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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田甜]老公滾邊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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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1:52
標題:
[田甜]老公滾邊去[全文完]
老公滾邊去
作者:田甜
所謂的借種計畫書,就要像我這麼模擬才對──
第一步,觀察“種子”的生活型態,確定他是好種,
但又不能讓種子察覺他有“生命危機”,
阿嬤頭、大眼鏡,加上模擬調色盤的“驚至”彩粧,
堪稱絕對適合喪禮用的戰鬥服──無敵老摳摳套裝,
絕對叫他看十年也認不出他秘書、本人我的真實面貌,
第二步,不是每顆種子都有好脾氣,忍耐是為了成果啊!
就算他狂叩我淩晨兩點為他送文件、買便當衛生紙之類的,
我除了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之外,保證不傷他絲毫,
畢竟報復的手段我早想好了,別想要我孩子叫他爸,
第三步,抓緊機會,記得酒是穿腸藥也是好夥伴,
這一陣翻滾,過了一天,大家都知道結果的嘛,
趁他未醒,我就逃之夭夭啦,計畫就完美結束了!
插曲,好,問題來了,如果他已經醒了怎麼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2:16
楔子
夜深深,寬敞的寢室,無盡的黑蔓延著。
咚咚、咚咚……
緊張的心跳聲在靜寂的空間回蕩,伴隨著屋外的狼嗥……
狼嗥?秀麗的眉毛緊蹙,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臺灣哪來的狼啊?就算有,也都在動物園裏。
噢!不,的確有匹狼就在外頭,隨時可能從門後頭跑出來。
揪緊被單,她費盡力氣才能克制自己想逃跑的衝動。
不行,她得鎮定下來。
深呼吸好幾口氣,她耐心的等著,直到外頭傳來人聲。
「小心一點。」
「唔……不用你扶,我才沒有醉……」
「是是是。」
「奇怪,這門怎麼這麼硬,連個門把都沒有?」
「那不是門,是墻壁,過來一點,喏,門在這裏。」
「噢。」
門忽然被推開,飯店的服務生扶著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走進來。
當服務生看到她躺在床上時,非但不驚訝,反而丟了記眼神給她,似乎在暗示什麼。
她心虛的點頭表示知道了,心裏卻有股想逃的衝動。
嗚嗚……她怎麼忘了跟老天爺多借一些膽子?
就在她懊惱之際,床的另一邊忽然陷下去,嗆人的酒味登時撲鼻而來。
老天!到底是誰想到這個爛主意?
是我,雙肩一垮,她低垂著頭輕嘆口氣,有些後悔的轉頭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高大男人。
就算平時的他看起來再怎麼優質,是全天下女人哈到死的男人,現在充其量也不過是個醉鬼罷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居然以為可以趁人之危撈點「好處」,就滿懷希望的跑來,全然沒想到喝醉酒的人原來這麼臭。
幸好,他現在醉得不省人事,應該不可能辦事。
好機會!明亮的眸子閃了閃,等服務生一離開,她立刻迫不及待的拉開被單打算閃人。
怎知,她的手剛碰到門把,另一只手腕就被人緊緊箝制。
她愕然的回頭,剛好對上一雙沉幽深邃的黑眸。
他正緊盯著她,就像一匹狼鎖定了獵物。
噢!不!她暗暗在心底喊糟。
剛剛他不是還癱在床上嗎?
「你想去哪裏?」他的眼神如此清亮,根本不像是一個喝醉的人。
「我……」完了,難不成他是裝醉?
她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腳步跟著不自覺想後退。
「嗯?」他不允,鐵臂用力一扯,迫使她貼近自己。「你看起來有點眼熟。」
「有嗎?」她表情僵硬的幹笑。
「你是誰?」他沉聲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可惜她不能讓他知道,絕對不行!
偷偷捏緊粉拳,她凝聚僅剩不多的一點勇氣,踮起腳尖主動吻住他。
他略吃一驚,想把她拉開,她卻緊抱著他的脖子不放。
她想,既然逃不了,幹脆豁出去按原訂計劃進行。
據說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相信只要使出這一招,一定可以讓他忘了這個爛問題。
為此,她更加狂肆忌憚的誘惑他,甚至為了怕他抗拒,索性連雙腳都纏住他的腰,當起了無尾熊寶寶。
果然,他的猶豫只有一下子,很快就臣服在她的熱情之下。
當她還在他的臉上努力地又親又吻時,他的狼爪早已不知不覺探入她的衣服底下,握住她的豐盈揉壓擠捏。
一陣快感瞬間涌上,莫名的饑渴在她體內喧鬧叫囂,不停的喊著還要、還要……
還要什麼?她攢緊眉心,不停的扭動腰肢,為無法得到的滿足感到煩躁。
驀地,一聲男性的嘶吼在她的耳邊爆開,下一秒她的底褲被撕開,巨大的火熱衝入填滿她的空虛。
「啊!」她忍不住放聲尖叫,一滴淚沁出眼尾。
該死!她不知道會這麼痛。
就在她等著那痛緩緩退去時,才發現他竟然停止不動,一雙黑眸正炯炯的凝視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管他的,她只知道不能停下來,因為剛剛那種可怕的饑渴感又再度攀升。
「快動啊你。」她攀著他的身軀,急切的摩擦催促。
黑眸在那瞬間加深,宛如野獸般的低咆再次揚起,伴隨著激烈狂野的動作,一次又一次讓她感受到銷魂蝕骨的快感,直至夜終……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2:39
第一章
俗話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這雖然已經是過時的八股觀念,但對於生活在現代的林老爹來說,卻還是甩脫不掉的包袱。
所以當年他在第一百零八次懇求、苦求、哀求他那美麗的嬌妻幫忙生個白胖胖的兒子,卻慘遭拒絕時,才會忍不住發火撂下一句重話。
「那我們離婚好了!」
不幸的是,他的妻子美則美矣,個性卻相當剛烈,一聽到他這麼說,當下就拉著他簽字離婚,並收拾包袱走人,從此不見蹤影。
林老爹雖然懊悔卻已經來不及,幸好他還有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兒雅鈴和雅雯在身邊,期盼哪天妻子會因為想念她們而回家。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等到黑發都變成白發,牙牙學語的女娃兒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女人,妻子還是沒有回來。
他這才死心,改將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女兒身上,甚至還特地帶著她們到龍山寺一個有名的算命仙那兒,排命盤看手相。
「怎麼樣?」
「唔……」算命仙盯著她們看了老半天,又是掐指又是翻書的,過了好久才指著林雅鈴說:「你這個女兒天生命好,後天運勢又強,不管做什麼都很順利。」
「對對對!」林老爹拚命點頭,一臉期待的問:「所以她能生兒子嗎?」
「老爹……」雅鈴鼓著雙頰瞪他,不敢相信老爹會這麼問。
一旁的林雅雯聽了,也忍不住笑道:「老爹,你是不是應該先問有沒有男人敢要她吧?」
「林、雅、雯……」雅鈴警告似的拉高音調。
她在外頭可是有很多人追,只不過是她不屑要也不想說罷了。
怎知,林老爹卻點頭附和雅雯的說法,徑自又問算命仙,「她什麼時候會結婚?」
算命仙看著雅鈴的手相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又補充問道:「她能生兒子嗎?」
雙胞胎同時翻白眼,說來說去,老爹最在乎的還是只有這一點。
「她今年桃花旺得不得了,再加上紅鸞星動,最遲明年一定會結婚。」
算命仙一說完,雅鈴立刻大呼,「不可能!」
向來自由慣的她,怎可能甘願受婚姻的束縛?她可是標準的不婚主義者呢!
「那兒子呢?她有辦法生出來嗎?」他緊接著追問。
算命仙笑說:「這個你放心,她的子嗣運很旺,想生幾個就有幾個。」
「太好了!」他笑得老臉全亮了,激動的拉著雅鈴,「老爹就全靠你了。」
「老爹……」雅鈴皺著眉頭正想反駁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是不是只要我能生個男孩來承繼林家香火,以後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再管我?」
「當然!」林老爹想也沒想就回答,「到時候我忙著照顧孫子都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管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老爹。」雅鈴嘿嘿賊笑著。
雅雯一聽就知道她又在打什麼歪主意,連忙出聲警告,「老爹,這樣好嗎?」
「沒關係!」他揮揮手,海派的說:「只要雅鈴能生個帶把的娃兒給林家,以後她高興怎樣就怎樣。」
雅鈴聞言,立刻歡呼一聲,抱著他亂親一把。
「我就知道老爹最棒了。」說完,她就像蝴蝶一般,輕飄飄的跳走了。
雅雯望著她的背影,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下子,不知道雅鈴又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個禮拜過去了,雅雯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相反的,雅鈴還通過了有名的統達集團徵才筆試,只待明天面試一過,她就會成為據說是萬中選一、人人搶破頭的肥缺──總經理的機要秘書。
「哈哈,真是太簡單了。」她一回來就是這副得意揚揚的姿態。
「別太得意,還有明天的面試呢。」雅雯故意挫她的銳氣。
「放心啦!」她滿不在乎,「那對我來說,根本就是探囊取物。」
「最好是,」雅雯沉下臉警告,「可別陰溝裏翻船,到時候回來讓我養。」
「不會啦!」她打哈哈笑著,眼尾餘光剛好瞄到老爹進門,立刻甜甜的黏過去,「就算真的變成這樣,也是回來讓老爹養。」
「你又來了,老是仗著老爹當你的靠山,也不想想你幾歲了?」雅雯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樣耍賴。
雅鈴挑釁的哼一聲,繼續賴在老爹身邊不理她。
「林、雅、鈴……」雅雯氣不過,忍不住提高音量。
反觀對方躲在老爹身後,朝她扮鬼臉。
「老爹,你看她啦。」雅雯氣得猛跺腳。
「她又怎麼了?」林老爹仍是一臉慈眉善目。
雅雯遂將「老爹養」之說,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
他聽了,竟露出高興的表情附和,「不會啦,我相信雅鈴一定能夠通過面試。」
看吧!雅鈴挑挑眉,又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老爹,怎麼連你也……」雅雯忿忿的瞪回去。
「因為我聽說統達集團的總經理是個年輕有為的青年,還當選最近一期財經周刊十大黃金單身貴族,這種人一定會很有眼光的看上我們家雅鈴的。」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邊一聲尖叫。
「你說什麼?」雅鈴臉色大變,急問:「老爹,統達集團的總經理不是個老頭子嗎?」
「兩個月前就撤換了,你不知道嗎?」雅雯挑眉,很意外看到她這種表情。
「不知道!」她咬著指甲,一臉懊惱的樣子。
都怪之前那個豬頭經理,一天照三餐纏著她,害她每天光是想著怎麼躲他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去管人家有沒有撤換總經理。
再說,她就是為了避開他,才會毅然決然的離職,該不會就這麼倒霉,又遇到另一個豬頭吧?
「我相信,憑我們雅鈴的姿色,一定可以釣到這個金龜婿。」林老爹信心滿滿的預告。
「是啊。」瞧見姊妹的臉色變得鐵青,雅雯故意附和,「她的運氣向來很好,看樣子不久我們就要辦喜事嘍。」
他愈想愈開心,「那我就快要抱孫子了。」
「恭喜老爹的心願終子要達成了。」八字都還沒一撇,雅雯卻故意火上加油。。
畢竟,能看到鴻運當頭的幸運兒露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機會並不多啊。
「你們有完沒完啊?」雅鈴煩躁的大叫,隨即轉身回房。
怎麼辦?雖然知道剛剛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說法,那個號稱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又不一定會看上她,不過,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一定要事先做好防範才行。
「你想逃嗎?」挑釁的嗓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她一回頭,就看到雅雯那張臉上寫著「我可以體諒,膽小鬼」幾個大字。
「誰說的?」這樣就逃,未免太小看她了。
「哦?」雅雯瞇起眼,擺明不信。
「我明天一定會去。」她信誓旦旦的說。
「真的嗎?」
「對。」
「好,我拭目以待。」勾起美麗的唇角,雅雯轉身正要往外走時,忽然又回過頭來,「我想明天你應該會盛裝打扮吧?」
「當然。」雅鈴的眼中閃過一抹詭譎。
會的,她一定會「盛裝」去面試的。
老天,這女人的家裏是在賣粉餅嗎?
這是藍詠駒站在會客室外,看到裏頭一個裝扮奇特的女人時,當下閃過的念頭。
五○年代的阿媽頭,配上一副又大又厚的超「聳」眼鏡,遮住大半因粉擦得過多而白得嚇人的臉蛋;烏漆抹黑的套裝宛如要去參加喪禮似的;腳下踩著傃紅的三吋高跟鞋,更別提她耳上那副骷髏頭耳環,不但閃著詭異的反光,還跟她熒光綠的指甲相互輝映。
如果她是想吸引人的目光,無疑是非常成功,但如果她想要藉此贏得最後面試,那肯定是瘋了,不過,凡事有例外……
「林小姐,恭喜你被錄取了。」人事主任走出來跟她握手。
「嗄?你說什麼?」雅鈴的表情呆楞到不行。
「我說你被錄取了。」人事主任不耐煩的把手抽回來。
對子董事長為何想也沒想就欽點這麼一個醜女來當總經理的機要秘書,他是怎麼想也想不透。
「你說我嗎?」她不相信的指著自己又問一次。
「對。」他無奈的回答,暗暗為總經理日後的辦公室生涯哀悼。
「怎麼可能?」這到底算是好運還是厄運?雅鈴已經搞不清楚。
周遭來應試的美女個個發出不平之聲。
「對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論筆試成績,我應該是在她之上啊!」
「你們是不是有黑箱作業啊?」
「她長那樣子,怎麼可能通過面試?」
「我知道了,你們兩個一定有什麼關係,對不對?」
誰要跟這種醜女有關係?人事主任被質問得欲哭無淚,這一切全都是董事長的主意,他不過是來轉達的而已。
眼看著群情激憤,場面即將失控的時候,藍詠駒適時踏進會客室。
「面試都結束了嗎?」
「看到帥哥出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就算再怎麼不滿,在帥哥面前還是得保有良好的淑女風範。
「是的,總經理。」人事主任偷偷松一口氣。
總經理?雅鈴好奇的抬眼看他,果然長得一表人才,斯文的面容有著溫文的笑,可那眼神卻精銳得嚇人。
「那麼我的新秘書是哪位?」他笑咪咪的問。
「呃……」人事主任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是這位林小姐。」
「你好。」他主動伸出手。
眾家女子紛紛倒抽一口氣,羨慕加嫉妒的眼光一致射向幸運兒。
雅鈴暗嘆一口氣,因為她壓根兒也不知道事情怎會變成這樣。
「你好。」她伸手回握,卻在與他眼神對望的瞬間,感覺一陣寒意竄上背脊,幾乎是立即的,她被嚇著似的迅速縮回手。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為何她會感受到某種不知名的敵意?
「怎麼了?」藍詠駒的眸光閃了閃,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
「沒什麼。」她低頭回避他的目光。
老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他啊!
「總經理,不好意思。」人事主任突然插嘴,「董事長還在等林小姐過去。」
「嗯。」藍詠駒點頭,意味深長的瞄了她一眼,然後對著她說:「希望我們日後能相處愉快。」
這話說得狀似客套,可聽在雅鈴的耳裏卻像是警告。
為什麼?一大堆問號在她的腦海中拚命打轉。
「直到人事主任領著她進入董事長辦公室之後,這些謎團才稍稍露出曙光。
「我希望你能幫我盯著總經理。」在人事主任離開後,董事長這麼交代她。
盯著?什麼意思?
哪有下屬盯著上司的?除非他懷疑總經理心有不軌……
「他有什麼不尋常的狀況,你要馬上跟我報告。」董事長遞給她一張紙,上頭寫了一組號碼。「任何時候,你都可以打這支電話給我。」
「是。」她慢吞吞的收下紙,忽然明白剛剛總經理為何會展露那種敵意。
只怕,他早就知道董事長要找她當「抓耙子」了。
「我想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要找人盯著自己的兒子?」
不會啊!一定是你兒子……
兒子?雅鈴驀地瞠大眼,怎麼沒人告訴她,現任的總經理居然還是董事長的兒子,也就是俗稱的小開?
「不是我不相信他,是怕他年紀輕不懂事,我不希望他走錯路,毀了自己大好的前程,這是身為人父最大的擔憂,你明白嗎?」董事長沉重的解釋。
「嗯。」雅鈴有一瞬間的感動。
雖然不同意他的做法,不過他擔心兒子的心情是可以諒解的。
哪像老爹,一天到晚只擔心她能不能生個兒子繼承林家香火,一點都不在乎女兒會怎樣。
「再加上,」他繼續說:「他就快要結婚了,那是一門大好的親事,我不希望橫生枝節,所以得拜托你幫我好好的看著他。」
「我會的。」她用力點頭。
既然他都快要結婚,那她就不用怕了。
「只要你好好做,我不會虧待你的。」
「是。」
「還有……」他像是臨時想到什麼,一直盯著她看。
「什麼?」
「你這身裝扮……」
「我會想辦法改進!」雅鈴連忙提出保證。
「不,不用!」他搖頭稱讚,「你這樣很好。」
「嗄?」她這樣叫很好?
「你要繼續保持下去,知道嗎?」
「喔。」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
「出去吧。」他雙手交握,靠躺在皮椅上,「外頭會有人帶你參觀環境,今天之前我希望你能盡快熟悉公司業務,明天上班就要立即進入狀況。」
「是。」
雅鈴轉身退出房間,渾然不覺背後有雙老謀深算的眼睛盯著她瞧。
嘿嘿,真是天助他也!他得意的彎起嘴角。
沒想到這次來面試的人裏居然有這麼醜的女人,如此一來他根本不用擔心什麼近水樓臺的問題。
因為兒子就算再怎麼不長眼,也絕對不可能愛上那種醜女。
這下子,他可以高枕無憂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2:58
第二章
沒天理啊!
雅雯瞪著眼前畫得跟怪物沒兩樣的親姊妹,強烈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你真的打扮成這樣去面試?」沒騙人?
「對。」雅鈴點頭。
「還錄取了?」不相信又問。
「沒錯。」雅鈴的眉梢有掩不住的得意。
「怎麼可能?」
就算運氣再怎麼好,也不該這麼離譜。
「大老遠就聽到有人在大叫,到底是怎麼了?」林老爹剛好從外頭回來。
看到他,雅雯立刻跑過去報告最新消息。
「真的嗎?」他聽完高興極了,立刻對雅鈴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對了,那個總經理有沒有……」
「他要結婚了。」早料到老爹會這麼問,所以搶先一步潑他冷水。
「什麼?」林老爹楞了一下。
「跟某個財團的千金。」
「不會吧?」他皺著眉頭,喃喃自語,「我還在想說他是個不錯的人選呢。」
「所以老爹,你就趁早死心吧!」雅鈴賊笑著。
「這樣啊。」林老爹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失望。
抱歉了,老爹,讓你的如意算盤全毀。
她暗暗在心裏補充,轉身正準備回房卸掉這可怕的粧時,老爹卻突然開口說話。
「雅鈴啊,明天準備一下去相親。」
咚!她的雙腳打結,整個人也跟著往前撲倒。
「好痛!」
「你沒事吧?」林老爹皺著眉頭上前扶她一把,「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噗哧!一旁有人幸災樂禍的偷笑。
雅鈴就算不看,也知道那人肯定是她的「好」姊妹。
她們兩個八成前世冤仇結得很深,所以就算是從同一娘胎出來,甚至還長得一模一樣的面孔,卻仍然看彼此不順眼。
「沒事。」雅鈴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心挂念的還是老爹剛說的話。「我明天為什麼要去相親?」
「你不是答應要生個孫子給我?」他滿腦子還是想著這件事。
「可是我沒說要相親。」這是兩碼子事。
「我是在幫你想辦法,沒男人你要生個屁啊!」他倒是振振有詞。
瞄一眼笑到不行的姊妹,雅鈴只覺得很無奈。
「不用麻煩你,我會自己想辦法。」就算去精子銀行搶一個也行。
「我知道,不過你想你的辦法,我用我的辦法,雙管齊下不是比較快?」
老天,這是什麼論調?
她開始後悔了,當初根本不應該答應老爹生孩子的事,本以為是解脫的大好機會,誰知道反而讓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淖。
「所以,你明天一定要去相親。」他霸道的命令。
「可是……」雅鈴試圖力挽狂瀾,但很快的就知道自己錯了。
林老爹臉色一沉,一張口便滔滔不絕。
「你也不想想當年老爹是怎麼幫你把屎把尿,一手拉拔你長大,供你吃、供你穿,晚上睡覺還要講故事給你聽,我知道我沒有做得很好,但是你也要體諒老爹一個大男人帶孩子很辛苦,為了你們,我不知道犧牲多少,現在不過是要你去相個親,有很難嗎?又不是要你去上斷頭臺,你這樣推三阻四,不覺得太過份嗎?我說你啊……」
嗚嗚嗚,對不起,我錯了!
快被口水淹沒的雅鈴暗自在心裏飲泣。
如果她知道回嘴會換來老爹宛如江河一般滔滔不絕的口水攻勢,她絕對會二話不說一口答應。
只是現在還來得及嗎?
「老爹……」顫抖著嗓音試圖阻止。
「別吵!」怒目一瞪,林老爹繼續說:「大人講話,小孩子要乖乖的聽,真是的,我教的你都沒聽進去嗎?現在不好好說說你,以後人家會說我們……」
唉!她輕聲一嘆。
看樣子,是來不及了。
又開始下雨了,下得還是那種要大不大、要小不小、綿綿如絲,讓人心煩氣躁的細雨。
雖然有人將這種雨比擬得多詩情畫意,寫了很多的詩詞文章來歌詠,但對藍詠駒來說,還不如盡情的下場大雨來得痛快。
「你怎麼了?」嬌嫩的嗓音從他前方傳來。
收回心神,藍詠駒想起自己還在情人餐廳跟未婚妻俞蕙琴共度晚餐。
「沒什麼。」他再度挂上慣有的笑。
又來了!俞蕙琴在心裏嘀咕著。
雖然兩人就快要結婚了,她卻一點都不了解他。
沒錯,這場婚姻來得倉卒,他們甚至認識不到一個月,但是她有自信,他們絕對是最適合的一對。
當她第一眼看到他時,就有這種感覺,他是如此的年輕有為、帥氣挺拔,是統達集團的準接班人,配上她這種美麗又充滿知性的財團千金,根本就是天作之合。
問題是,他的態度老是若即若離,眼裏根本沒有她。
說不生氣,那是騙人的,特別是對像她這種有許多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女人而言。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激起她非得到他不可的強烈欲望。
「你的新秘書如何?」
「還好。」藍詠駒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沒什麼說話的興致。
「聽說她……很特別?」她不死心的又問。
他頓了一下,想起那張「抱歉」的小臉。
「大概吧。」對子老家夥的人,他不會浪費任何心神去注意。
「你不喜歡她?」她明知故問,想從他的口中聽到自己喜歡聽的答案。
可是他卻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沒感覺。」
「那對我呢?」這才是重點。
他淡瞟她一眼,低下頭說:「快吃吧,東西涼了不好吃。」
俞蕙琴扁扁嘴,瞪著他性感的薄唇,想起兩人交往至今,連個吻都沒有。
不行,今晚一定要想辦法得到他的吻才行。
「嗯及此,她立刻放柔語調,嬌聲喚道:「詠駒……」
「你說什麼?」隔壁桌忽然傳來拔高的女聲。
「我們……」額上青筋冒出,俞蕙琴很努力的忽略那聲噪音。
「結婚?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就要跟我結婚?」女聲的主人似乎很不可置信。
發現藍詠駒的注意力被拉過去,俞蕙琴連忙握住他擱在桌上的手。
「我跟你說,詠駒,我們已經……」
「少來了!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賢慧了?」
再一次,她又敗給隔壁桌那個沒水平的女人,幸好藍詠駒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她身上。
「你剛跟我說什麼?」
「我說……」
「告訴你,我不但不賢慧,還是個放蕩的女人。」拔尖女聲再次揚起。
可惡!俞蕙琴嘴角抽搐,忍耐著發火的衝動,努力保持鎮定。
「我、我希望我們能夠有更進一步的……」
「你不相信?好,我就證明給你看。」語落,隔壁桌的女人突然衝過來,抱著藍詠駒強吻。
由子事發突然,藍詠駒沒能來得及推開她,就連俞蕙琴也看傻了眼。
等她回過神,發現自己的肥羊被人吃了,才歇斯底裏的衝過去分開他們。
「你幹什麼?你……」
她正要大發雌威,怎料那莫名其妙的女人突然臉色大變,直接掉頭逃之夭夭。
更叫人生氣的是,藍詠駒居然緊盯著那女人離去的背影不放。
「詠駒,你在看什麼?」她的語氣有著濃濃的妒意。
「沒什麼。」說是這麼說,他的眼神卻不是那麼回事。
沒聽錯的話,他剛剛好像聽到隔壁桌的男人喚那女人叫雅鈴。
真巧,跟他秘書的名字同音。
只可惜她逃得太快,沒能來得及看清她的樣子。
「那要不要我幫你……」俞蕙琴刻意靠向他,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的薄唇。
他突然站起來,不解風情的說:「我送你回家。」
「現在才八點。」她不滿的叫囂。
「我還有工作要做。」
「可是……」
「如果你還不想回家,就讓司機載你到處逛逛。」
「不是這個問題。」
「我走了。」他才懶得理她有什麼問題。
見他立刻走人,俞蕙琴雖然氣結,卻還是趕緊跟上去。
「詠駒,等等我……噢嗚……」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腳步,害她來不及煞車,硬生生的撞上他的背。
「好痛!詠駒,你怎麼……」
「大哥。」藍詠駒的叫喚,說明了他停下來的原因。
她探頭出去看,果然看到他同父異母的大哥藍勝廷。
「真巧,想不到會在這兒見到你們。」臉上堆滿笑意,可是藍勝廷的眼神卻熱切的望著俞蕙琴。
「是啊,真巧。」藍詠駒的話裏藏著一絲嘲諷。
他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會看不出大哥對俞蕙琴有意思,所謂的巧合,只怕是靠跟蹤來的吧。
藍勝廷有些不自在的搔搔臉頰說:「呃……我剛跟朋友一起吃飯,正準備要離開,你們呢?」
「回家。」他簡短的回答。
「那蕙琴呢?」藍勝廷期待的目光望著佳人。
腦中靈光一閃,她睨著身旁的未婚夫故意嬌聲道:「我還不想回家,藍大哥,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陪我?」
「當然有。」藍勝廷忙不迭回答。
她揚起眉,等著某人醋勁大發。
可惜某人無動子衷,甚至直截了當的表示,「那就麻煩大哥了。」
他這是什麼態度啊?
「詠駒你……」她正要發嗔,藍詠駒的手機卻剛好響了。
「不好意思,你們先走,我接個電話。」撂下話,藍詠駒丟下他們徑自走到角落去講電話。
俞蕙琴見狀也火了,主動伸手拉著藍勝廷往外走。
另一頭的藍詠駒看了,嘴角居然上揚。
「喂,駒哥,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手機裏持續傳來嬌甜的嗓音。
「嗯,你說。」
「你那個沒用的大哥好像準備一個陷阱要害你。」
「哦?」
「他想破壞你跟俞蕙琴之間的婚約。」
「是嗎?那很好啊。」
「很好?你是在說反話嗎?」
「不,我很高興,我還以為他已經放棄了呢。」
「高興?駒哥,我愈聽愈迷糊了,你不喜歡俞蕙琴嗎?既然不喜歡,為什麼又要答應婚約?」
「這個你先別管,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陷阱嗎?」
「不清楚,要調查嗎?」
藍詠駒想了一下,淡淡的說:「不用了。」
反正他那個大哥能出的招數,還不就是那幾種,隨便猜也猜得到,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去調查。
如果真要調查,他倒是比較想查一下剛剛那個莽撞的女人。
不過才片刻的時間,他居然已經開始懷念她那帶點葡萄酒味的香唇,以及她身上淡淡的百合香味。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被老爹給害死!
雅鈴躲在公司茶水間,一邊喝水一邊忿忿的想著。
虧老爹還自誇所有的相親人選都是他親自挑選過,百分之百優質的男人,結果呢?
哼!全是屁話。光看昨晚那個男人就知道,一副沒見過女人的白癡樣,一看到她就親密的雅鈴、雅鈴叫個不停,活似他們幾百年前就認識,甚至還開口跟她求婚。
更誇張的是,他的理由居然是因為她很賢慧?!
她是很「賢慧」,只不過是閒閒的什麼都不會。
可那個男人腦筋卻像是灌了漿糊似的,怎麼說就是不相信,還直誇她謙虛,逼得她必須採取「非常」行動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
誰知道,她不過是隨手抓個男人來親,居然會那麼剛好抓到總經理?!
她的運氣真是爛透了!
幸好她逃得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下意識的撫摸自己的唇,一直到現在似乎還感覺得到那時他口中男人的味道,以及她胸口狂亂不受控制的心跳。
不行!她用力的甩甩頭。
這種事再多來幾次,她肯定會心臟病發死掉。
將紙杯丟到垃圾桶,她轉身要回辦公室,卻被門口一道巨大的身影給嚇著。
「總、總經理?」老天,他什麼時候來的?
「你在這裏做什麼?」藍詠駒的黑眸閃過一絲疑惑。
她的背影居然很像昨晚親他的女人?!
「喝、喝水。」雅鈴垂下眼瞼,心跳再次亂了套。
「你在怕什麼?」他覺得她的反應有點奇怪,或者該說……心虛?
「沒有。」她用力搖頭,順便把昨晚的記憶也一並甩開。「我、我該回去做事了。」
「等一下!」藍詠駒突然攫住她的一只手腕。
莫名的熱度透過他的指尖,從她的手腕迅速蔓延開來,她雖然很想趕快抽回手,卻又怕會引起他的疑心,只好忍著不動。
「總經理,還有事嗎?」
「昨晚你在哪兒?」問完,他不自覺蹙起眉。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姑且不論雅鈴是排行榜上有名的菜市場名,街上隨便一抓都可能抓到一個名叫雅鈴的女人,光是看她唇上厚厚堆棧的口紅,也知道跟昨晚那軟甜的香唇完全不同。
不過最可笑的應該是,他居然到現在還在想念那個意外之吻。
雅鈴看著他臉上變化多端的表情,猜不透他腦子裏在想什麼,只好小心翼翼的說:「我在家裏看電視,怎麼了?」
「沒什麼。」藍詠駒松開手,丟下她徑自回到辦公室。
對她,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畢竟她是老家夥派來監視他的人。
想起那個老家夥,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沒想到那麼卑鄙無恥、好詐狡猾的老家夥,居然會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不禁想起以前跟媽咪的交談──
「駒兒,別那麼說自己的爸爸。」每次一說起老家夥的壞話,媽咪總會立刻制止他。
「為什麼不行?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對老家夥,他只有怨懟與不平。
可他就是不懂,為什麼媽咪要袒護他?
「我想他有自己的苦衷。」
「什麼樣的苦衷讓他拋妻棄子?」他就不信天底下有那麼偉大的理由。
「駒兒,你還年輕,不會懂的。」
「我的確很難懂那種人的心思!」
「我知道這很難為你,不過我希望你能試著接受他,至少給他一個機會補償好嗎?」
「這……」
「就算是為了我。」
「觸碰到媽咪哀求的眼神,藍詠駒就沒辦法拒絕,他知道她不喜歡他心中有恨。
「我知道了。」
她露出安慰的表情,「相信我,天底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
「是嗎?」那麼現在如此多的虐童案又該怎麼解釋?難不成是愛之深,責之切,所以要把人活活打死?
「時間會證明一切!」有時候他覺得媽咪勸他時也回想起什麼。
然而,經過一段時間,卻只是更加證明老家夥的確是一個自私的混蛋。
「他找人監視我。」
他向媽咪反應,她卻只是淡淡的說:「他只是擔心你,畢竟你還年輕,有很多事都不懂。」
「可是他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張答應我的婚事。」
「或許是他認為那對你比較好。」
「你也同意他這麼做?」
「不,我只是認為他的出發點都是為你好,所以只要你能好好跟他溝通,我想他會懂的。」
不!老家夥根本不會懂,他才不要浪費時間跟他溝通。
打從一開始,老家夥只是看中他的商業才能,所以才會跑來認他這個兒子,今天如果他只是個普通平凡的泛泛之輩,相信老家夥看都不會看他一眼,甚至還會像對待自己的長子藍勝廷一樣,一腳把他踢開。
對老家夥而言,什麼都比不上他的事業王國,所有人在他的眼中,就只區分成兩種,一種是可利用之人,另一種人就叫做廢物。
因為媽咪的個性太善良,才會被老家夥虛偽的假象給騙了。
眸色一沉,藍詠駒暗自冷哼一聲。
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拆穿老家夥的真面目。
思緒轉回……
藍詠駒投射一記冷厲的目光給正在埋頭做事的林雅鈴,雖然到目前為止她的言行舉止都還算安份,不過她是老家夥派來的「抓耙子」應該是錯不了。
哼!要幫老家夥做事,就得要有相當的覺悟,因為他絕對不會讓她的日子太好過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3:25
第三章
「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不管有多少風雨……」
見鬼了,大半夜誰在唱歌啊?
雅鈴嘟囔一聲,抱著棉被翻過身,繼續回味剛剛的美夢。
「我想你,想著你,不管有多麼的苦,只要能讓你開心……」
可惡!到底是哪個混蛋擾人清夢?
雅鈴倏地起床,拿起枕頭正想海K那人一頓,卻發現那人不是人,而是她自己的手機。
拜現代化科技所賜,手機鈴聲已經不再是傳統無聊的音樂,而是開始唱起好聽的流行歌曲。
可是不管再怎麼好聽,在萬籟俱寂的深夜,仍屬噪音。
該死,到底是誰這麼沒公德心,這麼晚了還打來?
「喂?」她打了個呵欠接起手機,嗓音有著濃濃的困倦。
「過來!」手機裏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
她有著一時的眩惑,但很快就察覺到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上司藍詠駒。
「總經理,你知道現在幾點嗎?」她想掐死他。
「淩晨兩點,我等會兒要跟美國那邊開視訊會議,你馬上過來。」他毫不憐憫的命令。
可惡!這個工作狂,白天在公司忙得還不夠,連晚上在家都要工作,甚至在住所裝了視訊係統,以便隨時跟外國保持聯係。
她真懷疑,他的身體是不是鐵打的?
「總經理,現在是下班時間……」她不死心的掙扎著。
其實藍詠駒根本不信任她,也從來不讓她參與重要的視訊會議,他會打電話來,應該是跟某些無聊的變態打電話叫人起來尿尿一樣,純粹只是想騷擾她,不讓她好睡。
「我知道,但是我開會的數據都在你那兒。」
「什麼數據?」
「我交代你回去打的資料。」
雖然他的嗓音聽起來很平常,雅鈴卻有種想尖叫的衝動。
「你不是說明天才會用到?」她覺得自己好像中計了。
「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早就是明天。」
「可是……」
「這份數據很重要,我現在就要,半個小時內你沒送過來,明天也不用來上班。」說完,他直接收線,完全不給她推托的機會。
卑鄙小人,居然用這種下流手段威脅她?!
「啊……」雅鈴氣不過,直接抓狂大叫。
今天──不對,是昨天下班之前,他突然交代她打一份資料,說是很急,要她回家盡快打好,明天趕著要。
誰知道,他說的明天居然是淩晨兩點。
老天,淩晨兩點耶。
這家夥擺明是故意整人嘛!
她煩躁的在地上走來走去,一邊喃喃自語,「我敢打賭,他一定、絕對、肯定、必然是故意的……」
「雅鈴,大半夜你在發什麼神經?」跟她睡同房的雅雯也被吵醒。
「還不是我們公司那個爛總害的!」顧不得解釋前因後果,她急匆匆的換裝,準備出門。
「你要去哪兒?」雅雯瞟一眼窗外,天還沒亮呢。
「爛總家。」隨意梳幾下頭發,她抓著包包和一個牛皮紙袋就要往外衝。
「等一下!」雅雯連忙叫住她。
「幹麼?」看一眼手表,她擔心晚一步飯碗就要不保。
「你要這樣出門?」
「有什麼不對?」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除了一雙惺忪的睡眼以外,其它都很好啊。
「就是沒什麼不對才糟糕。」雅雯忍著笑說。
「什麼意思?」下意識擰眉,現在她可沒心情開玩笑。
要是她被開除,雅雯就得負責養她。
「沒什麼,我只是怕你們的爛總會認不出你。」雅雯說完,就聽到對方又是一聲尖叫。
「完了,我現在哪有時間化粧?」雅鈴抱著頭在原地繞圈子。
「雅鈴你……」雅雯想叫她鎮定一點,她卻突然自己停住。
像是想到什麼,她迅速拉開抽屜和衣櫃,各拿一樣東西就衝出門。
當她駕駛銀色轎車高速行駛在茫茫夜色中時,那張脂粉未施的清秀臉蛋仍有著滿滿的憤慨。
那家夥這幾天不知道在發什麼神經,不是隨手丟一堆工作給她,就是使喚她當跑腿的,要她幫忙買東西,再不然,就是像現在這樣深夜召喚,擾人清夢。
虧她之前還偷偷誇他有度量,明知道她是董事長的「抓耙子」,卻沒有公報私仇壓榨她。
現在呢──哼哼,她要把這些話全收回來,換做一句「爛總」回敬他。
要不是怕被雅雯念到耳朵長繭,被老爹脅迫整天去相親,她老早就請辭回家當米蟲了。
一個急轉彎,輪胎發出刺耳的聲音,車子緊急停在一棟豪華大廈的前面。
雖然這附近不能停車,不過現在是大半夜,應該沒人會像爛總一樣放著溫暖的被窩不睡,跑出來拖吊車子吧。
關上車門,她跟門口的警衛表明身份,等到獲準進入的許可後,才搭著電梯往上。
看著燈號一個個變換,她忽然想到他的轉變好像是在她強吻他之後開始發生。
該死!難不成他已經認出她就是那晚的女人?
不,不可能!那天她逃得很快,而且化的是普通淡粧,他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認出她。
那麼是為什麼呢?
就在她沉思疑惑之際,門忽然開了,一張跟下面警衛一樣驚訝的表情出現在她面前。
「你是──林秘書?」藍詠駒遲疑的看著眼前這個戴著口罩、身穿風衣的女人,一度懷疑她是不是來搶劫?
「是──咳咳……」雅鈴佯裝咳嗽。
「你感冒了?」他眉頭微蹙,眼神透出些許懷疑。
「大概吧。」低著頭,她將手中的牛皮紙袋交給他。「這是爛總你要的資料。」
「什麼?」是他聽錯了嗎?剛剛她好像叫他「爛」總?!
糟糕,不小心說溜嘴!她小吐一下舌頭,眼珠不安的轉動。
「有什麼問題,總經理?」她強裝鎮定的問。
沒有回答她,藍詠駒只是以一種玩味的眼神盯著她。
雅鈴被他盯得渾身不對勁,心口更是卜通卜通的猛跳,連呼吸也紊亂了。
自從情人餐廳的意外之吻後,她的心臟就好像生病了,老是在接近他的時候,莫名其妙的狂跳桑巴舞,就像現在這樣。
也許,她該想辦法把他打暈逃走,不然心臟病發的話怎麼辦?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一聲軟膩的嬌嗓突然從屋裏傳來。
「駒哥,到底好了沒有,怎麼這麼……」一個波霸美女走出來,看到雅鈴的時候稍微楞了一下。「她就是你的秘書?」
「沒錯。」瞥見雅鈴疑問的目光,藍詠駒故意親昵的擁住波霸美女。
剛開始波霸美女好像有點吃驚,但很快就溫順的靠在他的懷中,一邊嬌笑著說:「她還真是特別呢。」
「可不是嗎?」為了加強效果,他親吻了波霸美女的臉頰。
一瞬間,雅鈴的眼珠子燃起熊熊怒火。
這個該死的混蛋,下流的爛胚子,說什麼要開視訊會議,根本就是騙人嘛!
「總經理,如果沒事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沒有衝上前去抓花他們的臉,再以無影腳將他們踹到天涯海角去。
藍詠駒看著她,唇角勾起邪惡的弧度。
「何必這麼急呢?如果有空的話,歡迎你留下來見習。」
「見習什麼?」雅鈴傻傻的問。
他忽然上前一步,俯在她的耳邊,以曖昧的語調一個字一個字的輕吐,「你、說、呢?」
她驚跳起來,連忙後退好幾步,一雙大眼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般。
老天,這人真是無恥到極點,虧他說得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太下流了。
望著那雙驚疑不定的大眼,藍詠駒覺得很有趣,甚至有股衝動想去摘掉她的口罩,好欣賞她更多的表情。
可惜在他付諸行動之前,雅鈴已經搶先一步後退,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般,匆匆丟下一句,「我先走了,總經理再見。」
呿!居然讓她逃了。
看著她迅速消失在電梯門後,藍詠駒竟然感覺心有不甘,甚至還有點遺憾。
真沒想到,逗弄她原來是一件這麼有趣的事。
「駒哥,人都走了,你還在看什麼?」波霸美女揶揄的聲音突然傳來。
這才發現懷中的人兒早已悄悄脫離,他竟然完全毫無知覺,一個勁兒的盯著電梯門瞧。
「沒什麼。」他立刻調回視線。
「是嗎?」波霸美女的臉上寫著「我不信」。「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她?」
「胡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可是我聽人家說,男生都會故意整自己喜歡的女生。」
「我整她,只是因為她是老家夥的人。」
「可她也是身不由己,你多少也體諒一下人家。」
「這就得看她的表現了。」
「什麼意思?」
他的眼神突然黯沉下來,「如果老家夥知道了你的存在,那麼這種事以後還會繼續發生。」
「原來你是用這種方式測試她,還把我拖下水,真是惡劣。」她嘟著嘴,一臉不滿。
「好了,巧兒,」藍詠駒一手搭上她的肩膀,擁著她進屋。「別為了一個外人壞了我們的感情。」
「誰跟你有感情啊?」巧兒不領情的將他的手撥開。
這一生她最大的幸運同時也是最大的不幸,就是遇上他。
幸運的是因為他,她才能夠脫胎換骨,獲得重生;不幸的是,她也因此欠下大筆恩情,注定這輩子要被他奴役到死。
唉──
「嘿!別苦著一張臉,這樣就不漂亮嘍。」他笑嘻嘻的逗她。
橫睨他一眼,她不滿的說:「你到底打算在這裏耗到什麼時候?」
「等老家夥自動放棄我。」
「有可能嗎?」
「你想賭嗎?」藍詠駒反問,眼神帶著自信。
定定的看著他,巧兒想也沒想就搖頭。
人啊,笨一次就夠了,她絕對不再笨第二次,特別是當對象是這家夥的時候。
從古至今,當間諜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那麼,現在她該去跟董事長報告那個波霸美女的事嗎?
不!雅鈴直接否決這個想法。
為了區區幾萬塊,去跟一個直接能夠掌管她工作份量的人為敵?抱歉,她還不想過勞死。
再說,那個波霸美女的身份還是個謎,等搞清楚她跟藍詠駒之間的關係,再來決定要不要告密也還不遲。
更何況,藍詠駒從一開始就已經盯上她,她要是再傻傻的跑去跟董事長告密,豈不是自取滅亡,而且他本身的防範也很嚴密,除了那晚的波霸美女之外,她根本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所以她才會一直按兵不動,小心翼翼的做好自己份內的事。
當務之急,應該是要降低藍詠駒對她的敵意。
而事實證明,她的想法一點也沒有錯。
幾天以來的安份守己,讓藍詠駒稍稍減少對她的壓榨,甚至在今天,也就是放假的前一天,大發慈悲的讓她提早下班。
喔!感謝老天,感謝主,感謝各方神明,總之就是通通都感謝啦。
就在她歡天喜地的收拾東西,準備要下班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來讓她登時又變回苦瓜臉。
「雅鈴啊,別忘了今天的相親喔!」
是老爹,該死,她怎麼忘了這檔子事?
「可是老爹,我今天要加班……」
「不要加了,相親比較要緊。」
這是什麼話?
「我不加班的話,可能會沒有工作耶。」
「那有什麼關係?老爹養你。」
唉!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早該想到,對老爹而言,再也沒有比讓她相親成功,早日生個金孫來得重要的事。
「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去。」雅鈴放棄了,看著腳邊的紙袋,裏頭裝的是老爹特別幫她買的新衣服。
老爹八成是怕她拿來不及換衣服當借口,用現在這身裝扮去嚇跑相親對象,所以才會這麼做。
知女莫若父啊。
輕嘆口氣,她認命的拎著紙袋到洗手間去換裝,然後開車直接到飯店。
怎知,她才剛踏進飯店沒多久,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大束嬌傃欲滴的玫瑰給擋住視線。
「喜歡嗎?」
光聽這個聲音,就讓雅鈴瞬間拉下臉,她粗魯的將花拿開,果然看到一張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面孔。
「陳光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來相親。」陳光生大剌剌的笑著。
「相親?跟誰?」靈光陡地一閃,她連忙舉起手制止他。「別說,千萬別告訴我,你是來跟我相親的。」
陳光生點點頭,證實她的猜測。
「噢,該死!」她低咒一聲,情緒激動的轉了一圈。
作夢也沒想到,老爹居然把以前的豬頭經理也找來當她的相親對象。難道他不知道,她最討厭的人就是他,甚至為了躲避他,不惜辭掉工作?!
可惡!她受不了了,不能再這樣下去。
「雅鈴,你怎麼了?看到我有這麼高興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高興了?」
她指著他正要破口大罵,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上還拿著他送的玫瑰花,當場厭惡的往後一丟。
「喂,你怎麼亂丟東西?」
慘,不會丟到人吧?
她還沒來得及轉身,又聽到那人說:「詠駒,你還好吧?」
背脊一凜,雅鈴暗自哀嚎,卻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選擇直接拔腿就跑。
「喂,你怎麼就這麼跑了?」
「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陳光生匆匆丟下話,也跟在她後頭溜了。「雅鈴,等等我,你要去哪裏?」
雅鈴?正彎腰撿起玫瑰花的藍詠駒,驚訝的抬起頭看著前方追逐的男女。
奇怪,他最近怎麼好像跟雅鈴這個名字特別有緣?!
「詠駒,怎麼了?」藍勝廷看到他發楞,覺得很奇怪。
「沒什麼。」他收回心神,眸光閃了閃,笑著說:「別為這種小事打亂我們喝酒的興致。」特別是,他等待已久的陷阱。
「你說得對。」藍勝廷點頭附和,「走,今晚我們要不醉不歸!」
真是見鬼了!
雅鈴瞪著鏡中的自己,努力想看出印堂是不是發黑,否則怎麼連丟個花都會砸到人,而且還不是普通人,居然是爛總藍詠駒。
天哪,這應該比中樂透的機率還低才對吧?
「嗯──啊──快一點,我不行了──啊……」
這是什麼聲音?她好奇的循聲找去,透過廁所門底下的縫隙,看到了傳聞中的「四腳獸」。
哇喔!不會吧?她今晚的經歷會不會太刺激了一點?
「呼──讓我休息一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喘的樣子。
「要不要再來一次?」男人的聲音飽含著欲望。
「不要了,等一下我還得去辦事。」
「辦什麼事?」
不該再聽下去!雅鈴心裏這麼想,可是當她探頭出去,發現陳光生還守在外面的時候,不由得又縮了回來。
該死,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
「藍詠駒?你是說那個統達的小開?」
男人的話,立刻吸引雅鈴的注意。
「對啊!他大哥付錢,叫我陪他過夜。」
「這麼好?」
不對!其中一定有鬼!雅鈴倣佛嗅到某種陰謀的味道。
「別傻了。」女人的話證實了她的想法,「都是因為藍詠駒突然出現,才會害得他準繼承人的地位不保,所以他要我演出戲,制造藍詠駒跟未婚妻之間的誤會,讓他們結不成婚。」
切!真沒想到他大哥這麼卑鄙。雅鈴氣憤的想著,一定得想辦法阻止才行。
等等,她在幹什麼啊?她突然朝天翻了個白眼。
現在光是為了擺脫想孫子想瘋的老爹亂幫她安排的相親,就已經夠她煩了,哪還有時間去理會那個爛總──
等等!靈光一閃,某個瘋狂的念頭在她腦海形成。
如果她沒算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危險期,這正是一石二鳥的大好機會。
嘿嘿,就這麼辦。
她舉起手,毫不客氣的開始猛敲門。
「抱歉,打擾兩……」話還沒說完呢,門居然被她敲開了。
她當場傻住,裏頭的兩人更是驚慌不已,連忙閃躲遮掩重要部位,男人更是脾氣火爆的低咒,「混蛋,還不快把門關上。」
「抱、抱歉。」雅鈴尷尬的轉過頭去避開養眼的鏡頭,她哪知道這門鎖竟然脆弱到不堪她這麼一敲。「我只是有事情想請兩位幫忙。」
「我們很忙沒空,你快滾!」男人粗聲趕人。
「別這樣嘛。」雅鈴轉回頭,發現男人瞪她,連忙又轉回去。「咳,我知道你們做得很高興,所以才會自告奮勇來幫你們分憂解勞。」
「你到底在說什麼?」這回是女人出聲。
「是這樣的,我是想請你把跟藍詠駒過夜的機會讓給我,反正你的目標只是錢而已,戲由我來演,你只要收錢就好,這樣一來,你們就可以盡情做愛做的事,也不用停下來,你覺得怎麼樣?」雅鈴一口氣說完。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女人有疑問。
「沒什麼,我只是想要個寶寶。」
「你想借 種 生子?」
「對。」
「你瘋了!」這對男女同時搖頭,而且毫不懷疑這個說法。
畢竟正常人在發現有人在廁所做愛時,一般是不可能去敲門,更不可能在誤闖之後,又把門壓著不讓人家關。可是她偏偏這麼做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只要告訴我好或是不好?」雅鈴的態度很堅定。
「如果我說不好呢?」女人故意試探。
「為什麼?」雅鈴不滿的低聲嚷嚷,「這對你來說又沒有什麼損失,還是說,你就這麼想跟藍詠駒上床?」
這話輕易勾動了男人的猜忌與嫉妒。
「答應她!」男人對著女人說。
「可是……」
「沒有可是!」
「好吧。」女人拗不過男人,只好答應她。「這是鑰匙,你可以直接到房間等他,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把他送過去。」
「謝啦!」接過鑰匙,雅鈴轉身往外走。
走到一半,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又折回來敲門。
「該死的!」男人忿忿的把門打開,臉上滿是濃濃的欲求不滿。「你又想幹什麼?」
「沒有啦。」她縮縮脖子,小聲的說:「只是想請你們再幫點小忙。」
「說!」男人的眼神滿是暴戾。
「呃──可不可以請你們幫我引開外頭那個男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3:46
第四章
痛痛痛!
雅鈴一醒來,就感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痛,尤其是兩腿之間更是痛到骨子裏。
該死,怎麼這麼痛?
她鎖緊蛾眉極力忍耐,卻還是忍不住逸出陣陣呻吟。
可惡,就算是她自個兒送上門,他也沒必要「使用」得這麼徹底吧。
埋怨的睨了枕邊人一眼,她突然想到現在可不是抱怨的時候,她得趁他醒來之前逃走才行。
才剛這麼想,她的眼睛冷不防瞄到一個東西。
保險套?!
該死!她豈不是前功盡棄?
噢……她懊惱的呻吟一聲,這下真是做白工了。
不對,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那就是藍泳駒昨晚是故意裝醉。
換句話說,他早就知道有人設下陷阱要害他,萬一又讓他發現她的身份居然就是他的秘書,她肯定只有「完蛋大吉」四個字可以形容。
不消說,她絕對會被當成是他大哥的同謀。
這怎麼行?她得盡快離開。
小心翼翼的移開橫跨在自己胸前的大手,她慢吞吞的爬起來,腳都還沒來得及碰到地,背後就響起一陣慵懶低沉的嗓音。
「你又想逃了?」
背脊一涼,她僵硬的轉回頭,正好望入他嘲諷似的眼眸。
「我……」她喉嚨幹啞,心跳加速。
怎麼辦?她是不是該想個辦法將他打暈再逃走?
「你逃不掉的。」他霍地將她拉入懷中,極具佔有性的擁著。
慘了,這下連動手的機會也沒了。
就在她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房門突然開了。
「泳駒昨晚喝醉,不知道他現在醒……」藍勝廷帶頭走進來,後頭還跟著一名女子。
不消說,肯定就是俞蕙琴。
當他們一看到房內的情形是,雙雙楞住了。
尤其是俞蕙琴,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震驚與憤怒扭曲了她原本姣好的面容,一雙動人的大眼此刻更是射出想殺人的目光。
這也難怪,一個即將結婚的女人,在看到未婚夫跟別的女人上床時,會有多好看的臉色。
藍泳駒早料到這點,他比較玩味的倒是大哥的反應。
「你是誰?」藍勝廷的表情充滿了意外與不解。
奇怪,眼前的一切不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陷阱嗎?還是說,他的演技已經有了驚人的進步?抑或者……
藍泳駒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眼神充滿詢問!她卻低垂著頭不發一語,纖弱的身子顫抖得可疑。
「大哥不知嗎?」他故意反問。
這一問,勾起了俞蕙琴的懷疑,同時也讓藍勝廷臉色微變。
「我、我怎麼可能知道?」藍勝廷急忙否認。
「你真的不知道?」俞蕙琴咄咄逼問。
「真的、真的!」他連忙舉手發誓,「我要是認識她,就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向來怯懦的大哥連這種毒誓也敢發,看樣子應該錯不了。
昨晚藍泳駒就已經有了懷疑,現在看大哥的反應,更證實了他懷中的女子大有問題。
「大哥,你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太多了?」他故意嘲諷。
「我說你呀,」藍勝延不悅的瞪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現在這樣要怎麼跟蕙琴交代?」
「大哥,你說錯了吧?」他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我又沒有對她怎麼樣,真要交代的話,也該是對我懷中這位交代才是。」
「那蕙琴怎麼辦?」藍勝廷刻意瞄了俞蕙琴一眼,提醒道:「別忘了你們就快要結婚。」
「那又怎樣?反正還沒有結婚。」他聳肩,滿不在乎的又說:「就算結了,也可以離婚啊。」
「離婚?」俞蕙琴不敢置信的尖叫。
他們都還沒有結婚,他居然就已經先想到離婚?!他到底把他們的婚姻當成什麼?
「不行!」雅鈴也跟著大叫。
她只是想來借個種而已,可沒想過要破壞人家的姻緣。
不,更正確的說法是,她是來幫他們的。
現在這麼說,或許沒什麼說服力,不過,當初她是真的這麼想。
她計劃讓自己取代那個誘餌,陪藍泳駒過一夜,並趕在俞蕙琴來之前先閃人,如此一來藍勝廷的陰謀就會破功,而她也可以順利借到種,免除相親的痛苦,真是「一兼二顧,摸蛤仔兼洗褲」。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居然當場被捉包,一下子從他們的「貴人」變成「狐狸精」。
嗚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麼不行?」藍泳駒瞇眼看她。
「你不能跟她離婚。」
「我還沒有跟她結婚。」
「不管,反正你……」雅鈴張口還想說什麼,卻被他一口吞了。
俞蕙琴瞪大眼,難以相信他居然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熱吻。
「藍泳駒,我要跟你解除婚約!」
「隨便你。」他毫不在乎。
打一開始,他壓根兒就不想跟她結婚,全是老家夥擅做主張。
俞蕙琴捂著唇,雙肩抖動似乎快哭了。
下一秒,她突然轉身衝出去。
「蕙琴……」藍勝廷先是在她身後喚了一聲,然後轉頭看了床上的兩人一眼,臉上的表情錯綜復雜。
「你還不快追?」藍泳駒淡淡的提醒,「她現在可是最需要人家安慰的時候。」
藍勝廷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直接掉頭離開。
雅鈴見狀不禁又氣又急,直接拍打他的胸膛說:「喂,你怎麼讓他們就這樣走了?」
「不然呢?」他的眼神陡地黯沉下來。
「追上去解釋啊!你明知道這是個陷阱,是你大哥想破壞你們故意設下的……」話說到一半,她才慢半拍的發現情況不對勁,怯怯的抬眼覷他,再回想昨晚的情景,她忽然明白他是故意將計就計。「為什麼?」
藍泳駒薄唇上揚,口氣淡漠的說:「在問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回答我,你到底是誰?還有,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她瑟縮了一下,艱難的咽口唾沫,「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我就是你大哥付錢找來陪你過夜的女人,目的就是要破壞你跟未婚妻之間的感情。」
「說謊!」他不悅的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你剛剛明明不是這麼說的,你甚至還要我不能跟她離婚,這跟你的目的根本是相違背。」
糟糕,她怎麼自己泄了底?她眨眨明眸大眼,按捺著怦怦的心跳強辯,「我是良心突然發現,不行嗎?」
「行!不過……」語氣一頓,他將額頭靠向她的,輕聲道:「大哥剛剛的反應卻像是完全沒見過你。」
「搞不好他是裝的。」她試圖反駁。
「嗯?」口氣一沉,銳利的眸光射向她。
天哪!她連轉頭閃躲的機會都沒有,就連閉上眼睛也會被他輕咬眼皮,強迫睜開眼。
嗚嗚,他怎麼可以動用私刑?
「好吧,我承認他的確沒見過我,因為我是臨時幫人家「代班」的。」
「是嗎?」他的口氣有著濃濃的懷疑,「昨晚你是第一次吧。」
轟!她的臉色霎時紅得像熟透的西紅柿。
老天,他是怎麼知道?昨晚他好歹也喝了不少酒,難不成還能感受到那一片薄膜的存在?
「莫非你想說,」他繼續說,唇角微揚像是掌握到她的致命傷。「你去做了處女膜手術?」
「當、當然不是!」雖然她很想順著他的話說對,但是她知道一定騙不了他。「我的確是第一次,不過……」
「不過什麼?」
「就算是妓女,也會有第一次,不是嗎?」
眸色再麼沉下來,他不悅的問:「所以這是你第一次下海?」
「對。」
「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你問這個要做什麼?」
「我要娶你!」
「什麼?」要不是被他抱著,她早就跳起來。「你瘋了嗎?」
「沒有。」
「既然沒有,你為什麼要娶我?」他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失去理智,她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我必須對你負責。」
「神經病!」她嗤之以鼻,「你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一個陰謀,你要負什麼責啊?」
「這是兩回事。」他的表情異常嚴肅。「既然你是第一次,我就得負責。」
「我的天哪!」她朝天翻了好幾個白眼。
「叫天老爺來也沒用,還不快說。」他收緊手臂,再次以眸光威嚇她。
「好啦。」她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我叫雅鈴。」
嘿嘿,她暗暗在心底偷笑,這句話從小到大她已經聽過不下數十遍,所以她才敢大膽的說出來,藉此故布疑陣。
「怎麼?你認識很多個雅鈴嗎?」
「還好,不過最近倒是常碰到叫雅鈴的女人。」昨晚就遇到一個。呃……不會就是她吧?
瞥見他一直盯著自己,雅鈴心底直發毛,很擔心會被他認出來。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藍泳駒沒有說話,不過倒是願意把手松開,任她從自己懷中離開。
她偷吁一口氣,顧不得什麼羞怯,連忙爬下床開始撿地上的衣服穿。
盯著她的背影,他忽然說了一句,「我在別的地方見過你。」
她的動作僵了一下,臉色慘白的回頭看他。
他認出她來了嗎?他知道她就是那個林秘書嗎?
「有一晚,在情人餐廳,就是你突然衝過來吻我。」他非常肯定,眼神甚至有著一絲得意。
錯不了,她的背影和身上的味道,還有她吻起來的感覺……
雅鈴怔在原地,只覺得全身的細胞被他嚇死一半以上。
「我說對了?」他把她的反應當成默認。
「嗯。」她呆呆的點頭。
換個角度想,總比被他認出自己就是他的秘書要好吧。
「可是,我記得你那時候應孩是在跟人家相親?」他的眼神再度流露出疑問。
看樣子她還是放心得太早了,在心底暗嘆一聲,她苦笑著,「其實那也是幫人家代班的。」
「是嗎?你『工作 範圍還真廣啊!」話語很輕,卻是從齒縫中迸出。
明知道她說的話不見得是真的,但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再去強吻他人,或是跟別的男人上床,就叫他忍不住怒火中燒。
「可不是嗎?!」她渾然不覺,一心只想著起快穿好衣服然後找借口逃走。「所以我現在得趕快走,還有下一場在等……啊……」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一只長手給撈回他的懷中。
「從現在開始,你『工作 的服務對象只能是我。」他霸道的說著。
「什麼?」她驚呼一聲,隨即被他狂熱的唇舌給吞沒,再也沒機會表達任何意見。
「你家在哪兒?」
「我沒有家。」
「你的家人呢?」
「沒有。」
沒有?藍泳駒勾起一抹冷笑。
這女人真正想表達的,應孩是──我不想說。
「那好,從今天開始你就跟我一起住。」
「噗……」正在喝礦泉水的雅鈴立刻嚇得把水噴出來。
藍泳駒雖然側頭一閃,卻還是被噴到一點。
她連忙從包包抽出幾張面紙幫他擦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手握著方向盤,任由她替自己擦拭臉上的水漬。
「你剛剛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她一還擦一邊小心翼翼地問。
「我從不開玩笑。」他的表情也確實是如此。
「可是……」她到現在還是不認為他是真的想娶她。
「你剛不是說你沒有家?」他睞她一眼。
「是沒錯,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可以給你一個家!」他說得好像是在施舍莫大的恩惠。
「我不要!」她討厭他的態度。
不要?藍泳駒眼角微微抽搐,沒想到她會當面拒絕他。
也不想想當初是她自己送上門,現在居然還表現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可惡!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就算是應召牛郎,也該留下夜渡費,可她什麼也沒留,就想要落跑,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這可由不得你!」他沉聲否決。
「野蠻人!」她朝著他大叫。
「你最好趕快習慣。」他勾起嘲弄的笑。
雅鈴忿忿低咒一聲,將頭望向窗外。
熟悉的景色一一閃過,她知道再過不久就會到達他居住的大廈,那棟有著世界頂尖保全係統、出入口都有警報裝置的豪華大廈。
要是她真的踏進去,只怕插翅也難飛了。
「喂,你到底是為什麼要娶我?」見藍泳駒瞟自己一眼,她連忙補充,「別又告訴我是為了負責,一個回輕易拋棄未婚妻,然後跟其它女人上床的男人,會有多大的責任感,我才不相信。」
「你這是在置疑我?」他微瞇起眼。
「對。」她不怕死的承認。
好極了,雖然這很蠢,不過他向來喜歡有話直說的女人。
「你說得沒錯。」他的嘴角隱隱透出一絲笑意,「與其說是對你負責,倒不如說是對你肚子裏可能會有的孩子負責。」
「你怎能確定一定有?」他不是有用保險套?還是說……嘿嘿,他有哪一次忘了用?!
「我不能,但我也不能確定沒有。」昨晚第一次他記得使用保險套,但是接下來的那一次,還有之後的兩次,他就不那麼確定了。
對於情況官如此失控,連他自己也很驚訝,所以他現在只有想辦法補救。
「既然不能確定有,你就不應該決定要娶我,至少也得確定了再說,不是嗎?」她積極的遊說。
「你說得沒錯。」藍泳駒點頭同意她的看法。「所以在確定之前,你都必須跟我在一起。」
「什麼?」那還不是一樣慘,她扁著嘴不滿的問:「如果我不要呢?」
「你以為自己有選擇的權利嗎?」他冷笑著。
啊……雅鈴好想大叫,更想一拳揍飛他。
她到底是瞎了哪只眼,居然會選擇他當借種的對象?要是小孩真的生出來,肯定也是氣死她的皮蛋。
看著前方路口亮起紅燈,她的小手迅速摸向車門把手,預備趁著紅燈的時候推開車門,逃離這個獨裁者。
「你敢!」藍泳駒忽然轉頭瞪她。
她嚇得連忙縮回手,接著就看到一張大臉朝自己逼近。
「我勸你最好別再動什麼歪腦筋,否則……」雖然他的音調沒有任何變化,但低沉的嗓音中卻帶著骸人的威嚴。
嗚嗚,她錯了!她根本不是瞎了,而是瘋了,明知道他不好惹,卻還是不信邪的加入設計他的行列,這才把自己弄到現在這步田地。
怎麼辦?就在雅鈴想得腦袋隱隱作疼之際,他已經把車子穩穩開進地下停車場。
「下車。」把車停好之後,他繞過車頭替她打開車門。
雅鈴抬頭看他一眼,有那麼一瞬間很想推開他,直接拔腿就跑。
他卻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淡淡的警告,「穿高跟鞋跑步是會摔死人。」
不試怎麼知道?她賭氣的瞪著他。
「我沒跟你說過嗎?」他忽然湊近她,似笑非笑道:「我在大學時代是田徑隊的。」
真的假的?她瞪大眼睛。
呃,算了,她還是放棄這個沒意義又可能會摔斷腿的點子好了。
藍泳駒微笑著牽起她的手,雙雙來到一座光潔氣派的電梯前,用另一只手快速的按著密碼,打開電梯。
雅鈴對此一點也不意外,畢竟身為他的秘書,又怎會不知道這棟大廈是隸屬於統達集團名下,身為總經理以及指定繼承人的藍泳駒,不但有專用停車位,還有直達頂樓的專屬電梯。
等等,她怎麼這麼笨啊?連這麼簡單的方法也沒想到……
瞥見她唇角忽然綻出一抹笑,藍泳駒覺得奇怪。
「你在笑什麼?」現在的她跟剛剛簡直判若兩人。
「沒有。」她笑到眼睛都瞇成一條線,甚至還主動走進電梯裏面。
有鬼!他很肯定這點,卻猜不透她的小腦袋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對了,你想不想吃紅燒牛腩飯?」電梯往上爬升中,她忽然開口。
他沒有回答,僅是以一雙眼睛審視她。
她心虛的把眼睛轉開,「呃,你不想吃就算了,虧我還想露一手廚藝給你瞧瞧。」
叮!電梯門打開,她率先走出去。
「你會煮飯?」他跟在她的後頭。
現在的女孩子多半都不太會做家事,所以他也不指望她。
「我當然會。」她轉過頭來看他,卻把右手藏到背後,食指和中指悄悄的交叉在一起。
其實真正會煮的人是雅雯,她擅長的是買東西和殺價。
「那好吧,你就試試看。」他一說完,就看到她的眼睛頓時發亮。
「我馬上去買材料!」才說著,她又要往電梯裏頭走。
「別急。」他橫起一只手攔下她,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我去買就可以了。」
雖然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不過他相信,只要讓她出了這棟大廈,她絕對不會乖乖走回來。
「你知道要買什麼嗎?」她的眼中有著輕視。
「你可以列清單給我。」買個東西而已,有什麼難的?
「好,不過你記好,牛腩要去路口轉角的那個傳統市場買,那裏有個肉販叫老李,肉品既新鮮又便宜!還有紅葡萄和洋蔥要去另外一條路的量販店買,那裏正在大減價;另外呢,還要買可樂,聽說附近的超市正在做促銷……」
藍泳駒越聽表情越古怪,她對這附近的店家會不會太熟了一點?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雅鈴雙手叉腰,一臉不悅。
「泳駒!」他再也受不了她這麼叫。
「什麼?」他幹麼突然說自己的名字。
「你有膽再叫我一聲喂試試看。」眼中閃著威脅的光芒。
她嚇得退後一步,嘟著嘴說:「好嘛,泳駒就泳駒,現在你可以去買了嗎?我肚子餓了耶。」
他不發一語的瞪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移動他尊貴的雙腳出發。
謝天謝地!一看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雅鈴立刻腿軟的坐在地上。剛剛她差點以為要失敗了……
不對,現在還不能松懈,她得把握時間才行。
她迅速的拿出手機開始撥號,在他回來之前,一定得把那個救星給叫來才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4:09
第五章
當有著電子密碼鎖的電梯門打開,統達集團董事長藍群燁那張嚴肅不茍言笑的臉出現在她面前時,雅鈴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泳駒呢?他不在嗎?」藍群燁冷冷的問。
看樣子,他也沒有認出她就是林秘書。
嘻!這通「告密」電話還真是打對了。
「不在。」雅鈴搖頭裝傻,「請問您是誰?」
「我是泳駒的父親!」
「您好,伯父,我是……」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是誰。」藍群燁很沒禮貌的打斷她的話,「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們藍家大門不歡迎你,所以這個你拿去……」
一張支票隨即丟出來,砸在她的臉上。
雅鈴楞了一下,雖然知道他不可能給自己好臉色看,卻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傲慢無禮的舉動。
可惡!雖然她本來就不想進什麼藍家大門,恨不得早點離開這裏,不過他這個舉動已經惹毛她,要是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才這麼一點?」她慢條斯理的拿起支票瞄了一眼,裝出不屑高傲的語調,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發我?」
他冷哼兩聲,「像你這種女人,能拿五十萬已經要偷笑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喔。」雅鈴彎起狡猾的詭笑,「光是你兒子答應要買給我的首飾,就不只這個價了。」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你是這種女人。」藍群燁臉色有點鐵青。
「問題是,他說要娶我喔。」她蓄意火上加油。
「不可能!」他沉聲低咆。
「信不信由你,反正泳駒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會回來,你可以親自向他求證。」她有恃無恐。
「你……」藍群燁怒指著她,「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什麼酒都不吃,我只要錢。」她不著痕跡的瞄了墻上壁鐘一眼,暗自估算著離藍泳駒回來大概只剩幾分鐘,不能再跟他耗下去。「給我五百萬,我馬上離開。」
「休想!像你這種女人……」
「那就什麼話也不用說,我們就在這裏等泳駒回來好了。」
「你以為泳駒會挺你?要是他知道你是這種女人……」
「拜拖,你以為我有那麼傻嗎?像我們這種女人,演悲情戲最在行了。」
「泳駒的一切都是我給他的,只要我跟他說的話……」
「他可是為了我,當面跟快要結婚的未婚妻一刀兩斷喔。」
藍群燁被她的這番搶話攻得臉上青白交錯,可是她仍不放過他,惡意又補上一句,「對了,聽說那門親事還是您安排的。」
「夠了!」他火大低吼。
「真不知道泳駒去哪兒招惹這種女人,簡直就是瞎了眼。
「怎樣?您想通了嗎?」她賊笑著問。
「拿去!」藍群燁直接從口袋抽出一本支票簿,在上頭寫了幾個字以後,撕下來給她。「從今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謝啦。」她笑咪咪的親一下支票,開心的走進電梯,還故意回身跟他揮手再見。
藍群燁瞪著她,心裏直冒火,決定等兒子回來要好好訓他一頓。
像她那種女人到底哪點好?泳駒居然被她耍得團團轉,甚至還為了她跟蕙琴鬧翻,也不想想他們的婚事早已被媒體渲染得沸沸揚揚,要是現在鬧出毀婚,叫他這張老臉往哪擱?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當初在挑選秘書時,故意挑了個長相抱歉的女人,並囑咐她要幫忙盯著兒子當他的眼線,而她果然盡責,這次全靠她通報消息,他才知道泳駒捅了這麼大的摟子。
雖然因此損失了一筆錢,不過能夠這麼快解決這事,也算是運氣好。接下來,只要想辦法說服蕙琴,讓婚事順利進行,一切就沒問題。
正當他得意揚揚,自以為處理得很好時,藍泳駒回來了。
「東西全照你的意思買回來,你最好……呃,爸?」
「你可總算回來了。」藍群燁沉下臉,正打算好好罵他一頓,卻見兒子臉色突然大變。
「她走了?」
「沒錯。」
「你怎麼可以放她走?」藍泳駒忍不住對著他吼。
他千算萬算,居然忘了算老家夥會來!
「我……」藍群燁錯愕的望著他,這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對著自己咆哮。
自從相認以來,他這個兒子一直表現良好,除了過於熟衷工作之外,其它不管什麼事情都會乖乖聽他的安排,可是現在卻……
「該死!這下叫我上哪兒找人?」藍泳駒煩躁的耙了耙發。
「你還想找她回來?」一想到那女人,藍群燁的臉色瞬問一黯。
「她是不是剛走沒多久?」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找她回來?
「對,她還拿了我了五百萬。」藍群燁語氣陰沉。
藍泳駒剛轉身要去把人追回來,一聽到他這麼說,立刻止步,遲疑的回頭問:「什麼五百萬?」
「跟你的分手費。」
「你是說……」
「這是她開出的價碼。」兒子現在總該清醒一點了吧?
「不可能!」藍泳駒拒絕相信。
如果她要錢,那麼之前在他提出要娶她的時候,她就該想辦法獅子大開口,而不是處心積慮的想逃走。
「信不信由你,她拿到支票的時候,還開心得笑了呢!」說到這兒,藍群燁忍不住要發牢騷。「現在你該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了,跟她比起來,蕙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居然為了她放棄蕙琴,你是鬼迷心竅嗎?」
不,不是這樣,雖然藍泳駒不知道真實的情況是什麼,不過雅鈴本來就不想留下來,老家夥的出現只是正中她下懷,至於五百萬的分手費,恐怕是老家夥為了讓他死心,故意編出的謊言。
可惡!現在再多的臆測也改變不了她已經離開的事實,他到底該如何做才能把她找回來呢?
老天,這是什麼?雅鈴看著鏡中的自己,不敢相信雪白的肌膚上居然出現一塊紅、一塊紫。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種草莓」?
再仔細察看一番,無論是頸項、肩上、胸前還是她的小蠻腰,全都有藍泳駒留下到此一遊的「痕跡」。
噢,他吃得未免也太徹底了吧?
小臉微微漲紅,她拿起藥替「傷處」一一抹上,每抹一個地方就會想起他是如何熱情的啃吻輕咬……
「雅鈴,你回來了?」外頭忽然傳來掃興的嗓音。
「嗯。」她七手八腳的穿上衣服,唯恐被瞧出一絲不對勁。
「雅鈴?」外頭的人想進來卻進不來。「你幹麼鎖門啊?」
「我在換衣服。」確定不該被瞧見的全部已經用衣服遮蓋好以後,她才把門打開。
「拜托!你身上有哪個地方我沒看過?」門外之人正盤胸睨著她,一臉的不以為然。
「噓,雅雯,你這話很容易引起別人誤會。」她刻意壓低嗓音,一副「當心狗仔就在你身邊」的模樣。
「誤會個頭啦!」不對,有問題。
前陣子老爹出國去,雅鈴還大剌剌的脫光衣服,只穿內衣褲在家裏亂走,說是不趁這個機會好好展露自己的身材太可惜,可是她現在居然連換個衣服都要鎖門,未免太奇怪了。
「哎呀,雅雯,虧你還是當老師的,說話要文雅一點。」雅鈴故意挑剔她的用詞,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少來這套。」依照多年的經驗,肯定其中有鬼。「說吧!你又想搞什麼鬼?」
「沒啦,是你多心了。」她心虛的幹笑。
雅雯越看她越覺得可疑,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飛快的推開她,衝到自己衣櫃前打開一看。
呼!好險,沒什麼異狀。
雅鈴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只覺得好笑。
「放心啦!不會有人對你那些歐巴桑的衣服有興趣。」
「沒興趣嗎?」雅雯悻悻然的瞪她一眼,「那不知道是誰老是說要把我的衣服丟掉?還有,如果我的衣服像歐巴桑,那你每天上班穿的衣服又算什麼?老處女?」
「那是我的盔甲,可以保護我免受豬頭的騷擾。」她得意的說。
雅雯撇撇唇,看著姊妹的得意表情,突然涌上一陣感傷,「得意」好像一直都是雅鈴獨享,那她呢?上天怎麼這麼不公平?!
瞅著她那雙怨懟的眼神,雅鈴馬上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什麼。
肯定又是對兩人的命運和遭遇差別之大,感到忿忿不平。
說也奇怪,她們明明是雙胞胎,但是從小到大,她的運氣一向都比雅雯好,不管做什麼事都很順利,順利到連她自己都覺得很煩。
有時候她會故意惡搞,看事情會不會被她搞砸,誰知道,到最後結果還是好的。
相形之下,雅雯就沒這麼好運,雖然不能說是霉運當頭,不過她想要任何東西,都得付出比平常人多一倍的努力才行。
「喂,雅雯……」看她這麼鬱卒,安慰她一下好了。
「幹麼?」雅雯不怎麼領情。
「你的臉太臭了。」雅鈴皺著鼻子逗她。
「關你什麼事,」一記白眼K過來。
「我是好心提醒你耶:」
「提醒我什麼?」雅雯瞇眼睨她。
「臉太臭,會嫁不出去喔。」雅鈴故意開玩笑,同時早一步跳離她的身邊,以防她發 。
怎知,雅雯的反應不若預期,只是長長的嘆口氣,「這點我早就知道了。」
算命師曾預言她姻緣難成,恐怕注定要單身一輩子,這對她來說是一大打擊,雖然她拒絕相信這件事,但感情路上走得坎坷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怎麼回事?雅鈴眨眨眼,直覺情況有異。
以往她開這種惡意的玩笑,雅雯總是大發雷霆,因為雅雯跟她不同,一直向往婚姻生活,希望能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這也是雅雯會當老師的主要原因。
「你,還好吧?」雅鈴小心翼翼的問。
「嗯。」她點頭,沒有說話。
「怎麼了?」雅鈴靠過去關心。
瞟她一眼,雅雯冷不防捉住她的手,並迅速拉起她的袖子。
「這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幹麼啦?」雅鈴緊急箱回手,韭退到一旁去。
真是好心沒好報,原來她剛剛是裝的。
「那是吻痕嗎?」雅雯沉下臉質問。
難怪大熱天她會穿長袖,還把自己包得跟木乃伊一樣。
「是又怎樣?」見無法隱瞞,她索性大方承認。
「所以你整夜沒有回家,就是因為……」雅雯說到一半,突然像是想到什麼,隨即露出不解的表情。「怎麼會呢?你不是很討厭那個陳光生?」
「厚,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她胸中的一把火頓時燒了起來,「是你跟老爹推薦那個豬頭經理來當我的相親對象,對不對?」
「嗯。」雅雯點頭承認,「只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會跟他那個……」
「屁啦!」她光想就覺得惡心。
「不是他嗎?」
「廢話!」
「那是誰?」
「白癡才會告訴你。」雅鈴朝她吐舌頭。
「好吧,那就讓老爹來問你!」雅雯搬出父親來壓她。
可惜,雅鈴不吃這一套。
「老爹才不會管咧。」
「是嗎?」
「當然,只要我能生個男孩給他,他就不會管我那麼多。」
「可是……」雅雯咬咬唇,不死心的潑冷水,「才一個晚上,你怎能確定一定有了?」
雅鈴嘿嘿賊笑兩聲,「別忘了,我的運氣一向很好。」
雅雯聽了雖然不甘心,卻也無話可說,因為她說的一點都沒錯。
可惡,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了!
偌大的辦公室裏,藍泳駒靠坐在大皮椅上,閉著眼睛,頭微微往後仰,右手擱在桌上,指縫中還夾著一枝筆在轉。
他想,那絕對不是單純的巧合。
老家夥會在那個時間剛好出現在他住的地方,肯定是有人告密,而這個告密的人若不是俞蕙琴,大概就是大哥藍勝廷,只是沒想到,老家夥會來得這麼快。
可惡!要是當時他沒有照雅鈴的話,一一跑去那些地方買東西,去驗證她所說的是否屬實就好了。那麼,他一定來得及回來阻止……
等等,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他驀地睜開眼,卻被眼前一張濃粧傃抹的誇張小臉給嚇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你幹什麼?」他沒好氣的質問。
這女人今天是怎麼搞的,裝扮比以往還要誇張,大熱天的居然穿著長袖高領衣服,外加大紅喇叭褲,臉上銀亮的彩粧甚至會反光。
老天,就算是想吸引人注意,也不是這種辦法。
難怪老家夥會挑上她當他的秘當,根本是算準了他的胃口沒那麼好,不可能跟她鬧出什麼緋聞。
「這是公司這三年來的營運概況表,我已經整理好了,請過目。」雅鈴面無表情的說著,實際上卻想狠狠的踹他一腳。
都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害她身上的吻痕到現在還有點痕跡,才不得不穿長袖衣服遮掩,差點沒熱死她。
「擱著吧。」說完,他正要揮手趕人,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站起來緊盯著她看。
雅鈴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腳步不自覺往後退一步。
「請、請問還有別的事嗎?」那晚激情的畫面瞬時涌上,幸好她粉涂得夠厚,不怕被他看出臉紅。
「有。」他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什、什麼事?」天,她的心跳好快。
他沒有回答,僅以一雙銳利的眼睛看著她,看得她心裏直發毛,幾乎要以為他已經認出她。
正當她受不了想要逃走的時候,他才慢條斯理的說:「我家沒有衛生紙了。」
「嘎?」傻眼。
搞了半天,原來又是要叫她跑腿,害她剛剛嚇個半死。
「我馬上去買!」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藍泳駒忽然又出聲。
「不用了。」
「什麼?」雅鈴疑惑的回頭。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
「那我下班之後去買,一樣是送到你家樓下嗎?」果然又想額外奴役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
「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我家附近有哪間店的衛生紙正在特賣?」
這可稀奇了,他居然會問這種問題?
像是看穿她的疑問,他逕自又說:「老是叫你幫忙買也不好意思,今天我自己去買就行了。」
乖乖,他居然也會不好意思?天要下紅雨了。
「喔,好。」雅鈴雖然心有疑問,卻還是老實的將那間店的名字、位置,甚至連哪裏比較好停車全都鉅細靡遺的告訴他。
「你知道得真清楚。」藍泳駒的眸光迅速閃過一抹狡詐。
「還好。」她一邊垂下眼瞼,一邊在心裏暗罵。
要不是他三天兩頭使喚她去買東西,還要「順便」送到他家去,她會對那邊的店家這麼熟嗎?
「你……」他上前一步,似乎想說什麼,卻被兩個不速之客打斷。
「泳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藍群燁帶著俞蕙琴走進辦公室,一臉的興高採烈。
雅鈴主動退到一旁,大概猜得出這個好消息是什麼。
問題是她明明應該要感到高興,可是心口卻開始發悶,看樣子,她真的該找個時間去挂心臟科了。
「什麼好消息?」藍泳駒意味深長的瞟了她一眼。
藍群燁沒有注意到,兀自高興的說:「蕙琴同意不解除婚約了。」
「是嗎?」他淡漠的掃視俞蕙琴一眼。
她是不是口香糖做的,怎麼甩都甩不掉?
「我知道那時候你是喝醉了,才會做出那種事。」俞蕙琴以體諒的口吻說。
「就是這樣,」藍群燁在一旁幫腔,「都怪勝廷沒事帶你去喝酒,才會惹出這些事,我已經好好罵過他了。」
她接著又說:「我也相信你是一時被那女人迷惑,才會那樣對我。」
「是啊,」藍群燁點點頭,面色凝重,「你都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厲害,加上泳駒年杞又輕,才會被她騙得團團轉。」
「所以我決定原諒你。」俞蕙琴說得好寬宏大量。
藍群燁又是拚命點頭,「你看看,蕙琴多識大體啊。」
呵,老家夥什麼時候變成應聲蟲了?
藍泳駒暗暗冷笑,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想讓公司能夠再創高峰。
這根本是一樁建立在商業利益上的婚姻。
原以為經過這件事之後,俞蕙琴會自動解除婚杓,免除他的麻煩,所以他才會將計就計。沒想到,身為千金大小姐的她居然能忍下來,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泳駒,你可要好好珍惜,別辜負人家。」藍群燁以眼神警告一直不說話的兒子。
「嗯。」他隨口回應,再次睞了縮在角落沉默的雅鈴一眼。
「對了,快中午了,你就帶蕙琴出去吃飯,算是賠罪。」藍群燁邊說邊拉著兒子,也不管他原不原意,直接將他和俞蕙琴推出去。
藍泳駒無奈,只好跟她一起搭電梯下樓。
「你真的不在意那晚的事?」他一邊按下電梯按鈕,一邊揣度是不是那晚藥下得不夠重,還是……
電梯門打開,俞蕙琴率先走進去,回頭對著他笑。
「成功的男人難免都會有些風流。」
成功的男人?藍泳駒按著開關鍵不放,一臉深思的望著她。
這就是她不肯放棄的原因嗎?
見他遲遲不進來,她好奇的問:「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有東西忘了拿,你先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他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借口,很快的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老家夥的聲音。
「這次你做得很好!」
他在跟誰說話?藍泳駒背靠著墻,偷偷往裏頭瞄一眼。
果然不出他所料,是他那個裝扮誇張的女秘書,林雅鈴。
「幸好有你打電話通知我,不然泳駒就會被那女人耍得團團轉。」
「謝謝董事長的誇獎。」
居然是她告的密?!好極了,這下真相大白。
難怪老家夥來的時間會那麼剛好,難怪那個雅鈴會叫他跑那麼多地方。
因為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而這一切全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可惡!當時他還以為她是想趁著買東西的機會逃走,沒想到根本不是,還反被她將了一軍。
不過最叫人驚訝的是,她居然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他身邊做事。
這女人,好樣的!他勾起邪惡的一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這回看你怎麼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5:01
第六章
莫名打了個冷顫。雅鈴機靈的左右張望,沒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是她太過敏感了嗎?雅鈴低下頭繼續打字,再突然抬起頭看。
還是沒人!
奇怪,這兩天她老覺得有人在看她,可是每次抬頭,卻沒看到半個人,只除了他──
對,就是她的頂頭上司,藍泳駒。
此刻他正坐在辦公桌後面低頭看文件,總不會是他在偷看她吧?
「請問林雅鈴小姐在嗎?」突來的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來。
「我是。」她轉頭一看,花店的小弟正捧著一束玫瑰花過來。
「有人送花給你,請簽收。」
「好。」她愕然的簽完名,將花接收過來,下意識的往裏頭瞟了一眼。
會是藍泳駒嗎?她自嘲的一笑,立即否定這個可能性。
他向來不喜歡她這個秘書,也不知道她就是那晚跟他共度一夜的雅鈴,就算知道好了,他沒大發雷霆找她算帳已經不錯,怎可能還送她花呢?
數一數玫瑰花朵數,居然有十一朵──給最美的你!
呵,到底是哪個有眼光的家夥,竟然能看穿她偽裝底下的美麗?
她好奇的翻開卡片一看,還沒來得及做反應,花就突然被人拿走。
是藍泳駒!他不知何時走出來,此刻正站在她的桌前,一手拿著她的花,居高臨下睥睨著她。
「居然有人送花給你?」
「是啊,」雅鈴呵呵假笑幾聲,附和著說:「我自己也很驚訝呢。」
該死的陳光生,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裏上班?對了,一定又是雅雯搞的鬼,害她又被爛總盯上了。
「你很高興?」藍泳駒眼神陰鬱。
其實他已經暗中觀察她兩天,發現她的警覺性相當高,能敏銳察覺到有人在看她,然後就開始玩抓鬼遊戲,就像剛剛那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她這兩天下班都是直接回家,頂多是繞道買個東西,並沒有去趕場做什麼額外的「工作」。
原本他是想再多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她之前所說的是真是假,可是當他看到有人送花給她,而她居然還對著花傻笑時,立刻改變了原來的主意。
他要直接把她鎖在身邊,叫她哪兒都去不了。
「是啊!」不知道他心思的雅鈴,依然賣力的演著戲。「有哪個女孩子收到花會不……哎呀,你怎麼把我的花給丟了?」
就算她等一下會這麼做,也不代表他有權利這麼做。
「與其擔心你的花,」藍泳駒忽然繞到她旁邊,附在她的耳畔陰森森的說:「倒不如想想你欠我的紅燒牛腩飯。」
雅鈴聽了立刻驚跳起來,「你、你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完蛋了!被他發現了嗎?
瞧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他不用想也知道她又想逃走了。
「也難怪你會聽不懂,我就解釋給你聽好了。」雅鈴抿唇不語,戒慎的盯著他。
「前幾天有個叫雅鈴的女孩子說要煮紅燒牛腩飯給我吃,可是等我買完材料回來,她卻跑了,害我的冰箱到現在還堆著那些食材。」他一副抱怨的口吻。
「那、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有關係。」他理直氣壯的指著她,「你不也叫雅鈴嗎?」
什麼跟什麼啊?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試圖跟他講理。
「我跟她只是同名而已,再說雅鈴這名字很普遍,你到街上隨便一喊,搞不好會有十幾個人回頭看你,你怎麼不去找他們?」
「問題是,」藍泳駒瞇眼,忽然彎下腰對著她露出一抹笑。「那麼多雅鈴,我只認識你。」
心跳倣佛漏跳一拍,雅鈴覺得有些暈眩。
這男人笑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看。
「可、可是……」她努力拉回遊離的神智,「我不會煮什麼紅燒牛腩飯。」
「你不會煮?」音調微微揚高,帶點責怪的意味。
「不、不行嗎?」她縮縮脖子。
沒人規定秘書一定要會煮飯吧?
「那正好,我可以教你。」藍泳駒很高興看到她傻眼。
「既然你會,為什麼不自己煮?」他是存心找麻煩嗎?
「因為一個人吃太無聊了。」
這種話虧他也說得出來。
「你可以邀請你的未婚妻一起吃,相信她一定會很樂意。」話一說完,四周立刻籠罩在一片可怕的沉默當中。
她怯怯的偷瞟他一眼,他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忽然,他跨前一步,逼近她的臉質問:「你就這麼討厭跟我一起吃飯?」
「不、不是,」她屏住呼吸,卻還是感覺得到他溫熱的鼻息,伴隨著一股男人味將她團團包圍。「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的眼神像是在警告她別說出任何不中聽的話。
「我不想讓你的未婚妻誤會。」她怕得必須把眼神調開才有辦法開口。
一股低沉的笑聲頓時從他的喉間逸出,漸漸的擴大再擴大,最後竟是放聲大笑
笑笑笑,笑屁啊,雅鈴惱怒的睨他一眼,不懂自己說錯什麼。
「你以為憑你現在的樣子,可以讓人家誤會我跟你有關係?」他睥睨的說著。
「我……」她很想反駁,卻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可惡!他說話非得這麼坦白傷人不可嗎?要不是礙於現實,沒辦法展露本來的面目給他看,否則,她一定要他把這些話吞回去。
「你別想太多。」藍泳駒扯扯嘴角,嘲弄的意味明顯,「我不過是體恤你今晚得加班陪我開視訊會議,所以才這麼提議。」
「嘎?」她呆楞了半駒,直到他轉身要回到自己的位子,她才趕緊追上去問:「你要我陪你開視訊會議?」
「對。」他半轉身。
「為什麼?」他以前從沒這麼要求過。
「因為你是我的秘書,得幫我做會議記錄。」他的表情好像在說她問的問題很蠢。
「可、可是你以前……」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有什麼不同?」
「這個問題,等你會煮好吃的紅燒牛腩飯之後再說吧。」
「你是說,把紅燒牛腩飯煮好吃的秘訣?」
「對啦!求求你,快點告拆我。」
「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因為她已經被迫到藍泳駒家煮了至少一個禮拜的紅燒牛腩飯,現在光是聞到那味道,她就快吐了。
雅鈴很想說,卻沒辦法說,眼睛因為切洋蔥的關係,淚水直流不停。
「嗚嗚……你就先別問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吃晚飯,該不會是跟陳光生在一起吧?」
「屁啦!我警告你,別再跟我提到他。」要不是因為有求於人,她會把雅雯泄露她上班地點的事情一並算清楚。
「好吧,不過你每天都這麼晚回來,讓老爹很擔心……」
「哈,他是擔心我肚子裏的孩子吧。」
「什麼!這麼快就已經確定有了嗎?」
「我管他有沒有,現在我只想知道怎麼煮好紅燒……噢,該死!」刀子不小心切到手了。
「怎麼了?」
「沒什麼。」雅鈴忙抽出衛生紙壓著傷口止血,一邊繼續用手機的耳機跟雅雯通話。「你快點說。」
「好吧,你要注意聽,秘訣就是……」
「你的手怎麼了?」一道巨大的人影突然衝過來,一把攥住她受傷的手。「怎麼會流血?很痛嗎?」看她淚流滿面的樣子,揪得他的心直發慌。
「我沒事。」
雅鈴紅著臉想抽回手,他卻不讓,還強行帶她到客廳去包扎。
搞什麼?他幹麼一臉心疼的樣子,也不想想這是誰害的。
「雅鈴,我好像聽到男人的聲音,你到底是跟誰在一起?」雅雯的聲音繼續從耳機傳來。
「沒啦,我等一下再跟你說。」話落,她將通話切掉,一抬頭就看到藍泳駒帶著疑問的表情。
「你要跟我說什麼?」
「呃?沒有啊。」看到他眼一瞇,她馬上知道他誤會了。「我剛剛是在講電話啦。」
「跟誰?」男的?女的?他莫名的在意。
最近他找盡借口留下她,目的就是不讓她有時間去「趕場」,去「服務」其它的野男人,雖然他也不知道她那天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他寧願事先預防,免得她又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傅培梅。」她隨口掰。
「什麼?」他楞住。
「你不知道嗎?她以前是電視上有名的廚師,專門在教人家做菜。」
「你打給她做什麼?」
「當然是問怎麼做好吃的紅燒牛腩飯。」她頓了一下,刻意的瞄了他一眼。「誰叫某人明明說要教我,卻又只丟給我食譜,然後就不管我。」
見她小女人似的嬌嗔以抱怨,讓藍泳駒瞳眸瞬間加深。
要不是她臉上有著厚厚的胭脂,不想吃掉一堆來路不明的化粧品來毒害自己,他早就忍不住吻上去。
「我沒說你不能問我。」
「你也沒說可以問啊。」她不服氣的反駁。
「想不到你這麼伶牙俐齒,」藍泳駒嘴角噙著一抹笑,「還是說這才是你的本性?」
糟糕!雅鈴暗惱一聲。
雖然她一直很努力的配合他,盡可能營造一個服從盡職的秘書形象,可是他的言行,卻還是常常讓她忍不住想發飆。
「呃……總經理,今晚可不可以吃點別的東西?」她忙轉移話題。
「也好,你想吃什麼?」他出人意料的好商量。「什麼都可以。」只要不是牛腩飯就好了。
「那我們去餐廳吃,」他拉她起來,興致勃勃的計畫,「等吃完之後,我們可以再去看晚場電影。」
聽起來好像是約會!雅鈴有些暈陶陶的想著。
等等!理智瞬間抬頭,她連忙拉住他的腳步,「總經理,晚一點你不是還要跟英國方面開會,討論合約的問題?」
「那個啊,我已經調開時間了。」藍泳駒的眼睛閃著詭異的光芒。
「調開?」她不可置信的重復,「那你幹麼還拉著我回來這裏加班?」
根本沒有班可加,他是在耍人嗎?
「不知道,可能是這禮拜的習慣使然吧。」他聳肩,將責任推得一幹二凈。
「習慣?」她咬牙切齒,這樣的習慣,還真是要不得。
「你生氣了?」光看她的樣子就知道。
「我要回家!」甩開他的手,雅鈴拎著自己的皮包就往門口移動,一直到電梯門前,按下往常的密碼卻意外發現門沒有開。
可惡!他什麼時候改密碼了?不得已,她只好再回頭看他。
「請你把門打開。」
「除非你先答應跟我去餐廳吃飯,還有看電影。」他毫不客氣的提出條件。
「為什麼,」他就這麼想跟她約會,甚至不惜用脅迫的方式?
「因為這是補償。」
咚!她倣拂聽到一聲沉重的心跳,像是在表達失望。
討厭,她到底在想什麼啊?他會這麼說才是正常,要是他想跟她約會,那才叫有鬼。
「補償什麼?」她試圖用平穩的語調問。
「補償你這幾天的辛勞,還有今天你因為做菜而受傷的手。」他說話時,眼神帶著奇異的熱度。
雅鈴忙調開視線,紅著臉調侃,「你補償的方式還真特別。」
「難道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
「加薪,還有放假。」
「我會考慮的,但是現在……」他走向她,一手牽住她的柔荑,另一手按下密碼,然後帶著她走進電梯,直到門關上才繼續說:「你得先照我的方式來。」
「野蠻人。」她不滿的嘟囔,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他牽著。
正當她試圖想掙脫的時候,他卻忽然說:「這點你應該早就知道。」
什麼意思?她驚疑不定的瞪著他。
他卻笑著睨她一眼,「別忘了,你是我的秘書。」
呃,這倒也是,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他,該不會已經知道關於她的秘密?
雅鈴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到底算什麼?
是一個沒人性的上司在壓榨員工,每天除了超時工作之外,還要求她陪著去吃飯、看電影,甚至是去海邊,只為了他口中所說的「補償」?
還是一個瘋狂迷戀她的男子,正用盡各種借口,努力的在追求她,制造各種約會的機會?
理智上,她個人比較相信前者。
不是她對自己沒自信,而是她不相信憑自己現在這種奇特的裝扮,能夠讓一個卓爾不凡的男子瘋狂迷戀她。
除非,他早就知道她原來的面貌。
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是如果藍泳駒真的已經知道,為什麼不直接拆穿她呢?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像老虎口中等著被戲弄的獵物,一旦他玩過癮了,她隨時會被一口吃掉。
如果她夠聰明,早該逃的,就算這份工作的薪水再優渥,也犯不著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但是她還是決定冒險一賭,連她都想不清為什麼。
偏頭悄悄睨他的側臉一眼,他正專注的開著車,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不可思議的魅力。
他有如刀鑿的五官,筆挺的鼻梁、剛毅的劍眉和方正的下巴,如此出色的外表,難怪那時候自己直覺的要向他借種。
如果能夠有個像他一樣出色的孩子,老爹一定會很高興。
當然她也是,只除了一點,就是千萬別遺傳到他霸道的個性才好。
下意識的把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雅鈴誠心的希望裏頭真有個小生命。
會的,一定會有!因為她的運氣向來都很好。
「你在想什麼?」藍泳駒停下車,轉頭就看到她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神秘微笑,就像是名畫「蒙娜麗莎的微笑」一樣讓人好奇。
「沒什麼。」她搖搖頭,回神過來才發現四周很陌生。「這是哪兒?我們不是要回公司?」
「等一下再回去,我想先去探望一個人。」他打開車門走下去。
「誰?」話一出口,她才驚覺自己根本沒資格過問。「對不起,我……」
「一起來。」像是沒聽到她剛剛的問話,藍泳駒直接繞過車頭打開她那邊的門,然後拉著她下車。
「我在這裏等就好了。」雅鈴莫名的感到心慌。
「少羅嗦。」他不由分說的拉著她走。
又來了!他每次都這麼野蠻,更可恨的是她居然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別拉了,我自己會走。」她費力的跟上他,頓時覺得自己好像一只小狗。
可是他依然把她的話當耳邊風,捉著她手腕的手始終沒有放開的跡象。
雅鈴在無奈之餘,也只能任他拉著,兩只眼睛則是好奇的東張西望。
剛剛她在下車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外有挂著一塊牌子,上頭寫著「慈心育幼院」。
莫非,這裏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她曾經聽過有關他的傳言,說他是董事長的私生子,一直到幾個月前才跟董事長相認,或許是為了彌補他,董事長才會安排他擔任重要職位,甚至指定他成為準繼承人。
她的心沒來由的疼起來,只因想起他的身世,想到他從小就在無父無母的情況下長大……
「到了。」藍泳駒忽然停在一扇門前,抬手敲了幾下,就開門走進去。「媽咪,我來看你了。」
媽咪?雅鈴瞠大眼,盯著眼前慈祥的婦人,她的身邊還圍繞著兩三個孩子。
「紀老師,然後呢?小美人魚後來怎麼了?」孩子們心焦的問著。
紀箏先是向他們微笑示意,然後繼續說著故事。
藍泳駒雖然很有耐心的等她說完故事,可是臉上滿是不同意的表情,一直到那些孩子離開以後,他才開口,「媽咪,您身體不好,怎麼不在家多休息?」
「我沒事。」她笑著揮揮手。「來這邊跟孩子說說故事,我的精神反而會比較好,況且,這也是我現在能做的事。」
「可是……」他還想說話,卻被婦人打斷。
「好了,還不快幫我介軺,你旁邊的女孩子是誰?」紀箏興味盎然的望著她。
雅鈴卻覺得局促不安,她甚至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荒謬感覺。
「她現在是我的秘書。」藍泳駒的介紹似乎別有含意。
「現在?」紀箏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嗯,她的名字叫做林雅鈴。」
「什麼?」紀箏的眼睛明顯一亮,甚至有些主動的上前來握住她的手。「你、你……」
「嗄?」雅鈴感覺得出她好像要問什麼。
「沒、沒什麼!」紀箏忽然把話縮回去,一個勁兒的拍拍她的手,「你有空的話,要常來看我。」
「喔,好。」不知道為什麼,雅鈴總覺得好像在哪兒看過她。
「對了,泳駒,」話鋒一轉,紀箏問起另外一個人。「你跟你爸爸最近處得怎麼樣?」
「還不是老樣子。」藍泳駒聳肩,不怎麼想回答的樣子。
她輕嘆一口氣,「我知道你對他有些不滿,但是我不希望你意氣用事,故意跟他唱反調,有什麼問題好好的溝通。」
「這個我知道,您就別再擔這個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比較要緊。」他將這個討人厭的話題輕輕帶過,開始跟紀箏閒話家常。
一旁的雅鈴搭不上話,覺得自己好像壁花一樣,偏偏紀箏三不五時又會把目光丟過來,害她覺得既別扭又尷尬。
等到要離開的時候,她在車上終於忍不住向他提出「建言」。
「總經理,下次你要去探望你媽咪的時候,麻煩先告訴我一聲,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去,以免讓人家禊誤會。」
怎知,藍泳駒聽完之後,居然開始大笑起來。
「我就知道你又想歪了。」
「什麼?」
「我會帶你過來,純粹是我媽咪對你很好奇,她不相信會有女孩子打扮得這麼特異,所以我才帶你過來,讓她開開眼界。」
雅鈴聽得眼珠子差點爆凸出來。
這個可惡的家夥,她又不是什麼奇珍異寶,專門供人欣賞的。
更過分的是,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在嘲笑她「馬不知臉長」,也不想想明明是他先做了容易讓人誤會的事。
可惡!以後她要是再對他的任何言行有任何「誤會」,她就跟他姓。
才剛這麼想完,他又開始有奇怪的舉動。
只見他突然整個人朝她俯近,進退無路的她全身僵硬,鼻息充滿他濃濃的男人味,嚴重幹擾她的思緒。
「你、你想幹什麼?」她瞪著近在咫尺的俊容。
藍泳駒卻只是看著她,什麼話也不說。
面對他炯炯火熱的瞳眸,她發現自己再也沒辦法直視,只得羞澀的把眼睛閉上,誰知,又聽到他揶揄的笑聲。
「你又想歪了,對吧?」喀的一聲,他幫她扣上安全帶。
她怔楞了一下,霎時明白自己又被他耍了。
可惡──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5:14
第七章
這個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八卦。
辦公室裏,最常流傳的八卦自然是總經理與秘書之間的曖昧關係,統達集團也不例外.
比較特別的是,雅鈴還總說有人把這樣的八卦列入統達集團的七大不可思議之一,或許對他們而言,俊男與恐龍這樣的組合,遠比美女與野獸更叫人無法接受。
但最不能接受的,應該就是當初特別挑送她當總經理秘書的董事長藍群燁。
所以當藍群燁臉色不善的走進來,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聽說你最近跟林秘書走得很近?」雖說是質問,但他的用詞還算保守。
「有嗎?」藍泳駒裝傻。
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聽說你常把她帶回家?」藍群燁指證歷歷。
這是事實,最近他們幾乎同進同出,在別人眼裏,儼然是一對。
「那是因為工作上的需要。」藍泳駒沒有否認。
「可是你以前並沒有這麼做。」
對啊、對啊!雅鈴在心裏猛點頭,都是因為他的突然轉變,才會讓人起疑心。
「之前是因為要給她時間適應,現在她既然已經上手,我有什麼理由不好好善加利用她的才能?」
這麼說,難不成她還得感謝他的「用心良苦」?
「可是……」藍群燁顯然還是沒辦法接受他的說法。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藍泳駒直接戳破他的疑慮。
咻!一陣風掃過,雅鈴抬頭一看,原來是俞蕙琴來了。
「她不是你特地幫我挑送的秘書,我信任她有什麼不對,」辦公室裏的兩個男人似乎還沒有發現俞蕙琴。
「當然不對!」俞蕙琴出聲,提醒別人她的存在。
「蕙琴,你怎麼來了?」藍群燁有些錯愕。
她卻沒有理會他的問話,自顧對著藍泳駒說教,「我知道你對工作很熱中,可是你也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你不覺得這樣對林秘書太不公平了嗎?」
對啊、對啊!雅鈴又是一陣點頭,當然是在心裏面。
「我會幫她加薪。」
藍泳駒每次都這麼說,可是她存折裏的圈圈卻沒有大幅增加的跡象。
「你還是不懂!」俞蕙琴搖著頭說:「對女人來說,尤其是對一個正值適婚年齡的女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下班之後能跟喜歡的人約會。」
這倒是不盡然,不過雅鈴真的很想早一點下班,然後去逛逛街、唱唱歌什麼的,擁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時間。
他蔑笑一聲,「她那副德行,會有人要跟她約會嗎?」
切,這是什麼話?雅鈴偷偷送了記白眼過去。
「我聽說曾經有人送她花。」俞蕙琴肯定得好像她在場。
就是嘛!少瞧不起人了!雖然這件事也被列入七大不可思議之一,而且送花的是她討厭的人,但那畢竟是事實啊。
「那可能只是惡作劇。」藍泳駒辯駁。
真過份!她敢拿生命當賭注,那絕對不是惡作劇!
「不,我昨天還遇到那個人。」俞蕙琴立即駁斥,「他從上星期就一直守在樓下等著她下班,可是從來沒等到人。」
咦?真的嗎?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她敢肯定,如果有,那人絕對是豬頭經理,陳光生。
「莫非,你想說這全是我害的?」他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
「難道不是?」俞蕙琴一點也不畏懼,「像你這樣老是佔用她的時間,叫她怎麼去約會?」
呃,事實上,雅鈴不怎麼介意這種事,如果這樣可以避開那個討人厭的陳光生,她寧願多加一點班。‥
「你怎麼知道她想去?」他說得一副俞蕙琴多管閒事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她不想去?」俞蕙琴反問。
真是無聊!為了這種事情吵,不會直接問本人就好。
雅鈴偷偷打了個呵欠,耳邊俞蕙琴的音調不降反升。
「你也不想想她那副德行,這世上搞不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要她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好挑的?」
喂喂,要說人家壞話,是不是也該顧忌一下當事人在不在現場?最起碼,也該降低音量吧?雅鈴扁扁嘴,很不以為然。
「那是你自己的觀點。」他很堅持。
「那要不要找她進來問?」俞蕙琴挑釁。
完了,臺風尾要掃過來了!雅鈴忙低下頭假裝做事。
「夠了。」藍群燁出聲喝止他們兩人的爭執。「你們通通不要再說了。」
「可是藍伯伯……」俞蕙琴的話被他以手勢制止。
藍群燁以眼神要她稍安勿躁,接著對兒子說:「我知道你很認真,公司的業績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提升這麼多,你的功勞最大,不過蕙琴也說得沒錯,身為一個領導者,除了要為公司謀取最大利益之外,也要能為員工著想。我承認林秘書的能力確實很強,正因為如此,你更應該善待她,而不是一天到晚叫她加班,萬一哪天她受不了辭職,那豈不是我們的損失?」
藍泳駒沒有說話,但是他身上卻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息,即使是隔了一段距離的雅鈴,也能清楚感受到他的不悅。
哈!惡人自有惡人治,這下真是大快人心。
雅鈴幸災樂禍的偷笑,耳邊又聽到藍群燁繼續說:「這樣吧!今天就讓林秘書提早下班,算是慰勞她這陣子的辛苦……」
對對對,說得好啊!
「至於你,也該去為婚禮做準備。」
什麼婚禮?雅鈴的笑僵在嘴邊。
「別忘了,你跟蕙琴的婚禮就在五天後。」
轟隆!奇怪,打雷了嗎?
雅鈴攢緊眉心,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受那麼大的震撼,這明明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只是不小心忘了而已。
「林秘書、林秘書……」
「嘎?」雅鈴抬頭,有些困惑的看著前方的董事長。
「這幾天辛苦你,你可以下班了。」藍群燁將她的恍神當作是太累的緣故。
「是。」她忙站起來,彎下腰答謝,「謝謝董事長。」再直起身子,她發現一道冰冷的目光從十點鐘的方向射過來。
她沒膽去確認目光的主人,直接七手八腳的收拾東西,快閃去也。
不爽!真是超級不爽!
一想到她那副急欲解脫、迫不及待的模樣,藍泳駒只覺得一陣莫名的火大。
雖然他本來就不期望她會提出異議,自動留下加班,但是她也用不著逃得這麼快,倣佛他真的是專門虐待屬下的惡質上司。
「可惡!」低咒一聲,他用力踩下油門,讓極速發泄心中的不滿。
這下子可真是前功盡棄了,枉費他這陣子那麼努力把她留住,不讓她有機會去外面「亂來」,可是現在卻全被老家夥和俞蕙琴給破壞了。
該死!不知道她現在跟誰在一起?難道姐會是俞蕙琴口中的那名男子?
敢情她還真的有在下海兼差做那種「工作」?
不行!他一定得阻止她。
伸手拿起手機,按下熟悉的號碼,得到的回應卻是對方關機。
這時他才忽然想到,雅鈴臨走前,俞蕙琴曾經叮嚀她要關機,以免被某人打擾。
不用想也知道,俞蕙琴口中所指的某人就是他。
可惡,這下叫他上哪兒去找人?
忿忿的拍打一下方向盤,突然眼角餘光看到窗外閃過一道熟悉的人影。
不會吧?他怔了一下,隨即緊急煞車。
吱……車子發出恐怖的聲音。
他方向盤一轉,流利的回轉並將車子停靠在路邊,也不管是不是會被開紅單,車子一丟,他快步走向她。
只見她獨自一人,身旁沒有半個野男人,讓他的火氣登時消掉大半。
太好了,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雅鈴,看來他果然是多慮了。
可是她的樣子看起來怪怪的,一直低著頭走路,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故意擋在她前頭,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麼心不在焉,誰知道,她還真的一頭撞進他的懷裏。
「抓到你了。」他順勢環住她的腰,開起玩笑。
對方吃了一驚,忙抬起頭,脂粉未施的臉蛋有著濃濃的困惑。
「你是誰?」
還想裝傻?藍泳駒眼眸一瞇,勾起邪惡的一笑,「也許這樣可以讓你回復記憶。」語落,他直接落下一吻。
可剛觸及她的唇瓣,他就覺得不對勁,她身上的味道怎麼會是茉莉香?
還沒來得及細想,原本還在自己懷裏的人,突然被人硬拉走,不只如此,那人甚至重復他剛才的動作,加倍熱切的吻著她。
該死!這天殺的程咬金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過來!」他想也沒想就伸手將人拉回。
可是那人卻緊拉著她的另一手不放。
「放手!」那人露出挑釁的眼神。
「該放手的人是你。」盛泳駒可不是被人嚇唬大的。
「我叫你放手。」那人用力拉了一下。
藍泳駒不甘示弱的也拉了一下,兩人登時展開了搶人拔河大賽。
「好痛……拜托你們別拉了。」她一喊,那人立刻放手,反使她失去平衡而跌倒在地。
「雯兒,你沒事吧?」那人伸手想扶她,卻被她用力撥開。
「走開,離我遠一點!」她忿忿的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那人破口大罵,「我叫林雅雯,不叫什麼雯兒,請你不要亂叫。」
「你叫……林雅雯?」藍泳駒遲疑的問。
他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可是她們長得那麼像……
雅雯回頭睨他一眼,忽然像是想到什麼,直接伸手拉著他走。
「雯兒……」背後傳來呼喚。
雅雯理都不理,拉著他越走越快。
藍泳駒回頭瞟了一眼,發現那人冷若冰霜的目光幾乎是想將他千刀萬剮。
「其實你想找的人是雅鈴,對吧?」雅雯突然開口。
「嗯。」調回視線,藍泳駒望著她的側臉審視。
她,該不會是雅鈴的雙胞胎姊妹?
「你找她做什麼?」雅雯斜睨他一眼,腳下的速度飛快,活似後面有惡鬼在追趕。
「我想娶她。」幸好他腿夠長,輕而易舉就跟上她。
雖然他說話的口吻,就像是想找人喝茶聊天一般輕松,可是她聽了,腳步卻猛地一頓,忙轉頭瞪著他。
「真的?」
他點頭,兩手往外一攤,表情甚是無奈,「可是她卻帶著我的東西逃走了。」
「她帶走你什麼東西?」雅雯警覺的問。沒想到雅鈴居然也會偷東西,實在是……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秘密!」他刻意壓低嗓音,語氣帶點曖昧。
「秘密?」她狐疑的瞟他一眼,靈光一閃。
難不成,他就是雅鈴借種的對象?她本來還以為雅鈴騙人,孩子其實是陳光生的,沒想到竟然是……
「唉……」藍泳駒長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好,所以她才選擇逃走。」
「不,跟你無關。」雅雯斷然的搖頭。
「那是為什麼?」他一直都很想知道真正原因。
「因為她是個不婚主義者,她不想結婚,只想快快樂樂的過單身生活,可是我家老爹又希望她能替林家生個二子來傳香火,所以……」剩下的話語,雅雯以聳肩代替,相信他一定能了解。
是的,他確實已經明白,那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原因,居然是為了偷他的種?!
這麼荒誕的事,虧她做得出來。
可是他竟然有種松口氣的感覺,原來她說什麼第一次下海,還有幫人代班的事,全都是胡謅的。
太好了。
好?這有什麼好的?他瞬間又皺起了眉頭。
「想到她也有可能跟別的男人借種,就叫他眉心上的死結越結越深。
不行,絕不能放任她這樣下去!
「喂,」雅雯突然拉扯他的手說!「你想知道雅鈴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只要你先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他很好奇,什麼事情會讓她毫不猶豫出賣自己的姊妹。
「幫我解決後面那個家夥。」雅雯偷瞄了後面緊跟不舍的討厭鬼一眼。
「沒問題!」藍泳駒勾起噬血的冷笑,拳頭早已緊握。
他現在正想找人好好發泄一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5:40
第八章
手機音樂鈴響,雅鈴瞪著那不屬於自己卻又擱在自己桌上的手機,熒幕上頭顯示是巧兒來電。
誰是巧兒?她蹙著眉頭,竟有股衝動想接起來聽。
不行,萬一被爛總知道的話……
等等,說不定他本來就是希望她接,不然他沒事幹麼叫她保管手機,完全漠視手機的功用。
他一定有什麼特別的用意。
她一邊這麼想,一邊小心翼翼的接起手機,耳邊立刻傳來一個嬌嗲的嗓音。
「駒哥,我是巧兒,你是怎麼了嘛?這麼多天沒跟我聯絡,害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切!又是一個沒有男人就不行的笨蛋女人。
「喂喂,你怎麼都不說話?」
「抱歉,總經理現在人不在。」
「你是誰?」
「我是他的秘書,暫時幫他保管手機。」
「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
「老天,他到底在想什麼?算了,你請他回電給我,就這樣,拜。」
就這樣?雅鈴瞪著手機,想不到她連套話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莫名其妙被挂電話。
可惡!這個巧兒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粗魯的將手機摔回桌上,她厭惡的皺眉,想到藍泳駒再過兩天就要結婚,居然還跟別的女人亂搞關係,她就一整個火大,實在是太過份了。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呃,不對,跟她沒關係,要跟他結婚的人又不是她,而是俞蕙琴。
可是精為麼一想到這點,她的心口又開始悶痛起來。
完了,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
「你怎麼了?」旁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我心痛。」她完全陷在自己的情緒裏,還以為是在跟自己講話。
「為什麼會心痛?」
「剛剛有個笨蛋女人打電話來找爛總。」
「所以你在吃醋?」
「才不是咧!我只是覺得爛總就要結婚了,怎麼可以還跟別的女人亂搞曖昧關係。」
「也並他根本就不喜歡這門親事。」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拒絕?他又不是那種任人搓圓捏扁的軟柿子。」
「也許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屁啦!我看他根本就是花心大蘿卜,種馬一只,爛人一個,虧董事長幫他挑了一個那麼漂亮的未婚妻,還是MBA雙碩士,更難得的是,她在捉姦在床之後,居然還願意原諒他,可見心胸有多寬大,可是他竟然不知道要珍惜,實在是太不知足了。」
「所以你心痛的原因,是因為他不知足?」
「好像不是,我也搞不太清楚原因……」不經意抬眼一瞧,她險些被還沒出口的話給噎死。
老天!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等等,難不成剛剛一直在跟她對話的人就是……
他?!
藍泳駒好笑的看著她驚恐萬分的捂著嘴巴,晶亮的眼眸中寫滿無盡的懊惱。
「我怎樣?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
「我、我……」雅鈴眼神飄忽不定。
死定了,她剛剛說那麼多他的壞話,這下肯定沒救了。
「對了,你的心現在還會痛嗎?」藍泳駒故意逗弄她。
「不、不、不會了。」她慌亂的搖頭。
「真的?要不要去看醫生比較保險?」他一副好心的模樣。
「嘎?」她很困惑。
「這樣好了,今天我讓你提早下班,你就趁這個時間好好去醫院檢查一下。」他頓了一下,又加強語氣,「最好是做全身檢查,這樣才能檢查出真正的毛病。」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雅鈴嗅出不尋常的味道。
可是藍泳駒卻沒再說什麼,順手拿起桌上的手機就往辦公室走,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腳步,又走回來對著她說:「差點忘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哼!就知道還有下文。
「什麼事?」對這家夥,真是一點也松解不得。
「我希望你能幫我找一個人。」
「什麼人?」
「一個叫雅鈴的女人。」
「什麼?」她雙眸倏地放大。
為什麼他會突然拜托她這種事?
難不成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棄找她的念頭?
「老實說,我已經找她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藍泳駒刻意瞟她一眼,「我想你跟她同名,也許會比較容易找到。」
這是什麼爛理由?她可沒有參加「同名聯誼會」,認識一大堆叫雅鈴的人。
「拜托你了。」他煞有其事的執起她的手。
雅鈴像是觸電似的忙縮回手,心臟幾乎快要停止跳動。
「為……為什麼?」她花了一些時間才找回自己正常的聲音,「你都已經快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要找她?」
「因為我想娶她。」他的話,讓她的呼吸一度停止。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忍不住要尖叫。
「我很清楚。」他冷靜得像在討論今天中午要吃什麼。
「不,你根本不知道,你都已經有了像俞小姐這麼好的未婚妻,怎麼可以還想著別的女人?」該死,這時候她居然有想笑的念頭。
為什麼?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她蹙著眉頭,硬逼自己擺出最酷的臉。
「你這麼做,不覺得太過份?」
「過份?」他輕蔑的一扯嘴角,哼哼兩聲,語氣陡地變冷。「真正過份的人恐怕不是我。」
「不是你?難不成是她?」
「不只是她。」
「不然還有誰?」
「你很快就會知道。」他雙手插在口袋,酷酷的轉身背對她。
這是什麼意思?她這廂還在納悶這句話的含意,藍泳駒又突然轉回身看她。
「如果有一天……」他頓了一下,黑眸突然變得深邃難解。「我被所有人遺棄的時候,你會怎麼辦?」
這是什麼怪問題?雅鈴眨眨眼,只覺得他在發神經。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現在的他,要什麼有什麼,所有人忙著巴結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遺棄他?
不過,嘿嘿……要是真有這種事情發生,她就勉為其難把他打包回家資源再利用好了。
「別忘了你現在說的話。」他湊近她低聲提醒。
「嘎?」她剛剛有說話嗎?
唇角一勾,他笑得很賊,「我等你把我打包回家!」
瞳眸倏地瞠大,她不敢置信的捂著微張的紅唇。
她剛剛說了?她真的說了?
藍泳駒點頭,證實這項事實。
噢!她是個笨蛋,怎麼又把心裏想的話給說出來?
正當她焦急不知道如何是好時,一抬眸卻發現他竟然一臉期待的模樣,還心情很好的吹著口哨走開。
怪怪,難不成他真的很想被她打包回家?
「雅鈴、雅鈴……」
雅雯連續叫了雅鈴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走過來一看,才發現她正看著電視發呆。
「你怎麼了?」她推了她一下。
「嘎?」雅鈴像是大夢初醒一般,一臉茫然的望著她。「
你很反常喔。」雅雯瞧著她的眼神,倣佛洞悉了什麼事。
「哪有?」她矢口否認。
「明明就有。」雅雯一口咬定,「前陣子明明還聽到你嚷著再加班就要辭職,可是這兩天不加班,你卻臭著一張臉,怎麼?被人搶了你的男人?」
「你胡說什麼?」雅鈴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咪跳起東,「我哪有什麼男人?」
「沒有?」雅雯哼了哼,「那你肚子裏的寶寶是怎麼來的?難不成你還能夠像變形蟲一樣自己進行無性生殖?」
「你才是那種低等的單細胞生物啦!」雅鈴牙尖嘴利的急忙反駁,「我向他借種,不代表他就是我的男人。」
其實孩子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但這事她自己知道就好,才不想讓雅雯有把柄恥笑她,誤會就誤會吧!
「那你幹麼心情不好?」真是死鴨子嘴硬。
「我才沒有心情不好,我只是、只是……」她越說語氣越弱。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難得可以不加班,她卻覺得好像失落了什麼,滿腦子想的全是那家夥白天說的話。
可惡!都是因為藍泳駒說了那種話,才會害她這麼心神不寧,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只是什麼?」雅雯鍥而不會的追問。
「沒有啦。」她忽地轉身朝餐廳的方向走去。「飯好了對吧?我肚子餓死了。」
「喂,你話還沒說完呢。」雅雯在後面叫。
懶得理你!她在嘴裏嘟囔,直接走到電鍋前面,替自己添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
沒錯,吃飯皇帝大,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等她填飽肚子再說。
況且,她有什麼理由要替一個即將跟別的女人結婚的男人擔心?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就算他吃飯噎到、喝水嗆到、走路跌倒,或是不長眼去撞電線桿,傷了腦子變成白癡,也通通不關她的事。
「對,就是這樣!」像是為了強化自己的決心,她還特地把話說出口。
可是,就在她低頭扒了幾口飯之後,耳邊卻傳來雅雯大嗓門的急切呼喚。
「雅鈴,你快來看!」
「幹麼啦?」雅鈴動也不動,以同樣的嗓門喊回去。
現在就算是發生地震或是大海嘯,她也絕對不要離開飯桌。
「你公司好像出事了。」
「那種爛公司,倒了最好。」
「不是這樣,是你們爛總出車禍……」
乓啷……
雅鈴手中的碗應聲碎裂,裏頭的飯菜灑了一地。
「啊呀,雅鈴,你怎麼搞的?這麼大一個人,連碗都拿不好。」聞聲趕來的雅雯見狀,一邊嘮叨一邊要去拿掃把清理。
雅鈴卻上前扯住她的衣服,不讓她走。
「你拉我做什麼?」雅雯不解的回頭。
「你剛剛說什麼?」雅鈴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怔忡。
「我說你這麼大一個人,連碗都……」
「不是這句。」
「你怎麼搞的?」
「也不是。」
「那到底是……」說到一半,雅雯突然恍然大悟。
嘿嘿,看樣子她果然還是很在意嘛。
「爛總他……怎麼了?」雅鈴無法克制自己,身體一直在顫抖。
「你很關心他,」雅雯不答反問。
「我……」她啞口0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知道一聽到他出事,她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扭得歪七扭八,疼得要命。
「他出車禍了。」雅雯一直在觀察她臉上的表情,「聽說他傷得很重,可能會有生命危除。」
「是、是嗎?」雅鈴竭力想保持鎮定,可是雅雯的話就像一記悶拳打在心上,她開始覺得呼吸困難,頭也好像有些暈沉沉。
「你要不要去看他?」雅雯提議。
「看他?」她眼神有些茫然,
「為什麼?」「為什麼?」雅雯真不敢相信她會這麼問,「你不是很擔心他?」
「才、才沒有。」她撇開頭,極力否認這個事實。
雅雯定定看著她好一會兒後,才語重心長的說:「雅鈴,硬撐對你沒好處。」
「這句話留著給你自己用吧。」她立即反吐回去。
雅雯臉色微變,語帶氣惱的說:「算了,我不管你。」說完就走。
誰要你管了?雅鈴賭氣的瞪著她的背影。
白癡才會去看那個天殺的王八蛋,再說他有家人和未婚妻的照顧,她算哪根蔥哪根蒜,他才不會希罕她去看他呢。
而且,人家不是常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他這種專門壓榨欺負員工的上司,是絕對不可能這麼短命的。
對,根本不需要替他擔心!雅鈴不停的在心底說服自己。
結果,她還是來了。
站在病房門前,雅鈴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勇氣開門進去。
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態、表情去面對藍泳駒,雖然他是那麼可惡又霸道的人,但是也不應該遭到那樣的對待。
老天,一直到現在,她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火冒三丈。
人,怎麼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
令天早上,也是藍泳駒車禍兩個禮拜之後,公司看起來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是總經理的職位改由藍勝廷代理。
這點是可以理解,畢竟公司要維持正常運作,而總經理的職位位又是如此重要,董事長勢必要找人來代理。
只不過,可累慘她這個機要秘書。
不是她愛吐槽,實在是藍勝廷真的不是從商的料,光是為了讓他看懂那堆報表數字,就不知道浪費她多少寶貴的時間。
也因為這樣,她幾乎無暇去擔心藍泳駒的病況,只有偶爾聽到同事們聊起,才知道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腦部受到撞擊,可能會造成永久性的失明,還有他的腳嚴重骨折,可能一輩子都得坐在輪椅上。
聽起來好像滿慘的樣子,不過幸好他是有錢的小開,不用擔心下半輩子的生活。
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她才能一直忍住不去看他,免得又被他嘲諷說一堆有的沒有的。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無預警的被開除!
她無法接受,正想找藍勝廷問清楚時,卻剛好聽到他跟俞蕙琴的對話。
「你要我把泳駒轉入普通病房?」
「對。」
「為什麼?」
「因為有人在暗中收購這間公司的股票,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必須省下每一分錢,並且盡可能在短時間聚集到足夠的資金,並且以更快的速度將其餘股票買下來,否則,你就等著公司拱手讓人吧。」
「可是……」
「你對我的話有異議?」
「沒有。」
「很好,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
「嗯!那你跟泳駒的婚事……」
「我已經跟爸爸講好了,現在他這個樣子,退婚是退定了。」
「那我們的事……」
「放心!只要你好好照我的話做,一切都沒問題。」
沒問題個鬼啊!雅鈴聽到這兒,差點衝進去破口大罵。
要不是考慮到踩在人家的地盤上,對自己非常不利,不想被警衛狼狽的丟出大門,否則她一定要狠狠賞這對好夫淫婦幾個耳光才行。
她氣呼呼的離開公司,甚至忘了要替自己討個公道,一路上像是被人欠了幾百萬的會錢,每走一步都踩得萬分用力。
等她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到藍泳駒住的醫院。
對了,就算藍勝廷和俞蕙琴很無情,但是藍群燁不會放任他們為所欲為而不管吧?
一思及此,她立刻進入醫院向護士探問,誰知道竟得到讓人心寒的結果。
自從藍泳駒出車禍以後,他父親居然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他。
怎麼會這樣?她難以置信,腦中同時浮現那天藍泳駒說的話。
如果有一天,我被所有人遺棄的時候,你會怎麼辦?
天哪!還真的被他說中了,難不成他早有預感?
心突然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她整個人倣佛被浸泡在醋中,每個細胞都有想哭的衝動。
天哪!他怎麼這麼可憐?
「小姐,你還好吧?」一條手帕遞過來。
「我沒事!」雅鈴順手接過來擤鼻涕,擤完之後正想還他,卻看到那人驚嚇得後退好幾步。
「呃……沒、沒事就好,我先走了。」
幹麼?他的樣子像是看到鬼。
雅鈴狐疑的瞟了手帕一眼,那上頭的粉漬已經說明了原因。
呃,既然藍泳駒現在看不到,她也沒必要再繼續偽裝下去,還不如趕緊到洗手間去卸掉臉上可怕的粧,免得要是不小心害人心臟病發,那可就不好玩了。
就這樣,等雅鈴再回到病房門前,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的事。
當她進門時,看到的是一個頭上纏著繃帶,正坐在病床上看電視的男人。
看電視?她傻楞在一旁,無法相信的瞪著眼前的畫面。
他不是瞎了嗎?怎麼還能「看」電視?
天哪、天哪,他還轉過頭來「看」她耶!
「是誰?誰來了?」藍泳駒問。
呼!原東他真的看不見!雅鈴暗自松一口氣,心想他八成是「聽」電視,而不是看電視。
「是我,林秘書。」
「沒想到你會來看我。」藍泳駒突然笑了。
心跟著漏跳一拍,見他如此專注的看著自己,雅鈴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瞎了?否則,眼睛怎會如此炯炯有神?!
「是……董事長派我來的。」她說著善意的謊。
「哦?」他眉毛挑起,看似不信。
也難怪他會如此反應,畢竟都已經過了兩個禮拜,現在才說派人過來探望,的確有些牽強。
「最近公司有些狀況,所以董事長走不開。」看他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雅鈴知道他一定是故意裝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人同情他。
「是嗎?那他還有說什麼?」藍泳駒面無表情的問。
「他要你安心的養病……」她頓了一下,想起他不要命的工作法,連忙又補上一句,「還有不要挂心公司的事。」
他嗤笑一聲,自嘲的說:「我現在這個樣子,跟廢物沒兩樣,就算挂心也沒用,只會給人家添麻煩。」
「別這麼說!」雅鈴心疼的衝上前去,小掌覆蓋他的手,「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要有信心。」
「那你呢?」他反手捉住她的手腕,巧勁一扯將她拉近自己。「你對我有信心嗎?」
「當、當然。」他溫熱的氣息,再次噴紅她的嫩臉。
幸好他現在看不見,否則就慘了。
正當雅鈴暗自慶幸的時候,他的大手突然撫上她的臉,從眼睛、鼻子、嘴巴到小巧的下巴,每一分每一寸都沒有放過。
他話說得很輕,「我喜歡你沒有上粧的樣子。」接著,就吻了她。
她沒有抗拒,有些失神。
「這算什麼?」
「謝謝你對我的鼓勵。」
「就這樣?」
「不然呢?」
她啞口,只知道自己似乎冀望能有更多的什麼,卻不知道這個「什麼」到底是啥咪東西。
天哪!有誰能告訴她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6:00
第九章
一切,就跟藍泳駒原先計畫的一模一樣。老家夥果然對變成「廢物」的他棄如敝屣,連來看他一眼都不肯。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他還是免不了會有些許難過。
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多少對老家夥還是存在著一點希望。
雅鈴的出現,更增強了這一點希望的存在,明知道她說謊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他還是讓巧兒向醫院問了一下。
結果,正如他所想的,老家夥根本不管他的死活,甚至還通知醫院要將他轉到普通病房。
「為什麼醫院沒有照做?」他明明吩咐過,要「順其自然」。
「因為有人幫你付了昂貴的住院費用。」巧兒也覺得不可思議。
「誰?」他腦中忽然浮現一張俏臉。
「你心裏有數,何必問我?」她不信他猜不出來。
他隨即擰眉,「她哪來這麼多錢?」
「不知道,」巧兒聳肩,「你不會自己去問她。」
會的,他一定會問,藍泳駒的臉色瞬時沉了下來。
該死!她該不會真的跑去下海兼差?
「喂喂,你幹麼一臉想殺人的模樣?也不想想你之前老是欺負人家,難得她不計前嫌,還是對你這麼好,你要心存感恩才對。」巧兒替人抱不平。
「不用你管!」他陰冷的說。
要是雅鈴真敢這麼做,他一定要掐死她。
「不管就不管,總之我今天來,除了跟你說這件事之外,最主要是來跟你說,統達的股票已經收購得差不多,你打算什麼時候收網?巧兒雙手環胸,畢竟她等待這天已經很久了。
「不急。」他還是一副慢郎中的姿態。
「你不急,我可急得很!」標準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你急什麼?」
「當然是急著想休假。」巧兒賞他一記白眼,「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差點沒累死,你趁早把這邊的事了結,我就可以輕松去度假。」
「誰準你休假了?」
「可、可是……」她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你明明說等事情結束之後,就讓我休假的。」
「我是說考慮。」他的嘴角噙著一抹狡猾。
「噢,你太姦詐了。」她氣得掄起粉拳朝他揮過去,卻被接個正著。
「小心一點,我現在可是病……」藍泳駒戲謔的話語,因為某種東西掉落地板的聲音而被打斷。
偏頭一瞧,竟看到雅鈴錯愕、震驚、憤怒和不敢相信的表情。
該死!他連忙推開巧兒,跳下床,趕在她離開房門前攔下她。
「放開我、放開我、你放開我!」雅鈴歇斯底裏的吼著、掙扎著。
藍泳駒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勉強將她壓制在門上。
「你安靜一點,行不行?」她不發一語,只是死命的瞪著他,一副想將他生吞活剝的模樣。
「你……」她喘了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個字。
她抬頭正好對上他清亮眼中反射出的自己,頓時覺得不太對勁。
一個失明的人動作怎麼會這麼快又精準?而且他的腳不是廢了,怎麼會……
靈光一閃,她忽然明白了一切。
「你騙我!」她咬牙切齒的指控,只覺得自己像個大白癡。「你根本沒出什麼車禍,你的眼睛看不到是假的,腿斷了也是假的,你……你……」
糟糕,沒想到這麼快就露餡。
藍泳駒掩飾心中的不安,面無愧色的故意質問:「難不成你希望我的眼睛真的瞎掉,而且一輩子坐在輪椅上?」
「當然不是!」她才沒這麼壞心眼。
「這不就得了。」藍泳駒一副「天下又回復太平」的模樣,「既然我現在安然無事,你是不是應該替我高興?」
「呃,好像是……」呆呆點了一下頭,雅鈴隨即感覺到不對。「屁啦!我為什麼要替你高興?明明是你騙我耶。」
他瞇起雙眼,不悅的追問:「難不成你真的要我瞎眼斷腿才高興?」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尖叫否認。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藍泳駒低吼。
「我……」奇怪,被他這麼一吼,她居然覺得錯的好像是自己。
她蹙著眉,不明白怎麼會變成這樣?噗哧!一聲壓抑的笑聲從旁邊傳來。
雅鈴偏頭一看,上次看到的波霸美女正彎著腰一副肚子痛的模樣,可是那抖顫的雙肩卻泄漏了她在笑的事實。
那一瞬間,雅鈴的眼中再次燃起熊熊火焰,像是吃了大補丸,她雙手用力一推,硬是將藍泳駒給推開來。
「藍泳駒,你怎麼可以跟她聯合起來騙我?」
「難道你就沒有騙過我?」他別有用意的盯著她的臉,眼神恍若還原鏡一般讓人無所遁形。
雅鈴被他看得下意識伸手摸自己的臉,沒有,沒有那層厚厚的粉,對了,因為認定他失明,所以她也不再掩飾容貌,但實際上他沒有失明,所以……他早就知道兩個雅鈴是同一個人!
所以,這一切算是她咎由自取?
「好,算我蠢,我笨,這總行了吧?」她傷心的轉身欲走,卻被他攥住手腕。
「不許走!」
「你還想要我怎樣?」她火大的回頭,淚卻不爭氣的落下。
「你別哭,我沒怪你啊。」他愕然的抬起手揩拭她的淚,熱燙的溫度透過手指傳達到他的內心深處,掀起一波接著一波的不舍,他心軟了。
「為什麼,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跟我說,你也要我嘗嘗被騙的滋味嗎?」雅鈴想裝作不在意,但低啞的聲音泄漏了她的心痛。
「不、不是,在猜到雅鈴是同一個人時,我對你還不夠熟悉,想多觀察你,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跟我上床,後來我遇見雅雯,才知道你是為了……」深邃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未完的話,他想她了解。
「那後來呢?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讓我一個人唱獨角戲?」他的話叫她臉紅,淚水忘了要繼續出清,思緒慢慢回籠,她想起那次有個叫巧兒的女人打電話來之後,她和藍泳駒的那段對話,難怪她覺得他的每句話都叫人想逃,看來那時他一定都知道了。
「因為有人送花給你,我很生氣,一想到你可能在外面兼差,或是找其它男人借種,我更是抓狂,我不斷不斷的試驗你,到最後才發現我是在試驗我自己,我不得不承忍,我愛上你了。」他的告白輕柔得就像現在伸手將她的發絲勾在耳後那般,動作很輕卻很堅定。
愛?愛上我?雅鈴的心像奏起了交響樂,聲音高高低低、輕輕重重都有,融合後十分悅耳。
「可是我卻不能確定你也有同樣的心意,我承認我會設計這出戲,目的是想要老家夥自動放棄我,但更重要的是想讓你也交出真心,讓你自己來找我,承認你也是愛我的,你是嗎?」
她的行為已經讓他百分之九十九相信她是愛他,偏偏他不敢賭那百分之一的可能,他想聽她親口說出。
「我……我、你為什麼要董事長放棄你?」她不自在的岔開話題。
「雅鈴……」藍泳駒焦急的喊出她的名,難道他錯了嗎?她的表現僅僅是對上司的關心嗎?
「別這樣,我一直都是單身主義者,我很在乎你、關心你,但是我又不確定……反正我要再想想嘛。」對他的告白她是很心動,但似乎又覺得哪裏不夠,心很亂,她不想隨便下定論。
藍泳駒不再逼她,就讓她慢慢想,反正他有很多方式能讓她想清楚,他可以趕蒼蠅、使苦肉計或是用「行動」幫助她想透徹。
他苦澀的扯動嘴角緩緩開口,「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跟老家夥相認,要不是媽咪苦口婆心的勸我,要我給他機會證明的話,我這一輩子都不想看到他,更不可能接掌他的公司,或是聽他的話去娶一個我根本就不喜歡的女人。」
他嘆口氣,接著又說:「如今事實證明,當我這個聽話的兒子變成沒有用的廢物時,他還是會一樣狠心的將我丟棄不管,就像當年對待我母親那樣。」
雅鈴知道那個「他」是指他父親,頓覺一陣心酸,想安慰他卻又不知該怎麼說,急得淚水直直落。
「拜托,被遺棄的人又不是你,你哭什麼?」盛泳駒發現手來不及抹拭落不完的淚水,索性直接將她擁進懷中,用「行動」來安撫她。
「我也不知道!」她也不想這樣,她從來就不是個愛哭鬼啊,她賭氣的將鼻水眼淚全抹在他的衣服上。
「沒事沒事,老家夥會遺棄我,是我預料中的事。」
「可是……」
「那也好,我是不會跟一個虛情假意的騙子生活在一起的。」藍泳駒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冷光。
雅鈴的心也跟著一沉,因為她也是他口中說的騙子之一
「我明白了,從今以後你不會再看到我。」
「你這個笨蛋又想到哪裏去了?」他連忙扣住她的雙肩,將她拉回來。
她在想什麼啊!剛剛不是跟她解釋過了。
她垂下眼瞼,幽幽的說:「反正你的身還只要有她就夠了,不是嗎?」
「她?」他楞了一下,「你是說巧兒嗎?」
她不說話,表示她真的很在意。
見她黯然神傷的模樣,他真的會氣死,他的告白她是聽到哪去了?「巧兒只是我工作上的夥伴。」
「還有床上。」巧兒惡意從旁誤導。
「巧、兒……」藍泳駒瞪著她那張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她肯定是在報復他剛剛不準她休假,不得已,他只好讓步。「等事情結束,你想休多久隨便你!」
「真的嗎?」她眼睛一亮,立刻上前握著雅鈴的手,「你好,我是藍洋集團的執行長丁巧兒,奉你前面這位總裁先生的命令,設計了這場假車禍,安排他住進醫院,並對外發布假消息,此外,我們還暗中收購了統達集團的股票,預計近期就會進行……」
「巧兒,你可以走了。」藍泳駒冷冷打斷她的話。
「沒問題。」她俏皮的比了個敬禮的手勢,乖乖的退場。
至於雅鈴,則是花了好一會兒的工夫,才消化完她剛剛說的訊息。
「你就是那個神秘得要死,堅持不露面的藍洋集團總裁?」
「嗯哼。」
「你還收購了你爸爸公司的股票?」
「嗯哼。」
「為什麼?你是想報復他嗎?」
「你不認同?」他已經從她的臉上看到肯定的答案。
「那很愚蠢!」雖然雅鈴偶爾也會對一些人很不爽,但頂多是想象著把他們毒打一頓而已,不會真的去報復他們。
「那麼為了籌措我的住院費,下海去接客就不愚蠢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他開玩笑的扯開話題。
「誰跟你說我下海接客?」她露出「少侮辱人」的表情。
「不然你哪來這麼多錢?」
「你爸給我的啊。」
「你到現在還想騙我?」
「真的啦!那天你把我一個人關在屋子裏,去買紅燒牛腩飯的材料的時候,你爸要我離開你所給的分手費。」
「你還真的收下?」他不可置信的低吼。
她縮了縮脖子,委屈的說:「那是因為他用支票丟我嘛,我就想不收白不收,再說如果我不那麼演,他又怎麼可能會讓我走?」
「你……」他瞪著她,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把她抓起來打一頓,還是狠狠的吻她好幾回。
最後,他送擇後者,將她吻得暈頭轉向,不知今夕是何夕。
「小姐,請留步。」雅鈴剛踏進醫院大門,就被人叫住。
她好奇的回頭,只見一個身穿風衣、戴著太陽眼鏡的男人緊張兮兮的拉著她到角落說話。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男人很怕她尖叫引人注意。
「我知道。」他或許看不出她現在的樣子,畢竟只有一面之緣,不過雅鈴倒是認得他就是藍勝廷。「你想幹什麼?」
「聽說這段日子都是你在醫院照顧藍泳駒,還幫他支付費用,這是真的嗎?」藍勝廷懷疑的問。
「是啊!」只不過藍泳駒那個小心眼,自從發現這筆錢是他老爸的錢後,就不許她用了。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跟他有什麼關係?」藍勝廷看她的眼神,好像在懷疑她有什麼企圖似的。
「我跟他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覺得他被家人遺棄很可憐,所以才想幫他一把,不行嗎?」雅鈴故意挑釁他。
「可是……」藍勝廷還是很難相信的樣子。
「喂!」她也火大了,「你這是懷疑我有企圖嘍?」
「不,我只是很感謝你!」他搖著手說。
「感謝我?」這回換她滿頭問號。
「不瞞你說,我就是藍泳駒的大哥,本來照顧他是我的責任,可是自從知道他出事以後,我爸就心臟病發,躺在床上下不來,我一個人要應付公司的事,又要照顧爸爸,實在忙不過來。」
「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把人丟著不管啊。」
「說來慚愧,我這個人根本就不會管理公司,全靠泳駒未婚妻的幫忙才能勉強撐著,可是她對泳駒有點意見,為了爸爸的公司,所以我只好聽她的話,將泳駒轉到普通病房。」
「那你現在來找我是想做什麼?該不會是叫我也跟你們一樣不管他?」
「不,不是這樣。」他連忙搖頭,「我是來跟你說聲謝謝,還有這個。」
雅鈴疑惑的接過他手中的信封,拿出來一看,裏頭居然裝了錢。
「我知道這些錢不多,但這已經是盡我所能籌出來的錢,希望對泳駒多少能有些幫助。」他誠懇的表示。
她低頭看著這些錢,「你為什麼不直接拿給他?我想他會很高興。」
「不了,是我對不起他,也希望你別讓他知道。」藍勝廷說完,轉身就走。
「喂……」雅鈴想叫他,他卻越走越快。
搞什麼?這家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真是太好了,藍泳駒並沒有被家人遺棄,他爸爸只是因為心臟病發,才沒辦法來看他,至於那個沒用的大哥,則是礙於情勢,才會不得不妥協。
這麼看來,真正無情的人就只有俞蕙琴嘍?!她不但舍棄未婚夫,還脅迫他的家人不許對他表達關心,實在太過份了。
枉費她之前還在藍泳駒面前誇讚過俞蕙琴,結果卻……
「等等,」她忽地停下往樓上跑的腳步,自言自語道:「俞蕙琴會變成這樣,不會是我害的吧?」
霎時罪惡感從四面八方向她涌來,她忍不住抱頭蹲下來懺悔。
怎麼辦?她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借種」舉動,居然會引來這麼嚴重的後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咦?你蹲在這裏做什麼?」巧兒的聲音從她後面響起。
雅鈴連忙站起東,硬逼自己扯出笑臉。
「沒、沒有啊。」
「沒有最好,起快上去吧,駒哥已經等你很久了。」說完,巧兒要走卻被她拉住。
「呃,巧兒……」
「嗯?」
「關於並購統達集團的事,現在已經進行到哪兒?」希望還來得及挽救。
「放心,已經快要結束。」巧兒笑著拍拍她的手,「等明天召開股東大會之後,應該就可以搞定,到時候……」
「怎麼這麼快?」等不及她說完,雅鈴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樓。
這就是藍泳駒看到她進病房的樣子,像是一輛失速的火車頭,一路衝撞進他的懷中。
「就算你很想看到我,也沒必要跑得這麼急。」他一還拍她的背,一還岡玩笑的揶揄。
雅鈴白他一眼,雖然很想吐槽回去,可是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你、你不能、不能並購你爸爸……的公司……」
「為什麼?」他臉上的笑意倏地全失。
「你爸爸……」老天,怎麼還是這麼喘?「他並沒有遺棄你,他只是、只是心臟病發……所以才沒辦法來……看你……」
「你怎麼知道?」
「是你大哥說的!」雅鈴連續深呼吸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才緩和氣息。「他還給了我這個,說希望會對你有幫助。」
「這是什麼?」藍泳駒倣佛把她手中的信封當成什麼不潔之物,連碰都不願意去碰。
「錢哪!」她沒注意到他眼中的沉鬱,繼續高興的說:「其實他還是很關心你,只是……」
「夠了。」他放開她,冷冷的轉過身。「才這麼一點錢,你就被他收買了嗎?」
咦?這是什麼話?她生氣的將他轉過來質問:「你說我被他收買是什麼意思?」
「不然你幹麼幫他們說好話?」
「我只是告訴你事實,不希望你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她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狗啃了,她只是不希望他那麼偏激。
「你怎能確定我做的事一定會後悔,搞不好是你自己被他們耍得團團轉。」
「不可能。」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
「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
「你又為什麼非得幫他們說話不可?」
「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他一時氣得口不擇言,「你只是以為自己可以改變我的想法、我的決定?林雅鈴,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憑什麼我一定要聽你的。」
「我、我……」她後退幾步,有種受傷的感覺,什麼人?他的愛語言措猶在耳,但卻不原選擇相信她!
面對他嘲諷的目光,她只覺得他所謂的愛情好廉價。
「藍泳駒,你為什麼老是要用懷疑的眼光來看人,這樣懷疑別人你很快樂嗎?你寧願沉溺在被家人遺棄的悲劇中,也不原跳脫出來接受家人對你的關心,你實在是……」
雅鈴氣到了極點,雙手更是緊握成拳不放。
「你恨本就是自以為是的大豬頭!」吼完,她立刻奪門而出。
砰!重重的一聲關門聲,同時也打在藍泳駒的心上。
「可惡!」他低咒一聲,轉身一拳打在墻上。
他,真的錯了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6:21
第十章
金碧輝煌的辦公室內,正有一股超強的低氣壓盤旋。
如非必要,沒有人會想要進去,藍勝廷和俞蕙琴也是。
不過既然在股東大會之前,掌握大部份股權的藍洋集團總裁願意見他們,或許代表事情還有轉機,所以就算是龍潭虎穴,他們也非去不可。
「他們來了。」巧兒領著他們進入總裁辦公室之後,立刻抽身而退。
雖然她不明白總裁為何會臨時改變主意,想要親自見他們一面,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並不是很樂意這麼做,光是看早上那幾個高級主管被轟得滿臉黑炭,就可以窺知一二。
老實說,她現在已經開始同情這兩個人,因為他們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呃,請問……」受不了辦公室裡死寂的氣氛,藍勝廷看著始終背對他們的總裁,試著打破沉默。
「嗯?」短短的一聲,卻讓室內的溫度起碼降了十度。
好冷、好冷,現在不是炎熱的夏天嗎?
「你找我們來,到底想做什麼?」俞蕙琴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千金大小姐,一點也沒被他嚇到。
「你、說、呢?」對方一字一字輕吐,同時慢慢轉身。
隨著他真實的樣貌逐漸呈現,藍勝廷和俞蕙琴兩人的眼睛也瞪得越來越大。
「泳駒?!」
「藍泳駒?!」
「兩位,今天天氣還不錯,不是嗎?」他笑著打招呼,可是笑意卻未曾達到眼中。
「天哪,真的是你?你已經沒事了嗎?真是太好了。」藍勝廷又驚又喜。
「笨蛋!」俞蕙琴受不了的白他一眼,「你還不懂嗎,他根本就沒事,是他騙了我們,還不留情的併購你的公司。」
「真的嗎?」藍勝廷後知後覺的望著自家兄弟,「你真的……」見藍泳駒無情的點頭,他忽然長歎一口氣。「算了,反正爸本來就想把公司交給你,現在知道公司落到你的手上,我也可以安心了。」
「你在胡說什麼?」俞蕙琴氣得臉都扭曲,「他不但騙了你,還設計並購你的公司,你要是個男人,就應該要上前揍他一頓,再……」
「抱歉,我剛剛好像忘了先跟你說聲謝謝。」藍泳駒忽然打斷她的話。
俞蕙琴楞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藍泳駒眼神冷酷的說:「謝謝你私底下幫我們說服那些股東,否則我們不可能這麼快就可以吞下整個統達集團。」
「什麼?蕙琴你……」藍勝廷大為震驚。
「對,是我。」她坦然承認,冒火的雙眼正噴向藍泳駒。「這是因為你從來就不曾正眼瞧過我,我原以為你只是忙於工作,可是你卻跟別的女人上床,我嚥下這口氣,所以我要報復,我要讓你一無所有,一個人孤單無助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當我知道你發生車禍時,還以為是老天爺給的大好機會。我萬萬沒想到,這居然是你設下的計謀,藍泳駒,我恨你!」話一丟,她忿然的離開。
「蕙琴……」藍勝廷抬起無力的手,卻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喚回她。
沒想到當初因為一時嫉妒設下的陷阱,卻讓自己嘗到最後的苦果。
「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喜歡她?」藍泳駒無法理解。
藍勝廷苦笑了一下,「蕙琴本來不是那樣的人,是我的一念之差害了她,若不是我,也許你跟她現在會是一對佳偶。」
「那是不可能的事!」藍泳駒想也沒想就否決他的話,「我從來就沒喜歡過她。」
「但她的確是個……」藍勝廷本來想勸他,想了想又把話給吞回去。「我不怪你,泳駒,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我只希望你能回去看看爸,他要是知道你安然無事,病一定會很快好起來。」
「為什麼我非得回去看那個老傢伙不可?」他負手於後,表情不屑。
「老傢伙?」藍勝廷蹙起眉,「泳駒,他是你的爸爸……」
「不!早在他當年拋棄我媽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我爸了。」
「你到現在還忘不了這件事嗎?」藍勝廷再度長歎一聲,「好吧,我就老實告訴你,當年爸爸會拋棄你母親真正的原因。」
「什麼真正的原因?」
「其實當年爸爸本來已經決定要娶你母親,可是他卻發現她居然跟別的男人上床……」
「不可能!」藍泳駒拒絕相信。
「信不信由你,爸爸因為大受打擊,才會斷然的離開你母親,多年之後,爸爸接到你母親的消息,說她已經生下了他的孩子,還附上你的DNA抱告,爸爸知道以後立刻依照信上的線索去找你們,可是你們已經離開……」
「夠了!」藍泳駒揚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什麼他不跟我明說?就只會說他有苦衷,誰知道是是真是假。」
「我想爸爸大概是不希望破壞你母親在你心裡留下的印象吧?」藍勝廷只能如此猜測。
「他會有這麼好心?」」藍泳駒不屑的哼了哼。
「他有沒有那麼好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從他找到你之後,眼中再也沒有我的存在。我曾經非常的怨恨你,因為你的出現,不但奪走爸爸對我的關心,還搶走我暗戀已久的女人、我原本所擁有的一切。」藍勝廷激動的說著。
「既然如此,你剛剛為什麼說不怪我?還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藍泳駒還是不懂。
「在你出車禍住院的這段時間,我才明白自己真的不是那塊料,我根本沒有能力接掌公司,你才是真正有能力的那個人,爸爸把公司交給你才是正確的抉擇,而且老實說,如果沒有蕙琴的話,我應該會高興你的出現。」
「什麼?」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希望能有個弟弟。」他搔搔臉頰,露出男人少見的赧色。「因為這樣爸爸就不會老是把焦點放在我身上,硬逼著我學一些不喜歡的東西」
停了一下,他自嘲的說:「人就是這樣,一旦擁有,就會開始嫌東嫌西,等到失去了,才在那邊怨天尤人,我這回可真是學到教訓了。」
「你真的不怪我?」這跟藍泳駒原先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搖搖頭,「我還是老話一句,希望你能回去看看爸爸。」
藍泳駒卻轉身背對著他,還舉起手揮一揮,要他走人。
他只能無奈的歎氣,乖乖的轉身離開。
躲在陽外偷聽的巧兒見他完好如初的走出來,覺得很奇怪,因為藍泳駒居然沒有雷聲大作,更沒有把他轟得滿頭包,真是太神奇了。
「巧兒!」門內突然傳來呼喚。
糟糕,被發現了。巧兒粉舌小吐,硬著有皮走進去。
「請問有什麼事?」
「你是女人沒錯吧?」藍泳駒突然轉頭看她。
「嘎?」巧兒楞住。
這是什麼怪問題?難不成等一下他還要來個驗明正身?
「如果有男人惹你生氣,事後來跟你道歉,你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先把他踹個半死再說。」
藍泳駒擰眉,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
「你怎麼到現在還改不了當小太妹時的習氣?再說,他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為什麼還要踹他?」
「駒哥,這是『奇蒙子』的問題,跟我當不當小太妹沒有關係,誰叫他要惹我生氣,我要是不先來個下馬威,以後他再犯怎麼辦?」說完,她頓時覺得不太對勁。「你問這個要做什麼?」
「沒什麼,你可以走了。」他的臉色不太對。
「喔。」巧兒疑問的多瞟他兩眼。
嘖嘖,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他這麼苦惱的樣子,可真稀奇唷。
她是個笨蛋!
雅鈴翻身把臉埋在枕頭底下,卻感到一片濕意.
奇怪,她哭了嗎?
摸摸自己的臉,居然是真的流淚了。
可惡!她為什麼要為那種爛人哭啊?
早在知道他車禍是一樁騙局的時候,她就應該抽身而退不管他才對。
可她卻還是每天傻傻的跑到醫院去報到,只因為他的真情告白!
哈!真是笑話!什麼愛?什麼情?他連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
很好,她想清楚了!她應該在發現被騙的時候,先拿根大鎯頭敲他才對。
那樣的話,他就下會這麼頑固,更不會說出那麼傷人的話。
可惡!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每天去醫院陪他?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他只是一隻不可理喻的豬。
「可是你偏偏就是愛上這隻豬!」
「誰說的?」她憤然的跳起來,這才發現說話的人是雅雯。
老天,她這種自言自語的習慣再不改掉,真的不行。
「你的樣子看起來就是。」雅雯笑著調侃。
「你是來跟我說風涼話的?」雅鈴斜眼瞪她。
「不,我是開導你。」
「你會有這麼好心?」
「嘿,」雅雯無辜的把手一攤,「我們好歹是雙胞眙姊妹,別把我想的那麼壞行不行?」
「好,那你說,你要怎麼開導我?」她非常的懷疑。
「很簡單,只有一句話。」
「什麼話?」
「永遠別把豬頭的話放在心上。」雅雯正經八百的勸說。
「嘎?」
「因為男人很笨的,他們不會哄女人,不會講清楚說明白,只會說一堆蠢話,然後把事情弄得更糟,這時候如果我們女人還跟他們一般見識,豈不是跟他們一樣蠢?」
「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雅鈴眼露佩服, 「真不愧是連續失戀九十九次的高手說的話。」
叩!雅雯毫不客氣的賞她一顆超大栗子。
「失戀九十九次就不用說了,倒是你趕快去洗把臉,你現在這個樣子醜死了。」邊說邊把她推進浴室,雅雯在陰關門前提醒她,「你的動作最好快一點,馬上就要吃飯了。」
「好。」雅鈴一邊隔著門喊,一邊飛快用水沖洗自己的臉,感覺心情好多了。
這就是有家人的好處,雖然平常老是拌嘴吵架,不過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能發揮重要功用。
只有藍泳駒那個笨蛋,才會傻傻的把家人排拒在外,根本是無敵超極大蠢蛋。
算了,不要再想他了。
她將毛巾往架上一丟,很快的走出房間,一路來到樓梯間,突然感覺樓下的氣氛好怪。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窒人的沉默,老爹和雅雯全都站著不動,她再把視線往旁邊挪移,客廳裡多了兩個人,一個是藍泳駒,另一個是他媽咪,他們也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動也不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有外星人來襲,還是有人發明了時間暫停器?
「小箏,你終於回來了!」林老爹率先打破沉默,一馬當先的衝過去抱住紀箏。
「對不起,阿俊,我……」紀箏埋在他的還中,眼淚跟著流淌下來。
「沒事、沒事,回來就好。」他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撫,一邊轉頭對著女兒說:「雅雯啊,還不快點叫媽。」
「媽?」這一聲,不是出自雅雯的口,而是震驚不已的雅鈴。她顫抖著手,指向紀箏問:「她是我的親生媽媽?」
「是啊!雅鈴你……」他話才說了一半,就看到雅鈴兩眼翻白,跟著就從樓梯口倒下來。
幸好藍稱駒眼明手快,快步趕過去,剛好接個正著。
「哎呀!她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暈倒,」林老爹憂心忡忡。
「我知道原因。」雅雯坐在沙發上,一臉冷漠。
「是什麼原因?」所有人的目光焦距全都投在她身上。
「這得要問你。」她纖手一指,正好指向紀箏。
「問我?」紀箏一臉困惑。「我不明白,我承認前陣子是見過雅鈴,那是泳駒特地帶她來看我,她……我的老天,她一定是誤會了。」
「媽咪,到底是怎麼回事?」見她恍然大悟的模樣,藍泳駒焦急的追問。
怎知,他這一叫,讓林老爹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小箏,他怎麼會叫你媽咪?難不成他是……」
「不是、不是,你們都誤會了。」紀箏連忙揮著手解釋,「泳駒不是我生的,他是我在育幼院認養的孩子。」
「好了,這下真相大白。」雅雯淡漠的站起來,對著藍泳駒交代,「別忘了,等雅鈴醒來,要跟她好好解釋清楚這一點。」
「我知道。」他現在也明白雅鈴暈倒的原因。
「其它的,你就自己看著辦。」雅雯邊說還拍拍他的肩膀,隨後往樓梯的方向移動。
見她要離開,林老爹連忙在後面問: 「你要去哪呢?難得你媽回來,你不多陪陪她說話嗎?雅雯……」
「沒關係!」紀箏拉住他的手,搖搖頭說!「別勉強她。」
「可是……」他還想說什麼,見紀箏神情難過,便趕緊轉移話題。「這樣剛好,就沒有人跟我搶你了。來,我們到房間好好的聊一聊。」
一下子,所有人都走光了,就只剩下藍脈駒和他懷中的雅鈴。
他苦澀的扯了下嘴角,知道等一下自己有一場硬仗要打,更糟的是,可以幫他的人已經走了。
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懲罰!這一定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
誰叫她平常不燒好香,不循著正規的路走,偏偏要走邪門歪道去跟人家借種,現在可好了,不但破壞人家的姻緣,擾亂人家家庭的和諧,現在居然還搞出一個亂倫!
完了、完了,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就算你想死,也得問我准不准。」一道威嚇的聲音傳進她耳裡。
接著,她感覺到有東西在咬她,硬是逼著她非睜開眼睛不可。
「討厭啦!到底是什麼鬼東……」不滿的叫嚷到一半,就被眼前放大數倍的臉給囀得魂飛魄散。
「終於醒了?」藍泳駒沒好氣的問。
「你……」雅鈴瞠大眼,驀地發現自己被他抱著,連忙七手八腳的想爬下來。
他沒有阻止她,只是淡淡的說:「我的親生母親早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
「什麼?」動作一僵,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確認,「你說真的?」
「嗯。」他點頭。「所以你不是我的……親大哥?」她無法克制嘴角逐漸擴散的笑。
「不是。」他斜睨著她,也忍不住洩漏一絲笑意。
「呼,好險。」她拍拍胸,真是老天保佑。
可沒一會兒的工夫,她又想起自己還在跟他吵架,便繼續剛剛「逃難」的動作,堅持要與他保持距離。
「還在生氣?」光看她的行為就知道。
「哼!」她撇開頭,昂起下巴,雙手更是氣呼呼的盤踞在胸前。
藍泳駒無奈的一扯嘴角,老實說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哄女孩子,只好選擇沉默。
另一方面,雅鈴等了又等,原以為他會說些道歉的話,誰知道他竟然只是像個木頭人呆呆坐著,氣得她差點又抓狂。
「喂,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跟她比賽大眼瞪小眼嗎?
「我來提親。」他雲淡風輕的說,好像之前根本沒發生任何事。
「我拒絕,你可以滾了。」她揮揮手,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他又恢復以前那種霸道的口吻,「別忘了你肚子裡有我的孩子,而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流落在外。」
這傢伙,居然是為了孩子才來提親?!
雅鈴瞇眼瞪他,很想施展五爪功抓花他的臉。
「我今天早上測過了,沒有孩子。」
「我不相信你!」藍泳駒毫不客氣的打了回票。
可惡,他愛懷疑人的毛病又犯了。
她火大了。
「那要不要去醫院要份檢驗報告來給你?」
「就算有檢驗報告也沒用。」
「你到底想怎樣?」
「結婚!」不容質疑的口吻。
「都已經沒有孩子了,為什麼我還非得跟你結婚不可?」真是野蠻人。
「免得你跑到外面隨便跟男人借種。」
這是什麼渾話?
「我跟別的男人借種關你什麼事?」自以為是的大豬頭。
「我就是不准!」又是超級蠻橫無禮的口氣。
「哈、哈、哈!」雅鈴仰天大笑三聲,「你憑什麼不准?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啊?」她憤怒的將他之前的話原封不動送還給他。
「我……」藍泳駒語塞,雙手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就是說不出半句話。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當時的話傷她有多重。
「你怎樣?無話可說了吧?」她明明覺得很得意,可是淚水卻偏偏從眼角偷偷跑出來逛大街。
可惡,怎麼會這樣?她忿忿的抬手抹淚,他卻突然振臂攬她入懷。
「你幹什麼?放開我,你放……」她生氣的槌打他的胸膛,他卻動也不動。
「對不起。」他俯在她的耳畔低語。
不公平!當他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時,叫她如何打得下手?
「你是個大混蛋。」她索性把整顆頭埋起來,再次將淚水鼻涕往他衣服擦。
「你說得沒錯。」他苦笑著看她報復似的行為,安慰自己至少她現在願意待在他的懷中。
「你還是個無可救藥的大笨蛋。」她繼續罵。
他沒有反駁,只是輕輕的抬起她的下顎,靜靜凝視著她哭花的小臉。
「所以,你願意當我這個笨蛋的家人嗎?」
她吸吸鼻子問:「什麼?」
「自從我母親過世之後,我就一直待在育幼院,雖然後來遇到現在的媽咪,也就是你的親生母親,她一直視我如己出,但母親的死、父親的拋棄還是在我的心底留下陰影,所以……」這是他頭一次說出心裡的話。
「所以你就只相信自己所認知的,而不願意相信別人?」她接下他的話,批了句,「傻瓜!」
他苦澀的扯扯嘴角,「我是啊!所以我需要一個人的引導,讓我可以更坦然接受所謂的家人,並學習信任,你願意幫我嗎?」
「為什麼是我?」她已經不氣了,她打的是別的主意。
「因為我愛你,除了你,再也沒有第二人選。」這是真心話。
很好,她又賺到一次告白了。
「不公平,又是我開口,你又逃掉了,不管,這次換你說些好聽的。」這個小妮子,像泥鰍一樣滑溜,差點被她騙了。
「什麼好聽的?」她擺出虛心受教的模樣。
「呃……好比說很愛、很愛我,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還要愛……」他的話因為她的笑聲戛然停止。「喂,你笑什麼?」
「沒什麼!」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勉強克制住,「你真的要我這麼說?」
「當然。」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即使是假的也無所謂?」她又問。
「什麼?假的?」藍泳駒覺得自己一顆心好似掛到一百層樓高。
「不,也不能確定是假的,只不過我也不懂什麼是愛,也許你可以教我。」她露出一臉期待的樣子,眼角卻閃過一抹狡詐,哼,他可憐歸可憐,她可沒打算這麼早原諒他。
嚇死他了,好啊,她想裝傻他奉陪。
「那正好,我們可以互相研究。」他的眼中也閃著詭異的光芒。
「怎麼研究?」她興奮的問。
他勾起唇角,直接化語言為行動,親吻她粉嫩的紅唇。此時,月光透過窗欄照在這對戀愛初級班的戀人身上,見證一段愛情成長的開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4-15 01:46:41
尾聲
病房外,一對男女在拉拉扯扯。
「你先進去!」
「你先啦!」
「你不是說要幫我?所以應該你先進去。」
「他是你爸,應該你先進去。」
「你先。」
「你先。」
「泳駒?」一道驚訝的嗓音從兩人身後傳來,讓這場拉鋸戰暫時畫下休止符。
「你真的來了?太好了,爸看到一定……」藍勝廷說到一半,才發現眼前兩人的神情不太對。
「怎麼了?」
「你先進去。」這兩人異口同聲的指著他說。
「喔,好。」藍勝廷楞了楞,還是照著他們的話做,往前跨一步推開房門。「爸,你猜誰來看你了?」
「啊……」一聲尖叫,雅鈴被人給推進來。
「你是……」藍群燁瞇起眼,只覺得她有點眼熟。
對了,她不就是那個獅子大開口,跟他要了五百萬分手費的勢利女人!
雅鈴尷尬的笑幾聲,偷偷丟記衛生眼給門外的小人,然後才對著他說:「報告董事長,我發現總經理的車禍是假的,他還偷偷收購公司的股票,是這次併購公司的罪魁禍首,現在他人就躲在門外,不敢進來見……」
「林雅鈴,你說誰不敢了?」藍泳駒被激得跑進來反駁。
「就是你啊!」雅鈴雙手叉腰反瞪回去,「自己不敢進來還把人家推進來,根本就是卑鄙小人的行……」
「你是林秘書?」藍勝廷失聲大叫。
沒想到那個濃妝艷抹、打扮叫人咋舌的秘書卸了妝之後,居然是這副俏皮的模樣。
藍群燁的驚訝更是不亞於兒子,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精挑細選安排的眼線,到最後反而是破壞他計畫的元兇。
「呃,嗯?!」雅鈴心虛的點頭。
真糟糕!本來是陪人家來化解父子之間的誤會,怎麼現在反而變成了主角?
「活該!」藍泳駒在她耳邊幸災樂禍的低語。
雅鈴瞪他一眼,忿忿的用高跟難踩他一腳。
他吃痛的叫了一聲,「你幹什麼?」
「活該」她學著他剛剛的語調,還對他吐舌頭。
看著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就算藍群燁心中原本存在著一點點的懷疑,此刻也已經煙消雲散。
「原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你真的跟林秘言……」盛群燁自嘲的笑著,一邊搖頭歎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既然你已經沒事,那我們也要走了。」藍泳駒拉著她的手就要往門口移動。
「走?」雅鈴連忙拉住他,「你要講的話都還沒說,怎麼可以走?」
「我跟他才沒什麼……」
「藍泳駒,你什麼時候變成縮頭烏龜?」
「我!!」他瞪著她,好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頭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當年……你為什麼要拋棄我媽?」
「泳駒,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其實是……」藍勝廷說到一半,就被父親抬手制止。
「我不怪你恨我,當年我對待你媽的態度確實絕情了點,我甚至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將她阻隔在門外,任她自生自滅,難怪她會在生了你之後,馬上要醫院將你的DNA檢查報告寄給我,然後帶著你躲起來,存心不讓我找到你。我想,她是故意要我後悔一輩子。」藍群燁不勝欷吁的說。
「所以,你是承認自己當年有錯,」藍泳駒咄咄逼人。
「我承認!不過當時那種情況,任誰看了都會抓狂。」藍群燁意味深長的瞄了他身旁的雅鈴一眼,「如果你真的愛過,就會知道。」
藍泳駒無語,清楚明白他在暗示什麼。
的確,光只是想像雅鈴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模樣,就會讓他嫉妒得想抓狂,更別說捉姦在床。問題是,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那樣的事。
「我相信媽!」
「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沒有跟你說明真相。對於能找到你,而你還願意叫我一聲爸,我就已經心滿意足,有時候我甚至還懷疑這是不是夢,因為你居然一點都沒有為難就接受我。」
「那是認養我的媽咪要求的。」
「我想也是。」藍群燁長歎一聲,「你覺得我太得寸進尺了,是嗎?」
他沒有出聲,算是默認。
「我只是太想補償你,反而忽略你的感受,甚至連勝廷也……」藍群燁苦澀的牽扯嘴角,「看來我真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沒關係!」雅鈴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套句我老爹常說的,人不怕做錯事,就怕不認錯。」她停了一下,用下巴暗示藍泳駒,「現在該你了。」
「我?」他呆楞的指著自己。
「對啊!董事長告解完了,現在換你了。」她一副理所當然。
「我才沒……」
「嗯?」
「好吧!」他眼神飄到一旁,聲音僵硬的說:「我很抱歉並購你的公司,不過既然你本來就是要給我,那麼合併是遲早的事,所以……」
「喂!你這算是道歉嗎?」她瞇起眼,十足不滿。
「不然換你說。」他把手一攤,洗耳恭聽。
「說就說!」她深吸一口氣,開始劈哩啪啦的講,「很抱歉,董事長,這真的不是我的錯。雖然一開始我是為了借一點東西才找上總經理,但我也是想幫他,沒想到總經理臉皮這麼厚,死纏著我不放,我在迫於無奈之下才……」
「林、雅、鈴……」警告的話揚起。
「幹麼啦?我還沒說……」她才剛張口,就被人以吻堵住。
討厭!每次都用這招。她虛軟的靠在藍泳駒身上,耳邊同時聽到藍群燁爽朗的笑聲。
完了、完了,他怎麼可以在他父親面前做這種事?這下子他父親會怎麼看她?嗚嗚……真是丟臉死了。
不過說也奇怪,之後他們父子之間的交談倒是平和許多,雖然感覺還有點生硬,不過情況應該會慢慢好轉吧。雅鈴很樂觀的想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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