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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十四部 寶藏(上)[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2:14     標題: [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十四部 寶藏(上)[全文完]

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你說過愛我的,對吧!


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曉雪蜷縮在臥室的一角,全身因恐懼而顫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敖的聲音就不斷在耳邊響起,揮之不去,一開始的時候只是出

現在夢裡,醒來後偶爾回憶剛才的夢,也只是直覺認為自己是因為太愛他,而產生的幻覺。


不久後,那種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就像有人站在自己的身旁,離自己的耳

朵只有幾厘米的距離,然後撕心裂肺的嚎叫。


那是敖的聲音,她聽的十分清楚,絕對是敖的聲音。但是敖,已經在半個月前就死了

,是自殺,原因直到現在警方還沒有查到。但是她知道,敖的死,絕對是因為那次旅行。


從那個怪異的村子回來以後,所有的人都開始莫名其妙的死掉,或是自殺,或是莫名

其妙的發生意外而死去,到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看來,這一次,該是自己的死期到了!


不甘心!怎麼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是誰!是誰在冥冥中將所有人殺掉的?


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你說過愛我的,對吧!


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敖的聲音又在耳邊想起了,越發的大聲。不對,不是耳邊,是腦海,聲音是從腦海裡

冒出來的,不然為什麼所有人都聽不到?


『你死了!你已經死了!為什麼你不放過我!我是愛你,但是你也愛我,為什麼不放

過我!』曉雪用尖銳的聲音吼著,她不住的顫抖著,將用力攥在手心裡的藥瓶打開,倒了

一大把鎮定劑一口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為鎮定劑的原因,還是自己的吼叫,腦海中不斷重複的聲音慢慢淡了下去

,最後終於徹底消失了。


曉雪彷彿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似的,一動也不動的癱倒在地板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醒過來,望著窗外,依然黝黑一片,不只是沒有月亮,就連一點

星光都沒有。街上的路燈似乎也全部壞掉了,房間裡,什麼都看不到,她獨自處在黑暗裡。


很好,那個該死的聲音並沒有隨著自己的清醒出現。她一邊慶幸一邊站了起來,喉嚨

裡一片乾澀,很渴。


摸索著按下了床頭的開關,但是光明並沒有隨著那清脆的『啪』聲降臨。難怪外邊那

麼黑,居然倒霉的遇到了少有的全市大停電。


曉雪將凌亂的頭髮隨意紮起來,憑著記憶翻出了手電筒,就著明顯電量不足的光芒向廚房走去。


拉開冰箱的悶,取出牛奶痛快的喝了一口,然後長長的舒了口氣。已經有多久沒有這

麼安靜了,自從敖那副陰陽怪氣的聲音,不斷迴盪在耳邊以後,自己就每天嚇得心驚膽跳

,就差跳樓自殺了。


原來一個人的寧靜居然如此令人心曠神怡,難怪許多人都需要獨處的空間,一刻不停

耳濡目染的鴰嘲,只會讓人變得神經質,甚至發瘋!


將剩下的牛奶放回冰箱裡,剛一轉身,她頓時嚇得尖叫起來。


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他一動不動的,直愣愣的望著自己。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人的樣子,曉雪這才喘著氣,

按住瘋狂跳動的心臟,不滿地道:『老爸,你幹麼站在這裡一句話都不說,差些沒被你給

嚇死!』老爸依然什麼話都沒說,靜靜的看著她,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聲音有絲毫動作,只

是站著,一動也不動,像是蠟像一般。


手電筒昏暗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表情僵硬且凝固,眼睛也許就沒有眨動,看在曉

雪眼裡,真的令人懷疑眼前的物體是不是真的活人一個,還是蠟像。


  曉雪皺著眉頭,咕噥道:『你不說話那人家就去睡了,真是的,心情剛好一點就差些

被某個有血緣關係的傢伙弄得掛掉,倒霉!』微微轉身向自己的臥室快步走去,腦海中,

似乎有什麼念頭在不斷的提醒自己。猛地,她停住了腳步。老爸不是今天就已經到美國出

差去了嗎?下午四點半的飛機,現在的他,根本應該是在飛機上才對。


那身後的人,到底又是誰?


心臟,又怦怦地瘋狂跳動起來。她努力的做出不動聲色地樣子,想要裝作不在意的回

頭,可是當真的轉過去時,卻又愣住了。


身後哪裡有人!


只剩下空蕩蕩的廚房隱藏在黑暗中,手電筒照耀下,小小的十多坪空間一覽無遺。曉

雪的大腦一片混亂,自己所站的走廊是進入客廳或者臥室唯一的出入口,只有經過這裡才

有可能出門,不然就只有跳窗戶了。


可通向外邊的窗戶上,安裝著牢固的鐵柵欄,就算是想跳出去也不可能,何況,自己

的家可是在二十一樓。


只是,那,那個長得像自己老爸的人又到哪去了?還是,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從頭

到尾都是自己大腦中的幻覺,就像敖的聲音一樣?


曉雪感覺全身一股惡寒,皮膚上不斷的冒出雞皮疙瘩。恐懼感如同實質一般圍繞在四

周的空氣中,自己,幾乎要窒息了。她現在只想轉身衝回柔軟的床上,把頭深深埋進被窩裡。


深呼吸一口氣,她轉身,正準備起步跑離這裡,可是下一刻卻渾身僵硬的再也無法動彈。


身旁,正站著那個男人,他臉上的肌肉在不斷的扭曲著,一會兒像是痛苦嚎叫著的父

親,一會兒又像是某個似乎很眼熟的男性。


終於,男人的臉總算平靜下來。


敖,是敖。那個男人變成了敖的樣子,敖在衝自己微微的笑著,他迷人的富有男人味

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很溫柔,溫柔的像是要將她融化掉,就像是以前他那樣望著她。


可是面對著昔日愛的死去活來,甚至認為可以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曉雪卻感覺不到

絲毫的溫馨,只是害怕,怕的要死!


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


『我們會幸福的,對吧!』敖向她伸出了手。


『你說過愛我的,對吧!』他的手上拿著一把尖銳鋒利的水果刀。


『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瞳孔中,那把尖銳的水果刀緩緩向自己的心臟移

去,抵住了她白皙細嫩的皮膚。冰冷的觸感在一霎時將她對生的渴望打的粉碎。


曉雪雙眼變得迷茫起來,嘴角也咧開一絲古怪的笑意。


『對,我愛你,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雙手握住了敖的手臂,就著刀準備向心臟的

方向用力一挺,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2:48

引子二
『Boss,有幾件Case或許你有興趣。』加拿大,哥倫比亞湖畔有一棟造型普通的三層

樓建築。這棟建築雖然貌不驚人,但是世界許多重量級任務都有所耳聞,甚至曾經和建築

的主人有過稍微的業務聯繫。


  這是知名大偵探楊俊飛的所謂總部。不過這位智商極高的大偵探,此時正玩著和智商

完全扯不上關係的無聊遊戲。這個遊戲如果非要冠上一個名詞的話,可以稱為-視覺自虐。


  那傢伙無聊的坐在頂樓的辦公室,仰望著天花板,將身前一大堆削的十分尖銳的鉛筆

向上扔去,然後眼看著他們自由落體,再從容的接住。


  『無聊,太空虛了!』楊俊飛用力在辦公桌角的一撐,旋轉椅迅速向後退去,就要碰

到牆壁的時候,他突然一個翻身跳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飛躺到沙發上。


  果然是有夠無聊的。


  就在這時,秘書紫雪輕輕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


  『什麼Case?』楊俊飛鬱悶之極的臉上稍微融入了一些表情。


  『是阿拉伯某一位王子,請你……』『不接!』還沒聽完他就失望的打斷了紫雪的話。


  紫雪不動聲色,像是早就習慣了。隨意將手中懷抱著的資料第一頁扯下來扔到地上,

又念了下去:『前幾天開啟的某個金字塔中,取出的文物有幾件在昨晚神秘失蹤了,卡佴

文博士想請你立刻趕到埃及調查……』『什麼神秘失蹤,明說是有內鬼,大家都在互相猜

疑罷了。不去。』扯下,扔掉。


  『那這件。比薩斜塔全球保護組織前幾天收到一份匿名郵件,聲稱基地組織下一個目

標是摧毀這座舉世聞名的鐘樓……』『不去。荒謬,基地組織怎麼可能那麼快炸到義大利

去。用膝蓋想想也知道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組織發出來的煙幕,哼,最近幾年義大利政府對

那個鐘樓的保護力度似乎不太夠,撥款維護的費用也少很多了,當然會招來某些人的不滿

!』紫雪有些無語了,眼前這個男人最近實在很反常。明明工作已經堆積了一屋子,可惜

就是寧願賴在辦公室裡無聊到死,也不願意離開一步,真是有夠離譜的!


  微微歎了口氣,她向後翻了幾頁,將今天早晨剛收到的最後一個委託,直接說了出來

:『這個委託來自香港,不過已經超出了我們業務的範疇,Boss想要聽嗎?』『哦?說出

來聽聽。』楊俊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那位香港的匿名委託人想要您到三星堆博物館,想方設法將魚鳧王的黃金杖偷出來

。』『魚鳧王的黃金杖?他拿去幹麼?』楊俊飛大為迷惑不解。


  據說黃金杖是歷代魚鳧王的通神之物,得到的人便能上天入地,為人神之間的使者,

所以對古代蜀人而言,它不僅僅是王杖,還是神杖,能夠用來溝通天地人神的法器。


  有學者認為,那根黃金杖有多重特權象徵意義,標示王權?政治權利?、神權?宗教

權利?與財富壟斷權?經濟權利?。


  三種權利同時具備,集於一杖,象徵蜀王所居最高權位,現在存於中國的三星堆博物

館,是國家級的文物。只是脫去那些文化外衣,也不過是一根包了層金皮外殼的棍子罷了

,沒有任何實用價值。


  而且由於它的造型以及雕刻形態從殷商時期之後,便是絕無僅有,甚至空前絕後,所

以就算到手了也沒有辦法銷贓,所以對這一類的文物,很少會有人打主意。


  頓了頓,楊俊飛問道:『他願意出多少?』『五百萬美元。如果Boss嫌價格低的話,

對方說還可以商量。』『給那個傢伙打個電話,三千萬美金,一分錢都不能少。』楊俊飛

略微思索了片刻,大聲道。


  紫雪有些驚訝:『這種業務Boss平常絕對不接的,難道您受到了什麼天大打擊?而且

還要加到三千萬,不如直接去搶!』『扯淡,誰有本事可以打擊到本人。』他粗魯的在紫

雪彈性驚人的翹臀上,用力拍了一下,看著那位小美人紅著臉退了出去。


  他的嘴角微微扯出一絲笑意。這個Case雖然表面上很平淡無奇,不過如果對方真的肯

出三千萬,讓自己去偷那根不知所謂的黃金杖的話,整個事件就十分有趣了。


  而且三星堆博物館似乎在四川吧,那個有趣的小朋友好像也是在四川的某個城市裡。

嘿嘿,越來越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會變得不令自己感覺到太空虛了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2:58

引子三
『小三,你,你小子還在嗎?』 『我,我還在。』 『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 『好像有!』 心臟在瘋狂的跳動,屋內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小三渾身都怕的顫抖

,他一邊答著小四的話,一邊向聲音的方向摸去。突然,不遠處似乎能聽到什麼東西僵硬

跳動的聲音,他嚇得大腦一片混亂,再也不敢動了。


  『小三,你小子怎麼不說話了?』小四加大了嗓門:『摸到前邊去把門打開,義莊的

保險絲燒了。』小三緊緊的摀住自己的嘴,死也不發出絲毫的聲音。只聽見那僵硬的跳動

聲緩慢的轉了個方向,朝著小四移動過去。猛地,小四的沙啞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母雞被

掐斷了脖子,發出咯咯的痛苦低沉呻吟。


  他怕的要死,悄悄的蹲下,邊抖著邊將頭深埋進雙膝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痛

苦才在壓抑詭異的氣氛中變得無聲無息,他赤裸的腳底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粘稠的溫熱。這

是血嗎?


  就這樣靜悄悄的小心呼吸著,死死抑制著內心的恐懼以及深入骨髓的顫抖,不知道過

了多久,遠處,傳來了雞叫聲。


  天,終於亮了……



  有人知道撿骨師這個行業嗎?知道的人應該算不少吧,雖然這個行業聽起來令人毛骨

悚然,但是卻很神聖,有哪個人死後不願意入土為安的?


  所謂的『撿骨』,是因古時漢人去台灣開墾,為了落葉歸根所採取的變通方法,在中

國漢民族社會裡並沒有『撿骨』的習俗,因為大家對於往生者的尊敬,認為入土才會為安

,而『撿骨』屬二次葬,算得上是時代背景下所產生的習俗。


  但由於時代的推移,數不清的兵荒馬亂過後,撿骨師這個行業在漢人中也漸漸興盛了起來。


  解釋這一切,並不是閒著沒事做湊字數,而是所有的開始,都是從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一個很普通的撿骨師開始的……


  黃憲村附近有一條通行很頻繁的鐵路,說到鐵路,就不得不說一下黃憲村的人。


  其實人類真的是種很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橫穿鐵路很危險,但是為了圖一時的便利

,踩著鐵軌走過去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所謂夜路走多了總會見到鬼,不守交通規則,被火

車活活撞死的村人,在這三十年間,不會少於五百個。


  有需要當然會有市場,固定在鐵路附近撿骨的行業,自然在黃憲村興旺起來。趙因何

就是村裡撿骨師中經驗最老到、資歷最深刻的一個。


  今天似乎不算一個平常的日子,一大早起床,趙因何就眼皮跳個不停。年近六十的他

伸了個懶腰,推開寢室的窗戶向外望了一眼。東邊的朝霞紅的像血,絕對不是個好兆頭,

看來最近要小心點,不要犯忌諱了。


  正思量著,就在這時,大門啪啪的響了起來,他不由的心中一陣煩躁,苦笑著向大門

走去。恐怕禍事由不得自己去找, 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大門拉開,還沒看清楚眼前的人,就模糊看到一個人影哭哭啼啼

的衝自己跪了下來。


  『趙先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公!』那個女子大概二十八歲出頭,焦躁不安的一邊哭一

邊扯住了他的褲腳。


  趙因何定睛一看,居然認識,是同村的人,姓李。說起來她也怪可憐的,是個犯沖的

剋夫命。三十歲年級不到,共嫁出去了六次,每一次丈夫不到半年就會遭飛來橫禍而慘死。


  可憐了這個苦命女子,雖然長得漂亮又年輕,可是足足當過六次寡婦,名聲在整個村

子裡都傳臭了,根本沒有人再有勇氣娶她。


  對了,她的最後一個丈夫好像和自己同姓,一年前被飛馳的火車撞死,那時候還是自

己替他撿的骨。


  趙因何在自己光的發亮的頭皮上摸了摸,鬱悶道:『別老是哭啊,小嫂子,你不說清

楚,我怎麼知道你找我幹麼!』


  那個李姓寡婦這才停止了抽泣,斷斷續續的講起了事情的大概:『我昨晚夢見我老公

了,他說自己的墳風水不好,感覺老是身體發冷。要我趕快給他換個地方,不然要不了多

久會魂飛魄散的。』


  趙因何瞇起眼睛:『他的風水不是你請大師看過嗎?而且我也略微懂一些,下葬的地

方肯定沒問題,是很少見的「九陽點睛穴」,可保後人多福多壽,你就不用太過擔心了。』


  『但我老公生前老老實實的一個人,絕對不會說大話托夢無聊的跑來騙我。』李姓寡

婦急了起來:『 一定是墓穴的風水有問題。』


  趙因何懶得再和這個精神狀況明顯不太正常的女人爭辯,問道:『那你到我這邊來幹麼?』


  『我想請趙先生把老公的墓穴打開,移到其他的地方去??』


  『不行!絕對不行!』還沒聽完,趙因何就大搖其頭。


  李姓寡婦頓時又要哭了出來,她死死的盯著他:『為什麼,一年前我老公的遺骨也是

趙先生撿的。難道要先收訂金?沒問題,雖然我錢不多,但是幾千塊的白錢還是能給的……』


  『不是這麼俗氣的問題。有工作幹我當然想做,但是,這一行規矩太多了。』趙因何

苦笑著繼續解釋清楚:『七煞八敗九撿狗骨。撿骨以第六年開始撿骨,但是七到十年之間

不能撿。還有逢四不能撿。


  『今年是我入行的第二十四年,絕對不能動骨的。一動骨輕則運氣不暢,重則老命不保。』


  『這些封建迷信思想您老還信?』李姓寡婦滿臉怨氣:『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什麼禁

忌不禁忌的,就一句話,先生到底幹還是不幹?』


  趙因何心裡又是一陣苦笑,這女子真的是精神不太正常,都什麼年代了,還相信託夢

的事。自己迷信也就算了,幹麼就不讓別人稍微也信上一信,輕輕的搖搖頭,沒有多想便

搖頭拒絕了。


  轉過身正要回屋子,那寡婦滿臉慌張的又發起了神經,她一把將他的大腿抱住,哭聲

更大了。趙因何不知究竟該笑還是該氣,一大早就和個年輕女子拉拉扯扯的,別村子裡的

人看到, 自己辛苦積累起來的清譽恐怕就不保了。


  這一行本來就要保持形象,沒了形象, 以後誰還敢找你去撿骨?


  他慌忙掙扎,可是那瘋女人就是不肯放手,力氣還出奇的大,他一時掙脫不開,就這

樣僵持了十多分鐘。


  趙因何老臉通紅,最後一咬牙,大聲道:『夠了夠了,你不要再吵了,我答應你還不成?』


  這句話一出口,寡婦立刻放開了他的大腿,又哭又笑的站了起來:『先生您可別後悔

,不然我天天等在您家大門口,逮住您的大腿天天抱著哭。』


  這,這究竟變什麼世道了!趙因何心裡發著苦,忍不住摀住了發光的光頭,逃回了屋子裡。


  或許這個世界有些人天生就對即將發生的災難敏感,又或者,某些禁忌的存在,真的

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不久後蔓延了整個黃憲村的罕見恐怖災難,就因為那天早晨的一件小事,慢慢浮上了水面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3:21

第一章 DATE:5月27日聯誼會
 燈光已經被關掉了,八個人周圍只燃著七支昏暗的蠟燭。停屍房的門關的緊緊的,但

是不知為何,蠟燭依然在沒有風的狀態中不斷搖曳,嚇得四個女孩死死的抓住身旁男孩的

胳膊,就差沒鑽進對方的懷裡去了。


  『這是個發生在醫院裡的真實故事,據說,聽完這個故事的人,很快就能遇到一模一

樣的事情。』其中一個男孩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滿臉都是詭異的氣息,聲音低沉的講道。


  『記得就在一年前,有一位外科醫生在做完急診後,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他換了衣

服正準備回家,走進電梯時,見到了一位陌生的女護士急匆匆的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外科醫生衝她微微一笑,很紳士的停住了電梯,等她上來後才按了鈕,便一同乘電

梯下樓,可電梯到了一樓還不停,一直向下。到了B3的時候,門居然猛地被打開了。


  『有個十分可愛的小女孩站在門口,懷裡抱著一個破舊不堪的洋娃娃。她神色呆滯的

向裡張望了一番,幼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失望:「怎麼那麼多人,我又要等了!」


  『外科醫生嚇得全身都在發抖,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拚命將電梯門關上。護士奇怪的看

了他一眼,問道:「這裡哪還有人,為什麼不讓那位小妹妹上來?」


  『醫生喘著粗氣,緊張的道:「B3是我們醫院的停屍房,醫院給每個屍體的右手都綁

了一根紅絲帶,她的右手,她的右手也有一根……」


  『護士聽了,沉默沒有再說話。


  『外科醫生為了沖淡內心的恐懼,主動開口道:「你是新來的吧?」


  『「我很早就到了。」護士抬起頭,表情十分漠然。


  『「但是以前我從沒有見過你!」醫生疑惑的向她望去。


  『「你當然沒有見過。」護士的右手抬了起來,向醫生的脖子掐過去,手上赫然綁著

一條紅絲帶:「因為我一直躺在停屍房裡!」』


  『哇!哇!』故事剛講完,講故事的人已經大叫了起來。女孩們神經一緊張,條件反

射的撲進了男孩子的懷中。


  一旁的我軟玉溫香飽滿懷,不由沖講故事的男生暗中比了個『你小子高明』的手勢。

緊接著停屍房的燈被人打開了,所有的女孩這才反應過來,臉頓時悶的通紅,提著粉拳就

向講故事的男生衝了過去。


  我是夜不語,一個常常遇到稀奇古怪事件的男孩。這個故事的開端,在很久以後想來

, 當然不只是這場莫名其妙的聯誼活動,但是,卻絕對有關聯。


  最近幾個月的生活超平淡的,不知道該幹什麼,於是只好每天上課時睡覺,夜晚睡覺

時玩遊戲看漫畫,整個作息時間完全顛倒了過來。也正因為感覺無聊,所以才會參加這場

令人鬱悶的聯誼會。


  不過說起這個活動,就不得不說說那個講故事的男孩,那傢伙叫錢墉,和我同校同班

,但在班上卻極不起眼,甚至如果沒人提起的話,我絕對不會想到他的存在。


  當他有膽量將熟睡的我從課桌上推醒,然後將睡眼迷濛、大腦遲鈍的我拉出教室的時

候,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夜不語同學,有沒有興趣參加一場聯誼會?』那傢伙第一句話就直搗黃龍,想起來

,恐怕這也是高中兩年多來,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聽在耳中,皺眉,搖頭,轉身就想回去繼續做自己的春秋大夢。


  錢墉一把拉住了我: 『那個活動很有趣的。』


  『不去。』我惡狠狠的說完,掙扎著要回教室,可他就是不放手,我稍微有些惱怒了

: 『班上有那麼多人,幹麼一定要叫我?』


  錢墉不動聲色的用下巴向課堂中的一堆堆狗男女示意過去,然後又向我望過來。原來

如此,我總算是懂了。


  據自己某個混蛋朋友的謠言,大四的時候,是每個單身狗男女最飢渴慌亂的時期。


  他們不擇手段、弄虛作假、厚顏無恥的向所有不論有沒有另一半的異性生物,發起猛

烈的攻勢,甚至不惜搖尾乞憐,為的就是不令自己四年的大學生活留下陰影,被別人說成

沒有校園戀愛史的白癡物體。


  將心比心,那一套理論放在高三的時候也實用。殊不看周圍所有人都自動組成了良萎

不齊的兩人連體嬰,每天都成雙成對、出雙入對的,似乎,整個班上也就剩下我和錢墉那

傢伙是單身遊民了。


  那麼,那傢伙不會是看到我之後,產生了英雄相惜的情懷,所以才死纏爛打的要我去

聯誼?我的媽,這個樂子可鬧大了!


  我滿臉的苦笑,低聲道: 『這個,我實在不想交女友,多謝你費心了!』


  錢墉頓時大驚失色,飛快的向後退了幾步,臉也變得蒼白起來:『難道,難道你是…

…』


  『放屁,我很正常!』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過由於諸多原因,特別是和你講了你

也不會明白。總之,我才不會無聊的去參加什麼聯誼會!』


  『理解,我真的能理解!』那傢伙的臉色又是一變,用極度誠懇的聲音道:『我以前

也是拉不下面子,可是多參加幾次也就習慣了。


  『那個,每個人肯定都有一些其他人不太習慣的嗜好。我發誓,聯誼會裡的人小夜你

千萬不要當正常人看待。說起來,高中三年都還沒有交往到異性的,本身就多多少少有些

小毛病……』


  鬱悶,他究竟想到哪裡去了?還有,這理論似乎本身便是毛病!


  我被他勸慰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好悶聲悶氣的說:『總之,我不

去。』


  『去嘛,很有趣的。雖然裡邊的女生都是些超級恐龍,不過運氣好會碰到絕世美女也

說不定!』錢墉絲毫沒有氣餒,將一張紙條遞給了我:『聯誼會禮拜六下午六點半開始,

節目很精彩的。拜託了!』


  禮拜六不是明天嗎?我下意識的向紙條看去,只見上邊印刷著一行字:禮拜六下午六

點半,青山療養院門口,供應晚餐。男生每人XX元,女孩免費。


  汗!我徹底無語了。

青山療養院位在我就讀的城市的郊區,前身是青山醫院,可惜早就已經廢棄了。


  據說它是三十年前修建完成的,是這個城市第一座,也是規模最大的現代化醫院,可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那裡的病人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院長在焦頭爛額下,將整個醫院

廉價賣了出去。但是每一個買下醫院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接連發生慘死。


  最後在七年前改為大型療養院。按理開辦療養院是最賺錢的行業,可是青山療養院是

個例外。住在療養院中的老人們也是相繼死去,雖然都是自然死亡,但死亡率相較其他地

方也實在高得離譜。


  慢慢地,青山醫院鬧鬼的傳聞,開始在附近的城市裡流傳開,或許人老了更害怕死亡

吧。漸漸的再也沒有人願意住進去,整個療養院最後只好宣佈倒閉,醫院也在五年前被封

閉起來。


  禮拜六我實在很無聊,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過了,吃了所謂的早飯,

然後就出門閒逛。冥冥中,買東西時將錢墉硬塞給我的紙條,從錢包裡翻了出來。


  微微歎了口氣,我苦笑著,望著開始變黯淡的商店街,內心開始動搖了。總之閒著也

是閒著,晚上也沒有任何節目,只能待在電腦前發霉,還不如看看那個該死的聯誼會,說

不定,真的會有驚喜。


  於是,我帶著一身的無聊,搭上計程車,向青山醫院方向去了。說起來那所醫院的惡

名也真不是蓋的,剛進入了郊區,還只是到青山腳下,死機就死活也不願再向上開。


  『小兄弟,你就饒了我吧,我還準備早點回去交班。』那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用粗

糙的語氣說,聲音稍微有點不自在,恐怕絕對不是在意交班的問題。


  搖了搖頭,我也懶得再和他扯,付了車錢便下去了。那司機飛快的倒車,將頭伸出窗

外,小心翼翼的向山頂望了望,低聲說:『小兄弟,你準備上去?』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已經這麼晚了,這附近很難搭到車。』我又嗯了一聲。


  司機歎了口氣,猶豫了再三才說道:『那上面很不乾淨,你自己小心點。』我衝他笑

了笑,便見他一個甩尾,飛也似的絕塵而去。這個人,也太膽小了點吧。


  不置可否的望向天空,雖然四周還是很明亮,但是站在路上卻絲毫沒有明亮的感覺,

我看了看手機,下午五點半,還算早,聯誼會的人應該還在路上吧。


  青山離我就讀的城市有六公里,說是山,其實它根本就是個小丘陵。不過才兩百多米

高而已,而且面積也很小。只是在這個平原地帶,有個兩百多米的小山丘,已經是很壯觀

的景色了!


  醫院建成的時候,也修了一條彎曲的公路,只是這麼多年過去,公路四周長滿了亂七

八糟的雜草灌木,公路的縫隙裡也長出了低矮的植物,很是蕭索。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奇怪,為什麼這所醫院一定要建在市郊的青山上?就一般而言,大

醫院的選址大多考慮在城市裡,甚至越繁華的地方越好,那樣交通和附屬設施都能跟的上

,病人也好送過來。


  但是青山醫院實在太偏遠了。如果說城市裡太過擁擠,實在容納不下那所醫院,但是

用膝蓋想想也覺得有問題。畢竟在那個時代,能蓋起那麼大的一所醫院的人,不光是有錢

就可以的,還要有繁密如蜘蛛網一般的龐大關係。


  試問那樣的人,怎麼不可能在城市找到一塊絕好的地盤?


  一邊想著從前的疑惑,一邊向山上走,走了許久也沒有碰到一個人。四周寂靜異常,

風吹過草的縫隙,發出一陣陣難聽的聲音,如同幾十個女人一起尖著嗓子恐懼的大叫。天

色並沒有黑暗多少,但是我卻沒來由的感覺一股壓抑。


  風吹到皮膚上,出奇的冷。已經是五月底了,最近持續高溫到攝氏三十一度左右,路

面都被曬的快冒出了白煙,可是這裡居然還可以用冷這個字來形容周圍的空氣,就憑這一

點,我也能夠想像,當時有個笨蛋為什麼會不顧所有人的勸阻,將醫院買下來當療養院。


  青山公路的長度,根據山下的路牌給的資料來考量的話,大概只有兩公里,但是這兩

公里我卻走的非常不輕鬆。很多時候,有個朋友在身旁說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兩公里

的距離很快就過去了。


  但是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算胡思亂想,等回頭向後看去的時候,竟發現自己也沒

有朝前走多遠,特別是走在這種荒涼的地方。


  自從青山療養院倒閉以後,這附近的居民也出於種種原因陸續搬走,而且也因為它的

惡名,令所有地產開發商望而止步,所以造就了這一處靈異愛好者常常聚會的聖地。


  廢棄的五年來,雖然大人們常常警告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醫院,可是人類的好奇心絕

對是無法小覷的。


  國中生、高中生、大學生,甚至還有小學生,鄰近城市的許多學校,許多空虛無聊、

極度鬱悶的年輕人,紛紛建立起諸如驚世駭俗、莫名其妙的神秘事件調查社團,只要一放

假,就到這個地方轉來轉去。


  只是我,雖然好奇心嚴重的可以嚇死一堆牛,但是卻一次也沒有來過。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我終於遇到了此行的第一個人,是個女孩,在我前面五十米的

地方,身材很修長,烏黑的秀髮披散在肩膀上。恐怕她也遭到了和我一樣的際遇,半路計

程車扔了下來,此刻正獨自一人鬱悶的向上走著。


  內心稍微平衡了一點,我快步向前追過去。那女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肩膀微微一抽

動,頭也不回,腳步卻明顯加快了。


  為了跟上她,我自然快步小跑起來。這一跑可不得了,前面的女孩渾身一顫,沒命似

的拔腿就跑,我實在摸不著頭腦,也下意識的跟著她跑。


  那女生恐怕運動遠遠不是她的強項,沒花多長時間,我就已經追到了她身後,離她的

肩膀只有半個手臂的距離。


  那位有些秀逗的女生,猛地停下腳步,一動不動的呆滯在原地,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變幻莫測的行為,頓時和她撞成了一團,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好幾圈。


當穩穩的停住後,意識恢復,突然感覺到脖子上有一股輕柔的吐息。女孩子幽幽的體

香湧入鼻中,我才發現自己身下軟軟的。將腦袋稍微向上提了提,視線開朗了一些,然後

我看到了一張惶恐的臉龐。


  女孩子不斷喘著氣,誘人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的臉和我的臉只有不到零點一六四英

尺,我倆的視線開始緩緩接觸,然後彼此望著對方,呆住,然後石化。


  一連串的意外後,我總算看清了對方的臉。


  她是個十分清秀的女孩,大概和我同齡,瀏海將清淡的眉毛半遮半掩住,唇紅齒白,

稍微偏粉色的嘴唇咬的緊緊的,如同小鹿般的長長睫毛微微抖動,大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

望著我。


  過了不知多久,我才猛地察覺自己將她整個人壓在了身下,而且姿勢還有那麼一點點

遭人誤會。似乎,左手上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軟綿綿觸感,令手部皮膚一陣陣規律性的酥麻

,大腦又開始有些混亂了,那種觸感,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


  怎麼會有這種事!一般十三流電影的劇情都能被自己給撞上,看來今晚完全可以去買

張彩券,絕對中!


  腦中胡亂的想著沒有營養的東西,左手不自覺試探性的用力捏了捏,身下女孩的臉色

頓時一片緋紅。她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依然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又過了許久,等兩人都開始清醒過來的時候,女孩突然大叫一聲,用緊緊拽住的手提

包向我狠狠砸了過來,我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都被那只越來越大的MICKEYMOUSE佔據,然

後右臉一痛,還被她用力推開,頭撞到了地上,差些痛得暈過去。



  『救命啊,有色狼-殺人了啊!』女孩尖叫著跑遠,留下我一個人摀住腦袋不知所措

,現在的自己想哭的心情都有了,雖然確實佔到了一些小便宜,只是變得傷痕纍纍也太不

值得了吧!況且,我的初衷不過是想和她結伴而行罷了,唉,老天,這究竟是什麼世道!


  兩公里的上山路實在有夠遠的,特別是心情完全糟糕的情況下。終於來到了那個敗落

的建築群前,遠遠就看到錢墉露出滿臉的笑意,向我走了過來。


  『夜不語同學。』他叫著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我『哦』了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將話搭回去。


  『對了,我可以叫你小夜嗎?口口聲聲夜不語同學的叫來叫去,總讓人感覺很生疏。

』他毫無特色的臉上堆積起來的笑容,也夠壯觀的,讓我實在無從拒絕。雖然是很想大吼

一聲,破口大罵,老子我本來就和你不熟,而且,活見鬼了,自己幹麼要來參加這個莫名

其妙的聯誼會,還被人狠狠K了一下,幾乎要破相了!


  見我沒有反對,錢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好奇的望著我,從天文到地理,支吾哈拉

了好一陣之後,這才兩眼放光的偏頭,裝作不在意的問:『對了,小夜,從剛才我就注意

到了,你額頭上的那塊有點青紅的傷口,是怎麼弄的?』


  『沒什麼,上山的時候,不小心被樹上掉下來的某種東西砸了一下。』


  『喔,原來如此,原來樹上掉下的東西,都可以砸出如此完美的傷口,實在是歎為觀

止。』我倆對視了一眼, 同時大聲乾笑起來。


  笑到再也沒有辦法掩飾尷尬的時候,錢墉收斂住表情,小聲的說:『剛才聽聯誼會的

人說,有個女孩上山的時候遇到了色魔,不知道小夜你看到了那個可疑人物沒有?』兩人

的視線再次接觸,然後再次大聲乾笑。


  乾笑中,我猛地沉下臉,冰冷的問:『你是在懷疑我?』


  『當然不是!』錢墉面不改色的矢口否認,『我怎麼可能懷疑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

我理解的,今天的機會多的是,請耐心期待!』他用力拍著我的肩膀,笑的有些奸商的味

道。我真是鬱悶啊,怪哉,自己什麼時候又變成他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了?如果自己的記憶

沒有出問題的話,我倆兩年多來所說過的話,十個指頭都數的完吧!


  轉頭向青山療養院大門口望去,那邊停了三輛機車,機車周圍鬆散的站著兩男兩女四

個人,再加上我和錢墉的話,一共有六個。只是說實話,雖然有心理準備來聯誼的都不會

出現什麼好貨色,但是這些男男女女也實在太極品了,極品到我幾乎要被嚇的暈倒的程度。


  『人都來齊了嗎?』我苦笑著問。


  錢墉點頭: 『這次活動一共有八個人,你是最後一個到的。感想怎麼樣?』


  『整個就是侏儸紀兩棲動物主題公園。』我歎為觀止。


  錢墉又用力拍著我的肩膀,害的我差些認為他是不是早就對我產生了某種仇恨,藉機

杼發怨氣:『別擔心,這次還真來了兩個極品,小夜是所有男生中最帥的,絕對有機會。』


  『被你這麼說,似乎也高興不起來吧。』我瞥向拚命和女孩子搭汕、推銷自己的那兩

個大眼睛水生兩棲生物,笑容中都能擠出黃連水了。


  錢墉看了看手錶,然後用力拍手,大聲喊道:『好,所有人都到齊了,我們的聯誼會

正式開始。不過首先呢,嘿嘿……』他賣了個關子,從機車上拿出一個不大的餅乾盒,神

秘的笑起來:『大家都清楚,小墉我組織的聯誼會是最講究公平的,咱不求人多,但是貴

在精良。


  『這次剛好有四男四女,我們會分為四組人馬開始活動。為了公平,現在進行第一輪

遊戲,也就是傳說中的,抽籤。誰有運氣能最後脫離單身貴族的悲哀生活,就要誠心的企

求老天了!』說完,他還故意用力朝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敢情這傢伙還不是第一次舉辦聯誼會來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似乎掉進了某

個莫名其妙的陷阱裡,唉,頭痛了!


  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排在興奮的青蛙大哥們之間,我將手伸入餅乾盒,掏出了一張紙片

。四號?靠,不是個吉利數字。


  抽籤完畢,錢墉洋溢著滿臉的肉麻笑容,站到地勢比較高的位置大聲道:『好了,現

在請看看手裡的號碼,然後找到相同的數字配對。絕對不可以私自交換哦,企求老天不要

讓自己愩龜,碰到同性!』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4:22

第二章 DATE:4月24日陽屍
撿骨這個行業很辛苦,而且規矩非常多,甚至許多撿骨師都不得善終。這是師父從前講

的,不過人活了一輩子哪裡沒有什麼意外,見多了,也就看開了。


凡是葬在『九陽點睛穴』的屍骨,屍身都帶著強烈的陽氣,開棺時需要等到極陰之刻,

也就是午夜十二點新舊交換、晝夜更替的時間。


現在已經快接近午夜了,趙因何抬頭望向懸掛在天幕中央的明月,很好。月光越是明亮

,陰氣也就會越重,到時候就算自己犯了逢四不開棺的忌諱,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太大問題




『小三小四,點蠟燭,焚香,燒紙錢給墓地周圍的好兄弟開路。』趙因何大叫了一聲,

自己拿起鋤頭開始在墳頭上挖起來。


雖然漢人講究入土為安,但是客死異鄉的人地位卻很尷尬。稍微有點錢的還好些,雇上

一個道士,千里迢迢的將屍體送回老家,可無親無故的可憐人大多會裹上一層爛布蓆子,

就這樣扔到荒野上,被野狗吃的只剩下骨頭,甚至屍骨無存。


風乾的骨頭放的久了,怨氣也重了,常會引來災禍。撿骨師可以說是防患於未然的行業

,將帶著怨氣的骨頭入土,讓他們能夠早日輪迴,也算功德一件吧,只不過這些年政府對

屍體的管理力度越來越大,撿骨師這個行業也變得難做了。


看看表,剛好到午夜十二點。趙因何用力一挖,將最後的土層挖開,露出了一個醬黑色

的陶甕。他微微皺了下眉頭,記得一年前自己確實用的是金斗甕,為什麼挖出來後陶瓷的

顏色居然變了?


『小三小四,把甕抬起來,小心一點。』他直起腰用力捶了捶,大聲吩咐道。


兩個十八歲左右的小伙子應聲走了過來,在金斗甕的瓶口掛上繩索,中間穿過扁擔,

吃力的抬起。


裝滿人骨的陶瓷甕在土中搖晃著,終於緩緩升上來,從土中剝離。就在那一瞬間,一陣

冷風猛地吹拂過來,小三小四渾身一顫,腳下沒有穩住,整個甕頓時向地面摔去。


還好趙因何身手敏捷,用力扶住扁擔的中央,這才止住摔勢,硬生生將甕穩在了中央。


『兩個死娃子,都叫你們小心一點了。』他惱怒的喝道。


小三嚇得連忙解釋:『師父,我覺得這個甕有點邪門,剛才我和小四感到一股陰風從胯

間吹了過去,全身的骨頭都發麻了!』


『邪個鬼,我怎麼沒有感覺到!』趙因何眼皮跳個不停,猶自嘴硬:『把新的金斗甕抬

過來,我們開始換骨。』


不知什麼時候起,風開始刮個不停,吹到身上如同粘進了骨頭裡似的,骨髓似乎也要凍

結。十多分鐘前還在頭頂的明月,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滿山的黑暗,十分詭異。


似乎能將靈魂也吞噬掉的黑暗中,蠟燭的光芒暈乎乎的艱難照亮著四周,說來也奇怪,

不論風再大,蠟燭也只是不斷的搖晃,並沒有熄滅掉。


趙因何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總覺得四周的氣氛怪怪的,難道真因為自己犯了忌諱,天上

的某個神靈發怒了?應該沒那麼怪異吧,就算是現世報也會直接報應到自己身上,哪裡會

出現這麼多奇怪的現象。


還是,屍骨出了問題?


他將視線凝固在醬黑色的甕,以財子壽、龍鳳、雙龍鳳、雙鶴、雙龍雙鳳及蓮花為主的

圖案上。


這個陶瓷甕正是一年前自己買的那一批,只是為什麼顏色會變掉?陶瓷一般而言是很穩

定的,就算在地底埋上萬年,也會保持自己本來的狀態,現在的狀況,自己從來沒有聽說




趙因何把甕上的蓋子揭開,頓時一股惡臭傳了出來。他擺擺頭,朝裡看了一眼後頓時大

驚失色。原本好好的擺在甕中的骨頭已經完全散開,七零八落的亂分佈在小小的空間裡,

骨頭的顏色居然帶著新鮮的紅潤,像是剛從身體裡肢解出來似的。


他呆呆的看著屍骨,一動也不能動,大腦中思緒萬千,就是無法找出答案。


一般出現陰屍的現象,骨頭都會呈現深黑色,但是眼前的狀況完全反了過來。記得一年

前他為這個人撿骨的時候,早已經是那人喪命的一個月後了,屍體早已經糜爛。


飛馳的火車將他的屍體碾的支離破碎,他花了三天時間沿著軌道走了幾百米,才將所有

的骨頭全都撿了回來。


那是屍骨的成色已經變得很黯淡了,現在的狀況絕不正常。雖然明顯不是陰屍,但應該

也不會是好兆頭。還是早點燒掉穩當。


思忖再三,趙因何站了起來,吩咐道:『不用換骨了,我們先將金斗甕抬回去。』小三

小四抱怨了幾句,但又不敢違抗師命,只得磨磨蹭蹭的抬著那一甕詭異的骨頭向回走。


希望不會出什麼大事才好。趙因何向天空望去,黝黑的夜幕,完全沒有了星光和月亮,

彷彿能將人整個吞噬進去。眼皮,又開始劇烈的跳起來,再次看向埋葬那具屍骨的『九陽

點睛穴』,猛地,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泛出微弱光芒的東西。


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實沒有看錯,黑洞洞的挖掘口,底部的最深處真的有不知名的物體

,正在反射比黑暗稍稍明亮一點的顏色,他好奇的跳下去,將那些東西拿了出來……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5:28

DATE:4月25日下午三點二十六分


『喂,還要走多久才到啊?』一行六個年輕男女背著鬆垮垮的登山包,在山路上走著,

其中有個女孩用力捶著身前男孩的肩膀,抱怨道。


『要不了多久了。』男孩翻出地圖看了看:『黃憲村就在前邊兩公里的地方。』


『還有兩公里?不行了,我要死了!』女孩子將背包扔在地上,乾脆一屁股坐了下去。


男孩無奈的望著同伴一眼,吩咐道:『那我們就地休息一下,趙宇,把礦泉水分給大家

。』走在最後的男生點點頭,打開包,一人遞過去一瓶水。


『沒想到公車只在山下停,剩下的七公里山路完全沒有交通工具能上去,都不知道那個

村子裡的人怎麼生活的。』趙宇也坐了下來,擰開瓶蓋把水喝了個痛快。


『我就奇怪了,為什麼大學社團活動,一定要到那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裡去?』這

個三男三女搭配的隊伍,應該是某大學的某社團成員,中間那個長相文靜、短髮的女孩翻

出地圖,咕噥道。


『小伊,那個村子並沒有很封閉,只是交通不發達罷了。而且中間有一條鐵路幹線通過

,每隔一個禮拜就有火車帶著村子必須的物品過來,然後把村子中的特產帶出去。我們可

是民俗學社團,這麼有趣的典型生活模式怎麼能放過。』說話的是一身龐克造型的男生,

金黃的頭髮尖尖豎起,右邊耳朵上密密麻麻的戴著一排耳環,看樣子實在很難將他和民俗

學三個字聯繫起來。


『那我們怎麼不直接坐火車進去?張訶,你們這些臭男生不是故意想看我們出糗吧?』

小伊一副面色不善的樣子,張訶嚇得完全沒有了龐克酷酷的氣勢,閃電般的躲到不遠處一

個男生的背後。


『隊長,小伊又欺負人家!』隊長孫敖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乾澀的笑道:『張訶,你

確定你不是GAY?』


『人家不是!』張訶男人味強烈的臉孔上浮起一層紅暈:『人家只是比較女性化罷了。




『算了,管你那麼多,總之離我遠點。』孫敖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用手扶住金絲

眼鏡沖小伊笑著解釋:『黃憲村通行的火車都是貨運車,不能載人,所以我們只能靠雙腿

爬上去。怎麼,我們的小伊鬧情緒了?要不要我背你?』


『算了吧。』小伊撇了撇嘴:『就算我願意,某人也不肯吧。』說完朝身旁小心翼翼的

瞥了一眼。


一直坐著沒有說話的女生終於開口了,她輕輕的理了理被風吹亂的柔順長髮,淡然道:

『只要某人願意,我是沒意見的。』『曉雪姐,那我可要不客氣了哦。』小伊眼睛一亮,

嘻嘻笑著站了起來: 『隊長,背背!』


就在這時,最早發脾氣抱怨的女生突然從地上彈起來,恐懼的大聲尖叫。


『小芸,你怎麼了?』頓時所有人都緊張的起身向她跑來。王芸只是一個勁兒的尖叫,

不斷原地跳著,指著不遠處的草叢。


趙宇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冷靜一點,到底怎麼了?』女孩大叫著撲進他的懷裡,將

頭藏在他的胸口,全身都在顫抖:『蛇,有蛇。』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只是眾美女感同

身受,一個接一個變色。


來的時候就做過了調查,附近有害的生物並不多,至於能夠危害到人類生命的,更是幾

乎沒有。蛇類也只是些小蟒,沒有毒,也不會對人這種大型生物造成威脅,不過女孩子總

會怕些蛇蟲鼠蟻之類的,情有可原。


孫敖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次是自己領隊,如果期間出了任何問題,家長們不把自己給生

吞了才怪,真他媽的壓力沉重!


而且帶來的女生雖然臉孔身材上的素質不錯,不過所謂美女,就是積累了各方面壞習慣

的人種,平時被周圍嬌生慣養、阿諛奉承慣了,一路上帶來的麻煩,令自己實在不足以用

焦頭爛額來形容。


『好了,我們也該繼續趕路了。天都快黑了,再不進村子,恐怕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伸了個懶腰。


經過那個小插曲,眾美女也無心逗留,將身上的背包殘忍的扔給男生,一副受傷小女生

的可憐模樣,催促男生當敢死隊,快步向山上走去。


兩公里山路沒有多長時間就到了,穿出竹林,視線豁然開朗,一片生機盎然的田園風光

,依據山的層次,錯落的分佈在高低不等的斜坡上,美的令人驚歎。鄉間偶爾有幾棟青瓦

房坐落,更是增添了一種說不出的恬靜。


『好漂亮!』曉雪驚訝的捂著嘴,看慣了大城市的喧囂,再來感受這份安寧祥和,任誰

也會在這種落差中失神。沒有人再說話,只是一眨不眨的望著黃憲村幽幽的風景。


一條銀鏈將山谷分成了兩半,銀鏈中的河水奔騰著,從東邊日出的高山中流瀉而來,穿

過谷地,最後優雅的一彎曲,消失在南邊的群山中。


這應該就是黃憲村的母親河,著名的《神州江河志》上也有過記載,它起始於東面最高

大的那座山,是頂峰萬年積累下的冰雪融化成的河流,流水不斷彙集,流動百里,最後匯

入長江中。


將行李放入村子唯一的一家小旅館,女孩們便興奮的跑了出去。三個男孩神秘兮兮的相

互打了個眼色,進了孫敖的房間。小心關上門,趙宇拿出一張古舊的地圖,三個人便趴在

床上,低聲交流起沿路的景象和地圖上對比起來。


『你說寶藏會藏在哪裡?』張訶滿臉嚴肅,完全沒有了女性化龐克的姿態。


孫敖皺了皺眉頭:『這張地圖和黃憲村現在的模樣實在出入很大。趙宇,圖是你找到的

,你先說說看法。』


『說實話,我在大學民俗學社團的資料室中,一本很冷門的書的封面夾層裡找到這張地

圖的時候,很懷疑是不知哪代的學長給學弟開的玩笑,但又耐不住好奇,於是在地圖邊角

扯下了一點點,拿到市鑒定所做鑒定。


『當我看到報告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這張地圖,竟然真的是西元二二三年繪製的

,所用的質料是絹。


『雖然當時紙張還沒普及,但是絹過於昂貴,也不是最好的文字圖畫載體,所以我得出

了結論,這張圖或許是匆忙中畫的,也或許畫圖人出自貴族家庭。順便說一句,這張絹的

材質我也調查過,正是一千七百多年前四川產的。』


趙宇思忖著:『我們三個是死黨,接下來的東西大家都有各自的調查吧!不妨說出來,
或許能給其他人一些啟發。』


『我的想法在出發前就已經說了。』張訶看了孫敖一眼:『但是我就很鬱悶,明明是出

來尋寶,當然是人越少越好,幹麼帶一群娘們出來?怕我們還不夠顯眼啊。』


孫敖神秘的笑了笑:『當然是怕不夠顯眼。我說小訶,你想的太不周到了,你想一想,

突然有一群人跑進了相對封閉的山村,電影和連續劇裡通常是怎麼演的?』


『當然是對那群人抱著警戒或者敵意啊,怎麼了?』


『笨蛋!既然你都知道,幹麼還想不出我的用意?』孫敖取出一支煙抽了起來:『美女

是這個世界上共同的語言,雖然有的時候看起來很累贅,但是對我們的目的而言卻有許多

好處。


『你看我選的那些女孩子,一個二個驕橫到天上去了,又青春又有活力,最重要的是,

對村子裡的人而言,她們穿的夠暴露。


『這樣一來,所有人的注意力或者言論都會集中到她們身上,到時候我們行動的阻力也

會小很多,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奇怪的舉動。


『最後一點,這三位美女似乎都沒有深入思考的習慣,包括我女友,這也是我選擇她們

的關鍵。』三個男孩相互望了對方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靠,你小子果然奸詐,就連自己的女友也要算計。』張訶笑的忍不住用力拍床。


孫敖淡然道:『這談不上算計,等找到了寶藏,她們的那一份是少不了的。只是之前,

當然要讓她們站對自己的位置,演好那場戲。』還想說些什麼,門外猛地響起了不耐煩的

敲門聲,看來是那三位姑奶奶回來了。


迅速將地圖收藏好,趙宇面不改色的起身開門,何伊首先衝了進來,她滿臉的興奮,麻

雀一般急促的說道:『隊長,隊長,聽說今晚有一戶人家會在義莊洗骨守靈,我們偷偷的

跑去看看吧!人家從來沒有看過什麼洗骨呢!』


孫敖輕輕皺著眉頭,顯然不想在新來乍到的時候,給村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正要拒絕,

女友曉雪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也想去看看。』


剛要說出的話語,硬生生的被自己堵塞在喉嚨口,自己的女友究竟是怎麼了,她很少對

某件事情產生興趣,難道這次的事件並不單純?


孫敖想了想,苦著臉裝出妥協的樣子道:『要看可以,不過,先仔細計畫一下。大家都

是學民俗的,應該知道,洗骨守靈的時候最忌諱被生人看到,如果真的被人發現了,我們

只好準備逃亡吧。』


何伊興奮的小臉通紅,壓低聲音道:『隊長,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一向很文靜的曉雪

姐姐,這次為什麼很堅持吧?這裡邊的原因可大了,剛剛我們一出門,就聽到一個六十多

歲的男人站在一戶大門前,咒天罵地的,聽了半天才知道他應該是個撿骨師。


『那老頭說昨晚撿來的屍骨有問題,應該趁早燒掉。但是那戶人死活也不出來。真的很

搞笑。』


張訶撇了撇嘴:『老手段了,如果不裝出有問題的樣子,那些欺神騙鬼的人哪裡還有飯

碗可以混。』


曉雪微微搖頭:『他的表情不像作假,我看那副屍骨真的有問題。有點好奇。』


『據說只有陰屍才需要燒掉,而且一般會在中午十二點陽氣正盛的時候。哪會有人給陰

屍洗骨,而且還是晚上?』孫敖托著下巴思仟了半晌:『你們確定沒有聽錯?』


『當然沒有,我也聽到了,阿宇可以作證!』王芸插嘴道。


趙宇苦笑: 『但是我好像人留在旅館和隊長亂哈拉吧。』


『管那麼多幹麼,誰叫你是人家的男友,總之叫你作證,你就做嘛!』王芸挽住他的胳

膊用起撒嬌必殺技。


他立刻頭大的丟盔棄甲投降了: 『好,我證明,小芸確實聽得很清楚。』


孫敖皺起眉頭: 『那你們有沒有聽到村人說是幾點洗骨?』


『好像是午夜十二點左右。』『十二點?太奇怪了!難道那具屍骨並不是陰屍?』這位

民俗系高才生苦思後,依然不解。突然感到一雙柔滑的小手撫在臉龐上,他抬起頭,看到

了一對水汪汪的明亮大眼睛。


『不准亂皺眉頭,小心長了皺紋,我可會把你甩掉。』曉雪輕輕的摸著他的額頭,他微

笑的回應,頓時周圍響起了一陣酸酸的搞笑叫聲。


『笑什麼笑,你們也有這一天的。』曉雪滿臉通紅,裝出不在意的神色望向窗外。


孫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好了,我們來計畫一下,究竟該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偷看。

一般而言,洗骨會在村子的義莊前進行,為了表示對死者的尊敬,還會設靈堂。聽你們剛

剛的說辭,我也有點心癢癢的了,有趣,真的沒有聽過需要在午夜清洗的屍骨。』轉頭,

他吩咐道:『那眾位美女帥哥們,大家盡量出門打探消息,還有義莊周圍的環境。我們晚

飯前半個小時集合,大家好好商量一下。』


眾人興沖沖的向門外衝去,曉雪剛起身,就被孫敖抓住了。


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見人都散光後他笑著問:『現在你可以說了吧,我的大美女,你為

什麼會對今晚的洗骨感興趣?相處了這麼多年,我不會不瞭解你的喜好。』


曉雪靜靜的看著他,許久,才緩緩道:『那麼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三個男生跑到這

裡來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不要告訴我是來考察生態,我不笨。』


孫敖一時語塞,她輕輕笑著,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親愛的,如果你哪一天突然想說

出來的話,我很高興當聽眾。我出門了。』

說完後便下了樓,消失在拐角處。孫敖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腦稍微有些混亂。從大二到

大四,他倆一共交往了三年,但是此刻他突然發現,這位同居了許久的女友,自己似乎並

不是真的很瞭解。


或許,他倆根本就沒有真正瞭解過對方吧……


實在麻煩,恐怕有些事情已經開始複雜化了!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5:45

DATE:4月25日 凌晨


趙因何很不爽,不爽到想發飆,可是找不到可以用來發飆的目標。自己的兩個徒弟躲得

遠遠的,於是他用力的撕扯紙錢洩憤。


今天任憑自己好說歹說,李寡婦就是不同意把自己老公的屍骨燒掉。她好不容易打開門

後,抱著自己的大腿就哭天喊地,說自己的老公死的時候就已經被碎屍萬段了,如果剩下

的骨頭還被燒掉,死了也不會安寧。


焦頭爛額的怎麼說也說不通,他只好要求幫她老公洗骨入甕,再重新找個地方好好安葬

。暗地裡其實在盤算怎麼找個機會將屍體偷出來。


說起來這個李寡婦也不簡單,自己的小心機似乎完全被這女人給看穿了。她無論如何也

要賴著看洗骨的過程,說是要送老公最後一程。


真是荒謬,洗骨入甕最忌諱的就是有女性在一旁,祖宗要知道了,非從棺材裡跳出來掐

死自己不可。


可當時自己怎麼就糊里糊塗的給答應了呢?自己究竟在想什麼!


他自責的拍拍腦袋,小三畏縮的走過來,小心翼翼的道:『師父,時辰到了。』


抬頭向外望去,月已經升到了天空中,淡淡的光芒灑在地上,不遠處的楊柳拖出長長的

影子。風不大,但卻吹的柳枝不斷搖晃,影子也在晃動。就像有千萬個陰魂躲在那片影子

中,緩緩的蠕動,等待著將闖入的人生吞下去。


趙因何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不知為何,不但眼皮直跳,心裡更有種不祥的預感。夜

色越濃,那種預感越重。


他承認,自己在莫名的害怕,入撿骨行業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害怕自己的飯碗--

一堆怪異的骨。


 狠狠咬下嘴唇,他看到遠處李寡婦慢慢走了過來。鼓起力氣,將稍微有些發抖的手放在

金斗甕上一撐,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子。


算了,還是別想那麼多,工作吧。


洗骨入甕根據這麼多年的風俗,是不能進入義莊的,只能在門口進行。原因是義莊中長

期擺放著大量屍體,陰氣非常重,不適宜將原本便帶著怨氣的人骨入甕。但是今天要洗的

屍骨非常特別,特別到萬年難見。


自從昨晚回家後,趙因何就不眠不休的翻著歷代流傳下來的撿骨師典籍,終於在一本很

古老的書中,發現了差不多的例子。記載下那個事件的撿骨師也並不是當事者,只是耳聞

了些許片段,他稱呼那種屍體為『陽屍』。


出現『陰屍』的原因,是死者臨死前帶著過多的怨氣,而後又被誤埋入陰穴裡。往往這

樣的屍體久了之後便會屍變,危害一方,所以吃死人飯的行業對這些屍體多有敬畏,一旦

發現都會毫不猶豫的燒掉。


可『陽屍』究竟是怎麼出現的,根本無法考證,或許有記載的,也不過是八百多年前的

那一場悲劇。


據說四川西方的某個小鄉村子,在南宋末期曾經出現過一次『陽屍』,不久後整個村子

三百多人憑空消失,只留下死氣沉沉的間間空屋,即使直到現在,也沒有人敢在那裡過久

的居住。那個時期的撿骨師在記載了這件事後,便去了村子調查,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洗骨入甕是很耗費時間的,那個李寡婦身體並不好,就算撐到了守靈,也會睏的打瞌睡

,那就是機會,到時候偷偷將『陽屍』換掉,弄得神不知鬼不覺,再找個地方把假骨給埋

了。自己就不信,她一個婦道人家真的能把骨頭給認出來。


見人到齊了,他囑咐道:『小三小四,把傢伙全都搬進去。』


小三小四同時愣了一下,不解的小聲問:『師父,您不是說洗骨不能……』


『這個你們別管,我自由我的安排。難道你們比師父還懂嗎?』趙因何不耐煩的打斷了

他倆,率先走進了義莊的後堂。


所謂後堂,便是停放屍體的地方。這些年來各地都陸續實行火化,只有骨頭因為佔地方

不大而且腐爛不嚴重,可以被政府批准入土為安,想起來都覺得有些諷刺。


現在的義莊早已經空無一物,只剩下幾口沒有上蓋的空棺材,還孤零零的放在地上,也

不知道放了多少個年月。


所謂義莊,即使在這個稍微封閉的小村子,也早已成了個形式。

典籍上有歷代撿骨師的點評以及分析,雖然對『陽屍』的說法各執一詞,也沒有真正看

到過,但是有個觀點還是很統一,便是對待『陽屍』要和『陰屍』反著來做。即便這個方

法沒有考證過,可趙因何也根據長年的經驗判斷出方法的可行性。


或許,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小三小四吃力的將盛著「陽屍『的罐子抬了進來。趙因何裝作不經意的瞥了李寡婦一眼

,利索的打開早已變得漆黑的金斗甕,將一年前親手放進去的骨頭,小心翼翼的撿了出來




究竟這具屍體上到底發生過什麼?為什麼裡邊的骨頭會排列的亂七八糟?撿骨師將骨入

甕永遠都是一種排列模式,便是採用『觀音迭坐』的姿勢,就一般而言,這樣的姿勢會永

遠保持下去,除非受到外力破壞。


可這一年多來村子並沒有出現過地震,而且自己在挖墳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又盜墓情況

。那麼骨頭,是因為什麼而混亂的?還有李寡婦所說的托夢,會是真的嗎?


看著師父將屍骨拿出,小三小四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的呆住了。一年前,這個

人的骨頭是他倆曬乾的,但是現在拿出的骨居然骨層紅潤,甚至能看到裡邊流動的骨髓,

完全是一副新骨的模樣,不由得感覺背後一陣惡寒。


趙因何沒有再理會任何人,完全融入了工作中。


首先是洗骨,因為這些骨頭曾經曬乾過,雖然現在似乎變質了,他也沒有準備再曬一次

。時間每往後拖一秒,變數都會增加許多,他賭不起。


所謂洗骨,便是將風乾的骨頭邊的雜質殘肉用刷子清除掉,但這道程序從前也做過了,

現在只需要清理灰塵和泥土。他右手拿起細毛刷子,首先從腿骨清理起來。


這個看似簡單的工作,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接著便是入甕了。


他來到新拿出的金斗甕前,用尺子比劃著。盛放骨頭的甕正面,通常是以圖案的中央為

準,然後以鉛垂的線及傳統方式將甕的中央線劃出來。


因為人的骨骼結構是對稱的,所以這條線對於後面骨骸的排放有很重要的影響,所以歷

代的撿骨師都會很慎重的將基準線測量出來,再以這條線為基準,考量骨骼的排放。


很快,中央線便在他熟練的操作下初次測量出來。趙因何從身上拿出一雙筷子,檢測是

否均等對半。這種方式在各種測量工具還不發達的時代裡,已經算是很精確的復算方法,

即使到了現代,撿骨師們出於對祖宗智慧的尊敬,也還沿用著。


然後才是真正的入骨。就一般屍骸而言,進入甕中的骨頭,全都用'觀音迭坐'的姿勢,

首先放入的是腿骨。而'陰屍'是不需要擺放的,橫豎都會燒掉,幾乎都是胡亂將其倒進甕

裡便算了事。


但是對於『陽屍』,自己沒有任何前人留下來的資料,只好靠多年積累下的經驗判斷,

思仟了半晌,最後,才決定臨時創新出一種一秒前才剛剛命名完畢的『羅漢倒迭』,也就

是將從前的排列方法完全顛倒過來。


底部先用木炭填實,他取出黑狗血,摻入硃砂,合成深紅的幾乎呈現黑色的顏料。用毛

筆沾了一點,沿著頭骨眼窩周圍畫了兩道圈,再將整個圈填滿。頭顱向下的放進了甕裡。


接著是脊椎,有的往生者因為年代久遠,骨骸腐化不全,這時便將脊椎環節直接放入甕

內,如果是完整的骨骸,便用柳條及紅絲線將其串接起來,猶如一條完整的脊柱。


可是這次的屍骨實在很棘手,脊椎骨鏈自從拿出來後,接觸到空氣便如同鞭子一般直直

的延伸,如同人挺直胸口似的,不管怎麼樣也沒有辦法軟化,只好暗中將骨鏈打碎,這才

放了進去。


再鋪上一層木炭,將洗骨時便已分左右兩邊撿放的肋骨,各用一條紅線綁起來,趙因何

憑著多年的經驗,輕易的辨識出位置,絲毫沒有弄錯。


然後是坐骨,取出對稱的坐骨,將位置核對之後便放在大腿骨下,即完成顛倒坐姿。因

為身體結構的不同,男生和女生的坐骨分辨處在中間圓洞,一般而言男生的坐骨較小且洞

口小。


就這樣屍骸的上半身便已經完成了。繼續塞入木炭,金斗甕裡的木炭不但可以用來保持

乾燥,也能讓擺放好的骨頭不至於移位,亂了身形。


之後的排列便簡單了起來,坐骨之後是腳趾、腳掌及小腿骨,然後是大腿骨。開始時還

因為不太適應這種方式的趙因何越做越快,大約半個小時後便全部弄好了。


封上蓋子,用力捶著脊背,他長長吸了口氣。


『小三小四,剩下的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我要出去準備一些東西。』他囑咐道,向義

莊的大門走去。


和自己的徒弟交錯的時候,藉著死角的機會,趙因何迅速低聲道:『給我注意李寡婦的

一舉一動,如果她守靈堂的時候睡著了,就到外面的林子裡找我。小心一點,如果這件事

搞砸了,全村人都會沒命。』見師父說的怪可怕的,小三嚇得全身都在發抖,唯唯諾諾了

好一會兒,才張羅起靈堂的事情。


靈堂上不過就是點著幾支白蠟燭,擺上供品,燒幾堆紙錢。李寡婦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

,抱著盛了骨骸的金斗甕喊天叫地,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站起來,將準備的汽車洋房一古

腦的燒掉。不得不說,就某些方面而言,女人確實比男人更有耐力。


小三小四這兩個壯年男孩也幾乎腰受不了了,快被折磨的瘋掉時,李寡婦終於累了,靠

在牆角小睡起來。


四周頓時變得如死般的寂靜,義莊的燈昏暗的照亮著四周,蠟燭在空氣裡燃燒,渲染著

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氛。


小三小四緊緊靠在一起,低聲咕噥著最近的八卦,最後視線停留在金斗甕上。


『小四,你說那具屍骸究竟有什麼問題?該不會是「陰屍」吧,但為什麼師父剛剛洗骨

入甕的時候,要把骨骸倒著放?』


小四原本便不是想的很深入的人,隨意搖搖頭,模糊的道:『師父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說那具骸骨會不會屍變?』小三不無擔憂。


『笨蛋,既然你也知道說是屍變,但哪裡來的屍體?那人已經只剩下一堆骨頭了,還能

變出個什麼來?』


『但師父那副緊張的樣子我從來沒有看過。』小三皺起眉頭:『絕對有什麼,只是師父

沒有對我們講……』話音還沒有落下,有個東西突然跳了出來。小三小四嚇得幾乎癱倒在

地上。是貓,一直老貓慵懶的用亮的發綠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倆,許久,才打了

個哈欠,從門口跑了出去。


『原來是貓,差點沒把我給嚇死!』小四用力捶著胸口。


小三依然直愣愣的望著貓消失的地方,全身都在顫抖:『小四,你有沒有注意那隻貓的

顏色?』


『是黑色,怎麼了……啊!』小四回憶著,話從嘴裡吐出來,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黑

色的老貓,實在太不吉利了!


『我記得村子裡根本沒有人養黑貓才對,你說,那隻貓是從哪裡竄出來的?』小三的聲

音也開始發抖,他艱難的說著。


『我……我怎麼可能知道!』小四也害怕起來:『對了,師父說李寡婦睡著了就去叫他

,我們趕快過去。』小三點點頭,起身正要出門,但不知幾乎處於密封狀態的後堂那裡刮

起了一陣風,將掛在屋簷上的吊燈吹得大幅度搖晃,蠟燭頓時全部熄掉了,然後便是燈,

只見它撲閃了幾下,接著開始變得黯淡,最後什麼光亮也不再湧出來。


黑暗,徹底得黑暗,就算伸出手斗看不到五指。


小三小四被突如其來得狀況嚇得一動也不能動,肌肉僵硬,許久過後才試探性的小聲叫

起對方的名字。


『小三,你,你小子還在嗎?』


『我,我還在。』


『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好像有!』心臟在瘋狂的跳動,屋內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小三渾身都怕的顫抖,

他一邊答著小四的話,一邊向聲音的方向摸去。突然,不遠處似乎能聽到什麼東西僵硬跳

動的聲響。他嚇得大腦一片混亂,再也不敢動了。


『小三,你小子怎麼不說話了?』小四加大了嗓門:『快摸到前邊去把門打開,義莊的

保險絲燒了。』


屍變,絕對是屍變。小三的腦海中只有這麼一個恐怖的辭彙。隨後,他條件反射的回憶

起了師父說過的話,遇到屍變的時候,千萬不要呼吸,不要發出聲音,也不要動。


於是他緊緊的摀住自己的嘴,死也不發出絲毫的聲響。只聽見那僵硬的跳動聲緩慢的轉

了個方向,朝著小四移動過去。猛地,小四的沙啞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母雞被掐斷了脖子

,發出咯咯的痛苦低沉呻吟。


他怕的要死,悄悄的蹲下,將頭深埋進雙膝中。不知過了多久,那種痛苦才在壓抑詭異

的氣氛中變得無聲無息,他赤裸的腳底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粘稠的溫熱。是血?


就這樣靜悄悄的小心呼吸著,死死抑制著內心的恐懼以及深入骨髓的顫抖,不知道過了

多久,遠處,傳來了雞叫聲。


天,終於亮了?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5:56

DATE:4月25日 夜 十一點零七分


孫敖一行人早在夜晚十一點的時候,便靜悄悄的埋伏在離義莊只有五十多米的樹林裡。

這個位置的視線很開闊,用高倍望遠鏡不但可以清楚的看到義莊的大門,還不用擔心有人

發現。


只是情況並沒有像他們預料中的那樣進行。眼看著兩個年輕的學徒,將骨骸和工具抬進

義莊去的時候,孫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我說,那些叔叔阿姨不會發現咱們了吧?』何伊用手指抵住下巴小聲道。


『不可能,真的發現了,他們早就過來趕人了!』趙宇思忖片刻道:『各地撿骨的風俗

習慣都驚人的一致,死人的屍骸是不能進入義莊的。難道那個撿骨師真的只是個單純的神

棍,根本就不懂任何慣例?』


孫敖皺著眉搖頭,輕輕扶了扶眼鏡:『看起來應該不是。他準備的東西很全,難道是屍

骸真的有某些問題?』


『算了,總之也看不到,我們回去吧。』王芸打了個哈欠,一個勁兒往身上抹驅蟲水。


曉雪大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接著臉上流露出疲倦的神色:『小伊,小芸,我們三個先

回旅館好了。他們男人想事情老是喜歡複雜化,我們不陪他們瘋了!』兩個女孩子大感贊

同的起身便向林外走。曉雪俯下身子,輕輕在孫敖耳邊問道:『現在,有沒有想要對我說

些什麼?』


『暫時還沒有。』他轉過頭衝她燦爛的笑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曉雪微微有些失望,跟著前邊兩個同伴的身影走掉了。


林子裡只剩下三個男生,雖然依舊保持著剛來時的沉默,但不覺間感覺冷清了許多。


張訶忍不住望向孫敖,不解的問:『東西都抬進去了了,我們應該看不到什麼稀奇才對

,幹麼還留下?』


趙宇笑著解釋:『我想敖老頭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敖老頭是孫敖的綽號,因為他在三

人中考慮問題最全面,奸猾老到的像是個經驗豐富的老頭子。


順帶一提,張訶的綽號是母兮兮,原因是他總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十分噁心。而趙

宇的綽號是壽司,原因不明,只有死黨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才會互相吐槽對方。


『也不是發現了什麼。』孫敖淡然道:『只是覺得那個撿骨師的行為實在太反常了。就

算是老一輩的人都知道,屍骸不能進入義莊,陰屍更加不能拿進去,我想他應該不可能不

清楚。那麼那具屍骸絕對不普通,也不可能是陰屍。


『或許,骨骸上出現了從前幾乎沒有記載過的現象。你們,不覺得很有趣嗎?』


『你的意思是,會跟埋在村子中的寶藏有關?』趙宇眼睛一亮。


『不錯,為什麼他要打破傳統,將屍骸連著挖出來的金斗甕一起抬進去,恐怕就是不希

望有人看到甕內的情況。』孫敖點頭道。


『試想一下,既然我們都清楚附近有一處很龐大的墓葬,墓葬中埋藏著大量的財寶,但

村子裡的人肯定不知道,畢竟,這附近從來沒有流傳過類似的故事。但有沒有可能那個撿

師昨晚挖骨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什麼,他怕身旁的人知道,偷偷的藏在了甕裡?』


『絕對有可能!』張訶也是眼睛一亮:『這樣也剛好可以解釋,為什麼撿骨師會那麼反

常。哼,就算他沒有挖到寶藏,也可能找到了某些和寶藏相關的東西。敖老頭,果然有你

的。我就知道這裡邊最聰明的就是你!嘻嘻!』說著不由得尖著嗓子笑起來,那不陰不陽

的聲音,直聽得其餘兩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趙宇還算冷靜。


『當然是留在這裡等可以溜進去的機會,然後明天再到那個撿骨師挖掘過的墓穴調查看

看。』孫敖想了想。


於是三人決定繼續等待下去。過了一個多小時,趙因何急匆匆的走出義莊,鑽進不遠處

的樹林裡躲起來。孫敖等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加深了對自己那個結論的信心。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突然義莊裡的燈光全部暗了下去。不知為何,從裡邊傳出了一陣雞

叫。怪了,不過才凌晨兩點過,雞哪裡會叫,何況是從義莊裡?


撿骨師首先忍不住了,起身向義莊跑去,眼見他推開門,然後周圍又恢復了寂靜,什麼

聲音也沒有傳出來。過了良久,也沒有見人走出。


孫敖也不耐煩起來:『就趁現在,反正裡邊也看不見,說不定能偷聽到某些重要的線索

!』


夥伴們點點頭,敏捷的衝了過去。進入敞開的大門,裡邊果然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更詭異的是,居然聽不到任何聲響。


按理說,人處在黑暗中不可能不慌張的找出口,難道這也是儀式的一部分?還是,他們

根本就是知道有人在偷看,故意將自己給引出來?


內心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越是往前走,孫敖越是緊張,身體甚至也莫名的發抖起來。

雖然是四月天,最近的天氣也反常的熱,可義莊裡的溫度卻異常寒冷。不知道自己呼出的

氣息,是不是在空氣裡形成了白霧。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他依然神經緊張的睜大眼睛,摸索著向前走,突然,腳下絆倒什

麼東西,他幾乎摔倒在地上。


手摸過去,是人的身體,不知道是男是女,橫躺在地上,還有體溫,向右邊繼續摸下去

,手很快碰到了一種粘稠的液體,腦海中,頓時有幾個詞語冒了出來。


他用力的摀住自己的嘴,用顫抖的右手將手電筒擰開,一束光亮立刻將四周的黑暗排開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具屍體,還有一個年輕男子用力的將拳頭塞在嘴巴裡,縮在後堂

的角落。


三個人完全被眼前恐怖的一幕驚呆了,僵硬的愣在原地,無法動彈。


『報警,我們快報警!』張訶聲音都變了,掏出手機就是無法正常的撥號。


『住手,這裡根本沒有信號。』孫敖很快冷靜了下來,緩緩望向四周,『再說兇手在哪

裡?我們完全都沒有看到有人出來過。你想想,就算報了警,警方首先會懷疑誰?』


『那我們該怎麼辦!』張訶緊張的快要哭了出來。


趙宇很平靜;『我們一直都待在旅館裡,根本就沒有出來過。這裡的事情我們根本就不

知道,明天一早再靜觀其變。』


『這怎麼可以,明明已經在我們眼皮底下死了三個人!』張訶想叫,被孫敖一把摀住了

嘴。


『給我仔細聽著,就按壽司說的辦。』他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供桌,突然被上邊的幾樣

東西吸引住了。


『那是什麼?』他走過去,將那些玩意兒拿在手中。剩下的兩人也探過頭來,仔細打量

了一番,也沒有做出任何傑倫。


趙宇遲疑道:『這會不會就是我們想找的東西?』


『很有可能。』孫敖將東西塞進背包裡:『不能再待在這裡,我們快點回去。』說完三

人便迅速離開了。


即使是有人死亡,夜晚終究是夜晚,不久後,又恢復了它的平靜。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7:01

第三章DATE 5月30日黃金杖


再次看到錢墉來上學,己經是聯誼會結束後的第三夭了。他滿臉幸福的樣子,哼著歌

,特意在教室裡繞了一大圈後,才過來用力拍我的肩膀。


『那個美女你泡到了?』我試探的猜測道。


『賓果,完全正確。』用舌尖饒出一個洋文,錢墉得意洋洋的笑著點頭。


我大為驚奇,不由得多看了他那副實在沒有特色的胖臉幾眼。那副尊容居然真能把那

位嬌滴滴的大美女弄到手,恐泊班上幾個自稱清聖大帥哥的傢伙知道後,還不臉綠的哭死




『小夜夜你也很有一套嘛:據我女友透露,那個叫雨瀅的女孩對你大有好感。聽說你

們己經交換了手機號碼?』


『那,那個,別誤會,那是有原因的。』小夜夜?我靠,這傢伙絕對和自己有仇。


我苦笑,突然想起聯誼會結束後,謝雨瀅近乎強迫的讓自己交出了電話號碼,還嘟著

嘴巴威脅道:『臭大色狼,不要以為摸了人家的那裡隨便解釋幾句,就可以脫身了事了。

人 家一直都冰清玉潔的,除了老爸,從來設有被男性碰過。


『哼,不准反駁,總之你要負責任,至少,也要請我吃頓飯……』


搞了半天,她的冰清玉潔就是一頓飯?嗯,似乎這個想法稍微有點帶著顏色!


想著想著,突然聽到錢墉驚訝的聲音:『小夜夜,你小子口水都流出來了,在想什麼

淫穢的東西?』


他湊到我耳旁,奸笑著:『說出來聽聽,咱們可是好兄弟。』


暈,誰跟你是兄弟?我尷尬的咳嗽幾聲,正色道:『最近睡眠不好,老毛病了。就你

最色情,什麼都可以朝那方面聯想,當心我向你那位新上任的女友大人告狀。』


錢墉頓時再也笑不出來,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臉色,卑躬屈膝的向我搖尾巴:『千

萬不要,我們可是好兄弟,超級哥們,一流麻吉,你可不要害我!』


我不由笑了起來,越笑看的錢墉越心虛,再也不敢說什麼,丟盔棄甲的溜了。鬱悶,

我的笑容真有那麼可怕嗎?


下午我所在的城市有舉辦不知名的大型活動,全市放假。趴在桌上無聊的思忖著究竟

該怎麼混時間,電話便響了起來。


『大色狼,是我。』一聽那個清亮脫耳中帶著一絲迷糊的聲音,就知道是謝雨瀅那個

剋星小妮子打來的。


『是你啊?』我無精打采的敷衍。


『幹麼你一點都不驚訝,居然還用那麼敷衍的語氣!』聽她的聲音,便可以想像電話的

那端,謝雨瀅氣呼呼嘟嘴巴的樣子。


『為什麼我一定要涼訝?』


『因為你絕對想不到我會打給你啊。』她說的理所當然。


我大笑著:『喂喂,你把「絕對」這個詞看的太不值錢了吧,你既然有我的電話號碼

,我幹麼還一定要認為你「絕對」不會打給我?』


『我不管,人家,人家,嗚,你欺負我!』謝雨瀅實在找不到話反駁,乾脆用忍道第

三十六式一哭遁來掩飾。


『好了好了,算我惹不起你這位姑奶奶大人還不行嗎?』我有氣無力的想將她打發掉

:『對了,你找我幹麼?』


『對喔,都怪你,害的我差點都忘了。』她抱怨著,然後電話裡一陣沉默。


我等了一會兒,就是不見她說話,忍不住問道:『你該不是特意打電話來跟我玩木頭

人遊戲吧?姑奶奶,電話費也是要錢的!』


『付錢的是我,大色狼你心痛什麼。』她哼了一聲,終於開口了:『那個,下午你有

沒有事情?』


『有。』我的回答斬釘截鐵,語氣不容置疑。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聽到了某美女咬牙切齒的聲音:『那我不管,總之下

午一點半我在RedMud門口等你,大色狼敢不來的話,我,我就……』


『就怎樣?』我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就到處宣傳某個夜姓的高三生,讓某女大學生懷孕了,然後始亂終棄,最後要所

有人聯合起來對那個傢伙進行聲討,很有意思吧。』


『我,我天涯海角都跟您去!』


汗!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哪怕那位婦人只不過是個十八歲有些犯迷糊的女孩。雖然至

今都覺得,她還設有發育成熟但是絕對有料的胸部手感很好,但還是稍稍有些後晦,看來

就算是無意,有些人的便宜還是不能佔的。


說起來,最近怎麼自己老感覺被人壓了一個頭,實在太不爽了!


儘管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時間還是很快的到下午。我磨蹭了老半天,終於才到了

RedMud門口,然後看到了背靠在牆上等待的女孩。


看得出這傢伙為了好好報復我,還精心打扮了一下下。


謝雨瀅並不高,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很均勻,是俗稱的九頭身美女。上身是一件紫色

的吊帶小背心,下身穿著一條短褲,露出了修長細白的美腿,看的人不由眼睛一亮。身上

依然拎著那個可愛的MICKEY包包,清純的模樣,半閉著眼睛,似乎稍微有些擔心什麼。


然後她看到了我。她慵懶的轉過頭來,臉上保持著微笑,手部動作卻怎麼也和臉部表

情扯不上關係。


『你來晚了,居然讓美女等,你這人還有設有紳士風度!』她用力擰著我的胳膊。


我痛得趕緊後退幾步。要命,設想到她表面文文靜靜的,骨子裡卻一股野蠻女友的味

道,哪個男生要和她在一起,不知需要幾條命才夠用!


『你都知道我是色狼,又設說過自己是紳士的哈。』


『哼,哼,狡辯。』


她擰的更用力了:『不准頂嘴,跟我走就是了。』


『為什麼啊,就算要我請你吃飯賠罪,也要先打個商量。』我苦著臉小心翼翼的詢問




『這是約會,你不懂什麼叫約會嗎?哼,難得人家花了一個多小時化妝。』


『嚇,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和你約會了?』我頭大,來的時候,自己真的以為只是和她

隨便吃點什麼就可以走人。


謝雨瀅瞪了我一眼,努力做出凶神惡煞的模樣:『你都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清,還想賴

帳嗎?』


『我,我又做了哪樣事了?這句話裡邊的誤會也太可泊了吧。』我的頭越來越大了。


『不管,人家的第一次全部是留給未來老公的。既然你都那樣了,哼,便宜你,從今

以後就是人家的男友。』她低下頭手忙腳亂的,從包包裡掏出一張折的十分整齊的粉紅色

信箋紙,『給你,仔細給人家背熟,人家可是會不定時抽查的。』


『我冤枉啊,姑奶奶!』我覺得天塌下來都不會像現在這麼驚訝。


『怎麼,當人家的男友很丟臉嗎?』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秀氣雙眼,手又要向我掐過來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7:18

『不敢!不敢!』我頓時丟盔棄甲,投降了。


鬱悶,從小到大雖然遇見的女孩不少,但是還設有碰到過這種強迫人當男友的,這什

麼世道,難道真要到末日了?


『這還差不多!嘻嘻。』她興奮的挽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到我並不算很粗壯的手臂,

幾乎快陷入了兩團柔軟的物體中央。那種軟綿綿的帶著酥麻的溫熱感覺,透過薄薄的一層

衣物傳遞過來,令自己厚顏無恥的臉皮都有點掛不住了。


『我們先去吃冰淇淋,然後看電影,逛書店,最後去公園的河邊看夕陽。


『拉著我向前走,謝雨瀅不知從什麼地方又掏出一張紙條,順著上邊的行程興高采烈

的念道。


搞了半天,居然是早有預謀,難怪我覺得她最近幾夭有點反常。記得聯誼會的那晚,

她還是一副滿臉害羞清純表情的小女生,根本看不出來會這麼蠻不講理,難道她身後有個

慫恿她、不斷出餿主意的參謀?


想通了這一點我頓時失笑起來。搞不好,那個參謀就是錢墉的新任女友。


哼,他們兩口子我早就有怨恨了,很好,這次新帳舊帳一起算。


用力將謝雨瀅緊緊挽住的手甩開,她疑惑的回頭看著我,一副又要蠻橫起來的樣子。


我立刻打斷了她,說道:『雨瀅,你有個好朋友對吧,她現在似乎當了我朋友的女友

。』


『啊,你是說欣欣?對啊,怎麼了?』一提到朋友,她立刻忘了裝樣子。


我偷笑,果然如此,真的是被自己給猜中了。


我向前走了幾步,也懶得管周圍人的注日,釋釋捧住了她的臉龐,雨瀅的臉升起一朵

紅暈,雖然害羞的快要閉上了眼睛,但並沒有躲開。


『阿夜,嗯,不,死大色狼,有人在看……』


『管他那麼多。雨瀅,你知道嗎?男生很討厭別人強迫自己,特別是我!』


『但是欣欣說,啊!不,我是說,人家,人家就喜歡!』似乎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

她急忙提高音調,用強硬的語氣掩飾。


『又是欣欣,你們真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對吧!所有的事清,肯定都是她亂教你的

,對不對?』我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當然不是,人家我,我……』她急了,語無倫次的不知道說什麼。


我微微笑著:『以後別再聽她亂給你出主意,居然會和錢墉那種人走在一起,本身絕

對有一些怪癖。說不定她對感情的觀點根本和常人不太一樣,你最近做的事,只會讓我產

生反感罷了!』


  她低下頭,手用力的扯著包包的帶子,晶瑩的眼淚從大眼睛中一滴一滴,順著柔和的

臉孔輪廓滑了下來,落在地上,映出一朵朵的濕痕。


突然覺得有些後悔,自己知道就行了,幹麼還毫不留清的拆穿?這樣太傷她的自尊了

!正想用紙巾替她把淚水擦掉,雨瀅的嘴裡口喃喃的說了幾個模糊的辭彙。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會這樣。』聲音慢慢大了起來,依然模糊不清晰,但是己經

能聽到了:『但是我從來沒有跟男生交往過,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對不起,真的很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反感,我。。。。』


她用手抹掉眼淚,從我身前掙扎的轉身,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己經攔了一輛

計程車走掉了。


我苦笑著,將手中那張信箋紙展開,那上邊寫著秀麗的幾行字:


男友守則:


一、作為我的男友,不許有輕視本大美女的任何言行。


二、作為我的男友,不許你再跟以前的那些女性朋友眉來眼去,做出有傷風化的事清




三、作為我的男友,不許把那些什麼也不穿的陌生噁心的女孩圖片掛在臥室裡<更不許

淫穢小圖片在枕頭底下>。


四、作為我的男友,不許讓一些不三不四所謂的兄弟來家裡喝酒。


五、作為我的男友,不許跟我頂嘴,我說一就是一,你不能說二<即使你是對的>。


六、作為我的男友,你一定要勤快,衣服你洗,飯你做,地板你擦,總之所有的家務

你都包了。


注意看仔細了哦,我的這些規定都是一時想起來的,難免有不足之處,可能還有許多

不周全的地方,比方說,零花錢一定要上交這麼最重要的一條我差點忘了,在這裡特別註

明。


還有,還有好多呢……等我想起來了再補寫。你的大美女我本人是個民主的人,有事

好商量,比方說今天的地你要是不想擦,明天擦也行,我會同意的,但是有一點,早上的

飯不能等到晚上再做,這點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條,既然跟我在一起了,一輩子也不許和我分手哦,你要是

敢跟我提分手,我,我就掐死你!


暈,一定是許宛欣這女人不知道從網上哪個地方抄襲來的,有這種朋友,雨瀅交的到

男友才怪。世上不怕死的人少的要死,特別是男人,恐泊裝野蠻的雨瀅還設有開始交往,

就己經把人給嚇跑了。


掏出手機看了看,才兩點十五。算了,等她冷靜一下,晚上再打個電話去安慰她吧。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家裡打的。我大為狐疑,自己還真的從來設有接到過家裡的

電話。老爸常年不回家,傭人應該不可能找自己,難道有人到家裡來找我?不對啊,他們

不會直接給我打手機啊?


  接通後,立刻傳出了傭人的聲音。


 『少爺,有個客人找您,說是您的莫逆之交!』


 什麼?莫逆之交?那人會不會用成語,所謂莫逆之交,是指,沒有牴觸,沒有利益衝突

,感清融洽的超級好朋友!縱觀十八年來人生中這樣的人物,似乎自己根本就設有過。


 剛一回家,就看到客廳裡擺滿了食物,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趾高氣揚的指揮著我家

的傭人做這做那,然後舒舒服服的朝嘴裡塞美味。


仔細一打量,這男人我還真認識!看到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大吼道:『靠,你個該死

的老男人!還有臉跑到我家裡來。』


楊俊飛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打了個哈欠:『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嘛,我可是不久前才幫

過某人一個大忙,這麼快就忘記自己的恩人了?健忘可不是一個好男人應該做的哦。』


他所謂的那個大忙,不過是在《味道》事件中發了封信,讓他幫自己調查了一串項鍊的

資料而己。《茶聖》事件裡,我和他初次相遇,那傢伙可設有少給我罪受!


一腳踹過去,原本舒服躺著的楊俊飛敏捷的一躲,我踢了個空,將身前為數不少的碟碟

碗碗全都撞到地上,頓時滿地響起了刺耳的交響曲,支離破碎的瓷片四處紛飛。


我冷哼了一聲,在他的對面坐下:『說吧,這次來準備幹什麼勾當?』


『說什麼勾當啊,那麼難聽。』他坐直身體,滿臉興奮的問:『你知不知道魚鳧王的黃

金杖?』


我皺了下眉頭:『你是說那根歷代蜀王三權融為一身的黃金權杖?現在應該存放在三星

堆傅物館裡吧。』


『不錯,這次來的日的,就是為了那根黃金杖。』楊俊飛大笑:『有人僱傭我將它偷出

來。』

『膽子不小,你知道那個傅物館防盜措施有多精密,廣漢附近駐紮有多少軍隊?


『那些軍隊都接過命令,只要三星堆一遭盜竊,方圓三十公里內所有的外出路口,全都

會在半個小時內被封死……完全逃不出去。』我諷刺道。


『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不過你也對傅物館的防盜措施評價上只用了精密這個詞,精密

可遠遠比不上嚴密。那就足夠我有機可乘了。』


我哼了一聲:『廢話,我知道你厲害。可是偷出黃金杖的確不難,怎麼逃掉才是重點。

只有在半個小時內離開周圍三十公里範圍,而且用任何交通工具都會被軍隊搜查到,你怎

麼離開?用腿?』


『那不用你管。』他輕鬆的說,彷彿一切都只是小Case。


『對啊,我在鬱悶什麼,根本就不干我的事嘛。你這傢伙也是越來越墮落了,第一次遇

到你的時候,你來偷陸羽的屍體。第二次遇到你,結果你還是來幹偷雞摸狗的勾當,累不

累啊?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7:30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個用世界知名大偵探的名聲來掩飾的江洋大盜,不但劫財,還視

心清好壞和目標容貌程度,順便劫色!』


『切,我可是個有原則的人。第一次偷東西是因為人情,第二次因為興趣。』


『偷魚鳧王的黃金權杖會讓你感興趣?你當我是白癡啊!』


『不是對物,是對人。』楊俊飛頓了頓:『那個僱主開價三千萬美元。』


『不過才三千萬……』我不屑的重複著,突然呆了,在腦子裡不斷咀嚼這個價錢:『三

千萬,還是美金,哼,有趣。』


確實很有趣,雖然黃金杖價值連城,但也只是對考古而言,而且因為它的造型絕無僅有

,贓物即使放到黑市上也幾乎不會有人買,何況是高達三千萬美金。他那個僱主,不是有

錢多到用不完,喜歡亂鋪張浪費隨地灑錢,便是別有目的。


但是大凡有錢人,都不會太笨,他們雖然會大把大把的花錢,但是都會花在刀口上,那

麼,那人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楊俊飛看我陷入了沉思,不禁微微點頭,笑著拿起我老爸珍藏的紅酒滿滿倒了一杯,然

後瞇住眼目青享受的搖頭晃腦。


我抬起頭瞪了他一眼:『你的看法?』


『我現在能想到的,你差不多都應該想到了吧。』他伸了個懶腰:『我倆可都是聰明人

。』


『你的意思是,黃金杖或許遠遠不是三權一身的權杖,上邊隱膩著某個驚天大秘密,那

個秘密,甚至還設有被人發現過,但是你的僱主卻十分清楚。』


『全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楊俊飛吹響口哨:『怎麼樣,開始感覺有趣了吧,

有沒有興趣跟我幹一票?』


我揚起頭望向客廳的吊燈:『你的主顧資料?』


『你太看不起我了,俗話說盜亦有道,我可不會去調查自己的主顧,這可是行規!』他

猛地盯住我,滿臉不高興。


我又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句屁話?』


楊俊飛一愣,最後有些受打擊的歎了口氣:『我沒有查到,只知道是個香港人。委託是

用Email交流的,IP地址根本跟蹤不到,至今為止也沒見過面,不知道那傢伙是男是女。

前天我收到了百分之十的委託金,是從歐洲某個小銀行轉過來的,這條線我也沒有任何收

穫。』


我望向他:『恐怕,你親愛的委託人己經知道你在查他了。』

楊俊飛用力搖頭:『不可能,你太小看我這人了。對付反追蹤可是我的老本行。如果我

自認第二,絕對沒有人站第一。』


『雖然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我微微一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傢伙為

什麼不用瑞士銀行轉帳?要說安全性和隱密性,瑞士銀行都是首選,別告訴我他窮的沒錢

在瑞士銀行開戶。


『一個隨隨便便就付給你三百萬美元保證金的人肯定不會窮。那麼你說,他幹麼還要用

歐洲的小銀行?看來,那人知道你好奇心旺盛,知道你或許會查他。


『至於你為什麼會打慣例和長久的信譽查他,哼,當然是有所發現了。看來你的主人加

對手非常聰明!』


楊俊飛目瞪口呆的望著我,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許久才口喃喃道:『你這小子,真想

知道腦子是什麼構造,居然一聽就想清楚了。我都是調查後才明白上當的!』


『那你動手可要快點了,既然互相都不信任對方,估計他還會僱傭其他人去偷。』我倒

了杯咖啡慢慢喝著。


『你不準備跟我幹嗎?』


『我可沒那麼笨,雖然確實對這件事稍微有點興趣,不過讓我偷東西,敬謝不敏了!』

站起身,做了個請離開的手勢:『不送。』


『看來我太高估你的好奇心了。』楊俊飛臉色實在不算好看,憤憤地走了出去。


看他確實走遠後,我一把將手中的咖啡杯扔到地上,竄入二樓的書房裡。


在裡面翻查了許久,再次對三星堆以及魚鳧王國作了一次詳細的瞭解。


一九八六年,三星堆發現了兩座祭祀坑,出土了上千件珍貴的青銅器、玉石器、金器、

海貝、象牙,據C14測定,時間遠在三千年前,這個發現如石破天驚,震驚全國,轟動了

世界。


三星堆比『世界第八大奇跡』秦始皇兵馬俑早一千年,在中國、東方、乃至世界都非同

凡響,一個雄渾蒼古、博大精深、迷濛悠遠的古蜀文明緩緩揭開面紗,光彩奪日地展示在

世人面前。


兩座祭祀坑坑底平整,填黃褐色玉花土層層夯實。


一號坑內,是將玉石器首先堆放在坑西南,往東依次堆放銅人頭、銅面像、銅尊、金杖

……然後用大量燒骨清覆蓋,夯土填實。


二號坑的器物,分層平放於坑底,厚約七十厘米,下層為小件青銅器、玉器、海貝等,

中層為大件的人像、頭像、樹座、尊罍,上層鋪蓋象牙六十餘枚,出土時己全部炭化。


兩坑內器物均經火燒、砸打,入坑前大多己分作數塊,顯然為有意焚燒和破損,這批神

器和禮器價值連城,在當時就異常珍貴,那麼是誰,因何緣故會瘞埋了這批珍寶?


根據史籍記載:『魚鳧王田於湔山,忽得仙道,其民亦頗隨王化去。』也就是暗示,魚

亮王是從渝山消失了,其族民亦較多跟隨一起去了。倒數第二代魚亮王死後,就此後掀開

沉沉的歷史大幕。


在沱江之戰大敗魚亮軍隊後,杜宇乘勢挺進瞿上,生俘了正在祭祀的魚亮女王,繳獲了

他們所有的神器和禮器。看到黃金杖,杜宇高興得眼睛都瞪圓了,愛不釋手的日夜把玩,


但沒兩天,他就病了,而且病得很詭異,發高燒說著胡話,最後被確認為中了邪。


他的巫師又唸咒又占卜算卦,才得到結論:『神不欲非類,民不祀非族,是魚亮族的神

器在作祟。』


十分相信鬼教也迷得專心專意的杜宇,害泊這些東西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災禍,強大的

心理壓力迫使他決定毀棄這批珍寶。


高燒還未退,杜宇就親臨了毀物現場,他神清恍惚地坐在城牆上,城牆下是一片乒乒乓

乓的砸打聲,魚亮族的社樹建木,轟然倒下了,在錘聲中斷成三截。


戴著方冠的青銅人頭從鳥身上敲下來,骨碌碌滾去老遠。鳥翅鳥腳被打折了,頰然散落

在泥土地上。


杜宇疲病的內心生出一份破壞的快意,同時也夾雜著深深的碗惜。


他在計畫用這批砸碎的青銅重鑄自己的神器,他的目光隨意地滑動著,突然那尊二尺多

高、四尺多寬的青銅縱目人面像,以它的巨大抓住了他的目光,那極力向兩邊張開的招風

大耳彷彿正在煽動,圓柱狀向外突出的炯炯巨晴,似有森森冷光射出,他聽見了神像向兩

腮拉開的大嘴中有齒牙的磨動聲。


最後,他的視線留在了黃金杖上,頓時,一股超凡神奇的力量擊中了他。


杜宇被這根極度誇張、窮盡威嚴的神杖震撼住了,他不禁一顫,背心頓時陣陣發涼,忍

不住心涼肉跳地大喝一聲:『停下,全停下:』就軟癱在了椅子上。


膽戰心涼的杜宇和他的群臣,經過了認真地商量,最終選擇了用厭勝法將這批神器速埋

掉。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他們打著火把俏俏來到城外,先架起柴火對這批神器進行烤燎,再

殺牲進行了簡短的祭祀,然後將其逐個擺入坑中,掩埋場瀰漫著神秘和恐怖。


遵照杜宇的要求,他們在縱日人像的棒孔中和青銅人頭的倒三角頸內,還特意插上鍛燒

過的象牙,神器擺完後,就在上面鋪一層象牙和骨渣,最後填土夯實,再殺雞澆上鮮血。


黎明前,他們俏然遁去,挖坑和埋物的人集中到一個隱密的地方,全用藥酒毒死。


從此,一個王國被俏俏埋葬了,數千年寂寂地下,受不盡的淒風苦雨,給史冊上留下一

個千古之謎。<參考部分市選自《日落三星堆》。)


我捧著書,心裡思緒萬千。這個杜宇也病的實在太稀奇古隆了,難道魚亮王的黃金杖裡

,真的膩著什麼秘密不成?想了想,我用手機撥通了二伯父的電話。


這個國內權威的考古學家正好在上大號,接到電話時語氣十分不偷脫,似乎本人打斷了

他唯一幸福時光似的。


『喂,快放屁。』他吼道。


我被嚇了一跳,也吼道:『是我,夜不語。』


『原來是小夜啊,怎麼捨得想起你伯父了?』二伯父的語氣立刻就軟了下來,陪笑道。


『沒什麼,當然是想您老人家了。』


『呸呸,我才五十多歲,正直壯年,說什麼老!』二伯父頓了頓,開門見山的問:『好

了,明說吧,要我做什麼?』


『伯父就是伯父,我太喜歡您了!您怎麼知道我有事相求?』


 『廢話,你小子一向長幼不分,今夭居然反常的用敬語稱呼我,不是有事求我才怪了!

』他哼了一聲。


 我也懶得再繞圈子,直說道:『我要進三星堆傅物館調查一些東西,麻煩你給我開個證

明。』


 『這個,二伯父稍微有些為難了:『那裡邊都是國家級的文物,放你進去實在太危險了

。』


 鬱悶,我的信譽就那麼低嗎?


 帶著不容否定的笑,我軟拖硬磨,又是發誓,又是威脅,好不容易才讓他答應下來。


 剛呼出一口氣,手機又響了,是謝雨瑩。


 『小夜,出事了。天哪,我究竟該怎麼辦?』她用近乎哭泣的語調慌張的說道。


 『出了什麼事?不要急,慢慢說。』我不由得也急了起來。


 『是欣欣,欣欣她,她……嗚嗚。』這女孩,居然乾脆給我哭了出來,邊哭還邊模糊的

道:『我沒什麼朋友,一緊張就想到了你。嗚,我該怎麼辦才好……』


  歎了口氣,我沖電話大吼了一聲:『媽的別給我哭了,你們在哪?我馬上過去!』


  從青山醫院回來後便消失掉的不祥預感,在關上電話後,不知為何,突然間又冒了出

來。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7:44

第四章 DATH 5月30日 夜瀕臨
有人說,悲劇好比是我不小心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喜劇好比是你不小心掉進了下水道

。總之不管如何,都有人會哭。許宛欣出事,我是不是應該幸災樂禍的當作一場喜劇呢?


那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因為減肥過度,餓暈在了宿舍裡,害所有人白嚇了一場。我叫來救

護車將她送進市醫院打葡萄糖,安慰著依然哭哭啼啼的謝雨瑩。


而許宛欣自從醒過來後,就一直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管錢墉怎麼叫,都沒有發出過一

絲聲音。許久,她才稍微偏過頭,視線留在了我的臉上。


『阿墉,雨瑩,你們倆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夜不語聊聊。』


錢墉想說些什麼,卻被女友打斷了。


『出去。』雖然沒看他一眼,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謝雨瑩和錢墉看著我,極不情願的向外走。


許宛欣衝我微微笑了笑:『夜不語,嗯,我可以叫你小夜嗎?這樣關係好像還不錯的感

覺。』


『隨便。』我模糊的答,都不知道這女人想說些什麼。


『小夜,你知不知道其實做女人挺難挺辛苦的。漂亮點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

手。學問高了,沒人敢娶,學問低了,沒人想要。活潑點吧,說你招蜂引蝶,矜持點吧,

說你裝腔作勢。


『會打扮,說你是妖精,不會打扮,說你沒女人味。錢自己掙吧,男人望而卻步,讓男

人養吧,又說你當人家情婦。


『生孩子的時候,怕被老闆炒魷魚,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魷魚。唉,這年月做女人真

難,所以要對男人下手狠點對自己寬大處理為上策,這就是我對感情的觀點。』


暈,難怪謝雨瑩會被你調教成那樣。不過就年齡而言,她才不過十八歲多一點哪來那麼

多感歎?


我乾笑了一聲,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小夜,你怎麼看雨瑩?』她見我沉默,臉也沒有絲毫不快的表清,緩緩道:『她是我

最好的朋友,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朋友。雖然害怕失去她,甚至有點嫉妒你,但,我還是

希望她得到幸福。


『我聽錢墉常常談起你,聽說你常常會碰到靈異事件。是真的嗎?』許宛欣吃力的從床

上坐起來:『對了,我從網上看過一個測試,作者說喜歡靈異或者經歷過靈異事件的人,

基本上可以分為七種性格。


『一,有神論者:他們確信有天堂和地獄,相信輪迴,相信鬼神。


『二,受挫折者:在現實中屢屢遭受挫折,無處相訴,轉而喜歡虛無縹緲的靈異故事,

從虛擬的人物和情節中得到滿足。


『三,善發明者:發明創造似乎與靈異故事關係不大,但是善於發明創造的人往往思維

極其活躍,善於幻想,而優美靈異故事的大力想像內容十分符合他們的胃口。


『四,沒長大者:這裡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人生苦短,不論是否己為人父母,但是心裡

對童年往事歷歷在木,靈異故事成為童年幻想的延續。


『五,喜獵奇者:這些人往往人緣極好,又是喜高談闊論者,思維開闊,談吐詼諧,靈

異內容是他們不惜的談資。


『六,逃避現實者:對現實失望,轉而喜歡不現實的東西。


『七,生活苦悶者:生活苦悶,對報紙和電視又沒興趣,也不喜歡撲克麻將,可能家庭

也不美滿,因此只好投入靈異門下。


『你認為你自己屬於哪種?』


『哪一種都不是,我是個隨波逐流者,並不是喜歡,只是許多事情會自己送上門罷了。

』我坐在椅子上頭向後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那你呢?你認為自己是哪種人?』


她笑了:『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靈異事件,甚至多時候都會害泊,但,光就個人經歷和性

格而言,我恐怕屬於逃避現實者吧。』


『逃避現實者?哼,是嗎?』我一眨不眨的盯住她的眼睛:『那麼說實話,你真的喜歡

錢墉嗚?』


『當然談不上喜歡。奇怪,你居然不驚訝,難道早就知道了?』她的臉色略微有些泛紅




我點點頭:『從雨瑩開始野蠻古怪起來後,我就稍微察覺到了一些細節。恐怕,你是藉

他來瞭解我。』


『算是吧,錢墉說的不錯,你真的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很難騙。』她苦笑著:『我當然

要把你調查清楚,畢竟,我不能把雨瑩交給一個會傷害她的人。她很單純的。』


『他知道你在利用他嗎?』


『他也不笨,恐怕知道了。不過那人超有毅力的,臉皮又厚。』許宛欣歎氣,輕輕撥開

遮住眼睛的一絲瀏海:『雖然不喜歡,也沒有好感,人也普通,但是,他還是有可以吸引

女孩子的優點。你說女生是不是都很傻?』


『這我就不清楚了。』


內心中總是有一股陰霏,雖然和她接觸的並不多,但是從她教給謝雨瑩的行為作風而言

,許宛欣本身肯定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而現在的她居然在和自己大談人生哲理那些深奧

的東西,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老實告訴我,今天在你身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我皺著眉頭問道:『你似乎有點反

常。』


她嘻嘻衝我笑著:『我們根本就只是見過兩次面而己,不要說的一副十分瞭解我的樣子

。我可不是那種容易上當受騙的小女生喔!』猛地一陣咳嗽,用力摀住嘴,許宛欣辛苦的

拍著胸口,然後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醫生怎麼說?』


『他說你營養不均,導致貧血性休克。』我回憶。


『根本就不是,我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屬於吃不胖的體型,只有吃不夠的,哪裡會去

減肥。』她的神色間略微閃過一絲恐懼:『我看見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東西!』


『什麼東西?』見她一副神秘的樣子,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想知道吧?嘻嘻,除非你和雨瑩接吻,人家才會考慮告訴你!』她笑的很奸詐,深深

的酒窩可愛的浮出來,確實很美。


我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雖然心裡不知為何會介意她的那番話,但是卻再也沒有機

會問出口了。


因為就在當夜,十二點左右,許宛欣在醫院中自殺了。


雨瑩一直坐在她的屍體旁,不吃也不喝,只是看著那層薄薄的白色屍布發呆。員警見她

滿臉精神渙散的樣子,也難得的沒有打攪她,只是提醒我在她清醒一點後,去警局做一下

筆錄。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7:57

現場十分明顯,病房雖然是三人房,但只有許宛欣一個人住。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當

夜在我們離開後,她便下床焦急的走來走去,然後來到窗戶前,想將它打開。


由於醫院的窗戶只能半開,打開的空隙甚至伸不出一個頭,於是她努力了一會兒後放棄

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摀住被子,用力割開動脈,又怕噴出的血跡讓人看到產生懷疑,

便用塑膠袋將整個受傷的手腕裝了起來。


然後靜靜的躺下睡覺。


醫院的人員來回查房數次都沒有發現異狀,只是以為那女孩睡得很熟。直到早晨謝雨瑩

來探房時,開玩笑的推了她一下,才發現許宛欣手無力的垂落下來,早己經斷了氣。

DATH 5月17日夜
 

 從黃憲村回來己經快有一個月了,這半個多月中,孫敖和趙宇一直都在查相關的書籍,

希望找出義莊中帶出來的那些東西的資料。


那是六個很小的青銅人頭像,圓頭頂,頭上彷彿戴有頭盔。腦後用補鑄法鑄著髮飾,像

是蝴蝶形花棄,中間用寬頻扎束。人像造型優美,神完氣足,大的出奇的雙眼刻薄的閉著

,鼻子很尖,整個勾勒中,透出一陣神秘和詭異。


孫敖這位民俗學高才生立刻判斷,那應該是幾千年前西蜀一代的祭祀用品,非常有研究

價值,所以毫不猶豫的藏了起來。


第二天村人們發現了撿骨師一行三人的屍體,以及一個早己經瘋掉的青年。


將他從義莊抬出來的時候,那人只是用力的咬著拳頭,一聽到風吹草動便屏住呼吸,驚

恐的緊閉雙眼。


村人們出奇的鎮定,派了幾個人將他們六個人小心翼翼的看住,似乎害怕屍體被外人看

到,然後在當晚便將所有屍體都火化了。


孫敖見自己一行雖然沒有被懷疑,但是想要繼續留下來尋寶的可能性也不大了,畢竟他

們一旦外出,就會有人自認為隱密的跟蹤。所以經過討論,決定回大學分頭調查。


找到的東西也在回家後,被三個男生分成了三份。






躺在家裡的大床上,張訶翻來覆去老是睡不著,又將那個銅人拿出來仔細看著。


不知為何,只要一將它拿在手上,心裡就會十分舒服,比吸大麻還爽:這近一個月來,

自己並沒有想著去搜尋這玩意兒的資料,畢竟有兩位高才生在努力,自己這個一向從善如

流的懶漢,懂得給自己放些假。


他不笨,享受還是會的。


看看房間的鐘,才十一點半而己,夜生活剛開始,拿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不久後便有

人接通了。


『喂,他媽的張訶,你小子還知道聯絡我:』手機對面很吵,像是在酒吧裡,一個男人

粗糙的聲音傳了過來,教養實在不算好。


『劉哥,我最近得到了個好東西,不知道你想不想試試。』張訶的聲音立刻媚了起來,

拈起蘭花指在空氣裡舞動。


『哦,你娘的,敢騙我的話,當心我找幾個凱子來做了你。』那劉哥頓了頓:『我在明

月,你馬上帶東西給我過來。』


張訶嘻嘻的笑著,那聲音可以把死人都給嚇的活過來。隨便哈拉幾句,他小心的拉開臥

室的門,傾聽了一番。見父母沒有動靜,好機會,飛快竄出去,開大門,然後坐上了計程

車,走人。

明月是市裡很有名的一家地下酒吧,內行的人都知道它專做鴨子生意。那裡坐台的男陛

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而且都很帥。出台費雖然比召妓貴了幾倍,但是服務不一樣,許多人

還是肯花這個錢的。


畢竟同性戀本身就是一種悲哀,他們將自己帶入錯誤的角色裡,以至於兩個同性戀很難

相戀,畢竟,大部分的同性戀,會愛上的都是異性戀者。


在現實的生活裡,他們有自己的生活,家庭,以及兒女,只有當內心的畸形情緒積累到

必需要發洩時,才會來到明月,花錢找一位異性戀帥哥,共渡美好的一個夜晚。


張訶並不是這裡的常客,但是對明月,他絕對不陌生。身旁沒有人知道,大二的時候他

曾經在這裡坐過台,和形形色色的男人上過床,就這樣混了一年後,他也變成了同性戀。


熟練的來到第十三號位置,劉哥正蹺著腿,左右各飽著一個帥哥。張訶臉上閃過一絲不

悅,但立刻便抹去了,湧上媚媚的噁心笑容。


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將自己變成同性戀的可惡傢伙,從兩年前的那天起,自己便徹底

的,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即使是現在,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說的東西呢?』劉哥衝他一攤手。張訶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這裡人太多了,不

方便。』


劉哥瞪了他一眼:『你不會是想和我單獨在一起,故意說謊吧?』


『人家不會。』張訶笑的更媚了,低下頭湊到他的耳旁輕聲道:『我保證,比吸毒還爽

!』


 『真有這種東西?!』劉哥眼睛一亮,對右邊的帥哥打了個響指:『叫你們老闆給我準

備個包廂。』


 一分鐘後,他倆便坐在了包廂裡。隔音良好的牆壁將外邊所有的喧囂全都阻攔了,張訶

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啤酒。


 『東西?』劉哥又攤開手。


 『在這裡,看了可不要驚訝。』張訶將那座青銅人頭像拿了出來。


 劉哥接過去看了幾眼,然後隨手扔在地上,狠狠一耳光煽了過去:『你耍我,臭小子,

這東西會比毒品好。』


 張訶被煽的倒在地上,嘴角甚至流出一絲鮮紅的血,但他的臉上依然流露著笑容:『劉

哥,你想想,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這東西是需要一定的方法才能享受到的。』


 『哦,要用什麼方法?』劉哥的臉上依然保留著疑惑。


 『你先把青銅像雙手握在手裡,然後閉上眼睛,隨便想什麼都可以,試試。』他說道。


 劉哥狠狠盯了他一眼:『再警告你,千萬不要耍我,不然明天直接讓你屋裡人替你小子

收屍。』


 學著張訶剛才教過的方法,劉哥將青銅像靜靜握在了雙手之間,閉上眼睛。


 張訶滿眼放光,心臟激動的劇烈跳動起來。對,就這樣,只要你嘗試過一次那個玩意兒

帶來的快樂,你就永遠都離不開我了,你會永遠屬於我。


 劉哥的表清開始迷離起來,彷彿遇到了絕美的清景,用力躺在沙發上,全身都在抽搐,

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過了許久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清醒過來。


 『媽的,這玩意兒,不要說吸毒,就是做愛都沒它爽:』劉哥興奮的看著手中的青銅像

,『有了它我還來什麼明月,老子什麼都可以不要了。』


 張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用力拉住劉哥,近乎大吼大叫的喊道:『這可是我的東西,快

還給我!』


 『還給你?嘿嘿,為什麼?』劉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喉嚨,『這麼好的東西給你也是浪

費,還不如賣給我。說吧,你要多少:』


 『我什麼都不要,你快把東西還給我:』突然感覺恐懼,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後,自己

己經完全無法離開這個青銅像了,沒有它,他實在無法再活下去。


 『哼,管你那麼多:』劉哥狠狠將他推開,然後從身上掏出了一張金卡:『老子這輩子

所有的積蓄都在上邊,大概有六百多萬,拿起來快給我滾。』


 『我不要:』張訶大叫,眼睛變得血紅:『我只要我的東西。』


 『靠,不要不識抬舉。東西老子要定了:』劉哥冷笑了一聲,轉身就向外走去。


 張訶看著他的背影,一邊憤怒的笑著,一邊不斷流著淚,就在那人準備拉開包廂的門時

,他從桌上抄起一個酒瓶,朝劉哥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DATH 5月1日日 中午


 『你說張訶殺了人,而且全市都在通緝他?』曉雪用力抓住了孫敖的手臂:『怎麼可能

,那個張訶出名的膽小怕事,雖然一副男人模樣,可是完全沒有男人的膽子!』


 『我也很驚訝,但是員警己經找上門來了。』孫敖煩惱的揮揮手,向趙宇問:『你怎麼

看?』


 曾經去過黃憲村的六人,除了被通緝的張訶外,都集中在了孫敖的出租屋裡。


 趙宇皺了下眉頭:『他殺了誰?』


 『根據警方的說辭,昨晚他去明月,在包廂裡殺了一個劉姓男子,那男人是市裡很有名

的地產中盤商。』


 『明月?那是什麼地方?』何伊好奇的問。


 『聽說大概是GayNight酒吧一類的。』孫敖苦笑:『沒想到那傢伙真的是同性戀。』


 趙宇也是苦笑:『我和他從國中起便是朋友,上大學的時候他的性向都還很正常。算了

,談這些也沒用了。我們究竟該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孫敖神色有些恍惚:『對了,就在員警走後,張訶給我打了個電話。

他要我把黃憲村找到的東西給送過去,他躲在青山醫院裡。』


 『你的意思是,報警?』趙宇看了他一眼。


 『當然不能報警,說不定他發現了什麼,不然為什麼要提到那些東西?』孫敖的臉上劃

過一絲堅決。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8:14

何伊和王芸不解的對視,同時叫了起來:『你們究竟在說什麼,我們怎麼都聽不懂?那

些東西是在指什麼?』


 曉雪沒有任何表清,但是語氣裡卻略帶著嘲諷:『小伊,小芸,你們當然聽不懂了。他

們恐怕就是為了那些東西才去黃憲村的吧。我們一直都在受那三個自認聰明的混蛋利用。




 何伊依然是滿臉糊塗,而王芸雖然也是不懂,但是她的優勢是有個男友,而且近在咫尺

,出於女性的本能,毫不猶豫的掐住了趙宇的手臂,話語咬牙切齒:『親愛的,你們究竟

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嗯?』


 『沒,哈哈,絕對沒有。』趙宇痛得汗都快流了出來。


 『還是我來解釋吧。』孫敖的眼神從每一個人臉上緩緩滑了過去:『事情要從一個多月

前說起。那時,趙宇偶然在學校民俗系社團,找到了一本很舊、放的很冷門的古書。


  『他在書封面的夾層中發現了一幅地圖,很古老的地圖。通過CH測定,那份地圖是西

分二二三年左右,也就是一千七百八十年前繪製的。


 『地圖指出,黃憲村的某個位置埋藏著驚天的寶藏,掩埋著許多偉大的人物。那裡的金

器玉器不計其數,價值連城,一旦發掘出來,必然會震驚整個世界。


 『趙宇出於保密,只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和張訶。然後我們三人決定去黃憲村探寶,其他

的事清你們也應該知道。畢竟當時大家都在一起。』


 『寶藏?哇,好神秘,好棒!』何伊來不及氣惱自己被利用,剛聽完便興奮的大吼大叫

起來,果然有夠單純。


 曉雪舒服的坐到床前,躺下,望著孫敖:『那你們找到了沒有?』


 『當然沒有。不然親愛的,現在的你己經是富婆了!』孫敖微微笑起來,停頓了一下。


 『不過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很奇妙的東西。還記得那晚你們執意要去偷看洗骨入甕的

過程嗚?你們不耐煩的離開後,又發生了許多事。那些東西便是從義莊裡找到的,趙宇和

張訶一人一個,其餘的我都收藏了起來。』孫敖說著便從一個抽屜裡,將四個青銅人頭像

拿了出來。


  三個女生人手一個拿在掌中輕輕打量,許久,何伊首先放棄了:『這什麼玩意兒啊,

搞不懂。不過,似乎有點眼熟,特別是那雙誇張的大眼睛。』


  『當然會感到眼熟了,小伊,這恐泊是兩千多年前,魚亮王國一帶,或者受到魚亮王

國信仰影響的圖騰,應該是祭祀用的物品。』把玩著小銅像,曉雪用手撐住頭:『親愛的

,你怎麼看?』


 『和你一樣。根據我最近的調查,以及和三星堆一帶發掘出的物品做了比對,可以判斷

是西蜀魚亮王國的信仰傳統。當時的人有著強烈的眼睛崇拜,認為眼角尖利,眼部輪廓越

大,越有男人味,越接近神。


 孫敖思索道:『但有個疑問,魚亮國的所有貴重物品、神器和禮器,都在沱江之戰杜宇

大敗魚亮軍隊後,挺進瞿上,滅了魚亮國,隨後用火燒、掩埋的方法毀掉了。


 『首到一十多年前,才在三星堆一代挖掘了出來。而那個寶藏,居然會有魚亮國的東西

,究竟會是誰的墓穴呢?』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稍微感興趣了。』曉雪淡然笑著:『既然明白了前因後果,那麼

張訶的事清,你究竟準備怎麼辦?』


 『當然是去找他,看他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麼。』


 『不報警?』


 『到時候看清況。』孫敖想了想:『我們都是好朋友,就算他殺了人,一樣是好朋友,

何況現在警方只是懷疑而己。』


『算了,這都是你們男人的事清。我們女生,就做好自己的本分,默默的待在你們背後

支持好了。』曉雪看了何伊和王芸一眼:『小伊小芸,我們各拿一個小銅像留做紀念,就

當是給這些臭男人利用我們的懲罰。』


三個女生嘻嘻笑著,在孫敖來不及阻攔的清況下,每人搶過一個青銅像,飛也似的走了

。孫敖和趙宇相視苦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搖頭,鬱悶的想哭。


『你那個女友還真不是蓋的,夠狠。』趙宇聲音都惱的變啞了。


孫敖拉長著臉:『你的女友也不退多讓,搶起來比誰都瘋,逃起來比誰都快。』


『那你約了張訶幾點鐘去?』


『晚上九點半。青山醫院地下一樓停屍房裡。』孫敖想著想著,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

:『說實話,張訶打電話來的時候,他的語氣有些奇怪。』


『哦?多奇怪?』趙宇抬起頭。


『非常奇怪。唉,總之要小心點雖然他是好朋友,但畢竟也是殺人犯,這是什麼世道,

前幾天大家還在一起吃宵夜。』孫敖歎口氣:『記得我說的,特別是你要注意,畢竟那麼

多年的朋友不是假的,你自己多注意他一點。』


 『瞭解。』趙宇臉上劃過一絲苦澀。兩人就這麼喝著即溶咖啡,相互沉默想著各自的心

事。


不久後房間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曉雪打來的,孫敖微微的愣了愣,向外走去。


曉雪就靠在門外的牆上,衝他淡然笑著:『帥哥,有空嗎,跟我到公園去走走。』


緩緩散步到不遠處的公園,在池塘邊找了個凳子坐下,孫敖這才打破沉默:『你在擔心

我?』


『有一點。』曉雪仰望向天空:『你不覺得事情很古怪嗎?』


『你指張訶?,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有一些古怪,包括你:只是你自己沒有發覺罷了。』


 孫敖了愣了愣:『我還是我啊,根本就沒有變什麼。』


『但是你不抽煙了,也不喝酒了。』


『這不是很好嗎?你以前老是要我戒煙,現在我真的戒了,你反倒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孫敖笑著,但內心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對,自己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將煙酒這兩個

習慣的存在抹滅的?女友不提起來,自己甚至完全忘了這兩樣東西。


 『這還不奇怪嗎?』曉雪的聲音中少有的帶著焦躁:『究竟那晚你們看到了什麼?為什

麼義莊裡的人都死掉了?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孫敖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你在懷疑是我們做的?』


 『傻瓜,怎麼可能。』她望著他的雙眼,『我相信自己未來的老公殺人後,不會若無其

事的跑回來面對自己。』


『謝謝。』他心底浮上一絲感動,眼角向下飄移,突然看到了一朵普通的白色花朵。


『親愛的,你看,是幸運草:』他輕輕的將花摘了下來,放到她的手心裡:『對了,你

知道幸運草的英文名是什麼嗎?』


曉雪可愛的偏過頭想了想,是Clover』


『完全正確,是C代表著她,Lover代表愛人。


孫敖站起身來,彷彿要用盡全身力量似的指向了她:『她就是愛人。我這輩子最愛的女

人,一個唯一想娶、想要給她幸福的女人。曉雪,那個女人就是她。』


曉雪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驚的呆了,她用力摀住嘴,在這一刻,心都激動地要停止了跳

動,聽不到身體的脈動,甚至呼吸,腦海中只是不斷的盤旋迴盪那句話。


她就是愛人。


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一個唯一想娶、想要給她幸福的女人。


淚眼臉朧中,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孫敖,輕輕的用幸運草編織著一個環,一個女人可以為

之等待一生的環。他將幸運草做出的戒指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輕輕道:『我們會幸福的

,對吧?』


 『嗯:』她點頭。


 『你愛我的,對吧?』


 『嗯。』繼續點頭。


 『你會水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嗯。』一個勁兒的點頭。


 『那,親愛的。』孫敖臉上露出了招牌似的燦爛笑容:『你願意,嫁給我嗚?』


 那一霎時,頭腦再也受不了任何的衝擊,徹底變得空白了,理智的意識被情感瘋狂的沖

刷,頓時支離破碎。她的耳朵只捕捉到了自己最後一個小小的聲音。


 『我願意。』


DATH 6月3 日 青銅人頭像


 『有些事清你越想忘記,就會記得越牢。當有些事清你無法得到時,你唯一能做的,就

是不要忘記。她跟我開了一個醉生夢死的玩笑,現在,恐怕我己經醒不了。』


 這是錢墉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後,他便輟了學。距離高考,不過才一個半月而己

。他借用《東牙西毒》中的那句話,來證明自己究竟有多絕望。


 許宛欣的死亡,不僅傷害了她的父母,還有愛她但是她不愛的男友,以及最好的朋友。

雖然她死的時候,表情無比的安詳,安詳到至今見到她屍體的人,依然有一種她只是睡著

的錯覺。


 謝雨瑩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哭,沒有去上學。我並沒有蠢的去安慰她,畢竟有一些

傷痛,需要的只是自己個人的冷靜,時間過了,傷口也慢慢好了。


 但是傷口真的會好嗎?或許是我想的太天真,如果那種傷痛中摻雜了某種外力,如果那

種外力完全無法受到人類的控制,又會怎樣呢?


 在許宛欣自殺後的第三夭,一大早就接到了謝雨瑩的電話。


 還沒等我開口,她便急急忙忙的用惶恐語氣道:『阿夜,我知道了。宛欣不是自殺,她

是被人逼死的。』


『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嚇了一跳。


『總之你到我這邊來一趟,我有東西給你看。』


 沒有多想,我拿上外套,就讓司機開車向市內謝雨瑩的家駛去。她的家我曾在許宛欣死

後送她回去過一次,在一棟公窩的十三樓。


 剛按下門鈴,雨瑩就打開了大門。


 『阿夜!』她撲入了我的懷中,痛哭起來。原本漂亮的大眼睛早己紅腫了起來,不知道

這幾天哭了多少次。我將她樓的緊緊的,許久,她才臉上一紅,睜大眼睛嗔怪的看了我一

眼。


 『你,那個好壞:』她將紅的發燙的臉貼在我的胸膛上,並沒有移開。


 汗,我哪裡又壞了?本想問問,突然驚覺就某種意義而言,自己確實可以被稱為好壞:

雨瑩大概幾天都沒有出過門,只穿著一件薄薄的Snoopy,裡面完全真空,而我大熱天的自

然也不會自虐性的穿太多,兩個人貼在一起,當然什麼都感覺到了。


 特別是她有料的極有彈性的胸部壓在胸口,只要是男人,都會不由意志決定的出現某種

生理反應。


 我乾笑了幾下,既然某美女沒有意思移開,自己也沒有笨的不解風情,順便還可以享受

少有的艷福。


 『喂,那個,男生都會這樣嗎?』她羞得不敢抬起頭,但是抱的我更緊了,根本就是在

赤裸裸的誘惑嘛。


 『嗯,大概吧。』我模糊的回答。


 『好可怕。』雨窪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子,全身驚人的發燙:『聽宛欣說,結婚以後,

男生會和女生那個。還會把那個放進那個裡,然後小Baby就會從那個裡邊跑出來。是真的

嗎?』


 什麼那個那個的?我狂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也實在太單純了吧。


 『那個和那個,以及小Baby的事清,似乎不需要等到結婚才可以做的吧。』我猶豫是不

是該重新給她上生理課。


 雨瑩將我抱的更用力了,似乎想要將整個人都融入我的身體裡:『真的?好可怕!』


 鬱悶,既然覺得可怕幹麼還那麼好奇,真不知道女生都在想些什麼。不過再這樣被她騷

擾下去,恐怕自己真的會犯錯誤。


 深深吸了口氣,輕輕地將她推開,岔開了話題:『對了,電話裡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訴我

嗎?』


  她啊了一聲,害羞的摀住臉龐將我讓進了屋裡。


 『這是宛欣死的時候留在身上的東西。她的父母全送給了我。』雨瑩從房間裡拿出了一

個大袋子。


 我稍微看了一眼,裡邊有一個可愛的粉紅色小錢包,一隻耳環,還有一張揉成團狀的紙

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三個小字:時間盒。


 『時間盒是什麼?』我疑惑的抬頭問。


 謝雨瑩臉上浮現一絲落寞:『是我和宛欣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我們從國中開始就是最要

好的好朋友,無話不談,甚至上洗手間都會一起去。我一直都沒有男友,於是相貌和成績


出眾、身旁追求者眾多的她堅持不交男友。我們曾經說過要永遠在一起。


『那個時間盒是我倆在國中畢業後埋下去的,大家約定要在兩人都結婚後再打開。當時

的我們很早純,總是認為整個世界都很美,但幻想終究是幻想。


『我倆曾經還有一個要好的朋友,也是個很棒的女生。高一的時候她被一個有婦之夫騙

上床,懷孕後被人看了出來。那個混帳男人扔了錢讓她去墮胎,後來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那個女生在幾天後,自殺了。她活生生的將自己的肚子用美工刀刨開,將只有四個

多月的胎兒挖了出來。當時第一個發現的人就是宛欣。


『那女生的腸子、血液、羊水流滿了一地,讓宛欣整夭精神恍惚,甚至不敢一個人睡覺

。所以宛欣不可能自殺,就算自殺,也不會用割腕的方式,因為她從那一天起就怕血、怕

鋒利的東西。』


我微微皺眉:『就算這樣,也無法說明一定是他殺啊。』


『當然,雖然我一直都不明白她自殺的理由,但是看到她的遺物裡那張紙條上的字時,

一切頓時都豁然開朗。她一定不是自殺而死的。背後肯定有誰在操縱!』


雨瑩紅腫的大眼睛用力睜開,表情憤怒,雙手用力的捏著懷中的布娃娃:『因為自從那

女生死後,她就常常告訴我,她一定要是自然死,要活很久很久,目送注定會受自己欺壓

一輩子的老公進入墳墓,看著成群的兒女長大成人。


『那時我曾天真的問,如果她活不到自然死會怎麼辦?宛欣就說,如果是意外或者不可

測因素也就算了,沒辦法,那不是人力能夠對抗的。


『但是如果她不是死於意外或者自殺,那自己會想方設法將遇到的困境放入時間盒裡,

然後在臨死的時候留下「時間盒」這三個字當遺言,讓我這個最好的朋友去替她申冤。』


雨瑩滿臉痛苦,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的將前塵往事講清楚,我歎口氣,又將她摟入

了懷裡。感覺她渾身都在顫抖,整個人脆弱的像容易破碎的玻璃。


看來事情確實不單純,有必要再調查一次。


腦海中,猛地想起了許宛欣臨死前對我說過的話。她說自己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屬於

吃不胖的體型,只會吃不夠,哪裡會去減肥。她還說自己看見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東西。


當時自己認為她是開玩笑,藉故耍自己。或許,她根本就是在向自己傳遞一個訊息,在

向自己求救,該死,自己為什麼就設有察覺到,如果發現了,或許她就不會死了。


思緒萬千,我低下頭,沖懷中的雨瑩輕輕道:『我們去打開那個時間盒,說不定真的能

找到什麼證據。』






到了埋藏時間盒的地方,己經快下午三點了。說起來她倆國中時居然住在鄰鎮,坐車都

花了半個多小時。時間盒埋在當時學校後邊的樹林裡,糊里糊塗的謝雨瑩,又浪費一個多

小時努力回憶,這才指著一棵樹道:『就是這下邊。』


『你確定?』拿著鏟子的手稍微有些猶豫不定,畢竟自己己經冤枉挖了十多個坑了。


『當然確定,你煩不煩,一定是這裡哪:』她氣呼呼的嘟著小嘴。


『你說是就是吧。』我苦笑,又賣力挖起來。


據說她們埋盒子的時候埋的並不深,只是挖了個近一米的小洞罷了。鬱悶,什麼玩意兒

,又不是埋金子,幹麼挖的那麼認真,這還叫不深的話,我就真不知道什麼才算深坑了。


向下挖了一米多,鏟子終於碰到了一塊硬物,小心敲了敲,發出了空洞洞金屬回音。看

來就是這裡了。


吃力的把盒子取出來,謝雨瑩迫不及待的搶過去,抱在懷裡,又哭了出來。


難隆說女人是水做的,現在的自己稍微有些體會到這句話的精髓了。


她一邊哭著,一邊扯下封條,將那個不大的時間盒打開。由於只過去了三年,盒子裡的

東西還算乾淨,並沒有沾上太多洩漏入的塵土。


『這個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原本以為會喜歡一輩子的,可是將它埋了以後,自己便很快

忘記了。人類,真的是種喜新厭舊的動物。』雨瑩抽泣著,用顫抖的纖纖細手拿出一個嵌

著許多亮片的蝴蝶結。


我黯然。相信許多人都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埋下過時間寶盒,然後相約在某個特定時間

再一起打開,我也埋過。


然而當寶盒再次打開時,卻發現那個一起埋下的人己經不在了,那種痛苦,就像心臟被

剝了一層似的,感覺痛,而且空空的,彷彿少了許多東西。


『還有這個。』她拿出一張老舊的成績單:『這是我第一次考試考的那麼糟糕,本來成

績一向中上的,英語竟然考了三十六分,根本就不敢拿回家給父母看。


『為了逃避,就埋了進來,當時的自己,真的好傻。最後父母知道了,還被狠狠揍了一

頓。』


她一樣一樣的將盒子裡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眼睛溫柔的注視著,早己經忘掉了來

的目的,甚至忘記了我的存在。


『天哪,這是我送給宛欣的生日禮物,沒想到她那麼珍惜。』她望著一隻耳環驚訝道。

突然想起了許宛欣遺物中的另外一隻耳環,看樣子應該是一對的。


我突然有點羨慕雨瑩,她有一個真正的好友,一個真的很重視她和雨瑩之間的友情,重

視到不惜犧牲自己甚至利用別人的感情,來瞭解奪走好友感情的那個混蛋男生,究竟是不

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


那樣的朋友,一輩子能夠遇到一個己經是奢望了。


回憶總是會帶來沉重的氣氛,我在這種氣氛裡總是難以習慣,看著面前不斷哭泣的雨瑩

,看著滿地的回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雙手雙腳應該放在哪裡。許久,我才一把抓住了

她,又一次的緊緊抱住。


我不是個善於安慰別人的傢伙,偏偏在我面前哭泣的女孩實在不曾少過。


見多了,也明白了一件事,有的時候,哭泣的女孩並不需要你的語言,只是希望著一個

可以依靠的寬闊肩膀,我的肩膀很寬闊,而且,突然想讓她依靠。


雨瑩身體微微一僵硬,然後用力的樓住了我。她抬起頭,呱起的小嘴倔強的半開半合,

像在說些什麼。她漂亮的大眼睛流著淚水,勇敢的,一眨不眨的望著我。


於是,我吻了她。


她的唇很柔軟,很燙,略帶著清淡的甜味。我用舌頭撬開她潔白的牙齒,她有些害怕,

稍微小心的掙扎著,又怕咬到我,只好一動不動的任我的舌頭四處肆虐,尋找著甘甜的源

頭深處。


那個甜蜜的吻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感覺再也無法呼吸了,雙唇才依依不捨的分開。謝

雨瑩將紅的發燙的臉頰膩進我的胸口,用力吸著氣。


我抬起她的頭,讓她依舊迷離的雙眼望向我,說道:『以後不准再哭了,不然看我怎麼

收拾你。』


『我偏要哭,就哭給你看。』她耍賴似的拉著我的手。


我笑起來:『那以後我不吻你了。』


『你。』她的臉更紅了:『你欺負人家:』


『我哪裡欺負你了,我的姑奶奶,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過。』


『明明都對人家那樣了,還說什麼都沒有做。哼,總之你要負責任。』我大笑:『我做

哪樣了?人證?物證?事情發生時間?原因?拿出來給我看看啊!』


『哼,耍賴,賴皮!人家不理你了!』她哼了一聲,本來想用力的將我的手甩開,又怕

太用力,只好負氣的轉過身去。


『那現在,你心清好一點了吧?』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我湊

在她耳邊輕聲問。


她的身體一顫,握住了我的手掌。『謝謝,我好多了。』


『那還等什麼,繼續工作:』我大聲吼著:『你在時間盒裡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是

從前沒有的,或者最可疑的東西:說不定真的能找出許宛欣不是自殺的證據。』


謝雨瑩終於精神了起來,她衝我甜甜的笑著,趁我沒注意,掂起腳,飛快在我嘴唇上吻

了一下,這才羞的蹲下身,仔細篩選起盒子裡的東西來。


我摀住嘴唇,腦子稍微有些空白。那種蜻蜓點水的柔軟觸感,即使在多年後想起,都會

產生一種淡淡的溫馨。


 不久後,她拿著一個青銅人頭像,奇怪的叫出來:『這是什麼?好像很眼熟的樣子?』


 我瞥了一眼:『當然會眼熟了,那不是我們在青山療養院聯誼的時候找到的嗎?一共有

三個,錢墉、許宛欣還有另一個男孩,他們霸道的一人一個給瓜分掉了。』


『難怪哦,但為什麼宛欣會把它放在盒子裡?』


『你不是說她留下什麼死亡留言嗎?或許這個就是了。』我將銅人像拿在手心裡仔細打

量。


這明顯是兩千多年前西蜀魚亮王國的神像,誇張的大眼睛即使沒有張開,似乎也能看透

人心似的,光是望著它,都會令自己感覺一股寒意。


錢墉剛將這些東西找出來的時候,自己也看過,那時候判斷應該是地攤貨色,但此刻真

真實實的拿在手裡,感受著青銅的觸感,看著精緻的細部輪廓,卻開始有點懷疑了。


兩千多年來,這個世界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工業也在每時每刻的瘋狂增長著,尺度甚

至精細到了以奈米計算。


但是有一點人類退步了,而且退步的越來越快,那便是手工藝術。摸著青銅人面像,我

猶豫著,它的精緻早就超出了現代的手工水準,絕對不是粗糙的地攤貨色可以比擬的。


難道,這玩意兒是真的?是三星堆還沒有發掘前,被某些盜墓者從堆裡偷出來的流落品

?可為什麼這些東西會藏在青山療養院中?


見我陷入了沉思,雨瑩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我的衣角:『阿夜,人家都看過了。就只有你

手裡的那個東西不是原來埋進去的。』


我點點頭:『應該就是這些了。那,你的時間盒準備怎麼辦?』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8:31

『我想埋回去,畢竟,這是我和宛欣共同的回憶。既然她己經永遠不在了,那麼就讓時

間盒永遠的埋在地底,陪著她吧。』她的眼圈略紅,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微微一笑:『那我們現在就動手。』


手再次碰到了鏟子,就在我準備將第一鏟土倒進坑裡的時候,整個身體突然僵硬了。腦

子裡猛地想到了什麼,緩緩轉過頭,我望著雨瑩,全身都在發冷:『雨瑩,有一件奇怪的

事不知道你發現了沒有?』


『什麼事?』她疑惑的問。


『我也是剛才發現的,這個坑在很長時間都沒有挖開過的痕跡,而你的時間寶盒也沒有

打開過,甚至封條都沒有破壞,那麼許宛欣究竟是怎麼把青銅人頭像放進去的呢?』


雨瑩聽懂了,嚇得臉色發白:『太,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是宛欣去世後才……』


『傻瓜,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一定是有某些東西被我們忽略了。』我打了個冷顫,

強自鎮定。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接起來剛聽了幾句,頓時原本就己經不好看的臉色變

得更加蒼白了。


『誰的電話?』雨瑩害怕的靠著我,將我的手臂緊緊抱住。


『是我當員警的表哥。』我語氣喃喃的道:『他問我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錢墉的男生。』


『阿墉?他怎麼了?』


『死了,是自殺。據說自殺的清況很詭異。』

DATE 5月18日下午六時


六點正,孫敖和趙宇準時來到了青山療養院,看著眼前荒廢己久的龐大建築物,腦袋都

有些發麻。這醫院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史前巨獸,緊閉著眼睛,但是卻帶著濃烈的危險感




這地方雖然並不是第一次來,但是沒有一次如此不安過。趙宇裹緊外衣,聲音稍微有些

哆嗦:『奇怪,這醫院怎麼突然變陌生的感覺?』


『同感。』


孫敖苦笑:『或許是很久沒有人來過的關係吧。』


 『也不對,記得這裡常常被各大社團當作試膽大會的場地,即使到現在人氣也應該還很

旺。』


 『算了,別想那麼多,總之先找到張訶再說。』孫敖摸著兜裡的兩個青銅像,不覺的搖

搖頭。


 如此有研究價值的東西,居然被那三個女生當作可愛的玩物,據說何伊甚至還用眉筆給

這東西改變造型,實在太荒謬了。不管怎麼說,這也相當於國家的一級文物。


 『張訶居然約我們在停屍房裡見面?平時看他膽小的樣子,還真想不到。』趙宇打量著

醫院的大門:『奇怪了,這裡最近應該設有被打開過,都生了一大堆蜘蛛網了。』


 『他可是殺人犯,怎麼可能從大門進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裡邊藏著人了。』孫敖打量

著四周:『我們也別走大門,免得被人跟蹤。我知道附近有個秘道,跟我來。』


 他朝左手邊走去,拐了好幾次彎,這才來到一個死角前。輕輕撥開牆角的雜草,頓時露

出一個不大的洞口。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狗洞?』趙宇大笑。


 孫敖也笑了:『狗洞又怎麼了,就算是貓洞咱們也只能爬進去。快跟上來。』


 醫院早就斷水斷電了,密封的建築內伸手不見五指。他倆打開早己經準備好的手電筒,

將光圈調到最大,周圍總算稍微有些能見度了。


 這裡是醫院的大堂右側,曾經是兒童病房部。即使是改成療養院後,也是專門供給那些

身體不健康,但是又在當時無法根治的孩子居住。


 這裡一共有十個房間,每個房間裡床、枕頭、被褥等物件都還十分齊全,甚至療養院在

倒閉的最後一天,員工還自發的將所有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


 用手電筒照去,可以看到可愛的天藍色被套上映著朵朵白雲,很有童真。


 趙宇看著病房中的物件,輕聲道:『小時候我常常奇怪,中國人是一種喜歡哄搶的民族

,只要是沒有人居住的地方,就算房簷、屋頂的瓦片都會被人偷走。可是這麼大個醫院,

裡邊的東西居然完全沒有丟失過,實在太怪異了。』


 『似乎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吧。』孫敖笑著:『你想想,中國人雖然喜歡哄搶,但是

他們更迷信。既然醫院裡鬧鬼的傳聞沸沸揚揚的,又有哪個不怕死的敢把鬧鬼的東西搬回


家呢?真的會死於非命也說不定。』


 『嗯,有道理。』趙宇點點頭:『看來你對這裡很熟悉,從前常來嗎?』


 『每年都會和社員來上幾次。我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在這附近就讀,而且參加的社團都和

這裡沾了一點關係。小學時候是靈異社,國中怪談社,高中鬼怪文學社,大學民俗系,有

意思吧?』


 趙宇不由得狂笑:『太有意思了,雖然名字不太一樣,但本質上根本就是同一類型的社

團嘛。』


 『因為我從小就對這些亂力怪神的東西感興趣。之所以會選擇民俗系,也是因為這個原

因。』孫敖望著眼前的路面,淡然道:『說起來,我們幾個己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的聊過

天了?』


 趙宇呆了呆:『是有些日子了,自從有了各自的女友和生活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你

小子忙著準備和女友考研究生,我忙著跑社團,然後準備之後工作的事,張訶每天都去酒

吧,根本就什麼都不想,只知道混時間。』


 『對啊,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感謝這次探寶活動。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那幅地圖,我們

幾個恐怕一直到畢業都完全沒辦法再聚攏,然後就各分東西,逐漸將對方遺忘掉,老死不

相往來了。』孫敖歎了口氣。


 『說不定,真的很有可能。』趙宇苦笑:『但誰也沒想到張訶居然會殺人。』


 『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那你覺得他聯絡我們,什麼都不要求,只是要我們將剩下的青銅人面給他帶去,究竟

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發現了什麼線索?』


 『我也搞不明白。』孫敖用食指將眼鏡向上推了推:『如果他是清白的,一定不會逃跑

,更不會躲進這個地方。』


 『那他真的殺了人?』


 『我想是。』


 『那你覺得警方會不會知道他躲在這裡?』


 『現在恐怕己經知道了。』


 趙宇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的?你報的警?』


 『當然不是,我不會那麼沒義氣。』孫敖臉上沒有表情:『但是你想想看,我們是他最

好,也是唯一的朋友,警方沒有對我們過多的詢問,就任我們隨便行動,這不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警方在跟蹤我們?』


 『也沒多早,只是來這裡之前吧。』


 趙宇皺起眉頭:『你這樣做和報警有什麼區別?』


 『壽司,別傻了。』孫敖用力拍著他的肩膀,『他是殺人犯,這一點儘管我們不想承認

,但是己經是既成事實了。作為朋友,現在能作的只有一點就是勸他自首。難道你要讓他

在這裡躲一輩子嗎?』


 『可是,』趙宇張了張嘴,後邊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孫敖打斷了:『沒什麼可是的,就

算想包庇他也己經來不及了。我們還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終於,停屍房到了。


 醫院的停屍房在地下一樓,此時兩扇鐵門正緊緊的閉著。明知道這裡早就沒有了冷氣,

但是總覺得從腳底竄上一股寒意,很冷,冷的可以將骨髓凍結。


 孫敖猶豫了一下,用力敲響了門。


 拍了許久,並沒有人來應門。他試探性的喊了幾聲:『張訶,你在嗎?』


 『誰和你在一起?』終於,張訶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壽司。』


 『人像帶來了嗎?』


 『帶來了,張訶,你要這東西幹麼?』


 『我發現了一些好事。』張訶嘿嘿笑著,打開門,露出了他燦爛的笑臉。不娘,很男人

味,而且看神情還十分滿足,根本不像逃難的殺人犯。


 孫敖和趙宇對視一眼,這才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張訶己經把手攤開,用亢奮的音調道

:『拿來。』


 孫敖略微皺起眉頭,從兜裡掏出剩下的兩個青銅人面像遞給他。


 『怎麼只有兩個?』張訶猛地抬起頭,滿臉的期望頓時變得非常陰狠:『你那裡不是有

五個嗎?』


 『剩下的三個被你嫂子她們拿去了。』趙宇被他的突然變臉嚇了一跳,急忙解釋。


 『哦,我就說兄弟一定不會騙我的。』他的臉部肌肉緩緩鬆弛下來,隨意的坐在地上,

衝他倆道:『坐。』


 兩人不經意的互相換了個眼色,緊靠在一起坐了下來。冰冷略帶潮濕的地面,寒意幾乎

貼著皮膚湧進身體裡,很不舒服。


 『你說張訶是不是吸過毒?精神狀態怎麼看都不像正常人:』孫敖小聲說。


 趙宇搖頭:『大二之前他的清況我還稍微知道一點之後就疏遠了。雖然還是好朋友,但

他是不是吸毒,不知道。可是現在看起來,很像。』


 『唉,看來要頭痛了。』孫敖歎口氣,用手電筒的光指向張訶:『母兮兮,說老實話,

你是不是殺了人?』


 『好像是吧,管他的,我才不在乎。』他忙著將擁有的三個人像握在手心裡,整個人突

然舒服的長長呻吟了一聲,全身無力的向地上躺去。


 『張訶,你究竟在幹麼?』孫敖不解的問。


 『這就是我發現的秘密。神像的秘密:真的很爽。』張訶醉眼迷濛,半死不活的喘著氣

,整個人都在抽搐:『它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快樂,不要說吸毒,做愛,就算將全世界

給我,都不會讓我感覺那麼快樂。真他媽的好東西。』


 『你居然會講髒話。』趙宇沉下臉,這傢伙以前雖然女性化的令人噁心,但就因為女性

化所以才常常一副淑女的樣子,說話用詞精挑細選,想都不會去想這些骯髒的辭彙。


 現在的他,實在太反常了,反常到陌生。


 『老子說了又怎樣?』張訶掙扎著站起來:『老子還要說,他媽的,他媽的,就他媽的

。』


 孫敖哭笑不得的望著他,這種賴皮的模樣,活像個要糖果不遂的小孩子。


 張訶搖搖晃晃的走向趙宇,直到只剩半個手臂的距離。用力伸出手將其中一個銅人遞到

他身前說道:『這東西真的很爽,不信你試試:』


 『我試?要我怎麼試?』趙宇苦笑。


 『你把神像握在手心裡,然後閉上眼睛,隨便想什麼,很快你就會嘗試到有生以來最大

的快樂!』


 『還是算了吧。』


 『給我拿著!』張訶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聲。


 趙宇嚇得下意識接住,猶豫了一下,只好坐在地上根據他的說明嘗試起來。


 開始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無奈和些許的不耐煩,沒過多久的時間,孫敖驚訝的發現,趙

宇的表情居然變了,變得痛苦和快樂夾雜的奇怪色彩。


 之後快樂漸漸佔據了主要位置,他的表情越來越誇張,張狂的大笑著,好不容易才停止

,然後便是一陣又一陣的全身抽搐。


 過了許久才依依不捨的張開眼睛,原本黑亮的瞳孔中依然蒙著一層灰色:『好爽:』


 趙宇低下頭呆呆的望著手中的雕像:『沒到它居然還有這種功能,媽的,有了這個,我

還要什麼工作,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了!』


 張訶頓時緊張了起來:『靠,這是我的東西。』


 趙宇抬起頭,死死的望向他手中的青銅像:『你不是還有兩個嗎?再給我一個!』


 『這是我的,快還給我:』張訶大吼大叫,撲上去就搶。


 『我們不是朋友嗎?你的還不是我的。』趙宇笑的很怪異,他溫柔的說著話,手上動作

卻完全沒有和表情符合一致,一拳頭就將張訶打翻在了地上,然後用力扳開他的指頭想將

東西搶過來。


 孫敖看的莫名其妙,雖然無法解釋他倆的行為,但也知道不能再放任不管下去,便大叫

了一聲:『你們在幹麼,都給我住手!』


 在那大音量的衝擊下,趙宇突然呆住了,張訶想都沒想,藉機衝過去將青銅像搶過來便

奪路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趙宇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孫敖小心翼翼的觀察他,判斷出沒有危險性後,這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動。


 好不容易他才清醒過來,迷惑的望著四周,喃喃道:『我剛才是怎麼了?


 『不知道,有點像是中邪。』孫敖苦笑:『剩下的事以後再討論,先把張訶追回來再說

。』


 趙宇點點頭,摸著腦袋向停屍房外走去。


 漫無日的在青山療養院裡搜查了好幾個小時,幾乎將所有地方都找了個遍,依然看不到

張訶的身影。


 孫敖滿臉惱怒,彷彿要爆發似的每向前走一步,都將眉頭皺緊一次,終於,他們來到了

大門口。再也不需要隱瞞什麼,他用力將門拉開,兩個人就在那一瞬間呆住了。


 在眼前不遠處,有個黑乎乎的東西猛地落了下來。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9:34

第五章 DATE 6月3日 下午五點十一分 序幕
有人說死亡是純粹的永恆,我們深愛的人死了,便在那一刻永生了,就像電影一樣。死

亡的人是一部電影,沒有比這更電影的電影。


 我們不知道流失的是生命,還是血液,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我們在為我們自己累著

痛苦的同時,死者也殘留下了他生存過的痕跡,以及死亡時那一刻的狀態。


 錢墉死時的狀態並不算好看,甚至,有點恐怖。


 當我和雨瀅來到他家樓下的時候,警方己經拉起了警戒線,並將他的父母都客氣的請了

出來,這兩位可憐的中年男女哭哭啼啼的,癱坐在地上,身旁正有個漂亮的女士辛苦的勸

慰著。


 『嫂子。』我走上去甜甜的叫道。


 『小夜,你怎麼來了。』她略微有些吃驚,迅速掃了一眼身旁的雨瀅,笑道:『死小子

,你又換女友了?夠行的,比你那個笨蛋表哥有本事多了:』我訕笑:『嫂子真的希望表

哥桃花運滿天嗎?』


 『他敢!』漂亮的大眼睛一瞪我:『對了,你究竟是來幹麼的?』


 『來看一個朋友。』我神色有些黯然。


 『朋友?他住這裡?』


 真是有夠遲鈍的女人,我算是服了。歎口氣,沒有再理會這個未來的笨蛋親戚,幾步走

到錢墉的家人前:『伯父伯母,我是小墉的好朋友,我叫夜不語。』


 『你好。』伯父緊緊的抱著伯母,也沒抬頭看我,只是呆板的打了個招呼。見無法正常

溝通,我拉起警戒線走了進去。


 『小夜,你在幹麼?』嫂子攔住了我:『雖然你是熟人,但這裡己經被警方封鎖了。等

調查完畢你才能去見你的朋友,而且,你朋友的屍體實在有點……』


 不用說,我也知道他的屍體不會好看到哪裡去,不然表哥不會在電話裡提到詭異這個詞

。用力拍著嫂子的肩膀,要她不用擔心,然後又勸雨瀅留下來,我這才不顧阻攔的向樓上

走去。


 嫂子明顯不瞭解情況,我只好撥通了表哥的電話,在那傢伙的好說歹說下,終於狐疑的

看了我一眼,不再堅持攔住我了。


 錢墉住在這棟公寓的二樓,一推開門,就看到刑事組的幾個老熟人臉色有些難看,像是

吐過好幾次。


 真的有那麼難看嗎?


 我疑惑的走進臥室,表哥正忙東忙西的收集證據,見我來了隨意的揮揮手,向屍體的方

向指了指。這個時候法醫剛好將屍檢做完,正小聲向副隊長匯報。


 用力的深呼吸,我蹲下身子,將白布單拉了起來,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雖然己經做了最

壞的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錢墉左手死死的拽著一把美工刀,整個肚子己經被完全剖開了,內臟有被攪動過的痕跡

,血液、體液和腸子流了一地,但是他的表情偏偏又是一副十分安寧的樣子,嘴角甚至還


帶著微笑。


 他的眼睛睜開,安靜的平視前方,彷彿在望著我,彷彿才剛剛睡醒,準備要起床吃飯。

恐怕死亡時間不長,屍體上還沒有明顯的屍斑出現。


 我盯著他的屍體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然後感覺胃中一陣翻滾,差些吐了出來。


 『怎麼樣,夠有視覺衝擊吧?』表哥在一旁露出看好戲的嘴臉,譏笑道:『還是第一次

看到我們家的小夜呈現噁心的生理現象,有趣。』


 『我可不覺得有趣。』我冷冷的問:『法醫的鑒定?』


 『你的朋友是在五個小時前徹底死亡的,死亡原因是流血以及損傷面積過大引起心臟停

止,最後導致腦部死亡。


 『根據初步判定,死者是自殺。他用美工刀從上而下在肚子上劃開了一道八點六六英吋

的傷口,因為比較用力的關係,不但剖開了脂肪層,還損傷了一部分的腸道。然後他用右

手在內臟中攪動,彷彿在尋找什麼的樣子。』


 表哥的臉部肌肉不由得抽動了一下:『死者從來沒有精神不正常的記錄,而且他的家族

也沒有過精神異常史。』


 我的神色黯然:『從受傷到死亡,他一共經歷了多久?』


 『我判斷,至少半個小時以上。』


 『半個小時?是嗎?』我歎了口氣,再次望向屍體的臉孔,那副安詳的表情越看越覺得

詭異刺眼:『表哥,你說一個將肚子剖開,然後又在裡邊不斷攪動,那種痛苦會是怎樣?




 『在沒有打麻藥和鎮定劑的情況下,那種痛苦足以令人死上一百次。』


 『但那人經歷了這種痛苦至少半個小時,而且,他的臉部表情絲毫看不出痛苦過的神態

。你說,這有可能嗎?』


 表哥搖頭:『不可能,除非他有服用毒品。』


 『那他死前吸過毒?』我皺眉。


 『沒有。我們從他身體裡找不到殘留過毒品的成分。』


 『那,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氣惱的吼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表哥有些沮喪:『對了,我總覺得他是為了尋找某些東西才將肚子剖

開的。臨死的時候,右手上還緊緊的拽著一個奇怪的人像。』他將一個證物袋遞給了我。

袋子裡裝的東西我很熟悉,那誇張但又閉著的冰冷大眼睛,那副討厭的臉孔,正好是我們

在聯誼會時,從青山療養院裡找到的青銅人面像。


 我看著這個東西,許久,才僵硬的轉過頭望向表哥:『他死的時候,真的是左手拿著刀

,右手拿著人像?』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2:59:44

表哥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微微一愣,點頭。


 『那他一定不是自殺。至少,他不是根據自己的意志自殺。』我望向錢墉早己冰冷的屍

體:『一定是有某種無法解釋的原因,讓他那麼做的。』


 『原因?』表哥早己習慣了我常常出人意料的判斷,只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很簡早,他根本就不是個左撇子。試問,你可以用不熟悉的那隻手將肚子劃開嗎?而

且,美工刀的刀口還是向外而不是反方向握著。人家日本武士剖腹都知道刀口要向內才方

便。』


 『但是有沒有可能他其實是左撇子,一直出於某種目的裝出正常人的習慣呢?』


 『你開什麼玩笑。』我拉著表哥的手,在屍體的手掌上摸了一圈:『感覺到沒有,錢墉

右手的繭明顯比左手多的多,足夠證明他是人類中百分之七十三裡頭,慣用右手的人之一

。』


 表哥沉默起來,我也沉默。兩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時歎口氣,走到客廳裡坐下。


 『這個事件你怎麼看?』過了許久,他才抬頭望向我。


 『恐怕不是個普通事件。雖然知道這點你也只能按照慣例處理吧?』我揉了揉鼻子。


 他點頭:『不管怎樣,這是一場自殺案件,向上面也只能這麼報。畢竟可以證明他自殺

的線索太多了,女友前不久死掉,自己也稍後殉情。


 『在輟學後的某一天,趁著父母去上班的時候割開自己的肚子,尋找依然深愛著那個女

人的心臟,表示自己的忠貞不渝,真是個非常淒美的都市悲劇。


 『媒體就像狗一樣,早就眼巴巴的盯住這件案子了,只要警方一宣佈為自殺,恐怕明早

的頭條頭版立刻會將這個事件,編成催人淚下的即時小說賺取銷量。這種情況下,就算知

道他不是自殺,背後就算有隱情,也不能報出去。我根本就什麼都做不到。』


 『我瞭解。』站起身來,辛苦的在臉上擠出笑容,淡淡道:『那剩下的就交給我好了。

總之,我己經開始感覺有意思了。哼,一定要將這個事件查個水落石出才行,不然,怎麼

對得起朋友。』


 表哥有些愕然,但出奇的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我死死的

看著手中的證物袋,小心的向左右掃視了一番,然後偷偷揣進了兜裡。


 總覺得整個事件都和這個青銅人面像有絕大的關係,恐怕,應該好好的查找一番它們的

來歷了。

DATE 5月20日 下午一點


 城市最中央的希望之塔敲響了一下鐘聲,將呆呆坐著的孫敖和趙宇同時驚醒過來。孫敖

望著手中的可樂和漢堡苦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抬頭望著高高聳立的鐘塔,看著眼前來來往往、嘻笑怒罵的人群。頭頂雖然暴曬在高達

三十度的陽光中,但不知為何,他的身體只感到絲絲寒意。


 張訶就那樣死了,死在他倆的眼前,腦袋塌陷了下去一大塊,白花花的腦髓摻著鮮紅的

血液流了一地。


 他的表情安詳,帶著無比滿足的愉悅心清,嘴角甚至流露著微微的笑意。


 那種笑意搭配著扭曲變形的四肢,以及幾根刺穿他身體的鋼纖,顯得極為詭異。


 他是墜樓而亡的。就在兩人愣住的同時,埋伏在四周的員警己經衝了過來,此後的事情

便變得不堪回首起來,員警對他們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覆詢問,直到鑒定科證明他們沒

有殺人時間後,這才悻悻的將他倆放掉。


 到今天為止,這件事己經過去兩天了。只是這兩天實在太漫長,漫長到即使回憶,也會

像八十多歲記憶力衰退兼患有老年癡呆的次時代老人一般,模模糊糊的。


 曉雪一直安慰著他,硬是搾乾了他所有的精力,疲倦到就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他才勉強振作起來,然後打電話約了趙宇。


 『敖老頭,張訶真的死了嗎?』趙宇直到現在都還懷著一絲僥倖心理,希望一切都只是

場噩夢。


 『嗯。』孫敖輕輕的將手中的食物放下,用身上的漢堡屑餵螞蟻:『好像一場噩夢。』


 『你說,明明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為什麼就突然死了?』


 『誰知道?警方說他是因為走投無路下,爬上青山醫院頂樓跳樓自殺。』孫敖頓了頓:

『但是以他當時的精神狀態,怎麼可能自殺?』


 趙宇詫異的抬起頭:『為什麼?張訶不是很歇斯底里嗎?那種情況下,什麼事情都有可

能做。』


 『不對。』孫敖搖頭:『當時他緊張的搶了青銅像就跑出去,明顯青銅像對他而言,比

生命還珍貴。試問帶著那麼珍貴的東西,為什麼他會想著自殺?』


 『但是警方並沒有從他身上找出青銅像,他一定是在自殺前先藏了起來。』


 『就算如此,我還是不相信他是自殺。或許當中有一些我們並不瞭解的因素在。』不由

得想起了在醫院的停屍房中,兩人爭奪青銅像的詭異景象,孫敖全身都抖了一下。


 趙宇不解的搖頭,但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纏下去:『算了,他己經死掉了。我們還是

來討論一下寶藏的事情。青銅像只剩下三個,還能繼續調查嗎?


 『都有人死了,你還想找寶藏?』孫敖瞪了他一眼。


 趙宇反瞪過去:『你就不想?』


 孫敖低頭,將可樂湊到嘴邊猛喝了一口,抬頭,燦爛的笑起來:『廢話,當然想:』


 兩人望著對方,同時大笑。


 『青銅像應該還被張訶藏在青山療養院中的某個地方,過幾天抽空再去一次,說不定能

找出來。』孫敖想了想:『現在我們先把女孩子手上的銅人像哄回來,嘗試著從其他沒有

想過的方向好好再研究,說不定能有新的發現。』


 『嗯,我也覺得那些青銅像不像外表的那麼簡單,恐怕隱藏著某些秘密。』趙宇點頭,

又一次想起了在停屍房中,青銅像所給他帶來的欲仙欲死的快樂感覺。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有條新的簡訊,是女友王芸發的,要他快點到她租

的房子去,有急事。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3:00:06

趙宇苦笑:『這小妮子,張訶死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過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有多痛苦

。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交這樣的女友。』


 孫敖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就是這樣,特別是漂亮女人,越漂亮越任性。忍一忍,把

她從女友升級成老婆,把生米煮成熟飯就搞定了,到時候她絕對千依百順的。』


 趙宇不無忌妒:『可你家的曉雪就是又漂亮又溫柔又懂事啊,實在太羨慕了。』


 孫敖嘿嘿笑起來:『沒辦法,誰叫我運氣好出手快,把一萬個才出產一個的絕品給買到

手了。先聲明,我可是絕對不會放手的。誰和我搶我和誰拚命。』


 『知道了,我可不敢。』趙宇看著簡訊,不由的咕噥道:『奇怪,王芸那小妮子平時最

討厭簡訊的,今天究竟是刮什麼風,居然發簡訊給我。』


 孫敖聽在耳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本想說些什麼,趙宇己經衝他擺擺手,攔住一輛計

程車,風一般的走掉了。


 四周猛地刮起一陣地堂風,他冷的抖了抖,抬頭望著炎炎烈日,歎了口氣。

DATE 5月20日 下午兩點十一分


 不過是五月末,天氣己經熱到令人發瘋的程度。趙宇從計程車上走下來,頓時感覺一股

熱氣迎面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女友租的房子在城市的南區,很舊的老樓內。沒辦法畢竟他們都是學生,房租太高實在

應付不來,就算如此,有一半的房錢還是自己出的,雖然王芸死活不准自己搬進去和她同

住。


 鬱悶,全世界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出他們兩人的關係,為什麼就不能同居呢?


 她可不是個保守的人,只要被甩到床上去,立刻就會變身為蕩婦,但是這蕩婦實在很在

意別人的看法,在乎其他人指指點點,說她未婚非法同居。


 即使整個中國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大學生,早己經開始了同居生涯,她還是怕。


 無奈的敲響房門,不一會兒,便從裡邊傳出一陣木屐踐踏地板的聲音,然後有人打開了

房門。但那人卻不是自己的女友。


 『小伊,你怎麼在這裡?』趙宇涼訝的看著她。


 何伊穿著一身粉紅色的斑點睡衣,臉上也微微泛紅,額頭還殘留著汗水:『小芸讓我搬

進來陪她,她說最近自己一個人,老感覺害怕!』


 『那她人呢?』


 趙宇心裡一陣亂罵,那小妮子,害怕都不叫自己,她真的當自己是男友嗎?不過眼前這

位小美女的身材沒想到居然那麼有料。


 平時老喜歡穿寬鬆的衣服外加人偏瘦,還很難看出來,她的胸部至少有D以上,碩大的

豐滿凸出將睡衣撐的緊緊的,令人心底像是有老鼠在不斷的撓,實在很癢。


 『小芸剛剛出去了,她叫我等你。』何伊見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胸部上,原本就

紅潤的臉更加紅了,不過卻沒有躲開,反而驕傲的一挺胸部,衝他笑著。


 趙宇驚覺自己的失神,尷尬的笑幾聲,連忙脫下鞋子走進門去。


 房間裡的擺設依然和上次來時一模一樣,只是整潔了許多。大概有何伊在,那個大邋遢

鬼就更可以名正言順的偷懶,將整個艱巨的打掃任務統統扔給了小伊。


 『房間都是你在打掃嗎?』趙宇坐到沙發上沒話找話。


 『對,還算乾淨吧?』何伊笑笑。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實在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繼續聊下去。他玩弄著自己的手指。而

她從沙發上拿過一個軟軟的抱枕舒服的抱在懷裡,望著天花板發呆。


 過了許久,何伊才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啊了一聲:『對了,人家熬了一鍋湯,盛一

點給你喝。』


 說完便急急忙忙的向廚房走,甚至差些把腳給拐住。趙宇笑起來,這女孩還是那麼冒失

,認識快有三年了,根本就沒有變過。


 不久後,她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濃湯,小心翼翼的走過來,還一邊用力朝碗裡吹氣。那

副家庭主婦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小心,有些燙。』她輕聲將湯遞給他。


 趙宇接過來,確實燙了點,但是還算能夠入口。他像品酒似的微微抿了一小口,然後閉

上眼睛舒服的歎了口氣。


 湯的味道很特別,夾雜著濃烈的墨魚以及一種完全陌生的肉類味道,很鮮美,彷彿進入

嘴裡便融入了身體的四肢百竅中,滾燙的溫度偏偏流入胃裡的時候,湧上一股寒意,實在

難以形容的好喝。


 何伊見他那副誇張的樣子,眼中都流露著笑意,溫柔的抽出衛生紙,輕輕將他的嘴擦乾

淨。兩人的視線突然重合在了一個位置,呆住,然後同時臉紅。


 她退回沙發上,又抱起抱枕心不在焉的玩著。


 『那個,小伊,我們認識有多久了?』趙宇見屋內的氣氛實在異常的令人不舒服,首先

打破了沉默。


 『很久了。』何伊望向他:『我也記得不太清楚,大概有兩年十一個月零八天吧。』


 汗,這也叫記不清楚?趙宇撓了撓頭:『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當然!』她立刻興奮起來,滿臉的雀躍,彷彿沒有長大的孩子,『大一的時候,人家

被一個混蛋學長拉進學校後邊的樹林裡,想非禮人家,碰巧小宇你經過,然後拚死抱住了

他的後腿,一個勁兒的要我快逃,真像個傻瓜!』


 『還說我,你還不是就那樣撇下我真的逃掉了。』


 何伊臉一紅:『什麼啊,當時人家一個小女生,當然會害怕。而且人家一遇到人就立刻

求救,好險,那混蛋感覺危險就立刻跑掉了。你被他給打的只剩下一口氣,人家在你的病

床前守了足足三天,也哭了三天,幾乎把世界上所有能叫出名字的神靈都祈禱了一遍,你

才醒過來。』


 『哈哈,想起來,當時有夠傻的。』趙宇微笑著回憶。


 『你後悔了?』


 『當然後悔了!後悔沒有早點去學空手道,不然躺在醫院裡的就不是我,而是那個混蛋

了!』


 『這還差不多。』何伊燦爛的笑著,走到他身旁,坐下,纖瘦但是卻滾熱的身體靠在他

身上。


 『小宇,你知道嗎?當時我在醫院裡一邊哭著,一邊對著遠處的星星許下了一個願望。

』她將粉嘟嘟的小嘴湊到他的耳邊:『你猜猜是什麼?』


 『怎麼可能猜到。』趙宇感覺耳朵一陣燥熱,溫濕的氣息衝入耳道,癢癢的。


 『嘻嘻,我發誓說,如果病床上的那個男人真的清醒過來的話,我就嫁給他,永遠只愛

他一個,千依百順,做一個全世界最模範的老婆。』她滑膩的纖柔雙手捧住了他的臉:『

你說,人家很傻吧。』


 趙宇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嗓子沙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何伊的身體再次靠了過來,豐滿的雙峰完全壓在了胸前,軟軟的,很舒服。


 她的手在他身上不斷游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雖然眸子中隱藏著一絲害羞,但更

多的是勇敢。


 何伊雪白的大腿微微抬起來,跨坐到他的腿上,身體突然一個僵硬,然後她羞羞的笑了

起來,裸露出的皮膚變得一片粉紅。


 『小宇,你有反應了。嘻嘻,人家好害羞。』她嘴裡輕輕說著話,右手從他背後收回,

撫上了自己的身體,然後一點一點的解開了睡衣的鈕扣。


 趙宇的心臟瘋狂的跳動著,全身的血液彷彿受到牽引似的向下衝,何伊全身只有一件薄

薄的睡衣,透過短褲,滑膩的皮膚完全接觸在腿上。


 這時候她己經把睡衣脫了下來,隨意的一扔,頓時漂亮的雪白肉體上只剩下一條米黃色

卡通內褲,然後她瘋狂的吻上了他的唇。


 火熱的舌頭在他的嘴裡不斷攪動著,帶著微微的薄荷香味。她的手沒有閒著,轉入他的

T恤中順著他的肌肉慢慢向下移動,就快要觸碰到禁忌之地時,趙宇掙扎著從她甜美的吻

中逃出,深深的吸了口氣,脫下T恤,套在了她身上。


 何伊呆住了,跪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為什麼?』她抬起頭,美麗清純的臉痛苦的扭曲起來。


 『我有女朋友了。』趙宇淡淡道,向王芸的寢室走去。


 又是那個女人,哼,該死的:那個女人在一年前將自己最愛的男人奪走,居然還常常在

自己面前炫耀。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痛苦!那女人,真的該死!何伊細嫩的小手用力

捶在地上,終於大聲哭了出來。


 趙宇推開女友的寢室門,想在剛才的刺激下清醒過來。鎖好門,歎口氣躺倒在柔軟的床

上,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一直把何伊當作最疼愛的妹妹,從來沒有過什麼非分之想,

卻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雖然明知道很殘忍,但是作為男人,這點決斷還是應該有的。


 伸了個動作很大的懶腰,手突然碰到了一個冰冷的硬物。隨意拿過來一看,居然是王芸

的手機。這小妮子,出門居然會忘了帶手機,真是有夠糊塗的。唉,雖然那女人實在有太

多的缺點,可是沒辦法,自己就是愛她。


 翻開手機,他剛看著螢幕就愣住了。手機上顯示著二十多通未接來電,最早的一通是在

兩天前打來的,甚至有幾通是她家裡的電話。他瞭解自己的女人,那小妮子雖然糊塗,但

還是有個來電必回覆的好習慣,就因為這個習慣還常常受到廣告電話的騷擾。而且從家裡

來的電話,很少有人不回的吧?


 難道說,這個電話她己經兩天多沒有碰過了?


 他從床上翻下來,梳妝台上充電器的燈還亮著,用手摸了摸,有溫度。證明手機在不久

前還曾經是充電模式。


 難道王芸己經失蹤了兩天?為什麼何伊會說她是剛剛才出去?


 突然,從心底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趙宇用力打開門,只見何伊背著手,呆呆的站在客

廳中央。


 『小伊,小芸是不是失蹤了?』趙宇衝她大吼一聲。


 她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臉上流露著微笑,表清詭異:『不錯。確實失蹤兩天了。』


 『為什麼你不通知我?』他氣急敗壞的向她走過去。


 『為什麼我要通知你?那個女人的死活關我什麼事?』何伊哼了一聲,嘴角咧開不知名

的笑,聲音又溫柔起來:『小宇,剛剛的那碗湯很好喝,對吧?』


 趙宇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
作者: 寂靜破浪    時間: 2010-5-12 13:00:17     標題: [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十四部 寶藏(上)[連載中]

『你在害泊嗎?還是你在猜測某些不太敢想的東西?』她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纖細的

腰肢都彎了下去:『告訴你,那個壞女人己經死了!她己經死了!』


 『是你殺的?』此時此刻,趙宇卻出奇的冷靜,腦中模模糊糊的放出警報,精神也前所

未有的緊張起來。


 『不錯,是我殺的。就是用這雙手。』何伊伸出白皙的雙手,抬高,右手上赫然握著一

把尖利的菜刀:『她死的時候依然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瞪大絕望的眼睛看著我,那種表

情真的令人心曠神怡。她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了,她欠我的,就一定要還。』


 『那碗湯?』


 『湯很好喝吧?當然會好喝,是用那個賤人的胸口肉熬了八個小時才煮好的。我可是用

了許多好材料哦!』她嘻嘻笑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彷彿是獵手找到了獵物。


 趙宇頓時感覺胃部一陣翻滾,忍不住吐了出來。


 『你幹麼要吐?那不是你最愛的女人,不是你最愛的部位嗎?』何伊用刀在自己赤裸的

豐滿胸口上割了一刀,鮮紅的血立刻流了出來,但她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依舊一個勁兒

的傻笑著:『小宇,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愛上我。我知道,真的知道。那好,既然生不能

在一起,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


 她猛地用刀刺向他,趙宇摀住胃部四處躲避。雖然自己練過空手道,但是現在居然比不

上一個持刀的瘋女人。這瘋女人很瘦弱,但是力氣卻出奇的大,她瘋了一般的大笑著,己

經在他的身上割了好幾個傷口,有個傷口甚至離心臟只有一尺的距離。


 這場你追我躲的現實劇上演了十多分鐘,突然大門猛地被人踢開,幾個員警跟著孫敖走

了進來。


 何伊望向衝進來的人,絕望的拿著刀向最近的一個員警刺過去。那個員警明顯是菜鳥,

持槍的手拚命抖動,對近在咫尺、那個滿身是血、披頭散髮的恐怖女人,就是無法扣動扳

機。就在尖銳的刀尖刺上了他的胸口,甚至劃開了他的皮膚時,槍聲終於響了。


 他身後的一個老員警手微微顫抖,開槍後整個人都虛脫的倒在了地上。


 何伊眉心中央正中一槍,當場斃命。但不知為何,她的表清卻如同解脫了似的微笑著,

笑的讓人從心底泛出寒意。


 警方將四周的環境打掃了一番,就地做了筆錄,把屍體帶走後,整個出租房又安靜了下

來。兩人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的痛苦似的,癱瘓在沙發上,許久才抬頭對視。


 『你是怎麼知道何伊有問題的?』趙宇疲倦的笑了笑。


 『沒什麼,只是你走了以後眼皮直跳,彷彿會有不好的事發生。然後我就想到了會不會

是你有危險。』孫敖淡然道。


 『靠,你還是那麼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歎口氣:『不過最蠢的是,我有朝一日居然被

你那破爛的直覺給救了。』


 『那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我?』


 『廢話,當然要感謝。』趙宇向他攤開手:『曉雪那裡的青銅像你拿回來了嗎?給我。




 『還沒來得及回去跟她要。怎麼?』孫敖疑惑的問。


 『我有個新的發現。』趙宇說著從身上掏出兩個銅人像,站起身:『跟我來,你絕對會

大吃一驚。』


 『這些是何伊還有小芸拿去的兩個?你什麼時候找出來的?』他略有些驚訝。


 『當然是趁著員警沒注意的時候偷偷塞進兜裡的,如果被當作證物沒收掉就麻煩了。』

趙宇說著跟孫敖進了密封的臥室裡,關了門,關掉燈,四周頓時陷入了一陣黑暗中。


 『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發現?在哪?』孫敖奇怪的問。


 『噓,安靜,等一下你就能看到了。』趙宇悄聲道。


 孫敖在黑暗中點點頭,耐心等待著。突然感覺背後一涼,有種尖銳的東西猛地刺入了身

體。然後大腦開始迷糊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向外流,他迷惑的摸過去,很溫暖

,很粘稠,是血。自己的血?


 痛,強烈的劇痛開始席捲了全身,他無力的倒在地上,只是朦朧的聽到趙宇近乎瘋狂的

大笑聲。


 『為什麼?』他到死都有些不可思議,拼著最後的力氣,將這三個字從喉嚨裡逼了出來




 又是一陣大笑後,趙宇冷靜到令人心寒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為什麼,只是突然很想感

受一下用刀刺進人肉的滋味。』


 似乎後邊還有些什麼話,但是孫敖己經完全聽不到了,帶著滿臉的不甘,他瞪大眼睛望

著虛空,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許久,趙宇才將燈打開,用腳在漸漸流失體溫的屍體上踢了踢,這才隨便收抬了一包行

李,將青銅像細心的藏在行李的最深處,向門外走去。


 炎熱的天空,碧空萬里,他轉過身向越來越遠的出租屋望了一眼,笑了。



 一待續

《 本帖最後由 寂靜破浪 於 2010-5-12 13:0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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