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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橙星] 小紅帽吃掉大野狼【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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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2:59:58
標題:
[橙星] 小紅帽吃掉大野狼【全書完】
【簡介】
先說好,她絕絕對對不是偷窺狂,更沒有任何變態的想法,真的!
實在是情況太剛好,她家剛巧有一架效能超棒的高倍數望遠鏡,
而那該死的、清晰的鏡頭又嘟嘟好的對準了他的家,
再好死不死的讓她不小心偷看到「美男出浴」圖,
然後,真的不能怪她,是他自己沒抓好圍在身上的浴巾……
她她她……才會看到不該看的「東東」!
她原本想把這「不堪」的秘密深藏在心底,就算夜夜作「春夢」,也打死不說的,
可命運之神卻很壞心,硬是教他變成她的「債主」,
給他機會讓他處處欺負她、壓搾她;而她向來是個逆來順受的膽小鬼,
只能認命的任他騎在她的頭頂上,被他牽著鼻子走!
但他,真的只是看她好欺負才這樣針對她嗎?
錯!他可是另有目的;
而她,也真的就這樣處在挨打的地位嗎?
錯!她可也是有著小小的心機……
故事開始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故事結束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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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00:28
故事開始
「媽咪,我要聽故事。」
「太晚了,妳該睡覺了。」
「不管啦!媽咪每天都會說故事給我聽,今天也要,媽咪~~」
「好吧!不過,只准一個,聽完要馬上乖乖睡覺喔!」
「好,媽咪,我要聽小紅帽跟大野狼的故事。」
「小紅帽嗎?好吧!從前從前,有個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小紅帽,小紅帽的奶奶住在森林一棟小木屋裡……」
「不對啦!媽咪,不是這個,我要聽小紅帽吃掉大野狼的故事。」
「咳咳……小紅帽……吃掉大野狼……這個……」
「媽咪,妳別看了,爹地還沒回來,妳快說嘛!我要聽另一個小紅帽的故事。」
「好吧……從前從前,森林裡住著一隻壞心的大野狼,專愛欺負別人、嘲笑別人,小動物都害怕見到牠,勇敢的小紅帽想要懲罰大野狼,便將大野狼一張沒穿衣服的照片貼在森林裡,結果被大野狼發現,從此大野狼就專門欺負小紅帽一個人。小紅帽的朋友覺得小紅帽好可憐,於是想了辦法來對付大野狼,要牠以後都不可以再欺負人,還要聽所有人的話,這個計劃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01:26
第一章
烈陽高照,屋外炎炙空氣熱得嚇人,屋內同樣不輸人,火悶氣氛瀰漫四處。
一份報紙讓人狠狠甩在玻璃桌上!
在一雙怒氣騰騰的黑眸瞪視下,斐丞毅戰戰兢兢的探手取來報紙,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的念著聳動的標題──
「斐盛集團斐總裁與名模麗麗的戀情曝光,本社記者獨家目擊,斐總裁將女伴帶回天母豪宅,共度愛的一晚……」眼珠直直瞪大,斐丞毅乾笑著,對上眼前的恐怖面孔。
「怎麼不繼續念下去?」
斐丞毅裝死打哈哈道:「瞧這個……背影、這個角度,還真有幾分神似大哥你呢!」
一個大掌過來,將他的衣領揪起,斐丞毅懼怕的望著放大的面孔,就怕下一秒自己的小命會不保。
「別、別激動嘛!大哥,這只是一場誤會,照相的人角度不對,才會誤將我當成你,只要澄清就好,大哥,你冷靜點,我是你唯一的弟弟,別勒我勒這麼緊……」哦!他快不能呼吸了。
「冷靜?我警告你多少次,不准趁我不在台灣的時候,把女人帶到我的住處,前幾次的教訓還不夠是吧?這下好了,我一回國,八卦記者全堵在我家門口,害我連門也進不去,你要我今晚睡哪?」這傢伙八成是太久沒吃他的拳頭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嘛!那天拍片拍太晚,剛好大哥家就在附近,我一時貪圖近嘛!哪會知道有人埋伏在鐵門外的草叢堆……」
「我就不相信找間賓館有這麼困難。」男人冷哼著。
「這對女方太不尊重了。」雖然大家是各取所需,但在他的觀念裡,女人是用來疼惜的嘛!賓館聽起來太廉價了。
「去你的尊重!」
沙發讓一記重拳打得凹陷進去,讓斐丞毅重重的抽了一口氣。「我、我明天立刻去找報社澄清這件事,說那個敗壞你名聲的男子背影,其實是斐總裁不成才的弟弟我,再寫張萬言證詞登報表達我的歉意,行不行?」
眼前薄唇的尾端突然上揚,斐丞毅的心中頓時一寒。
他的大哥向來是個惡魔,不是人長得可怕,相反的,他那張俊美無儔的容貌,身為男人,連自己看了都忍不住讚歎,可壞就壞在大哥的個性,根本就是人前人後兩張臉,看似沉著冷靜,實際上是狡猾成性,滿肚子邪惡因子,誰要惹毛了他,他便會將那人重重的踩扁在地上,加倍奉還。
哪怕只是看不順眼的人,他家大哥也會一樣極盡所能的欺負你,不讓你好過。
他的大哥,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大哥……我知錯了,你別露出那種恐怖的笑容好不好?」嚇得他冷汗直流。
「給你兩天的時間,替我找棟隱密不會有人打擾的房子。」
斐丞毅狂點頭,這樣的宣判算仁慈了,只要大哥不找他開刀,什麼都好。
「還有,我要休息一個月,這一個月,公司所有的一切都由你這個代理總裁去處理。」
斐丞毅訝然一呼,「代理總裁?大哥,你瘋了嗎?」
開玩笑,一個月!公司不被他玩垮才怪。「我是個導演,不像你有顆經商的頭腦,這樣的職務太重了,還有我的片場需要我來坐鎮,我不可能……」
「你那個小片場沒多大氣候,隨便找個替死鬼代你監督就可。」
「但是……」
「沒有但是,我警告你,要是在你的任期內,公司有任何一筆訂單、合約、會議出狀況,或是公司那個月的業績沒有達到我的標準,你那小片場所有的投資就等著我全數收回。」
斐丞毅急得直跺腳。「太不公平了,怎麼可以這樣!上回你也是這麼恐嚇我的。」把他捉進公司代理總經理一職,結果他不小心把公司的一個客戶氣跑了,他大哥立刻就讓他才起步的劇團解散掉。
「你的劇團成員參差不齊,解散是遲早的事。」
大哥講話真惡毒,「大哥,這對我根本就是死路一條,你不能這樣做!」
「你說我能不能?」男人挑高眉。
斐丞毅苦了臉,「你最大,老爸、老媽還有叔叔、嬸嬸、舅舅、姑姑把公司交給你,你說什麼我都只能接受不是嗎?」
他開始懷疑大哥此次來,並不全是為了報紙上的事,而是假借修理之名,行休假之實。
「既然我認命了,你可以讓我好好呼吸了嗎?」嗚嗚,他是世上最可憐的弟弟。
男人瞅著那張悲苦至極的臉龐,收了手。「對了,去把報導這篇的記者揪出來!」有膽子胡猜亂寫,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
「遵命。」獲得新鮮空氣的斐丞毅還沒機會多吸幾口氣,後領跟著被人一提,再度被抓了起來。
「大哥?」寒毛一豎,斐丞毅驚恐的瞪著愈來愈靠近他向來自豪的健身房。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陪我活動一下筋骨,我記得你的健身房裡有練拳用的沙包,正好可以讓我拿來消消氣。」
斐丞毅快哭了,他從來沒有買過沙包呀!想也知道他大哥口中的「專用沙包」是指自己。
不要、不要!他怕一進去,出來便面目全非,沒有人認得出他來。
老爸、老媽,你們為什麼生了這樣的一個惡人哥哥給我?
鵝黃色的窗簾垂在大片落地玻璃窗前,一旁方格窗透進來的光線灑落在溫馨可愛的木製桌椅上。餐桌邊是間迷你小廚房,廚具一應俱全,另一頭是坪數小卻極具現代個性的小客廳。走道底端是主人房,鋪蓋藍白色床單的雙人床正等著主人來休息。
以上的設備,月租費含水電才一萬元整,夠便宜了吧?
當然,這麼便宜是有原因的──
這房子的前任房客是數月前剛遭警方逮捕的強暴殺人犯,那案子到今日仍是大家口中常常討論的話題,而這屋子也就多有忌諱,就算地處優越的位置,附近全是高級住宅區,也無人敢租,房東不得已,只有一月一月的降低租金。
儘管和一般人一樣,多少畏懼著殺人犯住過的地方,但楊媚媚一想起誘人的租金,心底的恐懼就變得微不足道。
她的東西不多,除了一台計算機是她的貴重物品外,總數不過兩個小皮箱。
「楊小姐,有任何問題,不用客氣,我就住樓上,隨時可以告訴我。」房東李先生是個優雅的中年男人,這棟別墅經由他的改建,成了獨立式的三層樓層,一、二樓分租出去,三樓和陽台則是屬於他的勢力範圍。
「雖然合約書上寫得很清楚,但我還是強調一下,房租是每個月收,水電費雖含在房租裡,可我希望楊小姐明白,合理的費用我會支付,如果太超過,比方電話費高得離譜,或者電費超出合理範圍,那我就必須請楊小姐和我一起分攤這筆金額。」注意到她自始至終都沒說幾句話,眼神不斷打量著房屋四周,他皺起眉頭,「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還是妳覺得這房子妳不滿意?」
「不是,我很滿意,只是……」雙手緊張的握緊,畏縮的個性讓她在人群中沒多少交際機會,想開口的話遲遲說不出來。
「怎麼了嗎?」
「關於房租,我可不可……三個月繳一次。」她怯怯道,知道這樣很為難房東,她人都付了訂金,也搬了進來,卻在此時提及這麼重要的大事;可是她有不得已的原因。
「楊小姐在經濟上有困難?」
她不好意思的點了頭。
房東瞭然,也許是面對柔弱的女孩子家,他也不為難人。「好吧!三個月沒有關係,不過我希望楊小姐別拖欠房租……」
「不會的,我一定會準時付房租。」在她純然無瑕的眼眸中有著保證。
房東溫暖的一笑,「那就這樣,我先上樓了,有事再找我。」
送走房東,楊媚媚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看來她的房東是個大好人呢!
花了一個小時,她將自己少少的東西整理好,環顧這個屬於她的小空間,楊媚媚不禁萬分感動起自己的好運。
把落地窗推開,對邊山腳處有著一棟棟歐式高級別墅,楊媚媚深吸口氣,郊區不但風景好,空氣更是清新,她又走到另一個角落,想把一扇方格窗打開通風,手肘卻不意撞上被固定在窗前的硬物。
這個東西被白布包裹著,起先她以為是可移動的燈罩,剛剛一撞,才發現那東西太過尖硬,不像是燈組。
這是什麼?
手指輕輕扯下白布,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組固定在窗口,看起來價格昂貴的黑色望遠鏡。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是用來看什麼的?看星星嗎?
手機突然響起。
「喂?」心不在焉的接起電話,她的目光卻仍停留在那副望遠鏡上。
「楊媚媚,妳搬家為什麼不說一聲?」電話那端劈頭就傳來咆哮的女聲。
「楚楚?」
楊媚媚訝然的聲音,再次引來手機那頭的不悅。「會撥電話給妳的除了我和妳那間出版社外,還會有誰?」
楊媚媚這幾年來所有的朋友不過就是她和駱香香而已,「妳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搬家不講一聲?妳知道我今天在妳公寓那邊等了多久?」
「抱歉嘛!我……我只是來不及說,房東突然調漲租金,我付不出來,只好另找房子,而且我本來就打算等下午整理好新家後,立刻通知妳。」楊媚媚摸了摸望遠鏡,將好奇的眸子貼上,發現前頭一片黑,原來被鏡頭的蓋子擋住了。
黑蓋一掀,雙眸再次貼了上去,霍然清晰的景色讓她差點驚呼出來。
能把遙遠的景物一清二楚的呈現在她的眼前,這副望遠鏡肯定價值不菲,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山腳下洋房大門旁的門牌號碼。
那棟房子離自己住的地方可是有段遙遠的距離呢!
「楊媚媚,我看妳是皮癢欠打,妳當我和香香是死人嗎?不把我們放在心底,連一聲也不通知。」
彷彿見到趙楚楚河東獅吼的模樣,楊媚媚往後一縮,望遠鏡被她一撞,移了位。「我……沒有,我只是不想麻煩妳們而已。」趙楚楚雖凶,幸好只是電話,她不怕。
好奇心讓她又把眼珠貼到望遠鏡的小孔上。
「什麼叫不想麻煩,妳害我浪費多少時間等妳,妳……」
「啊!」
「妳叫什麼?」
「沒、沒什麼,剛剛不小心撞到頭了。」她吞吞吐吐的回答,忍不住又朝方才見著的景色瞄了第二眼。
圓框內是一名半裸著身,腰際披了條白毛巾的男人,他濕漉漉的頭髮落下水珠,沿著他精壯的胸膛滑落,看來像是剛洗完澡沒多久。
對方正從冰箱內取出蛋,用平底鍋邊緣敲著蛋,顯然是想煎蛋,卻手拙的把蛋敲爛了;連試了好幾顆蛋,結果都是一樣,那男人的嘴裡看似在低嚷,應該是在咒罵什麼吧!
手一揮,失敗的蛋殼讓男人氣惱的掃到地上,卻不小心推翻架在爐上的平底鍋,鍋子一掀,往男人手臂上落去,燙著了他,男人跳腳,卻不知踩了什麼,整個人從鏡頭裡消失,想來是摔到地上了。
這景象讓楊媚媚瞪大眼,嘴角跟著上揚,原來世上還有這麼愚蠢的人呀!
取笑人是不對的,偷窺人更是不應該!
讓道德良知喚醒,楊媚媚才想將視線移開,鏡頭裡的男人又出現了。
入眼的景象令楊媚媚情不自禁的小喘一聲,紅通通的臉倏地移開,彷彿這台望遠鏡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她立即拿布蓋上。
老天!他……腰上的毛巾是什麼時候掉了呀?!
臉上的紅雲消不退,撲通撲通的心更是怎麼也停不下來,楊媚媚氣惱著這台望遠鏡為什麼清晰度這麼棒。
她不是故意看見他的裸體呀!
看來當初架立這台望遠鏡的人,絕對是居心不良。
「楊媚媚!妳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
她猛回神,趕緊回答,「有,當然有。」
「有妳個頭,把我剛剛講過的話重述一遍。」趙楚楚凶了起來,這女人顯然是最近被欺負的次數少了,不怕她了。
「說、說,妳說……」楊媚媚支支吾吾的。
「說說說,除了說之外,妳還有沒有其它字要用?」就知道這傢伙剛剛分神了。「妳給我聽好,我挑了幾間公司,幫妳投了履歷表,最多一兩個星期應該就會有結果。」
「什麼?」滿腦的春色全被這個消息給嚇跑了。
「我說我幫妳這個無業遊民在找工作。」
楊媚媚忙澄清,「我不是無業遊民,我有工作,我……」
「畫圖稿?得了吧!妳一個月才畫多少張,能過關的又有多少張?妳自己說,如果妳的收入能供妳吃住,妳用得著搬家嗎?」
「可是……我只會畫畫,哪能做什麼事?而且我喜歡的就是畫畫……」
楊媚媚委屈的聲音立刻被趙楚楚強硬搶了去。
「沒得囉唆,妳就是成天只對著計算機畫具,生活圈才會這麼狹隘,讓妳進公司去拓展視野對妳才好。」
「楚楚,我不行的,妳知道我沒才能,什麼都不會,我……我不能……」楊媚媚著急地跳腳。
「妳念過專科,簡單的事情我想妳是做得來的,而且妳是什麼料我怎麼會不知道,當然不可能幫妳找大職務;至於面試細節,妳甭操心,我已經通知香香了。」
楊媚媚聽得整張臉都垮了。
香香和楚楚是她念初中時就認識的好同學,至今十幾年了,要說好朋友,還不如說她是她們最愛捉弄和欺負的對象。
「……要是通知面試,我們會親自到妳家,告訴妳該注意什麼細節,有我跟香香的教導,包管妳萬事OK。」
就是這樣才糟,楊媚媚的一張臉當下變得好苦,「楚楚,我可不可以不接受?」
「妳沒得選擇。」
「妳和香香就愛欺負我,每次都這樣,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楊媚媚的嘀咕聲傳到話筒另一邊。
「因為妳的樣子看來就是很好欺負。」趙楚楚毫不客氣的回她。
這話不假,楊媚媚生來就是那種在團體中最不起眼的人,再加上她的個性又是那種逆來順受型,這種人一是讓人完全的忽略,一就是成為眾人欺負的對象。
楊媚媚算好運了,認識了脾氣火爆的趙楚楚和天生反骨的駱香香,這兩人與其說是專門欺負她,其實應該說是罩著她不讓別人有機會跨越雷池觸碰她們的「寵物」的事實。
「就這麼說定了,妳乖乖等我電話,警告妳,不准假裝不接我電話,不然有妳好看的。」
撂下狠話,電話讓人掛了。
楊媚媚苦下臉,視線不自覺往右一瞄,見著那塊白布,腦裡霎時又出現一條光溜溜的影像。
「轟」一聲,她的整張臉又在冒煙了。
捂著滾燙不已的粉頰,退退退,她連退了好幾步,好像白布包裹的就是那男人的軀體,現在她連靠近一步都怕。
都是它,害她見著羞人的景象!
明天她就要請房東把望遠鏡拿走,打死她,她都不讓這種東西放在她的房間裡了。
不過,她說不,就真能移走望遠鏡嗎?
房東只用最簡單的理由便回絕了她──因為支撐望遠鏡的橫桿基座根本就是整個箝在木製窗台上,要拆卸不是不能,而是麻煩,到時候整個窗台都得卸下,得花上好大一筆整修費。
「就這是為什麼我沒移走望遠鏡的原因,其實放在屋裡也沒什麼不好,倍數這麼高,天氣好的時候還可以觀賞星星,不錯呀!」房東用親切的笑容拒絕了楊媚媚。
既然拆不得,她就只好當作沒這種東西好了。不就是一個裸男嘛!有什麼好在意不是?
可惜刺激太大,讓她「印象深刻」,愈想不在意,就愈難忘記,就連畫圖稿時,她都會不自覺的畫出那男人模糊的輪廓。
連作幾天噩夢的楊媚媚,只要一瞥見那團白布,就會想起噩夢中的赤裸男人沉著一張鐵青色的臉孔,瞪視著她這個偷窺者,指責她在視覺上褻瀆了他。
她夜夜驚醒,睡眠質量大大的降低,雖然極盡所能想把腦裡的影像抹滅,卻還是徒勞無功。
不過,她真能從此不碰望遠鏡了嗎?
新聞說今晚有流星雨,還是流星群散佈最密集的一次呢!
眼神不時便往窗口飄去,有著這麼好的觀望器具,卻被她扔在一角不用,真是浪費。
心癢難耐,為了一睹炫目的星空,楊媚媚還是鼓足勇氣掀起白布,大不了小心點,不讓鏡頭晃到對面住家就是了。
流星雨確實難得一見,在望遠鏡頭下,如雨絲般的銀光一絲絲劃過如黑緞般的天空,楊媚媚大呼過癮,太開心了,手一揮,鏡頭往下沉,就這麼巧,同幢房子、同個角度,又一次落入她的眼底。
還有,那個男人!
她捂起嘴,美目眨呀眨的,那男人正在陽台上抽煙!
幸好他今晚是穿著衣服出現,不然她還真怕自己會長針眼。
男人有著一頭整齊的短髮,和一張深思熟慮的成熟俊顏,不知道在說什麼,濃眉一挑,似有不滿,但在他唇掀了幾下後,一抹令人炫目的笑漾開了,他笑得詭異,美麗而邪惡,有股帶著魔性的魅力,讓人移不開眼。
然後原本該移動的鏡頭畫面,在男人邊講電話邊吞吐白煙下靜止了。
眼中滿是他勝利自信的笑容,楊媚媚控制不住心跳,一心只想多看看他,此刻流星雨在她的頭頂劃過,但有沒有看,對她而言似乎都不重要了。
然後,一日又一日,她用這副望遠鏡在工作空檔隨時觀望著那個男人。
他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入睡、什麼時候吃飯,又吃些什麼東西,還有那男人的生活喜好,比如咖啡喜歡喝便利商店的罐裝咖啡,又或者做了哪些蠢事,像是把醬油當作礦泉水倒入湯裡、切東西切到手指等等,就像個偷窺狂般,她全都知道。
不過,不包括他洗完澡後的情景。
這樣偷窺、觀察著一個人,不被當成是變態才怪,但自流星夜後,她就是忘不了那男人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他幾眼。
楊媚媚心想,她不是有病,就是真有偷窺的癖好。
一個月眨眼就過完,今天是他休假的最後一天。
鼠標按下右鍵,送出幾封交代下屬辦事的信件後,斐勁霆扭扭僵硬的脖子,拿串鑰匙準備出門。
這處新居的確清幽,壓根沒有記者的潛伏,但卻有個很大的缺點──
離鬧區太遠,每回想買點東西,都得開遠路出去採買。
以往三餐不是有人負責,就是在外解決,但前提是環境方便;在這裡他半夜餓肚子,絕對找不到東西可以吃,再加上他的廚藝又爛得要命,要是沒儲備好糧食,餓死豈不是太丟臉了。
斐勁霆添購了不少快餐食品,才將車子拐入小區,一輛破舊的小機車突然失了控似的從右方衝來。
儘管他及時踩煞車,也止不住愛車被撞上的命運。
好大一聲「砰」,小車禍發生了!
黑眸一沉,他熄了火,修長的雙腿邁出駕駛座,想也知道就是剛才那個白癡橫衝直撞的闖了禍。
在白色半罩式的安全帽下,是一副嬌小的身形,他嘴一撇,知道只有女人騎車才會如此。
肇事的小姐像是被自己的傑作嚇到了,好半晌不敢抬頭,雙目直盯著被撞凹的高級跑車;當然,她的小機車雖然前燈也有毀損,但比起凹陷的高級車門,似乎是小巫見大巫了。
「妳騎車都不確認左右來車的嗎?」斐勁霆面無表情睇著那頂安全帽看。
小小頭顱震了一下,她緩緩抬頭,望著眼前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俊美臉龐,頓時目瞪口呆。
猶如變魔法般,她蒼白的臉龐上瞬間刷上一片紅彩。
「小姐,妳撞壞我的車,連句道歉的話都不會說嗎?」口氣稱不上好,見她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斐勁霆挑眉問:「小姐,妳為什麼一直這樣瞧著我?」
在她紅潤的臉蛋上有著羞意,斐勁霆在太多女人的臉上見過這種表情,讓他的黑眸不自覺的閃過一抹厭惡,他向來討厭花癡的女人,更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他的嗓音驟冷,「妳打算這樣跟我對看到什麼時候?」
「啊!對不起、對不起……」楊媚媚終於回過神,緊張的彎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的煞車有點問題,剛剛從上坡下來一時煞不住……」
「不管怎樣,妳撞壞我的車是事實,妳說說看,這一萬元的修理費用,是不是該由妳來賠償?」他不願多聽解釋,錯就是錯。
倒是他的目光停留在機車上垂掛的塑料袋上,熱騰騰的便當似乎比一袋子的冷凍食品來得吸引人。
「修修……修理費?」一萬元?
「不是由妳賠償,難不成還是該我嗎?」他冷睨了一眼前燈毀損的機車,冷笑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先生,我很抱歉撞壞你的車門,但我不是故意的,關於修理費用,可不可以打個商量?」她是遇上惡人了嗎?一個車門也要這麼貴!
「這些話妳留著等警察來時再說吧!」他作勢拿出手機,準備聯絡警察。
楊媚媚縮了一下,似乎被嚇到了。「我……我一時間沒有那麼多錢,先生,拜託,我們可不可以私下和解?」
「私下解決?」他薄唇微微的勾起淡笑。
楊媚媚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那是吃的?」
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楊媚媚驚呼一聲,急忙將傾斜的便當扶正,幸虧便當盒固定得夠牢,沒讓裡面的飯呀菜呀翻出來。「是,這是我的晚餐。」
「拿來。」
「咦?」她困惑的看著他。
「我說便當拿來。」懶得同她說第二遍,大步向前,直接取下那個塑料袋,「妳想和解,可以,用妳的晚餐交換;修理費我先付,但別忘了一萬元還是算在妳的頭上。名片上有我的名字和公司地址,一個禮拜內,記得把錢帶來。」
「等……」
轎車在她面前揚長而去,傻愣在原地的楊媚媚回過神,望著硬被塞入手中的一張名片。
那個在鏡頭中的大帥哥就這樣搶走了她的晚餐?
這男人跟她心中的形象差了十萬八千里,她還以為他該是個成熟穩健的紳士,抑或像房東先生那樣恭謙有禮的好人,不料卻有著如此差勁的品格。
今日一見,她心中的幻想完全破滅,讓她有那麼一點小失落。
看也沒看名片一眼,楊媚媚便扔進背包裡,估量著自己的白色小機車的損傷有多大。
沒了前燈,天色又暗,要她怎麼外出買便當?
那男人居然還開口跟她要修理費,實在可惡。
「咕咕~~」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唉!她的晚餐呀!
背包裡傳來叮叮咚咚的音樂聲,她將車固定好,拿出手機,那頭傳來愉快的嗓音。
「媚媚,我收到通知了,下星期一去斐盛集團面試,週末我跟香香會去住妳那繼續訓練妳應對進退,我先警告妳,這禮拜妳已經搞砸兩間公司的面試,這次要是再沒被錄取,妳就等著我跟香香輪流修理妳……」
楊媚媚小小的歎了一口氣,晚風澀澀,她的心更加蕭瑟。
肚子好餓喔!
白白淨淨的臉上,紅唇逐漸垮下,看來自己就快沒好日子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02:30
第二章
銀白髮亮的小型轎車如火箭般飛快駛入地下停車場,速度絲毫沒減弱,倒車甩入停車格內,前後不到三秒鐘的時間。
車門一開,走出兩位風格迥異的大美女,齊心合力從車內拖出一個蒼白臉蛋的小可憐,小可憐雙手貼在胸口安撫著她驚魂未定、快要休克的心臟。
「酷,香香,妳的技術真是愈來愈讚了,三十分鐘的車程居然只花了十五分。」趙楚楚吹了聲口哨,目光停駐在停車格的白線上,「停個車都可以停得這麼整齊,左右線距離還一樣,妳這傢伙怎麼不去當賽車手?」
駱香香挑了挑眉,「如果妳能說服我爸,那我就去試試。」
「妳要真想去,妳老爸哪攔得住妳?」
駱香香是駱氏財團裡的掌上明珠,個性卻極端的反骨又任性,凡是她看不順眼的人,就注定要被她欺負到底。
「走吧!時間快到了,我不想遲到。」修長白皙的雙腿往前一跨,駱香香率先往前走。
拖起強逼而來的小可憐,趙楚楚蹙起眉來,「媚媚,都下車好一會兒了,妳還抖個什麼勁?」
小可憐楊媚媚深吸幾口氣,拉拉身上彆扭的整齊套裝,驚魂未定的道:「下次我們可不可以改搭出租車?」
香香開車的高超技術,對她而言是場考驗心臟的酷刑,她沒有健強的心臟可以被多嚇幾回。
「還有下次?妳皮癢啦?這次要是不成功,妳看我跟香香回去是不是會扒了妳的皮。」趙楚楚捏了一下那軟軟白白的手臂。
受虐者把痛往肚裡塞,嘴角下垂,不敢大呼。
她知道了,她一定會努力的好不好。
誰教她們綁架了她唯一的計算機,想要回她的計算機,就得乖乖聽她們的話。
斐盛集團早期是以化妝品起家,至今仍是聲譽卓然,相當受女性歡迎;近年來更是投入開發生化科技和營養食品的市場,其中不乏大企業、大集團主動與其洽談合作事宜,使得斐盛集團在市場競爭上佔有很重要的地位。
看來,這是一間相當了不起的大公司呢!
站在電梯口前,楊媚媚怯怯的開口,「楚楚,香香,妳們一定要陪我進去嗎?」
「不盯著妳報到,說不定妳會臨陣脫逃。」駱香香斜睨她一眼,還會看不出她的心思來。
楊媚媚扯動僵硬的嘴角道:「可是妳們也不用像保母一樣,這樣……好奇怪!」
「有什麼奇怪,我們不能陪妳嗎?」
楊媚媚扭著手指,「每次都有很多人看著我們。」
還記得上一次的面試官嘲笑她是不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居然要人來為她助陣。
「那又怎樣?」趙楚楚一臉的不以為意,平常在快餐店,她早習慣被人看,甚至還會故意招手引起大家的注意。
「但是妳們要我應徵的不過是為期三個月的打雜小助理。」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職務,不需要勞師動眾吧!
「少囉唆,電梯來了,我們進去。」
抗議無效,楊媚媚仍被左右兩尊門神,一路護送到十樓的人事處報到。
「妳動來動去,像條蟲似的做什麼?」趙楚楚扭過頭來一瞪。
「這……裙子好短嘛!我想往下拉低一點。」身上衣服是駱香香借她的,穿起來就是不自在,站著的時候裙子就很短了,一坐下來,裙緣都往上撩。
「不准再動了,這裙子本來就是這樣。」
「可是……」她不喜歡兩條腿都這樣露出來。
「穿裙子本來就是要露腿讓人看的,妳的腿又不是不能見人。」一旁駱香香開口了,「這裡比妳裙子短的人多得是,用不著遮遮掩掩。」
這是事實,放眼望去,等候室裡無一不是身材高姚的美女,一個穿的比一個火熱,像是要把所有人的注目都往她的身上放去般,楊媚媚想不透,一個小職務也能引來這麼多人競爭,這裡的待遇真有這麼好?
駱香香一眼便看出楊媚媚在想什麼:「職務雖小,但負責的區域卻是燙手的管理部門,每天見到的都是掛名牌的大頭目,要是運氣好,還可以跟斐盛總裁一起工作,聽說他多金又單身,當然會讓很多女人想一睹他的風采囉!」
有更多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就不需明講了。
楊媚媚瞠目,怎麼沒人跟她說過,雜務工作的樓層是涵蓋在高階管理部門裡。
在那裡做事,要多麼的小心謹慎和戰戰兢兢,那絕不是她這種沒經驗的人所能勝任的。
可想而知,她馬上就會被淘汰了。
「楊媚媚,我和香香投注了多少力氣在妳身上,又是幫妳打扮,又是教妳應對,這次妳要得不到這份工作,妳就等著回去被剝皮吧!喜歡紅燒還是清燉下鍋,我可以把決定權交給妳。」
楊媚媚的臉上當下擠不出一絲笑容,跟這麼多優秀人種競爭,她怎麼會有希望?
這時,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出現。「讓各位久候了,由於應徵人數超出預期之多,我們決定以簡單的面試做初步篩選,選出十位適合此職務的小姐再複試,以下念到名字的小姐請先隨我出來。
「胡婷婷小姐、張筱喬小姐、楊媚媚小姐……」
楊媚媚無路可退:心裡只念著一件事,究竟清燉跟紅燒,哪樣比較適合剝皮的自己咧!
出乎意料之外,楊媚媚第一關竟然順利通過了!
其實問答的內容很簡單,全是日常應對問題,主要成功在於,楊媚媚簡單樸實的裝扮,沒有濃郁的香水味,更沒有濃妝艷抹,讓她贏得第一場面試。
接下來的試題,跌破大家的眼鏡,讓眾女面面相顱,不明白考場怎麼會在茶水間裡。
依舊是先前面試她們的男人,何世凱微笑解釋著,「助理的職務就是要替公司職員和訪客準備數據,也得替長官準備茶水,管理部門最大的長官就是總裁,如果妳們連泡杯令總裁滿意的咖啡的能力都沒有,那我想公司也沒必要僱用妳們。」
這番話的意思是?
「所以十分鐘後,我會將各位小姐泡的咖啡送進總裁辦公室,只要能讓總裁滿意,那人就過關。」
用泡咖啡來決定工作,就這麼簡單?
「各位再這樣發呆不去,已經浪費一分鐘了。」
女人們鼓噪起來,在茶水間內穿梭,一個個忙著展露泡咖啡的好手藝,十坪大的茶水間讓九個女人忙碌得連站的位置都沒有。
只有一人,怯怯的站在門邊,沒有勇氣加入戰鬥中。
「妳是……楊小姐吧?」何世凱保持一貫笑容,看著這名嬌弱的小女人,怯生生的站在角落邊,骨碌碌的大眼睛中帶著不解和退卻。
「是。」
「妳準備時間到了,打算給我一個空杯嗎?」
扯著僵硬的笑容,她搖搖頭,眼神不由自主瞄向前方廝殺一片的戰場,不認為那裡有一席之地能給自己用,更何況她除了沖泡速溶咖啡外,煮咖啡這麼深奧的學問她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其他人都很努力的想完成考試,難道妳不希望被錄取?」
「當然想。」怎敢不想,香香和楚楚還在會客室等她,若她交出「未錄取」的成績單出去,今晚可淒涼了。
「那妳就不該在這裡發呆不去,不是嗎?」
聲方落,外頭忽然傳來嘈雜聲。
原來會議室的門大開,主管們相偕而出,嘈雜的聲音令楊媚媚不自覺的望過去。
主管階級就是不一樣,各個穿著挺拔西裝,面容嚴肅,好有氣勢,當中一名散發威嚴的俊朗男人更是特別醒目。
「那是我們的總裁,總裁愛在午餐後喝杯咖啡,待會兒就是妳們的驗收時間。」何世凱在發愣的楊媚媚身邊解釋。
她瞪大雙眸望著他所指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小臉紅撲撲的。「怎麼這麼巧?」
一見到他,就會想起鏡頭不忘不了的那一幕。「那惡霸的男人居然是斐盛的總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離去背影,她的心怦怦跳著。
「楊小姐、楊小姐,只剩七分鐘了,妳打算站在這裡繼續發愣嗎?」
「啊~~對不起。」她回過神,想到楚楚和香香的可怕,楊媚媚把視線放回散發濃濃咖啡味的茶水間。
咖啡、咖啡,她到哪泡出一杯讓人滿意的咖啡呢!
等等,對了!「何先生,這附近最近的便利商店在哪裡?」
臉上的笑容轉為疑惑的神情,何世凱狐疑的瞅著她,剩下不到六分鐘,這位楊小姐居然還想去商店買東西?
時間到!
十杯應考的咖啡被端入總裁辦公室內,幾分鐘後,何世凱一臉古怪的到休息室內宣佈結果!
「感謝各位的應徵,公司決定錄用楊媚媚小姐。」
數雙不可思議的銳利眼神朝一襲黃衣的傻女人瞪去,有沒有搞錯,那最後才加入戰局的女人,居然有辦法贏過專家級手法煮出來的咖啡?
「楊小姐。」何世凱禮貌上前。「請妳明早八點,到公司人事處找張主管報到,記住,千萬別遲到。」
楊媚媚點點頭。
「哇!媚媚,居然真讓妳爭取到了。」趙楚楚誇張的叫著,鳳眼一瞄,朝身旁的好友使了個眼神,「香香,不會是妳透過什麼關係……」
「不,沒有人知道我來這裡,是媚媚自己辦到的。」駱香香也是滿腹疑惑,本來她預計若媚媚過不了關,自己再出力幫個小忙,她相信斐盛集團會賣她這個面子。
「喂,媚媚,妳偷偷告訴我,到底在咖啡裡加了什麼料,居然能煮出一流級水準的咖啡?」趙楚楚湊耳問道。
「我什麼都沒加呀!」楊媚媚據實回答。
不過知道那男人常喝的是曼特寧罐裝咖啡,跑趙便利商店用不到五分鐘,微波加熱一分鐘,再放入半顆方糖,六分鐘綽綽有餘了。
不過,她沒想到真的會成功了,耶!
三人步出斐盛大樓,趙楚楚睨了露出笑容的楊媚媚,哼聲道:「回頭妳就泡給我和香香嘗嘗,要是敢敷衍我們隨便弄一杯,哼哼!」
在那張柔柔軟軟、看來很好捏的小圓臉前,扳了扳手指頭。「就等著我把妳綁起來賣給人肉販子去.」
楊媚媚一縮頸,苦瓜臉又出現,「我都錄取了,楚楚,妳就饒了我吧!」
「饒了妳?那也要妳真能保住這個工作,我告訴妳,起碼做滿三個月,當中要是撐不住讓人辭退了,妳就等著我們把妳的計算機送到資源回收處。」
楊媚媚的笑容在瞬間垮下,怎麼著,還要做滿三個月?「妳們為什麼一定非要我出來工作?」
雖然單靠畫稿,日子只能勉強過,但她過得很快樂呀!
「是為妳好,有社會經驗本來就是好事。」趙楚楚在空中使了一記眼神給駱香香,彼此心照不宣。
是呀!為了媚媚好,也為了大家好。
兩人的獵狼計劃,就從楊媚媚這個餌順利被送入斐盛集團開始展開。
花了一個星期,斐勁霆才把皇月的合作案敲定,他的混蛋弟弟胡亂開口給予承諾,害他浪費不少時間擺平爛攤子,不過斐丞毅已經得到該有的懲罰。
想到那傢伙此刻流浪在非洲某個烈陽直曬的部落,苦哈哈地完成不可能的任務,斐勁霆一整天來的勞累,全都消失了。
工作不忘娛樂,這是他的生活宗旨,而他最大的娛樂就是欺負讓他不順眼的人。
兩指勾來外套,斐勁霆交代司機把車開到大樓門前準備回家。
推開厚重的辦公室木門,外頭早已空蕩蕩一片,除了幾盞燈尚留著,所有秘書及行政助理都已走光。
斐勁霆將走廊上的燈關閉,角落邊,一抹微光入了他的眼。
肯定是哪個秘書走前忘了關茶水間的燈。
皮革制的鞋子答答響的朝光線處邁進,靠近的當口,意外聽見嘩啦啦的流水聲。
眉宇間有著困惑,除了他外,還有誰留下來加班?
頑長身影停在茶水間外,裡面有道讓他陌生的背影,背對他,忙著清洗一個個杯子。
「誰說這是個好差事,早上八點報道,晚上九、十點才能離開,每天累得腰酸背痛,這根本是來做苦力的嘛!」
或許不知道自己身後有人在,女人停不住嘴的抱怨。
「雜務助理,不是只要負責客人還有會議室裡的茶水嗎?現在居然連業務部門的主管都來找我要茶水、要咖啡、要午餐,買便當、買雜誌、訂下午茶點這種跑腿工作也是我來做,完全沒有休息時間,我想我一個月都撐不不去,怎麼做滿三個月?事多,薪水又那麼一點點,雖然畫圖稿的收入沒這裡高,起碼也沒這麼累呀!」重重的放下杯具,女人歎口氣,盯著十幾個尚未清洗的茶杯。
「這個總裁也真是的,自己愛開會,就不要拖著一群人開會開到這麼晚,白天這麼多時間不用,偏偏就愛用別人下班後的時間,他不想回家,我想回呀!可是卻得留下來洗這些杯子,不然等到明天,茶漬就很難掉了。唉!我簡直可以媲美清潔阿姨,只差沒叫我去清掃廁所了。」起碼人家清潔阿姨的工作輕鬆,管理範圍就在廁所,不像她,像條狗一樣每天累得半死。
她拉扯著自己身上的套裝,「既然要我當清潔員,幹嘛非得規定我的穿著?穿牛仔褲來不就方便很多,每天穿著高跟鞋和裙子,腿怎麼會不酸,騎車也不方便,回去肯定又要把腿倒掛在床頭……」
隱約間,她聽到後頭有著答答答的腳步聲,寒毛一起,頭一轉。
茶水間的門外沒有人,自然也沒有任何聲音。「難道是我的錯覺,以為有人在我身後。」
喃喃自語完,繼續替自己打氣,她好想念家中暖暖軟軟的床,所以,楊媚媚,加油吧!一口氣洗完這些杯子。
》
翌日中午。
拎了五個沉沉的便當還有飲料回到公司頂樓,楊媚媚發覺氣氛不一樣了。
三位秘書的神情可用愁雲慘霧來形容,像是被人罵了一頓般,失去平常的笑容,見了她連便當也不要,目光甚至帶了埋怨。
「妳們……都不吃午飯嗎?」
一個平時最愛使喚她買東西的蕭秘書,重重的哼了一聲。「還吃什麼,誰知道我們拿了妳的便當後,妳是不是又會背地裡告我們一狀!」
「告狀?」
「少裝一副無辜樣,如果不是你去告狀,總裁怎麼會知道……」
黃秘書制住激動的蕭秘書。「跟她扯這麼多幹嘛?反正以後我們小心點,別再讓她做些不在工作範圍內的事情,就不會被總裁罵了。」
蕭秘書不屑的一嗤,鄙夷之色浮現眼中。「一個助理也敢這麼囂張,多做點事就抱怨,做不來就走人呀!居然還想加薪,妳以為公司是要妳來做主管的嗎?」
楊媚媚不笨,這群人的不滿全是針對她。「我做錯了什麼嗎?」
「有膽子說,幹嘛不承認!」蕭秘書拍了一下桌子,瞪著面色慘白的楊媚媚,眼底更是嘲諷,「再裝嘛!還以為妳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女人,沒想到……」
遠遠的,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讓人打開了,蕭秘書的聲音戛然而止。
出來的是秘書科的老大何世凱,他拿著手帕擦拭著額頭冒出的冷汗,目光停在楊媚媚身上。「楊小姐,妳可回來了,總裁要見妳,請妳跟我進來。」
一頭霧水,楊媚媚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總裁,找我?」
小小助理應該沒到承蒙總裁召見的地步吧!
「對,就是現在,還有,蕭秘書,妳也一塊進來。」
破了自己的例,斐勁霆插手管了分外之事。
黝黑眸子瞄了一眼自進來後,便兀自盯著腳底板看的雜物助理,之後才正視桌前幾條人影。
「我問過何秘書,因為秘書科的李秘書請產假和育嬰假,造成大家的工作量增加,才額外請個助理來處理小細項,分擔工作。」頓了一下,銳利黑眸掃向戰戰兢兢的蕭秘書,口氣一沉,「但我沒想到,口口聲聲喊工作多的秘書,居然有時間喝下午茶、叫外賣,既然這麼閒,哪需要人手幫忙?」
蕭秘書噤若寒蟬,再漂亮的妝也掩飾不住蒼白的臉色。
「我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業務部門也開始越權指揮起管理部門的助理來?你們的工作量有多到連一件小事都無法自己處理嗎?」
這回被點名的是蕭秘書身邊一臉惶恐的男人。
「我一向只留有用的人才在公司,相信你們都明白,做好分內的事就是你們的責任,這裡還輪不到你們指使人,如果不是昨晚有人投訴,我恐怕還真不知道公司裡竟養了一堆作威作福的人.」
凌厲的口吻令兩條人影狠狠倒抽了一口氣,就怕下一秒總裁叫他們滾蛋。
角落邊的小人影跟著一震,也把威脅聽了進去。
「自己該做的事自己負責,如果你們辦不到,就給我滾,我不強留。」斐勁霆的話,讓兩個僵硬如化石的男女有了強烈的反應。
「不,總裁,我明白,我會做好分內的事,不會麻煩楊小姐多跑腿了。」蕭秘書保證。
業務主管跟著附和道:「是,我會交代不去,自己的工作不得命令別人去做。」
這個答案斐勁霆勉強接受。「回去後,把我的話交代清楚,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聽見有人抱怨公司職員仗權欺負下屬。」
「是,那我跟蕭秘書先出去了。」業務主管使了個眼色給蕭秘書,兩人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
何世凱知道老闆等著他,連忙送上人事數據,小心翼翼的觀察斐勁霆的臉色。「總裁還有其他事情要交代?」
「沒了,你去用餐吧!」
隨著何世凱的離去,辦公室內就只剩下始終低著頭的楊媚媚。
「楊小姐,地上沒有東西好撿,妳可以抬頭了吧!」
他的話像是沒有入她的耳,她維持一貫姿勢,低著頭。
「我說把臉抬起來,妳都這樣跟人說話的嗎?」
低沉聲音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楊媚媚不敢抗命,緩緩抬起了頭,只是頭抬了,那雙眼珠子卻怎麼也不肯正視他,一個勁的東看西瞧。
手指敲著桌面,斐勁霆有一絲不耐煩,何秘書怎麼會找來一個連基本禮貌都不懂的員工。「看著我!」
簡短又有力的低喝聲,讓楊媚媚的眼珠子乖乖聽話,黏在供她薪水的老闆臉上。
瞬間,雙頰又緋紅起來,又燙又熱,就像燒起來般。
這就是她不想看他的原因嘛!
只要見到他的人,就會想起他的……呃……好丟臉呀!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這張滿臉通紅卻又畏懼什麼的臉,他似乎有了點印像。
「沒有!」她猛地搖頭,過度否認的樣子讓人不起疑心都難。
不能讓他想起自己還欠他一筆修車費未還。
「可是妳的表情,好像我們早就見過面了。」她是在緊張什麼?
這女人一臉欠人欺負的心虛模樣,讓他體內的邪惡因子蠢蠢欲動,捉弄人的念頭瞬間產生。
斐勁霆傭懶的往皮椅背上一靠,收回先前對待他人的嚴厲態度:心底興起一股發現獵物的興奮感,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車禍是巧合,來公司也是巧合,知道他的咖啡喜好也是巧合,這麼多的巧合出現,讓他不注意她都難。
「我才沒心……虛……」聲音愈小,就是愈心虛,「我來公司兩個禮拜了,當然見過總裁。」
「既然有這麼多機會見到我,為什麼不找時間跟我談談修理費的事情?」
楊媚媚完全說不出一句話,原來這男人早認出她了。
「楊小姐為什麼不說話?是怕我獅子大開口要妳賠我一筆高額費用?」
楊媚媚臉更紅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能猜中自己的想法。
狡眸一閃,這女人居然真這麼想!斐勁霆原本不打算同她計較那筆小錢,這會卻改變心意了。「妳放心,我會把修理費用的收據送到妳面前,讓妳親眼過目,兩萬三千元,不多不少,絕不多坑妳一塊錢。」
他微笑,語調輕鬆。
知道他個性的人都曉得這是他想捉弄人的前兆,可惜羊入虎口的楊媚媚並不知道。
「兩萬三千元!」怎麼這麼貴,她付不出來呀!
「怎麼了?」她焦急的模樣,沒來由的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好。
「我可以等領了薪水,再……付一半嗎?下個月我再付另一半?」
「妳付不出來?」斐勁霆揚眉,認真審視她的表情。
一張無瑕的瓜子臉,長得白白淨淨,長髮束成了馬尾,露出圓潤飽滿的額頭,熠熠閃著的黑眸中帶了懼意,豐滿的唇瓣此時正為難的緊抿著。
「好吧!修理費算私人事情,先放一旁,我們來談談妳對工作的不滿。」他笑得更無害了。
「我沒有不滿,只是覺得工作量大了點。」
「所以妳想要求加薪?」他笑瞇雙眸,就像一切事情都好商量似的。
「總裁願意給我加薪?」薪水能多一點,她做起事來當然有勁啦!
「不!」
由天堂摔回地面,楊媚媚鼓了下臉頰,這男人說話真的很討厭,似乎是故意逗她,一不給她希望,一下又把她的希望打破。
「我剛才已經把話表達得很清楚,從今天開始,妳只需要做自己分內的事情,其他人交代的事都不用理會,這樣妳空閒的時間應該多了不少,既然付不出修理費,就請妳付出勞力,每天早上在我還沒進公司前,把我的辦公室打掃乾淨,順便負責我的午餐,看妳是要自己做,還是買便當都好,伙食費就報公帳。」
楊媚媚一聽,小嘴一抿。
她是助理又不是他的老媽子,連他的工作環境和午餐都得一手包辦,太過分了吧!
可是,她不敢開口說出自己的不滿。
「我說的工作項目,楊小姐有不滿嗎?」他說話的尾音上昂了幾分。
語氣中的無形壓力,令她發毛,覺得一旦承認,自己就要倒大楣,所以她閉嘴。
「有不滿就說呀!」她愈是不說,就愈讓人想欺負。「沒有的話,我就繼續說了。」
自然,楊媚媚仍是靜悄俏。
「那好,繼續薪水問題,妳的時間變多,就表示工作時數其實並沒有滿,所以我認為薪水減少個三分之一,應該不為過吧?」
楊媚媚愣了好半晌才回神。
「三分之一!」不加薪就算了,還減她薪水,哪有這種事情!
「覺得不合理?」口氣一轉,嗓音刻意壓低了些,「日通公司小助理的薪水,本來就比妳的還低,但做的事卻不比妳少,所以我認為這個薪水很合理,妳說是不?」
「……是。」眼前是個藏著狼心的惡霸老闆,她哪敢說不。
「看來楊小姐也同意將薪水減量,畢竟妳的工作量少,做多少事就該領多少薪,沒錯吧?」
「……沒錯。」
「很好,待會兒我會通知人事處。」斐勁霆就是要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原來欺負她竟然會讓他的心情變得這麼好。「妳過來。」
楊媚媚猶豫了一下才上前,毫無預警地,他的大掌扣住了她的右手腕,楊媚媚驚恐的望著他。
「妳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妳。」拿過她手中的塑料袋,佩服她能拎著五個沉重的便當罰站這麼久。
反正他也沒買便當,將就點拿這個當午餐。
「總裁,可不可以放開我?」
細若蚊鳴的聲音從他身前低頭的小人兒嘴裡發出。
想知道他說不,她臉上會有什麼表情,可惜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計劃,不得已,他鬆開箝制細腕上的手,讓捉弄的對象一溜煙的跑出去。
掛上電話,他抽出方才隨手擱著的人事資料,楊媚媚三個字突然入了他的眼。
眉宇間起了皺褶,盯著這三個字許久,斐勁霆豁然頓悟,腦內的迷霧在瞬間散去。
難怪一見她那模樣,他就忍不住衝動的想欺負她,原來是……人的樣貌或許在時間的流逝中有變,但是個性卻始終是那副德行。
「小紅帽,真沒想到還會再見到妳。」不過這小女人似乎已經忘了他。
斐勁霆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野狼般的笑容。
既然她送上門來找死,他就不客氣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05:25
第三章
楚楚要她忍耐,說什麼工作就是這樣,要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楊媚媚不懂,一個打雜的助理要忍什麼,熬著幾年好升做資深打雜的助理總管嗎?
不,她一點都不希罕做個助理總管,只希望三個月快快熬過,就可以回她的小窩繼續畫她的圖稿,快快樂樂的過日子。
比起先前體力上的勞累,現在的工作確實輕鬆,但精神上的勞累卻比先前多上好幾倍。
都怪她的老闆,那個不但減她薪水還命令她做免費雜工的男人。
想到那人,她的胃就隱隱作疼,斐勁霆每回見她,眼神中總是多了一股不懷好意的神采,她也說不上來,就是看得她心驚膽戰,渾身發毛。
更糟糕的是,他有著和楚楚及香香同樣的習性,以欺負她為樂。
老愛在空閒時間找她麻煩,不讓她悲苦的皺皺臉似乎就不痛快,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到斐勁霆,就因她沒能力還他修理費?
相處一個多月,楊媚媚清楚的明白,他的心思很多,城府也深,斯文氣質的臉龐根本只是假象,實際上,他是個愛欺負人的壞人,表面上他與你親切有禮,私底下卻已可能在計劃著如何將你吞吃入腹。
她觀察到不少同他競爭或是對他有阻礙的其他公司,是如何在他的掌中被玩弄,可悲的是,她自己就是個最貼切的例子。
搞不懂她怎麼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即便現在,她還是會忍不住用望遠鏡偷看他,只因一人獨處時,他才會露出鬆懈的神情,變成一個會做蠢事的正常人。
「楊小姐,為什麼我的便當是買的,而妳的便當卻是自己做?」
「因為我不習慣吃外食。」自己做可以省錢。
「這樣不是要多花時間去準備另一個便當嗎?既然妳吃不慣外食,乾脆你每天就早起一點,多準備一份便當帶來給我就好。」
這是楊媚媚第一次替他準備午餐時,總裁大人做出的不合理命令。
「楊小姐年輕,體力好,早起半小時應該不會影響到上班時間,妳說是吧?對了,因為楊小姐是聘僱人員,這三個月內,我希望妳不要請假,也不要遲到,以八點為準,遲到一分鐘,以一百元來扣,這樣講妳該清楚了吧?」斐勁霆笑咪咪道,落下第二道不合理要求,且不容反駁。
就這樣,楊媚媚開始了辛苦的打雜工作。
她盡力達到老闆的交代,豈料那傢伙仍不忘找她的碴。
中午便當還沒吃一口,她又被叫進辦公室,被詢問兩人便當的內容物是不是不一樣?
「為什麼妳的是青椒牛肉,我的是洋蔥燉豬肉?」
「因為我喜歡吃青椒,但是不知道總裁喜不喜歡吃,所以做了洋蔥燉豬肉給你。」據她數日來的觀察,斐勁霆相當排斥洋蔥,她承認自己是有那麼一點點故意啦!
廉價勞工總得用點小方法來舒緩心中的不滿嘛!
斐勁霆笑得古怪。「但是我覺得妳的比較好吃。」
楊媚媚呆愣住,他大老爺的意思是?
「我要和妳交換便當。」
一分鐘後,楊媚媚一臉沮喪的撿回遭人退貨的豬肉便當,讓她感到委屈的是,這男人竟然把吃了一半的便當還給她!
根本吃不飽嘛!
下午整理他辦公室,撞見他開會回來,那雙充滿揶揄的眸子直瞅著自己咕咕響的肚子。
楊媚媚窘到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了,也好過被他那樣的注視。
下一次,她知道兩人便當的內容物要一模一樣,才不會出錯,可總裁大爺又不滿了,對飯盒裡面的食物挑三揀四,連個擺飾和位置也被念了老半天,害她的午餐時間縮短到只剩五分鐘。
狼吞虎嚥的結果,就是下午犯胃疼,打掃廁所的阿姨見了心疼,帶了幾片胃藥要她服下。
所以她說,工作量減少,卻絲毫沒有減緩她的辛苦,有錢人果然有病,喜歡欺負人。
在這樣悲慘的日子下,終於有一天,她累得睡過了頭。
「老天,十一點了!」手忙腳亂穿起衣服,她打電話到公司想請人幫忙請假。
「不過是個助理,居然想請假,妳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還不來公司,總裁早上沒喝咖啡已經很不滿了,再見到妳還沒將早上開會的資料準備好,妳知道總裁多生氣嗎?」接她電話的同事是對她一直不友善的蕭秘書,聲音裡則是一副看好戲的口吻。
楊媚媚一聽,自知完蛋,花了十分鐘整裝完畢,騎著未曾修理煞車的小機車,在嘩啦啦的下雨天裡朝公司加速疾駛。
那男人警告過她,遲到一分鐘就扣她一百元,這下又沒人幫她請假,她怕自己會被整得很淒慘……
楊媚媚分神了。
天雨路滑,這是定律,一個煞車失靈又楓飆得快速的機車,要不出事都難!
為了閃躲一輛直行車,楊媚媚撞上消防栓,整個人飛出去,扭傷了腿。
救護車將她送往就近的醫院處理傷勢。
她曠職了一天,當下不敢想像助理工作還保不保得住,只因有個更嚴重的問題在眼前。
「小姐,妳沒帶健保卡,那就先自費,一共三千元,下次帶健保卡來,我們再退費給妳。」
這個問題就是,她把錢包搞丟了,裡面有證件及少許的現金。
臉皮不厚,沒勇氣向隨行而來的警員借錢,楊媚媚用手機求救。
「妳怎麼這麼笨,騎機車都會撞上消防栓!」
駱香香數落她一頓後,也答應送錢過來「贖」她。
朝護士小姐尷尬的一笑,楊媚媚吶吶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待會兒就帶錢過來,可以等我一下嗎?」
護士小姐也沒為難,露出天使笑容表示願意等待:然後,午班護士換成了晚班護士,十點了,晚班護士又快與大夜班護士交接,說要送錢來的駱香香卻連影子也沒有。
不管她再怎麼聯絡,駱香香和趙楚楚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怎麼也找不到。
護士的天使微笑不再,楊媚媚讓不少打探的目光盯得坐立難安,她聽見有人猜測她是不是故意不付醫藥費。
腿上包裹著紗布,她一身狼狽模樣,肚子又餓,乾脆捲縮著坐在椅子上,把頭悶進雙臂間。
她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道,還有過分安靜的死寂,其實她心底是很反抗留在這裡,醫院給她的感覺只有冰冷和絕望,她好想快點離開。
香香,妳到底在哪?
遠遠看過去,楊媚媚就像只遭人遺棄的可憐小狗。
這是斐勁霆見到她的第一個感想,那模樣霎時勾起他難得的良心,因她曠職的煩躁讓心中這一刻的不忍而驅散。「楊媚媚。」
她猛一抬頭,可憐兮兮的目光一盯見熟悉的人,立即佈滿感激和想哭的衝動。
不知道為什麼會見到斐勁霆,管他是惡魔、是壞人,還是黑心至於,楊媚媚都好高興他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
替她付清藥費,斐勁霆攙著步步難行的楊媚媚坐上他的車。
「妳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一身髒就不用說了,臉色蒼白,纖瘦的身子,有種被風一吹就飛走的模樣。
他享受著欺負她的快感,卻沒要她成了病娃娃,這讓他的心有點焦慮。
「誰知道我會這麼倒霉,誰知道我會睡過頭,誰知道我會撞上消防栓,誰知道我朋友一直沒來接我。」一切就是那麼的不順,「我沒錢買東西吃,只能坐在那裡等……」
「妳一整天沒吃東西?」難怪臉色這麼白。
她點點頭。
斐勁霆交代司機,要車掉頭去找最近的餐廳。
「送我回家就好,我自己可以弄吃的。」他都幫她出了藥費,不好意思再麻煩他。
「別往臉上貼金,這不是為妳,中午有職員曠職,害我沒午飯吃,我開了一整天的會,肚子餓了,找地方用餐不行嗎?」
楊媚媚眨眨眼,輕輕「哦」了一聲,重新看待這個常欺負她的壞人。
其實,他也沒那麼可惡嘛!他大可不用理她,卻仍找了個合理的理由帶她去吃飯。
「對了,總裁為什麼知道我在醫院?」她通知的是駱香香,來拯救她的卻是斐勁霆。
「離開公司,不用稱呼我總裁。」他偏頭望向窗外,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被困在醫院?」
「妳朋友通知我。」
「香香?你認識香香?」
「她父親跟我有生意上的往來。」他突然把臉轉向她,眸中閃過不知名的情緒。
接到駱香香的電話令他訝異,也讓他意識到,小紅帽不該出現在他公司,不過他沒時間細想,因為駱香香的下一句話讓他掛了電話火速衝到醫院。
「我不知道妳跟駱香香有這層要好的關係,也對,以妳的家世,要認識這樣的人物並不難,只不過我不懂妳怎麼願意屈就小小的助理之職?」深邃的眸一瞬也不瞬盯緊歎了口氣的小女人。
「我是被趕鴨子上架,香香和楚楚硬要我出去工作,還威脅我沒做滿約聘的三個月,就要讓我好看。」她盯著自己被紗布包裹的醜醜的小腿:心中感慨道:「圖稿的收入雖然低,起碼不用看人臉色過日子,哪像現在遇到一個專愛挑毛病的惡劣老闆,日子難過得很……」她趕緊摀住嘴,卻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我是惡劣的老闆?」他勾出笑痕,都忘了依她這種怕惡人的性子,沒有利用人的份,只有被人利用的份。
三個月?
不,她可是他看上的獵物,還沒整到她哭天喊地以報當年之仇,豈能讓她在三個月後說走就走?
只不過她提到靠畫圖稿過活,她竟然悲慘到要這樣生活!
有膽公開他裸照在公佈欄上,然後逃之夭夭的小紅帽,究竟從他生活中消失的那段日子裡,她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時間晚,兩人一進餐廳,二話不說就吃起東西來,楊媚媚只管狼吞虎嚥,根本沒去理會吃到嘴裡的美味是什麼,一日未進食加上快速吞嚥,自然引起她的胃疼。
一頓飯沒吃完,他們又去了一趙醫院。
「真是麻煩,胃不舒服,做什麼還吃這麼快?」斐勁霆臉色陰沉,才整了一個月的人兒,轉眼間已成了虛弱的病娃娃。
「我是太餓了,才忘了自己的老毛病。」她虛弱一笑。
「老毛病?」
「是呀!我常常會這樣,有時候中午吃得太趕也會胃疼,不過通常忍一忍就沒事了,不用大驚小怪。」
他眼一沉,飽含不明所以的怒意。
中午?她的意思是她在公司也胃疼過?「妳這麼說,是想讓我感到愧疚?」好一招攻其不備。
斐勁霆沒料到小紅帽會使出這一招,讓他該死的心動搖起來,看來以後他只能少欺負她一點,不然她病倒了,他找誰整去?
楊媚媚不解的看著他,斐勁霆不多做解釋,把目光移向窗外。
不久,窗外的景色駛離繁華,開往位於山腳的高級小區。
注視著離自己別墅只需十分鐘車程的小屋子,斐勁霆低喃著,「我們住的還真近。」
「斐先生,你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上樓,才二樓,不高。」堵在大門前,她不希望他跟著上來。
「妳不開門,打算一直站在這裡?」病娃娃一臉蒼白,走個兩步都會搖搖欲墜的模樣,自己上樓,哼!誰信她的話。
「你、你先回去啦!」她心虛,怕他送她進門,發現到客廳裡的那架望遠鏡。
不知她在扭捏什麼,斐勁霆耐性磨盡,乾脆一把抱起她,省得跟她浪費時間耗在樓下。
沒幾兩重的身子令他眉頭攬深,「妳平常都沒時間吃飯是不是?一點重量也沒有。」為什麼他心中又有一份罪惡感出現?
雙腿懸空,第一次讓人這樣抱著,楊媚媚緊張地抓緊他的領帶,引來黑眸往下一睨。
「我沒有要對妳怎樣,妳別怕得打算勒死我好不好?」
楊媚媚羞得放開他的領帶,小手往下一移,貼在他的胸口上,這樣近的距離,他的體溫隔著薄薄的布料傳遞到她掌心,手心燙,可她的臉更燙,因為她又不小心想起那充滿春光的畫面……
「是這間嗎?」他低頭詢問著不吭聲的楊媚媚,注意到透著奇異緋紅色的粉頰,一掃心頭煩憂。
他將她輕輕放下,動作難得溫柔起來。
小紅帽每回見到他,總會面紅耳赤,活像個害羞的小丫頭。
他知道有不少女人對他傾心,但如果小紅帽也是,這就好玩了。
「小紅帽。」他笑得十分不懷好意。
「嗯?」她傻愣愣的抬起頭,沒聽清楚他剛剛喚她什麼。
「這是妳家吧?.」
「對,謝謝。」
腳沾地,她卻整個人動彈不得,因為斐勁霆突然整個人靠了過來。
近到她眼中只有他的臉龐存在,他的氣息吹拂在她嬌嫩的臉頰上,她瞬間感覺一陣昏眩。
一手撐著牆,他將她罩在自己身前。「既然妳到家了,我們也該把帳算一算,妳說是不是?」
勾起她的一撮髮絲,他輕輕放在掌中把玩。
他一定要靠她這麼近嗎?
楊媚媚緊張得不知要將眼光往哪兒擺,只能拚命低著頭:心跳比剛剛還要快上好幾拍,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我記得我說過,遲到一分鐘就扣一百元,妳今天曠職八小時,這算下來,妳一共欠公司四萬八千元。」
一筆龐大的數字猛地撞進她的腦裡,讓她整個人都傻了。
「加上妳的醫藥費,接送妳的燃油費,還有一千六的海陸全餐……」
瞠大的圓眼瞪著他那張邪惡的俊美臉孔,她還以為那頓晚餐是他要請她的耶!
誰會曉得她隨便點只蝦子,竟然這麼貴,她……她吐出來還給他好不好?
「等一下,那蝦子我……又沒有吃完……」吃到一半,就因胃痛到醫院報到去。
斐勁霆頓了一下,挑眉道:「對,妳沒吃完,那就算妳一半的費用,一路算下來,你總共欠我五萬一千八百元。」
小臉上複雜的表情,由紅變白的色彩,令斐勁霆薄唇勾起淡笑。
難怪自己這麼愛欺負她,瞧她變化多端的表情,他就是開心。「看來妳這個月是做白工了,而且還得扣到下個月薪水,希望妳之後一定要保持全勤,不要連下下月的薪水都扣光,到時候妳只有繼續留在斐盛工作了。」
這是他的目標,讓她永遠留在他可以欺負的勢力範圍內。
扔下一臉受到重大打擊的小女人,他帶著好心情,大步大步走下樓。
呆愣許久後,楊媚媚終於回神,簡直不敢相信天底下競有這樣欺壓員工的老闆。
先前那份放在心底趕來救她的感動全沒了。「太惡劣了!」
楊媚媚抿緊唇瓣,一拐一拐地走入屋內,拉開窗簾,將單眼鏡頭瞄準某角度,仔細盯著某處漆黑窗戶。
沒多久,窗戶透出燈光,剛進家門的男主人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
他的快樂是建築在她的痛苦之上。
這男人真是壞透了!
交通工具騎不得,一條腿又受了傷,要上班,楊媚媚只能選擇提早出門搭公車。
問她為什麼不請假?她怕這一請,怪脾氣的老闆又會用奇怪的理由扣她薪水,她的存款所剩無幾,下個月還得付房租呢!
隨即她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光是走到公車站牌,正常速度就得花上二十分鐘的腳程,更別提她帶著一條受傷的腿,這段路程她走得既吃力又累呀!
多希望昨天的黑心至於再次出現,人家故事裡面,男主角得知女主角受傷,不都馬不停蹄的接送和呵護。
可惜故事歸故事,自她身邊除了呼嘯而過的轎車,沒一輛停下。
雙腿雖萬能,也得看公交車合不合作,沒車來,她就算再早到站牌等候也是枉然。
當她帶著一身疲倦,終於爬進公司,卻也遲到了二十分鐘。
唉!又要跟兩千元說再見了.
「喲!這不是楊助理嗎?今天來得可真早呀!」譏諷的女音迎面飄來。「曠職一天,妳還有臉回來工作?讓我們所有人等妳一人,好大牌,妳知不知道總裁已經進辦公室了。」蕭秘書不高興地瞪著楊媚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我知道。」楊媚媚拖了條不舒服的腿,一拐一拐的走進茶水間,準備泡咖啡和沏茶,不,泡茶之前,得先將這裡整理乾淨。
望著一地乾涸的茶漬,她不得不懷疑,她們故意趁她不在,把茶水間弄得一團槽。
想開始工作,剌耳尖銳的聲音似乎還不肯放過她。
「這回還受傷呀!又想用這招博得總裁的同情嗎?」蕭秘書端著保溫杯,跟隨她身後進來,「像妳這種女人我見多了,骨子裡打的主意我一清二楚,真以為總裁上回幫妳出頭,就了不起了嗎?」
楊媚媚知道女秘書群對她沒好臉色,她們之中有著誤會,但這也不能怪她呀!本來上班就該要認真,偷懶被抓包,就把責任全推到她身上來。
「真不懂妳耍了什麼手段讓總裁留妳下來。」蕭秘書冷冷睇了那條拐著走的腿,不屑的一哼,「做的事又沒比別人多,還惡意蹺班,妳弄傷自己的腿不就是想博得同情……」
「蕭秘書。」楊媚媚鼓起勇氣,打斷她綿綿不絕的聲音,「請妳十分鐘之後再進來好嗎?」
她斜眼一挑,「幹嘛?真當茶水間是妳一個人的,我連進來倒茶的權利都沒有?」
才說完,她整個人便擋在飲水機前,硬是不讓楊媚媚靠近角落的掃除櫥櫃。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先清乾淨這裡的地板……」楊媚媚啞口,瞪著比自己高半顆頭的蕭秘書,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弄翻一杯熱水……
「哎呀!真是抱歉,弄濕了妳的地板。」
「反正都要拖地,一樣會濕,沒關係了。」楊媚媚感到悲哀,這樣的日子,要她怎麼撐滿三個月?
「哦~~是嘛!」露出惡意的笑容,蕭秘書的高跟鞋踩上濕答答的水漬,故意留下一個個黑足印,是這女人說的,反正都要拖地了,弄髒一點都無所謂。
儘管有個製造髒亂機在,楊媚媚還是得認命的拿出拖把,消滅一團團的髒水。
蕭秘書陡地經過她身邊,用肩膀惡意撞她一下,楊媚媚腳一滑,踉跆一下,人沒有摔倒,卻苦了之前扭傷的腿。
疼痛讓楊媚媚瞇了眼,撞到桌角的手肘也傳來陣痛,上痛下也痛,小臉全都皺在一起。
「得了吧!總裁又不在這裡,妳擺那副臉是想博誰的同情?妳該不會又想在總裁面前告上一狀吧?」瞪著那個不過輕輕一撞,便出現瘀青的手臂,蕭秘書得意的臉上染上一絲慌亂。
「蕭秘書不在位置上,原來是在茶水間聊起天來,我都不知道蕭秘書原來這麼閒。」門端傳來凜冽的聲音。
蕭秘書臉色一白,瞠圓眼看著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斐勁霆。
他緩緩走了進來,黑眸輕輕兜了一圈那按著手肘蹙眉的小紅帽,將空杯塞到她手中。「咖啡。」
楊媚媚點點頭,拐著腿退到一旁,泡他大爺愛喝的咖啡。
「總裁,那個,我得準備訪談費氏的資料和文件,先回座位去了。」蕭秘書想溜,貼了頭就想往外走。
「等一等!」斐勁霆倚著牆站,冷冷的喚。
「總裁還有事嗎?」蕭秘書嚇得不敢動彈。
「如果忘記我上回說的話,我不介意蕭秘書朝外發展,比斐盛好的公司應該相當多。」他冷然的說道。
「我、我知道了,我會記住總裁的話。」她猛點頭。
「回去工作吧!」
「是。」蕭秘書嚇得拔腿就跑。
黑眸兜回那正替他準備咖啡的女人身上,眉宇一攬,這是第二次他插手管了手下的閒事。
公司職員的勾心鬥角,他向來不過問,卻在見到小紅帽被欺負時:心頭莫名大火竄燒,非常不爽。
驀地,黑眸一瞇,他雙手環胸看著她。「妳在做什麼?」
她將一瓶罐裝咖啡從冰箱內取出,拉開拉環,送入微波爐裡加熱。「總裁不是要喝咖啡,我在替你準備呀!」
「原來我每天喝的咖啡,都是用這種方法『泡』出來的。」
沒有察覺嘲諷的聲音就在自己耳邊,楊媚媚連想也不想,脫口道:「你不是都這樣喝曼特寧,然後再放半顆方糖攪拌,有問題嗎?」
「那是因為我懶,所以直接從商店買。」他唇角一勾。
難怪咖啡口感這麼熟悉,這是他會僱用這名助理的原因,小紅帽將他的生活調查得一清二楚,異心可顯。
加熱完成,楊媚媚放了糖,攪拌幾下,一轉身,驀地被貼近的男人嚇了好大一跳,手中的杯子差點滑落。
幸虧一隻大掌扶住杯子,也包覆住她的手。「小心點,我不希望請個員工弄髒我的西裝,而且妳也沒錢賠不是嗎?」
小臉氣鼓鼓的,她抽了手,整個人卻仍困在他身前,鼻間充滿著他身上的古龍水味,昨晚那種難以呼吸的感覺又出現了。
就是這張通紅不已的小臉,讓斐勁霆更加確定小紅帽對自己的異心。
他古怪的笑了笑,視線移至那條白皓手臂上的青紫時,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覺得方才自己對蕭秘書似乎太仁慈了。
想替她揉散瘀血。
斐勁霆一怔,雙腿往後一退。
「今天妳遲到了。」他輕啜了一口咖啡,壓下心中的怪念頭。「而且似乎還忘了準備我的午餐,一個失職的員工,妳說我該怎麼處置?」
「你別變臉,也別扣我薪水呀!」她忙揮著手,想要替自己陳情,「昨晚太晚到家,我太累了,沒時間準備今天的便當,而且早上我還得早起追公交車。」
她試著跛腿走兩步給他瞧瞧,惡魔雖然沒有同情心,但有事實證明,她不良於行。「你知道我受傷,走不快,我已經盡量早起了,到公車站牌的時候還是晚了……」
「我沒那麼多時間聽妳解釋。」本想小嚇她一下,不料她走起路來的可憐模樣讓他心煩起來。
「我不解釋,誰知道你會不會又扣我的薪水。」怯怯的瞄了一下瞇眸瞪她的男人,趕緊陪笑,「至於午餐,我會出去買回來,不會餓著總裁。」
他轉身。「不需要,中午妳哪都不用去。」
楊媚媚詫異的瞪著他離開的背影。
「便當我會另外找人去準備,也會有人幫你買來。」
「可我……」想開口拒絕,斐勁霆的身影早已轉出茶水間。
她垮下臉,朝他離開的地方吐吐舌,「你說會交代,可再吃你一頓,最後帳一定又會算在我的薪水上,這樣不去,我根本就是在這裡做白工嘛!」
外頭的斐勁霆聽進了她的自言自語,可以想像她的表情有多哀怨,笑痕不著痕跡的爬上他的唇邊。
就愛看她生悶氣、不敢怒的模樣,發現自己更喜歡見她臉紅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為別人,是因為他。
驀地,他頓悟到自己方才失去控制生氣的原因——
只因有人奪取他的權利。
能欺負小紅帽的,只有他一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06:09
第四章
公司內部有了傳言,說任職一個月的小助理深獲總裁的特別關注,流言漸漸擴大,已經開始有人猜測起這兩人的關係。
成了流言女主角,楊媚媚覺得很冤枉,不過就是昨天,斐勁霆好心請人幫她買了個便當,流言便像雪球般愈滾愈大,傳入她這個當事者耳裡,已經成了她是總裁的秘密情人。
更甚者,經由蕭秘書的渲染,將她描述成一個心眼小、愛裝模作樣以博同情的壞女人。
楊媚媚走到哪,都有人對她行注目禮,每個經過她身邊的人,無不對她瞄上幾賬。
幸好,不是人人都這麼無聊。
這位常常和她同時間進公司的工程部副理趙強,為人豪爽又愛打抱不平,尤其對年齡與自家妹妹相同的楊媚媚,更有一份正義感和保護欲。「別氣餒了,在大公司裡工作就是這樣,有人見妳不順眼,就放流言陷害妳.,我在這裡待了六年,什麼怪言怪語沒聽過,別擔心了,我跟妳保證,不出一個禮拜,等大家膩了這個八卦,就不會有人注意妳了。」
趙強展開笑容,笑得如同太陽般燦爛,照暖了楊媚媚。
「我也希望會。」被人指指點點和排擠的滋味很不好受。
他拍拍她的頭,像哄小孩般道:「別沮喪了,工作就是要開心,再不:心情不好,就來趙大哥這裡晃晃,我可以唱歌給妳聽,不蓋妳,聽過我歌聲的人沒有一個心情好不起來。」
「趙大哥,你人真好。」不像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只會欺負她。
熠熠發亮的眸子,牢牢盯著將溫暖陽光帶給她的人。
大老粗被楊媚媚注視得臉都紅了。
「楊小姐,少聽趙副理亂蓋,因為聽過他唱歌的人,一個個口吐白沫都被送到醫院急救去了:心情哪壞得起來。」
趙強臉紅脖子粗,揮拳趕著出聲偷笑的下屬。「去去去,你們這群人,還不快去測試上線的程序,待會兒大頭們就要來檢查了,要是還沒弄好,看我不宰了你們。」
「有人來檢查?」楊媚媚好奇的問。
「有套新的產品系統要上線測試,如果方便使用,上頭便會買下這個系統軟體。」
她點點頭,看著密密麻麻佈滿英文字的計算機屏幕,佩服著工程師的頭腦。
「媚媚,妳來這裡是要拿什麼嗎?」
「李秘書離職了,原本的計算機被撤走,一早她打電話來,說有私人數據存在裡面,拜託我來找找,希望那些資料都還在。」
「就是本來請產假,後來離職的李秘書是吧?」
楊媚媚點頭。
「我找找,希望那台計算機還沒讓人重灌系統。」
趙強蹲在堆滿計算機主機的角落,她腿不方便,只能彎腰看著他。
此時,工程部門的玻璃門讓人推開了,工程部人員一個個神色惶恐的站起身。
「找到了!妳運氣好,再晚個一兩天,計算機重灌了,到時候妳想要找回舊數據是不可能的。」趙強指指壓在最下層的主機。「下午有時間,我會幫妳把主機搬出來接上屏幕,妳下班前來我這裡一趙,看看李秘書要什麼數據。」
「麻煩趙大哥了,不用等下班,我一有空就過來。」
「沒問題,要是我忙,那就下班後幫妳找,反正我沒那麼早離開公司,找完我們還可以去附近新開的海產店吃點東西,趙大哥請妳,就當幫妳打打氣,吃些美味的東西可以讓妳忘掉煩惱。」
計算機廢墟外,傳來一陣陣下屬的呼喚。
「趙副理、趙副理!」
趙強揮手要他人閉嘴,雙目看著面有難色的楊媚媚。「妳不想跟我吃飯嗎?」
「我想。可是我的腿不方便,我的機車又壞了,回家很麻煩。」
「這有什麼關係,我有機車,可以載妳呀!」趙強像突然想到什麼,嗓音變大,「妳這幾天該不會都是走路去搭公交車吧?我的天,妳小心妳的腿傷更嚴重!」
「我得上班呀!」她露出無奈的笑容,重點是,她不能請假。
「妳這樣子怎麼行,乾脆從明天開始,我載妳上下班,一直到妳的腿好為止。」一股熱誠,他拍胸脯做出承諾。
「趙大哥,你真是個好人。」楊媚媚的眼中充滿了感動。
「咳咳!」
本想揮拳趕走干擾,匆覺這聲音有些不對,趙強一驚,倏地站起來,面向黑壓壓的一群人。「總裁,您怎麼來了?」
不單趙強驚訝,一旁楊媚媚也詫異得瞪大了眼。
誰能料到斐勁霆竟會從十九樓親臨四樓小小的工程部。
對上那雙深沉目光,楊媚媚心中浮現一絲不安。
慘呀!他交代過上班時間不准再幫人跑腿,可她又犯了。
「這兩位是公司剛上任的品管經理,他們推薦我來參觀這套系統運作……」斐勁霆眼角沒遺漏那抹開始抖抖抖的身影,黑眸厲狠的一瞪。
剛剛那場兄友妹恭的友愛場面,他可是全程觀賞了。
想不到公司還有跟她關係這麼要好的男人,面對那男人,她沒有膽小懼怕,反倒露出漾著酒窩的甜笑。「楊媚媚,十分鐘後,沖杯咖啡到我辦公室來。」
斐勁霆聲音冷淡得聽不出情緒,胸口卻有股沉重的悶氣盤旋。
接獲指令,楊媚媚避開那雙灼灼瞪著她的視線,步履不穩的退出去。
她應該沒有做錯什麼吧?可是為什麼斐勁霆發寒的目光卻讓她發抖?
唉!頂上的陽光不見了。
雙手捧著咖啡,她小心翼翼的敲門。
「進來。」
小小身影依舊拐著腿走進來,躡手躡腳的放下咖啡,她打算趁那男人埋頭簽文件的時候,偷偷離開。
「等一下。」
她懊惱,就差一步,她人就可以平安出去了。「總裁有事嗎?」
「妳明天不用來了。」
乍聽這句話,楊媚媚僵直得跟木頭似的,好半晌,才從嘴裡擠出幾個字,「為什麼?」
從文件中抬頭的裴勁霆冷冷的瞄了她一眼,目光停在她長褲下的某處。「我不想請一個傷兵來工作。」
「這不影響我工作。」她急得想走幾步證明,卻驀地皺起秀眉來,逞強的結果是弄痛了自己。
「過了兩天,妳的扭傷不但沒好,反而還更嚴重,妳自己說,妳還能工作嗎?」
「但是你也不能因為我腿受傷,就解雇我吧!」她小小聲的抗議。
「我有說要解雇妳嗎?」原來是她誤會了,「我要妳休息幾天,星期一再回公司。」
「休息?」她猛地張大眼睛,「你是指你願意讓我請假到星期一,不扣我薪水,我還是可以回來工作?」
斐勁霆見她這麼想來公司待在他的身邊,胸口積壓的鬱悶頓時散了去。
擱下手中文件,難得一次,他想撇開公事,提早休息。「妳這麼想在這裡工作?」
以為她心裡壓根不願意,畢竟他總是欺負她不是嗎?
「當然啦!」三個月的期限一到,她的計算機就會回來,到時候他若再說要她走,她會感動得流下淚水來謝謝他。
小紅帽毫不猶豫的回答令他的心情更是暢快,難得找到自己的心軟,今天就慷慨用在她身上。「今天下班,妳就坐我的車回家,反正順路。」
聞言,她一臉為難。「不用麻煩了,我……」
「妳有約?是跟工程部的同事?」聲音漸沉。
「是,因為我要找他拿資料。」楊媚媚頓了一下他沒有多大起伏的表情。
今天的斐勁霆特別好說話,臉色也和悅,所以她有勇氣開口,「總裁今天應該沒有什麼會議要開吧?」
「沒有。」
「那意思是,我可以準時下班了?」
這麼殷切、期盼的光芒,讓他起了壞心眼。「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面對他難得的微笑,楊媚媚就是有股不對勁的感覺,總覺得在他笑容的背後,有一種對她不利的陰謀。
這男人每回同人講電話時,也是這副表情,可一掛下電話,臉上和煦的笑容就轉為讓人發麻的詭笑。
「沒事了,妳出去吧!」眼中閃過一抹異光。
楊媚媚的身影消失,斐勁霆按下通話鍵。「嚴主管,是我,幫我通知各部門主管,我要把下星期一晚上的年中會議提前到今天晚上開始,我不要聽到來不及三個字,這會議一個月前我就宣佈時間了,你們應該早要準備好,而不是前一天才準備……」
很抱歉了,她將會很忙、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去樓下找人,忙到她只想回家躺在床上休息不可。
居然不接受他難得的善意,想跟人出去吃飯?
省省吧!
不過,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斐勁霆的預料。
楊媚媚的確是忙到沒有心思去想晚餐,匆匆向趙強要來李秘書的資料,她就為突如其來的會議開始忙碌,替幾十名主管訂便當,整理會議室,準備資料,和一堆會議要用的東西,結果在忙碌過程中,發生了慘案。
不靈活的雙腿在黑壓壓的會議室中送數據時,勾到投影機的電源線,她在眾人面前跌了一大跤,連帶摔壞了幾萬元的投影機和計算機,慘的是她的腿可能二度扭傷,痛得完全站不起來。
兩天而已,她又光顧了同一間醫院,又是同一個人幫她付了醫藥費。
「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中止會議的。」坐在斐勁霆的車內,楊媚媚只能垂著頭道歉。
真夠倒霉,過熱的投影機引來小小的爆炸,整間會議室烏煙瘴氣,還引發警報器響。
一連串事故下來,不是一個慘字能說盡。
「事情都發生了,多說無益。」他凝睇著被紗布裹住的那條腿,還有細臂上的青青點點,臉色益顯陰沉。
「其實你不必特別載我去醫院,我自己可以去……」雖自責,她卻更在意一件事。
讓他載,讓他出醫藥費,她欠他的錢不知道何時才還得清!
「不帶妳去醫院,難道看著妳倒在地上要哭不哭的嗎?」
被黑眸用力一瞪,楊媚媚咬唇,「我很抱歉,那些損壞的計算機、投影機,我會賠償公司。」
「妳知道就好,別說下個月了,我看妳三個月都拿不到薪水,還得倒貼。」他移開膠著在她腿上的視線,改盯車窗外的街景,想舒緩一下胸口暴躁的情緒。
身側細微的一聲歎息像針般扎上他的心,他忍不住又回頭,盯著那宛若世界末日來臨的可憐身影。
他是惱火,可不是氣她的笨手笨腳,只是……
那種該死的愧疚感讓他煩悶至極,如果不是他惡意讓她不好過,她也不會變成這副德行,那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看了實在礙眼。
這下如了他的意,她哪也去不得,可他心情更郁卒。
她摔跌在地上的狼狽模樣扯緊了他的心,結果他比在場任何人都緊張,當下上前將蓄著淚水的小紅帽抱起。
會議中斷,不是因為摔壞了投影機,而是因為她。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這麼心軟了?
要捉弄她的心情開始亂了,摻了不一樣的感覺。「小紅帽,妳讓我愈來愈困惑了。」
他的聲音入了她的耳,她輕輕抬臉,注視著身旁凝望她的人。「你在跟我說話嗎?.」
嬌柔的聲音恍若一桶水潑向他,他瞬間板下面孔,「我在跟小陳說話。」然後很冷酷的把頭一轉,不讓她瞧見自己的窘樣。
「哦!」眼眸偷偷往司機的方向一望,叫一個男人小紅帽?
她當作信了,不想多說司機小陳那一臉尷尬的模樣,早已被她從鏡子中看到。
車內開始沉默,道歉的話說盡了,楊媚媚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學他,把臉轉向另一頭車窗。
一盞路燈、兩盞路燈、三盞路燈……
水眸半瞇起來,然後就在不知數到第幾盞燈的時候,她的雙眼完全閉上了。
「叩」一聲,引來斐勁霆的一瞥。
楊媚媚似乎也嚇到了,睜眸呆愣愣的看了一下車窗,之後雙眸再度閉起,頭點了一下,再點,再再點。
叩!
額頭又一次親上車窗,這回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了,稍稍把頭一抬,繼續「點」。
斐勁霆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這樣還能睡得著,她都不痛嗎?.
聽見自己的輕笑聲,他一怔。
小紅帽對他做過的事情,他沒有一天忘記過,處處找她麻煩就是故意報復,誰料到欺負她的同時,他居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還覺得她可愛?
叩、叩、叩!
再這麼撞不去,等回家,她額頭上鐵定有著紅腫的小包。
手不由自主探上前,把那個頻頻用頭撞向車窗的女人勾到自己身邊,任她靠在自己的肩窩,安穩沉睡。
靠著靠著,她整個人都倚在他身上,換了個舒服的倚靠物,她臉上有著淺淺的微笑。
他在煩惱,而她卻笑得開心。
心有不滿,他出手捏了一下那張看似柔軟的臉頰,出乎自己所想,她的皮膚這麼滑嫩,他捏上癮了,手指捨不得移開,不過受虐者開始蹙起彎眉來。
手一鬆,他該死的又心軟了,不想吵醒她的好眠。
這一晚,大野狼輸給了小紅帽。
被命令放假一天,楊媚媚自然不會放過休假機會,打算睡到一覺自然醒,可惜天不從她願。
她讓電話吵醒,一接起,劈頭便是一陣下悅指責聲。
「楊媚媚,妳居然蹺班!」
「妳……香香?」瞌睡蟲立即嚇光,楊媚媚猛地睜眼。
「妳還好意思叫我的名字,我問妳,妳今天怎麼沒去公司?」不過幾天沒聯絡,這傢伙該不會已經讓人退貨了吧!
「妳怎麼知道我今天沒去公司?」
「我打電話去找妳。」路香香哼了聲,「上班一個多月妳就曉班,妳活得不耐煩,不想贖回計算機了是吧?」
「老闆放我假,我正大光明的請假,才沒有蹺班。」
「放妳假?」駱香香口氣裡有些意外。
「是呀!」她揉揉眼,神色有些矇矓的盯著天花板看,「因為我的腿受傷,沒辦法上班,所以老闆放我假,要我休息一天。」
「上次車禍的扭傷?」
「對。」講到這個,楊媚媚不免小小抱怨,「香香,妳上次為什麼沒來醫院接我?害我在醫院被護士小姐瞪。」
如果香香來了,她就不會跟斐勁霆牽扯愈來愈多的債務。
「有差嗎?最後不是有人去接妳,沒讓妳睡在醫院裡就不錯了。」口氣突然一轉,駱香香感興趣的道:「媚媚,妳一定是扭傷得很嚴重,連路也不能走了是吧?」
「是呀!昨天我又下小心摔了一跤,二度扭傷,腳踝腫得跟棒球一樣大。」是錯覺吧?她覺得香香好像很高興聽見她受傷。
「那昨天是誰送妳回家?」
「我老闆。」一醒,才發覺肚子早在叫了。
昨天折騰一天,回程路上丟臉的睡倒在他身上,到家後連晚餐也沒吃,繼續倒頭睡。
她坐起身,小心的把受傷的腿挪到床邊,準備下床覓食去。
「這麼說,是他扶妳上樓囉?」
「不,他嫌我走得慢,所以抱我上樓。」霸道得很,不容她說不。
幸好,放在她家的那架望遠鏡有被她以白布遮好,不會被發現。
「哦?」駱香香喜上眉梢,聽來大野狼似乎已經踏進小紅帽的陷阱中。
「香香,妳打電話來,就是為了查我勤?」
「不,妳老闆斐勁霆打電話給我,我很好奇,妳到底對他說了什麼,不然他幹嘛找我問關於妳的事情?」
「我沒有說什麼呀!問我的事?我有什麼事情好問的?」
「這也是我打電話找妳的原因。」她口氣一頓,又道:「媚媚,妳老實講,斐勁霆他親過妳沒?」
駱香香沒頭沒腦的進出這麼一句話,楊媚媚差點絆到椅腳,造成三度扭傷.「香香,妳別說嚇人的話好不好?」
一顆心差點被嚇得跳出口來。「我是去工作,而且他沒事親、親我幹嘛……」
「有什麼嚇人?我認識的斐勁霆滿肚子的壞水,才不會好心載人回家,甚至抱人上樓,他對妳這樣好,還找我打聽妳的家庭背景,不是對妳有意思是什麼?」
加上那日她故意打電話告知楊媚媚在醫院等人救命的消息,從斐勁霆刻不容緩趕去醫院的反應看來,結論與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香香,妳別開我玩笑好不好?」楊媚媚懼怕的抖了一下,「他對我一點都不好,甚至還常常欺負我,絕對不是妳說的什麼對我有意思,拜託妳別亂猜,很可怕!」
「隨便妳信不信。」從楊媚媚這裡得到證明,當事者有沒有知覺,她一點部不想管。「好了,既然妳身體不舒服,那就休息吧!我不吵妳了,再見。」
連讓楊媚媚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電話就掛斷了。
「香香到底打來做什麼的呀?」楊媚媚一頭霧水,拜駱香香的驚嚇所賜,她現在一點都睡不著了。
一整天下來,因為腿傷,她不能往其他地方跑,窩在家裡做個小閒人。
瞄一眼窗口的望遠鏡,想到駱香香帶來的驚嚇,一張小臉蛋很沒志氣的漲紅起來,她趨步上前。「他對我有意思?太扯了吧!」
邊說,那雙眼邊盯了上去。
「咦?」她不可思議的叫了聲,揉揉眼,又一次往鏡頭上看,再瞄瞄牆上的鐘,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才六點耶!他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不但回來,手上還拎著便當袋。
楊媚媚噘起不滿的小嘴,就知道這男人壞心,她不在就準時下班,她在公司的時候,就專找事情要她做。
不過,自上回他差點把廚房燒了後,就不曾見過他在家裡吃過東西呢!
她猜想,他是懶得整理,所以今天的破例讓她覺得很意外。
「咦?他拎著便當要上哪去?」
早回家已經很反常了,現在又開啟車庫卷門,自己開車外出。
「帶著便當和人有約,這太奇怪了吧?」
就在楊媚媚好奇著他要上哪去時,她家的門鈴突然響起。
門鏈沒解開,她開了個小縫往外一探。
「是誰……」聲一頓,對著門外的男人發出大大的困惑聲.
他他他,原來不是出去,是特地來她家!
視線一低,瞥見他手中的便當袋,楊媚媚心裡充滿不少震驚,莫非這是給她的?.
沒料到斐勁霆也有這麼體貼的一面,知道她行動不便,特地帶了便當給她。
有多久了,還會有人關心她一個人在家吃飽了沒?
吞下湧上來的感動,因為他的好心,她決定將他以往欺負她的惡行惡狀全都忘了。
「知道我是誰,妳還不開門?」他的聲音沒有不耐,只是饒富興味的欣賞她臉上豐富的表情。
從錯愕、不信,再到驚喜、感動,他解讀為她非常期待見到他,這令他感到十分滿意。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楊媚媚關了門,正欲解下門鏈的小手猛地一頓。
不對呀!他怎麼可以進她的屋子?
萬一望遠鏡被他好奇的拿來一瞧,呃……他會不會發現到她在偷窺他的秘密?
不行!不可以讓他知道。
門外的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十秒鐘、二十秒鐘、三十秒鐘過去……一分鐘、兩分鐘……
開始覺得不對勁了,裡頭說要開門的人毫無動作。
他敲著門板,「楊媚媚,開門!」
過了許久,門緩緩掀了開,楊媚媚不安的露出張臉來。
「妳做什麼動作這麼慢?」那副像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模樣,讓人不起疑心都難。
他大步邁入,銳利的眼眸打量著四周的傢俱,活像在尋找可以藏野男人的地方。
嗤鼻一哼,他的行為就像是在懷疑妻子出牆般,不過不屑歸不屑,他還是要弄清楚。
「你……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她站在門邊,戰戰兢兢的盯著斐勁霆的背影,眼神偷偷瞄了一下蓋上白布的望遠鏡。
「那裡是什麼地方?」斐勁霆指著走廊盡頭,除了那兩扇緊閉的門,每個角落都讓他的眼神搜括了一遍。
「我的房間和浴室。」
「為什麼關著門?」
「我一向都關著門的呀!」
瞄了她一眼,腳步不自覺的走向敞開的大窗,楊媚媚在他身後突然叫出聲來。
「妳叫什麼?」
「我……」她轉著眼眸,匆而盯住他手拎著的便當。「我肚子好餓,那個便當是給我的嗎?」
「妳又知道我是替妳帶吃的來?」對他來說,這是他第一次因為擔心一個人,特地買了便當過來一探,這種心情很奇怪,但見她精神很好,倒覺得來一趙對了,起碼擔心的成分少了許多。
「沒有人買便當到別人家吃的。」她不經意的回答。
他的眼神變了,似笑不笑的望著她,人離開窗戶邊,將便當袋擱在小巧餐桌上。「我沒想到,原來妳也不笨嘛!」
「我本來就不笨。」她跟在他身後小聲抗議。
他突然轉身,她一頭撞上,尷尬的想退卻動彈不得,一股熱源緊貼在腰部,她低眸一瞧,腰際有雙胳臂豐豐圈住她。
「妳是不笨,卻膽小懦弱,從小就這樣,什麼都不敢爭,人家一凶,妳就乖乖接受,一副欠人欺負的表情,難怪我從見到妳的第一眼開始,就沒辦法不欺負妳。」
他低沉的嗓音落下,楊媚媚的一顆心怦怦狂跳,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你……你抱著我做什麼?」輕推他的手,這樣的貼近讓她喘不過氣。
他口氣故意一凝,「妳再推我試看看!」
小紅帽馬上乖乖不動了,任他抱個夠。
斐勁霆唇瓣勾起一抹笑容,抱夠了癮,如她所願的放開她,凝睇她滿臉又羞又惱的有趣模樣,手指忍不住地朝紅頰捏了一下。「便當我不是白買,記著,妳又欠我一筆。」
今天到此為止,來日方長,他會研究出自己對她心軟的原因。
吞下抗議聲,她下情願地點頭,水汪汪的眸子怯怯的瞪他一眼,好不可愛。
斐勁霆遲疑了,準備離去的雙腿停在門邊,在她關門的前一秒,大掌一捉,將她抓了出來,勾起驚慌失措的圓臉,朝小小的紅唇印上一記。
小紅帽就這樣被大野狼奪走了第一吻。
「明天中午我帶妳去醫院複診,記著,不准讓我等不到人。」嘗了甜頭的他也不忘警告。
將傻呼呼的她推入屋內,斐勁霆好心的替她關了門。
門後的楊媚媚一口氣憋在胸口,佈滿霞色的紅臉又燙又熱,滿是震驚。
他剛剛……怎麼、怎麼親了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06:47
第五章
這晚,楊媚媚作了個噩夢。
她夢見被一頭兇猛的野狼追趕,她往前跑、往前跑,不小心被突出的樹幹絆倒,大野狼口一張,就把她吞入腹,未了,大野狼還發出飽餐後的滿足狼嚎聲。
嚇醒的時候,她滿身是汗。
「都怪香香,胡說八道,還有斐勁霆,做什麼亂親……」撫上紅唇,熱臊又往臉上冒。
如果是為了嚇她和欺負她,那他成功了,要再多來幾次,她的心臟真的會負荷不了。
這男人不但愛張牙舞爪,冷聲嚇她、欺負她,現在還喜歡動手掐她臉,甚至親她……
突然一愣,楊媚媚抓抓直髮,以前她好像也曾這麼被人欺負過,是什麼時候咧?
是在她家人還沒出事之前。
她的家是幢擁有四層樓高的寬大別墅,隔壁鄰居有個大自己六、七歲的哥哥,那戶人家姓什麼她忘了,但那個「哥哥」她卻記得一清二楚。
認識他,是她倒霉日子的開始。
那小鬼生性狡猾,在她眼底就是壞心的大野狼,人前一副乖小孩貌,背地裡總愛欺負她,老是小紅帽、小紅帽的叫她,命令她替他背書包、拿東西,若她稍有不服從,就愛捏她的臉頰,再不就整得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當她得知自己即將搬家,可以脫離大野狼的魔爪時,興奮到向天借了膽!
搬家當天,她溜到那大野狼上課的貴族學校,在學生往來的公佈欄上,貼上一張小狼光溜溜的出浴照,還有一張泳褲曝光照,為了怕正常人類認不出這匹惡狼,她還細心的在旁邊加上註釋。
可惜看不到大野狼變臉,因為她沒種留在原地,貼完相片便火速衝回家裡,正巧趕上搬家卡車,逃命去。
在她心裡,這段熱鬧的記憶仍是值得回味,因為真正的噩夢正要開始。
一場車禍奪走了她摯愛的父母,使她從人人捧在掌心上的小公主,摔到谷中成了人見人嫌的大麻煩。
她甩甩頭,不知道為什麼,斐勁霆給她的感覺,有那麼點像小時候的壞野狼小鬼。
重點是,她不敢反抗他。
所以清醒過來的她,梳洗完後便乖乖坐在客廳內,等著斐勁霆到來。
左等,右等,時針走到二的方向,人卻遲遲未出現。
「看來他只是想嚇嚇我,看我害怕的模樣,不是認真的吧!」失望感湧上,有人帶她去醫院,怎麼也好過她自己一個人去。
時針走到了二與三之間,掙扎了一下,她起身穿鞋,決定上醫院報到。
這一去,一直到晚上,才拐著腳慢慢爬上住處。
來不急踏上最後一階,一記森冷的聲音朝她襲來。「楊媚媚,妳到底跑哪去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往後傾,幸而有力的臂膀擁住了她,讓她免於往後摔的命運,卻面臨另一個窘境。
她被一個男人緊緊的擁抱住,臉貼在他的肩窩,全身上下都跟某人密合貼在一起。
粉頰一赧,對方身上熟悉的氣味讓她認了出來,「斐……斐勁霆?」
「不是我還有誰?我不是要妳在家等我,居然偷跑出去,妳想被我修理一頓是不是?」
她努力把小臉一昂,看清俊容佈滿了陰沉之色,好陰森嚇人,臉立即縮回,直覺告訴她他在生氣,是那種非常、非常大的氣。「我、我有等你呀!可是都等到兩點了,你人也不知道上哪去,所以我自己去了醫院。」
壞人生氣時是不可以激怒他的,不然後果更慘。
垂下來的眸,不經意掃到角落邊的數個煙蒂:心中滿是驚訝,他站在這裡很久了?.
良久,他的聲音才和暖下來。「我說過會來就一定會來。」沒人敢不相信他的話,小紅帽是頭一人。
害他一個人在這裡罰站好久,更為她擔心好久:心裡只有她的安危,就怕她行動不便,在外頭出了什麼事,怎麼找人幫忙?
「你也沒說什麼時候會過來,難道要我一直傻傻等不去嗎?」
小臉猛然被人抬起,硬是對上一雙黑得嚇人的深眸,吞了吞唾沫,她扯笑道:「好好好,我以後一定等,沒等到你出現,我兩條腿絕對不動,行不行?」
得到她的保證,深眸中的火才滅了五分,剩下的五分瞪著依然讓紗布纏緊的腿。「妳一個人怎麼去醫院?」
「走路去搭公交車呀!」
「走路!妳不怕自己的腿又惡化嗎?」
「我的機車送去修理場還沒拿回來。」因為沒錢贖回,「我只能搭公交車,公交車半小時才有一班,加上我走路走得慢,所以才花上這麼多時間嘛!」
濃眉緊蹙,「妳不會叫出租車嗎?或者找妳朋友幫忙,都好過妳愚蠢的走路去。」
他的心軟似乎已經擴大到見她有那麼一點虐待自己:心中都火。
「我朋友有事不能過來,而且坐出租車很貴的。」還不都是他,把她的薪水扣光光。
她說出的事實像一桶冷水般的澆熄了他胸頭的熊熊烈火,他霍地冷靜下來。
鬆開手勁,改摟著她的腰,將她帶到家門前,他爬了爬頭髮,示意她開門。
「早上我去公司加班,預計中午離開,卻發現一筆預算出了問題,臨時調來財會人員重新核對,才拖了這麼久。」
等他三點半出現的時候,無論怎麼按電鈴和敲門都無人回應,才讓他失了冷靜,見著她時這麼激動。
對於他的解釋,楊媚媚心中有著淡淡的釋懷,原來他不是隨便說說,是有事耽擱了。「你趕來後,就在我門外一直等著?」
她試探性的覷了他一眼,他繃著臉,雖不答話,但意思很明顯。
整整三個多小時,他確實一步也沒離開過她家門口。
胸口漲滿了驚喜,楊媚媚揚起感動的眸子,一舜也不瞬的望著他。
繼上回送便當給她的感動後,斐勁霆又一次讓她感受到,被人等待著回家的感覺。「對了,你本來中午要來找我,後來留在公司加班……」
接著來這裡等她,「你不會一直沒吃東西吧?」
他淡淡一瞄她,仍舊沒多說什麼,但她就是肯定,他一定沒吃午餐。
心急得猛然彈跳起身,不中用的腿讓她「哎喲」一聲。
「妳做什麼?」他皺眉扶住差點摔回沙發上的她。
「我想去冰箱看看,有沒有什麼剩下的食物在……」她一頓,才想起打從出車禍那天起,自己已好幾天沒填滿冰箱,了不起剩下幾顆蛋。
「斐勁霆,你介意吃泡麵加蛋嗎?」她尷尬的盯著他問道:「也許不是那麼美味,也不能和餐廳裡的高級食物相比,但還不錯吃,可以填飽肚子,我想你一定很餓了……」
不知說了什麼,斐勁霆的深瞳轉沉。
那雙黑如深潭的眼眸讓她移不開視線,像是要被吸進去般的沉溺在其中,讓她的聲音梗在喉中,突然發不出聲。
「妳想弄東西給我吃?」
努力拔開黏在他臉上的視線,桃紅色的雙頰輕輕轉向廚房,「之前中午不也是我做便當給你,有問題嗎?」
要命,剛剛怎麼會覺得他迷人極了。
他頓了一會兒,揚起的嘴角有著他不曾有過的柔情,「也對,好,妳去弄吧!」
意義不同,先前是他強迫而來,這回卻是她自願的。
楊媚媚緩緩步入廚房,踮起一隻腳,吃力的想打開櫥櫃,一雙大掌主動幫她。
「謝謝。」
她探手摸,想摸著裡頭的泡麵,大掌比她先一步拿到。
「謝謝。」
「還要什麼嗎?」
她很自動的接口,「蛋。」
一點也沒察覺自己正在指揮人,她忙著在鍋子裡裝滿水,手一指,「就在冰箱裡。」
他從冰箱內取出兩顆蛋來。「除了蛋之外,還有什麼?」
「還要……」水眸對上了跟進想幫忙的他,驀地染上驚慌。「等等,你不准進我的廚房!」
誰教他紀錄不良,怕他煎個蛋會把廚房燒起來,這屋於是房東的,要是有個萬一,她還得賠上好大一筆錢呢!
斐勁霆把蛋放在桌上,雙手插口袋,嗓音好輕的道:「妳剛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說不准你……」
遭冷厲的眼神一瞪,猛吞口水,楊媚媚一個勁的縮到廚房角落邊,打死不敢再提方才大不敬的話。
小嘴好勉強的勾出笑容道:「說好是我弄東西給你吃,你在外頭等著就好,不用進來呀!」
「聽起來很像妳嫌我礙手礙腳。」在趕他。
「你本來就礙手礙腳……」
「妳說什麼?」她真敢這麼想。
「沒什麼、沒什麼。」耳朵真尖,都退了好幾步,還聽得見她的嘀咕。
楊媚媚說著違心之論,「怎麼說你都是客人,哪有讓你動手的道理,都說了是我煮麵給你吃嘛!」
盯著她吃力的縮著腿站立:心中那股不忍又出來了,他撤下繃緊的臉色,找了個碗,不熟練的開始打蛋。「廢話少說,妳不是要煮麵,還不快點,我餓了。」
「你別……」眼睜睜的看著那兩顆蛋幾乎被他捏爛了,楊媚媚心中直哀號,這樣會有蛋殼在裡面呀!
算了,他大爺都不在意吃蛋殼面了,她計較什麼?
沒多久,一鍋熱滾滾的面,加上蛋花,和一點碎蛋殼,在爐火上泛出陣陣香味來。
用湯匙把面撈入空碗裡,調皮的麵條從湯匙裡滑落,濺了滴熱珠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她小呼了聲疼。
「小心點,燙傷了嗎?」驚覺這句關心的話出於自己的嘴巴,斐勁霆愣了一下,握緊想包裹住她受傷小手的拳頭,改口道:「妳粗手粗腳的,小心別把湯打翻了。」
「又不是你,把廚房燒了的人,沒資格嫌人粗手粗腳。」她吐舌道。
黑瞳閃過一抹光,斐勁霆不動聲色冷凝著她,不讓臉上露出訝異神情,小紅帽為什麼會知道他的糗事?
「好了、好了,可以端出去吃了。」翻出湯匙和筷子,腰間突然被一個力道扣住,她被人挪到一邊站好,有人主動替她端起兩個碗走了出去。
楊媚媚眨眨眼,將他的體貼舉動放人心底,緩緩跟上前。
「妳屋子都不開空調嗎?真悶。」把碗放在桌上,他走到開了一半的窗戶前,動手便想把窗戶打開。
糟了!
楊媚媚心一驚,雙目緊盯他身邊的白布,屏息見他打開了窗,站在窗口卻一動也不動。
她的心跟著七上八下起來。「你剛剛不是喊餓,快吃呀!面泡在湯裡久了,就不好吃了。」
他把頭往外探一探,「從妳這裡可以看到我住的地方。」有段距離,卻沒有阻隔物,視線相當好。
楊媚媚眼皮彈跳一下,大氣不敢吭一聲,他打量著窗外景色,而她看的卻是他。
終於,瞧夠了,他才轉過身,就在她鬆口氣的同時,卻聽見他問:「這什麼,還蓋著塊布?」
眼看他的手就要掀開白布,楊媚媚尖叫一聲。「斐勁霆!」
他皺眉,縮回了手,抬眸看她。
「你、你到底要不要吃麵?」
只是頓了下,他的手又繼續抓起白布一角。
「斐勁霆!」小小的身影不顧腿疼,撲向他。
「妳白布下藏著什麼東西?」黑瞳一瞇,他不是笨蛋,看得出她眼中的慌張。
「沒有。」
她否定得太不自然,臉上淨是心虛的表情,斐勁霆決定掀開來看個清楚。
「斐勁霆!」她雙手一抓,把他的頭勾過來,什麼都好,拜託讓他轉移注意力。
腦袋接收了指令,整個人往前一傾。
踮了腳,往他頰邊一親,然後頂著張紅臉不知所措,目光羞怯地瞅著他。
斐勁霆深不可測的黑眸凝視這個有膽偷親自己的小女人。
「我、我是提醒你,面要涼了,再不吃的話……」楊媚媚笑得尷尬,右手摸摸頭髮,眼光不敢直視斐勁霆。
羞死了,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舉動?
「小紅帽,我沒想到妳會用這種方式邀約。」
他顯然想歪了。
大掌扶住她的腰際,向上一提,將纖嫩可口的小女人送到眼前。「妳想引起我的注意大可不必這麼費事。」這樣小紅帽所做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我沒有……」
「有勇氣邀約,就該知道後果。」斐勁霆的眼中閃著黯沉的幽光,隨即俯下頭攫住她嬌紅的唇瓣,毫不客氣的吻了上去。
管她有意無意,男人是禁不起挑逗的,是她引起他吻她的渴望,就該承擔後果。
楊媚媚作夢也想不到,他又親了她,不,這不是親,是男人對女人的吻,激烈且熱情,火熱十足。
良久,野狼大爺蹂躪夠了後,滿意的離開她的紅唇,欣賞著她紅腫的嘴一張一闔忙著呼吸的模樣。
「小紅帽,其實妳喜歡我是吧!」
「……喜、歡、你?」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楊媚媚,渾渾噩噩的腦袋還沒會意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那張狼嘴毫不客氣的又覆了上來。
疑問句在他的耳裡變成了肯定的直述句。
結果,面涼了;她的頭,也昏了。
斐勁霆究竟什麼時候離開她家,楊媚媚完全不記得,她讓他的行為嚇到了,連被他帶出門吃了頓飯都沒印象,僅記得她回家時,又遭貪得無厭的大野狼吻了好幾下。
星期天,斐勁霆算準她不會固定吃飯,一副善心大發的模樣專程到她家,硬是將睡夢中的她拖出去吃飯。
好好一個假日,楊媚媚卻是在驚嚇和慌亂中度過。
她屢屢想開口澄清,每次一提,就無端被「封口」。
鬧鐘響了,她瞪著窗外的藍天,想到在公司又會見到他,整張臉都燙紅起來。「他怎麼會誤會我喜歡他?不行,今天一定要跟他說清楚。」
手機聲驀地響起。
雙手摸索著床頭,抓來電話,按下通話鍵。
「小紅帽,十分鐘後我去接妳。」
楊媚媚驚得彈身坐起。「喂,等等……喂、喂!」
她瞪著無響應的電話看,十分鐘,他忘了她腿受了傷,趕不得的呀!
一抬頭,見指定時間只剩九分鐘,沒工夫多想,楊媚媚努力爬起身,用最快的單腳跳入廁所,一陣慌亂,沒讓她速度變快,只有更槽。
十分鐘過後,斐勁霆出現在她住處樓下。
要不要上樓接她?
這個想法隨即讓他嗤鼻一笑,小紅帽還沒到他想捧在手心裡的地步。
多等了五分鐘,他的眼神中露出不耐煩之色,打破他剛才信誓旦旦的話,交代司機幾句,開了車門,上樓用電鈴催促。
又五分鐘後,他抱著在浴室跌了一跤、被他罵了一頓的女人走下樓來。
車上,楊媚媚被塞入一個熱騰騰的三明治,被命令得在下車前吃完它。
嘴裡忙著消化東西,她沒有解釋機會。
車子駛入停車場,多名職員目睹總裁帶著女人來上班,斐勁霆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有人盯著他們看,一手強勢勾著楊媚媚的腰,攬著她走進電梯裡。
電梯內人多,不好意思在這麼多人前開口的楊媚媚,再次喪失自我解釋的機會。
更別說斐勁霆一進公司就忙得半死,不是客戶拜訪他,就是他拜訪客戶,中午僅僅交代他人幫楊媚媚買便當,人眨眼就不見了。
楊媚媚仍是沒有機會解釋,唉!
而斐勁霆今日如此「明白」的舉動,已宣示楊媚媚是他罩的人,小助理大大往上跳級,沒人再敢命令她做任何事,她被晾在位子上閒了一整天。
早先前那群趾高氣昂的秘書,現在什麼大話都不敢講,只是暗地裡用眼神輕蔑的望著她。
直到下班,楊媚媚終於有機會單獨跟斐勁霆解釋的時候,總裁辦公室卻衝來一位不速之客。
「呼!呼!大哥,你欺人太甚了!」
鼻孔噴著氣的斐丞毅,推開門的那一剎那,眼中只有皮椅上沉思的男人,忽略了跟在他身後,端著茶水進來的女人。
「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大哥,我是你親弟弟耶!那地方鳥不生蛋,你居然把我、把我扔在那邊自生自滅!」想到傷心處,他氣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騙他上飛機,還灌他喝下摻了安眠藥的柳橙汁,醒了又灌,灌了又睡,昏昏沉沉,再清醒,腳已踩在非洲荒地上,幾個月來,他幾乎天天啃樹皮,因為狠心的大哥竟然派他住進當地土著村裡,一毛錢也不給他。
斐勁霆眉一挑,黑眸注視久違的弟弟,唇邊勾起笑容。「這是給你一個磨練機會,去幫公司拓展關係。」
「磨練!你要我磨練為什麼不挑個正常的地方?那裡是非洲耶!」
他不是輕視,只是語言不通就算了,連生活習俗都不一樣,是要他怎麼推銷商品?.
「你分明是在整我,竟然要我、要我去跟黑人推銷美白護膚產品!」斐丞毅猛跳腳,激烈的動作驚嚇著了身後人。
楊媚媚小小聲驚喘一聲,小手扶好熱茶,就怕打翻了
「誰要妳站在後面,過來。」打她一進來,斐勁霆就注意到她了。
不明白大哥為何這麼說,才想張嘴發問,斐丞毅的思緒就被一條繞至身前的嬌小身影勾了去。
「我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你的弟弟,我以為只是一個客人。」怎料到這客人逕自往總裁辦公室走,她來不及招呼,只有端著茶水跟進來。
放下熱茶,她轉身就要離開,看來她今天還是沒機會跟他說明白。
「我有說妳可以走了嗎?」
楊媚媚緩緩回頭,不解的望著斐勁霆,「你們不是有事要談?我應該不方便留下來。」
「我們沒有話要談,而且他很快就會離開。」視線一掃,見到弟弟那雙發呆的雙眼猛盯著小紅帽看,那副探究的眸光引來他的不快。
「可是……」楊媚媚來回打量兩個人,那位斐先生一臉想找人算帳的模樣,她應該盡快退出戰場保身,讓他們廝殺才對。
「我叫妳過來妳沒聽見嗎?」
冷叱聲一下來,楊媚媚哪敢猶豫,雙手悄俏藏於身後走過去。
一靠近,大掌便撲上來,來不及驚呼,她跟他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已降為零。
又來了,他怎麼老愛把手擺在令她臉紅的腰上,害她被圈在他身前曖昧的動彈不得。
「妳手怎麼回事?」上頭一個個紅點,醜死了,難怪她剛剛要藏在身後。
眼底流露出不自覺的憐惜,手掌小心翼翼的觸碰著燙傷處,檢查她的傷勢。
「不小心燙傷了。」眼中有著愕然,她怔仲著發愣。
他……在做什麼?
「不准騙我。」
「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水壺燙傷的啦!」粉頰一赧,原來大野狼不是只會欺負她,在他臉上也可以找到這樣的關心表情。
「就這樣?」有些不信,雖然早上已經故意宣示小紅帽是他的人,可難保不會有人仍在暗地裡惡意對她。
「真的,我、我發呆了一下。」因為在想他,「一個沒注意,手就碰到了熱水壺。」她一燙,手一縮,結果水壺打翻了。
「除了水壺外,有摔破任何杯子嗎?」
「有,兩個。」她頭垂低,這就是不想讓他發現的原因。
他讀到她小臉上的訊息,嘴角一揚。「明天記得去人事處登記,我看妳要免費做滿六個月的白工,才還得清欠公司的錢。」碰上她,他血液中的邪惡因子就是忍不住作亂,以逗她為樂。
「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會關心我。」楊媚媚小聲低哺,決定把剛剛對他的改觀丟掉。
像木頭似的杵在一旁的斐丞毅,簡直不敢相信眼底看到、耳底聽到的。
他哥還真變態,竟然和一個小女人計較起這些細微小帳,邊說話那雙賊手還不忘偷吃人家豆腐……
豆腐?
斐丞毅吹了聲口哨,像逮著什麼小辮子般,眉開眼笑道:「老哥,沒想到謠言是真的,你真放了個專用小助理在身邊呀!」
斐勁霆盯著身前微微一震的小身影,冷眸一抬,「什麼謠言?」
「總裁帶了個新歡小妹在身邊,整天形影不離,哼!好不公平,不准我鬧新聞,你自己倒是鬧得公司裡人盡皆知。」
整棟公司上上下下,正沸騰吵著呢!
「哦!」斐勁霆的聲音好淡、好輕。「我還以為你一回台灣,就來我這裡報到,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多空閒時間聽閒話。」
哎呀!被識破了!
斐丞毅撤下興師問罪的嘴臉,乾笑著,他其實幾天前就回來了,沒辦法,要找惡魔算帳,總得吃飽喝足休息夠,不然哪有體力和斐勁霆在這裡大聲說話呢!
也因為如此,讓他有多點的時間聽到最新消息!他老哥發春了。
所以他很好奇,是怎樣的女人會讓一個壞人看上呢?
「真教我意外,沒想到你看上的是這樣的……女人呀!」左看右瞧,都瞧不出小助理的特別之處,不過愈是不起眼的人,往往蘊藏著愈大的不同之處。
「老哥,你這裡藏了個女人,難道忘了老爸、老媽早幫你和……」
「少囉唆,要是讓我知道你洩漏了什麼,信不信我有一百種讓你死得很難看的方法。」斐勁霆的眼中有著警告。
「是是是,我一個字都不迸出來,可是你若喜歡人家,總得先跟家裡通報一聲吧!」
對於弟弟的話,斐勁霆不以為意,像是摸著寵物一樣,用指腹輕輕刮著她的臉頰,欣賞為他而紅的俏臉,有那麼些惡意,他掐了下赧紅的雙頰。
是她自己送上門,他不吃了她這個獵物,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你說錯了,不是我喜歡她,是她喜歡我。」
被他揚起的迷人笑容給震住,楊媚媚張了嘴,要解釋的話全卡在喉嚨裡。
門外傳來一聲驚呼,似乎也有人聽見斐勁霆的話。
這下她就算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08:08
第六章
就在某人尊口一開,被敲門進來的某主管聽見後,小助理的身份瞬間跳到最高級,搖身一變成了總裁女朋友。
而這張尊口的主人卻在謠言滿天飛舞的隔天,拍拍屁股出差去,留下每天固定接送她上下班的司機,想不引入注意都難。
現下,楊媚媚連找人澄清的機會都沒有了。
「還真是鹹魚翻身,誰會想到一個泡咖啡的小助理,竟然成了總裁女朋友,早知道泡杯咖啡就能引起總裁注意,我就不做秘書了,直接去做小妹比較快。」
「得了吧!妳沒她那麼會工於心計,外表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背地裡卻暗箭傷人。」
「不過是個乳臭未乾,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丫頭,搞不懂她到底哪一點吸引人,要學歷沒學歷,要能力也沒能力,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沒幾分姿色,以為打小報告就能引起總裁注意了嗎?」
女廁內,幾名補完妝的秘書帶著難聽和不滿的嘲諷聲,陸陸續續離開。
內側角落間的那扇門在所有雜聲都消失後,緩緩被推開,愁眉苦臉的小人走了出來。
「原來她們都是這樣看我的。」楊媚媚歎了口氣,如果現在她跳出來說,自己一點都沒有要高攀斐勁霆的意思,不曉得有多少人會相信?
心裡不舒坦,她真這麼糟嗎?一點點、一咪咪都不夠資格和斐勁霆在一起?
思及此,楊媚媚嘴角又垂下幾分,她的愁眉苦臉一直維持到端咖啡進入總裁辦公室內。
原本掛在椅上的閒閒代理人,一見到她的身影,連忙起身迎接,神情萬分緊張,就怕她下一秒不小心被咖啡杯壓死。「楊小姐,我沒要妳替我服務呀!」斐丞毅沒這個膽要大哥的女人為自己到咖啡跑腿。
早在聽見楊媚媚的名字時,他就有了印象,小時候那個被大哥吃得死死不放的小紅帽,在十幾年後,居然又重新落入大哥的嘴裡,看來這世上還真有緣分這回事。
大哥隨口交代要去處理重要事務,便把工作往他身上扔,幸好,這回的任務簡單許多。
只要看顧好小紅帽,其他生意上的事情,大哥交代可以不過問。
這也是斐丞毅到現在還能笑得這般開心的原因,瞧,這工作多麼容易咧!「楊小姐,有什麼心事嗎?」
半小時前,那個還會對他微笑的小妹妹不見了。
「我知道了,妳在想我哥是吧?」他自作聰明的回答。
「……才不是。」她只是煩惱,煩惱該怎麼澄清所有的誤會。
「這裡又沒外人,別否認了,三不五時就拿我哥的咖啡杯進來晃一晃,又出去,這不是在想他是什麼?」故意皺皺鼻,嗅了嗅那股香郁的咖啡味。
楊媚媚傻愣愣看著手中另一個咖啡杯,臉一紅。
她只是、只是不知道斐勁霆什麼時候回來,有時間就進來看一看,才不是想他暱!.
「放心吧!老哥再三天就回來了。」
只要眼前楊媚媚完好無缺,這回他鐵定可以交差。
「到時候想見老哥還不難,就怕妳會嫌他太黏妳呢!」老哥這種人,一旦認定了,就不容獵物逃脫。
「斐先生,你聽我說,其實我跟總裁……」
老天還是不打算讓楊媚媚解釋,分機很不客氣的響起。
「斐先生,駱氏的駱小姐就在外面,她說希望您『馬上』、『有時間』、『立刻』見她。」
聽見駱氏,斐丞毅心中大喊一聲糟,瞧著被蒙在鼓裡的小紅帽,覺得自己的任務出現難關,為什麼駱香香會在這時候來訪?
若讓駱香香對小紅帽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就算不是他洩密,老哥也饒不了他呀!
「香香!」楊媚媚開心的叫著,衝到駱香香面前。
斐丞毅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眼睛所見,不會吧!這兩個女人認識?
「香香,妳怎麼會來這裡?」
「我代表我父親,將一份合約拿來給斐總裁過目。」鳳眼輕輕掠過那如臨大敵的斐丞毅,又兜回眼前笑容燦爛的楊媚媚臉上,輕輕一瞇。
「順便瞧瞧妳怎麼樣了?有沒有讓人欺負和虐待?」她打量著楊媚媚臉上略顯削瘦的臉頰。
計劃出了什麼問題,斐勁霆為什麼沒在這裡?
「我很好,香香,那個……關於我的計算機……」楊媚媚鼓起勇氣想要回自己的計算機,不料手中卻被塞入一個牛皮紙袋。
「沒事就好,每份合約幫我印個三張出來,還有去倒杯熱茶,我口渴了。」駱香香故意沉下聲來,不給楊媚媚有開口的機會。「妳還愣在這邊做什麼,幫客人倒茶不是妳的工作嗎?」
「哦~~請等一下。」楊媚媚把到嘴的話吞回,捧著數據退了出去。
室內就剩下駱香香和猛瞪著她的斐丞毅。
「妳……來這裡,到底想搞什麼鬼?」
駱香香兩手一攤,笑得委屈卻又帶了點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斐二哥怎麼這麼說我,我只是帶合約來而已。」
嘴上是這麼說,可那雙賊溜溜的眼卻另有含義的瞟著,斐丞毅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有多無辜。
果然,清柔的小臉逐漸變沉。「告訴我,你哥呢?.」
楊媚媚在複印機上設定好張數後,扔下重要數據,跑了趟茶水間。
她前腳一離開,後腳便有人走進來。
這人關了楊媚媚的設定,隨手把複印機上的文件放在一旁,自己先印了幾張紙。
離開時,又不小心帶走跟文件混在一起的合約書原稿。
「楊媚媚,妳說不見了是什麼意思?」總裁辦公室裡,駱香香的臉色很難看。
楊媚媚急著解釋,「我把合約放在複印機上,然後去泡茶,誰知道拿著茶杯回影印室,合約書就不見了。」
「那合約書對我和斐盛都相當重要,裡面記錄著下一季市場的開發內容,妳說妳弄丟了,現在該怎麼辦?要是讓有企圖心的人拿去,妳能負責嗎?就算辭了妳也沒用。」
駱香香從沒用過如此嚴厲的口氣同她說話,楊媚媚慌了,頭垂得不能再低,「香香,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東西都不見了,說對不起有什麼用!」駱香香厲聲說完,抬眸瞪著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既然斐總裁不在,那由你作主,現在該怎麼辦?」
矛頭扔向自己,問他怎麼辦?
他哪裡會知道嘛!斐丞毅用著不靈光的腦袋瓜努力想、用力想,只有一個結論,打電話找大哥求助。「哥,我是丞毅。」
「你打來做什麼?」聲音像冰,凜冽得不像話,似乎不怎麼歡迎有人這時間吵他。
斐丞毅還是得鼓起勇氣開口,「是駱香香,她今天……」
「我現在很忙,沒工夫理那女人的事。」
啪!
斐丞毅對著斷了線的電話乾瞪眼,眼前,一個是兇惡瞪他的駱香香:一個是將所有希望放在他身上的楊媚媚,他能怎麼辦呢?
外出一個禮拜,斐勁霆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了。
回公司第一件事,自然是審視他的小紅帽,是不是無事乖乖待在公司,可惜結果讓他非常不滿意。
「怎麼只有你在,她人呢?」黑眸釋放冷意,瞪著雙腿跨在辦公桌上,不知死活的斐丞毅。
「哥?你、你不是下禮拜才回來?」差點從椅上摔不去的斐丞毅愕然瞪大了眼。
完了、完了!他的天裂開了。
斐丞毅在心中哀叫連連,慘呀!他哥怎麼挑這時間回來,小紅帽,這回會被妳害死了。
「我提早回來。」黑眸一瞬也不瞬盯著那張作賊心虛的臉孔,斐勁霆的表情更沉了,「我再問你一遍,她人呢?」
「她?哪個她?」陪起笑臉,斐丞毅拖延時間,好減緩自己的死刑執行時間。
「我去過茶水間,也問過秘書了,她們說她中午出去後,到現在還沒回來。」
斐丞毅苦笑地垂下眉頭,沒想到哥一回來,就已經忍不住思念去找人了,害他想扯個小謊,說她在忙都不成。「楊小姐呀?她、她下午請假了。」
「請假?身體不舒服?」
「不……不是。」想點頭,卻在大哥凌厲的瞪視下,乖乖回答。
「沒不舒服,做什麼請假?」
「這個,她……」
斐勁霆動怒了。「斐丞毅,我在問你話,你做什麼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來,她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請假?.」
斐丞毅記下大哥的異常舉止。
大哥很少會把怒意表現在臉上,小紅帽不簡單呀!一個外出,就讓大哥慌成這模樣,還不承認喜歡人家,不喜歡會這麼在意她。「因為和人有約,楊小姐請了下午的假。」
「跟人有約?」
斐勁霆俊眉揚起的弧度,特別讓斐汞一毅感到膽戰心驚。「對,跟人出去吃個飯,所以請假。」
「我還不曉得她有假可以請呢!是誰准她的假讓她出去的?」趁他不在就往外溜,罪不可赦!
斐丞毅清楚見到大哥頭頂上的黑煙,怯怯的自首,「我。」
「要你辦件小事你都辦不好,叫你看著她,你卻坐在辦公室裡,讓她消失在你的視線裡。」
「有什麼辦法,腳長在她身上,她想出去,我哪攔得住?況且趙先生幫她找回合約書,算是她的大恩人,她要請趙先生吃飯,我不答應會說不過去呀!」
黑眸閃著詭異的火花,「你剛剛說什麼來著?她請誰吃飯?」
什麼時候冒出一個趙先生?
斐丞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是在多嘴什麼?「我說了什麼嗎?不就是說她跟朋友出去吃頓飯而已。」
「說清楚!」
完了!大哥的臉變青了。
為自己祈禱,也為小紅帽祈禱。
小紅帽呀!妳該認清身上的標籤是何人所有,背著大野狼偷偷跟其他男人約會,是會有嚴重的後果呀!
位在公司附近的一間咖啡簡餐店,店雖小,佈置卻很溫馨,是附近上班人士偷閒的好去處。
「趙大哥,那天真的謝謝你了。」沒他在,說不定自己真會被趕出公司,香香的臉色真是恐怖到極點。
「小事一件,我沒想到妳為了這個還特地請我吃飯呢!」趙強不好意思的搔著頭。
「得知這消息,他連忙動用平時在公司的友好關係,一層層打電話詢問,這才找出當天下午,上樓借用管理部門複印機的職員。
楊媚媚望著向來就很照顧她的趙強,口氣充滿感激,「趙大哥,有你在真好,你不知道,那份合約對我而言太重要了。」
沒人願意幫她,只有趙強,對她伸出援手。
「說過妳有任何麻煩,找我就好。」趙強咧嘴一笑,而後想到什麼事似的,皺起眉來,「媚媚,妳和總裁的閒言閒語最近愈鬧愈離譜,甚至還傳出妳是他包養的女人這麼難聽的傳聞。」
楊媚媚嘴裡的水差點噴出來,好不容易止了咳,趕緊澄清,「我跟總裁根本不是那種關係。」
放話的人眼睛長到哪去了,這麼多漂亮的女人斐勁霆不去包養,養她這個沒多大用處的女人做什麼?
此時,簡餐店的自動門開了,迎面走進來兩名挺拔男子,目光像在搜尋什麼,不停穿梭在店內。
「媚媚,不是趙大哥要說,妳和總裁表現出來就是有那麼一回事,而且聽說總裁也承認是妳倒貼上去,更有人說在電梯裡見到總裁不顧形象的吻妳耶!」
楊媚媚兩頰紅通通地如抹了霞色,斐勁霆出差當天,她硬是被他拖到停車場,說是送行,就在電梯裡,他毫無預警的吻了她。
「我……又不是自願的……」她說不行,那傢伙偏偏不聽她的話,結果被人看到了。
「他強迫妳?」趙強瞪大了眼。
楊媚媚想點頭:心底卻又不確定。
強迫嗎?
「算是吧!他一繃起臉來,我就不敢反抗。」
她凝眉,是強迫吧!但為什麼又覺得意義不同,強迫是逼人去做不喜歡的事,但她真不喜歡嗎?「從頭到尾,我都沒說過一句喜歡他,他卻硬是咬定我喜歡他。」
「楊媚媚,妳的意思是妳從來沒喜歡我?會讓我吻,完全是迫於我的淫威之下?」
不知道問句打哪來,趙強一抬頭,險些驚訝的叫出聲。
一隻大掌適時封住他的嘴。
斐丞毅在他面前猛擠眉弄眼,暗示趙強,想活命,就乖乖閉嘴。
楊媚媚仍低著頭,不疑有他的道:「可不是嘛!我每次想澄清都沒機會,再不就是讓人打斷,不知道怎麼開口,這樣下去,還沒到澄清的一天,全公司的人都會誤以為我對他別有企圖。」
「所以為了證明妳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就背著我跟其他男人吃飯?」
一陣寒風吹過,好冷喔!
發現空調變冷的楊媚媚搓著手臂一抬眸,杏眼不可思議的睜大,活像眼前的斐勁霆是什麼可怕妖怪。「你……你不是下禮拜才會回來嗎?」
白森森的牙朝她逼近。「我不能提早回來?」厲牙的主人擠進與她同邊的小沙發內坐下。
「當然可以。」楊媚媚猛點頭,一個勁的往邊邊縮去,可再怎麼縮,位置就這麼丁點大,她還是跟他緊緊靠在一起,肩碰肩、腰碰腰。
他淡淡瞄她一眼,聲音卻沉冷得駭人。「好大的膽子,我沒準妳休假,妳卻趁我不在的時候偷泡出來。」
「我、我才不是偷跑出來,我有請假……」
斐勁霆不過哼了一聲,某人的聲音自動滅去。
他的身軀貼著她,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陽剛氣息,熱到她快無法呼吸空氣?
「我都不知道一個連薪水都是向公司透支的人,還有假可以請?」他冷然說道,眸中冷芒銳利如箭,掃向桌前兩人的簡餐。
方纔他們就是在這裡,妳一口、我一口,笑笑嘻嘻的吃東西。
眼一沉,飽含著怒意,有股東西被人侵犯的憤怒。
「總裁,沒想到您也會來這裡用餐。」好不容易扳開在嘴上的手,性格耿直的趙強馬上恭敬站起身來。
「你給我坐下啦!」斐丞毅快手一拉,這會兒工夫,最不該說話出聲的就是這個男人。
趙強的聲音讓斐勁霆有了下一步動作,他毫不猶豫拿起叉子,把桌前簡餐往嘴裡塞去。
「啊!等等,那個……那個是我的……」午餐呀!楊媚媚欲哭無淚,眼睜睜看著他發狠似的將她的雞丁飯一口口往嘴裡塞,吃得連一粒飯渣都不留給她。
嗚嗚!她才吃了不到三口呀!
而後,他優雅的拿起餐巾紙拭嘴,握住一隻透明玻璃杯,對身邊女人下達命令,「回公司去。」
他大爺吃飽,自己走就好了,做什麼其他人也得跟著回去?
「總裁,媚媚已經請了假,有什麼事不能等星期一上班再說嗎?」趙強說出心裡話,也替臉色難看的楊媚媚抱不平。
「我需要她,她必須跟我走。」斐勁霆黑眸厲狠一瞪,想把開口說話的傢伙眨到邊疆地帶去。
小紅帽的魅力無邊,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擾亂了他的心,他無法任由她和其他男人親近,吃飯不行、說話不行,就連笑也不行。
「總裁,您不知道這樣的言行對媚媚已經造成困擾了嗎?」趙強仍是不怕死的頂嘴。
「哦?什麼困擾?」
「公司有多少人在背地埋說媚媚的不是,總裁不知道,媚媚常遭人冷嘲熱諷,這都是因為總裁和媚媚模糊的關係。」
「所以?」斐勁霆挑眉睨了楊媚媚一眼,冷哼道:「是我自作多情,妳根本就不喜歡我,甚至還很討厭我?我所做的行為對妳構成了騷擾?」
要她在斐勁霆面前承認,楊媚媚卻猶豫了:心中不踏實,總覺得這樣說又不對。
「媚媚,妳快回答呀!不是說之前都沒機會,這會兒可以讓妳澄清了,妳怎麼不開口?」趙強在一旁加油打氣。
斐勁霆嘴角突然揚起輕笑,淡然道:「想說什麼就直說,怕什麼?」
多年手足,斐丞毅知道他哥心中已然醞釀熊熊大火了。
楊媚媚怯怯的瞅了斐勁霆一眼,期期艾艾道:「算是吧!我是覺得有點困擾……」
言猶末盡,「啪」一聲,玻璃杯就在某人掌中,硬生生被捏碎了。
楊媚媚沒有跟斐勁霆回公司。
她腦中殘留的景象便是左手掌上有著好大傷口的斐勁霆,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
淌著血絲的傷口打亂了她的心思,害她原本預計要請趙強喝咖啡的計劃,全被心裡的鬱悶打斷。
他那傷口看起來好似不大,血卻流了不少,斐勁霆回公司有好好處理嗎?
也許他覺得被耍了,才這樣生氣,可是她從來沒有想耍他的意圖呀!
楊媚媚輕輕歎了氣,守在漆黑一片的客廳裡,一見遠方屋子的燈一亮,便迫不及待用起望遠鏡。
見到他那只用紗布草率包裹的左手,她的月眉忍不住輕攬。
驀地,她驚呼,「他在做什麼?」
見他粗魯的撕扯掌中的紗布,就好像傷口是長在她的身上似的,楊媚媚跟著痛起來,嘴裡猛喊疼。
紅紅腫腫,沒有完全結痂的割刺傷,被他這麼一虐待,又泛出紅色血絲,楊媚媚的心又一陣不舒服。「拜託,哪有人這樣清洗傷口啦!」
只用自來水隨便沖洗,再抽張衛生紙按住,斐勁霆連藥也不擦,倒了杯牛奶,就走進書房去。
「他當自己的傷是讓蚊子咬出來的嗎?怎麼不上藥呢?」
心中焦慮,一股衝動就這麼出現了。
等她有意識的時候,早已抱著家裡小醫藥箱,騎著他替她從修車廠帶回的小機車,來到他家門前。
為了心安,她厚著臉皮按下電鈴。
對講機傳來他的聲音。「誰?」
「我是楊媚媚。」
沉默了一會兒,冷音再次從對講機傳來,「有事嗎?」
「我……我可以見你嗎?」楊媚媚屏息等待,就怕他拒絕,不知等了多久,自動鐵門「啪」一聲,打開了。
穿過小台階,斐勁霆的身影出現在半開的白色門扇後,他倚著門,拾高下巴,冷冷眸光直射而來。「有什麼事?」
他的口氣好冷漠。
這回栽在小紅帽的手中是他失算,想不到她競有本事讓他亂了心,再裝無辜的說她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
向來都是他欺負人,何時輪到他讓人整來著?
既然無意,那現在一臉擔憂的出現在門口做什麼?
「我……我是來……」見他一副剛洗完澡,光裸著上身的模樣,楊媚媚結巴了,不知該怎麼解釋跑來見他的衝動。
「快點,我沒那麼多時間陪妳耗在這裡。」瞪著一如往常臉紅滿面的她,斐勁霆命令自己沉住氣,別受她影響。
「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手要不要緊?」視線放低,一見他沒有好好照料的左手,她就泛不住心頭的緊縮難受。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那傷口其實很深呀!
「妳見我就是為了手傷?」他的口氣有著不耐。
受不了他冷漠眸子的注視,她把醫藥箱打開,匆忙把消炎藥膏和繃帶往人家懷裡塞去。
然後轉身,像個膽小鬼一樣落荒而逃。
斐勁霆如黑夜般深邃的眸子閃著小簇的火花,瞪著那個騎車離開、驚慌失措的背影許久。
他抿唇,轉回屋內,隨手便將那女人送來的東西一擱,不願接受她的好意,他必須清除心裡對她的那種異感。
誰知除了這一晚,星期六、日的中午、晚上,她也莫名其妙跑來,連著三天,匆匆扔下藥品人就閃。
他開始起疑心了,姑且不論小紅帽到底是在玩什麼花樣,為何她每次都在自己拙於處理傷口時,跑來他家按電鈴?
起先不以為意,直到他做了一個不算試驗的試驗,想倒牛奶卻不小心撞到傷口,草率處理的部位仍沒完全癒合,這一撞,牛奶全翻,紗布上又滲出血印。
而她,不但帶來藥和乾淨的紗布,還另外附上一瓶未開封的牛奶。
這可有趣了,她怎麼知道自己沒牛奶喝?
盯著再次倉皇消失在他家門口的身影,斐勁霆的唇角上揚了。
說什麼不喜歡他,全是屁話,她眼眸中明明就呈現著擔憂和關心,她並非無動於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08:48
第七章
原以為上星期的不歡而散,會讓他打消接送她上班的行為。
不料,楊媚媚前腳才踏出鐵門,一輛眼熟的轎車「吱」一聲停在她身前。
車門被打開,來人只用一句「快上車」,長臂一探,楊媚媚便被拖了進去。
車內兩人,一個是繃著臉看窗外,一個則是轉著眼珠,偷偷的往他左手上瞄去,兩人間默默無語,彼此有著各自心思,轉眼間便到公司了。
她的工作本來就是定時替總裁大人送咖啡,這是好機會,可以正大光明觀察他左掌上的傷口,處理得怎樣?有沒有好一點?
心裡頭的念掛讓她每半小時就往總裁辦公室跑,非常勤勞替他更換咖啡。
可惜不論她怎麼瞪大眼,都無法透視層層紗布下的傷口。
「妳還在這裡做什麼?事情都做完了嗎?」
冷不防的,一句冷哼打斷她的發愣,楊媚媚急忙紅著臉衝出去,沒注意到他嘴角上揚的弧度。
中午休息時間,她一如往常捧著便當,輕敲辦公室的門。
「進來。」
前腳才踏入,她便慌張地衝向惡意拉扯手上繃帶,完全沒有溫柔可以稱讚的他的面前,阻止他自殘。「你在做什麼?這樣傷口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盯著那顆忙著采視他傷口的頭顱,斐勁霆剛毅的表情放柔,長臂一伸纏上她的腰,將她勾到身前。「應該是我問妳,妳做什麼這麼緊張?」
楊媚媚一震,低頭想往後退,腰上卻多了阻力。
「如果不是喜歡我,又何必對我這麼關心?」
他裝腔作勢的把聲音放沉,楊媚媚則是晃著腦袋,不肯看他。
「脖子有問題嗎?做什麼不抬起臉來說話?」
小紅帽仍是不肯動,他索性動手把那顆不合作的小臉,用手指夾了起來。
那是一張帶著心虛神情的臉蛋,但那張小嘴仍死咬著唇,不肯開口說話。
「妳的表情告訴我,妳在說謊。」好個楊媚媚,就是抵死不承認喜歡他,給他記著。
他的唇角故意揚起迷人的笑容,看得楊媚媚整個人都傻了:心頭小鹿又亂跳起來。
怎麼辦?她就是逃不過他輕輕的一笑,腳跟完全移動不了。
俊顏緩緩低下,她直勾勾的瞅著他,大氣不敢喘一口。
就在雙唇距離不到一公分處,他驀然停了逼近的頭顱,掀了唇。「妳連躲都不想躲,這麼希望我吻妳嗎?」
笑容愈來愈邪惡,手指就這麼一掐,狠狠往那白嫩臉頰上一捏。「這樣,妳還敢說不喜歡我?」
「啊!好痛!」楊媚媚捂著被捏的臉頰,察覺到腰際上的箝制一鬆,她往後一跳,氣鼓鼓的看著他。
這個壞男人,果然不懷好心。
「過來。」他用命令的口吻道。
楊媚媚站在角落,不想乖乖上前任他擺佈。
動不動就被他欺負已經夠可憐了,要是喜歡上他,那她以後不就只有一個慘字可言。
喜歡他呀!
胸口發熱、發慌:心怦怦眺得好厲害,她小心覷著那居高臨下審視她的男人,雙手按在胸口,就怕他發現自己的情緒。
「妳不是拿午餐給我?愣在那裡幹嘛?」
她低頭一看,才發現便當還緊緊被自己抓著。
可是……過去?
「楊媚媚,中午休息時間都過了一半,妳再不盡責的把午餐送來,是不是想要我繼續扣妳薪水?」他板下臉孔來,神情嚴肅。
這一恐嚇,她果然乖乖的上前送便當給「老闆」。
果然不能太相信他,一靠近,猝不及防地又被抓入他的勢力範圍裡。
「妳的膽子愈來愈大了嘛!連我說的話都敢反抗。」斐勁霆嘴角揚起輕笑,欣賞著她懊悔的模樣。「那天為什麼要說那句話氣我?」
她盯著重新上了藥的割傷,吶吶道:「我……我哪有說什麼話氣你?」
頭頂有道灼熱感,她知道某人正在瞪她。「我……又沒說錯,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覺得,我才沒有……」
一句夾帶著恐嚇的冷聲打斷了她未完的話。「妳敢再說不喜歡我這四個字試看看!」
為了小命著想,她只能識時務地不再開口。
斐勁霆將她拉到身上,硬是要她像個娃娃一樣,乖乖坐在他懷中,任他圈著不准跑。「我是男人,妳再扭,小心我控制不住對妳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是鈍,卻不是笨蛋,立即僵直了身,動也不動,免得某人上火把她剝皮烹煮。
「我只說一遍,不准再說不喜歡我。」她當他是惡人,他就惡到底,既然知道她心裡有他,她就不准躲著他。
「哪有人這樣子威脅。」她小聲抗議,換來腰問更緊的力道,難受極了。「你別抱這麼用力,我……不說就是了。」
「不說什麼?」
她抬眸覷了他一眼,「不喜歡你,行了嗎?」怯怯垂下。
「妳可以說,不過要拿掉那個不字。」
楊媚媚一傻。
拿掉下字,那下就是.「喜歡他」?
「說!」
腰上的迫力沒了,臉卻又讓人抬起,某人手指毫不客氣掐上她的臉頰。
「你放手啦!」好痛,哪有用這種方法威脅人說話?
「說不說?」他的力道其實並不重,只是享受柔嫩小臉的觸感,有那麼點心猿意馬起來,不曉得小紅帽衣下的肌膚是否也是這麼柔嫩好捏?
為了拯救自己的臉頰,主人屈服了。「我說、我說……我喜歡你,這樣可以了嗎?」
不料,又一隻大掌欺上,這回兩頰都在他的雙掌下。
楊媚媚想罵自己笨蛋,根本不需操心他受傷的手,瞧瞧,捏揉她的力道可一點都不輕。
「太死阪了,你都不會加點感情進去?」他念念不忘那日她口中的困擾,她注意她說的「喜歡」有多深?
楊媚媚不懂他的暗示,但為了自己的臉頰,只有這樣道:「我……喜歡你,很喜歡你,非常喜歡你,行不行?」
不知道是被他捏的關係還是什麼,當她這麼說時,臉頰上傳來陣陣火辣辣的熱度。
「勉強算滿意。」他鬆開手,還她的小臉自由,卻有些捨不得,尤其她嫣紅的臉蛋讓人想嘗一口,他想他是犯癮了。
在她揉著雙頰的同時,下巴讓人托起,一個吻印了上來。
他餓壞了,從出差到那日的意外,他已經一個禮拜沒啃這小紅帽的滋味了。
楊媚媚輕輕靠在他胸前,小喘了幾口氣。
好慘,哪有女人像她這樣,被強迫的說喜歡,只不過她卻一點也不後悔這麼說。
能讓他別再繃著黑臉,口氣冷冷的同她說話,她願意開口告訴他,她有那麼點喜歡他,只要他別再動下動欺負她,她會更喜歡他。
「以後,不准對其他男人說喜歡兩個字。」他下達絕對的命令。
所以,他們之間和好了?他不生氣了?
杏眸一抬,她困惑的盯著他。「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得到他的首肯,她確認他真的不生氣了,這才繼續道:「為什麼派趙大哥去新的分公司做工程部經理?」
早上她聽說了這道人事命令,還是由總裁直接下達。「大家都稱讚趙大哥的好運,可是那間分公司根本沒有工程部門,趙大哥過去只是空有頭銜,沒事可做呀!」
連她都明白,派趙強去那裡根本無用武之地,還得空撥一筆薪水給他,斐勁霆這個做總裁的怎麼會不懂呢?
「妳出去吧!」表情一凜,他突然放開她,專注的吃起便當來。
「你還沒回答我……」
「別怪我沒提醒妳,午休後馬上有場合作案的會議要開,妳再浪費時間,小心沒時間整理數據。」
楊媚媚驚呼一聲,趕緊溜出去解決自己的午餐。
直到門關上,冷凝的臉上才微微透了點紅光,一抹妒色躍入眼底,不過隨即消逝去。
打死他,他都不會承認,自己為了一個可笑的原因,將趙強像防瘟疫一樣調離公司,踢到地球的另一端。
門外的楊媚媚,小跑步回到自己座位,一個沒注意,撞見剛從電梯口出來的訪客。「啊!對不起。」
她急急道歉,沒注意到被她撞到的中年男人,正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瞪著她。
那表情,有錯愕、惶恐、還有那麼一絲不安。
在他脅迫她開口、而自己一點都不覺得反感之下,楊媚媚知道她很慘的喜歡上了斐勁霆這個惡男,不然不會一親近他,就出現臉紅心跳的徵兆:不會任他放肆地吻來吻去,更不會為他的一點體貼動作就感動得半死。
只是她有香香那樣搶眼的外表嗎?看著鏡中不起眼的自己,沒有耶!
那,她有楚楚那樣開朗吸引人的個性?她撇撇嘴,也沒有。
對邊屋內那蹺著二郎腿,一臉閒適吐煙的偉岸身影,怎麼說都是那樣的出色,她究竟哪點讓他看上眼?
門鈴「叮咚」一響。
作賊心虛,楊媚媚一縮頭,差點撞上望遠鏡。
晚上九點,會是誰來找她?
電鈴又急促地響了好幾聲,她走到門邊。「誰?」
一聲和藹又似著急的女音從門外傳了進來。「楊媚媚,我是妳姑姑,快開門呀!」
入內而坐的兩人,雙眼直直盯著神情困惑的楊媚媚。
「妳說,妳是我姑姑?」
對面的婦人猛點頭,楊媚媚再瞄向另一旁的中年男人,「而你,是我姑丈?」
老實講,她根本不記得自己還有認識的親戚在,爸媽過世後,她跟這群人已經失去聯絡很久了。
父母剛過世時,堆著笑臉的親戚一個接一個前來關懷,當他們蠶食完她所擁有的遺產後,卻一個個跑得不見蹤影,什麼關懷,全是虛偽,最後只剩外婆一人照顧她,可惜外婆最後因過度操勞而過世,留下她一人。
「是,我們當然是。」楊翠如忙將關於楊媚媚父母的一切一切,說出來好讓楊媚媚確認。
她拉著方德生的手,口氣不知因驚恐還是興奮,到最後幾乎已激動得說不出完整的話。「原來……你說的是真的,她真的長得跟大哥好像……尤其那雙眼睛……」
楊翠如嚥下恐懼,戰戰兢兢的開口,「媚媚,這些年妳過得還好吧?」
「還可以。」楊媚媚笑得很不自在。
一個是面露焦急的姑姑,一個則是沉著臉的姑丈,楊媚媚認了親,卻一點歡愉感都沒有。
當年她的生活貧困,外婆帶著她求助親戚,沒一個人理她.,十五年過去,要探親早該探了,這回應該不是專程來看她的吧!
「你們來,有什麼事嗎?」她戰戰兢兢的開口。
這話引來楊翠如的不滿。「媚媚,妳是在怪姑姑和姑丈嗎?在妳還那麼小的時候把妳丟在靈堂,不管妳的離開了,是不是?」
「我沒有。」她搖頭。
當時她哪顧得了那麼多,每天被齜牙咧嘴的親戚煩得都不知道往哪躲去,直到答應他們的要求,才終於有清靜的日子可以過。
「沒有就別對我們這麼生疏呀!我是妳姑姑,他是妳姑丈。」楊翠如不停的介紹,就是要她能親口承認他們的關係。
「姑姑,姑丈。」勉強叫了兩聲,楊媚媚到廚房端了兩杯水出來。
「妳在斐盛工作,職務還是直屬在總裁辦公室底下?」未曾開過口的方德生出聲了。
「嗯。」楊媚媚這才仔細打量眼前男人,看著看著,一個模糊的印象跳了出來,「啊!你是那天公司的訪客?!」
世界真小,原來幾天前她就已經見過姑丈了。
「可不是嘛!就是因為德生撞見妳,才知道妳人就在斐盛,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找人。」楊翠如笑容滿面。
「你們……找我?」十五年前不找她,十五年後才找?
楊翠如點頭如搗蒜,表情誠懇,「我們去了妳和妳外婆住的地方,才知道妳們早已搬家,害我們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沒兩樣,幾乎絕望了。」
楊媚媚更疑惑了,「為什麼要找我?」
「這……」一直保持笑咪咪的楊翠如,臉色突然一僵,扯扯身旁丈夫的手,要他開口。
「上個禮拜,斐勁霆莫名其妙抽走和我談妥的合作投資案,這合作案我準備了一年,就算給了我違約金,也彌補不了我先前投入的心血,現在多家廠商都在跟我追問後續,我拿不出這麼多錢解約。」
楊媚媚不是很明白,但仍繼續聽下去。
「要是我付不出來其他公司的違約金,常升就完了!」他激動的一吼,彷彿敵人就在前方,恨不得衝上去撕爛他。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系字才問出口,楊媚媚就在方德生凶狠的瞪視下立即閉上嘴。
她的姑丈瞪她的目光彷彿她就是陷害他的敵人,好可怕。
「怎麼會沒關係?妳忘了這公司妳爸也有份嗎?妳以為斐勁霆為什麼會突然抽走我們的合作案?」方德生冷笑著,眼中有著明顯的恨意。「還不都是因為……」
「德生!」楊翠如趕緊拉制住丈夫。
扯出笑臉,她對呈現懼意的楊媚媚陪笑,「媚媚,不好意思,妳姑丈人就是這樣,一提到公司的事情,人就激動起來。」
楊媚媚僵硬的點了頭,何止是激動,她懷疑她姑丈就要撲上來將她撕裂了。
「媚媚,妳也不希望我們破產吧?畢竟妳爸爸當年也為公司盡過力,總不好見公司就這樣垮了,妳既然在斐總身邊工作,不妨幫我們美言幾句,以妳跟他的交情,應該不難說動他……」
交情?
楊媚媚吞了口口水,她跟斐勁霆好像還沒有要好到他肯聽她的話辦事。「我想,我不見得能幫得了你們……」
「妳還在那邊惺惺作態什麼?妳不是已經和斐勁霆搞上了嗎?所以才要他為妳撐腰、為妳出頭,這不就是妳要的,要我們來求妳……」
「德生!」楊翠如拖著脾氣火爆的丈夫來到門邊,「對不起,媚媚,你別生氣,也不要介意妳姑丈的話,拜託妳,一定要好好幫我們說說情,妳也不希望看到妳父親建立的公司倒了吧!」
匆匆道了聲再見,楊翠如拖拉著失控的丈夫趕緊離開。
就這樣,一場莫名其妙的吵鬧就在關上門的那一刻結束。
楊媚媚鬆了口氣,對這兩人,尤其是姑丈,她總有股懼怕感,感覺他好像相當痛恨她。
她來到窗口透透氣,遠遠觀望那幢住著某人的別墅。
為什麼他會知道她還有個姑姑、姑丈?他又是什麼時候找上他們的?
上個禮拜……
眸中有著淡淡的恍悟,不就是斐勁霆突然出差的那個禮拜!
唇角掀出一個弧度,注視著在鏡頭中,一下子弄翻醬油,一下子打翻鍋子,再手忙腳亂拿出滅火器撲滅火勢,完全對廚事沒轍的男人。
他去找她的姑姑和姑丈,並中斷合作,這麼做與她有關嗎?
鏡頭裡,斐勁霆愚蠢的行為再次讓楊媚媚笑得好開心,眼中更有著散不去的暖意。
平時在外威風八面,又愛欺負人的斐勁霆,其實也是很笨的呀!
公寓外,臉色陰晦的方德生瞪著自己的妻子。「不准!我好不容易得手的公司,才不要還給那丫頭。」
「你不還又能怎樣?人家斐勁霆都點名了,不讓那丫頭作主,咱們和常升就都玩完啦!」
「誰怕他,為什麼常升非得找斐勁霆合作不可?我也可以找別人幫忙,還有聲寶、奇歲,憑我們之前的交情,我就不信斐勁霆能把我鬥垮!」
「你有交情,斐勁霆就不會有嗎?我雖然只是個處理家事的女人,卻也有聽聞,斐勁霆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小心到時候吃虧的是我們呀!」
方德生沉默了,眼神中有那麼一絲狠戾,被楊翠如發現了。
「德生,你冷靜點,別再像當年一樣犯錯了。」
她的提醒,讓方德生想起十五年前,一件被金錢隱藏起來的卑鄙事實。「妳少管我!」
推開妻子纏上來的手,他陰沉沉的走下樓梯。
「德生,拋開你腦裡想的,你不可以再犯錯了呀!」楊翠如追了上去,樓梯間恢復了一片安靜。
「我明天要去新竹開會,早上丞毅會接妳上班,不准自己偷偷溜去,聽見沒?」這是大老闆斐勁霆說的話。
「媚媚呀!我今天起晚了,妳能自己去公司嗎?拜託妳,千萬別把我沒去接妳的事情說給我哥聽,我求求妳了。」這頭是斐丞毅滿是抱歉的電話,其實是他身邊躺著別的女人,他不好意思一大早就把美人冷落一旁,跑去載哥哥的小紅帽。
大老闆弟弟的一句話,決定了楊媚媚今早自己去上班的命運。
騎著小機車出了小區,她在山腳銜接大馬路前的拐彎處前停下,探頭確定左右無來車,才繼續上路。
豈料,一輛不知打哪來的轎車狠狠的衝撞上楊媚媚,小小的機車衝進凹陷的花圃裡,上面的女騎士則是跟著飛了出去。
一小時後,楊媚媚的小套房裡坐著面色凝重的駱香香和趙楚楚,還有一個接獲通知趕來的斐丞毅。
「天呀!妳怎麼會摔成這樣?慘了、慘了!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斐丞毅揪著自己的頭髮,就差沒把頭皮扯下來。
這是何等重罪,他會被大哥處決的!
「一進來就哇哇叫,吵死人了。」趙楚楚朝門邊送上一記怒吼,扭頭過來,給這個笨到摔進花圃裡的女人也賞了一記怒視。「還有妳,我看妳好日子過久了,天天讓人開車接送,所以連車都不會騎了,要不是妳房東剛好開車出去發現妳,妳要怎麼從圃裡爬上來?」
「我又不是故意的。」楊媚媚盯著自己手臂和腿上的擦傷,原本的恐懼心情全讓趙楚楚凶狠的模樣罵跑了一半。
「不是故意就摔成這樣,要是有意的,妳這條小命還在嗎?」趙楚楚罵完,視線與沉思的駱香香在空中交會。
駱香香開口問:「媚媚,妳房東說看見一輛車快速衝撞妳,妳記得是什麼樣子的車子?」
楊媚媚搖頭,當時哪注意這麼多,只知道車子在瞬間飛起,她就成了空中飛人。
「媚媚,妳的總裁老闆呢?妳都出車禍受傷了,怎麼不見他人?」駱香香往斐丞毅那端一望。
「我已經通知我哥了,等下就會趕到。」神情哀怨,希望他的知情立即報能減緩一下大哥加諸在他身上的刑罰。
楊媚媚晃起受傷的手臂。「他今天要去新竹開會,不會趕來啦!只是一點點小傷,做什麼通知他……」
話才落,奪命似的連環電鈴聲已響起。
誰說斐勁霆不會趕來,那門外站著的男人是鬼嗎?
一入門,銳利的眸子便直瞪著楊媚媚腿上及手臂上的擦痕,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到胸前審視。
「快快快,男主角登場,咱們這些配角該下去休息了。」斐丞毅像趕蒼蠅一樣揮著手,趁大哥忘了發火,急忙趕人,也急著躲人去也。
駱香香唇譏誚的一昂,隨即隱去。「沒想到斐總裁也有為女人而誤了公事的一天,讓我提醒一下,媚媚不會平白無故遭人追撞,這點我希望你給我個交代。」話點到,人也離去。
清場了,小套房裡只剩下兩個人。
「你不是去開會了嗎?」聽著他胸前的心跳聲,楊媚媚這才知道自己很高興他趕回來,受了驚嚇的她很想念他的懷抱和胸瞠。
「有個笨蛋把自己弄傷了,妳說我不回來訓一下那個笨蛋,哪有心思開會?」在接到她受傷通知的剎那,他腦裡什麼事也不能想,只想確認她安好。
「怎麼每個人都這樣講我,我又不是故意摔進花當裡。」這很丟臉的好不好。
「我知道。」駱香香的話歷歷在耳,他眼底隱藏的火苗愈燒愈旺。「人摔一次就夠蠢了,我不會讓妳再有下一次表演愚蠢的機會。」
能欺負小紅帽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人,有人敢越權,簡直是活得下耐煩?
「我也不想呀!這下又曠職一個上午,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有借口扣我薪水?」
「上什麼班,妳在家好好待著,晚上我幫妳帶吃的過來。」
「只是擦傷又不要緊。」小可憐反駁道:「被倒把那麼多薪水,我要是再清假,房租都快付不出來了。」
他瞪著喊窮的她數秒,薄唇一掀,「我幫妳付。」
「我沒聽錯?你幫我付?」她眨眨眼,很意外他會有這麼的好心,「不會到時候要我吐出十倍房租還給你吧?」
依他愛欺負她的個性,這樣的可能性相當大。
「我沒想到妳這麼瞭解我?」劍眉輕輕一挑,居然扭曲他的疼寵,真是欠教訓!「小紅帽,妳把我觀察得這麼徹底,想必費了妳不少心血,不誇讚妳一下都不行,妳說是不是?」
不好的預感竄起,楊媚媚還來不及掙脫,他已快一步捧起她的臉,俯臉便朝她魅惑的一笑。
數分鐘後,斐勁霆一臉愜意的走了出來,留下軟身在沙發上,滿臉通紅、小手猛捶著沙發的楊媚媚,紅腫的小嘴直罵著小人、討厭鬼。
這男人,說什麼稱讚,根本是在佔她便宜好不好。
小手摸上桌緣,努力往前爬爬爬,小腿偷偷往前一伸,漸漸想脫離某處位置……
「妳幹嘛?」
冷音一落,她不甘心的瞪著縮回原處的小手小腳,怯怯的開口,「我、我想拿衛生紙。」
男人的長臂代替她一伸,輕而易舉取來她要的東西。「還有什麼要拿?」
「沒有了。」她氣悶道,整個人繼續窩在他懷中,低頭望著便當,久久沒吃上一口。
「妳在鬧什麼彆扭?」斐勁霆正視她,原來小紅帽也有這麼倔的脾氣。
「我沒有。」她瞪著擺放在腰問限制行動的大掌,被瞪得不自在,終於吐實,「不過是腿上和手上有了點擦傷,你做什麼不准我動?」
讓他呵護著,什麼事都有他服務的感覺雖然好,但是只被限定在他懷中坐著,沒自由的感覺卻不好。
「妳太笨了,連幫我開個門都差點絆倒,要我怎麼安心讓妳隨意走動?」那幕讓池赫得一頤」差點眺出口,只想吧吔贛莊身迭車豐看著.
不知不覺,他已經出現想疼寵她的情緒。
「老是說我笨,你自己也聰明不到哪裡去呀!是誰連醋和醬油都分不清?敲個蛋自己都會摔倒?洗個盤子還能濺了一身水,甚至把廚房燒掉……」
沒注意說溜嘴的楊媚媚繼續道:「誰才是大蠢蛋你心裡清楚,你最好以後都乖乖聽我的話,不准再欺負我,不然別怪我把你的蠢事一件件爆出來。」
「怎麼爆?寫出來貼在公佈欄上讓大家知道?」像她當年的行徑。
「對,就是這樣。」小頭顱一點,匆而一怔。
咦?是誰?連她的心聲都猜得出來。
斐勁霆好整以暇道:「小紅帽,妳將我的底細摸得真清楚,我好怕呀!」
聲音傳人腦子裡,楊媚媚這才驚覺自己把一堆不該爆的話全說了出來。
他揚眉,「怎麼不繼續說不去?」
把玩著掌上烏溜溜的頭髮,低眸審視一臉心虛的她,知道今晚一切謎底都將揭曉。「我還真以為妳在我家裝了隱形攝影機,不然怎麼連這麼細微的事情都清楚,就好像……」
俊容低下,「妳曾經親眼見過一般。」
懷中的嬌軀一震,他臉上詭異的笑容擴大。
果然沒猜錯。
他將臉頰紅燙不已的楊媚媚,放置在沙發一角,自己來到大扇玻璃窗前。
「斐勁霆!」
不下理會她的尖銳嗓門,大掌一扯,一台高倍數的望遠鏡大剌剌的呈現在他眼前。
哦喔!被發現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09:34
第八章
鏡頭下,斐勁霆可以清楚看見自己屋內的任何一角。
所有疑惑都得到解釋,為什麼她能這麼清楚他的生活作息。「原來,妳有偷窺的嗜好。」斐勁霆輕輕一挑眉,臉上的笑意不減。
小紅帽真有膽,居然在房裡裝了這樣的望遠鏡,用來偷窺……他?
看出他臉上的調侃,楊媚媚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才不會特地花錢買這……玩意,我一搬進來就有望遠鏡了。」
「但是妳用了它。」被偷窺的男主角是他。
將縮成一團的小女人抓到眼前,他故意繃起臉,「除了我之外,妳還偷用它偷看了哪個男人?」
「沒有、沒有,我只用望遠鏡看過星星而已,才沒有偷看人。」她猛搖頭。
意思是……只有他了!
這答案很令他滿意,放下小紅帽,斐勁霆端起被遺忘的便當:心情大好吃了起來。「要讓我發現妳偷看到什麼不可見人的東西,妳這雙眼珠子就小心點。」
那,看見你的裸體算不算?
這話她當然不敢問出口,楊媚媚端著便當,學著他低頭扒飯,此時無聲勝有聲。
「對了,妳該不會偷看過我沒穿衣服的模樣吧?」
「咳、咳、咳!」她嗆到了,咳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斐勁霆將她勾到懷中,餵她水喝又輕拍她的背,瞧她咳岔了氣的模樣,一抹心疼而起。「妳多大了,吃個飯都會嗆到。」
「還不……是你亂講,誰要……偷窺你的身體……」
這年頭,偏偏就是有人不擅長說謊。
那抹子的緋紅和羞意在在透露出一個訊息:她作賊心虛。
斐勁霆眼匠的笑意益發明顯。「妳還真偷窺過,楊媚媚,我真想不到妳會是個小色女。」
「胡說,我才不是。」她的抗議毫無說服力,「只有那麼一次不小心……你別笑得那麼奇怪,我真的只是不小心,之後我都有避開你洗澡的時間,才不會看到意外……」
她等於承認了。
好個小紅帽,偷看居然不付費,她當他的身體真是免費讓人觀賞的嗎?
不!讓人暗地白白欣賞這麼久,她是該付出點代價。
「看過就是看過,說再多都是廢話。」他忽然低喃道:「難怪妳總是一見我就臉紅。」讓他自作多情的誤以為她是喜歡他。
楊媚媚火速低頭扒飯吃,因他的古怪笑容,每一口飯,她都吞得戰戰兢兢。
他賴在她家看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視,楊媚媚正想,這男人怎麼還不回去的時候,他卻起了身。
「你要回家了?」
他但笑不語,走到門前,鎖了門,一副要留宿在她家的模樣。「讓妳失望了,我沒有要走。」
「不回家,你還想留在我這裡看電視?」
「不,我想我們得花點時間,討論一下這筆帳該怎麼算?」回到她身前,捧起那顆小腦袋,要她聽清楚自己所講的每一個字,「妳說說,看了這麼多場我的個人秀,是不是該付點觀賞費?」
又跟她算錢,她現在得倒貼做上好幾個月的白工,才能償還得清積欠的債務。「讓人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真小氣。」楊媚媚咕噥著。
「妳說什麼?」
輕輕一個哼音,楊媚媚口水一吞,認命了。「好吧!又要我賠償多少錢?」
「妳放心,這回我不會扣妳薪水,我只要妳好好比較一下。」他優雅的扯下領帶,壞壞的痞笑掛在嘴角。
「比較什麼?」楊媚媚重複著他的話,一抬眼,就見他慢條斯理將脫下的領帶扔到沙發一角,緊接著一顆顆襯衫鈕扣也讓他逐一解開。「你、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妳有眼睛還看不出來嗎?」說話當口,斐勁霆已經將上衣脫掉,呈現在楊媚媚眼前的是一副精壯結實的胸肌。
他一步步朝呆傻的小人兒逼近,他的表情讓人看了心慌,就像獵食者正準備撲向肥美獵物,而且不容逃脫。「我想,近距離看到的,絕對會比用望遠鏡看到的要好,妳說是不是?」
「這個……好像……是吧……」是什麼,楊媚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逼近的健壯胸膛讓她差點忘了呼吸,下一秒,她的身子騰空,讓人抱了起來。
他將她輕柔的放在臥室內的床上,隨後退了幾步,雙手又開始忙碌起來。
「等等,你等等!」她尖叫,他怎麼繼續在她面前脫衣服!
「鏡頭中的我,跟現在妳眼前的我,妳不妨比較一下,哪一個身材好?」
她的臉頰紅燙,視線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直望前方,眼角的他幾乎已經算是脫光光了。「拜託你,你快把衣服穿回去啦!」
「妳還沒有給我答案。」
「你本人比較好,你、你快穿上衣服!」
「然後呢?」才一句話就想打發他,他的身體還真廉價呀!
「什麼然後?」她的思緒已經嚴重遭到干擾,腦裡除了眼前這幫裸的男人外,實在裝不不其他內容。
「小紅帽,我沒想到妳的平等概念這麼差,我都讓妳看光了,妳是不是該禮尚往來一下?」早想這麼做了,只是怕嚇到她,一直強忍著對她的渴望。
「什麼?」
楊媚媚才開口,他健壯的身子就朝她覆上來,聲音被他的吻吞噬,小手一碰到他滾燙光裸的胸膛,頓時什麼力量都施不出來。
不安分的大掌開始遊走,先在她腿側停頓了一下,避開她身上的傷口,等著她回應他的吻,再慢慢往上提,最後歇息在不算偉大的波峰上,衣衫漸漸被他解開……
小紅帽哪是他的對手,連反抗也沒有就棄械投降,裡裡外外,被吃得乾乾淨淨。
大野狼擁著雙睫緊閉,全身上下紅得跟煮熟的螃蟹沒兩樣的小女人,柔柔軟軟的身子讓他不想放開她。
他知道她沒睡,只是害羞,整個人縮在他的懷中裝睡。
輕輕在她耳畔一吹氣,嬌軟的身子瞬間一僵,他沉沉一笑,垂眸落在她肩上紅江紫紫的吻痕,看來他下手還是太重了.
憐惜之心竄起,他不再捉弄她,將她摟緊,輕輕在她頰邊吻了下,似承諾的道:「小紅帽,再怎樣都有我幫妳撐著,去爭回屬於妳的東西吧!」
翌日,斐勁霆神色自若的在她家洗了澡,還吃了她做的早餐,叫司機來接兩人上班時也面不改色,好像他在她家中過夜再自然不過:反倒是楊媚媚,就像做錯事般,說話低著頭,走路看地板,就怕身邊有人看出她和斐勁霆昨晚幹了什麼好事。
「妳到底在躲什麼?」他將身後躲躲藏藏的傢伙,大方拉定在懷中站好。
「你……別又抱我呀!這裡是電梯,有人會看的。」
斐勁霆的毛病就是,別人愈是不願意去做的事,他就愈要那人去做,所以楊媚媚注定只能遭受一雙雙錯愕和瞭然的注目。
這招宣告再明白不過,楊媚媚已是他的人。
原本就對楊媚媚有反感的秘書們,請話又多了起來。
受不了異樣的注目,楊媚媚主動提出一個要求,原以為斐勁霆不會接受,沒料到他競一口答應下來。
於是楊媚媚的工作位置,由秘書旁邊的小座位,升格到坐進總裁辦公室裡的某角落。
而她的工作由於接觸不到外面的人,漸漸成了專職為斐勁霆服務的工作。 。
這樣的日子早在斐勁霆的計劃中,他就是要孤立她,要她的生活圈中只有他的存在,然後依賴他,變得不能缺少他。
偷得空閒,楊媚媚便用老闆賜給她的一台計算機畫起有興趣的草圖,日子倒也符合她所想的平靜快樂,直到這天,斐勁霆有訪客拜訪。
楊媚媚被喚出去倒茶水,一回來,熟悉的中年面孔讓她驚訝。「姑丈!」
斐勁霆表情一沉,不悅了,「你們見過了?」
這丫頭為什麼不說方德生曾經私下找過她?
其實不是楊媚媚不說,而是她壓根忘了這回事,這回見到方德生,被夾帶指責和怒意的眼眸瞪得心虛起來,她完全忘了姑姑的請托。
方德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尤其見到楊媚媚,胸口不服氣的怒火眼看就要噴出。
「方董好興致,居然會上我這來聊聊,我以為你近日應該忙得抽不了身.」
氣定神閒的話,讓方德生把矛頭轉了向。「斐勁霆,你不要太過分!」
長時間隱忍下來的脾氣終於爆發了。「你以為聯合辜老他們抵制我,抽走我的急救資金,我就會怕了你!」
「我從來沒要你怕我。」斐勁霆嘴角一昂,接過楊媚媚手中的茶水,再將她圈到自己的勢力內,確定被激怒的方德生沒機會靠近她後,露出狠戾的笑容。「我只是要常升在一個禮拜內消失而已。」
「斐勁霆!你說話不算話,是你說過要給我一個月時間考慮,結果你卻暗中動手腳,我到底哪裡惹到了你?!」方德生震怒,憤恨目光射向讓斐勁霆護著的女人。
翠如錯了,這女人才不會幫他們求情,她要的不過是拿回公司股份,所以才要斐勁霆毀了他。
可惡,都是姓楊的這一家不對,全是他們的錯!如果他們全都死了就好!
「如果我是你,會立刻摒除腦袋裡的計劃。」斐勁霆的黑眸厲狠一瞪。
彷彿一桶冰水澆熄那熊熊不平的怒火,方德生戒備又驚恐望著斐勁霆。「你在說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
「聽不懂嗎?」斐勁霆揚唇一笑,卻讓人寒毛直豎,「那我可得說得清楚一點,或許金錢可以讓人逃過法律制裁,但今非昔比,調查設備進步,加上我有律師界的朋友和警界的高官學長,不管最近發生的追撞,或是重審十幾年前的案子,我想總會有蛛絲馬跡可尋。」
方德生的臉上佈滿恐懼與不安,手心跟著冒出冷汗。
「我這樣說,方董聽懂了吧?若還不清楚,我可以舉例說明,就像媚媚的父母,那場因酒醉而起的落崖意外,如果仔細調出數據一查,應該可以發現落崖的那輛車,煞車是被人動了手腳,車尾還有被衝撞過的痕跡。」
在金錢的打壓下,沒多少人去查明真相,當年楊媚媚懵懂無知,又和年紀大的外婆住在一起,這一老一少,謀生都困難了,哪有什麼能力去跟惡勢力鬥?
縱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死因有問題,外婆卻還是選擇了安安靜靜撫養她長大成人。
「斐勁霆,你不要再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今天來只是要問你,是不是我答應了你的條件,你就會收手不再對付常升?」方德生神情狼狽,像只鬥敗的公雞,頹然不已。
「可以這麼說,不過條件變了。」斐勁霆眼一沉,音更冷,「我要你把公司全部的股份賣給我。」
「全部?」方德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男人是在耍著他玩嗎?上次明明說好半數,這回豈不是要他雙手把公司奉送,那他以後怎麼辦,喝西北風嗎?
「這些本來就是媚媚所有,我替她物歸原主,你覺得不公平嗎?」
一句話,令方德生臉色青白交錯,「我不答應,你真以為我非要求你才能撐不去嗎?我會另找方法的,斐勁霆,我不怕你!」
語畢,方德生轉身奔了出去。
沒理會方德生的離去,斐勁霆垂下眼,與呆愣得像根木頭似的她對望老半天,終於楊媚媚怔然的表情有了變化。
她吸了吸鼻,目光與身邊的他膠著在一起,受到驚嚇的小臉深深勾起他的疼借。
不待他的開口,楊媚媚一見他攤開的手臂,毫不猶豫就撲進他懷中,想用他懷裡的溫暖,驅走心中驟起的寒冷。「你剛剛說的,關於我父母的事情,都是真的?」虛弱的聲音格外惹人心疼。
若是這樣,她以前的認知全錯了,爸媽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妳不該笨得放棄妳父親的心血。」再重要的工作都進不了他的心思,他將她帶入公司內的小套房。
「你要一個小孩懂什麼?我只知道他們找來好多律師,每天在我身邊打轉,我被他們煩死了,才答應和外婆簽了好多文件。」事隔多年,當她知道自己上當受騙,又能如何?
她早將父親給她的遺產全數放棄繼承,方德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買回公司股份,公司已完全屬於他的。
「不要多想,妳休息一下,晚點我再叫妳。」要她躺在簡單樸素的方床上,睡個午覺也好,她需要點時間消化事實。
楊媚媚放不開溫暖的懷抱,在他轉身時,抓住了他的一隻手。「你陪陪我好不好?.」
懇求的模樣再次引發他心軟:心疼的感覺,歎了口氣,扔下辦公桌上的一堆合約,陪她躺平在床上,任她窩在懷裡。
「可不可以告訴我,關於我父母和姑丈的事情?」她想知道真相。
斐勁霆抿了唇,怕她一時不能接受,卻對上她堅定的目光時,還是決定全部說出來。
「妳父親和妳姑丈年輕時一同攜手創業,二十年的努力,讓他們打下一片亮眼的成績,就在事業蒸蒸日上到達巔峰的時候,妳姑丈卻用自己的戶頭幫人轉帳洗黑錢,這一洗,就洗出問題來。
「有筆金額錯誤,黑道找上妳姑丈討錢,金額太大,妳姑丈找妳父親求救,妳父親以購買股權的方法,買下方德生的股份讓他有錢去償還。不料,方德生死性不改,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這回妳父親不肯幫忙,黑道再次找上妳姑丈,而妳表弟又在這時莫名其妙出意外死了,我認為妳姑丈是將所有的氣全出在妳父親身上,這才對妳家人下手!
「只要妳父親不在,常升的股權便歸妳一人所有,而要對付一個小孩可是容易多了。」
沉寂許久,楊媚媚用著摻了鼻音的聲音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找到當年知道兩人間不和事實和原因的職員並不困難,楊翠如畢竟是妳爸爸的親姊姊,動用點金錢和親情勸說,就可以從她嘴裡聽到實情。」
「但卻花了你不少金錢和時間,那一個禮拜名為出差,其實是去找常升的同事還有我姑丈、姑姑對吧?」他以欺她為樂,可在某些方面,卻又對她好得不得了。
這個男人讓她好感動、好喜歡呀!
小女人眼中的情緒引來大男人無限的滿足,他用著連自己都訝異的溫柔口吻開口道:「這不是免費的;找人的人事費用我會算到妳頭上,包含那些零零雜雜的費用,我看妳這輩子都得留在我身邊做白工了。」
「哪有幫人還要收錢的!」楊媚媚抬眼覦了他一下,低落的心情讓他這一鬧,好了許多。
「誰教妳好欺負。」手指輕輕掐了她的臉頰,他吻上這讓他感到心疼的小紅帽。
對,大野狼是吃定了小紅帽,但反過來看,卻是小紅帽影響著他。
「需要我幫忙,妳就開口。」他會幫她做到任何事情。
「什麼忙都可以?」
他沒說話,卻是默認。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楊媚媚的聲音敲入他的心裡,先是皺著眉,而後他恍悟的鬆開。
還用問嗎?答案都這麼清楚了,他要再摸不清自己的感覺,就枉稱有顆詭計多端的頭腦。「不用管為什麼,只要告訴我妳要什麼。」
他順著她的頭髮梳下,這句話便是他給予的承諾,只要她想要,他便會幫她達到願望。
斐勁霆向來自大慣了,所以忽略了自以為清楚的暗示,佳人不見得能明白。
自古以來,女人閨房裡就是知心手帕交談心的所在。
不過,楊媚媚的房裡卻不是這樣。
「笨呀!妳居然還問他為什麼!」一個枕頭,狠狠擊中逃脫不及的楊媚媚。
「很痛耶!」楊媚媚低呼,可憐兮兮的揉著腦袋瓜,不懂她只是表達疑惑而已,為什麼反遭趙楚楚這番激動的響應。
手翻著雜誌的駱香香淡淡的開口,「她夠笨了,妳再打她,豈不是讓她變得更笨。」
「我是想看看,能不能打到她腦袋裡的筋突然接對了,腦袋變靈光。」一個男人無求地對女人說出這樣的話,只有楊媚媚這傢伙會去問人家為什麼。
趙楚楚瞇眼瞪著委屈扁嘴的女人,她正彎身不知翻找什麼。
「媚媚,妳還沒說斐勁霆還說了什麼,要怎麼處理妳姑丈的事,喂,妳聽見我的話沒有,妳在我什麼……」
突然,兩個包裝好的禮物盒躍入她眼底。
楊媚媚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說下星期會帶我去見我姑丈,到時候就有結果了。喏,這是妳和香香的生日禮物。」
兩人的生日只差一天,楊媚媚向來是一起送上禮物。「我記得去年冬天,妳把手套弄丟了,這個手套妳騎車的時候可以戴上,很保暖的。」
她走到駱香香面前,傻笑。「上次忘在香港的絲巾,不是妳最喜歡的一條嗎?我記得就是這個花色,雖然比不上名牌,但是配在妳身上,一定還是很好看。」
趙楚楚口氣一變,沒了先前那股凶凶的氣勢。「妳白癡呀!明明薪水沒多少,還花錢買東西給我和香香做什麼?」糟糕!為什麼心頭讓一團又暖又軟的東西包著。
這丫頭,受她們欺壓,卻永遠沒有反駁之聲,甚至每逢她和香香的生日,都會送上一份禮,禮雖薄,卻是相當實用又適合的東西,她的心意是這樣的感人。
這要她們怎麼不喜歡這丫頭。
視線輕輕一抬,與駱香香有了交集,見到同樣的情緒在駱香香的眼中蕩漾——
為自己把楊媚媚推入狼口,感到有著那麼一點點的愧疚。
好吧!既然這丫頭受她們保護,避免她被斐勁霆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就再幫她一把。
「媚媚,妳老實講,」趙楚楚抓來楊媚媚,盯緊她臉上每一個表情,「那男人把妳吃了沒?」
好半天,楊媚媚才聽懂意思:心虛的縮了頸,口吃的道:「什麼、什麼吃了沒?」
「別用無辜的眼光看我,別告訴我妳聽不懂我的意思,斐勁霆和妳在床上滾過了吧?他有對妳說過什麼承諾嗎?」
男人到哪裡都是男人,趙楚楚才不信斐勁霆可以忍這麼久,「別告訴我,你們還在那種純情的牽手、親嘴階段,斐勁霆是不可能放著妳這塊眼前的肉不咬上」
「楚楚!」楊媚媚跳腳一叫,從她面帶羞紅的桃光情況看來,答案很明顯,小紅帽早被吃了,還不只一次。
「媚媚,妳喜歡他嗎?」駱香香必須明白一點,究竟「狼」有情、「媚」有意,還是某人脅迫?
楊媚媚不好意思的點了頭,捂著自己發燙的臉蛋,「拜託,妳們可不可以別再問我這些問題?」
看來,女方已經搞定,只剩男方,不過照情況看來,他也逃不了了。
「最後一個問題,他有說要娶妳了嗎?妳別傻傻給了人身子卻不要求回報,我不相信妳一點都不在乎斐勁霆心裡有沒有妳。」
「很多有錢男人都是這樣,覺得妳新鮮有趣,玩一玩之後,另一個新鮮有趣的女人出現,就把妳扔在一旁……」
楊媚媚臉色一白,想到斐勁霆左摟右抱的模樣,胸口一緊。「楚楚,不要亂說好不好?」
「覺得不痛快、嫉妒嗎?那就跟他要求,說妳要他在感情上回妳等值的回報。」
楊媚媚不確定的盯著自己的好友,「跟他要求?」
「他說過妳想要什麼就儘管開口,妳可以要他言聽計從,不過首先要務,就是要他承諾只能有妳一個女人。」
這話說得楊媚媚心動,可心中卻有那麼點猶豫。
她自始至終都不明白,斐勁霆為何會要她?
「妳在猶豫什麼?難道真想淪為地下情婦,讓他包養,供妳吃住就夠了嗎?」
「我的房租和伙食費本來就是他付的呀!」楊媚媚囁嚅著。
這個……
趙楚楚一頓,清清喉嚨又道:「所以妳更要加把勁,要他說出只愛妳一人的承諾,妳感覺不出來斐勁霆喜歡妳才會寵妳嗎?」
先前的潮紅又一次回到楊媚媚臉上,是嗎?他對她有這樣的喜歡?
手機聲響,瞧她一臉羞怯的愛戀模樣,就知道是誰打來的了。
「媚媚,別忘了我們說過的話,我和香香就不打擾妳談情說愛,先回去了。」
斐勁霆,你接招吧!
她們很期待獵狼計劃的成功呢!
今晚的楊媚媚很不一樣,含羞帶怯的眸子不時往他身上一瞄,明媚嫵人的挑逗神態,斐勁霆很難把持得住。
先不管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帶她外出吃完晚餐,便抓著她回家進行一場飯後運動,而後抓起薄被將她包裹好,抱她坐起身拷問。「今天有誰找過妳?」
只不過被她的眼神一晃,他就很難再保有自己的思緒和理智,太糟糕了,他必須找出讓她改變的原因。
「香香和楚楚。」
「她們和妳說了什麼?」那兩個女人,斐勁霆感覺很感冒。
楊媚媚突然不語,他板起她的臉,一見她嫣紅不已的含羞模樣,難以控制的激情凌駕了他的理智。
「該死!」他真的完了。
他俯下臉,先狠狠將她吻個徹底,再狠狠將她的臉壓在胸口,不讓自己再瞧見那讓他失去控制的臉蛋.「那兩個女人到底跟妳說了什麼?」
「她們只是讓我知道……」聲音又頓住。
沒了下文,他等得不耐煩,「知道什麼?」
「知道、知道我其實很喜歡你。」喜歡到想要獨佔他一人。
「我知道妳喜歡我。」不想被她操控的意志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擁著她的手臂不自覺抱緊,嘴角有著自己未察覺的笑痕。
不用任何逼迫,她就親口坦承喜歡他,簡單的一句話,讓他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歡愉裡。
楊媚媚鼓起勇氣,仰起紅顏望著他。
「你說過,我想要什麼都可以跟你開口。」
「妳要什麼?」
「既然我喜歡你,所以請你公平一點。」她不好意思眨眨眸子,半裸的身軀透著粉紅色的光暈。「以後別再欺負我,還有,能不能……」
愈說俏臉愈紅,「也喜歡我一個人就好,我的意思是,要是我多喜歡你一點,你可不可以也多喜歡我一點?」
然後這個多一點,那個也多一點,在他心裡塞得滿滿的就只有她了。
楊媚媚的心當心全寫在一張漲紅不已的俏臉上,充滿愛意的眼神顯得楚楚動人。
斐勁霆幾乎要罵死自己的定力,低咒一聲,直接將她又按回床上,運動完人是會餓的,需要吃點消夜。
小紅帽的體力不好,消夜才剛吃完,還沒要到承諾便沉沉睡去,可摟著她的他腦裡轉著的卻全是她的話。
向他討心?
難道她看不出來他早就喜歡上她了嗎?
只是喜歡這女人又如何,以前都是他欺負她的份,這回她得寸進尺起來,不但不准他欺負她,還要他的心裡只有她,想要的東西愈來愈多,會不會哪天還要他掏心掏肺出來證明。
這樣好嗎?讓她予取予求?
可怕的是,他似乎反駁不了。
被吃定的感覺令斐勁霆開始沉思,他會不會給得太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10:34
第九章
不用等到下星期,週五,斐勁霆便說要去見方德生。
站在曾經屬於她父親的高聳大樓前,楊媚媚左瞧一下威儀滿面的趙楚楚,右覷一眼嚴肅凜然的駱香香,最後再望著滿臉懾人氣勢的男人。
請問,他們是要去打仗嗎?
「香香,楚楚,妳們怎麼也跟來了?」好像她去的是什麼龍潭虎穴,需要數名高手陪同。
趙楚楚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過來。「我們來,是怕妳被妳姑丈欺負。」人多聲勢大,就不怕那人還能做什麼怪。
「我們有件事,也想向妳姑丈請教。」駱香香微笑,眼神卻不帶和善。
膽敢開車衝撞楊媚媚,讓媚媚受傷,這筆帳她會向方德生討回來。
「可是,妳們的表情活像被欠了幾百萬似的,凶神惡煞,好可怕,像想宰人一樣。」
趙楚楚像以往一樣,一點也不客氣賞了楊媚媚一記爆栗,「妳說這什麼話?我們來這裡是為了誰,楊媚媚,妳太久沒被我扁了是不是……」
話未完,她眨著眼看著眼前空無一物。
楊媚媚呢?
她扭頭,揶揄的笑容立即掛在嘴角。
「沒想到斐總裁這麼心疼我們家媚媚呀!」
斐勁霆抿唇不吭氣,雙臂緊緊圈著楊媚媚,助她脫離暴力女的範圍,一手代替楊媚媚的小手,輕柔撫著紅腫的額頭。「說話就好好說,請趙小姐不要動手打人。」
看不慣有人欺負他的小紅帽,斐勁霆的口氣凌厲了些。
「怪了,我愛怎麼打她,關你什麼事呀?」
「從她歸我管的時候開始,我就不准任何人對她做出我看不順眼的事。」方德生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冷冷的黑眸對著一旁的兩個女人放出警告。「哪怕是她的朋友也一樣。」
斐勁霆攬著楊媚媚,率先定入常升科技大樓。
「可惡,香香,妳看看那男人的嘴臉,一副他有多了不起的模樣,簡直把媚媚當成他的所有物了。」
不似趙楚楚般氣憤得跳腳,駱香香反倒揚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別氣了,我們快跟著進去吧!」
獵狼計劃有了成效,現在就等著她們的誘餌小紅帽,如何讓斐勁霆對她言聽計從了。
該是人聲鼎沸的公司此時異常安靜,員工稀稀疏疏,冷清極了,造成這樣的原因是公司虧損和即將倒閉的風聲外洩,職員紛紛離職。
諾大辦公室裡,中年身影不再威風,頹廢得有如風中殘燭,那張面孔比起之前楊媚媚所見過的,簡直瞬間又老了十幾歲。
「你帶這麼多人來我這裡做什麼?」方德生面色儘管難看,仍努力板起面孔來。
斐勁霆笑得很隨意,「方董好像不歡迎我們,我們來,只是想聽聽你的結論罷了。」
銳利黑眸掃過地面的八卦週刊,嘲諷的一笑。
醒目的標題大大列千常升科技現任董事長的無恥過去……
流言是可怕的利刃,殺人於無形。
「看來大家都知道你的為人,別再撐了,早點答應斐勁霆的條件吧!」趙楚楚撿起地上的八卦週刊,翻了幾頁,大刺刺的稱讚起來,「瞧瞧,記者小周寫得多麼生動,咦?他還把我列了進去耶……
「常升前任董事之女的密友所提供的資料,可以做證方德生的卑鄙行徑……哇哇,我說得都沒他寫得這麼精采耶!」
下回送便當,絕對會幫小周的燒肉飯加量。
方隱生一雙眼蹬突了出來。「原來是妳造的謠!妳又是什麼東西,竟然這樣造謠譭謗我!」
趙楚楚聳聳肩,「我不是東西,只是個看不慣你為人處世的人。」
她不像斐勁霆和駱香香,有金錢在背後撐腰,但她可是快餐店專門送餐的快手呢!別的不說,光她跑的地方,上至各種行政單位,下至幼兒園階層都有,送便當順便多嘴個幾句,大家發揮七嘴八舌、加油添醋的功力,謠言便滿天飛了。
「我要告妳,我一定要告妳!」方德生氣得頭髮全豎了起來,「我要告妳譭謗,我要告妳……」
匆地,他頭前落下一迭資料。
「想上法院,請先張大眼認清楚誰才是被告!」駱香香的口氣跟斐勁霆有得比,一樣冰冷得讓人起顫。
方德生抖著手攤開看,一張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可怕。
「半月前,你聘雇一人埋伏在媚媚出門的路上,開車衝撞她,這是那輛車的照片,上頭還有媚媚機車的烤漆,還附上駕駛的自白書,對了,旁邊的照片你應該不陌生吧!是當年媚媚父母出事的那輛車,下面的內容很精采,說明當年有人買通調查人員,急欲湮滅的行徑。」她冷笑,「金錢萬能,同樣的手法,我也可以做到。」
一切都完了,方德生捂著臉頹然的摔入椅子內。
楊媚媚則是倒抽了一口氣,不單她的父母,就連自己,方德生也想加害,這人太可怕了。
「八成是怕妳搶走常升,連帶挖出當年妳父母出車禍的原因,所以想讓妳跟著消失算了。」
方德生一臉被逮著的虧心樣,不多說,駱香香的判斷根本就是事實。
「我父母和你是親戚,我爸爸和你也是合作夥伴,你怎麼能下這種毒手?」楊媚媚不懂,怎麼有人能這麼輕易踐踏人命?
「那又怎樣,是妳父母活該!誰教他們不顧我的死活,害我兒子讓人害死了,我要他們跟著償命!」
「你怎麼不檢討你自己!」從來沒動怒過的楊媚媚突然大聲吼回去,「是你不知悔改,有錯在先,我父母已經幫了你一次,你還想他們怎樣?」
可惜世上就是有這麼自私的人,一味認為是別人的錯,從不檢討自己。
「這也是我的心血,我絕不會把屬於我的東西,交到你們楊家人手上。」
楊媚媚臉一凜,「那是你逼我簽下放棄繼承權,不然常升不會是你的。」
「是妳和妳外婆自己笨,總之,我死都不肯將公司交還到妳手上,妳又能拿我怎樣?」方德生硬下蒼白的臉孔,努力從鼻孔裡冷哼兩聲。「就憑這麼幾張紙,我才不怕你們,有本事就去告,我也會找律師跟你們周旋到底。」
「你怎麼對得起我父母……」楊媚媚的眼中蒙上一層水霧,對,她是懦弱,她是沒辦法,可是公司應該是屬於爸爸的,當時的她不曉得前因後果,並不想爭什麼:可現在……
「勁霆……」她不好意思的咬唇,決定求助於身邊的男人。
「需要我幫忙?」斐勁霆自始至終都像個看戲的人杵在一邊,他將小紅帽耳邊的髮絲勾到耳後,但她所受的委屈他全看入眼底。
「我要拿回我父親的心血,幫我。」她是沒能力,但斐勁霆一定有辦法。
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將佈滿殷切期望的她攬進胸前。「就在等妳這句話。」語落,他一怔。
他給得太多了嗎?
不!此時他的心底完全否認。
他喜歡她全心全意的倚靠他、需要他的模樣,能得到她的信賴,為她做點事,他的付出又算什麼呢?「相信我,全部交給我吧!」
安撫她完,斐勁霆抬眸的瞬間,眸中的冷芒惡狠狠掃向毫無氣勢的方德生身上。「當初泰祥和偉興也是不聽我的警告,最後只有被迫解散的命運,你該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也許你以為只不過是幾張紙而已,但我卻可以用其他手段讓你身敗名裂。
「下星期一,要是你再不給我滿意的回復,就等著在牢裡待上一輩子吧!」他有十足把握,方德生最終一定會投降。
離開常升大樓,楊媚媚二話不說的掙脫斐勁霆的懷抱,奔向前頭兩位好友,像只無尾熊一樣,緊緊抱住駱香香,忍了許久的感動,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中傾洩而出。「香香,謝謝妳。」
特地為了她,費心力找出證據。
「少嗯心了,要是把我身上的衣服弄髒,妳賠得起嗎?還不快放開我。」
駱香香的刻薄語氣,沒有讓楊媚媚打退堂鼓,她仍是抱緊這個好友,淚撲簌簌直落,吸吸鼻,頭一扭,伸手便往另一人摸去。
「你……你別過來……」趙楚楚才跨出一步,就被淚娃娃抱的死緊,「哎呀!妳妳妳,拜託妳別把眼淚、鼻水往我身上抹,髒死了,還不快滾開啦!」
「我以為在妳眼中,我是個麻煩鬼,所以妳只愛罵我、凶我,但我都不知道妳對我這麼好。」
「妳妳妳……我拜託妳別哭了好不好?」硬脾氣的人通常就怕人哭,趙楚楚手忙腳亂起來,偏開頭,臉色一紅道:「我們是妳朋友不是嗎?本來就該互相幫忙,而且妳只能被我們欺負,誰敢越權欺負妳,也得先得到我和香香的認同才可。」
誰說只有男人才有拜把子灑熱血的友情,女人也是有的。
「斐勁霆,還不快把你的女人帶走,她弄得我一身髒兮兮的,要我待會兒怎麼去送便當?」
臉色陰沉的男人用了點力道,才將手臂像沾了膠水的女人抓回來。「放心,她不會再有機會弄髒兩位的衣服。」
小紅帽太欠扁了,她要哭可以,但是誰准她跑去別人的懷中哭了?
不喜歡她將心分成那麼多份,朋友在她心中也佔著重要地位,那他呢?
強烈的佔有慾讓他微微一驚,他已經到了不能沒有小紅帽的地步。
「斐總裁這麼說,好像不對耶!」時機終於成熟,駱香香一反常態,勾起了一抹媚笑。
她緩步上前,眸光毫無懼意對上眼前的男人。「請問斐總裁預備把媚媚放在什麼位置上?就只是你的女人?你包養的情婦?還是……你未來的妻子?」
在那雙暴怒的眸子下,她輕笑了,「不,你給不起她婚約,不是嗎?」
黑眸瞬間瞇起,流露出凜冽想殺人的氣息。
可駱香香不怕,依舊開口道:「別忘了,一年前,在你我父母面前,我們已經訂過婚,所以你給不起媚媚任何承諾:既然這樣,你這麼霸著她,真要媚媚委屈做你的地下情婦?」
她的話像一顆炸彈,炸得楊媚媚腦袋一片空白。
眼角還垂掛著讓人心疼的淚水,她既是詫異又是震驚,先是呆愣看著好友,再轉頭望著不吭氣澄清的他。
為什麼一瞬間,香香成了斐勁霆的未婚妻?
五日後,斐勁霆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令方德生投降,將常升股份全數賣出,不過這並沒有減緩斐勁霆對付他的手段,過了數日,方德生便遭拘捕,相信未來,他的日子都將在牢獄中度過。
事情結束,斐勁霆的怒氣卻沒有趨緩。
從斐丞毅淚流滿面、被派遣到毫無人跡的孤島去拓展市場,就可以得知斐勁霆的心情有多麼不爽。
他這副讓人退避三舍的模樣,已經持續一個禮拜,每回見到桌前快被捏爛的離職信,他的臉就更加陰沉,現在已是活人勿近了。
「總裁,駱氏駱小姐說要見您。」秘書站得遠遠的,保持安全距離。
手中筆桿緊握,黑瞳因這個姓氏點燃起熊熊火光,斐勁霆冷著聲道:「讓她進來。」
與他的臭臉相比,翠綠色套裝的駱香香春光滿面的走進來,在她的身後跟著趙楚楚。「親愛的未婚夫,你今天的氣色看來很不錯。」
「我沒找上妳,妳倒自己送上門來了。」捕捉到她眼中的狡猞,斐勁霆斂起對她的敵意,唇邊揚起冷笑。
要跟他玩?可以。
「怎麼這麼說,未婚夫想見我,只要打通電話,我立刻就會飛奔而來。」駱香香輕笑。
「既然我沒打電話,我倒很好奇妳來找我有什麼事?」
會答應兩方家人的提議,純粹是他對任何女性對象都不感興趣,既然家人希望他早點娶妻,不如娶個能力與自己不相上下,又能與他鬥智比狠的駱香香,所以當時他一口答應,訂婚儀式是在兩家人面前簡單進行。
萬萬沒想到,當時的決定卻成了現在的絆腳石。
「未婚妻想見未婚夫還要有理由嗎?」大剌刺的坐入寬大的沙發中,駱香香惡意露出一副大小姐嘴臉來,「都進來幾分鐘,怎麼還沒人替我倒茶水,哦!對了,都忘記你的茶水小助理早辭職了。」
她是故意來踩他的痛處,誰教這自大男人當年連給她考慮的機會都沒有,劈頭就答應她父親的聯姻提議。
為什麼男人從來不曾想過,被點名當女主角的她有嫁人的意願嗎?
斐勁霆瞬間拉長了臉,被激怒的臭表情,令一旁看戲的趙楚楚竊笑不已。
她家的媚媚很有骨氣,得知香香是斐勁霆的未婚妻那天,便決心離開不坦白的男人,雖然離開的方法很不光明正大,夜半偷偷搬入她們安排的住處,但也算給了斐勁霆相當大的打擊。
「妳來這裡就是想嘲諷我嗎?」找不到人他已經夠惱了,她們還來火上加油。
「當然不是啦!我們是替媚媚來問你,方德生是不是來找你了?」
「妳們知道她在哪?」怎麼忘了小紅帽會不見,准跟兩個女人脫不了關係。
哦喔!冷靜的面孔開始出現裂縫了。
駱香香嬌笑,就是不回答他的問題。「媚媚說,你用多少錢買下她父親的公司,她就用多少錢向你買,不用擔心她付不出來,因為我會幫她。」
一枝筆硬生生的被厚掌折斷,可憐喔!
「別再跟我打哈哈,告訴我她在哪裡?」面具撤下,斐勁霆只想問出那個擱在心底讓他擔心又牽掛、還有欠修理的女人,究竟是上哪去了?
「怎麼了?這麼想知道媚媚在哪,這樣不好耶!你是我的未婚夫:心裡卻想著其他女人……」
「該死的,我解除婚約行不行?我只要媚媚一人夠了嗎?」斐勁霆失了控制大聲咆哮。
駱香香笑得可開心了,「可以,當然可以啦!」精心籌劃的獵狼計劃,不就是為了這豐碩的最終成果。
她過於燦爛的笑容總算讓他察覺到不對勁。「妳是要我主動向妳父親提出退婚?」
跟聰明的人講話不需要轉彎,駱香香倒也很大方的點頭,「沒錯,另外我還要你刊登廣告,說你萬分抱歉拋棄了我,辜負了我的一片心意,對我感到相當愧疚。」
這樣的要求讓人起疑。「別告訴我,妳沒有能力去向妳父親抗議?」
「當然可以。不過我要塑造一個被遺棄的可憐女主角形象,由你去說,等於是你背叛在先,為了別的女人而拋棄我,這樣我才能獲得廣大的同情。」然後她想追的男人才會放下身段來找她。
斐勁霆似乎有點明白了,這女人想利用他,替她塑造出被拋棄的可憐角色。
「還有,楚楚她家是經營食品的快餐店,豐堯集團一直在打她家店面土地的主意,我希望你介入這場土地投資案,由你出面護住楚楚的快餐店,有斐盛當後盾。豐堯便不敢使計搶奪這塊土地。」黑臉這種角色讓斐盛集團去扮演再合適不過了。「我還要你投資楚楚家的店面,以你的生化科技配合楚家的營養食品,相信我,結果絕不會讓你失望,還能讓你再賺上一筆。」
「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他有一種受騙的感覺。
「你想要媚媚,不是嗎?」關鍵性的一句話,駱香香揚起勝利的笑容。
若照之前,斐勁霆絕對會嗤之無聊,不肯去做,這就是她們為什麼要把媚媚送入狼口的原因。
媚媚絕對能引發斐勁霆的注意,那樣惡劣的男人最愛欺負小紅帽了,所以她才策畫了所謂的獵狼計劃,只要斐勁霆愛上楊媚媚,要他聽話還不容易?
「這個交易很簡單,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把媚媚交給你。」
結果如何?
自然是大野狼敵不過甜美的誘惑,所以說,究竟是大野狼吃了小紅帽?還是小紅帽反過來制伏了大野狼?.
愈危險的地方就是愈安全的地方。
任憑斐勁霆找破頭,也不知道楊媚媚根本沒有搬離到多遠的地方,隔著一條街,從左處搬到右處的屋子裡去。
房子沒有先前溫馨可愛,卻也稱得上乾淨整齊,重要的是,同樣有著一扇落地的大窗戶。
「奇怪?這麼晚了,他還要外出去哪裡?」向駱香香借錢買了掌上型望遠鏡,雖沒之前那台清晰,卻也能將遠物看得清楚。
今天他提早回家:心情似乎不錯,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打電話給誰,講了許久,之後拿了鑰匙便出門。
香香昨天來解釋了,因為兩家人的逼婚,斐勁霆才會答應這場婚姻,而且他正為了她的不告而別感到十分生氣和著急,這些她都「眼見為憑」,所以……
沒有所以了。
楊媚媚甩甩頭,她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殘局,如果跑到他面前,跟他說她還是好喜歡他,沒有真的要離開他,他會笑咪咪的說沒關係嗎?
不!他要是會這麼說,就不是狡猾惡人斐勁霆了。
都怪他不說清楚,說她膽小也好,總之,她不敢去找他,那男人凶起來很可怕的。
坐在歷劫歸來的計算機前,楊媚媚又做起之前的圖稿工作,看著張張都是以他為底形的男人畫像,不自覺犯起了相思情緒。
催人似的電鈴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不疑有他,她問也不問便開了門。「香香,妳今天怎麼這麼早來……」
雙目瞠大,她的心怦怦跳了好大一聲。
門外不是駱香香,而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那張忘不了的俊逸臉龐,還有……一雙如猛獸被激怒的凶狠眸子,實在……太可怕了!
楊媚媚想也不想,下意識就想把門甩上。
哪能任她這樣逃?斐勁霆比她動作還快,直接探入一條腿來,毀去她想關門的舉動。
擋下了他的入侵,楊媚媚往後跳了好幾步。
「妳就這麼不歡迎我?.」低沉的聲音中有著火藥味。
退到客廳的楊媚媚,左看右看,似乎都找不到藏身處,隆!
他踩著皮鞋走了進來,黑瞳狠厲瞪著她。「妳的膽子可真大,沒我的允許就擅自跑得不見蹤影,還辭職?」
天知道他多想把她抓回懷中,可一見到她想逃的模樣,他就惱。
「我……」
「妳什麼?不過就是知道我有個未婚妻,然後什麼話也不講,就這樣跑得不見蹤影,妳倒好,躲起來了事,就不知道我找妳找得快抓狂了,想妳想到快瘋了嗎?」上前一步,逐漸逼近她。
「你、你會想我?」她的心在竊喜:心口怦怦直跳。
「廢話。」
「但是,你跟香香是……」
「已經不是了,如果妳看過今早的報紙,就該知道,我已經登報和她解除婚約。」長臂一探,將眼前的人抓入懷裡,這樣的感覺才對嘛!可以任他抱、任他摸,還任他捏。
「拜託,你別再捏我的臉了啦!」每次都把她的臉捏得紅通通,好討厭,可是、可是地卻好陵念在他懷中的感覺。
無藥可救,讓人欺負還這麼開心。
「我就是喜歡捏妳。」他哼一聲,眼神卻放柔。
「反正看我被你欺負,你就快樂了。」
「那是妳笨,什麼當我的情婦,妳看過我為哪個女人做過那麼多事,我吃飽撐著為妳出頭,為妳費力拉攏其他企業好挽回常升?」
「不然你要我怎麼想?」她表達出不滿,勇氣十足的扒開在她臉頰上造次的手指。「你什麼都不說,還默認香香的話,既然她是你的未婚妻,那我算什麼?當然得閃開了。
楊媚媚的語氣中帶著微酸,自己沒有發現,卻讓人嗅出。
斐勁霆眸一閃,沉沉笑了。
小紅帽不是沒有護意呀!「妳有跟我要過嗎?我說過,妳想要什麼就直說,妳想做我老婆,直說就好了。」
照他寵她想要她的地步,他會答應的。
「你要我向你求婚?」有沒有搞錯,她是女人耶!
她的逗趣表情引來他的笑聲,楊媚媚這才知道他是在取笑她。「你除了會捉弄我,還會什麼?」小臉有著惱意。
還有喜歡她、寵她,「男人不會輕易承諾女人任何要求,我說這麼明白,妳為什麼還不懂?」
「我怎麼會知道你話中有什麼含義。」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蟲,怎麼會知道他的心思。
大掌又摸上她細滑的粉頰,一掐。「那是妳沒勇氣,想要什麼,直接開口就好,想要又不敢要,看妳彆扭的模樣我就想捉弄妳。」
聽來聽去,他就是在嫌她好欺負。
好可惡!
「你就只會欺負我、凶我,還逼我說喜歡你,對,我是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可是你呢?從來不說是不是也喜歡我,那我當然會聽信香香她們的話呀!」眼睫有顆小小的淚珠下小心被甩出,她很生氣的擦了下,「你真是可惡又討厭的壞男人,看我著急受委屈很好玩是不是?」
他閃開她扔來的拖鞋,濃眉一蹙,沒想到小紅帽發起火來,也是挺潑辣的。
思,他開始想念窩在懷中大氣不敢吭一句的小女人。
「如果不是喜歡你,我會任你搓、任你捏,會任你欺負都不吭聲嗎?」楊媚媚又氣又惱,扔了抱枕、扔了娃娃、扔了筆、扔了紙。
可他呢!從她身上得了這麼多,卻連一句喜歡她的承諾部下說。
手邊有什麼,她抓了就扔,一沒注意,她將買來的望遠鏡也扔了出去。
「這什麼?」什麼東西他都閃,就只有這個,他憑感覺接住。
楊媚媚傻眼,槽了!
俊眉一挑,「望遠鏡?」
斐勁霆目光如炬地落在那扇大的嚇人的窗戶上,這樣的角度能夠看到什麼呢?
瞭然的笑痕浮現在嘴角,他扔開望遠鏡,舉步朝那臉紅的小人兒走去。「不是說過用望遠鏡看沒有真人來得逼真,想看我,跟我直說就好,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楊媚媚一見苗頭不對,扭身就跑。
要逃過大野狼的追趕,似乎只有童話故事中的小紅帽才辦得到,手沒來得及碰上門把,她便讓人攔腰抱了起來。
在她驚呼聲中,斐勁霆抱著她雙雙跌進沙發裡。
「你別抱著我躺在這裡……」好擠,她手腳都跟他纏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別動。」他故意壓著她,就是要和她親密的黏在一起,不讓她再逃離身邊一分一秒。
「你好重……」
「最後一次警告妳,要有什麼不開心,把妳方才扔東西的勇氣拿出來,直接問我,別一聲不吭的消失,聽懂了沒?」他稍稍抬了身子,欺負她是要她聽進自己的話,可不是真的要把她壓扁了。
「聽、聽到了啦!」
「坦才是我喜歡的小紅帽。」朝紅頰一親,她想聽這句話,他就大方的給她。
楊媚媚一愣,繼而揚起大大笑容來。「你有多喜歡我?」
「妳說呢?」
「很喜歡、很喜歡……」她臉紅的替他回答,羞怯的覷了他一眼,見他沒反駁,又問:「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因為妳好欺負。」他攫起她的髮絲玩弄著。
她扁起嘴。「除了好欺負外,就沒有其他的嗎?」對啦、對啦!她天生就是一副受虐樣,吸引各路人種來欺負她。
「就是喜歡欺負妳……」他的唇來到她的額一貼,「欺負妳,卻意外讓我心軟,讓我想把妳納入羽翼中保護,」唇再往她鼻尖上一點,「欺負妳,要妳在我的權威下只聽我的話,只屬於我一個人……」
他的唇找到了她的,輾轉綿密的吻起她,宣洩一個禮拜來的想念。
氣息紊亂,衣服在他腧炬的大掌下,更是凌亂下整,他一個煞住,克制化身成大野狼。
女人心中的不確定得先解決完,到時候他會研究該如何吞下不信任他的小紅帽。「沒把駱香香的事情跟妳說清楚是因為覺得不重要,哪知道最後對妳的心情變了質。」
撫摸著雙眼迷濛的小女人,他輕聲道..「妳從小就是如此,受欺負的模樣特別可愛,難怪妳一搬到我隔壁,我就忍不住對妳下手,哪知道最後竟然遭妳反撲,把我的裸照貼在學校,害我被人嘲笑,那時我就發誓,要是讓我逮著了妳,非得整得妳哭天喊地不可。」
她張著小口發怔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他忍不住又親了一口。「我一見妳的名字就認出妳了,想報復妳當初害我在全校師生面前丟臉的事情,結果我卻失了當初報復妳的原意,還被妳取走了心……」
楊媚媚的神志漸漸恢復,驚呼一聲。
「不會吧?!你就是那時候的流鼻涕小鬼!」話一出,她馬上捂起嘴來。
「流鼻涕小鬼?」
浪漫的氣氛驟消,他詭笑著,好一個大不敬的稱呼呀!「原來我在妳心中,留有的是這麼糟糕的印象。」
她猛搖頭,想掩飾那不小心脫口而出的真話,流鼻涕小鬼是最小心眼、最會記仇的傢伙。「不不不,誰說糟糕來著,你小時候一表人才,絕頂聰明:心地善良,是同年紀裡的楷模,人嘛是英勇又威猛……」
楊媚媚蹙眉,自己都為虛偽的話感到下齒。
「英勇?威猛?」斐勁霆笑了,這小女人到底知不知道這話不該用在小男孩身上。
「是呀、是呀!你什麼都好,是模範,讓人無比崇拜……」繼續將他捧上天,直到人讓他抱離沙發,地才驚覺不對勁,「你帶找去那?」
目標是臥房。
「去聊聊妳近日的觀察心得,究竟偷窺的好呢?還是真人在妳面前脫光光比較好?」嘴角一揚,他笑得有幾分邪氣。
「夠了,我……我又不是專愛看你裸體……那是……意外……」她的聲音逐漸被吻淹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0-4-5 13:11:05
故事結束
「……從此,大野狼就被小紅帽管得死死的,小紅帽想要什麼,大野狼都會乖乖聽話幫她辦到。」
「哦!難道壞心的大野狼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被騙?」
「沒錯,壞野狼自以為聰明,卻是自己跳人陷阱讓小紅帽吃得死死的笨蛋,小紅帽只要偶爾裝裝可憐、撒嬌一下,壞心的大野狼就會幫她做任何事,好了,故事說完。」語畢,這才注意到女兒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直盯著自己身後看。
感覺一陣冷風拂過,她縮縮纖肩,全身發顫。
不會吧!
「就這樣結束了?要是壞野狼有一天發覺自己受騙,小紅帽不就危險了?」
寒毛全豎,頓悟到方纔的問話不是出於女兒之口。
她戰戰兢兢的旋過身,明媚的清眸露出僵硬的笑意,「勁霆,你回來啦!」
男人的臉色微恙,先到床前,給了女兒一個親吻。「茜蓉乖,聽完故事就要睡覺了。」
「晚安,爹地,晚安,媽咪。」
楊媚媚同樣給了女兒一個親吻後,幾乎是被拖的讓人抓入臥房裡。
一得到鬆脫,她急忙退到牆角,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我都不知道,原來妳和那兩個女人,當初是這樣設計我。」什麼獵狼計劃,他看小紅帽是皮癢欠教訓,竟然瞞了他五年。
「當時我也不知道呀!說起來我也很倒霉,被她們設計推入狼口,就為了引你入甕,讓你喜歡上我……」
見他逐步逼近,楊媚媚吞了口口水,一步步往後退。「我說錯了,我一點都不倒霉,我很幸運、幸運能被你喜歡上,嫁給了你,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此話不假,她露出愛意的摸著小腹,裡面還有個三個月大約寶寶,她是幸福的。
不過呀!
此時誰來救救她,她老公的臉色好可怕呀!
她吞了吞口水,「婚也結了,孩子都有了,你該不會在這時候才後侮、才生氣吧?!」
「妳說呢?」他不怒反笑,掐了掐多年來一樣嬌俏滑嫩的紅頰,「居然還在女兒面前這麼說,我很壞是吧?專門欺負弱小,吃人不吐骨頭,行徑卑鄙下流……」
「沒有、沒有,你是我最愛的男人,我怎麼會這麼說你呢!」頭搖得跟搏浪鼓似的,多年來,她老公的惡習仍然不改,明明寵她,背地裡還是愛「動手」欺負她。
黑臉緩和下來,心中因老婆的坦白而高興了一下,不過他沒表現在臉上。「是嗎?我瞧妳終於戰勝邪惡的大野狼,還讓他對妳言聽計從,妳挺厲害的嘛!」
「才不是……」她屏住呼吸,聲音愈來愈孱弱,盯著她老公惡劣逼近的俊臉,腦子已經糊成一團。
「我倒想知道,勇敢的小紅帽要怎麼吃掉我這隻大野狼?」有種說,就要有種做到。
他笑得很邪惡,楊媚媚終於明白她老公一點都沒有生氣,方才繃著臉是為嚇她而已。
攬腰將她抱進浴室裡,要吃東西,就該要有容得下兩人的大鍋和湯頭。
他的用餐之意很明顯,楊媚媚紅著臉,雙拳猛捶他。
到底是大野狼吃小紅帽,還是小紅帽吃大野狼,只要結果幸福快樂,其實一點也不重要。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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