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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葒]獵豔薔薇[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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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27:49
標題:
[季葒]獵豔薔薇[全文完]
獵豔薔薇
作者:季葒
唐寧,身為天鶴幫幫主之女,人稱「多刺薔薇」, 性感美麗,而又危險。
為報殺父之仇,她卯上了白蝶幫幫主,即使賠上自己也在所不惜!
「該死!既然恨我就殺了我!」他不能欺騙自己,他已深陷情網無法自拔。
但這幫主俊美無儔,邪魅的眸子不停地勾引著她的心,試煉她的能耐。
而她竟然次次投降,被他征服; 面對他滾滾愛潮她無力招架。
她能令他生,也能令他死,但為何她就是下不了這個殘酷的決定……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28:06
序曲
「只要完成這個任務,我就應允你脫離幫派的請求。」
父親的應允,不斷地在唐寧的耳際回蕩著……
為了脫離幫派,她決定完成這個任務。
穿著一身便於黑暗中行動的黑色裝束,唐寧將長髮往腦後一盤,動作俐落地從頭上套進一頂黑色頭套。
整個人被黑色包裹住的她,只露出一雙清瀅的黑色瞳眸。
今晚,她將取下白蝶的性命——只要完成這件任務後,她從此便能脫離幫派,恢復她渴望已久的自由。
取人性命,對她而言,是件輕而易舉的任務,她有自信,此次的任務絕對是萬無一失!
套上黑色長靴,再將她慣於使用的銀色小刀放置於長靴內,再一次整裝後,她即將開始行動。
她,唐寧,一個慣於黑中出沒的厲害殺手,道上的人都稱呼她——奪命薔薇。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28:37
第一章
紐約.中國城
一個身形纖細的黑影,隱進某條陰暗的巷內。她疾行幾步,在抵達黑巷的盡頭時,她輕鬆地一躍,便翻躍過一面水泥矮牆。落地後,她直接闖進一間外觀已老舊斑駁的屋子內。
推開未上鎖的木門,她放輕腳步,拾著階梯往下走。
踩下幾步階梯之後,一個拐彎,她便已置身於一間凌亂且光線昏暗的小屋內。
藉著微弱的光線,她迅速地環顧屋內四周。靜悄悄的屋內,到處散置著舊報、紙、雜物及各類書籍。
在書籍堆的後方,點著一盞油燈,這是屋內唯一的光線。
而在油燈旁,一個白髮老翁正平躺在一張木板上頭。他雙眼閉著,表情安詳而沉靜。
唐寧不覺輕皺起眉心,這老人過於安詳沉穩的表情……不像在睡覺,怎麼……好像已經死去似的?
儘管疑點重重,但唐寧仍舊不忘今晚的使命。她略彎下身,從靴裏取出一把銀色小刀置於指間,視線落定老人的心臟,然後纖肩一揮,銀刀在昏暗的室內劃出一道詭異的銀色弧光束,從她的指間飛出——
然而,就在銀刀即將取人性命的刹那間,竟然「啪!」的應聲落地了!
一個身形偉岸,穿著一件白色長袍的男子,突然從屋內左側一面布幔後竄出,然後,只見他長腿一個旋踢,腳跟準確無誤地將銀刀踢落。
銀刀被踢落在雜物堆中,不知去向。
「不愧是‘奪命薔薇’,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下手,眼睛可以眨也不眨。」銀刀是「奪命薔薇」慣用的武器,在幫派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妳難道沒有一絲憐憫之意嗎?」著白袍的男子,站定在唐寧眼前不遠處,口中吐出的字句彷彿在控訴她似的,但語氣卻是漫不經心。
白袍男子以身護著躺在木床上的老者,不讓唐寧有動手的機會。
躺在床上的老者,就是中國城內知名幫派——白蝶幫的幫主白蝶。他擁有一身絕頂的中國功夫,在黑道道上,他是個神秘的人物。
白蝶向來孤僻寡言,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在十年前的某次因緣際會下,救了一名美籍少年的性命,而且還收他為徒,傾授武功夫。
而這名少年,在經過十年的歷練後,成了一名功夫頂尖的高手。
他——就是眼前這名俊美的白袍男子。
他是誰?身手絕對在她之上。唐寧靜靜地思忖著。
方才,他那還擊的俐落動作,已證明了他有不凡的身手。
「這是我的任務,在我所執行的任務裏,沒有‘憐憫’這兩個字。」在昏暗的光線中,她仔細地審視著男子。
這名穿著中國式白袍的男子,竟然是個洋人。他的長相俊美,有一雙碧藍色的眼眸,一副英挺的鼻,和一張性感的薄唇。
他留著一頭凌亂不羈的及肩長髮,髮色是亮金色。在昏暗中,那頭金髮和他那雙碧藍色的瞳一樣刺眼。
「絕沒有一絲憐憫之心?這麼說,如果躺在你眼前的是個純真的小嬰孩,你也會下毒手取他性命?」
小嬰孩?唐寧的心不覺一驚。她思慮著,她真能對嬰孩下手嗎?
「當然,只要是任務,我就有必要完成!」她回應的話極為篤定,但內心卻是慌亂而無措。
「你的回答有點遲疑。」男子朗笑,一語道破她心中的顧慮。
「我是遲疑了,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替你慶幸,你並不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原來你還存有半點仁慈之心。」
男子醇厚的嗓音,如天籟般悠揚於擁擠的室內。
「我的心腸冷血,抑或是仁慈,都與你不相干吧!」
她對眼前這個陌生人產生了莫名的恐懼感,他那悠揚的笑聲令她的心一顫。
這股悸動令她感到極度恐慌,不!她怎能如此分心,念頭一轉,她立即將他視為仇敵——阻擋她執行任務的人,全都是敵人!
唐寧又彎下身,將靴裏暗藏的幾把銀刀全部取出,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男子發出攻擊。
男子敏捷如豹的向左側偏開,輕巧地閃過第一把銀刀;然後袖袍一揮,又擋掉第二把銀刀,銳利的銀刀僅將他袖袍割裂,未傷及他的手臂。
她的銀刀,向來刀無虛發,但今天卻被眼前這個男人給全部擊落,二把銀刀全落進雜物堆裏。
「打個賭如何?來賭你手上最後這把銀刀,它絕對傷不到我半毫。若我受了傷,我絕不再阻擋你將執行的任務,但如果是我勝了,你要拿下那礙眼的頭套,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在唐寧將要發出最後一把銀刀之前,男子向她提出賭約。
「好,我賭了!」
唐寧乾脆地應允。話歇,她立即揮出手上那把銀刀,瞄準的目標是那男子的眉心。
男子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動作,隨著他優美的動作,白袍在半空劃出一陣風。他安全著地,俐落而完美地躲過最後一把銀刀的攻擊。
「我勝了。」他驕傲而愉悅地說。
「你是勝了,但我還不認輸。」唐寧可不這麼輕易認輸,她改以赤手攻擊他。
「想赤手空拳和我對打?你太不自量力了。」他敏捷地閃躲著她的攻擊,每次閃躲間,都不停發出挪揄的笑聲。
「再笑,就封住你的嘴。」幾次致命的攻擊都未能打倒對方,唐寧有點惱羞成怒。
要封他的嘴?他倒有個好建議。「我不介意你用唇來封住我的嘴。」他捉弄她,爽朗的笑聲依舊不斷。
無賴!
「你作你的春秋大夢!」她憤怒地旋身踢出長腿,往他腰部攻擊。
他猛然後退一大步,讓她的攻擊撲空。「再打個賭,我的春秋大夢今晚絕對會實現。」
「你未免太大言不慚了!」她啐道,兇猛地進攻。
「你等著看吧!」他自信滿滿。
話落,他一改躲避舉動,開始反手還擊。
才還擊幾招,他單手擒住她的一雙手,一個壓制的動作,便輕易將她困在牆壁和他之間。
他健碩的身軀刻意親密地和她緊貼,得意揚揚地感受她柔軟身體傳來的抵抗。
「我擒住你了。」他扯去她的頭套,她腦後的長髮隨即落開來,髮絲凌亂地披散在肩上。
他俯下臉,欺近她那張令人為之驚豔的美顏,視線緊纏著她那雙清瀅的黑眸。
他那激賞的視線令她的心跳加速,她被他那雙藍眸看得發慌。
「真是僥倖啊!」她輕蔑地說,儘量忽視他陽剛健軀所帶給她的異樣感受;她不敢亂動,以免此舉讓兩人更加緊密。
「僥倖?」他的口氣明顯表示不贊同她的話。
「不是僥倖是什麼?難道你真以為你身手了得嗎?」她悻悻然地頂回。
「當然是身手了得。」他挑眉,凝睇著她,神情驕傲得很。
「厚顏無恥!」她憤憤地罵他。
「我厚顏無恥的一面,你還未見識到呢!」他勾唇,綻放出一個性感的笑意。「你有興趣見識嗎?」他低沉的磁性嗓音,誘惑地在她耳際低回。
「我才沒興趣……」她怒斥他,尾句卻被他給吻去。
他的唇瓣覆上她的,密實地封緘住她。
唐寧瞪大美眸,怒視著他,無法抗拒地任他吮吻她的唇瓣,任他攪搗她原本平靜無濤的心湖。
「閉上眼。」他停下了吻,歎了口氣。
「你無恥!」趁著喘息,她怒聲謾駡。
「換句新詞吧!」對她的謾駡,他完全不以為意。
「你……」她正要回嘴,接續的話又被他吞噬——
只留給她一秒的喘息時間,他再度擄獲她的唇。這次他猛然地挑開她的唇瓣,攻進她的口內,挑逗她粉嫩的小舌。
唐寧駭然,慌亂地急欲掙脫,卻被他強硬地壓制住。
「沒想到薔薇的滋味嘗起來這麼香甜。」一陣恣意的深吻後,他放開了她。
唐寧喘息著,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著的柔軟胸部,和他堅硬的胸膛親密地摩擦著。「你真是幸運,竟然能嘗到薔薇致命之毒的滋味!」她咬牙切齒道。
這種親密的感覺令她覺得又怒又慌。
「嘖!這麼誘人的一張櫻唇,竟然含有致命劇毒?」他的手指劃過她那張被他吻得腫脹的瀲灩紅唇。「不過,能死在你這芳香甜美的滋味下,我心甘情願哪!」
輕歎一聲,他俊美無儔的臉龐勾勒出一道戲謔笑痕,低低的磁性笑聲,在她耳際回蕩。
「你會如願以償的,幾分鐘後,你將會因毒性發作而痛苦難堪。」唐寧恨不得扯掉他臉上那抹刺目的戲謔笑意。
「既然我還剩有幾分鐘壽命,那麼就不該浪費它,或許我應該把握時間,做點事情……」她的話並未威嚇到他,反而加深了他的笑意。
由他突然變得熾亮的藍眸來看,唐寧洞悉他心中不詭的意圖,惶恐地說:「既被你擒住了,要殺要剮隨你便!但就是不准你再碰我!」唐寧倨傲地揚起小臉,不畏死亡地向他挑釁。
一個殺手敗了陣就有面對死亡的心理準備,現在她既然已敗在他手裏,那這條命就隨他處理,但這處置絕不允許他對她有所侮辱。
「我不要你的命!」他回應道,俊朗的笑意在他的唇邊凝住。
「那你要什麼?」唐寧惶亂地問。他那張俊顏上冷絕的神情令她驚駭不已。
他到底要什麼?
「別怕,我不是要強佔你,只要你替我傳達一句話而已。」
「傳話……給誰?」他的話讓她心頭的慌亂瞬間平息,但取而代之的,竟是股沉重失落感。
該死!她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回去告訴唐鎮之,白蝶已經死了,從今以後,他們之間的恩怨便隨白蝶的死一筆勾銷。」
「他……死了?」唐寧的視線越過白袍男子的肩頭,落向牆角那老者安詳的睡容上。
他……鼎鼎大名的白蝶竟然已經死了?
「他死了,他選擇用結束生命來平息一場恩怨鬥爭。」他的聲音變得嗄啞,飽含對老者悼念的悲淒。
「他和我父親究竟有何恩怨?」她問他,想從他身上解開她的疑問。
在執行這項任務之前,父親並未向她坦言取白蝶性命的動機,而她也未過問。
「你不必知道,只要把話傳給唐鎮之就可以了。」他放開她,冷冷地回絕掉她的問題。
他的冷然讓她不敢,也不願再問。
不管這份恩怨起因如何,都與她無關,現在她在乎的是她的自由,她不想再與幫派有任何牽扯。
唐寧靜默地凝視著他陷入哀淒的俊顏,要離開的腳步竟然遲緩。
「滾——」見她還不離去,男子不耐地沉聲吼道。
失去義父的悲傷令他內心悲淒不已,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哀悼,不要任何人打擾!
唐寧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步上階梯,離開了雜亂的小屋,離開了那名令她的心產生莫名悸動的男子……
白蝶死了!
他的性命雖不是她取走的,卻也算完成了任務。
從現在起,她自由了!
唐寧走後,白袍男子沉痛地跪在白蝶身側,閉眼哀悼。
他最敬愛、最尊敬的義父已撒手歸天,離他遠去。
十年來,白蝶待他如親生,而他尊稱白蝶為義父;他尊敬白蝶,而白蝶對他更是疼愛有加。白蝶毫不保留地將所有武功傾囊相授,甚至連白蝶幫的幫主之位,也在病逝前傳給了他。
就在義父合眼的那一刻,他恍然大悟,義父對他的感情和寄望,比他想像得還要深厚。
「義父,你安心地走吧!我會接下白蝶幫,在三年之內一定讓白蝶幫的勢力壯大!」他信誓旦旦地允諾。
三年後,紐約,中國城內。
在一座不起眼的小教堂內——
一對有著同樣絕色容顏的姊妹,正立在一副玻璃棺前,目光沉痛地凝視著棺裏已經死去的父親——唐鎮之——的遺體。
唐鎮之是中國城裏知名幫派「天鶴幫」的幫主,而唐寧和唐緋兒則是唐鎮之的女兒。
唐寧是姐姐,唐緋兒是妹妹。
「誰奪去了父親的性命?」
望著父親被火燒得幾乎無法辨認的遺體,唐寧沉痛地問著妹妹唐緋兒。
她已經脫離幫派數年,對於幫派間的恩怨情仇完全不再涉及;現在的她,已是一名享譽國際的超級名模。
「是白蝶!」在唐寧身旁、拄著拐杖的田健一,代替唐緋兒回答了唐寧的問話。
他是天鶴幫的副幫主,在這次天鶴幫所有高階人員遭到白蝶幫趕盡殺絕的殺戮行動中,他是僅存兩名生還者的其中之一。
另一名逃過死劫的存活者是天鶴幫虎堂的堂主游刃軍。他傷勢較重,尚留在醫院裏接受治療,所以無法親自參加幫主的喪禮。
白蝶……這個名字從她腦海裏沉積多年的記憶中跳脫出來!
那個老人,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她記得那時那名白袍男子是這樣告訴她的。
「說清楚點,白蝶不是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三年前死亡的是白蝶幫第一代幫主,而策劃這次殺戮行動的是第二代幫主,他也自封‘白蝶’。」田健一說道。
是因為父親與那老者之間未了的恩怨,才會發生這次的殺戮嗎?
不該是這樣,她很清楚地記得那白袍男子說過的話,老者的死亡已經把一切恩怨帶走,所有的仇恨都已經煙消雲散了才對呀!
「有證據嗎?」
唐寧沉痛的表情閃過一絲質疑。
「我親眼所見就是證據!」面對唐寧的質疑,田健一即刻提出辯駁。「白蝶幫故意以和我們天鶴幫談論軍火交易為由,將我們引騙至他們布好的陷阱中。我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全進到倉庫裏頭,他們便引燃炸彈,將我們所有進到倉庫內的弟兄全都炸死了!」他仔細地描述當時的情況。
「你和游刃軍又如何逃過此劫?」唐寧問道,這種情況下,存活者的嫌疑最大!
田健一的黑眸閃爍了一下。「我和游刃軍到倉庫週邊檢查,想看看有無對方所設的陷阱。結果,我倆才一步出倉庫,倉庫內就傳來轟然巨響,倉庫瞬間陷入火海,火舌阻去了所有的逃生出口。我和游刃軍想衝進去救人,沒想到卻反而因此受了傷。」他解釋道。
唐寧相信了田健一的解釋。
她想像著父親和幫裏其他成員慘死的情況。
抑不住悲憤的情緒,唐寧緊擰著柔荑,垂於腿側的兩隻手臂,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姐,我們該怎麼辦?」
父親死了,在幫主權杖沒有傳給副幫主田健一的情況下,他並沒有發號施令的權力。
眼前只有唐寧最有資格接掌天鶴幫,只有她有權力發號施令!
「報仇!」唐寧堅決萬分地回答了妹妹唐緋兒的問話。
喪父之痛讓她心頭泣血,仇恨的種子在她的心頭萌芽。她下了一個決定……
這份血海深仇她一定要報,她要白蝶拿命來抵!
李納唯•喬春季服裝秀展示現場——
立在鏡前,辛蒂雅拿掉髮簪,一頭烏黑亮麗的柔軟髮絲瞬間如瀑布般滑下腰際。
她快速地褪去身上的衣服,然後換上一襲湖綠色鑲滾金色細邊的改良式中國旗袍。
這套素雅的旗袍幾乎沒有多餘花樣設計,只在前襟很巧妙地運用金色繡線,繡出一朵盛開的玫瑰,帶刺的莖往下延伸,直到腰際。
很極端的設計,把傳統的柔順與現代的野性玩弄於股掌之間。這就是享譽全球的名服裝設計師——李納唯•喬獨到的風格。
面這襲壓軸的服裝,當然得由適當的人選來表現它的風格。
這個人選不做第二人想,唯一可以騰任的只有——現今模特兒界的天后——辛蒂雅。
辛蒂雅,一個揉和中國古典溫婉的氣質和現代嬌灩狂野的外型的超絕色美女。
她的美麗承襲自母親,然而兩道眉宇間所展現的倔強及個性上的孤傲,卻是得自父親唐鎮之的真傳。
她狂野而美麗,高挑婀娜的身段,讓她在短短三年之內,在模特兒界掙得一席之地。
這位天后的絕色容顏無人能比,高傲倔強的個性無人能馴!
她像個謎,沒有一個男人有能耐抓住這個謎樣的女人。
「該上場了!」場務對著忙碌的工作人員喊道。
服裝秀的最後壓軸即將登場,這是所有在座觀眾最引頸期盼的一套服裝,將由辛蒂雅演出。
工作人員圍著辛蒂雅,做最後一次的檢查。
「OK!可以上場了。」
「準備——」
「三、二、一、出場——」
踏著優雅的步伐,辛蒂雅隨著由四周投射下來的光束,緩緩地,風姿綽約地走上伸展台。
她獨特的韻味,果然把這套旗袍襯托得更形出色。台下眾人的目光,全被她的光彩所吸引。
辛蒂雅,這個謎樣的女人,不僅抓住了所有人的投注目光,更撼動了所有人的心。
「啪啪啪——」
辛蒂雅展示完畢後,台下在座的所有觀眾全部激動地起身鼓掌;這掌聲不僅僅是給設計大師李納唯•喬,還有讓人驚豔的辛蒂雅。
「感謝各位嘉賓今晚的蒞臨,本場春季服裝秀到此結束,謝謝各位!」
在不間斷的掌聲驅動下,李納唯•喬率領著所有模特兒上臺謝幕。
終於,掌聲漸漸平息,賓客逐漸離去,這場引領時尚的國際服裝秀方才落幕。
辛蒂雅回到後臺,動作迅速地褪下旗袍,換回自己輕便的衣物.
「辛蒂雅,記者們堵在後門等著要訪問你,我看你從前門走好了。」一個工作人員跑過來向辛蒂雅說道。
「今天我有事要向媒體宣佈,不必躲他們了。」辛蒂雅應道,即往門口走去。
以往,每場表演秀一完,她總是刻意避開記者,匆忙離去。但今天卻不同,今天她有事要藉由媒體對外宣佈。
「她來了!」
一名記者眼尖地先看到迎面而來的辛蒂雅,立即回頭告知所有人。然後大家就一窩蜂的擁上,團團圍住這位向來不太和記者打交道的超級名模進行訪問。
「辛小姐,聽說TS集團的總裁向你求婚被拒,可有這回事?」
她的感情動向,向來是記者們追問的重點。
若是以前,在避不開記者圍堵追問的情況下,對於這種涉及個人隱私的問題,她會一路保持沉默,直接衝出人牆離去。
但今天,很令人意外的,她竟回答了!
「沒錯,我拒絕了洛總裁的求婚。」辛蒂雅的回答讓眾人譁然。
接著,問題又來了!
「為什麼?TS是全球五大知名集團之一,財大勢大,而洛總裁年輕瀟灑,更是女人心目中夢寐以求的結婚物件,為何你卻拒絕他的求婚呢?」
「我拒絕他的求婚唯一的理由就是——我不愛他。」她習慣性地甩甩長髮。
「那麼,這是代表你現在有意中人嗎?」
見辛蒂雅破例地接受訪問,又肯暢談自己的隱私,記者們無不緊抓機會繼續追問。
「你們猜對了一半,我的心中確實有個愛慕已久的男人,但卻一直沒有機會和他見面認識。」
她這話一說出口,記者們又是一陣譁然。
「是誰?可以透露嗎?」好多人同時追問她。
「當然可以,我今天接受訪問的目的,就是想請你們幫我把我心中對他的愛慕,公開傳達給他知道。」
辛蒂雅對著閃爍的鎂光燈,絕美的臉漾起一朵嬌媚動人的笑。
「是哪個幸運的男人,你快透露吧!」所有人爭相地把手上的麥克風遞上前,唯恐聽漏了任何一個字。
辛蒂雅又甩了甩髮絲,緩緩地收起笑意,眼神變得認真;認真的神色中,卻隱著一股不為人知的堅決。
「我愛慕的男人是——白蝶。」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28:59
第二章
白蝶幫——紐約三大幫派之一。
白悠然——白蝶幫的第二代幫主。
白蝶幫幫名的由來,取自於第一代幫主——白蝶的名字。他是一位華裔老人,他的背景神秘,也從未曾主動向任何人提起過,所以至今無人知曉。
不過,只要是中國城裏的中國人,大家全都知道,白蝶這位神秘白鬍老翁,擁有一身了不得的中國功夫。
白蝶幫原本只是中國城內一個地區性的小幫派,沒沒無名,組織裏成員極少,但在白蝶刻意擴充勢力的情況下,幫派組成十年來,也闖蕩出不小的名號。
心狠手辣的白蝶,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物。所以當第一代幫主白蝶驟然去世時,所有的人一致認為,白蝶幫將會在紐約的中國城裏銷聲匿跡,成為絕響。
但是,結果卻大為出人意料。
在白蝶去世的當晚,一位美籍的年輕男子接下了白蝶幫。
這名男子就是白悠然。他在接下幫主之位短短三年之內,把幫派的勢力成功拓展至全紐約,令白蝶幫名列為紐約三大幫派之一。
如今,白蝶幫的勢力為全紐約三大幫派之首,而其幫主,更是黑白兩道間的重要人物。
他是神秘的,和第一代幫主白蝶一樣,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分背景……
「你覺得這份愛的告白如何?你會接受她的愛慕嗎?」
兩名身材相當的男子,並肩而立。一名留著落腮鬍的男子感興趣地轉頭問著另外一人。
那男子身形高大偉岸,一頭略長的金髮披著肩。他有著一雙彷彿能洞悉人心的碧藍色的瞳眸,直挺的鼻和線條冷毅的薄唇。
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白蝶」——白悠然。他的視線落定在遠方的某個點,薄唇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有何不可?」
在聽見至交好友——也是白蝶幫副幫主——亞瑟•費傑的問話時,白悠然臉上的笑意驀地加深。
「不怕惹禍上身嗎?」亞瑟•費傑認為不妥。
惹禍?
不!他可不這麼認為。
「我身上被栽贓的禍事有多少,還差這一件嗎?」白悠然口氣愉悅地回道,完全不把亞瑟•費傑的警告放在心上。
他回想著三年前唐寧和他交手的那一夜,她那張絕色無瑕的臉蛋,依然清晰地留存在他腦海裏;還有她那張櫻唇甜美的滋味,更是令他至今難以忘懷呵!
「看你那副垂涎的表情,好像一隻饑餓的獅子,巴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亞瑟•費傑轉眸望著白悠然,一見他那副心蕩神馳的曖昧神情,不由得挪揄他。
「你還真瞭解我,不愧是我的好友。」白悠然挑眉笑笑,不諱言地承認他心中的渴望。
「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是你肚子裏的臭蛔蟲哩。」亞瑟•費傑輕哼一聲。
「我是想這麼說啊,不過為了不讓我這張俊美無儔的臉受到半點損傷,我只好改口。」
在幫派裏,他們兩人的身分雖有差異,但卻不足以影響他倆深厚的友誼,這份友誼是平等互待的,就如他們在私下獨處時不分身分的坦然。
「算你聰明。」亞瑟•費傑給白悠然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我的智商是比你高。」
「智商高不見得床上工夫好。」男人間的話題扯到最後總逃不過這一項。
「在床上,通常我只享受女人的服侍……」比床上功夫,可輸不得也。白悠然挑眉,態度倨傲地回應。
「等你遇到個沒有經驗的處女,看你如何享受她的服侍。」亞瑟•費傑反唇相譏。
兩個男人就這麼抬起槓來……
從伊斯手上接過調查報告,白悠然看似閒適地坐在沙發內,目光漫不經心地一行行瞄過。
「偽裝身分——超級名模,辛蒂雅。容貌絕美,融合古典柔美與現代狂野的特殊氣質。她成熟嫵媚的風情,令男人為之神魂顛倒,眼波流轉間的嬌媚,更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撫著下顎,白悠然勾唇輕笑,笑意曖昧……。此刻,他的腦海裏浮現的是那夜他吻上她唇瓣時的畫面,心頭蕩漾著他探進她那張櫻唇內、吮吸香甜芳津時的迷眩……
沒錯!她確實有讓男人神魂顛倒、心蕩神馳的本事。
「真實身分——唐寧,天鶴幫幫主唐鎮之之女,外號‘奪命薔薇’,身手不凡,擅用銀刀,以銀刀為攻擊武器,向來刀不虛發,一把銀刀即可將人斃命。」
這些資料,其實不用調查,他已知道得一清二楚。這些資料完全正確,只除了那句「刀無虛發」,他極度不認同。
「處女?你如何論定她是?」接續著往下看,他那雙漫不經心的藍色瞳眸在看到這一行調查報告時,瞬間轉為興味盎然。
他抬起眸,問伊斯,薄唇扯動一抹玩味的淺笑。
伊斯聳聳肩,回道:「大膽假設罷了,還等著你去小心求證。」
白悠然大笑,笑聲悠揚在整個房間。
「我恐怕沒辦法很‘小心’地去求證。」言下之意,他可是只餓虎,只怕會弄傷了她。
「太過猴急只會壞事。」伊斯給他一個好建議。
「你說得極對,我應該慢慢來。」他接受這個提議。
很難想像,唐寧會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女?!
「是該慢慢來,而且最好分幾個階段進行。」伊斯又說。
「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白悠然瞟了伊斯一眼。
「這是我的座右銘,只對處女適用。」伊斯說。
「那如果她不是處女呢?」
「就回復你狂浪的本性,大口地吃了她呀!」
「我也這麼認為,這樣才有快感。」
白悠然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線,碧藍色的眼瞳色澤在瞬間起了變化,這是欲望驟升的前兆——
不管她是不是處女,他都要定她了!
從三年前那一夜起,他對她的渴望就從來沒有消失過。
翻過頁,是一張唐寧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美麗得令人屏息,絕色容顏一如往昔,沒有多大改變。
白悠然眯細雙眼,盯著照片看了良久,那眼神,就像只饑餓的猛獅尋得獵物般,迫不及待地準備撲上前去獵食——
「馬上啟程前往紐約。」他吩咐伊斯。
在最快的時間之內,他要見她!
把資料丟往一旁,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細煙,他點上,緩慢地吐著白色煙霧。在一旁的伊斯拿起電話,撥號通知屬下們準備:「五分鐘後,啟程回紐約。」
唐寧俐落地把長及腰際的烏黑髮絲往上一盤,褪去一身衣物,走進浴間淋浴,讓熱騰的水洗去一身的疲憊。
被水蒸氣蒙上一層薄霧的鏡子,隱約地反映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影,看不見的朦朧眼睛卻隱藏著堅決的恨意。
她的恨,因父親的慘死而來。
而父親的慘死,讓她又有了殺人的衝動。
她要報仇,絕對不輕饒白蝶!
昨晚,她已利用媒體對白蝶放出話,這是她復仇計畫的第一步。她要引出白蝶。
然而,在引出白蝶後,她要用自己的身體當復仇籌碼,勾引白蝶臣服於她,為她沉淪……
然後,就在他沉淪於這段激情漩渦之時,她會殺了他。
她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鈴——
電話刺耳的鈴響聲,劃破了她眸底晦澀的悲憤和堅絕的殺意。
「哈羅!我是辛蒂雅。」
「姊,晚安。」
是妹妹,唐緋兒。
「這麼晚打電話來,有事嗎?」唐寧問。
「我看到報導了,很替你擔心。」唐緋兒口氣擔憂地說。
「別為我擔心,別忘了我是個身經百戰的殺手,多少血腥場面沒見過。」唐寧憶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過程。
從小開始,她和妹妹唐緋兒就由一名專人教導武術。而在父親嚴厲的督促下,她兩人還各自擁有使刀和使槍的絕佳本事。
她慣於使刀,妹妹唐緋兒則是個神槍手,她有百發百中的本事。
兩姊妹在功夫上絕對了得,照唐鎮之的期望,兩姊妹這樣不凡的身手,絕對會是他得力的左右手,是天鶴幫將來的接棒人選。
但沒想到唐鎮之卻料錯了,他把唐寧和唐緋兒訓練成制敵的殺手,卻忽略掉她倆對幫派的排斥,對血腥爭戰的厭惡。
終於,唐寧選擇了脫離幫派,脫離那充滿血腥殺戮的折磨。
父親終究是屈服了,在唐寧執意脫離幫派時,他覺悟了一切,不再強求她接掌天鶴幫,改把希望放在唐緋兒身上。
只是,世事難料,唐鎮之絕對沒想到,他的安排卻引來了野心者的殺機。
「讓我代替你去,好嗎?」姊妹情深,唐緋兒不願再見到唯一的親人身陷險境。「我寧願用自己的性命去和白蝶拼命,也不要面對可能失去你的不安和惶恐。」
失去至親的痛苦讓她難以承受。
「你休想,不准你有這種念頭,我不會讓你去涉險的。」唐寧斥喝道。
唐緋兒握著話筒,無語了。
個性較柔弱的她,心裏好怕好慌。
她好怕再失去這個唯一的親人!
「別擔心,我保證我會安然無恙的。」唐寧安撫著妹妹的不安。
「你絕對不能離開我,知道嗎?」唐緋兒幾乎要哭了。
「我保證!」唐寧抑下內心的悲淒,對唐緋兒立下誓言。「我會殺了白蝶,然後安然無恙地回來。」
「等你回來,我們回臺灣去,永遠離開紐約好嗎?」
這可能是奢望,她根本沒有把握,殺了白蝶之後,她能安全地逃離白蝶幫的追殺嗎?
但眼前,她必須安撫妹妹,她必須比妹妹堅強。
「好!我們離開紐約,永遠的。」她應允,情緒卻淒然而紊亂。
暗夜。
才從紊亂的思緒中平復,好不容易才正要入眠,偏偏就有個不識相的闖入者,堂而皇之地闖進她的私人禁地。
隨著入侵者腳步的欺近,一道警戒聲自唐寧的腦海中閃過。
她俐落地翻身下了床,一襲黑色睡衣和飄逸的長髮像和黑夜融合為一體般,讓人無法很明確地看出她所在的位置。
她的身手敏捷,行動力相當敏銳……只除了在三年前那一夜,她失手敗於那名白袍男子的手中。
這敏銳的行動力和敏捷的身手,讓她在黑暗中,也依舊能如白天一樣活動自如。
這是她的房子,她可是萬分地熟悉房間的每個角落,她幾乎可以閉目行走,都不會碰到障礙物。
不過……這入侵者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輩,從他敏捷的行動中,她可以這麼篤定地判斷。
在黑暗中,唐寧審視著入侵者的外形……,這男人身形高大,一襲方便夜間行動的黑衣下,仍可看出他結實而明顯的身形。
走近了,唐寧嘴角揚起,趁入侵者經過身畔時,她以驚人的速度和犀利動作扭身出手;然而入侵者的身手比她更快一倍,他輕易地就閃避過她的攻擊。
他輕易地躲過攻擊令唐寧不服,她趁他閃避的當頭,回身給他一個漂亮又俐落的迴旋踢,她毫不留情地使勁踢向入侵者的小腹。
她以為這次可以制住他,卻未料,入侵者竟然很準確地攫住她的腳踝。
「喝!」
唐寧沉喝一聲,對於自己這麼輕易就被對方反制,她感到驚駭而不置信。
她揚起眸,在黑暗中,黑眸桀然而倨傲。
他的身手在她之上;唐寧尚不輕易服輸,但不得不承認此項事實。
「嘖嘖!女人不該有如此粗魯的動作!」低沉醇厚帶著磁性的嗓音震盪在空氣中,低回不已。
這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讓唐寧的心跳狠狠地漏了一拍。
她的視線對上入侵者,他的臉戴著一隻銀白色面具,只露出一雙炯亮而邪佞的眸。
碧藍色的瞳眸!
這男人會是三年前和她交手過的那名白袍男子嗎?
「是白蝶派你來的嗎?」若真是那名男子,那他必定跟白蝶脫不了關係,她在心中思忖道。
「你如何判斷我是白蝶派來的?」白悠然問道。
「直覺。」她故作神秘地回道。
她仰著蟯首尋找著那熟悉的眸瞳,她望進他那一潭如海水般湛藍的瞳眸中,這暖洋的色澤令她感到迷炫而眷戀。
很莫名而清晰的悸動,和三年前那一夜一模一樣……
是他沒有錯,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
男子朗笑一聲,悠揚的笑聲充斥室內。
她還記得他,從她的神情就知道。嗯,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你那麼確定白蝶會搭理你如此大膽的示愛?」在沒有一絲光線的黑夜中,他凝睬著她,銀色面具在黑暗中閃著詭異的光束。他這個模樣猶如欲竊盜人類靈魂的惡魔。
「男人不就是喜歡大膽的女人嗎?」她冷哼一聲地反譏。
「其他男人的喜好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滿認同你的看法。」挪揄的低喃聲在她耳邊回蕩。
他前進了一大步,頎長而結實的雙腿,和她緊貼。
這曖昧的姿勢,讓他男性的欲望很契合地和她雙腿間女性神秘的地帶相抵著。
對於這份令她燥熱的曖昧,唐寧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你的認同與我無關。」為何他總是能輕易挑起她體內的情欲;唐寧在心中駭然地想著。
「無關嗎?」似鬼魅的邪笑聲,低切地震盪於空氣中。
白悠然刻意纏住她的視線,捕捉她粲然黑眸中的情緒騷動。
「全然無關!」唐寧極力壓抑內心的怦動。
「是嗎?」他可不這麼認為。
接著,他俯身和她緊貼下臉,俊臉埋進她的後頸,吸取她髮絲和身體融合的獨特馨香。
對這男人越來越逾矩的行為,唐寧覺得心臟彷彿有一秒鐘停止跳動。他那堅硬的欲望抵著她,那陽剛的氣息,搔弄著她敏感的頸。
爾後,男人的手更是肆無忌憚地又順著她的腳踝上移,撫著她勻稱的小腿。這觸摸讓唐寧心頭掠過一陣震顫,幾乎想呻吟。
色鬼!
再被他挑逗下去,她鐵定會沉淪其中。
「請你放尊重點!」唐寧咬牙切齒地警告他。
白悠然仰頭大笑,笑聲狂肆。
「怎麼,害怕了?」他挑眉,凝睇著她眸內無措的恐慌。「你不喜歡我這樣撫摸你嗎?」他的掌往上游移,停留在她的大腿上。
「我不是不喜歡,是很厭惡!」唐寧扭動身體,欲掙開白悠然的鉗制。
但這個舉動,卻讓他倆身體敏感的觸點更密合、更曖昧。
「別動,要不然我可是會控制不住的哦!」白悠然藍眸一眨,眼神熾亮。
「你這個大無賴!」被他那眼神一瞟,唐寧頓時臉色燥紅。
她紅著臉,用力地扯回自已被他鉗住的右腿,原以為他會再使力鉗住她,未料到他卻順手放開。
白悠然這無預警地一放手,讓唐寧霍地失去平衡。
「啊——」唐寧的身體直往後傾去。
然而在她即將摔落地面之前,他又探出長臂,接住她失去平衡的身體。
「還好,我這個大無賴救了你。」他俯身,帶笑的藍眸緊瞅著她。手臂一攏,將她鎖在自己寬闊的懷中。
她再度被包覆在他濃烈的陽剛氣息之中,動彈不得。
「你可以放手了!」唐寧斥喝,深怕他又亂來。
「好,我放手!」他很乾脆地放開手。
砰!身體還沒完全平衡的唐寧,很狼狽地跌坐到地上。
「可惡!」她氣得大吼,臉色脹紅。
白悠然雙手一攤,聳聳肩,一副看戲的模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窘態。
「是你叫我放手的,我當然照做啊!」他勾起唇,很邪佞地淺笑著。
「你……」
沒有理直氣壯回罵的理由,讓她氣得牙癢癢的。
「我是來替本幫幫主傳話給你。」他忽然冷冷地道。
「他要見我?」唐寧很訝異白蝶竟如此迫不及待要見她。
白悠然點點頭。
「明晚九點,白蝶飯店五十六樓總統套房,本幫幫主要見你。記得把你最美的一面呈現出來。還有,不要這麼兇悍,據我瞭解,本幫幫主比較喜愛柔順的女人。」
白悠然沒有表明自己「白蝶」的身分,讓她以為他只是白蝶幫裏的一份子而已。
他伸出手,欲將她從地板上拉起。
聽他這麼說,好像她是個潑婦。唐寧很不高興地瞪他一眼。
「要你多事!」她忽視他的手,自己從地上爬起。
「這只是個建議,照不照做都隨你。」他不勉強,反正她各種風情都很吸引他。
「話傳到了,你可以走了吧!」唐寧下起逐客令。
「我拿到報酬後就馬上走。」
報酬?
在唐寧還沒消化完他所說的話,白悠然已經傾身到她面前。
然後在她張口驚呼之前,他吻住了她,吞噬了她的驚呼。
「唔——」唐寧無法發出聲音。
白悠然乘機竄進她的口裏,糾纏她的舌。
一陣狂猛的吻後,他用手又點了點她的唇瓣,然後才放開了她。
「我走了,後會有期!」
他很快地離去,留下她兀自怔然。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29:16
第三章
熱騰騰的水從蓮蓬頭灑下,如勁雨般的水從唐寧臉上開始包覆,往下裹住全身。
她赤裸的身軀瞬間被水花濺濕,熱騰的溫度把她雪白的肌膚烘得酡紅,顯得更嬌豔動人。
唐寧閉著雙眼,仰著頭,任憑水花擊在她絕美的臉上。
今晚,她的身體是個誘餌,要引誘白蝶自投羅網。
這事只准成功,不准失敗,所以在和白蝶見面之前,她必須將自己妝扮到最完美的程度。
關掉了水龍頭,拿起浴巾擦拭乾身體後,唐寧仔細地在身上擦上玫瑰香乳,粉色的乳液,從頸部開始往雙峰拭過,然後腹部再到雙腿、直到腳踝。
瞬間,她身上的每一寸,都被玫瑰香乳佔領,她的身體散發出淡淡的、卻令人怦動的情欲香味。
接著,她穿上一件露肩、裙側開高叉的銀緞緊身禮服,將她凹凸有致的體態襯得更婀娜、更完美。
一頭長及腰際的青絲,很自然地披瀉至腰際,巧妙地掩住她光裸的玉背。
在走動彎身間,胸前的乳溝,和背後光裸的旖旎風光,若隱若現,極度地引人遐想。
絕美的臉,上了淡淡粉妝,顯得更加粉嫩嬌豔。最後,她在弧型優美的唇瓣塗上豔紅色澤唇膏,把她的美襯得更絕豔。
在鏡前,唐寧再仔細地審視一遍自己。
她給自己的評語是——完美!
今晚,她將把完美的自己交給她的仇敵,然後——殺了他!
中城——是紐約市的核心,幾乎所有的新式摩天大樓、豪華旅館、名店餐廳都聚集於此。
它是曼哈頓的心臟,就如同曼哈頓是紐約市的心臟一樣。幾乎所有讓人聯想到的建築景觀都位於中城區。
在中城區的區域內第五大道以東至東河之間,像是聯合國總部,有櫛比鱗次的摩天大樓和跨國企業。
而第五大道以西的部分,則聚集了許多國際級旅館、劇院、娛樂中心等等。
屬於白蝶幫事業之一的白蝶飯店就位於中城區內,它以純白色設計的玻璃帷幕外觀,相當特殊而引人注目。
離九點之約還有三分鐘,唐寧步入了白蝶飯店空間寬敞、裝潢豪華氣派的大廳。她由一位男服務生帶領,踏入五十六樓總統套房專屬的電梯,直達五十六樓。
說她心裏毫不恐懼,那也是假的。
此時,她的心跳正逐漸加快中,忐忑不安。
對於白蝶這神秘的男人,她完全陌生。
「辛蒂雅小姐,請你直接入內,幫主已在裏頭等候。」電梯到達五十六樓,服務生恭敬地對唐寧說。
「謝謝。」唐寧回道。
電梯再度合上,唐寧猶立在門前,做著深呼吸。她必須緩和自己緊張的情緒,最後讓情緒穩定。
幾次的深呼吸後,她走向長廊盡頭唯一的房間,推門進入。
打開房門,迎接她的是一室燦爛炫目的燈影。
很奪目美麗的景致,唐寧差點以為自己踏進了月宮。
有幾秒的炫目,唐寧才回神。
這點點繁星,原來是從玻璃帷幕透進室內,而室內無一絲燈光,任憑這燦爛的景致入侵。
而在這奪目的繁星綴影下,一個身形偉岸、著白袍的男子向光而立,背對著她。
那襲白袍不是……
眼前這男子是白蝶?他不是昨晚那個無賴嗎?
「又見面了,美麗的薔薇小姐。」在彼此靜默數分鐘後,白悠然緩緩地轉過身面對神情震驚的唐寧。
他先開了口,平滑如緞的嗓音,從他喉間低低吟出。
「真的是你!」
唐寧在面對白悠然時,頓時錯愕。
他真的是白蝶?她的仇人!
為何,這個事實令她的心感到揪痛。
「你這句話是高興,還是失望呢?」他解讀著她粲眸中的情緒。
「是厭惡!」她厭惡他,對於他和她敵對的身分感到厭惡。
她誓言要殺了白蝶,而他就是她鎖定的目標。
「沒想到我給你的印象這麼差,看來今晚我得好好‘表現’一番,以扭轉你對我的看法。」
白悠然踩著瀟灑的步履,走近她身前。
表現?他曖昧的挑逗言詞,讓唐寧不知所措。她欲反譏,卻被背負的復仇使命制止。
她在心中呐喊:他是殺父仇人,絕不能因一點私情而心軟!
今晚,她的任務就是找機會殺了他!
而引誘他步入桃色陷阱裏,就是機會的開始。
「今晚該好好表現的是我,我是你的獵物,任憑你宰割。」
「任憑?」白悠然挑眉,勾唇淺笑,笑容邪佞。
「沒錯!任憑你為所欲為。」
任憑他為所欲為?「你是心甘情願的嗎?」他攬上她的柳腰,將她攏近自己的懷內。
她薄薄的衣料下,一定有副惹火的妖嬈胴體。思及此,白悠然藍色的眸瞳霍然黝暗。
這是欲望開始凝聚的前兆。
「你不覺得你問這個問題太多餘了嗎?」她不答反問。身體因和他的碰觸又開始莫名騷動。
「我記得你對媒體公開表達了對我的愛意。既然你愛慕我,應該是心甘情願把自己交給我吧!」
「既然你這麼認為,就是嘍!」她附和,口是心非。
「你這樣的回答,一點誠意都沒有。」白悠然俯首逼近她的美顏,他不認同地搖頭,唇輕輕地刷過她的唇瓣,陽剛的氣息撲竄向她的臉。
「今晚我們需要的是激情,不是誠意。」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激情之外,再加上誠意不就更完美?!」接著,他壞壞地咬著她的耳垂。
在他咬上她耳垂時,她倒抽了一口氣。
「我會儘量把誠意表現出來。」
她的身體是個誘餌,所以她不能逃避和他的親密接觸,更不能沉淪於他的感官挑逗,她必須清醒地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親密過程。
「這麼迫不及待啊!」他洞悉她主動示愛的意圖,卻不打算說破。
托起她弧型優美的下顎,把她的身影全數烙進藍瞳裏。絕色的女人,他見過無數,但如她這般氣質古典、個性卻又狂野的女人,他倒是頭一次見識到。
昨晚的她,素淨得像個易碎的中國娃娃;而今晚,她卻豔光四射得讓人炫目,尤其那兩瓣紅瀲唇瓣,微啟似在邀請。
「是你無遠弗屆的魅力讓我迫不及待。」她凝睇著他,眼波流轉著攝人的嬌媚,謊言被隱在其中。
不敢和他對視太久,怕謊言被扯破。唐寧伸出雙臂,主動攀上他的頸,把臉埋進他的後頸,顫抖的身體緊緊地貼著他。
說謊!該受點懲罰。他的手覆在她的俏臀上,很放肆地揉捏著。這個舉動讓兩人敏感的欲望地帶緊密相貼。
「你曾讓男人在你身上為所欲為嗎?」他問,口氣是漫不經心的。
「你……可以親自印證這個問題。」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堅挺的欲望,這感覺讓她頓時渾身發燙。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她如此青澀的反應,惹來他邪惡的低笑。
「我正打算這麼做!」他突然放開她,轉身坐進一旁的單人沙發上。「來吧!我等著你的‘表現’。」
他如王者般尊傲地坐著,白袍底下修長的雙腿大張著,等候著她——
白悠然慵懶地坐在沙發上,修長結實的雙腿大剌剌地張開著。他一雙藍眸驟變得幽黯而狂熾。
這般狂熾的目光,鎖定在唐寧身上,像狩住獵物般,一眨也不眨地緊盯著她。
她是唯一一個能撩起他體內欲望的女人。
這是不可思議的事實,在三年前那一夜就已經被他發覺。
「你在猶豫什麼?」白悠然展開出雙臂,邀請著她。「快過來!」他催促著她,低沉而嗄啞的嗓音透露出他急切的欲望。
她被他急切的欲望撩動,心跳驟然加速,燥熱從腳底往上竄,蔓延全身。
她該過去嗎?
眼前這男人渾身散發出的危險魅力,令她感到極度恐慌,她怕自己根本抵擋不了他、無法抗拒他。
有股衝動讓她逃離這令她心動的男人,她內心在掙扎、交戰著。但復仇的使命終究戰勝了她的情感。
她要復仇,這讓她無路可退。她把自己放進他的視線內,讓他恣意看個夠。
她必須引誘他沉淪,這是下手的絕佳機會。
「別急,我馬上過去。」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說道。
「快過來。」他又出聲催促。
唐寧腳步緩慢,略顯遲疑地走近他。
唐寧來到他面前,白悠然一把將她拉進身懷,他把她的裙擺撩到膝蓋以上,讓她跨坐在他腰上。
唐寧順從地跨坐在他的腰際,一坐上去。
這種曖昧的接觸,比先前幾次更來得清楚,令她錯愕羞窘。她倏地深吸一口氣,駭然震驚地睜大了美眸瞪視他。
「這樣就把你給嚇壞了?那接下來豈不沒得玩了。」白悠然笑謔地說,炙熱的呼吸盤旋在她鼻尖,爾後溫潤的唇鎖定在她的鎖骨處,探出舌尖,舔著她白嫩細膩的肌膚。
同時,他的手很放肆地從裙擺下緣探進,溫熱的大掌在她膝蓋處一陣摩挲之後,用著折磨人的緩慢速度往上探索——
大掌順著大腿往上移。
顫慄的欲望從白悠然的掌心開始傳達,劃過唐寧的心頭,腹間的燥熱正加速凝聚中——
她不能沉淪,不能被欲望淹沒,這場危險的情欲游戲誰能取得優勢,誰就是贏家!
唐寧閉上眸,在心中警告著自己——她必須保持清醒,好趁他不備時對他下手。
但是欲望的洪流卻逐漸將她給淹沒,她已經迷失在他的挑逗中,已經沉淪——
他的手繼續往她腿間侵略,但卻在要觸到她的幽密禁區時,摸到了一個硬物。
一把銀刀!
這女人還學不乖啊!竟然還妄想用一把銀刀來取他的性命。
白悠然不動聲色地解開綁著銀刀的細帶,取下銀刀,將它丟得遠遠的。
銀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銀光,然後落向地面。
在銀刀落地的同時,白悠然的手指也放肆地在她敞開的自我中瘋狂地撩撥,帶動她更深更切的欲望,燃起更旺更焰的欲火。
「啊——」
一聲嬌吟從唐寧的紅唇逸出,她伸出雙手緊緊攀住他堅實的背肌,雙腳不堪挑逗地攏緊。
「張開你的腿。」白悠然揚起唇角,低切地笑著,隨著笑聲的輕揚,他的胸膛也微微顫動。
他的唇移向她的胸脯,隔著薄薄的一層絲緞,用齒啃咬著她的粉蕾。
唐寧迷亂地搖搖頭,她在拒絕與接納之間掙扎。
她快沉淪了!她怕自己會輸掉這場賭局!
狂猛的欲望將唐寧淹沒,她無法拒絕。
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從她下身傳來,她難以承受地大喊,忍不住推開了他。
「別動,這疼痛一下子就會過去了。」他憐惜地停下入侵的舉動,用唇堵住她的喊叫,安撫她的情緒。
許久,當她已能適應他在她體內存在時,他才釋放自己的欲望,深深地貫穿了她,帶她一起奔入狂風暴雨中。
而她,她迷惘了。她該取了他的性命,不是嗎?
但,此刻的她已被情欲浪潮淹沒,無法思考任何事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29:40
第四章
唐寧的長髮凌亂地散在枕上,幾撮髮絲繞過粉頸,橫落在豐滿的雙峰上。濃密如扇的睫毛將美麗的眸掩蓋著,紅豔的櫻唇微抿著——這張絕色的臉,睡容卻是不安的。
立在床邊,白悠然一身赤裸,優美的肌線,還留有激情的汗漬。
他深邃的藍瞳細眯著,雙唇勾勒出一抹性感的慵懶笑意,視線一眨也不眨地停留在唐寧美麗動人的胴體上。
他,三十四年來從不為任何女人怦然心動過。而今晚,卻因唐寧而產生深切的情愫——和她結合為一的刹那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這滿足感除了身體感受到之外,還直達內心深處。
他竟然有個瘋狂的念頭,想把她禁錮在身邊,永遠地呵護她、珍愛她一輩子。
念頭一轉,白悠然從手腕上取下一條特殊質材製成的精巧手鏈,將它纏戴在唐寧纖細的腕上。
纏繞了兩圈的手鏈,接縫處垂落著一隻翩翩飛舞的白蝶。它美麗而傲然的飛舞姿態,和唐寧那狂野的外形相似極了。
她是他珍愛的女人,這只飛舞的白蝶就是誓言,他絕不允許策動爆炸案的幕後黑手對她有不利的行動。他要保護她!而暫時隱瞞真相,令她誤以為自己是她的仇人,只是不讓她衝動地涉險。他早已將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來龍去脈,調查得一清二楚。
白悠然從床頭拿下一塊薄絲,圍在腰際。立在床邊,他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爾後邁開緩慢而沉穩的步伐走到床的後方。
他偉岸精健的身軀斜倚在落地窗前,迷離而深沉的視線,仍停留在唐寧那張絕色容顏上……
濃密的睫毛煽了煽,唐寧慢慢地張開了眼。
一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的溫暖陽光。這道陽光,暖和了室內,卻暖不了她發顫的身體。
昨晚的一切,在她意識清醒時,爬上她的腦海,竄進她的心,啃噬著她的尊嚴。
她竟然沉淪在白蝶狂放的肢體下,沉淪在他溫柔的呢語中。
老天!他是殺死父親的兇手,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坐在大床上,她雙手環過赤裸的胸脯,她臉上的憤怒來自於自己如此不知羞恥的行徑,悲淒而自責的眸色是來自於自己無能為力報這殺父之仇。
她鬥不過白蝶,三年前的那一夜就已闡明了這個事實。
她太不自量力了,竟然可笑地以為自己可以殺了他?!
太可笑了!
淒然而憤怒的淚水滑下唐寧的雙頰,她撐著酸疼的身體,翻開絲被下了床,拾起散置在地上的衣物穿上。
穿妥後,她即刻往門走去,打算離去。
她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地方,無法在此地多做停留。因為這個房間,充斥著白蝶狂妄又溫柔的氣息,那危險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好似一觸動就會如火般地燃燒起來。
她必須在這火苗燃起之前逃離,要不然她勢必又將被這可怕的火焰圍困而失去自主能力,再度沉淪於他那溫柔又狂狷的身體之下。
房內有人!而這個人就是昨晚輕易駕馭了她的那個男人——白蝶!
唐寧駭然地拎起裙擺,驚惶失措地奔向房門。
就在唐寧的手觸上房門門把時,一雙如鐵條般的堅強手臂,緊緊地從她背後環住她纖細的腰肢。
是白蝶!他赤裸的胸膛所散發出來的炙熱體溫,從她光裸的背後傳開來,熨燙著她的四肢百骸。
「連句再見都沒說,就急著走?」他醇厚而溫柔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撥動了唐寧的心扉。
「放開我!」
「不放,除非你給我一個道別的吻。」
他將她的長髮撩向左肩,露出她細膩的粉頸,他的唇在她後頸烙上一個溫熱的吻,然後繼續往她光裸的玉背侵略。
唐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嚇到,驚駭地倒抽了聲氣。
「不要……碰我。」抵不住他的柔情攻勢,她幾乎又要沉淪其中。
他的吻很輕易地就讓她失去理智,忘卻了心中對他的仇恨……她眷戀著他,眷戀他的氣息、眷戀他的體溫、他那雙羽翼下的柔情。
不!她不能,她不能愛上這個男人,他是仇敵啊!
唐寧在心中呐喊地警告自己,拼命地要找回自己失落在他身上的愛戀。
「你很美,美得令我發狂,我無法克制自己不碰你……」
他危險而炙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玉背上,那股熱氣竄入她的體內,直達她的胸臆,令她驚惶失措。
「放開……」她咬著粉唇,拾回理智抵抗他的柔情攻勢。
憤然的話,從她齒縫迸出,她努力地維持著清醒的理智,不讓自己再度沉淪於他的挑逗中。
她想掙脫他,但一向無往不利的好身手,在他的鐵臂鉗制中也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別急,我會放開你的——只要你肯給我一個道別的吻。」他很堅持,大掌也加入唇的行列,輕輕摩挲著她細膩的纖背。
「如果我拒絕呢?」她說,聲音柔弱無力。
「那你就繼續留在這兒……直到我肯放你走。」他語意曖昧。
她明白他絕對說到做到,不給他一個吻,他絕對不會放走她!
「給我一個心甘情願的吻,我就放你走。」白悠然給她一個溫柔的笑,炙熱的笑眸充滿期待。
唐寧一臉複雜的情緒,她看著他,內心在掙扎。她如何能心甘情願地吻她的仇敵,她恨不得殺了他啊!
「或者你情願留在這裏,和我繼續廝磨?」他看著她眼裏複雜的情緒,洞悉她內心的掙扎。先前的那份調查報告結果,又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知道她誤將他視為仇敵,恨不得手刃了他。終有一日,在時機成熟時,他會讓這些梗在他倆之間的仇恨消失無蹤,他定要揪出策劃這項陰謀的幕後黑手。
她不!她要逃離他,遠遠的!如果一個吻可以換來她的自由,她願意交換。
唐寧迎上白悠然那雙色澤幽暗的藍眸,她凝眸他良久,然後神情極冷,踮起腳尖欺近他的俊顏,紅唇輕輕地刷過他那張薄又性感的唇瓣。
在輕輕地觸了一下白悠然的唇後,唐寧即迅速地轉頭避開,這個吻如蜻蜓點水般,讓白悠然幾乎毫無感覺。
「這個吻未免太敷衍了吧!」白悠然不滿意,大手霍的托住她的後腦勺,制止她的離開。
「你……耍賴!」明明說好一個吻的啊,又沒言明是深吻、淺吻?!
唐寧不悅地斥喝他,美眸驚恐萬分地瞪視著他逐漸欺近的邪囂俊顏。
「耍賴的人是你!」想用一個似鳥啄般的吻敷衍了事,他可不接受。
話落,他隨即攫獲住她想抗拒的唇,火熱的舌變得更狂野、更肆無忌憚。
他品嘗著她的香甜,勾引她再度臣服於他濃烈的陽剛氣息中——
「後會有期,我的愛人!」在氣息將盡前,他放開了她,用著期待的嗓音向她道別。
一掙開他的牢籠,唐寧不顧尚未平復的喘息,匆忙地提起衣服套上,慌忙地轉身、打開房門,往外奔去。
她快步地奔跑著,急著逃離他,急著逃離這份噬心的狂戀——
愛人?
只怕這份愛是奢求……
帶著心痛,唐寧飛奔而去——
白悠然盯著唐寧奔離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你的身子烙上我的氣味之後,你再也躲不開我了!」在唐寧曼妙的倩影轉入另一段回廊前,他堅定而自信地說。
白悠然醇厚而低沉的嗓音在廊道低回,像夜魅般直纏繞著唐寧……
唐寧坐在浴池裏,下巴輕靠著膝蓋,溫熱的水淹沒她的肩膀,安撫著她酸疼的身軀。
她的身體有著許多深深淺淺的紅印子,這是白悠然烙在她身上的。
她拿起水中的海棉,擦拭著被白悠然的唇烙下的痕跡。
就在掬水擦拭間,她的視線被手腕那條不知何時戴上的手鏈給引了去。這條制工精細的手鏈,垂落著一隻白蝶,它翩然飛舞著——
白蝶——是他替她戴上的!
這樣的認知讓唐寧陷入極度的錯愕中。
為什麼?
他的用意為何?
他想用這方式來宣稱什麼?
她以為她已經逃開他了,在承認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之後,她已經放棄了對他復仇的念頭了!
在她不得不放棄復仇之後,他倆該是形同陌路了,可是為何他偏偏還要給她戴上這條手鏈?
他究竟想怎樣,非得要讓她在他所撒下的網籠中無助又害怕地繞轉嗎?
不!她的使命是復仇!
唐寧驚駭地回過神,她惶恐地從浴池站起身來,不顧身子濕冷所帶來的寒意,快步衝出了浴室,到客廳裏翻找可用的工具,意圖鉗斷這條手鏈。
但試過各種方式,這條特殊質材製成的手鏈卻依然完好無損地纏繞在她的皓腕上。那只白蝶,依舊傲然地飛舞著。
唐寧頹喪地屈著膝,手臂交錯環抱著胸,頓感冷意無情地侵襲著她,撕裂著她已經交瘁的心。
※※※ ※※※ ※※※
「辛蒂雅,你終於肯現身了,我差點要把整個紐約市翻過來了!」
唐寧推開玻璃門,一步入公司內,她的合夥人兼經紀人汀娜馬上迎了上來,如遇到救星般上前擁著唐寧。
「你的言詞未免太誇張了些,我不過請了幾天假而已耶!」唐寧不悅地回應。
面對汀娜如此誇大的緊張態度,她心裏極清楚,她一定又未經她同意擅自替她接了秀。
「這就足以證明你有多紅、多搶手啊!你可知道在你休假的這些天,‘卡蒂亞’和‘蒂芬妮’兩大珠寶公司全找上你,要你替他們展示最新款的鑽石飾品耶。天啊,這是多少名模想爭取的機會,現在卻全被你一個人獨攬去了,真是羨煞人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汀娜又擅做主張了。
「幫我全推掉,這半年內我不接秀約。」
汀娜一聽,差點沒暈厥過去。
她不認同地說:「推掉?你瘋了你,這兩個秀約酬勞可優渥得很,又有助於提升你的名氣,你一定要接下來。」
「不接。」唐寧越過她,向內走去。
「不准說不!」汀娜緊隨在後。
「要接你自個兒接,我沒空。」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人家就是指定要你,根本不給我爭取的機會。」
唐寧不理會她的喳呼,逕自走進自己的專屬辦公間,關上門,關掉了汀娜吵雜的喳呼聲。
一進到辦公室內,她便埋首於辦公桌前,仔細地看著累積在桌上的幾件公文,一一地處理著。
這些方案大都是她替她旗下一些新進模特兒們所開發出來和廠商合作的案子,這些方案內容主要是拍攝一些平面廣告或CF,或者是替他們的新產品當長期性的代言人。
另外,較有名氣的模特兒,還可能被一些知名設計師看上,得到上國際伸展台走服裝秀的機會。
替知名廠商當代言人或者是上國際伸展台走秀,是每個模特兒最積極爭取的機會,這種機會能讓她們打響知名度、抬高身價,甚至能一舉成名,躍身國際名模之列。
如她,就是從這種階段開始往上爬升,而很幸運的是,她受了老天的眷顧,在短短三年內即躍身國際名模之列,成為全球身價最高的模特兒之一。
一一仔細地把每份公文審核完,在每份合作契約上簽署下名字後,她抬眸看著牆上的時間,已接近正午了。
好快!一忙碌起來,時間總過得特別快。
這種忙碌讓她的內心感到非常充實,幾乎忘卻了連日來累積在心中的恐慌……
在辦公室裏待近三個小時,在把公事全處理完後,唐寧才又出現在汀娜眼前。
她把厚厚一大疊公文遞給她的秘書維珍妮後,轉身面對仍喋喋不休的汀娜。
「你真的不接這兩場秀約?」汀娜一見到唐寧出現,又緊跟在後,她還不死心。
「不接。」唐寧果決地回應,舉步往外走。
「真的確定要放棄。」汀娜卻聽不出她語氣中的堅決,繼續追問。
「百分之百確定。」唐寧不厭其煩地又重複一次。
「為什麼?你沒時間嗎?我看過你的工作排定表,這陣子你很有空檔的啊……難不成,你真和白蝶那個黑道老大搞上了?所以沒時間接秀?」汀娜做著猜測。
唐寧在聽到白蝶的名字時,心跳倏地漏了一拍,視線不自覺地落在手腕上那條質地精細無比的手鏈。
白蝶依舊以著傲然的姿態翩翩飛舞著……
「你該把心思用在公事上,別花太多精神去猜測那些莫須有的事情。」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唐寧白了汀娜一眼。
「我只是隨口問問……」見到唐寧不願多談的態度,汀娜識相地住了口。
「你隨口問問,我可不是隨便聽聽就算,我……」唐寧發覺自己的態度似乎太過於激動了,她慌忙把話打住。
但汀娜卻發現了蹊蹺。
「你怎麼?怎麼不說了。」蛾眉上挑,一雙勾魂眸凝睇著唐寧,好奇她為何忽然如此激動。
「我沒怎樣,只是不想說了。」唐寧故做輕鬆地聳聳肩,大步往大門走去。
「對了,過兩天克麗絲汀要舉辦生日Patry,她問你肯不肯賞光,她說她要介紹個俊男給你,聽說這男的不僅外貌英俊、身材挺拔,而且家勢背景又很好,是紐約的名流耶!」在唐寧要走出大門前,汀娜突然想起來,遂追上前告訴她。
又來了!這個最愛當「媒婆」的克麗絲汀,三天兩頭地替她介紹男人,活像她是個嫁不出去、乏人問津的老處女。
「會,我一定賞光。」唐寧非常肯定地回應汀娜。
若不去,鐵定會被克麗絲汀剝掉一層皮;她心忖。
唐寧乾脆的答允讓汀娜鬆了一口氣,她高興地奔回辦公桌前,抓起電話撥給克麗絲汀。
「太好了,我可以向克麗絲汀交差了。我還要順便問克麗絲汀,有沒有其他英俊瀟灑的名流紳士可以介紹給我,我真等不及要參加她的生日Patry!」汀娜興奮地拿起話筒撥號。
「你慢慢和她聊吧,我先走了。」和汀娜興奮的心情相較,唐寧顯得意興闌珊。
她無法擁有像汀娜一樣興奮的心情,她不快樂。
她這顆心,好像已經失落到某個異度空間了。
「嘿!辛蒂雅,你稍等一下。」在唐寧再度步出大門後,汀娜又喚她。
「美麗的汀娜小姐,請問還有什麼事,麻煩你一次講完好嗎?」還是不改迷糊本性,唐寧無奈,又返回辦公室內。
「真是該死,我差點把這件重要的事告訴你,醫院一大早打電話來通知說,你妹妹緋兒昨晚心痛的毛病又犯了,被人送到醫院裏接受救治。」汀娜自責自己把這麼重要的一件事給忘記,頻頻向唐寧道歉。「真對不起,我差點把它給忘了。」
緋兒舊疾復發?!唐寧緊張地離開公司,前往醫院探視。
唐寧一路衝進病房,她緊張地望著病床上沉睡的唐緋兒,她臉色蒼白,唇幾乎毫無血色。
「她已經無恙,只是發病讓她痛苦得難以承受,一時暈厥過去了。她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睡眠和適當的藥物來補充回健康的體力。」
主治大夫沉維祖隨著唐寧進入病房,解說著唐緋兒的狀況。
沉維祖是位華裔美籍的年輕人,他是心臟科的權威。唐緋兒五年前第一次發生心絞痛開始,他就一直擔任她的主治大夫。
這五年來,他對於唐緋兒心絞痛會偶發的毛病,很盡力地在尋找病因,但截至目前為止,他仍找不出真正的答案,只能以心臟功能較為衰弱來解釋之。
「她的病情不是已經控制得很好了嗎?怎麼又會突然發作呢?」唐寧傷心地問著沉維祖。
「這個疑點我也搞不清楚,不過我從她的血液檢驗報告發現,她並沒有按時服用控制病情的藥物。」
「怎麼可能?她向來很照顧自己的身體,不可能沒有服用藥物啊!」
「若要知道實情,恐怕得等她醒來再問清楚了。」沉維祖說。
只有這樣了。唐寧沉重地歎了一口氣,頹喪地坐在病床旁,等著唐緋兒醒來。
在主治大夫沉維祖離開病房後不久,唐緋兒就清醒了。
她費力地張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姊姊唐寧蹙眉假寐的畫面,她的神情似乎心焦如焚。
「姊。」唐緋兒虛弱地喚唐寧,費力地坐起。
唐寧馬上張開眼睛,將她扶起身,讓她半倚在床頭。
「緋兒,你還很難受嗎?」看著唐緋兒揪緊的蒼白容顏,她擔憂地問道。
「我好多了,你不要擔心。」唐緋兒扯起一臉無力的笑安撫著唐寧。
「要我不擔心,你就該把自己照顧好。」唐寧責備她。
「我有啊。」詔緋兒無幸地應道。
「既然有,怎麼還會被送進醫院裏來呢?」
「我有按時服藥啊,我……」唐緋兒欲反駁,卻即時住了口。她有按時服藥啊!只是很奇怪,這藥好像沒有發揮作用控制她的病情,以導致她昨晚心臟突然又絞痛起來。
「還強辯,維祖都已經檢查出來,你根本沒有按時服藥來控制病情啊!」
怎麼可能?
「我……」事有蹊蹺!有人想對她不利,暗中把她的藥掉包了。她該把實情告訴唐寧嗎?
「我下次一定按時服藥,絕不會忘記了啦!」唐緋兒決定隱瞞實情,她不想再增加唐寧的煩惱。替父親復仇一事,已經夠折磨唐寧了,她不該再在這個時候又製造更多的不安。
「以後別再這麼任性而為,一定要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知道嗎?」唐寧歎了口氣,不再責備唐緋兒。
「知道啦!」唐緋兒抑下內心的恐慌,故作鎮靜、強顏歡笑地安撫唐寧。「姊,白蝶有現身嗎?」為了避免被追問而露出口風,她立即轉移話題。
唐寧思索了半晌,內心在交戰,該如何回覆唐緋兒這個問題?
她無法向唐緋兒坦白實情,坦言她在仇敵的溫柔下廝磨整夜,坦言她為白蝶心動。
她無法說出口。
「姊,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唐緋兒納悶地問。
「呃……,白蝶還沒現身,所以我找不到報仇的機會。」唐寧扯謊。
「姊,我們放棄報仇的計畫好嗎?最近我總是心神不寧,心頭一直有著強烈的不安感,萬一真惹上了他,恐怕我們兩人都將陷入黑暗的煉獄……」
個性比較軟弱的唐緋兒,把心中的憂慮都告訴了唐寧。
「這事再說吧,眼前該先把你的身體療養好。」唐寧打斷了唐緋兒的話,因為她的話正料中她心頭的惶恐。
確實!惹上了白蝶,就如同掉進黑暗的煉獄,無法再重獲光明和自由。
她,就已經被白蝶牽制住了;唐寧下意識地撫著左腕上的手鏈,心中淒然。
「嗯,我會配合沉醫師的診療,趕快把身體療養好。」唐緋兒看出唐寧沉重的心情,但她沒有追根究柢。「你別再為我憂心了。」
她想,唐寧一定還未放棄復仇的計畫,所以心情才如此沉重吧!
「別說了,你要多休息。一次犯病就把你折騰得血色盡失,體力耗竭,真是可怕。」唐寧叨念著,強制把唐緋兒壓躺回病床。「你睡吧!我在這兒陪你。」
姊妹情深,唐緋兒的身體一天沒有恢復健康,她就得為她多擔心一天。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29:59
第五章
生日宴會?
這場面豈止是個小小的生日宴會而已,這簡直……,不!這根本就是上流社會份子才辦得起的豪華宴會。
看來,克麗絲汀又和某名紳搭上了,才有如此大的排場來慶祝生日。
「嗨!辛蒂雅,你終於來了。」在唐寧踏入宴會現場時,克麗絲汀眼尖地馬上注意到她,她高興地朝唐寧揮揮手,示意她過來。
面對著她的克麗絲汀,手挽著一位外形看起來相當有派頭的中年士紳,而他的注意力尚未投到唐寧身上,他正熱絡地和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人談著話。
那男人有著一頭搶眼的金髮,髮略長,在腦後綁著束長辮。他此時站立的方向是背對著唐寧的,所以唐寧無法窺見他的面貌。
不過從偉岸挺拔的背影看來,他定是個出色又優秀的男人;唐寧無由來地評論起這個男人,心頭因此而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甚少,可說是從來不曾如此注意過、評論過一個男人,這是生平首遭。
唐寧踏著優雅從容的步伐,穿過幾名想不起什麼來頭卻又略有印象的知名人士,走近克麗絲汀。
「嗨,生日快樂!」
她首先向一臉笑容燦爛如花的克麗絲汀祝賀,爾後才向她身旁的男士略微頷首,再者才把目光投向那名男人。
然而,在看見那男人的面貌時,唐寧陡然愕愣住……
白蝶!
是他沒錯!
她腦海中他那一雙溫暖的藍瞳,和唇角微揚的那抹慵懶又性感的笑意,在此刻跳脫出來,和眼前真實的他重疊。
他怎會出現在這裏?
「辛蒂雅,這位是白悠然先生。他有個中國名字,卻是道地的紐約人。」克麗絲汀熱絡地向唐寧介紹。
「你好,久仰了!」白悠然唇邊的笑意加深,他極有風度地伸出手向陷入錯愕狀態的唐寧致意。「你的美麗比螢幕上看起來更令人驚豔。今晚能有機會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場合中,是別有用心嗎?
他倆的相遇是純粹巧合,還是刻意的安排?
不管事實是如何,她都不願意再和他有所牽扯。這個害她落入萬丈深淵的男人,她恨不得將他臉上那抹厭惡的笑意扯掉。
唐寧美麗的一雙明眸,隱含著怒意和恨意瞪視著白悠然。她並不自知,自己的眼神還透著些微的異樣情愫。
怎麼了?克麗絲汀對於唐寧沒有回應白悠然的舉動感到不解。她讓他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中,沒有回敬的意思。
這太沒禮貌了!
為免情況尷尬,克麗絲汀用手肘撞了撞唐寧暗示她。
唐寧慌忙回神,她強做鎮靜地伸出手和白悠然相互交握致意。在平和表面下的暗潮洶湧,只有他倆清楚而已……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她客套地寒暄。由他掌心傳來的電流讓她心頭一陣驚慄。
「是嗎?為何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的卻是敵意?」白悠然刻意地捏了一下她的柔荑。「辛蒂雅小姐是不喜歡和我交朋友嗎?」
「我確實是……」
不只不想結交成朋友關係,她甚至想永遠逃開他所撒下的柔情陷阱。
「這是哪兒的話,白先生你別誤會了。辛蒂雅的個性本來就是這樣,她對人一向都是這般冷冷淡淡的。」
唐寧原來要說的話都被克麗絲汀硬生生地截斷,克麗絲汀陪著如沐春風的笑臉向白悠然解釋。
「克麗絲汀,我對他確實完全沒有好感,你不必……」唐寧被克麗絲汀這麼多事的一攬和,心情十分不快。她拉過克麗絲汀,附在她頸邊耳語。
克麗絲汀也不怎麼高興了。她把唐寧拉至一旁,以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說:「辛蒂雅,你對他沒有好感?你有沒有搞錯啊!人家白先生可是紐約商界著名的年輕多金的單身漢耶,你可知有多少女人想得到他的青睞,無不擠破頭找各種機會和他認識,而你卻一副不屑的樣子!」
唐寧迷惑了,為何一個白蝶幫幫主會搖身一變為紐約商界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她的目光瞟過白悠然,在觸到他一臉興味盎然時,慌忙移開。
「他優秀又怎樣,我就是對他看不順眼,而且厭惡。」
哦!老天,情況怎會失控呢?
對於唐寧的堅持己見,克麗絲汀頭痛地拍額長歎。
「辛蒂雅,看在我的面子上,即使對白先生沒有好感也別表現得太明顯,他可是我男友的好朋友兼生意上的大客戶,你千萬別得罪他好嗎?」
「別得罪他!克麗絲汀,你的意思是要我勉強地陪笑嘍!」唐寧無法置信地瞪大一雙美眸。
「沒錯!你必須陪笑直到宴會結束。」
克麗絲汀斬釘截鐵地對唐寧說。
然後接著,她走到白悠然身旁,對他說道:「白先生,很抱歉,我們得去向其他客人致意。為免你太過無聊,辛蒂雅小姐表示願意當你今晚的女伴,陪你直到宴會結束,希望你們今晚玩得愉快。」她自作主張地向白悠然表示。
她做不到,她絕不要再和這可惡的男人有任何牽扯,她對他的恨意已直達骨髓裏去了。
「克麗絲汀——」唐寧急著要拒絕,卻沒想到克麗絲汀已挽著她的男友先行離開。
克麗絲汀就這麼丟下她,唐寧氣不過地直跺腳。
「我說過,你逃不掉的。」白悠然低沉醇厚的溫柔嗓音,在她耳邊清晰地響起。
「你真是陰魂不散!」
唐寧轉回頭,惱怒地斥他。她直望進他那碧藍如海水般的眸,卻從他眸中感受到一股溫暖、沉靜的氣息。
這樣的柔情眼神總能很輕易地迷惑她。唐寧愕然地看著白悠然,眼神迷離而渴望……
「別用那種眼神勾引我,要不然我會在此時此地要了你。」白悠然靠近她的耳邊,大膽而露骨地對她示愛。
白悠然的挑逗讓她絕色的容顏瞬間被紅浪佔領。他的低吟、他的露骨言詞和他那雙盈滿欲望的藍眸,實在讓她怦然心動。
「你,你下流!」唐寧心中的怦動只維持幾秒,她讓恨意戰勝他的示愛。
她揚起手,準備賞他一個巴掌,但卻被白悠然準確地接個正著。
「在公眾場合,別動粗。」若是在私下,他便可以任她為所欲為地撒潑。「你若對我有所不滿,我們可以現在就離開,私下來解決。」他說,眼眸帶著可惡的笑意。
「不要。」她害怕跟他獨處,因為她沒把握自己能否抗拒得了他的柔情攻勢。
「你在害怕?」白悠然從她粲然的美眸中讀到她的恐懼。
「我才不怕你。」她頂回,心情被他一語道破,美顏瞬間脹紅。
「你不怕我那最好,我不喜歡‘我的女人’對我有絲毫懼意。」
「你沒有資格講這種話,我不是你的女人。」
唐寧驚詫地斥責他的的胡言亂語,他怎能如此霸道地認定,她會甘願成為他的女人?
「我沒資格嗎?」
白悠然托起她的臉,神秘的藍色目光停留在她的美顏上,細細地審視著她,彷彿看穿了她內心的波濤洶湧。
他有一雙可透視人心的瞳。當他那雙藍瞳纏著她不放時,唐寧發覺自己又好像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中。
「全世界的男人中,就屬你最沒資格!」她表面強作鎮靜,不想讓他窺視她內心翻騰的情緒。
他倆是仇敵,仇恨將他倆隔離,永遠也無法擁有彼此……
「是嗎?」他可不這麼認為。
「絕對是!」
「嘖!嘖!話可別說得這麼篤定。」對於她如此強烈地拒絕,白悠然不以為意。他從容地搖了搖頭。「你知道嗎?從你戴上這條白蝶手鏈的那一刻起,你就註定是我的女人了……而今生今世,你永遠也逃不開我。」他一字一句、緩慢地對她宣告。
聞言,唐寧駭然地瞪視著他,不知如何回應。
因為他宣告了她心中最恐懼的事實,她的靈魂已被他這人個柔情滿懷的男人給擄了去,在被欲望淹沒理智的那一夜。
「放我走,你不能這樣……」她用力地扯著那條手鏈,想扯斷它。
白悠然伸出大掌覆上她的皓腕,制止了她的動作。
「別費力扯了,你扯不斷它的。」也就是說,她別想有機會逃離他。「跳舞吧!我美麗的女伴。」
他的手稍稍使勁一帶,將她擁進懷中,一同走進舞池。
他展開優雅的步履,熟練地領著還陷於錯愕和驚詫狀態中的唐寧跳起舞來。
他的俊挺和她的絕色無可比擬,像一對最契合的蝴蝶,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今晚,他要用他溫柔的情網,再俘虜她一次。
一整晚,她沉迷於他令人讚歎的舞姿當中。隨著他熟練而富有技巧的帶領,她和他共舞,一首接著一首,彷彿永無止盡。
他絕對是今晚宴會的焦點人物,是在場每個女性注目的焦點。
連唐寧也被他深深吸引,此時此刻,一直霸佔在她心中的仇恨已經消散,被他的款款柔情給取而代之。
他那麼的俊朗溫柔,令她不想離開他這雙溫暖而強壯的羽翼……
她竟然想就這麼地在他的羽翼下、懷抱中翩然起舞,直到永遠,直到地久天長……
華爾滋的音樂在華麗的大廳流洩著,唐寧和白悠然兩人踩著曼妙的舞步,契合地配合著彼此的節奏——
「到我車上去,好嗎?」白悠然在唐寧耳邊低語,嗄啞的嗓音,飽含著露骨的欲望。
他被唐寧迷濛的美眸勾引,下腹如一團火般逐漸加溫燒燃,隱忍了整晚,欲望已瀕臨爆發點。
唐寧從他懷中抬眸,迎上他熾熱的藍眸。那雙清澈的藍眸霍地變成深藍,這是他欲望勃發的前兆。
在這一瞬間,唐寧被勾了魂般,迷失在他俊逸瀟灑的笑窩中。
「好!」她惶亂地點點頭,心中對他的恨意在此刻已蕩然無存。
白悠然不顧宴會裏眾人的訝異,帶領著她,邁開大步步往自己停在庭院裏的豪華座車。
一坐進車門,他迫不及待地覆上她的唇,狂恣地吮吻著。溫熱的大掌,在同時撩高了她的裙擺,從勻稱的小腿肚往上游移,最後停留在兩腿之間敏感的神聖禁地,恣意地揉撫著。
唐寧被他這個火熱的吻,吻得眩然欲醉,被他帶著電流的手挑逗得全身發燙。欲望的洪流從她雙腿間開始蔓延,直到全身,然後淹沒了她的理智。
這一次,她是甘心地沉淪在他狂野的掠奪中——
「哦……」
終於,欲望已經得到了解放。
他緩緩地離開她的身體,他坐起身來,順勢將唐寧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激情讓她絕色的容顏更形嬌豔數倍。她狂野的美在歡愛後更加顯現……在經過欲望火焰的洗禮後,她更加美麗,更令人驚豔。
「從沒有一個女人,讓我如此滿足過。」白悠然意猶未盡地吻著她灩瀲的紅唇,一次又一次。「你註定就是我的女人,在肉體上我們是多麼地契合、愉悅。而我敢篤定,這份歡愉,直達到我們彼此的心靈深處,你說對不對?」
他拾起散置在一旁的衣物,不容她拒絕,一件一件替她穿上。
首先,他微抬起她的雙腿,替她套上貼身底褲,然後是胸罩,接著是禮服,他替她穿整衣物的動作輕柔至極。
面對白悠然如此輕柔的舉動,唐寧的心劃過一道痛楚。這痛楚不是她對他的恨意,而是來自於她對他深切的愛意。
她好痛苦,為何必須在愛他與恨他之間作抉擇。她的選擇只有一個,就是恨他入骨,取他的性命啊!
「我們之間只是身體上的彼此滿足而已。」她不願承認這份情愫,極力地武裝自己的心。
她壓抑著激狂的情緒和喘息,方才為他而狂放、而怦動的冶豔,在那絕美的容顏上已不復見。
她為自己再次沉淪於他肉慾的溫柔陷阱而氣憤惱怒,驟擰的眉心有著對自己的不屑和輕鄙。
白悠然盯著她美顏上的每一絲變化,將她的偽裝絲毫沒有遺漏地讀進眼裏。
「你別否認,我們之間除了肉體的滿足之外,心也深深地愛戀著彼此。」
「不!不是這樣的,對你而言,我的身體只是讓你發洩欲望的工具,而我也是如此看待你,我們之間除了肉體關係外,什麼都沒有。」
她不敢承認,她不能承認。
她知道,只要一承認,她將會跌入萬丈深淵,永遠也無法面對她死去的父親,還有她的妹妹唐緋兒。
「你狂野的程度令我震驚、令我讚歎。這說明我的身體勾起你的回應,同樣的,我的人也進駐到你那顆心裏頭了。」
他用醇厚而柔情的嗓音,一層一層撕掉她的偽裝,一層一層剖悉她內心的愛。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你別說了。」唐寧雙手掩著耳,拒絕聽他說話。
白悠然輕歎了一口氣。「為什麼你沒勇氣承認呢?是仇恨蒙蔽了你,對不?」
他道破了她心裏的掙扎,犀利的目光直直望進她那雙痛苦的眸中。
他明白,唐鎮之的慘死,已被有心人嫁禍到他身上來,她對他有極大的恨意和殺意。
「對!我們之間只能存在仇恨,而已在我心中根深柢固的這份仇恨,將驅使我奪走你的性命!」
她大吼,掄起粉拳,憤怒地捶打著他堅硬的胸膛。她氣他對父親的殘忍冷酷,更氣他對她的溫柔情意。
白悠然沒有阻止她,任她在他身上發洩憤怒,直到她累了,哭倒在他的懷中。
「我會證明我的無辜。」他低低呢喃,像在自言自語。
他並不在乎她有沒有把話聽進去,他在意的是她的安危。
如果他所大膽假設的事情沒有錯誤的話,策動炸死唐鎮之陰謀的幕後黑手,已經開始對唐寧虎視眈眈,唐寧此刻已身陷可怕的危機之中。
這就是他今晚會出現的原因,他要帶走她,將她安置在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你方才說了什麼?」唐寧霍地抬起螓首,忽然清醒過來,淒然的雙眸有著深深的疑慮。
他剛才好像說了一句話,他說他要證實他的無辜……
白悠然捧起她的臉,吻去她頰邊的淚痕。
「我說,我愛你。」他說,然後深深地吻上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30:19
第六章
唐寧成了白蝶的女人,她住在他的私人宅邸裏,起居生活有無數個傭人將她侍候得無微不至,連一舉一動都有數名保鏢在旁保護著。
她就像被軟禁在豪華的深宮裏的皇后,無法自由地呼吸,也無法自由地行動。
他不顧她的頑強反抗,宣稱她是他「心愛」的女人,然後很霸道地把她帶回這間豪華舒適的宅邸,像只寵物般地豢養著。
她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也數次質問過他的用意何在,但,他總是用一個深吻來回答她,然後用他狂放的肢體語言將她馴服。
兩人之間的仇恨和敵對沒有因他的柔情蜜意而變得複雜,她的心情也被他越攪越紊亂。
愛與恨無時無刻在她心中爭執……
她該怎麼辦?是該狠下心將他殺了,替父親報仇,還是撇開這些恩怨情仇,接納他的愛?
他說他愛她,在每個纏綿的夜晚,他都在她耳邊呢喃,用他柔情款款的醇厚嗓音……
這般的深情,教她如何能下得了手,她的心已經遺落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回來了……
真是可笑又可悲呵!她竟然愛上了她的仇敵,一個用溫柔綁住了她的心的仇敵。
唐寧輕掩眼扉,雙手交疊,置在浴缸緣上,螓首枕在手背上。
她一絲不掛的胴體側靠著浴缸邊緣,任起伏的溫熱水流按摩著她的身軀。
她的臉龐有著一抹憂鬱,緊擰著的柳眉彷彿道盡了心底的哀緒。
她不快樂,像只被關在鐵籠裏的鳥,展不開翅,無法自由地飛翔……,自從白悠然將她囚禁之後,她就成了一隻籠中鳥,飛不出他所布下的網。
把整個身子浸入熱水中,從水面嫋嫋上升的熱氣氤氳了整個浴室,熱霧把她白暫無瑕的肌膚烘托得更加粉嫩凝滑。
「你快要變成人魚了!」
在唐寧閉目假寐時,白悠然的聲音突然從她頂上撒下。
他熾熱的雙眸透過起伏的水流,看著水面下她姣美誘人的曼妙胴體,萬般愛戀的熾熱眸光,有著深刻而急促的欲望。
幫內的事情和白氏家族龐大事業的公務,讓他忙得不可開交,他有好幾天沒好好抱抱她了,今晚終於可以盡情地和她纏綿廝磨一番。
「你,回來了?」唐寧有點訝然地張開眼,轉過身,目光懶懶地迎視著白悠然。
他早已一絲不掛,全身的肌理線條優美而分明,雙腿修長而又結實。
他這般偉岸的身形讓寬敞的浴間頓時變得狹小,從她這樣仰望的角度看上去,他俊美無儔,像極了太陽神阿波羅。
「你似乎不太歡迎我回來。」
白悠然一腳跨進足足可容納五人的大浴池內,他打算和她來個鴛鴦浴。
但唐寧可不打算和他共浴。「我洗好了。」她霍地起身,抓過吊在旁邊勾架上的浴袍就要裹上。
「陪我。」他長臂一展,環過她的腰,輕易地又將她拉回浴池內。
她跌坐回浴池內,未著寸縷的胴體瞬間又被起伏的水流淹沒,連帶地將手上的浴袍也浸到了水,濕了。
「唉呀,浴袍弄濕了啦!」
「濕了就別穿了,陪我再泡一下澡。」白悠然揚起一抹邪佞的笑意,他拿開她手上的浴袍,隨手將浴袍丟到浴室一角。
「你自己洗就好了,何必硬要我陪你。」唐寧試著要再踏出浴池。
和他獨處的時間越久,她越感覺到一股迎面而來的緊窒感。而這份快要讓她無法呼吸的緊窒感,讓她只想要逃開他。
白悠然還是不放手,他的掌鉗住她的柳腰,霸道地制住她不停掙動的四肢。
他將她轉過身來,讓她的酥胸貼在他精健的胸膛上,兩人緊密得幾乎沒有水流能在其間竄動的隙縫。
「留下來陪我,你可以幫我擦背。」這陣子,他明顯地感受到她刻意在和他保持距離。他明白她在掙扎些什麼,但他還不想闡明自己的無辜立場。他知道,一旦她清楚了所有實情,清楚了所有可怕的陰謀,鐵定會不顧他的反對,親自去涉險,殺了那個該死的幕後黑手。
「我又不是你的傭人。」她不要陪他,和他之間的這份親密感只會令她更加愧對自己。
「你在鬧彆扭?」
白悠然盯著她看,故意曲解她的心情。他愛看她的情緒變化,她的每種神情都深深地吸引著他。
鬧彆扭?她不懂這一套。「我沒有鬧彆扭。」她口氣不佳地回道。
「既不是鬧彆扭,那為什麼一副對我不悅的表情?我哪裡惹你了?」他很無辜地睨著她瞧,包容著她的怒氣。
「你的所有一切行為、舉動,都惹火了我!」她不假思索地回應。她只想扯下他臉上那抹溫柔的笑!她只想惹怒他,令他發狂,然後拾回和他敵對的立場!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替父親報仇,不再有猶豫和不捨。
「連我對你的愛都惹怒你了嗎?」他似漫不經心地問,仰首躺在浴池邊緣,兩手交疊在腦後,藍瞳的色澤開始起了變化。
他在忍耐,忍耐她的挑釁。
對於她,他可是付出很大的耐性和包容心,可是她似乎不太接受他這份好意。
「沒錯,你那虛偽的愛根本騙不走我的心,我依舊恨你入骨,恨不得殺了你。」丟不開他的深情,讓她的怒火無法遏止地從胸臆中狂飆而出。
「既然這麼恨我,就動手殺了我吧!」白悠然霍然起身,連帶將她拉出浴池外。
走出浴間,來到臥房,他打開衣櫃,從其中一層抽屜取出一把手槍,裝上一發子彈,然後上膛。
他遞給她。
唐寧駭然地瞪視著他手上那把槍,身子劇烈地顫抖著。
她不敢拿他手上那把已經上膛的槍,她怕她會因一時衝動,真的狠下心來開槍將他殺了。
「拿去,既然恨我就開槍殺了我!」他完全不反抗,裸身站定在她面前。
「我真的會殺了你。」她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痛苦掙扎,眼淚奪眶而出。
「我相信你真的會殺了我。」
其實他也無法百分之百地篤定她會手下留情,但這是種考驗,他要考驗她的愛;在考驗她的同時,也要她清楚地理清對他的愛。
「你……你不怕?」唐寧的聲音跟身子一樣地顫抖著。
「我不怕死,就怕付出的愛被不屑對待。」他說。
「住口!不要再說一個‘愛’字,我不要聽。」他的愛讓她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啊!她掩住雙耳,嘶聲大吼地叫他住口。
「我們之間沒有愛嗎?」她終於燃起了他的怒氣。他動怒了,因為她的話。
「沒有,沒有!」她繼續嘶吼。
他們之間沒有愛,她竟敢這麼說!
「既然沒有愛就別猶豫,只要扣下扳機,立刻就可以將我的性命奪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怒火,讓他像一隻發狂的猛獅。
他厲聲大吼,臉上的溫柔不再,換上一股冷酷和陰鷙。藍眸竄動著兩簇熊熊怒焰,這怒焰幾乎將她燒毀!
他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這般呵護、憐惜,甚至遷就過,只除了她。為了她的性命安危,他將她保護得密不透風;為了怕她知道實情而去涉險,他寧願擔下一切罪名。
這麼做,完全是出自於他愛她!而她卻不知好歹,竟然把他對她的珍愛視為敝屣,丟在地上踐踏!
「拿去呀!開槍殺了我,以消你心頭之恨。」他怒不可抑地把槍遞到她的手裏,逼迫她開槍。
「你……不要逼我!」
唐寧啞聲嘶吼,她瞪著自己手上的那把槍。
「別怪罪到我身上來,自始至終,都是你在逼你自己。」他冷聲反譏,溫柔的神情已從他臉上銷聲匿跡。
「不,不是這樣,是……是你逼我的……我……」唐寧慌亂地說。
就在她陷入愛恨之間的掙扎之時,槍在她發汗的手中突然走火——
「砰——」
在兩人同時被槍響聲震愕的情況下,子彈從槍管迸出,劃過白悠然的手臂,鮮血刹那間染紅了他的衣袖。
「老天!」唐寧驚駭地抬眸,卻迎上他那雙冷酷的眼眸。「不,我不是有意的。」
他絲毫不聽她的解釋,沒想到她真會開槍,他心裏所有的愛意被這一槍全給抹滅掉了。
「對!你不是有意,但你卻是存心!你何不乾脆對準我的心臟開槍,這樣不僅可以將我殺死,還可以把我這顆心打成碎片。」
他的心碎了,他可以很清晰地聽見心碎的聲音……
「不,你聽我解釋,我沒有開槍,我……」她看著他手臂上的血,心痛不已。
「沒錯,你沒有開槍,是我自己傷了自己!」白悠然冷冷地笑著,那笑容不帶任何溫度。
「你別動怒,聽我解釋,好嗎?」唐寧丟下手上的槍,沉痛地走近他,想審視他受傷的手臂。
「不必解釋,也不需要解釋,我已經徹底地看清你了,你根本沒有心。」他憤怒地揮開她的手,然後抱起她,將她摔到床上。「我真是笨,竟然愛上一個無心的女人。」
他俯身,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冷然的眸瞪視著她被淚痕佔據的臉龐。
「悠然……」她喚他,用著沉痛的聲音。
她的呼喚讓白悠然的心倏地一緊,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她這樣喚他。
「你別叫我,你已經失去這種資格了。」他以陰鷙的神情瞪視著她,無情地把心中最後一絲憐愛給抹去。
「從現在起,你已經失去我的愛。我們之間,將如你所願——成為仇敵!」
白悠然失去冷靜地對她吼著,之後,他憤怒地離開了她。
他從衣櫃拿出一件長褲套上,然後發狂地衝出房間,用力地關上房門,揚長而去。
「守住她,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她離開房間半步。如果她堅決從房裏出來的話,就綁住她,禁止她的行動。」
巨大的關門聲之後,是白悠然的咆哮聲,他嚴厲地下令軟禁她,禁止她的行動自由,他竟還想把她視同犯人般地綁住手腳。
唐寧淒然地哭倒在凌亂的床褥上,床褥上白悠然溫柔的氣息猶存,這氣息如魔蠱般撕扯著她的身和心。
亞瑟•費傑坐鎮在白蝶總部的會議室裏,正和得力助手伊斯商談著要事,白悠然突然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
「幫主。」身為白蝶幫天鷹堂堂主的伊斯恭敬地喚他,視線落定在他手臂上的傷口。
「你的傷是被野貓的利爪抓傷的嗎?」副幫主亞瑟•費傑撫著他的落腮鬍,不甚確定地問,他的目光同樣被白悠然手臂上的傷吸引過去。
他見過白悠然發火過無數次,但這是第一次看到他「發狂」,而且一副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的陰鷙神情。
那只傷他的貓不知下場如何?亞瑟•費傑心忖,表情玩味。
「做你的事,別理我!」
白悠然對著亞瑟•費傑大吼,惱火地甩上門。
從宅邸來到總部,這一路上他似乎都藉由甩門來發洩怒氣,從房間的門、到客廳的大門,還有車門,現在連這間會議室的門都逃不過劫難。
看來,他現在的火氣不是普通的「旺」。
亞瑟•費傑和伊斯面面相覷。
看來惹火他的不是貓,而是個膽大包天的人。
「有哪個人那麼有本事,惹您發這麼大的火啊?!」亞瑟•費傑未把白悠然的警告聽進去。
他很好奇,是什麼人有本事惹白悠然發火。
「除了那個‘女人’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這世界上有哪個人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惹怒他這頭猛獅。」
伊斯偏頭略沉思半晌,語意深長地下了結論。
「哪個女人?是他的情婦范微拉,還是他那可人的黛娜表妹?」
亞瑟•費傑假裝不知情地問伊斯。
「是那位享譽國際的超級名模辛蒂雅小姐。」伊斯答道。
「哦!原來是她呀!」亞瑟•費傑恍然大悟。
「唉!愛情真是折磨人哦!」伊斯憋著笑意,口氣儘是挪揄。
他倆的對話讓白悠然的臉更見陰霾。
「你們兩個喳呼完了嗎?」他咬牙切齒地說,將整個身體陷進大皮椅內,疲累而不耐地用手掌耙了耙頭髮。
「還沒。」亞瑟•費傑不怕死地回應。
伊斯則是忍俊不住地仰頭大笑。
「你再笑,我就把你轟出去!」白悠然惡狠地朝伊斯大吼。
「把他的嘴巴縫合就好,何必浪費力氣轟他走。我看你昨晚鐵定沒睡飽,現在可能連動的力氣都沒有,對不?」亞瑟•費傑一副看戲的模樣,在一旁煽風點火。
「我看該縫合嘴巴的是你這只烏鴉!」對伊斯吼完,白悠然又轉向對亞瑟•費傑厲聲大喝。
「對!我贊成。」這下又換伊斯借題發揮。
「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啊!」白悠然不只火了,還抓狂了。他一發不可收拾的怒氣,同時飆向分別立在他左右兩邊的亞瑟•費傑和伊斯。
「玩完了。」猛獅要發動血腥攻擊了。亞瑟•費傑和伊斯兩人不約而同、識相地回應。
「向外界放出消息,白蝶幫將在一星期後舉行幫主交替儀式,以後白蝶幫就交由亞瑟你來管理。」這個人既然是嫁禍給他,顯然是覬覦他的位子。
白悠然疲憊地合上藍眸,沉思著。
半晌,又睜開眼時,他下了決定。
這著險棋他非走不可!
做這個決定很該死的全是為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唐寧。
他必須儘快想辦法把躲在暗處策動攻擊的主謀給揪出來,要不然唐寧的性命將時時刻刻處在危機當中。
「為了引出主謀,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嗎?」亞瑟•費傑不太贊同地問。
「這個決定下得未免太草率了些,你從來不做這麼未經深思熟慮的事呀!」伊斯也認為不妥。
他認為白悠然拿自己當成誘餌引誘敵人出現,實在是不太明智又冒險的舉動。
「你們只管聽命行事,不必給太多意見,我已經決定非這麼做不可。」一天不把危機解除,他的心就多一份隱憂。
為了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他必須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人給揪出來。
而到那時候,他就會放走她,放走這段感情。
「這麼說,我們是沒任何發表意見的機會嘍!」亞瑟•費傑耍嘴皮子道。
「完全沒得商量,照令行事就對了!」白悠然不悅地沉喝。
「是,遵命!」鐵令如山耶!伊斯笑道。
對於白悠然堅決的口氣,亞瑟•費傑和伊斯都覺有趣而玩味,他倆的視線在空中交會,互看了一眼。
唐寧的魅力還真是無遠弗屆啊,竟能讓白悠然豁出性命來保護她。
看來,他已經被女人栓住了,而且還栓得牢牢的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30:38
第七章
「健一,查到我姊姊的行蹤了嗎?」唐緋兒憂心忡忡地來到天鶴幫的總部,詢問田健一唐寧的行蹤,姊姊已經失蹤多日。
「緋兒小姐,大小姐的行蹤我已經查到了!」田健一回答道,他的臉色是凝重的。
「她在哪裡,你跟她聯絡上了嗎?」見到田健一一臉沉重,唐緋兒的內心閃起警訊。
「老實說,我……無法跟大小姐聯絡上。」
「為什麼無法聯絡上,姊姊她出了什麼事?」
「大小姐她……」
田健一說話的聲音頓時變得吞吞吐吐,但他不過是故作沉重,其實私下另有一樁可怕的陰謀在進行。
「你快說,不准有絲毫的隱瞞!」不好的預感倏地閃過唐緋兒的腦海。
田健一為難地看了唐緋兒一眼。「大小姐她復仇失敗,當場被白蝶給抓走了。」他說,眼裏閃過一道狡猾的光芒。
「什麼?」唐緋兒差點暈厥。她無法相信親愛的姊姊竟然會被白蝶給抓走。「姊姊她……」
她想問唐寧是否還活著,可是卻哽咽地問不出口,她怕田健一給她的答案會讓她承受不住。
「大小姐恐怕已經……已經被白蝶給‘處置’了。」
明知唐緋兒承受不了,田健一卻硬要她去承受這種可怕的打擊。
在他殺了唐鎮之之後,當然不會放過唐緋兒和唐寧。
這是唐鎮之自找的!在他執意要將幫主之位傳給柔弱且無法撐起大局的唐緋兒,而不是對天鶴幫鞠躬盡瘁的他時,殺掉唐鎮之和唐緋兒及唐寧的計謀,就已在他心中成形。
而今,他已解決掉了唐鎮之,唐寧又落入白蝶的手中成為白蝶禁錮,如今只剩下唐緋兒這個女娃了。唐緋兒雖然有一身了得功夫,但健康狀況卻十分不好,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她看起來就像一尊一捏就碎的搪瓷娃娃……
「你是說姊姊她……已經……已經死了?!」
聽聞這樁惡耗,健康狀況不佳的唐緋兒,突然覺得眼前一暗,身子隨之往前一傾——
田健一趕忙將她的身子扶住。他滿意地看著唐緋兒沉痛的眼裏那抹堅決的恨意。
「我不敢確定大小姐是否已經身亡,但依白蝶嗜殺的個性,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田健一繼續催動唐緋兒對白蝶的恨意,他最終的目的是要唐緋兒像唐寧一樣,找上白蝶去報那份深仇大恨!
而可以預見的是,她的復仇絕對會為她惹來殺身之禍,就像唐寧一樣。
這真是個最完美不過的計畫,他不必親自動手,就可以毀掉唐鎮之的一切,當然,這一切並不包括天鶴幫,因為坐上天鶴幫幫主之位,可是他今生最大的野心和夢想啊!
「可恨的白蝶,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就算要同歸於盡,我也不會放過他。」嬌弱之氣從唐緋兒的臉上消失,這一刻,她已完全被恨意佔領。
正如奸惡狡儈的田健一所料,唐緋兒果然想要立即付諸行動,就如唐寧一樣,把自己當成美味的食物,獻給饑餓的猛獅……
他完全不用動到一槍一彈,就輕輕鬆鬆地解決掉這兩個眼中釘、肉中刺,真是痛快啊!
唐緋兒緩緩地褪下身上的白色絲質睡衣,睡衣落在她的腳踝處,圈成一地白色漣漪。
褪去了遮蔽的衣物,她姣美的胴體,完全展現於鏡中。
鏡中,很清晰地映出她那一張如天使般嬌柔美麗的臉蛋,還有她那副豐潤婀娜的魔鬼胴體。
她是天使與魔鬼的化身,沒有任何男人知道這個秘密。
而今晚,她要把這副足以令男人瘋狂的嬌軀徹底地隱藏起來,她要變裝成一名男子,去執行她的復仇計畫;她要為父親唐鎮之和姊姊唐寧報仇!
今晚白蝶幫將舉行新舊幫主交接的儀式,這是你為父為姊報仇的絕佳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這句話是田健一告訴她的。他說,要報仇,就不要消極地等待機會,而是要利用機會!
沒錯!她非常同意田健一的看法。
復仇的心意已決,鏡中映出唐緋兒視死如歸的堅決神情。
她從抽屜取出一把剪刀,面對著鏡子,一刀一刀地剪去長髮。隨著剪刀每一次剪動的刀影,一撮撮柔亮的烏黑青絲便隨之飄落在地板上,白色磁磚的地板立即成為一片凌亂的黑。
須臾,一頭長及腰際的烏黑青絲,已變成不羈的短髮。
剪去長髮,豐盈的胸部也用一條白緞緊緊地捆住,再穿上一套男性的西裝,她唐緋兒瞬間從一個嬌弱秀麗的女子,變成了一個俊逸的男人。
今晚,復仇計畫即將揭幕——
白蝶幫新舊幫主的交接儀式,果然在所有大小幫派間引起了不小的震盪和注目。
對於白蝶突然宣佈將交出白蝶幫一事,所有人都在揣測他做此決定的原因。
離舉行交接儀式尚有十分鐘——
白悠然身上穿著白色長袍,一臉冷峻、氣勢非凡地踏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了會場內。
在他踏進大廳時,亞瑟•費傑及伊斯兩人同時迎了上去。
身材不分軒輊的三人,各有各引人注目的特點。而一直隱藏著真正身分的白悠然,此刻一身威凜的白色長袍,無疑是昭告了現場所有賓客,他就是白蝶。
「注意到可疑的人物嗎?」無視於在場賓客的注目,白悠然神色鎮定、眼光銳利而快速地環視了會場一周。
「已鎖定三個目標,加強監視中。」伊斯回道。
「對方以何種身分進入會場?」白悠然問。
「三人均以幫派代表的身分進入會場之內。」亞瑟•費傑回答了白悠然的問題。
「若對方有所行動,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擒住。」白悠然又說。
「倘若對方意圖不詭,絕對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亞瑟•費傑接著回答。
「希望如此,我可不允許這次的擒捕行動有所差池。」
一向對自己所有決策、行動都自信滿滿的白悠然,對這次的行動卻不如亞瑟•費傑和伊斯兩人那麼樂觀,他戰戰兢兢,總覺得心緒不寧。
接著,三人又繼續深談,直到典禮時間即將開始,三人才分散開來。
「小心點。」在三人分開前,伊斯和亞瑟•費傑出言提醒道。
「嗯!」白悠然點頭應允。
亞瑟•費傑朝另一端離開,伊斯則只往前略走一小段距離,他負有支援白悠然安全的重責大任,所以必須和白悠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在伊斯和亞瑟•費傑走開後,白悠然在一時之間成了躲在暗處的敵人覬覦的單一目標。
他刻意走人潮比較稀少的角落,這個行徑無疑是給敵人很大的機會,也是他故意引出敵人的舉動。
果然,被視為可疑份子的其中一人有了行動。他在白悠然刻意走向角落的同時,跟上前去。
亞瑟•費傑和伊斯都注意到了這個可疑的人物,他倆不著痕跡地在後頭注意著這個人下一步的舉動。
他們利用身上的無線通話器,將情況傳送給白悠然。白悠然一接到通知,立即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表示收到。
爾後,他緩緩地轉身,打算來個正面迎敵。他要親自會會這個傢伙,竟然能一手遮天,將殺死唐鎮之這項罪名推到他身上來。
然而,在白悠然刻意轉身面對意圖接近他的那名可疑男人時,他的背後響起了一聲清脆的詢問聲。
「幫主,您需要酒嗎?」一名年輕的男服務生,手端著幾杯酒,正立在他身後,恭敬地詢問道。
白悠然霍然地轉身——
這名年輕的男服務生,就是他要活捉的幕後黑手!
這名男子喚他「幫主」便洩漏了自己的底,因為白蝶的容貌從未在公開的場合正式曝光過,知道他真正身分的人並不多;而在知曉他身分的這些人其中,他篤定絕沒有一個是以端酒為業的服務生。
即使今晚他身著一身白色長袍,可能直接引來注意,但在還沒正式把身分公開之前,任何人也不敢如此篤定地認定他就是白蝶幫的幫主——白蝶。
白悠然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他看著年輕男子臉上那抹殺意,在心中揣測估量這個人的能耐。
白悠然疑惑的是,一個年紀如此輕、長相如此俊秀的男子,會是那樁血腥陰謀的策動者嗎?
或者,他今晚只是奉命行事?
「你——終於出現了!」白悠然神色鎮定地說。
「對!我出現了,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唐緋兒充滿恨意地說。在托盤下,她早藏好一把槍,槍口正對著白悠然的胸膛。
她慣於用槍,槍在她手上就像有了靈魂一樣,百發百中。
「你以為殺了我之後,你還逃得掉嗎?」無懼於唐緋兒手上的槍,白悠然仍鎮靜萬分地和她對話。
他沒有看出唐緋兒的真正性別,完全被她的易容術騙住了。
「敢動手殺你,我早已準備賠上自己的性命。」
唐緋兒冷哼一聲,對自己的生死已置之度外,她視死如歸,心中已有和他同歸於盡的最壞打算。
「一旦落入我白蝶幫的手裏,你以為我只會要你的命來抵嗎?」白悠然口氣很狂,他冷冽的聲音讓唐緋兒顫了一下。
他大膽地猜測,眼前這名欲對他行兇的男子絕不會是主謀,主謀必定另有他人,這男子只是個犧牲者。
就因如此,更要將他活擒,才能揪出幕後黑手。
「如果我不幸落在你白蝶幫的手裏,你也只能取走性命而已。」必要時,她會自刎,讓靈魂跟隨父親和姊姊的腳步而去。
「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能反抗得了我的決定。我白蝶要你活,你就不准死!」
「你太狂了!」唐緋兒的臉上閃過一道堅決的殺意。爾後,她迅速地瞄準白悠姚的心臟……
「——砰!」
「——砰!」
二聲刺耳的槍聲重疊地在同時間響起,槍聲震驚了全場的賓客。
竟然有人敢在白蝶幫的地盤上撒野,直接向白蝶幫挑釁?所有賓客的目光全集中在白悠然和那名執槍的年輕男子身上。
唐排兒手上槍枝所發射的子彈已射進了白悠然的胸口,而從亞瑟•費傑手上射出的那顆子彈則方向刻意略偏地射入了唐緋兒的肩胛。
白悠然和唐緋兒兩人,同時用手掌捂著湧著鮮血的傷口。
「你該感謝我,沒有打算即刻要你的命!」白悠然無視身體被撕裂的痛楚和大量湧出的鮮血,他用著制敵時一貫冷峻的口吻說道。
「真感激你留我活口,你將來可別後悔沒當場一槍殺了我。」她終於報仇了,唐緋兒仰頭狂笑一聲。
話歇,她身手敏捷俐落地閃過人群,往後面的方向逃離,她推一扇門,躲了進去。
亞瑟•費傑也在同時追了出去,而伊斯則在白悠然不支倒地之前接住了他,將他帶離會場。
在一團亂的狀況之下,所有陷入錯愕的賓客都猜測出白悠然是即將卸任的白蝶幫主。
賓果,果真自投羅網!在看見唐緋兒隱入左側那扇門內時,亞瑟•費傑不禁咧嘴笑開。他氣定神閑地撫了撫下巴的鬍鬚,臉龐浮現的儘是得意神色。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自己進去收拾他就可以了。」亞瑟•費傑朝大批的安全人員擺擺手。
「是!副幫主。」身著同樣款式黑色西裝的安全人員,整齊劃一地同聲恭敬地回應。
他們數十人立即在門口兩側一字排開,雙手交握於胸前。
亞瑟•費傑緩緩地推開門,踩著瀟灑的步伐,走進了密室內——
唐緋兒在打開門的那一刹那,就已明白自己走進了白蝶幫設好的圈套之內。
這是一間密不透風的密室,唯一的出口,就是她剛才進來的那扇門。
她失策了!
唐絲兒痛楚難忍地蹲在陰暗密室的一處牆角,貝齒緊咬著血色漸失的唇,捂著傷口的手指縫間正滲著鮮血。
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襯衫,衣服的前襟一片鮮紅,看上去很是怵目驚心。
亞瑟•費傑走進密室內,密室內光線雖暗,但他一眼就瞧見了蹲在牆角的那名男子。
看他白襯衫襟前那片怵目驚心的鮮紅,他斷定眼前這名年輕男子傷得比他想像中還要重。
他已經手下留情了,槍口已偏離要害,只打中他的左肩胛而已耶!怎麼他看起來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你是要再來比劃兩下,還是要乖乖束手就擒?」他給年輕男子兩個選擇。「我很好商量的,二選一,任君選擇。」
「如果我兩樣都不選,寧願自行了斷呢?」唐緋兒深吸一口氣,忍著噬心的痛,咬牙切齒不服輸地應道。
她確實想自刎,如果眼前這留著一臉大鬍鬚的男子意圖再接近她一步的話。
「至少選一樣吧!要不然這遊戲就不好玩了。」自行了斷?那豈不是沒得玩了!
亞瑟•費傑盯著眼前這名男子說道,說話不改其一貫吊兒郎當的口氣,但口吻裏卻透著一絲讓人為之膽寒的冷絕。
「可惡!誰跟你玩遊戲。」亞瑟•費傑輕蔑的口氣令唐緋兒嫌惡。
「不是遊戲嗎?」他冷哼一聲。
「誰有閑功夫和你玩遊戲,我恨不得將整個白蝶幫毀滅消跡!」她討厭他那種滿不在乎的態度。
「既不是遊戲,你何必跑來淌這場渾水?有種來白蝶幫撒野,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擔當啊!」
亞瑟•費傑往前跨進了一步,完全不把她的撒野放在眼裏。
他可不願眼前這個膽大妄為的兇手就此喪命,他還想留他活口,然後好好折磨一番。
他會折磨他,直到他供出幕後真凶為止。
「我無須承擔任何後果,是你白蝶幫無視江湖規矩,毀滅我天鶴幫、殺我父親在先,然後殺我姊姊在後,這筆深仇大恨足以讓我殺白蝶一千次!」唐緋兒怨憤地斥駁。
這句話很令人納悶。他……是唐鎮之的兒子、唐寧的弟弟?
他記得唐鎮之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啊!
難不成他是唐寧的妹妹唐緋兒?!
「你——來找白蝶報仇?」看來,又是一個無知的女人被凶嫌利用了。今晚,白悠然受的傷是白受了,因為眼前這個人並不是他們要抓的真凶。
這個程咬金,竟然半路殺出來破壞了整個計畫。亞瑟•費傑苦笑地搖著頭,他欲靠近她,審視她的傷勢。
「別靠近我!」她駭然地阻攔他的欺近。
一見到亞瑟•費傑意圖走近她,唐緋兒真的舉起槍枝,對準自己的太陽穴。他要活擒她,那她本身就是威脅他的籌碼!
「嘿!別太衝動。」
唐緋兒的舉動著實讓亞瑟•費傑一驚,他趕緊喝阻她。他往前邁進一大步,想要奪下她的槍,免得她成了槍下冤魂。
「我說,別再靠近我!」唐緋兒大喝。
她的身子顫了顫,背靠在牆壁,費力地站起身來。
「哦喔,有話好說,別真動手哦,子彈可是不長眼的。」亞瑟•費傑高高舉起雙手。
媽媽咪呀!他在心中大叫。
「我才懶得跟你廢話!」這招果然制止了他的欺近,可見她這個活籌碼多麼有用。他想活擒她,她就偏不容許自己活命!
「好!既然你不說廢話,那咱們來說點正經的,你的傷口一直流著血,情況似乎不佳,需不需要我替你止血呢?」亞瑟•費傑在距她三步之遙的位置停住了腳步,關心地問道。
「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她才不相信他會關心她。
「我的關心可是出自於真心的耶!你看看你,血流個不停,傷口一定很痛、很痛,痛到快要無法承受了吧!」
天殺的!
她刻意要忘記肩胛的痛,卻被他一句假惺惺的關心話,提醒了那如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閉上你的嘴!」她隱忍著痛,咬牙切齒地斥他。
「你真不領情,我可是真的要替你止血哦!」
「可惡,你再不閉上你的嘴,我就……」
肩胛突然一陣撕痛,讓唐緋兒差點暈厥。她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陣黑暗,身子霍的往後一顛。
好機會!亞瑟•費傑乘機旋身把長腳一踢,踢掉她手上的槍,然後長臂一探,在唐緋兒身子暈厥倒向冰冷的地板前,接住了她。
這一接,唐緋兒軟綿綿的身軀觸感,和她那近看之下令人屏息驚豔的細緻容顏,讓亞瑟•費傑心中不覺莫名一悸。
女人!果真是唐鎮之的女兒!
為進一步求證他心中的疑竇,他伸手大膽地探進唐緋兒染了血的衣襟,粗魯地扯開襟口。
霍然,跳入他眸中的是捆著白色布條的胸口。
裹胸?果然有問題。
「你做什麼?」亞瑟•費傑這粗魯的扯衣舉動讓唐緋兒從暈厥中驚醒。她駭然地大叫。
從亞瑟•費傑的藍眸中,她讀到了他的疑惑。
「我只是好奇,你在西裝底下的身材……是如何?」邪佞地揚起眉,他說。
「我勸你別太好奇,那會……」她試著掙脫,但體力早因失血完全耗盡。
「你要告訴我,好奇會殺死一隻貓嗎?」他截斷了她的話。
「好奇會要了你的命!」話從唐緋兒的齒縫中迸出。
「如果註定要栽在你手裏,我也心甘情願。」他的心魂已被她勾去,心中的情愫正在急速滋長。
「你胡言亂語!」
「美女在懷,哪個男人能坐懷不亂、不胡言亂語的?」他朝她曖昧地眨眨眼,大手倏地扯斷了她胸前的布條。
布條一被扯斷,兩團豐潤玉乳倏地跳進他深邃的藍眸中。在左邊玉乳上方一寸,有一朵百合花的刺青圖形。
「這朵百合代表什麼意思?」他粗糙的手指無法控制地撫上她的豐乳,停留在那朵百合上。
「代表它將奪你的命!」
她肩胛上的傷難以承受,現更因亞瑟•費傑粗暴的扯動而痛徹心扉。
在再度暈厥前,她憤恨地對他下了戰書。
她想奪他的命?他歡迎之至,他這條命還有這顆心,這輩子都是她的了。
他將唐緋兒打橫抱起,神情愉悅地邁出密室。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30:55
第八章
「放我出去!」
唐寧站在房門口,對著兩名盡忠職守的安全人員吼叫。
她快要瘋了!足足七天來,她被關在房間裏,不能跨出房門一步。而白悠然從七天前離去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不出現,就表示她被軟禁的命令還沒被撤除。
被指派看守唐寧的安全人員,雙手交錯環胸地擋在房門口。他倆不厭其煩、態度恭敬地說著七天來千遍一律的話:「幫主下過令,不准你離開房間半步。」
其實,兩人心裏頭再清楚不過,幫主對這個女人有多麼用心和珍愛;不然不會將她保護在他私人的豪宅裏,還挺身涉險,出現在公開場合。
只是幫主的用心,這個美麗的女人似乎完全不領情。
「我要出去,讓開!」
「你如果真要闖出去,我們只好遵從幫主的命令,將你捆綁起來。」
「他沒權力禁錮我,而你們更休想!」想捆綁她,休想!和他兩人已周旋好幾天,唐寧失去所有耐性,她憤怒地動手欲闖關。
「辛蒂雅小姐,你既要硬闖,就別怪我們失禮了。」在這棟豪宅裏,人人只當她是國際名模辛蒂雅,只有白蝶知道她真實的身分。
兩人敏捷地躲過唐寧的攻擊,一人一邊擒住了她,然後立刻動手將唐寧的雙手反綁在後。
「放開她,別對辛蒂雅小姐失禮。」一聲突然響起的男聲喝阻了兩名安全人員的舉動。
是伊斯,他身上扛著身形高大偉岸的白悠然,身後則跟著一批穿著白袍的醫護人員。
「幫主怎麼了?」兩名安全人員在乍見受傷的幫主白悠然時,詫異而驚恐萬分地大喊。
唐寧聞聲猛然抬眸,視線正好清楚地看見白悠然的側臉,此刻他早已無力地掛在伊斯的寬肩上。
唐寧的目光往下梭巡,被他白袍上刺目的鮮紅血痕給嚇到了。他的傷口雖已經過急救措施,但還是繼續滲出少量鮮血。
「他……怎麼了?」她駭然噤聲,聲音顫抖地問著伊斯。眼前這情景讓她的心裂成了碎片。
白悠然看來就像快要氣絕,俊顏上的那股傲氣和溫柔已不復見,只餘下毫無血色的蒼白。
「幫主受了槍傷,必須進行急救。」伊斯回答了唐寧的問話。他終於見到了讓幫主傾命保護的女人,果然美麗得讓人驚豔,是個絕色女子。「能否請辛蒂雅小姐先讓出寢室,幫主要即刻進行搶救手術,若再稍有延遲,幫主的性命恐怕就救不回了……」
他的話透露了讓唐寧無法承受的訊息。
她踩著慌亂的步履步出房外,讓伊斯和那兩名負責守住她的安全人員將白悠然抬入房間;而緊跟在伊斯身後的醫護人員也馬上進駐房內。
「我可以幫忙嗎?」在伊斯關上房門前,唐寧衝動地上前問他。
全部的人都進到房內去幫忙,她也不要單獨留在房外。
「你幫不上任何忙的。」伊斯冷然地拒絕了她,他從唐寧泫然欲泣的眸中,看見了她對白悠然深重的情意。只是這份情意來得太遲了些。如果白悠然有個三長兩短,她恐怕就得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了。
「我知道我幫不上什麼忙,我只希望能在一旁看著他,他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我怕……怕……」唐寧哽咽地無法將心中的恐慌表達出來。
一思及他可能因此撒手離她而去,她就禁不住心痛地哭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正承受著和白悠然一樣的痛楚,彷彿她也受了重傷,就快要死去了。
她好害怕,好害怕白悠然就這樣離她而去,沒有機會聽她的解釋,沒有機會知道她心底早已不再恨他……
她愛他!好愛好愛他!
而這個認知卻在看見他性命垂危,在生死邊緣掙扎時,才恍然徹悟。
「很抱歉,你必須在門外等候,為確保手術能順利進行,幫主下令,閒雜人等一律禁止進入。」
「我不是閒雜人等,我是……」唐寧無法接受伊斯的說詞,雙手抵在門板上,扯喉嘶吼。
「對幫主而言,任何人都是閒雜人等,包括你在內。」不下猛藥是喚不出她蘊藏在心底深處的真感情的;伊斯大膽地自作主張,他知道幫主對這名女子已陷入苦戀。
無視於唐寧的痛苦神色和哭泣聲,他冷漠地掩上了門,表明了無法通融的態度,將唐寧隔絕在門外。
閒雜人等?
對他來說,她只是個與他毫不相干的人而已。
淒然的淚珠浸濕了唐寧的雙頰,她神色忐忑、惶恐,情緒陷入驚惶無措的極度恐慌之中——
唐寧跌坐在門外的走廊地板上,任漫長的時間一分一秒地煎熬著她的心。
從手術進行開始,已過了十個小時;這期間,房內的人沒有一個出來向她說明手術情況,她像個孤立無援的人,獨自在走廊上啃噬恐慌。
終於,在過了足足十二個小時之後,她的等待有了結果。
寢室的房門開了,那幾名醫護人員人人疲累地走了出來,然後是那兩名安全人員,再來就是伊斯。
在伊斯甫踏出房門時,唐寧驚惶地上前擋住了他。
「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脫離險境了嗎?」唐寧的聲音顫抖。她企圖從伊斯不帶任何表情的臉龐看出端倪。
「手術進行得不是很順利,子彈雖然完整地取出來了,但由於之前失血過多,讓幫主的性命受到嚴重的威脅,所以幫主他……」
伊斯的臉色一黯,表明了白悠然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
「他怎麼了,是不是很危險,他……到底會不會……」唐寧擔心得快要暈厥過去,痛苦萬分地吼著。
「今晚是危險期,幫主他如果撐不過今晚,他就……」伊斯深深地、沉痛地大歎了一口氣,臉上佈滿痛楚。
唐寧無法承受這種打擊,往後踉蹌退了一步。伊斯趕緊扶住她的身體,以免她倒下去。
「我要進去看他。」強撐起身子,唐寧提出要求。
「對不起,幫主他不想見你。」這確實是白悠然的命令。
「讓我見他,我有話要跟他說。」
她央求著伊斯,央求他的通融。她好怕白悠然就這麼無情地丟下她走了,不給她表白的機會。
「很抱歉,我不能違命。除了看護士人員外,其他人一律不准留在房內打擾幫主。」他聽命行事,無法通融。
伊斯將房門關上,爾後逕自走開,再次留下唐寧一人呆立在回廊,獨自面對噬心的悲傷。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曙光趕走了黑夜,帶來充滿希望的光明。
唐寧就地而坐,屈著膝,頭枕在膝上,疲憊地淺睡著。
忽然,開門聲驚醒了她。
「他……醒了嗎?」唐寧從地上跳起,抓著步出房外的看護人員問道。
她心裏惶恐,額上也冒出冷汗,她在心裏祈求,看護人員給她的答案是她想要的——
「幫主已經度過危險期了,不過因為體力尚弱,現在還在沉睡中。」
看護人員的話,讓唐寧喜極而泣。
「可以讓我進去看他嗎?我保證絕不會吵醒他,我只想看他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好。」她好想見他一面,她要確定他安然無恙。
「很抱歉,我無權作主,幫主下過令,不准任何人打擾他。」看護人員對她歉然一笑,對她的請求感到十分為難。
頓時,唐寧又陷入沮喪之中。
為什麼他不准她見他,是為她開槍的事發怒嗎?
她根本沒有開槍,是槍枝走火啊!
老天,為什麼他就是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我知道了,我不為難你了。」唐寧頹然地接受了這事實,她舉起沉重的步伐,慢慢往回廊的盡頭走去。
看護人員離去後,唐寧的身影又迅速地出現,她悄悄地進到寢室內。沒有人可以阻攔她想見白悠然一面的決心。
佇立在床邊,唐寧的視線一瞬也不瞬地落在白悠然蒼白的俊顏上。
他看上去像已經失去了呼吸能力,孤傲的靈魂已經離開他那偉岸精健的軀體,他離開她了嗎?
不!方才看護人員告訴她,他已經脫離險境了呀!
舉起劇烈顫抖著的手,拭去從眼角的淚,她掩著口,將哭泣聲吞在喉間,不敢放聲大哭。
就這樣,她佇足在床畔,盯著白悠然的臉看,足足有數分鐘之久,後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坐上床褥,坐在白悠然的身邊。
她俯下身,將耳朵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傾聽他的心跳。
她好害怕,她再也聽不到那熟悉的心跳聲,但驚喜瞬間驅走了她心中大部分的恐慌。
她可以感覺他的心臟很有規律地跳動著,這確切的感受,驅走了唐寧心中最後一絲恐懼。
她可以很真實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沒有棄她而去!
唐寧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她重新坐起,柔荑撫上白悠然俊美的臉龐。
「誰准你進來的!」
忽然,她的手卻被白悠然給抓住。他費力地張開雙眼,藍瞳裏沒有一絲柔情,只有冷絕。
他神色陰鷙地瞪著她,對她的出現感到極度不快。
「說,沒有我的命令,有誰敢違命,准你進來!」他質問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卻冷冽得駭人。
「是我自己偷偷進來的,沒有經過任何人准許。」
唐寧驚駭地面對他那冷然的臉孔,她怕他會怪罪其他人,所以很誠實地馬上承認。
「你偷潛進來?對我有什麼企圖?」先前的憤怒還未從他胸臆退去,此刻再見到她,只會讓他怒火更熾。對她,他不會再付出一絲絲的溫柔。
「我只是關心你的傷勢……」
「關心我?我看你是想進來確定我死了沒吧!結果很令你失望是不是?我竟然還命大地活得好好的。」白悠然完全不信她的說詞。「想不想在這兒補我一槍,好讓已經剩下半條命的我,死得乾脆一點。」他還沒有忘記,這個女人絕情到可以舉槍奪去他的性命!
他比著他的胸口,藍瞳清冷而漠然。
他怎麼可以說得這麼絕情?她沒有這個意圖啊!
「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圖,我真的……」唐寧哀淒地望著他,慌亂地搖著頭,淚從眼角滑落。
白悠然的心擰了一下,他別開臉,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她那兩行淒然的淚水。「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淚,我還沒死,別觸我黴頭。」
驕傲的尊嚴戰勝了內心再度湧起的情感,他不會再賤價付出自己的柔情。
「我……」他別開目光的舉動,讓唐寧心疼難堪。她手掩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求求你,給我機會解釋好嗎?」她不放棄,央求他聽她解釋。
「從你對我開槍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失去對我提出請求的資格!」他冷然地拒絕,閉上疲憊的眼,不想再面對她,不想多看她一眼。
「悠然——」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喚他。
此刻兩人雖離咫尺,但她卻感覺他離她好遠好遠,遠得讓她觸不到他。
「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他硬起心來趕她離開。
「悠然,別趕我走,讓我陪你——」
「不必!我白悠然不缺女人陪。」他反駁她的話。「如果要女人陪,我鍾愛的情婦范微拉會是最佳人選,她絕對懂得回饋我對她的柔情蜜意,不會像只刺蝟,老是想螫傷我,甚至奪我的性命。」他轉回眸睨著她,唇角揚起一抹冷冷的、無情的笑。
他另有女人!
他的溫柔不是只有她可以獨享,還有他所鍾愛的情婦范微拉!
白悠然的這句話,澆熄了唐寧心中複合的希望。
唐寧絕望地站起身,離開床沿,緩慢而沉重地走到門邊。
她顫抖的手握著門把,打開房門——
「誰准許你進房間的!」此時,伊斯湊巧正要進房,在看見要步出房間的唐寧時,他口氣不悅地質問。
唐寧只是呆立著,沒有回答伊斯的質問。她的心正在碎裂當中,每碎一片,她的靈魂便失去一些。
原本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再加上如此撕心裂肺的打擊,她沒有力氣和任何人說話。
「讓她離開,我不要再見到她。」白悠然冷絕的語氣從床上傳出。
他不想再見到她,這麼說來,她自由了?
也好,這樣的結局不是正合她意嗎?
「再見!」唐寧拾回最後一絲傲氣,向白悠然開口道別,然後頭也不回地步出門外。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他幾乎有股衝動想開口留下她。但他終究是個驕傲的男人,絕不允許自己再對她有所憐惜和眷戀。
保護她的安危、揪出真凶,是他對她付出的最後一絲情感;此事解決後,他倆之間就再沒有互相牽絆的理由了。
「她走了!」
伊斯提醒陷入沉默中的白悠然。
「在沒找到真正的凶嫌前,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她的安全。」他下達命令,虛弱的語氣充滿了憂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31:15
第九章
強撐著虛弱疲累的身子,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唐寧離開了白悠然的宅邸,直接來到唐緋兒的住處。
她知道自己失蹤的這些日子,一定令妹妹唐緋兒非常憂心,她也該向唐緋兒解釋一切了。
來到唐緋兒的公寓,她從一旁的盆栽底部取出了鑰匙,打開門,直接進入室內。
在進屋前,唐寧給自己三秒鐘強打起精神,偽裝出一臉恬淡。
「緋兒。」進到屋內,她輕喚著,一聲又一聲,腳步直往唐緋兒的臥房移進。
她不在嗎?清晨時分,她會去哪裡?
「緋兒,你……」一進到房內,唐寧突然停止了叫喊——眼前的情景讓她大驚失色。
只見地板上一團凌亂的發絲,床褥上有一把剪刀和一個槍盒——
緋兒剪去了她最心愛的長髮,然後帶著槍出門?
緋兒帶著她的槍去了哪裡?
在唐寧的腦海中,唐緋兒的槍和白悠然的傷勢重疊交錯著……
她恍然頓悟,她知道唐緋兒去哪裡了……
她去找白蝶報仇!一定是如此!
老天!緋兒傷了白悠然,白蝶幫豈會放她甘休!
現在她該如何是好?是扯下最後一絲尊嚴去向白悠然求情,還是直接闖進白蝶幫總部救人?
去向白悠然求情,得到的恐怕只是他更無情的言詞對待。而直接闖進白蝶幫總部救人,她可能還沒救出唐緋兒就已經喪命。
她該怎麼辦?
「現在只要搜出幫主權杖,天鶴幫就是我們的了。」
就在唐寧陷入兩難的決定中時,突然,房門外傳來了一絲聲響。
田健一?這不是田健一的聲音?
他為什麼會來唐緋兒的住處搜幫主權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有蹊蹺!唐寧趕緊從地上跳起,將自己藏入房內的浴室,躲在淋浴間的門簾後面。
她仔細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你確定權杖在唐緋兒這兒?」另一個聲音響起,是游刃軍。
他們在唐寧躲進浴室後,即先後進入房間內翻箱倒櫃。
「唐鎮之既然沒有把權杖放在總部和他的住處,那麼一定是已經把權杖交給唐緋兒了。」在翻找權杖的同時,田健一回答著游刃軍的問話。
「也對,唐鎮之做事一向很謹慎,他應該會未雨綢繆,把權杖先交給要繼任幫主的唐緋兒,免得橫生枝節。」游刃軍同意田健一的猜測。他打開衣櫃,很仔細地翻找著。
「不過這次他可是算計錯誤了,他絕沒想到是咱們倆先將他置於死地,而不是那個無辜的白蝶。」田健一的眼神閃過得意的兇狠。
「你這個計策還真是厲害,想必唐鎮之到死前都還不知道自己是被咱們倆陷害。」
「不,這還不是最厲害的一點,我最厲害的是慫恿那對姐妹先後去找白蝶報仇,想必這會兒,唐鎮之和他最心愛的兩個女兒已經在地下相會了!」
田健一一直認為失蹤多日的唐寧已經被殺,而更篤定唐緋兒昨晚被白蝶幫擒住後,也一定難逃一死。
他忽然得意地仰頭大笑,他對自己能想出如此厲害的計策,感到非常佩服。
這笑聲傳到唐寧的耳中,變得刺耳而可怕。
原來父親的死不是白蝶所為,而是這兩個野心勃勃的奸人。而田健一竟還想置她和唐緋兒於死地,讓她倆無知地去向白蝶幫挑釁,枉送性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竟然誤會了白悠然,把他的保護視為禁錮,踐踏他溫柔的真心。
天!她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誤啊!
唐寧掩面而泣,身體顫抖著。
「有人!」田健一聽見了浴室內的聲響,他丟下翻找到一半的抽屜,朝游刃軍大吼。
離浴室距離較近的游刃軍,馬上拔出槍來,抬腳用力地踹開了浴室的門。
唐寧無懼地掀開浴簾,與游刃軍面對面。
她手無寸鐵,而游刃軍和田健一手中卻各執一把槍。
「是你!」赫然見到已失蹤多日的唐寧,游刃軍和田健一兩人訝異地大叫。「你竟還沒死。」
「很驚訝嗎?驚訝白蝶竟然還留我活口?」唐寧冷冷地笑著,充滿恨意的目光射向他兩人。「還是驚訝我竟然能活著揭穿你們這兩個人渣所設計的陰謀!」
她恨不得用目光將眼前這兩個狼狽為奸人渣射得千瘡百孔。
「就算你知道了我們的陰謀又如何?現在我只要一開槍,你馬上就會喪命,根本沒機會揭穿啊!」
田健一越過游刃軍來到唐寧的面前,伸出槍抵著她的眉心,臉上猖狂的笑意令唐寧心寒。
「你以為我一死,你就能順利地奪走天鶴幫嗎?」唐寧憤怒地瞪著田健一。「你這種想法真是太可笑了。」
她毫無畏懼將死的命運,用鄙夷的口氣向田健一挑釁。
「這一點都不可笑,我只要把你和唐緋兒處理掉,找到權杖,我就能理所當然地成了天鶴幫的幫主,這事我相信幫裏的人都不會,也不敢有異議。」
「沒錯,幫裏頭的任何人都不會,也不敢有異議,但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人對你坐上天鶴幫幫主之位,卻非常有意見。」
「誰會有意見?」田健一嗤笑一聲。
「當然是被你誣陷的那個人!」
她指的是白悠然。她不敢斷定白悠然是否已經掌握了田健一主控這項陰謀的證據,也不敢妄想白悠然會在她命喪九泉之後出面替她報仇。
但眼前,她已無能為力挽回劣勢,無法對抗這兩個喪心病狂的真凶,她只有用言詞來恐嚇,讓他們也嘗嘗心驚膽跳的滋味。
田健一絲毫不感到害怕,反而笑得愈加倡狂。
「你以為白蝶整天閑著沒事幹,會來管天鶴幫的閒事?」他仰頭大笑,笑斥唐寧的說詞。
「在他被我三番兩次尋仇之後,我想他會挪出一點空檔來查查,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嫁禍給他!」唐寧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
這下子,田健一的臉色竟然微變。
「你別想嚇我,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他故作鎮定。
「你既不怕威嚇,臉色怎會變得這麼鐵青,好像活見鬼了一樣。」
既然性命已被他掌控,既然已逃脫不了死神的召喚,她只好豁出去了。
她看著田健一愈發猙獰的臉,她的心愈是痛快。
死對她來說已無懼,在臨死之前,她唯一自責的是無法救出親愛的妹妹唐緋兒,她無能為力了。
「你找死,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田健一抬高手,槍柄朝下,狠狠地用槍柄甩了唐寧一巴掌。
這個痛擊讓唐寧的臉劃出一道瘀紫。
唐寧痛得悶哼一聲。「你這個人渣,我用這種口氣跟你講話算是很抬舉你了。」她更加憤怒地反擊。
爾後,她長腿抬高一踢,踢掉了田健一手上的槍,接著跳上前赤手與他對打。
比拳腳功夫她比田健一高桿太多,田健一當然不敵她俐落敏捷的手腳,被打得落花流水。
「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游刃軍大喝。
一直立在田健一後方的游刃軍見田健一落敗,立即把槍瞄準唐寧,就要朝她開槍射擊。
「你開啊,最好能一槍把我打死,省得我礙了你的計畫。」她反喝,手朝田健一又是一擊,賞給他一記結置的右勾拳。
「你找死!」在田健一倒地時,游刃軍把槍對準唐寧一瞄,爾後扣下扳機,開槍射擊。
「砰——」第一槍,唐寧躲過。
「砰——」游刃軍追上前又補開第二槍。
她火速地回身避開,再度驚險地躲開游刃軍的攻擊。但閃避間,她卻未留意身後的實物架,整個人撞上去,與置物架一同跌在凌亂的雜物堆中。
唐寧後腦著地,結實的撞擊讓她眼前驀地一黑。
「你再躲啊,我就不信你有多大能耐,能躲開這一槍。」
游刃軍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槍指著她的額。
後腦這一猛撞,讓唐寧痛苦難當,根本再無還擊能力。她費力地集中快要暈厥的意識,眼神發狠地瞪著游刃軍,做著最後的掙扎。
「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兩個人渣!」她用盡身體最後的一絲力氣大吼。
死到臨頭還嘴硬!「儘管來找我,我會等你來索命。」
游刃軍揚起臉,壓下槍柄,食指往內一勾,扣下扳機。
「砰——」第三聲槍聲響起。
唐寧雙眼的焦距開始渙散,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逐漸流失當中……
在合眼前,她看見游刃軍的瞳孔突然放大,血從他的胸膛噴灑出來,爾後,他往後倒去——
這是怎麼回事?
逐漸的,她被黑暗吞噬,身體開始感覺到飄飄然的。可能是魂魄要離開軀體了吧!
她死了嗎?
為何身體卻絲毫未感到被槍擊的痛楚?
死的感覺是這樣嗎?
她應該是死了,要不然她不會陷進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裏頭——
「這兩個人如何處理?」朗傑轉頭問朗森。
他兩人被白悠然指派來保護唐寧的安全。方才在千鈞一髮之際,朗傑開槍射殺了游刃軍,救了唐寧。剛剛響起的那聲槍響,顯然並不是招呼到唐寧身上,而是對游刃軍致命的一槍。不過唐寧卻因此暈了過去。
之後,朗森也朝田健一補開一槍,一同將他送入九泉。
這是白悠然的命令,誰想對唐寧不利,格殺勿論!
看著躺在眼前的田健一和游刃軍,他倆傷透腦筋。
「帶回總部嘍!這兩個人就是白蝶要抓的人,我們將他們帶回去請命,鐵定立功。」朗森做了決定。
「就這麼辦!」朗傑認同。他扯下浴簾將游刃軍包覆起來,朗森則從床褥上拿來絲被包裹田健一。
花了幾分鐘時間,他們合力將田健一和游刃軍扛離唐緋兒的公寓,扛到他們的車上,放置妥當後,他倆才又再度回到唐緋兒的公寓。
「她也要帶回總部嗎?」這次是朗森問朗傑,他看著暈倒在地板上的唐寧,又傷起腦筋來。
「把她放到床上,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朗傑指示他。
「哦!」朗森應了一聲,爾後彎下身橫抱起唐寧,將她安置在床上。
「OK了!」他說。
「那走吧,任務結束了。」朗傑率先步出,朗森隨後也跟了出去。
※※※※※※※※※※※※
「這兩個人如何處理?」
「帶回總部嘍!這兩個人就是白蝶要抓的人,我們將他們帶回去請命,鐵定立功。」
「就這麼辦!」
「她也要帶回總部嗎?」
「把她放到床上,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是誰在交談,為何這些話一直回蕩在她耳際……
是誰救了她?是誰?
黑暗的漩渦漸漸消失,將她緩緩推向光亮的出口,飄飄然的身體再度恢復重量,她重新蘇醒……
不知昏迷了多久,唐寧才從渙散的意識中恢復。
她費力地張開眼,眼瞳在數秒後方才尋到焦距。
白色的天花板,紫色鬱金香型頂燈,燈光大亮——
她沒有死,她竟然沒有死!
唐寧伸手撫上吃痛的左頰,心裏疑惑地思索著昏迷前的情況,試圖找出使當時危急的情況出現大逆轉的線索。
苦思良久,她卻找不到蛛絲馬跡。
她下了床,走進浴室,卻見地上兩攤被簡單擦拭過、已經乾涸的血跡。抬頭望向淋浴間,才發現浴簾早已被扯去。
這種種跡象都在在顯示,有人救了她,然後殺了田健一和游刃軍,帶走了他倆的屍體。
誰救了她?
唐寧仔細地回想著她昏迷中,一直在她耳畔反覆響起的話。
這兩個人就是白蝶要抓的人,我們將他們帶回去請命,鐵定立功……
在這段對話中,他們提到了白蝶。
白悠然派人保護她的安危?這個念頭讓唐寧幾乎已經死去的心,再度燃起一線生機。
他並沒有全然放棄她,要不然他不會派人來保護她!
唐寧伸手抓起繫在手腕上的鏈子,看著翩然飛舞的白蝶,此刻她的心再也沒有愚蠢的恨意。
她的心,只充滿了對他的感激和愛。
懷著一顆悸動的心,她起身,決定去找白悠然。
她要向他道歉,要求他的原諒;她要向他表白,自己對他的深綿愛意,她要告訴他——她愛他!
還有,請求他放了唐緋兒。
經過一天一夜的休養,白悠然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在恢復中。
他俊美無儔的臉龐,不再蒼白、疲憊,早已恢復了血色,恢復了尊貴如神的氣焰。
他裸著上身,絲被一角隨意地蓋在腰際,修長結實的雙腿露在絲被之外。
他結實的身體斜倚在床頭,嘴角勾著一抹意興闌珊的笑,視線落在他懷中的女人范微拉身上。
范微拉擁有當情婦的絕佳條件,不論是臉蛋、身材及服侍男人的本事,都令他滿意到極點。
但這種滿意只是生理上,除此之外,他不會再給她更多。
「艾瑞克,你的傷要多久才會恢復啊?」
「艾瑞克」是白悠然的美籍名字。至於「白悠然」這個名字,只有幾位他信得過的朋友知道。
范微拉膩在白悠然的懷裏,她伸出塗著紅蔻丹的玉手,挑逗地撫著他胸膛上裹著綿布的傷口。
她一臉饑渴地直想要把這些礙事的綿布扯掉,然後像以往和他在水床上纏綿一樣,用她飽滿的紅唇吻遍他那肌理優美的健美身軀。
她已經有好久沒被這副健碩強魄的身軀擁抱,今天要不是礙於他傷勢還未完全恢復,她會用盡挑逗之能事,挑起他火熱的欲望,和他一起共赴巫山雲雨。
「聽你的口氣,好像對我的傷勢很關心哦?」白悠然懶懶地瞟了她一眼。
他心知肚明,如范微拉這種以享受肉欲為上的女人,對他也只存有生理上的需求,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我不只是關心而已,而是非常關心喲。」范微拉假惺惺地表達關心之情。
「所以一聽見我受傷的消息,就急著來探視我?」
「就是啊!我一聽見你受傷,差點無法承受呢!」范微拉嬌嗲地說,她的手摩挲著他包紮著綿布的胸膛。
她愛慘了這個男人的身體,可不願就這麼失去他。
「這麼擔心我啊!」他窮極無聊得和她抬起槓來,看著她虛偽卻豐富的表情和舉動,也是一種享受。
「是嘍!」
她噘噘唇,應道,小手開始不安分地探進絲被裏挑逗著。
白悠然嗤笑一聲。「我可能沒有太多體力滿足你。」
「沒關係,今天換我來滿足你。」她已經欲火焚身,饑渴地只想和他合而為一,再重溫往日的狂野景況。
「你好像很急!」
白悠然的下腹也同樣凝聚著火熱的欲望,但這不是因她而起,這是對唐寧的渴望。
這份渴望已經折磨了他好多天,從唐寧狠心地朝他開槍的那一刻起,這份讓他滅頂的欲望幾乎折磨他至死。
現在,他只想全數解放,而范微拉就是他發洩欲望的最佳物件。
「你看不出來我已經欲火焚身了嗎?」范微拉嬌媚地睨他一眼。
爾後,她掀開蓋在他腰間的絲被,急切地撥起短裙,跨坐上他的腰際,準備主動出擊。
正當她低頭想親吻他的身軀時,床頭的電話卻殺風景地響起——
白悠然給范微拉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伸手接起電話。
他沉默地聽著,臉色微變。
「請她直接到房裏來找我。」他說完,掛回電話。
范微拉一聽這句話,臉色也跟著不悅。但這份不悅沒在她臉上停留太久,因為她向來懂得看男人的臉色。
「真掃興,怎麼挑這個時間來!」她嗲聲抱怨,悻然地停止動作。
「你繼續,不必停,她不會打擾到我們的好事。」
白悠然卻要范微拉繼續,因為他需要她的配合,演一場戲給唐寧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31:44
第十章
在白蝶豪宅的大門——
「幫主請你直接進去房裏見他。」駐守警衛掛回電話,把白悠然的意思傳達給唐寧。
他肯見她?這讓心情還有點忐忑不安的唐寧,又增加了一點信心。
「謝謝你。」她向他道謝,爾後滿懷期待地往宅內走進。
上到二樓,走過一段回廊,她來到白悠然的房間門口。她沒有直接進入,還是先敲了敲門。
「進來!」
白悠然醇厚的聲音立刻穿透門板傳來,他的聲音不再像先前那樣拒人於千裡之外。
她聽得出來,他已經不生氣了。
唐寧面露嬌媚的微笑,打開門,進到房裏。
「悠然,我是來向你——」一進到房內,她急著把她在心裏演練過無數次的歉意表達出來。
但是,床上春光旖旎的畫面讓她住了口。
一個女人正以曖昧不堪的姿勢跨坐在白悠然的腰際,而白悠然的大手置在那女人的臀上……
任何人看了這種畫面都知道,他們正在做愛!
「別管我們,你繼續說啊!」
白悠然懶懶地抬眸,瞟了站在門口的唐寧一眼。
唐寧看著眼前的情景,感覺心如刀割,被割裂的每道傷口都在淌著血,滴滴令她心灰意冷。
心痛讓她的身體顫抖,手也跟著顫抖。
「怎麼不說話?方才警衛告訴我說你有急事要找我,不是非馬上見我一面不可嗎?為何這會兒卻像個啞巴,不開口了?」白悠然無情地說,他的藍瞳清楚地映著她淒然的模樣。
她的模樣令他心痛,但他壓抑著這股愛憐的情緒。他這麼做是為了要逼她敞開心裏對他的愛意,就如同他拿槍給她、逼她選擇的用意相同。
在她狠心對他開槍之後,他原本已經對她死了心;但心底的不甘讓他決定再賭一次。
他利用范微拉,想逼出她心裏的所有感情。這是個會讓人發瘋的賭注!
「對呀!有事就快說,別打擾我們的好事。」范微拉也不耐地催促。
她已等不及要好好將肉體解放一番,但卻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打斷。
如果唐寧仔細看的話,應該可以看出白悠然置在范微拉臀上的手是制止她進一步的需索,而不是加助動力的行為。
但唐寧卻沒有勇氣再多看一眼,那畫面太不堪了。
「我來向你……道歉,我已經知道所有的實情了。……我知道……殺死我父親的不是你,也知道你一直在……保護我,我、我……我除了要向你致歉之外,還要感謝你。」唐寧聲音哽咽,喃喃地對他表示著歉意和謝意,她迎上白悠然的藍瞳,爾後隨即又倉皇地移開。
在目光僅僅交會的一秒中,她從他瞳眸中看到了譏笑和無情,全然尋不到昔日的溫柔。
在瞬間,她徹底地明白了一點——今天,她是來自取其辱!
「你就為這件事而來。」只是道歉而已?白悠然臉色驟變,他差點卸下強硬的偽裝朝她開罵。
眯著眼,他眼神危險地盯著唐寧。
垂著螓首的唐寧,根本沒把他驟變的陰鷙表情看進眼裏。
她只想趕快離開這裏,離開他的氣息,離開這春光彌漫的房間,這樣她才能讓她這顆已經灰冷的心不再繼續痛下去。
「除了要向你致歉和道謝之外,我還有一事相求。」唐寧咬著唇,心痛不堪地啟口。
「什麼要求?」他緩下臉色,心中充滿期待,等著她的答案。
此刻,他的心跳如擂鼓,心慌無措。
他深怕她的答案又不是他想要的。如果真是如此,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失手殺死她,將她千刀萬剮。
「艾瑞克,你抓痛我了!」白悠然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范微拉不禁嬌嗲著抗議道。
「滾出去!」白悠然放開手,將她推離他的身上。
「唉唷!」范微拉尖叫一聲。
她被白悠然粗魯地推倒在床側,這狼狽的情況令她惱火,但卻又不敢發怒,只得乖乖下床走出房間。
在越過唐寧時,她冷冷地、憤恨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掩門離去。
「你到底還有什麼要求,快說!」他失去等待的耐性,朝她大吼。
唐寧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拉下最後一點尊嚴,開口要求:「我求你放了我妹妹緋兒。」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白悠然眼迸駭光,直想將唐寧射死。「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清楚。」他給她最後一次暗示。
如撕裂般的心痛已經蒙蔽了她,她根本聽不出他的暗示。
「我妹妹唐緋兒就是開槍打傷你的兇手,她是受了慫恿才會找你報仇,請你放過她,放她一條生路!」
唐寧的解釋讓白悠然大為光火,同時也充滿疑問。
光火的是她沒有對他表示任何愛意,竟只是替唐緋兒求情。另外,他感到疑惑的是,打傷他的那名年輕男子……是女人?
打傷他的凶嫌是女人?為何亞瑟•費傑早上向他回報時沒提到這一點?
白悠然思索半晌,他決定先把這事撇在一旁,眼前他要先好好修理這個女人。
「你在說天方夜譚嗎?她把我打成重傷,差點取走了我的性命,而你卻要我放她一條生路?」白悠然額際青筋暴露,臉色陰霾。「你憑什麼央求我放了她,又憑什麼對我提出如此可笑的要求?」他憤怒得聲音激動,濃眉緊鎖,一顆心也擰得死緊。
「我,我以為……」她原本以為她可以以他親密愛人的身分來提出這個請求,但恐怕是——
「說!」他咬牙切齒地截去她的話。
她已經失去了立場和資格!「如果可以,我願意以我的性命來做交換,請你放了緋兒。」既已失去了資格,就只好以條件交易來換取唐緋兒的性命。
「我是問你憑什麼資格對我提出要求,不是要你提交換條件!」他大吼,衝動得欲跳下床去狠狠地搖醒她心裏的感情。
唐寧沉默了好久,才開口回應:「在你心中,我還擁有什麼資格?」她不答反問,抬起淒然的眸迎視他的怒火。
該死的女人,還嘴硬!
「你只是我玩過的一個女人,你什麼資格都沒有!」白悠然被她的固執惹火了,怒氣讓他失去理智,他口不擇言地譏諷她。
唐寧的臉刷過一道慘白。「原來在你心中,我是如此低賤——」她忍不住往後踉蹌一步,抵著門。失去最後的尊嚴,淚水立即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濕了臉頰,痛徹心扉。
「我是沒有資格,我是自取其辱,我……我不會再自不量力、厚顏無恥地請求你——」唐寧慌亂地搖著頭,喃喃自語著。
她的淚水牽起了她唇角淒然的笑意。
她對他一笑,笑裏含著訴不出的淒涼。然後她收起笑靨,也收回心中對他曾有過的深愛。
「唐寧——」白悠然憂心地看著她,他費力地下了床,想上前擁她入懷。
他知道,他的話嚴重地傷害了她。
「我不會再求你,這輩子再也不會了。」唐寧卻在他強撐著身子下床時,嘶聲吼開心中幾乎無力承受的痛楚。
「唐寧——」白悠然已來到她身前。
然而,她卻不打算給他任何挽回的機會,在他伸手擁住她之前,她奪門而出,傷心欲絕地離去。
白悠然撐著還未恢復的病體,隨後追上。他快步追著她飛快離去的身影,傷口在追逐間開始疼痛、滲血。
他的傷口隱隱作痛,但這種痛楚卻不及他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令他心傷——
白悠然眼睜睜地看著唐寧跑出大門外,然後和一輛正要進入宅邸的車迎面撞上——
「唐寧——」
在唐寧倒地前,他的吼聲劃破了雲霄——
白悠然意識狂亂地抱起唐寧,他的手因為害怕而顫抖著。
他屏息著,緊張地伸出手探探她的鼻息,在確定她還活著後,他激動地擁她入懷。
「老天,我差點失去了你!」他將暈厥的唐寧緊緊擁在懷中,力道之大幾乎將她揉進他的骨血裏。
「幫主,讓我看看她。」肇事者亞瑟•費傑步出車外,想從白悠然的懷中接過唐寧。
白悠然火大地揮開亞瑟•費傑的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他仔細地摸索著她的身體,從身體、背部到四肢,他必須確定她沒有受到任何嚴重的傷害。
在仔細地一遍又一遍的檢查後,白悠然終於籲了一口氣。「很幸運的,她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幸好,只是手肘有點擦傷。」亞瑟•費傑望著那塊擦傷,也如釋重負地暗暗慶幸。
「你撿回了一條命!」白悠然道。如果唐寧因此受了重傷,他絕對會要亞瑟•費傑用相等的代價來賠。
沒錯!他確實撿回了一條命;亞瑟•費傑在心中大聲讚美上帝。
白悠然撐起病體,將唐寧抱起,往屋內走去。
「幫主,你的傷還沒康復,這就由我來代勞吧!」亞瑟•費傑趕緊跟上前去,他皺著眉心看著白悠然因傷口破裂而滲出綿布外的血漬。
「要你多事,你管好你的女囚犯就可以了!」白悠然不悅地白他一眼,邁開大步將唐寧抱進寢室。
亞瑟•費傑一聽見白悠然的話,錯愕地愣在原地,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撫著下巴的鬍鬚。
咦?白悠然怎麼會知道那件事?他沒道理知道行兇者的真正性別啊!
這個秘密除了他外,應該沒有人會知道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他隱藏在眼裏的異樣火花讓白悠然起了疑?
五分鐘後——
唐寧幽幽地從昏沉的意識中清醒,她扇了扇長如密扇的眼睫,集中意識,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這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氣味,讓她一清醒就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立即從床上跳起,打算離開。
「躺下!」未料,一隻猿臂卻從她身後伸展過來,將她重新壓進床褥,她被攏進一副溫熱的胸懷中。
「拿開你的手。」話從唐寧的齒縫迸出。
「不放!」白悠然賴皮地回道。
經過兩次的爭執,他已經得到了心得——她吃軟不吃硬!
所以他決定改變手段,用懷柔政策來逼出她心中的愛。
「你不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她威脅。
「你儘量,我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白悠然一副請便的歡迎語氣。
「這是你自找的!」唐寧死命地扭動幾下,而後屈起手肘狠狠地往他胸膛撞去,這一撞,準確無誤地擊中了白悠然的傷口。
「喝——」一聲悶哼聲從白悠然的喉間逸出,他倏地鬆開了攏住唐寧的手臂,痛苦地捂著胸前滲血的傷口。
唐寧大驚失色,她霍的轉過身,方才冰冷的神情已不復見,換上的是倉皇和憂心。
她看著濃眉糾結、神色痛苦不堪的白悠然,歉意填膺。
「……很痛嗎?」
唐寧憂心地膩進他的懷中,將手疊在他搗著傷口的手背上,心裏彷彿也受到同樣的痛楚。
她已經忘了先前的爭執,忘了他的無情對待,眼前,她只擔心他的傷勢。
「痛死了!」白悠然表情痛苦、聲音虛弱地回應她,身體卻享受著她膩進懷裏的柔軟。「傷口可能又裂開了。」
他反手將她的柔荑緊握,指間交纏,另一隻手臂不著痕跡地順勢將她攬進懷,近得讓她的身體和他緊緊相貼,無一絲縫隙。
「你忍著點,我去找醫療人員來幫你重新處理傷口。」
唐寧欲起身,又被白悠然給制止。「不必麻煩,這痛我還承受得住。」
他好不容易才引誘她主動入懷,可不願這麼輕易就放她走。
「可是傷口一直在滲血。」唐寧看著他白綿布上的血漬,擔憂得緊。
「這麼一點血死不了人的。」白悠然狡猾地利用她的憐憫。「血流乾了無所謂,心痛才是我無法承受的。」他歎了一聲,表情很沉痛。
「你的心不是鐵打的嗎,怎麼會痛?!」心痛的人應該是她才對,怎麼這會兒卻變成他。
「就算是鐵打的心,也禁不起你三番兩次的痛擊,更可惡的是——你竟還真的狠下心對我開槍!」他反譏,不再和她玩迂迴遊戲,直接開始清算。
「我沒有開槍,是槍枝突然走火!」
說到這點,她比他還火大。她屢次想解釋,卻都被他給硬聲拒絕,是他自己誤解,還把事情怪罪到她頭上來。
「槍枝走火?」他大吼,神情激昂,口吻帶著極度興師問罪的意味。
「你如果不信,你可以把槍拿去鑒定,看我有沒有說謊!」換她大聲吼回。
「該死的,你怎麼不早說!」多荒謬的一場誤會,害他差點被她的無情給氣掉半條命。
「我有機會說嗎?」唐寧頂回,怒視著他。「你如果沒失憶,你應該還記得,那一天你幾乎失去了理智,只顧著編派我的不是,根本沒讓我有回話的餘地啊!」
那天……情況確實是如此;白悠然的腦海中浮現了那天兩人爭執的情況。
白悠然迎上她的怒視,兩人的視線交纏好久。
「我道歉!」白悠然致上最深的歉意。
他的傲氣在她面前起不了作用。一個率領著數萬部屬的幫派幫主卻對一個女人臣服,真讓人不敢置信。
「你無須道歉,你為我所做的事足以彌補掉這點小錯,我欠你的還很多。」她幽幽地歎了口氣,身體更貼近他,和他緊緊相偎。
掩下眼睫,她偎在他懷中貪婪地吸取他的陽剛氣息。這是她最後一次的留戀,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你確實虧欠我很多很多……」白悠然撩起她的髮絲,湊近鼻間,嗅著她的髮香。
他的藍眸開始起了色澤變化。
「這份虧欠,我可能無力償還了。」唐寧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你太低估你自己了。」他反駁她的話。「你只要給我一樣東西,對我的虧欠就全扯平了。」他接著說,身體和心都已做好準備,準備完整地接納她。
「你說吧,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把你要的這樣東西拿到手,然後雙手奉上交給你。」她聽不出他話中蘊含的語意,一徑陷入自怨自艾的淒苦中。
「不必雙手奉上,我只要聽你親口證實就可以了。」他才沒那麼殘暴,要她把心挖出來雙手奉給他,他只要聽她親口說出心中的愛意,這就心滿意足了。
「你想聽什麼?」他的話令她好疑惑。唐寧抬眸,再度和他的視線緊緊糾纏。在他眼中,她除了看見自己的倒影之外,還看到了渴望的火焰。
白悠然的厚掌覆在她的胸口上,同時也掌握了她的豐盈。
「我要你的心,想聽你的心只為我跳動的節奏。」他的嗓音因欲望緊繃而嗄啞。「我要聽你親口證實,你這顆心是我的。」
他要她的心做什麼,下咒折磨她嗎?
「如果你執意要,它就是你的了。」她的心還築著一道牆,防備著他。
這女人嘴硬的程度無人能比。
「我要你心甘情願地把心交給我。」
「你何苦逼我心甘情願,對你而言,我只是一個被你玩膩了的女人而已。」她很願意把心完整地交給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償還他這份恩情,和他曾給過她的溫柔情意。
但……她想,他絕對不屑接受的,因為對他而言,她只不過是他玩過的一個女人而已。
「你到底是裝傻,還是真的不懂?」白悠然咬牙切齒地說,他快被她給氣瘋了!
「我沒有裝傻,但真的不懂你的意思。你既然有了新歡,就該乾脆放了我,讓我自由。」
「范微拉不是我的新歡。」他懂了,原來她在意的是那個女人范微拉。這個認知讓白悠然心生喜悅,原來她還是在乎他的。
「她是你的舊愛。」唐寧落寞地垂下眼瞼,把哀淒掩在眸中。
她還記得,他曾經說過范微拉是他最鍾愛的情婦。
「她既不是我的新歡,也不是我的舊愛,我和范微拉之間從來就沒有‘愛’這個字。」白悠然把她的落寞看進眼底,心疼地歎了一口氣。「我的愛已經全部給了你。」
他索性直截了當地表白,一語打破僵持的氣氛。
唐寧驚駭,腦筋驟然陷入一片混沌,然後,全然空白。她無法承受他突如其來的表白,無法立刻瞭解他的話。
她怔然。良久才意會出他的深刻愛意。溫柔的他又回到她身旁了,她再度擁有他的款款柔情。
喜悅的淚水在頃刻間奪眶而出,像洪水爆發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她忍不住哭倒在他的懷中。
「不要哭,我的心臟可承受不了你的眼淚哦!」
每次看她掉淚,他的心就糾結成一團混亂,不管她的淚水是悲哀或是喜悅,同樣令他難以承受。
他捧起她的臉,溫柔地吻去她每一顆晶瑩的淚珠,唇間呼出的炙熱氣息,撲竄在她鼻間。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嚎啕一場後,唐寧語帶哽咽地說。
「冤枉啊!是你先不要我,一直把我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看待耶!」白悠然笑謔她,唇邊的笑容是溫柔又寵溺的。
「是你自己不把事實真相說明白,一個勁兒讓我誤解下去的啊!」她反駁,粉頰的淚水已經被他的暖唇吻幹。
「我說了你會相信嗎?就算你相信了我的話,以你衝動的個性,絕對會直接涉險去找真凶報仇,你會發狠地用你慣用的銀刀讓對方斃命,對不?」他一語道破她的想法,赤裸裸地分析她的心態,而這點就是他執意隱瞞實情的理由。他要保護她,如珍寶一樣地保護著。
接著,他從枕頭下拿出一把銀刀,銀刀的光芒隨著他的揮舞在她眼前閃爍。這把刀是她初次找上他復仇時被他發現的「贓物」,他一直保留至今,沒有丟棄。
「還給我。」唐寧一看到銀刀,即清晰地憶起那晚她在他身下沉淪歡愉的模樣。她羞得無地自容,欲奪下銀刀。
「不還!」白悠然把手抬高,讓她奪不走那把刀。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奸詐的笑。
「還給我。」唐寧只好爬起身來,伸高手臂搶奪。
「不還!」白悠然也跟著坐起,他突然將手放低,刀刃往下一劃,劃開她的衣衫。
隨著銀刀被丟落在地,唐寧身上的衣衫也隨之敞開,露出她白皙無瑕的肌膚,還有裏頭裹著蕾絲胸罩的豐盈雙峰。
他藍眸一合,動作非常迅速地將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腰際,讓自己緊繃的欲望抵著她。
「你無賴!」唐寧跨坐在他身上,粲亮的黑眸瞪視著他。她羞窘得雙手環胸,試圖遮住春光。
白悠然曖昧地笑開薄唇。
「你註定要和我這個無賴糾纏一輩子了。」話落,他猿臂一勾,將她身軀攬近,另一手將她遮胸的手扯開,把胸衣往上一推,她的豐盈立即展現於他眼前。
他低吼一聲,把頭埋進她的胸前,覆上唇吸吮著她的蓓蕾,然後探出舌尖,在粉色區域繞著圈圈。
唐寧不敵他的火辣挑逗技巧,嬌喘連連。「悠然……」她喚他,螓首往後仰,讓身體更貼近他。
唐寧這一聲嬌喊,引爆了白悠然沉潛已久的欲望。
「對不起,我等不及了!」他在她耳畔喃喃訴著歉意和情意。
「悠然,我愛你!」感官的刺激和狂猛的愛潮淹沒了她,她再也不設防,急速向他吐露心中真切的愛意。
白悠然則用溫柔又狂野的律動回應她……
激情過後,唐寧伏在他胸前喘息,纖蔥玉手撫著他因動作過於激烈而又微滲出血的傷口。
白悠然則留戀地摩挲著她的玉背。
「在想什麼?」兩人靜默了良久,白悠然先開了口。
唐寧數度張了口又合上。半晌,才鼓起勇氣再度提出請求。「你肯放了緋兒嗎?」
她很不願意在歡愛過後,馬上提出這件事情,這樣好似是交易般,用肉體來做交換。
但情況實在不容許她再延後,她必須馬上確定唐緋兒的安全。
要他放人?這可得要好好磋商磋商!白悠然得意地露出一抹佞笑。
「我平白無故挨了一槍,差點命喪九泉,要我這麼輕易的就放她走,我實在有些不甘心啊!」唐緋兒現在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步棋子,這步棋他如果走對了,絕對可以一舉攻下敵軍的城池。
她就知道他絕不會輕易饒過緋兒。「要如何做,你才肯放人?」唐寧直截了當地問他,用著戒備和敵對的態度等待著他的答案,心中有視死如歸的準備。
如果他的要求太無禮,她絕對會使出最迫不得已的手段,也和他決裂,然後硬闖白蝶幫總部去搶人!
白悠然俊雅的臉龐,綻現一抹令人屏息的淺笑。
「一個婚禮!」白悠然的答案讓唐寧陷入錯愕。「用一個婚禮來換回你親愛的妹妹唐緋兒,應該不會是無禮的要求吧!」
他沒有給她太多錯愕的時間,他勾起她的下顎,以溫潤的暖唇封緘住她的櫻唇,舌尖探入她的口內,用純熟的挑逗技巧表達他一輩子的誓言和忠誠……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5-20 02:31:59
尾聲
十天後——
一場盛大的婚禮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在舉行婚禮的教堂,一大批被阻擋在門外的媒體,把教堂的拱形大門圍堵住,每個人都爭先恐後地往前擠著,深怕一個不留神就錯過了採訪的機會。
今天這場婚禮的主角是國際知名的白氏財團總裁,也就是在紐約商界享有金童盛名的艾瑞克白先生和國際超級名模辛蒂雅小姐的婚禮。
十天來,這場婚禮一直是很低調地暗中籌畫著,直到今天早上,在婚禮即將進行的前一刻,白氏財團發言人才透過媒體發佈消息。
這消息才一傳開,所有大小媒體、眾家電視臺,及所有雜誌的記者,全在五分鐘內抵達婚禮現場,個個打算挖個獨家報導。
不過,他們可得要失望了,因為新郎新娘在牧師的見證下,互定終身後,隨即從教堂側門搭機離開了。
「唉——」眾記者們望空興歎,扼腕聲此起彼落。
同時,在私家客機上的蜜月套房中——
一上飛機,白悠然即遣退服務人員,吩咐他們在未到達蜜月地點夏威夷之前,不准打擾他們。
待服務人員全被遣退到休息室後,白悠然即將房門落鎖,開始猴急地進行他倆的「新婚之夜」。
「你好美,美得讓我快要把持不住,恨不得即刻‘吃’了你!」他讚歎著。將唐寧平放在圓形的大水床上。
「你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
唐寧甜蜜地笑著,膩在他寬闊的懷裏。
「我的甜言蜜言只說給你一個人聽。」……
隨著水床的波動助瀾,愛欲狂潮在下一秒狂猛地淹沒了他們倆,將他倆淹沒在最激情的漩渦中,無止盡地旋轉、旋轉……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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