起身告別,還刻意強調時間。
陸母看看時鐘,果真是已一點多。「這麼晚了,你就別回去,今天在這兒住下吧。」
「陸媽媽,這不太好吧。」
「什麼不太好,在美國的時候,你跟放辰常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那時候不也是輪著住在彼此的住處嗎?」
「可是這別墅就只有四間房,現在間間都住滿了人。」
「傻丫頭,間間都住滿人,你就不能跟放辰住同一間嗎?」
「陸媽媽!」程竹音羞紅臉,跺了跺腳,一臉嬌羞。
「別害羞了,反正你跟放辰都已是未婚夫妻,還有什麼好避嫌的。」陸母拉著程竹音的手,要她留下。「我還真希望放辰早點把你娶進門來,我跟你陸伯伯才好早點抱孫子;你老實告訴陸媽媽,你什麼時候才肯嫁進我們陸家?」
「陸媽媽,你這問題得去問放辰;你知道放辰事業心那麼重……」
「那也不能一直把婚事給放著不管啊,唉,那孩子……」陸母搖頭歎氣。「看來我想早點抱孫子還得仰仗你這孩子。」
「陸媽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程竹音假裝不懂。
陸太太笑得嘴合不攏。「我的意思是,你跟放辰都別給我避孕,一切順其自然,我就不信我還怕沒孫子可以抱。」
「陸媽媽!」程竹音又跺腳裝害羞。
「去去去,去完成陸媽媽的夢。」陸太太把程竹音趕上樓。
二樓……陸放辰就在那兒。
程竹音的臉上有一抹算計成功的笑靨。
轉開門把,程竹音潛進陸放辰的房裡。
「這麼晚了還沒睡?」她笑容可掬的問候還在看公文的陸放辰。
陸放辰抬起眼,恰巧迎上程竹音的笑,眉頭瞬間蹙緊。「有什麼事嗎?」
「陸媽媽叫我進來陪你。」
「我不需要人陪。」陸放辰言詞冷峻,不留情面。
程竹音從來沒這麼難堪過,想到自己曾讓他捧在手掌心,現在卻連眼角的餘光他都不肯施捨,這算什麼?
程竹音一屁股坐在陸放辰的床上。「陸媽媽既然叫我留下來,我就不可能回去。」
「竹音,難道你從沒想過你的行為會讓齊風多麼傷心嗎?」
「我管他傷不傷心做什麼?放辰,我只在乎你。」程竹音爬上床,靠近陸放辰,將臉湊近在他跟前。
陸放辰臉垮了下來。
「只在乎我!當你背著我跟齊風暗通款曲時,你怎麼不在乎我的感受?」
「那次是個意外;放辰,你相信我,其實我不愛齊風的。」
「我相信。」陸放辰冷著臉點頭。他一點都不懷疑竹音的說辭,因為他十分明白竹音愛的是誰。
「你最愛的是你自己,因為這樣,所以才會養成你如此自私的個性,為了你個人的私慾,所以你周旋在我跟齊風之間,讓我們哥兒倆為你反目成仇;竹音,你玩夠了吧。」陸放辰推開程竹音漸漸逼近的身體。
程竹音卻又撲上去。
「你愛我的,是不是?如果你不愛我,你不會這麼氣憤,更不會為了想要激怒我而隨便抓個人結婚;放辰,我知道我錯了,我保證我會改,以後絕不再犯相同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程竹音解開套裝的鈕扣,將完美的曲線大膽的呈現在陸放辰眼前。
陸放辰看著程竹音解放她胸前的束縛,眉頭擰得更深。
「放辰……」她將自己獻了出去。
為了從馮季蘋手中奪回陸放辰,她程竹音可以不計任何代價。
陸母在程竹音上樓後,也跟著上去,不過她不是去兒子的房間,而是去敲馮季蘋的門。
那些孩子們以為他們可以瞞天過海,卻不知她在台灣住將近一個禮拜,冷眼旁觀倒也看清了一些事。
這之中最為明顯的是放辰的感情起了變化。
放辰那孩子雖不將情緒寫在臉上,但以前他一雙眼珠子可老是隨著竹音打轉,這一趟她回來,卻意外的發現放辰對竹音的態度從多情轉為客氣,而竹音也一改以前的傲氣,不時的迎合放辰。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覺得不對勁;但那時候她以為是放辰跟竹音小倆口吵嘴,兩人在鬧脾氣罷了,直到……
直到她發現家裡多一個外人在……馮季蘋是放辰的看護,原本她是不把那小護士看在眼裡的,但放辰明裡暗地都在袒護著那個看護,教她不心存懷疑都很難。
漸漸的,她留心起那個叫馮季蘋的女孩。
在那女孩的眼裡她看到了愛戀。
如果這樣的愛戀只是一廂情願,那她倒也不用太擔心,問題是放辰的行為舉止中,似乎也透露出那麼一點點的曖昧。
看出這一點,陸太太便開始緊張。
要知道他們陸家可是名流權貴,那個上不了台面的小護士可別妄想當她兒媳婦。
為此,她小小利用竹音一下。
今晚找個借口讓竹音留下來,讓竹音跟放辰單獨相處,找回以前愛的火花,而她……理所當然地扮演起黑臉的角色。
她要趕那介入者離開他們陸家。
叩叩!
馮季蘋身為護理人員,向來就淺眠,因此當門板上傳來的兩聲敲門聲時,她立即從床上跳起來。
打著赤腳,她趕去開門。
門一開,看到的是陸放辰的母親。
「陸太太,這麼晚了有事嗎?」
「我想跟你談談。」
不等馮季蘋開口,陸母便堂而皇之登門入室。
馮季蘋知道陸放辰的母親這麼晚還來找她,鐵定沒什麼好事;開了燈,披件外套,就坐在陸母面前。
陸母一雙凌厲的眼先在馮季蘋身上轉了兩圈。
「是長得娟秀清妍,倒也小家碧玉,不過比起竹音可就差得遠。」陸母明褒暗貶,馮季蘋聽明白了。
「陸太太有話就直說吧。」
「好,快人快語,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一句話,我希望你離開放辰。」陸母說明她的來意。「我們陸家是絕對不可能接受你這樣出身的女孩當我們家的媳婦。」
馮季蘋一聽,眉頭打了個死結。
這算什麼?三更半夜的找人閒氣嗎?
「陸太太,我想你談判找錯對象了;離不離開你兒子,不是我能做主的。」
「放辰那兒我自然會勸他放棄,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對你而言重要嗎?」馮季蘋不由自主提高聲音。「你來不是想聽聽我的想法,而是要我屈就你的做法;你的命令下了,就要我服從,不是嗎?」
「脾氣不要那麼倔,我沒那麼說。」
「但你就是打算這麼做。」馮季蘋氣不過他們陸家這麼欺負人。拜託,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死巴著陸放辰不放,更沒有要勾搭陸放辰的意思。
她只是不小心愛上一個跟她身份不符合的人罷了,難道這就犯下十惡不赦的罪嗎?
陸母看著激動的馮季蘋,忍不住搖頭。「像你這樣的女孩子,放辰不會真心喜歡你的。」
對於兒子的喜惡她太瞭解,放辰會喜歡的女孩是跟他旗鼓相當的對手,就像竹音那類型的。這已經是馮季蘋第二次聽到有人說陸放辰不會愛上她這類的話;一次是陸放辰的前任未婚妻,一次是陸放辰的母親。
馮季蘋忍不住要氣,難道她就真的那麼差勁,差勁到除了她之外,每個人都認為她高攀了陸放辰。
挺直腰,馮季蘋開口:「我會讓他喜歡上我的。」
陸母笑了出來,反問她:「憑什麼?你的身材?你的臉蛋?還是你的家世?」陸母點出馮季蘋的弱點。
「你要不要去放辰的房裡看一看?現在竹音正在那兒,看了你就會明白,能鎖住我兒子的女人得有什麼樣的本領。」陸母笑著說出她的陰謀。
她很得意的看到馮季蘋的臉在瞬間變得蒼白。
這小護士中計了。
陸母笑了開來,她看著馮季蘋衝出去。
馮季蘋看到程竹音雙腳打開,跨坐在陸放辰的身上。
而程竹音的套裝更誇張得褪到腰間,胸罩掛在床緣上,上身全裸露。
馮季蘋的眼珠子快噴出火來了。
她衝到陸放辰跟前,對上他的視線。
「我聽你解釋。」
「我不需要解釋。」他衣服穿得好好的,什麼都沒做,這樣明顯的事實擺在眼前,他不用浪費口舌多加辯解。
馮季蘋最最最討厭的就是陸放辰這種態度。
她當然知道以他的脾氣是不可能回頭接受程竹音的感情,問題是,他能不能多顧著她的感覺,不要讓她覺得自己好廉價,可以讓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更何況,現在在她眼前的是天大的曖昧,他卻連個解釋都不願意說,看在程竹音眼裡,她會怎麼想他們兩人的關係?
「你去死吧!」
馮季蘋拿起枕頭狠狠的甩向陸放辰。
他既然連個解釋都懶得跟她說,那她還能奢望有一天他的鐵石心腸能轉柔,終有一天他會愛上她嗎?
馮季蘋奔了出去。
陸放辰沒想要去追回她,只是冷冷看著程竹音。「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可以下去了吧。」
程竹音愣著不動。
陸放辰用手去推開她的身子。
對竹音,他的感情變得很淡;然而對竹音的感情變淡,並不代表他會找個人來填補感情的空缺;現在的他最最不需要的就是兒女情長,如果季蘋想待在他身邊,那麼她就該明白這一點。
他推開程竹音,讓程竹音獨自面對失寵的難堪。
他竟然敢推她!程竹音從來沒這麼糗過。向來只有她推拒別人的感情,還沒有任何人能躲開她的魅力與身體,而陸放辰是第一位。
「你就不怕我們的事讓陸、程兩家的家長知道嗎?」
陸放辰將她的衣物丟還給她,眼裡有看透一切的精光。最初,他還覺得奇怪,母親為什麼會如此積極的鼓動竹音來他房裡,後來季蘋也來了,當時他就明白母親的計謀。
母親應早知道他跟竹音的感情起了變化,也知道他跟季蘋的曖昧關係,所以便使個借刀殺人的伎倆,企圖解決一切的麻煩。
母親用最沉默也最具殺傷力的方法來告訴他,陸家除了竹音之外,無法接受任何女人當兒媳婦。
可憐的是季蘋,無緣無故成了母親借刀殺人下的犧牲者。
其實,季蘋如果捺得住性子,不動聲色,別那麼沖,那麼他可以為彼此多爭取一些時間;現在她拂袖離去,他斷然不可能與整個陸家槓上而去追回她。
看來他跟季蘋是緣盡於此了。
馮季蘋火死了。
她這輩子從來沒那麼窩囊過,先是讓他母親給污辱,再撞上程竹音在勾引她的未婚夫;陸放辰是吃定她沒脾氣,所以才這麼輕賤她是不是?不然,她在房裡等了好幾個小時,怎麼不見他來求和?
可惡!馮季蘋忿然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從這一刻起,她辭職不幹了。天際方白,馮季蘋拎著當初的一隻行囊,趕在清晨時分離開陸家。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3-25 10:09:59
第10節
陸放辰去聖心醫院複診總是看不到季蘋。
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當初明明說好不再輕易談情感的,怎麼季蘋不在他身邊,他反倒無時無刻想起她,就連回醫院複診時,也開始期待偶遇的相逢。
算一算日子,季蘋離開他身邊也有兩個月了吧。
這兩個月來,他的腳大有起色,不需要枴杖也能走幾步路,所以他恢復以前忙碌的生活,照道理講,如果他需要女人,也能從各家閨秀中找出一個合適陸家以及他喜歡的女人一起規劃未來。
但,自從季蘋走之後,他猛然發現季蘋帶給他的影響遠比他所想像的來得深。
陸放辰坐上座車,看著窗外冥想,司機載著他先繞過停車場,再駛向大門。
大門前突然出現一個纖細的身影,與他的座車錯身而過。
是季蘋!
陸放辰轉過身子,視線追著那抹身影跑。
從窗子看過去,季蘋像是過得很好,因為她的臉上有笑、有陽光。
陸放辰就這麼看著,直到兩人的距離愈來愈遠,直到季蘋的身影漸漸不見……陸放辰才轉回身子坐好。
他說不出來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只曉得當自己看到季蘋過得那麼好之後,他心中竟然有一股怒氣……
他原以為沒有他,她會失魂落魄。
看來是他太自以為是與一廂情願了。
陸放辰先是莫名其妙的沮喪,然而這樣的情緒才閃過一下下,很快的他就恢復原狀,自信重又染上他的眼瞳。
他決定反擊。
如果季蘋不如他想像中的愛他,那麼他會用手段達到他要的標準。
「撥個電話給聖心醫院的院長,告訴他將外科的馮季蘋給解聘。」陸放辰下達他的命令。
他的執行秘書在記事本記下了,還不忘追問:「那理由呢?」
「理由?」陸放辰嘴角揚起深沉的笑。「理由……就叫馮季蘋親自來問我。」
「我被解聘了!為什麼?」
當馮季蘋收到人事命令時,她還不願相信事實。
「我做錯什麼嗎?不然醫院幹嘛這麼待我?」她氣呼呼的因自己莫名其妙被解雇而感到不平。
「我去問護士長。」
「別問了啦,護士長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馮季蘋的同事勸她別去。「這是院長親自下的人事命令。」
「院長!?」好,她終於找到罪魁禍首了。「那我現在就去問院長,問他幹嘛無緣無故Fire掉我。」
要知道現在經濟不景氣,工作很難找耶,她不問出個原因,恐怕會死不瞑目。
馮季蘋是豁出一切也要找到答案,反正她都被解雇了,最慘的結局不外乎是不在聖心當護士,既是這樣,那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馮季蘋衝到院長室,敲敲門板。
「進來。」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
到現在,馮季蘋還是不願相信聖心的大家長會開除她!院長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直都像父親一樣。
唉,現在還想那些做什麼呢?她得為自己的生計著想啊。
馮季蘋推開門進去。
院長含笑以對。「坐。」
馮季蘋挑一個正對院長的位子坐下,並且將手中的人事命令遞給院長看。「我可以請問院長這是怎麼一回事嗎?」馮季蘋盡量將話說得客氣,不意氣用事。
院長臉上露出一個不知情的無奈笑容。「你的人事命令是董事長親自下的,董事長說,如果你要理由便得直接去問他。」
董事長!
那麼也就是說,她之所以會被開除全是陸放辰在搞鬼!
馮季蘋點頭,她懂了。
收下公文,馮季蘋站起來。「我知道了,打擾院長您辦公時間,真的很對不起。」馮季蘋表面上很有禮貌,盡量維持她的形象,但私底下她是怒火三丈,想一鼓作氣衝到陸放辰面前對著他拍桌子大叫:他憑什麼這麼對她!
但,氣歸氣,她還是保留一絲絲理智,直到退出院長室,她才衝向門口招了輛計程車,一路狂飆到陸放辰的辦公大樓。
「預約?不,我沒預約。」馮季蘋漲紅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要跟服務處的公關虛與委蛇。
「小姐,你沒有預約我們董事長是不可能見你的。」公關小姐很客氣的拒絕馮季蘋的造訪。「我是馮季蘋。」馮季蘋報出自己的名字;前陣子她跟陸放辰的新聞鬧得那麼大,全台灣有一半的人口都知道她跟陸放辰「有一腿」。
她以為報出自己的名字,那麼這個公關小姐就會看在她「以前」是陸放辰的女人面子上,放她進去興師問罪。
然而那該死的公關小姐竟然耍寶,也拿出一張名片自我介紹:「我叫唐可馨。」
馮季蘋真想叫她去死。
她管她叫什麼鬼啊。「我只想見你們董事長。」
「馮小姐,我也不只一次的告訴你,你沒有預約我們董事長是不會見你的。」公關小姐嚴格把關,說什麼都不讓馮季蘋闖進去。
是董事長的女人又怎麼樣?
如果每個董事長的女人都可以隨隨便便闖進陸氏產物大樓的話,那請她這公關來幹嘛?
馮季蘋忍氣吞聲,再一次請公關小姐打電話告知陸放辰。「你先通知你們董事長,要不要見我,由他來決定好嗎?」
唐可馨幾乎不想理馮季蘋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魯」的女人。
人家董事長都不愛她了,她還死纏爛打纏著董事長不放,也不怕丟臉。
唐可馨臉上雖還擺著笑,但馮季蘋看得出來她臉上的不以為然。
當下她也知道再跟這公關小姐耗下去絕不是辦法,於是她拿出手機撥了幾個號碼。待陸放辰的專線一接通,馮季蘋立即大吼:「陸放辰,你給我下來,我人就在你辦公大樓裡。」
唐可馨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無禮。
可惡,她這樣是想教她被上司開除,回家吃自己是嗎?
唐可馨當機立斷,打對講機叫保安進來,把馮季蘋架出去。
馮季蘋拚命抵抗,還不斷的罵陸放辰:「你小人,你卑鄙,你幹嘛這麼對我?」
陸放辰在電話裡只聽到鬧哄哄的聲音,完全聽不清楚季蘋說了什麼,但憑他想像,也知道公關處的小姐太盡職,鐵定會冒犯到季蘋的脾氣。
是他忙得忘了,記得叫季蘋來找他,卻忘了交代公關人員別攔著那隻小母老虎。
陸放辰撥了電話到樓下,叫唐可馨讓季蘋上來。
有了董事長的命令,唐可馨趕在保安把馮季蘋丟出去前叫回那些保安。
她神色匆匆趕到馮季蘋面前之後,維持著她臉上慣有的職業笑容,衝著她說:「馮小姐請上二十四樓,董事長在辦公室等你。」
馮季蘋白了她一眼。
去,這女人也真厲害,變臉就像翻書一樣。
哼,懶得理她,反正這陸氏物產的人都一樣爛啦。
馮季蘋臉色極差的衝進電梯,看著數字往上攀升!她的怒火也像野火似的蔓延到無可復加的地步。
陸放辰,你讓我這麼難堪,你死定了你!
馮季蘋會生氣已在陸放辰的意料之內,但他看到她,內心湧起一股激越的情緒卻是陸放辰始料未及的。
「坐。」他招呼她坐下。
「不用。」馮季蘋冷冷的拒絕了。「我來只是想問清楚,我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要聖心醫院的院長解雇我?」
「你沒做錯什麼。」
「呵!」馮季蘋皮笑向不笑的笑一聲。「那麼我可以請問你一下,既然我沒做錯什麼,你卻下令解聘我的原因嗎?」她飆出怒意。
「可以啊。」他點點頭,卻不開口。
馮季蘋想殺人了。「你到底說不說啊你?」
「是想說,但是你脾氣這麼大,只怕說出來你的火氣會更旺。」
「我的火氣我自己會控制,不用你雞婆。」馮季蘋橫了陸放辰一眼。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今天幹嘛一直笑?馮季蘋看到陸放辰的笑臉,渾身不自在,皺起的眉頭像小山那樣高。
陸放辰維持他原有的風度,徐徐說出:「我想逼你回來。」
逼她回來!
這是什麼意思?
馮季蘋的眉頭打起結。「把話說清楚。」
「我想我們的關係不該那麼早劃分清楚。」陸放辰盡量把桃色的成分給淡去。
馮季蘋聽懂了。「換言之,你陸大公子又要我了,對不對?」
「可以這麼說。」
「你去死啦!」馮季蘋很沒氣質的開口說粗話。「你以為我是小貓、小狗嗎?可以讓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那天我受了委屈,你有追出來安慰我半句,或是跟我解釋什麼嗎?沒有,你一句話都沒說!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受?我覺得自己好廉價,在你眼中,我馮季蘋什麼都不是,就連一句解釋,你都懶得浪費……」馮季蘋深吸口氣。「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決定我不想再愛你,你懂了嗎?我不想再愛你了。」馮季蘋一口氣飆出她的想法。
怒氣飆出來之後,馮季蘋的心情好多了。
陸放辰眉宇藏著笑意。「說完了?」
「嗯。」
「那我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陸放辰鍥而不捨的追問。
馮季蘋還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
她剛剛不止一次的跟他表明她不願意再回到他身邊,但這時候他還有臉說這種話。
「哦,我真是服了你的臉皮。」
「隨你怎麼說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你不回來我身邊,那麼你就不能回聖心。」陸放辰開口要挾。
馮季蘋相信他做得到。
「不回聖心,我還是可以到別的醫院。」換句話說,她就是不要再回他身邊當寵物。
「如果你真以為不回聖心我就奈何不了你,那我只能說你太天真了;聖心在醫學界有它一定的地位,你說,如果由聖心放話,還有哪家醫院肯要你呢?」
馮季蘋聽到這裡,臉色已轉為氣憤的鐵青色。
陸放辰笑得更得意了。
他將手中的檔案遞給季蘋。「從這上頭的報告看來,不只有你在醫學界工作,就連你兄長也在醫界服務。」
「你想說什麼?」
「只想點清你與我抗衡的後果罷了。」他又在威脅她了。
這一次馮季蘋再也沒勇氣說氣話,因為這事不只關係著她一人,還關係著大哥、大嫂那一家子。
大哥有兩個小孩要養,大嫂又只是個家庭主婦。
老天!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她惹上陸放辰這個凶神惡煞呢?
馮季蘋橫看向陸放辰。
「你只是要爭一口氣是不是?好,我承認我跟你頂撞是我不對;但你大人有大量,犯不著跟我一個小女子過不去。我知道你不愛我……」
「我要你。」他打斷她的話,說得清楚分明。
馮季蘋心口一震,心中有了悸動。
唉,真要不得,怎麼陸放辰隨隨便便一句話,她便有了幻想呢?
歎一口氣,馮季蘋盡量和顏悅色。「是,我知道你要我,但你不愛我。」
「愛不是重點。」
「對你而言可能不是,但對我而言它就是重點。」馮季蘋覺得好累,真的好累。「我原本以為我真的可以做到不在乎你愛不愛我,只認真的去愛你就好,但後來我才知道,當我愛一個人的時候,我會想要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我會斤斤計較我的感情是不是有得到回饋;我甚至還會嫉妒、猜想,你之所以不敢愛是不是因為程竹音的關係?有了這一層疑惑,我便又開始質疑是不是自己不夠好,所以讓你忘不了程竹音帶給你的痛……陸先生,你知不知道這樣週而復始的循環下去,我會漸漸的開始否定自己、懷疑自己;當一個人強烈質疑自己是不是不夠好時,你又怎麼能教她相信她可以贏得別人的感情?」
「你可以。」陸放辰站起來抱住她,以手托起她的下顎,用堅定的口氣告訴她:「因為我的感情受你牽引。」
馮季蘋眨眨眼,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說什麼?」
「我說,我或許還沒愛上你,但至少我已漸漸的在乎你,也覺得日常生活少了你,我會少了很多樂趣,為此,我要你留在我身邊。」
「這不是個好理由。」馮季蘋搖搖頭。「只是因為少了我你的生活便少些樂趣,所以我就得躲在你的羽翼下,當你的寵物;如果有一天你玩膩了我,不再在乎我這寵物時,你打算拿我怎麼辦?」
「為什麼你總認為時間久了我就會厭倦你?」
「因為你從來沒給過我信心。」
「我是一個相當專情的男人,在十八歲那年認定了竹音,感情就從沒出軌過,所以時至今日我仍沒辦法再接受另一份感情,是因為我得花時間去淡化竹音的背叛。」
「你還在乎程竹音!」
「感情已淡,但是那份傷還在,老實說,有一陣子我不太相信女人會有真感情。」
「包括我的?」
「對,包括你的。」
「既然不相信我,幹嘛又找上我?」
「我都說了,因為我的感情受你牽引,當我的視線只想隨你移動時,我便難以忍受你不在我身邊。」
「你可真專制呵。」他無法忍受她不在他身邊,便無所不用其極的將她拴住,這不像寵物像什麼?
然而,嘴硬歸嘴硬,聽陸放辰說這麼多話,要說她的決定沒有一絲絲的動搖是不可能的。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點心動……為了他剛剛的那一番話。
但是他們之間不可能那麼順利的。「你家人怎麼辦?你父母親的門第觀念那麼深。」
「以前我順著我父母是因為我不願違逆他們。」換言之,也就是他陸放辰真要做什麼,就算是踢掉他董事長的職務也拉不回他的決心。
「現在你放心了嗎?」他問她。
她點頭,答應再給彼此一個機會。「但是,我不想再用身體制約你。」
「可是我想念你的身體。」陸放辰像個浪蕩子似的,邪邪的朝季蘋的耳窩吹氣。
馮季蘋的身體又酥又麻,連忙閃身避開他的挑逗。她沉下臉,「我是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他臉上的表情比她還認真。
「不行。」馮季蘋狠下心來拒絕。「如果我們又發生關係,那麼我們之間的糾纏就更會複雜,到時候我們若發現真的無法在一起,關係將更難斷。」
「你想得可真遠。」
「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她又不是他,只關心兩腿間的慾望,要知道她是女孩子耶,要是她不小心懷孕了怎麼辦?
「那,我可以抱抱你、親親你嗎?」陸放辰決定一一攻陷。
抱抱她、親親她?
「嗯。」馮季蘋覺得這些要求並不過分,於是大方點頭。
她既然如此大方,陸放辰也就不客氣了。他的頭壓下,唇也順勢欺上,抱著季蘋吻得她天旋地轉;悄悄的,他的手溜到她的襯衫內,撫摸她的背脊……
她如同以往一樣甜美,讓人愛不釋手。
解開季蘋胸罩的勾扣,他的手罩上她的乳峰……
陸放辰的嘴角掛著一抹奸計得逞的笑。
他還是覺得用她的身體來制約他比較適合他這種男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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