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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駱玟] [純屬虛構][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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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0:32
標題:
[駱玟] [純屬虛構][全書完]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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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怎麼可能?
她暗戀了十二年的男人是個Gay?
不!季曼婷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他看起來明明就是個十足十的男人啊!
這麼優質的男人若是只愛「男人」,
那會令多少女性同胞心碎呢?
嗯,非常時期得用非當手段,
她一定要將方洛宇導回正軌!
季曼婷將自己打扮得像PlayBoy的封面女郎,
來挑戰他的極限!
正常的男人一定都有反應的嘛!
她非要讓他興奮過度、流鼻血不可……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1:21
1
「我弟弟是同性戀!」
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讓季曼婷差點沒將剛吞進喉嚨裡的水嗆了出來,她咳了幾聲之後,才又很鎮定地開口:「你怎麼那麼肯定?」
「我才不是肯定,」話筒的另一端傳來方洛雪咕噥的聲音:「我只是猜測罷了,可是,我想……」她又是用肯定句:「一定八九不離十。」
但她的話卻只得來曼婷一聲笑,這個從小學在一起的死黨,到現在那種愛操心的老毛病還是沒改。
「別笑,」聽見她的笑聲,洛雪急忙接口:「我說的可全都是真的呢!每次我打電話給他,都是一個男的接的,鐵定是他的情人。」
「說不定是他的室友。」
「不可能!」她再確定不過了:「那個男人連說話都嗲聲嗲氣的,就差我看不到他長得什麼樣子了,鐵定是個同性戀。」
「拜託,」曼婷真的是敗給她了:「你住得那麼遠,怎麼還那麼神經質啊?」
「怎麼可能不神經質?」洛雪倒是不贊同她的理論:「就是住得那麼遠才擔心啊!一個人住在舊金山的房子,他可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人呢!要是真變成了同性戀,那我們家可不就大亂了?」
「都幾零年代了,」曼婷不以為意地揚了嘴角:「哪還有人流行什麼傳宗接代的事啊?更何況,舊金山本來就是同性戀的大本營,就算你的弟弟真的變成了同性戀,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啊!」
「不管!不管!」她才不要想像那種事情發生在她自己的弟弟身上呢:「所以我才要打電話給你啊!」
「我?」她睜大了眼睛,倒是不懂方洛雪的腦子裡到底又想出了什麼鬼點子?
「是啊!」方洛雪開始準備她的計劃:「反正你人也在舊金山,剛好一舉兩得。」
「什麼一舉兩得?」她聽得模糊。
「你不是剛好在找房子嗎?就乾脆住進我們在舊金山的房子,那房子很大,就留給他一個人住太浪費了,你去住那裡,一個月房租鐵定也省了五、六百塊美金。」
可是,事情一定不止這麼簡單:「然後呢?」
「然後……」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些許詭異的笑聲:「你可以當我的眼線,順便探探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探他?」她更模糊了:「怎麼探?」
「就是三不兩時光在身子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的啊!要是正常的男人,鐵定會有反應的……」
「洛雪!」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話筒的另一端便傳來季曼婷的吼叫聲:「你瘋了啊!我可是有男朋友的,怎麼可以……」她光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臉紅。
「又不是叫你假戲真做!」方洛雪急忙接口:「你只要做個樣子探探他就可以了啊!」
「不成!」她才不會為了友情出賣自己的色相。
「拜託啦!」她幾乎可以想像方洛雪在電話另一端求情的樣子:「好歹我們也朋友那麼久了,你該不會連這點小忙也不幫吧?」
「小忙?」季曼婷還是搖頭:「這可是出賣一輩子的名譽呢!」
「要不然就看在一個月省下的五、六百塊份上嘛!」她用盡其極:「好啦!你不是要環遊世界嗎?這一存,夠你多玩好幾個國家了!」
這會,季曼婷倒是沒有開口了,這一個月省下五、六百塊美元,的確替她省了不少,只是……
「好啦——」
她的思緒還沒告一個段落,話筒的另一端又傳來方洛雪的聲音:「反正你對他又沒有什麼感覺,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季曼婷抿起了一張嬌俏的小嘴,頓時之間覺得她說的話彷彿也有那麼一點道理:「……讓我想一想。」
「別想了啦!」看自己逮到機會,她才不會輕易放過呢:「我們方家能不能延續下去,全部都看你了!好了!老爸在叫我了,我要掛斷了,改天再打電話給你!再見。」
「喂——」
季曼婷根本都還來不及反悔,電話的另一端便傳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她楞了一會,這才緩緩地掛了手中的電話。
只是沒多久的時間,一抹半無奈的笑意便如煙般地劃上她的嘴角,她歎了一口氣,對這一整件事都覺得好笑。
什麼叫方家能不能延續下去全都看她了?
這聽起來就讓人家覺得好嚴重,好像什麼生死大任全都扛上她的肩頭似的,想著,她情不自禁地又笑了;洛雪就是這樣,老愛將事情說得好像很嚴重似的。
她搖搖頭,自椅子上起身,慢慢地走至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站在窗口,望著窗外的街道,今天的舊金山還是跟往常一樣,陰陰的天氣。
還是乖乖的待在家裡好了!
她為自己做了一個決定後,便又繼續轉身走回客廳裡,拿了一本書,隨手放了音樂,整個假日又莫名地變得悠閒了起來。
剎時間,方洛煒的影像就這麼突然地湧上她的腦海裡,她放下手中的書,霎時覺得有趣。
她對方洛煒的記憶,就盡限於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那時候他才五年級,雖然大她三個月,卻因為她早讀的關係而整整小了她一個年級。
她還記得自己曾經偷偷地暗戀過他呢!可是,因為礙於自己是洛雪的好朋友,又長他一個年級的關係,所以也就不告而終了。
之後,小學一讀完,他家人便送他到舊金山了,從那次之後,她便從來都沒有看過他了。
十二年了……
現在她都已經是個二十四歲的人了,兒時的記憶,早已顯得有點模糊了,她笑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是像以前那個樣子?
來到舊金山工作也是這一、兩年的事,可是為了完成自己環遊世界的夢想,卻每個月都要省吃儉用的,如果一個月可以省下五、六百塊……
嗯……她還在想;自己應該沒有什麼損失才對。
美國,舊金山「你要去跟一個男的住?」
季曼婷才忙著收拾自己的行李,就見戴門睜大了眼,不能置信地仍在消化她剛剛所說的話。
戴門是她的男朋友,是個標準的外國人,金髮、碧眼,長得很高,也很帥,是個頗有名氣的模特兒。
兩人在一起也差不多半年了,只是,好像從來沒有想過要同居在一起的事。
「嗯,」她沒有抬頭看他,隨手又拿了件毛衣放進行李袋裡頭:「是朋友的弟弟,她要我幫忙照顧他。」
「不成,」他沒把她的話聽完就猛搖頭:「這跟同居根本沒什麼兩樣。」
「拜託,」她翻翻白眼,又折了件衣服放進行李袋裡:「是朋友的弟弟,根本扯不上同居。」
看她一直忙著打包行李,戴門順手將她剛折進的衣服又拿了出來:「跟男人住在一起就算同居。管他是不是你朋友的弟弟,只要是男人都要小心一點。」
「喂!」看他把自己的衣服拿了出來,曼婷發出一聲抗議:「你這樣子,我會一輩子打包不完的。」
「那就別搬了!」他像個小孩子似的說道。
「如果不搬,」她雙手交叉胸前,半逗趣地望向他問道:「那我要住哪?」
這會,他倒沒有開口,只是緊抿著雙唇,什麼話也沒說。
而她,好像早就料到他會又這種反應,隨手又將他手中的衣服抽了回來;認識他這麼久,他從來沒有提過兩個人要住在一起的事。
對他來說,個自住在自己的地方才能保有彼此的空間及穩私權……
「自私,」曼婷一聲咕噥:「不要跟人家住,也不要人家去跟別人住……」
「曼婷,」他握住了她的手:「你知道的,我的工作這麼不固定,我怕我們兩個要是住在一起之後會有很多的壓力,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很好嗎?」
「我沒有說不好啊!」她連看都不想看他,順勢又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所以我才要找人同居啊!一個月還可以省個五、六百塊,沒什麼不好的啊!」
「可是,」他又將她拉了回來,一把將她拉坐進自己的大腿上,伸手輕撫上她細緻的臉龐:「你長得這麼漂亮,我只是擔心罷了。」
漂亮?
不行!她嘟了嘴,撇開臉;她還在生氣呢!才不能因為他一句讚美就放了他了!不行的……
可是,無意之間,她看見牆上鏡子裡的自己;皙白的臉上總是映著淡淡的蘋果紅,一雙柳葉般的眉頭及烏黑的大眼,和一雙小巧醉人的紅唇總讓她的五官顯得更加的深邃。
她真的漂亮嗎?
在他的身邊總是有那麼多的漂亮的女人,每一個都是模特兒的高挑身材及美麗臉孔,而她雖然不胖,但才一六○的身高,跟她們比起來,真的稱得上是漂亮嗎?
「生氣啦?」
看她一直沒有開口,戴門挑高了眉頭問道。
「沒有。」她心虛地撇開自己的臉,害怕讓他看到自己心裡的疑惑。
那知,他一個用力卻反而將她一把壓在床上,他性感的臉上盈了抹誘人的微笑,半挑逗的吻上她耳垂。
「別氣了嘛,」他技巧地挑逗著她耳後的性感帶:「跟你說對不起囉……」
而那股發癢的感覺,讓她剎時忘了原有的怒氣:「好癢,」她在他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伸手直頂向他結實的胸膛:「好癢喔,啊——快放開我啦!」
他開始伸了雙手在她的腋下搔癢起來:「那你可得要先原諒我才行。」
「啊——」她受不了那股發笑的情緒如螞蟻般地在她的心頭竄流,只好連忙開口:「好啦!好啦!原諒你了!原諒你了——」
一直到他放開了雙手,季曼婷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等到呼吸開始恢復正常之後,她隨即給了他一個白眼:「卑鄙!」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盈著那抹誘人的笑意,再度傾身吻上她嬌艷的紅唇:「我最不想看到你生氣了。」
他就是這種個性,才老讓她覺得無可奈何。
她伸了手,緩緩地環上他的頸項,腦子裡剎時浮現方洛煒的影像,只不過……是小學五年級的樣子……:「其實,」她的臉上揚了抹蜜似的笑容:「你根本不用擔心,朋友的弟弟是個同性戀,對女人沒有興趣的……」
她的話讓戴門抬起頭,滿是質問地望向她:「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她盈著那抹笑容,伸手撫上他英俊的臉龐:「想看你為我吃醋的樣子啊。」
「好啊,」他可不饒她:「看我怎麼修理你。」
看他又伸起了雙手,季曼婷開始求饒:「不要——」
方家的住宅位於三十九號碼頭附近,是棟面朝海洋的別墅,由於這個地方曾經是五、六零年代,嬉皮聚集的地方,所以一直到現在仍有很多嬉皮的商店及文化氣息濃厚的特色商店林立。
當然,這個地方如今也成為許多遊客駐足的觀光勝地。
季曼婷拎著兩袋不大不小的行李,幾乎是走遍了整個人擠人的漁人碼頭,又走上一段小坡,才來到方家的別墅。
可惡的司機因為看碼頭前面有表演活動,擠了整個街道的人潮,因為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便索性罷工,趕她下車。
真是氣死她了;這兩個行李雖然不算大,但叫她一個瘦弱女子拎著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走上坡時,她還上氣不接下氣,滿肚子牢騷地咀咒那個沒良心的司機:「看我寫信到司機公會去告你……」說歸說,她已經忘了那個司機叫什麼名字。
突然間,腦子裡的所有咀咒全因為眼前所出現的建築物而住了口,她目瞪口呆,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這棟別墅。
那是一棟以白磚及玻璃組合而成的建築,建築的理念雖然簡單,卻讓人有種歎為觀止的感覺,藍色的窗欞及門板,搭上庭前的綠樹,竟讓這一整棟建築有種小希臘的感覺。
像個海市蜃樓似的;這是她從事建築設計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對一棟房子有如此不真實的感覺。
她笑了笑;方家的人奇怪,連住的地方也跟別人不一樣。
想著,她低頭從口袋裡拿出了那把鑰匙,那是洛雪前幾天特地叫人家快遞過來的。真的是,她歎了口氣;洛雪的急性子真是一輩子改不了,才剛掉完電話沒多久,就派人送鑰匙過來給她,也不確定她到底準備好了沒有。
她開了外圍的鐵門,延著庭院裡的小石路緩緩地走到那扇偌大的大門前,原想拿起另一把鑰匙開門,但理智還是讓她暫停了自己的動作。
還是先按一下門鈴好了。
她放下了手中的行李,一副準備好自我介紹的樣子傾身按了門鈴,卻久久都不見任何人來應門。
難到是門鈴壞了?她傾身又按了一次,還是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聳聳肩,倒覺得無所謂,沒人來應門反省了她自我介紹的拘束,她再度拎起了自己的行李,才正準備拿著鑰匙上前開門,一陣開門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她還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眼前的大門已經開了,緊接著出現的是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
男人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朝她手中的鑰匙望了一眼,隨即又將視線放在她的臉上,沒一會的時間,他的臉上立刻盈了一抹淺淺的笑容,雙手交叉在胸前,半傾身地斜靠在門檻上。
而此時的季曼婷根本沒有想到有人會來開門,剎時間有種手足無措的慌亂,她急忙收起了手中的鑰匙,隨手丟下了手中的行李,剛剛準備好的自我介紹才剛要出口,抬頭卻因為眼前的人影而再度怔了住。
那個男人很高,在這麼近的距離,她幾乎要抬起整個頭才看得到他的臉。他深黑的眼眸有種讓人猜不透的溫柔,明顯的五官及嘴角上那抹誘人的微笑,讓人有種說不上口的性感。
黑色的髮絲柔順地半落在額前,麥色的肌膚搭在他結實的身上,更加突顯他標準的衣架子身材。
那件寬大的白襯衫,半扣地在他身上畫出些許優美的曲線,搭上那條合身褪色的牛仔褲,他反像個……藝術家?
季曼婷搖搖頭,急忙揮開腦中的那個影像;不對!不對!這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方洛煒啊!
他應該小小的,大概跟她差不多一樣高,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膚,很可愛、很可愛才對啊!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一點也稱不上可愛,他……她剎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他好……性感。
老天!她一定是走錯地方了,要不然就是認錯人了,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的臉好像有種被火灼傷般的滾燙?
不對!不對!她又急忙拉回自己的思緒;他可是方洛雪的弟弟呢!她到底在想什麼啊?怎麼會覺得她的弟弟性感呢?
就算小學的時候曾經暗戀過他,但那也是十二年前的事啊,怎麼到現在還有種臉紅心跳的不知所措?
「咳!咳……」她輕咳了幾聲,努力地試著拉回自己的聲調之後,終於可以鎮定地開口:「我……我是……」
「季曼婷?」
他低沉性感的聲音讓她莫名地又是一陣驚愕,她猛抬頭,一雙美麗的雙眸睜得如銅鈴般大地望向他:「你……」在過了這麼久之後……:「還記得?」
他笑了,性感的臉上有種殺人不償命的誘人笑容:「不記得,」他連聲音都好有磁性:「姊姊剛剛打電話來通知我了,進來吧。」他說罷,順手拿起了地上的行李走進屋內。
望著他的背影,不知怎麼地,竟因他的誠實而感到一陣莫名地黯然。
是啊,他怎麼會記得她呢?
季曼婷暗自一聲苦笑;都已經這麼久的事了,再有趣的記憶大概也都成了陳年往事了吧!更何況她還是他姊姊的朋友呢?
對他來說,她說不定比一個陌生人還要來得生疏呢!
不知怎麼地,她的心裡頭竟因此而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她搖搖頭,笑自己的胡思亂想,這便跟他的身後,緩緩地走進了屋內。
有什麼好失落的呢?她這樣告訴自己;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呢……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2:02
2
「……所以我現在開始就要在這裡打擾你了。」
季曼婷為自己編了一個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理由之後,便心虛地低頭喝起自己手中的熱茶,怎麼也不敢直視方洛煒過份性感的眼神。
什麼叫找不到房子,又付不出房租?她翻翻白眼,鬼才會相信她所說的話,要不是看在一個月省個五、六百塊的份上,她才不要做這種偵探他是不是同性戀的鬼工作呢。
不……她以眼角偷偷地巡視了下四周,只覺得這間房子真的很漂亮,一整面的玻璃將陽光毫無保留地照進了整個屋子,半個天花板的天窗將天空呈現得一覽無遺,樓中樓的設計,刻意地突顯整個空間的視野,屋子裡面到處是超大型的盆裁,簡單卻也呈現一種脫俗之美。
另外有一扇門是直接通往溫室的,顯然是喜歡將自己置身在綠室裡的構想,屋子裡面沒有什麼很複雜的擺設,寬大的廚房和飯廳,就連傢具的選擇都是極簡單的線條,有種現代及古典的混和之美。
她暗揚了嘴角;像這樣的屋子,一個月省下的,可能還不只五、六百塊美元呢!
「你剛到這裡嗎?」
方洛煒性感的聲音這又拉回她遠走的思緒:「這裡?」她還沒回過神,指的是他家嗎?
「舊金山,」他又補充道:「你剛到這裡嗎?」
「喔,」她知道他在問什麼了:「沒有,」她搖頭:「來這裡好一陣子了,只是最近有點金錢上的問題……」她又趁機補充了一句。
但他很顯然的,並不對她的金錢狀況感到任何的興趣,只是揚了抹誘人的笑容,亦喝起了手中的熱茶:「既然來了,」他的眼角彎成了兩道美麗的弧線:「就別擔心那麼多了,你既然是姊姊的好朋友,我自然不會跟你收房租的。」
姐姐的好朋友?
對他來說,她就僅只於此吧;她暗自歎了口氣,緩緩地抬頭望向他性感的臉龐,他溫柔的笑容,讓人很容易變得忘我。
真的是同性戀嗎?她悄悄地問自己;剎時希望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對了,」他突然抬起頭來的眼神讓她嚇了一跳:「我還沒自我介紹吧,我叫方洛煒……」
「我知道。」她急忙低下自己心虛的眼神:「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
「是啊!」他的臉上又是那抹性感的笑容:「我怎麼忘了你跟姊姊的關係呢。」
才不是!季曼婷在心底頭叫屈,她之所以知道他的名字,是因為自己整整暗戀了他好一陣子。
當然,她沒有開口;因為那已經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吧!」打破了那段尷尬的沈默,方洛煒起身拿起了她的行李走向樓梯口。
她坐在原地怔愕了好一會,這才緩緩地起身跟在他的身後。
她的房間就在樓梯上去後的右方,一張簡單的大床及基本的擺設,出去還有一個陽台,剛好可以看見整個海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簡直比她當初預算的還要來得很多。現在叫她離開,她都顯得有點捨不得了。
她環望了下整個窗外的景色,剎時意識到陽台的旁邊還有一個陽台,相連得很近,不知道是誰的……
「我的房間就在你的隔壁,」他回答了她的疑惑:「如果你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
「哦!」她輕應了一聲,心裡倒是得意;如果他的房間就在隔壁,那觀察起來就顯得方便了許多了。
「好了,」他將她的行李放在床上,禮貌性地退至了門口:「我有事要先出去了,你就慢慢的整理吧。」
「洛煒!」見他轉身要離開,曼婷急忙叫住了他,他轉過了頭,但他性感的眼神反倒讓她有點不知所措:「……晚點一起吃飯吧。」
她的話讓他楞了一會,隨即回給她一抹性感的笑意:「今天可能不行,我跟朋友有約,不如改天吧。」
她顯得有點失望:「那就……改天吧。」
「晚點見。」
「晚點見。」
她的話一落句,他的身影便隨即消失在門板之後:「……改天……」她再度望向窗口,就見他的身影沒多久便開著車,從車庫旁長馳而去。
唉!她又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覺得沮喪什麼?
好吧!她硬是強迫自己鎮作起精神,轉身望向身後的行李;就來整理行李吧!她可有好多事要做呢!
「到底怎麼樣嘛?」
話筒的另一端傳來方洛雪緊張又帶好奇的聲音,讓季曼婷不禁揚了嘴角,剛洗完澡的她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半慵懶地伸展了下自己的四肢,聽見方洛雪這麼緊張的樣子,反倒讓她覺得有趣了起來。
「拜託!」她刻意拉長了語調:「我才剛剛搬進來還不到一天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那個男的嘛?」她指那個說話嗲聲嗲氣的男人。
「男的?」季曼婷回想了一下,直搖頭:「沒有。除了你弟之外,我誰也沒看到。」
洛雪還是不相信:「那一定過幾天就會出現了。」
「大概吧,」曼婷笑得不以為意,她可不認為真有這麼一號人物:「洛雪,」她輕喚她的名字:「其實你真的不用那麼擔心,我看你弟還蠻正常的,應該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真那樣才好,」洛雪又是一陣咕噥:「這麼多年來,也不見他交個女朋友,你看過哪一個男人都二十四、五歲了,還沒有一個女朋友的?」
「說不定只是沒帶回家而已,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女朋友?」
「不管啦!」她沒看到就是不算:「反正你幫我好好看著他,探探他!一有什麼消息一定第一個讓我知道,好嗎?」
「好啦!好啦!」再怎麼說也鬥不過她:「我要掛電話了,長途電話很貴的。」她說罷,道聲再見之後便掛了手中的電話。
真是的,她笑著搖搖頭;她就是鬥不過洛雪的脾氣,哪有人家姊姊那麼緊張自己弟弟的?
只不過……要看著她弟弟可真不是件難事,長得那麼帥,多看幾眼也不會覺得累。
她笑著,剎時想起了戴門,自從搬進來之後就一直沒有打電話給他,他現在應該在巴黎走秀吧,也不知道時差差多少?
想著,才剛要拿起話筒,一聲車庫的關門聲卻拉回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他回來了嗎?
她望向了窗口,下意識地掛上了話筒,下床走出了陽台,車庫的燈卻在這個時候關了起來。
她楞了一會,又望向身後的門板,許久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是該裝做什麼都沒聽到呢?還是出去看一看?
一直猶豫了好久,她這才下定了決定;還是出去看看好了……
「真是的,慶功也不用把自己灌得這麼醉啊。」
喬治扛著方洛煒,半咕噥地扛著他一步一步地走上樓梯,彷彿對整個屋子很熟悉似的,一上樓便直往他的房門走去。
他是箇中法混血兒,不太高,卻有著明顯的五官,及肩的棕髮和瘦小的身材,站在方洛煒身旁便形成很強烈的反此。
即使如此,他此刻還是很努力地將早醉得不省人事的方洛煒抬至床上……
「真是的,」他為洛煒脫下了鞋子:「不會喝酒也愛跟人家湊熱鬧。」說著,他又順手為他脫了襛子:「也不秤秤自己的酒量,每次喝酒都把它當水喝似的。」他說話的時候的確有種嗲聲嗲氣的感覺。
「就算是慶祝也用不著那麼高興啊!」他伸了雙手在空中無奈的揮一揮,便又低身脫掉他的白襯衫:「把自己灌得這麼醉,還不是我要把你扛回來,真是的,」他說話像個女人似的:「重死了,每次把你扛回來都快累死我了。也沒得到什麼好處……」
而此時的方洛煒,早就已經熟睡了,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裡,一觸及被單,便隨即拉上自己的胸口,沉睡了起來。
而望著他這個樣子,喬治也莫可耐何了,真還要幫他脫褲子,可能還要花上好一陣子了,今晚他也喝了不少,可沒有那麼多的力氣。只是……
望著他熟睡的樣子,還是讓人情不自禁地有點衝動;他揚了嘴角,像小偷似的望了下四周,在確定沒有人之後便緩緩地傾身。
就當是自己扛他回來的獎賞好了……
只是,他的嘴唇都還碰不到方洛煒的唇瓣,一道突而其來的叫聲便快嚇得他半死。
「你幹什麼?!」季曼婷雖然是好意進來看看,卻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這個畫面!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要趁他睡覺的時候偷襲他?
笑話!她怎麼會允許?
那個男人在暗地一聲低咒後,終於抬起了頭,但一看見季曼婷便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你又是誰?」她才不會讓他先發制人。
看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喬治只是一聲不屑:「女人。」他懶得理她,心想;只有女人才老愛玩這種影子遊戲。
他隨手拎起自己的外套,漫不經心地走向了門口,一直到她身邊之後,這才又轉頭朝她說了聲:「你告訴洛煒,」他把她當傳聲筒:「說我明天再過來找他。」說罷,揚起了下顎,連理都不理地便朝樓梯口走了下去。
什麼嘛?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季曼婷還是一肚子的牢騷;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走路還扭腰擺臀的,像個女人似的,真讓人噁心。
剛剛還想偷親洛煒?
想著,她急忙走近了床沿,下意識地檢視了下他在洛煒身上有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可是,視線才剛落在洛煒的身上,方纔所有噁心的感覺便全都一掃而空了。
他熟睡的容顏絲毫沒有任何的防備,赤裸的胸膛清楚地展現他結實的肌肉,他的五官真的好明顯,就連他睡覺的時候都可以清楚地描繪出來,還有他的頭髮,好像很柔軟,順勢地落在枕頭上,喔!還有他的嘴唇……
好性感,好像可以將每一個懷裡的女人溶化。
她不自覺地低傾了身子,腦子裡卻剎時浮現出那個同性戀的影像。
不行!她急忙拉回自己的理智,她才不會讓自己淪落得像那個同性戀一樣,趁人之危呢!
可是……
她又回頭望向方洛煒熟睡的樣子,一股無奈的笑意隨即在她的嘴角揚起;看他這個模樣,也難怪別人會趁機偷襲了。
害她差點也快成為罪魁禍首之一。
她盈著笑容,慢慢地為他蓋好了被子,在歎了口氣後,便舉步朝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看這個樣子,她不好好做點調查真的是不行了……
「凱莉,我這一陣子不會進公司了。」
季曼婷坐在光線充足的飯廳裡,拿著話筒輕聲地說道,眼睛還不時地望向樓梯口,隨時注意自己是否吵醒了睡夢中的方洛煒。
經過昨晚徹夜的思考之後,嗯……其實只有十分多鐘的思考時間,她終於決定要待在家裡工作了。
原因是在她昨天見過那個娘娘腔的男人之後,便再也不放心方洛煒一個人待在家裡了,身為方洛雪的好朋友,她覺得自己有義務要看好洛雪的弟弟,當然,她最害怕的是那個娘娘腔會趁她不在的時候偷襲他。再其次,既然她騙洛煒說她是個沒錢的窮學生,當然沒有理由還朝九晚五的上下班。
她決定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好好的觀察方洛煒到底是不是個同性戀……
「為什麼?」話筒的另一端傳來凱莉抱怨的聲音,剎時又打斷她遠走的思緒:「咱們手頭上還有Anderson的case要做呢,你怎麼可以不來呢……」
「我知道,」她又以眼角瞄了下樓梯口:「那個案子我會在家裡做完,找個機會拿進公司的,你不要擔心。」
「可是……」
「就這麼決定了,」她好像聽到開門的聲音:「我不會擔誤公司的案子的。好了,」她看見方洛煒的身子緩緩地自樓梯口走了下來:「我不多說了,改天再打電話給你。再見。」說罷,也不待凱莉開口,她這便一口氣將電話掛了上,隨即拿起了桌上的報紙,吃起了眼前的麥片,眼角倒隨時注意方洛煒是否有任何的動靜。
過多的酒精讓方洛煒的頭到現在都在隱隱的作痛,他緩緩地走下了樓梯,到廚房為自己倒了杯白開水,仍不記得昨天是怎麼回到家的。
「早。」他在餐桌旁坐了下來,向眼前的季曼婷招呼道。
而她,刻意佯裝漫不經心地跟著一聲:「早。」天知道自己看到他半赤裸的上半身也會臉紅心跳。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會,一聲淺笑聲讓她自報紙裡抬起了頭。
「笑什麼?」她問得有點心虛,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似的。
「沒什麼,」他笑著喝了口手中的白開水,隨即伸手指了指她手中的報紙笑道:「報紙拿反了。」
一股燥熱如火山爆發般地湧上她的臉頰,她原本皙白的臉在瞬間變得羞紅,她急忙折起手中的報紙,尷尬地放在一旁。
「咳!咳!」她試著掩去那抹尷尬:「我……我只是看到……有張圖片好像應該倒著看……」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好像愈是緊張就愈顯得手足無措。
「是嗎。」他反倒什麼話也沒說,臉上仍盈著那抹性感的笑容,隨手便拿過她眼前的報紙:「那我應該也來看看才對。」
「不!」她反射性地起身搶過他手中的報紙,卻因為動作太大反而讓放在桌上的白開水濺得他一身:「對……對不起。」她還是將報紙拿了回來:「今天的報紙沒什麼好看的,所以……」老天啊——她到底在說些什麼:「真的很抱歉。」她手忙腳亂地抽了一大坨的紙巾,急忙跨過桌面,為他擦拭一身的濕漉。
「真的很對不起!」她還在倒歉,那陣慌亂讓她美麗的眉宇在瞬間全皺成了一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剎時間,一陣爆笑聲讓她莫名地抬起頭,就見他誘人的臉龐上此時又是一抹性感的微笑:「別擦了,」他拉開了她的雙手,深邃的黑眸在此刻彎成兩道美麗的弧線,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地開口:「你一直擦『那個地方』,可不怎麼好看。」
她低了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竟都一直環繞在他的男性器官上;老天!那股燥熱再度劃上她細緻的粉臉,她再也不會比現在更尷尬了。
「對……」她變得有點手足無措:「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那個地方』……」老天!怎麼有種愈描愈黑的感覺。
「沒關係,」他無所謂地笑道,起身走至浴室為自己拿了條毛巾:「反正一會就干了。」
「洛煒,」她站起身,怎麼感覺自己反像個小學生似的:「我……」
「洛煒!」
她的話都還來不及開口,一道聲音便在此刻打斷了所有的對話,兩人都反射性地抬起頭,就見昨天晚上那個娘娘腔的男人,竟在這個時候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你……」
季曼婷驚愕的表情還來不及說個一字半句,喬治早己不屑地朝她睨了一眼,揚高了下顎,大搖大擺地從她眼前走了過去。
「洛煒,」他連招呼都沒向她打一聲就直直地朝洛煒站的方向走去:「真是累死我了,昨天一個人把你扛回來,害我現在整個人都腰酸背痛的。」
「原來是你啊,」方洛煒的臉上盈了抹笑意:「我還在想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呢!一早起來就發現巳經躺在自己的床上。」
「還說呢!」他的眼裡根本完全無視於季曼婷的存在:「看你昨天一副把酒當水喝的樣子,我就料到會有那樣的結果。」
「真是謝謝你。」他笑道,這又望向眼前的季曼婷:「對了,你們還不認識吧。」
他伸了手,想將她介紹給喬治,卻沒想到他反倒一聲高調:「哎呀!」他故做驚訝地以單手摀上自己的臉頰:「你的家裡怎麼有女人啊!」
「別這樣,」他一聲淺笑,順手拉下喬治摀在臉上的手:「她是我姊姊的朋友,叫季曼婷。曼婷,他叫喬治。」他禮貌性地為兩人介紹了名字。
「哼!」就見喬治撇開臉,甩開自己的手,連握手都是一聲不屑:「還是個女人啊!」
這個該死的同性戀!
季曼婷以美麗的大眼直直地瞪向了眼前的喬治,恨得牙癢癢地直在心裡頭低咒,要不是因為方洛煒在這裡,她早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了。
這個趁火打劫的死同性戀……
「曼婷從今天開始要住在這裡……」
「什麼?」洛煒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喬治這又是一聲:「這個女人要住在這裡?」
「是啊!」她可不讓他有任何反駁的機會呢,馬上很虛偽地揚了抹蜜似的微笑後又伸了自己的手:「這表示,以後我們還要多多『關照』對方呢!」
「誰需要你的關照了?」他又甩開她的手,腦子裡還沒忘記她昨晚是怎麼破壞他的好事呢:「洛煒,」他開始轉頭找救兵:「你不是真的要讓她住在這裡吧?」
「沒什麼關係的,」他開始走向客廳:「反正這個房子這麼大,我一個人住也浪費。」
「那我也搬過來跟你一起住!」他緊跟在方洛煒身後,在經過季曼婷的時候轉頭瞪了她一眼,卻反得來她一個吐舌。
「別鬧了,」他好像對整件事都覺得好笑:「你不是也有自己的地方嗎?幹嘛還跑過來跟我一起擠?」
「可是……」喬治又轉頭望向身後的季曼婷,她還在跟他做鬼臉:「我只是有點擔心你嘛……」
她才要擔心他呢!「不用擔心!」她急忙接口,跨大腳步在喬治身旁又是一個鬼臉:「我會『好好的』照顧他的。」
「拜託!」方洛煒突然轉過身子讓季曼婷急忙收起自己的鬼臉,她鎮鎮自己的表情後,就見他又開口:「誰都不用來照顧我!」他的臉上仍盈著那抹誘人的笑意:「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你們幹嘛一副很緊張的樣子啊?」
「我才不緊張呢!」季曼婷攤了攤雙手,故意裝做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給一旁的喬治看:「我只是怕喬治先生太擔心啊!」
喬治半嘟了嘴,側面看上去還真的有點像個女人。
「那……」他還在生悶氣:「那你晚點陪人家出去。」
人家?季曼婷又覺得一陣好笑;連他也學女人說「人家」……
「不行。」方洛煒倒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曼婷來都還沒有慶祝呢,今天晚上我可能要帶她出去。」
「哼!」喬治高傲的個性讓他在此刻又是一陣輕哼:「那我要先回去了。」說罷,揚高了下顎,連聲招呼都不打地便朝門口走了出去。
一場鬧劇好像在瞬間又變得安靜了起來。
「沒關係吧?」她還是要很有風度地問一聲。
「別理他,」他的臉上還是那抹性感的笑意:「鐵定氣一氣就好了。」說得好像這種事發生了很多次似的。
看他轉身,季曼婷朝門口又是一個鬼臉;這個死同性戀,她才不會讓方洛煒掉入他的魔掌當中呢!
「對了,」方洛煒突然轉過來的身子讓她又急忙地收回自己的鬼臉:「你今天晚上有空吧!我們可以到餐廳去吃個飯。」
「當……」她還在收回自己語調:「當然有空。」
看她有所異樣,他好心地又是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她笑得尷尬;她才不會讓他捉到自己向喬治做鬼臉的樣子呢!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2:45
3
「對不起,」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就連電話彼端的季曼婷都不太確定她是不是聽得見自己的聲音:「喂?喂?請問戴門在不在?」
「什麼?」電話的另一端是個女的,濃厚的法國口音正試著從吵雜聲中捉取季曼婷的聲音。
「請問——」她拉高了自己的音量,又重複了一次:「戴門在不在?」
「Demian?」她彷彿聽懂了季曼婷的話,一聲等一下,便轉頭在吵雜聲中大叫戴門的名字。
季曼婷暗地歎了一口氣,從來沒有想過打個電話給他竟要花上這麼久的程序;一直過了許久,電話的彼端才傳來熟悉的聲音……
「Hello?」
「戴門?」
「曼婷?」戴門的聲音顯得有些驚訝:「你怎麼打電話來了呢?」
「是啊,」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似的:「搬來這裡之後一直沒有打電話給你,想知道你在巴黎過得怎麼樣?」
「很好。」他好像向四周的人說了些話之後又轉回話筒:「那邊一切都還好吧?」吵雜聲讓他的聲音顯得斷斷續續的。
「很好,」她揚了嘴角:「朋友的弟弟跟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曼婷,」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他的聲音便又打斷了一切:「我還有點事,不能多說,我回舊金山再打電話給你。」
「你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還要一、兩個禮拜。」電話那一端的吵雜聲顯得更加的大聲:「就這樣了,我再打電話給你。再見。」
「再……」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戴門早己將電話掛上。
聽見話筒不斷地傳來嘟嘟的聲音,她的心頭竟莫名地感到一陣沮喪,這麼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沒想到一打電話竟然是這麼簡短的對話。
她原本還以為兩個人可以好好地聊一聊天呢……
「以這麼失望的表情望著話筒,該不會是讓男朋友掛了電話了吧?」
方洛煒低沉性感的聲音剎時打斷了季曼婷遠走的思緒,她反射性地回了頭,就見他的身影不知在何時已站在門口,正盈著那抹誘人的微笑望著她。
「沒有,」她心虛地掛上話筒,甚至不敢直視他半彎的黑眸:「只是突然忘記朋友的電話,所以只好對著話筒發呆。」
「是嗎。」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善解人意的他好像早已習慣為他人保有該有的穩私:「準備好了嗎?」
「嗯。」她點點頭,便自床上站起身。
在打電話之前,她早己為自己換好衣服了;簡單的紫羅蘭色無袖連身裙合身地描繪出她玲瓏有致的曲線,針織的裙襬輕柔地在她的膝上襬動,她什麼妝也沒化,只是淺淺的口紅顏色已把她原本就精緻的臉龐顯得格外的突出。
他揚了嘴角,快速地欣賞她的每一道曲線,心想;她大概沒有意識到,像她這樣優厚的條件,其實很適合當個模特兒。
「好了嗎?」她走至他的身旁抬起頭輕問道。
他回給她一個微笑,半彎的眼眸總讓人感到不自覺地迷惑:「好了。」他彎起了自己的手臂,好讓她的手勾上他的臂彎:「只不過,還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季曼婷抬起頭,還來不及從對話中反應過來,他輕柔的吻早己落在她的額際,她聽見他低沉性感的語調淡淡的一聲:「你很漂亮。」說罷,便領著她走向樓梯口。
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句輕聲的讚美,竟讓她原本皙白的臉頰在瞬間熱得像火燒似的,好像他的每一句話都在不知不覺中竄流在她身體的每一處感官神經。
她抬頭望向他誘人的臉龐,思緒頓時變得迷惘。
他真的是同性戀嗎?好像有那麼一刻的時間,她覺得他應該不是……
晚餐在海灣的一家水上餐廳用餐,昏黃的燈光和悠柔的八零年代紓情音樂,讓整個氣氛多了種難以言述的浪漫。
月光映像在海面上,隨著水層面的波動浮現出若隱若現的光點,將整個海平面雕塑成一大片閃亮的舞台。
來舊金山這麼久了,這還是季曼婷第一次到這個地方。
舊金山海灣的海鮮一向遠近馳名,好像不管做成什麼樣的料理,都比一般來得鮮美可口。
想著,她又叉了塊龍蝦肉放到自己的嘴裡,喜歡那種好像入口即化的感覺……
「這裡的海鮮真的很好吃,」她顯然很滿意自己嘴裡的食物:「吃再多都不會膩似的。」
方洛煒微微地揚了嘴角,性感的臉上剎時又多了份誘人的溫柔,他舉起了眼前的酒杯,輕啜了口杯中的香檳,許久才緩緩地開口:「只可惜,太多的海鮮,對會過敏的人來說可不是一大福音。」
她才不管:「我該慶幸我的母親把我生得百毒不侵,吃什麼都不會過敏。」
他沒有接口,臉上還是盈著那抹微笑;老實說,他不說話的時候,美得像個雕像,老讓她看得有點出神。
「你的話好像不多。」
他的嘴角又上揚了一度,沉穩的他早已不像記憶中那個可可愛愛的小男孩,他又輕啜了口手中的香檳,深邃的眼眸足以溶化每一個女人:「是嗎。」他有點不以為意:「只是比較喜歡聽別人說話。」
「什麼話都無所謂?」她只是好奇。
「什麼話都無所謂。」
季曼婷望著他英俊的臉孔,竟霎時不知道自己該些什麼,好像有那麼一瞬間的時間,心裡頭莫名地湧上那麼一絲絲的悸動。
「你很奇怪,」她低下眼瞼,努力地試著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食物上面:「不是很多的男人喜歡聽女人說廢話。」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輕道:「你是指男人不喜歡聽?還是你覺得自己在說廢話?」
她抬頭,因他的話而感到一陣楞怔,卻隨即因他眼角的笑意而跟著笑了:「都不是,」她覺得自己好像鬥不過他:「只是大部份的男人不會浪費時間聽女人說話。」
「那他們都在幹什麼?」
她怎麼會知道:「聽男人說話?」
她的回答讓他自嘴角並出一聲輕笑,低沈富有磁性的笑聲莫名地在她的心裡頭震起層層的漣漪:「那麼,」他舉起手中的酒杯:「我應該不算『大部份』的男人。」說罷,他一口便喝盡了杯中的酒。
思緒在她的心裡頭剎時變得混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只是,他的一舉一動好像都在不知不覺當中牽動了她所有的情緒。
就像回到小學初戀他時的那個模樣……
「要跳舞嗎?」
「什麼?」他低沉的聲音唐突地打斷她所有的思緒,她抬起頭,還未能從記憶中回過神。
只見他以頭傾了傾一邊的舞池,伸了手之後又問了次:「要跳舞嗎?」
她望向了一旁的舞池,柔和的燈光和海面映上來的月光,伴隨著樂團演奏的八零年代紓情音樂,在不知不覺中彷彿多了種拉丁情調的浪漫。
她回過頭,還來不及做任何的決定,他早己握上她的手,緩緩地朝舞池的方向走去。
他的手好大……
牢牢地環住她纖細的手腕,不斷地傳遞著令人迷惑的溫暖,她從來不知道記憶中的他在何時己經長得這麼大,更不知道心中的那股混亂到底是怎麼樣的情緒,一直到自己的臉頰觸碰到他結實的胸口,她才意識到他己不是記憶中的小男孩,而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時間過得好快……」
「什麼?」聽她說話,他必需半傾著身子。
「我還記得,」她抬頭望向他誘人的黑眸:「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才到我的額頭,」他大概不記得了:「怎麼一下子長了這麼高。」
「我發育得很快,」他笑著伸手撫上她的頭頂:「現在我只能檢查你有沒有頭皮屑了。」
「可不是嗎,」她喜歡他說話時語氣中那股低沉的性感:「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你,可可愛愛的。現在大概是不能用可愛兩個字來形容你了。」
「那你覺得該用什麼字來形容我?」他語氣裡的笑意老讓人感到迷惑。
季曼婷再度望向他誘人的臉孔,一股莫名的情愫快速地在她的心裡頭竄流。
英俊、誘人、溫柔,抑或是……性感。
「我不知道。」她選擇一個字也不說:「想到了再告訴你。」
他很懂得什麼時候住口,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往往只回給她一抹誘人的微笑。
悠柔的音樂讓人莫名地沉醉,這樣靜靜地依在他結實的胸口,竟會讓她對戴門感到一種背叛似的罪惡感?
不對!不對!她急忙在心裡頭告訴自己;她可是在幫好友的大忙呢!她的任務是來堪查洛雪的弟弟是不是同性戀的,怎麼會對戴門覺得罪惡感呢?
她又沒做什麼對不起戴門的事。
只是,一想到同性戀這三個字,她的腦子裡隨即浮現出那個喬治男孩的影像,她可沒忘記,有那種男人在洛煒身邊,鐵定會造成不良的影響。
「對了,」她猛抬頭的聲音再度拉回方洛煒所有的注意力,望見他專注的眼神,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覺得喉間剎時變得乾澀;她趕緊抿抿自己的雙唇,在支吾了一會之後,才開口接道:「那個叫喬治的男人,他……他是誰啊?」
「喬治?」他挑高了眉頭,倒不曉得她為什麼會突然提到他:「怎麼了?」
「沒什麼,」她突然覺得心虛:「只是覺得好奇罷了。」
他笑了,對她的問題倒是沒有太大的戒心:「只是一個朋友而己,」他又想了一會:「應該也稱得上是工作夥伴吧。」
「是嗎?」她怎麼覺得好像還不只這樣?
「在想什麼?」看她低了眼瞼,什麼話都不說,他好心地又問了次。
想什麼?
她楞怔了一會,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在懷疑他是同性戀的事吧?
「沒有。」很老套的說法,心裡頭卻覺得好像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洛雪似的。
當她猶豫了很久,才又準備抬頭問他時,一個旋轉卻剎時讓她無法做任何的反應。
舞池裡的音樂,不知道何時己變成輕巧的爵士音樂,身旁原本稀稀疏疏的人群,也開始漸漸地湧上人潮。
方洛煒熟練地領著她,一圈又一圈地在舞池中旋轉著,那種節奏的快感,好像在瞬間散撥了動感的因子,讓整個身子都跟著跳動了起來。
這種舞,她一向只看過別人跳過,卻沒想到他也會……
「頭很昏,對不對?」她看見他揚了抹性感的微笑輕道:「剛學的時候,我的頭轉都轉昏了。」
「你學跳舞?」她很驚訝。
「嗯,」他還是揚著嘴角:「幾乎什麼舞都學過。」說著,他又轉了她一圈。
「可是,」節奏讓人很自然的舞動:「大部份的男人不會學跳舞。」
「我說過,」他將她拉近了自己的胸前:「我不是『大部份』的男人。」說罷,又拉長了自己的手臂,轉了她一圈。
現在她真的不懂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他不是「大部份」的男人?
如果他不是「大部份」的男人,那他就是「少部份」的男人囉!這包不包括他是同性戀在內?
她望向他英俊的臉龐,他總是揚在臉上的笑容,很容易感染到身旁的每一個人。
不管了!她決定暫時別去想這個問題;因為這種舞跳起來好像真的挺好玩的。
隨著他將自己轉得一圈又一圈的,她的嘴角也不自覺地盈上一抹笑意;節奏很容易迷惘人的思緒,她任著他帶領著自己,在舞動中尋找另一種快感。
他是不是同性戀,暫時不是那麼重要了……
「謝謝你今天晚上帶我出去。」
也不知道幾點了,回到家的時候好像都有點晚了,跳了一整個晚上的舞,到現在,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
季曼婷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過,雖然累,卻玩得很愉快。
跟戴門在一起的時候,他不喜歡流汗,所以別說是跳舞了,只要是稍微激烈一點的運動,他幾乎都不喜歡。
她己經忘了自己最後一次玩得這麼愉快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別說這種話,」他低沉的語調輕柔地說道,眼角還不難看見那一絲笑意:「你搬進來,本來就應該慶祝一下,更何況你還是洛雪的朋友。」
對喔!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感到一陣黯然;她怎麼差點忘了自己只不過是「洛雪的朋友」。
「還是謝謝你。」她低了眼瞼,試著不讓他看見眼中那麼一絲絲莫名的失望:「我今天玩得很高興。」
「那就好了。」他顯然盡了地主之儀:「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他望著她細緻的臉龐,一會像在摸小孩子似的伸手撫向她的頭頂:「很高興你搬進來。」
說罷,在落了抹笑意之後,便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晚安。」她在他進門之前急忙地說道。
只見他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在轉頭望向她之後,臉上又是一抹微笑:「晚安。」他也說道,便隨即消失在那扇門板之後。
走廊上瞬間變得空無一人,季曼婷遲疑了好一會,這才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裡,輕聲地將門帶上。
一天就這麼莫名奇妙地結束了,時間好像在不知不覺中便飛逝了一大段。
她全身疲憊地跌進那張大床之中,思緒卻好像跟自己的身體成反比地清醒,她顯然一點睡意也沒有,腦子裡還滿是方洛煒迷人的笑容。
他真的變了好多。
跟十二年前的樣子一點也湊不上來,根本是個完完全全不一樣的男人。
常常在想,若當初不是以洛雪的弟弟而認識他,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還記得小學的時候,雖然偷偷地暗戀他,但每次看到他,自己總要以一副老大姐的樣子出現,即使到今天,她都有同樣的感覺。
明明臉紅心跳,卻還要故做鎮定;天知道她還整整小了他三個月!
她歎了口氣,一種無奈的感覺在她的心頭油然而生;他溫暖的手掌好像還環在她纖細的腕上,他撫著她頭頂的感覺,讓她像個未成年的小女生。
在他的身前,她像個急需要讓人照顧的小女孩,別說他以前才到她的額際了,現在的她,根本要墊著腳尖才碰得到他的頭頂。
他總是微笑的臉龐讓人覺得好溫暖,好像所有的防備都因他的笑容而不知不覺的瓦解了。
還有他性感的雙唇,好像足以融化懷裡的每一個女人。
突然,戴門的影像如煙般地畫過她的思緒,她揚了嘴角;剎時覺得自己像個女色狼似的,滿腦子儘是他的影子。
可不是嗎,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呢,怎麼還滿腦子胡思亂想的?
最好笑的是,對方還是好友的弟弟?一個很可能是同性戀的弟弟……
她搖搖頭,決定甩開一切亂七八糟的思緒,但心中彷彿還有那麼一聲可是……
如果他不是洛雪的弟弟呢?
如果他不是個同性戀呢?
夠了!她快把自己的頭甩斷了;她真的不能再想了,怎麼想得愈多,愈是將自己思緒搞得一踏糊塗。
她是來這裡做偵探的,不是來這裡移情別戀的。
戴門是個很好的男朋友,只是不像他那麼會說笑。戴門是個很有趣的男朋友,只是不像他那麼懂得生活的樂趣,還有,戴門他不會跳舞,可是他的舞真的跳得好棒…。。
她還記得他領著她在舞池中漫舞的樣子……
不對!怎麼想著,想著,竟全替洛煒說起好話來了!
啊!她拿起枕頭蓋住了自己的小腦袋瓜子,不斷地告訴自己;真的不能再想了。
睡意快速地湧上心頭,她還是沒忘記告訴自己,真的不能在想了。
只是,當意識再也不能自我控制的時候,那道影像彷彿又漸漸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她到方洛煒正輕柔地領著自己,在水光上面漫舞……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3:20
4
沒有工作的早晨都讓人格外的慵懶……
時針慢慢地指向十點的方向,季曼婷這才很不情願、很不情願地睜開自己的雙眼,對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瞇起了雙眼表示抗議。
可能是很久沒有玩得那麼盡趣了,全身筋骨竟會覺得酸痛。
她伸了個懶腰,又在床上轉個身,睡意早己讓刺眼的陽光掃得一乾二淨,好了,她投降了;在床上賴了這麼久,也差不多該起床了。
想著,她才又以極緩慢的速度,半惺忪地自床上站起身,為自己套了件很大很大的T恤。
今天的舊金山又是難得的好天氣。
好奇怪,她揚了下嘴角;一向陰陰的舊金山,好像自從她搬來之後就一直是天涼氣爽的好天氣。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好的預兆?
走下樓梯,偌大的房子裡空無一人,除了四處可見的光影之外,根本看不到方洛煒的影子。
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去上班?還是去上課?老實說,來這邊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
她緩緩地走向了廚房,原本刺眼的陽光在綠意的透射下顯得十分的舒服,她為自己倒了杯果汁,隨手拿了本雜誌,才正準備走到客廳裡好好坐下來休息之時,一陣關門的聲音卻剎時拉回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那扇門板,原以為方洛煒的身影會出現在那扇門板之後,卻沒想到開門之後所出現的竟然是喬治的身影。
兩人在看到對方的時候都楞了一會,但喬治高傲的個性,沒一會又是一張不屑的表情。
他將手中的鑰匙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把這裡當家似的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開口的第一句便問道:「洛煒呢?」
但她就是討厭他這種個性:「我怎麼會知道?」
「笑死人了,」他才不相信她說的話:「你跟他住在一起,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哪?」
「住在一起又不是他的傭人,幹嘛管他去哪裡?」她很懶得理他:「你要知道他在哪裡,不會自己去找啊?」她說罷,理都不理地便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但他就是拉不下面子去找他,才開口問她啊!他臭著一張臉,哪裡也沒去,沒一會的時間,便也舉步走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跟洛煒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坐下來的第一句話便問道。
季曼婷抬頭朝他望了一眼,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他姊姊的朋友。沒什麼關係。」
他抿了嘴,想了一會後又接口:「那你叫什麼名字?」
「季曼婷。」她也很大方地介紹了自己的名字:「昨天洛煒己經介紹過了。」
「Gimantin?」他以羅馬拼音重複了次她的名字,竟隨即為她的名字下了定論:「難聽死了。」他說:「男不男,女不女的名字。」
這下她可火了,他什麼不批評,竟然敢批評起她的名字?不過,她可不像他那麼小人,她的氣度大得佷……:「我還只是名字男不男、女不女的。總比你的個性男不男、女不女的好吧。對了,」她想了一會:「你叫喬治,是吧?該不是從那個同性戀樂團的名字─喬治男孩,抄襲來的吧。」她說罷,做了一個鬼臉之後,隨即又低頭望向手中的雜誌。
喬治睜大了眼睜,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他沉默了一會,終於下了一個決定:「我不喜歡你。」
季曼婷自雜誌裡抬頭瞄了一眼,隨即又將所有的視線專注在雜誌上:「很好,」她喝了口果汁:「因為我也不喜歡你。」
「哼,」他高翹的下顎看起來像個女人似的:「誰稀罕你喜歡我啊?」
「我也沒說要讓你喜歡啊。」她覺得這樣跟他抬槓很傷自己的腦神經。
他憋了嘴,一副死不認輸的樣子,看了就讓人很討厭;雖然他看起來還挺好看的,但男不男、女不女的,再加上他又是洛煒的朋友,才讓她更感到噁心。
死同性戀!她在心裡頭低咒;決定以後都要這樣叫他。
「你昨天跟洛煒去哪裡了?」他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
她抬起頭,卻看見他翹著下顎,撇過臉,顯然這句話在他的心裡頭憋了很久了。哈!她像尋到寶似的,原來這才是他來的目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如果沒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幹嘛怕我知道?」
「哈!」看他那副死不低頭的樣子就讓她覺得好笑:「誰怕你知道啦?只不過看你那副緊張的樣子,我就想吊你的胃口,不行啊?」
「無聊。」他又撇過臉:「只有你們女人才會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你不是嗎?」她輕落了一句,又故意裝做很吃驚的樣子伸手摀上自己的臉頰:「喔!我差點忘了,你是個男的!」
她的話立刻得到喬治一個白眼,顯然這一整個對話讓他並不怎麼高興,他一股子地自沙發上站起身,高傲的下顎還是半翹。
「懶得跟你抬槓!」他睨了她一眼,倒是一副挺不屑的樣子:「告訴洛煒我來找過他。」說罷,連聲謝謝都不說,便大步地朝門口走了出去。
「碰!」
一聲用力的關門聲,讓季曼婷轉頭望向了那扇大門,從玻璃看著喬治離去的樣子,她這又是一個鬼臉:「誰要當你的傳聲筒啊?」說罷,便又轉頭望向手中的雜誌。
心裡卻還是低咒;她最討厭那種沒有禮貌的人了!
只是,心裡的咕噥都還沒有告一個段落,方洛煒高大的身影沒多久卻出現在溫室的那條長廊門口。
季曼婷睜大了雙眼,可沒預期自己會看到他的出現。
「剛剛是誰啊?」他低沉的語調半疑惑的問道。
喬治的名字才剛擠上她的喉間,卻又因腦中的咕噥而全都吞了下去;不!她告訴自己;她才不要讓洛煒知道他來過呢!她幹嘛一定要當留言機?
「沒……」她剛開口就覺得挺心虛的:「沒人來啊!就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的。我不知道你在家裡……」
「是嗎,」方洛煒只是輕蹙個眉頭,倒是沒有多想什麼,他舉步緩緩地走到客廳:「一整個早上都待在溫室裡面,因為溫室裝的是隔音玻璃,所以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聽到什麼聲音。」
好險!
季曼婷在心頭暗自慶幸,否則不就醜態畢露了?
「對了,」她急忙轉移話題:「今天天氣這麼好,你晚點若是有空,就陪我去逛逛街吧!」沒有一個男人喜歡陪女人逛街的……
只見他沉默了一會,好像在猶豫似的,沒多久便爽快的一聲:「好啊!等我把溫室裡的東西整理一下,我們就去吧。」說罷,盈了抹微笑之後便又轉身朝溫室的方向走了進去。
什麼?
她睜大了眼睛,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真的答應,還答應得那麼高興?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怎麼辦?」
選擇,是女人逛街的時候最大的難題,就像現在的季曼婷一樣,左手一件藍色長洋裝,右手一件暗紅色半長袖襯衫,她還是遲遲不能做決定。
她望向眼前的方洛煒,求救似的又是一聲:「怎麼辦,到底是哪一件好呢?你看,」她將衣服提在自己的胸前:「是這件長洋裝好呢,」她又換了右手的衣服:「還是這件襯衫好呢?」
方洛煒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臉上一直盈著那抹誘人的微笑;他已經看她這樣左右為難少說不下半個多小時了,卻還遲遲無法做任何的決定。
每當她好不容易選擇了一件衣服,好像隨手一拿,又有另外一件衣服夠她傷腦筋半天了。
可是,他的臉上一點也沒有厭煩的樣子,反倒很有耐心地陪她做那種很不可能的抉擇。
「怎麼比呢?」他似乎覺得很好笑:「一件是長洋裝,一件是襯衫,就連顏色也沒有一點相同的,真要比較,也要找個有共通點的吧?」
話是沒錯:「可是……」她嘟了嘴巴,手上的兩件衣服又重新衡量了一下:「兩件都很好看啊!」總不能叫她放下洋裝,或是放下襯衫來做決定吧?
「都喜歡嗎?」
「就是都喜歡才難做決定啊!」男人大概永遠不會瞭解這一點。
「那就兩件都買囉!」他說得倒是乾脆。
「我要是有那麼多閒錢,就……」她才剛抬起頭,就見方洛煒早己掏了錢包,拿錢給店員付帳去了!「喂!」她急忙叫出聲:「你在幹嘛啊?叫你給意見,沒叫你給錢啊!」
她急著想找自己的錢包,卻讓他的一隻大手抑了住,她猛抬頭,就見他的臉上使終是那抹性感的笑容:「就當是我買給你的禮物好了,別計較這一些錢。」
「可是……」
「你不是沒錢的窮學生嗎?」他笑著伸手撫上她的頭頂:「沒關係的。」
是啊!她怎麼忘了自己跟他說過的話呢?可是……她望向手中的衣服,就連戴門也不曾買過衣服給她啊!怎麼可以……
「謝謝。」她還是說,剎時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店員客氣地為她包裝起手中的衣服,當她要伸手接過之時,他又很紳士地為她接過那一大包的購物袋。
「我自己可以提的!」她伸了雙手,不好意思讓他付了錢又為自己提袋子。
但他卻沒有讓步的意思:「沒關係。反正不是很重,沒什麼感覺的。」
「可是……」她憶起了戴門曾經說,男人拿著購物袋看起來很娘娘腔:「男人拿著這種購物袋,看起來很不好看吧?」
「為什麼?」他一點也不以為意:「男人都不買東西的嗎?」
「不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大部份的男人應該都不喜歡……」
她的回答得來他一陣低沉性感的笑聲,他伸手,再度撫向她的頭頂:「我不是說過,我不是『大部份』的男人嗎?」
可是……就是這樣她才擔心啊!
還不待她的思緒告一個段落,他結實的手臂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頭:「走吧,」他說:「你不是還要去逛Guess嗎?」
他結實的臂彎總是讓人感到莫名的溫暖,而這一刻,她又變得迷惑了,遲遲無法理解;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
為什麼每每在他的身邊,她都覺得好像有那麼一絲絲莫名的悸動,又好像可以完完全全地放鬆似的。
她只是好奇;他真的是同性戀嗎?
要不然,為什麼一般男人沒有的溫柔體貼,他全都有了……
「冷嗎?」
夕陽讓晚風多了種無由的冷澀,季曼婷一陣寒冷的哆嗦得來方洛煒一聲關心的問候。
她抬起頭,只見他英俊的臉龐在橘紅色的夕陽照射下,美得像副畫一樣;她遲疑了一會,逞強地一聲:「不冷。」卻沒想到話才一落句,自己卻情不自禁地又打了個噴嚏。
他笑了,低沉的笑聲裡有種難以言述的溫柔,只見他脫下了身上的薄外套,為她輕柔地套上了肩頭:「穿著吧,」他說:「反正我並不覺得冷。」
可是,男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都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謝謝。」她輕揚了嘴角,還是一聲道謝,便又繼續著自己漫不經心的腳步。
舊金山是座靠海的城市,右邊靠的是舊金山海灣,左邊便是太平洋海峽,可是,不管是那座海,每到夕陽落日的時候,都十分的美麗,讓整個舊金山市像個海上的城市似的。
來到舊金山這麼久,從來沒有人願意陪她這樣在海灣漫步,戴門不是個很浪漫的人,這樣的舉動對他來說總是顯得無趣。
可是,對方洛煒來說,卻好像不是這樣,雖不能說他浪漫,但像這樣的日子卻己不知不覺地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份。
在他的身旁,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但更讓她迷惑的,是心裡頭那股複雜的悸動,有好多時候,光是看到他的臉,便讓她莫名的臉紅心跳。
就像是回到十二年前的日子一樣……
「在想什麼?」
他性感的語調剎時拉回她遠走的思緒,她猛抬頭,發現天色己不知在何時暗了,碼頭的燈光,讓整個港口呈現一種昏昏黃黃的浪漫。
而他英俊的臉龐,依舊那麼誘人……
「沒有,」她輕揚了抹蜜似的微笑:「只是在想這個世界真得好小,這麼久沒見了,竟然會在這麼遠的地方相遇。」
「緣份吧。」他的臉上一抹滿足的笑意:「不敢相隔多久,多遠,都還是會再見面的。」
真的是這樣嗎?
他的話讓她的心頭一個楞,因他的笑容而思緒莫名地又是一片混亂。如果真的是緣份,那她生命中的那個男人會不會是他?
「為什麼?」她低了眼瞼,不敢面對自己越距的思緒:「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溫柔?」她懷疑,這份溫柔是不是對每個人都一樣?
「溫柔?」他顯得不以為意:「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我。」
「是嗎?」她覺得他只是謙虛,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這份溫柔讓她覺得好迷惑,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自己開始渴望他未知的愛,只想知道在他的擁抱之下會是怎麼樣的感覺?在他的吻之下,又會是怎麼樣的感覺?
她心虛地低頭望著自己的雙腳,毫無目的地踏著前進的步伐,那股複雜的情緒卻只能留給自己。
她到底在想什麼啊?他可是洛雪的弟弟呢?更別提她是個有男朋友的人了!怎麼滿腦子儘是一些不守婦道的思想?
一會,她意識到他不知何時消失的腳步,才剛抬頭想要找尋他的身影,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大束白玫瑰卻讓她楞了住。
這……
「就當是你說我溫柔的謝禮好了。」他性感的臉龐依舊盈著那抹誘人的笑意,他將花遞進了她的懷裡,輕柔地在她的額上落個吻:「因為從來沒有人這麼形容我。」
可是季曼婷望著懷中的白玫瑰,整個腦子卻久久沒有辦法思緒。
他趁她失神的時候去買了玫瑰?這……
迷惘的心剎時一陣感動,美麗的雙眸在這一刻竟也感到一陣酸澀,即使是戴門,也從來不會毫無理由地買玫瑰給她,可是他……
「小心!」
一陣叫喊聲頓時拉回兩人的注意力,只見一群十五、六歲的小鬼正溜著直排輪刀,失控地朝他們的方向衝來。
她根本還來不及做任何的閃躲,眼見著自己就要跟一個小鬼撞上了,方洛煒一個轉身,便將她牢牢地抱在自己的懷裡。
小鬼一夥人匆匆而過,而他結實的胸口卻反讓她更加的臉紅心跳。
當一切再度回復原有的寧靜,她只覺得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彷彿顯得格外的刺耳。
他溫暖的胸膛很容易讓人變得忘我,他英俊的臉龐讓人容易變得不知所措;她抬起頭,凝望他誘人的雙眸,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以為他會傾身吻她,可是,他卻只是揚了抹微笑,溫柔的大掌這又輕撫上她的頭頂。
他的笑聲裡有種讓人難解的情感,只聽見他在她的耳邊輕語:「這個樣子要是讓你的男朋友看到了,可能要花上好一陣子解釋了。」說罷,在她的額上輕落個碎吻之後,便起身離開她的身旁。
那股燥熱,如火山爆發般地湧上她皙白的臉頰,因他低柔的言語,她再度變得不知所措。
在蒼皇失措之際,她竟發現自己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可是她還來不及觸及他誘人的雙唇,他便離開了!
是因為她沒有魅力嗎?還是因為他對女人根本沒有興趣?剎時間,她的腦海裡湧上了一大堆的問號,單望著他寬厚的背影,她卻怎麼也得不到一個答案。
「走吧,」他的聲音拉回她所有的注意力,她回了神,在他的臉上望見那抹令人陶醉的笑容:「我們去吃個東西吧。」
而這一刻,她還在自問;他真的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夜晚容易讓人的思緒變得清晰……
坐在寬敝的客廳裡,大半的天窗讓整個星空顯得一覽無遺。
方洛煒獨坐在那張舒適的沙發上,仰頭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思緒隨著閃爍的星光,不自覺地漫遊。
他的臉上仍是那抹淺淺的微笑,即使沒有燈光的照射下,他的魅力依舊沒因此而減少多少。
他緩緩地拿起了手中半發黃的照片,慢慢地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那張照片上;那一是張很久的照片,照片裡的他,還是個不懂人事的小男孩,而在他身旁的正是他的姊姊─洛雪和她的朋友─季曼婷。
小時候的他,總是讓洛雪欺侮,反倒是曼婷,雖然小他三個月,卻整整大了他一個年級,每每洛雪在欺侮他的時候,她總會出來護著他。
想到了那段童年,他揚了嘴角,暗笑;怎麼會忘記呢?
即使過了十二年了,記憶還是如往常一般清晰,而他,只覺得好笑;有誰會忘記自己初戀的對象呢?
只是,聽洛雪說她己經有男朋友了,他自然不能做出什麼過份的舉動。
想著,他又望了眼手中的照片,只覺得記憶中的她似乎沒有因歲月而改變多少,總是皙白的臉頰還是映著淡淡的蘋果紅,小巧的嘴巴還是讓人想一親芳澤,沒有了孩提時的小孩子氣,她的身上開始散發一種女性的美麗。
他望向自己的大手,她纖細的腰枝,好像在他的手中一捏就會碎了似的;從來不知道十二年後的她,竟會是如此的美麗。
若不是因為礙在她還有個男朋友的份上,他怕自己早己控制不了心裡頭的那股情緒。
不過,光想著就讓人覺得好笑;時間真的可以讓人改變好多。也不知道老姊到底安的是什麼心,竟讓兩個人相隔了十二年後,又再度見面。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仰頭望向滿天的星空,思緒又隨著漫無邊際的星空,慢慢地回到了童年相聚的年代。
而季曼婷美麗的臉龐,也隨著熟悉的記憶,緩緩地在腦海中變得清晰。
世界真的好小……
繞過了整個太平洋,他們倆個竟然又在異鄉碰面!相隔了十二個年頭,對她那股莫名地情愫,至今還在心裡頭隱隱作祟。
還記得剛見面的那個時候……
他性感的臉上又是那抹極具魅力的微笑:「怎麼會忘記呢……」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3:55
5
如果他不是同性戀,一定會對女人有反應的!
季曼婷坐在鏡子前面,好像為自己做了什麼決定似的,直直地盯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經過這幾天努力的觀察之後,她終於決定豁出去了,為了方家的後代子孫著想,她決定自己再也不能坐視不管了。
雖然不知道方家的後代子孫跟她扯得上什麼關係,可是……不管!不管!她已經決定不管方洛煒到底是不是同性戀,都要將他拉回正軌。
該怎麼做?她想都不用想;當然得要她親自出馬才行,只是……
她想起了那天在海灣的景像,他性感單薄的嘴唇仍讓她感到一陣無由的燥熱;她伸手緩緩地觸向自己的嘴唇,覺得自己總在期待他溫柔的吻似的。
可是,他對她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這……
頓時間,她開始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到底會不會成功,如果他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叫她要怎麼樣才能讓他有所反應呢?
她緩緩地抬頭,仔細地審視了自己;鏡子裡的她有張標準的鵝蛋臉,皙白如脂的肌膚好似吹彈可破,銅鈴般的大眼明亮有神,兩頰還是映著淡淡的蘋果紅,嬌艷的雙唇總令人不禁暇想。
她雖然沒有模特兒高挑的身材,卻十分的玲瓏有致,雖然沒有波霸般的身材,卻該有的都有。
可是,他還是對她沒有反應。
難到是她對他來說還不夠漂亮嗎?還是他根本對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嗯……她以雙手支起了下顎,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還是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呢?
「早。」
陽光普照的早晨總讓人的心情顯得格外的愉快,方洛煒喝了口水,因她的聲音而自報紙裡抬起頭來,卻差點讓眼前的景像而將剛吞進喉嚨裡的水嗆了出來。
剛起床的季曼婷,什麼也沒穿,只穿了一件剛好遮到屁股的白色T恤,正緩緩地自樓梯口走了下來。
陽光透過她的白T恤,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描繪得一清二楚,而她伸個懶腰的動作,便把那件偌大的衣服撩得半高,幾乎一雙均勻修長的腿和嬌俏的屁股,都讓人看得一覽無遺。
像這樣清爽的早晨,方洛煒可一點都不期待自己會看到現在這個畫面!
但他很快的便收拾起自己的視線,冷靜地低頭望向手中的報紙,一向穩定的他,早己懂得怎麼掩飾自己的情緒,而方纔那抹急逝的驚愕,讓人怎麼也無法查覺。
「早。」
他回答得到是鎮定,心裡卻是一聲嘀咕;要不是看在她有男朋友的份上,她這個樣子早讓男人非禮了!
看他什麼反應也沒有,季曼婷的心裡自然又是一陣沮喪,她走下了樓梯,滿肚子的牢騷;他果然對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找了一整個早上,這已經是她能夠穿得最少的衣服了,而他竟然還是無動於衷,別說是有什麼反應了,他根本就只是抬起頭看她一眼罷了,把她當個有穿衣服的女人。
好吧……她瞄了眼自己;她是有穿衣服沒錯,可是很少啊!至少他該有點反應才對!怎麼一聲早之後又低頭看報紙了呢?
難到她真的這麼沒有魅力?
她走至洗手台,為自己倒了杯白開水,才想一熄心頭那股莫名的不滿,靈活的小腦袋瓜子剎時又是靈機一動。
「啊!」
她的尖叫聲這又拉回方洛煒的所有注意力,他自報紙裡抬起頭,就見水龍頭的水不知怎麼地,竟在這個時候撒得到處都是。
他看見季曼婷努力地伸了雙手要關上水龍頭的水,卻因為瞇著雙眼,和水壓太大而一直無法前進,等到她好不容易將水龍頭關上了,早己是濕漉漉地一身。
水珠讓她原本的白T恤顯得更加的透明,若有若無地服貼在她皙白如脂的肌膚上,更加突顯她誘人的身材。
她濕透的頭髮在零散當中,有種野性般的美。
「真是的!」她故意甩甩兩手的水珠,佯裝無知地吐吐舌頭:「沒想到才用力一轉就那麼大的水,」她才沒真的沒大腦到那種程度:「現在全身都濕了。」而她,還站在原地。
好吧!她是挺滿意自己的「傑作」,把自己弄得像Playboy的封面女郎,真的做得很過份了吧!他再怎麼說也該給她一點精神上的鼓勵才對!總不能像剛剛那樣一點反應都沒有吧?
她靈巧的大眼仔仔細細地盯著他性感的臉龐,好好地觀察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她才不會因為自己一時的大意,而忽略掉他的任何一個動作呢!
卻見他的臉上再度盈了那抹性感的微笑,而後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起身走向了浴室。
沒多久的時間,便見他自浴室裡拿出了一條大毛巾,輕柔地為她擦拭一身的濕漉。
「這樣玩水,」他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好溫柔:「很容易感冒的。」他彷彿不當那麼一回事,仔細地為她拭去身上的水珠。
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她的心頭又是一陣莫名的感動,好像他的每一個觸摸,都要逐漸地將她溶化似的。
不對!不對!她急忙拉回自己所有的理智,她怎麼可以讓自己沉醉在他的溫柔裡呢?
她的計劃是誘惑他……不!不對!是將他導向正軌!
怎麼反讓自己陶醉了起來呢?
可是,那股羞澀如潮浪般快速地襲上她皙白的臉頰,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股燥熱不斷地在臉上擴散,好像每一個細胞,此刻都在身體裡頭鼓鼓作祟……
在他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之前,她趕緊搶下他手上的大毛巾,蓋上自己一臉的嫣紅,只落了句:「我去洗澡了!」便二話不說地朝浴室裡跑了進去。
碰一聲之後,季曼婷的身影便完完全全地消失在門板之後。
而方洛煒的雙手還楞在半空,沒多久的時間,便讓臉上的那抹笑意佔據了所有的思緒。
單純的她,所有的心緒都在臉上表達得一清二楚,這算是在誘惑他嗎?他不太敢做太過份的假設。
已經有男朋友的她,應該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只是……
她的樣子像在做探試,如果真如同他所想像的,那麼,她又想知道什麼呢?
他沒有允許自己做太多的思考,沒一會的時間便又轉身走向了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起了原有的那份報紙。
只是,所有的注意力已經變得很難集中了。
腦中一直不斷浮現出她誘人惹火的身材……唉!他歎了口氣;再這樣下去,只怕所謂的自制力便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老天!
季曼婷以兩手支在洗手台上,急促的呼吸怎麼也無法恢復正常。
原本皙白的臉,在這個時候早就已經像蕃茄一樣鮮紅了,她還是不斷地問自己,怎麼會這樣?
她不是應該誘惑他的嗎?怎麼他的一舉一動反而讓她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一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的腦子還是不斷地提醒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是個有男朋友的女人,怎麼還能對一個小學初戀的男人有如此的生理反應呢?
她慢慢地抬頭望向鏡子裡面的自己,仔細地巡視了下一身的邋遢;那濕漉漉的衣服緊緊地服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讓她呈現幾乎全身赤裸的狀態。
老天!她捂上自己的臉,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現在一身的打扮;即使跟戴門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不曾這個樣子。
可是,他怎麼能……
她突然覺得有點沮喪;他怎麼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像她真是個發育不全的女人一樣!
完了!
她沮喪地將整個頭埋進自己的手掌裡,這下真的完了!不旦幫不了洛雪,連自己一輩子的名譽也跟著毀了!
怎麼辦……
過了很久很久的時間之後……
季曼婷躡手躡腳地自浴室裡走了出來,身上還是只圍了一條半大不小的浴巾。
可是這次她不是故意的,原因是因為方才緊張地跑向了浴室,根本沒有帶任何換洗的衣服,找遍了整個浴室,就只有這條浴巾大得足以將整個身子遮住,所以她只好以現在這種姿態出現。
好吧!她低頭朝自己睨了眼;或許該說是只能遮住半個身子……
她羞紅著臉,楞楞地站在原地,有種不知所措的尷尬。就因為她太過於注意他的反應了,反讓自己變得手足無措。
「好了嗎?」才剛踏出了浴室,方洛煒便低聲的問道,他英俊的臉上還是揚著那抹性感的笑容,體貼地為她端了杯熱茶:「你進去裡面好久,還以為你昏倒了呢。」
「呵。呵……」她只能傻笑,反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昏倒了……她想;也差不多了。
「喝點熱茶吧,」他為自己倒了杯熱茶後又接口:「這種花茶的味道很香,也很提神的。」
「不……」她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可是,以她現在這個樣子的裝扮……叫她怎麼圍著一條大浴巾,很鎮定地在那品茶呢?「不了。」她皙白的臉頰莫名的抹上一片紅暈:「我……」她又低頭瞧了下自己:「我還是先去換件衣服好了。」
「好吧,」他識趣地揚了抹微笑,心裡頭卻是一陣可惜:「那就等你下來囉。」
「嗯。」她除了點頭之外,覺得自己根本像是個啞吧。才急急忙忙地想從他的身旁直奔向樓梯口,卻在他身邊的時候,因一個不小心跘著一旁的椅子,一個傾身便直直地往地面上跌去。
「小心。」
方洛煒說道,以一隻大手毫不費力地便攬上她的腰,讓她免於跌倒的惡運,可是身上的那條大浴巾卻在這個時候從她身上落了下來。
皙白如脂的肌膚在瞬間變得一覽無遺,季曼婷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的眼前,曼妙的身軀此刻正依附在他結實的臂膀裡。
驚愕的氣氛將空氣凝結成一片寧靜,她的臉如紅透的蘋果,除了心中的不知所措,她半張的小嘴,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天啊!她恨不得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算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那份驚愕在方洛煒的臉上根本讓人無法查覺,只見他性感的嘴唇極緩慢地彎屈成一條美麗的弧線,半彎的眉宇卻永遠讓人無法猜透。
他輕輕地將她放至地面上,而後低身為他拾起了落在地面上的那條大浴巾,溫柔地為她圍上胸際。
「慢慢走,」他說:「否則很容易跌倒的。」他低柔的語句,好像對她的赤裸,一點反應也沒有。
可是,季曼婷卻沒有辦法像他一般鎮定,除了滿臉的燥熱之外,她的腦子裡根本一片空白。
她拎緊身上的那條大浴巾,連謝謝都沒有辦法說一聲,轉身便朝樓梯跑了上去。
完了!
她在心裡頭低語;真的完了!現在她真的一點名譽也沒有了!這樣一身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面前,別說他會有什麼感覺了,他根本連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叫她以後怎麼在他面前抬起頭來嘛!
那股燥熱不斷地在她的粉臉上擴散,而她還是不斷地低咒;該死的洛雪,這個調查真的會搞得她身敗名裂了……
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彼端,方洛煒這便像整個人鬆了口氣似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今天真的是他做自制力測驗的一天了。
看慣別人裸體的他,這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的裸體產生任何的反應,還好她跑得快,否則自己恐怕也要跟著出醜了。
他歎了口氣,望向眼前的花茶,在那濃郁的香味當中,彷彿漸漸地浮現出季曼婷美麗的容顏。
她肌膚的那種細滑觸感,好像還隱隱約約地殘留在他的指尖當中。
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他只想將她緊緊地擁在自己的懷裡,慢慢地挑逗她敏感的感官神經,細細地品嚐她誘人的紅唇。
可是,他的理智可沒讓他做出任何越軌的事。
他搖頭,黯笑自己的老規矩;有男朋友的女人,他一向不會動手,他可不會替自己惹上任何的麻煩。
只是……
讓他有感覺的女人……他輕揚了嘴角;這還是他從事裸體攝影以來的第一次。
說到裸體攝影……對了!她好像還不知道他的行業!
想著,他的笑容在臉上逐漸地擴大,但笑意裡卻有種莫可奈何的無奈;洛雪丟給他一個這麼大的難題——一個十二年前暗戀的初戀情人。
這下可麻煩了,看來以後非得要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慾不可了。
「到底怎麼樣嘛?」
電話的彼端傳來方洛雪急燥的聲音,而季曼婷卻緊抿著嘴,什麼話也沒說,心裡還因為今早的事而感到沮喪。
她真的不會再比今天更丟臉了,根本已經一絲不掛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大圈了!
可是,方洛煒性感的臉龐至今還清清楚楚地映在她的腦海裡頭,她永遠忘不了他看見她裸體時那副鎮定的模樣……
好像把她當個隱形人似的。
「什麼怎麼樣?」她的語氣裡有種嘔氣似的咕噥聲。
「你知道的啊!」方洛雪這又說道:「就是叫你幫忙注意我弟弟的事啊!你到底有沒有發現什麼嘛?」
「什麼,」她故意裝傻:「都還沒有發現。」
事實是,她怎麼好意思跟洛雪說,她弟弟對自己裸體的樣子,一點反應也沒有?
真要這麼說,豈不是一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怎麼會這樣?」洛雪的語調像是不相信的樣子:「難到是因為知道你住進來的關係,所以就叫他的『男朋友』不要過來?」
男朋友?
洛雪講話的樣子像是已經承認自己的弟弟是個同性戀似的。
「喬治,」她的腦海裡緊跟著浮現出那個死同性戀的樣子:「他只是你弟弟的朋友,不是他的『男朋友』,你別那麼緊張嘛。」
「這麼說,你見過他囉?」
「見過。」方洛煒的影像又莫名奇妙地跑上她的腦海裡:「沒什麼好擔心的。」她說道,卻有種口是心非的感覺。
「反正,曼婷。」洛雪還是再三叮嚀:「你要幫我把洛煒看好,不要讓他給那個同性戀帶壞了!」
呵!呵!季曼婷在心裡頭乾笑;這不就是她努力在做的嗎?
為了不讓洛雪的弟弟誤入岐途,她連自己的清白都沒有了……
「好了。」她還沒開口,電話的另一端又傳來洛雪的聲音:「我要走了,上班快遲到了!改天再打電話給你了。」
「喔。」
她連再見都還來不及說,電話的那端已經傳來洛雪掛斷電話的聲音。
她朝著手中的話筒楞了一會,這才緩緩地掛了電話,任著思緒毫無頭緒地漫遊。
方洛煒的影像總在她的心裡頭排了第一順位,一旦自己沒什麼事可做,他一定是第一個跑上她空空的腦袋瓜裡。
唉!
她歎了口氣,心情感到莫名的沮喪。
現在該怎麼辦?連看到他都覺得有點困難了!叫她怎麼繼續完成洛雪交給她的任務嘛?
她翻個身,將整個身子埋進那張柔軟的大床裡,還是怎麼都揮不去他那抹誘人的笑意。
她喜歡他深邃卻總是半彎的眼眸,喜歡他微笑時,那兩片性感的嘴唇所形成的美麗弧線,更喜歡他總是溫柔的態度,和他結實溫暖的胸口……
每一想到他,她對戴門就有種莫名的罪惡感。
怎麼會這樣呢?
她不是只為了幫忙洛雪才搬到這裡來的嗎?怎麼搞到最後,就連看到他都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困難了?
唉!她不自覺地又歎了一口氣;為什麼他會是同性戀呢?
如果他不是,不知道會迷死多少的女人?
說不定就連她也會有那麼一絲絲的情不自禁……
想著,她又頭大了;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4:29
6
晚上了……
季曼婷緩緩地走下樓梯口,還在階梯上,便看見方洛煒高大的身影此時正安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專心地看著手中的書。
客廳裡放著悠柔的古典交響樂,輕輕柔柔的,好像連時間都跟著變得緩慢了。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只感覺整個空氣彷彿都跟著凝結了,整個視線除了他以外,根本很難做其它的思考。
她就這樣站在原地楞了好一會,歎了口氣後,這才緩緩地繼續自己的腳步。
沒有辦法的,她告訴自己;再丟臉的事,遲早都還是要面對的……
「嘿。」
季曼婷的聲音剎然地打斷方洛煒所有的注意力,他抬起頭,在望見她的身影之後,臉上隨即揚了抹溫和的微笑。
「你還好嗎?」他放下手中的書:「你一整天都在樓上。」
「嗯。」她尷尬的點點頭,腦子裡還沒忘記那個難堪的景像:「我很好。」她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只是,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
「抱歉?」他顯得不以為意:「為什麼?」
為什麼?
她很驚訝他會這麼問:「你知道的,」她低了眼瞼,皙白的臉頰莫名地又紅了大半:「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我……」
她的話都還沒有講完,方洛煒低沉性感的笑聲便又在耳邊輕柔地響起,她抬起頭,就見他的臉上此時又是那抹誘人的笑意。
「沒關係的。」他的笑容總讓人覺得好舒服:「意外是常有的時,沒有必要道歉。」
可是……她還是覺得很丟臉啊!
「忘了吧。」他溫暖的大手這又覆上她的頭頂,那股暖意莫名地直竄她的心裡,她聽見他低沉的聲音輕語:「想太多會對健康有不良的影響喔!」
她笑了,所有的緊張彷彿在瞬間全一掃而逝。
她很自然地仰躺在他結實的臂彎,舒服地靠在身後的椅背,第一次發現這半個天花板的天窗可以清楚地看到整個星星滿天的夜空。
「很美,對不對?」
他的聲音又拉回她所有的注意力,她轉頭,就見他明顯的五官在此刻顯得格外的美麗。
她聽見他又開口:「這樣坐在沙發上,感覺就好像在沙灘上看星星一樣。」絲毫沒有注意到季曼婷因凝望他而略顯失神的表情。
有那麼一刻的時間,思緒在她的腦子裡顯得模糊。
如果……她聽見心裡頭有那麼一小道聲音這麼悄悄地問自己;如果,在十二年前初戀他的那時候,她鼓起勇氣跟他告白了,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她還會認識戴門嗎?她還會來舊金山嗎?他會認識喬治嗎?更重要的是,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就在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她真的好想知道……
「洛煒?」
她的聲音輕易地拉回他所有的注意力,他轉了頭,深邃的雙眸總是溫柔地讓人迷惘:「嗯?」他輕應了聲,專心地等著她開口。
言語好像因為他的凝視而瞬間組織不起來了,她遲疑了好一會,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你……」她還是一陣猶豫:「你記得嗎?」
「什麼?」他沒聽懂。
「我是說,」她抿抿乾澀的嘴唇:「我是說,你還記得十二年前的事嗎?就是當我們還是小鬼的時候……」
「十二年前?」他沉聲了好一會:「好久的事了。」
「可不是嗎?」她輕揚了嘴角:「可是那是我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
「是吧。」他以笑聲回答了一切:「不記得了,己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她趕緊低了眼瞼,心裡頭有種莫名的心虛:「沒什麼。只是想知道你對那段記憶記得多少。」
「不多了,」他的臉上又是一抹誘人的微笑:「所有的記憶都零零散散的,就只記得你是洛雪的朋友。」
可是,他的話卻讓她的心頭莫名地一陣黯然,原來在他的心裡頭,除了洛雪的朋友之外,他對她根本一點記憶也沒有?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期待他對自己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的記憶?
「不早了。」他的聲音又拉回她遠走的思緒,她回了頭,見他正緩緩地自椅子上起身:「我明天還要早點起來呢。你也早點去睡吧。」
還不等她開口,他落了一抹微笑之後,便轉身朝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那抹黯然瞬間又在她的心頭擴散;怎麼會記得呢?她聽見自己心頭一聲自嘲;都過了這麼久了,他怎麼還會記得那段童年往事呢?
可是……
為什麼,心裡頭好像讓人掏空了一大塊似的;因他對自己毫無印象的記憶,而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
究竟是為了什麼?
走上樓梯的方洛煒,一進自己的房門之後,臉上便揚了抹淡淡地微笑。
他緩緩地褪去了身上的衣服,不經意地瞄見桌上那張發黃的照片。
怎麼會不記得呢?
在相隔了這麼久之後又再度重逢,他十二年前的初戀到現在可沒有減少多少!這些年來認識了許多的女人,總是在她們身上找不到相同的愛戀。
而今她又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怎麼會不記得呢?
只可惜,己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他可不會那麼輕舉妄動,那段初戀的回憶就暫時留給自己好了。
他望向了窗外;今晚的舊金山夜空似乎顯得格外的清澈,他輕歎了一口氣;看來,今天又是一個難眠之夜了……
「真是的,為什麼你不是同性戀呢?」
方家頗大的溫室裡,四處是稀奇古怪的植物,從南非的特有花種到亞馬遜河的大型植物,幾乎樣樣都有。
滿室的綠意在陽光的透射下,呈現出一片讓人感到寧靜的溫和。
喬治赤裸著身子,站在一大盆大型綠葉前面,擺著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姿勢,半噘著嘴咕噥道。
方洛煒揚著嘴角,低頭調整著手中超精密的攝影機,透過鏡頭望向眼前的喬治後,才又接口:「別嘟嘴。」他命令道:「我不想浪費底片。」
喬治翻了一個白眼,這才聽話地收回了半嘟的嘴唇,在聽見他按下快門之後,又不情願地抱怨道:「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嘛?又麻煩,又愛吃醋。三天兩頭就愛找架吵。」
「至少摸起來不會毛茸茸的啊。」他還是盈著那抹笑意。
「我也可以把毛剃掉啊!」喬治倒是不服氣。
「感覺還是不一樣,」他笑了:「不過,如果你是女人,我就可以考慮看看。」
「哼。」喬治揚高了下顎,就是討厭他說這樣的話:「我才不想當女人呢!」他的口氣還是那麼高傲:「她們麻煩死了。」
「是嗎,」洛煒趁機又按了下快門:「那實在太可惜了。」
每次跟喬治照像的時候就非得要聽他在那邊咕噥,只可惜,每次跟喬治照出來的作品又是他最滿意的傑作。
從喬治身上,他總是可以找到男人的固執及女人的嬌柔,所以在照像的時候,總是可以輕易地表達出他想要的情境。
所以只好忍著耳根子,專心地把工作做完。
「那個笨女人知道你喜歡她嗎?」喬治換了一個姿勢之後又接口問道。
這一問卻讓方洛煒自鏡頭裡抬起頭來:「你知道?」他從來不認為自己跟誰提過這件事。
他驚愕的表情反倒得來喬治一聲不屑:「怎麼會不知道?就是你常帶在身上那張照片中的女孩啊!」閉著眼睛都知道是誰。
「可是,」他倒覺得好笑:「那是很久以前的照片啊!」
「拜託,」喬治這又是一個白眼:「全世界能夠笑得那麼白癡的人不多,你當我真的那麼沒大腦啊?」
可是……
他又低頭望向照像機鏡頭,喬治高傲的表情襯著綠葉,形成一副很美麗的照片,他趁機又是一個快門:「不一定把照片帶在身上就表示什麼。」
「認識你這麼久了,」他很不想承認:「光看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只有那個白癡女人才一點都沒有發覺。」
「她有男朋友了。」
「那你還浪費時間幹什麼?」喬治睜大了眼睛,倒是不知道這一點:「都已經有男朋友的女人就跟死了會一樣,沒有必要再浪費那個時間。身旁多的是有心的人。」他指的是自己。
「可是,」洛煒淺淺地揚了一抹微笑:「我並不急著找伴侶啊。沒有女朋友並沒有讓我的生活很難過。」
「死腦筋。」喬治又是一聲輕哼:「都說過女人很麻煩了,還找『女』朋友幹什麼?」
「是嗎,」他又按了下快門:「等我哪一天對女人厭煩了,一定第一個找你!」
「Dah。」喬治翻個白眼,這句話他不知道聽過幾百次了。真要等到洛煒對女人失去了興趣,可能連他的頭髮都等白了。
方洛煒在此時又按了次快門,卷片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底片沒有了。」他望著眼前的照像機後又抬頭望向喬治:「你先休息一下吧。」
「哼。」他還在嘔洛煒的氣,跨步便朝溫室出口走去。
「你要去哪?」望見他離去的身影,洛煒整理著手中的像機問道。
「喝水啊!」喬治倒是連頭都不回:「光是跟你抬槓,嘴都渴死了。」
「總要穿件衣服吧!」
「怕什麼?」他才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又不是第一次在這照像。」
說著,便見他的身影消失在溫室門口。一直倒看不到他的身影,洛煒無奈地歎了口氣,便又低頭整理自己的像機。
這個喬治,他真的敗給他了;真的是一輩子改不了那個性子。
「完了!」
當陽光撒進了整個窗口,季曼婷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睡過頭了,她火燒屁股似的自床上跳了起了,隨即急急忙忙起為自己套了件衣服,隨手整理了整桌的設計圖。
昨晚答應凱莉今天要送進公司的設計圖,這下可能又要遲到了!
慘了!慘了!她在心裡頭乾著急;這一陣子不進公司己經夠讓她嘔氣了,現在又遲到……
她甚至不趕想凱莉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一整理好了之後,拎著那一大團的設計圖,便匆匆忙忙地自樓梯口跑了下去。
「啊!」
一下樓梯便看到喬治一身的赤裸,讓季曼婷差點沒丟了手中的設計圖,她的臉在瞬間成了一片的鮮紅,開口便是大罵:「你在幹什麼?」
沒有人一大早起來就看見一個男人光溜溜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
她的叫聲讓喬治嚇了一跳,便一看見是她之後,他高傲的表情一下又全浮上那張俊秀的臉龐。
「幹什麼?」他當她是白癡似的:「喝水啊!你不會看啊?」
「那……」她甚至不趕直視他的身體:「那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幹活啊!」他為自己倒了杯水:「幹嘛穿衣服?」
「干……幹活?」怎麼會在這裡?「跟……跟誰啊?」
她的問話倒讓他挑高了眉頭,原來她不知道洛煒是做什麼的?這下好玩了……
他揚高了下顎,優雅地朝她的身邊走近:「還有誰啊?」他讓整句話聽起來好曖昧:「洛煒啊!一大早就叫人來做工,累死人了。」他伸了五指在臉旁煽煽風,又喝了口水。
「你……」她才不相信這個死同性戀說的話:「你騙人!」
「誰有那個美國時間騙你啊。」他才不屑:「不信,你就去問洛煒好了。不過,可別打擾我們『幹活』呢。」
這……
還不等她做更多的問話,他一個轉身又朝溫室裡走去。
她楞楞地站在原地,思緒又在瞬間成了一大片的空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喬治會光著身體走來走去的?
難到,洛煒真的是……
她猶豫的腳步在聽到一陣鐘聲之後便完全恢復了理智;慘了!她怎麼忘了手中的設計圖呢?
她沒有走向溫室,轉身便朝門口跑了出去。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趕不上開會了……
「什麼事那麼高興啊?」
喬治一進溫室便揚了半高的嘴角,得意的表情讓方洛煒不禁問道。
「沒事。」他緩緩地走向了綠葉前,腦子裡還是方才季曼婷那副驚愕的表情。
「那你幹嘛笑得那麼詭異?」
「高興啊,」他才不準備告訴洛煒:「不行啊?」
「真是奇怪。」洛煒揚了嘴角,搖搖頭,心想;永遠沒有人知道他的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喬治卻得意了;這下,她不誤會也不行了……
當整個會議好不容易結束之時,季曼婷整個人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好像這一整個下午的忙碌和緊張,到這一刻都宣告段落似的。
設計圖稿經客戶同意之後,現在就只等工程動工了。
Anderson算是公司的老客戶了,公司為了她這一次「長假」,個個都揘了一把冷汗,好險現在開會通過了,也就沒有她的事了。
只要三不兩時去盯個工,直到工程結束後整個交屋,整個案子就宣告結束了。
站在哥倫布大道上,正好可以看到舊金山著名的三角大廈,到處都是斜坡的道路,讓整個舊金山市形成一個很特別的都市。
她歎了口氣,一抹淺淺的笑意跟著慢慢地浮上她的嘴角,或許是因為把自己的工作做完了,所以才更能欣賞舊金山的特色。
她低了頭,湊巧看見一對同性戀情侶正卿卿我我地從她的面前走過,喬治的影像竟也跟著在這個時候很不識趣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他詭異的笑容剎時在她的腦中變得清晰。
老天!她的粉臉在瞬間變得嫣紅;不敢相信她竟然差點忘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那個死同性戀!她在心裡頭低咒,害她現在一想到他還會覺得臉紅,竟然光著身子在家裡走來走去,還那副曖昧的模樣,好像他跟洛煒真發生了什麼事似的!
害她現在也開始懷疑方洛煒到底是不是同性戀了……
不!理智這又將她拉回現實;不行!她絕對不能讓方洛煒被那個死同性戀帶壞,她要回家好好的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不要讓喬治就這麼呼嚨過去呢!
想著,才正準備轉身為自己招一輛計乘車,一個念頭又剎時讓她停了腳步。
戴門的公寓就座落在哥倫比亞大道上,離她現在所站的位置並不太遠;好像自從那一次跟他通過電話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
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回來了沒有?
雖然,她真的很想回去問方洛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一種對戴門無由的罪惡感,讓她打消了回去的念頭。
反正,回了家還可以看到洛煒,可是,這麼久都不關心一下自己的男朋友,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算了,她在心裡頭低喃;就暫時饒了喬治,她還是先去看看戴門回來了沒有好了。
這麼久沒看到他了,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一個男朋友呢。
想著,便邁開了腳步,朝戴門公寓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洛煒是不是同性戀的事,那就只好等到晚上再說囉……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5:08
7
「叮噹——叮噹——」
這是季曼婷按的第二次門鈴聲,她己經站在這扇門前好一會了,可是一直遲遲都不見任何人來開門。
如果戴門在家的話,通常都會不久便來開門,可是她都已經站在這裡這麼久了,卻一直都不見任何的反應。
應該是還沒有回來才對。
她歎了口氣,不經意地將視線移至窗外,戴門的公寓位於舊金山市中心的高級地段,新式的建築老喜歡用大量的玻璃,好讓陽光可以輕易地投射進屋內。
十五樓的高度,讓她幾乎可以輕易地俯視整個舊金山市區及海港的船隻,她輕揚了嘴角;像戴門這種三天兩頭不在家的人,住在這種高級住宅區似乎顯得浪費了一點。
她轉頭又望向那扇門,還是不見任何的反應。
原想就此作罷,打道回府的,可是一道念頭卻又在此時如煙般地劃上她的腦海。
她還記得有一次戴門忘了帶鑰匙,不小心望見他在地毯下拿出了一把備用鑰匙,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那個地方?
就單純只為了好奇,她低身翻開了腳上的地毯,在看見那把鑰匙之時,笑意不自覺地在她的臉上擴大。
哈!有種尋到寶似的興奮;原來他真將自己的備份鑰匙藏在地毯下!
她拿起了鑰匙,原想開門,心頭卻莫名地一陣猶豫;不知道這樣好不好!她自問;戴門從來不知道她知道備份鑰匙放在哪的事,這樣唐突的進去應該不太妥當?
可是……
她又望了眼手中的鑰匙,這又笑了;反正他也不在家,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還去進去看看,順便幫他整理一下好了。
想著,她便伸手開了那扇緊閉的門……
「啊——戴門。」
隨著那逐漸高漲的激情快感,蘇珊情不自禁地又是一陣呻吟,她修長的雙腿屈膝地跨坐在戴門的腰際,以雙手貼附在他結實的胸口,支起自己赤裸的身軀,技巧地擺動著嬌俏的臀部,努力地在他的身上尋求更多的快感。
而戴門則躺在那張舒適的床上,以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腰枝,用著不規則的韻動,更加深入她溫熱的女性地帶。
汗水在空氣中凝結成濃厚的性愛氣息,激情在韻動的速度中逐漸地高漲。
「門鈴聲,」蘇珊在刺激的快感之中仍保有理智,急促的喘息中仍半揚著嘴角:「你不去應門嗎?」
「別理他。」他倒是灑脫,挺身更加深入她的體內:「大概又是推銷人員。」
「如果是你的女朋友呢?」
戴門揚了嘴角,英俊的臉上一抹性感的微笑:「那就更不用擔心了。」他說得自信滿滿:「她沒有鑰匙,進不來的。更何況,她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
「你真壞。」蘇珊揚了嘴角,一點也沒有那個意思。
戴門笑了,伸手將她纖細的身軀一把摟進自己的懷裡:「不壞,」他邪惡地咬上她的耳垂:「這個時候怎麼會跟你在這裡呢?」
「難怪你都不讓你女朋友過來跟你一起住,」蘇珊以一身的赤裸磨蹭著他結實的胸膛:「真要過來跟你住在一起,可能第二天就會發現你的本性了。」
「在我們這一行有像你那麼多的美女,」他轉身將她壓在身下:「叫我怎麼專心得起來呢!」
「貧嘴。」
蘇珊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戴門一個衝刺便讓她弓起身子,不自禁地又是一陣呻吟。
那道激情的快感,讓她的視線逐漸地變得混濁,在逐漸高昇的魚水之歡當中,她的思緒漸漸地變得模糊。
可是,在不經意之中,門口的一道人影讓她剎時拉回所有的理智。
「戴門……」
「嗯……」他沒有理會,激情已快將他推向高峰。
「戴門!」蘇珊這又是一叫,索性伸手將他的頭轉向門口。
時間好像在瞬間凝結了,戴門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思緒好像在此時全成了一片空白。
「曼婷?」他的臉上有抹尷尬:「你怎麼會在這裡?」
季曼婷楞楞地站在門口,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看到這種畫面,她一向以為深愛自己的戴門,到頭來竟然全都只是個謊言。
難怪他從來不肯給她一把鑰匙!難怪他從來不願邀她一起過來同住!原來,這才是他原本的真面目?
可是……她不懂;為什麼她的心裡沒有該有的難過?
為什麼此刻的她,竟無法選擇自己的反應?在發現戴門背叛自己之後,她應該是難過的,可是,為什麼……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情緒,只知在自己還無法做任何的反應之前,雙腳早己朝門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曼婷!」
戴門的聲音還來不及阻止,季曼婷的身影己經完完全全地消失在門板之後。
「該死的!」他一聲低咒,所有的情慾在這一刻早己消失得一乾二淨;怎麼也沒想到曼婷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起身為自己套了一件褲子,心裡頭還是不斷地低咒;該死的!他不知道曼婷到底聽到什麼,但他不能讓她就這麼離去!
可是,當他跑到門口之時,走廊上早己是空無一人。
「Damn!」他又是一聲低咒,這下,他真的要花上好一陣子解釋了!
「再給我一杯伏特加!」
吵雜的酒吧裡,到處是徹夜不歸的人,喧嘩的聲音早己掩過重低音的音樂節奏,酒吧一向是人們尋歡的地方,但卻也是解愁的最好去處。
季曼婷一口喝完手中的酒後又向吧台點了一杯,所有的理智在這個時候早己經顯得模模糊糊。
她還是不能相信自己被背叛了;如果今天她沒有選擇到戴門家,她可能一輩子被瞞在鼓裡。
可是,真正讓她困擾的不是戴門跟別的女人上床的事,而是當她發現了之後,心裡頭竟有種如釋重負般的解脫?
如果戴門只是行為上背叛了她,她覺得自己像是心理上背叛了戴門。
怎麼會這樣?
她不懂;為什麼那抹不曾發現的愛戀,在此刻竟然變得好真實?
方洛煒性感的臉龐毫不經允許地便跑她的心頭,他溫柔的笑意仍讓她感到一陣窩心。
有他在身邊的日子,讓她常常忘了自己已是個有男朋友的人,他誘人的笑容,常讓她在理智中迷失自我。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腦子裡竟全都是他的影子?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竟期待他溫柔的愛意?
可是……
她又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酒精卻沒有讓她的煩惱因此而消失多少。
她無力地趴在桌上,任著方洛煒的影像逐漸地在她的腦海中變得清晰;可是……她沒忘記;他是個同性戀呢!
要怎麼樣才能讓他愛上她呢?
閃爍的霓紅燈光讓她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她的腦中還是不斷地問自己;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他愛上她呢……
「戴門你這個大混蛋!」
樓下突而其來的吼叫聲讓方洛煒自半夢半醒中驚醒,稍早還因為擔心季曼婷晚歸而好不容易稍稍入睡的他,這會兒是鐵定睡不著了。
他望了眼身旁的時鐘,己是半夜二點多了,而樓下卻還不斷地傳來季曼婷吼罵的聲音。
聽這個聲音,像她喝醉酒似的。他揚了嘴角;很難想像一個那麼漂亮的女人,喝醉酒竟是這個樣子。
但他沒有做太多的思考,在起身為自己套了件衣服之後,便走出了房門口,下樓去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戴門你這個大混蛋!」季曼婷無力地躺在沙發上,過多的酒精早己讓她所有的意識在此刻顯得模模糊糊,只知道滿腦子都覺得戴門是個大混蛋,世界超級大混蛋:「你竟然跟別的女人睡覺!」而她卻還因為對方洛煒稍有暇想而深感罪惡?「大——混——蛋!」
「曼婷,」她的手才剛舞向半空便隨即讓方洛煒強而有力的大手握了住,她猛抬頭,就見他那抹溫柔的笑容此刻又清晰地浮現在她的眼前:「你喝醉了,」他說:「我帶你回房間睡覺吧。」
可是,看到他性感的臉龐卻讓她更加的難過:「我沒有醉。」喝醉酒的人都喜歡這麼說:「我只是……」她說不上口:「我只是……」發現自己很喜歡、很喜歡他罷了!
如果不是因為戴門跟別的女人睡覺,她應該永遠不會發現才對!
可是……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委屈;他是個同性戀呢!怎麼會喜歡上他呢?
要不是因為戴門這個大混蛋……對!要不是因為那個混蛋,她才不會發現呢!
「戴——門——你——這——個——大——混——蛋!」想著,她又不甘心地吼了句。
「曼婷,」他真的沒轍了:「你真的喝醉了,這樣大吼大叫會把鄰居都吵醒的。」
「不,」她才不承認:「我沒有喝醉。」她握住他伸出來的雙手,很勉強地自沙發上站起身,卻因一個重力不穩而整個人傾向他結實的胸口。
「你真的醉了,」他對她有種無奈的心疼:「走吧,」他伸手環住她纖細的腰:「我送你回房間去吧。」
「我不要。」她孩子氣地硬是賴在原地不走,酒精在身體循環只讓她的視線變得更加的模糊不清,可是……她看得見他。
當腦中的思緒呈現一片混亂之際,她的腦子裡所想的就全只有他。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些什麼,可是,她不要就這樣回到自己的房間,她不要讓自己的情感就這樣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她要告訴他,她要告訴他……
「啊!」
還不待她做任何的反應,方洛煒只是一個用力便將她整個人輕易地扛上了肩頭,喝醉酒的人總喜歡無理取鬧,他可沒時間跟她在這裡耗上一整個晚上。
再加上她皙白的臉在此刻己經紅透,半扣的襯杉隱隱約約地展現出她豐潤圓滑的胸部,她毫無意識地以她凹凸有致的身軀不斷地磨蹭他的胸口,再繼續耗下去,他可難保自己還能控制自己的自制力。
可是,他寬大的肩頭卻讓她覺得莫名的感動,就這麼一剎那的時間,她突然又有種想哭的念頭,好像喝醉了以後,就比較容易變得情緒化。
從來沒有人這麼照顧她,每當她喝醉酒開始變得無理取鬧之時,戴門總是會選擇離開,可是,他卻堅持將她送回自己的房間。
他跨大步地朝樓梯的方向走去,沒幾分鐘的時間,便走到她的房間。
他將她輕柔地放在她的床上,才想要放開雙手,卻發現她的手卻緊緊地將他握了住。
他以深邃的黑眸望向她美麗的雙眼,就見她的眼眶之中不知何時己積滿了晶瑩的淚水,他溫柔地伸手為她拭去眼眶中的淚水,在一陣凝視之後,就見她緩緩地開口。
「跟我上床。」
空氣好像在瞬間凝結了,她的話讓他楞了一會,但那抹驚愕隨即又讓一抹笑意掩去;他還沒忘記她才剛剛發現自己讓男朋友背叛的事。
「你喝醉了,」他的手輕柔地撫順她臉上的髮絲,在凝望中有種難言的深情:「真跟我上床,你明天起來會後悔的。」
「不!」就因為喝醉了,她才更知道自己到底要些什麼:「我不會後悔的,我只想跟你上床。」在一整個晚上的思考之後,她不會比現在更確定了。
她只要他——方洛煒,在她不自覺地投注了所有的情感之後,她只期待從他的身上得到響應。
她只要他。
因為她眼神中的那抹堅定,讓他因此而稍做一絲絲的猶豫,可是,理智卻始終戰勝了情慾;他一向不會趁人之危。雖然……
她零亂的衣服這又隱約地透出她皙白如脂的肌膚,他再度揚了嘴角;雖然,這個主意聽起來真的很誘人,可是,他實在不應該在她喝醉酒的時候做出這樣的事。
「你先睡一覺吧,」他盈著笑意,輕柔地為她蓋上了毯子,英俊的臉龐在此刻顯得更加的誘人:「如果哪天等你清醒了,還想跟我上床,或許我們可以討論看看。可是現在,我可不能趁人之危哦。」他說罷,落了一抹性感的微笑,還不待她做任何的反應,起身便朝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趁人之危?
過多的酒精讓她不太能理解成語的意思,就因為她喝醉酒,要求跟他上床,所以算趁人之危?
可是,她愛他啊!想跟他上床難到不對嗎?還是……
一進到房間之後,方洛煒便因自己的君子風度而覺得有點後悔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隨手褪去身上的衣服,時間在不自覺中流失了大半,這樣一耗竟也將近一個多小時了。
窗外的月光將整個房間投射成一種浪漫的昏黃色彩,他緩緩地走向窗口,感覺月光好像會將人催眠似的,在趕走了所有的睡意之後,腦子裡竟全都是季曼婷的影子。
她蜜似的笑臉在他的記憶中開始變得清晰,皙白如脂般的肌膚讓人好奇它的觸感,還有她半翹的小嘴老讓他想一親芳澤。
這個小妖婧……他只覺得無奈;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對他做了什麼連鎖反應。
來到舊金山這麼久了,也認識了很多的女人,卻從來不知道初戀的影響力竟是如此的龐大,十二年前的愛戀在此刻竟比任何的情感都還要來得清晰。
她讓男朋友背叛了嗎?
他憶起了稍早她的吼叫聲;這是不是說,從這一刻開始,她也算是個單身?若真是如此,他也不用有太多的顧慮了,是不是?
唉……
不自覺地,他又歎了一口氣,昏黃的月光總讓人容易變得胡思亂想,而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簷下,也實在難免有些暇想。
想著,他轉身正準備走向那張大床,卻因為身後所出現的人影而不自覺地停頓了自己的腳步。
季曼婷紅著一張粉臉,只穿著方纔的那件襯衫,幾近赤裸地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
「曼婷,」他並不預期看見她出現在自己的房裡:「你不是……」
不待他接口,她兩三步便上前環住他結實的頸項,硬是以吻鎖住他性感的雙唇。
「曼婷,」他更不預期她會有如此的舉動:「……你真的喝醉了。」
「沒有。」她還是很堅持,柔軟的唇瓣此刻又挑逗地吻上他的頸項:「我沒有喝醉,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不……」
他轉個身,正想將她拉開自己的懷裡,卻沒想到她一個用力反將他整個人推倒在身後的大床。
她略帶醉意的雙眸有種誘人的美麗,小巧的紅唇此刻又是一抹蜜似的笑意,還不待他起身,她一個傾身便將他龐大的身軀壓在身下。
「我要征服你。」她像在革命似的,低身又以她柔軟的唇瓣覆上他剛毅的嘴唇:「不管你是不是……ㄜ!」一個打隔聲讓她沒把「同性戀」三個字說出口:「我都要讓你愛上我。」
不是喬治,不是別的男人,也不是別的女人,就只有她——季曼婷。
他只能愛上她!
彷彿在向他下挑戰書似的,方洛煒笑了;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讓一個女人這樣壓在身下,像是要讓她強姦似的。
愛她……他揚了嘴角;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不是嗎。
「如果我真的跟你上床了,明天你可能不會希望我愛你,你恨我的機會可能會比較大。」
「我不管!」她變得很霸道:「如果要你跟我上床算趁人之危,那我來強姦你就不算!」
原來她真有這個念頭!
方洛煒臉上的笑意不自覺地擴大,原本就英俊的臉龐在此刻顯得更加的有魅力;這個小妖婧……他笑了;真的拿她沒轍了。
「你知不知道再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怎麼會不知道?她伸手為他解開褲子的鈕扣:「我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是嗎?」他很高興她這麼說。
「我……」
她才剛要開口,他一個轉身便反將她嬌小的身軀牢牢地壓在身下,她因他突而其來的舉動而顯得不知所措,就見他的臉上仍盈著那抹性感的微笑,略為粗糙的手指正輕柔地劃過她柔滑的胸口,技巧地為她解開胸前的鈕扣。
「你真的知道嗎?」他又問了次,在解開最後一顆鈕扣之後,襯衫順勢地滑下,呈現出她玲瓏有致的身軀。
那抹羞澀讓她的臉顯得更加的紅透,醉意在此刻早己敵不過他挑逗的語氣:「我……」她的語氣裡有種情不自禁地顫抖:「我當然知道。」只是,她從來沒有預期他竟會有如此的反應。
「很好。」他低沉的語氣掩不住那抹性感的笑意,喜歡她的赤裸所展現出來的曼妙曲線。
他沒有再開口,緩緩地以手指不斷地劃過她尖挺的蓓蕾,技巧地挑逗她所有的感官,他的手指所到之處,都讓她的身體引發一股燥熱,他輕柔的觸摸,正技巧地打破她所有的防線。
莫名地,他的溫柔又讓她一陣感動;在他的身下,她感覺自己像是個讓他細心呵護的女人……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擁有那麼多的情緒,但淚水就是怎麼也不聽使喚地擁上她的眼眶之中:「…。。。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像你這麼溫柔的對我。」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傾身吻上她的嘴角,以雙手探索她如脂般的肌膚,他喜歡她身上那種細滑的觸感,更喜歡嘗她時那種蜜似的口感,他沒有接口,早已在不自覺中褪去她身上僅有的衣服。
在望見她一身的赤裸,他的臉上又是那抹性感的笑容;從他從事裸體藝術到現在,從來不知道女人的身體竟可以如此的完美,她玲瓏有致的身上沒有絲毫的贅肉,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展現出一種美麗的曲線。
像是讓上帝雕塑出來似的……他愛憐地伸手輕撫上她細柔的臉頰,低沉的語氣中有種難言的柔情:「你真美。」他說,再度低身親吻她每一寸敏感的肌膚。
那股燥熱不斷地在她的胸口擴散,激情的因子己漸漸地充斥她所有的感官神經,她弓起身子,隨著他溫柔的觸摸,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心頭的那股愛意。
淚水早己洗去了所有的醉意,慾望早己混濁了所有的理智,可是,她卻更加地清楚心頭的那股緊縮感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愛你。」她輕語,淚水亦順勢地落下她細緻的臉頰。在這一刻,她再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可以得到他愛的響應,只期待他能真真實實地將她佔有。
而那句話卻讓方洛煒因此而略為停滯,只是一秒鐘的時間,他性感的嘴角慢慢地盈上一抹誘人的笑意。
他將她緊緊地擁在身下,低身吻去她臉上的淚水,眼中卻是無限的愛憐。
他技巧地以膝蓋支開她修長的雙腿,任著挑逗的吻不斷地徘徊在她的耳際,在慾望的情愫逐漸高昇之際,他一個挺身,便完完全全地充實她的體內。
「我也愛你。」
就在他進入她的體內之時,他低沉的語氣在她的耳邊輕語,可是激情的浪潮早己讓她聽不見任何的話語,她弓起身子,失聲而叫,感受著他切實的侵入。
他說什麼?
她沒聽到,只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重要的話,而當那股激情的浪潮逐漸地將她推向高峰之際,她再也無法思緒,任著那股不規則的律動逐漸地將她淹沒。
他熟練的技巧將她直逼向激情的高峰,引誘著歡愉的感受不斷地在她身體裡面翻騰,直到她在情慾中昏厥。
他說什麼?
她沒聽到。可是在昏厥之際,她聽到心裡那道小小的聲音還在低語;我愛你……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5:45
8
早晨的曙光總讓沉睡中的人覺得有點刺眼。
季曼婷緩緩地自沉睡中睜開自己的眼睛,思緒因刺眼的曙光而成了短暫的空白。
過多的酒精讓她的腦子現在還在隱隱作痛,昨晚發生的事全在她的記憶裡變得斷斷續續——她記得自己喝了很多的酒,卻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記得吵醒了方洛煒,卻不記得怎麼回到房間的。
宿醉讓她的太陽穴處隱隱地作痛;她還記得……方洛煒不要跟她上床,所以……所以……
一個念頭突然劃過她的腦海,讓她下意識的轉過頭,在看見方洛煒性感的睡臉時,一股燥熱如火山爆發般地讓她皙白的粉臉在瞬間變得嫣紅。
她記得發生什麼事了!
事實上,那是她唯一記得清清楚楚的事;她記得自己霸道地想將他佔為己有,更記得自己跑到他的房裡,硬是要將他壓制在身下。
她……老天!……她準備要強姦他呢!怎麼真讓她給得逞了呢?他可是大了她一倍的男人呢!怎麼真讓她這個才一百六十公分的女人強姦得逞呢?
到底是怎麼搞的?
她記得進來信誓旦旦地要征服他,記得伸手觸開他的褲子,還記得自己說了一大堆難以啟齒的話,老天!她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她竟然還記得自己說愛他?
然後呢?
該死的!為什麼剩下的她全都記不得了呢?
他有沒有說些什麼?還是他有沒有做些什麼?為什麼這些事情她全都記不得了呢?
他是個同性戀,不可能會對她有反應的,那麼說,真的是自己強要了他?
不!不可能!說不定他們之間根本什麼事也沒發生……
可是……
那股激情的快感在她的心頭變得好熟悉,如果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那她怎麼會有高潮的記憶呢?
不對!不對!所有的記憶剎時又在她的腦海裡變得一團混亂,所有的組織系統好像全都在這個時候發生零件故障似的,怎麼也沒有瓣法組織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可是,她惟一知道的是,她不能再繼續待在他的房間裡了,她必需在他醒來之前趕快離開,否則,真等到他醒來了,可能連上帝都不知道該怎麼替她解釋了!
她小心翼翼地移開他放在胸前的手,很仔細地移著自己的身子,雙眼還不時地注意自己是不是將他吵醒了。
一直到自己很安全地至床沿邊站起身子之後,她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可是在望見他誘人的睡臉時,她不禁又是一陣停滯。
真的是她強要了他嗎?為什麼不是他呢?難到他對她真的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呢?她對他的愛意在此刻變得好清晰;他愛她嗎?她真的好想知道;如果他不是同性戀,他會愛她嗎?
她真的就只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嗯……」方洛的的一聲低吟讓她剎時拉回所有的神智;她真的得快點走了,否則等他醒來,她就不知道要用什麼語言來解釋昨晚發生的事了。
想著,她隨即拎起地上的衣服,踮著腳尖,輕聲又快速地朝門口跑了出去。
慘了!慘了!她還在心裡頭乾著急;這會兒,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洛雪解釋了!
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板之後,方洛煒這才緩緩地睜開自己的眼睛,只是一會的時間,他的嘴角隨即盈上那抹性感的微笑。
她果然急著離開了。
在發現酒精讓她犯下的錯誤之後,她果然是急著離開了。
他慵懶地轉個身,讓自己舒適地躺在那張大床上,身邊的枕頭仍殘留著她如花香般的氣息,昨晚的記憶此刻仍清清楚楚地在他的腦海中重演。
她肌膚那種細滑的觸感還滯留在他的指尖,他的唇上彷彿還嘗得到她口中那股蜜似的芬芳。
我愛你……
他記起了她昨夜輕聲的低嚀,笑意不自覺地在他的臉上擴大;指的真的是他嗎?
思緒在他的腦海中成了空白,所有的話好像都找不到解釋的意義。唉!他歎了口氣,並沒有急著自床上起身,只是任著她的氣息不斷地將他環繞。
再給彼此一段時間吧……
「怎麼辦?」
季曼婷已經在原地來回走動好一會了,腦子裡仍是試著組織昨晚發生的事。
只不過,她什麼也記不起來,除了自己很主動地跑到他的房間,十足像個飢渴的女人之外,她根本什麼也記不起來。
可是,他們真的是發生關係了!就是讓她不懂的是,怎麼會發生關係呢?
他不是應該對女人沒有反應的嗎?怎麼會跟她發生關係呢?再加上她的身材這麼瘦小,不至於將她當成一個男人吧?
可是……
她伸手輕撫上自己的嘴唇,他溫柔的吻,彷彿至今仍殘留在她的嘴上,還有他輕柔的觸摸,好像在不知覺中再次劃過她身體的每一寸感官神經。
會不會……她真的只是好奇;他根本不是同性戀,只是……只是……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知道每當自己要替他辯解之時,喬治的身影便不由自主地跑上她的腦海,很驕傲地炫耀自己的身份。
這……
「叮噹——叮噹!」
一陣門鈴聲剎時打斷她所有的思緒,她猛抬頭,就見那陣門鈴聲一會又響起。
她的心,隨著門鈴尖銳的聲音,不自覺心虛地緊縮一下。是誰?她不知道,只是楞楞地站在原地好一會,這才緩緩地走至門前開了門。
空白的思緒在看見門外的人影之時,立刻下意識地想將門帶上,但卻讓對方反應快速的腳頂了住,讓她怎麼也沒有辦法關門。
「曼婷!」戴門原想放棄的念頭,在看見季曼婷的身影時隨即興奮地叫道,他以腳頂住門的縫隙,以手握住了門板,仍努力地試著將門推開:「曼婷,你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她似乎再怎麼用力也沒有辦法將他推出門外:「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了!」
「不!」他還是不肯離去:「你先聽我解釋!」
「不要!」她怎麼也不肯妥協:「我什麼都不想聽。」
可是,她還來不及將門帶上,戴門一個用力便將門整個推開,而她則因為那股突來的力量而整個人倒退了好幾步。
「曼婷。」
他的手反射性地伸去攬住她的腰,她才剛站穩,便隨即甩開他的手。
「放開我。」看到他的臉讓她感到一陣無由的噁心感:「我不想再看到你!」
「曼婷,」他握住她的手,英俊的臉上剎時一陣哀求:「昨天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回來舊金山之後想打電話給你,可是沒有你的電話號碼,再加上我又喝了太多的酒,所以才會……」他抬頭望向她美麗的雙眸:「曼婷,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不!」她想伸手摀住自己的耳朵:「我什麼都不想聽。」不管他說多少,她知道那全都是謊言。
「曼婷,」他硬是握住她的手:「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不!」她不要聽,在他跟別的女人上床之後,他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喝醉酒?」她甩不開他緊握的手,心裡剎時又是一陣莫名的厭惡感:「你昨天說的話我都有聽到,你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她不懂:「你究竟還回來找我幹什麼?」
「你知道我需要你……」
「需要我?哼。」她一聲低哼,昨晚她清楚地認清在他們倆個之間的愛情有多麼的虛偽……:「是因為我從來都不曾過問你的生活,還是我根本是個任你操縱的大白癡?」
「曼婷……」
「放開我!」她什麼都不想聽,因為他,反讓她認清她愛的是一個不愛她的人,所以她什麼都不要聽……
「曼婷……」
「沒聽到她叫你放開嗎?」
一道突而其來的聲音讓兩個人都回了頭,就見方洛煒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站在一旁,以一隻手牢牢地握住戴門的手。
他高大的身軀一絲不掛,只圍了一條浴巾在腰間,一點也不在乎別人注視他每一寸結實的肌肉。
可是,他赤裸的樣子卻讓她情不自禁地又想起昨晚的事,皙白的臉剎時又是一陣嫣紅。
「你是誰?」戴門的語氣有種喧賓奪主般的霸道。
「我是誰?」他挑高了眉頭,以右手順勢地將季曼婷摟進自己的懷裡,一個用力便將戴門強握的手扯開:「還輪不到你來問我吧。」說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隨即伸手輕撫她臉上的髮絲。
「曼婷,」這樣的畫面讓戴門莫名地感到一陣眼紅:「他是誰?」
「他……」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知方洛煒如此親蜜的動作,讓她有種窒息般的臉紅心跳。
他的手劃過她耳後的敏感帶,輕柔地移至她身前半開的胸襟,好像把戴門當作隱形人似的,隨即低身在她半張的紅唇上落個溫柔的吻低問:「你昨晚睡得還好吧?」
這……季曼婷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可是,他的每一個觸摸都讓她覺得莫名的燥熱。
為什麼?她自己也不懂;他不是同性戀嗎?怎麼這一刻又好像不是了呢?
昨晚……她莫名地一陣嫣紅;他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可是昨晚發生的事……難到,他不怪她嗎?
「你!」一旁的戴門再也看不下去了,才伸手想將他自她的身邊拉開,卻反讓他一把甩了回去。
他一向帶著笑意的臉,第一次出現一種懾人的冷澀,只見他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瞪向一旁的戴門,許久才冷冷地開口:「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你……」他懾人的眼眸讓戴門有種不寒而悚的恐懼,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曼婷竟然這麼快就跟別的男人上床了!「你竟然跟這個男的……跟他……」
「怎麼樣?」方洛煒的眼神中帶了一絲絲的不屑:「你自己不也跟別的女人上床了嗎?」
「你……」他望向眼前的方洛煒,又隨即望向一旁的季曼婷,剎時有種無言以對的難尷。「戴門,」第一次,季曼婷清清楚楚地認清自己的情感:「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而當那份尷尬的氣息不斷地在他的心頭擴散,他依舊只能無言以對,在瞪視了他們兩人好一會之後,便緊握著拳頭忿忿地離去。
那份爭吵在瞬間再度歸於寧靜,一直到看不見戴門的身影之後,原本緊握在她肩頭的那隻大手也跟著鬆了。
「啊——」她望見他張了雙臂伸了個懶腰,結實的身軀霎時又是一個完美的曲線:「該去洗個澡了。」
而後,他什麼話都沒有再多說,轉身便朝浴室的方向走了進去。
真的是她誤會了嗎?
望見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的門後,季曼婷在心頭不禁自問;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嗎?要不然,為什麼在剛剛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她感覺他應該不是……
那抹溫柔的觸感頓時又劃過她的肩頭,她伸手輕撫過他方才觸碰的地方,一陣緊縮感竟隨著莫名地擁上心頭。
他忘了嗎?
不管她還記不記得,他真的忘了兩人昨晚發生的事嗎?要不然,他怎麼還能那麼若無其事?
還是,他決定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抹心痛一直在她的心口隱隱作痛,那種刺痛的感覺,竟勝於自己發現戴門跟別的女人睡覺的痛。
現在該怎麼辦?
她的腦子真的是一團混亂了……
她沒有等到他洗完澡便出門了,原因是她還沒有準備好要怎麼面對他。
繁忙的三十九號碼頭,永遠是擁擠的人群,街道旁的商家,好像總有做不完的生意。
季曼婷踏著漫無目地的步伐,仍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到哪裡,只是一直踏著自己的腳步,期待腦中混亂的思緒能夠因此跟著清醒似的。
在認清了自己的情感之後,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他了。
她只想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在聽見她說愛他之後,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覺得荒唐嗎?還是跟她一樣有著相同的期待?
雖然她記不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今天早上他溫柔的碰觸,只讓她不禁更加的疑惑;他真的是同性戀嗎?
為什麼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她所感受到的,是另一種難以言述的情愫?
他凝望她時的那種柔情,真的是裝出來的嗎?要不然,為什麼對她來說竟是如此的真實?
好多的問題不斷地在她的腦中重疊,卻彷彿永遠找不到答案。
擁擠的人潮仍是不斷地從她身旁擦肩而過,而她的思緒卻只有漸漸地變得混亂。
突然間,一個人影剎時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回了神,就見喬治的身影此時正坐在一間咖啡廳外,悠閒地喝著手中的咖啡。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喬治竟讓她的心頭有種莫名的罪惡感,可是……
她對方洛煒有好多的疑惑,除了喬治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要從什麼人那裡得到任何的答案。
還不待她做任何的決定之前,雙腳早已朝他的方向走去……
「嘿!」
一個招呼聲讓喬治自悠閒中抬起頭來,原本清秀的眉頭在看見季曼婷的身影時,全又皺了起來。
「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說話的態度還是很惡劣,可是,她既然是來這裡問話的,自然得低身下氣地看他的臉色。
想著,她硬是擠了一抹微笑,很自然地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
「沒什麼,」她覺得自己笑得好虛偽:「只是剛好看到你,想過來跟你聊聊天罷了。」
「哼!」他很不屑地又稍微移動了下位置,連正眼都懶得瞧她一眼:「誰要跟你聊天了?」
這個死同性戀!季曼婷在心裡頭低咒,臉上卻還是佯裝一臉和氣:「別這樣嘛,咱們再怎麼說也都算是洛煒的朋友,總不能一直這樣鬥嘴鬥下去吧?」
喬治轉頭,因季曼婷突然轉變的態度而不自禁地蹙起了眉頭,他以一雙美麗的大眼朝她上下睨了好一會,許久才緩緩地開口:「你想要聊些什麼?」她過份友好的態度讓他不禁覺得懷疑。
「這個……」一旦有人真的等她說話,她反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我……」因他過份專注的凝視,讓她反顯得支支吾吾:「我……我是想跟你聊聊洛煒的事。」
「洛煒?」喬治美麗的雙眸這又瞇成一條細線,她遲遲不開口,只讓他聽得一頭霧水。
「我……」她顯得十分的難以啟齒:「我只是想知道你跟洛煒……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的問話讓喬治剎時變得恍然大悟,一抹惡作劇的笑容快速地從他的嘴角掠過,原來……他因她的猶豫不決而感到好笑;原來她還在懷疑他跟洛煒的關係?
「怎麼?」他半調侃地以手肘支起了下顎,挑高了眉頭直睨向她:「他還沒有告訴你嗎?」他就是喜歡這樣逗她!
告訴她什麼?她的腦子裡成了短暫的空白;說他是同性戀的事嗎?
「不……沒有。」她搖頭,覺得自己滿肚子的謊言:「我……我還沒有機會……碰到他,只是剛好看到你,所以……所以過來聊聊。」經過昨晚的事之後,她根本還沒決定要怎麼跟他開口。
「是嗎?」他可得意了;誰叫她以前老不給他好臉色看!「我跟洛煒的關係啊……」他刻意語重心長地拉長了自己的語調:「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囉!」
「你是說……」她還沒有忘記那個早上的畫面:「你是說……他真的是……」
他可什麼都沒說哦!喬治在心裡頭還沒忘記跟洛煒懺悔,是這個女人自己要想歪的……「洛煒從一來舊金山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他一副好像認識洛煒幾百年似的:「你也應該知道,在舊金山這種地方,跟我們這種人常混在一起,是很難不入境隨俗的!再加上我跟他認識了這麼久,我們的情感又不是那種低俗的『女人』可以破壞的。」
低俗的女人?
指的是她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確是想破壞他跟洛煒之間的感情,這個想法讓她覺得自己好下流!
更何況,她還強迫洛煒跟自己上床?
老天!她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可是……」就是那抹疑惑不停地在她的腦海中徘旋;如果洛煒真的是同性戀,為什麼他跟她還……
「別可是了。」喬治的聲音這又打斷她混亂的思緒,她回了頭,就見他輕啜了口咖啡後又接口:「你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嗎?不管洛煒是不是同性戀,你大概也不會像那些低俗的女人一樣,還對他有什麼暇想吧?」
「你……」她的腦中快速地閃過戴門的影像;雖然已經是過去式,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有男朋友?」
「拜託!」她的問話引來喬治一聲不屑地輕哼:「不是都跟你說過我跟洛煒的關係了嗎?還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
「可是……」
不等她接口,他這又插嘴:「就說你們女人笨嘛,連這點也想不出來。」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錶,高傲地揚了下顎後又是一句:「好了,不跟你瞎扯了。跟你們女人聊天只會浪費我的大腦神經。」說著,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後便自椅子上起身:「這杯咖啡就給你請囉!請你晚點回去的時候告訴洛煒,說我明天去找他。」話一說完,連聲謝謝或再見也沒說,轉身便大步地離去。
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季曼婷的思緒這又是一團混亂。
現在該怎麼辦?
原本只是負責偵探的她,怎麼這會兒卻變成個第三者了呢?再加上自己對洛煒的情感,在這個時候,竟只有更加的強烈。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她真的不知道了……
好像在昨晚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們倆個就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地坐下來說話……
方洛煒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任著悠柔的音樂緩緩地充斥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腦子裡怎麼也揮不去季曼婷蜜般的笑臉。
那股愛戀在此刻又變得更加的強烈了。
在揮去了所有的顧忌之後,好像情感就會變得更加地肆無忌憚,一直以來試著隱藏的那份情感,彷彿也顯得更加地放肆了。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股情緒,只能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她出現。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有如此這般的愛戀。
該告訴她嗎?
他望向手中那張發黃的照片,十二年前的記憶在此刻顯得格外的清晰。他揚了嘴角,性感的臉孔在此時顯得更加地誘人;該告訴她十二年前對她的那份愛意嗎?
他還記得再見到她的那一天,心裡頭有種說不上口的興奮,而這個,也該告訴她嗎?
他還記得她肌膚裡那種柔滑的觸感,還記得她口中蜜似的感覺,昨晚的事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一道美好的回憶,還記得她輕柔地低吟愛他。
她愛他……
他的臉上仍是那抹微笑;真的是他嗎?如果是,那他要怎麼樣也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情感呢?
「喀——喀——」
轉動門把的聲音讓他拉回所有遠走的思緒,他回了神,就見季曼婷的身影沒多久便出現在門板之後。
「你回來了。」
他突而其來的聲音讓季曼婷的心頭頓時一陣緊縮,可是,只是一秒鐘的時間,她的腦海裡隨即掠過喬治的影像。
不能!她硬是強迫自己不要想他,愈是習慣於他的溫柔,她的心就愈顯得不捨,所以,還不待他接口,她便說道:「我要去睡覺了。晚安。」
說罷,二話不說地便急急忙忙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她的反應讓方洛煒感到一陣莫名的黯然,只覺得她似乎還在逃避昨晚發生的事。
真的錯了嗎?還是他該再給彼此一段時間?
他仰身靠在椅背上,抬頭望向天窗外半缺的明月,心裡頭還是溢滿季曼婷美麗的容顏。
唉!
他輕歎了一口氣;看來,今晚又是個難眠之夜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6:18
9
早晨的陽光讓季曼婷在不情願中慢慢地睜開雙眼,睡意卻還在惺忪的雙眼上明顯可見。
快十一點了……
她望向身旁的時鐘,躺在床上賴了好幾分鐘,這才以極緩慢的動作自床上坐起身。
昨天一整個晚上輾轉難眠,一直熬到了凌晨四點左右,才緩緩入睡。而現在,才剛睜開眼睛還不到幾分鐘的時間,方洛煒的影像就這樣莫名奇妙地跑上她的腦海。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的影像就這麼霸道地駐進她的心頭,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對他的情感已不是單純的愛戀,好像整顆心都不由自主地懸在他的身上。
可是,就因為自己對他的情感愈來愈強烈,才讓她更覺得自己像是個不該介入的第三者。
第三者……
這個名詞聽起來讓人覺得一股莫名的心痛,有多少的戀情都是因為第三者的介入而宣告破裂,就連她自己的情感也是。
她一向不喜歡這個角色,可是現在……
雖然他愛的人是男人,可是,不管怎麼樣,那股罪惡感還是放肆地在她的心頭作祟。
還沒有決定該怎麼面對他,怎麼辦……
「鈴——鈴——」
一道刺耳的電話聲在此刻打斷她所有的思緒,她回了神,猶豫了好一會才緩緩地接起話筒輕道:「Hello?」
「怎麼搞的,」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洛雪高調的聲音:「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她遲疑了一會:「剛剛才起床。」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洛雪讓她有面對洛煒時相同的緊張。
只見洛雪還不待她繼續開口,這又咕噥地念了一大段:「最近工作忙死了,每天都忙到凌晨三、四點才回家,連打個電話的時間也沒有,好不容易手頭的案子結束了,這才有空打電話給你。」
她好像在話筒的另一端喝了一口水之後才又接道:「你還好吧?整個人從工作靜下來後,才想起來自己拜託你的事。洛煒那邊你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洛煒……
光是想到他的名字,她的腦子裡就莫名地變得空白,她拿著話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就像她還遲遲無法面對洛煒一樣,她仍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洛煒……」她只能重複他的名字,腦子裡還在組織自己該講的話:「洛煒他……」
「怎麼啦?」她的支吾讓洛雪不禁覺得好奇:「怎麼說一句話要想那麼久?」
她不知道,只覺得喉間莫名地感到一陣乾澀:「我想……」她的腦海裡突然地浮現起喬治的臉:「洛煒他……真的是同性戀。」
「什麼?!」她的回答引來洛雪一聲驚愕的高呼,好像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個樣子的答案:「你說什麼?」
「還有……」不等洛雪把所有的問題問完,她這又開口。她咬咬下唇,還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出口,對洛雪,她有種無由的抱歉:「洛雪,」她輕喚她的名字,覺得自己似乎要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有辦法開口:「我跟你弟弟上床了。」
「什麼?!」這下,聽得出來洛雪真的驚訝的跌破了眼鏡:「你說……」
「你弟弟是個同性戀,而我跟他上床了。」她以很快的速度,將剛剛所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可是,」洛雪搞不太懂,如果她弟弟真是個同性戀,又:「怎麼會……」
「我真的很抱歉。」
還不等洛雪說完,季曼婷一聲道歉之後便急急忙忙地掛了電話。可能是因為心裡的罪惡感在作祟,讓她無法決定自己該跟洛雪說些什麼,所以索性地掛了手中的電話。
很快的,她又拿起了話筒放在一旁,因為害怕洛雪滿足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再打電話來,她鐵定會變得不知所措,而且無言以對。
可是……
現在該怎麼辦?滿腦子方洛煒的影像,及一肚子的罪惡感。這下,叫她究竟該怎麼辦?
愛人雖然是種自由,但讓自己成為第三者就變得不應該。
更何況他愛的人還是個男人,這……這叫她究竟該情何以堪?
那種難掩的心痛不停地在她的心裡頭擴散,一直到隔壁的房間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陣地吵雜聲,她才緩緩地拉回自己所有的注意力。
該去看看嗎?好奇心在她的胸口蠢蠢欲動,即使知道不應該,她還是有種想知的衝動。
就只是看看……
「你來我的房間幹什麼?」
方洛煒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喬治赤祼的身子,單圍著一條腰間的圍巾出現在他的房間裡。
「幹嘛?」他高傲的表情這又是半揚著下顎:「看你在上面幹什麼啊!那麼久。」他抱怨的時候真的很像女孩子。
「找鏡頭啊。」他又回頭轉向那個一向用來放攝影器具的櫃子:「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怎麼找到找不到。」
「那就別找啦!」喬治倒是顯得悠哉:「照了一整個早上,早就應該休息了。」
「下個禮拜就要開展了,今天要不照完,鐵定來不及沖片了。」
「那就延期啊!」他說得倒是簡單:「反正你又不是那種小牌攝影師,等你所有的照片整理好再開展不就得了。」
「別鬧了。」他還在很努力地找鏡頭:「所有邀請函都發出去了,不可以說延期就改的。」
「那就先休息一下再找嘛!」喬治硬是要將他拉離那個櫃子,一個伸手便想要趁機吃他的豆腐。「你在幹什麼?」方洛煒下意識甩開他的手,一臉噁心地模樣:「都說過我對男人沒興趣了!」
「吃吃豆腐,不行啊?」喬治就是喜歡這樣逗他,誰叫他長得那麼惹人垂涎的模樣:「看看能不能因此而改變你的心意啊?」
「別鬧了!」他才沒時間跟他玩這種噁心的遊戲呢:「我要真能變成同性戀就不用等到現在了!」
「你要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喬治一個用力將他拉向自己,順勢地跌向身後的大床。
「喬治!」他有點火了,支身想很快地離開這種噁心的姿勢,卻又讓喬治兩手捉了住。
他伸手試著解開方洛煒的襯衫,臉上還溢著那抹很邪惡的微笑:「玩玩嘛,」他好像不當這一回事似的:「別發火嘛!」
可是,他方洛煒才不要陪他玩這種噁心的遊戲呢!他握住了喬治的雙手,硬是將它們固定在床上,深邃的黑眸慍怒地直直盯向他。
「我再說一次!」他在警告他:「你再這樣子不守本份,我就……」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房間裡突然出現的影像便讓他滿腦子想說的話剎時全成了空白。
只見季曼婷的身影,此時正張著嘴,驚愕地站在門口。
空氣好像在瞬間凝結了,所有的情緒都顯得不知所措,在方洛煒還來不及做下一個反應之前,季曼婷一個轉身,便匆忙地朝樓梯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曼婷!」方洛煒還來不及阻止,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姿勢,他噁心地放開了喬治,二話不說地便朝門口的方向跑了出去:「曼婷!」他還在叫她的名字。
一直到他們倆個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喬治這才無趣地自床上坐起身。
真是的,他高傲的表情還是一陣咕噥:「大部份的攝影師都是同性戀,幹嘛那麼大驚小怪的樣子嘛?」
所以才說他不喜歡女人嘛!
老愛大驚小怪的……
老天!她的腦子裡還是揮不去今天看到的那個畫面。
為了模糊那個影像,她索性又喝了一大口手中的馬丁尼,酒中的苦澀感讓她不自主地嗆了一口,己經搞不清楚是自己心中的苦,還是酒的苦了。
怎麼會這樣?
她還在問自己;即使自己早就已經知道結果,可是她可從來沒有預期自己會看到那樣的畫面啊!
兩個大男人那種姿勢……老天!她又喝了一大口的酒;這下叫她不相信也不行了!
只是現在,叫她究竟該怎麼辦?
難到就這樣默默地離開嗎?還是要裝做什麼都不在乎?
己經付出去的情感,又叫她要怎麼收得回來?
酒精不斷地將她所有的理智弄得一團混亂,思緒在茫然中漸漸地失去了組織能力,心痛的感覺只讓她感到更加地難過;該怎麼樣,她付出去的情感,才能夠收得回來呢……
他找不到她……
方洛煒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因尋找一整天無功而返而感到一陣莫名的無力感。
舊金山市很大,他自然不知道該從何找起,只能沮喪地讓自己空手而回,靜靜地期待她會因此而出現。
唉!
他歎了一口氣,隨手放下手中的鑰匙,無力地走至客廳,跌坐進那張舒適的沙發。
當他抬頭望向滿扇天窗的星空,季曼婷的影像竟隨著滿天的星斗,不自覺地浮現在他的眼前。
十二年了……
這段戀情隱藏了好久;原以為忘記了,卻在遇見她之後才發現更加的強烈。原以為沒有希望了,她卻在這個時候跟她的男朋友分手了。原以為好不容易算是個開始,卻讓她看到自己與喬治的畫面。
那個該死的喬治!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哪根筋錯了,竟然跟他玩那種很噁心的遊戲,這下,害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喀——喀——」
門把轉動的聲音無由地打斷他所有的思緒,他回了神,就見季曼婷的身影沒多久便出現在門板之後。
興奮的情緒快速地在他的心口蔓延:「曼婷。」他剛要起身,卻也在這個時候意識到季曼婷的醉意。
精神恍惚的季曼婷,腳步蹣跚地跌撞至門板之後,任著酒精仍是不斷地在她的腦中猖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般地走路,只覺得昏漲的頭老讓她捉不穩自己的重心。
她帶上了身後的門,在轉身望見方洛煒高大的身影之時,只是楞了一會,那抹蜜似的笑意隨即浮上她美麗的臉龐。
「你還沒睡啊?」她輕道,語氣中仍聽得見一絲絲的笑意,緊跟著緩緩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你又喝醉了。」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伸了雙手順勢地握住她懸在半空的雙手;如果真要跟她說些什麼,現在大概不是一個很好的時候。
「是啊!」她盈著笑意,一股子跌撞進他溫暖的胸口,喜歡那股溫柔的暖流在她臉頰上所造成的觸感:「不小心喝醉了。」
她的話得來他一聲無奈的輕哼;有誰是很小心喝醉酒的。
「每天這樣喝法,」他說得有點心疼:「小心有天會變成酒鬼。」
可是,都是因為他,她才會去喝酒的啊!他的溫柔,好像在酒精作用後,不自覺地在她的心頭擴散成一百倍,一千倍,竟也讓她的感動變得格外的情不自禁。
都是因為他啊!
「我送你回房間睡覺吧。」見她的雙眼滿是醉意,方洛煒只好選擇將她帶回房間,等到明天兩個人都清醒的時候再談吧。
而她,卻像個任性的小孩似的,硬是拉著他的手不走:「不要。」她才不要就這樣回房間呢!在她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之後,她才不要就這樣回去!
「曼婷……」
「你先聽我說!」還不待他把話說完,季曼婷這便急著開口,不知怎麼地,眼淚莫名奇妙地溢了整個眼眶,好像正努力地洗去心口的難過。
她抬頭望向方洛煒深邃的黑眸,卻反變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她撇開自己的臉,不敢直視他的溫柔:「今天一整個晚上,我的腦子裡想的全都是你,想得愈多,我的心就愈痛,在發現戴門跟別的女人睡覺的時候,我的心還沒有這麼難過,可是一想到你……」眼淚毫不預期地落下她皙白的臉頰,她伸手輕撫上自己的胸口,那股心痛的感覺此刻仍是如此的清晰:「這裡就好痛。」
「曼婷。」他因她的淚水而感到一陣心疼的愛憐,想將她緊緊地擁進自己的懷裡,她的手卻硬是要將他支開。
「聽我說完!」她還有好多的話還沒說,不能讓自己就這麼沉淪在他的溫柔裡:「我……」那道哽咽讓她覺得講話都好難過:「愈是告訴自己不要愛上你,就愈讓自己變得情不自禁!愈是想要忘了你,你的影子就愈過份地霸佔我所有的思緒。」
「我明知道自己不能愛你,可是……」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還是期待你能夠愛我,看我。因為……愛,收不回來的!不管我再怎麼努力,好像都收不回來!」
老天!方洛煒凝視她的眼神滿是愛憐;叫他怎麼捨得?
「我愛你!」她抬起頭,美麗的雙眸已滿是淚水,在望見他英俊的臉龐時,兒時的記憶只顯得更加的清晰:「從十二年前就喜歡你了!」第一次,她對他告白:「原本以為自己都忘記了,可是,在遇見你之後,才發現那種感覺只有愈來愈強烈。在跟戴門分手之後,我才更加地認清自己的情感。十二年前……」現在這個時候訴說十二年前的情感,連她都覺得有點荒唐,可是心裡頭那道滿溢的情感,讓她怎麼都掩飾不住:「我就……好喜歡、好喜歡你……」
還不待她把所有的話都說完,方洛煒一個跨步,便以雙手握住她細緻的臉頰,傾身牢牢地鎖住她半張的紅唇。
她說夠了!該是他用行動來表示的時候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她與自己竟然有著相同的情感,原來……他的心頭剎時湧上一股莫名的感動;原來,所有的愛戀,都在十二年前就悄悄地開始了……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以自己的吻,深情地探索她嬌艷的嘴唇,以柔情,慢慢地溶化她所有的難過。
「我愛你。」淚水早己模糊了她所有的視線,她伸出了雙手,緊緊地環住他結實的頸項,感受著他深情的吻,狂野地掠奪她所有的感官:「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他沒有接口,因為所有的言語在這個時候都顯得多餘,他會告訴她,他愛她,可是要等到她清醒的時候。
他伸了手,探入她的衣服裡頭,感受著她的肌膚在指尖所造成的細滑觸感,以舌尖不斷地挑逗她耳後的敏感地帶。
他在不自覺中,緩緩地褪去了她身上的衣裳,低身將她緩緩地放置在身後的沙發上。
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麼,但這一刻,他希望能以自己的行動來讓她感受心中那股強烈的愛意。
「愛我。」那股激情的燥熱,不斷地在她的心口漫延,而置身在這團混亂的情感當中,她只能哀求:「求你……愛我。」不是用行動來表示,而是用心去愛她!
他凝視她的眼神好似要將她看透,溫柔的吻好似要將她整個人溶化,他伸手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傾身磨蹭她細柔的肌膚。
「我會愛你,」他低身吻上她尖挺的蓓蕾低語:「會一輩子愛你。」
會是真的嗎?為什麼他的話反讓她覺得好難過?只是為了安撫她而說出這樣的話嗎?
她緊緊地環住他的頸項,寧願相信這短暫的真實。
他以吻鎖住她所有的言語,以手指探入她敏感的溫熱地帶,用他熟練的技巧,勾引她最深刻的慾望。
她弓起身子,因他的探索而更加混亂自己的思緒,因他的觸摸而顯得更加的燥熱,感受著他的手在體內規律的韻動,她僅剩的理智已全都蕩然無存。
就在他抽出自己的手,挺身進入她的體內之時,她失聲而叫,任著那道滿足感無由地充斥她所有的感官神經。
她拱起自己的腰際,期待他更加地深入,以律動慢慢地推動激情的浪潮,逐漸地將她淹沒。
忘了……
所有的思緒都因酒精的作用而忘得一乾二淨了,整個空氣中只剩下那股難以言述的滿足感。
她再也不記得一切是怎麼開始的,只知道;她真的好愛他,好愛、好愛他……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6:46
10
她又做了什麼事了?
望著身旁熟睡的方洛煒,季曼婷的思緒隨即又成了一片的空白,整個腦子裡還因為酒精的關係而隱隱作痛。
每次她喝醉酒的時候總是睡不好,可能是太陽穴上的刺痛老讓她從睡夢中清醒,所以她也就老是比平常的時候早起。
可是,在看見身旁的方洛煒時,又怎麼也記不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她到底又做了什麼?難不成又讓她強姦得逞了?為什麼每次她喝醉酒的時候就會像個大色狼似的侵犯他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愈是努力地嘗試記起一些蛛絲馬跡,太陽穴上就顯得更加地刺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怎麼也記不起來?她昨晚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難堪的話?
在這個時候,全像讓人洗腦似的,忘得一乾二淨。
天啊!她只知道;她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這種事一連發生了兩次,叫她以後要怎麼面對他嘛!
再加上自己對他的情感又只有日漸地變得強烈……老天!她真的該離開這裡了!否則,再繼續這樣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加地沉淪在這團迷惑裡。
可是……
她轉頭望向他英俊的睡臉,心頭剎時又是一陣不捨;她真的好愛他,怎麼辦?
所有的愛戀都只有在自己的心裡顯得更加地強烈,到底要叫她怎麼捨得?
還不待她做任何的決定,喬治的影像又在這個時候如煙般地劃上她的腦海,她咬咬下唇,硬是擱下心頭的那股不捨,小心翼翼地自他的身邊起身。
她真的該離開了!再這樣下去,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的不捨。即使他是個同性戀,她都不該介入他人的情感。
就在自己觸及門把之前,她又回頭望了他一眼,淚水早已在這個時候,佔據了她所有的視線。
選擇離開,讓她覺得心痛,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在一陣凝視之後,她轉身走出門外,只聽見那道細小的聲音不斷地告訴自己;她該讓這一切告一個段落!
突然選擇不告而別,讓季曼婷對自己的未來有種莫名的茫然,甚至不知道她究竟該到什麼地方落腳,只知思緒除了方洛煒的影像之外,根本是一大片的空白。
雖然如此,她依然相信,這該是最好的選擇了!如果兩個人不能夠在一起,或許分開會是最好的決定。
她拎著自己不大不小的兩包行李,毫無目地的漫步在繁忙的三十九號碼頭,腦子裡不斷地掠過這一個月來發生的種種影像。
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卻發生了很多事,等她稍微冷靜而思考之時,竟也不自覺地感到好笑。
她歎了一口氣,覺得這一切彷彿都在這時候宣告段落了。
或許她該到凱莉那裡住上一陣子,等到自己找到新的地方落角了以後再說。
才想著,她正要招手為自己攔一輛計乘車,一個影像卻在這個時候從她的眼前掠過。
她看見喬治正握著另一個男人的手,滿足地漫步在對面的港口,正朝著漁人碼頭的方向走了進去。
不!她的思緒這又成了一片空白;他怎麼可以……
下一秒鐘的時間,她已經放棄了招計乘車的念頭,急急忙忙地緊跟在他們身後追去。
「等一下我們去那邊吃海鮮。」喬治望著身旁的男人笑道,一手還指向前面不遠的一家海鮮店。
在同性戀裡頭,他的動作有時比女人更像女人。
只見他身旁的男人點點頭,便又繼續邁著自己的腳步,而跟在身後的季曼婷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著喬治對那個男人親蜜的鏡頭,無法想像他竟然背著洛煒做出這種事!
「還是等一下回我家好了,」喬治好像想了一會之後又有更好的建議:「我自己煮飯給你吃……」
「喬治!」她再也聽不下去了,不敢相信喬治竟然背著洛煒,這麼公然地勾引其它的男人。
而她的叫聲,理所當然地叫住了漫步中的兩人,喬治在對話中轉頭,在望見季曼婷時,臉上很自然地浮現出那抹不屑的冷傲。
「你在這裡幹什麼?」
「你……」她望向他身旁的男人,不敢相信喬治竟然可以這麼地若無其事!「你……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我又做了什麼事礙著你啦?」他高傲地揚著下顎,還是連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你!」她不敢相信他還這樣問:「你明明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要知道還需要問你啊?」他當她像瘋女叫街似的一聲輕哼:「瘋子。」
「怎麼了?」看她一副生氣的樣子,他身旁的男人關切地向喬治問道。
只有喬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反而一副懶得理她的樣子:「別理她,」他轉頭勾上那男人的臂彎,朝季曼婷睨了一眼之後又是一陣不屑:「瘋女人一個。」
說著,正要轉身離開,那男人又是一陣猶豫:「可是……」
「走啦!」喬治顯得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再不走,那我就不理你了。」
話才剛說完,那個男人只好無奈地朝季曼婷望了眼,便轉身跟上喬治的腳步。
季曼婷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不出一句話來,就只能發呆似的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他們的身影逐漸地遠去。
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在她為了他放棄方洛煒之後,竟然發現他背叛洛煒的事實!
為什麼?她遲遲無法決定自己的情緒,為什麼這一切到了這個時候,反而變得更加地混亂。
她原以為只要自己離開之後,一切就結束了,可是為什麼事情卻變成這樣?
她到底該怎麼辦?她自問;這個時候,她到底該怎麼辦?為什麼所有的思考能力,在這個時候全都組織不起來了呢?
……我知道自己的情感不會得到任何的結果,所以離開對我們倆個來說都應該是最好的決定……
方洛煒放下了手中的字條,所有的思緒在此刻全都劃上了問號。
一早起來不旦看不到季曼婷的身影,還在桌子上看到這張紙條,叫他的心情怎麼好得起來?字條裡的話還寫得拐彎沒角的,害他全都有看沒有懂。
什麼叫做她的情感不會得到任何的結果?難到這些夜裡所說的話,她全都不記得嗎?要不然,什麼樣的答案才叫結果?
就算她不記得好了,也該在清醒的時候聽他開口啊!就這樣不告而別地選擇離去,又怎麼會得到任何的結果呢?
該死的!他一聲低咒;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好像在談那種自哀自憐的感情似的,就這樣漠漠地離開,難到就覺得自己很灑脫嗎?
感情原來就是兩個人的事,她什麼事都不問他,就自己做了決定,這到底算什麼?
只可惜,這次,他才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就算翻遍了整個舊金山市,他也要把她找出來,好好地問她究竟為什麼選擇離開他?
任著那股慍怒的情緒在他的心頭蓄勢待發,他隨手拿起了一旁的襯衫套上,正準備朝門口的方向走去,季曼婷的身影卻在這個時候,匆忙地衝進屋裡。
她的出現讓方洛煒半困惑地輕蹙起眉頭,不懂;有人選擇離開,只有這麼短的時間嗎?還是她只是留紙條說她去便利商店?那那張紙條也寫得太過份了吧?
方進門的季曼婷還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望著他過份誘人的臉龐,只讓她的言語更加地組織不起來:「喬治……」她伸手指向屋外:「我看見喬治他……他跟別的男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嗄?」他有聽沒有懂;喬治本來就是同性戀啊!跟男人在一起有什麼不對的?
看他沒什麼反應,季曼婷當他是因為驚愕而說不出話來,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又說道:「快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著急些什麼,就覺得自己有種皇上不急,急死太監的匆忙:「快點!還來得及!」
「來得及幹什麼?」他真得聽模糊了。
因心中的著急,緊跟著急出了她滿眶的淚水:「去阻止他啊!在他還沒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之前,趕快去阻止他啊!」
「對不起我的事?」他沒讓她拉著手,反用力將她一把拉回自己的胸前,以困惑的眼神直直地望向她美麗的雙眸:「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他……」她急死了,淚水隨著她的吼叫聲,緩緩地落下她細緻的臉頰:「他就快跟那個男人上床了,你還在這裡問我為什麼?」
「喬治跟別的男人上床,我應該覺得生氣嗎?」
方洛煒低沉的語調讓她自著急的情緒中抬起頭,因他眼神中過份的鎮定而感到不解:「可是……」為什麼他不會生氣:「你跟他……」
「我跟他怎麼樣?」他彷彿開始理出了一絲絲的頭緒。
「你不是跟他……」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你不是跟他……」
「上床?」他低沉的語氣,略帶笑意地完成她的語句,只見他凝望她的眼神帶著一絲無奈的愛憐,在沉默了好一會之後,這才又緩緩地接口:「如果我是個同性戀,又怎麼會跟你上床呢?」
「可是……」喬治說……她也不懂,只能任著記憶慢慢地在她的腦海中組織:「喬治他……」她想起了那天早上:「他沒有穿衣服啊!」
「沒有穿衣服?」方洛煒蹙著眉頭想了好一會,突然恍然大悟般的鬆開深鎖的眉頭,那抹誘人的笑意隨即盈上他性感的臉龐:「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工作嗎?」他自己也覺得好笑地歎了一口氣:「我是個裸體攝影師,而喬治只是我的模特兒之一,那天在溫室裡照像,所以他當然沒有穿衣服。」
嗄?
「裸體攝影師?」她真的從來不知道:「可是……」喬治他說……他說他……她試著記憶起喬治對她所說的話,好像所有的對話都在她的腦海中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突然間,一抹紅雲快速地暈上她皙白的臉頰,她不敢相信;那這些日子以來的誤會……
老天!她第一個念頭便是急著想逃離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不敢相信一直以來全都只是因為她的自以為是?及她超於常人的想像能力?
那股難堪的情緒不斷地在她的心裡頭擴散,她急著想逃離他溫柔的掌心之中,但才剛轉身還踏不出一步,便讓他一個用力拉了回去,再度面對他結實的胸口。
「原來……」那抹極具魅力的笑意在他的臉上明顯可見,他低沉性感的語氣之中彷彿還帶著一絲絲的調侃:「這就是你選擇離開我的原因嗎?還是……」他還沒忘記她在字紙裡所寫的字:「這就是你說的,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我……」她恨不得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算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是個同性戀?」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好笑:「那你認為,這些日子以來,你是怎麼跟我上床的?」
就是這個才讓她更加地覺得尷尬:「我以為……」她的聲音愈加顯得細小:「我以為我……強姦得逞。」
「什麼?」方洛煒睜大了眼睛,簡直是用盡了所有的意識力才沒讓自己爆笑出來,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瘦弱的女人,竟然認為她有辦法將他——強姦得逞?
「那麼說,」他用了很大的自制力:「這幾個晚上的事,你全都不記得?」
她搖頭;全都不記得。
「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還是搖頭,要是有一點點印象,那她也不會選擇離開。
只記得自己好像說了很多次「我愛你」,除此之外,全都記不起來了。
望著她無辜的臉,方洛煒心疼地將她一把摟進自己的懷裡,對她,他只有滿溢的愛憐。
真的敗給她了……
「現在,」他的語氣在她的頭頂上低語:「你願意聽我說話了嗎?」
她有曾經阻止過他開口嗎?她不記得啊!
她的表情在她的臉上總是清清楚楚地表達出她的思緒,凝望她美麗的容顏,只讓他更加深胸口那道愛戀。
他歎了一口氣後,這才緩緩地開口:「從十二年前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只是,十二年後再看到你,才發現那種喜歡的感覺已經漸漸地變得強烈。」他以雙手輕扶她細緻的臉頰,深情的凝望她美麗的雙眸輕道:「我愛你,曼婷。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我有現在這一刻的感覺。就只有你。」
他的話好像讓空氣在剎間變得凝結,她的思緒在這一刻全都起不了做用。
他剛剛說什麼?
她不太確定,會不會是她聽錯了?他說愛她嗎?為什麼她的心頭有種讓人勒著似的緊澀,好像連淚水都變得不聽話了!
「可是……」她仍是不敢相信:「你說你記不得十二年前的事……」
「騙你的。」他輕笑:「你曾經是個有男朋友的人,我只不過不想在我們倆人間製造太多的壓力。」說著,他自口袋中拿出那張發黃的照片:「記得嗎?」像片中的三人依舊盈著天真的笑臉:「如果一直把照片放在身上,可能想忘都忘不了了。」
「那麼說,」她的心頭有種難以言述的感動:「你從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就記得我囉?」
他盈著微笑,愛憐地輕撫她細緻的臉頰:「從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記得你了。怎麼忘得了初戀情人呢?」
原來,他也是……
「老天!」她伸手捂上自己的嘴巴,試著不讓過多的情感滿溢,可是,淚水就是怎麼都抑不住。
十二年了——這段情感,真的持續了好久。
頓時間,她感覺雙腳一陣無力,只好讓自己順勢地跪坐在地板上,那麼說前幾個晚上她所漏聽到的話……
「你還好吧?」方洛煒因她突然的舉動,關心地低下身子問道。
只見她一直低著臉,什麼話也不說,等到她再次抬頭的時候,淚水早己佈滿她整個細緻的臉頰。
「可不可以?」她無辜的大眼中難掩那份可憐的哀求,她遲疑了一會後又開口:「可不可以跟我做愛?」
嗄?
她的要求讓方洛煒睜大了眼睛,遲遲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
只見她晶瑩的淚水還是抑不住地直落下她細緻的臉頰,沉默了許久之後,她才又開口:「……每次做愛的時候,我都喝醉了。除了高潮之外,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她把自己說得好像真的很可憐似的。
而方洛煒只是怔愕了會,笑意隨即在他英俊的臉上逐漸擴大,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緩緩地傾身,以他溫柔的輕柔地吻上她嬌艷的紅唇。
像這樣的要求,他怎麼會拒絕呢?
而像她這樣的女人,又叫他怎麼捨得呢?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10 06:47:09
後記
「誰跟你說他是同性戀了?」
喬治的臉上還是那副高傲不屑的表情,說話翹著二郎腿的樣子,怎麼看都像個女人。但他愈是這副驕傲的模樣,就愈看得季曼婷牙癢癢的。
「可是你說……」
「我只說,」他才不要讓她有任何開口的機會呢:「我們的感情很好。這樣也礙到你啦?」
「可是,」她還是不服氣:「你沒事光著身子在家裡走來走去的,當然會讓人家誤會啊!」
「拍裸體照片,不光著身子,難到要穿貂皮大衣啊?」
「你……」季曼婷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像他臉皮這麼厚的男人:「不可理諭!」
「你才不可理諭呢!」
喬治的話才剛落句,便見方洛煒的身影,緩緩地自溫室的方向走了出來。
「洛煒,」喬治一看到方洛煒便高喚他的名字,就連起身的樣子都比季曼婷要來得像個女人:「都跟你說過女人很麻煩了,你還想娶她。」
「你才麻煩呢!」季曼婷簡直快讓他氣死了:「男不男,女不女的,性格都搞不清楚了。」
「Dam!」喬治轉頭向她做個鬼臉:「礙著你啦?」
「噁心死了!噁心死了!」她也還給他一個鬼臉:「光是看到你,整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了!好了!」方洛煒性感的臉上又是一抹誘人的笑意,他將攝影器具放在桌子上後才又開口:「鬥了一整天的嘴,也差不多該休息了吧?」
「誰要跟她鬥嘴了?」喬治還是那副嘴臉。
而季曼婷才真覺得滿肚子委屈:「可是他……」
「叮噹——叮噹——」
一道門鈴聲突唐地打斷所有的人的對話,三個人在同時間全轉了頭,好像沒有人預期誰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似的。
「總要有人去開門吧?」見兩人都沒有反應,洛煒只好無奈地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才不要這個樣子見人呢!」喬治拉拉腰間的圍巾,這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而季曼婷在向喬治做個鬼臉之後,便隨即跟上洛煒的腳步:「很好。」她還在鬥氣:「坐在那裡才不會嚇到客人。」
話才剛落句,洛煒一開門卻出現洛雪的影子。
「怎麼搞的?」洛雪蹙著眉頭:「這麼久才來開門?我好不容易忙完手中的案子,第一個念頭就是先趕到這裡。這裡好像發生了很多事,你們誰有時間好好地跟我解釋一下?」
「很多事?」還不待洛煒和曼婷開口,遠處又傳來喬治不屑的輕哼:「他們倆個還打算結婚呢!」
可是,他的話卻讓洛雪驚愕地開了嘴巴,不是因為自己所聽到的話,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老天!
洛煒和曼婷同時摀上自己的臉;根本忘了喬治幾乎是一身的赤裸。
這下,真的夠他們好好地解釋了……
今天的舊金山是個出奇的晴天。可是對方洛煒及季曼婷兩個人來說,可能沒有辦法享受今天的好天氣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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