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月凌情]融冰大作戰[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3:52
標題:
[月凌情]融冰大作戰[全文完]
融冰大作戰
作者:月凌情
是是是,是她年輕不懂事,
不小心帶狗誤闖他的家嘛!
人家不也裝笨裝啞巴了嗎?
他干嘛還不放過她?
還在第一時間摸清了她的底細──
嘎?!他竟然是這次溜冰大會的主辦人?!
該糟了!她還是代表他國家出賽的選手?!
嗚……嗚……沒良心的家伙!
什麽她沒拿到金牌就得嫁給他?!
這不是擺明要她在全世界前丟臉嘛!
起碼人家她也是世界級最被看好的常勝新秀說……
什么?!原來她只是他的賭注?!
他千方百計跟她談戀愛為的只是──要她輸?!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4:23
序幕
窗外吱刷聲不止,冰屑飛濺,冰冷氣息凝漫四周,而窗內——
“雖然距離比賽還有好幾個月時間,但打從各國選手名單公後,金牌呼聲最高的,一直就是英國,還有你們法國。”
身倚白牆,文斯.柯斯納抬手撫弄過一頭短髮,叼著煙,轉向穩坐一旁,凝視眼前黑色簾幕,有著高挺身影的男人。
叩叩叩……瞟看文斯一眼,男人修長十指輕敲著椅把。
“若不是我們德國這次的代表實力弱了點,我還真想以德法選手定輸贏。”灰色眼眸似笑非笑。“不過,既然我國代表目前還沒有拿金牌的實力,那就先以英法兩選手來玩。”注意到集中於自己身上的視線,文斯笑揚眼。“你覺得如何?”
他笑得一臉溫柔與無害。只是,那自他眼底飛閃出的銳利精光,卻絲毫不漏地進了杰森.格林頓的藍色眼眸。
站起身,他走至文斯身後。
“這場游戲,遠比之前的要簡單多了。”文斯笑說道。
“喔,是嗎?”杰森微挑眉梢,伸手拿下文斯咬含於唇上的煙,深吸一口。
“我對你很有信心。”注意到他語氣中的不以為意,文斯.柯斯納眼底忽地飄過一抹幽光。
“感謝。”他低聲諷笑。
“你客氣了。”灰眸瞟揚。
“哪兒的話。”瞥看他一眼,杰森轉看隔絕窗外一切的黑色簾幕。
他無法否認,這次的游戲前提——不能影響大會評分標準的限制,真的教他很感興趣。只是這游戲玩到自家代表隊身上,好像有些不對勁。
“你確定想這麽玩?”
他的不確定,教文斯眉眼高揚。側轉回身,文斯抬手撩開黑色簾幕,望向窗外。太過忙碌的日子,總是教人有些疲累。
而,偶爾為之的玩笑游戲,既能適時調劑他緊繃的身心,也可大為提高他的工作效率,那——
“為什麽不?”身抵似泛有冰冷氣息的白牆,他冷眼無笑,凝看窗外正加緊練習的選手。
只是,才回頭看進身後那一雙湛藍眼眸,他又笑了。
“就當我們是在測驗她們的實力好了。再說,當初這比賽不就是我們設計出來的休閒娛樂之一嗎?現在不過是更改比賽規則而已。”他態度悠閒,語調輕鬆。
“比賽規則大會早已經制定,不必我們費心。”斂下眼底深思,杰森走回一旁的沙發。
落座同時,他伸手拿過面前硬石茶幾上,先前服務人員所端上的飲品。
“這我當然知道。”他瞟看杰森一眼。“只是,同樣的規則都玩幾年了,你還不厭?”
輕啜一口冰涼飲品,杰森探舌舔唇,感受冰酒在他薄唇上的味覺變化。
“是還不厭——”見文斯一臉無法置信模樣,他唇角噙笑,不疾不徐地繼續接道:“只是麻痺了。”
“你!”才驚訝他的定性,文斯就因他下一句話,驟笑出聲。
“如果你真想玩,我當然奉陪,只是……”笑揚的眼,有霎時的猶疑。
“擔心大會對外的公正性?”捕捉到杰森眼底的猶豫,文斯言語譏諷。
“我可不想因一次游戲,而壞了大會的聲譽。”
“要不這樣好了,我們再加個但書,嚴禁對大會評審耍手段、施壓力。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對文斯形於外的戲谑,杰森頓時覺得有些礙眼。“我都說可以奉陪了,你怎說話還這麽帶刺?”
“帶刺?就擔心你不玩呢。”對杰森的批判,文斯挑揚了眉。“想想,這游戲要是少了你,那還有什麽趣味可言?”
游戲趣味?想起共有的生活哲學,兩人互看對方一眼,不禁笑了起來。
日子就是要有變化,才能過得不乏味;游戲就是要有趣味,才能玩得起勁;而生活就得有意外,才能教人印象深刻,而不管這意外——
是好或是壞……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4:42
第一章
法國
寬敞明亮的辦公空間,就聞檔案文件翻頁的聲響,顯得寂靜而冷清。
簽完一份又一份的公文簽呈,男人放下手中鋼筆,拿過一旁待閱的數據報表,繼續長久以來,始終不變的慣性工作。
忽地,斜落額前的金髮,引開男人對手中淨利報表的注意。抬起手,他隨意撥弄過短髮,想繼續看完手中資料。這時——
叩叩叩!秘書敲門進入。
“杰森先生。”瑪莉蓮趨身向前,態度恭謹。
看著手中數據報表,男人頭也沒抬。
“有事?”
“代表隊已經進駐訓練中心,選手和相關人員,也都完成報到手續。”
簡單的報告內容,抓住男人所有的注意力。藍色眸光直接轉移至瑪莉蓮身上。
“對那里的環境,他們有意見嗎?”放下手中報表,他開口問。
“沒有。”瑪莉蓮回道。“他們很感激你肯無條件出借場地,也很滿意那里的一切設施。”
“是嗎?”低沉的嗓音隱含著幾許笑意。
森了能把文斯的游戲玩得輕鬆點,也方便自己接近目標,他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將法國代表隊一行人,全部收攬在自己的勢力范圍之內。
站起身,他轉向窗外一片湛藍。騰出了空間,現在就待時間的配合了。
“是的。”瑪莉蓮走向前,來到他身邊。“在我離開訓練中心之前,登麥斯先生一再地要我代他向你表達感謝之意。”
他笑而不語。
“登麥斯先生說,能提早集中選手加以訓練,對這次賽程很有幫助。”
對我也很有幫助。斂下眼底異樣光芒,杰森唇角噙笑。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聽到實心木門被帶上的聲音,杰森心情愉快的看著天上白云。
雖然將游戲玩在自家代表隊身上,是有些不對,但與其讓自己搭機,長途勞累的到英國玩,那他還不如讓文斯去玩個痛快,也累得痛快。
想著文斯將有數月時間,為公事與私事,必須密集往返德、英兩國之間的疲累與不甘,杰森揚首望向藍天艷陽,不禁笑揚了眉。
才停放好單車,洛荳可即循著聲聲浪濤,快步前奔。
頓地,映入眼簾的陽光美景,教她愕然止住前進步伐,心口疾速躍動。燦爛陽光、深藍海洋、白色沙灘……
眨著一雙清亮大眼,荳可驚訝瞪視著眼前一切。終於,克制不住的笑意,一再地揚起她的唇,也一再地染亮她的眼。
一揚頭,甩過髮,她張開雙臂,仰望天空一片藍。她想乘風飛揚,她想靜躺白沙,她想放聲 高喊——
“天呀!”似要沖上九云霄的粲笑高喊,引來一旁黑色狼犬興奮附和。
“汪!汪!汪!”
一連數聲的吠叫,讓荳可記起自己還有個玩伴。
才低下頭,她就見到端坐一旁的純黑狼犬,猛揮撇著尾巴,掃起一地泥沙,還對她露出一臉渴望眼神。
挑眉看一眼前方白鏈似的沙灘,一抹亮光飛閃進她的眼。
“想玩,對不對?”雙手交握於身後,她唇角噙笑,故作不在意的偏頭睨看黑爵士。
雖然黑爵士是法國代表隊除警衛之外,專為女生宿捨安全所訓練的警犬,但,她一向拿它當寵物看待。
“汪汪!”似明了荳可的話,黑爵士興奮地猛搖尾巴,咧嘴直吹。
“一聲想玩,兩聲不玩。”洛荳可玩心陡現。
“汪!”黑爵士雀躍欲試的吠了一聲。
“嗯,我還是不太清楚你的意思,那想進去三聲,往回走兩聲。”強掩唇角與眼底的笑意,她指指沙灘,又指向身後那條回去的小路。
“汪!汪!汪!”黑爵士猛吠。
“嗯?要玩四聲,回去五聲。”俯下身子,她笑眯了眼。
“汪!汪!汪!汪!”猛拍地上泥沙,黑爵士吠得一臉興奮。只是——
“你想進去?真的是這樣嗎?萬一我會錯意了,那……”洛荳可話沒說完,就因黑爵士突然的撲向她,而發出兩聲尖叫。
“啊!你會弄髒我的衣服啦!”
跟著法國代表隊南征北討多年,黑爵士早已摸清洛荳可的愛玩性子。她總是一再的捉弄著它。“好好好!你別再撲過來了!”
伸長手,洛荳可困難制住黑爵士一再想撲她的動作。她笑著威脅道:
“你若再弄髒我身上的衣服,小心我再一塊把你丟進洗衣機里。”
想起上次黑爵士因愛玩,而誤掉進她未闔上蓋子的洗衣機,前肢緊扒住邊緣,下肢猛踢水, 一雙大圓眼溜溜直轉著的可愛模樣,她到現在還是很想笑。
“嗚呼——”似聽出她眼底的恐嚇之意,黑爵士立即端坐身子,擺出一副知錯模樣,也十分配合的發出一聲低鳴。
“是嘛,這樣才乖,才聽話。”知道威脅成立,荳可笑得一臉得意。
站挺身子,她快步向前。她想越過標有私人土地幾字的護欄,赤足踏著那白細星砂。
但是,擰了眉,咬了唇,荳可頓似洩了氣般,轉過身,無精打采地往來時路走去。
教練曾再三提醒,這片沙灘是絕不能擅自闖入的。再說,等會她還得回訓練中心,為優士德國際邀請賽參加集訓。
而且,她如果真偷溜進去玩,萬一讓教練知道了,她一定會受到加倍關愛,到時說不定還會被關禁閉。想到後果,她雙肩都垮了下來。
只是眨眼間,一記清新笑靥忽地渲染上她嬌俏臉龐。因為,她突然想到,爸媽先前代她簽的長約,就快要到期了。
仔細算一算,扣除掉必要的集訓課程,她能被關禁閉的時間,好像也不怎麽多了。頓時,黑溜溜的大眼,笑得直轉著。
而且這兒好像也沒人看守。忽略崖邊上的聳立建築,荳可因沒見到有人巡視海邊,而內心竊喜。
主意打定,她疾速轉身,差點撞上垂頭喪氣、跟在她身後的黑爵士。
“看誰先跳過去!”她俏皮地朝它眨了眼。話聲才落,洛荳可已經撩起裙擺扎進腰間,疾速奔往前方及腰護欄。
一見荳可往前奔去的背影,黑爵士圓眼一瞪,頓朝“偷吃步”的她猛吠一聲。它急追上她,與她同時騰飛躍起。
笑看一旁已追上她速度的黑爵士,荳可在向上躍起的刹那間,右手撐抵欄桿,側過腰身,修長雙腿飛旋躍過安全護欄。
忽地,她身一轉,運用雙手同時撐抵護欄的力道,挺腰使勁向上做出一完美的後空翻落地動作。
為能完美落地,她張開雙臂,以求落地瞬間能平衡住身子。但是——
“汪!汪!汪!”不等她站穩,黑爵士已迫不及待,張口咬住荳可因飛躍而落下的裙擺。它想將她盡快拖往前面沙灘。
頓時,碰的一聲!未站穩身子的洛荳可,直接摔痛了臀。
張著一雙圓眼,黑爵士無辜的看著狼狽跌落地的她。
“黑爵士!”扯回被它咬在嘴里的裙角,荳可痛叫出聲。
三字才一出口,就見狼狗全身伏地,舉起前肢蒙住雙眼。多次的經驗,讓它只要一聽到黑爵士三字,即知道要受罰。
“嗚呼——”它撇著尾巴。
“害我跌倒,還給我裝無辜?”荳可咬牙氣道。
“嗚呼……”發出一聲聲哀鳴,它動動前股,露出一邊圖眼,可憐兮兮的瞅著荳可看。
驀地,荳可湊進它耳朵,大聲尖叫:“不要給我裝無辜!”
“汪!汪!汪!汪——”黑爵士猛地站起,全身戒備,瞪眼朝她猛吠狂叫。
見到黑爵士氣惱狂吠模樣,荳可嚇得急忙拄地站起,撩起裙擺落荒而逃。
雖然黑爵士不會真的傷害她,但是,她可也不想讓一只大狗,突然用力撲向自己。它的沖力太大,很嚇人的!
只是,才跑沒多遠,來自身後的一個沖力,已經將她撲倒沙灘上——
“啊!不要啦!”
雄偉壯麗的歐式建築,如睥睨天下般,高居在崖之上。
挾帶暖洋溫度,鑽隙襲吹入室的海風,悄悄掠過那靜坐一旁沙發、傾聽動人鋼琴樂曲的男人的金色髮上。
感受到屋外海風竄進屋子,杰森•格林頓擰著眉,轉看室內一圈。
拂去遭風吹亂,垂落額前的金髮,他站起身,邁步跨往落地窗前。
伸出手,他想阖上前方未緊閉的落地門窗,隔絕屋外暖風的侵入。
只是,才揚起頭,前方一片映入眼底的晶藍海洋,白色沙鏈,卻緊緊抓住了他的視線。手握門把,他反手一推。
頓然敞開的屋子,迎進門外呼呼作響的海風,也打散了一室原有的寧靜。
突然——
“汪!汪!汪!嗚呼……汪!汪!”
一聲又一聲,清晰入耳的狗吠哀鳴,教杰森倏擰雙眉。
“羅斯!”才轉身,一聲怒吼已沖出他口。
正在一樓大廳,與廚子商量今晚菜單的管家羅斯,頓瞠大眼,仰望已自二樓陽台沖至欄桿處,一臉怒容的主子。
挑高的空間,教他無處躲藏,只能直接面對上方那張滿怒焰的酷顏。
“先……先生?”
“有狗?!你給我在這里偷養狗!”他討厭狗。因為他對狗身上的味道,極為過敏。
一聽到主子對自己的嚴重指控,羅斯瞪大眼,雙手齊揮,頭猛搖。
“先生,我沒有!”在主子的地盤上,養狗是一項重罪。
“沒有?!”藍色眼眸閃出一道道銳利光芒。
擦著額上剛冒出的冷汗,羅斯撇下廚子急步奔上二樓,來到他身邊。
“先生,在這屋里,沒有你同意,沒人敢養狗的。”羅斯急切說道。他一點也不想被任意栽贓。
開玩笑!他羅斯之所以能穩坐管家位置數十年,除了盡忠職守、阿諛諂媚外,憑靠的就是敏銳的觀察力,及洞釋主子的喜好。
所以,在明知主子討厭狗的情況下,他哪里還會苯得給自己找麻煩。
“是嗎?”他咬牙切問。
“是的!這是進宅工作的條件之一。”羅斯肯定強調。
“真的?”羅斯的強調,讓杰森的臉色緩了下來。“那我剛才聽到的幾聲狗吠,又是怎麽一回事?”羅斯眼一瞠,急轉頭搜尋起居室四周,想找出誤導主子聽覺的主因。
乍見教陣陣海風吹的啪啪作響的落地紗簾,他眼睛一亮。
“可能是今天海風較強,所以——”羅斯直指窗前紗廉,笑得一臉討好。
看向隨風飄蕩於空中的白色紗簾,杰森不發一語。
他想,或許剛才的狗叫聲,真的是自己聽錯了。
他相信自父親時代,就跟在他身邊的羅斯,一向懂得看他臉色辦事,絕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沒事了,你去忙吧。”他揮手示意羅斯離開。
看著羅斯快步遠離的背影,杰森對剛才所產生的幻聽,感到有些無力,也顯得有些疲憊。
這一陣子,他似乎真的讓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歎了口氣,杰森閉起雙眼,深吸一口清涼的氣息。
與屋外因艷麗夏陽照射,而有些暖熱的氣溫相較,這寬大宅室的沁心涼意,絕對較能使他冷靜。只是——
“汪汪汪!喔嗚……”
清晰入耳的狗吠聲,教杰森頓時黑了臉,也讓前腳才要跨下階梯的羅斯,臉色慘變。
“你說沒有?!”怒瞪回身啞口無言的他,杰森轉身沖上陽台。
俯視前方被金色陽光映照得過於閃亮的藍海沙灘,杰森全身緊繃,眯起雙眼,搜尋著那一向不討他喜歡的四腳動物。
緊跟杰森身後沖上陽台的羅斯,神情緊張的想在主子之前,找到禍首。
遠遠地,那立於沙灘左側岩石上的影像,教羅斯因驚喜,而一時忘我地拍上主子肩膀。
“哎呀!先生你看,那條死狗就在那里!”他直指在岩石間奔跑跳躍的大狗。“我這就叫麥克把它趕出去!”
順著羅斯手指方向望去,杰森神情微愣。他看見的不是一向礙他眼的犬類,而是——
乍見縱身飛躍岩石間,有著燦如艷陽般笑魇的嬌俏紅顏,深邃如洋的藍色眼眸,霎地閃出一道幽然藍光……
偌大的屋子里,他在那頭,她在這頭。兩人間距離足足有五十公尺長,中間冰涼地板上,還趴了只十分礙眼的大狼狗。
太過寬大的屋子,教一身狼狽的洛荳可,有些不適應的挪了身子。她偷偷地以眼角余光,瞥瞧窗外那一片白沙藍海。
就知道這樣的美麗世界,不是她可以隨便闖入的,現在當場被人給逮到,她也只能自歎運勢欠佳。
不過現在,她得先想辦法脫身。
記得莎麗之前曾教過她,萬一做錯事被逮住,要不裝傻作啞,讓對方以為自己只是一般觀光客,自動放棄追究權利;要不就是假扮日本美眉,鞠躬哈腰。
她說出門在外,丟誰的臉都成,就是不能丟自己國家的臉。
反正在他們西方人眼中,東方人就都長得一個樣,很容易唬的。
雖然她不怎贊成莎麗的想法,但事到臨頭,裝傻裝啞好像是惟一脫身的辦法了。
打定主意不開口說話的洛可,撇過頭。
見她轉頭,羅斯跟著移了位子。
“小姐,好歹你也說句話,讓我們知道你是打從哪里來。”在慎重介紹過自家主子後,問了近二十分鐘問題的羅斯,已經想舉白旗投降。
他一點也不像他主子安靜沉穩。瞟看羅斯一眼,荳可隨即移轉視線,看向另邊的那個男人。
見她看向自己的主子,羅斯也跟著看過去,同時也垮下了肩。
她遠比他家主子還麻煩。洛荳可的不搭理態度,讓羅斯對她下了評斷。
因為每個問題,他都會用英日中法四國語言重復一次,但她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若非之前曾聽見她與狼狗的嬉笑聲,他定會以為她是聾啞人,也若非那道時而閃過她眼底的一抹慧黠,他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是真聽不懂他的問題。
他真的對她沒轍了。羅斯一臉無力的看著主子,向他發出求救訊號。
乍見擅闖他私人沙灘的女孩,如此神似他自大會處調來檔案一相片的人,杰森真是有點意外。不過,為避免浪費時間,也確認她的身份,他還是命羅斯派人將她請進宅里。
凝看她及肩髮絲因夏風吹拂,而輕飄揚上她粉嫩臉龐,杰森原輕搭於一旁欄桿上的手指,突地有節奏地輕敲了起來。
斂下眼底一絲不知名光亮,他調移視線,示意羅斯退下。他打算再確認她的身份。
“洛可?”杰森凝盯前方正襟危坐,嬌俏容顏上,有著點點白沙的她。
有著濃重異國腔調的英文,教洛荳可倏仰臉龐,瞠大雙眼驚看前方有著高挺身形的男人。
一見清新容顏上,淨是驚訝之情,杰森•格林頓就知道——他逮對人了。
“第五屆優士德國際滑冰邀請賽金牌得主,法國華裔選手代表,也是第六屆女子花式金牌,呼聲最高的——洛可。”冷藍眼眸忽閃出一道精光。
確認眼前意外闖入他私人海灘的女孩,就是之前他自大會調出選手檔案資料上的洛荳可,杰森差點狂笑出聲。
因為,在他幾乎忘了與文斯的游戲之約,而讓自己被工作給壓得喘不過氣,覺得日子沉悶時,上天竟然就將他的游戲棋子送到面前。
再說,事關集團百萬美金合約,教他怎能不興奮?
只是他該如何做,才能減少麻煩,也不被外人看穿意圖,且能低調利用她,為自己拿下河斯納集團的一年合約呢?
在不能影響大會公正性的前提下,這游戲似乎變得有些棘手。頓地,藍色眼眸忽暗。
“你認識我?!”洛荳可心中警鈴大作。
早知道自己這麽有名,能讓這一片海灘的主人認出來,她就算再貪玩,也沒那膽子冒險兼丟臉。現下的窘困,教荳可羞愧的想鑽到地下。
“我完了……”她抬手捂住臉,發出一聲哀嚎。
只是,他怎會知道她的名字?猛撤下手,洛荳可眯眼瞧著態度閒適又優雅的他。
她記得剛才那個多話的老男人,好像說他是杰森•格林頓。
杰森•格林頓?這名字怎越念越熟悉?就好像是……好像是優士德大賽創辦人一……
“呃?”躥上腦海的答案,教洛荳可瞪大了眼。
靜看她千變萬化的豐富表情,杰森意外想起方才,乍見她陽光下燦爛笑靥的異樣感受。
他似乎從沒見過那樣的笑顏,而她又為何能笑得那樣開懷、那樣耀眼、那樣的——奪人視線?
“嗯——”一聲滿是警告意味的低鳴,突地打斷杰森的沉思。
擰眉,他瞪視眼前的狼吠。對羅斯放狼犬進門一事,杰森滿心不悅。
似感覺到自己的不受歡迎,黑爵士由鼻孔噴出一口氣。
它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尾巴拍打冰涼地板,懶懶看了前方男人一眼,即轉回頭,看向呆坐在另一邊的荳可。
狼犬的低鳴,讓洛可回過神,也記起要趕快認錯。自小即被迫學習的英文,首先上場。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闖進這里……”表現出一臉的知錯,洛荳可一再說著心中歉意。
她真有些擔心這個來頭不小的男人,會一狀告到教練那里。只是,不知道現在才擔心,會不會太晚了一點?低下頭,荳可用眼角睇他。
“以後我不會再犯了,請你原諒。”她一再采取低姿態,希望對方能高抬貴手,原諒她這一次。只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她始終沒聽到對方任何的善意回應。
時間好似就此停駐,整座房室就只聽見暖和海風一再穿透門窗,吹響那垂掛高處的水晶風鈴。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5:04
第二章
慵懶時光,似凝滯在這既寬敞又明亮的空間里。
他,打算就這麽和她耗下去嗎?看著羅斯端來咖啡,又帶上門出去,荳可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在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除了剛才他出口的幾句話之外,這個屋子除了風聲,就沒其他聲響了。
這里好靜。滿是歉意的眼瞳,不禁悄悄打量著四周。只是,才將目光投注到他身上,她就發現他似乎對黑爵士比較有興趣。
頓時,荳可有種被忽視的感覺。
“咳!咳!”她重咳幾聲,想得到他的注意。
入耳的聲音,教杰森轉移盯視目標。他想走向前,但,卻因趴臥前方狼犬的一聲低吠,擰眉作罷。
“我想如果你這麽喜歡黑爵士的話,那我可以把它留下來陪你,我自己回去就好。”壯大膽子,她想與他談條件。
黑爵士?才聯想到她指的是狼犬,一聲冷哼已自他喉間,沖口而出。
明明只是只黑狗,居然還慎重其事的給它取名黑爵士?
無聊!杰森雙手環胸,不屑地撇著唇。
誤以為他那一聲冷哼,是表示不會輕易原諒自己,荳可頓時慌了手腳。她猛站起身,急步跨過黑爵士,來到他面前,想為自己多說些好話。但是——
仰起容顏,黑色瞳眸眨也不眨地直盯著眼前酷顏。
遠看帥,近看酷。頓地,她猛搖了搖頭,努力抓回被他引去的心神。
“我……我……我想,如果你……”理虧的她,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脫罪。
“你英文還可以吧?”瞧一眼荳可緊張,卻依然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臉龐,杰森不覺撇了唇角,語意嘲諷。
“當然!我的英文又沒有很差。”面對他的質疑,荳可暫忘原先話題,大聲回道。
“是嗎?”她的反應,教杰森挑高眉梢。
“從小我爸媽就逼我念英文,一般的對話,根本就難不倒我。”他挑揚的眉眼,讓荳可勇氣倍增,說話也更大聲。“所以,你不要瞧不起我,”
她的鄭重聲明,教杰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眼前女孩,竟在意他隨意的一句話。
退去原有的銳利與嘲諷,挺身站立於陽台之前的他,就有如自他身後斜射而入的耀眼陽光,直直投射進她不住往上飛揚的心。
“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他輕笑出聲。“如果我的用辭,給你這樣的感覺,那我向你道歉。”
“你——”她眨了眨眼。
“嗯?”他噙笑望她。
乍見他似霎染燦耀光芒的藍色眼眸,荳可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沒……沒事!沒事……”急轉過頭,她臉龐羞紅。
“洛荳可請至五A一室報到,洛荳可,請至……”
回蕩集訓場的廣播,教才剛做完繞場熱身的荳可,不解的側仰顏望著冰場上方,始終有黑幕遮掩的辦公室。
那個地方就教練的說法,是非請莫入,因為能進去的幾乎都是權傾天下的名流富豪,或是贊助大會的集團首腦。
她何時權傾天下了?清亮的眼瞳,淨是狐疑之情。
“喲!荳可,你晉升名流了啦?”滑行到她身邊的隊友莎麗,笑得一臉捉弄。
多年來,洛荳可因莎麗•福特一直很照顧自己的關係,常私下與她分享自己的滑冰技巧,也將她視為惟一好友。
“你想太多了啦。”荳可戲笑她想象力豐富,一邊悠哉滑向冰場出口處。
她想先到更衣室換下冰刀,再上樓報到。
“但你被請上那里,可是事實。”跟上她的速度,莎麗手指上方辦公室,一臉好奇的瞅著她看。“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偏過頭,她想了一下。“這些天教練盯得較緊,我也沒敢像以前一樣,帶黑爵士四處躓踏。”
“嗯……”她知道荳可說的是真話。畢竟沒有她的幫忙掩護荳可想溜出集訓中心,不是那麽簡單。只是,如果沒事的話,荳可怎會突然被點名呢?
突然,莎麗想到一個可能!
“會不會是那位格林頓先生,閒閒沒事想翻舊賬,所以……”
她想起前些天,荳可私下告訴她,擅闖杰森•格林頓私人沙灘,被主人逮個正著的事。只是對荳可安然全身而退,並沒遭受到任何為難,莎麗至今仍有些訝異。
她不知道該說是荳可運氣好,還是格林頓先生一點也不介意有人闖進他地盤。
“呃?不……不會吧?”莎麗的聯想,教荳可睜大黑瞳。
想到有可能是杰森•格林頓一狀告到大會,洛荳可忍不住呻吟出聲。
如果真是這樣,那不知道她現在去認錯,能不能逃過教練那關?只是——
只是那位杰森•格林頓先生,真會這樣對她嗎?驀地,一張散發著極具成熟男人味的嚴峻酷容,猛地竄進她腦海。
太過清晰的臉孔,教荳可突然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何時闖進他的沙灘。
因為她總覺得外國人全都長得一個模樣,就像當年,她也是在與莎麗同寢室兩星期之後,才有辦法清楚分辨莎麗與其他金髮選手的不同。
但,這位格林頓先生,卻教她印象十分深刻。就好像許久之前,他已镌刻在她心底一般。
但是,镌刻心底?倏地,陣陣紅暈,渲染上荳可白皙的粉頰。
“咦?你臉怎麽紅了?”莎麗像發現新大陸般,猛扯住前腳正要跨離冰場的荳可。
“哎——”她突來的急扯,教荳可差點摔倒。她緊急抓住一旁欄桿,借以站穩身子。“你做什麽啦!”
“你的臉好紅喔,快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莎麗想套她的話。
“什麽你們我們的?你在說什麽啦?”她的暗示性言語,教荳可臉更紅。
“你們真沒事?”她一臉懷疑。“那一定就是他小氣兼無聊,所以才現在來找你麻煩。”
“他才不會這樣!你不要隨口胡說。”一聽莎麗對杰森•格林頓的指控,荳可急搖頭,不加思索的想為話題中的男人解釋。“他才沒你想的那麽小心眼!”
再說,她還記得那天要回家時,格林頓先生明明說不介意,甚至還說歡迎她再次光臨。
像他這麽大方,不介意讓她分享他私人沙灘的男人,哪會像莎麗說的那麽小氣。
頓地,荳可滿心不平的瞪看莎麗。
“看吧看吧,臉都這麽紅了,還說你和他沒問題?我要信了你,我就不叫莎麗•福特。”指著荳可異常酡紅的嬌美臉頰,莎麗笑得一臉得意。
“哪有問題?”荳可心跳突漏一拍。
“教練明明說那片沙灘的主人,不喜歡有人打擾,也一再叮咛我們不要靠近,你不僅自己闖進去,甚至連狗都帶去,怎麽還可能會什麽問題都沒有?”
“這——”洛荳可一臉怔愣。
“我想,說不定真是他來找你。但不是想找你算賬,而是——”頓時,莎麗笑得眉眼亂挑。她十指交握胸前,表現出一臉的陶醉癡迷。
“因為你這幾天都沒出現,我們杰森•格林頓先生一時捺不住相思寂寞,只好拋下他身為名人的高傲姿態,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
相思?洛荳可置信的盯著表演欲極強的莎麗。
“他期望著你能用溫柔眸光,深情款款地注視著他,喔!一日不見,似有著千年相思,他的心、他的人,都因你而——”
看著莎麗生動的表演,幸而有四周冰涼氣息,一再冷卻荳可急躁的心情。
有可能嗎?隨著上方空調的吹送,那低溫的冰冷,一再圈圍住似已有些迷惘的荳可。
聽不見莎麗的聲音,也聽不見集訓場的立體聲廣播,荳可耳里只回蕩著那天,態度十分沉穩自信的他,那低沉感性的嗓音。
第一眼印象,她覺得他態度高傲,是教練口中那種權傾一方的富豪名流。
但自從他莫名對她笑了之後,那個下午,她卻清楚感受到他的示好態度。
他關心她的練習情況,也表示能了解她這種年齡女孩的愛玩心態,他還說只要她能管教好黑爵士,不要讓它四處亂跑,就歡迎她天天到他沙灘玩。
這表示他對她有好感嗎?會這樣嗎?他會像莎麗說的……倏地,一抹紅暈再次在荳可粉頰上渲染開來。
出國多年,她遇過不少向她示好的男孩,但,總沒像格林頓先生那樣,讓她印象深刻的。這是不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頓地,突然閃入腦海的疑問,教洛荳可瞠大眼瞳。
“哇!你的臉又紅了!”像抓到她的小辮子,莎麗開心拍手大笑。
“哎呀!不理你了!”似被窺視出內心秘密,荳可羞得滿臉酡紅。
“不理我?這怎成?小心我四處宣揚你見色忘友。”莎麗嬉笑道。
“討厭,你怎這樣啦?你是不是想陷害我、抹黑我?”荳可跺腳抗議莎麗對她的捉弄。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荳可脫口而出的話,教莎麗神情乍變。
她知道了?驚看眼前清新臉龐,莎麗身側雙拳倏地緊握。
沒注意到莎麗的異常,荳可不滿的繼續叫道:“你不是對我最好、最幫我的嗎?我想爸媽時,你就幫我掩飾行蹤,讓我偷溜回台灣;我想 出去玩,你也會幫我引開大門守衛注意,讓我順利偷溜出去;就算我想吃甜食,你更會托人幫我偷渡進來。那你今天——”荳可越說越不甘心,作勢出手捶她。“你今天怎一直捉弄我啦?你最討厭了!”
一連串的抱怨,及時安撫莎麗驚慌的心。她抓住荳可向她捶來的手,緊緊地攬在胸前。
“我最討厭?”她一臉痛心。“你好沒良心哪,竟然對我說出這種話,虧我對你這麽好,你……你果真是有了情人,就不要朋友了。”
“什麽情人!我和他根本就沒什麽。”荳可紅著臉叫道。“再說,找我的又不一定是他,他條件那麽好,怎可能……哎呀!你不要胡說啦!”
也不知是有意或無意,莎麗總一再地想以男女感情事,來轉移荳可對其他事的注意力。
“我胡說——”她話沒說完,就讓荳可急口截斷。
“不理你了!”抽回被她緊抓在胸前的手,荳可急旋過身,想盡速逃離她的捉弄。她知道,要是再讓莎麗繼續說下去,自己準會無力招架的。
擔心她會隨後追上,洛荳可不顧腳下冰刀行走困難,跌跌撞撞地逃往更衣室。
而原想嬉笑追上前的莎麗,突然靜止不動,退去笑意的眼眸,有些冰冷、陰森,就好似荳可旋身的那一刹,同時也凝住她眼底原有熱情。
那抹一再占住她前方視線的纖細身影……
才伸手握住五A一室門把,洛荳可就因有人突然自里面拉開門,而狼狽撲跌進去——
“啊!”驚嚇同時,她身手靈活,借助一旁的支撐物,及時穩住自己。
避過一場摔跌倒地的難堪,荳可覺得自己今天運氣不錯,沒在外人面前摔得四腳朝天,也沒給教練丟面子。只是……
正慶幸逃過一劫的她,才剛重重吐出一口氣,就因發現手中抓的支撐物,而怔愣住。
手臂?怪了,教練何時開始穿起西裝來了?順著手臂往上瞧,洛荳可慢慢研究著眼睛所看到的。“這西裝很貴吧?”她覺得這西裝的質感,好像還不錯。
“等會我可以請人問問看。”及時扶住她的杰森,頓了一會才回道。
“教練,你聲音怎麽變了?”沒留意身邊異樣,荳可暗自想著是不是要給遠在台北的老爸也買一套。
“教練,你這西裝做得還真不錯,穿起來感覺上整個人都變挺、變高——”
一點也不畏懼法蘭教練平時嚴厲的模樣,荳可大方的想誇誇他。只是,高字尾音還沒斷,洛可就因意外出現眼前的酷顏,而猛眨雙眼。
“呃?”這下玩完了,她一定真讓莎麗給催眠了,不然她怎會把教練,看成那個杰森•格林頓呢?抓住他臂膀的手,不自覺施了勁。
“就當你是在贊美我好了,謝謝。”猜想她腦子的反應沒肢體動作快速,杰森噙笑說道。
“啊!”一聲尖叫,沖出她的喉嚨。再次傳入耳的低沉嗓音,讓荳可嚇得猛甩掉手中臂膀。
雖然剛才莎麗就已拿他開過玩笑,但她根本就沒想過,短時間內,真會再見到他。
“小心點。”見她就要向門外摔去,杰森擰眉,伸手將她攬向自己。
急忙站穩身子,洛荳可趕緊拉開環住她腰的大手。
“你……你……你怎麽會在這里?”她滿臉羞紅。
“沒事,過來看看我們的法國代表練習得順不順。”他態度十分友善。
“荳可,你見過格林頓先生?”法蘭教練擰眉。
“我……”她張口無言。
“前些天洛小姐有到我那里玩。”杰森笑著替她說明。
“啊!你!”頓時,荳可臉色由紅轉黑。
果然是來打她小報告的!荳可氣得恨瞪他數眼。
大鼻子!小眼睛!沒格的死洋鬼子!一句句咒罵,源源不斷沖上她的小腦袋。
“洛可!”法蘭怒喊出聲。“我是怎麽交代的?!”
那一聲怒吼,教荳可馬上立正站好,認命的垂下頭。只是,臨低頭之際,她不忘再恨瞪禍首一眼。
“教練,對不起,我錯了。”她突然改變的表情,教杰森滿臉迷惑。
“怎麽了?”轉過頭,他看向一旁大會執行長。
他希望此刻,除了眼前正忙著對洛荳可猛訓話的法蘭教練外,能有其他人來告訴他,為什麽洛可會有那種看起來,像是惡狗被踩了尾巴似的惡狠表情?
強勢海風吹襲,藍藍大海一再翻起洶湧波浪,拍打撞擊著堅硬岩石,也一再成了一道道美麗浪花。
靜立窗前陽台,杰森•格林頓凝看遠處诠釋出他近來心情,嘩然翻起,又悄然退去的藍白浪花。
他終於知道,當時洛荳可臉上惡狠表情的由來。因他的無心提起,她得被關禁閉,也被嚴加看守與關注。
原以為事情這樣的發展,會對自己的計劃有利,但他錯了。
她被關禁閉不僅對他的計劃毫無作用,甚至還在無形中,壞了他的心底計劃。因為,比賽在即,關禁閉並不包括練習時間,反而還延長她的練習。
這樣的結果,他該生氣才對,但是,他沒有。對這一切,他只是覺得更加有趣。
想著每去探望她,定可看見她滿是生動表情的青春臉龐,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心情十分高昂。
因為趁每天上下班時間,繞去看她一眼,幾乎成了他這些天的休閒娛樂。他無法否認,自己有想招惹她的想法。
但這樣的認知,卻也教他心情有些煩躁。
只是個游戲,他不該太過認真。但是時而高昂,時而煩躁的紛亂情緒,近來卻意外的困擾著他。
咻!一輛銀色賓士倏地自訓練中心飙速沖出。只是,相對於窗外的劈風疾行,窗內就顯得意外沉靜。
緊繃臉龐,洛荳可瞪看熟練操控著方向盤的男人。或者該說,自從被關禁閉後,她一直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
“都這麽多天了,還在生我的氣?”側看她一眼,杰森不以為意的笑問。
原以為出禁閉室後,她的臉色會好看一點,但他似乎猜錯了。
因為一連多天,他天天親自上門請她到宅里用餐,但就算她吃撐了,對他,她依然沒好臉色。
不過,她鼓頓氣悶的模樣,對他來說,還是挺有趣的。只是,想到自己竟需這樣大費周章引她注意,杰森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失去以往的魅力。
不自覺的,他抬手調整後視鏡,看向鏡中的自己。
“當然,我一點也不想原諒你!”哼出一聲,荳可甩過頭。“別以為我吃你的大餐、坐你的大車,就得原諒你。”
“我知道。”她的聲音,拉回杰森的視線。
回過頭,荳可再一次對他重復這些天以來,她答應同他出游的惟一理由與借口——
“你要知道,我會這樣吃你大餐、坐你大車,是因為莎麗說……”
莎麗名字才出口,藍色眼眸忽地一暗。
雖然他知道荳可口中,一向很照顧她的莎麗,並不會阻撓他的計劃,甚至也常鼓動荳可,接受他的外出邀約,但不知為何,他對她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只是,一想到既非游戲范圍,他並不想浪費心力多做思考。
“是因為莎麗說你會被關禁閉,都是我的錯,所以你不能便宜饒過我,你得盡可能要我補償你的一切損失。”他輕鬆接下荳可的話。這些話他都已經聽得可以倒背如流了。
見杰森•格林頓記得比自己還清楚,洛荳可瞠大眼。
“不對嗎?我記得那天她——”微偏著頭,杰森故作思考狀。
他記性太好、太聰明,不能讓他再想下去!荳可在心中提醒自己。再讓他這麽想下去,她就得開始擔心,他會不會連她的想法都能想出來。
“對!她就是這樣說。”一副理直氣壯樣,荳可大聲說話,借以干擾他。“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原諒你!”
只是,發現杰森若有所思的盯看著自己,荳可即因心虛而容顏低垂。微側過臉龐,她悄悄以眼角瞄看他。
其實,早在他每天不嫌煩的到禁閉室看她時,就已經沒有原諒與否的事了。畢竟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買玩而造成,她活該受罰。
只是,如果她不任性一點,她和他之間好像就沒有聯系了。頓時,粉嫩臉頰滿層層紅暈。對自己為了能時常看見他,而卑劣利用他內疚心態的惡行,荳可有些慚愧。
“對,你只是不忍心看我為你被關禁閉的事內疚,所以想給我一點贖罪的機會。”專心看著前方直行道路的杰森,一邊操控方向盤右轉,一邊很善良的為她找理由。
“呃?”她睜大眼。她不能否認,只能點頭。“沒錯,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杰森笑看她一眼。
“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他溫柔的笑容,加重荳可心中罪惡,也教她惱羞成怒。
“沒有。”他笑搖頭。
“你別以為帶我出來玩,我就會原諒你,你想都別想!”她狠眼瞪他。
見前方路口紅燈閃閃,杰森將車駛向路旁,踩下煞車。
“是。”杰森對著她含笑點頭。
為讓自己任性纏著他的行為,有更合理的解釋,荳可不介意抹黑自己。
“我告訴你,我這人最小氣、最會記仇,也最會占人便宜,得罪我,買你倒霉!”她很順口地為自己添加莫須有的缺點。
杰森微愣,但不忘附和她的說法:“我知道。”
但,他的點頭應和,卻教荳可瞪大了眼。
他知道?他真的認為她滿身缺點?那他還有可能會喜歡她嗎?閃進腦子的問句,教荳可心冷了半截。她……她好像弄巧成拙了。
只是就算真的弄巧成拙,她也不能馬上改口,誇自己溫柔美麗、善解人意吧。算了算了,她性子太直也太急,根本沒法像他一樣沉穩。
和他在一起,她根本就像是個死纏他討糖吃的小孩子。而這樣的小孩,哪會討人喜歡?頓時,荳可已經是一臉洩氣樣。
“還有,你也別以為教練跟執行長賣你面子,我洛荳可也得賣你面子。”她說得有氣無力。
“為什麽?”他盯看著她。
“我爸說,拿身份壓人最沒品、最沒格調、最……”她瞟眼看他。
“我沒拿身份壓你吧?”杰森不知道她父親還說了哪些話,但他一點也不想再聽下去。
“就是沒有,所以我也不用賣你面子。”她翻白眼。
“謝謝,很感激。”她的回答,讓杰森笑出聲。
“不必客氣。”洛可大方回一句。只是——
不知為什麽,荳可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大對勁。就好像無論她說了什麽,或做了什麽,他都一定會認同似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5:19
第三章
多天相處下來,她從沒見過他對她有任何的不滿。相反的,他對她的態度,始終很溫柔,也很親切。
與他同坐沙灘上,荳可頭抵雙膝,側看他猶如藍天般湛藍的眼眸。
“怎麽了?”杰森出聲引回她的注意。她似乎時常會對著他發愣。
回過神,發覺自己是對著他發呆,荳可羞紅臉頰。
“怎麽回事?”她的臉紅異狀,教杰森微微一愣。“怎這麽容易就臉紅?”
沒察覺他眼底異樣,荳可此時只想知道他和她,有沒有可能成為朋友。
只是朋友就好了。洛荳可在心底對自己強調著。
“我……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無法預知的答案,讓她有些猶豫。
“當然可以,我們都那麽熟了,你還有什麽不能問的嗎?”似親昵、似熟悉,杰森對她笑得一臉溫柔。
“如果,我是說如果——”那似晨曦般溫柔的笑,教荳可一時心神恍惚。
“嗯?如果?”伸手擦過她滑落額際,隨海風輕飄掠過眸眼的髮絲,杰森提醒她未完的話題。
“如果我……如果我說我原諒你了,那……那你以後還會來找我嗎?”她問得有些窘困,但清亮眼腫卻閃著希望光芒。
“會。”荳可的問題劃亮了他的眼。
直接的回應,教荳可瞪大眼。她傾身向他,雙手突地緊緊抓住他身上的衣服。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清亮眼眸,盈滿興奮之情。
乍然亮起的黑色瞳眸,有著燦然笑意的粉嫩臉龐,因驚喜而微啟的紅唇,突地深深照進杰森的藍色眼眸。
那清新粲笑,那單純稚氣,那毫無隱藏的內心秘密,一再湧入他一向有些冷、有些淡,也有些麻痺的心口,給予他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感受。即使是休假,他也從未體驗過此刻的輕鬆感覺。
她實在是太簡單了。生活簡單、個性簡單,就連笑——也笑得這樣簡單,教他輕易感受到她內心的驚喜。他喜歡這樣簡單的她,但——
卻無法因為這樣的喜歡,而放棄柯斯納集團價值百萬美金的合約。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擔心自己只是空歡喜,荳可直扯搖著他,滿心不願的提醒。
“有什麽好考慮的?”伸出手,他勾抬起她嬌俏的臉龐,凝看著她的眼。“這樣單純的喜悅歡笑,就只因為我一個會字,我深感榮幸。”
低啞魅惑的嗓音,牽引住荳可所有心緒。仰望他湛藍眼眸,荳可在他眼底,見著了自己泛染紅暈的臉龐。
對他緊凝盯視自己模樣、荳可有些莫名緊張,莫名害怕,還有些莫名的期待。
“你……我……”她不知道他還要這樣看她多久時間,但荳可知道,自己寧願這樣讓他看一輩子——
心中想法還未完整呈現,眼底突然放大的俊酷容顏,頓然扼止住她所有思考能力。
近……太……近……真的太……太近了。驚看近在眼前的藍色眼眸,她心跳失速。
唇揚笑意,他低俯下頭,在她唇上烙下一輕柔印記。
印上唇的溫潤親密,頓時清空了她的腦子。即使只是兩唇輕觸的一吻,荳可也為他突來的接觸而驚嚇。
“你,你……我……”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紅唇微張,黑瞳大睜。
“是你?還是我?”她的反應,教杰森失聲一笑。
微顫的唇,似再次邀請他俯身淺嘗。雙手定住荳可極想轉開的羞紅臉蛋,杰森再次舔吻她的唇。
張口含進她素潤誘人的鮮潤紅唇,杰森張眼凝進似已被他親昵吮吻,給嚇出一身薄汗的荳可。“格……格林頓先生——”
突來的稱呼,止住了他想持續的誘惑,杰森倏擰雙眉。
“你喊我什麽?”鬆開對她的鉗制,他冷下臉。
荳可一臉羞慚,將自己縮向另一邊。
“我……我……格林……格林頓先生——”吞下哽在喉嚨的口水,荳可緊咬著讓他舔吻過的下唇。
“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沒這麽生疏。”他靜看著她。
“我……”緊凝在她身上的眸光,教荳可羞得抬不起頭。
“如果你覺得,我剛才的行為冒犯了你,請——”他態度沉穩。
“不!我——”荳可猛抬頭。她以為會看見他堆滿歉意的酷臉,只是映入她眼的,卻是他揚眉含笑樣。“你!”
見她又想低下臉龐,杰森及時勾抬起她下颌,輕聲說道:“看著我。”
強力克制住心底的羞愧,荳可困難地看進他的眼。
“不喜歡我?”低沉嗓音在她耳畔輕聲響起。
他的直言詢問,燒紅了她的臉。
該搖頭?還是該點頭?荳可心慌得無處閃躲。
那一再出現在她臉龐上的無措,讓杰森覺得有趣極了。真是個簡單的小女孩,不過是個吻,也能羞成這樣。
“我以為有著俊挺身材、耀眼金髮、深邃藍眸的自己,人見人愛呢。”他逗弄著她。
怔看他的眼,荳可消化著他話中意思。
沒錯,他真的看起來是人見人愛。他身材高大,比例完美,金髮閃耀,唇薄誘人,藍眸迷人,但是——
“哪有人這樣誇自己的?”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誇耀自己,荳可忘了方才的羞怯,笑出聲。
清亮笑聲,帶動原顯凝滯的氣氛。
“你之前都能把缺點往身上加了,那我為什麽不能誇誇自己?”他笑抬手揉亂她的髮,只是,語氣中卻帶有一絲高傲。
認識他的人,沒有不愛他的。就算不愛他的人,那他的身份、地位、權勢及財富,也夠他們愛他一生一世了。
“人家我是謙虛,才不像你這樣自負。荳可鼓頰、皺皺鼻。
“那謙虛你來做,自負就由我表現,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合作愉快。”他笑著建議。
“不要!那我很吃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真的很差勁。”荳可猛搖頭。
“沒關係,只要我知道你的好就可以了。”順著她的髮,他說得極為自然。
“你——”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句甜言蜜語。但,聽在她耳里,卻顯得意外甘甜。
“如何?”他笑看她的眼。
“你覺得……你覺得我們是朋友嗎?”她知道親吻對外國人而言,不算什麽,但是——荳可膝上十指緊緊交纏。
“是。”他回答得肯定。
“那……那有沒有比普通朋友,還好一點點?”她有些貪心。
杰森唇角微揚。
“沒有,是嗎?”沒再聽到他干脆的回復,荳可精神萎靡。
見她似消了氣的氣球般,杰森確知自己已經掌握住她的心了。他伸手撥弄她及肩長髮。
“若不是你腦子太過簡單,你會發現我們倆在外人眼中的關係,遠比朋友還要親密。”
輕卷纏繞她柔細髮絲,杰森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
“比朋友還要親密?真的嗎?”荳可有些興奮。只是——
他前面話什麽還要加上一句:若不是你腦子太過簡單?偏過頭,荳可擰眉看著他。
“你一定很少看報紙或電視新聞。”他笑問道。
被發現自己與社會脫節,荳可覺得有些尷尬。因為,自從他出現之後,她似乎少了許多私人時間,更別提會注意到其他。
“最近有些忙,不太有時間,所以——”她說得有些心虛。
“沒關係,看你想知道什麽,我可以告訴你。”意會到她的忙與自己有關,杰森低頭一笑。
“真的?”她開心一笑。“那你快告訴我,他們是怎麽說我們的?”
我們?杰森挑眉一笑,十分滿意她對兩人的用語。
“他們說我們兩人關係匪淺,經常一塊出入,說我們……”
“說我們怎樣?你快說嘛。”扯住他衣袖,荳可心急的想知道。
“他們說我正在追求你,也說——”
他的轉述,教荳可臉頰泛紅。
“也說我們這樣——”他凝視她的眼。“就像是一對戀人。”
瞠大眼,洛可以如此輕易自他口中說出。但——
“那……那你認為……”荳可緊絞的十指關節,微微泛白。
“認為?認為什麽?”勾揚唇角,杰森要她說出自己心底的想法與期盼。
“在你心中,我們……我們是不……”她心口怦然躍動。如星燦耀的眼瞳,微微張啟的紅唇,清新白淨的粉嫩臉龐,在在傳遞著少女的浪漫情懷。
滿是醉人溫柔的藍眸,始終噙有笑意的眼眸,一再吸引住她所有目光的身影,荳可知道自己極盼能有他的陪伴。
只是,他呢?他會如何想?他會喜歡她?甚至……
凝望眼前有著迷人風采的他,洛荳可一再地在心底,悄問著他和自己,我們算是一對戀人嗎?
不知是想加快心底計劃的腳步,還是他心底有種莫名沖動,杰森隔天到公司上班,立即要秘書將他所有工作行程重新安排調整。
他想為自己空出更多的白天時間。而目前,他幾乎如願了。
在不影響公司運作的狀況下,他利用晚上時間簽聞公文、研究企劃專案,讓自己白天有更多時間,來占住洛荳可上場練習的每一分、每一秒。
長時間下來,杰森顯得相當滿意自己對荳可時間的掌控。
而對他作息的改變,羅斯發現,主子對洛荳可真的很不一樣。
因為,平常視工作為生活目標的主子,會突然白天不工作,天天往人家集訓中心跑,說兩人之間沒問題,鬼才相信!
“先生,你是不是對洛小姐很有興趣?”趁杰森早餐時間,羅斯帶著笑臉,捧上三明治,想多探問些兩人進展情況。
拿過他多事送上的三明治,杰森側揚臉,瞟視跟隨身邊多年,有些怕事,但也有些愛管他私事的羅斯。
“我也覺得洛小姐很不錯喔。”羅斯自顧自的說著。
瞟他一眼,杰森繼續一邊看報,一邊用餐。
“先生,我說真的,洛小姐條件也不錯,如果你真喜歡她,那……”沒得到否定回答,羅斯一臉興奮。
雖然與洛可相處時間不多,但是在與主子之前所交往的那些富豪千金相較之下,他還是比較喜歡看起來清純可人的洛可。
“依我閱人無數的經驗看來,洛小姐她最是……”
“你閱人無數的經驗?你在家里看的人,有我在外面看的人多嗎?”聽羅斯說得口沫橫飛,杰森頓是不屑的堵他一句。
“是是是!先生說的是。”他反應極快,立刻賠笑,谄媚道:“先生坐過的飛機,都遠比我羅斯走過的路還要多,那我看的人,怎有可能比你多呢。”
“知道就好。”回他一句,杰森用完早餐,即站起身。
走出餐廳,他轉向側邊梯口,穩步上樓走回臥室,換上一身休閒服。
“先生,跟你這麽多年,我看就洛小姐最合你的意,最能……”
挺身站立穿衣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杰森撇揚唇角,滿意一笑。只是,那一再傳入他耳里的叨念聲,卻教他挑了眉。
推開擋到他路,自始至終一張嘴就從沒停過的羅斯,杰森大步跨出房門,下樓穿過前廳。
像影子般,羅斯一再地緊跟隨行,來到前庭停車處。
“先生……”為了讓自己未來日子好過些,他一再說著荳可的優點。
與其日後要伺候那些爭美斗艷、玩心機的豪門千金,那他情願選擇看起來就一副單純樣的洛可。
“先生,你就不知道……”羅斯話不停。
杰森瞟眼看向今天似有些多話的他。
“還有還有,洛小姐她看起來就一副很好……”
杰森再看他一眼。
“先生,我是跟你說真的,這洛小姐你一定要……”
才剛為銀色賓士熱車完畢的司機,遠遠一見主子到來,立即奔向一旁黑色房車,為他拉開黑色房車的後座車門。
只是看見主子轉向銀色賓士,司機立即阖上房車車門,跑回賓士。他拿出隨身鑰匙,為杰森打開車門。
“謝謝,我自己來。”杰森手扶銀色寶士車門,對司機說道。
看見主子又再一次打發掉司機,羅斯已經笑咧了嘴。這情形,近來是天天發生,而原因就只有一個——主子不想有人打擾他與洛小姐的相處時間。
“是。”習以為常的司機,點了頭即自行退下。
“先生,我看你就別裝了。”一等司機離開,羅斯即笑得暧昧而直挑眉。“對洛小姐,你根本就是早有打算了,對不對?”
“羅斯——”他的猜測,讓杰森有了回應。他轉過身。
“是。”以為杰森想稱贊自己的猜心能力,羅斯笑得一險得意等他誇。
瞟看他一臉得意模樣,杰森頓是覺得好礙眼,也好刺眼。他微眯雙眼。
“先生?”羅斯谄媚笑著。
“不要擋在我車子前面,閃開點!”側揚酷顏,他口氣不耐。
“呃?”笑咧的嘴,頓時僵住。
“是是是!我這就閃,我這就閃!”干笑數聲,他連忙後退數步。
他的事,要他管?!惡瞪他一眼,杰森坐進駕駛座,碰的一聲,關上車門,熟練操控銀色賓士,沖出豪宅前庭,再次往集訓中心疾速駛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5:35
第四章
接到執行長的通知,杰森•格林頓再次出面替洛荳可請假,教練法蘭•登麥斯幾乎要氣炸了!透過廣播,他在荳可臨走出集訓中心之際,將她召回辦公室。
“比賽時間就快到了,你再這樣下去,可以嗎?”他臉色難看。
“教練——”看著遠比平時還嚴肅的臉孔,荳可知道教練今天真的生氣了,也知道這一切全源於杰森•格林頓的出現。因為——
這些日子以來,杰森總一再出現在她生活中,開車帶她四處游玩。
而兩人親密出游的身影,真的就像他之前所言,已成近期新聞媒體急欲捕捉的鏡頭。
“你密集上報的次數,都快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選手,還是影視明星!”法蘭教練氣道。
“我……”她低下頭。
“我知道你愛玩,但是你也要看時間!比賽時間都快到了,你還這麽懶散,怎麽?你是不想參加了,是不是?”
“我——”她話還沒說出口,就教法蘭給截斷。
“不想比就給我說清楚,不要讓我再浪費時間在你身上!”他怒道。
“不!我沒有這樣想,教練,請你不要生氣,我一定會為你拿下金牌的。”洛荳可猛搖頭。
“你以為金牌這麽好拿?你以為你最強嗎?”荳可的急切回答,讓法蘭心中火氣稍降。
只是,想起之前所得到的消息,再看洛荳可一身外出服,他心情實在很難好的起來。
“你知不知道英國那邊有消息傳來,說他們一個選手前天為了練習,差點摔斷腿?請問,人家這麽努力豁出去一切的時候,你人在哪里?”
“我……”在游艇上曬太陽。低下頭,荳可心虛的只敢在心里回答。
“就算你有實力,但沒有努力、沒有練習,你憑什麽跟其他選手爭金牌?能進入前十強,就算你運氣好了!還夢想金牌——”為激起她的好勝心,他言語苛刻。
緊握雙拳,荳可心中不平教練對她的貶抑。
“我一定會拿下金牌!”傲揚起臉龐,一道自信光芒,就在她清亮眼瞳里閃閃躍動。
“你別做夢了。”看她一眼,法蘭繼續說道:“如果他再一直這樣幫你請假下去,沒讓你跌到十名之外,我已經要偷笑了。”
他希望荳可會因為他的提醒,而有危機意識,放棄外出游玩。只是——
“不會的,我絕不會讓這情形發生!”聽出法蘭話中含義,荳可臉色乍變。
她不要有人認為杰森會害她,更不讓別人有機會說她的失敗來自於他。
為了他,她減少睡眠時間,一再地在深夜獨自練習;為了他,她絕對要贏得這次優士德金牌。源自於心的自信,教荳可傲揚起頭。
“是嗎?難不成你以為常和他出去玩,不用努力、不用練習,就可以把那面金牌給玩到手?”法蘭譏笑一聲。
“教練!”荳可驚聲叫道。
“我告訴你,像他們那種富豪名流我見多了,沒有絕對的利益,他們不可能會偏私,想從他那里得到好處,你是在做夢!”不在乎自己言語是否得當,法蘭下心只想喚醒她就快迷失的心。
“好處?!”法蘭的比喻,教荳可臉色漲紅。
“怎麽?我有說錯嗎?”雖然意識到自己言語有些過當,但他是為她好。
他知道這小妮子應該是喜歡上杰森•格林頓,但像他那種男人,根本就不是荳可所能掌握得住。
“教練!請你不要用你那卑劣的思想,來污染我們之間的關係!”心底的不滿,教洛荳可沖口叫道。
只是,才發洩完心底不滿,荳可就因見到教練的呆愣而怔住。完了,她說得太順口,都忘了要給教練留面子。但——
錯的人本來就是法蘭教練!他不該將她想成是那種可以為勝利,而不惜出賣愛情的人。頓時,洛荳可顯得理直氣又壯。
“你好大的膽子!”法蘭怒喝一聲。
“是你先诋毀我的人格!”荳可反應極快,大聲抗辯。
霎時,辦公室氣氛直降而下。兩人動也不動地怒視對方,任誰也不願意先低頭。只是,一見法蘭氣得吹胡子瞪眼模樣、她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教練,你生氣的樣子,好好笑……”
清脆的笑聲,輕易化解法蘭內心的不悅。陽光似的嬌俏容顏,純真的青春笑靥,總是容易影響旁人心情。
荳可總是笑得這樣單純,就只高開心而笑,只是,杰森•格林頓看得見她這樣單純的心嗎?法蘭真的希望,荳可能了解他對她的用心。
“還笑!你就不擔心我一氣之下,把你踢出集訓中心?”他硬擺起臉色。
“教練才不會呢。”洛荳可向前挽住他手臂,笑得一臉得意。“你還等著我幫你拿下第二十面金牌呢。”談起金牌,她眼睛會發亮。
她喜歡勝利,喜歡贏得金牌。她承認自己的腦袋有些簡單,個性也有些單純,但是她不笨。
她知道在每場比賽中,能教世人記住的,就只有那一個站在最高處的人。因為,就只有勝利者,才能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而摘下每場比賽的金牌,讓她有種無法言喻的成就感。她喜歡金牌的意義,更甚於銀牌、銅牌。“你憑什麽口氣能這麽大?我教你滑冰技巧,可沒教你說大話。”頓見她眼底閃爍的戰斗意志,法蘭感到滿意。
“我才沒有說大話。”對上法蘭雙眼,荳可不打算再隱瞞下去。
“雖然我買玩,但是我知道自己的選手身份。雖然我常不在大家練習的時間上場,但是在他們休息的時候,我一分一秒也沒有鬆懈過。”
“難道三更半夜不睡覺,在練習場的人是你?”他驚訝問道。他原以為那是場內清理人員,特意錯過選手練習時間,在整理冰場。
“是。”她點頭。“每晚回來,我都會花時間上場練習。”
自從杰森出現在她生活中之後,為不影響自己的水準,她總是趁著大伙入眠之際,爭取時間上場練習。
“既然這樣,我不管你們是不是在交往,在比賽之前,我絕對不準他來妨礙你的練習!”他口氣嚴厲。
“教練,杰森他沒有——”荳可想替他辯解。
“杰森?”他驚訝。“你現在已經喊他的名字?”抹過一臉的無力,法蘭已經沒有信心,能自杰森•格林頓身上,拉回荳可過分單純的心。
她臉龐羞紅,垂下頭。
“你實在是快沒救了!”歎了氣,法蘭搖頭說道:“難道你沒發現他出現時間的巧合?”
微怔半晌,洛荳可不解的看向法蘭教練。什麽巧合?她眼底的疑問,回答了法蘭的問題。
“你沒發現格林頓先生,總占用到你練習時間嗎?他明知道比賽時間就快到,卻還是一直邀你出去。你說,這情形正常嗎?”法蘭直言皺眉道。
眨了眼,洛荳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想。因為練習時間被占用的事,身為選手的她,怎可能會沒注意到。
只是,除了前幾次的訝異與不解外,她已經不想再用自己有些簡單的腦子,思考這種怪異現象。
因為,她喜歡杰森的陪伴,喜歡看他眼底有她的影子,也喜歡看他因她出現,而乍然笑出的溫柔。
那,她何需再想其他?再說,杰森會占用到她的練習時間,應該也只是巧合,沒什麽大不了的。頓時,洛可笑眯了眼。
暗色車窗,教人見不到車內情形,但卻可由未完全緊閉車窗縫隙中,隱約聽到一串串如風鈴般的清亮笑聲。
“你就沒看見,剛才教練知道你又幫我請假時的臉色——”興奮的情緒,染紅她粉嫩雙頰。
側過身,洛荳可面對專心駕車的杰森,比手劃腳形容著法蘭當時的憤怒反應。
自試探性的一吻成功之後,杰森不再避諱外人注目眼光,一再大方的同她出入各個公共場合,遇有熟識朋友,也會有意無意的緊摟住她,似宣告著自己的所有權。兩人關係,可說是日益親密。
而為了他,荳可幾乎放棄正常的練習時間,就為能與特地由繁忙工作中,為她挪出時間的杰森,度過快樂的每一天。
她的生活,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她幾乎每天都期待著能見到他的出現。她不知道杰森心里是如何將她定位,但她知道,自己已經把杰森擺放到心底的最深處。
她覺得自己好快樂、好滿足、好開心,也好……幸福……凝看他的側顏輪廓,一記淺淺笑意,輕輕揚上她的唇。
因前方紅燈亮起,踩下煞車的杰森轉過頭,唇角噙笑望向她。
“跟我出來,你一點也不內疚?”他似隨口聊起。
“當然會。”像是他問了一個蠢問題,荳可瞟他一眼。若不是心生愧疚,那她也不用三更半夜,偷溜上場練習。
不過這事,她不想告訴杰森,不想他因此而減少與她見面的機會。
再說她也不在乎大伙都以為她貪玩。畢竟,她也真的有些愛玩,尤其,能時常這樣跟著杰森四處跑,她覺得自己的世界變得更多彩多姿。只是——
她不知道,當她這麽想的時候,那他呢?
凝看杰森對她始終帶有溫和笑意的酷顏,荳可突然想知道,對她,杰森是怎麽想的?
他會不會像她這般喜歡她?會不會像她這樣在乎她?會不會像她……面對未知的答案,荳可心情有些低沉。
注意到荳可異於平時的模樣,杰森有些寵溺,也十分習慣的抬手擦過飛散於她頰上的柔細黑髮。
“那你還出來?”來自指腹的滑嫩觸感,教他眸光一暗。
回過神,荳可臉色一正。她知道自己該學會隱藏情緒,但是——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見到他深鎖於自己身上的凝視,荳可突地笑出一抹燦爛。她喜歡他這樣凝視著自己,仿似這世界就只有她一人。
“你是不是忘了,下個月就要比賽的事了?”他笑問著。只是,看似溫柔的笑容,卻隱約閃爍著一種異樣光芒。
明知道自己可用更快的方法,提早結束這場游戲。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何選擇這既花時間,也費心神的方法,來延長游戲時間。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嗎?而占用她的練習時間,又真能順利達到他的目的?
突地,杰森微擰了眉。
“哪有!”她睜大眼,搖頭否認。
“沒有?”她的大聲否認,教杰森有些失望,只是他依然面帶微笑。
撩過她的髮,杰森凝視著那映有他顏容的黑色瞳眸。他以拇指輕輕撫過荳可微傲的唇。
柔潤似水的紅唇,引發他心底對她的一股渴望,只是——
意識到自己最近這陣子,心里想的、眼睛看的、耳里聽的全都是荳可,杰森不禁笑搖了頭。
“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斂下眼底澎湃情潮,杰森微勾起唇角,對她揚起一抹笑。“今天想去哪里玩?”
玩了一整天,她也該累了,但此刻的她,卻依然顯得神采奕奕。堅持跟進練習場的杰森,震驚於自己的發現。
原以為自己已經占去她大半練習時間,哪知,她竟減少睡眠,利用深夜時段,獨自一人持續練習——
“為何要這樣白天玩,深夜練習?”他擰眉。
“因為我想為自己、為教練,也為你拿下金牌。”打從他執意跟進練習場,荳可就知道自己瞞不了他了。
“為我?我根本就不需要那面金牌。”他嗤之以鼻。“一點也不想要!”
“但是我不要別人,有誤會你讓我失去金牌的機會。”
“我不在乎。”他諷笑。一面金牌,哪能跟他極想要的合約相比較。
“但我在乎!”她態度認真而堅定。“我不要你因為我,而被其他人誤會,所以,我一定要拿下這面金牌。”
“我聽說這屆高手如云,萬一你沒拿到呢?”他想提醒她。
“不可能。”想也沒想,洛荳可笑得十分燦爛。
簡單三個字,搭上源自於她眼底的自信光芒,杰森這才知道,自己的出現雖減少荳可練習的時間,但卻也加強了她的斗志與毅力。
原以為柯斯納集團的合約,已經進了他的口袋,也一直以為在距離賽程,不到十天的時間里,再也沒有任何的人、事、物,足以破壞他的游戲興致。
但是——仰望旋飛於空的美麗身影,杰森臉色凝重,雙拳緊握。
他知道荳可是最有希望得到這屆優士德金牌的選手,但卻不知道她竟會如此好強,也好勝。
看著遠遠朝他綻出的一抹笑,看著一再旋舞於冰上的纖細身影,他不知道與文斯的游戲合約,自己是否還要繼續玩下去?
似有源源不斷的動力,一再驅使荳可滑旋出一次又一次的絢麗技巧。
刷的一聲!再度躍起旋出一次完美四回旋後,她輕巧落地。帶著甜蜜笑顏,荳可滑至他面前。“你真的不回去休息嗎?你明天還要上班。”有他的陪伴,她練習興致高昂。
他擰眉不語。
“下星期教練就要帶我們到德國報到,他說已經有其他國家代表隊進駐選手村,要我們也提早去適應那邊的國際賽場。”
沒發覺他的異樣,荳可滔滔不絕的說著。
“聽說這屆的優士德國際邀請賽,遠比往年還要盛大,有各國集團的贊助協辦,光是開幕典禮就已經……”
興奮的心情,讓荳可不知不覺的說著,突然,她發現了他的沉默。
凝看他的眼,荳可細想造成他沉默的主因。她轉著腦子,忽然——
“哎!我都忘了你就是大會創辦人之一,這些事你一定都知道,我竟還這麽雞婆。”她笑起自己的多話,純然不知杰森心中事的嬌俏臉龐,染著絲絲亮眼光芒。
“沒——”他想告訴她沒關係。只是,看著她晶亮瞳眸,杰森突然覺得,自己無法面對她粲笑容顏。
“你練習吧,我回去了。”
耙過髮,轉過身,杰森丟下話,即大步邁出她的視線。
他需要時間仔細思考,這場游戲到底該不該再繼續下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5:52
第五章
雖然沒有親自參與所有準備工作,但是,他知道眾人所矚目的優士德國際滑冰邀請賽,今日已在德國隆重舉行開幕典禮。
也知道來自世界各國的滑冰好手,與加油群眾,今天都將齊聚一堂。而荳可就是其中之一。
站在蔚藍海邊,享受海風輕拂臉龐的惬意,杰森•格林頓因再次竄入腦海里熟悉身影,而勾揚唇角。
第一次——他第一次無法玩完文斯的游戲。
思考多天才作出的決定,教杰森有種豁然開朗的好心情。因為這游戲,他決定不玩了。
雖然為時已晚,他對荳可的練習,可能也早就產生負面影響,但該住手,他還是住手了。就算晚了、來不及了,他還是得還予荳可最後的練習時間。
他原就不該介入這國與國之間的良性競爭,不該忽略優士德金牌對選手的意義,也不該漠視洛可極想為他奪下金牌的決心,更不該——
更不該讓自己的深沉,染黑了她那既純真又簡單的心靈。
也許他的臨時抽身,會讓文斯贏去百萬美金合約,但這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杰森頓地自信一笑。
身處瞬息萬變的商場,要手段玩陰謀,早已是他生存的必備專長。到時,他有的是辦法,要文斯將吞下去的,再給他加倍吐出來。
至於荳可——
想起之前,有她陪伴身邊的快樂時光,杰森更是期待日後與她的相處。
想著以往交談間,荳可每每想探知他心底事,而偏過頭認真思考的可愛模樣,杰森不禁失笑出聲。
“先生,車子已經備妥。”剛依杰森吩咐,要司機備車的羅斯,一臉謹言慎行的向他靠近。
目前些日子,發覺杰森回復從前工作模式,又時而擰眉,時而煩躁模樣,羅斯即聰明的與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而被迫戒嚴十多天之後,乍見主子神情已沒有前些日子的難看,羅斯鬆了好大一口氣。
“先生,你是不是想到洛小姐了?”壓不下心底好奇,他湊臉上前。
杰森微微一愣。
“被我猜中了,對不對?”羅斯一臉暧昧的以手肘碰碰他。
“你這什麽態度?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輕咳一聲,杰森臉色泛紅,啐他一句。
“嘿!我就知道。”發現主子的異樣,羅斯笑得一臉得意。
“你知道?你知道些什麽?”雖然有些許不自在,但他依然好奇羅斯究竟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的事,可多著了。”羅斯頓時驕傲的挺起胸膛。
“喔?”杰森懷疑,但卻也靜待羅斯未完的話。
“自從洛小姐出現之後,你就時常笑得莫名其妙。”他說著自己的發現。
“什麽叫笑得莫名其妙!”杰森瞪眼看他。
“先生,你不知道嗎?”羅斯吃驚。“你現在呀!吃個飯也笑,看個電視也笑,以前看到狗你會大叫,但是你現在看到狗居然也會笑。”
羅斯的話,教杰森微擰眉。
“嘿!先生,你想想看,你以前何時這麽會笑了?”羅斯語帶戲谑。
“這——”他想駁斥羅斯的話,但是他發現,羅斯說得沒錯。
“喔,有啦有啦。”羅斯臨時想到,他長久以來的習慣。“每月十號,看到公司淨利有往上攀升時,你也會笑啦,只是沒笑得這麽誇張而已。”
他的實話讓杰森感到有些好笑。
“看吧看吧,你現在又笑了。”
他一笑,讓羅斯更加確定,洛荳可之於主子的重要意義。
“先生,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不如就把洛小姐給——”他話沒說完,就讓杰森一掌推開。
“你還真是多話。”
“先生,我這也是為你好,不想看你以後每天都這樣跑來跑去的找人。”羅斯笑得有些尷尬。
“為我好?”瞧他一臉窘困,杰森掩下眼底笑意,緊抿雙唇,大步邁向左方連接豪宅的石子小徑。“我何時準你管起我和荳可的事了?”
眼尖瞧見他唇角有遮掩不住的笑意,羅斯膽子頓時被放大數倍。
“其實,也不是我愛管啦,只是你都玩了這麽多年,也該收收心了嘛。”
自沙灘經由石子小徑,杰森穿過一片小綠林行至豪宅側門。
緊跟他身後的羅斯,急忙快步奔前,為他推開緊閉的落地窗。
“如果老爺和老夫人還在世,一定很希望你能趕快結婚,生個娃……”
結婚?前進的步伐,乍然停住。杰森有些愣愕,怔看一旁仍喋喋不休的羅斯。
他是喜歡荳可的陪伴,但,提結婚未免也太快了一點。
甩了頭,杰森想甩去懸蕩在腦海中的結婚二字。只是,刹那間,他心海卻變得隱隱浮動……
德 國
不同於其他賽場的單調,符合國際標準的優士德滑冰場,砸下千萬美金所設計出的銀色舞台 ,在四周絢麗燈光與高音質音響襯托下,猶如一座華麗的銀色宮殿,教人看得目不轉睛。
長時間的宣傳活動,與世界媒體的密集曝光,讓一批又一批渴望親眼目睹盛況的人們,一再湧入這世界級的比賽會場。
就這樣,一連多天的滑冰賽程,也借著科技的進步,以衛星及現場轉播,持續不斷地炒熱,世人對優士德主辦單位的注意。
今天,已是大賽的最後一比賽項目——女子花式滑冰總決賽。
而百元美金的門票,已有人高聲喊出二千美金的價值,在這一場比賽中,似乎再昂貴的門票,也擋不住眾人想親眼目睹,女子個人最終排名的決心。
寬大而可容納近萬人的觀眾席,一再讓群湧進入的觀眾,喧嘩出熱鬧且激昂的現場氣氛。只是——
這樣的氣氛,卻無法感染荳可有些低沉的心情。
他初賽沒來看她,復賽沒來看她,決賽沒來看她……或者該說,在更久之前,杰森就再也沒來找過她。
那,今天的總決賽,他有可能會出現嗎?他會來看她嗎?靜坐在法國選手休息室里,荳可回想杰森莫名離去的那個夜晚。
那夜,她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不然,杰森怎會突然就此消失?
他的心,在想些什麽?他的心里,又可有她的存在?靜坐椅上,荳可凝望前方窗外藍天。他——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好想,好想他……
交代集團高層主管一些重要事項之後,在秘書瑪莉蓮安排下,杰森立即趕往機場,搭上德航飛抵德國,住進距離比賽會場最近的撒皇大飯店。
稍事休息,杰森乘坐飯店專用房車,趕往比賽會場。
透過暗色車窗,他凝眼望向窗外。他希望,還她這麽多天時間,多少能對她的金牌之路有所助益。一路暢通無阻的交通,讓杰森比預定時間提早到達目的地。
發覺房車已停在會場入口,杰森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
跨下車,他無視眼前被各國旗幟裝點得分外隆重的高巍大門,快步進入會場。想著荳可等一下將因他出現,而乍亮的眼眸,杰森不禁滿心愉悅。
端坐櫃台內的服務人員,一見創辦人的到來,皆趕緊站起。
雖然優士德國際滑冰邀請賽已創辦多年,但除了前了兩年,仍可能在賽程中見到格林頓先生外,近年幾屆,他幾乎只在閉幕典禮的出現,露個臉,供傳媒拍照而已。
“格林頓先生,柯斯納先生已經到了,我這就帶你——”一名褐髮的小姐急步走出櫃台,想引領他進入貴賓室。
“不用了,謝謝你。”不等她說完話,杰森直接謝絕她的服務。
這賽場環境,他和文斯比誰都熟,沒必要浪費人力。再說,他想先去看看荳可的情況。頓地——杰森突然微愣半晌。他好像忘了另一件事了。
雖然看過賽程表,也知道荳可在總決賽中,是抽中後面序號,但,他漏看法國代表隊的休息區了。
為自己心底只想找人,卻忽略該注意的事,杰森不禁笑搖了頭。
一進休息室,法蘭就看到荳可一臉的茫然。歎了口氣,他慢慢向她走近。
“怎還在發呆?就快要輪到你了。”他輕拍她的肩。
“教練——”回過神,荳可抬起臉龐,看向一臉憂心的法蘭。
“你的狀況似乎不太好。”看她一眼,法蘭在她身邊坐下。
“我……”她低下頭。
“又在想他了?”打從十多天前,杰森•格林頓不再出現,法蘭就發現她精神變得有些差。“我想,他可能是有事忙,所以才會沒空來看你。”
雖然還不至於影響到她的表現,但,他仍有些為她擔心,而他只能一再這樣的安慰著這正鬧相思的小女孩。
“真的嗎?”荳可抿了唇。她知道教練只是在安慰她。因為再忙,也不會忙到連打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我想,更可能是那晚,你讓他發覺到自己占用你太多時間,一時感到內疚,所以才——” 記起之前荳可對他的坦白,法蘭只能做如此猜測。
他的猜測,教荳可雙眼一亮。
“教練,你也是這麽想?”久違多日的笑靥,再次重回她臉上。
這些天她一再的反復思量,但除了這原因之外,她真的想不出別的理由。所以,再聽到教練
也有和她同樣的想法,荳可真的開心極了。
她感覺到自己原本陰沉沉的心情,變得十分輕盈。
看荳可精神突然好轉,法蘭不禁笑搖了頭。
“你這小妮子,眼里就只有他!”他取笑道。只要她笑得出來,那一切應該就沒問題了。
“教練!”法蘭的說法,教荳可羞紅了臉。
“好好好,現在不說這些私人感情事。”轉了話題,法蘭提起目前女子最新排名。“莎麗的成績已經出來,她目前排名第一。”
“第一?”荳可一驚。
“我也沒想到,她這次分數會這麽高,看來你教了她不少技巧。”想起方才莎麗在跳躍中,使用了荳可的慣性技巧,法蘭微擰眉。
“她成功了?”洛荳可一愣。在練習中,她從沒看見莎麗成功過。
“她旋轉和跨躍的技巧和你一樣,整首曲子下來,也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法蘭簡單說明。
“太好了。”知道莎麗表現不錯,荳可開心笑道。
“是嗎?”法蘭言語有些保留。
雖然同樣都是法國代表隊,但是,他總覺得莎麗對荳可似乎太照顧,也太好,好到讓身為洛可專屬教練的他,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因為,她對荳可的好,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荳可的練習。
也雖然明知道,荳可一向拿莎麗當知心好友看待,但不知怎回事,他總沒辦法像荳可一樣高興。
尤其,在看見莎麗今天以荳可的技巧得取高分之後,心底那種怪異的感覺就更是強烈。
發現自己越想越遠,法蘭猛地拉回腦中思緒。在荳可即將上場比賽的時候,他不想去探索其中原因。
況且,雖然莎麗已取得技巧上的高分,但在藝術分數方面,他相信荳可的表現,將更為完美。
“如果想拿到金牌,你就必須贏過莎麗,還有英國選手。”法蘭提醒。
“英國選手?你是說白逸君。”荳可微擰眉。她聽過她的名字,也知道她與她同樣都來自台灣。
“就是她。”法蘭點頭,“她就排在你之後出場,如果莎麗想拿到金牌,還必須贏過你們兩人。”
“嗯。”
“原本是你和白逸君的金牌呼聲最高,現在多了一個莎麗。”雖然對莎麗感覺有些不對勁,但見自己隊上有兩人可同時爭取金牌,他還是很高興。
“教練,你覺得白逸君的實力——”這是荳可比較關心的事情。
一向錯開使用臨時練習場的安排,讓她們國與國之間,根本沒有一點互動。
況且為避免洩露自身實力,各國選手間也幾乎不相往來。大家有的就幾乎只是台面上的資料而已。
“絕對不差,所以,你要更小心點。”
“教練,為什麽你們都往台灣找人?”頓了一會,荳可問出心底疑問。
“因為台灣地靈人杰。”法蘭幽默笑道:“這樣說,有沒讓你很開心?”
“教練,你真會說話。”頓時,荳可笑得一臉得意。
“這麽得意?”法蘭警告的出手敲痛她額頭。“你可別忘了,就算來自同一故鄉,她還是你的強勁對手。”
“我知道。”揉著前額,荳可嘟唇道。
“還有,莎麗成績雖然不錯,但她藝術表現上得分較低,想贏過英國選手,恐怕會有問題。所以,你可得給我穩著點,幫我拿下那面金牌,聽到沒有?”
“聽到了。”
“想想你要得到金牌的決心,再想想對方和你同樣的堅持;所以,你千萬別像平時一樣粗心大意,也別給我出錯。”法蘭再三提醒。
“是,我會更小心。”洛荳可俏皮地眨眼道。她覺得教練太緊張了。
“為什麽我總覺得,你一點也不緊張?”瞧她一臉輕鬆樣,法蘭有些頭痛。
“有什麽好緊張的?”她一臉莫名,反問道。
“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英國選手,還是莎麗,或其他人跟你競爭?”
“有競爭才有進步嘛,而且,良性競爭,利人利己,有什麽好擔心的。”她不忘再補一句:“再說,我又不會輸。”
“是嗎?你對自己還真是有信心。”法蘭搖頭一笑。
“這是一定的,為了要拿到這面金牌,在集訓中心時,我可是犧牲了好多睡眠時間。”她一副理所當然模樣。“如果杰森知道我為他拿下金牌,他一定會很高興。”
“為他?我還以寫你是因為我。”法蘭故作不滿狀。
“教練,你別計較這麽多嘛!”
因獲得高分,而遭眾多媒體層層包圍的莎麗•福特,興奮且開心的回答所有媒體記者的問題。她自覺此刻,自己就像是個受人愛慕景仰的女王。
當所有記者都得到滿意答復,慢慢散去,莎麗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副教練身上。
“副教練,有沒有看到荳可?”
“應該在隔壁休息室。”
“那我先去換下冰刀,等一下去找她。”帶著滿心得意,與激昂不退的興奮心情,莎麗快速回更衣室。
換穿上一般平底鞋,莎麗從一旁側門,更接進入隔壁休息室。她想告訴荳可,她即將為法國拿下金牌的事,她知道荳可一定會為她高興的。只是——
前方一再交錯傳來的對話,卻教她心情頓然沉下。
睡眠時間?荳可以前就利用睡眠時間偷偷練習?她不是因為和杰森•格林頓出去玩,才遲回寢室睡覺,而是因為練習的關係?
遲遲得知的事實,教莎麗倏握雙拳,緊咬下唇,恨視前方毫無所覺的洛荳可。
“你真這麽有自信可以贏到金牌?”
“當然。”晶亮閃爍的眼眸,笑出了一抹耀眼光芒。
那自荳可清亮眼瞳中,飛閃躍出的光芒,瞬間刺痛了莎麗的眼。那是自信,也是肯定。只是,她憑什麽?在她不顧一切與男人出去玩,而自己卻一再地摔痛身子時,她憑什麽還能那樣自信與肯定?!
頓地,一道憤恨光束,自莎麗眼底疾速射出。
“很好,你有這種斗志,我就放心……”話還沒說完,法蘭就因眼角余光發現門邊有一人影,而轉過頭去。
看一眼來人,法蘭笑說道:“莎麗來報喜了。”
及時喚回理智,莎麗扯揚唇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眼間,她眼底恨光盡失,興奮之情再次染上她的眼。
“莎麗,聽教練說你現在排名第一,恭喜你喔。”一見立於側門前的莎麗,荳可開心朝她招手。
“就快換你上場,別聊太久。”再看莎麗一眼,法蘭在提醒荳可之後,即轉身走出休息室。
“是,教練。”目送教練離開,荳可轉看已走到她面前的莎麗。
看著正視自己的清亮眼瞳,莎麗強抑下心底對荳可的憤意,表現出興奮而快樂的模樣。
“荳可,謝謝你!”她狀似開心地緊抓握住荳可雙手,任由自己修剪尖銳的指甲,深深刺痛她細嫩肌膚。
“哎!”荳可擰了眉。
忽略荳可想抽回手的動作,莎麗又施力加勁,死命地緊掐住她雙手。
“要不是你的幫忙,我一定沒法拿到這麽好的成績。”她臉上堆滿笑。
“那沒什麽。看你這樣高興,我也很高興。”荳可笑得真心,只是,她的手真的好痛。“莎麗,我的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為我高興!”借由興奮的語氣,莎麗毫不鬆手地緊抓住她手,上下抖動也搖晃,惡意地讓尖銳指甲一再刺痛她。
“莎麗,你太用……”荳可痛得擰了眉。
她知道她痛,但,這痛算什麽?心中妒意,教莎麗恨恨地咬牙。
在她辛苦練習多年,卻依然只能得到教練次等對待的痛,豈是她現在這小小皮肉痛所能比擬?“荳可,我真的太高興了!”開心的語氣,教人聽不出她內心的憤恨與妒忌。
強行抑下胸口妒意,莎麗再三要自己面帶笑容。
不過是彈性比她好,躍起高度高過她,就讓她失去擁有專屬教練的特權,這教她怎甘心!
“只要再贏過你,那塊金牌就會是我的了。”執意漠視荳可的不適,一層層的妒恨,悄悄蒙上了她的眼。
莎麗想再對洛荳可發洩心中的恨,想再抓痛她的手。但——
“放開你的手!”
突自一邊傳來的怒吼聲,教莎麗與荳可同時一愣,繼而轉過頭——
查到法國隊休習區所在位置,杰森即邁開大步,穿過挑高、華麗的前廳。
忽略不斷由左側賽場,所傳出的激昂歡呼與喧嘩聲響,他轉向右側長廊走道,避過他人注意,一路快步更往法國休息區走去。
看了眼腕表時間,杰森希望還來得及,在荳可進入等待區前,看她一眼。
“格林頓先生,你好。”距休息室不遠地方,正與法蘭討論事情的副教練,首先看見朝他們直步行來的杰森。
“格林頓先生?”法蘭轉過身,有些意外他的出現。
“荳可呢?”朝副教練點了頭,杰森即轉向法蘭。
“還在里面,但就快輪她上場了。”
“我進去看她一下。”他唇角噙笑,點了頭。
往前再走幾步路,杰森停在標示有法國字樣的休息室門前。他手握門把,往內一推。
帶著好心情,杰森眉眼揚笑,等著荳可發現他,再帶著她那粲笑歡顏,向自己奔來。多天不見,他還真是想念她。只是——
突然映入眼底的室內景象,教他神情驟然轉變,而莎麗眼底,那還來不及退去的妒恨,也清晰落進他憤怒藍眸中。他疾步上前。
突然出現的男人,教莎麗愣住。他不是已經不要荳可了嗎?
自從發現荳可不再請假外出,精神萎靡不振時,她就以為他們已經分手。面對這樣的結果,她還曾經心喜。但是現在——
“我叫你放手!”退去笑意的臉龐,有著森冷寒意。杰森單手施勁反握住莎麗的左手腕,向上一折。
“啊!好痛。”突然被極大力道弄痛手腕的莎麗,因痛而鬆開對荳可的緊掐。
她的出聲喊痛,教杰森唇再冷揚。
“我警——”他想出聲警告莎麗,但卻教荳可盈滿喜悅的清脆嗓音給打斷。
“杰森?!”忘了手上的痛意,荳可眼底閃耀著絕對的驚喜。
轉看她清亮眼瞳,杰森微歎了口氣。
他喜歡她的單純,喜歡她因地而亮起的眼眸,喜歡她始終噙笑的眼眉,但卻討厭她對旁人的不設防。
難道她真沒感覺到,莎麗是故意想傷害她的嗎?看著她手背上,道道清晰的紅痕,杰森覺得自己的好心情,就要消失殆盡了。
“你終於來了!”沒注意到他的異狀,荳可因他的出現,笑逐顏開。她上前緊緊摟住他抓住莎麗的手臂。
教她給緊攬在懷的手臂,不得不放棄對莎麗的報復。
抽回受虐手腕,莎麗痛得眼角噙淚。
乍見杰森的出現,荳可因開心,而忽略四周怪異氣氛。側看他冷俊酷顏,她笑彎了眉眼。
“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她笑說心底原有的擔憂。清新脫俗的盈笑容顏,有著無法言喻的喜悅。
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荳可身上的杰森,似憐又惜,溫柔地拉起她的手。
“還笑得出來?剛不是一副快哭了的模樣嗎?”他將她雙手,平擺在自己手掌上,審視她手背上多處紅色印痕。
荳可愕然看見自己手背上的異樣,驚訝地看向莎麗,心想,莎麗一定是太興奮,所以才沒注意到自己的力道過大,難怪她剛才會覺得好痛。
“怎麽了?還很痛嗎?”沒聽見她說話,杰森擰了眉。
“沒,沒啦。”抽回手,荳可趕緊笑著搖頭。她注意到杰森臉色不對。
“連被欺負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做什麽用的?”一想到她剛才痛擰了眉的模樣,他心中就有氣。
“欺負?什麽欺負?”他的話,教荳可神情茫然不解。
“你還問我?”對她的不知不覺,杰森氣得抓起她的手,指向她手背上還未消退的指甲印痕。“這不是欺負,是什麽?”
“這個?不是啦。”頓然明白地的意思,荳可直笑著。“莎麗是因為目前排名第一,一時高興,才用力了點嘛。”
目前排名第一?荳可陳述的事實,聽進莎麗耳里,猶如一道譏諷。
為什麽她只能是目前排名第一?什麽她不能是金牌得主?
霎時,熊熊恨妒之火,染紅了她的眼。她雙拳緊握,全身因情緒激動而顫抖。
猛地,莎麗神情怔然。驚覺自己有可能在無意中,洩露出心底真正情緒,她急低下頭,想加以掩飾,並借以平息自己心底妒意。
只是,不等她平息下心底滿是妒恨的情緒,一聲冷笑已清晰傳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6:15
第六章
“排名第一?一時高興?”杰森冷笑出聲。
猛抬頭,對上那森冷眼眸,莎麗呼吸暫止,臉色警變。
“嗯!所以,你不要誤會莎麗。”荳可點頭笑道。
相對於她的單純笑顏,莎麗卻教他那一聲冷笑,給嚇得血色盡失。
他發現了!
原以為像他這種男人,不會對女人認真,而聰明如她,當然也不會妄想能得到他的眷顧,就此飛上枝頭當鳳凰。但現在……
看著以保護者姿態,為荳可挺身而出的杰森•格林頓,莎麗緊緊護住自己差點就被折斷的手腕。她錯了!對荳可,他是認真的。
因內心極度不安,莎麗臉色蒼白。她擔心杰森有可能會為保護荳可,而對她采取報復手段。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太興奮,所以才會不小心弄傷荳可,格林頓先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一臉驚慌,急急說道。
杰森冷哼一聲。
眼見杰森絲毫不為所動,眸光依然森冷,莎麗立即轉向荳可。她雙手搭上荳可的肩,想尋求她的認同。
“荳可,對不起,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她語氣急切,現出一臉慌亂與驚嚇。
“誰準你接近她的?滾開!”見莎麗搭肩動作,杰森憤而出聲斥喝。
他強行擋在兩人間,不讓莎麗再靠近荳可一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耍手段!”他惡聲道。
“我!”莎麗嚇得倒退一步。
“杰森——”首見杰森怒顏,荳可瞠大了眼。“我沒事,你不要生氣。”她想安撫下他的情緒。
站到他身邊,荳可一手輕順他胸口,一手猛朝莎麗揮擺,示意她暫時離開。
“莎麗,你不是說還有事嗎?”
“啊!對對對!我還有事,格林頓先生,我不打擾你們了;荳可,我們下次再聊。”急轉身,莎麗一臉狼狽的逃往隔壁。
才奔進更衣室,她回身急關上門。靠著門板,莎麗閉眼直做著深呼吸,一直到完全平息下心底的驚慌為止。
回復了原有的心律跳動,她再吐出一口氣。
張開雙眼,心中仍對杰森•格林頓有些畏懼的莎麗,慢慢走向自己存放衣物的鐵櫃。頓地,她止住步子。
要嗎?她還要再繼續委屈自己,對洛荳可繼續演戲下去?
好,就算她要,就算她可以再繼續委屈自己,但,似乎已經發現她用意的杰森•格林頓,會讓她再靠近荳可嗎?
荳可好哄好騙,但杰森•格林頓他……緊咬唇,莎麗後悔當初鼓勵荳可與他交往的決定。
原以為杰森•格林頓的出現,能分散荳可對滑冰訓練的注意,但現在看來她是完全失策了。
尤其想到之前,荳可與法蘭教練談話的內容,她更覺得備受威脅。
因為利用睡眠時間勤加練習,也顯得信心滿溢的荳可,真的教她擔心今天這面金牌,很有可能會再度被荳可搶走。
就像以往國內比賽一樣,只要荳可的地方,她就注定只能拿得到第二。莎麗十指掐握成拳,關節泛白。
不!她拒絕再當第二!她一定要想辦法將荳可給排除掉,她……霎時,源自於心的妒恨如浪濤般,源源不斷地占上莎麗的眼。
恨到極點,莎麗將眼前鐵櫃,幻想成跳躍中的洛荳可,奮力飛踹出一腳。
碰!兩聲巨響回蕩室內。
看著櫃門上微微凹陷的痕跡,莎麗心中有種無法言喻的快感。
稍解心中恨意,她手握鐵櫃門把,拉開門,準備換下還穿在身上的比賽服裝。但是——
看著垂掛在鐵櫃里的洋裝、冰刀,以及荳可的隨身背包,莎麗頓然一愣。
她開錯櫃子了。
憤地,她使力甩上屬於荳可所使用鐵櫃的門。只是,過大的力道,將櫃門彈回,也讓平躺在櫃里的冰刀,再次落入她的視線。
那映著室內燈光,閃入她眼的晶亮刀影,教莎麗頓地眯起了雙眼。
噙著一絲冷笑,杰森欣賞著驚慌逃往隔壁房室的狼狽背影。
“你今天好凶喔。”一見莎麗離開,荳可鬆了口氣。
“你多用用腦子,不要隨隨便便就相信人。”冷下臉,他語氣不悅。
“我——”他的說法,教荳可睜大眼。
“以後我不準你再和她在一起,聽到沒有?”他口氣強硬。
“為什麽?”她抗議。
“因為她會害你!”他毫不修飾用辭,直言道。
“害我?莎麗她才不會,她一直都對我很好的。”他的指控,教荳可生氣。
擰緊眉,杰森伸手捧住她小小臉蛋,要她看著自己。
“你怎麽就是說不聽?難道我會害你——”出口的情句,頓然卡在他喉間。
看著眼前清亮黑色瞳眸,杰森感到一陣心虛。因為,他無法否認自己曾想利用荳可的單純,來贏取與文斯所定下的游戲之約。
游戲原只是游戲,但當他知道荳可珍惜與他共有的每一分鐘,卻絲毫不放棄金牌夢想,獨自一人在深夜努力練習時,他想得到柯斯納集團百萬美金合約的意念,就這樣輕易地被動搖了。
尤其,再聽到她想得到金牌的理由之一,是為了他,他……他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
凝進她清亮眼瞳,杰森對自己曾有的游戲念頭,感到絲絲不安。
“我知道你當然不會害我,但是你說莎麗她……”不想杰森誤會自己的意思,荳可語氣肯定,而不容懷疑。
那堅定出口的信任,教杰森話之一愣。
她竟是這樣全心全意的信任著他。凝看她清如水般的澄亮眼瞳,杰森心底似有道莫名情緒,急欲突破一道道防線,與她緊緊相連。
那是什麽?教他此刻異常煩躁的情緒,究竟是什麽?為何會讓他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那急欲沖出的心緒令他的頭有些痛,心口有些緊。
“所以你不能這樣誤會莎麗,她真的對我很好,也一直很照顧我的。”荳可極力的想為莎麗辯解。但,她發現杰森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擰緊眉,鼓著頰,荳可伸手抓下杰森的雙手,想得到他的注意。
“杰森。”她扯搖著他的手。
“嗯?”突然被喚回注意力,杰森有些愣然。
“你真的沒有在聽我說話。”一見他仿如才回過神的模樣,洛荳可苦著一張小臉,發出微聲抗議。
似埋怨、似嬌嗔的神情,教杰森頓然一笑。
“莎麗她不會害我的,你不要……”看見他笑,荳可精神一振,想再為莎麗多說點好話。
“好,你說不會就不會。”看著她清靈眼眸,他點了頭。
他也曾想害過她,也曾想她拿當游戲的棋子;那現在,他又有何資格、又有何立場在她面前,這樣指控與他有相同念頭的莎麗?
再說,雖然他已打消主意,但在這之前,占去她原該練習時間的事實,卻無法抹滅。甚至,他很可能已經影響到荳可贏取金牌的機會。
“嗯。”見他認同自己的話,荳可十分高興。
“荳可,我希望你對這場比賽,得失心不要太重。記住,比賽都有輸有贏,你一定要以平……”他想寫她做一些心理建設。
“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金牌的。”荳可依然信心十足。“為了你、為了教練,也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拿到手。”
荳可過分強烈的自信,教他十分擔憂。
“這樣嗎?”他擰眉。“萬一失敗呢?我聽說英國選手實力很好,並不亞於你,如果她……”
杰森希望能以對方實力,來消退她一些自信。因為,他不想見她失去金牌時的難過模樣,更不想讓自己成為她失敗的主要原因。
“沒有人這樣想的。”她不懂杰森寫何要一直澆她冷水。“上了台,每個人都會想拿第一,誰想拿第二?”
“但給自己一點空間喘息,不是很好嗎?你何必要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他想說服她。
“這……”她抿了抿唇。“你說的是沒錯,但是——”
“但是什麽?”他想解決掉她所謂的但是。
“但是我從沒拿過第二。”荳可頓是有些不自在地轉看著身邊。是運氣好,還是實力強,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每次的比賽,她都很盡力。
她一句話,當場教杰森的心,一再往下沉落。
“我這樣說,會不會太自大了點?”荳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他。
見他沉默,洛荳可有些心急。
“其實除了滑冰之外,我學校成績都很普通,又笨手笨腳的,幾乎什麽事都做不成,教練有時也會覺得我少一根筋,很粗心……”她急道。
聽著荳可心急數落自己的缺點,杰森知道,她只單純的不希望他誤會。只是面對著她純真容顏,他竟無法再漠視,自己曾占用她時間的惡意行為。
他希望,在她萬一不幸失去金牌時,自己能對她有所補償。
補償?心中乍起的想法,教他眼睛一亮。他可以在荳可不幸失去金牌的同時,盡力彌補她的損失,也為她做一些事。
只是,他該如何彌補荳可?而又有什麽能在她心中,取得與金牌同等重要地位?他沉思。
驀地,一記念頭倏閃進他腦海。只是,那想法、那念頭,教他有些愕然。
斂下眼底的愕然,也太過突然的心緒,杰森沉澱下心底翻湧起伏的情緒,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
“呃?”才笑開了的臉,乍然僵住。他又知道她笨了?“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就當真?我沒那麽差啦!”荳可氣急敗壞說道。
“我知道。”聽她及時翻供,他一笑。
“你——”他的笑容,讓荳可覺得臉上無光。“你耍我。”
“別生氣。”伸抬起手,他碰觸身前清新容顏。
撩過她額前絲絲劉海,撫過她粉嫩臉頰,順著她秀挺鼻梁一路滑下,杰森輕柔描繪著她豐潤柔唇。
“你!”撫上臉龐的溫柔,教荳可眨了眨眼。她仰顏愣看著他。
“噓——”勾抬起她的下颌,他輕噓一聲。
輕撫著她細致白皙肌膚,看著她依然純淨的眼瞳,杰森感覺到有一股清流,輕輕地、緩緩地滑過他有些郁躁的胸口。
她曾說想分秒都與他在一起,而每與她相處,他也總能感覺到她輕鬆自在、也快樂的好心情。
他知道她喜歡他,甚至,在他方才進門找她,由她乍然亮起的眼瞳里,他也知道荳可早已默默地將心記掛在他身上。
在她心中,他似乎遠比金牌還要來得有影響力。那,將自己送給她,對她而言,就該是最佳的補償了。
凝看身著輕薄貼身比賽服裝的她,杰森低俯下頭,在她唇上烙下輕吻。
“我們來做個約定……”他以唇厮磨著她豐潤柔唇。
“嗯?”她睜大眼,瞧著近在眼前的含笑俊顏。
“張開。”探出舌尖,他舔舐她的唇,笑揚眼。
“什麽?”才問出兩字,荳可就讓突然竄入口中的舌尖,給驚退一步。
緊擁著她,杰森隨之前進。
他唇角噙笑,凝盯她驚慌,卻含有些許興奮之情的黑亮眼瞳。
以舌舔劃過她的唇形,他扶住她挺直背脊的手掌,也輕柔地上下撫觸輕順著她幾近光裸的背部。
一手緊環住她纖細腰身,杰森將她身子貼往自己。毫無縫隙的緊密接觸,教他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軟。
“如果沒拿到金牌,那我們……”吮吻她仍顯生澀的唇舌,杰森向她汲取自己想要的溫柔。
一再擾亂她心緒的甜蜜吮吻,教洛荳可心跳急促,有些難以招架。沖上腦子的暈眩感,教她無助地抬起手攀住他。只是——
“我們結婚吧。”
“呃?”那自他喉中吐出的低沉嗓音,教洛荳可瞠大眼。
吻著她的唇,凝看她瞪大的眼,杰森笑得溫柔而迷人。
突然,一聲叫喚,隨著推門聲,清楚傳進休息室。
“荳可,快點!就輪到你上——”瞪看眼前親昵相擁的兩人,法蘭猛地止住所有未出口的催促聲。
盈滿築笑的清麗顏容,始終是現場眾人的注目焦點。
隨著輕快旋律的悠揚轉折,樂音的高起低伏,洛荳可一再地回旋飛躍於眾人視界之中。
這個美麗的銀色舞台是她的,就連——他也即將是她的。輕快溜滑至貴賓區域前,在她清亮眼瞳里,就只容下一噙笑俊顏。
想著他方才的求婚,她滿心甜蜜。她知道杰森一定是擔心她萬一比賽落敗,輸掉金牌太過傷心,才會想以此來緩下她心中壓力。
雖然有些氣惱他輕視自己的實力,但一想到杰森是為自己好,她不氣了,反而更感受到杰森對自己的體貼。
跟著旋律的轉拍,荳可滑過他眼前,回眸巧笑。
綻笑容顏,教他心口一窒。那純真容顏,教他實在難以捨棄。那,將她納入懷中,當然就是他惟一選擇。杰森凝看著滑行於冰上的纖細身影。
“看得這麽入迷?”坐於一旁的文斯,突然一笑。
“她不錯的,不是嗎?”他唇角微揚。
“是不錯,她最好就一直這樣不錯下去。”頓時,文斯笑眯了眼。
他希望洛可還能表現更好點,最好能就此超越所有選手,拿到金牌。頓地,他轉頭看向前方遠處,沉靜坐在等待區位置的黑髮女孩。
“荳可很有自信能拿到金牌。”杰森也笑了。
“金牌?你希望她拿到金牌?”文斯一愣。
“不是我希望,而是她有強烈的自信。”他笑看著冰上的她。
“我想,我們當初談的是拿金牌的那一方輸吧?”對他一副無所謂模樣,文斯不禁懷疑,杰森是否忘了他們當初決定輸贏的取捨方式。
想到當初不同於他人決定輸贏的方式,文斯依然覺得有趣。
想想,讓原金牌呼聲最高的英法兩國選手,一塊摔壞專家眼鏡,讓第三人爆出冷門,想不覺得有趣都困難。
“沒錯。不過,你的英國選手也不差的,不是嗎?”看他一眼,杰森不再說話,而靜靜欣賞著荳可冰上舞姿。
看著她始終盈笑的臉龐,杰森確定只要沒任何失誤,金牌很可能就會是她的。
音樂已到尾聲,只要再躍過兩次四回旋,她就能完美退場了。搜尋他的身影,荳可因與他四相視,而不自覺輕笑出聲。
她的心情,如踩云端般,輕盈而高揚。
隨著最後音節的響起,為空中跨耀,荳可心情輕揚突地急旋過身,吱的一長聲,冰屑濺飛,她加速滑行。
她前腳一點,後腳躍上。
靜看荳可的輕快舞姿,杰森確定她絕對能完美退場。只是——
躍起瞬間,來自腳底的一道刺痛,教荳可身形一晃,笑顏驚變。
她想轉換動作,但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她臉色慘白,重摔落地。
相對於贏得本屆金牌的英國選手,所受到媒體記者熱烈包圍的場面,裸足而立,雙手緊抱冰刀的荳可,顯得孤單而落寞。
噙著淚,抿緊唇,她一步步走向更衣室,也搜尋著熟悉身影。
他該出現的。但是——他沒有。連他也不理她了嗎?緊咬著唇,強睜噙淚眼瞳,洛荳可紅了鼻,微聲哽泣。
“荳可——”
身後一聲叫喚,教她急拭淚水,唇角帶笑轉過身。
“杰……教練。”看著遠遠走來的法蘭,洛荳可眨了眼。才拭去的淚水,再次泛上她的眼。
“別難過了。”歎了口氣,法蘭張手擁進她,輕拍她的背,安撫說道。
“對不起……”她聲音哽咽。
立於陰暗處,杰森•格林頓靜凝著讓法蘭緊擁在懷的荳可。
他想讓自己成為荳可惟一的依靠,但,才踏出的步伐,在下秒鐘卻收回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上前。
雖然之前,他曾想放棄與文斯的游戲之約,但這意外的結果,不正好是稱了他的心,也如了他的意嗎?
輸掉金牌,她可以歡歡喜喜的嫁給他,而他也能得到文斯因慘敗,而付出百萬美金的合約,這樣不是對雙方都好嗎?
他應該要高興的。只是,為什麽一直到現在,他腦海里,還回繞著她摔落冰上瞬間,顏容慘變的模樣?
想起方才,她那似天崩了的絕望神情,他的心……竟感到一記疼。自她摔下再站起,有一秒鐘時間嗎?杰森自問,卻也搖了頭。
他只知道,在她摔落地的刹那,他強烈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就這麽被她給摔停了。因為,他見到了她當時眼底,驟然升起的絕望。
那一摔,似乎摔掉金牌,同時也摔壞了她的世界。
以往看著她,他總覺得她像艷陽般,能源源不斷發出耀眼光芒,奪人視線。
然而此時,在她身上,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熱力,只見到她如殘花落葉般,慘白的悲慘容顏。
他能面對這樣的她?看著靜伏於法蘭身前低聲哽泣的背影,杰森知道自己不能。
他無法接受她眼底的痛與絕望,他也不能任由眼底愧意,洩露出他曾對她的設計。
深吸一口氣,疾速旋轉過身,杰森昂揚起頭,邁開大步,直步跨向另邊出口。
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
像化石般,荳可雙手環膝,動也不動地任由侵襲入室的涼風,隨意拂掠過她散亂的髮。
一次失誤,教她失去金牌,也失去了所有笑容。
曲起雙腳,頭抵膝,荳可凝看個外,像極了她此刻心境的陰沉天空。
要下雨了,灰蒙的天空,就要下雨了,而她的心……早已下起了雨。因為,她讓所有的人,都失望了。
想著教練眼中的震愕,想著杰森當時眼底的不信,她的心無力承受,卻也無法逃避。
原以為英國代表手中的金牌,會轉移媒體對她的注意力,會讓她教這世界所遺忘,但是——與荳可同寢室,正觀看當天比賽重播畫面的莎麗,一見快輪到荳可出場部分,立即轉看靜坐床邊,顏容淒慘的她。
惡意一笑,莎麗手拿電視遙控器,悄悄往寢室門口走。
走出荳可視線范圍,她等待當天,特別引人注目的精彩畫面重視。
一見電視中,洛可向上跨躍而起,莎麗同時利用手中遙控器,瞬間調大電視音量,轉身就跑。“啊!重摔落地的法國選手洛可,注定與本屆優士德金牌……”
句句直擊心口痛處的激動言語,教荳可心一震。
急轉過頭,她看見電視上的自己,正摔落冰面,臉色難堪。猛撲向前,急伸出手,洛荳可想切斷電視電源,只是……來得及嗎?
這樣的畫面,早已借由衛星傳送至世界各地了。一再加諸於身上的難堪,教荳可眼眶泛紅,淚意再起。
想著多天以來,電視媒體大肆報道,她因私人感情,不顧國家榮譽,忽略平時練習的新聞,荳可難過的紅了眼,紅了鼻。
她想否認他們所說的一切,但一切事實,是這樣的不利於她。只是,為什麽她在法國的事,他們會知道?緊抿雙唇,她眼中淚光閃閃。
她告訴杰森,要為他拿下金牌的,但是現在——
金牌?微抿唇角,扯出一抹澀然。她連銀牌、銅牌都一塊給摔掉了。那一摔,摔掉了她所有自信。窗外呼呼作響的冷風,就好像是上天對她曾有過的絕對自信,發出一聲聲的恥笑。
忽地,自天而降,輕落斜下的雨絲,飄進了窗。
感受到臉頰上的絲絲冰冷,荳可轉頭凝看窗外天空。
下雨了……窗外陰霾天空,下起絲絲細雨了。
斂下眼中水霧,她神情淒然。她的世界,不再艷陽高照。
“那不是你的錯。”一句堅定自寢室門口傳來。
原以為自己調適好心態,已能面對荳可幽深眼瞳里的絕望。但,看著靜坐於窗前的蒼白容顏,杰森心中依然有著愧意。
他從不希望看見她此刻的脆弱,但,他無法否認,她的失敗與他有著間接關係。當初,他不該選她當游戲棋子,也不該占用她的時間。
“杰森——”抬起眼眸,荳可仰望行至面前的無笑酷顏。
她眼底有著絲絲驚喜,只是……
“不是我,又是誰?”
她抿了唇,微搖著頭。“對不起,我害到你了。”
他知道荳可指的是一些將法國隊失敗主因,歸咎於他與荳可私人感情上的報道,他也知道她害怕他的事業,會因此而受影響。但,她想太多了。
若說整件事她是受害者,那,他就將是那惟一的受益者。
畢竟,他得到了柯斯納集團的百萬美金合約。也因這樣的新聞,讓他在世界各地的知名度,有明顯上升的趨勢。
“沒的事,我不在乎的。”俯視一臉蒼白的她,杰森神情不自在,也心虛。
真的不在乎嗎?淒幽黑瞳,飄過他如海洋般湛藍的眼眸。她不信。
若不在乎,怎會一直到今天才來看她?如果真不在乎,他早該來看她了。垂下頭,她輕搖頭。
他在乎的。更直落下的黑髮,隨風輕飛揚起。
“是嗎?”一句低語呢喃,聽進杰森耳里,有如一道諷刺。
“荳可——”彎下腰,杰森伸出手,抬起她下颌,要她看著他;但,四目相對的瞬間,杰森逃開了。
凝望著杰森不再看向自己的藍色眼眸,一聲輕歎逸出她的唇。乘著冷風,輕飄入窗的雨絲,輕輕染上她的髮……
“我……我還有些事,必須處理,等忙完了,我再來看你。”不看她黯淡眼眸,不看她蒼白容顏,杰森挺直身子,伸手耙過一頭短髮。
“杰森,我——”荳可想告訴他,她和法國所簽的長約已經到期,過些天就要回台灣的事。但是……
“司機還在樓下等我,先走了。”她眼底的幽怨,教他無法正視。
揮了手,杰森急轉過身,快步走往寢室門。
“杰——”看著已空無人影的門口,洛荳可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瞳。
垂下蒼白容顏,一抹淒迷淡笑幽幽揚上她緊抿雙唇。她——
也讓他失望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6:31
第七章
台灣
這些天,一棟位於郊區的透天洋房,時常有人登門拜訪,只因,他們家的小寶貝回來了。
只是,在洛家父母把關下,任誰也見不到想見的人。
“真是對不起,想見我們家女兒,得請你先預約。”看見出示記者證的傳媒,洛母會笑得一臉風華絕代。
“哎呀!你也知道的,我們家女兒才剛回來,時差都還沒調過來,現在要喊她起床,我們會捨不得的。”遇到近鄰親戚交情好的,洛父會笑著一張臉。
“呦!不好意思啦,我們家女兒剛出去了。”若是玩伴朋友來找,兩人則是一臉的歉意。
一連多天,他們用了相同的理由,為荳可擋住所有拜訪。甚至連有人手捧大把鈔票上門,想談簽約的事,也讓他們高喊可惜而恭送出門。只是——
雖然他們夫妻倆平時是有些現實、有些勢利,但謊話說多了,他們也會覺得有點心虛。更何況,他們還將大把的鈔票往外推。
哎喲!真是不道德哪!鈔票耶!哪有進門的鈔票,還將它掃出門的道理。
想起被他們忍痛外送的花花綠綠大鈔,還有七位數字的支票,洛家夫婦頓覺心口一陣疼。所以今天,他們打算要好好的和女兒溝通溝通。
只是,誰打頭陣呢?
洛父雙手緊緊扳住女兒房間的門框,就是一步也不進去。
“不要!我不要!”他對站在身後使勁推人的妻子,猛搖頭。
“去啦去啦。”洛母猛推著丈夫上前。
看一眼自回台灣,就將自己關在房里,到現在還一臉呆樣的女兒,洛父覺得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不要,你去!”他一轉身,就出其不意將妻子硬推進房間。
“哎喲!”差點絆倒的洛母,氣得回身罵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我確定她是我女兒沒錯。”對妻子的叫罵聲,洛父是一點也不以為意。他笑嘻嘻地指著坐在窗前的荳可。
惡瞪丈夫一眼,洛母這才心不甘情不願,整整臉上表情,準備笑出一臉慈愛,好給女兒一個好印象。
雖然一年之中,她沒幾次機會可以善盡葛人母的責任與義務,但她可是天天都在心里模擬與荳可的相處。
“快呀,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麽?”洛父催促著。
橫瞪他一眼,洛母抬手攏攏自己梳理得完美無缺的髮髻,拉了拉裹住她依然窈窕身段的改良式旗袍,這才笑得一臉慈祥與和藹。
“我說女兒呀——”她款擺柳腰,來到荳可身邊。
“媽。”她轉頭應了聲,即又轉頭望向窗外。
“在國外那麽多年,還習慣吧?”對著女兒的後腦勺,她笑問著。
“還習慣。”她看著窗外天空。
“那吃得還好吧?”她又笑。
“還好。”
“現在回來了,有沒有很高興?”她再笑。
“很高興。”
“在那邊有沒有很想我和你爸?”笑僵了的嘴角,微微抽搐。
洛父急忙湊上前,咧嘴笑,等著女兒回頭看他。只是,窗前的身子,依然動也不動。
“嗨,老爸。”像是知道洛父的習慣,她出聲問好。
“嗨,女兒。”摸摸鼻子,洛父尷尬找著話題:“餓不餓?要不要讓你老媽,幫你弄些小點心?”
聽到丈夫的話,洛母眼一瞪,手一拐,就是朝他惡狠一撞。
“哎喲!你做什麽?”洛父痛得叫道。
聽見洛父叫聲,荳可回過頭。
“為什麽不是你去弄?”洛母氣道。
“都不用,我不餓。你們不用理我,沒關係。”一看兩人相互瞪眼模樣,她抿唇說道。
只是,見父母兩人都沒離開的打算,荳可開口問道:“有事嗎?”
女兒的出聲詢問,教夫妻倆同時笑開了臉。
肯主動開口問,就表示他們很快就可以把那些花花綠綠的大鈔銀支票,一塊恭迎進門了。
“荳可,你在法國應該認識不少朋友,對不對?”洛母先探道。
“嗯。”她點頭。
“法國很好玩吧?”
“還好。”
“我聽說他們的田螺察還不錯。”
“還好。”
“荳可……那我想……”洛母極想找話題切入主題,但,面對女兒的心不在焉,她覺得好難。
“嗯?”她偏過頭,看著難得有話說不出口的母親。
“法蘭對你還不錯吧?”對妻子的拐彎抹角,洛父有些不屑,直接將話題轉進主題里。
“不錯。”荳可點頭。
“不錯呀!那真是太好了!”荳可的回答,教洛母笑開了臉。她直扯丈夫的袖子,“老公,那我們就決定和法國那邊續約好了。”
能把心底話一口氣講完,洛母覺得心口舒暢。
“好啊好啊。”洛父興奮應道。
雖然前場比賽,荳可並沒有為法國拿下任何獎項,但,看他們誠意上門要求簽約,而荳可對法國也較熟悉,跟他們簽約,應該是最理想的。
再說,到法國有法蘭可以照應她,他們做父母的,也比較放心。他們相信與他們洛家有十數年交情的法蘭,定會好好代他們照顧荳可。
“爸、媽,我——”聽見父母兩人又想再次將她丟到國外去,洛荳可神色黯然。
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洛母向一旁的丈夫使眼色。
“怎麽了?”洛父走上前。
“簽約的事,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
“這……”他轉頭看向妻子。
“有問題就說出來,不要悶在心里。”洛母道。
他們當然知道女兒的心事,只是,兩人希望她能主動提起。因為,只有能勇敢面對失敗的人,才會有面對未來的勇氣。
“我在比賽中摔跤了。”她低下頭。
“你很快就站起來了。”洛母道。
“我能不站起來嗎?當天現場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正透過電視看著我?”揚起頭,看著眼前父母兩人,她淡淡一笑。“你們說,那我能不站起來嗎?”
那一抹淡笑,教夫妻兩人突然緊擰了眉。
因為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荳可,笑得這樣淡、這樣輕,這樣的容易教人忽略,她一向都是開懷暢笑的。夫妻兩人相互對看一眼,不再開口。
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絕不是決定女兒未來的適當時機。
在花園里灑水澆花的洛父,一見有賓士朝自家門前駛來,立即放下手中水管,往大門口走去。
而躺在一旁椅上曬太陽的洛母,聽到有汽車引擎聲接近,也快速翻身站起,跟到大門前。
“你是?”乍見帥哥跨下黑色房車,洛母眼睛一亮。
迎面而來的一男一女,教杰森有些驚訝。
荳可曾說過她沒有兄弟姐妹,有的就只是一對說疼不疼、說愛不愛的爸媽。
難道眼前看來仍十分年輕的男女,就是她的爸媽?
在杰森還懷疑兩人身份時,洛家父母已經相繼認出他。他們笑開了臉,十分熱絡地開門迎他進入。
前陣子,他們夫妻就從一些國際新聞媒體上,看到這個既高又帥、還有很多錢的男人,正在追求他們女兒的消息。
所以,既然國際新聞都這麽報了,為表示誠意,那他們當然就得辛苦點,主動搜集他一些個人資料,看看他到底適不適合荳可,免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而就他們手中資料看來,嘖!有權有勢不說,家里就屬他最大,最重要的,他在台灣沒房子,單是看他住歐洲這條件,就夠教他們滿意了。
所以,如果他真喜歡上他們家女兒的話,那他們以後就不必再傷腦筋,安排荳可的未來。笑眯了兩雙眼,夫妻倆想的是同一件事。
“我們是荳可的爸媽。”洛母笑咪咪指著丈夫,又比著自己。
靠著洛母的動作,和捕捉到她話中的稱謂,杰森算是聽懂她中文意思。雖然事實真的教他有些難以相信,但他還是成功掩下心中驚奇。
“你們好,請問洛荳可小姐在嗎?我是杰森•格林頓。”一句句的艱澀中文,自他口中別扭傳出。
“哎喲!你中文說得還真是有趣。”怪怪腔調的中文,教洛母掩嘴笑。
聽不懂洛母中文意思,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杰森,有些尷尬的笑著。
“你可以說英文沒關係。”畢業自W大的洛父,說得一口流利英文。
洛父在前領他進入大廳,手指沙發要他坐下,並要妻子倒來茶水。在外人面前,他們夫妻倆一向是男主外女主內的。
“對,我們都聽得懂。”說了句,洛母即行動快速地沖進廚房。
“謝謝。”杰森鬆了一口氣。
洛母端來飲料,及之前為打發時間所做的小糕點。盤子一放下,她立刻坐到丈夫身邊。
“你就是我們荳可的法國男朋友,對不對?”偎著丈夫,看著就坐在正前方的杰森,洛母是越看越有趣。
“是的。”杰森補充道:“而且我已經向荳可求婚了。”
求婚二字,教洛家父母猛坐挺身。
“求婚?!”洛父瞠大眼。
杰森點了頭。他原想舉行過婚禮,再帶荳可回台灣。只是——
當他確定自己真能面對她眼底的痛,也有自信能找回她往日的笑,而再回寢室找她時,那一室的空然,竟教他有些無法接受。
他沒想到洛荳可竟會不告而別,自己一人回台灣。
想回台灣,他並不反對,但她該告訴他的。
第一次,他可以原諒,但他絕不準有第二次相同情形出現。
所以等一下若見了她,他一定要先把這話給說清楚,避免婚後,他得四處尋找逃妻。
見他像是在想自己的事,向來容不得別人忽視的洛母,急忙伸出手,在他眼前直揮著——
“喂喂喂!你倒是看我啊!”洛母急說道。“我問你,她答應了嗎?”
“你們準備何時結婚?”沒給杰森回答時間,洛父急問。
“她婚後是跟你一塊住吧?”洛母直接想到住的問題。
“你們不會住台灣,對不對?”看妻子一眼,洛父試探問道。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你住哪里,你一定都要把她帶在身邊。”洛母決定把話給說清楚。
“若是養不起她,你就——”洛父話沒說完,就讓妻子拐肘給撞痛了腰。
“笨!你不知道他是誰嗎?養不起?你都養得起我了,身為格林頓集團總裁,會養不起自己的老婆?你有沒有長腦子啊你!”洛母毫不客氣的叫道。
看著洛家父母,杰森覺得他們的溝通方式很有趣,但卻也像荳可曾提及的——她的父母,好像一點也不希望她留在他們身邊。
“你們好像不喜歡荳可?”他端起茶,潤了口。
“怎會?我們當然喜歡她。”洛母怪異的看他。
“但你們剛給我的感覺,好像很希望把她給嫁出門。按理說,女兒養到這麽大,你們該會心疼,也捨不得才對。”透過杯沿,他凝看面前兩人。
“這——”洛父擰了眉。
“但是你們沒有。而且你們早幾年前,就把她送出國。算了算,她和你們相處的時間,好像不怎麽多。”杰森笑了笑。
夫妻倆似知錯地互看一眼,只是眼里卻又有著一種興奮光彩。
“你們這樣,不覺得對她很不公平嗎?”
一句“對她很不公平”,讓夫妻倆微愣。這似乎從不是他們所討論的問題,也不是他們所在意的問題。
“我說錯了嗎?”杰森笑問。“如果我有說錯的地方,請糾正我。”
有嗎?他有說錯嗎?洛家父母同時對他搖了頭。“不,你說得沒錯。”洛父深吸口氣,正視眼前儼然已以荳可的保護者身份,對他們說話的男人。
退去以往一向輕鬆的心情,洛母顯得端莊而優雅。
“因為,我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一對好父母。”她接下洛父未完的話。“就因為我們有這層認知,所以,我們想再為荳可找一個,能代我們照顧她的人。之前,法蘭是我們見過最為關照她的長輩。”
“但是現在,我們覺得你這比法蘭,還要適合照顧荳可。”頓時,夫妻倆笑得一臉興奮。
他們相信若將女兒嫁給他,會比請托法蘭照顧,還要來得妥當。
“為什麽?”杰森訝異兩人對他的信任。“我和你們還認識不到一個鐘頭,不是嗎?”
“嗯?是這樣的嗎?那為什麽我覺得我們對你蠻熟悉的?”洛母偏過頭,有些傷腦筋的想著。
“喏!因為這些。”洛父笑嘻嘻地自一旁櫃子里,拿出一大叠有關他的資料剪報。“雖然你有錢有勢,但只要有我們在,荳可是絕不會吃虧的。”
“沒錯!能欺負荳可的,就只有我們。至於其他人——”洛母俯身向前,瞪看杰森,鄭重強調:“包括你,想都別想。”
看著置放於茶幾上,足足有近三十分公高,有關他的各式剪報與雜志資料,杰森不禁笑了起來。
看來,他們遠比荳可所知道的,還要關心她,也注意她。
“爸,媽,杰森。”
來自樓上的一聲哽咽,教樓下大廳三人,猛地抬頭。
“謝謝你們。”
透過蒙蒙淚水,看著樓下三人,洛荳可知道,就算她失去了所有金牌,她還是有一對不善表達對她愛意的父母,和喜歡她,也關心著她一切的杰森。
“荳可——”三人同時站起,叫喚出聲。
看見荳可滿臉淚痕,洛家父母頓時笑得有些尷尬,也有些不自在。
“丟死人了,都要結婚了,還哭得像小孩子一樣。”洛父首先發難。
“對嘛,你出去可別說是我女兒。”洛母也大聲警告。
沒再多理會洛家父母,想隱藏心底情緒的誇張言辭,杰森穿過大廳,走向連接二樓的梯口。
清藍眼眸直盯著上方淚光閃閃的她。他一步步走上樓,一步步的走近她,也敞開心懷,讓她一步步的走入他心底。
再見她依然蒼白臉龐,他心口依然泛疼,也不捨。
只是,與其讓內疚沉浸心底,他情願選擇面對,自己想擁有她純真笑靥的心情。
踏上最後一個階梯,他凝看她水亮眼瞳。
他知道,只要他不承認,只要他不說,只要荳可依然真心相待,那——
他相信,他與荳可的婚姻,將會十分享福,也美滿。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6:49
第八章
法國 巴黎機場入境大廳
止住步子,荳可回過頭,唇抿淡笑,看著隨後走出的杰森。
淡淡的笑,有著淡淡的愁。
那一跤摔掉她的自信,摔掉她向來自滿的心,但,也摔出杰森對她的真,爸媽對她的愛,還有教練對她的心,法國對她的義。
雖然失去金牌的事,仍教她內心難過,但,這些日子在爸媽還有杰森的幫助下,她覺得自己已看開許多。
一次失敗,教她初次嘗到人情冷暖,但也教她看清楚,自己眼界不夠寬闊的事實,也太過自滿的缺點。她需要再努力,再加油。
只是,她以為自己不會再踏上法國土地。但是——杰森說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如果法國體協願意再給她機會,那她也願意調整自己心情,重新出發。
或許是失敗過,也或許是那一跤,摔出了她必須的成長。
突然間,她覺得面對失敗,似乎已經不是那麽困難的事了。
將手中推車行李,交給前來接機的羅斯,杰森步上前,來到她身邊。
“還好嗎?”他抬手攬上她的肩。
“嗯。”看著他眼底的溫柔,荳可心底一陣感動。她想起在德國時,他到寢室找她,卻又很快離去的事。“我曾經以為失去金牌,同時也會失去你。”
“怎麽會呢?”勾抬起她的下颌,杰森對她一笑。“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如果沒拿到金牌,就結婚的嗎?”
跟在一旁的羅斯,聽到杰森的話,頓時睜大眼。
“先生!你要結婚了?”推著行李車,他硬擠進兩人中間。
“有問題嗎?”對突然介入兩人間的羅斯,杰森擰了眉。
“沒問題,沒問題,當然沒問題!”羅斯興奮直搖頭。“那……那……”
“那什麽?”杰森有些不耐地瞟他一眼。
“那你們結婚的日子,決定好了嗎?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籌辦婚宴?”無畏於主子的不耐煩,羅斯一張臉洋溢著笑意。
“這——”他頓了下。
伸出手,他一把將礙事的羅斯往後推,再次摟住荳可。
“你說呢?”他俯看身邊羞怯容顏。
“我……”紅著臉,洛荳可急垂下頭。
“就十月五號,你說好不好?”笑看她酡紅臉龐,杰森主動提道。
“好好好好……”聽到婚期時間,羅斯急忙轉向洛荳可另一邊,直對著她猛點頭。“洛小姐,我們就這樣決定了。”
雖然他覺得時間有點久,但有確定總比沒確定要來得好。
只是,不見洛荳可點頭回答,為避免另生枝節,羅斯一邊推著行李車,一邊側彎下腰,勉強看到荳可越垂越低的羞紅臉龐。
“洛小姐,你沒問題的對不對?反正結婚嘛,我們主子說了算,你可不能有意見喔。你要知道,為了等主子結婚,我從年輕等到現在,很可憐的……”
羅斯還有更多的話要說,但是——
“你夠了沒?是你結婚,還是我結婚?”對他一臉急樣,杰森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哈!”羅斯干笑一聲。
“杰森,有人在看了,我們快走,好不好?”發現一旁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荳可紅著臉扯了扯他的西服。
不斷集中過來的視線,教他緊擰眉。他擔心其中會有記者,更擔心他們會將目標對準失去金牌的荳可。
“嗯。”摟緊著她,杰森示意羅斯在前帶路。
低調走過人群,羅斯領著兩人快步走出入境大廳,一邊以手機聯絡等候在停車場的房車。
才走過轉角處,黑色房車已經出現,同時,後方也傳來一聲呼喚。
“荳可!”經國際電話聯絡,知道荳可今日來法的班機時間,法蘭特地趕來機場,想接她一塊回家,但卻差點因路上塞車,而與她錯過。
“教練。”轉過身,她看見法蘭教練。
“格林頓先生。”法蘭走向前。
杰森點頭以示回應。
“教練怎來了?”她輕聲笑問。
“我打電話問你爸媽的。”法蘭笑答道:“知道你願意再續約,我很高興。目前你就先住在我那里,這樣我們可以一塊……”
“不用了,她住我那里。”杰森打斷他的話。
“住你那里?”法蘭驚訝。看杰森與荳可同時出現在機場,他心中已有多道疑問了,再聽他要荳可住他家里的決定,法蘭更覺怪異。
“若要上課,我會送她過去,你不用擔心。”他轉身問一旁羅斯:“荳可的房間都準備好了,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羅斯辦事,你盡管放心。”他洋洋得意。“從你打電話回來,說洛小姐要住家里,我就全都準備的妥妥當當。”
“這些年荳可都是住我那,和我太太也蠻熟的——”法蘭的話再度被截斷。
“那怎麽可以!洛小姐的房間,我都準備好了,怎可以讓你三兩句話,就把人給搶走。”羅斯一個箭步上前,瞪眼道。“你別想破壞我家主子的婚事!”
“婚事?”法蘭吃驚。
“有問題嗎?”他的反應,教杰森感到有趣。“我不能向荳可求婚?”
“荳可,為什麽你從沒告訴我這件事?”
“那是因為當時她還很難過。”杰森攔下他對荳可詢問。“我們說好,沒拿到金牌就結婚。”他誠實以告。
“沒拿到金牌就結婚?!”他的話,教法蘭頓然一驚,甚感憤怒。他怒轉過身,“荳可!我不相信你會因為想嫁給他,而——”
法蘭的猜疑,教洛荳可臉色驚變。她急跨前一步,離開杰森的護衛。
“不!教練,我沒有!”她急搖頭,臉色蒼白。“我……”
她想為自己解釋,想為自己辯白,但是……再一次地,摔跌落地的難堪,占住了她腦海。
“對不起,是我讓大家失望,是我對不起法國,是我對不起教練,是我對不起杰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晶瑩淚水懸在她眼眶。
深吸口氣,杰森步上前,再次擁進她的身子。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偎著他寬厚胸膛,荳可輕聲哽泣。
“沒事的,別難過。”他輕順著她的背,柔聲安撫。只是,看向法蘭,他語氣一冷:“你真那樣想荳可?”
“這……荳可喜歡你是事實。”法蘭擰眉。一句話解釋了他的懷疑。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歡我了。”杰森低頭對她一笑。
緊靠著他胸膛,荳可抿緊唇。
“但,我相信她不會因為喜歡我,就放棄選手的身份。”摟住她的肩,杰森微微縮緊臂膀。
發現他眼底對荳可的信任,法蘭覺得自己真的太多疑了。因為,以荳可出場前,仍極為自信的神情,他就不該對她有所懷疑。
“我喜歡荳可,但是我不喜歡她為了要滿足你們所有人的期望,而給自己太大壓力。贏了固然很好,但若輸了,我要她知道,她至少還有我。”輕噸著她的背脊,杰森想給予她一些溫柔。
瞬間,在杰森眼底,法蘭見到款款柔情。一直以為他與荳可,沒有未來可言,也擔心荳可會受騙,但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是多想了。
“是我不好,是我太過自信,是我——”荳可想教自己不要再難過,但初次受挫的心,教她依然眼眶泛淚。
“別說了。”擁摟著她,杰森輕抵她的髮,柔聲說著。“有捨才有得,不是嗎?”
“贏了可以得到金牌,輸了還有他。”看到荳可的自責,法蘭只得暫放下失去金牌的挫折感 想逗她笑。“荳可,不管再怎麽算,你都是贏家。”
與她相處多年,他們夫妻一直都很喜歡她的。現在他只希望,荳可能從這次的失敗,得到經驗,改去太過自滿的缺點。
知道法蘭已經釋疑,杰森轉而低頭拍拍她的肩,“就住我那里?”
抬起頭,荳可看看杰森,又看看法蘭,最後她將視線再移回杰森身上。
對她的失誤,杰森始終沒放在心上。
由法國到德國,由德國到台灣,現在他又親自到台灣,帶她重回法國懷抱,荳可知道——杰森對她,始終有心。
“嗯。”眨去眼中蒙蒙淚水,她笑出一抹輕柔與感激。
坐在房車內,看著前方一片綠林,她降下車窗。微側臉龐,她輕抵靠在交叠於窗沿上的雙手,任由輕輕涼風拂過臉龐。
見她模樣,杰森按下通話鍵,要司機緩下車速。
享受著迎面襲來的涼風,她唇角噙笑,微眯雙眼,凝看前方林蔭大道。輕拂臉龐的微風,就似杰森對她始終不變的溫柔。
“杰森——”抬起頭,她回頭望向身邊的男人。淺淺地,她笑揚眼,向後偎躺進他懷中。
“嗯?”順過她遭風拂亂的髮絲,他對上她清亮眼瞳。
他覺得,荳可有些變了。變得較柔,也較靜;少了以往的開懷暢笑,卻也多了幾許沉靜氣質。只是,不管是什麽樣的她,總能輕易抓住他的視線。
“你會一直這樣疼我嗎?”躺於他懷中,她仰顏看向頂上俊顏。
“會。”一聲肯定才出口,杰森即想到有件事,忘了和她說清楚,“不過日後絕不準擅自離開我的視線,聽到沒有?”
“嗯。”來自他心中的肯定,讓荳可願意接受他所有提出的條件。晶亮眼瞳,有著絲絲情意。
凝進他深邃藍眸,荳可臉頰染紅,第一次主動抬手撫上他臉龐,輕壓下他迷人俊顏,獻上自己的唇。
杰森微愣,卻也十分樂意接受她突來的親昵。
化被動為主動,他雙手自後擁攬住她身子,將她抱起坐上自己的雙腿。緊擁懷中溫柔,他探舌侵入她微啟唇間,撩撥她口中熱情,索取記憶中的甘美甜味。
背地而坐的荳可,教突然加諸於身上的情欲所影響,一手緊抓住他環在她腰身上的大手,一手緊貼住他後腦。
雖還未同床,但面對多日來杰森時而所需的欲念,荳可早已習慣他突來的熱情。
火熱交纏的兩舌,猛地燎燃起杰森的欲望,他極想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舔吻她柔嫩耳垂,他以唇齒輕咬啃弄,探手侵入她寬鬆T恤內,碰觸她一身的白皙細嫩。
頓地,荳可呼吸暫止,身子僵直。
“別緊張……”
“但是——”她臉頰徘紅。
“但是?”逗吻著她低聲喃語的雙唇,他眼染情欲火焰。
“我們現在——”
她話沒說完,羅斯的聲音已自突然拉開的門縫間,鑽隙傳入。
“先生,我們到……”
“大膽!”啪的一聲,杰森猛抬腳踹向車門,將正站立於車門邊的羅斯給踹出視線。
“哎喲!好痛!”突然踹過來的車門,撞得羅斯大聲喊痛。
不理會羅斯的鬼叫,杰森疾速自她身上抽回手,快速拉整好她身上的凌亂。
喘了口氣,他緊緊環抱住懷中嬌軀,埋首她頸項處,借著她身上淡淡清香,來穩住自己受到重挫的情欲。
“杰森?”羞紅了的臉龐,如上了胭脂般醉人。
“沒事,下車吧。”他困難的回以一抹微笑。
“嗯。”才下車,荳可即為眼前一切,發出一聲驚呼。“杰森!”
睜大雙眼,洛荳可因不想錯過四周的美麗景致,緩緩地轉看一切。
雖然兩人認識已久,但以往,她總是由海邊處直接翻籬進入,根本就沒走過正門,更別提看清楚地這豪華住宅的環境。
在蔚藍蒼穹、藍色海洋、綠色林木包圍下,矗立她眼前的是一幢擁有廣大庭園,樓高三層,似仿歐洲中古時期城堡所建造的豪華住宅——
白色牆垣,黑色石柱,紅桧窗台,純白圍籬,就如兒時童話里,巍峨宏偉的城堡。
轉過身,荳可仰顏靜凝眼前的他。看著微柔晨曦灑落他身,映出他金色髮梢淡淡的光暈,也映亮他湛藍的眼眸,她知道,杰森——是她的王子。
“看呆了?”杰森笑看她一臉癡樣,抬手摟過她,走向早已敞開等候的大門。
他的調侃,教她臉紅了。
“我先帶你到房間去,看有什麽不滿意,我讓羅斯去處理。”
為避開媒體的注意,也不想有人打擾,在交代別墅里所有員工,不準向外透露任何消息外,兩人的交往也一向低調。
這樣的日子,他們總是過得輕鬆而愉快,也有一種甜蜜的感覺。
每天早上,杰森總會到她房里,帶著寵溺笑意,輕聲喚她起床,也看著她一再賴床,一直到上班快遲到,他才會真正動手將她直接扯下床。
而張開睡眼的瞬間,映入眼底的俊酷容顏,是她一天之中,所有活力的來源。因為,她是依靠著他的溫柔,度過難過的每一天。
除了剛住進別墅前幾天,對陌生環境有些不安外,荳可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適應的很好。
也為了想盡快熟悉有關杰森的一切,在他上班時間,她總是常跟著羅斯,在大宅范圍里四處跑、四處看,聽他介紹有關杰森一切的人、事、物。
甚至有時,若非杰森提醒,她總一再的忘了自己的滑冰練習時間。
或許該說,她是故意要錯過練習時間的。因為,她總是失敗。
是心理因素嗎?否則她真的不懂為什麽現在只要一穿起冰刀,就無法站穩?而就算站穩了,卻依然滑得不順,甚至遠不如一個新人。
看著空無一人的更衣室,洛荳可低垂下頭。
她一直不想再來練習場,也一直想找理由推拖,但她又能逃避多久?
抿緊唇,荳可靜坐椅上,環抱冰刀,動也不動地愣看著前面白牆,任由窗外陽光,照上她黯淡容顏。
“荳可?”久等不到她出現的杰森與法蘭,直接進入更衣室找人。
在送荳可到國家練習場地後,他原要立即趕往公司,主持專為柯斯納集團合約,所排定的高層會議。
但法蘭的一句話,卻教他不得不打電話,延後會議時間。因為他說,荳可近來表現異常。一句話可抵百萬美金利益,是杰森未曾預料的。
越過一排排置物櫃,兩人先後看見坐在轉角內側,不易讓人發現的荳可。
“怎躲在這?”杰森笑著朗聲問道。只是,在荳可回眸瞬間,笑意卻自他臉上緩緩退去。
清新容顏,教一層茫然所遮掩。失去平日晶亮的眼瞳,猶如蒙塵明珠般的黯淡,教他……教他想為她輕抹拭去那不該存在的黯然。
“怎麽了?”杰森走上前。
一見兩人,她又低垂下頭。
“我……我不要練,好不好?”不看他,不看法蘭,荳可低聲喃語。
愣於荳可的低聲詢問,一絲驚疑染上杰森的眼。只是,在法蘭想出聲質詢之前,他已平息胸口一絲不適,放柔語調,輕聲道:“剛才法蘭有跟我提過,你最近練習的情況不太好,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克服的,對不對?”
“但是我現在好差勁,根本……”她緊咬下唇,始終垂著頭。她不想看見他們眼底對她的失望。
“那是心理因素,你必須要克服它。”勾起她的下颌,杰森對上她幽黯眼瞳,正顏強調。
他絕不允許荳可因一次的失敗,就放棄自己的興趣,更不允許自己成為她永遠失敗的主因。
“我試過了,但是,每穿起它,我就會覺得腳痛,我……”黑色眼腫,霎染蒙蒙水意。“杰森,我不想練了……”
他眼神一暗,收回手。
“不想練,可以。”她的自我選擇,他接受。
“格林頓先生——”法蘭警道。
抬手制止法蘭未完的話,杰森靜凝眼前容顏,眼底有著絕對的堅持。
“不想練,是可以,但你必須要能再站起來。”
“這……”望進他藍色眼眸,荳可貶去淚中水意。
“我們說好的,不是嗎?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藍色眼眸,頓然一沉。沒了他的阻撓破壞,荳可沒理由再度失敗。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對她,他有著極大信心。
“真的嗎?”她幽幽眼瞳,有著不肯定。
“當然,我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揚起唇角,杰森點頭一笑。他的肯定笑容,提升鼓舞了可的信心。
現在的她,似乎變得比較有精神了。注意到她眼里,已有絲絲信心滲入,杰森已算滿意。
“你只要改掉以往的自滿缺點,也勤加練習,我相信你一定會比現在更出色,更有實力。”
法蘭鄭重點頭,說道。
“還有,你的冰上旋舞,挺教人心動呢。”俯下身,他唇角噙笑,湊近她耳畔,低語情話。“我很想再看一次,你翩然飛起的俏模樣。”
“你——”漆黑眼瞳,頓地睜大。
看著她已然亮起的眼瞳,杰森笑揚了眼。他知道自己絕對有改變她想法的神秘力量。對他,她似乎已經無法拒絕了。
只是,為什麽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法順利拐她上床呢?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忍耐多久,但他知道除了荳可外,常與他接觸的人,都已經因為他近來過於暴躁的脾氣,而將他列為危險人物,能閃多遠,就躲多違。
似有些無奈,但也無力。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杰森伸出手牽握住她。
“走吧,我幫你拿。”取走她的冰刀,杰森想帶她走出更衣室。但是——
突然閃進眼底的一個極小亮點,教杰森一愣。
放開荳可的手,他走向窗邊。
就著窗外陽光,杰森十分仔細審視著左右兩足冰刀的相異處,最後,他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右足側緣。
觸及陽光,微微閃爍的小光點,教他詫異地看向法蘭,又看向荳可。
原以為自己是讓荳可摔落地的主要原因,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是替某人承擔下一切罪責了。
可惡!杰森藍眸倏地一冷。
“為什麽會摔倒?”
“我……”他的質問,教荳可神色黯然。
“格林頓先生?”法蘭不明白,他為何要在重建荳可信心時提起這事。
杰森將冰刀遞給他,並示意他看向鞋側邊緣的問題點。
“這次的失誤,是有人蓄意造成。”他言語不容置疑。
走上前,他看見杰森手指邊緣處,有一微微閃爍的亮點。法蘭臉色頓變。
那像是一根遭人強行刺入鞋內,而被截去一大段的細針。
只要溜滑角度成圓弧或直線,那斷針是不至於會影響表現,但倘若來個急速旋轉,那細針的錐刺,就會讓人因突來的刺痛而失常。
那,荳可到最後才出問題,已經該算是她運氣好了。
“荳可?你知道是誰……”法蘭緊皺雙眉,回過頭。
愣愣向前的荳可,在看到法蘭指出亮點處時,臉上血色疾速褪去。
雖然腳會痛,雖然也從不認為自己會有疏失,但失敗就是失敗,摔了就是摔了,她也從沒想過要檢查冰刀,更沒想到那一跤,會是有心人所造成。
“我……我不知道。”她聲音微顫。
法蘭的問題,教杰森冷笑出聲。
尤其當他想起,當天荳可摔倒瞬間,法國代表隊一行人,全因突發狀況,而突站起身,臉上驚訝之情難以形容,而莎麗卻仍穩坐在位子上時,他已不難聯想兩者間的關係。只是——
“看來,你真的交錯朋友了。”輕歎一聲,杰森愛憐地順著她的髮。
他的歎息,教荳可神情愕然。
莎麗?!
“不!不會的,她不會這樣對我的。”她急搖頭,她不相信。
“還聽不進我的話?”見她對莎麗過分信任與袒護,杰森頓時十分不悅。
“她不會的——”睜大淚眼,她搖著頭。
“你們說的是莎麗?”法蘭臉色難看。
“教練!”法蘭的反應,教洛荳可瞠大眼眸。
“原來你對莎麗也有這種感覺。”杰森轉向法蘭。
“她……”同是自己的隊上選手,法蘭對這樣猜測也感到為難,但是——“莎麗有些地方,真的教人懷疑。”
“莎麗她……她不會的。”她信心動搖。為什麽他們都要懷疑莎麗?
“不會?是嗎?”他突地冷笑一聲。“你以為對你好的人,全都是出自於真心?你能確定?還是你能保證?”
他的話,教荳可愣然。
“如果你真是這樣確定,也這樣保證,那我建議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就給自己做一個心理準備——”
斂下眼底一絲冷然,背著陽光,他走向荳可。
“如何面對知心好友的背離。”印上她的唇,他凝進她的眼。
她不明白,也不懂,原是知心好友,怎能……
突然,一記推門聲,教三人同時望向門口。
隱蔽的轉角,容易教人忽略,卻教三人清楚看見推門進來的人。
“是莎……”她看到莎麗。
“噓——”杰森抬手捂住她的嘴,要她別出聲。微眯的雙眼,似有打算。
那自藍眸中飛閃掠過的深沉,教荳可神情怔愣。
為什麽這一刻,他教她感覺好陌生?為什麽這一刻,她……她覺得他好陰沉?
是他眼底的冷意,是他剛才話中的暗示,還是那抹剛自他眼底,飛閃而出的算計?
看著杰森直盯住莎麗模樣,荳可突然覺得周遭空氣變得更冷了。
緩緩的,不自覺的,荳可以雙手環抱住自己。一陣冷意,教她打了冷顫。
借著有利角度,杰森靜看著莎麗轉身走向另一邊置物櫃。
轉回視線,他放開捂住她唇的手,俯身輕啜她的唇,笑得有些深沉。“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她究竟會或不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7:31
第九章
哼唱著歌,莎麗心情愉快,走向自己的置物櫃。即使已經遲到,她也不擔心會受到任何處罰。
打開櫃子,她將裝有練習衣物的小提包放進去。
雖然不滿法蘭教練運用自身教練職權,為荳可強力作保,讓荳可再次進入國家代表隊。
但,只要想起荳可在優士德邀請賽中,難堪摔倒的模樣,她還是很高興。
尤其手中銀牌,讓她幾乎完全取代荳可的隊上地位,享有多項特權,也擁有私人教練,又受到國家體協的重視後,她的心情就一直處於高昂狀態。
只是,才一轉身,突然出現在一旁的杰森,教她輕鬆愉快的臉龐乍然變色。
“是你動的手腳。”這是一句陳述。
盯看著她似有些心虛,也有著懼意的眼眸,杰森唇角忽地邪揚而起。
“不是我,我沒有!”心中的驚慌與心虛,教莎麗既驚又急的猛搖頭。
“不是?沒有?”藍色眸光銳利倏閃。他什麽都還沒說呢。
“我沒有害荳可跌倒,我沒有……”她急搖雙手。
“怎害怕成這樣呢?我又沒生氣。”他似笑非笑。
“但是——”即使感覺到他態度不同於前,但莎麗依然畏懼著他。
“既然不是你,我想應該就是荳可自己故意摔倒。”他故作猜想。
杰森的猜測,鬆懈了她有些緊張的心情。
“她那麽愛金牌,才不會那樣做。”莎麗哼出一聲。“你想太多了。”
“不會?真的嗎?我還以為荳可是因為我的求婚,才故意輸掉金牌。”他似有些失望。
“求婚?”莎麗驚訝。
“沒錯,因為她對自己太有自信,而我又想得到她,所以,我跟她約好,輸了金牌就結婚。”他笑著點頭。
“你真的要娶荳可?”
“娶她?你想有可能嗎?”杰森故作訝異狀。
“應該不可能,荳可條件又不是多好,像你這種男人,哪有可能會……”
“那,如果換成你呢?”他言語輕佻。
“我——”她的心怦怦直跳著。
他眸光暧昧,由上至下逡巡她全身。
“如果是你,有沒有把握當個稱職的格林頓總裁夫人?能不能——”他俯身向前,聲音低啞。“滿足我的需求?”
“你!”他明顯的暗示,教莎麗雙眼一亮。
“荳可太年輕,很沒趣,又不懂男人的心,而你看起來好像很聰明,很懂得男人。”噙著一絲邪笑的俊酷容顏,讓莎麗心跳加速。
在弄掉荳可的金牌後,若又能自她手中搶走杰森,這讓莎麗覺得多年來,讓荳可強壓在腳下的屈辱,總算得以疏洩。
“當初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麽你會看上她,原來你是在玩她,你真是壞。”瞅著他,她媚笑說道。“說我壞?那你呢?”他唇揚邪笑,輕佻勾起她下颌。“你看我們兩個是不是很適合?”
“是不是很適合,我不知道,但我至少會比荳可適合你。”她放大膽子,主動摟上他的頸,想送上自己的紅唇。
“我玩她的感情,那你呢?就弄傷她的手?還有沒有更精彩的?”噙笑的眼,教莎麗見不到他隱於暗處的怒焰。
“弄掉她的金牌,夠不夠精彩?那可是世界級的鏡頭。”她媚眼一笑。
他藍眸一亮。
“真是你做的?”笑著拉下她的手,杰森抬手拄額,更搖頭,悶笑著。
“當然。那一天我在她冰刀上插進一根細針。”莎麗親昵地想靠近他。
頓地,她細眉一擰。她忘了要毀滅證據!她得想個辦法拿回那根針。
“你是說真的嗎?我聽她說,你一直對她很不錯,時常幫著掩護她的行蹤,讓她偷溜出去玩,也幫她瞞著教練回台灣,還常偷渡甜食給她吃。”
“我就說她沒腦子,好騙又好哄。”聽著杰森轉述她之前對荳可的好,莎麗暫忘細針的事,得意大笑。
滿意自己多年來,對荳可所成功扮演的朋友角色,她絲毫沒注意到他眼底危光閃爍。
“會幫她偷溜出去,還想辦法隱瞞她的行蹤,是因為我要她盡量減少練習時間;會拿一般選手都禁食的甜點給她,是希望她體重增加,造成她跳躍負擔。”
“你果然厲害,還真教我不得不服氣。表面對她好,私底下卻是在設計她,還讓她了心以為你是她的好朋友。”他唇角微揚。
“厲害?哼!厲害有什麽用,這麽多年來,我還不是讓她踩在腳下。”
“唉……”杰森突然歎了口氣。
他的歎氣,教莎麗突感到不對勁,而擰眉。
“你……你為什麽要歎氣?”她不自覺的倒退一步。
看她一眼,杰森轉過身,走向前排置物櫃。
“我就說她會害你,你偏不信。”自櫃後,他伸手拉出神情呆滯的荳可。
“你們!”突然出現的荳可與法蘭,教莎麗臉色一白。
“這事我會向滑冰協會報備,你回去收拾行李吧。”法蘭冷靜說道。
“教練——”她驚叫出聲。
一旦她暗中設計荳可的事,讓上面的人知道,那她還有可能在滑冰界發展嗎?誰肯用她?
“比賽是一場君子之爭,針對你的行話,我相信協會將以違約罪名,向你索求賠償。”
“教練,不要!”違約金是一筆龐大數字,她……莎麗臉色慘白。
不在乎她此刻已掉落谷底的淒慘,杰森冷言道:
“我杰森•格林頓,以優士德創辦人身份,在此鄭重宣布,取消你原有名次,並要求你繳回銀牌與獎金。另外,我代荳可對你提出控告。”
控告?莎麗神情一震。
怎會這樣?因無法接受眼前事實,莎麗急搖著頭。
“荳可,荳可你幫幫我……”沖向前,她哀求地緊抓住荳可的手。
“我不會讓她有機會幫你的。”唇揚冷笑,杰森揮掴開她觸碰荳可的手。
“不!”她眼中有淚。“荳可會幫我的,她一定會幫我的。”
看著因被迫面對丑陋的現實,而全身輕顫的荳可,杰森擰盾,將她攬入懷中。
“是嗎?你確定嗎?在你這樣設計她多年之後,你還有臉要荳可幫你?”似保護者,似占有者,杰森直接代為回道。
見他眼底的鄙視,莎麗唇齒輕顫。
“荳可,你幫幫我——”再次伸出手,她緊緊抓住荳可雙肩,淒聲懇求。
看著她眼中的淚,荳可雙唇微顫,說不出一句話。
她從不知道莎麗一直這樣敵視她。
她以為莎麗對她最好,以為莎麗最照顧她,但是……方才聽入耳的話,卻將她所有的以為都打碎了。
“我真的很傻、很笨,對不對?”突仰容顏,她神情黯然。
“另一種說法,你是單純,而我就喜歡這樣的你。”縱然心疼她此刻的蒼白與柔弱,但他淡笑回答。
“你——”雖然他的認同有些傷人,但她卻不以為意。因為他說,他就喜歡這樣的她。雖然失去朋友,但她依然有喜歡她的杰森在。那,她該是幸福的。
“荳可,你幫幫我……求你……”莎麗難堪地泣聲哀求。
要幫嗎?怎麽幫?又如何幫?
荳可看向一旁沉默的法蘭,“教練——”
法蘭轉過頭,拒絕。
“杰森?杰森你……”抿著唇,她看向他。
“不準。”藍色眼眸中有著一層陰冷。“以後也不準你再和她聯絡。”
“杰森——”相處多年,她無法立即轉身不認人,何況,莎麗以前真的對她……很照顧。她緊抿唇。
知道她單純,知道她善良,但是,他不想荳可有這樣的朋友。而如果她無法分辨周遭朋友的真偽,那,他會替她看著的。
“聽話。”他看著她的眼。
她知道杰森是為她好,是想幫她出氣,但是每個人都該有第二次機會的。
“杰森,沒有人不犯錯的。”她深吸一口氣。
“這——”荳可的話,教他擰眉。
“失去金牌我真的很難過,但是,你不也曾說過有捨才有得嗎?失去金牌,但得到你的關心和真心,我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吃虧。”
“真的?”荳可的說法讓杰森感到滿意。
不知是不是前陣子失去金牌的事,讓她已經有足夠的勇氣,面對這些教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但她知道,自己近來心境已改變好多。
而這樣的心境與心情,讓她感覺輕鬆。她希望自己的生活能簡單點、輕鬆點,也愉快點。
“嗯。”她笑揚臉龐,點著頭。
長大不少了。看著荳可好像又被重新注入生命力的清亮大眼,杰森不覺抬手輕撫,她已恢復紅潤的臉龐。
“給莎麗一次機會?”無怨尤、無心機、無憤怒的清新容顏,讓杰森愛不釋手。有那樣純的心,才有可能會有這樣單純的美麗容顏。
“今天,如果換成是我——”一抹精光劃亮了他藍色的眼。“你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的,對不對?”如果現在,她都能如此大方,不記前嫌的為莎麗求情;那,即將成為她丈夫的自己,理當也享有這項權利才對。
“你?”緊擰柳眉,荳可直盯看著他。為什麽他要問這樣難的問題?
他的問題,難倒了她。
看一眼腳邊,扯了扯鏈子,羅斯不確定的轉頭再問道。
“先生,你真的決定要?”類似的話,他已經問了不下五次。
“有問題嗎?”站離羅斯約有十步距離,杰森雙手環胸,睨眼看他。
“不討厭是一回事,但養來玩……總是不太好吧?”羅斯想勸他打消主意。
“有什麽不太好?荳可喜歡就好。”
“但是——”
“但是?你到底有什麽好但是的?不過就是養條狗嘛!”杰森口氣已經顯得相當不耐煩。
他惡瞪羅斯腳旁的狼犬一眼。
他以為他想養嗎?他以為他喜歡嗎?不!他一點也不想,一點也不喜歡。
但是,它是荳可指定要的結婚禮物,他又能如何?他也是滿心不願意,在他眼底,鑽石黃金遠比它可愛太多了!
“但是先生……”
突然,前方一聲興奮叫喚,打斷了羅斯未完的話。
“杰森——”才走出大廳,荳可就因看見黑爵士,而瞠大眼。“黑爵士?!”
“汪!汪!汪!”見到熟悉身影,黑爵士倏地站起,精神抖擻咧嘴吠叫,強拖著羅斯,奮力沖向前。“啊——”羅斯狼狽地想扯住狼犬的項圈鏈子。
轉身見到荳可綻笑顏,朝他飛奔而來,杰森張開雙手,笑揚眉眼攬她進懷。
“你真的把黑爵士弄來了!”清亮眼瞳,閃耀著興奮光采。退去失敗的陰霾心情,荳可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從前快樂的日子。
在她希望每人都有第二次機會的堅持下,杰森只索回優士德頒與莎麗的獎牌與獎金,而法蘭也答應讓莎麗以私人理由,自動退出國家代表隊。
至於莎麗的百萬美金違約金,在律師見證,與契約制定下,將由杰森藝為代償,但前提是她必須遠離法國,另尋出路。
杰森給莎麗十年時間,清償完所有款項,且每月收取她高額利息。
雖然這樣的懲罰,還是有些重,但已經遠比法蘭直接往上呈報事實,杰森欲毀她名譽斷她後路的懲罰,要來得輕許多。
她相信,只要莎麗有心在滑冰界發展,這就是莎麗的第二次機會。
而她——想起之前法蘭誇獎她進步的事,荳可笑得更開心。
法蘭說她滑冰技巧近日精進不少,已經又為她報名半年後,在加拿大舉行的楓葉杯滑冰賽。
“你都開口說要它了,我能不為你辦到嗎?”看她笑得這樣開心,杰森總算是覺得有些值得。
“謝謝你。”荳可歡喜地攬住他手臂。
“夫人,你這狗兒精神真好。”教狼狗給拖到荳可身邊的羅斯,一邊擦汗,一邊不忘討好地說道。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夫人二字已經喊的十分順口,而在耳濡目染情況下,豪宅所有員工,也都跟著一起喊,讓荳可已由初時的不適應,聽到目前已經習慣。
“黑爵士就是愛玩。”轉看另一邊的羅斯,荳可笑著接過他手上鏈子。
見她拉過狠犬,杰森臉色一變。
他想抽回讓荳可挽住的手臂,也想拉出兩人的距離,但是——
“我們帶黑爵士到海邊走走,好不好?”仰起笑顏,她滿心期待。
“這——”杰森猶豫。
“你很忙嗎?”頓時,她苦著一張小臉。
“是還好。”他道。
偏著頭,她看著他。她記起剛認識時,杰森即言明拒絕她想帶黑爵士一塊出游的提議。
“你還是不喜歡黑爵士嗎?”
“無所謂,你喜歡就好。”順著她的髮,杰森笑笑說道。
“你總是對我這樣好。”放開黑爵士的鏈子,她兩手緊緊地攬住懷中手臂,笑得嬌俏可人。
見她嬌美笑顏,杰森知道自己捨不得讓她失望。
微歎了口氣,他抽回手臂,笑擁她一同走向通往下方沙灘的小路。
“走吧,到海邊走走。”
沿著小小階梯,兩人一犬先後踏上暖暖細沙。
深吸一口帶有暖暖海洋味道的微風,荳可任由一頭長髮隨風亂揚。
見黑爵士扔下她,想獨自玩耍去,洛荳可頓時心有不甘地想追上前去。
“杰森快點——”止住前奔的步子,她轉回身,笑著對還在後面慢慢走的杰森揮手。
見他笑點頭,荳可即接起裙擺,快步向前跑去。只是,腳上白色的涼鞋,總因浸入沙石里,而教她速度受限。彎下身,她解開涼鞋上的暗扣。
裸足踩上白細星砂的觸感,教荳可忍不住閉上雙眸,張揚雙手,似懷抱有世間一切般的呼出一聲完美。
張開雙眼,荳可因見到一白色海鳥,自藍天疾速俯沖海面,劃下一道白色光芒,而定了眼,也靜了心。
漫步走到她身邊,靜看她凝神模樣,杰森知道她十分珍惜現有的一切。
抬手攬上她的肩,他與她相視而笑,繼而凝眼直視這一片藍天、海洋與沙灘交錯的天然美景。
與她在一起,似乎不需過多的言語表示,他也能感受到一種無形情意的交流。
即使只是一抹笑、一個眼神,他也能因她的存在,而感覺到一種源源不斷,來自心底的溫柔。
凝望他立體側顏,荳可因此刻甜蜜的感覺,抿唇微笑。
他總知道,如何用心來把她愛。只是——
“杰森?”荳可想到前不久,和羅斯無意中所聊到的事。
“嗯?”他轉過頭。
“你會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很無趣?”
“無趣?”他一笑,繼而說道:“當然不會。”
“但是我聽羅斯說,你以前的女朋友,都很漂亮也聰明。”她有種危機意識。“如果你娶的是她們,那對你一定會很有幫助。”
“那他有沒告訴過你,我對她們都很不耐煩?”他笑著問。
“這——”荳可一愣。
“我不喜歡自以為聰明的女人,也不喜歡攻於心計的女人,就喜歡——”杰森笑低下頭,輕聲說著:“就喜歡像你這樣單純的。”
“真的?”黑色瞳眸,閃閃發光。
“所以,不管你從羅斯那里聽到什麽,也不管我以前日子過得有多荒唐,你要記住,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他溫柔笑說,心里卻想著,該如何警告羅斯閉嘴。
“嗯。”她點頭。
“也許有人會覺得我們的相處模式太過單調,但是你要知道,能擁有一份恆久的感情,才是最教人欣羨的。”
“嗯,知道了。”他的話,輕易解除了荳可心中疑慮。
因為,她就喜歡這樣單純的生活。沒有太大的起伏,有的就只是涓滴直流的窩心。她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她想,或許這就是愛了,所以她才會希望,能永遠和杰森在一起。依偎著他溫暖胸懷,荳可甜蜜輕笑。
也許與杰森之間的感情,沒有濃情熾愛,但這樣平順的感情,真的教她萬分珍惜。忽地——
“啊!”來自身後的一個撞力,教荳可步子一跪,發出一聲驚叫。
擔心會連累杰森,她反應極快,身一側,即出手推開他。
只是,容不得她的推離,杰森出手摟住她莫名向前倒去的身子,卻也因背後突來的沖力,被撞向前。
借用力道,他將荳可攬入懷中,翻身一轉——
碰的一聲,他以背著地,及時護住兩人。回過神,他臉龐緊繃,看向方才沖力方向。
盯看前面倒地不起的兩人,黑爵士頓覺無趣的甩甩尾巴,自個兒奔向前方追逐海浪。
“好痛。”荳可痛捂撞上他胸膛的鼻尖。
一聲喊疼,得到杰森所有的注意力。
“真的很痛嗎?”他細看著荳可已經撞紅的鼻頭。
“嗯……”她痛得眼眶含淚。
“可惡的死狗!”杰森怒容滿面地翻站起身,眼看著就要沖向前去。
“不痛!我不痛了!”一聲咒罵,嚇得還坐在地上的荳可,急伸出手扯住他。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7:43
頓時——
碰的一聲,杰森再次摔倒。
“呃?”看著眼前一臉驚愣的酷顏,再看向自己緊扯住他的手,洛荳可連忙放開手。
“你——”拍掉鼻尖上的海沙,一道道冷氣自他鼻孔猛噴出。
“對……對不起,一時失手。”洛荳可一臉尷尬,聰明地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
“是嗎?”他咬牙道。
似發現荳可的無心之過,黑爵士突然奔向杰森,伸出長長的舌頭直舔著他的臉。
“滾開!快滾開!”突遭狼狗舔舐的杰森,瞠大眼,一邊不住地以手隔開它。
“杰森,黑爵士真的很喜歡你,還幫你洗臉。”荳可在一旁討好說道。
“快叫它滾開!口水那麽多,惡心死了!”杰森氣得叫道。“再不叫它滾,我就把它送回去!”他覺得全身開始不對勁了。
“好好好!你別生氣,別生氣!”他的威脅,對荳可起了效用。“黑爵士,快點過來。”
聽見荳可的叫喚,黑爵士又舔了杰森兩三下,才往她奔去。
“汪!汪!汪!”繞著她的四周轉幾圈,黑爵士使勁的想把她推往海水間。
那讓艷陽照得閃亮亮的海水,遠比白沙還要來得引它注意。
“啊!黑爵士!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啦……黑爵士——”被狼犬一再往前推去的荳可,直笑著轉身,想閃開它的舉動。
像是抗議無效,荳可依然被動的被推向前面幾步遠的海水處。
“衣服會弄髒的……黑爵士——”她笑著拉高裙擺,以免弄濕。只是,她裙角才撩高一些,黑爵士即撲向海水,弄得一身濕,又奔回她眼前。
黑溜溜的圓眼,直盯看著高高在上的荳可。它搖擺著尾巴。
“黑爵士?”它的悶不吭聲,教荳可擔心。
才俯下身,想探看它是否被海水中的異物弄傷,荳可就因它猛甩身子,而向後跌坐白沙上。
啪啪啪,一陣水花濺得荳可連忙抬手捂住臉。
“啊!死黑爵士!”洛荳可尖聲笑罵著。
“汪!汪!汪!”見她遮臉模樣,黑爵士興奮朝她咧嘴猛吠。
再走近她,黑爵士忽然背轉過身,後肢快速朝荳可,耙踢有著暖暖溫度的白細海沙。
“黑爵士,你在做什麽!”她一邊叫,一邊往杰森身邊爬過去,想避開狼犬的踢沙襲擊。
只是,被濺濕的連身洋裝,還是遭到海沙的粘附。她抬手想拍掉臉上泥沙,但不用看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是越擦越髒。
“氣死人了!”撩開遮住視線的亂髮,荳可一身狼狽撲向它,想好好教訓它。
看看自己,再看看從後面爬出來的荳可,杰森笑得前俯後仰。
“哈哈哈……你現在的樣子,好慘!”
荳可驚訝回過頭。那爽朗的笑聲,是她從未聽過的。
放聲大笑的俊顏,猶如金色陽光般的耀眼。抬手遮住頂上陽光,荳可一臉怔愣的直盯著杰森看。
感受到來自她的緊盯凝視,他笑聲頓停。她那十分意外的表情,教杰森懷疑自己剛才可能笑得太誇張了。
只是,曾幾何時,他能笑得這樣開懷而盡情?
“怎不笑了?你笑的樣子好帥!”放棄訓狗的念頭,荳可跪坐到他面前,一雙黑瞳直盯著他。
“我知道。”伸手攬過她,坐到自己的身邊,杰森毫不謙虛的接受她的贊美。
“你說這樣會不會太便宜我了?你人帥又有錢有勢,讓你娶我,好像有點委屈。”她試探道。
“那如果我說,當初我是有目的接近你,你會不會生氣?”他不答反問。
“目的?什麽目的?”荳可微怔。為什麽他最近總問一些莫名的問題?
看她仍毫不知情的模樣,有那麽一瞬間,杰森極想坦白告訴她,她曾是他與文斯之間的游戲人選。
只是,在一切仍未成定局的情況下,他實在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再說,那事又不重要,他也沒有非說不可的必要。
“沒什麽。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會不會緊張?”笑點她沾有海沙的鼻尖,他轉移話題。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但是——”躺進他懷里,荳可笑著閉上雙眼,“你總能給我一種安全感。”
對他,她有十足的信任。
那將自己的一生,交到自己所信任的男人手上,又有什麽好緊張的呢?
張開眼眸,她見到他眼底的溫柔。輕輕地,她微揚唇角,笑出一抹柔媚。
俯低下頭,杰森想吻上她微傲的唇,但是——
突然疾甩而來的海水及海沙,教兩人一愣。
荳可急忙翻坐起,躲到杰森的背後,拿他當擋箭牌。
“黑爵士,又是你!”荳可氣壞了。氣鼓兩頰,她拄地站起。
“可惡!我要把它給宰了!”杰森已經沖動站起。
“汪!”一見兩人同時惡臉相向,狼犬步步後退,神情警戒地盯著兩人。
退到一定距離,黑爵士迅速竄逃。
“呃?”宰?荳可又被嚇到了。
急奔向前,她張開雙臂,擋在杰森面前。
“杰森,沒那麽嚴重的,黑爵士只是比較愛玩而已,你不要……”
“愛玩?它連我都敢玩?可惡!”荳可的話,教他是越想越生氣。
一個轉身跨步,他越過荳可,疾步沖向前,誓言逮住那只討人厭的狼犬。
“杰森!不要啦!不要這樣啦!”撩起裙擺,荳可一臉慌張地跟上去。
看到杰森今天肯應她要求,將黑爵士弄回家,她心底真有說不出的感動,也以為他並沒像羅斯說的那樣討厭狗。但是現在——
“杰森,黑爵士,別這樣啦……”奔上前,她急得想分開人與狗。
雖然受過訓練的黑爵士,不會因貪玩而咬傷杰森,但是,看一眼似已經氣昏頭的杰森,她真的好擔心,黑爵士日後在這宅里的安危。
洗去一身泥沙與疲累,杰森身穿浴袍,伫立在寬大的陽台上。
俯看剛讓羅斯一群人,累翻天幫忙洗淨身子,此刻正趴臥在庭園一角的黑爵士,他揚唇一笑。
他從不知道人跟狗之間,也可以借由纏斗來改善彼此之間的關係。
尤其他還發現,剛才除了臉上沾滿黑爵士的口水,與身上多處不甚清晰的齒痕及泥沙外,他沒有一點其他外傷。
甚至連他對狗身上味道的過敏情況,也已經有明顯改善。
“杰森——”拿著羅斯給她的藥瓶,荳可直奔上樓找他。
她想,方才要不是他身上起疹子,恐怕他到現都還不放過黑爵士吧。
想起杰森方才因紅疹發癢,氣急敗壞的模樣,荳可忍不住偷笑一聲。
“羅斯呢?”看到她手中的藥瓶,杰森一愣。
“羅斯說他很忙,所以就請我來幫忙。”她笑著走向前。
“這——”他猶豫一下。“不用了,這次沒以前嚴重,疹子淡了很多。”
“那怎麽可以?羅斯說你疹子若沒消退,會很難入眠,隔天脾氣就會不大好。”荳可搖頭道。“我可不想明天被人怨。”
“那我自己來。”他想拿過她手中藥瓶。
“為什麽不讓我幫你上藥?是會傳染嗎?”她不解。
“是不會傳染,但你真要幫我?”他擰緊眉。
“有問題嗎?”荳可一臉狐疑,看著他臉上的斑斑紅點。不過就是在疹子上抹藥嘛,他干嗎一副嚴重模樣?
凝看她眼底的單純,杰森知道羅斯只是將藥塞給荳可,並沒有多做說明。
“為什麽這樣看我?”她偏過頭,不解他眼底的異樣光芒。
“沒為什麽。”太過靠近的距離,讓他輕易聞到荳可沐浴後的淡淡清香,他心底有股躁動。
“你好香。”抬起她的下颌,他輕吻她微揚的唇角。
“好了,你別玩了。”紅著臉,荳可打開手中藥瓶,沾了少許散有清涼薄荷味的藥霜,塗抹他臉頰上已經褪成淡紅的疹子。
抹上藥霜的清涼感,教杰森感覺舒服。
不再拒絕她的幫忙,杰森唇噙笑意,站立原地,看她認真而專注地,為他臉上、頸子上、手腕上的疹子塗上一抹冰涼。
只是,表面上的清涼感,卻敵不過因她手來回輕揉,而在心底所激起的陣陣熱潮。藍色眼眸漸染情欲。
“好了。”她笑著,就要阖上瓶蓋。
“還沒。”止住她蓋瓶動作,杰森轉過身,拉她走向一旁大床。
在荳可還未會意過來前,他背對她解開浴袍系帶,脫去身上惟一的蔽體衣物。
毫無遮蔽的光裸背影,教荳可看傻了眼。
如硬牆般挺立眼前的身影,在斜射入室的落日光芒映照下,顯得俊偉而撩人心思。
順著他寬闊雙肩,斜削而下的緊腰窄臀,精壯結實的雙腿,洛荳可看得臉頰發燙,口水猛咽。
回過頭,他注意到她的異樣。
“別看傻了,是你自己說要幫我的,來吧。”像沒事般,他趴身上床。
“這……”她手在抖,腳在抖,心也在抖。
“快點。”他轉過頭,催促她。
“是……是……”再次吞下口水,她鼓起勇氣靠近床邊。
“都要結婚了,還這麽容易臉紅?那以後怎麽辦?”等不到她動手,杰森瞟眼看向滿臉通紅的她。“我……我……”看著杰森趴躺在大床上的強健體格,她腦子里掙是混亂,根本不知該從哪里開始塗起。沾有藥霜的手,直抖著。
“我幫你。”杰森拉下她右手,直接覆上自己的腰背。
熨燙著她手心的體溫,教荳可眨了眨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只要一聞到狗味,就會過敏,醫師說是心理因素造成。”放開她的手,杰森雙手交握枕頭上,談起自己對狗的異常反應。
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緩和了荳可的緊張情緒。深吸口氣,她將藥瓶放到床頭上,動作輕柔的將手上藥膏,轉塗抹到他腰背上。
“嗯——”她的撫揉,教杰森全身僵住。
“怎不說話了?”她需要他的聲音,來安撫自己狂亂的心。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文斯嗎?他……”強抑體下的激動,他嗓音嘎啞。
鬆了口氣,荳可放大膽子,放任雙手不斷將藥膏往他肩膀處抹去。她想盡快完成手中動作。
加快速度,她在目光所及的淡色疹子全抹上藥,就連他修長精壯的雙腿,與高起的臀部,她也盡責的快速抹過。她臉龐泛紅,額際泛有絲絲薄汗。
來自藥膏的冰涼,與她手的溫熱,杰森不知自己是何時鬆懈下心情,專心享受著她雙手的溫柔撫觸。
“好了。”她抽取床頭面紙,擦拭雙手。
“你休息,我出去了。”拿起床頭上的藥瓶,洛荳可想盡速遠離他這熱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房間。失去她溫柔雙手的輕撫,杰森心情顯得有些急躁。
“等一下!”他翻坐起身,伸出手扯住她,眼底有著情欲。
“你——”他的裸身相對,教荳可瞪大眼。她勉強的將視線定在他臉上。
“你不能這樣就拋下我。”低啞的嗓音,有著專制與霸道。
不能?瞪大雙眼,洛荳可緊盯他的眼看,卻又不自覺的將視線飄向他胯間。
要命!看過的A片也沒它這麽誇張。才穩下被嚇到的情緒,荳可不禁嘀咕在心里。
荳可怪異表情,教杰森高揚眉梢。因為他看出她並不是害怕,但也不是喜歡,倒像是不滿。
不滿?頓時,杰森擰緊了眉。
“你有意見?”
“意見?我哪敢。”被看穿心底想法,荳可尷尬笑道。
“沒有嗎?”杰森動手將她扯進懷里,唇噙邪意。
“我……”避開他怪異的眼神,荳可急得想逃出他的懷抱。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8:02
第十章
她的慌張模樣,完全落入杰森眼里。順過她及肩黑髮,他輕撫著她的背脊,湊進她耳畔,吸聞著記憶中的淡淡清香。
“還不習慣我嗎?”帶有誘惑的低沉嗓音,自她耳旁響起。
“我……”荳可不自在的動著身子。
“我想,我們就要結婚了,你應該不會……”他輕吻她的唇。
“杰……杰森?”那突然撫上她身的大手,帶給她極大威脅感。
“嗯?”以唇誘吻她的唇,杰森放任大手順著她的背,下滑至她臀間。
微抱起她嬌小身子,他轉了個方向,平放下她,以身覆上她嬌柔身軀。
“杰森!”荳可羞極了,想自他身下逃開。
“我好難過。”
“杰——”荳可心慌意亂。
感受到她心底的緊張情緒,杰森深吸一口氣,緩下自己的沖動。
吻著她白皙頸項,輕含她細嫩耳垂,他雙手溫柔地順著她一身粉藍衫裙,上下輕柔順撫。他的溫柔,平撫下荳可心底的慌亂。
透過他溫熱大掌來回游移,荳可因心底一股新生的燥熱,閉眼微仰起頭。陌生的緊密接觸,教洛荳可呼吸急促。她知道自己該推開他,但是——
“嗯——”緊閉的唇,逸出一聲嬌吟。
來自耳畔的一聲低吟,教他唇角微揚。未識情欲的荳可,輕易就讓他給點燃欲火了。
唇噙笑意,他舔吻她的唇,執意以舌挑開她緊閉的唇,竄入其中。
他不斷地吸吮她,也一再地以唇舌攻掠她微弱的意志,迷惑她的心神。
他也從沒想過,自己竟能在荳可身上,得到如此激烈狂猛的情欲感受。
在這只有他與她的世界里,他似乎就要失控——
接到羅斯電話,通知訂做的結婚禮服已經送到,杰森看了眼腕表,知道距離文斯到公司找他,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立即抽空趕回家。
他想盡快看到他的小新娘,穿上婚紗時的俏模樣。興奮的心情,讓杰森一路狂速飙車回家。
帶著羅斯轉交給他的婚紗禮盒,他走上樓來到左側兩人共用的大房室。
推門進入,幽靜的室內,有著最宜人的室溫,感覺清涼而舒適。
走向位房室內側一張柔軟大床,抬眼看看窗外烈陽,再瞧瞧躺睡於床的她,杰森頓時笑搖了頭,將手中禮盒放至床尾處。
“該起床了。”站在床邊,他拉了拉荳可緊抓在手里的被單。
溫柔藍眸,噙笑看著床上微微掙扎的她。
近來,她似乎越來越貪睡了。除了同房的前幾天,她會因他的蘇醒,而自動清醒過來,也陪他一塊用早餐外,日子一久,她就越來越嗜睡了。
是他累壞了她嗎?杰森有些不確定。因為即使每夜擾她睡眠,他依然覺得自己精神極好,心情也極佳。何況,她每天的午睡,都能睡到他下班。
都多睡了他那麽多時間了,現還在睡?寵溺笑意緩緩染上他溫柔的眼。
“荳可——”他扯動被單。
“嗯……”翻了個身背對他,她再睡。
是錯覺嗎?看著睡躺在他床上的黑髮紅顏,有那麽一瞬間,杰森有了迷惑。
為什麽這些日子以來,他總覺得她變得有魅力,也更美了?
褪去以往眾人所知道的清純,卻多了幾許嬌媚。
抬手撩過散於她酡紅臉龐的髮絲,他以指腹感受著,她柔嫩似水的肌膚觸感。唇抿笑意,杰森俯身輕吻她豐潤卻緊閉的唇。
不管是不是錯覺,單純清新也好,美麗柔媚也好,他知道荳可將永遠屬於自己。因為他們的婚期,就近在眼前了。
“快起床。”俯下身,杰森在她耳畔低聲說著。
“不要!”睡意極濃的她,拉起被單,蒙住頭,想繼續睡。
“快起來試穿婚紗——”他扯動她身上薄被。
婚紗?她猛地睜開雙眼,睡意盡失。
“快點。”輕吻她的唇,杰森笑指床尾處的大型粉色禮盒。“婚紗在那。”
“婚紗?我沒聽錯?”她急坐起身。
“快去穿上,讓我瞧瞧。”走向陽台,推開落地窗,他笑著回身催促。“等一下我還得趕回公司——”
話未說完,杰森就因聽見一聲喇叭,訝然轉頭看向樓下庭園,身倚黑色賓士,朝他招手的男人。文斯?定眼一看,杰森揚了眉。
“梳洗一下,待會先下樓來,我介紹文斯和你認識。”
走下陽台,他笑看正一臉興奮,跪坐床上,想解開禮盒上粉色緞帶的荳可。
“文斯?文斯•柯斯納嗎?他這麽早來參加我們的婚宴?”停下手中的動作,她側仰容顏,眼底有著驚奇。
記憶中,杰森偶爾會提起他的德國友人,也是優士德大賽創辦者之一的文斯。
“除了來參加我們的婚宴外,我和他還有一些合約問題要談。”杰森笑說道。
“他會住這里嗎?要不要幫他準備房間?”她笑著問道。
“不用了,除了他德國的家之外,在外面他一向習慣住飯店。”他行至床邊。
“嗯。”她甜笑點頭,注意力重新回到手中婚紗禮盒。她想看看杰森到底為她選送了什麽樣式的婚紗。
“別忘了,我在樓下大廳等你。”看到她的注意力,又讓婚紗禮盒給搶了去,杰森笑抬手揉亂她的髮。
“嗯。”荳可仰顏對他一笑。
一見杰森離去,荳可即想繼續解開禮盒緞帶。她想先看婚紗,但杰森卻希望她先下樓,想介紹文斯讓她認識。
看向被他帶上的房門,再瞧瞧手中的粉色緞帶,荳可立刻翻下床,奔往一邊專屬浴室。
穩坐大廳單人沙發上,喝著羅斯請人奉上的冷飲,文斯•柯斯納瞟眼望向前方正朝他走來的杰森。
“不是約在公司嗎?怎跑來了?”
“沒辦法,太閒了。提早到你公司,秘書卻說你有事趕回家;所以來看看,是不是出了問題,看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放下手中飲品,他笑看杰森的眼。
“幫忙?”杰森微揚眼。
“先生——”羅斯為他端來冷飲。
“謝謝。等一下荳可會下來,你先請人幫她打杯蘋果汁。”他伸手接過。
“是。”羅斯轉身,快步走往廚房交代。
“你真的想娶洛荳可?”訝異他對洛荳可的注意,文斯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看他一眼,杰森將手中冷飲,一飲而盡。不知為什麽,他突然覺得,文斯的到訪時機不太對。不自覺的,他轉頭望向二樓。
放下杯子,壓下心底的怪異感覺,他決定以靜制動。放鬆有些緊繃的心情,他拿起茶幾上煙盒里的煙。
“說真的,聽到你要結婚的消息,還真教我有些吃驚,尤其——”注意到他的沉默,文斯一點也不以為意。
他拿起煙盒旁的打火機,傾身向前,噙笑為他燃煙。
“尤其?”他語中含義,教杰森眉稍微挑。
“尤其結婚對象,還是我們的游戲棋子。”話聲才落,文斯已笑開顏。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杰森微擰眉,想將游戲話題就此打住。“有關合約中的問題,我想——”頓地,杰森臉色突然一變。
因為他發現,即使談的是合約,他仍無法切斷與游戲棋子相關的話題;因為,目前兩大集團積極參與的合約,就是當初的游戲賭注。
“合約?我看你這次真的是賺翻了,不僅拿到我的合約,就連棋子也讓你一口吞下。”文斯打趣道。
杰森擰眉不語。
“要不是之前你揪出莎麗•福特,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和洛荳可申通好,故意來坑我。”
想到意外輸掉合約的事,文斯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都說那是過去的事——”他酷顏緊繃。
“就是知道這是過去的事,也是過去的游戲,你和她的婚事,才會教我覺得奇怪。”文斯看他一眼。
“有什麽好奇怪。”
“不奇怪嗎?以往的游戲,都是玩過就算了,但這次,你居然……”突然,一個想法竄進他的腦子。“你是因為內疚想補償她,所以向她求婚?”
他意外記起之前,提出這游戲時,杰森的猶豫態度。
“你!”他神情訝然。
“果然!你果然是因內疚想補償她,才向她求婚的!”一見杰森驚訝表情,文斯更加確定心底猜測。頓時,他大笑出聲,“天呀!你何時變得這麽有良心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嘛!哈——”
“笑夠了沒!”入耳的笑聲,在杰森聽來猶如一記諷刺。
“生氣了?”看出他心情不佳,文斯強忍笑意。“要氣也不該找我出氣嘛!”
“我不想再——”他語氣不耐。
猜出杰森當初的求婚主因,文斯樂得忽略他難看的臉色。
“既然她摔掉金牌,已經確定不關你的事,甩掉她,不就好了,干嗎給自己找氣受?”誤以為他的怒氣,是來自於與洛荳可的婚約束縛,文斯嗤笑一聲。
“你!”他憤地站起。“我不想再提這件事!”
“咦?”杰森的態度,教文斯一愣。“你不想解決這事嗎?你真想娶她?”
看著滿臉怒容的他,文斯突然感覺到,這婚約似乎不如他所想的,只為內疚補償而存在。
再說,以他對杰森多年的認識,他可也不認為,杰森會只為補償一事而結婚。只是,若不是這原因,他又為何興起結婚念頭?文斯微眯雙眼,直視上方怒顏。
突然——
“夫人,你的蘋果汁已經準備好了。”
剛走進大廳的羅斯,一見前方二樓欄桿處身影,立即高舉手中托盤,笑得一臉討好樣。只是——他打斷了什麽嗎?頓時靜寂空間,教羅斯不自覺轉看,前方神情愕然的主子。
及肩黑髮下的潔淨容顏,神情愣然。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聽了多久,又聽了多少;但在這一刻,她只想努力維持臉上甜美笑容,只想當這一切她都不曾聽見。
眨了眨眼,她看著杰森遣走羅斯,送走文斯,轉眼間,挑高的空間里,就只聽聞牆上掛鐘,垂擺計時的當當聲響。
“杰——”才開口想喚他的名,才凝進他轉身對她的清藍眼眸,泛染上她眼瞳的清清淚水,就似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直落……
杰森希望她什麽也沒聽到。但滑下她臉龐的淚水,卻明白告訴他,他希望落空。他緊擰眉。
“他……他說的都是真的?”她聲音哽咽。“你希望我摔掉金牌?我只是你的游戲?你們剛說的合約,是我的失敗,替你換來的?”淒幽眼瞳,含怨凝他。
“荳可,聽我說——”杰森想為自己解釋。但,一時之間,他卻不知該如何完全否認自己的過往行為。
強忍淚意,荳可知道在經歷失去金牌,與莎麗事件之後,她有足夠的堅強意志,聽取杰森給予她的任何解釋。
她等著杰森給她一個解釋,甚至是最完美的說法。但是,她等不到,她一直等不到。
“你不是要我聽你說,現在你怎麽不說了?”等不到想要的解釋,荳可抬手猛拭不斷滑下臉龐的淚水。“你說啊!”他的沉默態度,教荳可哽聲道。
“這——”杰森緊擰眉。他想盡快安撫下荳可的情緒,但他擔心,實話會教事情更難以收場。他猶豫。
“就像他說的,結婚只是你對我的內疚補償?”見他不說,她噙淚直問。
想起之前杰森對她的溫柔與體貼,她真的不相信那全是他偽裝出來的。
但是,看著她的沉默,他凝於臉龐的心虛與猶豫,荳可卻一再地發現傷人的事實。
“你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向我求婚?”她哽咽泣問。
她不想失去他,她只想杰森坦白告訴她全部事實,她只想盡快弄清這一切,但他為什麽不說話、不解釋?
“到底是不是?你到底說不說?”她倏握雙拳,泣聲叫道。
面對文斯無意的破壞,他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滿腹怨氣卻無處可洩,紊亂的腦子與心緒,教他根本無法思考。
但,面對荳可情緒激動的質問聲,他——惱羞成怒!
“是!當初的求婚,是我對你的內疚補償,當初我是希望你摔掉金牌,當初你是我的游戲棋子,當初是你的失敗,為我贏到百萬合約!”頓時,一句句的傷人實情,自他口中沖動吼出。
想想,他杰森•格林頓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居然得這樣容忍她的質問?!
“如何?我這樣的回答,有沒有讓你滿意?有沒有說到你想聽的事實?如果有,那很好,恭喜你如願。但是——”他憤握雙拳。
他氣自己的無話可說,也氣她的自找麻煩,但他更惱這一切都是事實,教他無法辯駁,無法否認當初的一切。
他知道荳可思想單純,只要自己多說幾句話好話,就可以哄她、騙她,但,他不屑說謊!
“你給我搞清楚點!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你不要給我翻舊賬!”他憤言警告。
“你!”他突來的憤怒言語,教洛荳可睜大淚眼。
做錯事的人是他,那他怎還可以這樣凶她?!
頓然被清空腦子,荳可霎時無法思考,只能噙淚愣望站挺於大廳中,全身緊繃,與她怒顏相向的男人。
見荳可一臉驚愣模樣,杰森以為自己的出言警告,已經得到效果。頓時,他有些滿意,也有些得意。
早知道事情可以這樣簡單解決,之前,他就不必太擔心她的反應,生恐兩人感情會因此而毀於一旦。以前,他真的是想太多了。
鬆懈下許久以來,緊繃於心的擔心,杰森軟化了態度。畢竟,他還是十分清楚,荳可的情緒反應沒錯,錯的是自己。
“再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而翻舊賬實在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你……”緩下有些激動的心情,杰森終於重拾冷靜,想好好與她相談。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教荳可給硬生生截斷——
“翻舊賬?”沖進腦海的三字,沖散了她難過情緒,卻助燃她心底跳躍躥動的憤怒火焰。“
我甚至連何時有這舊賬都不知道,你就這樣凶我?!”
“這!”他愕然驚望似教心底怒焰,染紅臉龐的黑髮容顏。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非但沒認錯,還對我大小聲?”她眼中閃閃淚光,再度威脅著要決堤。
“荳可!”杰森發覺自己似乎得意的太早了。
“以前你一直告訴我,不要隨便相信人;也一直告訴我,對我好的人,不一定是出自於真心,真是謝謝你的提醒跟警告!但我從沒想到,你指的竟是你自己!”
她氣紅了眼。不知怎地,一見荳可忽然轉變的態度,杰森感到一絲不安。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我們不要再提了,好嗎?”他急步上樓,來到她身邊。
她氣轉過身,不理他。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跟文斯玩那種游戲。”杰森急急說道。
曾幾何時,他有過這樣心慌的時候?他問自己,但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荳可,別生氣了,好嗎?”
他知道自己又開始擔心,也害怕她的反應,但為什麽要擔心,為什麽要害怕,他不知道。“荳可?”
他急切呼喚的心急模樣,緩緩退去了她心底怨意,也緩熄了她心中怒火。
她明顯感受到杰森在意她的感覺,重視她的存在,更珍惜與她之間的感情。只是,緊抿的雙唇,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仰望進他焦慮眼眸,一咬唇,荳可突然出手推開他,快步往房里走。
緊跟著她,杰森想盡一切辦法,安撫她的情緒。
只是,碰的一聲!荳可反手關上房門,拒絕他跟隨進入。
“荳可!荳可?”被隔絕在房門外的杰森,一臉驚急地猛敲房門。
厚實門牆擋去門外聲聲呼喚,卻擋不住她又決然潰堤的淚水。
這婚姻是杰森給她的內疚補償。縱然不捨,縱然心痛,縱然難過,她還是不想杰森將來後悔,也拒絕杰森因內疚,而提出的婚姻。她——
必須還給杰森一次選擇機會。
才將羅斯電話轉進總裁辦公室,瑪莉蓮立即聽到一聲驚吼:
“你說什麽!”砰的一聲,他拍桌站起。
震於羅斯急電通知,荳可要回台灣的消息,杰森驚瞪大眼。
事情有這樣糟嗎?
他以為就算這兩三天,荳可不再願意接受他的親近,但只要她在他身邊,只要時間一久,他相信荳可一定會原諒他以往的過錯。但是現在……
她怎可以趁他不在的時候,收拾行李就想走人?就算她想走,那也得看他願不願意放人。
“先生,現在怎麽辦?”羅斯急問著。
怎麽辦?他能怎麽辦?
喀的一聲,杰森憤而掛斷電話,將自己摔進座椅內。
要走,就讓她走好了!這世上多的是女人願意嫁他!多她一個,他無所謂;少她一個,他也不會有感覺!
頓時,他心中怒火憤燃上身。
他好話都說盡了,她還給他拿喬!
猛地,他自座椅站起,轉向身後落地窗。瞪看窗外藍天,杰森因心底有著難以平撫的怒氣,而臉色難看。
她以為他稀罕她?她以為他沒她會死嗎?他都上過她了,她以為他還會珍惜、疼惜她,還會視她如珍寶?哼!
沒腦子!愚蠢!笨蛋一個!她也不想想能嫁給他,是她的福氣,現在婚期就近在眼前了,她居然還給他逃回台灣?真是笑死人了!
她難道忘了她爸媽,巴不得她嫁得越遠越好嗎?現在她回去,誰理她呀!
伸手拉來座椅,杰森想坐下,但身一轉,他卻不自覺的開始繞著辦公桌走動,嘴里念念有辭。
單純單蠢,她簡直就是單細胞沒腦子的愚蠢生物!只是……
頓地,杰森突然停住急步行走的腳步,愣望前方。
只是為什麽,他現在心情會這樣糟?為什麽聽到她丟下他,回台灣的消息,會讓他這樣坐立難安?
他當初不就是因為內疚,而娶她的嗎?那他可以當這次,是荳可自願給他再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可以就此與她一刀兩斷,他可以再過快樂的單身生活,他可以再享受眾多女人的投懷送抱。那,他為何會覺得少了她,他的生活將沉入一片黑暗?若沒她的陪伴,他也將不再快樂?
霎時,未知的答案,教杰森心情紛亂不已。
只是,就算心底情緒再煩、再亂,他還是知道自己必須找她回來。因為——
他不想失去她。
連打幾通聯絡電話之後,杰森急沖出辦公室。他一邊命瑪莉蓮通知司機,將車開到公司門前待命,一邊快步走往專用電梯。
才下樓,走出公司大門,杰森即坐進司機早已為他打開的房車後座。他一路上惡聲催促司機超速、搶道、闖紅燈。
經過漫長時間,房車才駛進機場暫停車道,杰森即自行打開車門,沖進出境大廳,趕往航辦公室。
“格林頓先生。”一見他出現,J航副總立即臉色難堪地迎上前。
“有攔到嗎?”除去客套問候,杰森只想知道荳可現在人在何處。
“沒……沒有……”
“怎麽可能?”他吼道。
“旅客名單上,真的沒有洛小姐的名字;我們甚至還查了所有航空公司今天所有出境的名單。”副總急道。
“沒有?”杰森有些傻了。“怎會沒有?”
出事了嗎?頓然閃進腦海的想法,教他神情駭然。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3 00:28:17
尾聲
在機場找不到人,杰森立即轉回家。
一下車,他急沖進門。他希望荳可就在家中,哪里也沒去。
“荳可呢?她到底在哪里?”他緊抓住向他跑來的羅斯。
“她——”羅斯話來不及說,就讓他給截斷。
“你說她要回台灣,但是她並沒有在出境名單上,你在耍我?!”緊繃的臉龐,有些嚇人。
“先生,不敢啦,冤枉啦!我——”羅斯大聲喊冤,想告訴他事情經過,但——
“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也不知道,否則……”緊揪他的領子,杰森咬牙警告。
“我……”頓時,羅斯讓他嚇得說不出話來。
“好好一個人,你給我顧到不見,就算拿你十條命來補,也不夠!”失去荳可的消息,讓他心緒慌亂。
回來路上,他曾打電話問法蘭,但法蘭說荳可並沒去找他。
沒回台灣,又沒去找法蘭,那她人現在會是在哪?
雖然她已經獨自在外生活多年,但是……杰森越想越心驚。
“她……她……夫人她……”他口齒不清。
“快說!”他怒吼出聲。
“夫人她就在……就在……”嚇呆了的羅斯,一下指著門外,一下改指二樓方向,一下又指向他身後樓梯。
“荳可到底在哪里?”他狂聲吼道。
“你……你在找我?”
頓時,身後一句怯懦與猶豫,引去杰森所有注意力。他急轉過身。
“荳可!”見到眼前一臉無措,顯得有些驚慌的荳可,他狂怒表情頓時愣住。
反手推開教他緊抓在手里的羅斯,杰森突地踏步上前,張開雙臂,緊緊擁住身前的她。
“天呀!你嚇到我了!你真的嚇到我了。”緊埋首於她頸項間,他語音微顫。
“我……”對他的激動反應,教荳可有些慌亂。
“羅斯說你回台灣,但機場出境資料上卻沒有你的消息。”他緊擁住她。
“我只是到機場給朋友送行,並不是要回台灣,我……”她解釋道。
“但我不知道啊!看不到你在出境名單上,我好擔心你會不會是在路上出了事,好擔心你是不是故意想甩掉我,好擔心你不再理我。”心情的激動,讓他眼眶泛紅。
“先生,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聽錯夫人和朋友的電話交談內容。”聽見主子一連串的擔心,羅斯也因擔心自己前途不保,而趕緊上前自首。
“滾開!”羅斯的介入,教杰森回頭狂吼出聲。
“是是是,我這就滾,我這就滾。”一見主子怒樣,羅斯急忙滾出大廳。
“你別對羅斯這麽凶,很嚇人的。”荳可細聲勸道。
“他活該!他自作自受!”想到羅斯的誤報,杰森就一點也不同情他。
“但是——”想到方才杰森急想由羅斯口中,得到她消息的急切語氣,荳可突然綻出一抹笑。
“哪有什麽但是。”緊擁懷里的她,他悶聲道。
她又笑了。
“既然不是因為羅斯,也許我會永遠都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是真還是假。也許,我會為了想給你第二次選擇機會,搬出這里……”
“搬?你想搬出去?你又想離開我?”
杰森什麽話也沒聽到,就只聽見對自己最具威脅的字眼。
“不準搬!我不準你搬出去!你聽見沒有!”緊鉗住她雙肩,杰森急說道。
“我想給你第二次的選擇機會,這樣以後你……”她看著他。
“不!我不需要——”驚覺自己口氣不對,杰森急忙調息自己有些激動的心情。
緊擁著她,他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
慢慢的,緩緩的,他平息下胸口郁躁情緒,領她一塊在沙發上坐下。
“荳可,我不需要有第二次的選擇機會。”他穩下心情,凝進她黑色眼瞳。“我只要你別為以前的事,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她抿唇不語,靜看著他。
“如果你都願意給莎麗第二次機會,那對我,你是不是更該寬容些?”
他嗓音放柔,想勸誘她。
“我一直沒告訴你這游戲的事,是擔心你會生氣、會難過。想想我們這些天的相處情況,你會知道我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他語重心長。
攬進她的身子,他輕撫她臉頰,輕聲說著。
“我不想讓過去的事,來破壞我們的感情,也不想因為這事失去你。荳可,我這樣說,你能了解吧?”靜凝她清亮眼瞳,杰森告訴自己要有耐心。
也許他不能立即喚回荳可對他的心,但,杰森知道自己願意等到那一天的到來。因為荳可對他始終有心、有情的,就和他對她一樣。
“荳可,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的,是不是?”
不需再多的言語,看著杰森此刻盈滿真心情意的藍色眼眸,荳可已確認自己在他心中,擁有極重地位。
淺淺地,她揚起一笑。
她是無法否認,自己曾只是杰森游戲中的一顆棋子;但,她也無法否認,長久相處以來,杰森對她始終以心相待的真情。
而如果他真不喜歡自己,早在莎麗認罪時,他就可以找出許多理由,取消婚約一事,但是他沒有,他仍一樣寵她、疼她。
甚至方才,他還擔心她會跑回台灣,也擔心她會出事。
她不知道杰森是否明白他對她的感情,但,她此刻已然了解,杰森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將她擺放進心底的事實。
頓時,甜入心口的情蜜,教她眉眼齊揚。
“嗯。”眨去眼中閃閃淚光,洛荳可對他綻出一抹甜笑。
喜見甜美笑顏,杰森終於放下重壓心口多時的一塊大石。
“荳可,謝謝你!謝謝你!”張開雙臂,他將她緊緊擁入胸懷。
偎著杰森溫暖胸懷,荳可輕輕地歎出一口氣。
她是不該讓過去的事,影響到杰森與她之間的感情,能得到杰森的疼惜,她該知足,也該珍惜。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