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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葉起舞]情人,別人的好[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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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27:41
標題:
[葉起舞]情人,別人的好[全文完]
情人,別人的好
作者:葉起舞
嘿,搶好友的男人,她也不願意啊!
誰叫那些死會男人老想勾引她,
為了幫姊妹們測試真心,她只好犧牲嘍,
而且成為愛情遊戲勝利者的滋味太美好,
她忍不住嘛!
不過她無往不利的不敗紀錄,正面臨挑戰,
因為這金髮帥哥竟當著她的面說要追她姊,
而不是她這美艷絕倫的社交圈女王,
不服氣的她,決定使出渾身解數挑逗他,
美其名幫姊姊把關,實則是想出口氣,
可當她色相用盡,竟發現他已有未婚妻,
他是來鬧場的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28:06
第一章
繁星點點,一輪明月掛枝頭。
星空下,枝葉扶疏,一株株約三公尺高的美麗杉樹排排站,樹身皆纏繞著閃耀的五彩燈光,原來是主人家應景的將它們全都粧點成了聖誕樹,宣告著這個浪漫的節日即將來臨。
攝氏八度的低溫,但屋外,仍有不畏寒流欣賞夜景的儷影雙雙:屋內,優美的樂聲不時傳來。合該是花前月下、詩情畫意的場景,不該的是其中這一對正在醞釀分手的風暴,不懂女方心理的蠢男人還在繼續搞破壞。
「盛儒,你真是帶不出場 !叫你去和人家打個招呼而已,你就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你這種男人除了像狗一樣聽話以外,還有什麽好處?」
陽臺邊,嬌俏的女聲微帶怒氣的在數落著一個男人,那冰冷的表情實在不適合出現在她美麗的臉龐上,雖然她永遠上揚的嘴角此刻仍是上揚著,不過,眼裏卻看不到一絲笑意。
說話的女人名叫包蕾凡,芳齡二十四,出生上流社會背景良好,個性極端自我,是個被慣壞的千金小姐。
事實上,這女人的人格有點小瑕疵,老是看上別人的東西,「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是她的格言,「一定要弄到手」則是她生活的目標。
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從別人手中搶過來的。
原本搶來的時候熱呼呼的,包蕾凡三不五時還會打電話給他查查勤,但不過才兩個禮拜光景,熱度就急遽下降,他在她的眼中已經開始變得討人厭,甚至連接到他的電話都會忍不住想掛斷。
沒辦法,她就是個只有三分鐘熱度的女人,根本不懂什麽叫做戀愛。
現在,她好想把他趕得遠遠的,最好一輩子都不用再看到這張討厭的臉!
「我看你還是回頭找你女朋友好了,你根本不適合我。」蕾凡煩躁的用五指梳過飄逸的長髮,有點下耐煩的說。
「怎……怎麽會呢?我們不是好好的嗎?就因為我對銀行老板講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你就不要我了?」蔣盛儒還是沒什麽長進,女朋友都不要他了,還在吞吞吐吐的不乾脆。
「問題不在你說了什麽好嗎?而是我現在一看到你就煩,知道有多煩嗎?就像如果我現在手上有酒,一定會朝你臉上潑過去那麽煩。」蕾凡擺了擺空蕩蕩的雙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沒酒了?抱歉我沒注意到,我這就去幫你拿。」蔣盛儒急著表現,轉身就想到屋裏面去拿酒。
「你給我站住!」蕾凡用力的把他拉回來,希望他正視她已經對他沒感覺了的事實。她嚴謹的看著他道:「盛儒,你聽我說,你回你女友身邊吧!我相信她會原諒你一時的出軌。」
「為什麽?當初是你斬釘截鐵的說要我、喜歡我,所以我才放棄了依玲和你在一起的,你怎能說變就變呢?」蔣盛儒一臉的迷惑,不明白這個女人怎能一下將他帶上天堂一下又將他推入地獄。上流社會的女人都是這樣的嗎?
「女人本來就是善變的,尤其是我這種女人。」這種有錢、美麗、性子烈,集所有目光焦點於一身的女人。她一點也不吝嗇的褒揚自己。
事實上,人長得美的確有好處,連犯個小錯誤看起來都特別美,讓人捨不得責怪她。
所以,她所有要不得的個性,就是這麽被寵出來的。
「你以為可以就這樣拋下我?怎麽說我在金融界也小有名氣,這種事傳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兒擱?」蔣盛儒有些惱羞成怒了。
「那你想怎樣?跟我要分手費?」對了,還有一點,就是她很驕傲,比蔣盛儒驕傲得多了,所以她也會用錢打發人。
呵!不過是家小銀行的經理就自以為有點名氣了,這種人她用錢可以買到很多個,不知道當初自己怎會看上他的……
對了,是因為他是別人的男朋友,而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恰巧看起來很討厭,自以為釣到個金龜婿,一副一腳踏進上流社會的樣子。
她要讓她看看什麽叫做真正的上流!
「你怎麽這麽說,我是真的考慮要永遠和你在一起。」蔣盛儒還是希望有挽回的餘地。
「可惜我不想。你不過是看到了我光鮮亮麗的外表,看到我帶你進入社交界所帶來的便利,我不是你要的那種女人,你也不是我能付出感情的對象。」她喘口氣繼續道:「今天晚上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也許過陣子我沒那麽討厭你了,會考慮讓你當我的朋友,不過現在是不可能了。」蕾凡下巴抬起,姿態擺得老高,好像在宣讀女王的懿旨一樣。
「蕾凡……」
蔣盛儒還想說什麽,但蕾凡已經失去耐性了——
她瞇起眼睛哼聲道:「你沒注意到現在是什麽溫度嗎?我冷得眼皮都要起雞皮疙瘩了,可是你這個大男人還在這裏婆婆媽媽的,有沒有搞錯啊!」她身上只穿著一件藍色喀什米爾羊毛衫,一件格子長裙,皮草短外套還掛在某間置衣間裏,要不是想把這個討厭的男人趕出她的生命,她才不想走到外面來透氣呢!
「咳!對不起。」
這時,一個男聲適時的介入,即使蔣盛儒還有話說,有了這顆超級電燈泡也說不成了。
「包蕾凡小姐嗎?令姊正在找你。」男人隱在窗簾後,看不清楚是誰。
他說話的語調很軟、很輕,聽起來像放洋回來的,蕾凡不記得自己聽過這個聲音。
「嗯,就這樣了。」蕾凡一聽姊姊找她,立刻朝蔣盛儒點點頭,準備棄他而去。
其實姊姊找她是給她的暗號,也是給她臺階下的好方法,這個橋段是蕾凡事先就和姊姊約好的。
「我今天會坐我姊的車回家,如果你想留下來物色目標也未嘗不可,但不許跟我講話。」蕾凡拋下這句話表示談話結束,說完轉身往屋裏走去。
在踏進屋內時,基於禮貌,她覺得有必要向那位傳話的紳士點頭致意,於是向隱在窗簾後的身影看去。
這時,赫然發現這傳話之人,竟是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不是說洋人在這裏有多稀奇,而是她並不認識他,他是個從來沒見過面的陌生人!
須知她包蕾凡不需要工作賺錢,三餐有大哥照料,未來還有老媽留下來的遺產成立的信托基金當靠山,根本不用為錢發愁,可謂天之驕女,所以在社交圈,她可是有名的走透透。因為平常沒什麽事嘛,參加各式宴會及出入名人招待所,便成為她生活的重心嘍。
既然是走透透,見過的人當然不少,聽過的傳聞當然也多。
而這麽出色的男人,她竟然沒見過也沒聽過?
男人約一百八十公分高,深邃的綠眼是他五宮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他下顎略寬,配合略大的嘴型看起來異常性感,那半長的蜜金色頭髮微卷,乖乖的垂在肩上,使他陽剛味中帶點溫柔,魅力加分。
那愛笑不笑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夜訪吸血鬼」裏的布萊德彼特。
她確定沒見過他,但她很有興趣知道——
「你怎麽會知道我是包蕾凡?」她重復一遍自己的名字,好像希望他銘刻在心一樣。她記住每個人,當然也希望每個人都記住她。
「有人告訴我,找全場最美的那位就是了。」男人面無表情的告訴她,他口中的美似乎只和換了個不錯的髮型差不多意思。
「你很會奉承。」她也面無表情的回,像在估量自己的對手。
「對不起!」
蔣盛儒猛然插進兩人中間,在蕾凡跟前停了下來,可是她看都沒看他,目光只是穿越他,直接投射向他身後的高大身影。
「你聽到我們的談話了嗎?」蕾凡問那男人。
「聽到一點。」男人也坦然的回答。
「我還以為你是紳士。」她揚揚眉,挑釁意味濃厚。
蔣盛儒眼看女主角把他當空氣一樣,只好咬牙黯然離開。
她真的很美,稱她為全場最美的女人一點也不為過。
她肌膚賽雪,光潔無瑕,那自然發光的樣子是化粧品表現不出來的;那水靈靈的大眼閃著珠寶般的光澤,卷而密的長睫毛美得像假的一樣:挺而直的鼻子在鼻尖部位微徽向上,看起來非常俏皮;溫潤的唇是粉紅色的,完美的形狀看起來像隨時在微笑似的,有意無意的挑逗著男人的意志力;柔軟如絲的黑髮有著動人的光澤,好像擁有個體的生命一樣……
她是朵美麗的交際花。
這種交際花伴隨而來的就是麻煩,一大堆的麻煩。難怪聽說現場幾乎每個男人都和她交往過,甚至把她吹捧的跟女神一樣。
她知道有多少男人為了她的回眸一笑,甘願跟在她的背後當小醜嗎?她知道有多少男人因為她的離棄而誹謗她的美麗太假,像朵水晶玻璃做的花嗎?
大家都說她特別,個性變化莫測,美麗又帶刺,浮華卻又帶點深度。
而現在,他見識到她冷酷的一面了。
她當真是甩人不留餘地啊!可憐的男人,到頭來也許只落得兩頭空而已。
「你說你叫什麽名字?」蕾凡很感興趣的看著他。
「我沒有說。」
「對,我是在提醒你,你該主動告訴我你的名字,當個紳士,別破壞我對你的印象。」蕾凡欠了欠身,笑著提醒他。
「傑瑞•班德森。」他不禁也跟著笑了,他喜歡她的幽默。
「傑瑞,你的中文說得不錯。」她直呼他的名字,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手心向下。
「謝謝。」傑瑞禮貌的回應,牽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親吻了下,挪出左手臂讓她攀附著,兩人結伴向前行。
「在哪兒學的中文?你的腔調很好聽。」蕾凡抬頭問他。
「我在劍橋的室友是個臺灣人,為了怕他罵我的時候我聽不懂,吃大虧,所以拚命向他學中文。」他俏皮的道。其實他的中文是為了妹妹學的,想想也奇怪,他和中文似乎滿有緣的。
「這麽說你是來探望你同學的嘍?」
「為什麽不猜我是來做生意的?」他低頭看她一眼,問道。
「最近沒什麽內線消息呀!我沒聽說有位叫傑瑞•班德森的帥哥要來臺灣搶錢。」蕾凡慧黠的眼睛眨呀眨的,試圖在回憶中尋找這個名字。
「我的確是來臺灣探望同學的,不過我也身負家族使命,來臺灣尋找我失蹤的妹妹。」
「你妹妹在臺灣失蹤了?確定?」她認真的看著他。
「她的飛航紀錄最後的地點是在臺灣。」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嗯,也許改天你可以給我看看她的照片,多一個人留意總是好的。」人家沒必要拿妹妹的安危來開玩笑,幫忙留意也不奇怪。
「對了,說說你同學吧!未免以後我不小心在他面前說你壞話傳進你耳朵裏,我還是該知道一下。」蕾凡笑低了頭。
這時,她看見傑瑞舉起手和左前方五公尺遠的一位男士打招呼,那男士見了,也舉高酒杯向他致敬。
「不會吧!就是他?孟世旅那個頑固的男人?」她的美眸一黯。
「頑固?我並不覺得他頑固啊!」嗯,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值得玩味……不過,仍然是那麽美。
傑瑞並沒有否認他的同學就是孟世旅,等於間接承認了他們的關係。
蕾凡抿抿嘴,不著痕跡的放開他,道:「呃……這件事說來話長,如果有機會,我們再談。」
姊姊就在一旁,他已經完成護送她的使命,當個完美的紳士,沒什麽好挑剔的。
「謝謝你。」蕾凡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當作是告別。反正她對他的興趣只在於認識他,其他的暫時還沒想到。
「那就後會有期了。」傑瑞舉起兩根指頭朝她做個致敬禮,然後瀟灑的轉身離開。
傑瑞並不想招惹包蕾凡,他還有正事要辦,這時機不宜惹出風流韻事。
但命運之神什麽時候那麽好商量來著?孟世旅第一個便報名來攪局。
「怎麽樣?」他問。
「什麽怎麽樣?」傑瑞明知故問的看了眼老同學,又看了眼亮麗的蕾凡。
「我說那個女人,你覺得怎樣?」孟世旅再問,卻故意省略她的名字。
「我覺得你和她有過節。」傑瑞結論道。
他之所以充當跑腿去找包蕾凡,完全是這位老同學極力推薦的,不知道他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過節到不至於,只是她手上有我要的東西。」孟世旅從穿梭客群的服務生盤中端下一杯酒遞給傑瑞。
「東西是你要的,關我什麽事?」傑瑞接過手,看著老同學,以唇沾酒。
「她一直不肯讓給我,我找了好多人試過,但沒一個成功的。」
「你憑什麽以為我會成功?依我看來,包小姐不單美麗,還聰明的很,她把自己保護得太好了。」
「沒錯,但有盲點。」孟世旅精明的眼睛一閃。
「盲點?」
「就是她的姊姊。」
傑瑞轉頭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蕾凡的姊姊。
包蕾心個子比包蕾凡矮差不多三公分,講話總是慢條斯理、細聲細氣,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她沒有妹妹那麽勾人的美感,卻是讓人越看越舒服的氣質美人。
如果妹妹是氣質高雅有深度,那姊姊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樣不真實,尤其當她說話的時候——因為包蕾心常常講話不按牌理出牌,頗有仙人仙語的味道。
「包蕾凡的姊姊大她五歲,是她母親帶過來的拖油瓶,因為是同母異父,所以特別遷就這個妹妹。」孟世旅說,「包蕾凡其實非常依賴自己的姊姊,常常故意破壞她的姻緣,只要有人想追包蕾心,她保證立刻跳出來阻止,以至於包蕾心年屆三十大關了還是嫁不出去。」
「嗯。」原來她喜歡破壞姊姊的姻緣。
傑瑞看著包蕾凡發自內心喜歡她姊 的那種神情,的確感覺不到敵意,要不然乍聽這種訊息,還以為她是恨她姊姊入骨呢!否則幹麽破壞她的姻緣?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追包蕾心嗎?直接追包蕾凡不是比較容易成功?」傑瑞回頭問了句。
「包蕾凡不喜歡被男人追,她喜歡倒追男人。」孟世旅告訴他。
「所以我如果想追包蕾凡,就必須先向包蕾心下手?」
「依包蕾凡的模式,如果這個男人堅持追包蕾心,而她有所動搖的話,她便會求她姊姊將這個男人讓給她,並騙她說她喜歡這個男的,然後寵妹妹寵到無法無天的包蕾心便會立刻將男人讓給她,接著包蕾凡則會做做樣子和這個男人交往一段時間。」
「她對妹妹溺愛成這樣?」傑瑞不可思議的揚了揚眉。
自己雖然寵妹妹,但也不至於到要什麽給什麽的地步。
連男人都能讓,這個包蕾心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說了半天,你到底幫不幫我?」孟世旅雙眉一斂,不滿的瞪著傑瑞。
他已經提供了這麽多資料,說到嘴角都要冒泡了,這個好友還在猶豫。要不是自己試過卻失敗了,他會請他幫忙嗎?
他就是一張臉愛擺酷,所以連第一關都過不了,包蕾心一個抱歉的笑臉就將他打了回票。
「不幫可以嗎?」傑瑞還是不想。不是他覺得包蕾凡不夠吸引他,而是他真的沒空,他得在聖誕節前找到莉莎,把她拎回家團圓。
「你欠我的,記得嗎?」孟世旅又擺出酷瞼了。
「你還真愛記仇!看來這個債務不清,你一輩子都要追著我討。」傑瑞一臉無奈的道。
孟世旅提醒他。「我是生意人,斤斤計較是必然的。」
「讓我考慮幾天好嗎?」
「還考慮什麽?好兄弟就是要互相幫助,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傑瑞乾笑一聲。「你好像在陷害我。」
「好兄弟就是我陷害你之後,你仍然把我當兄弟,這就是男人的友情!」
「說的理直氣壯,要是你把我賣了,我還要謝謝你啊?」
「你當然要謝謝我,如果我把你賣了,就是幫你找到個好主子,我又不會將你賣給惡魔。」
「我寧願把靈魂賣給惡魔,來換取從來不認識你的機會。」他莞爾道。
「這麽說你就是答應嘍?」孟世旅喜出望外的露出笑容。
「你明知我現在沒空,我是來找莉莎的。」傑瑞不覺皺眉。
「你可以之後再開始,我很有耐心等。」
傑瑞嘆了口氣,這才舉起酒杯,敲了老同學的杯沿一下——
「記得要幫我找妹妹。」想找人當然要找地頭蛇,在臺灣,他無能為力。
「這算不算欠我另外一次?」
「你真是會藉機敲詐啊!」傑瑞咬著下唇,氣悶的瞪了老同學一眼。
「開玩笑的嘛!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當然會盡力找,不用算帳了,哈哈!」孟世旅的酷臉難得大笑著,不過實在很難看,看樣子,他還是不要笑比較帥。
傑瑞吞下一口美味的香檳酒,又看了那對姊姊花一眼。
或許,這未必是件苦差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28:20
第二章
私人房車駛進一棟花園洋房,氣候還是很低溫。
夜已深,人已靜,包家的傭人大都睡了,只剩下門房及司機仍克盡職責。
蕾凡撩起裙擺,舉止優雅的下了車,車子的另一頭則走下另一個女人包蕾心。
「姊,謝謝你的幫忙。」蕾凡走在前方,輕鬆的步伐顯似她的心情很愉悅。她踏上臺階,笑著回頭對包蕾心說。
包蕾心看著妹妹令人眩目的微笑,不覺再次為它所惑,不管多少次,那感覺仍是那樣令人心蕩神迷,渾然忘我。
唉!就是這個笑,不知道害死世間多少男女。
「你要是少甩些男人,我才要謝謝你呢!」包蕾心垂下眼簾隔絕妹妹的微笑攻勢,努力重拾大姊的威嚴,試圖糾正妹妹的戀愛態度。不過她知道這次肯定仍是徒勞無功的。
「哎呀!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兩相情願嘛!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了,蔣盛儒能夠撐兩個禮拜我已經很驚訝了,我還以為他三天就出局了。」
蕾凡甩人的速度向來很快,也有剛釣上就立刻被甩的。
「你何不乾脆告訴我,你一開始就沒感覺了快些?」包蕾心道。
「不是啊!一開始我真的有感覺嘛!」門房開了大門,走在前頭的蕾凡俏皮的回頭看了姊姊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珠閃閃發亮。
「什麽感覺?」包蕾心懷疑她所謂的感覺。
「很好玩的感覺嘍!」蕾凡天真的聳聳肩,進了家門。
果然!
「好玩不叫愛情。你什麽都可以玩,但不要玩弄別人的感情。」包蕾心跟著她後面進門,嘴裏忍不住訓斥她。
「我的生活很無聊嘛!不玩這些,你叫我玩什麽?」
蕾凡嘟嘟囔囔的說著,脫下皮草短外套交給門房,順便問了聲哥哥回來沒有,門房告訴她回來了,她聽了點點頭。
「是你自己堅持不肯工作的,現在來喊無聊太晚了吧!」
「我又沒有商業頭腦,總不能叫我去站櫃臺看人臉色,過那種沒尊嚴的生活啊!而且賺的錢還不夠我買一雙鞋呢!」蕾凡不在意的道,「再說我很忙耶!每天都要上美容院洗頭,一個禮拜要上一堂有氧舞蹈、兩堂美容保養、三堂美體Spa,三不五時還要陪朋友打打網球,高球,還要上街購物……用我所剩無幾的時間找樂子玩不過分吧?」她如數家珍似的將生活上的瑣碎細節都念一遍,好像這些都是多麽重要的事情一樣——至少比工作重要多了。
「是是是,你是千金大小姐,只有別人看你臉色辦事,沒有你看別人臉色辦事的份。你要是這麽無聊,為什麽不繼續念書?」許多人都是用這種方法來排遺無聊,一方面增加知識,一方面學習生活技能。
「我討厭念書!」蕾凡脫下一只白色純豐毛手套,滿臉不依的回頭瞪了姊 一眼,「每天和書本為伍多枯燥啊!再說我念那麽多書有什麽用?畢業了還不是跟現在一樣?我氣質高貴天生自然,不用人教也不用熏書香,更不用靠學歷騙取工作機會。叫我讀書?別浪費我的時間了!」
「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那就別抱怨無聊了,我可比你忙多了。」包蕾心俐落的拉下自己的小羊皮短手套,越過妹妹,快步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走去。
包蕾心雖然也很有錢,但她自己開了家婚紗公司,萬事親力親為,忙得很,可沒什麽機會喊無聊。
「姊!你不陪我聊聊哦?」蕾凡緊跟著她後面走來。
「你聊來聊去不就是一些瑣碎的事,等你想到正經的事再告訴我。我累了,洗個澡再上床都快一點了,我明天還有許多事要忙,不像你這麽閒。」包蕾心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停下腳步,否則回頭一看蕾凡那可人的臉蛋,一定又不忍心冷落她了。
「我今天和男朋友分手耶!我很難過的。」蕾凡任性的想叫住姊姊。
「反正你一點都不痛,洗個澡、睡個覺就忘了。」包蕾心走到樓梯下方,開始往上爬。
「雖然不痛,但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呀!」蕾凡不放棄的說。
「不行、不行,我明天要看貨版,我不想累到眼睛睜不開,把白色看成粉紅色。」因為眼球都被血絲佔領了嘛!
「姊!」蕾凡撒嬌的從後面抱住姊姊的腰。
這時,二樓傳來腳步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樓梯頂端。
「蕾凡,放開她,回自己房間去。」那高大的身影充滿威嚴的道。
蕾凡看著來人鐵面無私的閻王臉,只好滿心不願的放開溫柔的姊姊。
他是包哲行,蕾凡同父異母的哥哥,也就是說蕾凡的母親帶著包蕾心嫁了過來時,父親和前妻已育有一子,蕾凡和哥哥、姊姊各有一半的血緣關係,而哥哥和姊姊則完全沒有血緣關聯,而這三個有著複雜血緣關係的兄妹同住在父親留下來的大屋裏。
如果說會有任性的蕾凡值得敬重的人,那麽哥哥包哲行絕對是首要人選。
十五歲那年,他們的父母雙亡於一場車禍中,當年才二十歲的包哲行毅然決然扛起家庭重任,辛苦的撐起父親的事業,一直到今天。
「乖,蕾凡,去休息吧!」包蕾心看了他一眼,轉過身,低頭親了妹妹美麗的臉龐一下。
「我明天去找你哦!」蕾凡依依難捨的往樓上走,還不忘知會姊姊一聲。
「OK,我知道了。」包蕾心無力的閉了閉眼睛,一臉疲態。
蕾凡滿意的點點頭,以一慣的高雅姿態爬完後面幾階階梯,俏皮的向包哲行說了聲,「晚安,哥。」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點也沒發現氣氛有什麽不對。
包哲行穿著家居服,顯然還沒就寢。他站在樓梯的頂端,一點也沒有讓開的意思,包蕾心舉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接近了他。
「有沒有看中什麽好男人?」就在她踏上最後一階階梯時,包哲行開口問。
包蕾心的心跳了一下,但仍面無表情的回道:「不關你的事。」然後越過他繼續前進。
「我大你兩個月,你是我妹妹,我敢說我絕對有資格問。」包哲行沒有阻止她,只是回身看著她的背影道。
最近,他老是看到她的背影,已越來越不能忍受這種情形了。
「不勞費心,我能照顧自己。」包蕾心仍以著不痛不癢的語調回應他,並打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
過了兩天,蕾凡約姊姊去逛街。耶誕假期即將來臨,總覺得臺灣過節的氣氛不夠,所以她們打算去米蘭渡假,順便看看最新流行的時裝,以及拜訪一些知名的婚紗設計師。
當她踏進姊姊的婚紗店,遠遠就看到一個十足帥氣的背影,那蜜金色的頭髮及修長的身影,讓她想起了前幾天遇見的傑瑞,班德森。
不知為何,她對這個人的印象非常深刻,雖然之後她又參加了兩場派對,卻沒有再遇見他,雖然她沒有刻意尋找他的身影,但那溫文儒雅的笑臉總下經意的從她腦海中躍出來。
蕾凡可不認為這就是戀愛了,她有她的方法自圓其說——姑且說是她即將出國,所以對外國帥哥特別注意吧!
另一個說法就是她難得雞婆的想知道他找到妹妹沒有,這只是人之常情。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慢慢往那人走去,就在接近那人後方三步遠時,包蕾心看見她,挪了挪身影,笑著向她打招呼。
「蕾凡,我們正好聊到你呢。」她開心的道。
而那人也轉過身來——果真是他!
「聊我什麽?說我壞話啊?」蕾凡嘴角一勾,笑著走向他們。
「你平常虧心事做多了嗎?為什麽猜我們在說你壞話?」傑瑞挑高一邊的眉毛,有點挑釁意味的看著她。
「偶爾啦!不做虧心事,人生不是太無趣了嗎?無傷大雅的虧心事做做無妨。」蕾凡可愛的聳聳肩,直書下諱。
「例如呢?」傑瑞很感興趣的問。他很想知道這個外表看起來高雅得像公主的小妮子到底在想什麽。
「例如拜訪老人院時,偷拿炸雞給那些有高血壓的老人吃;把法國面包放一個禮拜,放到硬得像石頭,然後再拿去砸鴿子。」
「你不怕害死人嗎?」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一次、兩次死不了人啦!你不知道他們多歡迎我,事後頂多被醫生和家屬說兩句而已。至於那些鴿子雖然一直躲,但仍然不斷回頭找我。這是建立優越感的好方法哦!」她得意的像在傳授他什麽大道理似的。
「胡鬧!」
「哈!胡鬧有胡鬧的樂趣,而我這種程度叫惡作劇。」蕾凡可不會因此而反省。
「好個大家閨秀。」他想板起臉來說重話,諷刺的字眼都出口了,臉上卻為她的可愛忍俊不住。
這就是蕾凡的厲害之處,她總是能將一般人覺得很可惡的地方變得很可愛。難怪這麽得寵!
「謝謝,我本來就是。」蕾凡大言不慚的道。
包蕾心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的,突然覺得他們的感覺很不錯,若以一個外人眼光來看,他們簡直就像一對正在打情罵俏的情侶。
傑瑞•班德森的家世不錯,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長相又俊俏,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對象,蕾凡如果有了男朋友就不會老是賴著她……
這個妹妹實在該認真的談場戀愛,而這個男人似乎很得她的緣。
好想撮合這兩人哦!
「姊,你在發什麽楞啊?可以出門了嗎?工作都交代好了?」蕾凡彈彈手指,試圖喚回神遊的姊姊。
「哦……我都忘了我們有約呢!」包蕾心雙手一拍,恍然大悟道。看來對於和妹妹的約會,她早就忘得一乾二凈了。
個性相當迷糊的包蕾心,和她優雅自得的外表一點也不像,根本不適合做生意。這家婚紗公司要不是因為攝影師口碑好,婚妙現貨又新又多,老早就倒了。
「對了,你來做什麽?」蕾凡仰頭問傑瑞。
「蕾凡,你不知道,好巧哦!傑瑞的妹妹原來是學造型設計的,她曾到我的店裏來做過耶!」包蕾心迫不及待的告訴她。
「是嗎?」蕾凡半信半疑的問。
這時,傑瑞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她,道:「我妹妹,莉莎•班德森。」
「你確定?」蕾凡看著照片問。
照片中,明顯是個黑髮黃皮膚的東方女人,怎麽看都不像個洋妞,怎麽會是他的妹妹呢?
「我妹妹是領養來的。」傑瑞解釋著。
「我沒見過她。」蕾凡肯定的說,並將照片遞還給他,「所以我也肯定她沒到這裏來工作過。」
「咦?」包蕾心發出奇怪的聲音。
「沒錯。」他沒力圖抗辯的承認了。
「嗄?!」包蕾心更驚訝了。
「姊,你這個迷糊蛋!人家隨便說說你就信了,以我來店裏的次數來看,怎麽可能沒見過他妹妹,所以他一定是在胡說八道的!」她數落完姊姊,抬頭又問傑瑞,「你到底有什麽目地?」
「我想追你姊,制造點話題很正常。」
精明的孟世旅早就發現了包蕾心的小迷糊個性,於是告訴傑瑞有這麽方便的一個方法可利用。
而傑瑞之所以來這裏,完全是因為一直沒有妹妹的消息,一個人在酒店裏悶久了,無聊得緊,於是先跑到這裏來探探路,想想以後怎麽幫忙好友。
那邊的他正在耍心機,這邊的蕾凡突然有一種非常遺憾的感覺。
什麽人都可以追她姊,但為什麽是他?她不希望……
不希望什麽?她怔忡的想。
反正只要有人想追姊姊,她一定第一個跳出來做測試,而傑瑞•班德森又不是什麽三頭六臂的人物,下場想必也沒什麽不同。
只是,她覺得不該是這樣……
要不然是怎樣?心裏有個聲音在大聲質問她。
她到底在躊躇什麽呀?
就算他被她迷惑了,她也會甩掉他的,她不可能為他破例……
破例?這兩個字用對地方了嗎?她為什麽會這麽想?
唉!好煩啊!想太多了啦!
「你知道想追我姊的人,都要先過我這一關嗎?」蕾凡很坦白的問傑瑞。
「有聽說過。」這點毋需隱瞞。
「你真的是來臺灣找妹妹的嗎?竟然還有空追女孩子!」這種哥哥還講什麽責任感?應該昭告天下,要普天下的女人注意了——這個虛有其表的男人光Face好看而已,其實裏子完全不負責任。
「我來臺灣快一個月了,始終沒有莉莎的消息,要不是上次在宴會上遇到蕾心小姐,我也沒這個打算。」傑瑞托出事先準備好的說詞。
「意思是你對我姊一見鍾情?」其實她並不想知道答案,但卻忍不住要問。
為什麽她覺得胸口越來越鬱悶?是因為他看上的對象不是她嗎?還是他打擊了她的優越感?
「這點可以讓時間去證實。」傑瑞泰然自若的回道。
「時間?看來你可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了。」蕾凡警告著。
「也許時間越長越表示我的誠意。」他表現得不疾不徐的樣於。
「呃……你們到底要站多久?要不要坐下來喝杯熱茶?」一旁默默接受討論的主角舉手發言了。
「好啊!」傑瑞笑著道。
「不用!」蕾凡在同時冷聲的拒絕。
一個說好,一個說不用,迷糊沒主見的包蕾心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和我姊正要去逛街呢,你如果有誠意就跟來付錢吧!錢財代表男人的地位,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誠意吧。」蕾凡故意刁難的說。
第一次外出就要男人掏錢,只有真「財」實料的人才有膽識跟上去。
「哦?如果我今天表現得當,你就允許我和令姊交往了嗎?」他明知故問。
「你想得美!這不過是第一關而已。」蕾凡不同意。
「敢問你設了多少關卡,可否透露一下,好讓我的心裏有個底。」
「你未免太心急了,說了半天,你還沒問過我姊呢!說不定她根本不喜歡你這一型的。」只是,不喜歡他這型的人很少吧!誰不喜歡一個長得像布萊德彼特的大帥哥對著她笑?除非這女人是同性戀。
「我以為這種事問你就夠了,你不是全權替她拿主意嗎?」他嘲諷的道。
「我是全權替她拿主意沒錯,但如果她直接拒絕你,那會省了我很多事。」
「有像你這麽霸道的妹妹真是辛苦,我忍不住要同情你姊姊。如果有朝一日有個男人通過了你的測試,而他只是個騙子,那你姊的下場不是很淒慘?因為這個男人是你為她選的,她從來沒有機會參與意見。」
「我怎麽可能這麽沒眼光?」蕾凡從來不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就像她從來不懷疑自己的美麗一樣。「比如說你吧!我們才見過兩次面,但我已經看出你是個假紳士了。你外表斯文,言詞卻有意無意的露出嘲諷;你自以為高尚,有白種人的民族優越感,又管不住自己喜歡有色人種的心。」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樣?」傑瑞壞壞的笑道。
「什麽一樣?哪裏一樣?」她急忙否認。
「你總是表現的極為高貴,其實你只是自大:你自以為比姊姊美麗,所以每個男人都應該迷上你:你喜歡我,又因為我喜歡你姊姊而覺得挫敗,你的優越感已經超越種族,簡直以為自己是女王了。」
蕾凡生氣的瞪著他。
她為什麽生氣?當然是因為……因為他全說中了!
「你太過分了!我決定不管姊姊喜不喜歡你,都要將你打回票!姊……」
蕾凡正想回頭向姊姊投訴,這時才發現她早已不在他們身邊。
四周望了望,這才發現姊姊已經跑到角落的一張桌子坐定,正愉快的和攝影師喝茶聊天。
朝姊姊走了過去,高跟鞋的足音顯得有些沉重,表示她在生氣。
「姊!我們不是要出門了嗎?你怎麽又坐在這裏喝茶了?」蕾凡因為口頭上吃了敗仗,漂亮的瞼蛋看起來失色下少。
包蕾心轉頭看了看妹妹,又看看她身後的外國帥哥,一臉的無辜,「我剛才有問你要下要坐下來喝茶慢慢聊啊!是你自己說不用的。」
「不用的意思就是不需要,因為我們要出門了。」蕾凡捺著性子解釋給她聽。
「可是從剛才的不用到現在都過了十分鐘了,你還在和這位帥哥講話,一點也不想出門的樣子,我只好自己坐下來喝茶嘍!」她說的頭頭是道。
傑瑞舉起左手看了眼腕表,有趣的盯著上面的時間,揚眉笑說:「的確如此。」
蕾凡聽了下覺雙頰一紅,像個被捉到作弊的小女孩。
他捉住她小辮子的表情,好像在提醒她太注意他了,注意到完全沒發現姊姊已經離開,花太多時間在他身上,好像多捨不得他似的。
她羞憤的道:「你不要說話!」然後又拉著姊姊的手,嬌嗔的道:「姊,你不會喜歡這種自大的白人,對不對?你告訴他!」
「你喜歡就給你嘍!」包蕾心不在意的回答,就像以往一樣。
這句已經回過無數次的臺詞不知為何讓蕾凡更加心煩,這件事有個糟糕的開始,而且還沒有結束的跡象。
傑瑞,班德森根本不該來追她姊姊,而她自己則更不該投入過多個人觀感。
「我不是喜歡他!」蕾凡大聲反駁。說到喜歡他,她突然有點亂了方寸,「我是在幫你測試他!是測試!」
「你把底牌都掀了,還測試個什麽勁兒呀!」包蕾心睜大了眼,不明所以的看著妹妹。她所謂的測試不就是用自己的美色去試驗男人的真心嗎?哪有當著測試對象的面說她在測試他的?她的表現還真奇怪。
「總之,他已經出局了,不需要再測試,聽我的準沒錯。」蕾凡獨斷的決定。
包蕾心只有點頭同意的份。反正她對傑瑞也沒什麽特殊感覺,自己也一向順著妹妹的意,所以只有向傑瑞說抱歉了。
但這對姊妹不知道,這不過只是個開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28:36
第三章
「事情就是這樣。」
蕾凡和兩位女性朋友在餐廳裏喝茶,說著說著,忍不住開始數落起傑瑞的不是,把他形容的一文不值,十足的討人厭。
「聽你這麽說來,他還算是個紳士嘛!」友人之一楊琴音評論道。她也是個漂亮的富家千金,和蕾凡從小就認識了,兩人還讀同一所高中,交情相當不錯。
「他哪裏像個紳士了?他臨走前竟對我說這件事還沒完,而且取笑我的鼻子!一位紳士會不知道批評女人的外貌是一大禁忌嗎?」蕾凡邊說邊用紙巾擦著茶桌上的一個小污點。
「他明明是讚美你呀!」友人之二舒香苓道。她也是個美人胚子,一樣是蕾凡的高中同學,不過身世有些坎坷。
「讚美個頭啦!他如果真想讚美我,直接說我的鼻子可愛就好了,幹麽還加句『有點翹翹的 ?還有,他當時的表情就是一臉取笑,我絕沒看錯!」想到他當時似笑非笑的表情,蕾凡心裏就有氣。
「我當時並沒有取笑你的意思,想不到你對我的誤解這麽深。」
這時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蕾凡有些做賊心虛,竟然嚇得微微縮起脖子來。
「哦!『尖頭鰻 先生,你突然的出現,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啊!」她側身斜睨了傑瑞一眼,轉頭又以不敢茍同的聲音對友人俏聲道:「紳士?有在背後偷聽別人說話的紳士嗎?」
友人還來不及反應,傑瑞又道:「在紳士面前講悄悄話並非淑女的格調吧!」然後又回頭以正常的聲調問站在他身旁的孟世旅,「什麽是尖頭鰻?」感覺像在反諷蕾凡的小家子氣,還暗罵她故意說他聽不懂的話。
「Gentleman。」孟世旅如此告訴他,傑瑞喔了一聲。
蕾凡氣的不想看他。「當面指控淑女的失態也非紳士所為。」
「不請我們坐下?你的淑女課程有待重新教育。」傑瑞立即予以反擊。
「我們真要討論紳士與淑女的問題嗎?」蕾凡瞪著他問。
這兩位俊男美女真的是在討論嗎?至少在旁人看來,他們是在暗中較勁——看誰先被誰的魅力降服。
「淑女們,你們覺得有必要請他們坐下嗎?」蕾凡以一手撐著頭,狀似無聊的徵詢友人的意見。
她看似笑著,其實是咬著牙在說話,那意思很明顯,要她們直接拒絕。
楊琴音不理會她的明示,只是聳聳肩,指著旁邊的空位,笑道:「請坐。」她想看看會有什麽後續發展。
因為蕾凡一向得體大方,就像個天生的貴族一樣,從沒在公共場合失態過。楊琴音倒很有興趣認識這位頻頻讓她失控的男人。
聞言,只見蕾凡抿著唇,高跟鞋越過桌底偷偷踢了她的陘骨一下。
「噢!」由於毫無防備,楊琴音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出聲。
「怎麽了?」傑瑞拉開椅子正要坐下,聽到她的驚呼後,立即抬頭用他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問道。
一旁的孟世旅揮手叫服務生加張椅子,四人座的桌子當然沒有第五張椅子嘍!
「沒什麽。」楊琴音好度量的笑著,只是彎身揉了揉痛處,「剛才有只蚊子叮我,想不到在這種地方也會有蚊子,可見這家餐廳的衛生環境沒有我想像中好。」
「是嗎?那我得檢查一下我的餐具乾不乾凈了。」蕾凡挑剔的拿起茶杯端詳。
「這討厭的小東西總是無孔不入。」傑瑞笑道,伸出右手,「傑瑞•班德森,英國人,二十八歲,未婚。」
「楊琴音,臺灣人,二十四歲,未婚。」楊琴音有些陶醉的握住他的手。
被個外國大帥哥這麽注視著,聽著他輕柔有禮的嗓音,是女人都會陶醉吧!
之後傑瑞放開她,又轉向一旁安靜的舒香苓,重復一遍。
少數服從多數之下,蕾凡也無計可施,只好冷著臉,眼睜睜看著這個外來者對友人放電。
哼!他會放電,她就不會嗎?
蕾凡轉向還站著等椅子的孟世旅,漾開她最美麗的笑容,道:「孟先生,最近有沒有什麽內線消息?我聽說你們公司有個大案子在推,是嗎?」
蕾凡偶爾會投入股市,而且只選穩賺不賠的時候進場,所以對於各公司的內線消息也很有興趣。
其實孟世旅的外表並不差,身高也超過一七五,但就是那張酷臉不懂得笑,讓頗重交際的蕾凡完全提不起興趣挑逗他。
孟世旅吸了口氣,面無表情的回她,「進度有點受阻,也許,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我?」蕾凡好笑的指著自己,然後恍然大悟的叫道:「是那塊山坡地是嗎?」她差點忘了就是因為那塊地才讓他對她有了壞印象。
兩個月前孟世旅派他的手下和蕾凡談這筆生意,蕾凡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一再拒絕他,想不到幾次後他親自上陣,還糾纏不休,甚至纏上她姊姊……蕾凡氣得差點沒拿拖鞋塞進他的嘴裏!
「對不起!我不能賣,那是我媽給我的遺產。人不能忘祖,你知道的,所以我不能賣那塊上地。」她一點也不抱歉的道。
爸媽的死,給她的打擊十分大,母親留給她的東西,她一樣也不賣,反正她並不缺錢用,所以不管價格多好都無法令她動心。
事實上,那塊地是姊妹倆共同持有的,不過生殺大權操之在蕾凡,包蕾心可是一點意見也沒有。
傑瑞問:「那塊土地上,有什麽特別讓你懷念的東西嗎?」
這時,服務生終於姍姍來遲,為孟世旅加了椅子,好讓高大的他能坐下來。
「沒有。」蕾凡搖搖頭。她甚至只去過一次,確定土地所在的位置而已。
「既然沒有,你有什麽好捨不得的?」
「我說過不賣就是不賣,關你什麽事?」蕾凡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你的脾氣很倔嘛!」傑瑞笑著說。他懂得伸縮之道,不窮追猛打,不像孟世旅固執得像條牛一樣。
蕾凡輕哼一聲。「這點也不勞你費心。」
「如果我想追你姊姊,你的事我多少該了解一下。」
「你休想得逞!」他竟然還在癡心妄想!姊姊是她的,永遠是她的!
「你無法永遠留住她。」他似乎能洞悉她的心理。
「我沒有要留住她,只是追她的人沒一個合格的!」她否認。
「有一天你也會出嫁,蕾心卻為你耽誤了青春,到時誰會待在她身邊?」
「這個時代已經走到不是非出嫁不可的地步了。還有,是誰讓你直呼我姊名諱的?」她覺得不妥,甚至有些刺耳。
「蕾心沒反對。」他頓了下,又問道:「你不想嫁嗎?」
「你管得太多了吧!」
這兩個人又開始旁若無人的鬥了起來。
他說道:「這只是最基本的關心。」
「我們連朋友都談不上,你就這麽關心,敢問你是耶穌再世嗎?」
「也許我想和你做朋友呢?也許我會追求你的朋友呢?」傑瑞說著又轉頭向她的友人放電。
「等你成功了再問也不遲!」
這個人!竟然當著她的面說想追琴音和香苓!他到底還要不要追她姊姊呀?
該死的花花公子!長得好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他……他只想和她做朋友嗎?為什麽沒考慮過追求她呢?
她是在吃味嗎?她在期待他的肯定嗎?
!胡說八道,她只是因為喜歡美的事物,所以對他的外貌注意了下,她才沒有期待他的追求呢!
喝口茶潤潤有些發乾的喉嚨,卻發現茶水都冷了。
她和他有說了那麽久的話嗎?
有點不對勁。她抬頭看看傑瑞。
真的有點不對勁……
根據孟世旅提供的消息,莉莎很可能就在這間女性服飾店上班。
收銀臺邊站了位女店員,有禮的向傑瑞微笑著,而他朝店面望了望,只見排列整齊的華服,其他空無一人。
莉莎真的在這裏上班嗎?
傑瑞拿出妹妹的照片,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問那位站在一旁傻笑的女店員,「請問你見過她嗎?她的名字叫做莉莎•班德森。」她大概是沒這麽近看過一個外國帥哥,所以才傻笑個不停吧!
女店員先是驚訝的聽著他說中文,然後才低頭看了會兒照片,皺著眉問:「你和她的關係是……」
「她是我妹妹。」傑瑞不厭其煩的回答。由於兩人的種族、血統明顯不同,這個問題他已經被問過無數次。
「可是你們……」女店員還是有點遲疑。
「長得不一樣是吧?她是我父母領養的。」傑瑞替她把問題說完。
「哦。」女店員點點頭,終於再度露出笑容,道:「她看起來像莎莎,她就在……」她向更衣室那頭望了望,又喃喃道:「奇怪,她剛才還在那邊為客人服務,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你等一下,我去幫你找找。」
「謝謝。」
傑瑞說了聲謝,女店員便不斷點頭傻笑,一邊笑,一邊往另一頭走去。
突然,她又回頭衝著他笑,有點興奮過度的問:「你叫什麽名字?」
「傑瑞。傑瑞,班德森。」他告訴她。
「幸會了,傑瑞。」她笑的像朵綻放的花一樣,這大概是她這輩子笑得最燦爛的時候了。
為了回報她的努力,傑瑞當然表現的既紳士又有禮,回以溫文有禮的微笑。
接著他看見她打開一道暗門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仍不見人影。
既然那女店員說莎莎可能就是莉莎,他也只能懷抱希望的在這邊等她了。
這時,更衣室的門打了開來,一顆漂亮的頭顱伸了出來,她閃亮的黑髮此時看來有些淩亂,想必是試穿衣服時被弄亂的。
蕾凡正在奇怪店員都跑哪兒去了,一轉頭,卻發現傑瑞帶著有趣的表情站在收銀機旁邊,一時間只想將頭給收回去。但她終究沒那麽做。
她又不是縮頭烏龜,幹麽一見他就要縮頭。
「你在這裏幹麽?」蕾凡看著他問。
「我來找我妹妹。」傑瑞邊說邊往她的位置走來。
「停!傑瑞•班德森,是紳士的話就別再過來了。」蕾凡阻止他。
「怕什麽?哦……難不成……你衣衫不整?」他不懷好意的笑道,沒有聽她的勸阻,仍踩著堅決的腳步前進。
並不是他好色的想偷看她裸露的胴體,只是想看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
蕾凡眼看嚇阻無效,只好無力的退回試衣間,雙臂環胸,一臉發臭的等著他。
傑瑞來到她的面前,挑挑眉,以很嚴肅的眼光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開口道:「你沒什麽不對嘛,幹麽怕我看?」
她身上穿著白色長袖洋裝,雖然胸前和手臂都是紗質呈半透明,但還稱不上暴露。
這件洋裝將她修長優美的線條展現無疑——也許她就算穿著麻布袋還是那麽優雅吧!優雅就像是她的代名詞一樣。
白色是純潔的代表,這讓她看起來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完全不像外傳那樣複雜:腰身及袖口都綴有水鑽,代表手工的精細及價值:美麗無瑕的臉龐是那樣神聖不可侵犯,這時她看起來又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神了……
真是個難解的女人。
「你真的是來找妹妹嗎?為什麽我走到哪兒都會碰見你?」蕾凡沒回答他,只是質疑他剛才的話。
「你懷疑我跟蹤你?」傑瑞下置可否。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也沒回答我的問題唷!蕾凡。」
她微微蹙起眉。「女士優先。而且誰準你直呼我的名字?」
「女士優先回答。名字不就是讓人叫的嗎?」他沒有禮讓的意思。
「我們又要開始爭論紳士與淑女的話題了嗎?」她洩氣的問。
傑瑞輕笑一聲,隨即讓步道:「我真的是來找我妹妹,聽說她在這裏上班。」
「是嗎?」蕾凡說著,腦中回憶起在這兒站櫃的兩位店員,然後再和她昨天看了不到五秒鐘的照片做個比對,但怎麽都對照不起來。
「根據世旅的資料是這樣的,但我還沒看到人。」傑瑞告訴她。
「對了,店員呢?」蕾凡正想伸出頭去探一下,「唔!好痛!」怎料突然感到頭皮一陣刺痛,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他奇怪的問:「怎麽了?」
「我的頭髮被拉鏈咬住了,怎麽也弄不開。店員都到哪裏去了?」她忍不住要怪那兩個沒有固守崗位的女人。第一次進這家店,想不到就遇上這麽倒楣的事,蕾凡心裏打定主意,日後再也不來光顧了。
「我進來時就只看到一位店員,現在她去幫我找莉莎了。要幫忙嗎?」傑瑞好心的提議。
「幹麽便宜你?」她輕哼一聲。
「你是怕我看到不該看的嗎?」他挑釁的瞇起迷人的雙眼。
蕾凡冷冷的瞪他一眼,塵吳真是氣的想敲他的頭。
她怕什麽?她身材好得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才不怕他看呢!
稚嫩的她經不起挑撥,立刻任性的轉過身去,讓他去處理當前最棘手的問題。
傑瑞暗地偷偷揚起了笑,但當她轉身背著他後,他隨即屏住呼吸,再也笑不出來了。
原來這件衣服的背面開低直到腰線上方,只有頸部有細細的帶子支撐,雖然有頭髮遮掩,但她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美膚似乎有眩人的魔力,何況有一部分頭髮被她撥到旁邊去了,裸露的不會比被蓋住的部分少。
難怪她正面看來沒什麽不對勁,原來是這件洋裝在設計上的玄機。
「怎麽了?很糟嗎?」見他遲遲不動手,蕾凡忍不住回頭問了句。
眨掉那突如其來的欲望,傑瑞努力將目光調往麻煩的徵結,仔細研究了下,才道:「有點複雜。」
一撮頭髮纏繞在頸部細帶的鈕扣上,而且糾結得很厲害。
「這就難倒你了嗎?可別告訴我你解不開。」唉!不會叫她剪頭髮吧?這一修可能要修掉她十公分以上的頭髮,要留好久呢。
長髮——街上一大缸子人有,及腰——偶然可以見得,及臀——這就比較難找了,若非天生麗質與勤做保養,任誰也無法養出她這樣閃亮動人的長髮。
她喜歡與眾不同,喜歡獨特的感覺。
雖然如果不說明,沒人會發現她的某撮頭髮長度不對,但蕾凡自己心裏清楚,有潔癖的她是無法忍受的——因為她會刻意去找出來看。
「我會試著不弄痛你。」傑瑞上前,手指終於搭上她頸部。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竟然讓蕾凡想到女孩們的初夜,害她不覺羞紅了精雕細琢的粉頰。
怎麽會想歪了呢?他從來沒對她有過任何暗示吧!
再說他一再表明要追的人不是她,是姊姊、是琴音和香苓,從來不是她。
為什麽他對她總是若即若離,而她對他總是有種抓下住的空虛感呢?
「你在裏面悶得很熱嗎?臉都紅了。」他調侃她。
站在她的背後,由於高度上的優勢,他可以看到她漂亮的乳溝,更甚者,他真的瞥見了她半顆紅莓,害他拚命想像自己正站在水龍頭下衝冷水澡來滅火。
「這裏有暖氣。」蕾凡咬咬下唇,低聲的為自己辯駁。
「是啊!我也覺得有點悶。」傑瑞不得不同意。要不然等他灼熱的體溫傳到了她身上,她可找到藉口反制他了。
接下來是一段寂靜的時間,窄窄的試衣間裏只剩空調的嗡嗡聲,還有衣服磨擦時的沙沙聲響。
傑瑞的指節不時觸碰著蕾凡的椎骨,漸漸地,她有些意識過盛,好像他是故意的,好像他真的在挑逗她一樣。
他是不是靠得更近了?
他身上有股好聞的氣味,是刮胡水還是古龍水的味道呢?
偷偷看了眼他鏡中的身影,發現他並沒有靠近她,只是一臉嚴肅的在幫她解圍,她更受他男性魅力的蠱惑了。
唉!認真的他也是那麽好看啊!
這時,傑瑞也抬眼看了眼鏡裏的蕾凡,她驚慌的像個被抓到小辮子的罪犯,立刻將視線調了開來。
「還沒好嗎?」她故意問了聲,藉以衝淡彼此的尷尬。
「我說過,有點複雜。」忙碌的手指並末停下。
蕾凡不再做聲,微閉上眼睛,結果更糟,她開始幻想他在吻著她的頸子、她的香肩……胸腔像有千萬只粉蝶鼓著翅膀噗噗起飛,有種情欲被催動的迷惘。
正當她的呼吸開始深沉,一聲女人的驚呼幾乎穿破她的耳膜——
「啊!小姐,你沒事吧?傑瑞?」那位站收銀臺的女店員終是去而復返了。
同時,他的雙手用力一扯,鈕扣應聲而落,蕾凡的頭髮便得到了自由。
「啊!這件衣服要十二萬多耶!你怎麽可以隨隨便便破壞它?」女店員慌張的插身進來,心忖該如何讓這位帥哥心甘情願的付錢賠償才不會壞了他對她的印象。
小小的空間一下子擠了三個人,空氣更難流通了。
傑瑞拿出皮夾,挑出一張信用卡,交給女店員。
他說:「我會負責的,別緊張。」
「對不起,傑瑞,我不是要你賠償,但我們這種小店員是賠不起這些貨品的。」女店員忙澄清,但仍收下他的卡片。
蕾凡聽見她對他的稱謂,有些不讚同的瞇起眼睛。
真是奇怪了,最近在推動人際關係活動嗎?為什麽老是有人第一次見面就拚命喊對方的名字裝親密?
不是自己不能放下身段,只是……不喜歡和人裝熟而已。
還有,她可是在吃味哦!
女店員剪下衣服的吊牌,回到收銀機去銷帳,蕾凡抬頭看了身後的他一眼,假裝平靜的道:「謝謝。」
剛才幻想中的親密已煙消雲散,但她卻沒有鬆口氣的感覺,反而有些悵然若失。她是怎麽了?真喜歡上這個光有外表的大帥哥了嗎?
傑瑞回道:「不客氣。」
「你還不出去,難不成還想順便幫我換衣服?」她對他使使眼色。
「我已經買下這件洋裝,希望能親眼看見它不再有任何損傷。」他開玩笑道。
「我沒你那麽粗暴。你以為我能怎樣?徒手撕了它?」她知道他在開玩笑,但這時候卻笑不出來。
傑瑞不以為意,仍笑著退出試衣間,看著她當面將簾子給拉上。
「我展現了我的經濟實力了嗎?」他隔著簾子問她。
「我從來就不曾懷疑你的經濟能力。」她回答。
看他一身貴氣就不難窺知。
「你買這麽正式的衣服做什麽?」
「總會有用到的時候。」她的邏輯是少一件不如多一件,反正她負擔的起。
「不過它的鈕扣已經壞了。」
「我會送回原公司修改。」
「想不到你會保留一件有瑕疵的作品。」她不是挑剔的厲害嗎?
「我……」對呀!她保留一件有瑕疵的衣服幹麽?還要送回原公司更改,來來回回多麻煩!
難道只因為是他送的?
蕾凡換完衣服,唰的一聲打開簾子,一臉高傲的道:「你管不著。」
「隨便問問而已,這麽愛生氣。」傑瑞坐在客戶休息用的沙發上,態度仍然那樣輕鬆。
「我又不是你什麽人,你管我多愛生氣!」蕾凡不客氣的回嘴。
「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
他的眼睛似乎在閃閃發亮,嘴唇的弧度是那樣漂亮,真是個超完美的笑容。
霎時,高傲的蕾凡再次紅了臉。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28:50
第四章
慘了!
他只是隨隨便便讚她一句可愛,她就開心的像個大花癡,要是他真的炮火全開的追求她,她會不會將心肺都掏給他。
蕾凡有些茫然的看著身邊的他,仍然不相信自己也有為一個男人暈頭轉向的一天。
現在,他們正根據從那名女店員那找到的資料,搭車前往莉莎的住處探訪她的下落。
原來先前為她服務的那位女店員真的是莉莎•班德森,她可能是在傑瑞進門前就瞥見他的身影,當下從後門溜了。
傑瑞說服女店員將莉莎的員工資料借給他看,雖然資料卡上的照片和傑瑞隨身帶著的照片不同,服貼的黑長髮變成了金色的黑人辮子頭,娟秀的五官也被濃粧所掩蓋,但他仍立刻認出那人便是自己的妹妹。
而由於傑瑞人生地不熟,坐計程車又怕被司機故意繞遠路,害他錯失找尋妹妹的良機,所以蕾凡只好叫自己的司機送他一程了。
親情對蕾凡來說是很重要的,她可不會因為小氣而耽誤人家的正事,雖然他真的令她很煩。
「你在瞪我。」傑瑞無意間看向旁邊的她,卻發現佳人不怎麽開心,似乎瞪他很久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妹妹為什麽要躲著你。」蕾凡避重就輕的說。
「不就是小孩子脾氣。莉莎想過獨立生活,但家裏不準,所以她乾脆鬧離家出走。很普通的理由。」
他平靜的說著,也不知是真是假。
「既然她想獨立,讓她試試看嘛!說不定試不到兩個月她就自動回家了。現在她會躲著你,一定是因為賭氣。」
「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麽簡單。」另外有更複雜、更難以對她啟齒的理由。
等了會兒,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蕾凡覺得自討沒趣,轉頭看向窗外,悶悶的道:「反正不幹我的事,你沒有義務告訴我。」既然不關她的事,她才不想費心神去猜呢!蕾凡逞強的想。
之後,車廂內沉默了好一陣子。
到了目的地後,蕾凡還是不爭氣的陪著他一起下車去找人。
就當她日行一善好了——她是怕他到時候要回去叫不到車,這個地區的車不好叫……其實是她自己亂掰的啦!她一向有私家車伺候,很少坐計程車,哪知道哪兒的車不好叫。
可縱使她難得好心的幫助人,傑瑞還是和妹妹錯過了。
聽鄰居說,莉莎前一刻才匆匆忙忙的回來打包行李,一會兒又像龍卷風過境似的,狂掃離去,說是要搬家,不會再回來了。
傑瑞失望的離開,臨別前還是有禮的謝謝她,其他什麽表示也沒有。
難道真要她主動嗎?蕾凡洩氣的想。
雖然以前也都是她對男人工動,但那些男人只要隨便拋兩個媚眼就黏上來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她老覺得,主動追求她的,一定都是次等貨,所以特別鍾情別人的男人。人家說好男人都是別人的嘛!所以別人的男人一定有可取之處。
但她就是討厭輕易到手的東西,連男人都一樣,往往到手後就覺得這個男人乏善可陳,然後想盡辦法要甩掉他。
她知道自己有病,卻不想治療,因為她享受這種過程。
可如果傑瑞到時也變無趣了怎麽辦?
蕾凡極不願去想這種可能性。
她希望傑瑞一直都這麽迷人,一直在她心中擁有完美的形象。
到底該不該出擊呢?
她還在考慮。
聽說莉莎•班德森當天就逃離臺灣,隔天傑瑞也隨後離去,連句再見都沒留下。
過了好幾天,那煩人的問號卻還在蕾凡的心中矛盾著。
聖誕節前夕,蕾凡和姊姊來到米蘭。
期間,她們認識了一位設計師,名叫瑪歌•基坦。
瑪歌是個褐發碧眼的法國人,工作地點卻是在英國,她和蕾凡她們一樣都是來米蘭取樣的。不同的是,和瑪歌同行的是一只拉不拉多大,不是任何姊妹或情人。
「我過兩天要飛去紐約和我的未婚夫會合,我們準備在時代廣場倒數跨年。」瑪歌一臉幸福的說著。
坐在飯店的餐廳裏,看著窗外的白雪,三個異鄉人漫無目的聊著天。
包蕾心是美國芝加哥大學畢業,蕾凡也曾追隨姊姊的腳步到該校遊學了兩年,所以語言不成問題。
「可是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啊!你們怎麽沒有一起過?」蕾凡好奇的問。
聖誕節對洋人來說就像中國人的過年一樣重要,她不明白這對未婚夫妻怎麽會分開兩地過節。
「這件事說來話長,但主要是我太晚訂機票了,年節期間根本就劃不到位置,所以只好自己一個人在米蘭過節了。」瑪歌有些懊悔的道。
幸好她還是有訂到兩天後去去紐約的票。
「你未婚夫該負責提醒你的嘛!真不體貼。」蕾凡批評道。
「妹。」包蕾心提醒她講話不可太過分。
蕾凡隨即自嘲的笑道:「對不起,我這個人對男人就是有偏見,如果無意間冒犯了你,請別放在心上。」
「其實他有提醒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忘了。」瑪歌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掌。
「原來如此,兩位都是體貼之人。」包蕾心了解的道。一個努力為另一半辯護,一個貼心、無微不至。
「對了,基坦小姐,你們什麽時候結婚?你打算自己設計新娘禮服吧!」蕾凡興奮的問。雖然對婚姻這種關係不是很有信心,但她很喜歡婚禮,喜歡那種充滿溫馨浪漫的外國婚禮。
「我和傑瑞訂婚半年多了,但因為出了點事,所以一直還沒談到婚期。」瑪歌充滿遺憾的道。
「傑瑞?」蕾凡狐疑的看向姊姊,想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真巧,我們最近也認識一個叫傑瑞的男人。」包蕾心心無城府的告訴瑪歌。「原來傑瑞這個名字也是『菜市仔 名耶!」接著轉向妹妹說了句玩笑話。
「是嗎?真巧!要是傑瑞聽了,一定會笑著說:『這個傑瑞保證沒有我帥。 不過,我的傑瑞真的很帥唷!第一次見到他時,我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象。」瑪歌自豪的說。
「恰巧我認識的傑瑞也非常帥,長的像布萊德彼特,甚至比布萊德彼特更帥。」此時的蕾凡可沒心情說笑,她有一種風雨欲來的焦躁感。
果然,瑪歌聽到她的形容,霎時沉默了下來。
「他姓班德森,傑瑞•班德森。」蕾凡接著道。
「賓果!」瑪歌突然誇張的笑著,好像故意在掩飾自己的不安。她突然親熱的抓著蕾凡和包蕾心的手,笑道:「這真是太巧了!想不到我們繞了半個地球在此相會,竟然還認識同一個人。我們一定要做好朋友,請叫我瑪歌。」
她熱絡的樣子,好像姊妹倆是她多年不見的親戚一樣,關係甚至比朋友還要親密。
想當然耳,遇到這樣美麗的姊妹花而沒有危機意識的一定是個大白癡,先拉攏關係,言明彼此是朋友,希望她們別搶她的男人更是上上之策。
「瑪歌,你們真是郎才女貌,很登對!」包蕾心早忘了傑瑞曾說過要追她,只是毫無心機的向瑪歌道賀。
瑪歌鬆口氣的微笑著,排除了一個可能性。
「你知道嗎?傑瑞對我說謊。」
包蕾凡的話卻讓瑪歌吊足了胃口,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說要追我姊,可是卻沒有行動。」
聞言,包蕾心是一臉「是啊」的表情,而瑪歌則繼續乾笑著。
「然後他又說要追我的兩個朋友,結果也沒行動。」
蕾心一臉「怪了」的表情,瑪歌的臉上就快出現黑線條了。
「結論是,傑瑞太博愛了,看到寂寞的女孩總是挑逗得她們心花怒放,但又不失禮儀。你真是幸運。」蕾凡說到這兒露齒一笑。
瑪歌沒漏掉她。「你呢?蕾凡。」
「我?我看起來像沒男朋友的人嗎?」蕾凡反問。
「可是你卻沒和你的男朋友一起過節。」瑪歌的頭腦沒那麽簡單。
「我們前幾天分手了,他說他要回他前女友的身邊。我想我一定是個沒有魅力的女人,班德森先生還說我像個男人一樣冷酷無情。」蕾凡毫無破綻的扯著謊,劣根性十足十的被挑了上來。
終於,瑪歌笑了。如果一個男人覺得這個女人像男人,想必不會去追她了,除非他有同性戀的傾向。
而且她叫他班德森先生啊!聽了就覺得很有安全感。呵!
蕾凡不慌不忙的陪笑著,心裏卻為傑瑞有意無意的挑逗感到氣憤不已。
無恥的傑瑞•班德森,竟敢隱瞞已有未婚妻的事實!
現在,他身為別人的男人,又嗆聲要追她親愛的姊姊,這下她決定與他纏鬥到底,讓他好看。
等著吧!傑瑞班•德森終將嘗到被拋棄的命運。
終於到了聖誕節,班德森一家人難得團聚,加上叔父、叔母和一群小蘿卜頭,熱鬧非凡,卻獨漏了小妹莉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指責傑瑞的辦事不力,讓班德森家的耶誕大餐近年來首度有人缺席。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莉莎每次運氣都那麽好,剛好在我找到她之前先開溜,我有什麽辦法?」
「這件事的確不能怪你,莉莎真的是太任性了,哪有反對哥哥結婚到要離家出走的。」班德森家的當家主母護短的道。
「事情也不能全怪莉莎,誰叫瑪歌第一次到我們家就和莉莎結下梁子。」班德森家的大兒子賴利,班德森道。賴利的俊美可不輸弟弟,只是多了分威嚴。
事情的起因在三年前,當時瑪歌帶著她的愛犬小花上門,莉莎在未告知的情況下,就帶小花出門去玩,結果造成小花的失蹤與受傷,從此莉莎和瑪歌就對彼此有成見,且從來沒試著和好過。
「哦,瑪歌!我還沒見過瑪歌呢!聽說她還困在米蘭,真是不巧。」嬸嬸梅莉尖著嗓子叫道。她的嗓音一向都那麽尖銳,聽起來很是誇張。
「也許莉莎的事,真是我沒處理好,如果我早點解開她們的心結就好了。」傑瑞自責的道。
「每個人都有使不上力的時候,況且瑪歌又不是從此不再踏入『獅之心 ,她不該相應不理,任彼此的嫌隙更趨嚴重。」賴利客觀的評論。
「獅之心」是班德森家對莊園的稱呼。連莊園都取了名字,可見這個家族有多古老,地位之不可動搖。
事實上,賴利還承襲了男爵的爵位呢!只是這個姓氏爵位不高,近代也沒什麽功勳,所以有些名不見經傳。
「賴利,聽你這麽說,好像也不讚成我娶瑪歌?」傑瑞喝了口濃鬱的蔬菜湯,抬頭問著大哥。
「新娘是你自己挑的,要和她過一輩子也是你的事,我不便給予意見。」賴利冷淡的回答。
「我覺得瑪歌不錯。」母親席拉笑著說。想到兒子要娶媳婦了,她就滿臉春風,開心的下得了。
「對了,你們的婚期訂了沒?」現場的另一位男士亞當•班德森說話了,他是傑瑞的二哥,長相是屬於較陰柔型的,總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還沒,我準備等找到莉莎再和瑪歌討論。」結果一拖就是半年,莉莎也逃家半年了。
這時,傑瑞的腦中突然浮起蕾凡的影像,好像在告訴他該重新考慮一樣,但傑瑞選擇忽略它。
「莉莎不肯回來,你再這樣追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凍結她的戶頭吧!」母親席拉提議。
莉莎一直有個戶頭可用,裏面的錢都是席拉撥給她的,否則她哪有錢各國到處跑。如今席拉開口,表示她無法再容忍莉莎的任性了。
連聖誕節都不回家,這個顯然丫頭已經被寵壞了!
「凍結莉莎的戶頭也許會使她更任性,到時候出了事怎麽辦?」傑瑞並不讚成母親的做法。
「年輕人吃點苦頭是應該的,想當年我在外打拚,還不是只靠一雙手腳?」叔父愛德華瞪了眼年紀尚小的兒子,警告他不安分的雙手不可再敲磁盤了。
愛德華沒有繼承權,所以家底也不豐厚,但是他很愛生小孩,幾乎一年生一個,結果生了整整一打,七男五女,最小的兒子今年才九歲。
「我要切火雞!」小兒子朱利安尼不耐煩的蹬著腳。
「胡說!今年是我要切火雞!」第五個兒子不甘示弱的叫道。
「我要切!」第二個兒子也加入戰局。
「我要切!」連第三個女兒都出聲了。
一時間,四處都是「火雞!火雞!」的叫喊聲。
「別吵了!今年還是由我來切。」愛德華大聲喝止孩子們的爭奪,事實上,最愛當主角的就是他。
「可是莉莎只是個女娃兒呀!」梅莉沒理會那群沒家教的父子,努力參與意見。
席拉考量之後又說道:「再這樣下去,瑪歌不會生氣嗎?你明知她和莉莎不合,還放著她不管去追莉莎,要是我,早就氣炸了。」
「說的好像你比較疼未來媳婦一樣,莉莎少了您的支持,我看就算被我抓回來也會再次逃家。」傑瑞取笑道。
莉莎是一位遠房親戚的繼女,父親是英葡混血,母親是中日混血,當她的父母相繼過世後,是母親堅持要收養她的,當時父親還健在,也曾極力反對過,但誰也沒辦法阻止母親的決定,所以母親當然是疼莉莎的。
當時莉莎只有八歲,如今也過了十個年頭了。
「我疼莉莎,難道你們就不疼嗎?她已經因為我們的寵愛而變得任性了,我們不能放任她錯下去。」席拉皺著眉道。
「就是因為她任性,所以我們更不能貿然凍結她的戶頭,如果她誤會我們想和她斷絕關係呢?如果她誤會瑪歌從中作梗呢?這只會讓情況更糟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還要繼續追她?」
「沒有。」傑瑞搖搖頭,「工作室不能任其荒廢,我終究要回到工作崗位的。」
他的工作較自由,是個室內設計師,和莉莎的感情又最好,加上這件事情是他引起的,所以一直是由他在尋找離家的妹妹,但事情演變到今天,已非他能力所及的了。
「你放心去工作吧!莉莎的事我會委托給私家偵探去找。就這麽決定了。」賴利決議的說。
「是啊!不如你和瑪歌先結婚吧!這也是告訴莉莎,任性的抗爭是沒有用的,要她早點死了這條心。」席拉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好像已經看到滿屋子跑的小孫子了。
她一直在催兒子們結婚,想抱孫於都快想瘋了,怎奈三兄弟只有傑瑞有點眉目,只好全力給他加油嘍!
「我要切火雞!」朱利安尼又在尖叫了。
「火雞!火雞!火雞!」一群大大小小的小鬼頭開始組成啦啦隊,輪流吐喝著。
對於小鬼們的吵鬧,大夥兒好像也司空見慣了,沒人去制止他們。
「再看看吧!在那之前,我得再去臺灣一趟。」傑瑞針對母親的問題回答。
「去臺灣?幹麽再去一趟?」賴利問。
「答應了世旅一點事。」
「臺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為了蓋過小鬼門的吵鬧聲,梅莉的聲音更尖銳了。
「很美、很有人情味的地方。」傑瑞笑著回答。
說到臺灣,就想到那個美麗的女人,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
唉!難道是在劫難逃了嗎?他要如何對家人和瑪歌解釋?
蕾凡甚至比莉莎還更加任性,他們班德森家的男子難道是生來對付美麗又任性的東方女子嗎?
「切火雞了!」此時賴利大聲宣布。
「耶!」孩子們高聲歡呼。
這個房子真的需要孩子,有孩子的氣氛多熱鬧啊!
傑瑞決定讓孩子們的歡笑聲充滿獅之心的理念仍然不變,瑪歌答應了,但蕾凡辦得到嗎?
就算目前理智還能管得住波動的心,但是長時間和迷人的蕾凡相處之後呢?
他根本不敢保證!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29:13
第五章
紐約時代廣場
亮麗的燈球落下,繽紛的彩紙飛揚,和平的歌聲響起,歡欣鼓舞的人們互相祝福、擁抱……多麽溫馨感人的一刻呀!
瑪歌緊緊擁著傑瑞,幸福的表情下言可喻,如果以一百分為滿分,她現在的感覺應該是一百二十分。
在氣氛的催化下,傑瑞又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了。
他屬意的人本來就是瑪歌,兩人交往也有三年了,豈容一個東方女子的幾個笑容搞破壞。
小別勝新婚,三個月不見,兩人的甜蜜自是不在話下。
他們隨著人潮移動,當眾擁吻,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心,傑瑞衝動的開口道:「我們結婚吧!」
「你說什麽?」瑪歌雖然笑容滿面,但似乎沒聽清楚,大概是現場太吵了。
「我們結婚吧!婚期就訂在三個月後好了,婚禮細節你再和我母親討論。」他大聲吼道,好像要把猶豫吼跑一樣。
「啊!」
瑪歌開心的尖叫,眺到傑瑞身上又親又抱的,然後大聲告訴周遭的陌生人,強迫他們分享她的喜悅。
聽到結婚兩個字,大家當然都誠心的給子祝福,這讓傑瑞對未來更具信心了。
瑪歌沒對傑瑞提起包家兩姊妹的事,現在她們已變得微不足道,因為她就要結婚,傑瑞三個月後就是她的了。
一個禮拜後,傑瑞重臨臺灣,將他的決定告訴孟世旅。
「所以我只有大概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還是無法說服蕾凡將那塊地賣給你,我就真的要說抱歉了。」
「夠了、夠了!以你所向披靡的魅力來說,就算二十天也夠了!而且你不知道,臺灣的女人對老外總是沒有抵抗力,認為老外就是好條件,臺客就跟殘廢沒兩樣,包蕾凡大概也差不多。」孟世旅信心滿滿的說。
傑瑞可沒這個自信,他覺得對蕾凡而言,男友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不知這世上,什麽才是她認為重要的東西。
每個人都有他重視的東西,傑瑞自認為沒什麽遠大的志向等著他實現,但他重友情、重倫理,實在不願自己的行為傷害到一個女孩子。
包蕾凡這個女人是任性了點,可是真的很迷人啊!
兩個月後,到底會是誰傷害了誰呢……
咱嚓一聲,一顆拳頭般大小的球快速的越過球場,安全射發到對手的領域中,對手不甘示弱,跨著大步全力搶救,毫不含糊。
網球俱樂部,又是另一樣有錢人的玩意兒。
蕾凡除了逛街購物、上美容中心外,最常做的就是運動了。
倒不是說她多愛運動,但運動可以保持肌肉緊實、線條優美,皮膚也會因而特別緊繃亮眼,所以她並不介意多做。
說到愛漂亮,蕾凡的網球裝扮也是滿講究的,為了不讓頭髮因跳動而散亂,她總是費好一番工夫綁好、編成辮子,然後噴上髮膠固定。
今天的髮型是走俏麗路線,她請髮型師將頭髮分成兩邊,固定在兩側,然後又各自分成四到五股,編成麻花辮,纏繞成麻花辮小包頭。
運動裝扮讓她看起來特別修長俐落,纖細的頸子尤其充滿誘惑力,讓人忍不住想將手掌圈上去……
多麽引人犯罪的美人呀!
「嗨!小姐們,介意雙打嗎?」
趁著一方失球的空檔,兩個男人笑容可掬的走進球場,要求和小姐們共度下午時光。
「傑瑞•班德森?!」蕾凡搖搖頭,不敢置信的笑問:「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也是昨天才結束米蘭之行,正準備想個藉口問孟世旅他的地址,下個禮拜飛去英國拜訪他,想不到他自己先送上門來了。
傑瑞看了眼她漂亮的玉腿,吹了聲口哨,讚賞的道:「好漂亮的腿。」
超短的迷你裙幾乎露出她的底褲,修長的雙腿完全得下到遮蔽,白玉般的肌膚上無任何斑點,連一點蘿卜都沒有,只能說她得天獨厚。
「謝謝。」蕾凡得意的點點頭,轉向一旁的孟世旅,道:「孟先生你好,記得琴音吧?我們曾一起喝茶。」
「記得。楊小姐你好。」孟世旅酷酷的朝楊琴音點個頭。
「你好。」她立刻有禮的回道。
「別那麽生疏嘛!蕾凡。好歹我們也見過幾次面了,直接叫名字不為過吧!」傑瑞提議。
「當然好,傑瑞。」她沒有反對,又問:「你妹妹已經離開臺灣了,你怎麽會在短短的半個月內又重臨這片土地?」
「我說過要追蕾心吧!臺灣的女孩真是既美又極富魅力。」傑瑞說著也朝楊琴音點點頭。
「哦。」蕾凡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原來他還不知道她已經獲悉他有未婚妻的事呀!看來他接近她們姊妹倆是有目的的。
嘿嘿!這個遊戲還有好幾種玩法呢!
「有話待會兒再說,分組吧!」蕾凡揮動手中的球拍,熟練的轉了轉,架式十足的道。她不喜歡滿身大汗的站在球場中說話,感覺黏答答的,很不乾爽。
然後蕾凡和傑瑞一組,楊琴音和孟世旅一組,四個人打得不分軒輊、互不相讓。
之後,孟世旅有事先走了,傑瑞則請蕾凡和楊琴音吃晚飯。
蕾凡趁著梳洗之便告訴好友想和傑瑞獨處,楊琴音便找了個藉口離去,最後只剩兩個各懷鬼胎的男女了。
想控制一個男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控制他的色欲,但蕾凡排斥性這回事,所以這個方法行不通。
不過基本上,男人之所以愛美女,不就是因為想和美女發生親密關係嗎?所以美貌還是佔有絕對的優勢。
蕾凡故意將頭髮披散著,一方面是這樣看起來比較性感,另一方面是因為頭髮太長了,不容易乾,所以沐浴後,她只能盡量用乾毛巾將水分吸乾而已,吹風機根本就作用不大。須知她平常都是上美容院護發、洗髮的,要不是碰上這種情形,她才不自己動手整理呢!
坐在有隔間的餐廳裏,感覺彼此更接近,就像在私人約會一樣。
這家餐廳的座椅設計是連接成拱圓形的,蕾凡和傑瑞不避嫌的比鄰而坐,佳肴已經上桌了,但沒有人對它有興趣,彼此都希望擊出漂亮的第一擊。
「傑瑞,你說你喜歡我姊,到底喜歡她哪一點呢?我很想知道。」她仰著小臉,故做天真的問。
「哪一點?」傑瑞想了一下,才道:「她看起來很需要人保護的樣子,還有,她的氣質真是出眾。」
男人!他們永遠不會承認他們看上的就是女人的美貌,即使這只是作戲。
「那我呢?難道我看起來不需要人保護,氣質不出眾嗎?」蕾凡嘟起小嘴,不依的提出抗議。
「你……」她的樣子實在很可愛,帶點小女孩的天真,又帶點成熟女人的柔媚,說真的,就算是聖人也會動心。為了抗拒她,傑瑞只有努力想著瑪歌,以衝淡對她的感覺。
「怎樣嘛!」蕾凡故意去碰他的手,嬌嗔的催他回答。
他的手好大而且好暖和,讓人有幸福的錯覺。在更深的心理層面,蕾凡突然好想知道他對她的真正看法。
「你很美,高貴的像個女王一樣,當然氣質出眾。」突來的觸碰讓傑瑞有些意亂情迷,忙將手掌栘開。
「意思是說我不需要人保護嗎?」她故意生氣的轉頭不看他,目的是要他產生一點內疚感。
傑瑞沒有上當,反而順著她的語尾道:「你需要的不是男人的保護,而是所有人的愛慕。我相信男人愛慕的眼光更能讓你覺得安全,因為你想當永遠的女王。」
蕾凡暗暗做著深呼吸,提醒自己沉住氣,否則一切又得重來。
可惡!他又在嘲諷她了。
這個男人真不好釣,因為他總能一語中的。
她的確需要眾人愛慕的眼光,的確以女王自居,否則怎會花這麽多時間跟金錢維持外表的美麗?
她希望自己永遠是最亮眼的一顆星,希望所有人都驕寵她,視她為至高無上的寶貝。
她不要他例外,她要他對她改觀,要他成為她腳下的臣民之一!
蕾凡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回頭帶點悲哀的道:「女王是孤獨,沒人了解的。其實女王也只是個凡人而已,在一個人的時候,她也希望能得到愛人最細心的呵護,當一個被愛的小女人。」
這些話多少帶點真實性,她也曾希望自己不是這樣心高氣傲,希望自己有個平凡的家庭、乎凡的人生,但她選擇了現在的自己。
因為平凡代表的是淡而無味的生活,她拒絕每天為死後帶不走的東西忙碌,和整天看人臉色過日子。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有這麽傷感的一面。」傑瑞微感訝異的道。
「沒關係,幫我剝蝦殼我就原諒你。」蕾凡嫣然一笑。
被她的笑容搞得有些心猿意馬,讓他只想用力吻住她調皮的小嘴。
發現自己的心思,他微微一怔,笑著搖搖頭,看著桌上還沒有動過的晚餐,挑出一只明蝦,開始細心的剝殼去頭尾。
傑瑞之所以覺得應該娶瑪歌,當然是因為他愛苦瑪歌,至少他是這麽認為。
而異國戀情少有成功的,即使像蕾凡這樣顛倒眾生的女人也難逃命運,
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生活習慣,樣樣都下同,樣樣都必須重新適應,就算是同為西方人的瑪歌,他也是花了三年才漸漸調整了兩人的不同啊!加上蕾凡如此依戀她的親人,如何忍心離開熟悉的人、事、物?
蕾凡會離開親愛的姊姊遠嫁英國嗎?
才怪!那可能性比坐飛機掉下來還要低。
這個任務比想像中來得艱鉅,他必須時時提醒自己這只是個有目的的戀情,以免自己掉入無法自拔的深淵。
蝦殼剝好了,蕾凡開心的直接咬住他手中的蝦肉,傑瑞覺得心中一跳,連忙垂下眼,拒看她誘人的小嘴。
蕾凡一點也不在意他的逃避,轉身從隨身包裏拿出紙筆,調皮的邊寫邊道:「傑瑞•班德森,大帥哥,會幫女孩剝蝦殼,風度OK。」
「你在幹麽?」他問。
「幫你做身家調查呀!想追我姊的人,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就蒙混過去?當然要先過濾一下。我姊那個人很笨的,要是遇上騙子,十個她都不夠騙。」蕾凡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故意提起騙子兩個字,看看他有什麽反應。
眼睛是靈魂之窗,看眼睛準沒錯。如果他也直勾勾的回看她,表示他說謊,因為他想說服她,所以才顯得特別鎮定,而如果他目光閃爍,越盯越回避,也仍然是說謊,只不過這代表他是另一種人而已——那種沒膽子的孬種。
傑瑞兩樣都不是,只是泰然自若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剝起另一只明蝦殼。
「你姊姊的確單純,不像你,我永遠猜不透你下一步想幹什麽。」他回道,令人找不出破綻。
「你追的又不是我。」蕾凡可愛的努努嘴,又將問題丟回給他。
「所以我很怕你。」傑瑞意有所指的說,仍然垂眼看著明蝦,順理成章的剝他的蝦殼。他也是會反擊的!不是永遠處於挨打的狀態。
蕾凡禁不住好奇的問:「怕我什麽?」
「怕你愛上我呀!到時候我可煩了,不知道你是會哭哭啼啼的纏著我,要我愛你,還是會跑去登報向我求婚。」他賊溜溜的看她一眼,突然露齒笑得奸險。
「赫!你吃我豆腐!」她故做驚嚇狀。
「味道不錯。」他笑容迷人。
「咬你哦!」她表情可愛。
「給你咬。」
傑瑞笑著將剝好殼的明蝦送到她嘴邊,蕾凡故意張大嘴巴咬下,想不到雙唇竟碰到他的手指,頓時火花四射,四周變得鴉雀無聲,兩人的情欲再度被挑起。
蕾凡幾乎可以聽到乾柴烈火的劈咱聲了。
奇怪!平常如果遇上這種情形,她應該會覺得臟才對,她的嘴巴碰到他的手了耶!雖然她相信他是乾凈的,但別人的手就是別人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裏就是不對,感覺上就是有疙瘩。
從前因為潔癖的關係,蕾凡連舌吻都不肯,跟男人上床更是排斥了,頂多是親一親,隔著衣服摸幾把而已,能減少肢體的接觸就減少。
但這次不同,她甚至還有舔乾凈他手指上汁液的衝動!
傑瑞沒有收回手,指尖仍然依戀的感受著她柔軟的雙唇,一時被那股熱力給震懾住了。
這是對的嗎?他心裏想。
身體渴望的是眼前的女人,心裏想娶的卻另有其人。這是對的嗎?
也許男人可以將感情與肉體分開,絕大部份男人甚至會大言不慚的說:「逢場作戲而已!」但是傑瑞覺得不一樣,逢場作戲的火花絕對比不上現在的感受,他只想不顧一切的將她壓在身下好好吻個夠,好好愛個夠。
「對不起,加個水。」
一聲輕柔有禮的女聲響起,聽起來卻有如暴雷,硬生生將這詭譎的氣氛給劈開。
蕾凡慢慢移回自己的位置,抬眼看了眼女服務生,心裏不平衡的想:她一定是來看帥哥的吧!有種被侵犯的不悅,又有種被拯救的解脫感。
她不知道傑瑞的感受和她一樣,兩人都將問號在心裏轉了千百轉了。
服務生走後,蕾凡又偷看了眼他,這才拿起手中的小冊子,清清喉嚨,道:「開得起玩笑,幽默感OK。」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29:34
第六章
咻!細棒劃破空氣的聲音。
鏘!鐵器互相撞擊的聲音。
劍術課,是蕾凡和楊琴音正在體驗的新項目。
「你是說那一瞬間,你的潔癖症好了?」楊琴音用勁劃下一劍,邊玩邊問。
「是啊!會不會太奇怪了?」蕾凡將上身一偏,躲開她的攻擊。
「也許你愛上他了哦!」楊琴音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惡心!他是個騙子耶!」蕾凡斥為無稽。
「騙子又怎樣?騙子就是壞人,壞男人就是有魅力,壞男人當道!」楊琴音舉劍再次攻擊。
「我是壞女人,壞男人對我沒有吸引力,壞男人專門吸引你們這種純情小女生。」蕾凡用劍格開攻擊,劍尖向上一挑,直點楊琴音門面。嗒的一聲,正中要害,兩人同時收劍。
「很好,蕾凡。但是你的手臂應該再抬高一點,像這樣。」劍術的指導老師上前指導,當然,她是個女人,蕾凡可不想被男老師趁機吃豆腐。
「琴音,你的速度要再快點,手腕的角度要像這樣。」指導老師接著糾正楊琴音。
「壞女人不見得就能逃過情關,你不也承認自己覺得他很帥!」楊琴音道。
「帥哥也會老的。帥哥縱欲過度老得更快,尤其西方人比東方人容易顯老,想到他五年後可能皮都皺了,我就提不起什麽勁來。」蕾凡有點違背良心的說。
「我們再來一次,敬禮!」指導老師心無旁騖的下令,專業的像沒聽到這兩個女人在講話一樣。
蕾凡和楊琴音同時舉劍敬禮,就攻擊位置。
「你自己就不會老嗎?想那麽遠!」楊琴音右腳向前一跨,快劍揮下,蕾凡險些沒有閃過。
蕾凡用劍托擋住,往前一推,轉個圈,跳了開來。
「好!」指導老師拍手叫好,「蕾凡,你真是個天才!」
蕾凡一笑,有禮的朝老師點了點頭。基本上,耍帥的動作她一學就會,連練習的時間都不用,她是天生好手。
她回頭又對楊琴音說:「我每天運動、保養、吃養生食品,保證三十年後才看得到皺紋。」
「女為悅己者容,你又不想談認真的戀愛,這麽愛漂亮幹麽?」楊琴音不解。
「女人應該為自己而活,我自己高興就好。」蕾凡不怎麽同意好友的說法;再說,她怎敢說是因為喜歡被注意這麽無聊的理由咧!說出來準被琴音罵虛榮。
指導老師此時又下了令一道指令,「這次換蕾凡攻擊,敬禮!」
蕾凡和楊琴音再度就備戰位置。
「我看你可以趁機和傑瑞做做看,說不定能治好自己的潔癖症,也說不定就這樣把自己嫁出去了。」楊琴音建議道。
「我怎麽會有你這麽惡心的朋友?」蕾凡舉劍敬禮,有口無心的道。
「你和我談這件事,不就是為了得到建議嗎?我不過明說而已。」楊琴音舉劍回禮。
蕾凡向前一刺,又快又準。「你好像希望我快點嫁,甚至嫁得越遠越好。」
「對不起哦!但誰希望身邊有個愛搶人男友的大美人?」楊琴沒躲過,當的一聲,劍尖落在她的防護面罩上。
「胡說什麽?我又沒搶過你的!」蕾凡聞言蹙眉。
「你搶過香苓的男朋友,難保有一天不會搶我的。」雖然她還沒有男友。
「哦。」蕾凡收劍,哦了一聲,差點忘了那段小插曲,直到楊琴音再次提起。
一年前她的確搶過舒香苓的男朋友,但,那時是因為那個男人主動向她示好,她問過她可不可以測試他才下手的,想不到一試就破功,那男人根本沒有舒香苓想像中那樣愛她,害好友鬱悶了好一陣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是驚天動地的?」楊琴音問,接著又自問自答的道:「我這不是白問嗎?如果你知道就不會不斷搶別人的男友了。」
蕾凡反問:「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看香苓的樣子,多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蕾凡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決定以後要對舒香苓好一點,以彌補自己無心的過錯。
琴音的提議她會找機會試試看的,至於嫁人就免了,那麽遠,又見不到朋友及家人,包準她不到半年就後悔,包袱款一款逃回來。
傑瑞對蕾凡的側寫果然沒錯,她就是那種戀家又長不大的小女孩。
傑瑞帶包蕾心去看歌舞劇,在他的想法裏,直覺氣質高雅的包蕾心大概滿適合這種場所吧!
事實不然,包蕾心對歌舞劇根本一竅不通,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舞臺上的人到底在幹什麽。
她更不明白蕾凡為何要她和傑瑞出來,又警告她別當真,陪他玩玩就好。
唉!做人家姊 真難。
看不懂歌舞劇,就看看旁邊的人好了。
他真的很好看呢!不論走到哪裏,都會讓人忍不住分心去注意他。
可是奇怪,為什麽她一點都不動心呢?是不是她老了,荷爾蒙分泌不足,所以尋不回失去的熱情?
節目才進行了約半小時,看來還有得耗,包蕾心只好繼續偷偷往旁邊張望。
他們的座位在首席貴賓區,視野不錯,看完旁邊的帥哥,就看看另一邊還有些什麽人吧!也許會看見熟人。
這時,包蕾心突然覺得頸背的毛發都豎了起來,好像有股擋不住的殺氣不斷向她襲來。
她小心翼翼的移動脖子往殺氣的來源望去,然後,在視線鎖住目標後,又迅速將脖子調轉回來。
老天!怎麽會在這裏遇上他?!那個滿身銅臭的男人為什麽會來看歌舞劇?難道他也會為女人轉性?
瞧他那仿佛能發出中子炮的眼睛,好像她犯了什麽滔天大罪一樣,她也不過和一位帥哥出來看戲而已嘛!難道她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嗎?
「蕾心?你不舒眼嗎?」傑瑞發覺她的僵硬,不覺往她剛才望著的方向看去。他知道她一直都沒有專心在看戲。
「不要看。」包蕾心拉拉他的袖子,要他正視著前方就好。
他問:「你在怕什麽?」
「怕?我才沒有怕什麽,只是看到討厭的人而已。」包蕾心嘴硬的道。
「以前的情人?」
「呃……是或不是……唉!很難解釋。」
「那我們離開這裏吧!」傑瑞提議。
「可是你還沒看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看他。
「沒關係,反正不怎麽好看,而且要美人提心吊膽的陪我看戲,身為男人的我就太不體貼了。」
聽了他一席話,包蕾心不覺微笑以對。
這麽完美的男人怎麽可能喜歡她呢?她只是個缺點一大堆,迷迷糊糊過日子的女人啊!
他應該配像蕾凡那樣完美的女孩,有完美的身世、完美的外表、完美的……管它是什麽,反正她覺得蕾凡就是完美,連她的任性都很完美。
包蕾心感激的說:「謝謝你。」
「不用客氣。」傑瑞起身,順道紳士的扶起她的手臂。舞臺下燈光不足,這麽做是必要的。
黑暗中,兩人快步離開劇場,想不到才剛推開第二道門,迎面就遇上那位不想見的人。
「這麽快就要走了?」那人一臉要笑不笑的奸商臉孔,兩手環胸,好像幾百年前就等在那裏一樣。
「戲不好看。」包蕾心聳聳肩,吶吶的回道。
「包哲行,蕾心的哥哥,你好,初次見面。」他朝傑瑞伸出手。
傑瑞一臉疑惑的握住包哲行的手,奇怪的道:「哥哥?我以為……」剛才蕾心是怎麽說的……很難解釋?不過是哥哥嘛!有什麽難解釋的?
對了!這對兄妹沒有血緣關係,難道……
哇!如果真是那樣,真的很難解釋呢!
「你的女伴呢?」包蕾心假裝不在意的問道。
包哲行直盯著她答:「她還在裏面。」
「哦,祝你們愉快。」意思是再見了。
「沒關係,我還想多認識一下這位先生。」包哲行不為所動。
「糟!失禮了,我是傑瑞•班德森。」傑瑞恍然發覺包哲行還緊握他的手,不想就這麽放過他的樣子。他笑稱,「這是我和蕾心第一次單獨出來,你們家人對蕾心的保護真周到,哥哥妹妹都要對我這個男伴做如此嚴密的偵察,這舉動想必嚇走不少男士吧!」
包哲行再用力一握,才放開手來。再握下去,恐怕連當事人都會誤以為他是同性戀了。
他道:「這麽說就太見外了,蕾心和蕾凡都是家底豐厚的未婚女子,就怕有心人士想藉機詐騙她們。班德森先生喜歡年紀大的女人嗎?」
「年紀大?閣下是指蕾心嗎?」傑瑞側頭看了美麗的包蕾心一眼,又道:「才大個一歲多不是問題吧!你覺得我們兩個站在一起,誰看起來比較老呢?」他反問。
包哲行被傑瑞的話堵得沒了下文。
他要是說她比較老,根本是違心之論,而且,蕾心本來就不太理他了,他還說她顯老,那不是自掘墳墓是什麽?
而如果他承認傑瑞看起來年紀比較大,這不就自打嘴巴了嗎?他就是要傑瑞知難而退,故意諷刺他是為了錢才追求年紀比他大的女人要他覺得羞愧的呀!
「失陪了,哥,我們在餐廳訂了位置,再晚會被搶走的。」包蕾心不看他,只是閃躲著他熾熱的眼神,淡淡的說。
「你的謊話不高明,蕾心,現在八點多了,你還想讓我相信你還沒吃飯?」包哲行挑挑眉。
「呃……」包蕾心順順頭髮,有些不知所措,不覺向傑瑞靠近了些。
包哲行看著她的舉動,不認同的瞇起眼來。
傑瑞有些試探性的將她攬近些,才開口,「包先生,我可以叫你哲行嗎?」
「當然可以,傑瑞。」包哲行這句話是瞪著傑瑞的手說的,可見他看那只手有多不順眼。
「我們班德森家族在英國也算是有名望,絕不是虛有其表的登徒子,也不需要靠女人的家族財富來重振家威。你可以放心,我對蕾心的企圖絕沒有你來的深。」傑瑞揚揚眉,城府極深的笑著。
包哲行聽他一番話,突然有所頓悟的抬眼望著他。
天啊!他還愛著蕾心!他還愛她……
他忽視自己的感覺太久了,久得他以為它已經過去了,但又明顯的被這名外來客一眼看破。
真是丟臉!
在一個屋檐下,曾經如此相愛的兩人,怎會走到如此陌然的地步?
不能再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斷逃避他的目光,事情該有個了結。
「蕾心……」包哲行深吸口氣,微微顫抖的喊著她的名。
「對不起!」她垂下雙眼,仍然不願正視他。
「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嗎?」包哲行鍥而不捨的道,銳利的眼神不斷逼迫著她。
包蕾心低聲的回,「談什麽呢?放過我吧!」
「放過你?歲月有沒有放過我們?你仍然認為一切都是我的錯是吧!你有沒有站在我的立場想過我們的問題?」包哲行語帶激動的說。
這時,傑瑞出面打斷他想續前緣的心。
「很抱歉,哲行。」他面帶微笑,風度翩翩的道:「蕾心今晚是我的女伴,不管你是她的什麽人、想談什麽,別在今晚。」
包哲行本想對他發飆,斥責他憑什麽干涉他的家務事、他的感情世界,但實在是伸手打不了笑臉人,他只好氣悶的來回看著兩人,放棄道:「我今晚等你回來。」說完扭身往劇場的方向走去。
他大概是去處理他今晚的女伴吧!再怎麽不悅,做男人的不該失去應有的風度。
包哲行走後,包蕾心這才舒口氣,抬頭看著傑瑞。
「謝謝。」她說。
「不客氣,保護淑女是紳士的責任。」他輕鬆的點點頭,並放開纏在她腰間的手,然後突地拉開了彼此的距離,饒富興味的看著她。
「什麽呀!」包蕾心被他看得不覺紅了雙頰。
傑瑞笑道:「你比我想像中要複雜多了。」
「每個人都有過去,我都要三十歲了,難道什麽都沒留下嗎?」
「你這筆比一般人還要精彩。」
「謝謝你,我當它是恭維了。」
「是恭維沒錯。」
包蕾心聽了會心一笑,倏地感覺心中的大石輕了不少,就連包哲行臨走前留下的話,都不再那麽刺耳了。
也許傑瑞就是有這種本事吧!他總是能讓身邊的人都放鬆心情,細細品味他的紳士作風,享受與他在一起的時光。
這一晚,包蕾心逃避著包哲行的談判通牒,和傑瑞在外頭流連了許久,一直沒有進家門的跡象。
這可苦了在家等候的包哲行與蕾凡,只能待在家裏乾著急,擔心這對俊男美女擦出什麽火花。
過了十一點,包哲行跑去敲蕾凡的房門,這才發現她不在房裏,反而窩在大廳裹著毯子看電視。
「蕾凡,你在幹麽?今天沒有Party怎麽沒早點上床睡美容覺?」包哲行站在沙發背後,雙手擦在側腰,神情不耐的問。
「哥。」蕾凡將頭往後一仰,又坐回原姿勢,下巴撐在膝上,兩眼瞪著電視,悶悶的問:「你怎麽也沒睡?」
「我在等一通重要的電話……美國來的。」他強調,以免露出馬腳。「蕾心還沒回來是嗎?」
「是啊!我有事要問她,所以在等她咩!」
「打過電話了嗎?」
「打過了,沒開機。」
「你知道她今天和誰出去嗎?」他明知故問。
「知道,我叫她去的。」
「你叫她……」包哲行忍不住提高了聲調,又硬生生壓下來,咽下一口氣,才問道:「你不是一向反對她出去約會的嗎?」
因為這個妹妹的任性,所以他安心的以為蕾心會永遠待在他身邊。
包哲行私心的認為,也許拖過適婚年齡,包蕾心就沒機會出走了,萬萬沒想到蕾凡這麽快就放行了。
傑瑞•班德森真是蕾心的真命天子嗎?這個危機會是他們的轉機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越喜歡的人反而越是要將他推給別人,你說這招叫做欲擒故縱還是笨得可以?」蕾凡木然的說。
「你問我的意見?有沒有人告訴你這招笨得可以?」
喜歡?蕾凡對喜歡的定義很廣,包哲行並不擔心她。
但是這個豬頭!哪有人把自己喜歡的人推給別人,還推給自己的姊姊的!到時後悔想搶回來不是更難?
最重要的是,她怎麽可以推給蕾心?蕾心才不會隨便撿人家不要的東西……
這點蕾凡應該也清楚,所以蕾心的遲歸更令人憂心了。
「我還沒問過別人呢!不過我現在覺得自己真是笨得可以沒錯。」她以手指梳梳長髮,感覺像在自怨自哀。
「你沒有傑瑞的電話嗎?」他有些煩躁的追問。
蕾凡聞言有些吃驚,再度將頭往後一仰,道:「你認識傑瑞?你又怎麽知道姊是跟傑瑞出去的?」
「今晚稍早在劇院碰上的。」
「劇院?」蕾凡突然噗哧一笑,回過上半身,面對著哥哥,可愛的問:「不會是看歌舞劇吧?」
「嗯。」包哲行微微的點個頭。
「拜托!姊那個人太直了,根本不懂那種劇碼想表達什麽;而你這個人太市儈了,更是懶得去欣賞歌舞劇的意境。你們這兩個不懂歌舞劇的麻瓜怎麽會在劇院碰上的?」
「我今晚的女伴硬要去看。也許我該將她介紹給傑瑞。」他摸摸下巴,覺得這個主意真是不錯,只是當時怎會沒有想到呢?
「甩人的方法就是幫他介紹下一位愛用者,這招我用過。」
包哲行聽了不禁失笑,「你這丫頭!不正經的主意倒是滿多的。你到底有沒有傑瑞的電話?」
「有啊!也打過,不過一樣沒開機。」蕾凡輕嘆一聲,又縮回原來的位置,視而不見的看著電視。
看來,這對兄妹注定要有個失眠的夜晚了。
沉默一會後,包哲行搔搔腦袋,問:「妹,自從爸媽過世後,你……過得好嗎?」
蕾凡沉默了會兒,才道:「不能說不好,但是……」她閉上眼睛,回想起父母喪生的那一夜,忍不住長長地吐了口氣,「我覺得我的安全感都不見了。」
「安全感?你對哥和蕾心有所不滿嗎?」
大家都知道蕾凡是天之驕女,哥哥、姊姊對她的寵愛及保護是無微不至,所以他當然會疑惑了。
「不是這個問題,而是……」蕾凡再次頓了一下,才道:「我常常覺得如果沒看見你們,你們也會像爸媽一樣消失,然後,我就只剩下孤單一人了。」所以她每次一進家門就要問問家人的行蹤,否則無法安下心來。
「你這傻瓜!」他戳戳妹妹的後腦勺,苦笑的開口,「哥會永遠在你身邊的雷心也是。」
「我知道。」蕾凡滿心希望的笑了,「我真心相信。」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29:52
第七章
蕾凡是淺眠的人,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驚醒她,尤其是早上太陽已經出來了,她又一個人待在安靜的大廳裏,所以當大門無聲的滑開時,她立刻就醒了。
本以為是下人陳媽來打掃客廳,可是想想不對,陳媽明明請了一天假,而且看看手表——哇!九點半了,真是創紀錄。
須知她包蕾凡嬌生慣養,沒有席夢思大床很難睡得好,想不到竟能在沙發上睡這麽久,當然創紀錄嘍!
她眨眨黑白分明的美眸,朝大門的方向看去,只見姊 一臉疲憊的推開門,然後,她也看見她了。
「姊!」蕾凡坐直身子,焦慮的喊了聲。
「妹,你怎麽睡在這裏?」包蕾心看著她身上的毯子道。
「我在等你,後來……」然後蕾凡停了下來,因為她看見了蕾心身後的他——傑瑞•班德森。
他怎麽會出現在她家?
糟糕!現在是什麽情形?她的頭髮亂不亂?她的衣衫整不整齊?還有……天啊!她的眼角有沒有眼屎?
蕾凡強迫自己不要去撥頭髮,直視著傑瑞的眼睛問:「你進來做什麽?你把我姊帶到哪兒去了?為什麽現在才回來?」
「喔哦!我可沒有把你姊帶到哪裏去了哦!千萬別誤會。」傑瑞搖著右手食指,泰然自若的回道,眼睛看著她身上的睡衣,臉上掛著可惡的笑容。
蕾凡知道自己的睡衣並不性感,只是一件鵝黃色底,綴著粉紅色小花的棉質褲裝,既不暴露也不貼身。可是他那種眼神是什麽意思!
她試著忽略他的眼神,再問:「那為什麽……」
「我昨晚在店裏過夜。」包蕾心打岔告訴她。脫下外套,連同傑瑞的一起交給聞聲而來的門房。門房將外套掛好了,便進去廚房裏面張羅茶點準備接待客人。
「為什麽?」蕾凡接著問:心裏是越來越迷惑了。
「我無法對你解釋,總之,我想搬出去一陣子。」
「搬出去?姊!你對這個家有什麽不滿嗎?為什麽要搬出去?」這太突然了,她不只不能接受,更覺得憤怒。
「我說過我很難解釋,而你也該學著獨立了,不要事事依賴著我。」
「我不要!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讓你搬!」蕾凡張開雙臂擋在她面前,認真的像只捍衛家園的小母雞一樣。
「蕾凡……」包蕾心無奈的看著妹妹,只覺得喉頭髮苦,什麽都說不出來。
「也許讓我來說會容易些。」傑瑞自告奮勇。
「果然和你有關!」還敢裝無辜!蕾凡恨恨的瞪著傑瑞。
包蕾心又跳回來打圓場。「跟傑瑞無關,你別誤會。」
「那為什麽連這個陌生的男人都知道了,卻不能告訴我?」她指著傑瑞問。
包蕾心只是秀眉一擰,又是一陣沉默。
是傑瑞自己猜到的,加上昨夜的相處,她終於承認和包哲行有一段難以啟齒的往事,可是妹呢?她試了十年了,一樣說不出口,因為自己是她最敬重的姊姊啊!
萬一蕾凡知道以後開始排擠她,並心存芥蒂,這個家可怎麽辦?包家完全是靠這份互信互賴的親情在維持,結果呢?結果她卻是一個偷偷和哥哥談戀愛的不倫之女!
現在,那個該死的男人都說不出口了,憑什麽要她這個軟弱的女子來承擔這個問題?
怪都怪那個男人突然又發神經,說要找她談談,否則她就不用選在他上班後的時間回來搬東西,也不用避不見面了。
其實事情都過了那麽久了,有什麽好談?她的心,早已心如止水……
突然,包蕾心好像看見心湖的中央躍起一尾金黃色的魚,忍不住出手去捉它
「姊?」蕾凡疑惑的看著姊姊的動作。
「沒有!沒有金色的魚,真的沒有!」包蕾心急急的否認。
「我在等你的答案。」對於姊姊的異想及幻語,蕾凡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唔……」包蕾心決定三緘其口,她才不要當那個衝鋒陷陣的炮灰呢!叫那骨頭硬的男人當去。
「你說。」眼看姊姊還是吞吞吐吐,蕾凡轉向傑瑞詢問。
對嘛!去逼別人說去,別來逼她。
正當傑瑞張開嘴要說時,包蕾心又及時發覺不對勁了。
不!不對,不是……
她喊:「不是這個男人啦!」
「男人?」蕾凡訝異的瞪著姊姊,像個晚娘似的質問,「你偷交男朋友?」
「呃……」是偷偷,但也是不得已的呀!
「是誰?我認識嗎?傑瑞認識嗎?」她看看姊姊,又看看傑瑞。
「啊!不要問了、不要問了!反正我要暫時搬出去啦!」包蕾心掩著雙頰從蕾凡的旁邊溜過,直往樓上的房間奔去。
蕾凡想追,但傑瑞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如願。
「你幹什麽?讓我阻止她!」蕾凡用力掙脫他的大手。
他沉重的說:「讓她走吧!她在這個家很痛苦。」
「痛苦?怎麽可能……」蕾凡頓了下,聰慧的腦袋開始將先後的對話連接起來。「痛苦、男人、這個家?姊的男人是住在這個家裏的?!」
傑瑞嘉許道:「你的反應很快。」
「是誰?」馮門房?快六十了,應該不會:堯花匠?三十幾歲,但有妻室,暫列為觀察對象:季技師?呃,有點小臟,但長相不惡,也列為觀察對象;吳司機?像混黑幫的,姊會喜歡這一款的嗎?
還有誰呢?有可能是經常出入這裏的男性嗎?保全人員?外燴師父?
不管怎麽想,蕾凡總是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因為他就是哥哥嘛!屬於長輩、親人、自家人,這種身分的人下會背叛她。
蕾凡的腦子還在過濾千百個可能,但對於包蕾心的感情生活,傑瑞已經不打算當解惑者了,只好聳肩道:「蕾心似乎不希望由我來回答。」
「那你還站在這裏幹麽?」她輕哼了聲。
「蕾心要我幫她搬家,如果我現在走了,有違紳士風度。」
「你不能一天不當紳士嗎?」蕾凡不由得提高聲調。她已經快被姊姊的搬家問題煩死了,這個男人還在火上加油,想讓她來個大爆炸嗎?
傑瑞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臉色一變,邪邪的道:「可以。」
接著,他將她往懷裏一帶,低頭吻住她。
蕾凡還在氣頭上,萬萬沒想到傑瑞的不紳士舉動就是強吻她!更沒想到的是,原以為她會氣的打斷他的鼻梁,想不到下一秒鐘,她竟陷入另一種新奇的火苗裏。
也許是找對了對手,她發覺自己一點也不討厭傑瑞的吻,甚至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腦袋都糊成漿糊了。
她模糊的想,他會把舌頭伸進來嗎?她會排斥他的舌吻嗎?他們之間的火花可以持續到做愛做的事嗎?
這時蕾凡聞到一股清新的刮胡水味,突然覺得有點狼狽。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麽?她在沙發上窩了一夜,現在的模樣一定不頂美,他怎麽會有興趣吻她?說不定她嘴裏還有異味呢!
傑瑞一點也沒考慮到蕾凡最在意的衛生問題,只是細細品味著她柔軟的紅唇,撫著她如絲的長髮,聞著她發間傳來的淡淡花香味。
打從第一眼看見她起,他就渴望著吻她,渴望能徹徹底底的吻她。然後,隨著時間的流轉,這股渴望漸漸變成絕望,因為他覺得自己就要乾渴而死了,最後,絕望的情緒終於蛻變為一頭兇猛的獸,衝破他的理智,衝破他的紳士教條,實現它的夢想了。
實現夢想的感覺是這樣令人興奮,傑瑞微微睜開眼,焦距不是很清楚的看著蕾凡閉上的雙眸。
她沒生氣?這證明她也喜歡這個吻吧!
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愛上這個吻的。
但當他試著索求她口中的甜蜜,她又變得有點退縮,於是傑瑞轉而吻著她的耳廓,慢慢嚙咬著她完美的線形,一路吻向她的鬢角、眼皮、眉心。
他用鼻尖輕輕磨蹭她的,期間有意無意的碰觸她的唇,勾引她現出渴望,真是個姦險的調情聖手!直到蕾凡挫敗的嚶嚀一聲,忍不住張開唇,主動追逐他真實的接觸,他才滿意的鎖住她的唇,沒有給她喘息及後侮的機會。
當傑瑞的舌尖侵入她的口腔,蕾凡再度有些微的抗拒,而他沒有勉強她,只是故技重施。
這次蕾凡不再抗拒了,她伸手捧住他的頭,好像剛才逃避熱情的是他而不是她一樣。
她盡情享受第一次激情的舌吻,心中雀躍的想:原來她只是比較吹毛求疵了點,比較需要別人的尊重,比較需要男人的耐心對待而已,說不定她不久後,也能享受真實的性愛了。
但真的是這樣嗎?
說不定你是愛上他了……楊琴音的話猶言在耳。
蕾凡不禁又想:這真實的一刻真是她保留給童話中王子的嗎?
她一向不相信童話故事,過的是豪門生活,現實到浪漫不起來,現在又怎會浪漫的胡思亂想了起來呢?
這個男人是個愛情騙徒啊!他有未婚妻的!
發覺蕾凡的心不在焉,傑瑞放開她,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問:「怎麽了?不喜歡我的吻?」應該不是吧!否則怎會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城掠地?
她靜默了半晌,才問道:「你究竟來臺灣做什麽?為了追求女人而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一點也不合理。」在現實生活裏,沒錢就得餓肚子,沒人會為了一段風流韻史而甘冒失去工作的危險。「對了,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我是室內設計師,到哪裏都可以工作。你怎麽會以為我來臺灣就沒有在工作呢?」他笑問。
「你整日遊手好閒,好像有用不完的美國時間一樣。」這點和她差不多。
「我是英國人,而且善於規劃時間。」他幽默的道。事實上,他剛好接了孟世旅委托的案子,閒暇時間才動手,反正孟世旅自己說不急的。
「哈哈。」蕾凡乾笑兩聲,顯然一點也下相信。她道:「拿一、兩件作品來看,看我才相信。」
「可以。」他答的倒是乾脆,「不過得等我幫你姊搬完家再說。」
「還搬家!」蕾凡怪叫,用力將他推離一臂之遠。「你不是準備不做一天紳士了嗎?」
「這個……」
「我的便宜都讓你佔了,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個……」傑瑞故意表現出為難的樣子。
蕾凡有些急了,想不到自己的魅力也有失靈的時候,再拖下去,姊姊就要提著行李下樓來了呀!
反正還在他懷裏,便宜也給佔過了,就再賞他一點甜頭吧!
傑瑞竊喜的看著她的表情從不敢置信到勃然發怒,這種挫她銳氣的遊戲仿佛可以令他浮躁的心像吃下定心丸似的。
他要證明她像是他一樣被迷惑。
然後,他看到她好像下了某種決心似的,突然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隨即吻
這一刻,他再也不在乎誰勝誰敗了。
遠在英國的瑪歌他忘了,近在樓上的包蕾心他也忘了,身在何方他忘了,為什麽在這裏他也忘了……他只記得自己摟著蕾凡的纖腰,更加拉近自己,直到兩人之間緊緊貼合,直到她的體溫透過薄薄的棉質睡衣傳送到他身上。
啊!多麽甜美的小嘴呀!他早該發現她是個熱情的女人。
門房端著茶點來過又走了,兩人沒發現;屋內有扇門開了又關,他們沒發現;有人拖著沉重的行李一步步走下樓梯,他們還是沒發現,直到一聲疑惑的輕喚敲醒了兩人的神智,他們才慌慌張張的停下來,僵在原地。
「傑瑞?」包蕾心站在樓梯的中央,伸長了脖子尋著。
通常這時候,一位紳士應該會街上前來幫她提重物的,可是傑瑞不見了,蕾凡也沒上樓去死纏活纏她,真是令人不解!
包家大廳的擺設,沙發位於正中央,面對著大門,可以一眼看見誰進來了,但樓梯是在沙發的左後方,沙發背又高,所以如果有人躺在沙發上,從樓上下來的人是看不到的。
傑瑞和蕾凡現在的情況正是如此,兩人吻到雙雙臥倒在沙發上,他的手已入侵到她的睡衣底下,一只腳跨在她的雙腿之間。
「你說。」傑瑞讓蕾凡決定接下來該怎麽辦。
蕾凡當機立斷。「躲在我的毯子底下。」
然後她將毯子一掀,蓋住傑瑞,身子一滾,便迅速站了起來。
「姊!」蕾凡重新戴上笑臉面對姊姊。
「妹,你在幹麽?傑瑞呢?」包蕾心拖著行李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我在……找隱形眼鏡!」蕾凡隨便扯個謊。反正姊不會懷疑她,就算她說自己剛才被外星人抓走了,她可能照樣深信不疑。她繼續說:「傑瑞說有事先走了,他要我代他向你說聲抱歉。」
「這麽巧。那我叫計程車好了。」包蕾心無所謂的道。
蕾凡怎麽可能就這麽讓她如願,那她不是白扯謊,白被佔便宜了嗎?雖然她被佔的很高興啦!
她踱到樓梯下方,仰頭看著姊姊,「姊,你不覺得這是天意嗎?連老天都不讚成你搬出去。」
「這才不叫天意,」包蕾心意志堅決的說,「如果現在開始下冰雹,阻止我出門,那才叫天意。」
「姊,不要搬啦!我幫你把行李提回去。」蕾凡說著往上走,準備接手她的行李。
「如果你希望節儉的我重買所有的民生用品,那你就提回去吧!」包蕾心在妹妹碰到她的行李時才開口。
「姊。」蕾凡紅了眼眶,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你不疼我了,你說過要代替媽媽照顧我的,你說你要當我的媽媽。」
看著這張美麗的小臉,包蕾心仿佛又看見十年前那無助的小女孩重現她的眼前,她忍不住放下行李,緊緊擁住妹妹柔弱的身子。
「妹,我會照顧你的,我會當你的媽媽。」
嘴裏才這麽說著,突然,腦海中又跳出包哲行咄咄逼人的眼神,包蕾心嚇了一跳,忘了兩人不是站在平地上,倏地反手將蕾凡推開。
蕾凡沒料到姊姊的舉動,一時重心不穩向後倒去,包蕾心發現錯誤,及時出手相搭救,可惜兩人已失去重心。
「啊!」
慌亂中,蕾凡的腳踢中了包蕾心腳邊的行李,於是兩個女人連同行李一起滾下樓去,直到蕾凡感覺背部碰到了地才停止。
「姊!你幹麽突然推我?要我死啊!」蕾凡撫著頭哀嚎著。幸好只上了幾格階梯,要不然這下非死即傷。
「對!要你死!你死了我可以分你的財產!」包蕾心邊說邊滾離妹妹的身上,剛才行李壓著她,顯得她既笨拙又狼狽。
「姊,你語無倫次啦!」蕾心痛到眼淚都飆出來了,姊姊又只會說風涼話,她只好邊抱怨邊用袖口擦眼淚。
「對、對!我越緊張就越會亂說話,你有沒有……」包蕾心說到這邊便停住了,因為她看見一雙長腿出現在她們面前。
「你們沒事吧?」傑瑞臉色鐵青的問。
「傑瑞?你不是回去了嗎?」包蕾心跪在蕾凡身邊,抬頭奇怪的看著這個突然又出現的男人。
「你就當我又回來了吧!你有沒有受傷?蕾凡?」他憂心的看著蕾凡。
「還沒死,只是自尊心受了點傷。」蕾凡哀怨的道,不忘數落他的不是,「你幹麽出來?我就快成功了說。」
傑瑞試著解釋。「我聽到你們跌下樓的聲音。」
她不知道當他聽到她們墜樓的聲音時,心裏有多恐慌。他還以為自己會看見蕾凡臉色蒼白的倒在血泊之中,還以為再也無緣親吻她的小嘴,再也無法聽到她用調皮又嬌俏的聲音喊他的名字。
那一刻,他無法忽略那種被恐懼籠罩的心情,即使站在這裏看著她古靈精怪的嬌嗔,他還是覺得自己狂亂的心就快跳出胸口。
他到底是怎麽了?他被這只淘氣的小狐狸給蠱惑了嗎?她是會妖法的魔女嗎?竟能讓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如此意亂情迷。
「你怎麽了?」蕾凡終於發現他的少言及蒼白。「你臉色怎麽那麽蒼白,我不喜歡。」她討厭太蒼白的男人,看起來有點娘娘腔,又討厭太黑的男人,看起來臟臟的,反正她就是個難取悅的女人。
「我沒事。」傑瑞力圖振作,拚命調整呼吸想撫平情緒。
「既然大家都沒事,麻煩你替我將行李搬到車上去,好嗎?傑瑞。」包蕾心開口要求。
「姊!」蕾凡還在抗議。
傑瑞動手幫忙拿好行李,又將兩個女人都扶了起來。
這一動,蕾凡才發現背部滿痛的,一定是撞傷了。
「我好痛!」她試圖優雅的站起來,但疼痛卻讓她淚眼汪汪,全身僵硬。
「姦痛?我看看!」包蕾心連忙將妹妹轉過身,拉起她的睡衣察看,忘了旁邊還有個男人,應該避諱一下。
蕾凡白皙的背部出現些微瘀青,包蕾心不由得心疼的陪著流淚。要不是因為她硬要搬出去,妹妹也不會受傷了,自責讓她的心情更糟。
蕾凡反過來問她。「姊,你痛不痛?」
「當然痛,姊的心很痛啊!」包蕾心猛點頭。
「你的手肘流血了。」傑瑞告訴她。他在剛才扶她起來的時候就發現了,現在大概只有迷糊的包蕾心本人沒發現而已。
「真的?」包蕾心連忙又推開妹妹,抬起自己的手肘看了下。
要跟上她的心情起伏速度可需要點時間,對很多人來說,包蕾心真是個很鮮的人物。
傑瑞鎮定的指揮道:「上車吧!你們都需要包扎一下。」
這下非去醫院不可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30:05
第八章
在去醫院的途中,蕾凡突然心生一計。
幾番考量之後,她覺得強留姊姊在家也不是辦法,而且那個讓姊姊痛苦的人一定會繼續讓她痛苦的。
讓姊姊如此為難的人是誰呢?唯一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是什麽好對象,要不然就是有婦之夫,否則姊姊幹麽逃?
不管是誰,蕾凡覺得家裏沒有任何上得了 面的男人配得上姊姊,能藉這個機會做個了斷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敷上藥之後,蕾凡支開姊姊,單獨和傑瑞談了會兒。
「傑瑞,讓姊姊去和你住如何?她住在店裏我不放心,這樣既可以避免和那男人見面,又可以解決安全上的問題,一舉兩得。」喔!她真聰明,這樣一來問題就都解決了。
「我住的是單人房。」傑瑞提醒她。
「那就換雙人房啊!」
「我們孤男寡女。」
「我信任你。」
「我在追求你姊,你還信任我?你的邏輯有問題!」傑瑞忍不住想勒死她。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麽?他到底要如何對她,她才會把他擺在第一位?要他求她嗎?她到底在想什麽啊!
蕾凡曖昧的笑問:「你確定你追的是我姊?」聰慧敏感的她,怎會分辨不出他對誰比較有意思呢?她的魅力果然所向披靡啊!
眼看詭計被拆穿,傑瑞只有認栽的承認,「就算我的目標是你,也不能和蕾心同住一房,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要有私人的事物要處理時怎麽辦?」
「總比便宜了家裏那個男人好。」她不在意的聳聳肩。
傑瑞有些不能接受的道:「那我們怎麽辦?」
「我們?」蕾凡猶豫了會兒,才想起稍早兩人吻得難分難捨,他當然無法接受她又將他推給姊姊了。
可是她也沒辦法呀!她就是這麽善變。
「我們的事以後再說吧!」蕾凡歪著頭想了下,突然古靈精怪的叫了聲,「傑瑞!」
他沒好氣的問:「幹麽?」
「我很喜歡你哦!」她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傑瑞聽了不禁有些飄飄然,不過一會兒後他又開始懷疑她這麽說背後有什麽目的了。
果然,她接著又說:「不然你現在就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好讓我有個底,知道怎麽對付他,這樣我們的事就好辦了。」
「他不是你能對付的人。」不是他想潑她冷水,但包哲行既是她哥哥,又是個固執的男人,包蕾心和他的親情及愛情是永遠也厘不清的。
「無法對付?」蕾凡嗤道,「我告訴你,我包蕾凡不僅在社交圈是個女王,在家也是女王,連我哥都要聽我的了,誰敢不看我臉色做事?
」
傑瑞負氣的說:「那你回家去問你哥吧!」
「我哥也知道?!全世界只有我不知道嗎?」蕾凡忍不住尖叫。
「再見,我相信你可以自己叫到車子。」他轉身就要走,不想涉入包家的這筆爛帳中,而且她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尊受損。
「我姊的事如何?」她叫住他。
「叫她自己去訂房。」這件事沒得商量。
「現在連五星級大飯店都有人開搖頭派對耶!要是有人嗑了藥後,誤闖她的房間怎麽辦?」蕾凡才沒那麽容易打發。
「蕾心是個成熟的女人了,她自己會處理。」
傑瑞的自尊不容許他留下來自取其辱,她的若即若離讓他挫敗,這是向來在女人堆中吃香的他,第一次嘗到這樣的滋味。
傑瑞打電話向孟世旅抱怨他的人氣下滑,魅力不再,還叨叨絮絮的細數過去的豐功偉業,還有蕾凡的不解風情,聽得孟世旅都不耐煩了,只好找旁邊的屬下當槍手代聽、代答。
回到酒店,有一個驚喜在等著他——瑪歌。
才在感嘆另一個女人給的挫敗,此時瑪歌的熱情迎接讓他格外開懷。
對嘛!女人就是應該這樣,柔柔弱弱、笑容滿面、聽話又愛他……
其實蕾凡並不強悍,笑容更是迷死人不償命,但就是難以掌控,總是弄得他心癢癢的。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覺得特別煩躁吧!
他安慰自己,他愛的仍是瑪歌,對蕾凡的感覺很快就會過去了。
問題是,瑪歌為什麽沒事先知會他就突然跑來了?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難道她也懷疑他的感情變質了嗎?
自從和瑪歌的婚期訂了後,他的確變得有些心不在焉,來臺灣做什麽也沒有交代的很清楚,身為未婚妻的她合該是要擔心的。
想想不知算粗心、胡塗,還是覺得沒有必要,他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有打電話給瑪歌了,整個心思都轉移到蕾凡身上,現在,瑪歌也加入這場遊戲,接下來該怎麽玩下去?
「瑪歌,你為什麽跑來了?我以為你會很忙。」傑瑞有些心虛的笑著。
「人家很想你嘛!而且,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你不和我一起挑磁器、挑菜色、列名單,感覺好像是我逼你結婚的一樣。」瑪歌心有不滿的說。
「我說過你可以全權做主的呀!有什麽困難,你可以找我媽商量。」這麽瑣碎的事也要他摻一腳,雖然他是學室內設計的,但在工作以外的時間,他可不想再花精神設計其他的東西。
「我不要!席拉老是以過來人的姿態告訴我該如何如何,我計劃的是我的婚禮,不是她的婚禮。」瑪歌滿臉不悅,顯然為這些瑣碎的事和他母親爭執過。
此時,傑瑞覺得她有些變了。
從前瑪歌不會這樣,她對他母親總是和顏悅色,極盡討好之能事,明明自己是學服裝設計的,卻時常問他母親的意見,搞得好像他母親是大師級人物似的。
現在決定結婚了,她卻開始嫌他母親自以為是?
傑瑞暗暗苦笑了下。
看來,訂下婚期後,兩人的心態都有些變了。
婚姻就是這樣嗎?他現在就有同床異夢的感覺了!
如果這就是婚姻,他寧願自己沒有求過婚。
傑瑞問:「你訂房了嗎?」
「我可以住你的房呀!」瑪歌開心的道。
「瑪歌,我住的是單人房。」
「那改雙人房嘛!」
傑瑞簡直哭笑不得,她的反應怎麽和蕾凡一模一樣!
只是這句話蕾凡說起來是那麽惱人的天真,而瑪歌說起來卻是那樣刺目的理直氣壯……
槽了!他開始偏袒蕾凡了,不久之後,他會不會對瑪歌生厭?他真的要和她結婚嗎?
甩掉疑慮,傑瑞耐心的解釋,「瑪歌,我們快結婚了,你覺得從這張床搬到那張床有什麽意義嗎?我以為你要的是完美的婚禮、新婚的喜悅?況且這個時節到處都是觀光旺季,你以為想換房就有得換嗎?」
她想了會兒,才回答,「這倒是。」
「而且我在臺灣有事要辦,可沒空陪你到處觀光,你還是待個一、兩天就回英國吧!」
說到這點,瑪歌反而笑了,她拍拍他的手,故作神秘的道:「我在臺灣也有朋友哦!別小看我了。」
傑瑞懷疑的問:「真的?為什麽我從來沒聽你說過?」
「我在米蘭認識的,改天給你個大驚喜。」瑪歌還是下露口風。
說著,兩人手挽手前往櫃 去訂房。
結果,果真讓傑瑞的烏鴉嘴給說中——沒房間了。
難道真要讓瑪歌住進他的單人房?
這點他難以妥協。
兩人又打了好幾通電話到別的飯店查詢,仍然沒有找到合意的。瑪歌不肯屈就小旅社,而傑瑞不容她侵犯他的婚前空間,就這樣僵持不下。
怎麽辦呢?
「你朋友家有空房嗎?住幾天成不成問題?」
「我不清楚。」瑪歌不是很確定。
傑瑞催促。「打電話問啊!」
「但是……」畢竟她和包家姊妹只有一面之緣,這樣莽莽撞撞的跑去跟人家借宿,妥當嗎?
「你不是吹牛的吧?」他揶揄道。
「當然不是!」
「那就打呀!來者是客,我相信你朋友如果幫得上忙,應當不會拒絕。」
瑪歌考慮了會兒,似乎下定了決心,這才開口要求:「我需要一點私人空間,你不介意吧?」
傑瑞不解的看著她,不知道打個電話有什麽好回避的。是男人?而且是有曖昧關係的男人嗎?
奇怪的是,他對這點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難道他不再愛她了?否則正常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要追根究底的呀!
看他沉思,瑪歌笑著解釋,「我說過是個驚喜,現在告訴你就不叫驚喜了。」
「看來我認識這個驚喜。」傑瑞點點頭,似乎略有所悟。
然後他踱了開,而瑪歌則打電話到包家,只可惜兩姊妹都不在,行動電話也不通,到頭來這個如意算盤還是沒有打成。
不得已之下,傑瑞只好安排她去住盂世旅的家。
當初,孟世旅曾想安排傑瑞住他家的,但傑瑞覺得不方便,畢竟現在兩人不再是室友了,而且孟家還住著孟世旅收養的兩名子女及保母,感覺就是奇怪。
後來經過協商,孟世旅才同意讓他住酒店,差別在於這一次重臨臺灣,他還特別弄了輛車給他開,以方便約會之用。
剛開始,傑瑞還真被臺灣的交通給嚇壞了,經常停在馬路中間動彈不得,況且在英國是靠左邊開車而駕駛座在右邊,視覺及距測都不太一樣,真的很不習慣,幸好幾天後他駕輕就熟了。
只是,想不到他拒絕住進孟家,如今卻讓自己的未婚妻住進去,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世旅……」傑瑞看著瑪歌和僕人提著行李上樓,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孟世旅斜睨他一眼,哼道:「想說什麽?」
「你不會……」
「我不會藉機報復的,如果你想問的是這件事。」
「嗯,麻煩你了。」傑瑞自嘲的笑笑,拍拍好友的肩膀。
唉!往事不堪回首。
隔天,傑瑞去勘查孟世旅交給他的工地現場,並在那兒待了一整天,畫了許多草圖,像是故意做給瑪歌看似的,證明他來臺灣真是在工作,不是來鬼混。
瑪歌不以為意,要他安心工作,並試圖和包家姊妹聯絡上。
這次,她終於找到了包蕾心,並說想到她的婚紗店裏參觀一下。
到了婚紗店,沒什麽心機的包蕾心只是竭誠的歡迎她,還以為瑪歌真的是來參觀她的店,一時也忘了她和傑瑞是什麽關係。
接下來這幾天,傑瑞想要避開瑪歌又不想讓她懷疑,所以開始趕工作進度,到處找材料、詢價、訂貨、調工人。
而蕾凡因為背部受傷,害怕留下後遺症,所以整日往氧身館胞,做SPa、睡高氧壓力艙,只求早日恢復她白皙透明的肌膚。
她可是女王耶!怎能讓那些醜陋的瘀痕在她身上逗留?多刺眼啊!看了心情就不好。
瑪歌來臺的事,蕾凡有聽姊姊提過,但她根本懶得管,只等傑瑞自己去解決。
誰叫他一次招惹這麽多只蝴蝶?當心謊言被拆穿時,蝴蝶全變成了鱷魚,不但緊咬住他不放,還把他生吞活剝下去。
蕾凡不怕競爭,有競爭表示這個男人有價值,而且她從來沒輸過,哪懂得別人的心痛及恐懼。
這期間,傑瑞曾打電話給她,說他最近比較忙,可能沒空去看她。
哦?一句沒空就想逃出生天啦!如果不藉機為難他,她就不叫包蕾凡。
她打了電話給他,「我去看你吧!」一接通蕾凡便熱情的說。他沒空來看她,她有空呀!她倒要看看他在忙什麽,如何自圓其說。
「我現在正在看貨版,不方便。」傑瑞有些遲疑的說。幾天不見,其實他也滿想見她的,如果時間、地點適合,他還真想答應她的要求。
蕾凡故做天真的問:「真的?不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別的女人?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他心虛的回答。
「既然沒有別的女人,就不用怕我查勤啦!待會兒看完貨版來接我,一小時夠你用吧?」她自作主張的道。
「我等會兒還要拿設計圖去給世旅過目。」不能見面,他感覺有些遺憾。
「為了見你,我可以忍受孟世旅那張冷臉。」蕾凡再打一劑強心針。
想起孟世旅沒有喜怒哀樂變化的表情,傑瑞不禁莞爾。每次見面,蕾凡總是對孟世旅不假辭色,如今美麗的她為了見他,竟願意忍受孟世旅在場,說不動心是騙人的。
傑瑞猶豫了三秒鐘,宣告抵抗失敗,並有些竊喜的問:「你現在在哪裏?」意思就是他待會兒去接她。
「我在做火山泥美容浴啊!如果你早點來的話,說不定可以進來參觀美女出浴哦!」她在電話那頭調皮的伸伸舌頭。
「真的?」傑瑞傻呼呼的問,腦海中不禁幻想她美麗的胴體。唉!他只是個健康的年輕男性啊!
「我這個人最大方了,尤其對我最喜歡的傑瑞•班德森更不會小氣,相信我。」蕾凡仍然用挑逗的語氣說話,勾得傑瑞魂飛魄也散了。
她說她最喜歡他耶!
雖然喜歡離愛還有點距離,但對保守的臺灣人來說,已經是一大跨越了。他不禁感到前途特別光明燦爛。
真希望馬上就能飛到她身邊啊!
「我會盡快!」傑瑞興奮的說著,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於。
「讓我看看你的設計圖。」蕾凡很感興趣地拿起傑瑞的設計圖,作勢要打開。
在孟世旅自營的日本料理店內,她和傑瑞在等餐,而孟世旅人也還沒來,等著等著,她覺得有些無聊。
雖然趕了又趕,傑瑞還是沒趕上美人出浴,害他頻頻扼腕嘆息。
幸好蕾凡賞了他一個熱吻當作補償,否則他這下肯定鬱卒到不想赴孟世旅的約。
「你看得懂嗎?」傑瑞揶揄道,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體貼的幫她拉著設計圖的一邊。
「像不像,三分樣。我能分辨美與平衡,這是我的本能。」蕾凡睨他一眼。敢瞧不起她,再怎麽說她也是美的代言人啊!
但,沒想到她還真看不懂。
設計圖畫的是間屋子沒錯,但看起來不像人住的,而是像童話世界裏的夢幻屋,蕾凡一時有些錯愕。
她奇怪的問:「這是什麽?」
「世旅規劃中遊樂園的一角。」
「原來是遊樂園。」她了解的點點頭,轉頭問道:「這就是他的大計劃嗎?」
「嗯哼!不過因為你有點延宕。」他藉機敲邊鼓。
她只是淡漠的說:「看起來真夢幻。」
「你對那塊山坡地,真的沒什麽特殊感情嗎?」
「特殊的感情?」她不解的皺皺眉。
「比如說你曾上那裏做過什麽事,和家人在上面度過某些特別的日子。」
「沒有。」
「那為什麽不讓想創造夢想的人去充分利用它呢?」
「為什麽不讓有夢想的人去實現夢想?因為我自己沒有夢想啊!這算是一種嫉妒吧!」她說的理所當然。
「你沒有夢想?」傑瑞用一種困惑的眼神看她。一般人都會有夢想的,即使只是一點幻想都算。
蕾凡反問:「你有夢想嗎?」
他看著她,深吸口氣,才娓娓道出,「我夢想有個心愛的女人為我梳頭,她愛慕的看著我、吻著我的髮、吻著我的耳朵、吻遍我的全身。」他低沉的聲音呢喃著,溫柔的眼神鎖住她,恍惚中,夢想中的人影開始與她重疊。
傑瑞從來沒向任何人說過這個夢想,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告訴她了。
那是他有一天在夢中看到的情形——
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他仰頭坐在獅之心花園的秋千上,腿上擺著設計圖。原本只是個很平凡的夢,但夢境開始變得很激情、很寫實。不久有個女人走向他,低頭看他,刺眼的陽光讓他看不清她的模樣。
但他看見她嘴角的笑,看見她開始吻他,那一刻,他感覺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滿腔的熱血及愛戀在那一刻焚燒到最高點。
是她嗎?那個夢中的女神是她嗎?
蕾凡沒發覺他在發楞,俏皮的拉拉他蜜金色的髮,笑問:「要借用我實習一下嗎?」
「有何不……」
「伊拉瞎伊媽歇!」一聲問候驚醒這對愛情鳥。突然拉門一開,走進一對穿著日式制服的服務生。
「莉莎!」傑瑞看苦其中一人驚呼。
「什麽?」蕾凡循著他的視線轉頭望去。
另一場風暴即將襲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30:26
第九章
莉莎驚恐的望著兄長,一時間只能僵在現場,雙眸睜的老大,顯得不知所措。
怎麽會在這裏碰見傑瑞呢?她以為他已經回英國去了,所以放心的隨處打工,想不到狹路相逢,又讓他給遇上,這次決計跑不掉了。
現在怎麽辦?用手上的托盤砸他好爭取一點時間逃脫?
「你休想再逃!」傑瑞倏地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向莉莎,另一位服務生嚇得端著托盤往旁邊一跳,不知發生了什麽狀況。
「不逃就不逃,難道你能吃了我!」莉莎賭氣的死瞪著他。
「你讓我以為你已經離開臺灣了,過節也不回家。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麽時候?」傑瑞拽著她的手臂,一副大哥管教小妹的姿態。
「那就別管我的死活好了,反正你們凍結我的戶頭,斷我生路,早已打算和我斷絕關係了,不是嗎?」
「那是為了讓你知難而退!外面的生活不是你想像中那麽自由,母親說你沒了錢,自然就會想家。你受苦了嗎?」數落完小妹,傑瑞忍不住又細聲關切了起來。
感受到久違的親情,莉莎忍不住紅了眼眶,反手抱住他。
「傑瑞,我好想大家哦!」她嗚咽一聲,將頭埋進哥哥的懷裏。
相信很多人都是這樣的,總是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面前哭泣。
傑瑞抱了抱莉莎,然後將她帶進包廂內,開心的介紹道:「蕾凡,這是莉莎,我跟你提過的小妹。」一副為人兄長的驕傲。
「你好。」蕾凡笑著向莉莎擺擺手,她不喜歡和人握手,當然又是因為潔癖的關係。
莉莎呆楞了兩秒,只是默默朝她點個頭,抬頭看向傑瑞,附在他耳邊偷偷的問:「你和瑪歌分手了嗎?」
「沒有。」他知道她在懷疑什麽。
「你們在約會嗎?」莉莎又問。
「嗯。」
「她知道你有未婚妻嗎?」
「不知道。」
「你會不會太壞了點?等你離開,這個女人可能會哭瞎了眼睛。」
傑瑞無言,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的心已向著蕾凡,但又放不下瑪歌,這時候的他像個卑劣的小人,權衡著哪一方對他有利,並指望能從蕾凡眼中找到答案。
她說她喜歡他,但會喜歡多久呢?
有一天,她會像初次見面那天一樣,冷血的甩掉他嗎?
夢中的女人仍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但確實是他的夢想。他夢想那份瘋狂的愛戀,渴望那種熱情的吻。
他只是個凡人啊!追求的不過就是平凡的幸福,難道這也算過分?同時愛上兩名女子又不是他首開先例……
愛!他愛上她了,所以才會這麽為難!傑瑞震驚的意識到。
和瑪歌的婚期一日日逼近,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結婚嗎?
「嘿!再說悄悄話我可要生氣了哦!快坐下。」蕾凡用指尖敲敲桌子,笑著命令兩兄妹。
莉莎迷惑的看著她一會兒,轉頭又對傑瑞說:「我喜歡她。」
「為什麽?」他不解的問。和瑪歌相處了三年仍然憎惡瑪歌的莉莎,憑什麽第一眼就喜歡上蕾凡?
「她的笑容夢幻中帶著真實,看了很舒服。」就是令人心曠神恰的意思啦!
「謝謝,大家都說我有女王的魅力,光用微笑就能徵服人心。」蕾凡雖臭屁卻一點都不討人厭,好像只是用比較俏皮的角度在詮釋自己的魅力而已。
「傑瑞,我真的喜歡她!」
莉莎開心的笑出聲來,將手中的托盤往桌上一擺,大方的在蕾凡的對面坐下。傑瑞則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什麽也笑的很開心,跟著與妹妹北鄰而坐。
接下來,被晾在一旁很久的另一位服務生終於派上用場了,莉莎讓她將菜都上好,並請她代為轉告店長,說她得請假一天。
這時,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直到拉門再次被拉開,他們才確定來人是孟世旅。
傑瑞是背對著門的,當他轉頭去看時,臉上還掛著笑,但當他看到跟著孟世旅進來的人影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瑪歌?!怎麽會是瑪歌呢!她應該去找她的朋友才對呀!
這下可糟了!他要如何避免雙方的廝殺?他要如何化解不必要的尷尬?
孟世旅一進門也楞了住。他沒想到蕾凡也在這裏,所以當瑪歌出現在公司,要求他帶她一起來時,他就順便帶她過來了。
想不到會出現這種場面,兩個主謀的男人互相交換了個死定了的眼神,才露出僵硬的笑,各自寒喧。
「世旅……」這尷尬的聲音來自傑瑞。
「呃……」這遲疑的聲音來自孟世旅。
「妖女!」這高亢的尖叫來自莉莎。
「莉莎!蕾凡?」這先震驚後疑惑的聲音來自瑪歌。
「你們認識?」這疑問來自傑瑞及孟世旅。
「呵!」而這充滿看好戲的嬌笑聲則來自蕾凡。
場面真是一團混亂,莉莎討厭瑪歌,當然希望傑瑞和瑪歌鬧翻最好。
傑瑞和孟世旅為了顧全大局,攪盡腦汁想編套謊話來收場。
瑪歌本來就對蕾凡有戒心,來了一個禮拜也見不著她,早懷疑她偷偷在和傑瑞約會了,現在人贓俱獲,看這兩人要如何自圓其說!
可是莉莎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裏,身上還穿著服務生的制服?萬一只是她誤會了怎麽辦?為了怕傑瑞責怪她亂吃飛醋,瑪歌只得靜觀其變,小心求證。
餐桌是長方型的,眾人分別面對面坐成兩排,瑪歌一進來就主動坐在傑瑞的身邊,於是莉莎趕緊挪往蕾凡這一邊,不願與之為伍,而孟世旅來回看了看,決定坐在蕾凡這邊,於是雙方形成東西人種大對決。
時間悄悄地流逝,沉默的越久越引人疑竇。
蕾凡見大家都不出聲,便笑道:「吃東西啊!不合味口嗎?世旅是老板,有沒有什麽特別要推薦的菜色?」身在臺灣,大家又都會中文,所以她和傑瑞一向是用中文對談的,不過現在加入不會中文的瑪歌,蕾凡只好講英文了。
孟世旅小聲的問:「呃,蕾凡,你和瑪歌是舊識嗎?」
「大概不算吧!我們聖誕節在米蘭見過,所以彼此留下了電話。」蕾凡對瑪歌點點頭,不失大體的回答。
「是啊!我本想給你個驚喜的,想不到是你給了我一個大驚喜。」瑪歌見她一片坦然的樣子,開始說服自己她和傑瑞沒什麽,並慶幸自己剛才沒有馬上發作。
「我姊姊有告訴我你來了,不過我正在忙,很遺憾到現在才見到面。」蕾凡繼續保持笑容。全場大概就只有她這麽輕鬆而已。
「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在臺灣沒什麽朋友,打擾了令姊好幾回。」瑪歌擠出微笑,不過看得出還是有些勉強。
「嗯!」一旁的莉莎發出作嘔的聲音,擺明了在嘲諷瑪歌的做作。
「莉莎!」傑瑞出聲警告她的無禮,回頭又柔聲的問瑪歌,「吃過沒有?」並順手幫她將碗筷都擺好。
蕾凡看到這個畫面,心情突然輕鬆不起來了。
她以為自己可以應付這種狀況的,畢竟她早已知道他有未婚妻的事實了嘛!而她向來把對手當作可有可無。
但當傑瑞為未婚妻服務的鏡頭真實上演,她突然覺得一口酸水溢到了喉嚨,不吐不痛快!
「傑瑞,人家的碗好像有點臟。」蕾凡看著自己的碗,聲音不由得發嗲。
「哦。」傑瑞看了瑪歌一眼,知道她還在懷疑,於是向距離蕾凡較近的孟世旅使了個眼色。「世旅,你的手下沒有盡職哦,還不快叫人來換。」
這時候找個不相幹的外人進來是最明智的抉擇,乾脆叫個人在這邊服務,都不要退下好了。
孟世旅果然立刻出去叫了人進來,免得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但真的有效嗎?女人對這種事最敏感了,瑪歌甚至可以聞到空氣中那股刺鼻的對決味。
她在孟世旅出去之後,轉頭用法語對傑瑞問了聲,「你們到底在搞什麽?你是不是搞上她了?」
「怎麽會?大家都是朋友,世旅可以做證。」傑瑞同樣用法語回她。
蕾凡眉兒一挑,嬌笑道:「傑瑞,你好像沒有告訴我她的事喔!」講法語?她也可以講中文回敬她呀!
「蕾凡……」傑瑞語塞。
「你明知他是我的未婚夫,為什麽要招惹他?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瑪歌臉色不好的打斷他,說起共通語言英語,開始針對蕾凡了。
「朋友?我甚至不確定我們會不會再見面呢!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蕾凡訕笑一聲。
從兩個女人的對話中,傑瑞即時發現了一件事——
「你知道瑪歌是我的未婚妻?」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蕾凡。這些話當然是用中文說的。
蕾凡好笑的回道:「知道又怎樣?你我都不介意啊!」
「我當然介意!你一開始就知道了,卻耍得我團團轉。你一直把它當作是一場遊戲是吧!你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喜歡我嗎?」傑瑞提高音量,差點就可以稱之為咆哮了。
「我喜不喜歡你,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蕾凡也惱了。他竟敢發她的脾氣?她都沒問他為什麽有了未婚妻還跑來勾引她呢!
「傑瑞!你們在說什麽?講英文!」瑪歌拉扯著傑瑞的手臂要求。
「我錯過什麽了嗎?」剛去而復返進來的孟世旅也問。
莉莎聳聳肩,只是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瑪歌吃鱉的樣子。
傑瑞痛心的看著蕾凡,道:「我真不懂你在想什麽?有一度還認為你就是我的夢想,但其實你只是個冷血的女人而已,你就如我第一次見到你時那樣冷血!」
「我冷血?你又多清高了?如果不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你會拋下未婚妻來找我?我們都是同類人,何必在那裏裝純情!」其實蕾凡的心裏已經受傷了,但嘴裏仍然不饒人。她就是這麽倔,
「傑瑞!看著我!」瑪歌扳過傑瑞的頭,強迫他看著她。「我們還有一個月就要結婚了,你千萬不要在這時候迷惑了,我們說好要生四個小孩,養四條狗的,你忘了嗎?」
「還有一個月結婚?四個小孩?四條狗?」蕾凡的笑看起來有些陰冷,不再是人見人愛的可人模樣。
「沒錯!」傑瑞側頭看了她一眼。這個計劃,曾經有可能轉向的,但一切的一切,已在蕾凡無情的言語中更加堅定成型。
「當你吻著我、抱著我的時候,心裏其實在規劃你和別的女人的未來?」寒冰般的字句從蕾凡的口中射出,「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冷血?難道眾人該為你的所做所為喝採嗎?如果我是一般的女孩子,說不定就當著你的面割腕了!」
傑瑞感覺心中一慟,第一次為自己的言行感到慚愧。他的所做所為的確不值得嘉獎,如今覺得受傷,一切只能說他咎由自取。
但是吵架沒好話,此刻,他們只是想傷害對方而已。
「你顯然和一般女孩不同,因為你根本不懂愛為何物!」
「你又懂了?」蕾凡瞇起雙眼,顯得越發陰狠,「你劈腿!視愛你的女人如糞土!你敢對著你的良知發誓你懂愛?」
「我……」傑瑞想說什麽,但不得已的停下來看向孟世旅問:「劈腿是什麽意思?」
「享人之福、腳踏兩條船、一次和多位異性交往。」孟世旅解釋道。
「是啊!我劈腿,而你喜歡搶別人的男人,阻止自己姊姊的姻緣,你連良知都沒有!」要比爛,大家就來比爛好了。
「你是假紳士!你愛說謊……還有狐臭!」找不到他什麽缺點,她開始栽贓了。
「你是假淑女!你有潔癖!狂追男人的大花癡!」
「你有口臭!」
「你朝天鼻!」
「混蛋!沒水準!」她尖叫。
「自私!無情義!」他怒吼。
兩人一來一往,誰也不讓誰,但其實雙方都有錯,看得現場的人都不知該如何勸架了。
「傑瑞!你們到底在幹麽?不要一直說我聽不懂的話!」瑪歌拍拍他的臉,希望拉回他一點注意力。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看得出他們在吵架,她只要火上加油就行了。
於是瑪歌抱住傑瑞,輕拍他的背,像在安撫一個失控的小孩一樣。
莉莎瞪著瑪歌,不客氣的嗤道:「卑鄙!」
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蕾凡忍不下去,隨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心想這個應該砸不死他,便向他空投過去。
「傑瑞•班德森!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聽到你的名字!」真可悲,他都要娶別人了,她還在擔心自己有沒有可能砸傷他。
她越想越氣,站起身,將桌上的菜肴全部往他們身上倒。反正日本料理全是冷的食物,除了火鍋之外,死不了人的。
「蕾凡!」孟世旅伸手抓住她,免得她傷了自己。
「放手,你也有份,你們全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蕾凡甩開他,負氣的走了出去。
蕾凡走了許久,直到感覺天空開始飄雨才停下來。
抬頭看著天空,絲絲的雨水掉落在她的眼眶裏,慢慢的滑落下來,像淚滴。
唔,她為什麽哭不出來?難道這段戀情也像前幾回一樣只是場遊戲嗎?
可是她明明覺得不同啊!心火還在焚燒,唇上還留著他熱吻的餘溫,腦子裏還是亂糟糟的,她明明喜歡他勝過任何人……
為什麽她哭不出來呢?
不想了。
伸手招來計程車,她準備回家洗個熱水澡,忘了一切的不愉快,這時才發現,身後一直有個人跟著她。
「莉莎?」
「嗨!」莉莎邊招手還邊蹦蹦跳跳的。變天了,她身上的日式制服並不保暖,只好多動動來增加體溫了。
「你跟著我幹麽?」蕾凡不解的問。
「我喜歡你啊!」莉莎笑的很率真,好像這麽做很理所當然似的。
蕾凡看著她好一會兒,心情竟也好轉了,最後甚至笑了出來。
「上車吧。」
莉莎喜孜孜的小跑步過來,鑽進計程車,一點都不遲疑。
上車後,蕾凡才開始覺得有些寒意,於是像莉莎一樣搓揉起手腳來了。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嘻嘻哈哈的像對初相認的乾姊妹。
「喂,我剛才發飆的樣子會不會很醜?」蕾凡問她。這是她第一次發這麽大的脾氣,不過她在意的竟是自己看起來會不會很醜?看來她愛美的程度也太高了點!
「還好啦!在我看來,瑪歌發不發飆都很醜,你比她美多了。」其實瑪歌也是個美人,但莉莎和她有嫌隙,怎麽看都不順眼,當然說她醜嘍!
「我聽傑瑞說你是離家出走的,為什麽要離家出走?」蕾凡不解的問。聽她和傑瑞的對話,他們家人應該相處的很和樂呀!
「就是為了瑪歌啊!我討厭她,不想看到她成為我的嫂子。」莉莎哼了聲還翻白眼,可見她有多討厭瑪歌。
「你的想法還真直接。這麽說你喜歡我,所以很樂意看我成為你的嫂子嘍?」
「是啊、是啊!」莉莎狂點頭,笑得連眼睛都發亮了,她興致勃勃的問:「你會把傑瑞搶回來嗎?」
「呃……」蕾凡低頭想了下,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哭不出來了。
因為這不合她的個性啊!
她是好強的女王,不適合為愛哭泣,而且誰說她輸了呢?她並沒有認輸啊!
厘清自己的心思後,她承諾的點點頭,「我會把傑瑞搶回來。」
所以,她不需要哭泣。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30:45
第十章
快過年了,蕾凡趕著將家裏的舊東西換一換,約了楊琴音及舒香芩去逛百貨公司,逛到腿都快斷掉。
走到寢具部門時,她忍不住往床上一癱,舒服的吐了口長氣。
「喂,蕾凡,你的氣質都到哪裏去了?看你癱得像坨泥似的。」楊琴音用提袋碰碰她的雙腿,取笑道。
「小姐,床就是要用來睡的,不試躺一下怎麽知道好不好睡呢?你們也躺下來睡睡看吧!」蕾凡向兩人招招手,甚至坐起來,用力拉她們的手臂,接著三個女人就這樣直條條的躺在展示床上了。
「嘿!這張展示床不知道睡過多少人了,你不怕臟嗎?」舒香苓嚇唬她。
蕾凡坐了起來,遲疑的看了周身一下。「嗯……」
「拜托!」楊琴音將她拉回原位,無奈的道:「你這麽吹毛求疵怎麽行?這張床就像男人一樣,男人都是臟的,你怎麽知道他們睡過多少女人?我們只能不去想,假裝他們都像初生嬰兒一樣乾凈。」
蕾凡聽完皺皺鼻子,勉強接受,於是三個女人又舒服的躺直了。
這時,楊琴音突然轉頭曖昧的朝她揚揚眉,問:「哈!說到男人,蕾凡,你和傑瑞怎麽樣了?試睡過沒有呀?」她將一只腿跨在蕾凡的腿上,行為親密,女孩子間的情誼大概就是這樣吧!
舒香苓奇怪的問:「傑瑞?」她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
「傑瑞下個月就要娶瑪歌為妻了啦!我還在想要怎麽阻止他。」蕾凡嘟起紅嫩的小嘴,好像這只是件小事,發發小嗔就過去了。
「你要是不喜歡他,就讓他去娶那個叫瑪歌的好了,反正你很快就會忘了他。」舒香苓以為這又是好友生命中的一小段插曲,便隨口說道。
楊琴音用手肘撐起上半身,越過蕾凡看向舒香苓,自信滿滿的道:「我可不這麽認為哦!你不知道蕾凡這次有多認真,她在克服潔癖的毛病耶!你說嚴不嚴重?」
舒香苓斜睨了蕾凡一眼,又看看楊琴音,不置可否。
「好了啦!別在那邊猜來猜去的,很煩 !」蕾凡推開楊琴音的玉腿,坐了起來,嘆道:「男人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我們那麽耗費心思去追尋?」
「應該說愛情有什麽好的吧!人家也好想談戀愛哦!怎麽都沒人追呢?」楊琴音哀怨的喊。
蕾凡瞪她一眼。「是你自己不要的吧!」
「我才不是不要呢!我是相信一見鍾情。如果不是第一眼就喜歡的人我不要!」楊琴音一古腦的翻坐起來,像在指天發誓一樣。
這兩個古怪的女孩,雖身為好友,愛情觀卻天差地遠,一個當遊戲,一個向往天雷勾動地火般的神話。
舒香苓一個人躺著怪怪的,於是也跟著坐起來。她神情嚴肅的問:「蕾凡,你愛傑瑞嗎?」
「不知道。」蕾凡將頭搖得像波浪鼓,難得嚴肅的答,「我只知道自己很喜歡他,甚至比喜歡要多很多,不想就這樣結束了。」
「那他呢?」
「他……」蕾凡深吸了口氣,蹙起眉道:「我沒問過他耶!」
「想不到你也有這麽迷糊的時候。」舒香苓忍不住取笑她。
「唉!蕾凡……」楊琴音搭上她的肩,又拍了拍她,嘆道:「我覺得你不只是喜歡傑瑞而已,你連他愛不愛你都不知道就一頭栽進去,一定是愛他愛到不計後果了。」
「是嗎?」蕾凡還在懷疑,她轉頭看向舒香苓,將手中剛才拿的DM卷成圓筒狀當成麥克風,放到舒香苓的下巴位置,「讓我們問問唯一有過戀愛經驗的香苓好了。」
舒香苓指著自己。「問我?」
「是啊,前輩。」兩人同聲笑問。
「呵!蕾凡,你覺得這裏面只有我有戀愛經驗,不就點出你之前都是在兒戲嗎?這一次你會困擾這麽久,表示你真的在戀愛了。至於傑瑞愛不愛你,你最好早一點去問他,免得他真的成為別人的了。」
「不急。」蕾凡說著又躺回原位,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樣子。「等過完年再去問也不遲。」
「沒見過像你這種女人!你這無關緊要的樣子,他會以為你不在乎他,到時更難挽回!」楊琴音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這個人的道德觀就是與眾不同吧!你幾時見過我對已婚男人手軟的?」
「所以即使傑瑞真的結婚了,你也要搶?」
「正確。」
「你這個神經病!」
「就算是神經病,也是最美麗、最高貴的神經病。」蕾凡得意的笑著。
「厚!受不了你 !」
要不是多年的好友,誰受得了?如果給路見不平、仗義執言的歐巴桑聽到,恐怕會氣得想賞她幾個耳刮子吧!
哈啦了這麽久,售貨人員這時終於過來問了句,「小姐,這張床還喜歡嗎?」
誰知蕾凡競說:「三個人太擠了,有沒有大一點的?」
這女人!明明自己一個人睡卻還嫌三個人睡得下的床太擠了,真讓人想剖開她的腦子,看清楚到底長得和一般人有什麽不同的!
獅之心既然是座莊園古堡,地方當然很大,所以瑪歌在英國期間幾乎都住在這裏。
現在,傑瑞和她就坐在花廳一角的圓型小茶幾旁討論婚禮細節。
「傑瑞,婚宴用的菜單你喜歡嗎?法國菜都比較精致些,而你們英國人的飲食實在太令人震驚了!」瑪歌扁扁嘴,瞪圓了雙眼,差點沒將眼珠給瞪掉下來,做出一個恐怖的表情。
她覺得英國人的食物實在令人無法接受,不是酸就是辣又鹹,她對英國人怎麽吃得下那種東西一直感到不可思議,所以堅持用法國菜宴客。
傑瑞視而不見的看著眼前的各式目錄,只覺得有太多顏色在晃動,分不清什麽是什麽。
她現在說的到底是哪一張?剛才嘴巴分了又闔,究竟說了些什麽?
真希望他能暫時失明、失聰,什麽都不用聽、什麽都不用看。
瑪歌又問:「我叫你聯絡的法國樂團,你聯絡了嗎?」
她不是全部都拿好主意了嗎?何必要問他這麽多此一舉?難道她以為這樣就叫尊重他的意見?
「傑瑞?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瑪歌用手肘推推他,讓他重新注意到她的話題。她知道他一直心下在焉,但她不在乎,只要他人進禮堂就行了。
「你不是都已經決定好了嗎?」傑瑞丟下目錄,揉揉眼睛,再伸個懶腰,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
「我們要做最後的確定呀!像今天中午藍道大廚打電話給我,說螺肉的數量不夠,問我用別道菜代替可不可以。這樣的意外隨時都可能發生。」
「這些都是小事,你決定就可以了。」意外?他真希望能發生個大意外,讓他們預訂好的那座教堂被一把火燒光,這樣他就可以多出許多時間重新考慮和瑪歌的婚事了。
和蕾凡大吵一架後,傑瑞還在臺灣待了好一段時間。雖然名為工作,但他其實一直在等蕾凡有所表示。
奇怪!那女人不是號稱為情場不敗的嗎?為什麽甘願讓他成為她紀錄上的一個污點?
而瑪歌則為了怕他和蕾凡舊情復燃,一直守在他身邊,直到不得不回來布置宴會會場為止。他這才終於發現,瑪歌黏人的功夫真是了得,他真想放聲尖叫。
他問自己:要懷抱著這種心情結婚嗎?
瑪歌曾經非常可愛的,但他過去最愛她撩發的動作,如今看起來卻一點吸引力也沒有,再下去怎麽得了,他可不想靠威而剛助性啊!
他第一百次問自己:不再愛瑪歌了嗎?
答案根本呼之欲出。
他想念蕾凡,想飛回她身邊問清楚她的感覺,想完成他末完成的夢想……
傑瑞突然問:「瑪歌,你知道你什麽時候最性感嗎?」
瑪歌風情萬種的笑笑,「我記得你說你最愛我撥動頭髮的樣子,像這樣。」她撩動她柔軟的波浪鬈髮。「所以每次我多撥幾次頭髮,你就會把我抱上床。」
「喜歡我的長髮嗎?」傑瑞不在意她說了什麽,又問。
長髮是他一年前開始留的,初識瑪歌時他還是短髮。但自從作了那個擾人的春夢後,不知是太忙還是故意疏忽,漸漸地頭髮就長了,而他很喜歡自己現在的造型。
瑪歌捧住他的臉,輕啄了下他的唇,才道:「傑瑞,你知道自己有多帥嗎?不管長髮、短髮我都愛。」
「如果我要你用手指梳我的頭髮,並親吻它們呢?」
瑪歌似乎對他的問題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只是遲疑了兩秒就照著做。
而當她的手指開始梳著他的髮,傑瑞卻又改變了心意。他抓住她的手,推開她,不說一句就轉身離開。
天啊!他到底想證明什麽?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在最自然的情況下發生呀!
就算有那個夢又怎樣?他不可能將所有的女人一個個去比對吧!
他真是瘋了!
回房前,傑瑞瞥見莉莎向他比了個V的手勢,又對瑪歌做了個鬼臉。
唉!這兩個女人怎麽到現在還鬥個沒完?
今晚的溫度似乎特別冷,傑瑞升起火爐,翻了翻時尚裝潢的雜志就早早上床睡了。
反正他現在做什麽都沒心思,明天就要結婚了,黑眼圈不會受歡迎的。
當睡到一半時,他突然感覺有人在床邊對著他的耳朵呵氣,心想是瑪歌的狗狗小花來找他,於是便閉著眼睛打算一把抱住它往床上拋。想不到觸手的竟是一具女體,嚇得他連忙轉過身來。
「瑪……」
「噓!不準給我叫錯名字。」女子喝道。
中文?傑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急忙扭亮床頭燈,一道美麗的身影立現。
「蕾凡?!你……」
「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當然是有事問你啦!」蕾凡一屁股坐上了床,和傑瑞一個床頭一個床尾對望著。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應該說她怎麽進來的?怎麽可能沒有人發現。
「莉莎。」蕾凡只給了他兩個字。她能夠正確的出現在他房裏,當然是靠人幫忙,難不成她會飛天遁地?
「你想問什麽?」傑瑞這時笑了,突然覺得心情輕鬆了許多。她沒放棄他啊!她是真的在乎他的。
「第一個問題,你到底為什麽丟下未婚妻特地跑到臺灣去追求我?」到了今天,他總該解釋清楚了吧!
「我欠世旅一個人情,說好了幫他說服你賣那塊山坡地。」
「什麽人情?」難怪他對那塊山坡地特別感興趣。
「事情要從我們讀劍橋的那天開始說起。你知道當時我們是室友,有一天,一個年輕的女孩來找他,由於他不在,我就陪她聊了一會兒,後來她約我出去喝咖啡……她說自己是世旅的同鄉,我就信以為真,和她交往了一陣子,等到世旅發現時,他卻告訴我那是他的未婚妻,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你就覺得對不起他?」
「是。」
「行。我把土地賣給他,你不必再欠他人情了。」她果決的道。
傑瑞驚喜的看著蕾凡。她為了他賣地!他在她心中一定佔有一席之地。
「第二個問題,記得我身上的這套衣服嗎?」
傑瑞點點頭。
她身上穿著那件鵝黃底色,粉紅色小碎花圖案的睡衣,諒他很難不去記起,他的手曾肆無忌憚的穿梭裏外呀!
「我穿這種睡衣你有什麽意見嗎?那天幹麽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著我?」蕾凡悶悶的問。
「怎會?當時我只是想,你怎麽會穿這麽幼稚的睡衣。後來我發覺即使這樣的你,仍然性感的要命,所以眼神才會變得怪怪的吧!」他喜歡她剛睡醒的樣子,既純真又性感。
「哦,我想我捕捉到你的訊息了,只是須要確認一下而已。」
「是嗎?」
她挑釁道:「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麽穿這樣來找你?」
「我想你的確捕捉到我想傳達的訊息了。」他笑著說。
「第三個問題,」蕾凡做了個深呼吸才繼續,「你愛我嗎?」這才是最最最嚴重的問題。
「我愛你,一天比一天確認。」傑瑞已不再逃避,只求她回報同等的愛意。
「那麽我也愛你。」她說的好像這是一場交易一樣,其實心跳快得比跑完百米還要劇烈。到底是誰發明了愛這個字眼?有夠拗口的!
「說這句話要帶點感情,法國女人說的就很好聽。」他挑剔的說,故意在她面前提起法國人,而瑪歌就是。
「不中聽?那以後不再說就是了。」蕾凡無所謂的說著,可惜嘟得老高的嘴唇洩漏了她的心思——她在吃味。
「想不到我的蕾凡女王這麽害羞,連愛我都不敢說出口。」傑瑞了解的說。他現在覺得她耍油條的時候也超級可愛!
蕾凡以裝傻帶過,再問:「第四個問題,你不吻我嗎?」
這個問題本來不該問的,但他一直不行動,她只好厚著臉皮自己提出嘍!
傑瑞一笑,將她如絲的長髮撥到背後,柔聲道:「我以為應該是由你來吻我。」
不過誰在乎!不管誰吻誰,這個結局都是完美的。
他充滿愛戀的封住她的唇,將她美麗的嬌軀攬進懷中,就像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裏一樣。
就是這股熱情啊!原來他只想要她的甜蜜與熱情,其他人都不行。
許久之後,蕾凡氣喘吁吁的推開他,又問:「第五個問題……」
傑瑞怪叫一聲。「還有問題?」
「你明天還結不結婚?」
「當然……」
「當然要結!不然就不好玩了。」
「不好玩?」
「我要去鬧場呀!」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玩?」
「反正你們什麽東西都安排布置好了,不玩也浪費。」
「那我還要說I do嗎?」
「自己想。」
這個女人!她還可以稱之為淑女嗎?稱她為魔女還差不多!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4 21:30:56
尾聲
寬大的手已舉起,卻遲遲不能敲開眼前這扇木門,但該來的總是要來,她既然沒有錯,就不該接受那樣的羞辱。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他不該讓這件事拖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他該早點發現自己的心意,該早點阻止她繼續計劃婚禮。
站在瑪歌的房門前,傑瑞不斷自責著,不知不覺中,時光流逝,近半小時後,他還舉著手,像個呆子一樣,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
這時,門開了,瑪歌興奮異常的準備迎接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沒想到等到的卻是最糟糕的一天。
「喔!傑瑞!」她看到傑瑞,忍不住大聲驚呼出來,並掩住臉轉過身去,「我的老天,婚禮前新郎新娘見面是不吉利的呀!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瑪歌……」他語氣沉重的開口,為了表示慎重其事,他又重復喚了一次她的名字,「瑪歌,我請求你,今天,你別到教堂來。」
瑪歌聞言恍如青天霹靂,不得不轉身與他當面對質。怒道:「你再說一次。」
她做了什麽要受到這樣的懲罰?今天應該是她最快樂的日子啊!為什麽他要說這種話?
「瑪歌,我必須說,我們的感情已變質,我不再愛你了,這一切全怪我沒有早日發現。」
「不再愛我了?你一句不再愛我了就想抹煞我們之間的一切嗎?我的尊嚴呢?我的愛情呢?」她疑問,並怒吼著,「你天殺的憑什麽只用一句不再愛我了,就要結束這一切!」
「所以我希望你別來教堂,這樣大家都會以為是你反悔,不想嫁給我了。」
「好讓大家都同情你,然後責備我的無知,認為我讓你顏面盡失?」
傑瑞低調的回應。「呃……這點我倒沒想到。」
瑪歌將手兒緊握,堅決的道:「不論如何,今天的婚我們是結定了,如果你希望這樣傷害一個愛你的女人,你就在教堂上、在眾人面前拒絕我吧!」說完她轉身提起化粧箱就踱了開,準備去為婚禮做準備。
說這些話是需要一點勇氣的,如果不是因為愛他,瑪歌大可以一走了之,毋需擔心傑瑞會不會讓她在婚禮上出醜,但她選擇孤注一擲,讓他更清楚她的愛情有多深。
傑瑞看著瑪歌離去的身影,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唉!真是悔不當初自己太優柔寡斷啊!都是蕾凡那個小魔女害的,要是她早一個禮拜來就好了,偏偏選在婚禮的前一天才現身,分明是為了鬧場而來的嘛!
這下該如何收拾殘局呢?
早上十點半,婚禮照常舉行,在肅穆的結婚進行曲中,傑瑞眼睜睜看著瑪歌一步步走向他,心中更是一陣瘋狂亂跳。
蕾凡會出現嗎?她會不會又耍他一次?
神父念著冗長的祝禱詞,她沒出現;問到有沒有人反對時,她沒出現;問到最後關鍵的那句話時,她還是沒出現——
該死的女人!真的要他自己想嗎?他只要說了那句神奇的咒語就會成為瑪歌的夫婿了耶!她一點都不緊張嗎?萬一他一時緊張說錯了呢?
由於傑瑞遲遲沒給答案,周遭開始傳來竊竊私語。
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大家都保持尊嚴的走出去?
最後,傑瑞決定豁出去了。
「蕾凡!出來!你這個魔女,你也有份!」
這些話是用中文喊的,現場沒幾個人聽得懂,因此更多人交頭接耳的討論了起來。
瑪歌聽出蕾凡的名字,倏地掀起頭紗,瞪著傑瑞,不可思議的問:「蕾凡?!她來了,所以你才臨時又不想結婚了?」原來這才是問題的症結。她怎會現在才發現,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誰能改變傑瑞的心意!
「對不起。」傑瑞低頭看了瑪歌一眼,又將目光調往入口處,大喊蕾凡的名字。
瑪歌真的氣瘋了,想不到她犧牲了三年的青春、愛情及所有的尊嚴卻換來一句對不起!
她掄起拳頭,用力打向他俊美的臉龐,而傑瑞一直在注意門口的動靜,沒料到平常柔弱的瑪歌會有這一招,當場挨個正著,痛得他差點向後栽了個大眼鬥。
「喂!你幹麽打我的愛人?」入口處一陣宏亮的嬌斥,一個身著大紅袍的嬌嬌女提劍闖了進來——挑起這一切爭端的女主角終於登場了。
「你以為你沒有份嗎?」瑪歌握緊拳頭,眼裏根本看不見蕾凡手中的劍,硬是冒死向她襲來。
幸好蕾凡還沒氣到忘了形,匆忙將劍鋒一收,結果無可幸免的在下巴處被擊中一拳。
瑪歌得手後,總算稍稍減少心中的怨氣,她甩甩酸麻的手,隨後揚著下巴,挺直背脊,充滿驕傲及怒氣的離開這一團亂。
親友們見婚禮無法完成,也大都跟隨新娘之後離去。
蕾凡搗著下巴,含著淚向傑瑞控訴,「你為什麽不拉住她?」分明是偏袒那個女人嘛!她從小就沒被人揍過,好痛啊!
「我來不及。」傑瑞也搗著流血的鼻子回道。他怎麽會料到瑪歌一次連打兩個人,而且出拳速度那麽快。
「才怪!」他一定是幸災樂禍的看她出糗。
「你穿著什麽?」
「鳳冠霞帔,中國的傳統新娘服。」
「做什麽?」他再問。
「搶親啊!」她再答。
「昨晚不是說還不想嫁我的嗎?」
「過過乾癮而已,你當真啊!」
「哪來的劍?」
「是你要切結婚蛋糕要用的,滿意嗎?」
「你真的會用嗎?」
「太小看我了!怎麽說我也上過幾堂劍術課。」
兩個活該挨揍的當事人還搗著痛處,若無其事的站在那兒話家常、敘舊緣,多事,呃……不,應該是關心的親友開始圍上前來,試圖弄清楚怎麽回事。
唉!他們的戀情怎一個亂字了得的呢?根本解釋不清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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