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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佐思]鐵血總裁[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3:14     標題: [佐思]鐵血總裁[全文完]

鐵血總裁 作者:佐思

這、這就是所謂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嗎?
不,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災難!
就說嘛,他最討厭這種變相的相親宴,擺明了就是宴無好宴,
否則也不會搞到他要充當人肉墊背,還落得手骨折的下場,
不過也沒人跟他說楊家千金是隻不怕死的小猴子,
為了逃避相親,竟然學起“蜘蛛人”企圖從二樓逃脫,
他要是早知道就不會在她閨房下抽煙透透氣了,
但她還真是他生命中的大剋星,
靠著親親老爸的關說硬要到他公司來上班,
講好聽點是因為內疚想幫他,可就他來看分明就是謀殺他,
他隻不過好心請她開車載他回家,這女人竟玩起“飛車遊戲”,
不時還會閉上眼睛尖叫幾聲給他聽,好啦,
他知道自己的善良用錯地方,可他也受到教訓啦──
商界聞名的鐵血總裁雙手徹底殘廢 ing……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3:33

不要委屈自己    佐思

  最近跟朋友聊天,聽著她抱怨自己的男友對她不好,EQ很低,對她動輒大聲吼叫,連基本的尊重似乎都蕩然無存。

  更過分的是,她的男友還劈腿成性,大小謊言不斷。

  這位朋友並不是條件不好,也不是沒有姿色,其實她算得上中上之姿,追求她的男人從無間斷。

  但她卻寧願忍氣吞聲的守候在他身邊,周而複始的循環苦快樂跟痛苦,然後再向好友吐苦水。

  雖然大家都勸她離開,她也知道自己應該要走,可每每就是一句「舍不得」,讓她又陷入無止境的惡性循環中。

  而這樣委屈自己的愛情,真的叫愛情嗎?

  太多女人,自以為犧牲奉獻可以讓浪子男友改變,也認為自己的委屈順從能夠讓花心男友良心發現。

  殊不知,這隻是讓對方更瞧不起你,更加的為所欲為。

  女人若不能獨立自主,隻是將自己依附在男人身上,這樣所失去的肯定比得到的多上許多。

  所以在一段感情中,絕對不要委屈自己,還自以為是偉大的犧牲奉獻,陷入救世主的迷思,要知道,一個爛人是不需要你花時間跟精力去拯救的,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趕快逃開,逃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真正愛你的男人,絕對不需要你犧牲自己來「拯救」他,也不需要你委屈自己來成就他的快樂。

  每個女人都是朵美麗的花,灌溉了對的肥料就會越發美麗,但相反的,施了毒藥,隻會逐漸枯萎。

  為了我們自己美麗的人生,希望每個女人都能選擇對自己好的肥料,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與大家共勉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3:56

第一章

  「應——采——兒——」一道拔高的女聲從緊閉的辦公室中傳出,讓外頭埋首工作的人紛紛受到驚嚇的拍胸平撫情緒。

  盡管這聲音不含任何怒氣,而且三不五時就會來一下,但對安靜的辦公室而言,就是魔音。

  「又來了。」被點名的女子無奈的歎口氣,手上的筆無奈的放下。

  「你真的很倒楣,我會祈禱上帝保佑你的,阿們。」坐在旁邊的同事吳心怡做了個默禱的動作。

  說她倒楣還真的一點都不為過,全出版社最難搞的作者都被分派到她手上,光是催稿跟審稿就搞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偏偏最近她手上一個神秘作者又嚴重拖稿,害她每天都被社長叫進去「關切一一番,連她都快要冒出白頭髮來了,她真是命苦啊!

  「我看你的上帝應該度假去了吧!」應采兒無力的道,站起身,認命的走向社長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裏頭馬上傳出回應。

  啊,她真希望聽到的是相反的話啊!

  「社長。」她打開門走進辦公室,對著用頭頂「望」著她的女人喊了聲。

  社長劉淑枝沒有抬起頭的打算,隻是「嗯」了聲。

  應采兒等不到她的下文,隻有自己先開口,「我這幾天都很努力的嚐試著要跟「言言」聯絡,可是總轉到語音信箱,我會繼續找她的。」

  言言是他們出版社的主力搖錢樹,她寫的情色小說充滿情欲卻不色情,在現在寂寞的都會男女族群中,引起了廣大的回響與震撼。

  隻要她一出書,肯定排行榜第一名跑不掉。

  可是說也奇怪,她很堅持自己的身分必須保密,即使是出版社也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與容貌,唯一能夠聯係的,也就是靠她給的那麼一千零一個電話號碼了。

  「她出國去了。」劉淑枝總算抬起頭,看著她道。

  「出國?!」應采兒愣了愣,「難怪我找不到人。」唉,真是個隨性的女人,不過,好歹也交完稿子再出去嘛。

  「先不要管她的事情了,我有別的工作要交代你去做。」

  「喔?」真新奇,前陣子每天追著她要言言的稿子,現在怎麼突然轉變得這麼大?

  「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吧!」劉淑枝拿起桌上的雜誌,將封面轉向她。

  那是本在財經報導上極富權威的周刊,能登上這本周刊封面的,都是在政經界占有重量級地位的人物。

  而現在,有「榮幸」被這本周刊選為封面人物的,正是最近在股市呼風喚雨,在財經界引起一片嘩然的年輕男子——逄亦凡。

  「我知道他,他剛被媒體票選為今年最有魅力的黃金單身漢,逄亦凡。」每天新聞都在報導,要不知道也很難咧。

  「嗯,就是他。」劉淑枝點點頭,將封面轉回自己的面前,看著上頭的人物,忍不住在心中發出了讚歎。

  封面上的他,輕鬆的穿著一件灰色的上衣跟牛仔褲,休閑的打扮,卻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尊貴的氣質。

  五官端正而立體,配上黝黑的皮膚,結實高壯的身材,說真的,若不是她知道這是本財經雜誌,或許要認為他是哪個為時尚雜誌拍攝封面的巨星或模特兒哩。

  「逄亦凡是最近突然在財經界以黑馬之姿竄起的神秘人物,沒有一個人不對他感到好奇與羨妒。」劉淑枝將周刊放下,雙手交握在下巴處。

  「我想也是。」應采兒點了點頭。她也覺得老天爺不是很公平,好像在塑造這個男人的時候特別的用心,給了他外表,還給了他大部分人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財富。

  「現在你知道我想幹麼了吧?」劉淑枝直視著她問。

  」呃——」她愣了愣。

  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突然瞪得又大又圓,連嘴巴都張成了個o型。

  「社、社長……」她講了半天擠不出幾個字。

  「你中風了喔?」劉淑枝沒好氣的皺了皺眉頭。

  「不是啦!」應采兒用力的搖搖頭,深吸口氣道:「社長,我知道你老公又矮又胖又禿頭,可是他對你真是超級體貼的,而且,你也不用擔心他會被別的女人搶走,就算你不想想你老公,也該想想你那兩個小孩啊!」

  「你在說什麼?」兩道柳眉擰得更近了。

  「社長,這個小弟弟不適合你啦。」她硬著頭皮直言。

  「應——采——兒——」劉淑枝的吼聲響徹雲霄,幾乎把屋頂給掀翻了。

  好險她早已習慣,雙手在第一時間已經迅速的掩住了耳朵。

  隻是可憐了外頭的同事,又無端的遭受波及,每個人又被驚嚇得直拍胸脯。

  「我真想刦開你的腦袋瓜看看,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劉淑枝的聲音從齒縫中進出來。

  「裏頭應該是腦漿吧!」應采兒吐吐舌。

  「我看是漿糊。」她沒好氣的翻翻白眼。

  整個出版社裏,就數應采兒敢跟她沒大沒小、胡言亂語,可整個出版社中,也數她最優秀,工作能力更是沒話講。

  「社長,你真是傷透我的心了。」她佯裝委屈的扁嘴。

  「你才是會讓我氣得心髒病咧。」劉淑枝好氣又好笑。

  她紅潤的唇畔漾起抹笑,轉了轉慧黠的眼珠子,「這樣才能保持活力啊!」

  「歪理。」劉淑枝也忍不住笑了。

  應采兒吐了吐舌頭,嬌笑著。

  「言歸正傳,」收起笑,劉淑枝正色道:「你現在手邊的工作全部放下。」

  「欵,社長,我被Fire了嗎?」太好了,她終於可以休息一陣子了。

  其實她早就想要暫時自工作除役,出國遊玩去,隻是都被社長給強力挽留,害她每天還是命苦的跟一堆文宇作戰。

  「你想得美。」劉淑枝看透了她眸底的喜悅,將周刊拿起朝她遞去,「我要你想辦法讓他答應由我們出版社為他出版自傳。」

  「嗄?!」應采兒這下可是真的驚訝了,「自傳?!」

  「沒錯,」唇角泛起抹生意人嗅到金礦的賊笑,「隻要我們能夠揭開逄亦凡背後神秘的面紗,你想想看,這會是多大的進帳?」

  「可是我聽說逄亦凡對媒體一向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就算接受采訪也僅止於談論工作領域上的事情,對私事一概不予回答,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出自傳?」而且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現在就出自傳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劉淑枝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道:「所以我才要你去說服他,想辦法讓他答應啊!」

  「社長,這也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啦。」早在媒體上聽聞此人並非善類,十足的機車加龜毛,還曾經聽說有記者被他罵到哭咧,她才不想自討無趣。

  「要不然我給你薪水幹麼?」劉淑枝回答得理所當然。

  「可是我手邊的工作——」

  「這個月本來預計要出言言的書,現在言言搞失蹤跑到國外,我們一定要另外找本可以賺錢的書來發,總之公司的成敗就看你了。」完全不讓她有推托的機會。

  「可是——」

  「沒有可是,隻要這個任務完成,我放你一個月的長假,薪水照領,外加出書後的分紅。」劉淑枝打斷她的話。

  哇塞,這麼誘人的提議,要不動心也很難吧?

  「這個嘛……」應采兒開始考慮了。

  「這段時間你隻需要努力談成Case,不用上下班打卡,坐車吃東西可以報公帳,隻求讓對方點頭。」劉淑枝再加上一項利多。

  這樣再不答應就有點蠢嘍!

  「OK,我會努力的。」她接受了這些利誘。

  「很好。」劉淑枝滿意的笑了笑,補上一句,「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應采兒出手,從來沒有失敗過。」隻要她想做,還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喔,那言言的稿子呢?」劉淑枝故意吐槽。

  「欵,對於不可知的對象,那就超出我能力範圍了啦!」她當言言的責任編輯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她的長相、住址與真實姓名,這要她怎麼追蹤啊!

  「也是,她的確是神神秘秘的,跟這個逄亦凡有得拚。」劉淑枝讚同的附和。連她對這名作者也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呢!這次要不是她還算有點良心,主動打電話來告知她已出國,否則誰找得到她啊!

  「那我先去收集資料,擬定作戰計畫了。」想到那一個月的長假,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了。

  「很好,去吧。」劉淑枝滿意的點頭。

  應采兒扯扯唇,轉身走了出去。

  「等等!」突然喊住已經準備把門拉開的她。

  「嗄?」頓住身形轉身面對社長。

  「原來我老公又矮又胖又禿頭,安全得沒有其他女人要啊?」劉淑枝問道。

  「啊,沒、沒有,我的意思是社長的老公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不知道迷死多少女人,不過他隻愛社長你,所以真是讓人羨慕啊!」

  「喔?!」她不相信的揚起了尾音。

  「我去忙了,請靜候佳音。」不等她回應,應采兒已經一溜煙的閃出了門外,還不忘把門給帶上。

  跟剛才進去的沮喪模樣不同,她開始精神振奮的為那即將到來的一個月長假做規畫了。

  ******

  「天啊!」誇張的聲音揚起。

  「你的哪個明星女友又謊報年齡了嗎?」逄亦凡睇了眼坐在一旁的江奇,傭懶的道。

  「這已經不會讓我驚嚇了好嗎?」誰都知道明星最喜歡裝小,謊報年齡已不稀奇。

  「那是什麼?」逄亦凡挑眉。

  「你竟然會答應上那本周刊的封面,怎麼不讓我嚇一大跳。」就他所了解的好友,是不太可能幹這種以自己形象讓媒體宣傳的事情。

  「適當的露臉,是某種程度的生意手段。」剛巧逄氏企業另一個子公司又要成立,他隻是順水推舟,隻不過這其中瑣碎的過程,的確讓他更堅決不再接受任何媒體采訪的意念。

  「你說的沒錯,這才是生意人啊。」江奇朝他舉起酒杯。

  「不過下不為例。」逄亦凡也舉起杯子碰了碰他的後,便將琥珀色的液體一口灌入了喉中。

  「其實你越是搞神秘,媒體對你越是好奇,何不乾脆主動把自己攤在陽光下,久了就沒人想問了。」他知道最近很多狗仔隊老是在好友的身邊繞,此舉徹底惹惱了他。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什麼,尤其是跟我完全無關的社會大眾。」他一向最討厭八卦閑語,更不可能讓自己置身在被討論的核心。

  「你不想不代表別人願意饒過你。」其實上上電視報紙也不錯啊,像他就想出名想得很,隻是沒人要寫他。

  「隨便他們吧,反正跟我無關。」逄亦凡不在乎的道。

  「你啊,得罪媒體絕對不是件好事。」江奇好心提醒他。記者手上的那枝筆,可是可以把死的寫成活的,假的寫成真的呢。

  「呿,得罪我更不會是件快樂的事。」逄亦凡冷冷的微揚唇角,犀利的黑眸半眯著,宛若一隻藏身在黑夜中的獵豹。

  是啦,誰若是想要跟這位年輕的商業钜子作對,想必是跟自己下半輩子的前途過不去吧。

  江奇不禁為那些不知死活,不斷試圖挖掘好友私事的媒體記者們捏了好大一把的冷汗。

  「對了,你應該有收到邀請函了吧?」這個問題隻是為接下來的話做開場白,他很清楚現在的任何大型宴會或會議,好友絕對是大家爭先恐後邀請的必要對象。

  「我沒興趣。」逄亦凡懶洋洋的伸直了修長的雙腿,英俊的臉上布滿了不感興趣的無聊神情。

  「聽說這次的商業聯誼餐會,其實是房地產大亨楊偉業替他的寶貝獨生女物色丈夫人選的聚會,你不去太可惜了吧。」其實好友不去也沒啥不好,否則他看其他男人也不用去了,因為根本就不是對手,包括他自己。

  「那又怎樣?」逄亦凡挑起烏黑的濃眉。

  「那又怎樣?!」江奇不自覺的揚高了聲音,「雖然現在房地產沒有以前景氣,可楊偉業在商界還算是數一數二的龍頭,跟政界高官的關係一向良好,再加上家財萬貫,如果可以跟他們攀上親家,也等於有了一個強而有力的靠山,以後做什麼都方便很多。」他早已經把利益關係搞清楚了。

  「我逄亦凡一向隻靠自己,也隻相信自己。」從小到大,他都是憑著這個信念成長,所以才會得到現在的地位。

  「話不是這樣說,能夠靠自己當然好啊,但是若可以再得到額外的幫助,這就好像如虎添翼,畫龍點睛。」他可是超想成為楊偉業的乘龍快婿。

  「就算那個嬌貴的千金大小姐是個豬頭也沒關係?」逄亦凡調侃道。他知道江奇一向隻愛美人,挑剔得很。

  「誒……」江奇的臉上開始浮現痛苦掙紮的表情。

  這就好像在問他可以上天堂,可天堂隻有醜女,跟可以下地獄,可地獄卻處處是環肥燕瘦的大美人。

  天!這……這簡直是史上最難抉擇的問題啊!

  看著好友一下子抱頭,一下子抓頭髮的痛苦模樣,逄亦凡好笑的搖搖頭,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慢慢思考,我先走了。」

  不等江奇回應,逄亦凡已經走出了他們常常聚會的PUB,步人了黑夜中。

  他一向喜歡孤寂,也喜歡黑夜,或許跟他從小到大都是孤獨一個人奮鬥求生存有關係吧?

  也正因為如此,他對自己的私生活異常的保護,他有朋友,但是他不需要「知己」,距離就是他的保護色,也隻有這樣,他才可以不用顧慮太多,舒服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夜晚的空氣比起白天要來得清新些,他深吸口氣,躍入了停在一旁的高級跑車,將油門踩到底,讓流線形的車體瞬間劃破了黑夜,朝他的私人堡壘馳騁而去。

  ******

  「對不起,我們總裁不在。」

  「不好意思,總裁行程已經排滿。」

  「又是你啊……總裁沒空。」

  應采兒掛上了電話,差點沒飆出「不合社會道德規範」的話來。

  現在是怎樣,講話越來越不客氣,看來下次她再打,說不定會被對方直接掛電話了。

  懊惱的歎口氣,應采兒坐在家裏的沙發上思索著下一步的計畫。

  連人都見不到要搞屁啊,根本就不用談什麼說服他出版自傳的任務了。

  「叮咚叮咚——」急促的電鈴聲突然在客廳內響起。

  「沒人在。」她無奈的朝門外喊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采兒,快點開門啦!」清脆的女聲自門外傳了進來。

  「我不在啦。」這女人,奪命連環Call不說,竟然還找上門來了。

  「你不開門我是不會走的。」外頭喊門的聲音不死心,還開始伴隨著震天價響的拍門聲。

  照這個情勢看來,要是她不開門,那女人可能會把門給敲出個窟窿來吧。

  應采兒無奈的站起身,走向門口,將門打開。

  門才開,一個穿著時髦,身材矮胖的女子馬上閃進門。

  「你真不是我的好朋友,竟然電話不接,連門也這麼慢開。」女子一進門就連珠炮似的開口。

  「我很忙耶,小姐。」應采兒坐回沙發,腦中想的盡是要怎樣才能找到逄亦凡這號人物。

  「你忙?你現在上班又不用打卡,我看你整天都在家發呆吧?」

  「最好是,勞心比勞力更痛苦,你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沒辦法體會啦。」這個好友家境富裕,哪知道上班族的辛酸啊。

  「早叫你不要工作,我隨便叫我爸給你個職位都比你現在好得多。」楊盼盼看著好友道。

  應采兒白了她一眼,「我靠自己餓不死啦!」

  她們是國小同學,後來盼盼的父親靠著房地產翻身,突然變成超級大富豪,所以盼盼也在升上國中之後轉到了私立貴族國中。

  但很奇妙的是,她們之間的友誼反而越來越好,盼盼都會把在貴族學校遭受到的鳥氣告訴她,而她也總是樂於當她的傾聽者。

  「你真的很頑固,不跟你說那個了。」這個采兒,脾氣真像條牛啊!「你不讓我安排你的工作沒關係,但是這次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幫我啦!」

  於是將她父親特意安排的假餐會真相親的商業聯誼之事透露出來,並且提出自己的想法計畫。

  「我的大小姐,相親這種事要我怎麼幫啊?」要她假扮她?她爸爸那邊首先過不了關。

  「放心,你隻要假裝是我躺在床上就可以了。」

  要不然她們體型差這麼多,才不可能蒙騙得過去咧。

  「被發現怎麼辦?」

  「不會啦,我會說我身體不舒服,沒辦法下樓。」她早就想好了。

  「可是你爸不是想要借這次的機會替你「相親」?」這也是盼盼這次死都要溜開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她早已經約好人要一起去墾丁參加音樂祭了。

  「我才不管那麼多呢,我爸真是老糊塗,現在都嘛是自由戀愛,哪有人還搞這種假聚會真相親的把戲。」

  「你爸是愛女心切。」應采兒忍不住笑出聲。

  「唉,我爸是很保護我們啦,從小就不讓我們在媒體上曝光,省了我們很多困擾沒錯,不過,我向往的是浪漫的戀愛,才不是這種製式的相親。」講到自己的戀愛觀,楊盼盼的眼中閃爍著夢幻的光芒。

  「你根本就不切實際,浪漫的戀愛隻有小說故事中才有。」她對這一向沒啥興趣。

  楊盼盼不依的瞥了好友一眼,「你不要老是澆我冷水嘛。」

  「友直友諒友多聞啊,我是在盡一個好朋友的職責,嗬嗬。」應采兒調皮的笑出聲。

  「如果真是好友,就幫我這一次。」她順勢的要求。

  「沒得商量。」斷然拒絕。

  「采兒。」楊盼盼撒嬌的喊了聲,見她完全沒反應,隻好沮喪的坐在沙發上,嘟翹著唇,喃喃自語起來,「都是老爸啦,我根本對那個什麼逄亦凡的沒興趣,幹麼一定要逼我去認識他啦……」

  應采兒的耳朵驟的一豎,「你剛剛說誰?」

  「嗄?我爸啊?」楊盼盼不明所以的回答。

  「不是不是,另一個名字。」她激動的道。

  「喔?」楊盼盼揚起腦袋朝天花板冥想了半晌,「逄亦凡嗎?」

  「對對,就是他,他會去?」

  「他可是我爸這次鎖定的目標,應該會去吧……」

  太好了!應采兒高興得幾乎要從沙發上跳起來,「盼盼!」她坐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認真的凝視著她。

  「呃,怎、怎麼了?」采兒幹麼搞得好像要跟她告白一樣。

  她加重了握住她手的勁道,一宇一句慎重的說:「請務必讓我幫你這一次,拜托!」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4:49

第二章

  天,她快瘋了。

  蓋在棉被下的應采兒,幾乎快要抓狂了。

  她都不知道盼盼有這種嗜好,喜歡穿蕾絲睡衣,害她渾身都不對勁,老是想要把這一身刺刺的東西給脫掉。

  可每次她想要起身動作時,就一定會有某個親朋好友進來探望慰問,當然包括了一些楊偉業的「女婿」候選人的殷殷詢問。

  唉,要壓低聲音假裝嚴重失聲可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耶,而且還要一直把棉被連頭蓋上,就算有空調,還是讓她悶出了一身汗。

  你就說你頭痛,模樣很憔悴,不想見任何人,就算逼不得已要見,也不想讓人看到你狼狽的樣子,所以堅持把棉被整個蓋到頭上,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

  楊盼盼交代的聲音在她耳邊繞著。

  真是說得簡單仿來可不容易,好幾次她都驚險得快要被掀開棉被見人,要不是假裝嚴重咳嗽嚇退來人,說不定現在已經被識破了。

  不過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她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得去完成。

  趁著訪客的「關切」告了一段落,應采兒自床上翻坐起來,嫌惡的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粉紅色蕾絲睡衣,皺皺鼻子,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下次要記得告訴盼盼,她的穿衣品味真的該改改了。

  低頭看了看床頭的鍾,還差一刻就九點了,盼盼答應過十點前會趕回來跟她換班,這一個小時她得好好利用,找機會接近逄亦凡。

  應采兒暗付了半晌,走上前將門給鎖住,動作迅速的換上了自己一向習慣的衣物——T恤跟牛仔褲,伸展了下躺了一晚的筋骨,朝位於二樓的落地窗外的陽台走去……

  ******

  淡淡的白煙在黑夜的庭園中嫋嫋升起,逄亦凡修長的手指優雅的將煙自唇邊拿開,長長的籲了口氣。

  他實在是受不了吵雜的人群,若不是楊偉業親自打電話邀約,他想這次的聚會他怎麼也不會來參加。

  就算他再怎麼孤傲,長輩都親自開口了,他也不是這麼的不懂商場倫理,還是得賣個面子給他。

  不過他隻答應現身,並沒有打算做其他的娛樂,更不想跟那些擠在楊家豪華大廳中,期待因為「身體不適」而無法現身的楊盼盼突然恢複健康,蹦蹦跳跳的下樓來跟大家見面,好讓他們可以獻殷勤吧。

  逄亦凡又吸了口煙,朝天空輕吐著白霧。

  他早就打算來露個臉就走,若不是江奇硬要他留下陪他,他早就已經閃人了。

  楊偉業也算是老奸巨猾,除了邀請一些現在最具價值的單身漢赴約,還找了不少的美女模特兒參與這場盛宴。

  不少把持不住的豬哥很容易就被看穿,直接被排除在楊偉業的準女婿名單外。

  嗬,楊偉業為了這個寶貝女兒,還真是費盡心思啊。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楊偉業的腦筋動到他身上,隻不過……要他為了一個女人安定下來,那還不如叫他直接去死一死來得痛快。

  逄亦凡俊薄的唇畔微微扯起,再吸口煙,仰頭望向星空。

  怱的映入眼簾的不是點點繁星,卻是一個急速掉落的巨大黑影。

  「該死!」他隻來得及咒罵一聲,扔掉手中的煙,雙手下意識的想要接住那團黑影,可那墜落的力道過於強大,讓他整個人被撞得跌躺在地,身上還壓著一個莫名其妙的「物體」。

  天,發生了什麼事啊!

  應采兒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剛剛一連串的狀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隻記得自己打開了落地窗,觀察了一下地形之後,決定翻過陽台欄桿,然後沿著旁邊的水管滑下。

  當她在腦中模擬每個步驟的情境時都是超完美的,可等她真正翻過欄桿,抓著水管想要滑下時,一切就開始走樣了。

  先是她的腳沒踏穩,接下來是她的手又滑掉,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欵,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應該是從半空中跌下來了,可是為什麼她一點都沒有撞到冷硬地板的感覺,反而還覺得很溫暖很舒服哩?

  難道她是一命嗚呼,升天去了嗎?真的好舒服耶!

  應采兒閉著眼睛,忍不住用臉頰對著身下的溫暖磨蹭著。

  「你躺夠了吧?」低沉的聲音透過了胸腔的震動,傳人了她的耳中。

  啊,地板會說話?!

  她猛的睜開眼睛,用手半撐起身子往身下望去。

  「你該減肥了。」隻見一雙嘲弄的闇黑眸子正對著她發出熠熠光芒。

  她困惑的愣了半晌,然後宛若觸電似的自身下的溫暖跳了起來。

  「呃,我、我以為——」她漲紅了臉,尷尬的結巴起來,「你,你還好吧?」

  「不好。」逄亦凡試圖想要站起身,卻發現當他用手去撐地時,卻自手腕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痛楚,隨即身子又不穩的跌坐在地。「該死!」

  他低咒了聲,英俊的臉龐因為痛苦而扭曲了起來。

  「你怎麼了?」應采兒連忙蹲下身,查看著他的狀況。

  逄亦凡攏起眉,動了動手腕,又是一陣劇烈的痛楚。

  「骨折吧。」他淡淡的道。

  「骨折?!」天!她驚呼了聲,望向他正要拚命道歉時,卻被映入眼簾的臉孔給震懾了住。

  咦?!這、這不是她拚死拚活想要找到的人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她的臉上瞬間浮現了喜悅的神色。

  「你很開心?」看她的嘴都要咧到耳朵邊了。

  「呃,當然沒有。」她連忙將臉上的笑容給收起,「我是很抱歉。」

  「是嗎?」逄亦凡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看起來不像。」該死,他的手根本沒辦法動彈。

  「我看起來像是這麼壞心的女人嗎?」他這樣的評斷讓她有點受傷耶,至少她忍笑忍得很痛苦啊。

  「我沒興趣管你是怎樣的女人。」他冷淡的回應,「不過你是不是應該要想辦法拉我起來,而不是在那邊神情怪異的猛盯著我瞧?」

  「喔,對、對哦,我都忘記了。」都是因為看到他太高興了,這是不是叫做天上掉下來沒死卻壓到的禮物啊?

  應采兒連忙上前想要攙扶起他,可他的體重卻讓她吃力的咬緊牙根仍拉不動,才拉起了一半,又後繼無力的鬆手,讓他又硬生生的跌坐回地上,好死不死的又撞到他的手。二次傷害,讓他這次終於忍不住痛喊出聲。

  「該死,你是跟我有仇嗎?」從來沒有女人想跟他為敵,不過看來眼前這個女人打算當第一個例外。

  「這怎麼能怪我嘛?要不是你太重了……」剛剛他還說她該減肥哩,他自己才是重得可以。

  什麼?不但害他受傷,現在竟然還批評起他的身材來?

  逄亦凡氣得腦袋都要冒出白煙來了。這女人,好樣兒的。

  可不是他自誇,若是他想要轉戰模特兒界,輕鬆就可以幹掉現在當紅的第一把交椅,隻是他不屑罷了。

  咬咬牙,他盯著她,「若是你以為這樣可以加深我對你的印象,你很成功。」不過是惡劣的印象。

  「真的嗎?」應采兒哪聽得出他話中的相反意思,開心的道:「那太好了,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這麼好接近。」看來外面對他種種難搞的傳聞都是假的。

  果然,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刻意接近他的。女人,他看太多了。

  不過從天而降又把他搞到骨折的女人,他活了將近三十年,還是第一次碰到。

  「亦凡——」江奇呼喚的聲音自偌大庭園的另一頭傳了過來。

  「我在這邊。」他回應道。

  「快過來吧,楊偉業在找我們上樓去探望他女兒。」江奇又高聲的說。

  什麼?!又有人要上樓去?!

  應采兒心一驚。這下慘了,她不快點溜回去假裝病人還得了。

  「你先過來吧。」他還有帳要先算清楚哩。

  「呃,我得走了,我能跟你約好明天見面嗎?我會去公司找你,你一定要記住我喔。」雖然很想要留下來跟他套好關係,不過她畢竟是個重信諾的人,答應了盼盼的事情又不能不做……

  無奈啊!她隻能忍住心中的不舍,強迫自己離去。

  「喂——」逄亦凡愕然的看著她落跑的背影,第一次無法掌握別人的行動方向與思緒。

  這個女人,竟然就這樣落跑了?是怎樣?

  「欵,你坐在地上幹麼?」循聲前來的江奇好笑的看著好友,不過在對上他投射而來的白眼時,又識相的壓下了唇畔的上揚。

  「我的手骨折了。」他已經因為忍受痛楚而冒出一身汗來了。

  「怎麼搞的?」江奇驚呼的上前將他扶起。

  「天上掉下來的災難。」逄亦凡抬頭看了看……有個陽台?

  「我看你還是趕快去醫院吧,我送你去。」唉,看來他是跟楊小姐無緣了。

  「二樓是誰的房間?」眯起眼,看著二樓陽台欄桿後頭,落地窗敞開,被風吹動而飛揚的窗簾。

  剛剛那個女人,肯定是從那邊「掉」下來的。

  「二樓……」江奇跟著揚頭,困惑的道:「不知道耶……幹麼這樣問?」

  「沒事。」他可不想把自己剛才的糗事從頭到尾再說一次。

  這個女人,他跟她的梁子是結大了。

  ******

  「不好玩啦,真是超級難玩的。」言之妤把大大的遮陽帽往桌上一丟,打落了幾個放在上頭還沒上架的情趣用品。

  「老板,你回來啦?」剛從後頭走到店面的梵璦,看到旋風似的走進店內的言之奸,聲音充滿了失望。

  「怎麼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很高興看到我回來喔?」言之妤湊上前,觀察著她的神情道。

  「我沒有。」才怪。這個老板老是以捉弄她為樂,現在度假回來,她的好日子又沒了。

  「我聽到你心裏有另一個聲音喔!」言之妤明顯的想要找碴。

  稿子寫不出來加上又玩得不盡興,讓她整個人處於一個很不爽的境界,看啥都不順眼。

  「妖女,我知道你回來了,不要像隻縮頭烏龜一樣躲著不敢見人。」忽然外頭傳來的聲音解救了梵璦。

  「好啊,這頑固的老頭現在找上門,根本就是自討苦吃。」言之妤轉移了注意力,往店外衝了出去。

  隻見店外站著一個老先生,雙手擦腰的望著她。

  「妖女,你還是快快回頭是岸,把這種傷風敗俗的店給收起來。」老先生是附近寺廟的廟祝,對於她在這個「風氣淳樸」的小社區內開設情趣商品店很感冒,每天總會上門鬧鬧。

  「臭老頭,你才是該多開開眼界,順應世界潮流,才不會老得快,腦袋空固力。」像是找到了什麼發洩管道似的,言之妤精力充沛的回應。

  「在沒有看到這問店倒閉的那天,我可是不會輕易老的,你放心好了。」文信教回道。雖然年邁,可他的眼睛卻炯炯有神,一點都不服老。

  說起來,他們之間這樣鬥嘴的模式已經成為他每天的「樂趣」之一了,前陣子她出國不在,還真讓他無聊得每天提不起勁的猛打哈欠。

  所以今天一得到她現身的消息,他可是興奮得連襪子都來不及穿,就蹬著球鞋跑了過來。

  「那你是永遠等不到那天了,下輩子看看吧!」言之妤用手遮住紅唇,仰頭大笑了起來。

  「你真的是死不悔改,下輩子當心投胎當畜生。」文信教漲紅臉的說。

  「我一向敬老尊賢,我不會跟您搶的,您先請。」言之妤氣定神閑的回道。

  「你——」每次吵嘴,他好像總是那個率先沉不住氣的人。

  「虧你還說你是修行的人,這樣說沒幾句就臉紅脖子粗的,我看你還是回去閉關打坐,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不送啦。」嗯,吵吵嘴之後,她突然覺得神清氣爽了起來。揮揮手,決定回家睡覺去也。

  文信教被這一陣搶白,早已經氣得七竅生煙,老人家禁不超激,看到路邊放著的水桶,手一抄,便提起水桶往她的身上潑去。

  有殺氣!言之妤反射性的將身子一閃。

  「啊——」尖叫聲揚起,可卻不是發自她的口中,而是無辜受波及的應采兒。

  天,她最近是倒什麼楣啊?不是從二樓摔下去,就是被潑得一身濕。

  應采兒呆呆的看著自己從胸口濕到褲子的大片水漬,一時之間愣了住。

  文信教看苗頭不對,腳底抹油,閃得飛快。

  「這老頭,老雖老,腳程還真快。」言之妤沒好氣的說,走向濕了一身的應采兒,打量道:「你還好吧?到我店裏換件衣服吧。」

  「呃,不用了。」應采兒用手拉了拉衣服,好像這樣就可以扇乾似的。

  這下真糟糕,她還得去找逄亦凡完成任務耶,可這一身濕……

  「不行,你也算是我的代罪羔羊,你不換掉這身濕衣服,我會良心不安的。」言之妤認真的看著她,突然冒出一句話,「好像,真的太像了。」

  「嗄?!」應采兒回視她。好像?是像明星嗎?她才覺得她很像某個豔星,甚至比起那些明星都更美豔動人呢。

  「來,你一定要到我的店裏讓我替你裝扮一下。」言之妤的眼中突然閃動起光芒來了。

  「不用了,真的。」她現在趕回家還來得及換個衣服吧!

  「用不著跟我客氣,走吧。」言之妤硬是扯著她的手腕,不顧她的反對,拉著她往「售驚情趣有限公司」走去。

  ******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應采兒一直到下車,站在逄氏企業的大樓前,還不相信自己被打扮成這副「德行」。

  好像,真的好像,簡直就是「古小月」的翻版。

  言之妤興奮的聲音還留在她耳邊回繞著。

  古小月……這名字忒是耳熟,好像在哪邊看過?

  雖然有熟悉的感覺,可是她怎麼就是想不起來,乾脆放棄。

  她現在全副心意都放在自己這一身宛若AV女優的打扮上。

  白色小可愛幾乎遮不住她雖不大卻也還算豐腴的胸部,露出了纖細的腰肢;宛如啦啦隊女生才會穿的紅色超短百褶裙,不但讓她修長的美腿完全暴露在陽光下,甚至連她渾圓挺翹的臀部都差點溜出來見人。

  還不隻這樣呢,她的視線落在手上的紙袋,裏頭正躺著硬被言之妤塞到包包內的各種情趣用品。

  她真沒想到原來言之妤是開情趣用品店的,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去那種店,看到那些琳琅滿目的情趣用品,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忍不住好奇的觀看。

  不過,她真的不需要啦!

  偏偏她又拒絕不了言之妤的熱情「款待」,聽其他店員說,這個老板娘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就大方的送東送西,可對不喜歡的客人,那可是才踏進去一步就會被趕出店門。

  人家都這樣說了,她也隻有無奈的任由她擺布,直到她心滿意足才得以脫身。

  應采兒又低頭看了眼自己一身的裝扮,還有手上的那一袋情趣用品,有種想要轉身離開的衝動。

  不過,都已經兵臨城下,難道真的要改天再戰?

  可是穿成這樣去找人家,好像又太不端莊……

  應采兒就這樣轉身走了幾步,又轉回來走幾步,來來回回好幾次,連她自己都覺得要是被人看到的話,肯定會覺得她是神經病。

  低頭看了看腕表,還有點時間,還是回去換個正常點的衣服再說。

  應采兒做了最後的決定,她轉過身匆忙的想走到路邊招計程車時,卻猛的撞上了一堵堅硬的「牆壁」。

  「啊——」

  「該死——」

  驚叫聲與帶著痛楚的低咒聲隨著她手中紙袋掉落在地上而同時響起。

  「亦凡,你沒事吧?」江奇關切的查看著半彎著身軀,一臉痛苦扭曲的好友。

  逄亦凡安好的一手正扶著包裹著繃帶的另一手,痛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應采兒來不及去撿散落一地的東西,連忙先開口道歉。

  「又是你。」這三個字是從逄亦凡的齒縫中進出來的。

  他是跟她有仇嗎?每次遇到她就沒好事。

  「你們認識?」江奇好奇的打量著站在眼前的女人,讚賞的口哨差點就從嘴中溜出。

  這俏妞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怎麼沒聽好友提過呢?

  「你好,我是——」

  「她就是楊盼盼。」逄亦凡截斷了應采兒的話,讓她驚訝的瞪圓了眼。

  欵,她什麼時候變成楊盼盼了?

  「你就是楊盼盼?」江奇詫異的程度不小於她。

  哇靠,原來楊偉業隱藏這麼久的女兒竟然長得這麼漂亮,而且這麼火辣?那雙美腿,想要好好的吹口哨,真是一雙修長勻稱的腿啊!

  「真是久仰大名,你的身體還好吧?那天要不是急著要帶亦凡去看醫生,我—定會去探望你的。」江奇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楊盼盼」身上,已經忘記好友疼痛的手傷了。

  「我不是——」

  「原來楊偉業的女兒是隻猴子,而且還是隻喜歡裝病的笨猴,手腳笨拙到了極點。」逄亦凡事後已經搞清楚她從二樓掉下來的地方,就是楊盼盼的閨房。

  「我不是手腳笨拙,是那水管太滑了,所以我才會跌下去的。」竟然說她笨?至今還沒有人敢懷疑過她的智商咧。

  「對啊,亦凡,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盼盼?」江奇已經站在應采兒那一邊了。

  「我還沒批評她的穿著品味,難怪她父親不敢讓她在媒體上曝光。」該死!他怎麼覺得他固定好的骨折處,好像因為剛剛那一撞又移位了。

  「這才不是我的品味,我平常不是這樣裝扮的。」可惡的男人,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你想怎樣裝扮都不關我的事,以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逄亦凡站直身體,冷冷的說完話之後,不再理會她,舉步正朝公司門口走去時,腳下卻又一絆,整個人往後跌坐了下去。

  「該死!」他不敢再用手撐地,隻好硬生生的一屁股坐在冷硬的紅磚道上。

  火辣辣的痛楚自他的臀部向四處蔓延,他狼狽又難堪的用沒受傷的手拿起了那個將他絆倒在地上的「物體」一瞧,犀利的黑眸霎時充滿了詫異。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5:09

第三章

  按摩棒?!

  逄亦凡不可思議的看著手上仿造男性象徵的東西,視線緩緩移到了散落在地上各式各樣的情趣用品,最後停留在應采兒的臉上。

  「呃,我、我可以解釋,這些東西,呃,都不是我的,啊,也不能這樣說,是我的,不過不是我願意要的。」天,她真是糗死了,早知道死也要推掉言之妤的好意才是。

  她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快要燒起來了,第一次恨不得有個洞可以當場鑽下去。

  「沒關係,人都是有需求的嘛。」尷尬的想要幫她解釋,可是又要忍住笑,實在是很痛苦啊!

  「不是這樣的啦,我從來就用不著這些東西。」應采兒漲紅著臉,聲音忍不住揚高了些。

  「喔,增加情趣也不錯。」江奇覺得自己快要無法繼續護航了。

  「不用跟我們解釋什麼。」逄亦凡打斷她的話,寒著臉站起身道:「不過請你馬上把這些東西給收拾乾淨,我不希望在我的公司前面出現這種沒有水準,降低格調的東西。」原來這就是千金小姐打發時間的「工具」。

  「我來幫你撿。」這可是好好表現的時候,江奇可不想放過機會。

  「那你慢慢撿,我先進去了。」逄亦凡不管他們,逕自走進公司大門。

  「等等,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喂——」應采兒追了上前,卻被警衛在大廳入口處擋住。

  「你們快讓開,她可是楊氏企業的千金小姐楊盼盼。」江奇跟上前,對著警衛道。

  「可是……」警衛為難的看著逄亦凡的背影。

  「不許她進來。」他的聲音自即將關上的電梯門縫中飄了出來。

  「對不起了,楊小姐。」警衛抱歉的朝她比了比離開的手勢。

  「你不要介意,亦凡就是這個壞脾氣,不要理他就好。」江奇陪著應采兒轉身離開,一邊安慰她,一邊好奇的道:「對了,你說你專程來找他?」

  真慘,這下她不但形象全毀,還讓他更氣她,這下叫她要怎樣達成目標啊?

  應采兒懊惱的邊定邊想,根本沒聽到江奇在她耳邊叨叨絮絮的念了一堆。

  奇怪,她怎麼都不理他?好歹他也是女明星殺手,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女人也不在少數,他對自己也算是很有信心的啊!

  「盼盼,我可以叫你盼盼嗎?我叫江奇,你好。」他朝行進中的應采兒伸出了手,自我介紹。

  「下一步要怎樣走呢……」

  隻見她完全無視於他伸出的手,邊走邊喃喃自語的走向了馬路邊,隨即招了輛計程車,頭也不回的跳上車離開。

  呃——

  江奇看著快速駛離的計程車黃色車影,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這個女人,還真的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耶!

  果然是楊偉業的女兒,有夠傲,他喜歡。

  他緩緩揚起唇角,心中暗暗做了決定,現在除了楊偉業女兒這個因素讓他動心之外,楊盼盼這個人也引起了他莫大的興趣。

  嗯,看來亦凡對她好像沒什麼感覺,他得先跟他好好談談,免得他加入戰局,那他不就沒搞頭了?

  打定主意,江奇轉過身看到一地的情趣用品,想了想,開始彎下身將東西二拾起。

  雖然他對於她這種奇怪的「嗜好」有點詫異,不過這也表示她是個懂得床上情趣的女人,至少不會死板無趣。

  等他撿完這些東西,再找借口說要還她,嗬嗬,他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

  「這次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應采兒拉著楊盼盼,專注的凝視著她道。

  「什麼忙?你沒頭沒尾的我怎麼幫啊?」根本是一頭霧水。

  「逄、亦、凡。」她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說。

  「逄亦凡?」這個名字好熟悉,欵,這不是爸爸心目中女婿人選第一名嗎?

  應采兒用力的點點頭,「就是他,你一定要幫我。」

  「不會吧……」楊盼盼一臉驚奇的看著她。

  「怎樣?」她幹麼表情這麼怪異啊?

  「你不要告訴我,你愛上他了?」沒想到要她幫忙,還真的連親都幫忙相了。

  「厚——」她翻翻白眼道,「拜托你好不好,我才沒空談情說愛,那是閑著沒事幹的人打發時間用的。」

  「謬論。」楊盼盼好笑的反駁,「好吧,既然不是那一回事,那你是要我幫什麼啊?」

  應采兒想了想,提出說詞,「我要你去跟你爸爸說,你喜歡他,希望能去他公司上班。」

  「嗄?!」楊盼盼倏的站起來,像在看怪物一樣的瞅著她,「你瘋啦?我好不容易才逃過那場相親大宴會,你現在又要我主動去跟我爸說我喜歡他?那我看你馬上就要等著參加婚禮了。」她還沒玩夠耶。

  「不是啦,我跟你說,他根本從頭到尾就以為我是你。」這是她回家之後才發現自己沒有及時更正的事實,所以乾脆將錯就錯,製造機會先。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都被你搞混了。」楊盼盼又坐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這件事真是說來話長……」她歎了口氣,娓娓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哈哈哈——」楊盼盼第一個反應是捧腹大笑。

  「喂,幹麼笑這麼大聲,怕左鄰右舍聽不到喔。」應采兒翻翻白眼,沒好氣的道。

  「真的很好笑嘛,我隻要想到你掉了一地的情趣用品,就忍不住發噱。」那場面一定很有可看性,可惜當時她不在現場。

  「哼,反正他們以為幹這件事情的是你楊盼盼大小姐啊。」應采兒朝她皺皺鼻子。

  楊盼盼止住笑,愣了愣,「對嗬,那我不是名聲都壞到底了?!慘死,該不會傳到我爸耳裏吧。」那她可能會被禁足。

  「所以你先下手為強啊。」她轉了轉靈巧的大眼珠,賊笑道:「你快點去跟你爸說,你想要跟著逄亦凡學習企業管理的事務,我相信你爸一定會高興得闔不攏嘴,哪還會去計較那些「流言蜚語」呢?」

  「哼,說來說去,就是要我幫你就是了。」這個應采兒,從以前念書的時候就是古靈精怪第一名。

  「你幫我,我幫你嘛,又不是要你真的去上班,大不了我去幫你把形象導正怎樣?」她強力遊說著。

  「你確定是導正,不是越搞越糟?」楊盼盼一臉狐疑。

  「好吧,不要就算了,我想壹周刊應該對楊家大小姐帶著一袋情趣用品上門找逄亦凡的消息很有興趣。」她故意輕鬆的道。

  「喂,那是你又不是我。」果然,楊盼盼緊張了起來。

  「反正大家都不知道你的廬山真面目,而當場的兩位目擊者又都認定我是你,所以傳出去還是「楊盼盼」這三個字啊。」嗬嗬,嚇死她。

  楊盼盼可愛的臉蛋霎時苦了起來,噘著嘴道:「好好,我怕了你了。」

  「所以呢?」黑色的瞳眸閃爍著光芒。

  「我去講就是了。」不甘願的應諾,她幾乎可以想像爸爸喜形於色的模樣了。

  「真的?謝啦。」應采兒開心的跳上前,擁抱了下好友。

  嘿嘿,這下她可有借口跟機會接近他,距離目標的達成又更近一步了,嗬嗬!

  ******

  「不會吧?」江奇的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中掉出來了。

  「該死,這個女人到底想要怎樣?」逄亦凡則是臭著一張臉。

  「等等,你該不會忘記你說過的話了吧?」他想要確定的再問一次。

  在跟「楊盼盼」不期而遇之後,他有向亦凡表達過自己想要追求她的意思,而好友也很明確的宣告,「我對那個女人完全沒有任何意思,一輩子都不會想。」

  「我記憶力很好。」逄亦凡瞟了他一眼。

  江奇籲了口氣。跟逄亦凡爭女人,他可能連百分之一的勝算都沒有吧!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他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擔心。

  「楊偉業既然親自向我開口,還說隻要能讓楊盼盼跟著我做事學習,薪水他可以付,我還能說什麼?」

  「你可以拒絕啊。」對他來說,拒絕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吧。

  逄亦凡又看了他一眼,「這次我有個計畫需要他的地皮,略施點小惠,可以得到龐大的利益,何樂而不為?」這是他會答應的最主要目的。

  「隻是因為這樣嗎?」江奇不放心的瞅著他。

  「不然呢?」他淡淡的反問,「或許我是該想想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

  「不用了,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江奇連忙搖頭,把話題打住。

  「嘟——嘟——」放置在總裁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

  「什麼事?」逄亦凡按下對講鈕問。

  「總裁,楊小姐來訪。」秘書恭敬的聲音自電話中傳出。

  「請她進來。」他簡短的交代。

  「她來啦?」江奇的眼睛驟的一亮。

  「看看你,活像個色鬼一樣。」他不以為然的搖頭,「那種貨色的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

  「不過沒一個是楊偉業的女兒。」這才是大大加分的地方啊,要是可以娶到她的話,他下半輩子就不用奮鬥了。

  逄亦凡扯扯唇,坐回辦公桌提醒,「你可以回去了。」

  「她才來就要我走?不會吧!」他還想留下來跟她「敘敘舊」耶!

  「現在是上班時間。」逄亦凡傭懶的道。

  「那要不然……我也在你這邊上班,薪水我自付。」這個提議不錯耶,可以增加跟楊盼盼相處的機會。

  「神經,我還不想請個人來讓我公司的女職員爭風吃醋,降低工作產能。」他毫不猶豫的拒絕。

  「可是……我不放心她跟你單獨相處——」江奇的聲音在他冷峻的瞪視下倏的消失,「好好,我走就是了。」

  他能跟逄亦凡相處愉快,就是知道該在什麼時候離開,以免引爆炸彈。

  江奇才出去沒多久,敲門聲就跟著響起。

  「進來。」逄亦凡頭也沒抬的道。

  應采兒推開門走了進去,好奇的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她本來以為像逄亦凡這樣有錢人,辦公室想必也是金碧輝煌,不過事實證明,是她判斷錯誤,這問總裁辦公室簡單樸素,頂多比一般主管的辦公室大了些,多了個談論生意的小客廳。

  「比不上你父親的辦公室是嗎?」逄亦凡嘲諷的口吻響起,「你現在還可以改變主意離開。」

  「我沒有這樣想。」他的口氣不是很友善,看來是還在記恨。

  「你怎樣想不關我的事,不過,如果你決定要跟著我做事,我要事先聲明,我不會因為你父親的原因而對你特別禮遇。」他將視線自桌上的公文移到了她臉上,嚴肅的道:「我再說一次,你要離開,現在還來得及。」

  「我不會改變心意的。」應采兒回視他,同樣認真的回答。

  開玩笑,好不容易才混進來,怎麼可以放棄這大好機會哩?

  隻不過……他看起來好像是個很機車的老板耶!

  逄亦凡審視了她半晌,點點頭道:「好,那接下來,我還要提醒你,既然你決定要留下,我就不許你半途而廢。」

  「我不會的。」沒達到目的前,她才不會半途而廢咧。

  「時間會證明一切,」他壓根就不相信這種千金大小姐會有多大的能耐,「還有,絕對不準以上次的裝扮出現在公司。」

  他打量了下她,今天的她裝扮簡單大方,白色的襯衫跟黑色的長褲,別人穿起來或許會像個餐廳服務生,不過穿在她身上,卻有種特別的氣質,令人讚賞。

  「絕對不會。」拜托,上次那種裝扮,她也絕對不想再來一次了。

  「在公司我會隱瞞你的身分,因為我不希望大家對你另眼相看。」逄亦凡沒理會她,繼續說道。

  「正合我意。」反正她本來就不是真的楊盼盼啊。

  「另外……」

  「還有啊?」他的規矩真多。

  逄亦凡睇了她一眼。

  「呃,請說。」應采兒擠出笑道。

  「我尊重你的特殊「嗜好」,不過,絕對不要讓我看到你再把那些「東西」隨身攜帶,以免降低公司的格調。」他別有所指的說。

  「東西?」她還沒意會過來,納悶的眨眨眼。

  「江奇幫你從地上撿起收拾好了,你找時間跟他拿吧。」逄亦凡再道。

  這樣一講,應采兒就了解他所指的「東西」是什麼了。

  「喔、喔,那、那些東西不是我的,耶,也不能這樣講,那些東西是人家硬送給我的。」她尷尬得臉都燒紅了。

  「你挑選男朋友的品味也很獨特。」竟然需要用情趣用品輔助。

  「我沒——」她本想解釋清楚,不過她也開始惱了。幹麼她就要忍受他的奚落啊!「我要交怎樣的男朋友是我的事,你管太多了吧!」她忍不住反唇相稽。

  逄亦凡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光芒,「你說的沒錯,你去找顏秘書報到吧!」他冷淡的道。

  糟糕,她是不是又惹到他了啊?

  不行,她得小心壓抑自己的脾氣,免得把事情給搞砸了。

  「請問一下,顏秘書是哪位?」她擺出笑臉,客氣的問。

  「剛剛帶你進來的那位就是顏秘書。」他低下頭看著桌上的公文,表示談話結束。

  「喔。」那個女人啊?看起來笑裏藏刀,有點可怕。

  「還不去?」看著依然站在原地的應采兒,逄亦凡微微皺起了眉。

  「呃,我是想問一下,你的手還好吧?」她也不是沒良心的人,總該關心的詢問一下。

  「托你的福,更嚴重了些。」他嘲弄的冷笑。

  「呃,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都這麼剛好……對不起!」她是欠他一個道歉。

  他懶懶的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要是道歉有用的話,就不會有死刑了。」

  欵,這個男人還真的不是普通的機車耶!

  「那……那我要怎樣做你才會氣消呢?」要是他一直這麼不爽的話,那肯定是不會答應把自傳的出版權交給她們的。

  逄亦凡挑起眉,看著她道:「隻要你不要出現在我周圍,我就很感謝你了。」

  「不行啊!」應采兒馬上就駁斥了這個回應。

  「不行?」她的反應強烈快速,讓他不由得提出質疑。

  「呃,我、我要跟著你做事,怎麼可能不出現在你周圍?」他的眼神好犀利,好像要把人看透似的。

  她說的有道理。逄亦凡板著臉不吭聲,半晌才開口說:「你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你不用找我。」

  「喔。」好吧,先離開也好,免得他越想越生氣,等他冷靜點再說嘍。

  應采兒想了想,正想轉身走開時,正好看到他伸出沒受傷的手想拿杯子喝水,基於想要好好表現,加上念他一隻手不方便的關係,她又轉回身,上前想幫他拿杯子遞給他。

  「你想幹麼?」逄亦凡看她定向自己,才剛問,隻見她伸出手拿住了杯子,下一刻他的頭髮跟臉就布滿了水珠,還不住的往下滴在他身上的襯衫。「你——」

  他驟的站起身,闐黑的雙眼都要冒出火來了。

  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天,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護手霜這麼滋潤,害她手滑得抓不住杯子。

  「你不要站起來,這樣水會流到你的衣服跟褲子上啦!」應采兒急忙上前想把他按下座位,結果慘劇又發生了。

  「該死!」逄亦凡帶著痛苦的咒罵聲響起。

  她頓時停止動作,不好意思的看著自己正拉住他吊在胸前,包裹著紗布的手。

  「對、對不起,我、我是好心想拿茶給你,誰知又不小心……」哎呀,她也是一時情急才沒想那麼多嘛。

  「滾。」他咬咬牙道。

  「我先幫你擦乾?」她有些愧疚的詢問。

  「滾——」他終於忍不住爆發,怒吼的聲音直到她逃出門,將門關上了還在她耳中轟隆隆的響著。

  ******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對啊,你真行耶!」

  兩個女同事圍著應采兒,在問到方才自辦公室傳來的怒吼來由之後,紛紛忍不住捧著肚子笑出聲。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跟他犯衝一樣。」應采兒無奈的道。是因為鬼月的關係嗎?

  「你都不怕他嗎?」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同事劉大姊好奇的問道。

  「怕?為什麼?」他是有點酷、有點冷,不過,為何要怕他?

  「你不知道他在公司的外號,所以才這樣講。」另一個跟她年齡相仿的同事鄭怡華神秘兮兮的湊向她。

  「對啊對啊。」劉大姊點頭如搗蒜。

  「什麼外號?」看著她們兩人期待她問的眼神,她隻好配合的詢問。

  她們鬼祟的對看了一眼,悄聲道:「鐵、血、總、裁。」

  「鐵血總裁?」思,是滿符合他的形象。

  她還真懷疑那張臉到底有沒有笑過呢?

  「就是啊,能在逄氏企業做事的人,心髒一定要特別強才行,否則,不是馬上被趕出公司,就是每天被罵得哭哭啼啼。」她們也是經過那些魔鬼訓練才存活下來的,到現在還每天皮都還繃得很緊哩。

  「真是可惜啊!」劉大姊繼續道:「要是他不是那麼嚴格冷峻的話,我想公司所有的女員工一定會爭先恐後,想盡辦法的主動獻身。」

  「對啊,總裁真的很帥耶,我看沒有一個明星比他還帥的,還有那個身材,嘖嘖嘖,真的是增一分則太胖,減一分則太瘦啊!」鄭怡華的雙眼充滿了迷蒙的仰慕之光。

  「所以你們對他的背景一定很感興趣嘍?」他是很帥啦,不過她比較有興趣的是他的自傳有沒有市場,這可攸關她的分紅獎金哩。

  「當然啊!」劉大姊跟鄭恰華異口同聲的說道。

  「誰會不想知道有錢又帥的黃金單身漢背後到底隱藏了怎樣的成長秘密啊?」劉大姊道。

  「對啊,尤其又是個一向神秘低調的英俊男人,更讓人產生無限的邐想。」鄭怡華補充。

  「所以如果他出自傳,你們一定會去買嘍?」嗯,看起來市場很大。

  「當然,那是一定要的啦!」劉大姊跟鄭恰華又一次的異口同聲。

  「不過前提是,也得我們的鐵血總裁願意出書才可以啊。」

  「我看是很難啦,總裁的私生活一向保密得滴水不露,就連狗仔隊想要扒糞都很難,更不要說叫他王動提供題材供大家當成茶餘飯後八卦的話題了。」

  劉大姊跟鄭怡華紛紛推翻了可能性。

  「不一定喔,我想不久後市面上應該就可以看到他的自傳了。」應采兒彎起唇道。

  「哎呀,不可能的啦。」

  「依照總裁的個性跟行事作風,我看天下紅雨還比較有可能。」

  「對啊對啊,絕對不可能的啦。」

  「我們等著看吧。」他的唇咧得更開了。

  大家越是說不可能,她就越要完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

  現在除了社長開的那些種種誘人的條件之外,這種充滿挑戰性的工作一向最能激起她的鬥誌。

  哼哼,逄亦凡啊逄亦凡,不管你是個怎樣的鐵血總裁,我應采兒都要扒下你的保護殼,讓你無所遁形,嗬!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5:29

第四章

  逄氏企業的員工是不是每個都是拚命三郎啊?

  應采兒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鍾,差五分鍾就八點了,可是還沒有人敢下班。

  就算有的人已經做完當天的工作,還是得假裝忙碌的猛打電腦,一副為公司賣命的模樣。

  想之前她上班的時候,可都是準時打卡的耶,沒想到現在得在這邊加班?

  唉……她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叫了,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走人啊?

  現在她總算明白所謂「鐵血總裁」的綽號所為何來了?

  「還不能下班嗎?」她看了眼坐在旁邊的秘書,小聲的問。

  顏詩蓓睨了她一眼,沒有理她。

  「請問,可以下班了吧?」她剛剛是沒聽到嗎?應采兒於是加大音量再問了一次。

  她又瞟了她一眼,還是沒理她。

  這次她很確定這個顏秘書是故意不甩她了。

  真的很奇怪,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得罪過她了?這樣不理會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耶!

  應采兒的個性一向直率,按捺不住,站起身走向顏詩蓓。

  「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回答?」她直截了當的問。

  顏詩蓓對她直接的質問感到微微的詫異,不過很快就恢複平常,冷淡的道:「我沒必要回答你。」

  「你不喜歡我?」奇怪,為何她覺得顏秘書對她有很濃厚的敵意?

  「我沒必要喜歡你。」顏詩蓓維持一貫的冷漠。

  「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你可以告訴我。」真怪,她一向人緣頗佳,這還是第一次有女生莫名其妙討厭她。

  顏詩蓓瞪了她一眼,正想說話時,內線電話響起,逄亦凡的聲音自電話內傳了出來。

  「泡杯茶進來。」

  「是,總裁。」原本緊繃的秀麗臉蛋,在聽到他的吩咐時柔軟了下來。

  「我去泡。」粗線條的應采兒哪有發現她臉上的神情變化,馬上自告奮勇。

  「不用了,你不知道總裁喜歡的濃淡度。」顏詩蓓站起身,抬高下巴道。

  「那你教我好嗎?」她總要想辦法討好他啊,免得他老是處於排斥她的狀態。

  顏詩蓓的臉蛋驟的沉下,「這是我的工作,你不需要插手。」

  沒等應采兒回應,她已經蹬著高跟鞋走了開。

  呃,她是不是大姨媽來啦?火氣這麼大?應采兒抿抿唇,走回座位暗忖。

  這樣下去怎行?好不容易混進了公司,可這逄亦凡還真是打算把她隔絕在可接觸的範圍之外,連找都沒有找過她一次。

  害她每天辛苦的「陪」著大家八、九點下班,早上八點上班,結果什麼事都沒有做成。

  根本就是在浪費生命、浪費時間嘛。

  不行,她得主動出擊才行。

  應采兒想了想,站起身上前敲著總裁辦公室的門,沒等裏頭的人開口,便逕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你父親教你的「禮儀」嗎?」逄亦凡見到她走進門,微微蹙起了眉。

  「我有話要跟你說。」她朝他走近。

  「停——」他阻止她的再接近,「有話站在那邊就可以。」

  她頓了頓,不管他的阻止,走到他的桌前道:「你幹麼這麼怕我?」

  「怕?!」呿,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可笑的話,「我逄亦凡從來不怕任何人。」

  「那為何都不找我?」還不讓她接近,這不是怕是啥?

  「那是因為我不想見到你。」他淡淡的道。

  他的回答直接清晰,她的心怎麼無來由的揪了一下?

  「可是我得見到你啊!」要不然她怎麼有機會說服他啊。

  她的回應同樣簡潔明白,讓他挑高了眉梢。

  「你喜歡我?」他的臉上帶著困擾。

  「什麼?」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出現?

  「如果你喜歡我,你最好打消主意,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逄亦凡態度冷然的回應。

  「你說什麼?」天啊,這個男人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我很明白的在拒絕你,所以不要說你聽不懂。」他直視著她強調。

  「我不是白癡,也聽得懂國語。」應采兒沒好氣的道,「逄先生、逄總裁,你是長得很帥沒錯,可是請你不要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會喜歡你、愛上你,至少不包括我。」

  真是超級自戀狂耶!

  「喔?」難道他誤會了?

  「沒錯,我根本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應采兒用他的話回應他。

  「既然如此,你何必處心積慮的接近我?」她的撇清讓他有點不是滋味,第一次有女人不被他迷倒的。

  「那、那是因為……因為……」總不能說她是為了想辦法說服他出版自傳吧?

  她的腦子飛快的運轉,胡亂想了個理由,「那是因為那天我本來想溜出去玩,卻不小心壓到你,還讓你受傷,所以我過意不去,才叫我爸讓我跟在你身邊,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這個借口應該差強人意吧!

  「就這樣?」她對他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當然,要不然呢?」她反問。

  這個問題讓逄亦凡愣了愣。什麼要不然呢?

  一直以來女人接近他,為的就是想要得到他的青睞,要不然呢?

  「沒事。」他臉上不帶著任何表情,「如果你隻是因為無謂的罪惡感,那離我遠一點才是最好的贖罪方式。」

  「我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良心?明明就是我害你受傷的,所以我一定要幫助你直到傷勢恢複才行。」應采兒講得義正辭嚴。

  「嗬,你不要讓我傷得更重就成了。」他記得剛開始的傷勢,好像並沒有這麼嚴重。

  「怎麼會?!」她承認自己是有點笨手笨腳啦,「再怎樣我有兩隻手,比你一隻手要來得方便多,況且,我也不喜歡半途而廢。」

  逄亦凡看了她一眼,無所謂的道:「隨便你。」反正他答應了她父親,她想留就留。

  「既然是隨便我,那我想……乾脆讓我當你的跟班好了。」要不然根本幾天見不到他一次,那要怎麼辦事啊。

  「跟班?」逄亦凡輕蹙起眉。

  「是我害你受傷,我當然要負起責任,協助你的日常生活啊。」隻待在公司,根本什麼事也辦不成。

  「日常生活?」他的眉蹙得更緊了。

  「你很像鸚鵡耶。」應采兒忍不住好笑的道,可瞥到他冷峻的神情,趕緊收住笑意,「呃,對啊,你現在隻剩下一隻手可以用,當然需要有人從旁協助你的生活起居,雖然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不過該負的責任,我還是會做到。」

  她已經強調很多次她對他沒有一點興趣了,而這讓一向自認為熱門搶手的他感到很不是滋味。

  「我對你……就這麼沒吸引力?」她越是這樣講,他就越想讓她愛上他。

  「你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我絕對不是因為喜歡你才接近你,所以不用擔心我會糾纏不清。」她才不想談戀愛,勞神又傷財。

  這個女人,倒是激起他的征服欲望了。

  逄亦凡的眸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很好,你會開車嗎?」

  「會。」不過考上駕照之後從沒上過路,這樣應該也算會吧!

  「會煮飯?」

  「會。」隻會蛋炒飯跟泡面,應該也可以吧!

  「會打掃嗎?」

  「會……」有擦濕就算拖過地,這也算打掃吧!

  逄亦凡沉吟半晌,點點頭道:「明天開始,早上直接到我住處打卡上班。」

  ******

  「小心!」

  逄亦凡第一次坐車坐得這麼心驚膽戰,看著車子宛若失控的穿梭在快速行進的車潮中,他的手早就忍不住抓緊了位在副駕駛座門上方的把手了。

  「啊——」抓著方向盤的應采兒尖叫連連,驚險的又閃過一輛車。

  「眼睛張開。」該死,他錯了,實在不該相信她會開車的,還把接他上下班的「重責大任」交給了她。

  「我、我有啊!」她才剛應完聲,又因為一個極驚險的鏡頭,而緊張的閉上了眼。

  「該死!」他低咒一聲,伸出手搶回方向盤的掌控權,越過她的身體控製著行進方向。

  「天,我剛剛以為會撞上說……」應采兒張開眼睛,輕籲了口氣,隨即望向逄亦凡,好奇的問道:「咦,你這樣開車,手不會覺得很辛苦嗎?」

  「如果你現在馬上從駕駛座滾下車,或許我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真是夠了,這女人根本就是生來跟他作對的。

  「可是我要踩油門啊。」她無辜的道。

  現在的狀況變成她踩油門跟煞車,而方向盤則由他控製。

  「煞車,快踩煞車!」逄亦凡忽然瞪大眼睛看著前方吼道。

  隻見前方的車早已經停下,而他們的車速卻絲毫末減。

  「啊——」應采兒一個緊張,不但沒有踩煞車,反而加重了油門。

  車子霎時飛快的衝出——

  「Shit!」他低咒了聲,大手將方向盤一轉,閃過了前方的車尾,卻直直的衝向了路旁的分隔島。

  「轟——」一陣巨響,車子撞上了分隔島,卡在中間。

  發生什麼事了?

  應采兒隻覺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往前衝,眼看額頭就要筆直的撞上方向盤,可突然一隻手伸來,擋在了她跟方向盤之間。

  「喀勒!」

  她耳旁似乎發出一個這樣細微的聲音,而且是從那個擋住自己衝撞的手臂傳來。

  「你沒事吧?」逄亦凡詢問的聲音隨之響起,可那聲音充滿了壓抑的痛楚。

  應采兒動動手腳跟脖子。好險,完好無缺。

  「我沒事。」她開心的道。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你呢?」她側頭望向他。

  隻見鬥大的汗珠自他的額頭不住的冒出來。

  「你很熱啊?也對,這一撞可能把冷氣撞壞了,我先把門打開,麻煩你的手讓讓。」她邊說邊把他擱在方向盤上的手推了推。

  「痛!」逄亦凡的聲音自緊咬的齒縫中進出。

  應采兒整個一驚,這才發現不對,連忙看向他。

  隻見他英俊的臉上已經沒有血色,一字一字痛苦吃力的道:「叫、救、護、車!」

  ******

  兩隻手都骨折!

  這可以算是逄亦凡這輩子第一次這樣無法掌控自己的行動。

  他幾乎覺得自己可成為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的最佳代言人了。

  「對不起……」應采兒一臉愧疚的站在一旁道歉。

  坐在沙發上的逄亦凡則是寒著一張臉,一聲不吭。

  「哎呀,你也不是故意的嘛,亦凡不會在意的。」見氣氛尷尬,江奇連忙出聲打圓場。

  「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不過還是很抱歉,都是我的錯……」她囁嚅著唇,偷偷打量著逄亦凡的神色。真懷疑若是殺人無罪的話,他會不會跳起來砍了她?

  「怎麼會是你的錯呢?」江奇護短的道,「都是那台車太難開了,我都無法控製得很好了,也難怪你會無法掌控。」

  「是啊,很抱歉我的車很爛。」逄亦凡諷刺的開口。第一次有人說他的BMW不好開。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那台車馬力太強,你看她手臂這麼纖細,怎麼駕馭得了那匹野馬嘛。」江奇趕緊解釋。

  逄亦凡瞥了應采兒一眼,淡淡道:「她那雙粗腿才是肇禍的原因。」

  要她踩煞車,她竟然給他踩起油門來了,要不是他反應夠快,現在受傷的可能不隻是他而已。

  「她的腿一點都不粗啊!」江奇望向她的腿反駁。

  「不粗怎麼會這麼有力,油門都快被她踩壞了。」逄亦凡嘲諷道。

  應采兒的臉困窘得漲紅了起來,忍耐著不反擊,畢竟這次真的都是她不好,還把他的名車給撞壞,實在是沒有什麼立場說話。

  「我會賠你的。」唉,還沒賺到錢,就要賠錢,真倒楣,看來她的存款都要吐出來了。

  「沒關係啦,那點小錢,我們不會看在眼裏的。」江奇看應采兒一臉沮喪的模樣,忙安慰她道,「重點是你沒受傷。」

  「所以我受傷是應該的嘍?」逄亦凡沒好氣的瞪了好友一眼。

  所謂重色輕友,應該就是這樣吧。

  「哎呀,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江奇不好意思的搔搔後腦勺,「我聽到你們出車禍,不也是擔心到什麼事情都馬上放下,幫你處理後續狀況嗎?」

  「我想你擔心的不是我吧。」逄亦凡一針見血的道破。

  「怎麼會呢?」江奇尷尬的笑笑,「不過你是男人,又這麼健壯,是沒啥好擔心的。」誰知道受傷的會是他嘛。

  他哼了聲,站起身道:「我要休息了,你們請回吧。」

  剛剛是由江奇到醫院開車載他們回逄亦凡位於市中心精華地段的家。

  「那我們先走了。」江奇早就想跟應采兒獨處了,「盼盼,我送你回家,順便跟你父親打個招呼,免得他擔心。」這樣在未來丈人的面前,說不定還能加分哩。

  「不用了,你自己走吧,我要留下來。」她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什麼?」他的笑僵在唇邊,「你要留下來?」

  「你想幹麼?」逄亦凡眯起眼看著她。

  應采兒深吸口氣,發表宣言,「從今天開始,我決定搬進來住。」

  「你說什麼?你要住在這裏?這樣怎麼可以。」江奇第一個反對。

  「我還想多活幾年。」逄亦凡也冷淡的拒絕。

  「我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本來我就說要協助你的日常生活,現在你又因為我而兩手都不方便,我怎麼可以「撒手不管」。」她也是有道德正義的,「我堅持一定要留下。」

  「這樣講好像也有道理,不過……這些瑣事讓傭人來做就好了啊,我會幫亦凡請個傭人處理這些事情的。」他怎麼能放心讓她留宿在這裏呢?

  「我一向不喜歡有人幹涉我的生活。」逄亦凡淡淡的道。這也是他這麼有錢,卻從來沒有請過任何傭人的關係,隻有清潔公司會在固定時間派人過來打掃罷了。

  「對啊,亦凡既然都這麼講了,你就更不需要留下。」江奇就是想勸退她。

  「我才沒閑工夫幹涉你的生活,我隻是不想讓自己的良心不安而已。」應采兒清麗的臉上充滿了認真的神色。

  「看」起來,她對亦凡好像完全沒有絲毫遐想。江奇仔細的想要從她臉上探出異樣,可卻怎麼都找不到讓他擔心的因子。

  「那……那我也搬進來好了。」他提議道。

  「我這邊不是收容所。」逄亦凡沒好氣的白了好友一眼,又將視線轉向她,「我肚子餓了,你去準備吧。」

  欵這個意思應該是答應她留下嘍?

  「好,我準備好再叫你出來吃飯。」她開心的點頭。

  他沒多說什麼,隻是轉身朝臥房走去。

  「那我呢?」江奇指了指自己,期待可以聽到什麼好消息。

  隻見應采兒走到門邊,將門打開,笑笑道:「你請回吧。」

  ******

  是老天爺在幫她吧!

  雖然她的確是處心積慮想要接近逄亦凡,可是也從來沒想過會用這樣的方法。

  畢竟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實非她所願啊!

  不過這樣可以更容易窺探到他不為人知的一面,這讓她不由自主的老是唇角上彎。

  不過這可不表示她對他現在的處境一點都不同情跟愧疚,一點也沒有喔!

  應采兒邊將荷包蛋翻了個面,邊輕快的哼著歌,完全沒有發現悄悄自房中走了出來,站在她身後「觀賞」她的逄亦凡。

  她的身型苗條而纖細,很難想像這樣的重量就可以讓他的手骨折,雖然他曾經說過她該減肥了,不過看來該鍛鏈的似乎是他自己。

  在他認識的女人中,她不算高,也不是最美的。

  但是他發現她的笑容最純真,一雙黑眸清澈靈巧,總是閃動著慧黠的光芒。

  還有她的言行舉止直接而坦率,絲毫不見任何矯柔造作,也未曾有過該有的嬌氣,這跟他所認知的千金小姐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真的很奇怪,看著一個女人在他的廚房忙碌著,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全然新奇的感受。

  除了打掃工人之外,她是第一個進入他私人領域的女人。

  從來他就不允許任何女人觸及他的私生活,即使那個女人讓他再滿意,關係維持多久,都無法打破他的原則。

  可現在?

  他不但違反了堅守幾十年的原則,竟然還讓一個連續害他受傷的女人進駐了他家。

  天,他真的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腦袋壞去啊?凝視著她忙碌……呃,「笨手笨腳」的背影,他不禁暗忖著自己的心態了。

  「咦?你怎麼出來了?」應采兒將爐火關上,才轉過身,就看到了斜倚在櫃子邊的逄亦凡,於是微笑道:「剛好,我正想去叫你呢。」

  「我出來看看你會不會把我家給燒了。」她甜美的笑容讓他有瞬間的失神,但卻沒太久,又換上冰冷的表情。

  「才不會呢。」她抗議的漲紅臉。

  「你本來也說你會開車,不是嗎?」逄亦凡定到餐桌旁坐下,調侃道。

  「那、那隻是意外。」這個男人真會記恨,她一定要在書裏添上這一筆。

  他微微牽動了唇角,那完全不相信的神情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可又不能發作。

  她可不能讓他更討厭她,從現在開始,她一定要努力讓他喜歡她才行,否則什麼出書計畫都甭談了。

  「你說的對,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嘛。」應采兒擠出笑容道,「我會好好補償你的,就從這一餐開始。」

  她突然加大的笑容與放軟的聲音,讓逄亦凡好奇的挑高了眉,看著她將方才準備好的食物裝盤端到他面前。

  「這是……」看著盤子裏的「東西」,他的濃眉不由得的微蹙。

  「蛋炒飯啊,我遺特地加了青菜跟胡蘿卜,對身體不錯。」應采兒得意的道。

  蛋炒飯?!

  隻見整盤飯糊成了一片,胡蘿卜切得是比大塊的,還有那個青菜,乾乾扁扁,完全失去翠綠的色澤。

  要他吃這種東西?

  他真不該相信她會開車,也不該相信她會煮東西的。

  「你快吃吧,這是我第一次煮給人家吃耶,來,我喂你。」她興奮的卷起袖子,拿起湯匙舀了一口飯,還特地放了塊胡蘿卜在上面,往他的嘴邊送。

  第一次煮給人吃?那他不就是實驗品了嗎?

  照他平常的個性,他是絕對不可能把這種東西吞下肚的。

  可是看著她期待的笑臉,說也奇怪,他的嘴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誌似的張開,順從的讓她把「蛋炒飯」送入他的嘴中。

  才咬一口,他就後悔了。該死,他家的鹽巴是不用錢嗎?他快要鹹死了。

  「好不好吃?」應采兒的水靈黑眸閃動著晶亮的光芒,等待著他的讚美。

  若不是那雙清澈純淨的眸子,他真要懷疑她是故意整他。

  難吃死了!「唔。」

  剛剛那個聲音是他發出來的嗎?他不是應該要吐出來說難吃嗎?怎麼反而發出了一個表示肯定的聲音。

  「真的好吃嗎?那你一定要多吃一點。」應采兒的臉蛋因為開心而發亮。

  他第一次發現,她是個這麼好看的女生。

  尤其是那雙眼睛,他從來沒看過黑得這麼徹底的瞳眸,跟旁邊的白形成了完全的對比,好像可以將人的靈魂吸入其中似的。

  逄亦凡看得出神,不知不覺把飯吞了下去,又不知不覺的開口讓她喂著。

  「好乖,你都把飯吃完了耶!」直到她說出這句話,他才猛的回神,感受到了嘴中鹹死人的乾渴。

  他是怎麼了?手不能動,腦子也短路了嗎?

  可是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喂他吃東西,那感受……真是五味紛雜。

  原來有人照顧是這樣的感覺,即使那東西再難吃,胸口卻暖暖的。

  「水。」他忍住自己紊亂的思緒,淡淡的道。

  「啊,你看我多笨,都忘記煮湯了,下次我會記得的。」應采兒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忙,倒了杯水給他,且小心翼翼的喂他喝著。

  看來這次的表現他還挺滿意的,想必有加回一些分數吧?

  但她哪知道自己煮的東西是怎樣的難以下咽,還喜孜孜的在心中想著。

  「可以了。」逄亦凡將唇撇開,站起身,沒有多說什麼,便往房間走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應采兒將水杯放下,肚子也開始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對嗬,她自己都還沒吃哩,可是剛剛炒飯炒太少,全都被他給吃完了說。

  不過話說回來,他竟然把飯都吃光光耶,真的讓她好開心。

  原來煮東西給人吃有這麼大的成就感啊!

  嗯,她得來好好想想,明天開始要變換怎樣的菜單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5:49

第五章

  「你的事情辦得怎樣了?」劉淑枝看著剛定進咖啡廳,在對面坐下的應采兒,二話不說劈頭就問。

  「呃,有進展,不過還需要一點時間。」這社長也真是的,至少讓她喝口水潤潤喉吧。

  「還要多久?」當老板的,當然想要盡快賺錢啊。

  「這個嘛……」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耶。」

  「你也不知道?這種答案你也回答得出來?」劉淑枝的聲音微微揚高,「你該不會是樂不思蜀吧?」

  「社長,你怎麼這樣說呢?真是讓我太傷心了。」應采兒假裝用手搗住心髒,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這招沒用了。」她沒好氣的道:「我才等你等到心痛。」

  「我可是超努力的啊,你都不知道這陣子發生了多少事情。」她娓娓將這段日子發生的「意外」一一道出,以證明自己並沒有怠惰。

  「天啊,你真是把他給害慘了。」聽完她「生動」的描述,劉淑枝忍不住驚呼出聲。

  「我都說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應采兒不好意思的解釋。

  「你有這麼聰明就好了。」她也知道采兒的心地善良,哪可能是為了接近逄亦凡而「出此下策」呢。

  「呃,這樣說就不公平了,我是機伶,跟聰明不相上下啊。」她俏皮的吐吐舌道。

  「不管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總之現在有這個機會可以接近逄亦凡,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劉淑枝趕緊提醒她。

  「這是一定要的啦,我自有打算。」應采兒點點頭。

  「那是最好不過,你要記住隨時打電話給我回報進度,還有,能拍照就盡量拍照,現在的讀者喜歡圖文並茂的閱讀方式,比較輕鬆有趣且接近事實。」她不斷的交代。

  「拍照?呃,社長,你真愛增加我的工作難度。」要她怎麼拍啊?

  「不難還叫你做幹麼?能者多勞啊。」劉淑枝笑得奸詐。

  「剛剛才有人說我笨耶。」應采兒唇角彎起的打趣。

  她睇了她一眼,「所以才要提醒你聰明點,尤其你現在冒用楊盼盼的身分接近他,如果他知道一定很火大,這樣會增加困難度,這點你也要思索一下解套的方法。」

  「我知道,我想等我跟他建立起「友誼」之後,再好好跟他說明,他應該可以明白……」吧?最後一個字她沒說出口。

  「還有。」劉淑枝繼續道。

  「還有?」唉,真是錢難賺啊。

  「你……住在他家,一切可要多加小心。」雖然她知道采兒是個愛情絕緣體,不過,也很難講會不會突然開竅,發光發熱啊。

  「小心?小心什麼?」說不定逄亦凡才覺得自己該小心呢,免得又被她害得哪裏受傷了。

  「你們孤男寡女住在一起,難免會有些不方便……」欵,總不好要她說得太清楚吧。

  應采兒愣了愣,隨即意會到社長所指何事,「對嗬,我長這麼美,是該小心點。」她用開玩笑回應這個話題。

  「少傻了,像逄亦凡那樣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尤其是美女,我想他應該早就免疫了,我擔心的是你。」她可是很愛護員工的,一點都不想要采兒的初戀以心碎收場。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會對那座冰庫有興趣咧。」應采兒反過有點過度的大聲說道。

  「對不起,讓你跟座冰庫相處,委屈你了。」冷冷的聲音宛若幽魂似的從她的頭頂飄了過來,讓她整個人倏的一震,冰凍了住。

  「呃,怎麼這麼巧,你也來這裏啊?」她緩緩將視線轉向他,擠出一抹尷尬的笑道。

  「你出來太久了。」逄亦凡話才說出口,眸底就閃過一絲懊惱。

  他第一次這樣在意另一個人的存在,竟然會因為她的外出而感到渾身不對勁。

  那是怎麼樣的感覺?

  不要跟他說那叫做寂寞,因為他逄亦凡的字典裏面從來就沒有寂寞兩個字。

  可那是怎樣的感覺呢?

  這個答案,他很快就會知道,不過卻不是現在。

  「啊,對嗬,我是出來買菜的,我都忘記了。」真糟糕,跟社長一聊就聊過了頭。

  「買菜?!」劉淑枝像在看怪物似的瞅著她。

  呃,天要下紅雨了嗎?還是她開始重聽了?

  「你沒聽錯啦。」厚,真是沒禮貌,幹麼像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她啊?

  劉淑枝可憐的看了看逄亦凡,有點擔心應采兒很快就會被趕出去了,「那我先定了。」她起身告辭。

  逄亦凡根本沒有理會她,英俊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直到她離開了,才不在意的問:「她是你朋友?」她們兩人的感覺有點奇怪,說是朋友又不是很像。

  「呃,對啊,我喜歡到處交朋友。」為了避免他懷疑,應采兒趕緊轉移話題,「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邊?」

  睨了她一眼,他淡淡道:「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他才不會告訴她,其實他在附近找了許久才找到她。

  應采兒心中一凜,打量著他,「你……該不會是跟蹤我吧?」難道他在懷疑她了?

  「嗤,你以為自己很重要嗎?」逄亦凡冷笑一聲,率先轉身走了開。

  欵……她是不重要,不過聽到他這樣講,讓她胸口悶悶的很不爽,是怎樣?

  「還不走?我肚子餓了。」他回頭瞥了她一眼,不等她回應,繼續走了。

  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不過她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前,還小跑步的咧。

  ******

  都是社長講的那些話,害她整天都覺得怪怪的。

  應采兒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一角,偷偷的瞄了逄亦凡好幾眼,腦中一直浮現劉淑枝的叮嚀——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要小心啊。

  本來她就沒有任何奇怪的念頭,可今天卻一直意識到他畢竟也是個一男人」,而且還是個帥得不得了、身材高大又健壯的男人,搞得她渾身不對勁的。

  都是社長啦。

  「你眼睛抽筋了嗎?」逄亦凡剛好捕捉到她飄來的視線,嘲諷的道。

  他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她整晚都在偷瞄他,那種想看又伯他知道的神情,叫他覺得有趣極了。

  「沒,沒有啊。」應采兒馬上正襟危坐,俏麗的臉上飄起尷尬的紅暈。

  他發現她其實滿容易臉紅的呢,而且……他竟然還滿喜歡看的。

  「我剛剛不是在看你喔,我是在想,為什麼你都不準我吃自己煮的東西,還得要我自己出去買?這樣很奇怪耶。」他的黑眸瞅著她心跳加快,應采兒趕緊轉移話題。

  說到這個,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這樣替她掩飾她的不擅廚藝,隻為了繼續維持那段溫馨喂食的時刻。

  若是她知道自己做的東西這麼難吃的話,想必就不會再下廚了吧?

  而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她沮喪的神情。

  他是怎麼了?他發覺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我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告訴別人原因跟理由。」他淡淡的道。

  「你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孤僻……不是,獨立嗎?」應采兒小心翼翼的詢問。

  雖然逄亦凡的臉上是一貫冰冷的神情,可是她卻似乎看到了他眸底迅速閃過的落寞。

  「隻有自己最可靠。」其他一切都是假的,這是他被父母拋棄,在社會掙紮成長的心得。

  「是沒錯啦,不過都靠自己很累耶。」雖然她現在是自立自強,不過也是靠父母栽培到大學畢業啊。

  「隻有懦弱的人才想要靠別人。」逄亦凡冷漠的說。

  「呃,可是你總是會有需要傾聽跟陪伴的時候吧?」

  「從小到大,我從沒有過那種時候。」不,應該說,當他發現他再怎麼希望有人關心疼愛他卻總是失望時,他就明白那隻是個不需要的欲望,一點都不需要。

  看來,他的成長過程應該是很孤單艱辛的……

  「你爸媽呢?」她話問出口就後悔了。

  隻見逄亦凡的下顎驟的緊繃,語調平淡的道:「我沒父母。」

  應采兒看著他緊抿的俊薄唇瓣,心頭不禁緊緊的揪了起來。

  「不用同情我。」他看得出她在想什麼,他最討厭人家同情他+

  「我不是同情,我是覺得心疼。」隻要想像到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孩沒人關愛,獨自在現實的社會中求生存,她就覺得鼻子酸酸的。

  心疼,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說。

  逄亦凡的胸口有種陌生的情緒騷動著,但他不想去深究,畢竟這陣子已經有太多他不曾有過的感覺在他體內堆積,這讓他覺得懊惱。

  「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上我了,那隻是白費力氣。」他用嘲諷掩飾自己的紊亂心緒。

  應采兒的雙頰倏的燒紅,過度大聲的反駁他道:「拜托,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我的耳朵沒聾。」逄亦凡淡淡的丟下一句話,站起身往臥房的方向走了去。

  「等等,我真的沒有喜歡上你,你不要誤會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每個人都要說她會喜歡上他啊?

  逄亦凡哪會理會她,身形不久就閃進了房內。

  他的雙手雖然都不方便,可還是可以勉強穿脫寬鬆的衣物,至少他的手指還可以靈活運用,扣扣子跟拉拉鏈雖然有點艱困,但也隻是時間花的久了些,勉強的,他還不需要別人幫助。

  隻是洗澡就比較麻煩了,他必須很小心的不讓自己的繃帶弄濕,所以這幾天他幾乎都沒有好好的洗過一次澡。

  不過今天他再也受不了了,雖然他沒有潔癖,可也無法任由自己的身上飄出異味。

  逄亦凡掙紮了許久,好不容易將身上的衣物給褪了,朝浴室走去。

  看著放好一浴缸的水,正準備跨進去時,他的腳卻不小心一滑,整個人往浴缸摔了進去。

  「砰——」

  物體撞擊水面發出的巨響,讓坐在外頭的應采兒驟的一凜,想都沒想就往裏頭衝。

  「那是什麼聲音?你沒事吧?啊——」才踏入浴室就看到一副帥哥入浴圖,她不禁驚聲尖叫了起來。

  「該死!」逄亦凡低咒了聲。他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好險他的手有靈巧的舉高,所以沒有濕得太離譜。

  ,啊——」應采兒還在尖叫。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體耶,沒想到她的「第一次」就這樣奉獻給他了。

  「我已經夠倒楣了,不要再害我耳朵聾了。」逄亦凡懊惱的道。

  她迅速的用雙手搗住嘴巴,叫聲驟的停止,眼睛緊緊閉著都不敢張開。

  「現在可以扶我起來嗎?」該死,他現在整個人呈現一個大字型躺在浴缸裏,隻要稍稍移動就會往水裏滑,想遮住重要部位都沒辦法。

  「喔,等、等等。」天啊,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可是……要她怎麼去扶一個全裸的男人起身啊?

  應采兒的眼睛還是緊閉著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動作快一點,我快撐不住了。」逄亦凡咬咬牙道:「我讓你看都沒要你付費了,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快點。」

  「拜托,我才不想看呢。」這個自大的男人。

  「別忘了,我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全都拜你之賜。」他淡淡的提醒。

  「欵……」也對啦,她無奈的緩緩張開眼睛,可就是刻意不去看向他的「重要部位」,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試圖拉起他。

  「你沒在吃飯嗎?力氣這麼小。」逄亦凡的身體根本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我很用力了啊,你也幫忙使個勁嘛。」應采兒抓著他沒受傷的手臂處,用盡全身力氣的往上拉——

  「啊!」隻聽得一聲驚呼,她的身子一個不小心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往他的身體趴了上去。

  霎時一陣混亂,逄亦凡的身子一滑,整個人埋入了浴缸之中。

  明天的頭條新聞該不會是逄氏集團總裁在浴缸淹死的消息吧?這是他被水淹沒時的唯一想法。

  「天——」應采兒顧不得三七二十一,趕緊將他的頭自水裏「撈起」,緊張的問道:「你還好吧?」

  逄亦凡嗆了幾口水,咬咬牙道:「一點都不好。」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踩到什麼,所以才會滑倒……」她的視線飄了下罪魁禍首,原來是他的……內褲。

  霎時她也意識到了自己正與他裸露的身軀緊貼的,手猛的一鬆——

  逄亦凡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頭又埋入了水中。

  該死,這個女人肯定是故意的,他現在確定了。

  在水裏,他得到了這個領悟。

  ******

  「對不起……」唉,她又闖禍了。

  「這個台詞我已經聽膩了,你可不可以換句話講?」換上乾淨繃帶跟衣物的逄亦凡恢複冷淡的聲調道。

  「我也想啊,可是這次我又不是故意的。」應采兒委屈的抿著唇。她也是很盡力的想要幫他了啊,誰叫他光溜溜的,叫她怎麼專心嘛。

  「你哪次不是故意的?」他沒好氣的諷刺。

  「每次都不是。」她才沒這麼惡劣咧。

  「最好是這樣。」

  「真的是啊,我剛剛可是勉強自己不要跑開,忍受自己接觸你……呃,沒穿衣服的狀態耶。」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裸體,「碰」到男人的裸體耶。

  「我的裸體有這麼可怕嗎?」看她一臉厭惡的模樣,這讓逄亦凡的自尊心大大受損。

  她有沒有搞錯啊?!有多少女人爭先恐後的,隻希望讓他擁在懷中,與他肌膚相親耶。

  可怕嗎?回想到她不經意窺見的那副比例完美的矯健身軀,健壯修長的雙腿,絲毫沒有一絲贅肉。

  最讓她讚歎的,應該是他腹部的那六塊肌肉吧?沒想到一個坐辦公桌的男人,也會有運動員般的好身材。

  要是他不從商的話,應該可以當明星或模特兒吧。

  應采兒越回想,心跳越快,白皙的肌膚都燒紅了起來。

  「我、我又沒看過別人的,怎麼知道。」她故做平靜的說。

  「你沒看過別人的?」這個意思是,她還沒有跟別人肌膚相親過?

  不對啊,依照她那麼「開放」,拿著一大堆情趣用品的程度,實在很難讓人相信。

  「這不是重點吧,我們可以不要討論這個話題了嗎?」欵,他幹麼一副她很遜的樣子啊?難道二十幾歲還是處女是個錯嗎?

  切,她才不想讓他看扁呢。

  「我想知道。」他不曉得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個問題,可他就是很希望可以知道。

  「呃,這是我私人問題,我不回答。」應采兒尷尬的說:「你休息吧,我先出左屍」。

  他是想要知道她是處女,然後取笑她嗎?她才不要告訴他哩。

  想逃?逄亦凡眯了眯眼道:「過來。」

  「還有什麼事嗎?」她頓住腳步,望向他。

  「過來。」他堅定的重複一次。

  應采兒沒辦法拒絕,隻好走向他,「我過來了,你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嗎?老板。」

  「你……很喜歡使用情趣用品?」

  這個問題讓她好不容易恢複白皙的臉,又瞬間漲紅。

  「那、那不是我自願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看來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對方逼你?」這等於回答了他剛剛的問題,想到有另一個男人曾經對她做出任何親昵的行為,他的心頭就沒來由的揪得緊緊的,胸口聚集了一堆悶氣。

  「算是吧。」想到被言之妤「強迫」的過程,應采兒就一臉的無奈。

  「所以你喜歡來硬的。」她在男人的懷中會是怎樣的表情,那張白皙的清秀臉蛋也會紅得發燙,像顆熟透的蘋果嗎?

  想到那個畫面,逄亦凡就有種奇怪的憤怒。

  「你在說什麼?」她有點搞不懂他想要詢問跟表達的是什麼了。

  他沒有回答,隻是直直的瞅著她,叫她幾乎想要回避那灼熱的視線了。

  「試試看。」他突然喃喃說道。

  「試什麼?」他變得好奇怪!應采兒的心跳猛的加快,就算再遲鈍,她也可以感覺到有種不一樣的氣氛在他們之前蔓延著。

  逄亦凡沒有說話,隻是繼續凝視著她。

  奇妙的感覺在她的身體內流竄著,她強烈的意識到他男人的氣息。

  下一刻,他的臉已經俯向了她,在她還沒有意會到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她的唇瓣已經被一抹溫軟緊密的封緘住。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冰冷的表情之下,會有如此柔軟灼熱的唇瓣。

  他的動作輕柔而熟練,輕輕的吸吮著她唇瓣的每一寸豔紅,激起她體內全然陌生的情潮,癱軟了她的每一個細胞。

  她應該要推開他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好似定住似的,任由著他的唇在她的唇上遊走著。

  甚至……甚至她還有股衝動,想要用手緊緊的懷抱住他,感受他的體溫。

  她也曾經幻想過自己的初吻會在怎樣的狀態下發生,可從來就沒想過會是「斷送」在一個雙手被繃帶綁住,身價上億的黃金單身富豪身上。

  這是個夢吧?

  若是夢的話,還真是個甜美的夢!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會沉溺在情欲而無法自拔了。

  今天,她總算體會到男女之間接觸的甜美,可卻依然不知道,那跳動快速的、幾乎要她窒息的心跳,代表的是什麼樣意義……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6:07

第六章

  老天爺,她跟他接吻了!

  回想到那雙唇相貼的一刻,她的心跳迄今還是依然狂跳不已,陌生的悸動還留在她體內,紊亂著她的思緒。

  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個地步?她不是應該趕快完成任務,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好好的享受她的假期跟即將分到的紅利?

  為何現在正事沒啥進展,反而讓自己陷入一個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狀態?

  那天之後,她連正眼都不敢瞧他一眼,每次都是匆匆煮好飯菜,敲了他的門之後就跑回房間躲起來,直到他回房,她才敢走出房門收拾善後。

  呃,雖然她常常打破碗之類的,不過還是算有收拾乾淨啦。

  唉,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可以跟他商量,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嗎?

  說不定他也恨不得忘記那一個吻呢?

  哎呀,她的腦袋快要爆炸了啦。

  應采兒抱著頭,一臉鬱卒。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楊盼盼才坐定位就嚷嚷著。

  「是很不好沒錯。」她無精打采的附和。

  「你也知道事情嚴重了嗎?」她好奇的看著她。

  「呃,你說什麼?」應采兒這才回神發現她的存在。

  「我說事情大條了,」楊盼盼皺著眉頭道:「我爸在懷疑了。」

  「什麼?伯父有說什麼嗎?」心神一凜,忙追問。

  「我爸說,他要找一天去看看我工作的狀況。」她苦著張臉道:「要是被他發現我騙他的話,我一定會死得很慘的。」

  「你不是有跟他說了,不希望他過問你在逄氏的一切,免得給逄亦凡造成壓力嗎?」若楊偉業真的要去公司看,那事情就難辦了。

  「我是有跟他說啊,可是好死不死有一天我參加轟趴喝醉回家,被他起床上廁所給逮到,所以他才會開始懷疑我……」楊盼盼帶著歉意的道。

  「你——」應采兒無力的翻翻白眼,「要是你爸發現真相的話,我看我會死得比你慘。」逄亦凡的怒氣應該比楊偉業還要恐怖好幾百萬倍吧?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站起身,她好像無頭蒼蠅一樣的打轉著。

  「你先坐下吧,看得我頭都暈了。」她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楊盼盼苦惱著張臉坐下,看著她道:「我等你想辦法。」采兒的腦筋一向比她靈活,隻有指望她了。

  應采兒抓了抓腦袋,兩道柳眉緊緊的擰在一起,暗忖半晌才說:「這樣吧,你先想辦法拖延你爸爸,如果他真的要來,至少要知道他哪天要出現,你也得知道才行,這樣我可以找借口先閃。」

  「也隻有這樣了。」楊盼盼苦著臉回應。

  「啊!」應采兒突然又想起什麼事的驚叫出聲。

  「怎麼了?有蟑螂嗎?我最怕蟑娜了?」楊盼盼也跟著驚呼,雙腳連忙縮到座位上。

  「比蟑螂還可怕……」她看著好友,喃喃道:「我忘記告訴你,我現在住在逄亦凡家了。」

  「啥?!」楊盼盼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廠。

  「我住在逄亦凡家……」應采兒越講越心虛。

  「天啊,你不要告訴我,你跟他……」想聽八卦的好奇心戰勝了謊言被拆穿的焦慮,雙眼閃閃發亮的瞅著她問:「快告訴我,他的技巧如何?快老實招來。」

  「呃,應該還不錯吧。」那個吻的確讓她難以忘懷。

  「所以是跟外傳的一樣,勇猛無比又讓人銷魂嘍?」關於逄亦凡的紼聞真真假假,多得數不清,難得有人可以問,還不多問些?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跟外傳的一樣?她的心因為這句話而緊緊的揪住。

  難道他跟很多女人都有過親密關係嗎?

  不過就算這樣,與她何幹?她幹麼要覺得這麼不爽?

  「你幹麼?我說錯什麼嗎?氣得臉頰都鼓起來了。」楊盼盼納悶的看著她。

  「我哪有生氣?」真的嗎?她連忙將鼓起的臉頰恢複原狀,裝做沒事的模樣。

  「你剛剛明明就一副氣嘟嘟的樣子。」楊盼盼掐了掐她的臉頰道。

  「我是在擔心你爸爸那邊要怎麼處理啦。」應采兒趕緊轉移話題。

  「對啕,現在事情變得更複雜了,之前我都一直阻止爸爸聯絡他,逄亦凡也沒有主動跟我爸爸聯絡過,所以事情還可以安然無恙的掩蓋著,可是我爸這邊我看是按捺不了多久了,你還是趕緊把事情搞妥吧。」

  「我知道。」唉,真是雪上加霜。

  「反正你們都上床了,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楊盼盼理所當然的說。

  「上床?!」這次換應采兒的下巴差點掉到胸前。

  「你剛剛不是說你們上床了嗎?」難道她誤會了什麼?

  「拜托,你很不純潔耶。」應采兒的臉整個從脖子燒紅了上來。

  「拜托,你才是奇跡咧,這把年紀還是處女。」楊盼盼學她的口吻道。

  「不跟你說這個了。」她白了她一眼。

  「所以現在你跟他到底是怎樣的狀況?」她還不想結束這個話題。

  畢竟要聽到采兒這方面的「事跡」,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哩。

  「無聊。」應采兒又白了她一眼,「這又不是重點。」

  「這當然才是重點啊,而且是唯一的重點。」楊盼盼雙眼閃爍著光芒,像隻等待食物的小狗一樣的瞅著她。

  「我沒那個閑工夫提供你八卦的題材。」應采兒朝她做個吐舌皺鼻的鬼臉,正站起身時,手機剛好響了起來。

  拿起手機看了看號碼,又看了看一旁好像在看戲的好友,索性將手機又放回口袋中。

  「誰打的誰打的?」楊盼盼仿佛恨不得把手機搶過來聽一樣的追問。

  「我要走了,記得我剛剛跟你說的話,隨時保持聯絡。」應采兒才不理會她,趕緊落跑。

  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停了又響,響了又停,叫她的心跳一陣陣的加快。

  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吧?找她找得這麼急?

  應采兒握住了手機,加快了腳步往回家的方向定去。

  ******

  「你很古怪。」江奇看著焦躁不安的逄亦凡,臉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好友失去鎮定的模樣,就像是個平凡不過的男人。

  原來,他也有這一面喔……

  「你發什麼神經?」他心不在焉的回道。

  這丫頭到底跑到哪裏去?竟然沒有通報一聲就溜走,等她回來,他一定要好好罵她一頓不可。

  「你去照照鏡子,現在的你儼然就像是隻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根本就完全不像你平日的風格。」江奇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有嗎?是你想太多了。」心一驚,趕緊強迫自己恢複「正常」。

  「亦凡,你老實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他江奇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可是超敏感的,就他對好友的側寫,分明有異狀。

  「逄氏的營業額又創新高,這算不算發生什麼事?」逄亦凡恢複冷靜道。

  「不是這回事,我問的是另外一回事。」

  「你知道我最討厭拐彎抹角,你想說什麼?」他輕蹙起眉。

  「你該不會不顧朋友道義,向她下手了吧?」江奇一副猜忌的模樣。

  「神經。」這句神經講得有點心虛,可那一吻的景象卻還不斷的在他腦海中重播,擾亂了他規律的思緒。

  「真的沒有?」江奇還是一臉狐疑。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好友講話不夠果決喔。

  「你到底想要聽到什麼?再羅唆,你就給我回去。」逄亦凡用怒氣掩飾自己的心虛。

  「好吧,我不說就是了。」他可是特地來找她的耶,沒見到她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她怎麼還不回來?你不是有打電話給她了嗎?」

  為了避免亦凡惱怒,他決定把話題轉移到「楊盼盼」身上。

  「她不接。」該死,竟然敢不接他的電話!該不會是在跟別的男人幽會吧?

  想到她讓其他男人擁抱著的情景,逄亦凡英俊的臉上不覺得浮現了殺氣。

  「你等等可千萬不要罵她,看你一副想吃人的模樣,會嚇死她的。」那表情,連他都忍不住打起寒顫來了,何況是一個弱女子呢?

  「我有嗎?」他是怎麼回事,幹麼要管她跟誰見面?

  沒錯,他生氣隻是因為她沒跟他說一聲就開溜,一點責任感都沒有,根本就算是無假外出嘛。

  江奇點點頭。

  「我一向對員工嚴厲,她這次無假外出還拒接電話,已經犯了我的大忌。」逄亦凡選擇了他想要相信的理由。

  「反正她來這裏也隻是玩票性質,你就不要這麼認真嘛。」江奇連忙幫「楊盼盼」緩頰。

  「所以我才說我最討厭這種千金小姐,一點兒毅力都沒有。」她到底跑到哪去了?頭一次他這樣掛念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反正你當初會答應她來,也隻是因為利益交換啊,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也當成是替你兄弟製造跟她接近的機會,要是我們這樁婚事談成了,我絕對會包一個大紅包給你的。」江奇豪爽的拍拍胸脯道。

  「不可能有那一天的。」還來不及意識到自己的憤怒,話已經溜出了口。

  「你說什麼?」他困惑的看著逄亦凡,正要進一步詢問時,應采兒已經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有事找我嗎?」她霍的打開大門,連鞋子都還來不及脫就趕緊問。

  「你跑去哪裏了?」雖然很想要壓抑自己的情緒,可逄亦凡還是忍不住洩漏了自己的在意。

  「呃,我朋友臨時打電話給我,而你剛好在休息,我想隻是出去一下子,所以就不想吵你。」應采兒眼珠子轉啊轉的。說謊一向不是她的強項,不過她最近倒是一直在編織謊言。

  「哪個朋友?男的還是女的?」他無法自主的追問。

  「女的啊,怎麼了?」她悄悄看著一臉鐵青的逄亦凡,有點擔心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但江奇心中想的卻是另一回事。或許隻有亦凡自己不知道,現在的他表現得完全就像是一個大吃乾醋的丈夫。

  聽到是女生,逄亦凡的怒氣稍稍減緩了些,「那為什麼不接電話?」

  應采兒的眼珠子又轉了轉,囁嚅著唇道:「我、我沒聽到。」

  她的神情怎逃得過他犀利的目光,心中疑問又升起,「你們約在哪裏?」

  「我——」

  「亦凡,她才剛回來,你至少讓她喘口氣,喝喝水吧。」江奇不甘被忽視,跳出來護花。

  「謝謝。」應采兒感激的朝他笑笑,稍稍籲了口氣。

  看到她對江奇露出了笑靨,逄亦凡就覺得很不舒服,更故意的想要刁難她。

  「如果你是想要來這邊過舒適的生活,那你就回家好了,不需要留在這裏做些半調子的事。」他冷冷的說。

  「我沒有這樣想過。」他的火氣好像很大耶,她哪裏惹到他了啊?

  「對啊,盼盼已經很努力了,你應該要獎勵她才對。」江奇乾脆站在她身邊,用行動表現挺她的心意。

  「努力?我看她根本就是努力想讓我短命:還有,我在教訓「員工」,你不要插嘴。」看著好友幾乎要貼上她肩膀的身軀,就有股想要衝上前去推開他的衝動。

  江奇愣了愣。亦凡說話一向冷竣,不過在「楊盼盼」面前這樣說他,實在讓他有點沒面子耶。

  「亦凡,你真的很奇怪,她都已經為了彌補她不小心犯的錯道歉了,而且還以她的千金之軀在你家做些傭人做的事情,難道這樣還不夠嗎?」他也怒了,「要是你這麼不滿意她的話,那我帶她走好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就想往外走。

  「放開她。」江奇竟然敢真的碰她!逄亦凡完全無法克製自己的脾氣了。

  「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了。」江奇替她辯護她是很高興啦,不過這也讓她有心虛的罪惡感。

  可兩個對峙中的男人哪聽得進她的話,還是互相怒氣騰騰的瞪視著。

  「我今天一定要帶她走。」江奇有種若不帶走她的話,可能會永遠失去她的不祥預感。

  「你可以試試看。」逄亦凡半眯起眼,臉上布滿危險的神情。

  以往就算亦凡再怎樣冷淡跟裝酷,也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神情看過他,可現在他看著他,卻好像是在看一個要搶走他心愛東西的敵人。

  江奇的心一凜,有種模糊的想法慢慢在腦海中成形。

  「試就試。」他抓著她就想走。

  逄亦凡上前想擋,可雙手的不方便卻讓他動作遲鈍,一不小心還失衡,狼狽的往沙發靠去。

  「逄亦凡——」應采兒想都沒想就掙脫了江奇的鉗製,奔上前去查看著他的傷勢。

  「不要碰我。」男人的自尊讓他惱羞的避開她伸出來扶持的手。

  「盼盼,我們走,不要理他。」江奇看不過去,又上前想要去拉她。

  「你不要鬧了,快回去吧。」應采兒心急之下,語氣顯得嚴厲得很。

  江奇瞬間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垂頭喪氣的轉身離開。

  「你跟他走啊,不用理我。」若他知道自己現在就像是個鬧脾氣的小孩的話,一定會恨不得一頭撞死的。

  「我幹麼跟他走?我要留在這裏。」她講得理所當然,讓逄亦凡心頭不舒服的感覺霎時一掃而空。

  這是怎麼回事?他對自己情緒這般兩極的變化,感到詫異與不解。

  心裏的情緒雖然有了變化,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依然淡漠。

  他站直了身子道:「以後我不許你無假外出。」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犯了。」應采兒順從的應諾。她現在可不能再惹他不高興了,時間緊迫得很。

  逄亦凡的眸底閃過一絲訝異,專注的打量著她。他覺得好像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你幹麼這樣看我?」害她的心跳又開始加快了。

  「怎樣看你?」她白皙的臉頰飛上了兩抹嫣紅,叫他有股想要碰觸她的欲望。

  「就像——現在這樣……」就像上次親她時那樣,喚醒了她所有的記憶,讓她開始輕微的顫抖著,仿佛在期待著什麼發生似的。

  「那你為何一副想要我吻你的模樣?」她那片嬌豔欲滴的紅唇此刻正微微的噘起。

  「我、我哪有?」雖然口中這樣否認,但是她眼底閃爍的迷蒙卻徹底洩漏了她的情緒。

  她想要他碰觸她,無庸置疑,她的身體這樣呐喊著。

  「沒有嗎?」逄亦凡低喃,俯下頭的鼻尖幾乎觸上了她的,讓她無法自主的心跳狂馳。

  他望入她眸底的目光彷佛充滿了魔法,迷惑了她的神智。

  「我……我不知道……」她顫抖著唇瓣,幾乎無法矜持的微微靠近他那俊薄的唇片。

  他們的氣息交錯,目光纏綿。

  「不管你有沒有,我都要吻你……」逄亦凡充滿磁性的聲音低沉的在兩人之間揚起,下一刻,他們彼此的唇片已經仿佛有自己意識似的貼合在一起。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無法控製自己?不光是雙手無法自由行動,連一向精明的腦袋也搞獨立,完全不受掌控。

  天,她是如此的甜美,他感覺自己完全沉溺在這份誘人的甜蜜之中,即使不再清醒也甘之如飴。

  他並非青澀不解人事的小夥子,碰過的女人更不在少數,但是,她卻是唯一一個有能力占據他思緒,進入他內心的女人。

  這到底代表了什麼意義?難道……難道他喜歡上她了?!

  逄亦凡被自己腦海中竄出的想法給震懾了住,動作霎時凍結了起來,緩緩抬起了頭凝視著眼前雙眼依然緊閉、雙頰陀紅的她。

  頭一次,他逄亦凡的心跳竟然因為凝視著一個女人而加快悸動。

  他……他是怎麼了?

  驟的失去雙唇上的溫暖,應采兒緩緩睜開眼,剛好對上了他深幽的黑眸,宛若晶亮的寶石似的,彷佛要將她的靈魂吸入其中,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你到底是誰?」他低喃著,黑眸中閃爍著從未出現過的迷惑。

  這個問題讓應采兒驟的清醒,嬌麗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安。

  他發現了什麼嗎?

  「我、我就是我啊。」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何要為了達到目的,而假冒楊盼盼的身分了。

  逄亦凡深深的凝視著她,應采兒幾乎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響著,好似再不久,她狂跳的心髒就要自胸口蹦出來一樣。

  這種曖昧旖旎的氣氛是她以往完全沒有試過的。

  是不是戀愛就是這麼一回事呢?

  戀愛?!

  不會吧……她應采兒從來就沒想過要談戀愛,而且也不屑談戀愛,這種古怪的脾性,已經不知道讓她被朋友同學取笑多久了。

  可是現在,她竟然會變成一個自己以前覺得愚蠢的女人,那種會為了男人臉紅心跳、情緒波動的戀愛中的女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或許,早在車禍時,他竟然第一個想到她,替她擋住可能發生的傷害,她對他就已經有了不同的感覺了吧……

  回視著逄亦凡,應采兒的胸口漲滿著甜蜜的滋味,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是因為發現了自己的喜歡,所以才越看他越覺得英俊嗎?

  雖然他本來就已經夠帥了,但今天的他卻讓她更加覺得有魅力。

  尤其是他那張剛剛吻過她的唇……欵,他好像想要說什麼?

  難道他也跟她有同樣的感覺,所以想要說什麼嗎?

  應采兒緊張的看著他動了動唇片——

  「我肚子餓了。」完全破壞氣氛的話語,從他的唇畔逸出。

  「嗄?」她呆了呆。

  「我肚子餓了,快去準備,準備好再叫我。」逄亦凡淡淡的說完,轉身走回了房,留下呆愣的應采兒站在原地,摸不清他的想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6:30

第七章

  他不懂自己是怎麼了……

  凝視著應采兒的睡顏,逄亦凡無法解釋自己複雜的情緒。

  在工作上,他可以很明確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腦袋清晰、條理分明。

  但是,面對她卻讓他總是做出連自己都意外的舉動,即使他再怎樣想要佯裝冷酷淡然,但心中那股莫名的情愫卻好像有自己意識似的竄出,掌控一切。

  就像現在,他竟然會像是個偷窺狂似的,在她熟睡之後溜進她的房內,變態的「欣賞」著她的睡臉。

  天,這樣的舉動對以前的逄亦凡來說,簡直就像天方夜譚一樣的不可思議。

  睡著後的她是如此的恬靜可愛,跟醒時的慧黠靈巧是兩種個同的風情。

  逄亦凡看著她安然酣睡的臉龐,竟覺得她的存在是如此的自然,彷佛她本來就屬於這個家似的。

  他幾乎無法想像沒有她的家會是怎樣的寂寥無趣了,尤其是江奇想帶走她的那時,他還真的有股想要殺掉他的衝動。

  他竟然會害怕失去她?

  嚇!什麼時候,她已經侵入他的生活如此之深了?

  逄亦凡凝視著她的黑眸微微的閃爍著光芒,內心有種聲音叫他不要再繼續探究「她」存在的意義,隻因那個答案將會改變他的世界。

  可他懷疑自己能夠壓抑自己的感覺多久?

  他能壓抑想要吻她碰她,時時刻刻看到她的感覺嗎?

  不,他現在就可以告訴自己,那答案想必是否定的。

  也罷,或許他該順著自己的感覺定,暫時不要想那麼多吧……

  跟來時一樣寂靜無聲的站起身,逄亦凡依戀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悄悄的帶上了門。

  而床上的應采兒絲毫不知道自己曾被一雙熾熱的黑眸凝視許久,睡夢中的唇畔緩緩的揚起了抹笑,像是夢到了心愛的人,是抹幸福甜美的笑靨。

  ******

  自從那第二次的接觸之後,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開始有了明顯的轉變。

  逄亦凡不但黏她黏得更緊,連親吻她也成了家常便飯,而糟糕的是,她不但不排斥,還很「樂在其中」。

  這該如何是好?事情已經完全脫序,她有點搞不清楚她現在到底是為了工作而待在他身邊,還是因為感情?

  再加上社長催促的電話一直不斷的湧進,叮囑她得拍照片,讓她更覺得心煩意亂,職業跟感情在心中呈現了一種強烈的拉鋸戰。

  要是逄亦凡發現自己是有目的的接近他,一定會大發雷霆,從此不再理她吧。

  「唉……」應采兒呆坐在客廳,不自覺的長籲了口氣。

  「你在幹麼?」逄亦凡的聲音自房間內傳了出來,「快進來。」

  「喔,來了。」她收起紊亂的思緒,走入他房內。

  隻見他躺在床上,傭懶的朝她道:「過來。」

  「有什麼事嗎?」她遲疑的走上前。

  「我的腰酸,幫我按摩吧。」逄亦凡翻過身,等待她的動作。

  「按摩?」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幫人按摩過耶。

  「你沒聽錯,要不是有人害我的行動不方便,我就不需要麻煩別人了。」他戲譫的說。

  「我知道了,我幫你按摩。」應采兒雖然語氣顯得勉強,可其實心頭卻是暖暖的。

  這陣子她發現逄亦凡並非一向冰冷淡漠,反而在他冷酷的男人外表下,存在個渴望溫暖陪伴的小男孩。

  在她面前,他似乎慢慢的卸下了所有的防備,會向她撒嬌,尋求她的幫忙,要她喂他吃飯,替他擦澡……呃,那一刻總是讓她害羞的緊閉眼睛,卻又忍不住偷瞄他毫無一絲贅肉的健壯身軀。

  他似乎越來越依賴她,也似乎把她的幫忙當成理所當然,好像他們的親昵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這是不是代表她在他心目中有著特殊含意的存在?

  應采兒不敢去發現答案,隻想把握住每一分跟他相處的時刻。

  現在她終於可以明白,為何那些身陷愛情的女人會這麼沒用了,每一分每一刻心裏想的都是他。

  這真是一種好奇妙的感覺。

  「你在傻笑什麼?」趴在床上的逄亦凡回頭望著她問。

  「有嗎?」她忙收起笑容,困窘的否認。

  他蹙蹙眉,翻坐起身,認真的看著她道:「我不喜歡被騙。」

  「呃,應該沒人會喜歡吧。」應采兒眼神閃爍苦。

  「所以你最好不要有秘密瞞著我。」逄亦凡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道。

  「我、我沒有啊……」她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所以你剛剛在笑什麼?」他回到最初的問題。

  呼,原來他是在指這件事。

  應采兒稍稍放下心,神情放鬆的道:「我真的沒想什麼。」

  逄亦凡不相信的沉下臉。

  「好嘛,說就說嘛。」她發現自己竟然這麼在乎他的感受,這樣好像不是什麼好現象喔。

  「快說。」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我隻是想到了你。」應采兒羞赧的臉都燙紅了。

  「想到我?」這個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倒讓笑意不自覺的爬上了他的眼底。

  「對啦,可以不要說了嗎?」要她這樣跟一個男人剖析內心的感受可是第一回耶,真是尷尬死了。

  「不可以。」逄亦凡的臉上浮現小男生調皮的神色。

  應采兒心悸不已。再多幾次這樣的狀況,她可能會心髒病發而亡吧。

  「我、我先出去了。」她決定落跑以躲避問題,可才轉身,下一瞬間卻已經被拉到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之中。「你的手?!」

  她訝異的看著用雙手抱著自己的他。

  「你以為我要受傷多久?」其實前陣子他就已經偷偷將那些礙手礙腳的石膏給拿掉了,雖然動作還是有點生澀,但已經可以活動而不覺得疼痛了。

  「那你還要我喂飯跟幫你擦澡?」應采兒眨著長睫,表情可愛得讓逄亦凡忍不住低頭輕啄了下她的鼻尖。

  「你不願意?」他傭懶的反問。

  「我、我沒說啊。」她還是無法像他一樣這麼習慣彼此之間親昵的舉動。

  他是因為喜歡她才這樣碰她,還是因為單純是男人跟女人之間的接觸?

  這個疑問其實一直都在她的腦海中盤旋,但她卻不敢開口問,就怕聽到的答案會讓她心碎。

  「很好,因為我打算讓你繼續做下去。」逄亦凡滿意的扯唇。

  「什麼?」應采兒困惑的睜大眼。

  「沒什麼。」他淡淡道,放開了她,站起了身,「我要去公司。」

  「我跟你去。」她也跟著起身。

  「不用了,你在家休息吧。」逄亦凡他凝視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在「家」休息?為什麼她覺得這句話讓她聽起來特別的舒服?

  好像代表著他們是共同的個體,有種親密不可分的感覺。

  看著他的背影,應采兒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會慘……

  ******

  「總裁,楊先生在二線電話等您。」

  才走進辦公室,顏詩蓓的聲音便從對講機傳了過來。

  逄亦凡在桌前坐下,簡短道:「接進來。」

  「是。」她恭敬的回應,隨即將楊偉業的電話轉進總裁辦公室。

  鈴聲響起,他接起電話,朝話筒喂了聲。

  「亦凡,我是楊偉業,好久沒聯絡了。」楊偉業依然硬朗的聲音自話筒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是的,真的很久沒聯絡了。」當初他們曾經有協議,當楊盼盼在他這邊一工作」的期間,楊偉業絕不過問跟幹涉。

  「盼盼沒有給你添麻煩吧?」他開門見山的問道。

  想到她曾經給他添過的「麻煩」,逄亦凡的唇角就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沒有。」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樣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楊偉業的聲音帶著欣慰跟稍可察覺的意外,他原本預期聽到的答案是完全相反的。

  「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商量,或許我們該見一面。」逄亦凡提議道。

  「我正好也想跟你說,這幾天我會上門拜訪。」他讚同。

  「隨時歡迎。」逄亦凡「熱情」的回答讓電話令一端訝異的沉默了半晌。

  「我知道了,先講到這裏,再見。」

  「再見。」

  掛上了電話,逄亦凡的雙手交握在下巴下,沉思著。

  他是不是太衝動了?

  竟然會想要答應楊偉業之前的提議,娶他的女兒為妻?

  想起第一次在楊家大宅與「楊盼盼」的「不期而遇」,他的臉上浮起了抹連他自己照鏡子都會嚇一大跳的幸福笑容,隻可惜他現在自己看不到。

  一直以來,他都是單打獨鬥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之中,他的生命裏除了他自己,再也沒有其他的陪伴,即使有,也隻是短暫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從來沒有像這次,他競然會允許一個女人進入他的生活中,或許,即將進入他的生命中?

  逄亦凡第一次感到連他都不了解自己了。

  他隻知道,他喜歡她的陪伴,喜歡親吻她,喜歡碰觸她,甚至,喜歡那種擁有她的感覺。

  第一次,他這麼渴望迫切的想要完完全全的占有一個人,就像獨占欲強烈的小孩,不準其他人碰自己心愛玩具分毫一般。

  他也絕對不允許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有任何碰觸她的機會,包括好友江奇在內。

  該死,他是怎麼了?怎會為了她放棄這麼多原則,甚至要背上不顧朋友道義的罪名?

  他知道自己在乎她,而且超出自己想像的在乎。

  是喜歡吧,他願意承認自己喜歡她。

  會考慮締結這門親事還有更多的利益關係。

  但是絕對不是愛,絕對不是。

  雖然心中逞強的這樣想,但逄亦凡臉上從來未曾有過的溫柔,卻讓敲門送茶進來的顏詩蓓訝異得差點沒打翻杯子。

  「總裁,您的茶。」顏詩蓓讓自己的神情平穩專業,穩住手,將杯子放在面前的桌上。

  「嗯。」沒有抬起頭,他輕應了聲。

  「總裁……」顏詩蓓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她遲疑的開口。

  「有什麼事嗎?」逄亦凡這才將視線栘到面前站著的秘書。

  「有件事情,我想應該要報告總裁才行。」她深吸口氣道。

  「說。」他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犀利的目光瞅著她看。

  面對這位鐵血總裁的注意,幾乎沒有任何員工不是繃緊皮,戰戰兢兢的生怕犯錯。

  顏詩蓓也不例外,她不自覺的挺直背脊,開口道:「是關於楊小姐。」

  「楊小姐?」逄亦凡輕蹙眉頭,在腦中搜尋著有關「楊小姐」的印象,可卻怎麼都沒聯想到「楊盼盼」身上去。

  「楊盼盼小姐。」她提醒道。

  「關於她?」他心一凜,眼睛犀利的眯起,「仔細說清楚。」

  得到了鼓勵,顏詩蓓更加有自信的說:「總裁,她的聲音我很熟悉。」

  「繼續。」

  「您是否記得,當初有間出版社曾很積極的想要接觸您,洽談為您出版自傳的事情?」

  逄亦凡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她的話讓他有點摸不清楚其中有何關聯。

  看到老板神情冷凝的皺眉,她有點停頓了。

  「一次說完,不要停下來。」逄亦凡的聲音低沉嚴厲。

  「我是說……那個楊小姐跟打電話來的應小姐,她們兩個人的聲音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她對自己的聽力一向很有信心,常常她聽過一次的聲音便過耳不忘。

  逄亦凡當然也很清楚自己秘書過人的能力,這也是為何她還能穩坐他私人秘書寶座的原因之一。

  「不是我愛猜測,總裁,那個楊小姐……我覺得她根本一點都沒有千金小姐的貴氣。」甚至比起她還差得遠咧!顏詩蓓隻差沒說出這句話。

  「我知道了。」他淡淡的道。

  「總裁,我擔心有人會不擇手段接近您,請您一定要多留意。」她沒發現他驟的沉下的臉色,繼續道。

  「出去。」逄亦凡冷冷的命令。

  「可是——」她還想說話,可卻讓他尖銳的眼神給震懾了住,硬生生把還想說出口的話給吞回了肚中。

  「滾。」這是火山爆發前的徵兆。

  「是、是的,我馬上出去。」顏詩蓓發現不對,連忙「竄逃」離開。

  她們的聲音一樣?

  顏詩蓓的話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但卻在他的心中投下了個大大的疑問。

  不可能……「楊盼盼」跟什麼出版社,怎麼可能會扯上關係?

  若這樣將她們聯想,也未免太無憑無據,甚至疑神疑鬼吧?

  天下聲音相像的人這麼多,她們怎麼可能會有關聯呢?

  嗤,真無聊。

  逄亦凡暗付著,隨即自嘲的扯扯唇,低下頭繼續專注在公事上。

  ******

  「采兒,爸說下星期他會跟逄亦凡約一天,怎麼辦?你最好準備落跑吧,我也要做逃亡的行程規畫了。」

  應采兒剛掛上電話,楊盼盼的聲音還在她的耳朵邊來回的縈繞著。

  下個星期……

  她距離「死刑」的日子,竟然隻剩下一個星期!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段時間有這麼大的轉變?明明本來隻是覺得這是個充滿挑戰又紅利多多的工作任務,她隻需要想辦法說服他或者拍到照片,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但現在……為什麼她的心中一點都沒有工作的衝勁跟念頭?

  她一心三思想的隻是逄亦凡,單純的就是逄亦凡,而不是那個充滿新聞價值的逄總裁。

  早知道的,她早就知道談戀愛是個愚蠢的行為,現在吃到苦頭了吧?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隻能說是自找罪受,自討苦吃了。

  「唉——」應采兒長歎了聲。她發現最近自己歎息的次數加起來,比起從小到現在所歎息的次數還要多上許多了。

  什麼時候,她變成了這般文藝美少女似的多愁善感啊,真是一點都不像她應采兒了。

  「唉……」才想完,她又歎了聲。

  「為什麼一直歎氣?」逄亦凡的聲音突然竄了出來,害她拿在手中的書差點掉下地。

  「你、你站在那裏多久了?」應采兒驚魂未甫的拍拍胸口。

  「久到可以數得出你歎了幾十個氣吧。」他走近她,自然不過的將她摟入了懷中,「說,你為何歎氣?」

  「我、我沒有啊。」她佯裝沒事的道。

  「還說沒有?」逄亦凡皺起眉,「我說過,我不喜歡你有事情瞞我。」他摟在她腰上的手懲罰性的收緊了些。

  「那如果……如果你發現我真的瞞了你什麼事情,不過我先強調,是善意的謊言喔,那你會怎樣?」她的一顆心彷佛吊在半空中似的等候答案。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他故意板起臉,沉聲道。

  他的神情是這麼的冷酷,讓應采兒的脊椎自下面寒到了上頭,僵住了神情無法開口。

  「怎麼了?你瞞我什麼?」看著她僵硬的神色,再回想到秘書跟他說過的話,逄亦凡的心中有種莫名的不祥感覺。

  「沒、沒有,我沒有。」他都這樣講了,她哪敢說出真相啊?

  「所以你剛剛在歎什麼氣?」她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她哪裏怪。

  「我……我……」應采兒眼珠子轉啊轉的,連忙找了個理由,「我隻是在想,你的手好了,那我就沒理由繼續留在這裏了。」

  「所以心情不好?因為要離開我?」這個理由他喜歡。

  她低垂下頭,輕得不能再輕的點頭。這不算說謊吧,這可是她內心真正的想法嗬。

  「你喜歡我對嗎?」他不是笨蛋,她的轉變他都看在眼裏。

  「那有人這樣問的?」應采兒嬌羞的抗議。

  「說,說你喜歡我。」逄亦凡一手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注視著自己,強硬的命令。

  他的眼神好似有魔咒般,讓她無法抗拒。

  「我喜歡你。」順從的說出這幾個宇之後,她的臉霎時滾燙了起來。

  天,她快糗死了,怎麼會是她跟他告白呢?

  「很好。」他露出滿意的笑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直到她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之際,他才停止了對她的掠奪。

  「你不會離開我的。」他輕撫著她因為那一吻而酡紅的雙頰,喃喃道。

  會的,隻是你現在不知道而已……應采兒在心中回應。

  「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嗎?」她雙眸迷蒙,充滿了懇求。

  她真美……逄亦凡忍不住又輕啄了她的唇一下,「說。」

  「接下來的一星期內,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任何合理的要求。」應采兒直視著他,提出了這個她自己覺得毫無成功機率的要求。

  「給我理由,讓我覺得我應該這麼做。」一星期?她為何要這樣的要求?

  「因為我……我喜歡你,希望更了解你。」這是她真正的內心話,無關工作。

  逄亦凡沉默半晌,就在應采兒幾乎認為他要拒絕的同時,卻點頭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他的應諾讓她霎時眼睛發亮,咧開唇。

  雙手攬上他的頸後,她興奮的說:「謝謝。」

  「這樣就可以讓你這麼開心?」他挑眉問。看到她高興,他的心情也不由得飛揚了起來,或許他該常常答應她的要求吧。

  「嗯,這樣就夠了。」應采兒滿足的將頭偎向他的胸膛,開始懷疑自己怎麼可以離得開這堅實的溫暖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6:54

第八章

  一直以來,他始終認為自己是個喜歡寂寞、喜歡獨處的男人,可沒想到在跟她相處的這段日子的過程,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也不過是個平凡人,也會享受「家」的感覺。

  面對她,他不再是冷酷嚴厲的鐵血總裁,反而總是在唇角不經意的飄上笑意。

  這改變最大的受惠者就是逄氏所有的員工,以往戰戰兢兢、沉默忙碌的公司生活,此刻卻成了偶爾可以聽到笑聲,緊張中帶著輕鬆的氛圍。

  最重要的是,那個一向冷凝著神情、嚴厲無比的鐵血總裁,竟然也會軟化臉部堅硬的線條,不時發呆傻笑,簡直判若兩人,讓所有員工忍不住紛紛猜測起改變逄亦凡的原因是什麼了。

  所有的線索紛紛指向了「楊盼盼」,這個結論更讓大家差點沒跌破眼鏡。

  難道他們的鐵血總裁戀愛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可真的是一物克一物,而他正好遇到了克星吧。

  員工私下的討論耳語,逄亦凡又怎麼會沒聽到,不過他一點也不想要去更正或阻止,反而任由這些徘聞絮語繼續流傳。

  反正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現在他唯一在意的,隻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目標。

  坐在陽台寬廣的空中庭院中,他遙望著遠方,突然有點懷疑這一切他即將得到的,會不會是場夢了。

  「看這邊。」應采兒清脆的聲音突然自他後方揚起。

  他才轉頭,按下快門的聲音已經響起。

  「這個角度不錯。」她走近他,滿臉笑容。

  逄亦凡大手一抓,將應采兒抓人了懷中,凝視苦她,促挾道:「你想幫我出寫真集嗎?」這陣子她不知道替他拍了多少照片,醒著、睡著,吃飯時,沉思時,他這輩子還沒有拍過這麼多照片呢。

  應采兒的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回避他的眼神解釋,「我隻是想要記下關於你的一切。」

  「何必急於一時?時間多得是。」逄亦凡抱著她,將臉埋入她的頸窩,聞著她清新的馨香。

  「沒時間了……」應采兒低喃,神情霎時黯然了起來。

  「什麼意思?」察覺她突然的情緒低落,逄亦凡抬起頭望向她。

  「沒,沒有。」她強顏歡笑,佯裝沒事的轉移話題,「走,我今天想,了個新食譜煮給你吃,不過這次我要陪你一起吃。」

  這麼久以來,她還沒吃過自己煮的菜耶。

  「不用了,以後再說。」逄亦凡自己都很訝異可以忍受她的「手藝」這麼久,或許是因為那些菜雖然沒有大廚煮的美味,但卻充滿「家」的感覺吧。

  天,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嗎?好似突然貪戀起「家」的溫暖了……

  「我怕以後我再也不會煮了。」她自己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會想自己煮來吃。

  「「盼盼」,你有心事。」她明顯的古怪。

  「不要叫我「盼盼」。」她是應采兒啊。

  「喔?那你希望我怎麼叫你?」她的反應讓他有點納悶。

  「都可以,就是不要叫我「盼盼」。」尤其在他抱著她的時候。

  「那我叫你寶貝好了。」逄亦凡打趣道。

  「你是某位立法委員嗎?」應采兒扯唇回應。不過像他這樣的男人,有無數個寶貝也不足奇。

  逄亦凡嗤笑了聲,「我一向不需要隱瞞我的女人有其他人存在的事實。」

  「對啦,你又帥又有錢,還怕沒女人嗎?」濃濃的醋意在她胸口打翻。

  「吃醋了?」他發現他第一次喜歡女人為他吃醋。

  「我才沒這麼多閑工夫。」她撇過臉,口是心非。

  「傻瓜,我現在沒其他女人。」未來他也不想,他早已不為自己一直出現的新感受感到震撼了,除了她,其他女人都顯得無聊無趣。

  現在沒有,那以後呢?可應采兒並沒有把這個疑問問出口,隻因她知道,當一切真相大白時,她跟他應該再也沒有以後,那以後對她來說,也沒什麼意義了。

  「不說這些,我們進去吧。」她扯起笑,決定將未來擺在一邊,把握眼前。

  「我早就想進去了。」逄亦凡知道她心中有事,不過並不想現在逼她說清楚,反正以後多得是時間。

  「嗯。」應采兒想從他的懷中離開,可卻突然發現自己騰空了起來。

  他強壯的手臂將她打橫抱起,抱入了房內。

  「你要幹嘛……」她的心跳隨著他的步伐陣陣的加快。

  逄亦凡低頭凝視著她,眸底閃爍的火苗讓她悸動輕顫。

  沒有說話,他的唇覆上了她的,應采兒可以感覺到自己被輕輕的放在柔軟的床上,唇瓣上的溫熱則緩緩的移到了她的耳畔,挑逗的舔舐苦她敏感的耳垂。

  「嚶……」嬌吟聲不自覺的溜出了她的唇畔,讓她嬌羞的紅透了臉蛋。

  她都不知道自己也會發出這種「淫蕩」的聲音,真是羞死人了。

  「你真可愛。」

  逄亦凡粗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讓她更加羞赧的想要將臉撇開。

  「不要逃,我不會放你走的。」他低喃道,灼熱的唇瓣自耳垂逐漸的下滑,徘徊在她性感的鎖骨上,輕柔的品嚐著她每一寸細致的肌膚。

  原本以為親吻的接觸已經夠鋪魂,可沒想到肌膚相親卻更加的讓人撼動,每當他的吻落下一次,她的身軀就輕顫一次。

  不知道在何時,她上半身的衣衫已經被褪到了腰際,露出了黑色蕾絲胸罩,將她白皙的胸部襯得更加的無瑕誘人。

  逄亦凡像是在碰觸自己最珍貴的寶物似的,小心翼翼的解開了她的胸罩,在她的渾圓獲得解放的同時,俯身含住了那輕顫的粉紅色蓓蕾。

  「啊——!」電擊般的悸動自他唇內的蓓蕾竄遍了她的每一根神經,讓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驚呼著。

  她覺得自己快要被快樂給淹沒,幾乎就要滅頂了。

  一種莫名的空虛感在她的小腹蔓延著,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讓她害怕卻又期待,隻能無助的扭動著身軀,閉著眼承受他帶給她的一切快感。

  她的反應讓逄亦凡更加的亢奮了,堅硬的疼痛讓他迫切的想將自己埋入她的柔軟之中。

  「「盼盼」……你真甜……」他不禁低吟著。

  應采兒的身子驟的一僵,所有的理智又恢複了過來。她不是楊盼盼,她不要用楊盼盼的身分跟他發生親密關係啊。

  「怎麼了?」察覺她瞬間的僵直,逄亦凡稍稍抬起身子,出聲詢問。

  「我、我忘記我還在煮湯,我要去關火。」她胡亂編了個理由,翻起身子,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隻是隨便披上就衝了出去,留下了一臉閑惑與情欲未退的逄亦凡,懊惱的倒躺在床上,想破腦袋,也想不透自己的哪一個步驟出了錯。

  ******

  他發現她很不開心,可卻不知道原因。

  在商場上他可以有自信的解決所有的疑難雜症,擊敗所有的敵手,可面對她,他卻束手無策?

  難道……她覺得跟他發生關係很無趣?

  嗤!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了?逄亦凡自嘲的扯扯唇,可一想到她之前拿在手上的一堆情趣用品,就又開始胡思亂想。

  他從來沒有管過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有過怎樣的男人跟經驗,可這次,他卻發現自己在嫉妒,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嫉妒。

  那個男人是用怎樣的姿勢在親吻她?那些「工具」是他們用來增加床第之間情趣所使用的嗎?她在他身下是否也曾經激情的申吟呐喊?

  每想到一個問題,他的妒火就燃燒得更加熾熱,幾乎讓他失去理智的想把那個男人找出來殺了洩憤。

  嫉妒,活到了這把年紀,他才體會到嫉妒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難受啊。

  不行,他得去問個清楚才行。

  逄亦凡自床上翻坐起身,正要打開房門時,敲門聲卻突然響起。

  他頓了頓動作,趕緊坐回床上,佯裝沒事,冷靜的道:「進來。」

  隻見房門緩緩打了開,應采兒身穿白色的睡衣羞怯的站在門口,「我……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逄亦凡微微挑起眉。他實在搞不懂她在想什麼,之前才拒絕了他,現在卻又主動送上床?

  「呃,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要跟你……我隻是,隻是想要跟你一起睡覺。」她一臉潮紅的解釋。

  「睡覺?」逄亦凡故意重複重點。

  「就是指抱在一起,什麼都不做。」應采兒鼓足勇氣的說。

  要他抱著她睡覺而什麼都不做?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吧。

  他的黑眸像是兩把火焰似的瞅著她,那目光仿佛足以剝光她所有的衣物。

  「你、你不要忘記了,你答應我可以任意而為的。」他的沉默讓應采兒有點想退卻,可又不想浪費了這最後一天。

  「過來吧。」逄亦凡移了移身子,拍拍身邊的位置。

  應采兒緊張的情緒霎時放鬆,小跑步躍上了床,像隻貓似的蜷縮在他的懷中。

  「好舒服……」她發出滿足的喟歎。

  是好痛苦吧。逄亦凡用強壯的手臂環抱著她,身體卻無法像她一樣放鬆,反而堅硬的緊繃著。

  「對不起。」她突然開口道歉。

  「為什麼?」他皺起眉。

  「以後你就會知道。」應該說是馬上就會知道了。

  「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怪裏怪氣的?你不喜歡我了?」該死,這真是個白癡的問題,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逄亦凡也需要這樣問一個女人。

  她搖搖頭,將臉埋入了他的胸膛。

  「確定?」他實在很討厭自己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

  天,什麼時候他陷得這麼深了卻不自知?

  應采兒緩緩抬起了臉望向他,伸出手,輕撫著他堅毅的臉部線條,輕聲道:「我愛你。」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逄亦凡整個人怔愣了住,陌生的熱氣直往眼底衝去,鼻子的酸楚感是他許久許久部未曾再體驗到的感受。

  感動。

  這一個嬌小的女人,為什麼總是可以觸摸到他內心的最深處?

  「你不用回答什麼,隻要記住這一點就好了。」應采兒微微一笑,又將臉埋入他的胸膛中。

  「明天。」逄亦凡平複自己內心翻滾的情緒,拾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視線回到他的臉上。

  「明天?」明天……就是分離的時候吧。

  「明天你會知道我給你的回答。」她應該會很開心聽到有關他們的喜訊吧?他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開心的神情了。

  「什麼意思?」應采兒困惑的看著他。

  「明天你爸爸會跟我見面,我們會有些決定。」他隻能透露到這裏了。

  「喔。」那時應該跟她無關了吧!她神情落寞的想著。

  「我要你以後都隻會快樂的笑著。」逄亦凡想用於指抹去她眉梢的愁緒。

  不會了,她永遠都不會再回到以前那個不識愁滋味,不懂得愛情煩惱的應采兒了。

  「你……」應采兒沉默了半晌,她欲言又止。

  「什麼?」她好像滿腹心事?

  「你會願意讓出版社出你的自傳嗎?」她嚐試的問。或許事情沒有她想的這麼糟,或許他知道真相之後,會體諒她、原諒她呢?

  逄亦凡的臉色一沉,鬆開了環抱著她的手,專注的盯著她問:「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呃,我隻是好奇,而且,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想要知道你是怎麼成功的,如果可以用你的經驗激勵那些打算白手起家的年輕人,不也是美事一樁嗎?」應采兒忙找借口,婉轉的遊說著。

  「我的過去不需要被攤在社會大眾前討論,想成功的人必須靠自己,無須靠別人的經驗。」逄亦凡冷冷的道。

  「你這樣講太偏激了,複製成功經驗本來就是一種成功的方式啊。」她反駁。

  「隻會複製的人就算成功了,沒有創新的能力一樣會遭受淘汰。」他不以為然的撇唇。

  「至少有個好的起頭,會讓他們有動力繼續努力。」他真的是很頑固耶。

  逄亦凡犀利的黑眸微微的眯起,瞅得應采兒幾乎要開始打寒顫了。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用這樣冷酷而沒有溫度的眼神看她了。

  「你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情?」顏詩蓓的警告聲重新在他腦海中響起。

  「呃,因為我聽說有出版社想找你出書啊。」應采兒心虛的回他。

  「聽誰說?」除了他跟顏秘書,應該隻有出版社的人會知道這件事吧。

  「聽……顏秘書說的。」她急中生智道。

  這個答案合乎邏輯,逄亦凡稍稍的安了心,語氣放緩,「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起,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他將手重新環抱過她柔軟的身軀,可應采兒卻再也無法享受依偎在他懷中的溫暖,直到感受到他睡著的淺淺呼吸聲,她還是依然在黑暗中睜著眼,無法成眠。

  ******

  「哈哈哈,我真是太高興了。」楊偉業仰頭大笑,欣慰的拍著逄亦凡的肩膀。

  「我希望時間可以越快越好。」他微笑的說。他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那當然,我也迫不及待想要有你這個女婿了。」楊偉業又笑了起來。他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逄亦凡竟然還真的喜歡上他那個傻女兒,簡直是出乎他這次來訪的意料之外。

  本來他還打算先跟他為女兒的不稱職道歉,然後再好好的說服他考慮跟他結為親家的,沒想到逄亦凡反而主動提起了。

  「哈哈哈,盼盼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你以後可要多包涵包涵啊。」

  「哪裏,她很好。」想到今天離開時她依然沉睡的可愛模樣,逄亦凡的唇畔漾起了笑容。

  「你真的喜歡她,對嗎?」要不然以他對工作態度要求如此嚴格的個性,怎麼會認為懶散的女兒會「很好」?

  逄亦凡但笑不語,但是即使他不說話,那雙充滿柔情的眸底早已經洩漏了他的秘密。

  「我猜盼盼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楊偉業滿意的咧開唇,問道:「對了,她呢?怎麼沒跟在你身邊?」

  「她還在睡覺,我沒有吵醒她。」逄亦凡不避諱的回答。

  「還在睡?不會吧,我出門時她早就不見人影了。」他困惑的問:「你有打電話給她嗎?」

  「我不需要打電話給她,她就在我身邊。」逄亦凡也開始覺得詭異了。

  「她在你身邊?」怎麼越說越霧煞煞?楊偉業皺起眉頭,拿起手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她都沒有告訴你?」莫非她住進他家,她父親一點都不知情?

  「我根本就很難得見到她一面,」楊偉業拿出手機,按著手機按鍵說:「我打個電話給她問清楚。」

  隻見他的耳朵貼著手機許久,才又放下手機。懊惱的解釋,「這丫頭沒接電話。」

  「她在我家。」逄亦凡直視著他說。

  「她在你家?」楊偉業訝異極了,「她不在公司上班,跑去你家睡覺?」

  「她一直都在我家「上班」。」他簡單的解釋。

  「我越來越糊塗了,我看你叫她過來吧,順便把喜訊告訴她。」楊偉業揮揮手,決定放棄搞清楚這件事。

  逄亦凡看了看腕表。也該是吃午餐的時間了!

  他提議道:「我看我回去接她,然後一起吃午餐吧。」

  「嗯,這樣很好。」沒想到這小夥子平常酷雖酷,對女人還滿體貼的嘛,這樣他就放心了。

  「我們直接約在俱樂部見。」那是一間會員製的高級俱樂部,所有商業上有名氣的人士都常到那邊聚會。

  「好,你快去吧,我先到那邊等你們。」楊偉業點頭,站起身跟著他一起離開了逄氏大樓。

  兩人道別之後,逄亦凡躍上了他停在停車場的跑車,熟練的駕駛著馬力強大的愛駒,朝著有她的家門駛去。

  以往回家都是冰冷與黑暗迎接著他,可想到今後回家都將會有張笑臉在燈光中等待著他,他就忍不住加快了油門朝回家的路上奔馳著。

  不知道她現在正在做什麼?或許他應該先打個電話叫她更衣,準備一起出去用餐,她應該會很高興吧。

  逄亦凡想了想,空出一隻手按著熟悉的電話號碼。

  「您所撥的號碼已停止使用,請查明清楚再撥。」

  手機另一端傳來了機械式的回答,讓他雀躍的心情霎時沉了下來。

  會是他撥錯了嗎?

  這次他小心翼翼的一個號碼一個號碼按著。

  「您所撥的號碼已停止使用,請查明清楚再撥。」

  同樣的聲音自手機傳出。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逄亦凡低咒了聲,不放棄的又按了一次。

  可不管他按了多少次那個熟悉的號碼,傳來的依然是同樣的回應。

  一種不祥的感覺在逄亦凡的心中緩緩揚起,他拿起手機改撥著家中的電話。

  手機中傳來了鈴聲響起的嘟嘟聲,可不管鈴聲怎麼響著,另一端似乎沒有接超電話回應的跡象。

  逄亦凡懊惱的將手機甩到一旁的副駕駛座,腳下的油門猛的踩到了底,銀色的車身宛若子彈似的噴射而出,以從來沒有過的最快速度回到了家中。

  才打開家門,他就敏銳的感覺到不對勁了。

  冰冷、寂靜,就跟她未出現在他生命中之前一樣。

  「盼盼?」逄亦凡邊呼喊著她邊走進了屋內,可卻沒有任何回應。

  一種驚慌的感覺侵襲向他,恐懼的滋味占據了他的思緒。她人呢?

  「盼盼——」不對,她不喜歡他喊她盼盼!逄亦凡記起了她的忌諱,不再喊她的名字,但搜遍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任何的人影。

  屋內除了他的喘氣聲之外,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臥房內的棉被整齊的疊好,完全看不出曾經有人躺在上面的跡象。

  她抹去了她所有曾經存在於這個家裏的一切記憶,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她走了?

  為什麼?

  她也要拋棄他嗎?

  無人的屋內,逄亦凡像隻受傷的野獸,痛苦的長嘯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7:14

第九章

  「你要辭職?!」劉淑枝看著站在面前,一臉憔悴的應采兒,驚訝得連手中的筆都掉下桌面。

  「對不起。」應采兒帶著歉意道。

  「為什麼?我需要一個最好的理由。」她放下手邊的一切工作,認真的瞅著她問。

  「我無法勝任你交派給我的工作,這就是最好的理由。」她苦笑一記。

  「過來這邊坐下。」劉淑枝從辦公桌後站起,走到一旁的沙發,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應采兒點點頭,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沒等她再開口搶先道:「不要勸我,我不會改變心意的。」

  「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對嗎?」劉淑枝打量著應采兒。

  她黯然的垂下眼睫,雖然沒有回答,卻也足以讓劉淑枝明白了答案。

  「你這傻女孩,我早就警告過你了。」唉,她真恨自己的料事如神,難怪不管她怎麼催她,她就是遲遲沒有行動了。

  「對不起。」她這陣子似乎常常在道歉,可她最想道歉的那個人,現在應該已經發現真相,恨死她了吧。

  「采兒,你醒醒吧,那種男人不是你碰得起的。」像逄亦凡這種多金又英俊的男人,怎麼可能真心愛一個平民老百姓呢?

  「我知道,我從來就沒想過他會愛我。」若可以,她也不想愛他啊,偏偏愛情總是發生得這麼沒有原因跟道理。

  「那你還這麼笨幹麼?」劉淑枝忍不住輕斥,「一個人的一生會有無數次的戀愛,這段戀愛隻是你生命中的插曲,你很快就會忘記的,千萬不要讓他影響你的生活跟工作,知道嗎?」她還不是談了好幾次戀愛才跟現在的老公結婚。

  初戀就成功結婚才是種悲哀啦,玩都沒玩夠咧。

  「你說的我都懂,可是我真的想要休息一陣子。」她想她這輩子或許再也不會這麼愛一個人了。

  「我不接受。」劉淑枝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

  「社長——」

  「不要說了,」她打斷應采兒的話,繼續道:「告訴我你在跟逄亦凡相處的這段日子中得到些什麼。」

  回想那段日子,應采兒的眼睛瞬間發亮,可又馬上沮喪的黯淡了下來,「我想他不會答應出版自傳的。」她並不打算把她拍到的照片讓任何人看到。

  「其實要說服逄亦凡本來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任務,否則我怎麼可能給你那麼多的福利去完成,所以你也不用感到太挫折。」劉淑枝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謝謝。」幸好社長可以理解。

  「所以我決定改變計畫。」劉淑枝微笑道。

  「改變計畫?」還能有什麼改變?

  「我們來出一本就你眼中看到的逄亦凡,把這段日子你跟他相處的點點滴滴給寫出來,怎樣?」這樣也滿有賣點的啊。

  「不行。」應采兒馬上就拒絕。

  「怎麼會不行?你曾經是最接近他的人,一定很明白他私底下跟平常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這樣一來便可以滿足讀者的好奇心。」劉淑枝的腦筋動得飛快。

  「那是我的私生活,我一點都不想要跟別人分享。」她現在有點了解為何逄亦凡這麼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隱私了。

  「那是逄亦凡的私生活。」劉淑枝提醒她,「采兒,不要為了感情阻礙了工作上的成就跟發展,難道你以為他會因此感激你或記得你嗎?」真是笨啊。

  應采兒沉默半晌,依然很堅決,「我不會改變心意的,社長,對不起。」

  這女孩,唉!劉淑枝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不過辭職的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

  「社長——」

  「言言回來了,新稿放在你的桌上,你繼續負責她的後續聯係吧,至於逄亦凡的事情,就暫時擱著,等你哪天想通再跟我說。」

  「我——」

  「采兒,你應該不是個不負責任的職員,不是嗎?」女人啊,一談戀愛就暈頭轉向,什麼都不顧了。

  她說的有理,應采兒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把這本書編完再說。」

  「很好,這樣才對。」劉淑枝笑笑。

  應采兒擠出抹笑,可她知道,今後她再也無法真正的笑開了……

  ******

  沒有了笑容,沒有了溫度,逄亦凡變得更加的冰冷,更加的嚴酷,讓每個員工與接近他的人紛紛喊苦,皮繃得更緊了。

  白天,他寄情於工作,晚上,他將自己灌醉。

  隻有這樣,他才可以不去想到她的謊言與背叛。

  狠狠的,他又仰頭將杯中的液體灌下,期待灼辣的滋味可以讓他暫時忽略心頭的痛楚。

  「不要再喝了。」江奇走向他,搶走了他手中的酒杯。

  「不要管我。」逄亦凡瞪了他一眼,試圖搶回杯子。

  「我是很不想管你,不過……不要喝了啦。」江奇將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沒好氣的道。

  「你是來笑我的嗎?」逄亦凡譏諷的問。

  「在你心中,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江奇也火了。

  逄亦凡沉默了下來,久久才開口,「重視一個人,隻會讓自己受傷。」這次的事件再一次證明了他的想法。

  江奇歎口氣,在他身旁坐下,「我聽說了。」八卦在「上流社會」是傳得很快的。

  原來那個女孩是出版社派來的,叫做應采兒啊,而真正的楊盼盼則是她的好友,所以才會幫助她,讓她冒用她的身分接近亦凡,為的是說服他出飯自傳。

  「可笑吧,沒想到我逄亦凡也會有被騙的一天。」逄亦凡自嘲的扯起唇,可黑眸中卻盛滿了受傷的痛楚。

  「誰會想到這麼多?」江奇安慰他道。

  逄亦凡注視著他,「你不恨我?」他以為他應該很氣他的。

  江奇聳聳肩,「算了,愛情就是這樣,勉強不來的。」不過好險她不是楊盼盼,他還是有機會當楊偉業的乘龍快婿。

  「愛情?」逄亦凡愣了愣。

  「笨蛋都看得出來你們兩個人根本就情投意合。」那天他是有點急了才會不自量力。

  「情投意合?」逄亦凡重複了遍,隨即大笑,「她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在利用我,她根本就是個無情的女人。」想起她對他說「我愛你」時的情景,逄亦凡的心就狠狠的揪了起來,好像被什麼拉扯似的,痛啊。

  「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我看得出來,她喜歡你。」瞎子才看不出來。

  「喜歡?」逄亦凡嗤笑了聲,「她是全天下最會做戲的女人,她會因此付出代價的。」

  「你想怎麼做?」江奇問道。

  「不要再提起她了,我們喝酒吧。」逄亦凡拿起酒瓶,又將杯子給倒滿。

  江奇搖搖頭,「少喝點吧,我今天是來跟你道別的。」他按住他的酒杯道。

  「道別?」逄亦凡困惑的看著他。

  江奇微微一笑,「是啊,聽說楊盼盼去巴黎避風頭了。」應該是躲避她爸爸的責罵吧。

  「你要去追她?」逄亦凡驚訝的挑起眉。

  「賓果。」江奇彈了下指頭,「這次我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自己去追尋我的幸福。」

  「你連她長怎樣都不知道,怎麼找她?又怎麼知道自己會喜歡她?」

  「你以為我最近都跑去找楊偉業是為何?我有看到她的照片了,雖然不是大美女,可是另有韻味,而且,我直覺她的個性跟我很合得來,祝福我吧。」江奇自信滿滿的。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如此大費周章嗎?」逄亦凡喃喃道。

  「為了一個平常的女人,不值得;但為了一個自己想要得到的女人,那就再值得也不過了。」江奇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逄亦凡凝視著他,拍拍他的肩,「我祝福你。」

  「謝啦。」江奇點點頭,「你也是,好好想清楚再做任何的決定。」以免後悔莫及。

  逄亦凡扯扯唇,朝他揮揮手。

  「對了,這些東西,我想交給你處理吧。」江奇將放在地上的袋子遞給了他。

  「這是?」逄亦凡接過袋子,困惑的看著江奇。

  「一些屬於應采兒的東西,原本我是想要留著當作我跟「楊盼盼」見面的借口,不過現在不需要了,或許,這個借口該留給你。」江奇微微一笑,不等他反應,轉身走了開。

  他有預感,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或許不用等到他回國,就會聽到新的故事了。

  真令人期待,嗬嗬。

  ******

  「古小月」。

  當她在言言交的新稿中發現這個名字時,簡直就呆愣在當場。

  她還記得當初言之妤曾經說過,她跟古小月很像,那時她還很納悶,這個古小月是何等人物。

  沒想到,原來古小月是言言新書的女主角。

  「言之妤,言言,言之妤,言言。」應采兒將她們的名字反覆的念著,很容易就發現其中的關聯性。

  原來言言是取言之妤的姓重疊而成。

  原來,言之妤就是言言啊。

  這個世界竟然這麼的巧,沒想到一向神秘的言言,真實身分竟然會是個情趣用品店的老板,而且還是個如此風情萬種,充滿魅力的女人、

  也難怪她寫得出這麼精采動人的情愛故事了。

  應采兒抱著新出版的書,站在「售驚情趣有限公司」的店門外,看了看,推開了門走進去。

  「歡迎光臨。」嘹亮的聲音是出自其中的男店員成冠傑。

  「咦,你不是上次被水潑濕的應小姐嗎?」梵璦認出她,朝她露出笑容。

  「嗯,叫我采兒就可以了。」應采兒微笑回應,「我今天是來找你們老板的。」

  「老板喔?她在裏面睡美容覺。」梵璦指指裏面的房間,悄聲道:「她睡覺的時候可沒人敢吵她。」反正她醒了也隻會惹麻煩,最好一直睡,嗬。

  「是嗎?那……那我先回去好了。」本來想把剛出版,熱騰騰的新書先給她送來一本呢。

  「等等,既然來了就坐一下啊。」成冠傑熱情的招呼。

  「對啊,反正我們現在閑得很。」言之妤趕走了好幾組看不順眼的客人才去睡,所以現在清閑極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應采兒盛情難卻,隻好坐了下來。

  「咦,你手上這本書是……」梵璦眼睛一亮,直盯著她手中拿的那本書。

  「喔,這是言言即將出版的新書。」應采兒將書遞給了梵璦,她猜想言之妤應該沒有跟他們透露另一個身分吧。

  「哇,我最喜歡看她寫的書了。」梵璦愛不釋手的翻閱著。

  「是嗎?我想言言知道一定會很高興。」嗬,要是她知道作者就是他們老板的話,一定會昏倒吧。

  「你為什麼會有這本書?不是還沒出版嗎?」梵璦好奇的問。

  「因為我是她的責任編輯,這本書是我編排的,所以我可以先拿到。」應采兒解釋道。

  「哇,你好厲害喔。」梵璦崇拜的看著應采兒。

  「吵死了,害我都睡不著。」言之妤自房內走了出來,邊打哈欠邊抱怨。

  「老板,采兒來找你,我先去忙了。」梵璦怕會成為起床氣的受害者,就算不忙也要假裝忙碌,連忙將書還給應采兒,回到櫃台後摸東摸西。

  「采兒?」言之妤露出笑容,「我才想說你怎麼都沒來看我咧。」

  應采兒笑笑道:「我是給你送書來的。」

  「送書?」言之妤疑惑的挑起柳眉。

  應采兒神秘的點點頭,將手上的書遞給了她。

  言之妤看了看手上的書,隨即又看向她。

  「我是這本書的編輯。」應采兒解釋。

  「難怪聲音這麼耳熟。」言之妤扯起紅唇,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走,我們進房間聊。」

  應采兒點頭,跟著她走進了房內。

  這裏應該是她寫作的天地吧,應采兒看到了桌上的筆記型電腦,可以想像她在這邊寫稿的模樣。

  「坐。」言之妤招呼她坐下,自己也跟著坐下,「沒想到這麼巧,所以我說世間事就是一個「緣」字在作祟吧。」她點了根煙,姿態優雅的抽著。

  「是啊。」應采兒苦笑,想起了她跟逄亦凡問的點滴,也是緣嗎?不過也許他會覺得是孽緣吧。

  「你有心事?」言之妤敏銳的感受到異樣,「而且是跟男人有關。」

  「這麼明顯嗎?」應采兒真懷疑自己的臉上是不是寫著「失戀」兩個字。

  言之妤點點頭,「不介意的話說來聽聽吧。」

  不知道為何,也許是她需要一個傾吐的對象吧,應采兒竟然無法克製的一古腦將發生過的事情與自己的心事全告訴了她。

  「好有趣的故事啊……」言之妤讚歎的道:「這要是寫成小說一定很有賣點。」

  「我可不想成為言言下本書的女主角。」應采兒苦笑。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女主角,你應該要為自己有這樣的資質感到高興。」言之妤打趣的說。

  「那我應該要說謝謝了。」應采兒還是苦笑。

  「你應該要追求自己的聿福。」言之妤突然認真起來。

  應采兒看著她,垂頭喪氣的,「他現在應該恨死我了吧。」

  「去找他解釋啊,要是他夠愛你,自然會選擇相信你,若他不夠愛你,那你跟他在一起也不會快樂。」

  「我根本不敢奢望他愛我……」隻要他不恨她就夠了。

  「那你怕什麼?找他說去,反正你也不會損失更多了。」言之妤理所當然的道。

  對喔,她還怕損失什麼呢?最多也是一樣失去他啊。

  「我知道了。」應采兒豁然開朗的咧開唇,站起身握住了言之妤的手搖晃著道:「謝謝你。」

  「小意思,隻不過……」

  「不過什麼?」

  言之妤眨眨眼,期待的看著她,「你可以再讓我打扮成古小月一次嗎?」

  ******

  他怎麼可以這樣?

  應采兒快步的定向逄氏企業,思緒紊亂。

  本來她就打算找他說清楚的,可沒想到一大早上班就被劉淑枝叫進去,告訴她出版社所有的通路都被逄亦凡阻斷了。

  這不是分明要斷了出版社的生路嗎?

  她知道他在生氣,可是有必要這樣做嗎?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害多少人失去工作,生計陷入困境嗎?

  應采兒邊想邊加快了腳步,才走到逄氏企業門口就被警衛給攔了下來。

  「楊小姐?」警衛還沒聽到流言蜚語,對她還算恭敬。

  「我、我找你們總裁。」還是先不要表明身分,免得就進不去了。

  「你有跟他約好嗎?」警衛小心的詢問,最近總裁像吃了炸彈一樣,他可不想犯錯然後丟了飯碗。

  「呃,沒,沒有。」應采兒頓了頓道。

  「那可以麻煩請你撥個電話先跟總裁約好嗎?否則依照規定我們是不能放行的,」警衛好心的還想幫忙打電話。

  「等等,不用了。」應采兒忙阻止他,如果逄亦凡知道她找他,應該會叫警衛把她攆出門吧。

  「那……」

  「沒關係,我改天再來。」應采兒擠出抹失落的笑,才轉過身想離開,卻剛好碰上了顏詩蓓。

  「你還有臉來?」顏詩蓓不屑的斜睨著應采兒。

  應采兒不打算搭理她,垂下眼睫想閃過她走人。

  「等等。」顏詩蓓刻意擋住了她,「你不是想要見總裁嗎?」

  應采兒頓了頓腳步,望向她,搞不清楚她在玩什麼把戲。

  「跟我走吧,我讓你去見他。」嗬,總裁現在應該很討厭這個女人吧?她去見他根本隻是自取其辱,既然如此,她何不順水推舟呢?

  「你願意?」應采兒喜出望外。

  「走吧。」顏詩蓓撇撇下巴,帶著應采兒走進了電梯。

  等出了電梯,望著那熟悉的辦公室門口,應采兒突然有點害怕了起來。

  「總裁在裏面,不過你可不要說是我讓你進來的。」顏詩蓓的臉上流露出看好戲的奸笑。

  「謝謝,我不會說的。」應采兒不知道她的壞心,還跟她道謝。

  顏詩蓓冷哼一聲,轉身走了開。

  應采兒深吸口氣,走上前敲敲辦公室的門。

  「進來。」熟悉的聲音響起,讓應采兒的鼻子瞬間酸了起來。

  她鼓起勇氣推門走了進去,隻見逄亦凡低著頭看著桌上的文件,絲毫沒有抬起頭望向她的意思。

  「有話快說,沒話出去。」他冷酷的聲音響起。

  「我……」

  應采兒才出聲,逄亦凡的身軀就宛若電擊似的僵了住。

  緩緩將視線栘向她,他的黑眸冰冷得像藏了座冰山,「你怎麼進來的?」

  「我……我溜進來的。」她胡亂謅了個理由。

  「是嗎?看來我該把警衛解雇了。」逄亦凡的聲音毫無溫度。

  「不要,真的不關他的事,我、我有事找你。」他的態度讓她的心難受的擰成了一團。

  「還想再騙我什麼?」他嘲諷道。

  「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該冒充盼盼的身分接近你,可是我真的沒有惡意,我隻是想要說服你出版自傳。」應采兒急切的解釋。

  「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什麼卑劣的手段都可以使出來對嗎?」逄亦兒咬咬牙,「讓我受傷,好達到住進我家接近我的目的,說你愛我,隻是為了讓我卸下心防,答應你所有的要求。」

  「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她搖著頭,心急得都要飆淚了,「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是為了工作的關係才想接近你,但是愛你是情不自禁,是我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意外,絕對不是演戲,也沒有任何虛假。」

  她的神情是如此的懇摯,語氣是如此的真切,眼神是如此的深情,叫他幾乎要動搖了。

  「你以為我會再相信你嗎?」該死,他內心深處確實是那樣的渴望再相信她,可是,不,他不允許自己再被騙一次了。

  「我該怎麼做你才會再相信我一次?」就算是要叫她把心挖出來給他看她也願意啊,隻要他能再相信她。

  「我不可能再相信你,你滾吧。」逄亦凡狠下心,咬牙道。

  「你不相信我沒關係,但是冒用楊盼盼身分接近你都是我的主意,跟出版社無關,請你放過出版社吧。」應采兒忍著心痛說。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怎麼做?」他冷笑一記,原來這才是她今天來找他的主要目的。

  「算是我求你……」他真的這麼討厭她嗎?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他不能再跟她說話,否則他懷疑自己下一瞬間就要心軟,脫口說出隻要她回到他身邊,他就原諒一切。

  「難道你就這樣討厭我?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應采兒終於問出藏在自己心中許久的問題。

  討厭她?沒有喜歡她?該死,若真是這樣,他就不會想娶她,現在更不會這樣痛苦。

  逄亦凡忍住翻滾的情緒,冷淡的回答,「沒有。」

  這個回答徹底的粉碎了她的心跟希望。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應采兒咬緊下唇,轉過身,淚水已經湧出眼眶。

  「站住。」他喊住了她。

  她止住了腳步,可沒勇氣回頭,就怕他看到自己的淚水。

  「你有東西在我這邊,我要怎麼還你?」雖然要她滾,可看她離開,他心裏又有如刀割。

  付出的愛怎麼收得回?「你永遠還不了了。」應采兒喃喃低語,不等他回應,推開門走了出去。

  淚水放肆的在她臉上奔流,顧不得旁人投射而來的異樣目光,應采兒強迫自己挺直脊椎走著。

  淚眼模糊中,她瞥見了顏詩蓓幸災樂禍的嘲笑臉孔。

  嗬,反正她都沒心了,還怕人笑嗎?

  跟交織在臉上的淚水相反的,她唇角漾起了抹笑容,那是抹心碎淒絕的笑靨。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7:41

第十章

  他做錯了嗎?

  不,他不會做錯的。

  但為什麼他狠狠的教訓了欺騙過他的出版社跟應采兒,心裏卻沒有—絲絲的快感?

  她離去前的淒楚容顏還留在他腦海,讓他整個心緊緊的揪了住。

  該死,她到底要折磨他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逄亦凡用力的捶了下桌子,拳頭重重的落下卻不覺疼痛,隻因他的心比這個更痛上好幾千倍,幾萬倍。

  「你不能進去,站住。」突然,辦公室外頭吵雜的聲音傳了進來,沒多久,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

  「逄亦凡!」一個婦人闖了進來,直喊他的名字。

  「總裁,對不起,她冒充清潔婦闖進來,我來不及擋她……」顏詩蓓慌張的跟進,緊張的解釋。

  「你先出去。」逄亦凡淡淡的朝她命令。

  「喔,是。」沒被責罵,她趕緊退了出去。

  「我認得你,你是應采兒的同夥。」他沒記錯的話,這個中年婦人曾經跟應采兒碰面過。

  「我是采兒的社長,當初也是我派她去說服你出自傳的。」劉淑枝拿下包在頭上的頭巾道。

  「嗤,你們出版社上至社長,下至員工,似乎都以冒充別人為樂。」看著她一身清潔婦人的打扮,一手還拿著菜瓜布跟穩潔,逄亦凡嘲弄的扯扯唇。

  「呃,托你的福,我現在的確需要去當清潔婦人打工賺錢了。」出版社被他那樣一搞,不倒也元氣大傷了。

  他冷哼了聲道:「你是來興師問罪?」

  「我哪敢?」劉淑枝也嘲諷的說:「我還想多活幾天呢。」哼,要不是為了采兒,她才懶得上門討沒趣。

  「那就請回吧。」逄亦凡冷酷的眼眸仿佛利刀似的刺向她。

  讓她不禁打了個輕顫。

  這男人,除了帥之外,還有一種魔力,難怪采兒會這樣無法自拔的愛上他了,唉。

  「我看過你跟她拍的照片了。」劉淑枝不但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朝他走近了點。

  那些照片也是她今天來這裏的主要原因之一。

  「照片?」逄亦凡微微蹙起了眉。

  「喏。」她自口袋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這還是她偷偷從采兒的包包拿的,要是被采兒知道,她一定會氣瘋的。

  逄亦凡緩緩拿起照片。那是一張他凝視著鏡頭的獨照,可以看出當時的他是多麼的輕鬆自然,而且,雙眸盛滿了感情。

  這是她在最後一個星期跟他相處時拍的照片。

  「你想公開那些照片?或者以此威脅我?」他冷冷的問。

  「我要是想公開就不需要拿來給你看了,還有,我雖然是想請你出書,可並不是卑鄙的八卦雜誌,你搞錯了。」好歹她也是個文化人好唄,呃,不過她是承認曾經有過那種卑劣的念頭啦,不過最後職業道德還是戰勝了貪婪。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逄亦凡放下照片,審視著她。

  他看得出來她沒有說謊。

  「算是我雞婆好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劉淑枝歎了口氣道:「我本來以為采兒是一廂情願的愛你,可是在看到那些照片後,我才明白,其實你們根本是兩情相悅。」

  照片中的他,凝視著鏡頭的眼神是如此的溫柔深情,隻有白癡才看不出來。

  「嗤,這是另一種手法嗎?」用騙的行不通,現在想換柔情攻勢嗎?

  「采兒很愛你,她也已經不顧我反對辭掉工作了,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她並沒有出賣你,即使後來我怎麼勸她以工作為重,她也一樣堅持不透露任何你們相處的點滴。」

  「既然如此,你又怎麼會得到這些照片?」他還是不信。

  「有一天我看到她對著照片垂淚,所以趁她上廁所時偷偷翻出來看的,采兒是我很重視的員工跟朋友,也是個純真的好女孩,你誤會她、傷害她,損失的是你自己,不是她,自己好好想想吧。」她一口氣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去,「我的話說到此,信不信由你。」

  「慢著。」逄亦凡在她打開門的同時喊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嗎?逄總裁。」劉淑枝轉過身,沒好氣的問道。

  「她……她真的愛我?」他擠半天才把話說出口。

  「每天想到你就哭,茶不思飯不想,你說她愛不愛你。」真是個蠢問題。

  想到她流淚的模樣,逄亦凡就心疼得幾乎窒息。

  「她在哪裏?」他要找到她。

  「天涯海角,我也不知道,她辭職以後就沒跟我聯絡了。」哪能這麼容易就告訴他?想要得到真愛,就得自己去找。

  她轉身又想走。

  「等等,如果你告訴我她的消息,我就取消對你們出版社的一切箝製,並且授權你們替我出書。」談生意一向是他的強項,很少人能抗拒得了他的提議。

  果然,劉淑枝原本堅決離去的背影頓了頓,隨即咧開唇轉過身道:「那我們可得好好談談了……」

  ******

  現在到底過了幾天了?

  應采兒坐在岩石上遙望著海平面,夕陽正緩緩落下,在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令人炫目的金光。

  自從逃離台北那個讓她傷心的城市之後,她躲在了花蓮「自閉」。

  除了社長跟幾個親密好友知道她的下落之外,沒人可以聯絡得到她。

  不過除了她們,她想也不會有人想要聯絡她吧……想到逄亦凡叫她滾,說不想再見到她的情景,她的心還是一陣陣的刺痛著。

  每想一次,傷口就淌一次血,仿佛永遠不會複原似的,日夜折磨著她。

  她真是笨蛋,為何要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傷心?

  她應該要忘記他的。

  可理智雖然不斷的告訴她該如何做,感情上她就是做不到。

  夕陽逐漸的沉入海平面,天空從漂亮的橘紅色慢慢的變暗。

  應采兒站起身,正打算往回走時,卻發現一道被夕陽拉長的影子,投射在沙灘上。

  面光的她舉起手遮著刺眼的夕陽,試圖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卻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個輪廓。

  「采兒——采兒——」另一方傳來了年輕男子的呼喊聲。

  「阿豪。」應采兒放棄看清楚黑影的模樣,轉向另一端朝自己跑來的男子露出笑容。

  「這麼晚了,你還在這邊吹海風,當心著涼啊。」阿豪體貼的拿了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謝謝。」她感激的朝他道謝。

  「走吧,晚飯時間到了,今天我可是煮了一桌我的拿手菜,你一定要好好嚐嚐才行。」他咧開唇,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道。

  「真的嗎?那我們快回去吧。」應采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開心的回應。

  「請。」阿豪將手擦在腰上,示意她挽著自己。

  她淺笑出聲,挽著他定著。

  兩個人相視微笑,絲毫沒有發現另一端怒氣騰騰的瞪視著他們兩人的男人,正加快腳步朝他們的背影走近。

  「不許你碰她。」低吼聲響起,阿豪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時,堅硬的拳頭已經朝他的門面揮來。

  他霎時眼冒金星,昏頭轉向的跌坐在地。

  「阿豪——」應采兒驚呼一聲,關切的蹲下身察看著他的狀況,「天,你流鼻血了。」

  她連忙將阿豪的頭抬高,轉頭過去朝方才動手的人罵道——

  「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隨便打人啊?」

  「我不隻打他,我還要殺了他。」逄亦凡的雙陣充滿了怒氣,沉聲威脅。

  「是你?!」看著站在眼前的他,應采兒怔愣住。

  「采兒,你們認識?」阿豪坐在地上,仰著下巴問。

  「你聽好,她是我的女人,以後不許你碰她。」逄亦凡厲聲警告。

  「你的女人……」阿豪困惑的眨眨眼,忽然眼睛睜大的說:「采兒,難道就是他?」

  應采兒尷尬的點點頭,「不過我不是他的女人。」他明明就說過從來就沒有喜歡她的,為什麼現在又突然出現宣示「主權」?

  逄亦凡的神情一沉,「你曾經說過你愛我。」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

  「你也曾經說過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應采兒同道。

  「所以你就到這邊勾搭男人是嗎?」妒火讓他無法冷靜思考,他快要因為嫉護而發狂了。

  「你在胡說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指責她?

  「我親眼看到的,你還想否認?」當他看到她把手伸進那男人的手肘時,他全身都因為怒氣而顫抖不已。

  那時他才很清楚的知道,他對她的愛早在不知不覺超過他的生命,他不能沒有她。

  「逄先生,我沒必要跟你解釋我的私生活,不過請你向這位男士道歉。」他怎麼可以如此?虧她日夜思念他,換來的隻是他的輕蔑。

  「我逄亦凡從來不向任何人道歉。」要他對情敵道歉,那乾脆殺了他比較快,

  「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應采兒怒了,扶著阿豪站起來道:「算了,反正逄總裁總是對的,總是一意孤行,總是不聽人解釋跟道歉,總是不相信人。」

  「難道這麼快你就愛上另一個男人?為了這個男人,你甚至不惜跟我翻臉?」該死,他現在才知道吃醋的滋味竟是這般的苦澀難受。

  「是你跟我翻臉的不是嗎?是你叫找滾,說你以後都不想再見到我的。」想到那一段,淚水又開始在她眸底蓄滿。

  她的話讓他無言以對,沉默了下來。

  「呃,我看我還是自己先回去好了,采兒,你好好跟他談談吧。」阿豪見氣氛不對,尷尬的開口。

  「不用,我跟你回去。」她賭氣道。

  「你選擇他?」逄亦凡咬咬牙,胸口像被什麼狠狠重擊似的痛著。

  應采兒緊抿著唇不語。

  「我知道了。」霎時他像個洩氣的氣球似的沒了傲氣,整個人瞬間憔悴。

  他緩緩走向阿豪。

  「呃,不會又要打我一拳吧?」阿豪開玩笑的舉起子做出防衛的動作。

  「剛剛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出乎意料的,逄亦凡竟然是向他道歉,「不過,若是你敢辜負她,不好好珍惜她,我絕對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阿豪瞪圓了眼,隨即揮舞著雙手說:「開什麼玩笑,我要是不辜負她,珍惜她的話,我可能會先被我家的惡婆娘宰了。」

  「你說什麼?你已經結婚了?」他的黑眸危險的眯起。

  「對啊,我已經結婚三年,女兒都兩歲了。」想到家人,阿豪的臉上浮起幸福的笑容。

  「該死!」逄亦凡一拳又要往他臉上揍去。

  「不許你打他。」應采兒的動作快,擋在阿豪面前瞪著他。

  「他都已經有老婆了還敢碰你,這種人本來就欠揍。」看到她護著他,他就更氣更惱。

  「等等,你可不要亂講話,我是很愛我老婆跟女兒的。」阿豪連忙撇清關係,朝應采兒道:「你還是跟他說清楚,我先走了。」

  不等她講話,他連忙閃人,避免再度被卷入暴風圈,慘遭無妄之災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逄亦凡實在是搞混了。

  應采兒看了他一眼,轉身住海邊走去。

  「告訴我,我要知道事實。」他追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問。

  「我曾經告訴過你事實,可是你相信過我嗎?」她咬緊下唇道。

  「那時你剛欺騙我,讓我自覺自己像個白癡,你期望我會有怎樣的反應呢?」逄亦凡反問。

  「如果你愛我,你會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但事實證明你不愛我,沒錯,你也告訴我了,你沒有喜歡過我。」那句話仿佛魔咒似的整天出現在她的腦際,讓她再也沒有真正開心的笑過。

  「那隻是氣話啊,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忍受你煮的難吃的菜,還怕你知道會愧疚;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任由你在我家自由的進出;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喜歡吻你抱你;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該死的想要娶你。」

  「你說什麼?!你想要娶我?」他真的曾經這樣想過?

  「那天我跟楊偉業見面,談的就是我跟你的婚事,可沒想到當我要回家接你一起出來用餐時,你早已人去樓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想到那天,逄亦凡還為自己的愚蠢自嘲的扯唇。

  「我——」應采兒理虧的垂下頭,輕聲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很生氣,所以才會在事情爆發前溜走。」這點她或許處理得不夠好。

  「是啊,回來找我也隻是為了要求我放過出版社,而不是為了我。」所以那天他才會更火,硬著心腸趕走了她。

  「誰說的,我本來就打算找你說清楚,即使認為你不可能會喜歡我,我還是鼓起勇氣想告訴你,我愛你,祈求你可以原諒我對你做過的欺瞞,甚至偷偷的期待著你也可能會喜歡我。」講到那時被拒絕的狀況,她的眼眶就紅了,淚水開始在眸底打轉。

  「不要哭……」逄亦凡將應采兒摟入了懷中,輕歎口氣道:「你哭得我都心碎了。」

  「那天你對我好冷酷,還要我滾,我、我才心碎呢。」他溫柔的口吻讓她的淚水掉得更凶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向你認錯,我該死。」他自責的道歉。

  「你、你沒錯,是我騙了你,你應該生氣。」應采兒哽咽的道。

  「告訴我。」逄亦凡抬起她的下巴,認真的凝視著她梨花帶淚的臉龐,「這次我真的會相信你。」

  「什、什麼?」她眨眨淚眼問。

  「你……愛我嗎?」該死,他第一次對自己這麼沒自信。

  應采兒吸吸鼻子,沉默著。

  「沒關係,你可以不要說,就算你已經不愛我,喜歡那個什麼阿豪的也無妨,從今天開始,我要重新追求你,讓你再一次愛上我,除了我不會再有別人。」他用手指按住了她的唇瓣,怕聽到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她緩緩的移開了他的手指,哽咽的說:「那要是我忘不了阿豪呢?」

  「不會的,我一定會讓你忘記他,我發誓。」逄亦凡忍著妒意道。

  「所以你很愛我,所以才會願意這樣包容我,是嗎?」應采兒慎重的、小心翼翼的問著。

  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用手拭去了她臉頰上的淚水,誠摯的說:「即使跟你在一起總是會遇到災難,我還是永遠會愛你,我的災難小天使。」

  她不是在作夢吧?他是在向她告白嗎?

  「你不是在作夢,我愛你,采兒。」仿佛看出她的不敢置信,逄亦凡給了她答案。

  好不容易稍稍歇止的淚水又像湧泉似的自眼眶狂洩,叫他心慌意亂,手足無措的替她拭淚。

  「不要哭了好嗎?你打我好了,隻要你不哭,我什麼都答應你。」天,他說錯什麼了嗎?為何她哭得更凶了?

  「我、我等你這句話,等得好辛苦啊。」她沒想到真有這一天啊,絕處逄生是這樣的感覺嗎?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唉,沒想到一向不道歉的他,在今天成了道歉的機器了。

  「噓。」這次換應采兒按住逄亦凡的唇瓣了,凝視著他,她依然帶淚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靨,輕聲道:「我愛你。」

  「采兒……」他從來沒有這麼感動過,一向冰冷深幽的黑眸竟然也開始被水氣籠罩。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裏?」她摸摸他的眼尾,體貼的轉移話題,免得他真的流淚了。

  要是一向冷硬的他在她面前流淚,一定會覺得很糗的。

  「很簡單,隻要告訴劉淑枝,我願意把她要的給她,自然她就會告訴我了。」逄亦凡握住她的手,微笑道。

  應采兒愣了愣,驚訝的問:「你答應了?」他不是一向最討厭把自己的私事攤在陽光下嗎?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包括一輩子都吃不到美食,嗬。

  她又感動得要流淚了,他是真的很愛她嗬。

  「不哭,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他深情的凝視著她,

  「我想,我們有一輩子可以慢慢說。」她閃著淚光微笑。

  俯下頭,逄亦凡深情的吻住了她,雙手緊緊的環抱著她,宛若將全世界擁在了懷中。

  「等等,你剛剛說,我煮的東西很難吃?」應采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微微推開他問。

  逄亦凡揚起唇畔,又低頭封緘她的唇。這個問題,還有一輩子可以慢慢講,而現在,他只想好好的吻著她、擁著她,告訴她,他愛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16 21:27:54

尾聲

  「真是太感人了。」梵璦看著手上的書,眼泛淚光。

  「對啊,原來那個男的隻是采兒在花蓮住的民宿老板,跟老板娘感情好得很,還有個小孩。」成冠傑的手上也有一本。

  「對啊對啊,看到那邊的時候我都緊張死了,還以為采兒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呢,原來她隻是因為住在那邊而跟老板他們夫婦成為好朋友,真是嚇死我了。」梵璦跟著討論。

  「其實這樣也好,那個逄亦凡本來就應該得到些教訓,這樣他才會知道,要好好珍惜疼愛采兒。」他可沒站在男人那邊。

  「不過他們的姻緣我們的店也算有些貢獻吧?」梵璦自豪的說。

  「嗬,我看那一袋情趣用品可能會變成他們的傳家之寶。」成冠傑打趣著。

  「哈哈,真是好笑。」她忍不住笑出聲。

  「你們在笑什麼?」言之妤自房內走了出來,打扮得妖嬈美麗。

  「老板。」梵璦忙收起笑容,好奇的打量著她,「你今天超美的,要參加什麼宴會嗎?」

  「采兒的婚宴,我可是座上貴賓。」言之妤被稱讚得心花怒放、笑容滿面。

  「真的?老板,等等,可以幫我拿書給她,請她幫我簽名嗎?」梵璦興奮的把逄亦凡的自傳與言言新出的書拿給言之妤。

  「言言的書有什麼好看?我簽就可以了。」言之妤翻開書的封面,拿起筆大手一揮,將自己的名字簽了下去。

  「等等,天啊,老板,你怎麼可以這樣啦!」梵璦搶回書,看著她的簽名,欲哭無淚。

  「好孩子,你很高興吧,我先走了,你們好好顧店啊。」言之妤摸摸她的頭,蹬著Prada的高跟鞋走出店門,忍不住輕笑出聲。她最喜歡捉弄她了。

  啊,她真是喜歡這兩個好孩子,還有這間可以當做她消遣的店啊。

  言之妤順了順自己身上Gucci洋裝,挺挺背脊大步走了開。

  在她身後,「售驚情趣有限公司」的招牌閃爍著彩色的光芒,仿佛在大聲對所有人招呼著,「歡迎光臨。」

  不過,只限有緣人喔。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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