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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可兒] 男子難纏 [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2:40     標題: [可兒] 男子難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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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俊男和現代美女終於遇上了!
他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
冒死到另一個世界去藉體重生
只為保護她度過劫運
花天酒地對他來說不足為奇
奢靡的生活更加重了他身上的邪氣
他換女伴就如同衣服般輕易
為了適應這種超級花花公子的肉體,
他可真是鉚足全力, 如此的男人卻使出渾身解數要和她做親密伴侶!
既然他用下三濫的手段威脅她以身相許,
她就讓他的明白何謂絕地大反攻,殺他個措手不及!
兩人的身世背景讓他們的愛情不會有結局
招惹她已是不應該,他偏又控制不了情慾
弄亂了一切法則,硬將兩個世界的人湊在一起
為了將傷害減到最低,他昧著良心始亂終棄
沒想到未能認清她命中的災劫,
以致錯失救的時機,失去了心愛的女人,
他如何還能重拾單純平靜的自己?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3:36

第一章



  在×大學的學生餐廳裡,雖然已經過了用餐時間,但是仍有許多學生逗留在這裡,不是三五成群的喝著飲料聊天,就是想錯開吃飯尖峰時間,到此時才來用餐,說話聲、笑鬧聲使得餐廳裡亂哄哄的,很熱鬧。
  這其中又以坐在中間位置、由三張桌子合併一起。
  圍繞著十多位女學生的小集團最引人注目。她們是同屆同學,都剛升上大四,個個穿著時髦、裝扮流行,她們比手畫腳、高分貝的談笑著,當中還有位應屆的校園公主,讓人想不對她們多看兩眼都難。
  「Judy最好了,你爸媽都替你將學校申請好了,一畢業便可以到美國唸書,哇!真是幸福啊!」一身粉紅色、從頭到腳都是Hellokitty飾品的尤美珍眨著一雙不算大的眼睛,裝出可愛的嗓音說道。
  「對啊,不像我們,想出國就必須去考托福,生活費也要靠自己打工賺,這些Judy的爸爸都事先準備好了。
  實在讓人羨慕呢!」穿著黑色緊身衣、黑色超短迷你裙的許官艷也是滿臉欣羨的看著身旁的馮艾艾,馮艾艾除了是全校公認的大美女外,她也是×大的校園公主。
  馮艾艾臉上掛著笑容,塗著五顏六色的長指甲輕拂過長髮,人工雕飾出的大眼睛、唇筆精緻細描的小紅唇、合宜的妝、名牌的服飾,妝點出一個十分具有現代感的美艷女郎。
  「明年才畢業,我也不確定將來要不要去美國唸書啊,到時候再說了!若真是出國,你們也可以來加州找我玩啊,反正我們家在那兒有別墅,你們愛住多久就可以待多久。」她眼睛對著在座同學的臉一掃而過,很大方的宣佈。
  這個消息自然又引來了眾女子的一串驚歎,大家七嘴八舌的吹捧著馮艾艾,從家世好、人漂亮,到命好,每樣都被稱讚了。而習慣聽人讚美的馮艾艾也驕傲得像只孔雀,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笑笑鬧鬧的繼續喧嘩,也不怕會吵到別人。
  周雨音坐在餐廳靠窗的角落,斜睨著那群聒噪的女人們,向坐在對面的同伴不屑地搖搖頭,「天啊,這就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嗎?簡直就是笑話了!」
  「吃你的飯,別人的事少管。」一張無暇、潔淨的瓜子臉從餐盤中抬起,丟給好友一句話,又低頭繼續用餐。
  「怎能不管?她打的可是我們大學的名號,萬一讓外面的人認為我們學校的女生都是那副模樣,我看我們都去做修女、尼姑好了,這輩子也別想嫁人了。」周雨音用手支著腮幫子,語氣譏諷。
  「哈哈哈……有那麼嚴重嗎?雨音,你說得太誇張了。」本來就漂亮的臉蛋因為笑容而顯得愈發美麗迷人。
  「我才沒誇大呢!心兒,你不知道,網路上將我們學校的校園公主批評得有多難聽嗎?真虧她們還敢這麼大聲說話,也不懂得去反省反省,丟臉!」周雨音原想放聲說給馮艾艾那群人聽,但在好友的制止下,只得降低音量。
  「她也是大家推選出來的校園美女,人長得蠻漂亮的,沒有你說得那麼差,別太挑剔了。」安心兒吞下口裡的飯笑笑他說。
  「她才不是,若不是你姐出意外,怎輪得到馮艾艾做校園公主呢?」周雨音直覺地反駁,但是話一出口,她馬上就知道自己說錯了。
  聽到這話,安心兒立刻神色一黯,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低頭不語。
  周雨音連忙道歉,「心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的,對不起……」安心兒吸口氣後抬頭看著周雨音,甩了下及肩的長髮揚起嘴角笑笑,「沒關係,我沒事的。」
  「安爸、安媽近來好嗎?」周雨音關心地問,一年前的意外對安家來說真是個很大的打擊。
  安心兒點點頭,「爸媽都還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再不習慣也要接受,爸媽現在的情緒是平靜多了。」雖然失去家人的痛苦是永遠無法平復的,但是在時間的治療下,痛是漸漸的減輕了。
  「日子過得好快,那是我們大三發生的事情,現在我們都升大四了,一年就這樣過去,少了琪兒學姐,×大真是失色不少,以前琪兒學姐當校園公主時,為學校爭取了許多的榮耀,只要提到×大,誰都會聯想到琪兒學姐,她簡直成了學校的代表。
  哪預料到會有那場不幸的意外,讓只差一年就可以畢業的琪兒學姐無法順利取得學位,也讓校園公主的頭銜由第二名來頂替,造成了如今名存實亡的局面,想到就令人遺憾,唉!」周雨音感慨的歎了口氣。
  看雨音說得好似世界末日般,安心兒好笑的反過來安慰朋友,「雨音,沒有那麼淒慘可憐吧?馮艾艾雖然做作了些,但她還是有她的風格在,馬上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校園公主選拔大賽,若大一的新生之中沒有容貌出眾的出來競選,馮艾艾還是可能再連任的。」
  「拜託,這樣的人還要再連任,饒了我吧!一年級有沒有漂亮妹妹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明白有個人出馬一定可以打敗馮艾艾,成為新的校園公主,而且絕對比現在這個還要受歡迎,但就是不知道那個人肯不肯出來為民服務了?」說這話時,周雨音一直拿眼瞧著安心兒,她口中所指的人是誰便不言可喻了。
  安心兒看出了周雨音的暗示,趕忙搖手拒絕,「別找我,我不會做這樣的無聊事,不要將算盤打到我頭上。」出風頭的事她沒興趣。
  「心兒,論相貌,你和你姐姐不分軒轅,同樣都是大美人。論人緣,你得到的支持率鐵定比馮艾艾多好幾倍。論學業,那就更不用說了,你可是連續三年拿第一的模範生,一般的草包美人哪比得上?所以心兒,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校園公主最適合的人選,你該要義無反顧的站出來才是。」周雨音勸安心兒出馬。
  安心兒還是不為所動,「你別將我說得那麼好,這些甜言蜜語對我是沒用的,其實雨音你也長得不錯啊,娃娃臉好可愛,也夠資格當上校園公主了。」她將矛頭轉回周雨音自己。
  周雨音紅著臉急急地搖頭,「不行,不行,在你面前我怎敢自稱是美人?那不是班門弄斧嗎?真會貽笑大方的,心兒,你別害我被人嘲笑是不自量力、醜人多作怪了。」
  安心兒被周雨音緊張的樣子逗笑了。這時馮艾艾等人正要離開餐廳,聽到這有些熟悉的笑聲,連忙轉頭看向窗邊,原來是安心兒,難怪聲音和她姐姐安琪兒這麼像。
  安琪兒一直是馮艾艾最強勁的對手,而她對於敵人一向都會詳細的研究,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啊!只可惜她從沒贏過安琪兒一次,這是馮艾艾心中最大的遺憾。
  想到這裡,馮艾艾輕扭著腰肢,以她經過訓練、有如模特兒走台步的姿態,向安心兒走去。
  「咦,『笑話』向我們走來了。」周雨音見馮艾艾走過來,低聲笑道。
  「噓!」安心兒急拍了下周雨音放在桌上的手,示意她別再說了。
  馮艾艾走到安心兒的桌旁站定,攏攏秀髮,以她自認為最優雅的姿態面對安心兒,「嗨,你是安琪兒學姐的妹妹安心兒對不對?想必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不用我再自我介紹了吧?」語氣很自得。
  安心兒淺笑地點點頭,「我當然認識你了,馮艾艾,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喔!我是想對你姐姐所發生的不幸事件表達我的難過,這樣一個優秀的人年紀輕輕就夭折了,真的很可惜也很可憐。」馮艾艾一臉同情神色。
  安心兒挺直背脊,不喜歡馮艾艾語氣中的憐憫,但她沒多說什麼,只淡淡地應聲謝。
  看著安心兒出色的面容,馮艾艾心中閃過一抹不痛快,接下來的話就不客氣了,「安心兒,你和你姐姐一樣都長得很漂亮,你姐姐能一連三屆都選上校園公主,想必你這個做妹妹的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現在既然你姐姐不在了,我們也都是大四生,對你我而言這是最後一年的大學生活,也是競選校園公主的最後機會,你敢不敢接下你姐姐的棒子跟我挑戰呢?我想知道安家姐妹的魅力誰比較厲害?你這個做妹妹的可以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嗎?不過,若你自認為比不過我而不敢接受挑戰那就算了!如何?你敢和我競爭校園公主嗎?」馮艾艾態度十分狂傲的看著安心兒。
  而安心兒對於馮艾艾的挑戰並不感到生氣,她只是覺得好笑,為了一個毫無價值的虛名,犯得著如此慎重其事的下戰書挑釁嗎?那是只有傻人才會做的事,她自認為還有些頭腦,不想也不必要和層次不同的人一般計較。
  「我想我不——」
  「為什麼不敢?我代心兒答應了,而且心兒保證一定會勝選的。」周雨音搶著接下話。當朋友這麼多年,她很明白心兒不會答允這種沒建設性的挑戰,但是她不能讓馮艾艾這麼囂張,尤其馮艾艾還指名叫陣,她們怎能被看輕而壞了琪兒學姐建立下來的輝煌紀錄?說什麼她也不能讓心兒逃避。
  安心兒皺起眉頭看著好朋友,「雨音,別玩了,這種遊戲我不喜歡。」
  馮艾艾用有些看不起的眼光打量著周雨音,冷哼了一聲,「你是誰啊?你說的話有用嗎?若安心兒不敢出來競選,你代她答應也沒用。」
  「馮艾艾,你盡可以放心,我一定會勸服心兒參選的,只要到時候你別後悔邀心兒出馬就可以了。好好把握你剩下的風光日子,很快的校園公主就要換人做了。」周雨音站起身看著馮艾艾,毫不客氣的頂回去,語氣是信心十足。
  馮艾艾輕聲一笑,手又撫了下自己最引以為豪的長髮,「好,我會拭目以待。安心兒,既然答應了就別反悔,我們決賽見了。」再看安心兒一眼後,馮艾艾將長髮甩出個漂亮弧度轉身走開,她那群死黨也忙跟上,一同離開餐廳。
  安心兒沒好氣的白了周雨音一眼,一手拿著背包,一手抓起書站起,「這是你答應的我可沒說話啊,我不會去的,你自己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別拖我下水。」說完,也逕自離開了餐廳。
  周雨音連忙捉起自己的背包追上安心兒。「心兒,等等,你別走啊,選校園公主又不是壞事,你為什麼不去呢?難道真要被馮艾艾給看不起啊?心兒,走慢點,你聽我說啦,心兒,心兒——」一旁的好事者看完這一幕後,決定要將這個消息轉告給三五好友知道,看來這次的校園公主選拔會很有看頭了,近來有些無聊的×大,也可以因為這件事而再度活絡起來。
  有好戲看了!
         ※        ※         ※
  「我回來了。」開門走入玄關,安心兒習慣性的邊脫鞋邊向著廚房喊,但是今天回應她的不是媽媽混合著炒菜聲的答話,而是男人的嗓音。
  「回來了,心兒。」安川峰端了盤炒好的空心菜從廚房走出。
  「啊,爸,你出差回家了呀?」安心兒看到父親就高興地叫道。
  「對呀,爸爸還帶禮物給你喔,就放在你房裡,也買回了你最愛吃的螃蟹,你媽媽正在煮,等一下就可以吃了。」安川峰笑著對女兒說,將手中的菜端到餐桌上放好。
  「哇,好棒!我先將東西拿到房間放,準備洗手吃飯。爸,等會兒螃蟹煮好了,你可不能偷吃,要等我呢,記得呀!」安心兒邊交代邊快速的跑回房間看禮物。
  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在安心兒的床上,她趕忙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一旁,拆開禮物看。
  「哇,好可愛!」是個漂亮的瓷娃娃,轉動娃娃背後的開關,一陣清脆的音樂便會傳出,瓷娃娃也會隨之旋轉起舞,安心兒很喜歡這個禮物。
  自姐姐和朋友坐遊艇出海落海失蹤後,家裡度過了一段最傷心的低潮期,那時媽每天以淚洗面,無論何時看到她,她的眼眶一定是又紅又腫。爸則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一向樂天開懷的他臉上不但沒有了笑容,還常常失神的發呆,而她也只能打起精神強顏歡笑的過日子,安慰著爸媽,支撐起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她明白,若她也沉淪在哀傷中,那這個家一定會垮了,她唯有擦去眼淚堅強的站起來。
  那是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既漫長又痛苦,直到他們全家人都作了個奇異的夢之後,整個家的氣氛才慢慢的好轉。
  那是姐姐的托夢,她告訴全家人她沒死,而是回到了過去的時空,活在歷史中。雖然這是個難以讓人接受的消息,既荒謬又詭異,但是接連著許多天,一樣的情境不斷的重複出現在爸、媽和她的夢中,夢裡的姐姐神情是那麼的真實,一再的告訴家人不要為她傷心、不要再難過、她過得很好,縱使和家人分開了,但在那個時空中她找到了愛她、疼她的丈夫,她真的生活得很快樂。
  在最後一次夢到姐姐時,心兒還隱隱約約看到了身著古裝、笑得一臉甜蜜的姐姐正依偎在一個高大男人的懷中。那男人也是一身的古代俠士裝扮,安心兒無法看清楚他的相貌,但是由他對姐姐的呵護體貼舉動中,她可以感覺到那男人對妹姐的疼愛,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姐姐的。縱使心兒不明白姐姐為何會有如此奇特的遭遇,可是她能肯定,姐姐已經在過去的時空中找到了幸福!
  不單是她這麼想,爸媽也看得很明白,有同樣的感覺。雖然在現實世界中姐姐是被宣判死亡,但是她們全家都明白姐姐不但沒死,而且還生活得很美滿。
  這安慰了全家人為姐姐擔憂的心情,就算偶爾想起仍會感到難過心酸,不過她和爸媽變得開心多了,爸媽臉上重新有了笑容,一家人很努力去適應沒有姐姐的日子,開始總是難熬,但也漸漸習慣了。
  發條鬆了,瓷娃娃慢慢停下舞蹈,安心兒微笑的將瓷娃娃擺在床頭位置,到浴室洗手,再下樓吃飯。
  「哇!這螃蟹真好吃,肉又甜又多,爸,謝謝你。」安心兒吃著手中的螃蟹,沒忘了向好爸爸道謝。
  「好吃就好,也不枉費我大老遠從旗津帶回來了。
  心兒,這只也給你,需不需要爸幫你剝殼啊?」安川峰疼愛的詢問小女兒。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媽炒的蟹黃好好吃呢,爸,你多吃一點。媽,你不愛吃螃蟹就多吃點菜。」她為母親夾菜,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吃晚餐。
  晚餐既是高熱量的螃蟹,飯後當然要用茶水來中和。
  安川峰拿出了他最愛的茶具,泡了壺好茶,全家人聚在電視前邊看新聞邊喝茶。
  「心兒,托福考試你準備得如何了?有信心嗎?」安媽媽關心地問起。
  「媽,我不是說過我不考托福了嗎?我準備在國內念研究所,已經報名甄試了。」
  安心兒喝口茶後回答母親。
  「心兒,出國留學一直是你從小到大的心願,你實在不必為了爸媽而放棄,爸媽會照顧自己的,而且出國唸書只需要兩三年而已,一轉眼就過去了,你就安心去讀書,不用擔心爸媽的。」安川峰明白女兒的孝心,但是不願意抹煞心兒的大志。
  「爸、媽,唸書到哪兒都可以念的,現在台灣的研究所也不輸給國外啊,何必捨近求遠?而且我一向懶惰慣了,不懂得下廚,又吃不慣漢堡、麵包,真要我一個人出國求學,我倒擔心自己會餓死呢!爸、媽,我是一定會出國的,不過不是去留學,而是去旅遊,是我們一家人出國玩,這樣才有意思啊!」安心兒嬌聲對父母說。
  這樣貼心的話讓安家兩老很感動,安川峰對妻子笑笑,「對,一家人出門才好玩,心兒既然想留在國內唸書,欣怡,我們就順著女兒的意吧!」
  葉欣治眼眶有些紅了,靠著丈夫的肩笑著點頭,有心兒這麼乖巧的女兒,她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此時,電視新聞剛好報導環球小姐選拔的事,安川峰憶起,「心兒,你學校也要選校園公主了吧?」
  「嗯。」安心兒點點頭。
  「今年是新局面,就不知道誰能奪魁了。」葉欣怡接下話,這讓她不免又想到了大女兒安琪兒。
  「大概是馮艾艾吧,她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加上她有代理校園公主的經驗,應該會選上的。」這是安心兒的猜測。
  「馮艾艾?那個女孩子我看過,美是夠美麗,不過稍嫌人工化了些,臉上的妝那麼厚,實在缺少了大學生該有的清純氣息。」安川峰說出自己的感覺。
  「你這一說,我也有同感,馮艾艾的穿著似乎也不大像學生呢,太新潮了。」葉欣怕憑著印象加入話題。
  「她家中有錢,又是獨生女,當然就比較愛與眾不同了。她下午還在餐廳向我挑戰呢,問我敢不敢和她競爭校園公主的寶座,結果雨音竟替我答應了,真是無聊!」
  安心兒不在意的將這件趣事向爸媽提起。
  安川峰夫婦對看了一眼,兩老卻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好。
  「心兒,既然馮艾艾向你挑戰了,你就去參選啊,打場勝戰給她看,讓她知道安家的女兒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葉欣怡勸女兒接下挑戰。
  安川峰也同意妻子的看法,「沒錯,心兒,爸爸也贊成媽的話,怎可以讓馮艾艾這麼看不起人呢?憑你的條件,校園公主的后冠一定是手到擒來,也好讓馮艾艾明白,心兒你和琪兒可是一樣不分軒輊的,我們家的女兒豈能被看低?」他對自己的女兒可是非常有信心。
  安心兒聽到爸媽的話,差點被剛入喉的茶水給嗆到,連忙拍著胸口怪叫:「爸、媽,你們也要我去參加這種無聊可笑的競賽嗎?不會吧!」
  葉欣怡不贊成女兒的說法,「校園公主怎會是無聊可笑的競賽?別忘了琪兒可是做了四年的校園公主呢!媽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活動,但是現在有人挑釁了,你怎可以不接受而逃避呢?那樣別人會以為你這個做妹妹的比不上姐姐呢!以前琪兒也曾跟媽提過,她畢業後要將校園公主的棒子交給你,說什麼也會勸你去競選,讓你們兩姐妹都能留下同樣美好的回憶。
  所以這不單卑是爸媽的心意,若你姐姐在也會如此希望的。」
  爸媽很少會要她做她不喜歡的事,如今見父母堅決的模樣,安心兒真感到意外。
  「媽,我現在的心思都放在研究所的甄試上,哪有時間去理會什麼校園公主選拔,而且自己漂不漂亮何必要別人來評分?只要自己肯定自己就可以了,不用多此一舉的。」安心兒解釋,極力想說服爸媽放棄要她參選校園公主的好笑念頭。
  安川峰揉揉女兒的頭,放柔了聲音,「心兒,爸媽只是不想你被人看輕罷了,你若真的不願意,爸媽也不會強迫你去參選的,但是你太專注於功課了,爸媽從來都沒看過你在選美競賽上的風采,很想看看,所以才會希望你能參加。」他留出空間讓心兒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心兒聽得出爸媽話語裡的期盼,或許因為校園公主一直是姐姐的專屬,爸媽在懷念姐姐的心情下,也期願她能繼任這個頭銜吧!
  為了爸媽的期盼,心兒的決心動搖了,她的理智在心中和情感拔河。
  這晚,臨睡前,她還是沒有答案,依她的個性是不做則已,一做便要馬到成功,做到最完美。不過,自己真要出這樣的風頭嗎?
  唉,有些煩呢!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4:14

第二章



  「心兒,心兒……」在慌亂失措的吶喊中,安琪兒滿臉冷汗的從床上坐起。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也驚醒了身旁的丈夫,夏侯威緊張的隨之起身,關心的看著妻子,「琪兒,怎麼了?」
  安琪兒轉頭看向丈夫,扁扁嘴,眼淚如洪水奔洩而下,她撲入夏侯威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夏侯威嚇了一跳,不過,心中也有些明白,他連忙摟著愛妻安撫道:「別哭、別哭,是不是又作噩夢了?不要怕,那只是夢而已,不怕、不怕,乖,琪兒,有我在,別怕、不要怕……」
  安琪兒逕自哭個不停,嗚咽的啜泣聲聽得人好不捨,愛妻心切的夏侯威心中有如刀割,他皺緊了濃眉,不斷的柔聲安撫妻子,好一會兒之後,安琪兒的哭聲才慢慢緩了下來,而夏侯威胸前的衣裳已經濕了一大片。
  他溫柔的為妻子拭去滿臉的淚水,心疼的輕歎口氣,「不過是個噩夢罷了,怎麼又哭成這樣呢?你是不是夢到心兒遇到不幸了?」
  近來,安琪兒時常被噩夢所驚醒,醒來後就免不了一場的珠淚滂沱。想到夢裡的情景,安琪兒眼淚又掉了下來,她尋求慰藉般的靠入丈夫懷中,哽咽哭訴:
  「心兒她遇到危險了,我聽到她哭喊著我的名字,四周都是火,心兒逃不出來,又沒有人去救她,連我也是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掙扎,我……
  我……嗚……我不要心兒受傷,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她邊說邊要掙脫丈夫的懷抱下床。
  「琪兒,你怎麼去救她?你和心兒在不同的時空裡啊,你如何去找她呢?別衝動。」夏侯威趕忙提醒妻子,也更加抱緊她,不讓她離開。
  安琪兒聞言愣了愣,吸吸鼻子,眼看又要大哭了起來。
  夏侯威見狀,急忙出聲,「別哭,不要哭了,這本來就是超過你能力範圍的事,你就算哭得再大聲也不能解決事情,不過是白流眼淚而已,不要哭,乖乖,別哭了!」他疼惜的輕拍愛妻纖瘦的背脊。
  「那你要我怎麼辦?難道不管心兒了嗎?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夢到心兒遇上危險,夢境裡都是一片的火海,這是一個徵兆,表示一定有噩運會降臨在心兒身上,既然上天給了我預兆,我怎能袖手旁觀不去救她呢?心兒是我惟一的妹妹,如今我不在爸媽身旁,只留下她來孝順父母,她怎能出事?不可以,我要救心兒,一定要救她!」安琪兒心中著急,又激動的要下床。
  夏侯威強壯的手臂攔住了妻子,無奈的再次提醒,「琪兒,冷靜一點,若可以,我當然也願意盡一切力量救心兒,可是事實上是我們沒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琪兒,若真是命運的安排,我們也只有接受了。不過,夢和現實往往是相反的,你也不必太擔心了。」
  安琪兒想著丈夫的話,「穿越時空的能力?啊,有了,上回我受重傷時不就回到現代了嗎,所以只要我再受一次傷,或許又能靈魂出竅回到現--」
  「住口,別再胡說了!琪兒,我不准你有這樣荒唐的念頭,更不會同意你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太胡鬧了,不准再說下去!」夏侯威陰沉的打斷妻子的話,臉色鐵青的呵斥安琪兒。上次的意外是他的夢魘,他絕不准事件再重演,安琪兒就如同他的生命一般,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何況還是這樣危險又荒謬的主意。
  夏侯威已經許久沒用這般嚴厲的口氣責罵安琪兒,安琪兒雖然明白丈夫愛她的心情,但仍是感到好委屈,不禁抽抽噎噎的哭訴著:「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不要心兒受傷,我不要她遇到任何危險,我不要,我不要!你既然不同意我的做法,就為我想出辦法來啊,你要想辦法救心兒,你一定要救心兒……」她小手捉著丈夫的衣襟,迭聲的要求。
  夏侯威滿臉的無奈,苦笑的看著妻子,「這……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我又怎麼會有能力可以到未來救心兒呢?我做不到的。」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就是了,你權勢那麼大,武功又高,還有超能力,一定可以幫我救心兒的。
  我不管,你要幫我,我不管……」安琪兒現在是撒嬌兼耍賴的倚在丈夫身上,她就是認為丈夫有通天的能力,必定可以幫她想出解決的好法子來。
  「你……」夏侯威真對愛妻的賴皮沒辦法,明知道安琪兒是在無理取鬧,不過,想到她傷心難過的模樣,他就是無法拒絕,只好投降。
  「唉!真拗不過你。好、好,我答應你就是,我會為你想辦法,找出解決之道,這總成了吧?現在你給我擦乾淚水,好好的躺下繼續睡覺,有我為你扛起責任,你總可以安心休息了吧?」夏侯威為愛妻拭去滿臉的淚痕,扶她躺下,拉起錦被為她蓋上。
  安琪兒看到丈夫胸前濕了一大片,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咕噥著:「夫君,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不要緊,只要你別再哭就可以了,我真怕了你的眼淚。」寵溺的吻了下愛妻的小嘴,他不在意的脫去身上的單衣,隨手丟在床旁的矮桌上,光著上身躺在妻子身旁。
  丈夫是如此包容自己的驕縱,安琪兒也很體貼的為丈夫蓋上錦被,主動將自己送入夏侯威懷中,摟著丈夫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夏侯威見妻子像貓兒般溫馴體貼,心中感到甜滋滋的,這個小女人就是知道如何征服他的心,讓他想不疼都難。
  摟著愛妻,他心中有底,唯有那樣東西才能幫助遠在另一個時空的小姨子了。
         ※        ※         ※
  「七彩琉璃竟有這樣的異能,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呢?」
  在青石寺的禪房裡,十方大師、夏侯威、安琪兒,還有在寺裡修行的夏侯揚等人分坐在桌旁,目光都專注於桌上的七彩琉璃石。
  聽到妻子的嬌聲埋怨,夏侯威霸氣的解釋:「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都要留在我身邊,我是不可能放你回去現代的,那你知道七彩琉璃的功用也沒什麼用處啊!
  若不是被你的眼淚所逼,我也不可能公開這個秘密,這種東西應該盡早毀去才好。」想到這顆石頭能送安琪兒回到她的時代,他就無法對它產生好感。
  看到丈夫霸道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安,她明白那份不安來自於害怕失去她,他是那麼的在乎她,她真的很高興,桌下的小手輕輕搭在丈夫的大手上,他那麼愛她,她又怎捨得離開他呢?她一生一世都會陪著他的。
  厚實的大手包住了細嫩的柔荑,夏侯威臉色好看了許多,他轉向十方大師,「大師,你看這七彩琉璃石真能帶人穿越時空到未來世界嗎?」
  十方大師轉動著手上的佛珠,蘊滿智慧的目光在打量了七彩琉璃許久後,突然歎了口氣。
  這聲歎息讓安琪兒很緊張,「怎麼了,大師?難道這琉璃石有什麼問題嗎?」
  十方向安琪兒笑笑,安撫她焦急的心,「別緊張,這七彩琉璃石的確是藏著莫大的力量,能夠帶著人穿梭時空到任何時代,只是琉璃石中的能量一旦被使用便無法重生,能量用盡,它就變為一塊普通的石頭了。」
  「莫非這琉璃石的力量只能使用一次?」夏侯威想到另一個重點。
  「不是,琉璃石內含的能量可以帶人穿梭時空兩次,一去一回沒有問題。」十方回答。
  「那師父是擔心沒有能承負起這個大任的人選嗎?」夏侯揚淡然的開口。
  十方點點頭,「未來世界是個完全不同於現在的年代,所有的體制禮法、民俗風情,每件事、每樣東西都和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有很大的差別,光是適應就成問題了,還要負起保護人的責任,那絕非平常人可以勝任的。」說話時,十方若有所思的多看了夏侯揚兩眼。
  「那要具備怎樣條件的人才能去做這件事呢?」安琪兒急急地再問。
  「除了聰明、沉穩,具有莫大的毅力、反應敏銳外,還要有足夠的靈氣才能和七彩琉璃的力量相結合,不過,最重要是這個人必須天生具備特殊的命格,如此才能避開天譴,不至於夭折而亡。」十方對眾人說明。
  「要這麼多的條件啊,還要有特殊的命格,天下間有這樣的人嗎?若找不到這個人,那有七彩琉璃不也一樣沒用嗎?這可怎麼辦?」安琪兒又急又憂,難得有了一絲希望,她不願意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夏侯威握緊安琪兒的小手,對她溫柔一笑,「琪兒,別緊張,聽十方大師說下去,我相信大師心中己有合適人選了。」
  「真的嗎?大師,你知道哪兒有適合的人是不是?」
  安琪兒沉不住氣,忍不住要問個清楚。
  十方大師看著夏侯威的眼神滿是讚賞,不愧是一方霸主,眼光看得準也視得明,十方微微一笑,「不錯,老納是知道有個適合的人選,在第一眼看到這人的生辰八字時,我就明白遲早會有這一天的到來,只是這事實在是太玄妙了,本來老納還不太敢相信真會發生,但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老納不信,上天的安排實在是太巧妙了。」語氣裡流露出對天地的敬佩。
  「大師,那人到底是誰?」安琪兒不想玩猜謎遊戲,急著追問。
  「我想師父說的人應該是我吧!」夏侯揚平靜地出聲。在師父說出他見過那個人的生辰八字時,夏侯揚就瞭解那一定是他了。師父的道行深,可以藉由一個人的面相推算出那人的運命,根本就不用看八字,但唯有他例外。他還記得師父看到他的八字時臉上的驚異神情,直呼不可能、不可能!雖然師父沒明白告訴他,他的八字有什麼奇怪處,但他瞭解自己的命運一定不同於常人,有他命定的責任。
  夏侯揚的話讓安琪兒驚訝的看向他,夏侯威則是一臉的深思,十方大師點點頭證實了夏侯揚的猜測。
  「不錯,揚兒,便是你。你的八字是千年少見的雙命格,簡單來說便是有兩個人的命格,你的生命可以跳脫你現在的軀體寄養在另一個人身上而重生,所以由你來穿越時空,縱使遭到天譴,你依然可以借體再生,避過災厄,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十方大師解釋,「借體重生需要天時、人和的配合,不能有絲毫的偏差,否則魂魄就會失去依附,成為無主孤魂,大師,你已經能排算出如此的天時了嗎?」
  夏侯威謹慎的詢問十方大師,這是很重要的事,不可以有一點點的差錯。
  「如果單憑老納的道行自是無法勝任,但有七彩琉璃石的幫助便沒問題了。揚兒靈魂離體後藉著琉璃石的力量去到未來,依附在那個時空裡的有緣人身上,揚兒留在這兒的軀殼會代他受罰,疾速老去至死,而揚兒就變成了另一個人生存下來。這方法不能說是沒有危險性,但若要強行到未來時空,這便是惟一的法子了。」
  十方大師詳細的說明。
  「大師,那小叔不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永遠都無法變回來了嗎?」安琪兒覺得自己好似在聽一則天方夜譚的神話,用道理是說得通,卻帶著難以言喻的詭譎奇異。
  「琪兒你說得沒錯。」十方大師點點頭。
  「我要如何幫助安心兒?又怎麼知道她是否渡過危厄了?」夏侯揚問,這是這場危險任務中最重要的事。
  「琪兒已經將她妹妹的八字給我了,經我推算一番後發現,安心兒在百日之內會有個大劫數,若能安然度過,此後一生是平順安泰、無災無禍,就算日後還有小劫,她也能無事化去。揚兒,你只需在她身旁保護她,利用你本身旺盛的氣數,自然就能助安心兒渡過危險了。不過,這事會改變你一生的命運,好壞難定。揚兒,你仔細想明白後再下決定,旁人是不能勉強你的,你要好好的考慮清楚。」
  十方說出他排卦後的結果,也關心的叮嚀愛徒。
  夏侯揚當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個性冷靜、頭腦聰敏、做事謹慎,能力絕不下於他的哥哥夏侯威,若不是他無意於開創霸業、掌握權力,一定也能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有必要為了個不相干的女人去冒這種險嗎?到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去,只為了保護她渡過劫厄,這對於一向不將女人放在心上的他來說,真需要好好的想明白來了。
  夏侯威見弟弟陷入沉思,為了讓他可以冷靜的做下決定,他牽起安琪兒的手隨著十方大師離開了禪室。
  安琪兒雖然很希望夏侯揚能答應,但她知道這是件大事,關係重大,一定要慎重考慮才行,所以縱使著急也不敢強逼夏侯揚答應,只好憋著一顆焦急的心等待答案,而十方大師推算證明心兒確實有大劫後,她更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夏侯威看愛妻蹩眉煩憂模樣,將她拉到腿上坐著,親了下她水嫩的粉頰,閒適的笑道:「別心急,阿揚一定會答應,你的寶貝妹妹不會有事的。」
  「真的?你怎麼知道?」安琪兒聽了神情一亮,高興的捉著丈夫的手急問。
  「當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了?其實十方大師也明白阿揚會同意,因為這一切都像是上天老早就安排好的事,就像你跨越時空到這時代嫁給我一樣,上蒼在冥冥之中都打算好了,否則阿揚怎會有如此特別的命格?你又怎會得到這天下至寶七彩琉璃石呢?每件事都巧合得讓人不得不驚歎上天的傑作,這就叫做天機,我們凡人是無法看穿的,唯有安心靜觀其變才是上策,明白嗎?」夏侯威正經、溫和的告訴愛妻。
  這一番話讓安琪兒有些領悟,想想自己的奇妙境遇,若不是上天的主意,她又如何能擁有現在的幸福呢?她的遭遇不也是旁人想都想不到的異事嗎?思緒像是豁然開朗般,安琪兒內心的焦慮也減輕許多,她偎入丈夫懷中,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現在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        ※         ※
  東區,台北最繁華熱鬧的地方,這兒聚集了各式各樣的商家,生意興隆,不管是白天、黑夜,永遠都是人聲鼎沸。
  一棟去年才完工的商業大樓--赫氏大廈,以其脾睨群倫的高傲姿態,氣派十足的矗立在東區最菁華的地段。總共三十層樓高的大廈,地下一、二樓是小吃街,地面一到十樓是百貨公司、商店街,十一到二十五樓是全台北最高級的五星級飯店--赫豪酒店,而二十六樓以上則是這棟大廈少東的住所。
  能夠有能力獨資建蓋如此的大樓,又可以大手筆的留下五層樓供自己居住,這樣的實力若非大財團是不可能辦到的。
  不錯,住在這五層頂樓的便是已躋身世界兩百首富的赫氏集團小開赫愷,他掛名赫氏集團的副總裁,也是惟一的繼承人。
  赫氏集團的總裁赫貞義是個土生土長的台灣人,他從台灣發跡,然後將他的事業推展到全世界,算是台灣最成功的企業家之一。而赫氏集團的成就也被世界評論家稱為「亞洲之光」,除了有傲視全亞洲的財富外,赫氏同時也是少數可以和歐美大財團平起平坐的企業!赫氏名下的產業眾多,遍佈全世界各地,只要是能賺錢的行業一定可以找得到赫氏的蹤影,所投資的事業少有賠錢的,這就難怪赫氏的財富會隨著時間直線增加,在世界富豪排行榜上也是節節上升。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4:25

  出生在如此的世家,簡直就是含著鑽石出生,這個少東有沒有能力經營這樣的大集團?這點大家都不敢說,但若要說他會不會花錢,那答案是肯定不會錯的。
  大廈樓頂是個精心佈置而成的空中花園,有溪水、瀑布、樹木、草坪,還有一間古樸的小木屋,佈置之巧妙讓人無法想像這完全是由人工建造而成的,而且還位在都市大樓中。
  其下的四層樓,二十六、二十六樓裡設有游泳池、三溫暖池、健身房、彈子房、一個小型電影院、KTV房、舞廳,甚至還有個射擊場,只要是能想到的玩樂幾乎應有盡有,就算有缺,只要主人一聲令下,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補齊。
  而二十八、二十九樓除了有三間裝潢設計完全不同的主人房外,還有間豪華得令人咋舌的浴室,氣派舒適的客廳、宴客廳,媲美五星級設備的客房,三間保膘、隨從住的房間,全部都是一流的設備,就算是保鏢、隨從的房間也比普通中上家庭的臥房來得高級華麗,全是首屈一指的名設計師所佈置而成,品味自是不同凡響。
  聽說光是裝潢這五層樓的花費就能在陽明山上買棟別墅了,那筆錢絕不是普通上班族能想像得到的。
  但是這些錢對赫氏集團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賺錢當然就是用來花的,何況是少公子花錢,誰敢提出異議呢?
  不過,可別以為赫愷只有台灣住所才這樣大手筆的裝修,其實他在世界各大城市,如東京、雪梨、紐約、巴黎、倫敦、瑞士……都有房子,也一樣佈置得非常豪華,當作他四處遊玩時的落腳點。這半年多來他會留在台灣,也是因為台灣這個住所才剛建好,赫愷喜歡新鮮,還沒住膩。
  他留在台灣,也為社交界掀起了一陣狂潮,這樣的一個小開自是名門舞會、工商團體邀請的上賓,每天送到赫愷手上的請帖最少都有十來張,能請到他就是主人面上有光,而能做赫愷舞會的座上賓,更是人人夢寐以求的事。
  這晚,在赫豪酒店的宴客廳裡,正舉行著一場盛大的舞會,舞會主人就是赫愷,受邀參加的全是名流淑媛,大家都盛裝而來,來此享受最高級的餐點、最棒的服務,而最重要的,就是能親眼看到名響天下的赫愷本人。
  舞會進行到一半,主人先行離席了,帶著他看上的幾個朋友,到他的私人天地開另一場PARTY。他才沒有精神從頭至尾應付那些賓客,自會有人替他打發,而賓客們也不會在意主人先離開,能受邀來此已是至高光榮了,哪敢多加強求。
  在二十七樓赫愷的專用舞池中,只見七八名相貌。
  身材都突出的女子正賣力地扭動身軀跳舞,眾女子的表演方向都一致,全部對著舞池旁半躺在沙發上的男子,希冀能得到他一句讚美、一個眼神。若能擄獲他、得到他的歡心,便表示自己能飛黃騰達了,因此場中的各個女子無不使盡全力擺動身軀。
  赫愷放鬆全身、好整以暇的觀看眼前養眼的表演,身後站著四名彪形大漢,他們都是赫愷的保縹,托主人之福,他們時常可以看到如此精彩爭艷的演出。
  第一次見到赫愷的人,都會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邪氣所吸引。他的相貌可說是英俊出眾,濃密的眉毛、大眼睛,雖說是標準的中國人,卻有個挺直如外國人般的鼻子,出色的五官絕對有成為模特兒的資格。
  從小在國外長大的他吃多了漢堡、牛奶,所以身材也比一般東方人來得高,突破了一百八!身材好、相貌好。
  家世又好,赫愷條件好得讓人感歎老天爺的不公平,怎可以將一切的好處都讓他一個人獨佔了呢?
  明白自己的優勢,赫愷的高傲自大是可以想像的,在他的想法中沒有做不到的事,因為他有錢,他想買個島來當國王都可以。驕傲的心態讓他的笑容中總帶著一絲輕忽,他習慣嘴角斜斜地揚起微笑,大眼睛微瞇,使人明白他在笑,卻覺得他笑得很邪氣、壞壞的,有些不正經,不過卻是萬分的吸引人。
  赫愷的生活是非常隨性的,他想怎樣便怎樣,花天酒地對他來說不足為奇,奢靡的生活更加重了他身上的邪氣。做任何事,他向來都是無往不利,對女人也是如此,他喜歡徜徉在眾香國裡,享受女人的溫柔伺候,而他的條件也足以吸引所有女人投懷送抱,他換女伴就如同是換衣服般輕易,花花公子四個字在他身上得到最貼切的解釋。
  只是他的魅力仍讓無數想攀龍附鳳的女人爭破頭想靠近他,就算當他的一夜情人也好。赫愷對女人一向大方,只要讓他高興,他所回送的禮物絕對比想像的還要多,加上他人又生得俊帥,不管是影視明星、模特兒們,甚至是家世好的富家千金都可以放下身段、不管自尊,全心全力去追求赫愷,看能不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赫愷喝了口醇酒,雖然他生活糜爛,但不代表他會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他愛玩樂卻也懂得保養,什麼都會嘗試,但一定以適量為標準,不會忘記運動,所以他的身材傲人,沒有絲毫的贅肉,這也是他非常引以為傲的事。看著場中愈跳愈是香艷的畫面,他邪邪一笑。
  他正在找尋幸運兒,這些女子當中會有一個能榮登他今晚的床伴,他慢慢的挑選,不急著下決定。
  熱舞一番後,眾女子都已是香汗淋漓了,其中一位近來在演藝圈新竄起的歌星抹去額上的汗停了下來,看著赫愷佯怒的抱怨:「我不玩了,再見!」瀟灑的一甩頭,轉身就要離去。
  赫愷微微一笑,一個手勢,他身後的保鏢之一立刻上前攔住了那女子。
  「做什麼?」柳仙妮嘟起紅唇,又嗔又怨的回頭看著赫愷,心中卻在暗自高興。
  還裝蒜,赫愷了然一笑,交代下去,「沙克,幫我送客。」起身走向那女子,攬著她的細腰走向樓上的臥室,耳朵還可以聽到身後女子傳出的懊惱聲。
  今晚赫愷選擇的是海洋之房,那是間佈置得有如海底世界的臥房,所有的傢俱、裝潢都和海洋脫不了關係,一片的水藍色,有一面牆壁甚至還是個水族箱,裡面養了珍貴稀有的熱帶魚,色彩鮮艷的魚兒將這個藍色套房妝點得更是活潑動人、特色十足。
  赫愷帶著柳仙妮走入房間,柳仙妮被入眼的景象震懾住了,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著正在開音樂、點蠟燭的赫愷,故作天真地問:「好漂亮的房間啊,只是你帶我來這做什麼呢?」
  赫愷將手上的打火機丟到桌上,回頭看著那女子。
  臉上升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可不愛太過於矜持的女人呢!」
  「哎呀,討厭,人家真的不明白嘛!」柳仙妮口裡這麼說,人已走到赫愷身前,倒入他懷中了。
  赫愷揚聲一笑,端起放在音響旁的飲料要她喝下。
  「乖,這是可以保持美麗的秘方,聽話喝下。」富磁性的溫柔嗓音哄得柳仙妮立刻就張日乖乖的喝下飲料,其實飲料裡放了避孕藥,可免去後遺症。
  看她喝下了飲料,赫愷便湊到女子耳旁輕語:「真不知道來這裡做什麼嗎?那等會兒你就明白了。」說完,抱起那女人走入三間臥房共通的大浴室,女人被逗得咯咯直笑。但不一會兒便傳出了驚叫聲,原來赫愷毫無徵兆就將手上的女人丟入如同小游泳池的浴池中,然後他自己也立刻和衣跳入池裡。
  接下來便是人類最原始的肢體感官接觸,享樂遊戲開始了!
         ※        ※         ※
  淺藍色的水床在劇烈波動後,逐漸的平穩下來,紊亂的呼吸聲也緩緩的歸於平靜。
  柳仙妮偎在赫愷的胸膛上,臉上掛著勝利的表情。
  她終於和這個萬人迷的小開攀上關係了,她一定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才行。
  玩鬧一夜下來,看看時鐘已經將近七點了,她中午還有通告,不能逗留太久,於是柳仙妮抬起頭,用手指輕劃著赫愷稜角分明的唇,要引起他的注意。
  假寐中的赫愷感到臉上的騷動,睜開眼看著床伴。
  「你的嘴形真好看,可以像日本明星木村拓哉去拍唇膏廣告了。」柳仙妮漾著魅惑的笑容,嬌嗲他說。
  赫愷拉下柳仙妮不安分的手,放在唇邊一吻,「你要留下來吃早餐嗎?還是要回去了,我叫司機送你回家。」
  「我中午有通告,沒法於留下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們可以在車上用早餐啊!」柳仙妮睜著楚楚美眸看著他。
  赫愷打了個呵欠,沒什麼興趣地回答:「我還有其他的事,沒辦法送你回去,你想要什麼禮物?我叫秘書準備。」對於這樣一夜情的女子,他都是挑明說,省下彼此猜測的精神。
  「哎呀,人家才不要你送什麼禮物呢,只要你送我回家就好了,好不好嘛!你送人家回去啦!」若少了送別這最重要的一幕,那她不是白費心血了?又如何向收到訊息等在家門外的記者交代呢?
  赫愷看著妝褪去後、有些黯然失色的臉龐,「你不要禮物,只要我送你回去?」
  「當然了,人家才不要什麼俗氣的禮物呢,你送我回去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呀!」柳仙妮抬手攬住了赫愷,笑得一副清純可愛模樣。
  女人不是要錢便是要名,赫愷隨便一想也明白柳仙妮要他送她回家的真正目的,想藉著他來打知名度?
  這個女人很聰明。
  柳仙妮看赫愷沒立刻答應,又扭動身體貼近他,使出渾身解數撒嬌要他同意,「好不好嘛,人家住在內湖的名人山莊,離這兒又不遠,你就送人家回去嘛,好啦,好啦!」
  赫愷輕聲一笑,翻身壓住了柳仙妮,她撒嬌的媚樣搔得他心癢癢的,又挑起他的慾念來了。
  柳仙妮自是不會反對再和赫愷親熱一次,他的技術高超,帶給她的快樂是從未嘗過的,她真的好希望能做他固定的女伴,那她便什麼都不用愁了。可惜她很明白赫愷是個超級花心的風流公子,也瞭解自己沒能力捉得住他,她不敢貪心,只要達成自己初步的心願就可以了。
  經過這一拖磨,等赫愷送柳仙妮回家時,已經將近十點了。
  黑色的勞斯萊斯沿著公路往內湖方向而去,車裡的赫愷和柳仙妮正親密密地一同用早餐,陪在一旁的還有赫愷的貼身秘書阿泰、保鏢沙克,加長型的車子座位很寬敞,就算坐了四個人一樣舒適。
  赫愷無視於隨從在旁,依然和女伴調笑著,柳仙妮更乘著最後機會,用盡女性魅力讓赫愷留下深刻印象,希望他能記住她。
  名人山莊位於半山腰上,算是高級住宅區。不過,上山的路很陡峭,但這難不倒車中之王勞斯萊斯。司機輕踩油門,車子便輕快的往山上奔去。
  這輛轎車的前座和後座之間有黑玻璃阻隔,讓後座的人有絕佳的隱私權,相對的,司機也很獨立,沒人會管他如何開車。
  司機身旁坐著赫愷的另一個保鏢傑生,兩人一路談笑著,傑生點了根煙遮給司機魏祥,魏祥伸手接過,在要送入嘴前卻一個不小心掉到大腿上,他馬上低頭要撿起,這時車子正好開到大轉彎處,不巧對面車道有一輛下山的公車也到達了轉彎處,公車司機發現有輛轎車往他這兒衝來時,急得忙按喇叭。
  魏祥發覺情勢不對,急忙將方向盤一轉,避開了與公車對撞的命運,但他卻忘了旁邊便是懸崖,煞車不往的勞斯萊斯衝過路旁的護欄,直摔下山崖。
  就在意外發生的同時,天空突然出現一道七彩光芒衝向山崖,快得幾乎讓人無法看清楚。光芒籠罩住失速下衝的黑色大轎車,大轎車就像被阻力拉住,不再往山下掉而卡在崖邊的大樹上,幸而是停下了,因為再衝下去便是更深的崖谷。
  不久後,警車和救護車的響笛刺耳的在懸崖邊響起,救援工作緊急地展開,車裡的人是生是死,只能求上天保佑了。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5:24

第三章



  「心兒,心兒!」
  周雨音的呼喚聲叫住了正要走出校門的安心兒,她只好停住腳步等待周雨音追上。
  「哇!心兒,你這幾天在忙什麼啊?我都找不到你,你怎麼也不等我一塊下課呢?」
  周雨音追上來,邊喘氣邊埋怨。
  安心兒只是瞪了好友一眼,沒回答地繼續邁步離開學校。
  周雨音緊跟而上,不明白地叫嚷:「心兒,我問你話你聽到了嗎?為什麼不回答我?
  心兒,你怎麼不理我呢?心兒,心兒……」眼看安心兒對她不理不睬的,周雨音只好使出撒手鑭,拉住了安心兒的手,攔著她不讓她離開。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讓你走。」周雨音嘻嘻一笑。
  存心耍賴。
  安心兒無奈的給了周雨音一記白眼,「你還要我說什麼?害人精!」
  「害人精?我怎麼會是害人精?我哪裡害到你了?」周雨音不服氣的反駁。
  「你做了什麼自己心中很明白,還用我多說嗎?最近每天都有同學來勸我參加校園公主選拔,連我爸媽也在一旁敲邊鼓,這不都是因為你多管閒事,替我接下馮艾艾的挑戰所引起的嗎?還說你不是害人精,否則叫多事婆也可以。」安心兒沒好氣的打了下周雨音捉著她的手。
  周雨音連忙收回手,臉上是皮皮的笑容,「既然這是大家的意思,你就出馬參選嘛,你的後援會我都幫忙找齊了,正在分工合作開始做宣傳海報了呢!」
  「你倒很熱心啊,我這回真是被你害慘了。我要考研究所的,你還為我找這樣的麻煩,我若考不上,你就準備養我吧,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她怎麼會交到這樣的損友?真是交友不慎。
  「開心點嘛,心兒,你比馮艾艾不知漂亮多少倍,為什麼你要退讓,給個生得不怎麼樣、氣質又差的女生做校園公主,丟我們×大的臉,你才是眾人心中的最佳人選啊!
  心兒,你知道嗎?除了學生會會長潘兆緯外,還有全校女學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葛助教也願意來幫你助選呢,由此你就能明白你的魅力有多大了,我們是一定贏的。」周雨音欣羨的告訴心兒,潘兆緯和葛翼南都算是×大的風雲人物。
  潘兆緯是大二學生,雖然比心兒小兩屆,但因為是退伍後才念大學的關係,所以年紀反倒大心兒一歲。
  他家境不差,父親是事業有成的貿易商,而當過兵的男人總是比沒當兵的生澀男生來得穩重可靠,因此他才會以大一新生的資格破例被選為學生會會長,而且還做得有聲有色,讓全校師生都很滿意。大家皆知他自見到心兒後便驚為天人,此後更是努力不懈的展開追求,雖然遭到心兒三番四次的拒絕,他仍是不死心,堅信終有精誠所致、金石為開的一天,癡心得讓人感動。
  葛冀南目前在研究所攻讀碩士,他憑著一張俊帥的臉征服全校的女學生,他同時還是某家知名服飾企業的專屬模特兒呢!他雖然出身小康家庭,但憑著善於理財的頭腦,也算小有成就,是白手起家的最佳範例,這樣的人選,當然也是女生的最愛了,會當選為全校的風雲人物也是應該的。不過,他一向標榜學業為重、不談戀愛,所以對於每個女生都是一視同仁,現在竟然對心兒的事表現得這麼熱衷,有心人當然可以看出端倪了。
  安心兒聽到這番話非但沒有高興,反而皺起眉頭,「雨音,我先說清楚了,參選校園公主我是不得不勉強去做的,你可以找小蓉和同系的學妹幫忙,但是不准讓潘兆緯插手,葛助教也一樣,否則欠下的人情債就由你來負責償還,明白嗎?」她慎重且嚴肅的交代好友,發現自己真的交了個雞婆朋友。
  周雨音很明白心兒不想和潘兆緯扯上關係的心情,既是無意,就不要給人希望,這是心兒很堅持的態度。關係到感情的事,周雨音也不敢胡來,以免惹得心兒真的翻臉了。
  她連忙點頭應是,像唱戲般回答:「明白、明白,小女子絕對不敢,只要安小姐答應參選校園公主,小的就很滿意了,怎敢再有意見呢?不敢、不敢!」
  安心兒被逗笑了,忍不住重重捏了下周雨音的臉頰,當是她給自己帶來麻煩所要接受的小小懲罰。
  「哎呀,很痛的。」周雨音撫著臉頰叫疼。
  「活該!」安心兒才不會同情她呢!
  兩人對看了一眼,嘻嘻笑了起來,還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天氣好熱,我請你吃冰吧!」周雨音挽著安心兒的手,有說有笑的一起走出了校門。
         ※        ※         ※
  晚飯後,安家人固定聚在客廳,邊看電視新聞邊吃水果聊天。
  當安家兩老知道女兒答應競選校園公主時都很高興,安川峰還提議選上那天到赫豪酒店去吃歐式自助餐慶祝一番。
  「爸,我又不是一定會選上,看你說得那麼肯定。」
  安心兒好笑地提出。
  「我女兒出馬還會不成功嗎?放心吧,爸爸對你有信心。」安川峰很明白女兒的能力。
  葉欣怡也出聲表示贊同,「媽也有信心,校園公主是非心兒莫屬了。」
  「謝謝爸爸、媽媽的金口。但真要去赫豪酒店吃飯嗎?聽說很貴的呢。」安心兒也是對自己很有把握,但不想讓爸媽破費。
  「好吃就行了,你葉伯伯去吃過,說是很不錯,貴沒有關係。」安川峰不在乎花錢,一家人吃得愉快才是重點。
  才說到赫豪酒店,電視新聞就播報出赫愷出車禍的消息,畫面拍到救難人員正將傷者抬上救護車,還可看見那輛摔到山崖下一百多公尺深的勞斯萊斯。
  「哇,好可怕,從那麼高摔下去還有命在嗎?」葉欣怡憂心的問。
  「媽,放心吧,電視上說沒人死亡,只是受傷而已,看來這些人都很命大,也要多虧那輛千萬名車勞斯萊斯了。」安心兒看著報導告訴母親。
  安川峰則瞅著新聞裡赫愷的照片,點點頭稱讚道:「這人長得很好看嘛,又有那麼好的家世,真是得天獨厚啊!」
  「還不是花花公子一個,那個歌星柳仙妮不也在同一部車裡嗎?又是一段小開和明星的啡聞,無聊!」安心兒不以為意的批評,這種仗著自己有錢就亂搞男女關係的男人她最瞧不起了。
  「總之沒出人命就好,近來車禍的消息實在太多了,看得人怕怕的。爸爸,你開車時要小心點啊,還有心兒,你上下課也要多注意,知道嗎?」葉欣怡不忘叮嚀家人。
  「知道。」安川峰和女兒異口同聲地回答,一家人都笑了,繼續吃水果看電視。
  電視只是一個傳播的工具,它所報導的不是自家的事,大家都是看過就忘,不會多用心思去記得。
  安家人也是,但是世事往往都會有出人意料的發展呢!
         ※        ※         ※
  好痛,像有千百支錘子在敲打他的頭,讓他好難受,四肢百骸更是不斷將痛苦傳入他腦中,使得他忍不住呻吟出聲,拚命擺動頭想甩去那份折磨人的痛楚。
  「動了,動了,少爺的頭在動了。」
  「也出聲了,太好了!」
  「醒了,少爺要醒了,要醒了……」
  他聽到耳旁傳來嘈雜又興奮的呼聲,馬上有個慈愛的聲音貼近他輕喊:「阿愷,阿愷,醒醒,媽咪、爹地都在你身邊,你快醒來看看我們,阿愷,你醒醒啊!」
  他奮力撥開阻隔在眼前的黑暗,使盡全力睜開眼睛。
  「醒了,真的醒了。阿愷,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媽咪多擔心你嗎?媽咪差點就被你給嚇死了。」
  「什麼死的,別說不吉利的話,兒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阿愷,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哪裡感覺不舒服?
  醫生,快檢查一下傷患的情形如何了。」
  他看到一個很有威嚴、大約五十開外的男人輕斥著緊拉著自己的手的中年婦人,而婦人正用關愛的眼神緊緊的盯著自己看,那男人又叫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為他診治,四周還站了許多的人,全都用緊張的眼神看著他。
  他閉起了眼睛,讓腦筋清醒過來,好一會兒之後。
  他才再度張開,看著焦心的眾人,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你們是誰?」
  赫愷這句話讓赫母差點昏倒,赫父臉色難看,醫生也緊張了起來。
  赫貞義走到愛子身旁,低頭看著他,忍著心痛柔聲說:「阿愷,我是爸爸,那是你媽咪啊,你不認識我們了嗎?」
  赫愷看了看赫氏夫婦,搖搖頭。
  「那這些平時都跟著你的保膘、隨從,你也全不記得了嗎?」赫貞義顫抖著聲音再問。
  赫愷仍是滿眼的迷惘。
  「醫生,你快來檢查看看是怎麼回事,快啊?」赫貞義滿臉著急的命令著一旁待命的醫生,寶貝獨子竟然不認識父母了,教他怎能不心急?
  在多名醫生為他做檢查時,赫愷都是睜著好奇的眼睛觀察四周,臉上表情複雜,有驚奇、有困惑,不過,他沒開口詢問什麼。
  「赫先生,令郎只是受了點皮肉傷,並沒有內傷,唯一較重的傷勢是在頭部,但我們做過電腦斷層掃瞄,令郎頭腦一切都很正常,可能是受傷部位在小腦,才會造成赫公子暫時的失憶,慢慢的他應該會逐漸恢復記憶才對。」主治醫生在詳細診視過病人後,又問了赫愷許多問題,而赫愷幾乎都是搖頭,醫生們也沒遇到這樣的事,在商討一番之後下了如此的判斷。
  「什麼叫應該,你們難道不能給我更明確的答案嗎?我要知道確切的原因。」赫貞義聽到醫生的說明當場拉下臉,不滿大夫提不出具體病因。
  醫生們都明白赫氏的勢力,不敢有所輕忽,主治大夫連忙解釋:「赫先生,腦是人類最難懂的部位,精密又脆弱,我們已經用最先進的儀器為赫公子檢查過了,得到的結論就是如此,就算是換別的醫生再檢查,答案還是一樣的。失憶並非疾病,無法對症下藥,只能靠赫公子本身慢慢的回想、靠他身邊熟悉的人幫他記起過去。
  這是需要時間的,無法馬上就好過來。赫先生,我們也一定會盡全力幫助赫公子恢復記憶的。」醫生的語氣非常誠懇。
  赫貞義夫婦還是臉色不好,赫母流著淚提議要將赫愷送到美國醫治,兩老是傷心極了。
  此時赫愷開口了,「你……你們是我的爹--爸……爸爸和媽……媽吧?我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想不起任何事,但只要給我時間好好想想,或許慢慢的我會想起來的,你……你們別……別傷心了。」
  兒子的安慰讓赫貞義夫婦有如吃了定心丸般,一顆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的心終於能稍稍放下。
  赫貞義臉上浮起了安慰的笑容,坐在病床旁寵愛的拍拍兒子的手,「阿愷,雖然你喪失了記憶,還是同以前一樣的孝順,這讓爸爸好開心。」
  赫母也笑了,摸摸兒子綁著繃帶的頭,「你這孩子就是嘴甜,聽你這麼說,媽也放心多了。你現在頭還疼不疼?肚子餓不餓呢?媽已經讓傭人準備了許多吃的,你想吃什麼都有。你昏睡了兩天,一定餓了,要吃什麼?」做母親的永遠都是最細心的人。
  她的話提醒了赫愷:原來他有兩天沒吃東西了,真的感到好餓,當下不客氣的點了點頭,「隨媽你的意思好了!」
  赫母歡喜的喚著傭人將東西端進來,都是一些清淡好入口、適合病人吃的食物,不同的是這些食物都是使用最上等的材料,血燕粥、以人參調味做出的小菜。
  用多種名貴中藥燉熬的補湯,林林總總,擺滿了病房的桌子。
  「爸、媽,你們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好嗎?」有過經驗了,再次開口叫人也不再覺得那麼生疏,赫愷很能感覺到父母對他的疼愛與關心。
  赫家父母當然說好了,一家三口圍在病房裡用餐,雖然環境不是很適宜,但只要赫愷沒事,做爸媽的便很高興了。
  用餐時,赫父、赫母談起了許多赫愷的習慣,也說了些往事,赫愷當然是記不得,不過,他所表現出的穩定、平靜、全心接受且盡力去想起的態度讓父母感到高興安心,有好的開始,那就一定能恢復記憶的。
  尤其赫貞義對兒子的冷靜更是欣賞,在遭受這麼大的打擊後,還能如此沉穩、不慌忙,反應依然靈敏精明,真不愧是他的兒子,是做大事的料,赫貞義欣慰極了。
  吃完飯,赫母溫柔的囑咐兒子:「阿愷,媽咪知道你一向討厭醫院的藥水味,但是你現在傷還沒痊癒,仍是要留在醫院一陣子,你就忍耐點吧!」
  赫愷順從的點點頭,沒有反對。
  赫家夫婦發覺兒子經此變故後,好似成熟長大了不少,兩老更加感到無比的開心。
  而其他在這次意外中受傷的人,除了前座司機和保鏢傷勢較重,有內出血外,赫愷的秘書阿泰、貼身隨從沙克都是骨折,同車的柳仙妮傷勢也不重,不過,比較倒霉是傷在臉上,被車窗玻璃劃了道的五公分的傷口,所幸赫氏負責了她所有美容所花的錢,還讓她得了次重量級的大宣傳,使得她名聲扶搖直上,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一個大意外能如此皆大歡喜的收場,真可說是幸運了!
         ※        ※         ※
  一個月後,在赫氏大廈的二十六樓,只見赫愷在他的私人游泳池中來回的游動,身手矯捷的他已經看不出任何受傷的樣子,阿泰也下水陪著他游泳,沙克和幾名保鏢則在岸邊聊天伺候。
  在這一個月中,赫愷可說是重新再活了一遍二十八年來的歲月,除了借由身旁的人口述瞭解自己的過去外,因為他的身份不同,所以從小到大每遇重要時刻,都有專人為他留下照片或錄影帶紀錄,這也成了他恢復記憶最好的工具。
  他是個名人,因此坊間關於他的報導也不少,赫愷一向喜歡看這些報章雜誌,所以阿泰都將資料完整保留下來。赫愷是不嫌煩的將這些資料一一調出來看,想明白在旁人眼中,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是最令赫愷身邊人納悶的,是他竟連生活上基本的事物都遺忘了,從電視、冰箱、錄影機到所有電器用品的操作都要人重新教一次,當然汽車也不會開了,現代化的一切他全部需要重新學起。此外赫愷在國外長大,所以能說英、法、日、中四國語言,可是現在他除了中文記得外,所有的外文全都忘了,完全不會說,連醫生也查不出原因,無法解釋赫愷的情形,只能歸咎於失憶的關係。為此,赫貞義本來有意帶兒子回美國治療失憶的,但因為赫愷無法說英文和表達強烈要留在台灣的意願而作罷。
  幸運的是赫愷的頭腦沒退步,還變得更加聰明能幹,每樣他不懂的事物經旁人解說一次就能明白,實際操作一次便沒問題了,聰敏得讓人佩服。
  另外不變的是赫愷的身手,身為大財團的繼承人,身家安全是最重要的事,除了有保鏢時時跟著保護外,從小到大他接受過不少訓練,柔道、跆拳道、空手道都難不倒他,如今失去記憶的赫愷雖然沒法打出各種武術的標準姿勢,但他卻是融會貫通,自創出更高的武術招式,這能力讓他身邊的保全人員驚訝得嘖嘖稱奇。
  赫愷本來就是我行我素的人,做事向來不按牌理出牌,加上喪失記憶,所以就算他有異於往常的行為,個性、脾氣有什麼改變或不同的地方也不足為奇。赫家兩老嚴正的交代過所有人,不管少爺做了什麼、改變了什麼,眾人都要無異議地接受,不可以多說什麼,少爺想做任何事,底下的人也要全力配合。
  其實這些事不必赫貞義多吩咐,跟在赫愷身邊的人也會聽從,這些人平時跟著主人享遍了榮華富貴,赫愷對自己的手下、隨從又一向慷慨,這些人當然是對主人盡忠職守了。
  赫貞義夫婦也留在台灣陪伴兒子,見兒子每天都有長足的進步,適應能力強,愈來愈恢復成以往的模樣,甚至比以前更好,提著的心至此才完全放下。
  唯一只有語言一事有困難,語言不比學習其他事情那麼簡單,赫愷又將心思放在平時會接觸到的事物上,所以語言就暫放一旁,等他有時間再好好想想這方面的事吧!
  赫氏集團近年來的發展主力都放在美國,雖然有部屬可以處理日常的作業,但是赫貞義總是赫氏的總裁,公司還是少不了他,他不能離開太久,於是在兒子極力保證自己會康復、不會有問題之下,在台灣停留半個月後,偕同妻子離開回美國了。
  「阿愷,你已經游半個小時了,要不要休息了啊?」
  阿泰實在追不上赫愷的速度,也因為自己的骨折才剛好,他停在岸邊喘氣,見赫愷游過來時問道。
  赫愷看著阿泰笑了,「怎麼?累了嗎?」
  阿泰全名叫秦岳泰,因為父母雙亡被送到孤兒院,後來得到赫貞義的領養。當初赫貞義領養阿泰目的就是要他當赫愷的玩伴兼保鏢,阿泰和赫愷很合得來,兩人相處得好像兄弟一樣,阿泰人優秀、能力強,長大後順理成章地成了赫愷的私人秘書,在赫氏裡佔有一席之地,是赫愷的好助手。他年紀較赫愷大一歲,相貌、體格都不錯,是個人才。
  阿泰自小就陪著赫愷一起長大,知道他的體力不差,但在失憶後,他的體力更是好得讓人咋舌,以往兩人做任何運動都是平分秋色,現在他卻輸了赫愷一截。
  阿泰點點頭老實承認,「我認輸了,你每天都要看資料學那麼多東西,總是弄到很晚才睡,可是每天一早還有精神來游泳池游三千公尺,我怎麼追得上?早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就是因為要記、要學許多東西,才需要運動培養好體力,但看阿泰疲累的模樣,他不想再苛待他了。「好吧,那就起來吧!」
  兩人離開泳池,擦乾身體換上休閒服後,到樓上陽台吃早餐。
  「你今天要做什麼?所有資料你全看過了,想明白的事務大概也都知道了,還想學什麼嗎?」阿泰邊吃著盤裡的餐點邊問赫愷。
  「從我發生車禍到今天有多久了?該有一個月了吧?」赫愷若有所思地提出。
  阿泰看看手錶上的日期後點點頭,「沒錯,那是九月二十五號發生的事,今天是十月二十五號,到昨天正好滿一個月了。」
  「那很好,我只給自己一個月的療養期,現在期限到了也該結束了,要正式接受生活的考驗了。」赫愷自言自語著。
  「什麼意思啊?」阿泰聽不太懂他話裡的含意。
  「意思是我完全復原了,是個很健康的人,你們別再將我當成病人了。」赫愷微笑的告訴阿泰。
  「你恢復記憶了」阿泰欣喜。
  「我的所有過去已經完全裝在我的腦袋裡,說是恢復記憶也可以。」赫愷揚嘴一笑,邪氣少了許多,反而多了份讓人難以捉摸的神秘。赫愷看阿泰還是用滿佈疑惑的眼光看著他,他淺笑的提醒,「別看我了,快用餐吧,等會兒我想出門。」
  「去哪裡?」阿泰嘴裡含著東西問道。
  「悶了那麼久,想出門散散心。對了,阿泰,我交代你找的東西,你找到沒?」赫愷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有,找到了。你出事被救起時,頸子上的確掛著條顏色很奇異的石頭項鏈,醫生在急救時將項鏈脫下,後來這項鏈和你的東西一起被送回家裡來了,我讓人拿來給你。」
  阿泰吩咐一旁伺候的傭人拿東西過來。
  不久,那配著一條打著中國結絲線的七彩石項鏈就回到赫愷手上。赫愷將項鏈掛回脖子上,放入衣服裡。
  「阿愷,你何時買了這條項鏈的,我怎麼沒有任何印象呢?」阿泰感到奇怪。
  「我也忘了何時買的,那天要出門時在抽屜看到,覺得不錯就戴在身上了,這回出車禍能大難不死,我覺得和這顆石頭有關,或許它是我的護身符呢!」赫愷輕描淡寫的回答。
  阿泰點點頭,沒再多問下去。
  吃完早餐,赫愷回房換衣服,看著鏡中穿著白色上衣、咖啡色休閒長褲、模樣俊帥的自己,很滿意的點點頭。在一個月來的耳濡目染之下,不管是脾氣、個性、處事態度及所有的事,在他盡力學習適應之下,他已經完全融入赫愷的一切,也在其中找到了合於自己的生活態度,失去記憶只是一個轉變,在渡過艱難期後,他有自信做個屬於自己的赫愷。
  不久,一輛白色的勞斯萊斯從赫氏大廈私人專用的車道中駛出,往南方奔馳而去。
         ※        ※         ※
  哎呀,真糟糕!心兒邊看手腕上的表,邊快步衝向路口的公車站牌。鬧鐘竟然沒電了,害她今天睡過了頭,慘的是今早第一堂就有課,上課的教授是個思想極端保守的老女人,最是反對選美這類拋頭露臉的活動,自從得知她要參選後,每次上課時總是對她特別嚴格,不假辭色。心兒不願有把柄被那女教授捉到,以免影響她的成績,連帶波及她研究所的甄試,所以對於這女教授的課她總是特別小心謹慎,因為自己愛賴床,昨晚還特別將鬧鐘撥快半個小時,哪知道那個可惡的鬧鐘會半夜罷工,真是害慘她了。
  心兒剛跑到站牌前,就看到公車已經揚長而去了,追也追不上。完了,下一班車又不知道要等多久,只好搭計程車上課了。
  可是現在正值上班的尖峰時間,計程車都是客滿,她根本攔不到。因為姐姐的意外,媽對她的安全總是緊張兮兮的,前陣子常有機車肇事死亡的新聞,媽便不肯她騎機車上學,將她的機車給賣了,要她搭乘公車,否則有機車代步,她也不必每天擠公車了。
  怎麼辦啊?心兒一邊看表,一邊看公車來了沒,一邊又要注意能否招到計程車,忙得她心神不寧,急得直跳腳。
  此時,一輛摩托車停在心兒面前,機車騎士拿下頭上的安全帽,露出帶笑的臉龐溫柔的看著她,「等不到車是不是?上車吧,我載你去學校。」那人竟然是潘兆緯,他停車拿出置物箱中另一頂安全帽遞給心兒。
  「你怎麼會從這裡經過?你家並不在這個方向啊!」看到他,心兒很驚訝。
  「喔,我日前在這附近買了棟公寓做你的鄰居,昨晚才剛搬過來住;沒想到第一天上課就能在路上遇到你,真是太幸運了。你第一堂不是有課嗎?快上車吧,再拖延會遲到的。」潘兆緯為這樣的好機會而雀躍不已,安全帽更加明確的送到安心兒眼前。
  心兒連忙搖手拒絕,「不必了,不好意思麻煩你,我想公車馬上就來了。」
  「你看,還有那麼多人排隊在等公車,就算是公車來了,你也不一定能擠得上。我記得你第一堂是李教授的課,她一向討厭學生遲到,你不想被留下紀錄吧?
  坐我的車才不會遲到,別猶豫了,快戴上安全帽上車吧!」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潘兆緯當然要好好把握了,極力勸說心兒。
  心兒躊躇著,她不想麻煩潘兆緯,更不想和他有任何牽連,但是不坐他的車就一定會遲到,讓她在兩難之中不知該如何抉擇?
  「心兒,你還在想什麼?快上車啊,你真想遲到嗎?
  李教授罵起人來可是不留情的。你若不想讓別的同學看到你坐我的車,我可以送你到後門下車,別再遲疑了,上車吧!」潘兆緯微笑道,賭定心兒一定會坐上他的車。
  心兒看看路的那端仍然沒有公車的影子,也沒有計程車,又見潘兆緯滿臉希冀的神情,想到李教授嚴苛的模樣,自己似乎沒有別的選擇。她咬咬唇,無奈的伸手接過潘兆緯的安全帽,準備要坐上他的機車。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加長型的大轎車猛然在他們身邊停下,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從車裡下來,快步走到心兒身旁,大手一把搶下她手上的安全帽,丟還給潘兆緯,撂下一句話,「坐機車太危險了!」然後強攬著心兒坐上大車。「到×大學。」赫愷上車後,交代司機目的地。
  這一切都發生得那麼快,在心兒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時,她就已經坐在舒適的大車裡。
  白色的勞斯萊斯很快地融入了車陣中……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6:55

第四章



  車子的晃動讓心兒從驚愕中回神,發現自己被綁架的事實,又驚又怒的急著要扳動車門開關下車。
  「放我下車、放我下車,你……你們是誰?捉我有什麼企圖?停車,我要下車,快放我下車……」心兒拍著車窗驚叫。
  「你上課不是要遲到了嗎?我送你去,你就可以趕得上時間了。」強拉心兒上車的男子笑笑地對她說。
  心兒聽到聲音,連忙轉回頭看著眼前長得十分英俊又有些面熟的男人,一時之間卻想不起曾在哪兒見過他?他的話讓她更驚訝了。「我們又不認識,你怎麼知道我要去上課?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事?」
  「你叫安心兒,是×大的大四學生對不對?這資料是你的學生證告訴我的。」赫愷拿起心兒的學生證在她眼前晃了下,那是她被帶上車時,不小心從皮包滑落到椅座上,被他看到而收起的。
  心兒快速的搶回學生證,臉色很難看的瞪著那個看起來很自大的男人,也不安的瞄了眼對座另一個長相較為斯文的男子,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直叫自己要冷靜下來弄清楚這一切。
  「先生,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強押我上車,但在台灣這叫綁架,要判重刑的。若你只是為了要送我去上課,我很謝謝你的好意,我可以自己搭車去學校,請你叫你的司機停車,我要下車。」心兒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告訴赫愷。
  一個女孩子面對這樣的情形還能如此冷靜,安心兒的勇氣讓赫愷佩服。見她雖然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卻仍掩不住她的天姿麗色,不施脂粉的臉龐充滿青春朝氣,她身上特有的清純氣質尤其吸引人,這個女子是值得任何男人追求的佳人。
  心兒見赫愷沒有回答,只是不斷用興味的眼光上下打量她,好像在評鑒一件物品似的,讓她一時怒火衝冠。
  「喂,我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我要下車,你快放我下車,否則我就要不客氣了!」
  她有跆拳道黑帶的實力,相信要保護自己還足夠。
  赫愷卻被心兒的話逗笑了,他用一雙會放電的眼睛看著她,「你真不認識我嗎?」
  「我一向不認識登徒子和綁匪的。」心兒不客氣的頂了回去。
  阿泰也發覺這個女子真的與眾不同,不像一些女人光是看到阿愷就露出花癡的本性,做作得讓人倒胃口。眼前的女子純潔又可愛,連生氣的俏模樣都很漂亮,真是世間難尋的寶貝,難怪阿愷一看到穿越馬路的她就馬上要司機停車,還不由分說的將她擄上車,看來阿愷是對這個女孩子動心了。
  不過,阿泰可不喜歡自己的上司被認為是色狼,他趕忙告訴心兒,「安小姐,你應該聽過赫氏集團吧?你眼前的人就是赫氏集團的副總裁,赫愷。」
  安心兒聽到赫愷的名字,不禁多看了他兩眼,恍然大悟,原來他是赫愷,電視、報章上常可以看到的名人,花花公子兼紈褲子弟,怪不得她覺得眼熟,但就算他是有錢人,也不能這樣目無王法的強擄人上車吧?太過分了。
  「好,你叫赫愷,我知道了,現在可以放我下車了吧?」心兒忍著氣提出要求。
  赫愷微笑的搖搖頭,「為何你那麼急著想下車呢?
  難道這車子坐起來不舒服嗎?既然上車了,就安心坐到學校,如此一來,你也不會遲到了。」
  「你強捉我上車,就為了要送我去學校?」心兒真不知道這位大企業小開在玩什麼花樣,他常這樣半路擄人上車嗎?
  「送你上學只是其中一環,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找你。」赫愷收起笑容,變得一本正經。
  「什麼事?」心兒順著他的話尾問下去。
  他漾起招牌的邪氣、迷人笑容宣佈:「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這是什麼重要事,心兒聽了為之氣結,「別開玩笑了,我沒心情陪你玩。」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在此誠摯的請你做我的女朋友。」牽起心兒的小手,他很紳士又快速的在她白玉手背上親了一下。
  心兒急急收回自己的手,但還是被赫愷輕薄了,她憎惡的大力甩著手怒叫道:「哪有人這樣強迫別人做女朋友的?你真是無聊透頂!再說,你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嗎?
  又有那麼多的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你想交幾個女朋友都不成問題,不過就是別來找我,我對你沒興趣。」
  赫愷用不以為然的語氣回答安心兒:「那些女人只是我的床伴,不配做我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人選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心兒,我只在乎你。」
  現在是什麼樣的情形啊?安心兒真是好氣又好笑,她深吸口氣,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再說明一次,「赫先生,謝謝你的愛護,可惜我沒時間交男朋友,也高攀不起,天底下的女孩那麼多,我想你一定可以我到更適合你的女朋友,我們不相配,請你別再為難我了。」
  「這不是為難,你就是最適合的人選,我認定了你便不會放棄,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赫愷高傲的不接受安心兒的拒絕。
  心兒真被赫愷的不講理給弄煩了,她皺眉大叫:「為什麼要選上我?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啊,你竟然要個陌生人做你的女朋友?你是太無聊在找樂子玩是不是?不管是什麼,我都有權利不奉陪,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不願意做你的女朋友,你聽明白了吧?也請你立刻讓我下車。」
  不將心兒的話放在心上,他依然笑得開心,柔聲告訴她:「我知道你是誰、瞭解你住在哪兒,你也明白我的身份,這不就認識了嗎?我們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不是膚淺的用時間長短來證明交情,我的條件好,你也不錯,我們兩人可說是天生一對,在一起可是上天注定的,選擇我你絕對不會後悔,心兒,別再反對了,打開心門接受我吧!」
  「你……」心兒從沒遇到過如此厚臉皮的自大狂。
  一時之間實在找不到話可以反駁他,看到車子已經駛近學校了,她好高興。「你說要送我到學校,現在我的學校到了,我應該可以下車了吧?」她看著赫愷,希望他是言而有信的人。
  「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就可以下車了。」這樣威脅的語句經由赫愷口裡說出,卻像溫柔的要求,讓人無法拒絕。
  不過心兒只覺得噁心,她豎起了柳眉真的發怒了。
  「你……天底下怎會有你這樣無賴的人?我說不要做你的女朋友,就是不要!你再不讓我下車,我就要砸破車窗了!」
  既然講理說不通,就別怪她用硬的,心兒拿起上課要用的厚皮原文書,對著車窗高高舉起,表示她不是開玩笑。
  赫愷哈哈一笑,為心兒可愛的舉動。他舉起一手做勢投降,另一隻手飛快的拿下心兒手上的書本。
  「好,好,別衝動,我放你下車就是了。不過,我可以和你打個賭,你一定會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你相不相信?」
  「不相信,我要下車,開門!」心兒凶巴巴,高興自己佔了上風。
  赫愷看了阿泰一眼。阿泰明白,他先下車為心兒打開車門。
  心兒拿起了自己的東西,看書還在赫愷的手中,毫不溫柔的伸手要回,「書還我!」
  赫愷笑笑地將書還給心兒,再重申一次,「記住我說的話,你會答應的,心兒。還有,這車裝的是防彈玻璃,書是打不破的。」
  拿回書的心兒迫不及待的衝下車,然後轉回頭給了赫愷一記衛生眼,「請你也記往我的話,我是絕對、絕對不會答應的,再見!」
  頭一甩走向校門,不過走了兩步,心兒又馬上轉回頭對赫愷改正自己的語病,「我說錯了,不是再見,而是永遠不見,哼!」說完,小跑步的進入學校。
  赫愷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眼光纏著安心兒的背影,直至看不到人才收回。
  「你真看上她了?」阿泰好奇地問。
  赫愷淡笑不語,心中自有盤算。
  「回家吧!」他丟下話。
  安心兒,想不到她是這麼令人心動的小女子,不久之後,她就會明白他是從不說假話的。
         ※        ※         ※
  今天真是安心兒有生以來最黑暗的一天了。
  一早遇上個大放厥詞、自大得讓人受不了的赫愷就已經很倒霉了,她僅僅以幾秒之差比教授早一步進教室,正慶幸自己趕上了;沒想到潘兆緯會隨後衝入教室找她。
  「心兒,看到你在教室我就放心了,那個開著勞斯萊斯的男人是誰?他怎能那麼無禮的強帶走你呢?你知道我一直尾隨在車後追你嗎?可惜我還是沒追上,所以一到學校就急急來教室確認你是否平安,現在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潘兆緯的嗓門大,說話又急又快,讓心兒根本制止不了他衝口而出的話,她只能翻著白眼無奈的急催他離開,「謝謝,我沒事了,你快點走吧,現在是上課時間,有什麼事下課再說。」
  心兒將少根筋的潘兆緯趕離教室。好了,經他這麼一嚷嚷,她鐵定沒有安靜的日子可過了,當然更是免不了被女教授明嘲暗諷了一番。
  果真,下課後,同學、朋友都圍在她身邊,對於她今天早上的遭遇很有興趣,要求她實況轉播一遍。不過,眾人最關心的還是那個送她來上課、開勞斯萊斯的男人是誰?
  因為在台灣能開勞斯萊斯的人實在不多。
  心兒當然是不會說的,任憑同學怎麼威逼利誘,她就是不說。開玩笑,若讓同學明白送她上學的男人是赫氏的小開赫愷,不鬧成全校的大新聞才怪。
  赫愷的事已經夠讓她煩的了,下午又傳來她社團辦公室遭小偷,什麼都沒丟,只少了同學、朋友辛苦了許多天才為她畫好、寫好要競選校園公主的宣傳海報。
  宣傳海報也是競選校園公主評分的項目之一,大家都明白這一定是馮艾艾的人使出的卑鄙手段,可惜沒有證據,只得吃下暗虧。
  為此,心兒只好和一班好友再重新製作海報,本來晚上大家已經約好要一起去看電影的,現在也只好作罷了。
  忙了一天,心兒回家時,己是晚上十點多了,累得她回到家只能和爸媽打個招呼,沒精神陪他們聊天,連澡也沒洗就直接上床睡覺。
  已經快要睡著了,電話鈴聲又吵醒了她,她房間裡有支私人專線,心兒迷迷糊糊的接起話筒,竟是她作夢也想不到的人打來的。
  「心兒,你今天過得偷不愉快?上床睡覺了嗎?」陌生的男子嗓音從電話那頭傳出,心兒立時清醒過來,反射性的驚叫出聲--「赫愷!」
  「乖,就是我,你能馬上猜出我是誰我好高興,心兒,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了對不對啊?」他聲音裡含著笑意。
  「你少臭美了,誰願意做你的女朋友?會猜到是你,那是因為你是我的噩夢。對了,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誰告訴你的?」安心兒皺眉質問電話彼端的人。
  「你既然是我的女朋友,這些資料我當然有了,你不必覺得驚訝。」赫愷回答。
  「赫愷,我已經對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做你的女朋友,不論現在或以後,都絕對不可能,一切只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我沒時間理你,我要掛電話了,也請你別再打電話來。」心兒說完便要掛上話筒。
  「話別說得太早,等明天你收到我送去的禮物再說吧!」赫愷笑得得意溫柔。
  「我不收不認識人的禮物,尤其是你送來的東西,不必多此一舉了。」聽到赫愷洋洋得意的聲音她就有氣,忍不住嚴厲的回絕他,他以為用金錢就可以買到人心嗎?這男人真是被寵壞了。
  「心兒,這是份很特別的禮物,你看過後就會明白了,如果到時候你還是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那就算了,一切的決定權是在你身上。現在,你也該上床睡覺了,晚安,寶貝。」赫愷送上一個晚安吻後才掛上電話。
  心兒忙不迭的甩掉話筒,直撫自己的臉龐,好似赫愷真吻到她的臉似的。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噁心兼霸道的男人,讓他看上眼就必須當他的女朋友?!對於這種整日浸淫於犬馬聲色的男人來說,美其名稱為女朋友,其實和他口裡所說的床伴又有什麼差別呢?
  一樣是供他享樂、滿足他的生理慾望罷了!她怎麼會把自己交給這樣的男人?別說當她的男朋友,他連做她的朋友也不配,不管他明天送她什麼禮物,她都不會接受的,和這樣的富家小開扯上關係是自找苦吃,她才不會那麼傻呢!
  反正她已打定主意不理會赫愷,有錢人的自尊心總是很強,他碰了幾次釘子後就不會再來煩她了,心兒很肯定的這麼認為。
  打個呵欠、伸伸懶腰,她將赫愷丟至腦後重新躺回床上,那樣的人不值得放在心上,關上燈重新入睡。
  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        ※         ※
  為了避免昨天倒霉的事重演,心兒今早鬧鐘一響便立刻起床,快速的洗了個澡,穿戴整齊就下樓了。
  「心兒,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你第一堂不是沒有課嗎?」葉欣怡驚奇的看著女兒,她才剛做好早餐。
  「沒辦法,年頭不好多怪人,早點出門也好避開麻煩。」安心兒回答得別有深意。
  「心兒,你說什麼、媽怎麼聽不懂?」葉欣怡一臉的疑惑。
  她連忙搖頭笑笑,化去母親的疑慮,「沒有啦,校園公主選拔賽近了,有許多事要忙,所以想早點去學校準備。」
  「心兒,你會不會太辛苦了?既要忙校園公主選拔的事,又要準備研究所的甄試,你昨天還弄到那麼晚才回家,若實在是覺得太累,那校園公主就別選了,免得身體受不了。」
  葉欣怡不忍心看女兒那麼忙。
  「媽,我哪有那麼嬌弱,而且有許多的同學、朋友幫忙,不會辛苦的,別擔心。你只要準備好漂亮的新衣服,等著我選上校園公主那天一起去好好慶祝就可以了!」攬著母親的肩頭,她安慰道。
  「丫頭,你真聰明能猜到媽買新衣服了。不過,媽也沒忘了爸爸和你,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穿著新衣服到赫豪酒店吃慶功宴。」葉欣怡笑道,明白心兒不會讓她失望的。
  赫豪酒店?!心兒微微一愣,那不也是赫愷家的產業嗎?這令她有些反感。
  「媽,我們別去赫豪酒店了,改成晶華好不好?一樣高級好吃啊!」她不想去那花心大少的地方。
  「去哪兒都可以,媽沒意見,到時候再決定吧!心兒,小菜已經在餐桌上了,稀飯在電鍋裡,你若趕著去學校就先吃吧,我去叫你爸爸起床。」拍拍女兒的手交代著,葉欣怡隨後上樓去了。
  心兒添了碗稀飯在餐桌前坐下,匆匆吃完早餐向爸媽打聲招呼後便出門上學了。
  比起昨天,心兒今天是幸運多了。雖然她的宣傳海報被偷,卻讓更多的同學來幫她,還有兩位在學校很受敬重的教授願意做她畢業論文的指導老師,也答應做她考研究所的推薦教授,若說昨天的她像活在地獄裡,那今天簡直就是到了天堂。
  可惜心兒一天的好心情在回家時,看到停在巷子前的白色勞斯萊斯就消失無蹤了。
  她直視前方,想當成沒看見般不去理會。
  但從勞斯萊斯車裡走出了個高塊頭的大漢,攔住了心兒的去路。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7:05

  「你想做什麼?」她提高警覺的看著眼前長得有些兇惡的高壯男子。
  沙克將手上包裝精美的禮盒送到心兒面前,很有禮貌的告訴她:「安小姐,這是少爺送給你的禮物,少爺交代請安小姐務必收下,這是份很特別的禮物,小姐你看過後便明白了。」他恭敬的呈上禮盒。
  心兒是想不收的,但是看這情形,她若不收下,這個男人勢必不會放她離開,若在這兒拉拉扯扯,四周的鄰居都認識,看到就不好了,還可能會驚動到爸媽,那事情便鬧大了。
  想到這些,心兒只好接下禮物。
  沙克很高興任務如此輕易就完成,他向心兒彎身鞠個躬後上車離開。
  看來赫愷的手下還滿懂禮貌的。心兒笑笑,拿著禮物快步回家。
  「我回來了。」打過招呼後她急忙上樓,想看看禮物是什麼?
  回到房間關好門,她坐在床上,慢慢的拆開蝴蝶結和包裝紙,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在打開盒子後答案揭曉,結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不是首飾、不是金銀珠寶,而是一疊資料,這是什麼禮物?心兒感到有趣的馬上翻閱觀看。
  但是愈看她的神色就愈不對勁,那是她身旁所有人的資料,不,應該是說和赫氏有關係的資料。從她爸爸開始,爸爸工作的大野公司和赫氏有來往,而且赫氏還算是大野排名前五位的大客戶。媽定存的銀行,赫氏也是股東之一。她一些叔、伯、嬸嬸、阿姨們有不少人的工作或多或少和赫氏各子、分公司有關。甚至她的同學、朋友的家人,赫愷都能找出和赫氏牽上關聯的。連她學校正在興建的綜合大樓,赫氏也是贊助者之一。
  反正這資料上提到的人共同點就是和赫氏有關係,而他們全都是她身旁的親朋好友。
  末了,赫愷還附上一張卡片寫明,既然她和他的關係是那麼的深厚,這顯示老天爺也贊成他們在一起,所以她當他的女朋友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他還是給她選擇的機會,一切看她的決定。最後赫愷邀請心兒明晚一起晚餐,他要聽她的答覆。
  答覆?!她還能有什麼答覆?這簡直就是威逼恐嚇了。雖然赫愷話說得好聽,會無異議尊重她的決定,但是他列出這些資料就擺明是要挾了,要是她不答應,他是不是就會讓這資料上列名的人、包括她爸爸有麻煩呢?他若想搞鬼,以他家大勢大的背景來說並不是難事,這不是變相的恐嚇威脅嗎?
  心兒氣得將手上的資料丟到地上。太可惡了,世上怎會有如此卑鄙的人,他以為他是誰?一國之君?
  他以為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在民國前嗎?大家都要對他唯唯諾諾、謹遵聖旨不能違抗,否則殺無赦嗎?真是可笑!
  心兒漲紅了臉,拳頭握緊,起身在房裡來回走動,想平息心中熊熊的怒火。若那個混蛋男人再出現在她眼前,她一定會毫不客氣的給他一頓教訓,看能不能將他自大過了頭的腦袋給打醒,他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不過,心兒也從沒遇過這樣讓她既生氣又心驚的事,赫愷竟然能將她周圍的人事物調查得那麼清楚,令她不驚駭都難。這是什麼世界啊,為什麼她連選擇男朋友的自由都沒有,要屈服在那個壞男人的淫威之下。
  不,她就是不認輸,看赫愷能奈她何?她不相信他真能拿那麼多人開刀,赫氏是個大財團,但不可能真的龐大到能一手遮天吧?
  心兒將地上的資料收起放回盒內,本要丟到垃圾桶的,但遲疑了,她還是拿到書桌上放好。
  「心兒,吃飯了。」媽媽的聲音傳到了樓上。
  「好的。」心兒應了聲,睜大眼狠狠瞪著書桌上的禮盒一會兒,好似它是赫愷般,最好他能在她的瞪視下感到羞愧別出來見人了。
  之後,她收起臉上的怒意,吸口氣換張笑臉,下樓吃飯。
  「哇!好豐盛啊!」心兒看著滿桌子的佳餚發出驚叫。有蒸餃、蒜伴鱈魚,還有她的最愛螃蟹、鳳梨蝦球、沙鍋魚頭湯,擺滿了一桌子的好菜。「爸、媽,是不是在慶祝什麼啊,怎麼這麼多菜?」她好奇的看著父母。
  「問你爸爸吧,他下班前打電話回來,叫我煮這些菜,說是有重大的事要慶祝,到底是什麼事,媽也還不知道。」葉欣怡笑笑地回答,她正端上最後一道青菜。
  心兒盯著父親,「爸,是什麼好事啊?」
  「吃飯,先吃飯,等會兒我再公開這個好消息。」安川峰要妻子、女兒坐下來用餐,一聲開動後,一家人吃著豐盛的菜餚。
  「爸,你別吊人家胃口嘛,快說啊!」心兒吃了兩口菜後便催著父親公佈好消息。
  安川峰也不隱瞞了,他開心的向家人宣佈,「爸爸接到了一樁大生意,不但有可觀的業績獎金,而且肯定可以升上經理了。」
  「真的嗎?老公!」葉欣怡欣喜地確認。
  安川峰神情愉快的用力點點頭,「當然是真的,連合約都簽好了,這筆大生意肯定是百分之百沒問題,也是因為這筆生意使得我的績效達到陞遷的標準,所以只等人事命令下來,我便是經理了。」
  「爸,太好了,恭喜、恭喜,這的確值得慶祝。」心兒為父親的成就感到歡喜。
  「本來這筆生意我去洽談過好多次都沒有結果,而競爭對手又那麼多,大家的實力都很好,我們公司要搶到的機會實在不大,我也是不敢抱任何希望的;沒有想到今天竟接到客戶的消息,他們選定了我們公司作為長期合作的夥伴,還特別指定我為一切業務的接洽人。
  這生意帶來的營業額足可以讓公司的業績成長百分之五十,整個公司的同仁為此都很興奮,如此一來,今年的調薪額度定讓大家都很滿意的。」安川峰滿臉春風的告訴妻女,尤其這筆生意是由他所談成,更帶給他無比的成就感。
  「那個客戶一定也是家大公司了,才能帶給你們公司這麼大的利益。」葉欣怡順口猜測道。
  安川峰笑著回答:「當然,那個大財團你們也一定聽過,就是赫氏集團啊!赫氏--」
  「咳,咳……」正在吃蒸餃的心兒被口裡的食物梗到,劇烈的咳了起來。
  葉欣怡連忙放下碗筷為女兒拍背,安川峰也急急地盛了碗湯送到女兒面前。「快喝點湯,心兒,你吃飯怎麼這麼不小心?」
  心兒邊咳邊端起碗喝湯,經過一番折騰後才止住了咳,她小臉漲紅了,連眼淚也擠了出來。
  「好點沒?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吃東西還如此的粗心。還難過嗎?要不要再喝碗湯?」葉欣怡關心的責備女兒。
  心兒搖搖頭,緊緊盯著父親問:「爸,你說和你簽約的大客戶是赫氏集團?就是赫豪酒店那個赫氏集團嗎?」
  安川峰點點頭,「對啊!台灣不就那麼一個赫氏集團嗎?也只有赫氏才有能力簽下那麼大筆金額的合約。這筆生意終於讓我談成了,我真的好高興,心兒,這可是爸爸經手的最大一筆生意,對爸爸來說是意義非凡呢!」語氣裡有著掩不住的驕傲自得。
  心兒握著筷子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赫愷,這也是他玩的花樣之一嗎?借此來讓她明白他有多麼神通廣大,還是這算是他給她安家的甜頭好處,以表示他的大方呢?不管他的用心是什麼,他都成功的影響到了她家人的生活,這個男人真是可恨又可惡!
  「心兒,心兒……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啊?」安川峰見女兒發愣不說話,輕搖了搖她。
  心兒回過神,向爸媽笑笑地搖搖頭,「沒……沒什麼事。爸,赫氏這筆生意來得很突然吧?有沒有嚇了爸你一跳呢?」
  「有,爸爸真是嚇了好大一跳,直到簽完合約後,爸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做到了,爸爸真可以說是很幸運。
  而且透過這次的機會,我們公司可以逐漸走上國際化,對大野公司也有很大的影響,更將爸爸的事業推上另一個高峰,對爸爸的能力也是一大肯定呢!」安川峰意氣風發的告訴女兒。
  丈夫的喜悅傳給了妻子,葉欣怡笑著夾了個鳳梨蝦球到丈夫碗中。「升了經理之後,你的工作量加重就更辛苦了,老公,你可要多保重身體啊!」
  「放心,我身體好得很,我覺得自己好似又回到年輕打拼的時光,全身充滿了鬥志。
  對了,我得到一筆為數可觀的業績獎金,媽媽,你不是想要換部好點的車嗎?現在就有預算了。」安川峰歡喜的宣佈道。
  「那太好了,心兒,上回你說你喜歡什麼車的,要多少錢啊?」她轉頭詢問女兒。
  「媽,這事不急吧,馬上就要決定了嗎?」心兒笑得有些僵硬,想到這一切都是赫愷的傑作,她就無法有好心情。
  「先討論清楚啊,到時候做決定就快了,反正車子是一定要換的,對不對,老公?」
  葉欣怡笑瞇瞇的,滿心的興奮。
  「對,家裡現在開的這輛車是老舊了點:既然有預算就換車吧,我記得心兒說的是福斯的車子,那是德國車,性能不錯。不過,我覺得美國車也不賴;舒適安全。
  還是買休旅車呢?出門遊玩就很方便了……」安家兩老熱切地討論起車子來了,說得興高采烈的他們沒注意到女兒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已到了爆發的邊緣。
  晚飯後,心兒難得自告奮勇要洗碗,因為她看爸媽討論買車的事說得那麼開心,她不好打斷,只得接下自己一向討厭做的事情,自然這筆帳她又是算到赫愷頭上。
  拿著菜瓜布用力的刷洗著碗盤,藉以發洩憤怒,她決定要將這份怒氣連本帶利的還給赫愷。她明天會如他所願和他一起吃飯,還會給他一個令他永遠難以忘懷的約會,走著瞧吧!
  洗完碗,心兒擦去手上的水珠,走到客廳,碰巧電視新聞正在報導有關赫氏集團的消息。
  畫面上被記者和鎂光燈包圍的赫愷一臉帥氣的向媒體搖手致意,並謝謝大眾在他發生車禍時的關心,被問到赫氏未來的計劃時,他面對鏡頭侃侃而談--「赫氏雖然將主力放在歐美市場,但台灣仍是赫氏的根,赫氏不會忘本的,因此赫氏基金會打算贊助國內多所教育機構建立軟硬體設備,目前以×大為優先評估對象,我也會在台灣多待一陣子,除了忙事業外,台灣女子美麗又可愛,所以我還打算在台灣交個女朋友,請大家為我加油吧!」
  一席話說得採訪記者都笑了,機靈點的記者就乘機問他是否有心儀的對象了?赫愷則是用他標準的邪氣笑容當作回答,還不忘對著鏡頭頑皮的眨眨眼,更加深他如明星般的風采,然後被他的貼身保鏢簇擁著離開鏡頭。
  最後報導的記者還幽默的加上一段話,「可以想見的,台北的社交界會因為赫氏少東的這一番話而掀起風暴,到底哪位小姐是赫先生的白雪公主呢?我們會為大眾做後續的追蹤報導,請大家拭目以待吧!」
  「不知道這位多金大少看上誰了?但肯定那女孩會是全台灣最幸運的人,能有這麼英俊又有錢的男朋友。」看完報導,葉欣怡開玩笑他說。
  「被這樣的花心大蘿蔔看上哪是好事,應該說是倒了三輩子的霉才是」心兒忿忿不平的開口。
  安家兩老被女兒氣憤的語氣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們還來不及間明原因,心兒就丟下一句,「我上樓了。」怒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老公,心兒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葉欣怡不明白的看著丈夫。
  安川峰聳聳肩,「我也不曉得,反正若有事心兒不會瞞我們的,我們再繼續看汽車雜誌吧!」夫婦倆又將注意力轉回到買車上。
  心兒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回自己的房間,氣得對著空氣出拳踢腿發洩怨氣。赫愷竟連她的學校都算計在裡面,還大言不慚的向全國大眾放話要交個台灣女朋友,他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好,既然他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威脅她,她就讓他明白何謂絕地大反攻,她明天就殺他個措手不及,以消她心頭之氣。
  從練跆拳道至今,她從沒興起過動手揍人的念頭,赫愷是第一個。
  赫愷,看著吧,台灣女生可不是好欺負的,你要有所覺悟了!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7:51

第五章



  在×大跆拳道社團的練習室中,安心兒換上了練習服.正努力的踢腳劈手活動筋骨,因為午飯才過後不久。整個場地就只有她一個人,其餘的社友都還沒到。
  不久後,陸續有學弟、學妹走入練習室。
  「學姐,你好久沒來了,今天怎麼有空來練習呢?」
  一個學弟笑著問安心兒。
  心兒看了他一眼後邀請道:「你跆拳道的實力不錯,來陪我練練吧!」
  那學弟點點頭,「好啊,學姐有興趣,我就奉陪了。」
  當作是練習,兩人對起招來了。
  葛翼南走近社團時,就看到門口圍了一大群的人,爭先恐後地往裡面看。他是跆拳社的指導老師,而跆拳社之所以能成為×大數一數二的大社團,正是因為有他這個受歡迎的名師關係,他沒課的時間常會到跆拳社來看看。
  他好奇的走向前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啊,老師,你來了,是安學姐啦,她……她好可怕喔!」一名跆拳社員看到葛翼南,連忙告訴他。
  葛翼南聽了,馬上排開人群走入練習室,只見場中有兩個人正在比試,是安心兒和一個大三的男學生,由男學生被攻得毫無反擊能力可以看出,心兒已是獲勝了。
  一個旋轉側踢差點踢中那男生的胸口,心兒跳開,對那位男生彎身點了下頭,「承讓了。」
  那男生則是一臉晦暗的退到一旁。
  旁邊響起了驚歎聲,「哇,學姐好厲害,她已經打倒八個男生了。」
  「對啊,那些男生全被她攻得毫無招架能力,學姐實在太棒了,難怪是去年校際比賽的冠軍。」
  「心兒,你怎麼會和學弟較量起來了?」葛冀南走到她身旁,看著滿身大汗的她,不明白地問。
  心兒淺淺一笑,「沒什麼,只是找人陪我練習罷了,他們的實力太弱,今年可能無法在大專杯跆拳道比賽中有好的表現了。」
  「他們的級數不夠,無法代表學校參加,去年若不是有你,我們也沒辦法拿到冠軍。而今年你沒時間參賽,獎盃便和我們無緣了。怎麼,你找他們試招就是要看他們的實力嗎?」
  葛翼南溫柔的看著她,不管何時,她都是那麼美!
  心兒搖搖頭,「不是,我只是來舒展筋骨的。老師,你願意陪我練練嗎?」
  葛冀南也是黑帶的資格,心兒的邀請他當然不會拒絕了,馬上換了練習服來陪她練身手。
  已經和八個人比試過的心兒絲毫不覺得疲累,她的動作一樣靈活,一連串極力的搶攻,讓葛翼南有些承受不了。
  「心兒,我們只是練習罷了,不必要出手那麼猛吧?」葛翼南尋個空檔跳出戰圈,有些喘氣的苦笑著。
  「你覺得很難招架嗎?」她握著拳,表情嚴肅。
  葛翼南老實的點點頭,但也忙為自己辯解,「只是練習嘛,我也沒有盡全力啊!」
  看他臉紅氣喘的,心兒一下子就明白真相了,對於他的辯解沒聽入耳,臉上升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喃喃自語:「很好。」心兒對葛翼南彎身致意,「承讓了,謝謝。今天就練到這裡,我走了。」
  熱身過後,今晚便是主戲登場了。
         ※        ※         ※
  下課後,心兒坐上停在校門邊的大轎車,赴鴻門宴去了。
  車裡就只有她一個人,上回光面對赫愷就夠累了,哪有時間欣賞車裡的裝潢,現在她總算有心思好好打量這輛世界頂級名車。
  面對面設計的座椅、舒適的真皮椅套、超大的空間,坐上七八個人也沒問題,車裡有台小型電視、一套音響、一個迷你小酒吧,設備齊全,安心兒對個紅色按鈕很好奇,輕輕一按,從旁伸出一張小方桌,原來是工作台,真不愧是豪華名車,設想得這麼周到。
  專心研究勞斯萊斯的內裝,心幾倒也不覺得車程無聊,似乎只有一眨眼的時間,車子便開入赫氏大廈裡。停好車後,沙克為她開車門,心兒將背包背上,裡面她準備了些防身器材,以便情形不對時可以使用,她從容不迫的隨著沙克搭電梯上樓。
  電梯在二十八樓停下,電梯外已有人等著帶她去見赫愷。
  一路上,心兒眼觀四方,注意著可以離開的路線,至於赫家華美的佈置她是視若無睹。傭人帶她來到了走道盡頭的起居室,赫愷正站在陽台邊等她。
  赫愷仍是一身輕便的休閒衣褲,卻將他的瀟灑俊挺表露無疑,看到心兒走近,他揚起笑容張開手臂走向她,「心兒,你來了。」
  就在赫愷走近的同時,心兒輕喝一聲,「注意!」抬腿就往赫愷胸口踢去。
  赫愷的反應真是出乎心兒的意料之外,他竟然輕而易舉就避開了她的攻擊。不過,心兒沒對他客氣,第一步沒得手,她接下來的出招便更凌厲了,一招接一招來勢洶洶。
  赫愷邊對招邊後躍兩大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怎麼?這就是你回送給我的禮物?」
  「不錯,這也是回答你,我不接受你的威脅,更不會對惡勢力屈服,而你這個人最需要的就是被好好教訓一頓,讓你明白女生的厲害。就算你身邊有那麼多的保鏢我也不怕,你儘管放馬過來吧!」她冷著張臉告訴赫愷,對於那群人高馬大的打手,她不放在心上。
  心兒如此的舉動引來了赫愷身邊保鏢們的緊張,他們衝入房中想保護主人,赫愷卻要安全人員退至一邊,面對心兒,他臉上的笑容沒少過,「心兒,既然你想玩這種遊戲,我就陪你玩玩。不過,這地方不安全,我們該到適合的場地,你敢不敢跟我來?」
  心兒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也不願意在赫愷面前示弱,她頭一揚,驕傲地回答:「為什麼不敢?我既然單身一人來赴約,就不怕你的任何詭計了。」
  對於安心兒的勇氣,他點頭讚許,「勇氣可佳,那就隨我來吧!」
  心兒全神戒備的跟著赫愷來到一個放了許多健身器材的房間,裡面還另辟了塊的十坪大小的練武場,地板由特殊材質舖成,可以減輕人摔倒時的壓力,比較不容易受傷,是個很標準的練武場地。
  「沙克,你們都退到門外,沒有我的允許別進來。」
  赫愷叫保鏢都退出去,只留下他和心兒兩人。「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打擾了,我可以陪你玩個盡興。」他態度輕鬆自在。
  「我不是在和你玩遊戲,你若害怕就趕快叫人進來幫你,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心兒冷肅的瞪著赫愷,這傢伙以為她在開玩笑,才會這麼的有恃無恐,一點也不在乎嗎?
  那她會教他跌破眼鏡的。
  赫愷笑得更魅惑迷人了,「放心,我會注意不讓你受傷的。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受傷我會心疼的。」
  「你……自大狂,小心了!」心兒氣紅了小臉,將身上的背包丟到一旁,不再遲疑的抬腳攻向赫愷,這場男女戰爭開打了。
  心兒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所以爸媽才會讓她去學跆拳道,鍛煉身體。她從十歲開始練習,至今十多年了,從未荒廢過,加上她天賦聰明,身手自是不凡,也為她贏得了許多的獎座。
  由剛才赫愷能閃過她的攻擊看來,心兒明白他也是有底子的人,所以更加放膽展開身手,不對赫愷心軟。
  但是交手數招後,情勢發展令她又氣又惱,赫愷像是能預測她攻擊方向似的,使她每次拳腳都落空,她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如何能教訓他呢?
  兩人就像玩捉迷藏般在場內繞圈圈,赫愷臉上的大笑容更看得心兒發火,她喘著氣停下來怒叫:「喂,你光閃不回擊算什麼好漢?」
  「我說過不讓你受傷的,我回擊萬一打傷了你,我怎捨得?」赫愷臉不紅氣不喘,像個沒事人般笑道。
  「你……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回手,為了要證明你比我強,你就打敗我給我看看啊!」她實在氣不過他的狂傲。
  「我一向是不做沒有好處的事,那我們不妨訂個賭約吧,我輸了,你可以離開,我保證以後都不再去打擾你。但若你輸了,當然就得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這個賭局很公平吧?」
  赫愷乘機提出條件。
  心兒心裡有數她是遇到強勁對手了,第一次她對自己是那麼的沒信心,怎敢輕易答應?她輕哼了聲不回答。
  「你不反對就表示答應了,那你注意,我來了。」赫愷是趕鴨子上架,「了」字一說完,他的直拳就出手了。
  心兒被他出拳的快速嚇了一跳,心下一驚,急急閃開,一股強勁的拳風劃過她的臉頰,刮得她臉蛋隱隱生疼,在她還沒反應回來時,赫愷的第二拳又來了,心兒被逼退了好幾步,差點站不穩,摔倒在地。
  赫愷見狀,收回攻勢,關心的看著她,「如何?受得住嗎?沒問題吧?」
  挺直腰桿,她硬是不肯服輸。「誰有問題了、看拳!」心兒毫無保留的用盡全力向赫愷攻去,一副豁出去了的打法。
  赫愷皺起眉頭,邊化去她的攻勢邊提醒,「別打得這麼猛,你會傷到自己的。腳提得太高了,左拳的方向不對,膝蓋不可以彎曲……小心,你會扭到腳的!」他的話才說完,就聽到心兒痛叫一聲,倒在地上。
  赫愷急忙蹲下身扶她坐好,檢查她的傷勢,他輕輕的轉動心兒的腳踝,柔聲關切,「怎麼樣,很痛嗎?」
  心兒咬牙忍痛,但想到就是因為他自己才會受傷的,又思及自己無力反擊的狼狽樣,女孩子的嬌氣一起,她忍不住揚手給了赫愷一巴掌,怒斥道:「都是你害的!」
  掌心的微微發疼讓心兒一愣,她怎會變得這麼無賴不講理了呢?連忙低下頭不敢看赫愷。
  赫愷不在意打在臉上的巴掌,他高聲喚著沙克,要他拿保健箱進來。
  打開保健箱,拿出裡面的跌打藥酒,赫愷為心兒脫下鞋襪,對著她的傷處溫柔小心的搓揉著。
  「受傷後立刻就將淤血揉開,那你明天腳便不會腫起來了,揉的時候會有些痛,你忍耐點。」
  赫愷一樣坐在地上,很認真的幫安心兒推揉腳踝。
  心兒咬著唇,腳踝的疼痛讓她眉頭皺起,看著赫愷的舉動,她心中百味雜陳,而他臉頰上的紅色掌印尤其讓她感到難堪;想不到自己也是個刁蠻無理的人,她心中很不好受。
  見她低頭不語,以為她很疼,赫愷開玩笑要逗她開心,「你如願打到我了,一定很高興吧?」
  沒想到他的話卻讓心兒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掩面哭泣,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難為情,也為自己的無能難過。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失敗,而且是敗得那麼莫名其妙又淒慘,讓她無法承受。
  赫愷見她哭了,連忙丟下手上的工作將心兒摟入懷中。「乖,別哭,我明白很疼的,你忍耐一下,等會兒就不痛了。別哭、別哭,你一向都是很堅強,從來不哭的,怎麼會為了這樣的小傷就哭了呢?不哭了!」
  心兒詫異的抬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從來不愛哭的?」在男人的印象中,總以為女人愛哭是天性,除非是她的家人和好友,才知道她不愛哭,而且幾乎是不曾掉淚過。
  「若連這個都不知道,我怎麼做你的男朋友呢?」赫愷揚起眉頭,隨時不忘顯露他的狂妄自大。
  心兒被逗笑了,這個男人真是自以為是得讓人受不了,她想板起臉卻做得不是很成功,憋著一臉笑意佯怒反駁他,「誰說你是我的男朋友了?厚臉皮!」
  「不厚臉皮怎能追到女朋友呢?不管我是什麼,只要你不哭就好了。」寵愛的點點心兒的俏鼻,他繼續為她揉著傷處。
  這樣親密的動作只有她的家人才曾做過,從沒有別的男人如此貼近過她,赫愷的舉動帶著對情人才有的寵愛縱容,讓她心中升起了股異常的感受,不禁紅了臉。
  赫愷揉開了瘀血,又為心兒腳踝上層藥膏、扎上繃帶,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這樣保證你明天腳就不會腫起來了,而且連一絲的不適都沒有。」
  「謝謝。」安心兒輕輕的答聲謝。
  「我們關係不同,不要和我客氣。經過這一番運動後,你肚子一定餓了吧?走,我帶你去享受一頓很不一樣的晚餐。」他為心兒穿回鞋襪,然後抱起她起身離開。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不用你抱,放我下來!」
  從沒被男人這樣抱過,她臉更紅了,掙扎著要下地。
  赫愷更加牢牢的抱住她。「你的腳今晚不能再使力,否則會加重傷勢的。」
  「赫愷,你真的很過分呢,你知道自己有多霸道嗎?
  還自以為是得讓人受不了。」
  安心兒氣得捶著他的胸膛說出對他的看法。
  「謝謝,這就是我的優點。」赫愷閒閒的回答,笑得猖狂。
  「你……」怎會有這樣的男人?他的不可一世讓安心兒為之氣結,她別開頭不看赫愷,免得被氣死。
  赫愷抱著心兒走上頂樓,來到小木屋前的草坪上,僕人已將晚餐準備好了。
  眼前的美景讓心兒看呆了,樹林、瀑布、小橋、流水,還有小木屋,這是真的嗎?在都市裡竟能建造出這一片的景致,栩栩如生得就像是自然生成般,若非親眼看到,她絕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
  赫愷將她放在柔軟的椅子上。「我們要在這裡賞著星空用餐,對這安排你喜歡嗎?」
  心兒心中很是喜歡,但她拉不下臉來面對赫愷,裝成不屑的模樣不看他。
  赫愷不以為意地笑笑,吩咐傭人可以上餐了,於是整個頂樓的燈光被打開,悠揚的音樂響起,配合著今晚無雲的燦爛夜空,真是個絕佳的情人之夜。
  精心烹調的法式晚餐,絕佳的口感讓心兒挑不出毛病,四周的氣氛也很好,但她就是無法吃得開懷。
  放下手中的刀叉,她覺得有必要再弄清楚赫愷的企圖來。
  「怎麼,東西不好吃嗎?」看她停下,赫愷關心地問。
  心兒搖搖頭,「不是,餐點很好吃,但是我想和你將事情說清楚。」
  「什麼事?」赫愷明知故問。
  「就是關於我們之間的事,第一,我不會同意做你的女朋友。第二,請你別再來煩我,否則我會報警處理的。第三,也不准你利用權勢對我的家人、親友不利。
  你是大企業家,不應該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才對。我要說的就是這三點,請你務必遵守。」
  安心兒一字字很清楚明白的聲明,堅定的表示她的立場。
  「咦,我以為你不同,是個守信用的人;沒想到還是和一般愛耍賴的女生一樣,賭輸了就不認帳,心兒,這不是你的作風吧?」赫愷用激將法。
  心兒卻聰明的不上當,「我可沒有和你打賭什麼,那個賭從頭到尾都是你說的,我又沒答應。每個人都有選擇男朋友的權利,而且男女之間必須是兩情相悅才能成為情人,可惜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怎麼做男女朋友呢?赫愷,你別糾纏我了,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想到他也是因為喜歡自己才會如此的纏著她,她不禁放柔語氣地對他說明。
  「為什麼你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難道我條件那麼差、那麼配不上你嗎?」赫愷乾脆明著問。
  心兒又搖搖頭,「不是,是我不願意做有錢人的玩伴,而且我也沒精神玩愛情遊戲。」
  「說來說去,你還是認為我對你不是真心,以為我只想和你玩玩罷了。其實我是真的想交你這個女朋友,而且沒有任何的不詭企圖。不過,既然你有疑慮,那我們在此訂個合約好了,請你給我兩個月的觀察期,這期間你答應暫時做我的女朋友,我也同意對你以禮相待,絕不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若觀察期過去了,你還是無法喜歡我,我就接受我們之間沒緣分的事實,徹底放棄你,離開台灣,絕不再去打擾你,這條件你應該能接受吧?」赫愷提出了另一種的可行方法。
  心兒真是服了赫愷的固執,她真那麼的吸引他嗎?
  要他費盡心思就只為了當她的男朋友?!說實在的,赫愷的條件好得讓人眼紅,撇開家世不說,光是他的外表就足以當明星迷死一票女生了,而他還有那麼好的身手,雖然他驕傲又自大,但是也不至於到真正讓人討厭的地步,反而更突顯了他迷人的氣質,現在的女生不是就喜歡壞壞、帶點邪氣的男人嗎?赫愷就是最好的典範。
  如此的男人卻使出渾身解數要和她做朋友,他那麼用心,她想不感動都難。
  「為什麼你一定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台灣的女人那麼多,比我漂亮、比我溫柔、家世比我好的大有人在,我們才不過見過一次面,之前根本就不認識,為何你就是這麼認定我呢?」
  心兒很好奇,想明白原因。
  赫愷嘴角掛著神秘的笑,別有深意的回答:「這是上天為我倆安排的緣分,心兒,你相信我是為了保護你才來到這個世界的嗎?」
  「甜言蜜語!」心兒當然不相信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暗自高興,好聽的話誰都愛聽嘛!
  他也知道安心兒不可能相信自己的話,許多玄妙的事若非本人親自遇上,旁人說再多也沒用。
  「心兒,給我個機會好不好?」赫愷誠懇的再度開口。
  拗不過赫愷的緊緊追求,她心軟的鬆了口,「你真能保證不會對我亂來,也不會勉強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最重要的,是你絕對擔保不會有非禮的舉動,若我兩個月後還是拒絕你,你一定不再來找我的煩麻嗎?」
  正經嚴肅的點頭,他全力保證,「我一定能做到。
  若心兒你不相信,我可以找律師來訂條約。」
  「原來你的律師都管這樣的事,還真是辛苦呢!」心兒取笑他。
  「喔,你不知道嗎?你男朋友也具有律師資格的。」
  赫愷得意地告訴心兒。
  心兒聞言,驚訝的張大眼,這倒真讓她意外了,她以為他只有過人的家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能力。
  「看來你對於你男朋友的事知道得太少了,我會好好為你惡補。就從明天開始吧,你下課後的時間都屬於我,我會隨時待在你的身邊。」這是當男女朋友必要的條件。
  「什麼?!那我不是沒有自己的時間了?不行,我要留時間陪爸媽,不能將家人丟在一邊不理。」心兒不能答應。
  「我可以同你回家吃飯,或邀請你爸媽一起出來聚餐遊玩,反正你在外面就要和我在一起,我不放心你的安全。」赫愷說出了重點。
  「別把我當小孩,我的身手你也知道,我會保護自己的,你別這麼緊張,也別粘得這麼緊,會悶死我的。」
  心兒受不了赫愷的決定。
  「不行,若你能打得過我,我才能答應,否則你的安全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我不能讓你有一絲一毫的損傷,這是為了你好,聽話。」赫愷展現他真誠的笑容,不開玩笑、沒有邪氣,誠摯得讓人無法拒絕。
  心兒無奈的歎口氣,誰教自己一時心軟答應了他的條件,現在她真有騎虎難下的感覺。
  用完晚餐後,赫愷陪著心兒逛這片人工花園、欣賞夜空,也順便觀看臺北市的夜景。
  「想不到在都市裡可以建造出這樣一個桃花源,金錢的力量可真大!」安心兒有感而發,她可以想像建造這座人工花園一定是所費不貲的。
  「金錢並非萬能,不能買到所有的東西,譬如快樂、親情,當然還有愛情了,否則我何必要答應你那麼多條件呢?」赫愷對她眨眨眼,語氣聽起來很無奈。
  「怎麼?你後悔了嗎?想收回條件也可以。」睨了赫愷一眼,她姿態高傲。
  「我怎會後悔?再大的犧牲都做了,何況是這點小事呢?」他若有所指的輕喃。
  「你為我做了什麼大犧牲?我怎麼都不知道呢?」
  心兒嬌悄的對赫愷做個鬼臉,這個男人太誇大了。
  赫愷但笑不語,有些事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他會好好保護這個得來不易的女朋友,用他的生命去保護她!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8:42

第六章



  有了赫愷這個男朋友後,安心兒的生活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完全改變了。上下學有人接送,不管去哪裡都有人堅持當陪客,連她和朋友、家人聚餐,身邊一定都跟著人。
  那個人自然就是她的「男朋友」赫愷了。
  赫愷在心兒答應暫時成為他的女朋友的第二天,就到安家登門拜訪了。憑著他出色的人品、能言善道的嘴,讓安家兩老對他中意極了,在心兒的嚴厲眼色下,他雖然不以心兒的男朋友自居,只說是普通朋友,但是赫愷表現出的熱心已經明白昭示出他的身份,安川峰夫婦是心知肚明。
  縱使他們覺得赫愷的家世太過於顯赫了,心兒和他交往做父母的總是不太放心。
  不過,赫愷他那沒有驕氣的有禮態度,讓安家父母實在感覺不到他富家少爺的脾氣,而且心兒又一再表明他只是朋友而已。心兒那麼聰明,做父母的實在不用太過於擔心,所以對於心兒和赫愷的事,安川峰夫婦樂見其成。
  心兒的同窗好友當然也都知道赫愷這號人物了,赫愷很會籠絡人心,將心兒一堆好友全約到赫豪酒店,包下整個餐廳請客,很快和她們打成了一片,使得自己輕輕鬆鬆就成了這堆小女子的崇拜對象,甚至他說的話比心兒說的還要有力,讓心兒氣得直責備這些朋友們重利輕友。
  總之,赫愷是成功的融入了心兒的生活中,並且隨時隨地都出現在她身旁陪著她,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外人看來絕對會將他們當作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人。
  心兒和周雨音拿著最後一批的宣傳海報在校園各公佈欄張貼。
  「還有三天就要選校園公主了,還真快啊!」周雨音邊貼著海報邊說。
  「嗯,為了這事,我近來真是忙死了,真希望選後能好好休息一下。」心兒現在最渴望的就是休息了。
  兩人合力將海報釘在佈告欄上,亮眼的紅色在眾多海報中顯得非常突出。
  「呼,終於弄好了!心兒,當上校園公主之後,只怕你要參加的活動多得很,到時可能會比現在還要忙的,辛苦了。」拍拍好友的肩頭,周雨音語氣帶著同情。
  「你還敢說,這都是你害的,你這個壞朋友。」心兒用力敲了下周雨音的頭。
  周雨音抱著頭喊疼,急忙抗辯,「能選上可是美事一樁啊,否則你就上任後再將校園公主的寶座讓給馮艾艾嘛,她一定會愛死的。」
  「哼,校園公主我會用自己的實力得到,不需要別人讓的。」冰冷含怒的嗓音插入心兒和周雨音之間。
  心兒、周雨音聞聲同時回頭,只見馮艾艾臉色很難看的站在她們身後。
  「呃,馮艾艾,對不起,雨音只是開玩笑的,你別介意。」心兒忙向馮艾艾道歉。
  馮艾艾一臉鄙視的斜眼看著周雨音,故作大方地倒答:「我當然是不會介意了,只是希望有人能收起自己的大嘴巴,別亂說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周雨音不甘被說成大嘴巴,生氣的想反駁,卻被心兒給按捺下來了,「雨音,算了,我們還有海報要貼呢,先走吧!」她拉著周雨音的手要離開。
  馮艾艾卻擋住了心兒的去路,「安心兒,我可不是那麼無聊跟在你們後面偷聽你們說話,我今天是有事來找你的。」
  「你找心兒也不會有好事的。」周雨音涼涼的丟下話。
  「雨音,別說了。」心兒對周雨音皺起眉、搖下頭,要她別多話,轉回頭面對馮艾艾,有些意外聽到她有事要找自己。「什麼事?」
  「我有個已經移民英國的表哥前不久回台灣來玩,在偶然間看到了你的照片,他對你很有興趣想見你,於是我就帶他來了。表哥,你過來啊!」馮艾艾向站在後面、離她們有些距離的瘦高男子叫道。
  那男子緩步的走了過來,斯文俊秀的臉龐帶著笑意的看著心兒。
  「這是我表哥韓敬倫。安心兒,你應該認識他吧?」
  馮艾艾介紹著,帶著有趣的神情看心兒的反應。
  因為他方才站得有點遠,所以心兒沒注意到他,當他走近時,她一眼就認出人了,是他,竟然是他,一個讓她永遠也忘不了的男人!
  「嗨!心兒,好久不見了,還記得我嗎?小公主。」
  韓敬倫用以前他為她取的小名,柔柔的喚著。
  「我當然記得你了,韓敬倫。」耳熟的暱稱教心兒整個人顫抖了一下,不是因為懷念,而是噁心得讓她起雞皮疙瘩。
  「小公主,你以前不是都叫我倫哥哥嗎?怎麼現在不叫了?我好想念你那種嬌滴滴的叫聲呢!」韓敬倫一臉嚮往的微笑道。
  「人長大了,那些小名現在叫也不適合,你還是喊我安心兒吧!」心兒顯得很冷淡,沒有韓敬倫那種重逢的喜悅。
  她淡漠的反應雖然讓韓敬倫有些失望,不過他沒放在心上,「好,我就喊你心兒。
  心兒,這麼久沒見,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聊聊,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讓我們可以盡情的暢談別後情形。」他提出邀請。
  「不行,她晚上有事。」熟悉的霸氣嗓音不客氣的代心兒回絕,一隻大手掌搭上了安心兒纖瘦的肩頭,高大的身形出現在她身邊。
  「赫愷,你怎麼進來了?」安心兒看到他,笑得很愉快。
  「已經超過下課時間了,我在外面等不到你,擔心你的安全就到學校來找你,原來你和朋友在敘舊。」赫愷低下頭對安心兒笑笑,然後抬頭看著韓敬倫自我介紹,「我叫赫愷,是心兒的男朋友。」他向韓敬倫大方的伸出手。
  韓敬倫也很有風度的伸手,「你好,我叫韓敬倫,能說是心兒的老朋友了。」兩個男人客氣的握了手。
  「韓先生,如果你要約心兒,今天不行,因為我們已經訂好節目了。」赫愷佔有性的將心兒攬近自己。
  平常若遇到赫愷這樣霸道的舉動,心兒一定會出聲糾正。不過,今天他出面正好替她回絕了這個她最不想見到的男人,她樂得不必和韓敬倫說客套話。
  韓敬倫感受到赫愷的不友善,表妹又在他身後拉他衣服給予暗示,他便順勢回答:
  「喔,可真是不巧,只好改天再聚了。」
  「那沒事了吧?心兒、雨音,走吧!」赫愷沒多廢話,帶著人離開。
  「他就是你說的赫氏財團的小開?實在看不出來嘛!」看著他們走遠後,韓敬倫口是心非的對表妹說,其實他很震懾於赫愷身上散發出的尊貴氣勢。
  「赫愷本來是很有品味的人,但和安心兒在一起後就變了,T恤、牛仔褲也敢穿出來,實在是愈來愈沒水準了。」馮艾艾厭惡的批評。不過,她心中卻是非常懊惱,她相貌、家世都比安心兒好上幾倍,為何赫愷看上的不是她呢?有個這樣的男朋友,可是每個女子心中最大的希望呢!
  韓敬倫不贊同馮艾艾的話,他覺得安心兒真的很美麗,她國中時就是個小美人了,現在更是美得讓他心動,就算簡單廉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依然可以襯托出她高雅的氣質。
  他交過的女朋友不少,但沒有一個如安心兒那般美麗耀眼,他希望能重新得回她,尤其是從大財團少東身邊搶回來一定是更有成就感。為此,他可以在台灣住下,反正他對英國的工作也不太滿意,以他留洋過的資歷要在台灣找個更好的工作是很簡單的事,所以為了心兒,就算不回英國也無妨,那這樣他在台灣除了有份好工作外,還有個人人稱羨的女朋友,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表哥,表哥……」馮艾艾叫了幾聲,見韓敬倫沒有反應,伸手拉了拉他,韓敬倫這才回過神來。「表哥,你在發什麼呆啊?叫都叫不醒。」她疑惑的看著韓敬倫。
  韓敬倫搖搖頭笑笑,提出邀請,「艾艾,今晚表哥做東,請你和你那些朋友吃飯,想吃什麼儘管說吧!」
  「真的嗎?哇!表哥,你真好!」馮艾艾高興地大叫,立刻拉著表哥準備去告訴她的好朋友這個好消息。
  韓敬倫心想,他和心兒的事要馮艾艾和她的同學幫忙,現在多打點一下準沒錯的。
  他一路上笑得很有心機,這一趟回台灣還真回來對了呢!
         ※        ※         ※
  心兒看了眼正在開車的赫愷,雖然他一副全神專注開車的模樣,可是由他繃得死緊的臉上可以看出他的不高興,將車內氣氛弄得好沉悶。
  終於,心兒受不了了,她轉頭面對赫愷,決定要弄明白他在生什麼氣?
  「叩叩叩,有人在家嗎?」心兒調皮的舉起手做了個敲門的姿勢。
  赫愷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問:「什麼事?」
  「你在生氣嗎?」她傾過身子問他。
  「沒有。倒是你今天怎麼那麼聽話,肯乖乖隨我上車,一句怨言都沒有呢?」赫愷反問道。平時他若對心兒行為有些專制,她總會不滿的嬌聲抱怨,今天他擅自替她拒絕了邀請,她竟然沒有抗議,行為實在是不尋常。
  「因為我高興、心情好嘛!」心兒笑瞇瞇地回答。可能是因為韓敬倫在場,赫愷對她的佔有慾裡包含著濃濃的醋意,讓她感到特別開心。
  「因為見到舊朋友嗎?」赫愷的語氣好冷漠,神色更加難看了。
  「怎麼?你在吃醋嗎?」她可以聞到酸味了。
  大男人怎會承認自己在吃醋,赫愷冷哼了聲不搭腔。
  「嘻……赫愷,你真的在吃醋是不是?說嘛,你在吃韓敬他的醋對不對?對不對啊?」
  心兒要赫愷親口說出答案,第一次看到這個自大的男人吃醋,機會實在難得,當然要逼他承認了。
  赫愷皺起眉頭,被心兒的笑聲弄得很不自在,「別胡說八道了,安靜,別吵我開車。」
  「不要,我就是要知道你在生什麼氣?說嘛,大家都是大人了,有什麼好害羞的,我不會笑你的,快說啊,說——」安心兒伸手扯扯赫愷的衣服,纏著他說實話,因為赫愷微微漲紅的臉看起來真的好可愛。
  赫愷有些老羞成怒,嚴聲的呵斥安心兒,「吵死了,我說沒有就沒有,有什麼好問的?囉嗦!」
  被赫愷這麼一斥責,她的脾氣也來了,「人家是好意關心你,既然這樣,我也不理你了,我要回家,請你馬上送我回去。」說完,不高興的將頭轉向車窗,閉起眼假寐,不看赫愷。
  承認自己吃醋有什麼丟臉的,他卻是死要面子不肯說!連這樣的情緒也不讓她知道,他們算什麼男女朋友?要不就是他對她沒用真心,否則怎會不吃醋呢?
  其實心兒明白赫愷很重視她,她不喜歡他穿得大帥氣、太正式,他就如她意的換下名牌衣飾,穿上T恤。
  牛仔褲。她不愛他出門帶著那麼多的保鏢、隨從,他也答應,和她一起時,他都是單獨一人。甚至她只抱怨過一次,勞斯萊斯那麼大,外出真麻煩,赫愷竟立刻買了輛賓士的雙門跑車當代步工具。
  只要是她的意見,赫愷幾乎沒有反對過,若要強說他對自己不是真心的,是太過分了。
  既然如此,乾脆就表明自己在吃醋不就得了?每個女生都喜歡男朋友為她吃醋啊,連這種道理都不懂,真是呆,反正她就是一定要逼他說實話便是了,他不說她就不理他,看誰耐力夠。
  心兒閉著眼睛胡思亂想,慢慢的,她覺得眼皮重了起來,一會兒真的睡著了。
  車裡只剩下輕柔的音樂聲和兩個正在鬥氣的情侶。
         ※        ※         ※
  心兒翻轉個身,手腳舒適的伸了伸,這一覺睡得好舒服,她滿足的張開眼睛。
  清醒後,她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她從床上坐起看看四周,這是什麼地方?
  自己為何會在這裡呢?
  在她正感到疑慮時,房門被推開,赫愷走了進來。
  「睡醒了?」他來到狀邊坐下,面帶微笑地看著還滿臉睡意的心兒。
  「這是哪裡?」
  「我的房間。你在車上睡著了,我看你睡得那麼熟,不忍心叫醒你,就抱你到我房間休息。你近來真是太累了,才會體力不支睡著,該要好好休息才對。」他輕撫著她柔嫩的臉蛋,眼裡有抹心疼。
  這樣的關心讓心兒感到溫暖,不過她一記起車上的情形,馬上不開心的小臉一沉,「我不是要你送我回家嗎?怎麼你卻載我來你家了?我要回家!」她下床要離開。
  赫愷大手一伸攔下了她,將心兒抱入懷中。「還和我賭氣啊?小氣鬼。」
  「你才是小氣鬼,問話都不回答,放開我,誰允許你抱我了?放手啦!」她扭動身體想掙脫赫愷的摟抱,半怒半嗅的嚷著。
  「你告訴我韓敬倫和你是什麼關係,我才放手。」赫愷提出要求。
  「哇,世上哪有嫁你這樣不講理的人,限制人家行動還強行逼供的。不說,你不放手,我就不說。」心兒使嬌的別開臉。
  「我吃起醋來是很可怕的,快說!」他裝成一副兇惡的模樣。
  「哈哈哈……你可承認你吃醋了,你在吃醋對不對?」赫愷的話讓心兒笑開了臉,小手指點點赫愷的胸口。
  「對,我就是在吃醋。那個男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你怎麼認識他的?老實說。」不再否認自己的情緒,他加大手勁抱緊了懷中的頑皮鬼。
  心兒笑嘻嘻地對赫愷扮個鬼臉後,才柔聲的安慰他:「其實你不必吃韓敬倫那種人的醋,不值得的,因為他是個可惡的大騙子。」
  「他騙了你什麼?」赫愷馬上皺起眉頭,臉色也變了。
  她趕忙用小手輕拍他的胸口,穩住赫愷的脾氣。
  「別緊張,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這件事只有我和姐姐知道,連我爸媽都不曉得,你是第三個知道的人,你聽我說完就明白為何我會說韓敬倫是大騙子了。」
  那件事是發生在心兒要升國三那年的暑假,當時安琪兒剛從國中畢業,正面臨一堆的聯考,所以每天一早就拿著書本到附近的圖書館看書。心兒沒事時也愛跟著姐姐去圖書館,借本書在那兒享受冷氣。在她們姐妹固定坐的位置對面經常坐著一個大學生,他是來圖書館找資料的,他們便因為地利關係而互相認識,那個人就是韓敬倫。
  韓敬倫長得高高帥帥又斯文,很能讓女孩子心動,她和姐姐對他的感覺雖然還沒到達喜歡的程度,但是也很有好感,而韓敬倫對她們姐妹總是特別好,常買飲料請她們,有時也請她們吃中飯,三個人變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但是有一天,韓敬倫突然私下約心兒,告訴她他很喜歡她,因為她活潑可愛、人又長得漂亮,問她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少女情懷總是詩,面對自己心中有好感的男生向自己表白,心兒又羞又高興,馬上就點頭答應了。不過,韓敬倫很慎重的囑咐她,因為她還小,父母一定會反對她交男朋友,所以要她別告訴爸媽,連姐姐也不可以說。
  心兒很相信他的話,當然答應他不說出去。於是,她就成了韓敬倫的女朋友了。
  自小起,心兒和姐姐的個性就是一動一靜完全相反,姐姐愛唸書,她愛玩,姐姐參加的比賽一定是演講、書法、才藝……屬於文學方面的競賽,而她則愛參加一些小公主、美少女之類的選美活動,要不就是舞蹈、歌唱,出風頭的比賽!她們姐妹倆是各有一片天,也都在自己的天地裡表現突出。
  可是和韓敬倫交往後,他卻說如果她多念點書,培養更好的氣質,那他一定會更喜歡。為了讓他更喜愛自己,她開始改變性格,逼自己多讀書,努力去合乎他的要求,做個有氣質的淑女。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韓敬倫竟然也同時和姐姐交往,他對姐姐的說辭和同她說的話是大同小異,除了叫姐姐對他們男女朋友的關係保密之外,也同樣要求文靜的姐姐學著開朗活潑點,多表現自己的美麗,別只顧著埋首書中、而安琪兒和心兒一樣很相信韓敬倫的話,開始改變自己。
  兩姐妹都不知道彼此交的男朋友是同一個人,直到有一天,心兒無意中發現她送給韓敬他的鋼筆竟出現在姐姐的鉛筆盒中,詢問之下,才知道她們都被韓敬倫欺騙了。
  於是兩姐妹氣沖沖地要找韓敬倫弄清楚一切,卻恰巧看到他的一群朋友正在向他道賀。原來他和他的朋友們打賭韓敬倫的魅力有多大,能否讓她們姐妹為他改變,將兩人的性格完全調換過來。那時韓敬倫得意洋洋的向朋友們宣佈他賭贏了,成功的愚弄了她們姐妹。
  知道真相,心兒衝動地想上前去找韓敬倫理論,但姐姐拉住了她,並且告訴她如果她們姐妹夠聰明的話,也不會被騙了,她們自己也有錯。
  經過這事以後,她和姐姐的個性全然改變了,姐姐認為自己念了那麼多書還是被騙,那表示她的生活歷練不夠,因此她要大膽、外向些,多交些朋友、多學習。
  而心兒則是以為自己會被騙是書念得不夠,所以改去了活潑的個性,認真的讀書,多吸收知識充實自己。
  當然,她們姐妹也沒再和韓敬倫見面了。然後,暑假結束,安琪兒考上明墾高中,心兒上了國三,又開始為學校功課忙碌,韓敬倫這個人也被她們漸漸遺忘了。
  「沒想到事隔多年,他會再來找我,而且他還是馮艾艾的表哥,真是讓人很意外。」
  心兒倚在赫愷懷中說完了韓敬倫的事。
  「原來那傢伙是個混蛋!」赫愷一見到韓敬倫直覺上就不喜歡他,聽了他的事後,更加肯定自己討厭他。
  「這名詞還真適合他呢!」心兒仰頭對著赫愷笑笑。
  「不過,那傢伙似乎對你還沒忘情,他應該還會再去糾纏你,不管他對你提出任何的邀約,你都不能答應,明白嗎?」赫愷仔細叮嚀著心兒。不知為何,韓敬倫的出現令他有芒刺在背的威脅感,讓他心生不安。
  「我知道,這不用你交代,我討厭他都來不及了,怎會接受他的邀約呢?放心吧!何況我的時間都被你佔去了,哪有空閒和別人約會啊?想想,我真是好不自由喔!」心兒頑皮的歪著小腦袋向赫愷抱怨。
  「你真這麼認為嗎?」他作勢要咬心兒,逗得她又閃又叫的,呵呵直笑。
  兩人滾倒在床上玩鬧著,最後赫愷將心兒壓在身下,心兒無法動彈,只能喘著氣直笑,小臉因為大笑而紅得像顆蘋果,兩顆黑眼珠閃動著如星星般的光芒,小巧的紅唇更是鮮艷欲滴,讓人好想嘗一口。赫愷受不了如此活色生香的誘惑,俯下臉想一親芳澤。
  「還不可以,你說要尊重我的,你忘了嗎?」心兒羞澀的轉開臉,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赫愷歎口氣,只好按下心中的慾望,輕輕的在她粉嫩光滑的臉頰上啄了下,然後拉她起身,整理兩人弄亂的衣服。
  「你肚子應該餓了吧?想吃什麼,我讓傭人準備。」
  他看著心兒問道。
  經赫愷這一提醒,心兒真覺得肚子好餓,她滿臉的疑惑,「現在幾點了?」
  「已經快九點了。」
  「九點?!我竟然睡了這麼久!那你吃飯了沒?」心兒很驚訝,忙問赫愷。
  赫愷搖搖頭,寵愛的笑說:「你不喜歡一個人吃飯,我先吃了,誰陪你呢?」
  安心兒聽了,臉上閃動著甜甜的笑靨,興奮的提議:「那我們到地下樓的美食街吃小吃吧,還可以逛逛街呢,好不好?」
  「好,怎會不好?那就快走吧,以免你餓得走不動,要賴我背了。」他開玩笑的揉亂她的發,引得心兒一陣的笑聲加埋怨,兩人邊打鬧邊下樓。
  這對情侶的感情是愈來愈好了。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9:36

第七章



  ×大的校園公主決選日終於到了,今年角逐這項殊榮的共有五位青春美麗的女同學,這其中當然以安心兒和馮艾艾最受矚目了,而眾人也多半預測安心兒會勝眩校園公主選拔的方式不同於坊間一般的選美活動,參賽者除了學業成績和操性必須達到所訂定的標準外,還要有三位師長、五十名以上同學的推薦書,用來評定參賽者的人緣優劣,要具備這些基本條件才有資格參選校園公主。
  選拔賽的過程也與眾不同,沒有賣弄姿色的項目,當然也就不會有什麼穿泳裝、晚禮服的表演,而是以相貌、才藝、聰明機智分勝負。
  相貌是指候選人任選一張自己最得意的照片放大掛在佈告板上競艷。才藝是指候選人在競選期間宣傳手法,包括海報,還有一些公開活動的表現。聰明機智則是在決選日這天,在展示台上接受台下學生即時問答的考驗,看哪位的答案最能深入人心。
  這項活動全X大的師生都有投票資格,投票方式是在網路上直接投給自己支持的候選人,最後由電腦統計結果,最高票的便是校園公主的當選人。
  目前在X大的活動館中,正傳出了陣陣笑聲,在台上接受即時問答的人正是安心兒,由台下不斷響起的鼓掌聲可以明白,她的表現有多受人歡迎。
  「心兒真是太棒了,完全不輸琪兒學姊的風采,一定是穩贏了。」周麗音站在台側,很高興地對身旁的赫愷說。
  赫愷的眼光無法從台上神采奕奕的人兒身上移開,眼前的心兒如一個發光體,吸引住所有人的全副心神,包含了他,讓他心悅臣服於她的魅力之下。
  他終於明白何謂「傾國傾城」的美女了。那不單單只有美貌,她所具備的特有迷人風采才是讓人拜倒的主要原因,讓人甘願為她不愛江山,只愛美人,只因江山易得,而美人卻是可通不可求。
  這樣的女子一旦得到了,便再也不捨得放開,就如同他對心兒的情形,兩個月的時間到了,他就真能對她放手嗎?就算有鋼鐵般的意志,恐怕也是無力做到的。
  心兒,赫愷在心中低歎了聲。
  另一個全心為安心兒著迷的人是韓敬倫。他的小公主長大了,而且較她小時候更加讓人心動,看臺下男女同學為她傾倒的情形,他更把目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他要心兒再當他的女朋友,只有她才配得上自己,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一定要得回她!
  心兒在熱烈的掌聲中下台,還來不及鬆口氣,一堆同學、朋友就擁上來提早向她道賀,她當選絕對是必然的事,氣氛歡欣熱鬧。
  安心兒撐著笑容對大家點頭致謝,但是眼光不斷在人群中來回搜索,他有來嗎?她是沒邀請他來,不過他應該明白她的心思啊!
  「你在找誰?」熟悉的低沉聲音在她耳旁響起,一隻有力的手臂牢牢繞上了她的柳腰。
  一顆飄蕩的心霎時找到了歸處,心兒揚起嬌俏的笑容轉頭望著赫假,「找我爸媽啊!」
  「小騙子!」赫愷瞭然的笑著,輕捏了下心兒的小鼻頭。
  「如何?我表現得好不好?」她徵詢他的意見。
  赫愷故意裝成一副苦瓜臉,「你沒看我在為晚上的慶功宴心疼嗎?」
  安心兒被逗得倒在赫愷懷中咯咯直笑。
  「你還有別的活動嗎?」赫愷問懷中的寶貝。
  「沒有,都已經結束了,只等下午三點一到,開票公佈結果。」
  「那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他被吵得有些頭疼。
  心兒點點頭,她也被眾人的熱情弄得暈頭,於是兩人手牽著手,擺脫了一堆人的糾纏正要離開,卻在後門邊遇上了韓敬倫。
  「心兒,我特地來向你道喜,你表現得真好,校園公主非你莫屬了。」他綻開迷人的笑容道賀,但是不太高興看到她身旁的赫愷。
  「謝謝。」心兒冷淡的應了聲。
  「那今晚——」
  韓敬倫話還沒說完,赫愷便直截了當的打斷,「心兒有事,無法奉陪。」語氣裡沒什麼溫度。
  「噢,那又很不巧了。心兒,我們真的許久不見,老朋友聚聚餐是應該的吧,所以請你無論如何都要抽出空來,讓我們有機會聊聊,好嗎?」他用非常誠摯的態度向心兒要求。
  心兒沒答話,依然是赫愷代為發言,「韓先生,心兒真的沒空,現在我們還有事,不再多逗留了,再見。」他帶著心兒快速離開。
  韓敬倫看著赫愷的背影拉下臉來,這個男人根本存心想破壞他和心兒,是他的頭號情敵。不過,他不會輕易放棄,他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手的,走著瞧吧!
         ※        ※         ※
  心兒和赫愷回到社團辦公室,也是後援會的總部,許多心兒的好朋友都聚在這兒,圍著電腦看結果。大家說說笑笑,陸陸續續不斷有朋友帶來好消息,室內的氣氛一直很高昂,時間在眾人的期盼中度過。
  終於,開票結果出來了,心兒果然不負眾望,以超高票當選校園公主,心兒的朋友們都高興得歡呼尖叫,而心兒本人也笑得好開心。
  「恭喜你,我的公主。」赫愷風度翩翩的舉起心兒的小手放到唇上一吻。
  「謝謝。」心兒有些羞怯的接受赫愷的親密動作,「公主」兩字從他口中說出,充滿了濃濃的寵愛,聽了很順耳。
  赫愷接著對眾人大聲宣佈:「各位,為了謝謝大家的辛苦,今晚在赫豪酒店開慶功宴,請大家務必參加。」
  哇!大家聽了更是高興,又笑又叫的,今晚又可以大快朵頤了。
  「謝謝,又要讓你破費了。」心兒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為了她,他已經大子筆地請她的朋友好多次了。
  「別和我客氣。」赫愷不在意地回答。
  「對,別客氣。」周雨音夥同大家齊聲叫道。
  心兒臉紅紅的笑罵好友,「你們這麼愛吃,小心變成大胖子。」
  「我們胖沒關係,你胖就不行了,赫大哥會抱不動的。」周雨音朝心兒擠擠眼,一臉的促狹笑容。
  「周雨音!」心兒的臉更紅了,佯怒要教訓周雨音,大家又笑鬧成一團。
         ※        ※         ※
  這晚,赫愷在赫豪酒店的宴客廳為心兒舉辦盛大的慶功宴,餐點是採用歐式自助餐,心兒的爸媽也到場,加上幾十位的同學、朋友,氣氛熱鬧極了。
  心兒穿著媽媽特別為她買的白色短洋裝,簡單大方的式樣配上她特意畫上的淡妝,襯得她猶如出谷幽蘭般清新美麗、高雅脫俗,是全場的人注目的焦點。
  「爸,這龍蝦好新鮮呢,你吃看看。媽,你喜歡的生魚片,還有蛋皮壽司。」心兒將特意盛裝的菜餚撥到爸媽盤中。
  「心兒,你不是跑去和朋友說話,就是替爸媽夾菜,你自己卻沒吃到什麼,別忙了,坐下來好好用餐。」葉欣怡關心的拉女兒坐好。
  赫愷將剝好的螃蟹肉送到心兒盤裡。「你再忙,螃蟹我就自己吃掉了。」
  「不可以,我要吃,這個才是給你的。」心兒連忙動手護衛自己的最愛,還頑皮的拿起螃蟹殼放到赫愷的餐盤上,逗笑了同桌的爸媽。
  「心兒,不可以欺負赫愷,你太調皮了。」安川峰笑著輕斥女兒,赫愷常去安家陪他們夫婦聊天,出去玩也都不會忘記他們,和他們相處真像是一家人般,他和妻子是愈來愈喜歡他了。
  心兒對赫愷吐吐舌,笑得一副無辜模樣。
  赫愷不介意,還是將手上去殼的蟹腳放到她盤中,滿眼疼惜地笑了,「吃吧,頑皮鬼。」
  心兒也不客氣,大口吃著男朋友慇勤貢獻的心意,趁著爸媽離席去拿點心時,特意貼近赫愷說悄悄話。
  「你不就是喜歡我的頑皮嗎?」
  看著眼裡閃動得意嬌怯的心兒,他好想摟她入懷疼愛一番,這念頭使得他有了異常的感覺,身體也忍不住起了反應。
  赫愷臉色不自然的站起,「我出去一下。」他想暫時離開,好平復心中的慾念。
  而心兒見赫愷神情有異,也隨著他來到廊外轉角,關心的上前,搭著他的肩柔聲詢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本是出來要冷靜的,誰知心兒竟也跟著出來,又用少有的溫柔語氣對他說話,大眼裡都是關懷,更加振動他不該生成的念頭,赫愷極力克制自己。「我沒事,你回餐廳吧,我一會兒就回去。」
  「不行,你的臉色不太對,我不放心丟下你一個人,我也要留下來陪你,否則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心兒不肯離開,她放心不下。
  「我真的沒事,你別留下來,快回餐廳,乖,聽話,心兒。」無奈的又勸又哄,他想吻心兒的慾念燒得更旺了,讓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衝動。
  心兒更加肯定赫愷真的有問題,平時他真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能待在她身邊,現在卻要她離開,他到底怎麼了?她靠近赫愷,一手攀著他厚實的肩頭,踞起腳尖用另一隻手觸摸他的額頭。
  「沒發燒啊,赫愷,你到底怎麼了?別瞄我,快說,人家很擔心你的。」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緊瞅著赫愷。
  這副模樣的心幾無疑又是一種引誘,赫愷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該死的,你再不離開,我就要吻你了!」
  「你……你開玩……唔!」
  心兒沒說完的話全被封在赫愷的吻裡,他不想折磨自己了,放縱情慾去攫取他覬覦已久的獵物,心兒甜美的滋味讓赫愷不住的加深這個吻。
  心兒被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呆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不曾有男人如此待她,她也沒嘗試過這樣的事,在手足無措之餘,她本能地想抗拒,但是赫愷的鐵臂緊緊箍住她,不讓她有逃開的機會,如狂風暴雨般的吻也讓她軟了雙腳,無力抵抗。
  愈來愈強烈的奇異快感讓心兒僵直的身軀逐漸放鬆,不由自主的用雙臂環住了赫愷的頸脖,意亂情迷的讓他領著自己體會男女情事。
  赫愷控制住自己想更深入探索心兒的念頭,她是那麼的純潔,他不想操之過急而傷害了她,於是戀戀不捨的結束了這個吻。
  倚在他懷中,心兒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明白剛才所發生的事,她又是羞又是氣,「你……你怎麼可以……你欺負我,你欺負人家!」
  「心兒,你說錯了,是你欺負我,讓我失控,讓我忍不住想要你,更讓我飽受思念你的折磨,是你欺負我,你這個小壞蛋。」他溫柔低沉的嗓音在心兒耳旁輕聲埋怨。
  「哎呀,你佔了便宜還惡人先告狀,好沒道理,我不理你了。」羞怒的心兒跺著腳,小手大力要推開赫愷,不理他了!
  赫愷輕聲笑著,用力摟住心兒不讓她走。「好,好,是我欺負你,就算我欺負你了,你也可以用剛才我欺負你的方法回敬我啊,我會默默承受不反抗的。」他逗弄著她。
  「啊,你還取笑我,我真要生氣了。」安心兒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般,惱怒的用手捶打著赫愷的胸膛,真要動氣了。
  他急忙拍拍心兒的背,不敢再開玩笑。「心兒,你不知道自己今天有多迷人,讓我情不自禁冒犯了你,對不起,別生氣好嗎?」
  心兒和赫愷在一起也有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對她很尊重,不曾有越矩的動作,而他對她的好,不單只有她身旁的人感受到,她也很明白,說不感動是騙人的,若說一點都不為他動心也是謊話。
  其實赫愷如此待她,心兒是有些生氣,但不及羞怯歡喜來得多,只是女生難免矜持,生氣發怒是正常的,見他溫言道歉,她心中那點怒火也就消失了,不過臉上仍是擺出了嬌嗔含怨的神情,「下次不可以了,否則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是,遵命,我就忍耐點留到考驗期過後,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吧!」赫愷笑得邪氣,低聲告訴心兒。
  心兒睨視了赫愷一眼,笑罵一聲:「大色狼!」丟下他,紅著粉臉跑回餐廳了。
  赫愷的眼光緊緊追隨著心兒姣好的身影,一句大色狼可以換來一個吻,還是很值得的,他含著笑容隨後走回餐廳。
  這時,侍者正好推出了由高腳杯疊成的酒杯塔,這是慶功宴的重頭戲,心兒在赫愷的扶持下,站在高腳椅上為酒杯塔注入香檳,全場的人是又驚又笑,氣氛達到最高潮。
  金黃色的香檳沿杯而下,還冒著一顆顆小氣泡,美得像一串串透明的珍珠。
  倒完了酒,赫愷拿起最上端的酒杯給安心兒,然後是安川峰夫婦,自己也取下一杯,其餘便由侍者分送給在場的賓客,眾人舉杯慶賀。
  這個慶功宴直開到近十一點才散場。
  赫愷親自送安心兒和她的父母回去,到了安家後,安川峰夫婦先下車,心兒沒馬上離開。
  「我過了很愉快的一天,謝謝你。」她微笑地向赫愷道謝。
  「我不是說別和我客氣了嗎?只要你高興就好,我的公主。」赫愷笑笑,抬手輕撫著心兒滑嫩的臉頰,感受掌心下的柔軟。
  「我……我有份謝禮要送給你。」深吸一口氣,在自己尚未退卻時,她主動貼近赫愷,小嘴吻上了他的唇。
  只輕碰了一下,她立刻撤退。「再見。」不敢再看赫愷,她飛快的下車回家。
  赫愷怔了怔後,驀然放聲大笑。安心兒,真是個讓人憐愛的寶貝!揚著笑聲,他心滿意足的發動車子,離開安家。
  回到赫氏大廈,赫愷腳步輕快,心情很快樂,他準備洗好澡後再打電話聽聽心兒的聲音,不過在走廊上先遇到了阿泰。
  「阿愷,今晚大家都玩得很開心,慶功宴很成功。」
  阿泰看著赫愷,笑笑他說,心兒也邀請了他和沙克。
  赫愷微笑的點頭,往房間走了兩步,想起了事又停下,叫住了阿泰,「阿泰,我有事要你幫忙。」
  「什麼事?」阿泰走回他身邊。
  他低聲對阿泰交代了一番。
  阿泰應了句,「我明白了。」便下去辦事。
  為了心兒好,他必須這麼做,因為她對他太重要了,他不能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        ※         ※
  安心兒和周雨音談笑著走入學生餐廳。
  「心兒,你要吃什麼?」周雨音問她。
  「還是咖喱飯吧!」心兒回答,她喜歡咖喱飯。
  「吃了一個星期的咖喱飯了,你不膩嗎?我要換吃雞腿飯。」
  兩人點了餐,端著托盤找位置。
  「那兒有空位。」心兒指指窗邊的位置,率先走了過去,等她坐下時,卻發現周雨音被幾名學妹攔住了,而一個人影主動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下。
  「嗨,心兒。」韓敬倫漾著笑臉和她打招呼。
  心兒皺起眉頭看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太忙了,很難約到你,只好趁這時候來找你聊天敘舊了。」韓敬倫用最帥氣的姿態和心兒說話。
  心兒看周雨音被強迫坐在別的位置,心中很不高興,忍著氣冷淡地告訴韓敬倫:「我們沒什麼好聊的,我要吃飯了,請你離開。」
  「心兒,別對我這麼冷漠,當年你突然沒了音訊,約會你沒到,也不再去圖書館,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又不好打電話去你家,就這樣莫名其妙斷了聯絡,這事到現在我還不明白原因。心兒,為什麼你不理我了?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有多想你嗎?」
  他的語氣充滿了感傷和難過。
  韓敬倫做戲的模樣看得心兒反胃,今天中午她肯定吃不下飯了,翻翻白眼,她再聲明一次,「韓敬倫,人要把握現在,過去的事就別再提起了,如今我已有了男朋友,想必你也有女朋友了,這些陳年往事就忘了它吧!」
  如此的說法完全在韓敬倫的意料之中,但他不會那麼容易就打退堂鼓。「心兒,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是我最美好的回憶,我實在忘不了。我知道你目前有男朋友了,但是我只希望做你的老朋友而已,人家不是說友情像酒,愈陳愈香嗎?我是很珍惜你這個老朋友的。心兒,難道對我,你就沒有一絲絲的懷念之情嗎?」
  安心兒現在何止反胃,連汗毛都豎起來了,她連忙搖頭,「過去的事我已經都忘了,我們認識得不夠深,說起來也不算是老朋友,真的請你別再來找我了,我現在要吃飯,對不起,能不能請你離開?」她很客氣的下逐客令。
  韓敬倫不相信安心兒真會把他給忘了,而且還是那麼絕情,這刺傷了他高做的自尊,讓他更是發誓非得到心兒不可,他掩住眼裡的怒氣,不屈不撓的繼續纏著她。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09:49

  「心兒,你的話真是深深傷害了我,但是我不會就此放棄的,我尋尋覓覓了這麼久,只有你才是我的最愛,我要重新贏回你的心。心兒,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使你再接受我的,讓我和赫愷公平競爭,好不好?」
  安心兒真對他的纏功沒轍,她放下筷子,決定和他說清楚。「韓敬倫,當年你根本就不是誠心要和我交往,你是因為打賭才故意來和我做朋友的是不是?而且你還用同樣的手段騙了我姐姐,對吧?我和姐姐就是知道真相才不再和你聯絡。這次見面時,我沒當場拆穿你是不想讓你難堪,但我沒想到你卻是糾纏不休。韓敬倫,人必自重,別人才會尊重你,我不會交個欺騙自己的人當朋友,這輩子都不可能,請你好自為之,別再來找我了。」
  不看韓敬倫漲紅的臉,心兒說完話就端起餐盤到櫃檯拿了個塑膠袋,把盤裡的咖喱飯原封不動的倒入袋裡,準備拿去餵野狗。她吃飯的心情被打壞了,現在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韓敬倫滿臉愕然的看著安心兒離開,他是曾猜想到安家兩姐妹大概已經明白他同時和她們交往的事,但沒想到連他和朋友打賭的事她們也知道了。安心兒的當面說穿自然令他很難堪,但她不屑的語氣更讓他生氣,她說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當朋友,那意思是他不配當她的朋友嗎?天下只有他韓敬倫不要的女人,沒有女人能甩開他,既然這樣,他就會用更激烈的手段來得到她。
  安心兒,等著瞧吧!韓敬倫忿忿的離開餐廳。
  坐在角落一個相貌平凡的女孩子將一切情形都看在眼裡,她也趕忙隨後離開了餐廳。
  而周雨音則是一臉茫然地坐在原位,不知道該跟著心兒離開,還是留下來繼續把飯吃完。
  校園的另一頭,赫愷提早來學校接心兒。心兒看到他時有些驚訝,「我不是說過今天下課後還要去跆拳道社團看學弟妹集訓的成果,要你晚點來接我嗎?」
  「我今天沒什麼事便提早過來了。你要去跆拳道社,我可以陪你一起,順便看看你學弟妹們的實力如何?」赫愷微笑著,牽起安心兒的小手漫步校園間。
  「我都打不過你了,那些學弟妹的實力更是差,你看了可不能取笑他們喔!」她叮嚀赫愷。他的身手是她所見過最好的,勝過跆拳道社的指導老師葛翼南。
  「我是會笑話別人的人嗎?」赫愷故意皺起眉頭裝成不高興的模樣。
  「你自己心中明白。不過,社裡還有個高段的老師,他可就厲害了,連你啊也未必能比得過他喔!」她故意說得讓赫愷吃醋。
  「他真能贏過我?」赫愷果然沉下臉來,話語裡也有了酸意。
  「當然是真的了。」雖裝成很正經的模樣,心兒還是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好啊,你竟敢騙我,看我怎麼教訓你!」他要捉心兒來打屁股,但心兒早一步掙脫他的掌握先溜了。
  「調皮鬼,別跑!」赫愷追了上去,一對俊男美女就在校園中追逐了起來。
  既是男的帥、女的美,自然引來了許多人欣羨的目光,這兩人永遠是眾人的焦點,也為校園添加了份青春朝氣。
         ※        ※         ※
  「表哥,這樣好嗎?」
  「艾艾,你難道不想為自己爭回一口氣嗎?你忘了是誰搶走你的校園公主頭銜?是誰讓你被同學嘲笑失敗的?又是誰享受了應該是屬於你的一切?你真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開心,而自己只在暗地裡飲泣嗎?」
  「我是很恨沒錯,可是——」
  「沒有可是,你的相貌絕不輸給安心兒,你還有高她一等的家世,為什麼輸的人會是你呢?說穿了,還不是因為她有一個有錢有勢的男友。你也明白赫愷在這次校園公主的選拔賽中出了多少力,不但請最好的攝影師為安心兒拍照,還找來了著名的廣告設計師為她出點子,若不是有赫愷,安心兒能贏你嗎?我不相信你真能嚥下這口怨氣。」
  「我——」
  「別猶豫了,這個辦法能讓我得到安心兒,也使得你有機會變成赫愷的女伴,你不想有這樣一個有錢又帥的男朋友嗎?安心兒可以做到的事,表哥相信你也一樣可以做到。就算做不到,至少也可以使赫愷和安心兒無法在一起,光是這個結果就很大快人心了,不是嗎?」
  馮艾艾低頭想想,表哥說得沒錯,憑什麼安心兒可以那麼風光又得意?憑什麼好處都讓她全佔去了?愈想她就愈不服氣,馮艾艾無法克制心中想看安心兒花容失色、無助哭泣的強烈念頭,心一橫,她答應了。
  韓敬倫笑得得意,安心兒,你是我的籠中之鳥,飛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        ※         ※
  「哈啾,哈……啾!」心兒連打了幾個噴嚏。
  赫愷關心的看著她,「怎麼、會冷嗎?」他們在赫氏大廈頂摟觀賞夜空,十一月天己有些涼意了。
  心兒搖搖頭,「不是,只是鼻子癢癢的。」
  「這兒風大,我們到閣樓賞景好了,那兒的屋頂開了面大玻璃,也能看到美麗的夜空。」赫愷帶著心兒走入小木屋。
  小木屋裡設備齊全,桌椅櫃子全由原木做成,還有個壁爐,佈置得簡潔又溫馨,樓上的小閣樓擺置了床墊和坐墊,可以供人休息。
  來到閣樓,他打開窗子和天窗,滿天星斗便近在眼前。
  「哇!這兒真舒適!」心兒第一次上來閣樓,這兒設計得自然又樸實,她很喜歡。
  赫愷拉心兒坐入懷中擁著她,「這樣你就不會冷了。」
  「我怎麼覺得你是乘機佔便宜呢,」倚在赫愷懷中,她拿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他輕笑的點點她的小嘴,「這樣不好嗎?你不也喜歡我抱你?」
  「誰喜歡了,少臭美!」心兒嘟嘴嗔叫。
  「真不愛嗎?」赫愷將她摟得更緊,臉貼著她的小臉磨蹭著。
  心兒被逗得呵呵笑,直喊癢,掙扎著要逃開。「好癢,好癢啊,呵……不玩了,我不……哈哈……不玩了,救命啊……哈……」她笑到岔了氣。
  赫愷雙手固定住愛笑的臉蛋,見心兒雙頰酪紅,嬌態迷人,忍不住低歎,「心兒,你好美啊!」
  俯下頭,兩個人影疊成了一個。
  有過一次經驗,心兒不再手足無措,她幾乎是順勢迎合著赫愷的動作,接受他帶給她的甜蜜和輕顫。
  懷中的柔軟軀體直刺激著赫愷的慾火,他將安心兒摟得好緊,恨不能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裡,那她便能知道他有多想要她了。
  兩個人滾倒在床墊上,身下人兒的柔順讓赫愷嘗過她唇齒的甜美後,更加深入的探索,在她美好的頸旁、耳後留戀,甚至悄悄解開了她胸前的衣扣,緩緩來到心兒沒被人碰觸過的雪白丘壑。
  心兒阻止不了從內心湧上的陣陣戰慄快感,她清楚瞭解自己應該喊停,不可以讓赫愷繼續下去,可是她放不開這樣的快樂,如同第一次走入玩具世界的孩子,不自禁的一再被吸引,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直到心兒感到胸前一涼,發覺自己的內衣被卸下,赫愷的唇大膽的佔領了她胸前私密處,她才渾身一震地清醒過來。
  「不要,停下,赫愷,停下來,不要……」她聽到自己無力的聲音,軟弱的抗拒他的無禮,淚水也流了下來。
  赫愷實在無法停下自己,慾火焚身的痛苦誰也忍受不了,他不願意停。
  「赫愷,不要,快停下,不要……」心兒害怕的哭叫,顫抖的模樣讓人憐惜。
  縱使再怎麼不想放手,他也無法漠視心兒的哭泣。
  赫愷費力克制住衝動,停止侵略的動作,轉個身讓心兒趴在他懷中。
  「對不起,心兒,對不起。」抱著她,他喃喃的向她道歉,他是嚇到她了。輕抬起她梨花帶淚的芙蓉臉,溫柔的為她拭去淚痕。「心兒,別怕,抬頭看著我,看看我,心兒.別怕我,我不會再侵犯你了,別怕,別怕……」
  心兒慢慢的抬眼看向赫愷,一串眼淚又流了下來。
  「心兒寶貝,別哭,乖乖,不要哭,我不是有意的,不要哭了……乖……」心疼的抱緊她,他柔聲安撫。
  心兒心情無法平穩下來,她推開了赫愷,小臉緊繃著急急起身穿衣離開。
  「心兒,心兒……」赫愷趕忙追上,在小木屋門前攔下了她。
  「放開我,我要回家。」她離赫愷遠遠的,不讓他碰觸。
  「心兒,我知道我的舉動嚇著你了,你平靜下來聽我解釋好嗎?」他上前扳住心兒纖細的肩頭。
  「別碰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放開我,我要回家!」掙脫他的手,她無法面對剛才發生在兩人之間的事。見到赫愷,她的心便充滿了異樣的感覺,現在她只想離開他、離開這小木屋,她需要一個人靜靜。
  「心兒——」赫愷剛開口,安心兒就打斷他的話。
  「不要說,你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想聽,讓我回去,赫愷,你若真的喜歡我、疼我,就放我回家,請你,也拜託你。」眼淚又衝上眼眶,她忍不住哽咽起來。
  看她這樣,赫愷好心疼,連忙點頭,「好,你想回家,我馬上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要你送,你讓阿泰或沙克送我就可以了,我不想你送。」心兒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心兒——」赫愷無奈的低喊,但看到她眼裡滾動的水珠,反對的話又吞回肚裡。
  「好吧,我讓沙克送你。」陪著心兒走下樓,他叫來沙克送她回家。
  看著心兒坐上車離開後,赫愷才板著張臉走回小木屋,躺在剛才兩人親熱的地方,看著天上的星空發呆。
  兩個月的時間就要到了,到時候他真能放開心兒離開嗎?他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身世背景讓他們不會有結果,他明知這一切,為何還要去招惹她呢?人非草木,朝夕的相處,他知道心兒對他己有了感情,就如同他心中總會牽掛著她一般。今晚她喊停是對的,否則接下來的後果就不是他們所能承擔得起的。招惹她已是不應該了,若再有親密關係,他便會背上始亂終棄的罪名。
  不能,他不能這樣傷害心兒。
  上天啊,誰能告訴他該怎麼辦呢?他自己弄亂了一切法則,有了不該有的慾望,而他們卻是兩個世界的人,如何在一起?
  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這晚,赫愷就眼睜睜的看著星空直到天亮。
  只是月無語、星兒也無言,他自己的問題還是要靠他自己想辦法解決。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10:12

第八章



  「媽,我上學了。」心兒低著頭快步經過母親身邊。
  「心兒,怎麼這麼早?你不吃早餐嗎?赫愷也還沒來接你啊!」葉欣怡驚訝地問。
  「媽,我不餓,我走了。」很快的丟下話,她穿好球鞋就出門了。
  「心兒,心兒……」葉欣怡一臉莫名的看著女兒像陣風般,一下子便不見人影。
  「怎麼了?」安川峰正要下樓吃早餐。
  葉欣怡轉回頭對丈夫說:「心兒早餐沒吃,也沒等赫愷來接就一個人上課去了,而且臉色很奇怪,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呢!」女兒雖然一直低著頭,但她注意到了。
  「喔,八成是和赫愷鬧脾氣吧,昨天不也是赫愷身邊的保鏢送她回來的嗎?這兩人一定鬧意見了,沒關係,年輕人自己會解決的,我們就別管了。」他笑笑地告訴妻子,相信女兒有能力可以解決自己的事。
  兒孫自有兒孫福,做父母的也操不了這麼多心,葉欣怡有些無奈的點點頭。
  經過昨天的事,心兒現在心情還是很亂,她不想見到赫愷,想自己去上學。
  但是一走出巷口,熟悉的賓士跑車就停在路旁,心兒心下一跳,正考慮要如何回絕赫愷的接送時,車門打開,走下來的不是赫愷,而是阿泰。
  「心兒,阿愷讓我來送你去上課。」阿泰斯文地對安心兒笑笑,打開車門。
  本是不想見到赫愷的,可是發覺來的人不是他後,她的心又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對阿泰搖搖手,「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去上學。」
  「心兒,阿愷千叮嚀萬囑咐我一定要送你上學,你別讓我完成不了任務啊,快上車吧!」他對心兒比個手勢。
  心兒聽他這麼說也只好上車了。
  平時在車裡氣氛總是輕鬆自在的,她和赫愷有許多話好聊,但是今天身旁換了人,車內也變得很寂靜,少了愉快的談笑聲。
  「你下課時我也會來接你,你務必要等我,別先走了。」在送心兒到達校門口後,阿泰特別提起。
  心兒咬咬唇,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赫……赫愷呢?為何他不……不來?」
  「喔,阿愷他這兩天有些事要處理,抽不出時間。不過,阿愷說你若有事可以打電話給他,任何時間都可以。」
  這兩天?!那表示不只今天,明天他也不來接她?心兒神情更加的黯然,點點頭,下車走入校園。
         ※        ※         ※
  早上還是晴朗的天氣,但近中午就開始下雨了,不大不小的雨,撐傘嫌麻煩,不拿傘又會淋濕,很讓人心煩。
  「啊,又是下雨天,真討厭!」周雨音走到安心兒身旁發著牢騷。
  心兒沒搭腔,睜著一雙大眼睛直看著窗外,眼神縹緲虛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心兒,你怎麼了?有心事啊?」看她沒什麼精神,周雨音關心地問。
  心兒轉頭對好友淡淡一笑後搖頭,走回座位低頭打開書看著。
  周雨音正想上前問清楚時,教授走入教室要上課了。
  心兒看似很認真的聽講,其實教授的聲音根本沒傳入她腦中。現在她紊亂的思緒裡只充滿了一個人的身影,她也弄不清自己對赫愷是什麼樣的感覺?生氣?惱怒?
  羞怯?還是一些些的喜歡呢?她自己都迷糊了,更是不知該如何對赫愷說清楚。
  他不來接她上下課一定也是為了昨天的事,就不知他是羞愧、不好意思來看她?
  還是生氣不想看到她?心中不斷浮上的各種猜測讓她無法靜下心來,思緒更亂了。
  下午下課後,心兒走到校門,接她的人是阿泰,赫愷真的沒來。
  回程的路上車裡氣氛比早上更沉悶,心兒的情緒愈加的低落了。
  回到家門口,她自行開車門便要離開,阿泰連忙叫住她,從後座拿了份禮物交到她千里,「這是阿愷交代要送給你的禮物。」
  這是什麼意思?隨便塞個禮物當是道歉嗎?心兒有種被輕視的感覺,微怒的不肯收下,逕自下車走開。
  阿泰急急地追上來,「心兒,這是阿愷的心意,無論如何你還是收下吧!」將禮物硬送到她手上,阿泰才轉身離開。
  心兒拿著禮物,真想把它丟到一邊的垃圾筒裡,但想想還是捨不得,只得拿著禮物回家。
  到底是什麼禮物?心兒在自己的房裡審視手中精緻的禮盒,考慮了一下後慢慢的拆開包裝紙。她心想若不對自己的眼或是太貴重,了不起明天再將禮物交給阿泰帶回去還赫愷。
  打開包裝盒,裡面是只鸚鵡布偶,由許多顏色鮮艷的花布拼成,很別緻漂亮,安心兒看了覺得好笑,送玩偶給她,他當她是小孩子嗎?將鸚鵡放回盒中,她決定要退回給赫愷。
  沒想到鸚鵡一經搖動,竟發出了「對不起、對不起」的叫聲,有如真的鸚鵡在叫,粗啞的聲音可愛得讓人發笑。
  心兒嘴角彎起,將鸚鵡又再抖動兩下,一聲聲的道歉又從鸚鵡嘴裡傳出,讓她忍不住笑了。
  真虧他能找到這樣的禮物,竟然叫鸚鵡布偶來替他道歉,他的巧思讓心兒消失了一天的笑容重新揚起,鬱悶的心情也舒解了許多,相對的,她對赫愷的怨氣也減少了。
  抱著鸚鵡,心兒一遍遍地聽著它說對不起,臉上的笑容沒停過。
  晚飯時,安川峰夫婦都能感受到女兒的好心情,她雖然不多話,但是神情看起來輕鬆愉快。
  這晚,心兒就抱著鸚鵡入眠,不同於昨晚的輾轉難安,她是一覺到天亮。
  接下來幾天,雖然赫愷仍舊沒有出現,不是由阿泰就是由沙克來接送心兒上下課,但是每天他都挑了樣很特別的禮物送她,用來當作賠罪。
  心兒收到的禮物計有一個會唱情歌的小熊玩偶、會打鼓的小丑,還有一隻整點會報時、發出好聽鈴聲的鏈表,每樣禮物都可以看出赫愷的用心,雖然他沒和心兒見面,不過他的體貼很讓她感動。
  心兒嘴裡沒說,但是她心中早已原諒赫愷了。她已經許多天沒見到他,說不想他是騙人的,可是赫愷沒打電話、沒來找她,她也拉不下臉去見他。
  這點是心兒心中惟一的埋怨,難道要她主動去見他嗎?做錯事的人可是他呢,他怎麼可以不出面?所以安心兒在等,等赫愷來找她,他若在乎她,就一定會來見她。
         ※        ※         ※
  星期三,心兒下午只有一堂課,下課後她想留在學校圖書館找畢業論文的資料,雨音還有別的課要上,難得沒跟在身邊,心兒一個人向圖書館走去。
  才走到半路,就被迎面而來的馮艾艾攔下。
  「心兒.我有問題想請教你。」馮艾艾難得地擺出一副笑臉,好聲好氣的對她說話。
  「什麼事?」心兒頗感意外的看著她,馮艾艾竟然也喊她心兒,聽了真感到不習慣。
  「是關於活劇社的事,我有許多事想請問你,你能同我到話劇社團裡談談嗎?」馮艾艾走近心兒,親熱的拉著她往話劇社走去。
  對於馮艾艾突來的和善舉動,心兒感到奇怪,不過她也沒拒絕,畢竟是同學一場啊,或許她真的有事,就隨她去看看也無妨。
  話劇社團位於學校後門邊的大樓裡,那原是舊禮堂,雖然位置較偏遠,但是空間大,足夠當表演場地,所以被話劇社申請為專用地方。
  走入話劇社,到處可以看到使用過的道具被堆放在一旁,馮艾艾帶心兒走到角落佈置如同起居室的地方。
  「請坐,這兒有點亂,真不好意思。」馮艾艾笑笑他說,還親自泡了紅茶請心兒。
  心兒打量這寬敞的場地,東西雖多,但也整理得很整齊,物品道具齊全,連床都有。
  「這床是為了下學期校慶要演出『羅密歐與茱麗葉』特別買的。」看見心兒好奇地盯著床,馮艾艾笑著解釋,將泡好的紅茶送到心兒面前。「請喝茶,這茶葉是從英國帶回來的,很好喝,心兒,你喝喝看。」她熱絡的招呼心兒喝茶。
  心兒不好拒絕,端起茶喝了一口。
  「好喝吧?多喝幾口,別客氣。」在馮艾艾的熱情招呼下,心兒只好再多嘗幾口,喝了近半杯才放下。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心兒切入正題。
  馮艾艾巧笑回答:「是這樣的,我們話劇社打算校慶時上演莎翁名劇『羅密歐與茱麗葉』,想請你來飾演茱麗葉的角色。」
  「你找我演茱麗葉?」心兒被馮艾艾的話嚇了一大跳。
  馮艾艾點頭,「對啊,就是你,我誠懇的邀請你加入話劇社演出。」
  「馮艾艾,你找錯人了,我沒有演戲的才能,而且話劇社的社長是你,茱麗葉這個女主角當然也該由你來飾演,怎會找我這個外人呢?不行的。」她又是驚訝又覺得好笑,連忙加以回絕。
  「心兒,你是校園公主,若能由你來帶領,相信這次話劇社的演出一定會很成功的,這也是所有話劇社團員一致的希望,你就別推辭了。」馮艾艾微笑地勸著心兒。
  心兒搖頭加搖手,「不行,我真的無法參加,謝謝你們的好意。馮艾艾,你還是另找別人吧,我肯定是不會加入的。」奇怪,她只不過輕輕的搖下頭罷了,為何會感到頭暈目眩呢?一陣濃濃的睡意衝入她腦海,讓她無法集中精神。「我還有事要先……先走了。」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她急於站起,但是一起身又馬上力不從心的倒回椅子裡。
  「安心兒,你現在是不是感到很想睡覺呢?那就別掙扎了,閉上眼睛睡吧!」馮艾艾得意的聲音在心兒耳旁響起。
  「你……原來你……」她這才知道是馮艾艾在搞鬼,但似乎是太遲了,她意識已經開始模糊,連站起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何況是逃開呢?
  看到心兒驚恐無力的模樣,馮艾艾高興得哈哈大笑,「表哥,成功了,你可以出來了。」
  安心兒迷迷糊糊的聽到馮艾艾叫表哥,表哥?!她心驚地費力張大眼看清楚,眼前真的出現了韓敬倫的臉,她感覺到他正伸手抱起自己。
  「你想做……做什麼?」心兒虛軟地叫,全身使不出一絲力氣,讓她好著急。
  韓敬倫將心兒抱到床上放好,手撫著她的小臉蛋,笑得淫邪不善,「你說呢?我的小公主,你不是說我們不是朋友嗎?那做情人如何?乖乖聽話,我會讓你很舒服的,哈哈哈……」
  心兒聽出了他的企圖,害怕得想使力推開韓敬倫伸來的魔掌,無奈服下安眠藥的她腦裡只剩下想睡的念頭,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讓她無助的直掉淚。
  「不要,韓敬倫,不……不可以,求……求你,不要,不要……」她只能哭著哀求韓敬倫別亂來。
  她的眼淚更讓韓敬倫高興,他哈哈大笑著,動手脫去心兒的外套。
  一旁的馮艾艾則是輕蔑的冷笑,「表哥,我出去了,不妨礙你的好事,半個小時後,我再打電話叫赫愷來看戲,到時事實已造成,他就算飛過來也救不了他的女朋友了,呵呵呵……」丟下話,揚著笑聲離開。
  心兒被馮艾艾的話嚇得冷汗直流,她無法想像自己被韓敬倫污辱了,還讓赫愷親眼看到的情形,她一定會活不下去的。不可以,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說什麼她也不可以讓韓敬倫得逞。
  咬著牙,她使出全身的力氣,趁韓敬倫在脫他自己的衣服時,用力的頂開了他想逃走,但是只跑了一些距離便站不穩的往前摔去,她忙不迭地扶住桌子不讓自己倒下,盡力在想法子逃出這裡。
  韓敬倫被安心兒一推,只是踉蹌了下並沒跌倒,看她跌跌撞撞想逃跑的笨拙模樣,不禁開心笑道:「心兒,你以為你跑得掉嗎?只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不過,你可別跌得鼻青臉腫啊,我可不喜歡你白嫩的皮膚上有傷痕呢!」他不疾不徐的走上前要捉她。
  安心兒隨手拿起桌上的文具、文件夾就往韓敬倫丟去,可惜安眠藥讓她無力,丟的東西打在韓敬倫身上根本不痛不癢,見他愈來愈靠近自己,心兒慌亂的叫起了救命——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嗚……赫愷,赫愷,你快來救我,赫愷……」她哭泣地叫著赫愷的名字。
  那是她腦裡唯一閃過的人,「赫愷,救我,快來救我……」心兒竟喚著赫愷的名字,這惹怒了韓敬倫。「住口,不准喊他的名字,除了我之外,你不准叫別的男人,你是我的人,這世上只有我和你最相配,我們是金童玉女,本來就該在一起。心兒,別反抗了,做我的女朋友,過來。」韓敬倫放柔了聲音,改成軟性攻勢。
  「不要,別過來,不要……」看著韓敬倫一步步進逼,心兒一步步往後退,見他的手就要碰到自己了,心兒使出全力將手邊抓到的東西丟向他,韓敬倫抬手一擋,「匡當」一聲,一個仿古的油燈摔碎在地上,燈油灑了滿地,這時心兒腿一軟,整個人趴在桌上,眼睛已經快張不開了。
  「我不是說過別和我對抗嗎?乖乖的,讓我好好愛你。」韓敬倫淫笑的貼近心兒,伸手抱住了她。
  心兒捉住最後反擊的機會,舉起了桌上的檯燈用力往韓敬倫臉上砸去。
  「可惡!」韓敬倫吃痛的用手大力一揮,抬燈被打落地上,他也沒了耐心,抱起心兒快步走向床,將她往床上一丟,整個人撲了上去,神情凶狠,「你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不必客氣了。」
  他用力扯開心兒的襯衫,心兒又哭又喊又掙扎,只是藥力發作,讓她的反抗好比一隻小貓咪,對韓敬倫起不了任何作用。
  安心兒的襯衫扣子已被扯開,韓敬倫露出色迷迷的表情正想一把脫下她的衣服時,突來的一腳踢得他翻身滾跌在地。
  韓敬倫摸著跌痛的鼻子飛快的爬起,瞪著眼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陌生女孩,惡狠狠的放話,「喂,你是誰?出去,這不關你的事,少多管閒事!」
  那女孩不畏懼的回瞪了韓敬倫一眼,不客氣的厲聲指責,「想不到你會做出這樣下流卑鄙的事,人家不和你做朋友,你竟想用下三濫的手段強暴她,韓敬倫,你真不要臉!」
  「該死的女人,你若想多管閒事,我會對你不客氣的。」韓敬倫咬著牙怒叫,好不容易擺平了安心兒;沒想到卻跑出一個八婆來,真是可惡!
  「該死的人是你,欠打!」那女孩沒出聲招呼,「打」字說完馬上就提腿往韓敬倫胸口踢去。
  沒料到那女孩說打就打,他一時閃避不及,胸口被踢個正著,痛得他齜牙咧嘴且白了臉。韓敬倫怒吼一聲,也向那女孩揮拳過來,兩人扭打成一團。
  剛才被韓敬倫揮落地上的檯燈正好掉在燈油上,小小的火花引燃了火茁,沿著四周堆置的道具燒了起來,若能及早發現,很輕易就可撲滅的,但是心兒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而那女孩和韓敬倫正打得難分難解,誰都沒注意到屋內起火了。
  那女孩雖然學過防身術,但是功夫不到家,韓敬倫可是人高馬大的男人,就算沒有學過武術,憑著力氣和反應,也不輸給那女孩,兩人可說是旗鼓相當。
  因場內都是易燃物品,火苗延燒得很快,愈燒火愈旺,而那女孩和韓敬倫是聞到煙味後才知道屋裡起火了。
  「啊,火災,起火了,燒起來了……」韓敬倫看到滿屋的火,趕忙抱頭鼠竄,自己一個人逃命去了。
  「喂,韓敬倫,你別跑,快將安心兒也帶走啊,喂……」那女孩對著韓敬倫的背影吼叫,但他哪敢回頭,早沒命的先跑了。「真是沒用的男人!」那女孩氣得跺腳,見火往她這兒燒過來,趕快扶起了安心兒,輕拍著她的臉叫喊:「喂,火燒屋了,別睡了,起來,走,我們要快點離開,走啊!」拖著心兒,她快速的往門口衝去。
  韓敬倫才剛跑出小禮堂,一記鐵拳就對著他揮過來,將他打飛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心兒呢?你將她怎麼樣了?快說!」赫愷不管他滿臉、滿嘴的血,鐵青著臉用力提起他的衣襟質問。
  韓敬倫痛得說不出話來,但是赫愷嚴厲駭人的模樣嚇得他再也不敢隱瞞,只能用手指指小禮堂。
  赫愷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丟下韓敬倫,又驚又駭的衝入屋裡救人。
  他才剛跑進門,那女孩已經扶著安心兒走過來了。
  「心兒!」乍見到步履蹣跚的安心兒,赫愷急吼了一聲,飛快的衝上前去抱起她,三人一起跑出小禮堂。
  此時,刺耳的警笛聲也由遠而近的傳來,消防車來了!
  赫愷抱著心兒跑到安全的地方後,焦急的檢查她有沒有受傷,井用力想搖醒她,「心兒,心兒,醒醒,快醒醒啊,心兒……」
  她好像聽到赫愷的聲音了,心兒勉力睜開一絲的眼縫,當她看到熟悉的臉龐後,眼淚流下,心一放鬆,苦苦支撐的力量瞬間散去,她小臉一歪,昏過去了。
  「心兒,心兒……」赫愷慘白著臉,驚駭的大叫。
  「咳……」救心兒的那個女孩被煙嗆得直咳嗽,見赫愷激動的模樣,邊咳邊安慰他:
  「別緊……張,她只是……咳……只是吃了安眠藥,沒……咳咳……沒有事的。」
  那女孩的話還是不能讓赫愷放心,他急急的抱起心兒看著那女孩,「我要送心兒去醫院,你也一起來吧!」
  「不用了,我沒事。」那女孩對赫愷笑笑地搖頭。
  「那就算了,謝謝,這回真是很謝謝你,謝謝。」慎重的向那女孩道謝後,他抱著心兒坐上救護車去醫院,隨他一起來的沙克也跟去,而阿泰則是留下來處理善後。
  看來報章雜誌說得不准,赫愷哪會花心,由他剛才的表現看來,她可以感覺到他對女朋友的專一,可見得八卦新聞還是不能全信。那女孩看著遠去的救護車,如此想著。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11:08

第九章




  「如何?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葉欣怡焦急的詢問大夫。
  醫生微笑回答:「安小姐身上都沒有受傷,服下的安眠藥劑量也不高,不會對生命造成危險的,你們放心吧,安小姐的情況很好,沒有事的。」
  聽醫生這麼說,安川峰夫婦才放下心來,而赫愷則一直坐在安心兒的病床旁,兩眼不曾離開過她的臉,旁人可以由他凝重的神色看出他的憂慮。
  醫生說完話就離開了病房,安川峰走近安慰他,「赫愷,醫生說心兒沒事了,你別這麼擔心,放心吧!」他對心兒的重視讓夫婦倆都很感動。
  「是我不好,我明知道心兒會有危險卻不在她身邊,我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赫愷沒有移開視線,回答的語氣充滿了懊悔難過,讓人聽了心生不忍。
  葉欣怡笑笑,「這怎能怪你呢?誰又知道韓敬倫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是有心傷害心兒,我們也是防不勝防。心兒做事一向小心,又練過跆拳道,自保絕對沒有問題;沒想到還是被設計陷害,這正是人心難測,你又怎能預知還未發生的事呢?別怪自己了,這不是你的錯。」
  安家兩老的安慰無法讓赫愷釋懷,他全心全意要確保心兒的安全,費了許多的心思做預防,只為了讓心兒生命無虞,但是卻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不在她身邊,若他沒有請人暗中保護心兒,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他明明清楚韓敬倫對心兒有不詭的企圖,竟然還這麼大意,導致心兒受到了傷害,他不能原諒自己。
  赫愷沒說話,神情仍是那麼的自責,讓安家夫婦都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他,只好等心兒醒來,那赫愷便不會這麼難過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的時間像是千百萬年般難熬,終於,心兒的頭微微動了,手也有了反應。「醒了,心兒醒了!」葉欣怡高興的衝到女兒身邊,仔細的看著她,而赫愷卻黯然地站起身退到一旁。
  安川峰也焦急的喚著女兒:「心兒,聽到爸爸在叫你嗎?心兒,心兒……」
  聽到了親人的叫喚,心兒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爸媽著急、關切的臉,她扯動嘴角虛弱的喊:「爸、媽。」
  「乖,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葉欣怡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媽,別哭,我沒事,不要哭了。」看見母親掉淚,她連忙安慰,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四壁的白色讓她明白自己在醫院裡,但她依稀還記得自己好似看到了赫愷,為何只見爸媽卻沒看到他呢?
  安川峰發現女兒眼睛轉來轉去像是在找人,明白女兒的意思,他將退到一旁的赫愷推到女兒眼前,笑著告訴她:「心兒,是赫愷送你來醫院的,他也一直在你身旁陪著你,他可比我和你媽媽還要緊張呢!」讓赫愷坐到心兒床邊,他對妻子使個眼色,夫妻倆一起離開,不打擾年輕人單獨相處。
  看到心兒醒了,赫愷當然高興,但是深重的自責讓他沒法放鬆心情。他輕撫著心兒有些蒼白的臉蛋,心疼地問,「你還好嗎?」
  簡單的一句話卻逼出了心兒決堤的眼淚,她不想哭的,但是看到赫愷,她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她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想到韓敬倫猙獰的臉,她仍是冷顫連連。
  赫愷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喃喃道歉:「心兒,心兒。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躲在赫愷懷中,餘悸猶存的她脆弱得只能哭泣。
  「別哭了,心兒,別哭,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渡過了這個災劫,往後你就會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過一生。苦難過去,你的未來會更美、更好,不要哭了,乖心兒,不要哭了……」赫愷抱著心兒柔聲撫慰,不管如何,心兒還是平安的渡過災劫,這是他衷心要感謝上蒼的事。
  心兒哭了好久,她都不曉得原來自己是這麼愛哭,哭出心中的難過後,她心情平靜許多,不再那麼恐懼了。
  為心兒拭去滿臉的淚痕,他眼裡都是愧疚,「對不起,是我讓你受驚嚇了。心兒,原諒我,我沒好好保護你,對不起、對不起……」心兒搖搖頭,「這又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韓敬倫那個大壞蛋,怎會由你來說對不起?你能趕來救我,我已經很開心了,而最要感謝的是那個我不認識、卻救了我的女生,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赫愷,你一定要幫我打聽到她是誰,我要親自向她道謝,多虧有她,否則我一定逃不出來的。」
  抬頭望著赫愷,她提出要求。
  「那女生沒有受傷,我也已經代你向她誠懇的表示過謝意了。」赫愷微笑地告訴心兒。
  「那不夠,因為有她,我才不致被韓敬倫欺負,也是她冒著生命危險救我離開火場的,我們只是陌生人,她竟能如此不顧危險地救我,我一定要當面向她道謝。
  她應該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這樣要查出她是誰就不難了,我要好好謝謝她才行。」
  心兒太感激那位仗義相救的女生了,若沒有她,真不敢想像後果會變得如何!
  赫愷見心兒堅持要向那女孩道謝,知道瞞不了,遂老實說明:「那個女孩並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其實她是徵信社的人,之所以會在你有危險時出現救你,那是因為我的委託。我擔心你在學校不安全,所以請她暗中保護你,這次也幸好有她,否則我接到消息趕來時也太遲了。」
  「你……你是說那個女生是徵信社的人?是你委託她保護我,所以她會救我也不是偶然了?」心兒瞪著赫愷,心直住下沉。
  赫愷點點頭,「那人的確是受我委託才進入你們學校的,你上課時,我無法陪在你身旁,為防萬一,才會找徵信社的人在你上課期間隨時地保護你。」
  「她不單是保護我,連我每天在學校做什麼,她也會一五一十的向你報告對不對?」
  心兒冷冷地問。
  「是這樣沒錯。不過,心兒,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才會這麼做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完全是出自於關心。」看心兒臉上有著怒意,赫愷急忙解釋。
  「若真是出自於關心,你事先就該告訴我,不會瞞著我不說的,這分明就是在監視我的行動,你是這麼的不相信我嗎?你可有顧及到我的隱私權?赫愷,你將我當成什麼了?你的私人物品?還是你的專屬玩具?是不是我交朋友都還要得到你的批准呢?」
  「你是接到了報告說我和韓敬倫見面,所以才那麼快出現在我面前的吧?我以為你是心有感應才特地來救我的;沒想到你和韓敬倫一樣都是個大混蛋,為了自己去傷害別人的混蛋,現在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出去!」心兒使盡全力推開赫愷,神色淒楚的要他離開,他太傷她的心了。
  赫愷不願安心兒如此傷心,張開嘴想為自己解釋,將事情真相說個清楚明白,但是想到他們終是不會有結果,他又何必多說什麼?長痛不如短痛,既然她誤會他,就讓她繼續誤解下去好了,如此她還會快點忘了他這個人,這是將傷害降到最低的方法,為了她好,他什麼也不能說。
  無言的聽從心兒的話,他默默轉身開門離去。
  安川峰夫婦剛好買了水果上來要給女兒吃,一眼便看見赫愷垂頭喪氣、滿臉憂傷的從病房走出。
  見到他們,赫愷笑得好勉強,他向安家夫婦有禮的鞠躬,「謝謝你們這些日子的顧照,我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再見了。」說完便大步離去。
  「這是怎麼回事?」葉欣怡問。夫婦倆不明所以的對看一眼,快步進入病房要問清楚。
  心兒轟走赫愷後,整個人難過的掩臉痛哭,為什麼他要這樣待她?她將他當成最重要的人看待,他卻是如此的傷害她。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安家兩老都不曾見女兒哭得這麼傷心過,急忙上前關切,待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安川峰對於赫愷的做法雖有微詞,但也忍不住為他說話。
  「心兒,赫愷的做法固然不對,但是以出發點而論,他也是因為關心你,想知道你的一切情形,才會派人暗中跟著你。這次若不是赫愷派人保護你,你怎能逃出虎口呢?心兒,赫愷就算有錯,也是情有可原啊!」
  葉欣怡也同意丈夫的說法,「心兒,爸爸說得沒錯,赫愷他真的是很關心你,你還沒清醒時,他一個人坐在床邊緊張的注意你的情形,半步都不敢走開,也一直自責說是他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傷,還向爸媽道歉呢!
  心兒.不管赫愷他的做法對不對,他確實是非常的在乎你。」
  「朋友相交貴在相互信任,他這麼的不相信我,那我們還做什麼朋友呢?他如此的關心不叫關心,而是佔有,他要我完完全全只屬於他一人、想控制我的生活、我的一切。我沒辦法接受他這樣的做法,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安心兒痛心的告訴父母,赫愷對她的不信任傷透了她的心,讓她有被人背叛的感覺。
  剛剛經歷了劫難,現在又為了赫愷的事這麼傷痛,心兒的情緒顯得相當不穩定,安川峰夫婦不好再刺激女兒,很有默契的轉開話題,不談赫愷的事。
  心兒沒受什麼傷,在醫生檢查完確定沒問題後,她就出院了。
  接下來的兩三大,心兒都留在家中休息,從周雨音帶來的消息得知,韓敬倫一人頂下了所有的罪,沒有提到她一點一分,只說他是不小心打翻油燈引起火災的,想也知道這是赫愷施壓,將她的事給封鎖起來,為了保護她的名譽吧!
  心兒一向樂觀堅強,經過休息,她已經從韓敬倫帶給她的陰影中走出,心情平復了下來,她幫媽做家事,拉著爸下棋打發時間,如同往常一樣過生活,唯一缺少的是赫愷。
  從她在醫院將赫愷趕走後,他就不再出現,沒有來看她、沒有打電話問候,他的保鏢、隨從也沒再替主人送禮物來了,完完全全失去了他的消息。對此,心兒是一臉的不在意,他不來打擾,她更樂得安靜。
  但是每回門外有車聲傳來時,心兒都會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上的事,專注傾聽,看是不是熟悉的聲音?電話鈴響起,她也一定是第一個跑去接,放下話筒時,她臉上的神情總是帶著一絲悵然。
  安川峰夫婦都看出了女兒的心事,明白她在作繭自縛,說不理人,卻又想著他,只是感情這種事不是旁人能說得通的,做爸媽的雖然心疼女兒,但也必須忍著不管,讓她自己想通。
  情關難過,能不能通過考驗,就看心兒的決定了。
         ※        ※         ※
  休息過後,心兒又繼續回學校上課了,除了周雨音之外,沒有其他同學知道那場火災的真正原因,大家都以為心兒是因為生病才請假在家休息。而馮艾艾休學了,聽說要提早出國唸書。
  改變的事情並不多,只有安心兒又變回獨自上下學,她的同學、朋友們都很想知道心兒和赫愷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心兒不說,眾人也問不出原因!只是少了赫愷英俊帥氣的笑容,日子還真有些寂寞呢!
  連和赫愷沒什麼交情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歎,與他朝夕相處的心兒難道真沒有感覺嗎?
  怎可能沒有,只是她都忍下來了。
  下課了,心兒走出校門後,習慣性的住路旁看去,熟悉的銀色跑車依然沒有出現,赫愷一向停車的地方停了輛紅色喜美轎車。低歎口氣,心兒看看左右,準備過馬路搭公車,一個男子突然叫住了她。
  「心兒,心兒!」
  心兒回頭看,是潘兆緯。
  「還好趕上了。心兒,你是不是要回家?我送你回去。」播兆緯揚著笑容指指前面不遠處的紅色喜美。
  「那是你的車子?」安心兒感到有些意外,他車子停放的地方讓她覺得太巧合了。
  「嗯,那是我用自己的錢買的新車,雖然不是高級的進口車,但是對我而言,它就是最好的了。我知道現在沒人接送你上下課,就不知道我有這個榮幸為你服務嗎?」潘兆緯用充滿希望的眼眸看著心兒。
  「你怎麼知道沒人接送我上下課?你還知道我多少事?」秀眉皺起,她有被窺伺的感覺。
  「我知道你發生的所有事,也明白話劇社發生火災的真正原因,因為我親眼看到赫愷抱你上救護車,真相我一調查便瞭解了,幸好這次你沒事。你請假在家休息時,我本來想去看你的,但怕打擾你而作罷,我清楚這段期間赫愷都沒去看你,也沒送禮物慰問你,由此可以判定你該是和他分手了。」
  「其實這樣也好,他的出身和我們相差太多,勉強在一起也是不會幸福的,豪門深似海,你又何必去趟這淌渾水呢?做你自己不是更好?現在一切都雨過天晴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必再提起,一切重新再來。
  心兒,你如果不嫌棄,我希望自己能成為你的知己朋友。」潘兆緯高興的說了一大串話,明白赫愷不再出現心兒身邊時,使他又燃起追求心兒的信心。
  心兒深吸幾口氣,穩住自己快要爆發的脾氣,這個男人在幹什麼?他也請了徵信社來跟蹤調查她嗎?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你是不是找人監視我?
  為什麼要查我的事?」她憤怒的質問。
  潘兆緯沒想到心兒會生氣,結結巴巴的忙著解釋:「我……我沒找人監視你啊,你的事全都是我自己去調查的,這些事問問你的左右鄰居、你的朋友,多去你家門前走動幾次就明白了。我以為女孩子都會喜歡被人重視,所以才會主動去關心你。喜歡一個人,自然就會想知道那個人的一切了,這是人之常情啊!」
  「喜歡一個人便會想知道那個人的一切?」這句話重重敲在心兒心上,她深思地咀嚼這話的含意。
  「對啊,愈在意一個人,便會愈為對方著想,擔心她不高興、擔心她受傷害,想盡自己的一切努力來防止她遇到危險,就算會讓喜歡的人不高興,我也會偷偷的做。對我而言她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冒著任何會失去她的危險,我會盡全力來捍衛我的愛情。」
  「心兒,我……我是真……真心喜歡你,當我知道你和赫愷在一起時,我雖然很難過,但這是你的選擇,我無話可說,只能默默承受下來。現在知道你們分子了,那表示我又有希望了,心兒,你願意給我機會嗎?」
  潘兆緯說得誠心誠意,他真的很喜歡心兒,第一眼看到她,便對她一見鍾情,此後就是情有獨鍾,無法自拔。
  安心兒用奇異的眼光看著潘兆緯,許久之後,她對他彎身行禮,很抱歉的搖搖頭,「對不起,我沒辦法接受你,你別再將目光放在我身上,那會令你錯過許多對你有好感的女生。我們只能做朋友,不要為我浪費時間了,感情這條路不適合我們,真的對不起。」
  再鞠個躬,她轉身要過馬路。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接受我呢?為什麼?」潘兆緯在她身後傷心的大喊。
  「因為我有男朋友了!」安心兒轉回頭對他嫣然一笑,跑步過了馬路。
  謝謝潘兆緯,因為他,她想通了件很重要的事。
         ※        ※         ※
  「怎麼?阿愷還是不吃飯光喝酒嗎?」看見沙克將飯菜原封不動的端出來,阿泰關心地問。
  沙克歎口氣點點頭,「飯菜送進去,少爺連看都不看一眼,只顧著喝酒,也不說話,我沒見少爺這麼失意過。」
  「我又何曾見過阿愷對女孩子這麼認真呢?管接管送、伺候周到,破天荒的專情,若他不是貨真價實的赫愷,我還真會以為阿愷被人掉包了。」阿泰有感而發。
  沙克也有同樣的感覺,「從少爺喪失記憶後,他的脾氣和個性真的改變很大,感情專一不說,也不再大喜大怒,對宴會不再有興趣,連前陣子他很有好感的玉女紅星富雅美的生日邀的少爺也都不去,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改變太大了。阿泰,你說少爺到底恢復記憶了沒?」他有滿腹的疑惑。
  阿泰聳聳肩,表示不知道。「不管阿愷有沒有恢復記憶,他的身份就是赫愷,我們還是趕快想辦法讓他少喝點酒、吃些飯吧,否則再這樣下去他非病倒不可了。」
  這才是最要緊的事。
  「能讓少爺恢復正常的只有一個人,但是少爺又不讓我們去找她,還能有什麼好法子呢?」沙克搖搖頭,真不明白少爺和安心兒之間出了什麼事?
  阿泰也頭疼的揉揉額角,不知如何解決這棘手的問題?
  就在兩人苦苦想不出好法子時,救星來到了!
         ※        ※         ※
  赫愷坐在地上,靠著落地窗,苦酒一口口的入喉,天上的繁星似在嘲笑他的無能,幸福在眼前他卻不能去把握。他算什麼?只是一個來到這個世界的孤獨過客,時間一到,他就要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地方,這世界根本沒有他生存的空間啊,難道他要當一輩子的赫愷嗎?
  那老天又為何要安排個會讓他愛上的安心兒和他見面呢?為什麼不是一個刁蠻驕縱、討人厭的女孩呢?
  那他就不會愛上她了,不愛上她,他又怎會這麼痛苦呢?
  哈哈苦笑數聲,赫愷一仰頭,又灌下了半瓶的XO,他想一醉解千愁,無奈卻是怎麼喝都喝不醉。
  「來人啊,給我來罈陳年的女……女兒紅,我不信喝不醉。來人……快來人礙…」赫愷將手上的酒瓶扔掉,邊喊邊搖搖晃晃的站起,打了個酒嗝,腳步踉蹌了一下。
  有人連忙上前扶住了他。「已經是滿嘴醉話了,還說喝不醉,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呢?」
  嬌滴滴的嗓音抱怨著。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11:19

  這嬌柔可人的聲音讓赫愷立刻轉頭,睜大眼睛瞪著身旁的女子,好一會兒後他不相信的搖著頭,「別……別又來了,你已經不理我了,為什麼還要用幻……幻影來騙我呢?走……走開……」用力要拂開眼前磨人的精靈,人卻站不穩的倒在床上。
  心兒坐到床上扶他躺好,為他將衣服鈕扣鬆開,讓他能舒服點,用手摸著他憔悴的臉柔聲輕語:「你真是喝醉了,我去倒杯茶給你,你喝下會舒服點的。」
  心兒想下床,赫愷手臂一伸便將她摟入懷中,緊緊的抱著不放,像個小孩般要求,「不要走,不要走,就算是幻影也好,你都別走,留下來陪我。心兒,留下來,我好想你啊,心兒,心兒……」心兒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雙手輕拍了拍赫愷的臉,大聲告訴他:「我不是幻影,我是心兒,真正的心兒。」
  赫愷再次睜大眼睛看著她,突然一個翻身將心兒壓在身下,吻便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臉頰上,伴隨著他渴望的呢喃:「心兒,我的心兒,別離開我,不准再離我而去,心兒,我的寶貝,心兒……」摟著柔軟的身軀,聞到了屬於心兒的香氣,讓赫愷苦苦壓抑的思念有如火山爆發般激烈沸騰,再加上酒精的催化,情慾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他把持不住自己,所有的理智、現實都被拋開,他想要心兒,發了瘋般的想要她。
  心兒又何曾一日忘懷過赫愷,明白他那麼用心愛自己,所有的怒氣就如同遇上陽光的雪,融化消失了。
  心憐他的痛苦,又見赫愷借酒澆愁的失意模樣,她不忍心再拒絕他的求歡,既然愛他,她願意把自己給赫愷。
  在半推半就之下,赫愷順利的褪下了心兒的洋裝。
  肌膚相親的美好觸感,讓赫愷和心兒都深陷情慾中,無法自拔。
  「愷……」心兒模糊的呢喃出聲,赫愷的手擾得她全身起了一陣陣的輕顫,呼吸也愛得急促,一雙小手不自覺的抓緊他的肩頭,拱起身軀要讓自己更加貼近他。
  赫愷的唇在她柔美的肌膚上四處游移,嘗遍了她的甜美,也將兩人的情慾逼上頂點。
  在關鍵時刻,赫愷腦裡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停下動作,嘎聲詢問身下的寶貝:「心兒,你確定要嗎?若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的。」
  現在的心兒什麼都不想,全心全意的相信赫愷,也完完全全將自己交給了他。「我愛你,愷。」她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赫愷微笑看著最愛的寶貝,「我也愛你,心兒。」兩顆心已經相許,他還有什麼疑慮呢?放低身體,找到快樂泉源的人口,赫愷帶著她直飛歡樂天堂。
  交纏的身體相互釋放出最大的熱源,赫愷盡他所能地對待心兒,要給她最美好的回憶、最快樂的歡愉。
  淺短急促的呼吸、輾轉應和的吟哦,這對男女忘情的投入這一場美妙的激情之舞,在這一刻,沒有了自己,只剩下合而為一的共同體,若時間可以為他們做見證,此時便是愛的永恆。
  牢牢相擁,說不盡的甜言蜜語,縱使激情已過,赫愷和心兒仍是緊緊摟抱,不願須臾分開。
  躺在心上人懷中,心兒笑得甜蜜,但也嘟起嘴埋怨他,「你好壞,人家受了驚嚇在家休息,你卻都沒來看我,一點都不關心人家,連上下學你都不來接送了,你真不要我這個女朋友了嗎?」
  「我若放得下你就好了。」他點點心兒的額頭,笑得很無奈。
  心兒漾出了笑容撒嬌,「那你有多放不下人家呢?
  是一點點、一些些?還是很放不下呀?」
  赫愷微笑,「當然是一點點,微乎其微的放……得下,是非常、非常的放不下了。心兒,我可以對天發誓,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最愛,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的誓言,知道嗎?」說到後面,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很認真。
  他的誓言讓心兒歡喜,但她不懂赫愷的臉色為何變得那麼嚴肅?「看你說得這麼正經,難道你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嗎?」
  在這樣甜蜜的氣氛下,赫愷無法說出煞風景的話,也不想打壞心兒的快樂,他笑得邪氣,「會發生這事。」
  抱高了心兒,低頭吻住她,以行動來證明他對她的愛,也把握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春光乍現,激情再起,又是另一番繾綣纏綿、無盡的恩愛……「哎呀,快十二點了,這麼晚,我要回家了,赫愷,你快起來送我回家。」甜蜜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心兒在無意間瞄到時鐘,知道已經十一點多時,急著要回家。
  「別回去了,留下來陪我好不好?」赫愷依戀的拉心兒入懷。
  「別鬧了,我怎能不回去?若讓爸媽知道我們……你會被我爸給殺了。」心兒急忙掙脫粘人的赫愷,推著他起床。
  「怎麼?安爸爸是怕我不負責任嗎?」他開著玩笑。
  「這是其一,我爸媽一定還會擔心萬一有了孩子怎麼辦……哎呀!反正這事不能讓爸媽知道就是了,赫愷,別賴床了,快起來啊!」心兒邊說邊拿起衣服穿上。
  無心的話在赫愷聽來卻是另一種警訊,他快動作的起床套上衣服,對心兒笑笑,「我有些口渴,去拿飲料,你快穿戴整齊吧!」他大步走出房間。
  心兒加快速度著裝,時間真是太晚了!
  一會兒之後,赫愷拿了杯柳澄汁進來,遞給心兒。
  「我不渴。」心兒梳理著頭髮搖搖頭。
  「這是現搾的柳澄汁,很好喝,你喝下,我幫你。」他伸手拿過了她手上的梳子。
  心兒接受赫愷的意見把柳澄汁喝下。
  赫愷為她梳理髮絲,看心兒大口喝著柳澄汁,他眼裡閃過一抹愧色和深沉的痛苦,不過,在心兒喝完柳澄汁轉回頭看他時,他又恢復了沒事模樣。
  「走吧,我送你回去。」攬著心兒,兩人親密的下樓取車。
  送心兒回家的一路上,赫愷都握著她的小手,兩人不時的互相對看,給對方甜甜的笑容,車內載滿了愛意。
  到了安家門口,心兒下車前,赫愷伸手將她抱到駕駛座上,擁入自己懷中,依依不捨的給她個深吻。
  唇上還留著他親吻的餘溫,她帶些羞怯的低語:「別這樣,時間太晚了,我真的要回家了。」
  「嗯。」輕哼了聲,他的吻又再次落到她的小嘴上,不捨得放她走。
  兩人又在車裡纏綿了許久,心兒才帶著一臉的紅暈下車回家。
  看心兒走入家門後,赫愷臉上掛著的笑容立刻隱去,換上了深深的懊悔,他眼睛痛苦的閉了閉,心中無奈的低喊:心兒,對不起,原諒我,心兒,別怪我無情,我真是身不由己啊!
  不該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大錯鑄成,他也無力回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過一天是一天了。
         ※        ※         ※
  既然已經互相表明了心意,又有了甜蜜的親密關係,赫愷和心兒的感情突飛猛進,進入了熱戀時期。
  每天一早,赫愷準時在安家出現,陪著女朋友和安家夫婦吃早餐,然後送心兒上學。一下課,心兒便歸心似箭的快步走出校門,而赫愷一定會倚在車邊等她,之後便是兩人世界。
  看電影、逛街、吃飯,這些他們以前約會常做的事,如今因為關係不同,感覺也不同了。
  看電影時,兩人經常只顧著親吻、說悄悄話,電影演什麼他們也不清楚。逛街時,手牽著手、愛喝同一瓶飲料、吃同一客冰淇淋,甜蜜的感覺只有同是戀人才能體會得出。
  禁果的滋味是人世間最奇妙的感官享受,既然已經有了親熱經驗,很難克制得了情慾的煎熬,在赫愷的房裡,他們度過了一次次的激情響宴。
  而分別時總是依戀不捨,拖了再拖,赫愷一定要磨蹭許久才讓心兒離開,他真恨不得能和自己的至愛時時相守、分分秒秒在一起。
  「愷,已經到家門口,你可以讓人家下車了吧!」心兒躺在赫愷懷中,他的唇正在她的頸邊徘徊,為了把握在一起的時時刻刻,送心兒回家時,赫愷會換上大車,叫司機開車,讓兩人能多一點時間談情說愛。
  寬敞的椅座上躺兩個人正好,赫愷的手不規矩的溜入心兒的衣服裡,在她柔嫩的肌膚上輕劃著,不時引來心兒的輕喘。
  赫愷又熱烈的吻著心兒,不管吻她幾次,她的甜美總讓他放不開,直想就這樣吻著她直到天長地久。
  眼看胸前的衣扣又被赫愷給解開了,心兒又嗔又羞的白了他一眼,「討厭鬼!」忙起身整理衣服。
  赫愷輕笑著坐起,在她頸後烙著吻騷擾她,差點又引發另一番激情,好不容易心兒才得以脫身下車。
  「我明天下午沒課,別忘了早點來接我喔!」心兒叮嚀,在赫愷臉上快速一吻,踩著輕快的腳步進家門。
  赫愷遲遲沒有離去,直至看到她房裡的燈亮了,心兒從窗子探出頭來向他揮手再見,他才滿意的上車離開。
  不過,一個人的時候,赫愷臉上總是帶著旁人難以理解的苦楚,他心中深藏著千千萬萬無法說出的痛苦,和心兒的戀情愈是甜美,這份痛苦便愈加深,他的良知不斷的在鞭笞他的心。
  心兒何辜,他要這樣的傷害她,明知是沒有結果的戀情,他竟然放任自己沉淪其中,也牽連了心兒。眼看分離的日期愈來愈接近,他卻無法開口說清楚,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隱瞞多久?他不能自私的不告而別,又無法對她解釋這難懂的玄異奇事,真希望老天爺能告訴他,他該怎麼辦?失去了心兒,他還能回到以前單純平靜的生活嗎?
  不知道,赫愷真的不知道了!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12:11

第十章




  「心兒,你近來心情真好,笑容好甜,怎麼?戀愛真的這麼快樂啊?」周雨音看著有愛情滋潤愈發顯得嬌媚可人的安心兒,心中真是羨慕。
  心兒露齒微笑,「你自己去親身經歷不就明白了嗎?」
  「別糗我了,你知道我沒有男孩子緣,想明白戀愛的滋味,只有等下輩子了。」
  周雨音聳肩一笑,看似不在意,其實心中難免感到遺憾,哪個女子不喜歡被男生追求呢,對於這點,心兒也真心為周雨音抱不平,雨音長得可愛,心地又善良,脾氣雖然不夠溫柔,但也爽朗大方,為何就是沒有有眼光的男人追求她呢?
  或許自己該為雨音介紹個男朋友才對,靈機一閃,心兒想起了個人來。
  「雨音,你覺得赫愷的秘書阿泰怎樣?」她先徵詢女方的意見。
  「什麼怎樣?」周雨音腦筋還沒轉過來,聽不懂心兒的話。
  「就是你覺得他如何啊?他人長得斯文體面、脾氣又好,對投資理財非常有一套,除了在國外有置產外,他的銀行存款可是八位數呢!介紹給你做男朋友好不好啊?」心兒愈說就愈覺得阿泰和雨音真是很相配,他們兩人也見過好幾次面了,還滿有話聊的。
  周雨音臉大紅,一向大方的她突然扭捏了起來,「心兒,你……你在胡說什麼?
  我不理你了!」別開臉不看心兒。
  「咦,有問題喔!平時提到別的男生你都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次怎麼態度不同了?哇,還臉紅呢!雨音,你對阿泰有意思對不對啊?」心兒旋身來到周雨音面前,似有大發現地嚷嚷。
  「安心兒,你還說,我……我不理你了!」周雨音漲紅臉猛跺腳,不好意思的跑開了。
  心兒站在原地笑瞇了眼,她已看出一點端倪來了。
  赫愷張開手臂從後面抱住他的寶貝,看著她笑得紅通通的小臉蛋,「發生了什麼好事?看你笑得那麼開心?」
  心兒不避嫌的就在校門口踞起腳尖在赫愷臉上親了下。以前她見過許多情侶在大庭廣眾之下親熱,不禁為他們的大膽覺得臉紅。不過,現在她終於能體會這樣的舉動是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甜蜜戀情,請大家分享他們的快樂,所以她也成了膽大愛現族的一員。
  「我會告訴你的,可是我肚子餓了,你要帶我去哪兒吃飯啊?」兩人都坐上車後,心兒看著赫愷問。
  「到赫氏頂樓,我讓人準備了你最愛的海鮮大餐。」
  赫愷發動車子駛離了學校。
  「哇,怎麼對我這麼好?有什麼企圖嗎?」她開玩笑的順口問起。
  赫愷神色閃了下,掩飾性的乾笑一聲,「我會有什麼企圖呢?」
  「這我怎麼會知道?」安心兒故意裝傻,其實她心中有數,八成和明天有關,明天就是赫愷與她約定的兩個月觀察期的到期日了。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連忙轉移心兒的注意力,「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嗎?
  說吧!」
  心兒也不吊他的胃口,又笑又說的將周雨音和阿泰的事講給赫愷明白,同時要他幫忙。
  赫愷聽完後也笑了,「真的?!那對阿泰來說真是好消息了。」
  「當然,雨音是那麼好的女孩子,和阿泰一定相配的,那你就快快安排一下,找機會要阿泰的雨音出去約會啊!」打鐵要趁熱,心兒很看好他們。
  「這麼想當媒婆啊?多事精!」輕捏了下心兒水嫩的臉頰,赫愷伸手攬住她肩頭,摟她靠近自己。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啊,我這麼的幸福開心,當然也希望雨音能談場快樂的戀愛!」心兒笑得甜蜜蜜,她好滿足現在的愉快生活。
  赫愷加大手勁讓心兒更加貼緊自己,存在他眼中的悲痛又增加了幾分。
  相依偎看似幸福的男女,心境上卻是一個在天堂、一個在地獄,有著天壤之別。
  車子駛入赫氏大廈停好,兩人搭電梯直上頂樓。
  天空蔚藍、微風輕送,天氣好得讓人心曠神怡,陽光從葉縫中灑落,配上四周美麗的人造景,在如此美好的環境下用餐真是一大享受,加上另一半體貼溫柔的照顧,心兒吃了頓開心快樂的午餐。
  不過今天開心的事不只如此,下午赫愷帶著心兒逛百貨公司買東西,舉凡她說喜歡、或是多看兩眼的東西都被赫愷買下,心兒直說這樣太奢侈了,不願意讓他花那麼多錢,不過赫愷堅持要送。
  「我不是用金錢來收買你的快樂,但若能讓你臉上顯露笑容,不管花多少代價都值得。」赫愷誠懇的語氣讓心兒感動,物質是附加的,她喜歡的是他對自己的寵愛,所以沒再反對。
  於是像是瘋狂大採購般,赫愷買了一堆東西送給心兒,安家兩老也有禮物,連心兒的好友周雨音也是受惠者,最後在心兒極力叫停之下,赫愷才罷手,百貨公司還派了專車將禮物送到安家。
  「你實在買太多東西了,難道不怕寵壞我,讓我變成購物狂?」雖然高興,心兒還是咋舌於赫愷的大手筆。
  「只要你喜歡,我願意買下全世界送給你。」赫愷滿眼深情的訴說。
  心兒被他的柔情所融化,但仍忍不住嗔了赫愷一眼,「羞羞臉,吹牛大王,也不怕牛皮吹破。」
  「吹破你會幫我補啊!」咬著她的耳朵,赫愷逗得安心兒笑倒在他懷中,讓他順理成章地用嘴封住了銀鈴般的笑聲。
         ※        ※         ※
  晚餐是更大的驚喜,主菜是牛排,這沒什麼驚奇,特別的是廚師是赫愷,大少爺親自下廚,只為了給女朋友一頓難忘的燭光晚餐。
  「我沒有好手藝,只是多用一顆心煮菜,菜名叫寶貝,獻給我最愛的女人。」
  握著心兒的小手,赫愷頭抵著她的額頭柔聲說。
  「愷!」心兒不禁張開手臂緊緊擁抱著他,心中漲滿了感動。
  「不過你要有吃胃藥的心理準備。」一句玩笑話沖淡了兩人間濃得化不開的感情。
  安心兒比了個視死如歸的表情,兩人相視大笑。
  廚房裡,這對情侶邊玩邊煮起了晚餐,在摟摟抱抱、還要分神親吻之下,這頓晚飯煮了好久才弄好,開動後,雖然牛排太老了,蛋也煎焦了,馬鈴薯沒烤熟,不過這是用愛心煮出來的晚餐,兩人都吃得盤底朝天。
  飯後,兩人上頂樓小木屋看星空。
  「心兒,我有件事想對你說。」這一刻終於來了,赫愷逼著自己開口。
  「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了。」心兒自以為瞭解赫愷的意思。
  「你知道?」他愕然。
  「明天就是我們當初訂好的兩個月觀察期限屆滿的日子,你是不是怕我將你評成不及格,所以才猛抱佛腳獻慇勤呢?既然我們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係,我的心意你怎麼會猜不到呢?還這麼緊張慎重,你真是個大傻瓜!」她將小臉埋入赫愷懷中輕笑呢喃。
  他倒還希望她能將他評為不及格不要他,那他心中會好過些。咳了下,赫愷困難的出聲,「不是這件事,我想說的是另外的事。」
  「喔,還有什麼事啊?」心兒睜著純然大眼望著他。
  看到她眼裡的信任,赫愷心一緊,他嚥了口口水,避重就輕地問:「心兒,我……如果……如果我要你隨我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永遠離開台灣,你……
  你願意嗎?」
  心兒嘴角含笑,眼裡有著羞澀,「你這是在求婚嗎?」
  「就當我是吧,那是個遙遠的地方,過的是完全不同於這兒的生活,你身旁沒有爸媽、沒有同學朋友,就只有我,心兒,你願意嗎?」他懷著希望盯著心兒。
  心兒害羞的點點頭,「我知道你家在國外,若我嫁給你,當然願意隨你出國了。
  但是我也放不下爸媽,所以能不能一半時間在國外,一半時間留在台灣呢?這樣兩邊都可以照顧到,不就兩全其美了嗎?」和赫愷的感情進展到如此親密的地步,她當然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她的回答便是她所認為最好的安排。
  「你是希望這樣嗎?我明白你爸媽對你而言很重要,可是假如……假如你是要到一個永遠都不能再見到他們的地方,那你會同意嗎?」赫愷問得小心翼翼,覺得自己好自私。
  「為什麼永遠都不能再看到爸媽了?就算是再遠的國外,我還是可以回來看爸媽啊!爸媽現在只剩下我一個女兒,我嫁到國外已是不孝,怎能永遠都不回來看他們呢?愷,你若娶了我,我爸媽也是你的爸媽,你不會這麼狠心要將我爸媽完全置之不理吧?愷,你不會這樣做的,對不對?」擔憂浮現在心兒臉上,赫愷問的問題實在太怪異了。
  看到心兒憂愁,赫愷安慰的話立刻脫口而出,「不會,我怎會這樣做呢?當然不會了。」話說出口,他又滿心懊悔,他怎又欺騙心兒了?
  心兒鬆了口氣,「本來就應該不會嘛,你為什麼還裝出一副嚴肅模樣嚇人?你真壞!」忍不住用手輕捶著赫愷的胸膛。
  「我一一」赫愷想再開口,心兒卻伸手掩住了他的嘴,笑得頑皮,「你嚇人,所以罰你不准說話。」
  她可愛的模樣揪住了他的心神,「心兒!」低喟一聲,受不住心兒的吸引,赫愷拉下她的手俯下臉,迅速佔領了她的小嘴。
  上回在這兒,他越矩惹來了心兒的哭泣反抗,但這回,兩人已經熟悉了對方的一切,很有默契的引燃激情,配合得完美無缺,給了伴侶快樂,也讓自己得到歡愉。
  赫愷尤其是盡全力取悅心兒,借此平衡自己心中的慚愧,也想捉住最後和心兒在一起的快樂,他發望的祈求老天爺能讓時間停止,讓他能永遠擁有心兒!
  不過,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此他絕望的釋放出自己所有的精力,狂野的要了心兒一回又一回,直到兩人精疲力竭才停下。
  心兒累壞了,埋在赫愷懷中直喘氣。
  「對不起,累壞你了。」赫愷摟緊她,心疼的道歉。
  心兒羞怯的搖搖頭,雖然她真是累慘了,但得到的快樂也更勝於從前,剛才的一切真是動人心魄呢!
  「你休息一下,我去為你準備飲料。」他溫柔的為心兒蓋好被子,起身下樓。
  每回兩人歡愛後,赫愷都會為她準備飲料,這份體貼讓她好窩心,但是每次都是柳澄汁,今晚她想喝些別的。心兒連忙起身喚著赫愷,沒有回音,他動作還真快,那就下樓告訴他好了。
  她快速的套上衣服下床,走出小木屋下樓到廚房,她知道她喝的柳澄汁都是赫愷親自為她搾的。
  看見他背對著自己在廚房忙,心兒輕手輕腳地接近,想嚇嚇他,走了兩步,她忽然停下,因為她看到赫愷在裝滿柳澄汁的杯子裡放了顆藥丸,再迅速攪拌著。
  赫愷拿著柳澄汁轉過身,看到心兒在眼前,驚愕的愣住了。
  「柳澄汁裡面放了什麼?」心兒面無表情,一步步走近赫愷,近到可以很清楚看到放在流理台上藥丸包裝上的字。
  一股寒意在她體內擴散,她整個人像掉入了冰窖中,從心冷到四肢百海「你……你讓我吃避……避孕藥?每次親熱後,你端給我喝的飲料裡都加了避孕藥是不是?是不是啊?」她聽到自己顫抖、無助的聲音。
  赫愷沒說話,但是他眼裡的歉疚已經很明白告訴心兒答案了。
  「為……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到……到底為……為什麼?」心兒摀住嘴,不准自己哭出來,她要強迫自己去面對殘酷的事實。
  赫愷還是沒有回答,這激怒了心兒,她一手拍去他手上的柳澄汁,玻璃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她心碎的聲音。
  她捉著赫愷嘶聲大吼:「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你說啊,為什麼?為……什……麼?為……」眼淚還是軟弱的流了下來。
  這是最好的機會了,要逼她對他死心、忘了他,他不能心軟。握緊拳頭,赫愷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冷淡無情,「因為我不能讓你懷孕,我們的家世差太多了,我雖然喜歡你,可是你卻沒辦法嫁入赫家大門。老實說,我爸媽早就為我訂下一樁門當戶對的婚姻,我已經有未婚妻了,只有我的妻子才能懷我的孩子,而你只能說是我的情婦罷了,所以我讓你吃下避孕藥,以免你不小心懷孕,加添我們麻煩。心兒,別怪我狠心,我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要怪只能怪你沒有傲人的家世吧!」
  心兒緊咬著唇,直至嘗到了鹹鹹的腥味。她臉色雪白,僵在原地許久、許久,然後舉起手狠狠的給了赫愷一巴掌,打紅了他的臉,也打痛了她的手。
  「這一巴掌了斷我們之間的一切情仇,此後我們一刀兩斷,永遠不再見面!」
  她用冷得像冰的聲音告訴赫愷,然後挺直背脊、抬起頭,踩著機械般的步伐離開。
  赫愷忍著悲痛追出廚房,叫沙克送心兒回家。
  聽到赫愷的安排,心兒不發一言,蒼白的臉上只有冷漠木然,悲慟到了極點,除了冰凍起自己的感覺外,她還能顯示出什麼情緒呢?
  電梯帶走了心兒,也帶走了赫愷的陽光,他知道自己此後再也見不到心兒,那表示他這輩子只能活在黑暗的地獄中。
  對著牆,赫愷痛苦的用拳擊打牆面,唯有手上的痛才能讓他感到自己還活著,否則他和死人又有什麼兩樣呢?
  阿泰看到這一幕,急急上前來阻止赫愷傷害自己,但被他用力推開,赫愷更加大力地捶著牆,牆上已出現斑斑血跡。
  「強尼、華生,你們快抱住少爺!」阿泰忍住痛,叫其他的保鏢來幫忙。
  「放開我,放開!」赫愷用力掙扎,手腳用的甩開了多事的保鏢,其餘的隨從聽到聲音衝上來幫忙,也全被赫愷打倒在地。
  沙克上樓來看到這幕,頓時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他的聲音,赫愷停下了他的自虐,看著沙克,「你怎麼上來了?心兒呢?」
  「心兒小姐不讓我送,堅持自己搭計程車回去。」沙克無奈。
  赫愷緊張的怒吼:「你不會隨後跟上嗎?萬一她出了意外怎麼辦?」他動作飛快的衝到沙克身旁,抓過他手中的車鑰匙立刻下樓追人。
         ※        ※         ※
  坐在計程車裡,心兒整個人像尊木頭娃娃,冷著張臉,只有眼睛像關不上的水龍頭般,淚水沿著腮邊直流。
  計程車司機頻頻由後視鏡看著心兒,滿臉的疑惑,但也不好多問。
  計程車要駛進心兒家的巷子時被擋了下來,司機回頭對她說:「小姐,前面發生火災,進不去。」
  心兒心下一驚,丟了錢給司機,顧不得找錢就急忙衝入巷裡,看是哪家發生火災?
  原來是隔兩間的李家,這讓心兒鬆了口氣。
  「杜比,杜比,我的杜比還在裡面,誰去救救杜比啊?杜比……」李媽媽哭啞著嗓子大喊,杜比是她養的心肝寶貝狗。
  鄰居那麼多年,心兒也認識杜比,那是只很乖的北京狗。看到李媽媽傷心的模樣,心兒的心刺痛了一下,一隻狗都可以得到主人這樣全心的愛護,而她用心去愛的男人卻用最卑鄙的方法傷害她,比起來,她還不如杜比。
  一時的情緒刺激,心兒突然衝動的越過封鎖線跑進已被熊熊火焰包圍的屋子,消防隊員想阻止時已來不及,引得圍觀民眾驚叫連連。
  心兒進入濃煙密佈的房子後,大聲呼喚著杜比,濃煙嗆得她直咳嗽,眼睛都快張不開了,她卻不顧危險的跑上二樓。
  這巷子裡的屋子都是同一家建築商建造的,所以屋子的格局都一樣,心兒記得杜比的狗窩在二樓的儲藏室邊。
  「杜比,杜比,咳咳……杜比……」心兒大聲喊叫,因為吸入過多濃煙,嗓子都變啞了。
  「汪,汪……」一陣微弱的狗叫聲傳來。
  她高興的低頭循聲找去,找到了被關在籠子裡團團轉的杜比,難怪它會逃不出去。
  她連忙打開籠子抱出了杜比,這時二樓已被大火吞噬,她想下樓,一塊天花板正巧掉下來阻去她的退路。心兒焦急的四下尋找別的逃生路口,想到房間裡有窗子,她趕忙逃入房間裡。
  可惜窗子都裝了鐵窗,她無法逃脫,大火愈來愈靠近,將心兒逼到了牆角,她將杜比放在鐵窗上推著它,「杜比,咳……你身體小可以鑽過鐵窗跳到隔壁,你快走,咳咳……」杜比渾身發抖,瑟縮在窗邊不敢跳,「嗚嗚」的叫著。
  煙一陣陣的灌入房裡,心兒咳彎了腰,喉嚨、胸口如被火燒般痛苦,她被煙熏得眼淚直流,呼吸愈來愈困難,頭也愈來愈昏沉了。
  終於,心兒不支倒地,蜷曲著身體掩著口鼻猛力咳著,心中害怕又絕望,看來自己今天會喪生火窟了,她傷心的想到爸媽、想到姐姐,忍不住泣不成聲,「姐,心兒沒辦法孝順爸媽了,怎麼辦?姐,救命,救命啊!」赫愷的影像也進入她腦裡,讓她更加的悲痛。「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為什麼?我愛你,真的愛……愛你礙…」火焰抽光了氧氣,只剩下二氧化碳直衝入心兒身體裡,她意識逐漸模糊,最後整個人被黑暗包圍,掉入無邊的深淵裡。
  赫愷開車到達巷口時也被擋了下來,聽到是失火,他胸口忽然緊揪了下,急忙跳下車入巷查看情形,知道被火燒燬的不是安家後,正欲鬆口氣時,卻看到安川峰夫婦像發了瘋般直喊:「心兒,心兒,心兒……」兩人都掙扎著要從消防人員的鉗制中脫身。
  赫愷臉色大變,快步跑到他們身前,「心兒怎麼了?心兒怎麼了?」
  葉欣怡看到赫愷更加放聲哭叫:「心兒,心兒……在裡面,她在裡面啊,心兒……」所有血色都從赫愷臉上褪去,沒有一絲遲疑,他立刻衝入火場,快如疾風的動作讓消防人員根本攔不了。
  整個房子已經陷入一片火侮,赫愷邊靈巧的閃躲不斷從天花板掉落的水泥塊,邊鼓足力氣大喊:「心兒,心兒……」一樓的客廳、廚房他匆匆看過一遍沒見到人,又急急衝上二樓,大火使得屋裡的溫度驟升,加上濃煙,赫愷自己都快支持不住了,更是焦心於心兒的處境。
  「心兒,心兒……」煙霧讓他看不清四周,在這情形下找人更是困難,赫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已沒了主張,到處亂闖。
  突的,他聽到了狗叫聲,立刻依循方向快跑過去。
  在房裡,他首先看到了縮在窗台上的小狗,眼光往下溜,接著看到了倒在牆角的心兒!
  「心兒!」赫愷痛心大吼,急撲過去抱起她,兩眼緊閉的人兒早已經昏迷過去了。
  赫愷紅了雙眼,抱起心兒要離開,小狗的叫聲讓他頓了頓,順手撈起狗放在心兒懷裡,帶著一人一狗試圖逃出火焰。
  下樓的階梯已經被火舌封住,他只得往上跑,三樓是個和式房間,木造的地板更是易燃物,火苗已經燒上來了,而四邊窗子都被鐵窗封住,根本無處逃生,怎麼辦?
  在最危急的時候,赫愷的心反而安定了下來,若能和心兒一起葬身火窟,他沒有怨言。不過,想起安家兩老哀痛逾恆的模樣,逼使他不能放棄生機。
  看看四周,他注意到一旁的書櫃,突然心生一計,事到如今只有拚一拚了。
  赫愷小心的將心兒放到火還沒有燒到的角落,跑到書櫃旁,使盡全身力氣,不可思議地將書櫃舉起,然後朝著一面鐵窗用力擲過去。
  「砰」巨大無比的聲響過後,鐵窗成功的被他撞開,赫愷忙將鐵條使力扳出個可以容人通過的大洞。
  不過這是在三樓,窗外又沒有可以攀爬的東西,若在這裡等消防隊員來救,就算沒被火燒死,也會被濃煙嗆死,而且心兒已經昏迷了,要爭取最快的時間送醫。
  赫愷直覺反應地抱起心兒,他不知道自己的輕功還剩下多少?在這個身體裡又能發揮到什麼程度?只能盡力而為了,深吸口氣,他依法提動內力躍上窗子,摟緊人義無反顧的往下跳。
  異象在此時發生了,地心引力像是突然失效一般。
  抱著人的赫愷不是如預料中以重力加速度直摔落地,他竟如同被空氣托往般,緩緩飄落,安全無恙的站在地面。
  所幸他是落在每戶間所留的防火巷中,大家都到外面看火災,沒人注意到這一幕,否則一定會引來軒然大波的。
  赫愷沒時間慶幸自己逃過火災,他急迫的抱著心兒衝到外面,心兒需要馬上就醫!可以想見,當赫愷平安抱著心兒出現在大家眼前時所造成的震撼,安川峰夫婦驚訝的張大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救護車,快!」赫愷的吼聲喚醒了大家。
  醫護人員急忙將擔架抬來,赫愷將心兒放在上面,他也跟著跳上救護車一同去醫院。
  在救護車裡,看到醫護人員正在為心兒急救,他這時才感到害怕,萬一心兒有事……不,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心兒絕對不能有事!
         ※        ※         ※
  「醫生,你騙人,你在開玩笑的對不對?對不對啊?」葉欣怡幾乎站不住腳,她直搖著頭往後退。
  醫生用很抱歉的眼光看著無法承受事實的家屬,他只得狠心再說一次,「傷患吸入過多的二氧化碳,造成腦部嚴重缺氧,雖然緊急送醫救回性命,但她腦細胞已被破壞,無法復原,醒過來的幾率非常渺小,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傷患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醫生的話一說完,葉欣怡承受不了地昏了過去,抱著妻子的安川峰也踉蹌的跌坐在椅子上。醫生、護士見狀,忙上前護理。
  赫愷神情淒冷的透過玻璃看著躺在加護病房的心兒,她手腳被一堆機器電線、點滴、維生器糾纏住,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般躺著任人宰割,他心好痛,無法言語,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她的災劫不是過去了嗎?
  為何還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為什麼?
  一閉上眼,成串的淚水從他眼眶滑落,他無聲的飲泣。這都要怪他,是他判斷錯誤,沒認清心兒命中真正的災劫,以至於錯過了救她的時機,讓她遭此橫禍,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他該死!
  心兒兩回發生意外,他都沒在她身邊為她擋去災難,他弄砸了一切,他是個最失敗的保護人,心兒變成這樣,他要負起全部的責任,他沒臉面回去他的世界,甚至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若他的死可以換回心兒的康復,他願意付出生命,只要心兒好起來,只要她能好起來!
  難以抑下自己的悲痛,赫愷如受傷的猛獸般,發出了淒厲的悲嗚:「心兒!」
  這情形讓接到消息趕來的阿泰和沙克也心酸的紅了眼。
  從他接到任務保護心兒開始,他們兩人的命運就連在一起,早已分不開了,不論是這個世界、他原來的世界、能和心兒在一起的地方,才是他最終的歸屬。
  這是上蒼注定好的事,為何他到現在才想通呢?不管她變得如何,他都不會再讓她離開身邊。
  既然他和她永不可分,那他就不會離開她,他會陪著她直到她醒過來,哪怕要等上一天、一個月、一年、十年……永永遠遠,他都會無怨無悔地等下去。
  打定了主意,赫愷要求進入加護病房陪心兒,他頑固的堅持、不聽勸阻的舉動,加上特殊的身份,醫院只好破例同意,於是赫愷進入了加護病房陪心兒。
  日昇月落,時間的流動對昏迷的心兒來說沒有意義,對心如死灰的赫愷而言也沒有影響,一個正常人和植物人相伴的畫面顯得那麼的突兀,令人神傷,卻也散發出讓人動容的真愛,若上天有心,也會為這對有情人掬一把同情淚。
作者: 猫邸笛    時間: 2010-4-13 15:12:24

  赫愷在加護病房裡看顧心兒,幾乎是沒有闔眼休息的時候,若不是安川峰強迫他吃東西、喝水,他恐怕會不吃不喝的陪下去,他的心意已經很明顯,若心兒醒過來,那就是兩個正常人活著;若心兒不醒過來,他這個活人也只是一個有生命的死人罷了!
  只是人不是鐵打的,再強壯的身體也禁不起這樣的折磨,五天後,赫愷終於病倒了,這一倒就足足睡了兩天兩夜。
         ※        ※         ※
  「我要見心兒!」赫愷一睜開眼開口就是這句話,不顧自己的虛弱無力,強行要起床。
  「阿愷,醫生說你有脫水的現象,身體很虛弱,要多休息,心兒情況轉好了,她能夠自行呼吸,已轉到普通病房了,你先養好了身體再去看她好嗎?」阿泰勸著。
  赫愷搖頭,「我要見心兒,我現在馬上要見到她,這很重要,你快扶我去找心兒,快!」他心急如焚。
  阿泰和沙克阻擋不了,只好扶著他來到心兒的病房。
  葉欣怡坐在病房裡呆呆的看著女兒,眼淚沒停過。
  上天為何要這樣對待地?已經搶走她一個女兒了還嫌不夠嗎?連唯一剩下的也讓她變成如今不死不活的模樣,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呢?
  「安媽媽。」赫愷喚著憔悴的婦人。
  葉欣怡看到赫愷,只有淚眼相對,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安媽媽,別擔心,心兒會康復的,我保證她一定會好起來這幾天你一定沒好好吃飯,我讓阿泰和沙克陪你到餐廳吃點東西,心兒就交給我來照顧吧!」他哄著她出門散心。
  葉欣怡知道赫愷這話是在安慰她,但她還是很感動,這孩子為了心兒也瘦得不成人形,患難見真情,他對心兒的愛大家都看在眼裡,只可惜心兒無福消受。
  葉欣怡沒多說什麼,順從的點點頭走出了病房。
  病房中只剩下了赫愷和人事不知的心兒,他伸手撫著她消瘦的臉頰,戀戀的在她無血色的唇上吻了下。
  心兒,你受苦了,無論要花多大的代價,我都要救醒你的!他在心中堅定地訴說。
  解下項上的七彩琉璃石掛在心兒身上,他跪在她身邊,將琉璃石放在自己掌中,另一手置於她額上,閉起眼,在心中虔誠默禱。
  本是安靜祥和的病房裡漸漸生成了一股奇異的氣氛,不久後,不起眼的石頭竟然發出了七彩光芒,光芒擴大為一個亮眼的光圈罩住心兒,七彩光芒綻放到極至,如一道彩虹般烘托著她,房裡只見強烈、刺目的光芒流動。
  慢慢的,光芒漸漸轉淡,變成了淺綠色,最後縮小消失在琉璃石中,奇異的是七彩琉璃石在這時變成了淡綠色、半透明的石頭,有如一顆綠寶石般。
  赫愷沒心思看琉璃石的變化,他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心兒身上,相信她一定會醒過來。
  在焦心的等待中,赫愷如願的看到心兒眼睫毛顫動了下,手指也動了動。他狂喜的跳起,衝出門外高喊醫生、護士進來。
  病房一下子騷動了起來,醫生不敢置信的看著心兒緩緩睜開眼睛。
  「奇跡,這真是奇跡,太神奇了!」醫生失神的喃喃自語,真是奇跡。
  葉欣怡接到護士的通報,丟下吃到一半的飯急急趕回病房。
  「心兒!」她排開眾人衝到女兒床前。
  「媽。」心兒認出了母親,虛弱的喊了一聲。
  這一聲對葉欣怡來說有如天籟,讓她激動得流著淚緊緊抱往女兒,「心兒,心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媽好高興,太高興了,心兒……」赫愷開心歡喜的看著這感人的一幕,懷著感恩的心,他拉起心兒的小手放在唇前親了下,穩住顫抖的聲音柔柔他說:「你醒了就好,你可知道安媽媽為你流了多少眼淚、你這次真是嚇壞大家了。」
  看到赫愷,心兒先是怔了怔,繼而想起了難堪的記憶、無法磨滅的傷害,本是蒼白的臉色更加褪成慘白,她大力地抽回手,語氣很冷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出去!」
  「心兒,你怎麼了,怎會不認識赫愷呢?你知道這些天他費了多大心力照顧你?你不可以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葉欣怡連忙糾正女兒的不禮貌。
  「我不認識他也不要見到他,媽,你幫我將他趕出去,叫他走,我不要見他,不要……」安心兒拉著母親的手激動大叫.臉上悲憤交集。
  「心兒,別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葉欣怡不明白女兒怎麼了?為何一醒來就針對赫愷發脾氣?
  「安媽媽,我對不起心兒,她生氣也是應該的。心兒,我為自己帶給你的傷害誠心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記得我對你發過的誓言嗎?我的誓言是永遠都不會變的。你好好休息,等心情平靜下來,我再來看你。
  解釋一切真相。我先走了,再見。」赫愷雖然難過心兒不理他,但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會這樣反應也是應該的,他不會生氣,只要她醒過來了,他有得是時間告訴她所有不可思議的事。赫愷站起身對安媽媽笑笑,神情疲憊的走出病房。
  心兒依然冷著臉,她不會忘記自己所受的屈辱,他們已經一刀兩斷了,什麼都不用再說了。
  這回心兒是鐵了心,她和赫愷已經結束了。
         ※        ※         ※
  「心兒,這花一一」「拿出去,我不想看到任何他送的東西。」葉欣怡還沒說完,安心兒突然冷冷的丟下話。
  她歎口氣,又失敗了,只好將花送給護士美化醫院。這層樓的公共空間還有護理站前擺了一大堆的花朵,都是赫愷送來、心兒不收轉送出去的。
  花拿出去後,葉欣怡回到病床旁,裝了碗燕窩粥遞給女兒,「吃粥吧!」
  心兒接下粥慢慢吃著,她的身體經過詳細檢查已經完全沒問題,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看著女兒倔強的臉龐,葉欣怡還是忍不住開口,「心兒,媽知道赫愷讓你受委屈了,可是他送花、送禮物來你不肯收,他每天來探望你想向你解釋,你也不肯見他,這樣誤會如何能解得開呢?心兒,見他一次好不好?你就聽聽他怎麼說,再決定原不原諒他好嗎?」
  葉欣怡第一次看到心兒如此頑固的鬧脾氣,赫愷來看她,她不是裝睡,就是當面叫他走,絲毫不給他說明的機會。赫愷送的東西她連看都不看,全部不接受。
  葉欣怡不敢告訴女兒,她住院吃的補品、點心,還有醫院供應的三餐全是赫愷讓名廚特別做的,深怕心兒知道了會連東西都不吃。
  葉欣怡並不知道女兒在生什麼氣?但她知道原因一定很嚴重,否則心兒不會這樣絕情。
  看來想言歸於好,赫愷還要多多加油了。
  「媽,我不想談他的事,我說過,我不認識這個人,沒什麼好說的。」心兒斷然的回絕,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那人的任何事,甚至連他的名字她也不願意提起。
  葉欣怡真是拿女兒的倔脾氣沒辦法,心兒今天出院後,赫愷會來家裡見她,能不能重修舊好就看他的表現了。
         ※        ※         ※
  下午,在辦好出院手續後,安川峰夫婦就陪著女兒回家。
  回到熟悉的家,心兒臉上露出許久未有的笑容,坐在沙發上伸伸懶腰、深吸口氣,「哇,回到家真好,我真是怕死醫院的藥水味了。」
  「心兒,你剛出院還是別太累了,回房睡個覺休息一下,媽煮好晚餐再叫你起床。」葉欣怡對女兒說。
  安心兒聽話的點點頭,上樓回房休息。但是一走進房間,心兒的臉色就變了,她的房裡多了許多新的飾品,這全是那個男人送的。她不是告訴媽將這些東西全部退還給那個人了嗎?為什麼還在她房裡?安心兒氣憤的想下樓找媽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她一轉身,她最不想見的人卻帶著一臉微笑出現在她面前。
  「你……你怎麼會這裡?出去,這兒不歡迎你,快出去!」心兒寒著臉趕人。
  「我來給你看樣東西,等你看過後再決定原不原諒我好嗎?」赫愷柔聲說道。
  「我不想看任何東西,也不要見到你,你走,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快點走。」
  她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了。
  赫愷沒將心兒的拒絕放在心上,自顧自的開口,「你頸子上掛著條琉璃項鏈,那是我送給你的東西,你拿出來好嗎?」
  心兒一聽,皺眉趕忙將那條項鏈脫下,她以為這是媽給她的東西,若知道是他的,她早就解下不戴了。
  「我不要你的東西,還給你。」赫愷伸手接過項鏈的同時順勢抱住了她,心兒當然是不從了,極力的抗拒,「你要幹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
  「噓,別吵,你快看看前面。」不顧心兒的掙扎,他抱起她坐到床上,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掌包住心兒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也將琉璃石包入兩人掌中。
  「我不要,放開我,放--」心兒的聲音霎時停住,也忘了抗拒,她張大眼驚駭的看著眼前的奇景--從他們互疊的掌中射出了淺綠色的光圈,光圈中出現一對身穿古裝的男女,而那女子竟是她的姐姐安琪兒,這怪異的事讓心兒嚇傻了。
  赫愷的聲音在心兒耳旁飄動,告訴她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個女子因為前世姻緣未了,被帶回到千年之前的時空,一圓她宿命裡的情緣,而她心繫現代時空的家人,又預知她的妹妹會有災劫臨身,於是就請了她丈夫的弟弟利用七彩琉璃石的靈氣,以借體重生的方法來到現代保護她的妹妹。
  原是打算化去她妹妹的災劫後,那個小叔就要回去屬於他的時空,但沒想到他卻愛上了被他所保護的女子,在選擇回去的情況下痛苦難當。為了將傷害減到最輕,他昧著良心說出傷害心愛女人的話,要逼使她對自己死心;誰知那個妹妹的災劫未過,反而因此釀成了大禍,讓那個男子痛苦後悔得幾乎快活不下去。
  「幸好他最寶貝的女人好起來了,否則那男子也會終生陪在愛人身邊,一輩子永遠的等她。」低沉的嗓音柔柔的說完了整個故事,他強壯的手臂將心兒摟得更緊了。
  「你……你在編故……故事騙……我……」心兒一時之間難以相信自己所聽聞的,失神地低語。
  「你知道我沒騙人,看清楚,這是夏侯揚的模樣。」
  光圈一閃,換上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顧盼間儘是尊貴不凡的氣勢。
  房裡一下子靜了下來,只剩下床頭鬧鐘的滴答聲,許久之後,心兒的眼淚輕輕滑下,落到赫愷的手背上,她再也忍不住地低聲啜泣起來。「為……為了我,你……你竟……我……我……」她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激動。
  「別哭,心兒寶貝,別哭!」赫愷伸手為她拭去眼淚,四隻手一分開,光影就不見了,房子恢復原狀。
  心兒將小臉埋入他頸邊,邊哭邊哽咽的道謝:「謝……謝謝,我不知道你……
  你竟然為我付……付出那麼大的代……代價,我不知……道,我真……真的不知……道,姐姐,你……我……」「好了,別說了,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為了聽你的謝謝!也不是想看你的眼淚,我只想求你原諒,原諒我自私的傷害了你,原諒我說的那些混帳話,原諒我帶給你的傷害,原--」
  心兒伸手摀住了赫愷的嘴,用力地搖頭,「不要說了,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明白你的苦衷誤會了你,還不聽你的解釋,愷,對不起,對不起……」心兒口齒不清地哭訴著。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只要告訴我是否原諒我了,你願意再接受我嗎?」這才是赫愷想知道的事。
  心兒急忙點頭,「我當然原諒你了,而且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和你鬧脾氣,也不會再任性不聽你的解釋,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你對我的好,我就算用一生也還不了。」摟住他的頸項,心兒用淚濕的臉蛋貼著赫愷的臉,滿心感激。
  「我不要你還,我要你欠我一輩子,那你這生這世都不能離開我了。經過這件事之後,我知道我的生命裡不能沒有你,心兒,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赫愷愛戀至極的訴說。
  她狂喜的緊緊抱著赫愷,高興得又哭了,「愷……」「不要哭了,嫂子說你一向很堅強都不哭的,怎麼和我在一起就變成了愛哭鬼?」他微笑的親親她紅紅的鼻子取笑道。
  心兒不好意思的偎入他懷中,但馬上又坐正身體很擔心地望著他,「你若想回去,七彩琉璃石還是能帶你回古代的,是不是?」
  看出心兒的害怕,他很高興也好得意,「怎麼,你怕我回去嗎?」
  想到他若回去便不會再回來,心兒好不容易停住的眼淚又氾濫了,「我當然怕啊,你若回去了,那我……我怎麼辦?我不要你離開,你不可以離開!」心兒恐懼得渾身輕顫。
  赫愷真想揍自己一頓,他怎麼可以嚇心兒呢?連忙抱緊了她,「我不走,我不走,我不會離開的,心兒,你放心,我不走,你昏迷不醒時,我在夢中得到我師父的指引,說可以用琉璃石的魔力來救回你。不過,一旦用琉璃石救了你,它便沒有足夠的力量送我回去,我就要永遠留在這兒了。」
  「我醒後,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就用它來救你,因為我不能沒有你,只要有你在身邊,不管是古代還是現在,我都能快樂的生活下去。相反的,若沒有你,我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就算回去自己的時空,我也會終生抑鬱不樂。心兒,為了你,我願意做赫愷,留在這兒.和你一起生活。」這是他永遠不變的承諾。
  「我愛你,愷,我真的好愛你,我愛你。」心兒感動得又哭又笑,她何其有幸能遇見這樣的男人,感謝上天,也謝謝姐姐,心兒在心中向另一個時空的姐姐道謝。
  「心兒,我的愛,我也愛你。哥哥和我能娶到嫂子與你,那是我夏侯家的幸運。命運之神讓你姐姐回到古代嫁給我哥哥,那我來現代陪你和安爸爸、安媽媽也是公平的,我想這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了。」赫愷心滿意足的摟著愛人寶貝,有了她,他今生無憾了。
  只要相愛,時空使不是障礙。
  「樓上的一對冤家,吃飯了。」安川峰聲音含笑的朝樓上喊。經過這麼久赫愷沒被趕下來,想當然耳,冤家又變親家了。
  心兒臉上閃動著慧黯的笑容,急急拉著赫愷下樓,「走,我們下樓去嚇嚇爸媽,讓他們大吃一驚。」她指指頸上的項鏈。
  「你真調皮!」赫愷寵愛的捏捏她的粉頰。
  「你不就愛我的調皮嗎?」心兒得意地笑了,兩人手牽手下樓。
  安家肯定會有個高潮迭起的夜晚了。尾聲「爸、媽,快點,快點嘛!」
  「心兒,時間還早,別催爸媽了。」赫愷將站在樓梯旁著急喊人的妻子拉到沙發上坐下,笑笑地將她攬入懷中。
  「是啊,心兒,你別急,不用急。」坐在沙發另一端的阿泰也跟著勸道,不過,他卻不住的搓著手,緊張得直冒汗。
  看見阿泰坐立不安的模樣,心兒依偎在丈夫懷中取笑他,「還說我急,這麼冷的天有人卻是奇怪的直流汗呢!」
  阿泰紅了臉,平時的精明能幹都不見了,他有如醜媳婦要見公婆般的侷促不安。他當然會緊張了,今天是他到雨音家提親的大日子,這關係到他未來岳丈、岳母對他的印象好壞,弄不好他可能會娶不到老婆呢,怎能輕鬆得起來?
  「別笑話他了,他昨天已經緊張得在游泳池裡泡了一晚,想是夠冷靜了。」赫愷攬著寶貝話中含著笑意。
  「你們都別笑我了,我承認我緊張就是了,你們看看我的衣服有沒有穿好?頭髮如何?梳得還好吧?鞋子呢?會不會太花哨了?」阿泰站起來讓大家品評,他這個舉動惹笑了客廳裡所有的人,包括赫愷夫婦、沙克和幾名保鏢。
  「很好,阿泰,你放心吧,雨音家人很喜歡你的,這是雨音偷偷告訴我的喔,今天的提親一定會很圓滿。
  不過,你別忘了感謝我這個媒人啊!」心兒為阿泰打氣,第一回當媒人就有好結果,她自是得意極了。
  阿泰當然直點頭應是。
  赫愷點點妻子的小鼻頭,微笑提醒,「你也別忘了,你老公也出了不少力喔!」
  夫妻倆深情的相視而笑。
  赫愷和心兒結婚了!心兒大學一畢業,赫愷便迫不及待地將她拐入禮堂,婚禮自然是盛大隆重。赫貞義夫婦對兒子能夠定下來已經感到很欣慰了,而且媳婦又這麼大方得體,更讓他們讚不絕口,他們夫婦和親家可說是一見如故,很有話聊,赫安兩家都很滿意這樁婚姻。
  婚後,赫家兩老回美國,赫愷仍住在台灣,赫氏在亞洲方面的生意都交由他管理。
  初試拳腳的他將事業處理得有聲有色,而他與生俱來的超能力讓他對投資都能看得準確無誤,這不只是他個人受惠,連帶的他的岳父母、身旁的隨從人員都成了大贏家,個個都賺得了可觀的財富。
  心兒婚後的幸福可想而知,她沒有放棄攻讀研究所的計劃,赫愷依然是上下課全程接送,夫婦倆甜蜜得像在熱戀中。
  赫愷奇異的身世只有妻子心兒和安川鋒夫婦知道,為此,安家夫妻更將赫愷當成是自己的兒子般,如今知道琪兒嫁得好,心兒又有如此的好丈夫,他們夫婦真是心滿意足。
  心兒和赫愷婚後住在赫氏大廈中,他們本來希望安川峰夫婦也能搬去和他們同住,但是安家兩老放不下住了十多年的房子,便兩邊輪流住,一家人日子過得和諧快樂。
  「下來了!爸、媽,你們終於好了!」看到父母走下樓梯,心兒和丈夫一起迎上前去。
  「今天是大日子,爸媽當然要好好打扮了,走吧,我們去幫阿泰討個老婆好過年。」安川峰笑道。他們也沒把阿泰當外人,現在他要提親,他們當然要好好的幫幫他了。
  大家分批搭電梯下樓,赫愷拉拉妻子,兩人走在最後。
  「寶貝,我今天還沒吻你呢!」在電梯裡,赫愷吻住了愛妻,結婚半年了,他仍是嘗不夠她。
  熱烈一吻後,心兒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柔情地笑了,「我愛你,我的千歲情人。」
  「我也愛你,調皮老婆。」
  兩人親密相擁,喃喃私語。
  電梯門打開,等著要出發的眾人看到了這甜蜜的一幕,全都見怪不怪的會心一笑。
  「阿泰,多學著點,這樣夫妻才能甜蜜長久,知不知道?」葉欣怡不忘隨機教育。
  心兒聽到了,趕忙和丈夫分開,紅著臉不好意思地上車。
  赫愷哈哈一笑,也隨後上車。
  阿泰也笑了。不錯,他有好榜樣可以學習,相信自己和雨音也會過得很幸福的。
  出發,討老婆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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