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六道]奇門藥典錄[全書終]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25:32
標題:
[六道]奇門藥典錄[全書終]
奇門藥典錄
作者:六道
第一集 第一章 軟弱
他叫杜小鳳。人們常說,他的名字太女性化,他卻不以為然。
書上說,鳳凰本為祥瑞之物,萬鳥之王,雄為鳳,而雌為凰。
不知道是鳳這個字誤導了人們還是人們曲解了鳳的含義,總之,鳳字被越來越多用在女人身上。
杜小鳳談不上十分喜歡自己的名字,但也絕對不討厭。
他出生在普通家庭中,父母都是平凡的工薪階層,生活簡單卻也殷實。
他的父母和大多數家長一樣,對自己的孩子抱以重望,希望有日能學有所成,光宗耀祖,不要像自己一樣,一輩子忙忙碌碌,卻只落得泛泛平庸。
或許父母對他的期望太高讓他心中背上過重的包袱,或許父母對他的強壓太大反而擊起他的叛逆心理,自從杜小鳳小學三年級之後,他的學習成績越來越差,上初中時,基本落到下等中游水平。
雖然,他的智商並不比周圍任何人的底。
中考結束後的十幾天,是他輕鬆暇意、無憂無慮的十幾天,他的日子也只痛快了這十幾天。
當他和好朋友侯波一起至學校拿到自己中考的成績單時,他和痛快日子終於徹底說再見了,心情也跌落進了谷地。
區區三百多分,與國立高中錄取分數線相差太遠。
落傍了!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讓他一時間不知所措,悲傷、迷茫和害怕在他心中交織成一團。
即是他好友又是他同學的侯波見他面帶失落,偷眼瞧瞧他的成績單,心中暗歎一聲,安慰道:「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即使不上國立的高中,還有許多私立學校可以選擇嘛!」
杜小鳳心情糟糕到極點,心不在焉道:「私立高中?我不想去那裡。」
侯波理解地恩了一聲。近些年,政策開放,私立學校迅速普及,遍地開花,雖然其中不缺少有實力的,但入校的要求太刻薄,甚至超出國立高中許多,另有一些雖然把要求放寬,但質量又太差,而且學校內部管理異常混亂。他輕聲道:「其實,不上高中,也可以有很多別的選擇,人總不能可一根樹吊死嘛!」
杜小鳳仰面歎道:「可是,就憑我這體格,不上高中我還能做什麼呢?」
侯波看了看他,搖頭苦笑,默然無語。
杜小鳳在同齡人中勉強可算中等身材,身體瘦弱,似不禁一陣風吹。他說得沒錯,憑他這副身體,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根本不是干體力活的料,以後工作中,除了坐在辦公室裡,侯波再想不出還有什麼更適合他的了。
別過侯波,杜小鳳輕一腳重一腳走回家中,不知道該怎樣把這個連他自己都臉紅的成績單交給父母過目。
醜媳婦終究要見公婆的。當杜小鳳把成績單放到母親手中後,他逃也般地衝回自己房中,然後快速關嚴房門,鎖死。
人總是怕面對一些他不願意或不敢去面對的結果,這時候,大多數人會選擇『鴕鳥』政策,自以為是的把自己藏起來躲避。
杜小鳳也不例外。直到該吃晚飯,在其父親第三次猛敲他房門時,他才低著頭勉強從房間走出來。
父母的反應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壞。媽媽盛滿滿一飯碗放在他面前,說道:「小鳳,既然考試結果已經出來了,就不要再想那麼多,也不用難過,先吃飯吧!」只簡單一句話,讓他激動的差點哭出來;而小鳳爸爸邊夾菜邊隨口一句道:「取得這樣的成績,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麼,從讀一年, 麼,給我到私立高中上學去!」杜小鳳聽完,本來溫暖的心迅速冷卻,降到冰點。
雖然心中有一百個不願意,可偷眼一瞥爸爸那雙犀利中暗藏殺機的眼神和放在腳下那把嶄新的笤帚,他暗打個激靈,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最終,在其父親的聯繫下,杜小鳳被一家私立高中錄取,浩陽私立高中。
浩陽私立中學在全市未必是最好的私立學校,但卻是最有名氣的。這裡曾在兩年或者三年或者更久以前,出現過一名全市第一的高考狀元,對於一所施資力量和綜合實力皆無法與國立學校相媲美的私立中學來說,算是了不起的成績。當然,浩陽中校也曾因為內部高低年級之間的大械鬥導致二十多名學生重傷住進醫院而讓人廣為熟知。
凡是在浩陽中學呆過的人都說,那裡簡直和兵營、監獄沒什麼兩樣,高年紀學生對剛入校新生的欺壓,近乎於恐怖。
這一點好像成為浩陽不成文的規矩,一代傳一代,到現在已成為傳統。
自己將要到一所這樣的學校去上學?!雖然離開學還有兩個的月的時間,杜小鳳已感到背後升起一陣涼意。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乖寶寶,打架鬧事從來和他沒關係(當然,他被人欺負除外),他本就是個沉默老實的人,加上他的身體又瘦弱,遇到打架時,躲還躲不及,哪裡敢參與?!
他在家昏昏噩噩過了三天,也整整鬱悶了三天,情緒稍微舒緩一些時,剛巧侯波打來電話。
電話中,侯波只簡單說今天下午班級同學們將舉行一場畢業聚會,讓他準時去參加。畢竟一起度過三年的時光,不管之間的關係是親是疏,是好還是壞,現在就要各奔東西,參軍的參軍,工作的工作,上學的上學,很多同學自此一別後什麼時候能再見一面都不知道,當然要好好聚聚。杜小鳳喜靜不喜動,平時班級有什麼活動甚少參與,現在自己又將去浩陽上學,心情極差,誰都不想見,所以侯波剛說完,他想也沒想,立刻回絕。侯波見狀,拿出他的看家法寶,說出一句令杜小鳳實在難以拒絕的話:「今天下午的聚會,小雪也會去啊,如果你不來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杜小鳳心中一緊,表面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隨意問道:「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侯波道:「因為,這可能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聽說她父親已被調到省城工作,全家都要搬過去,她以後的學校也將在省城裡!」
轟隆!外面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杜小鳳的腦子裡卻陰韻密佈,雷聲轟鳴,天翻地覆。
侯波所說的小雪,全名叫趙雪,不僅模樣長的清秀可人,身材也好,纖瘦苗條,與杜小鳳站在一起,身高幾乎相差無幾,難得的是,她父親雖然是一方政府中的高官,家裡環境優越,但她不驕不傲,為人平和活潑,天真純樸。當杜小鳳第一眼看到她時,便迷失了自己,越與她接觸,越被她身上那股獨特的氣質所吸引。
只可惜他是個膽怯的人,至少以前一直都是,明明心中喜歡得緊,卻不敢當面表白。
他的家庭很普通,相貌也談不上英俊,身材又瘦弱,成績連一般都算不上……若說缺點,他隨便想一想就可找出一大堆。
他是那種典型對自己缺少自信的少年。無論從家世上,還是在外表上,他都覺得自己實在配不上小雪。
三年轉眼一揮間,他的心越陷越深,但小雪的心,他卻一無所知。
他感覺她對待每一個人都很友善,而自己,只是那其中一個罷了。
侯波是他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哪能看不出來他的心思,本想助他一臂之力,可感情之間的事外人又怎能幫得上忙,只能在旁看得乾著急,使不上力。
沉默了將近兩分鐘,電話另一端的侯波已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突然聽到『噩耗』後,因為打擊過重而昏倒了,正準備撤開嗓子大喊幾聲時,杜小鳳低沉又略帶一些沙啞的聲音傳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侯波無力地翻起白眼,歎道:「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來著?」
杜小鳳深吸口氣,點頭道:「好,下午我和你一起去!」
********* 聚餐的地方就設在他們原來的班級裡。把教室正中的桌椅清空,留下一些擺放在四周,上面有水果沙拉、甜點蛋糕、飲料酒水等等。黑板上有紅色粉筆圖寫的幾個大字:初三六班同學會。
大家都是年紀不大的孩子,平時在一起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的打打鬧鬧,可到了此時,似乎所有人都成熟了許多,眾人都感受到那份離別之情,心中不大好受,或低聲私語,或在同學錄中留下一份自己的祝福和贈言。沒有人大聲喧嘩,沒有人高談闊論,但場中每一個人皆能感受到同學之間那份真摯熱誠的友情。
杜小鳳與侯波到場之後,他先找到一處周圍人不多的位置坐下,靜靜尋找他想看到的人在那裡。
環視一周,他失望了,教室中根本沒有小雪的身影。
正想質問那個混在女生中如魚得水、『打情罵俏』的侯波時,一位個頭矮小、濃眉大眼的少年向他走過來。
「杜小鳳,聽說你去了浩陽?」矮小少年在他身旁落座,側頭疑聲問道。
聞聲,杜小鳳一震,轉頭一瞧,頓時緊張起來。這個少年是他們班級中最能打架最難纏的學生,名叫劉洋,剛上初中時就曾和老師發生過『身體接觸』,平時常常聯繫一些校外的小混混在學校中橫行霸道,看不順眼,輕則罵,重則拳腳斥候,不少學生吃過他的虧,不幸的是,杜小鳳正是其中之一。平日裡,杜小鳳對他敬而遠之,甚少接觸,三年下來,說過的話加在一起沒超過百句。現在,畢業在即,他想見的人沒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卻找上門來,暗中自諷道:上天對自己還真是照顧有加啊!他語氣有些慌亂地說道:「是……是啊!嗯,你,你呢?」
劉洋一笑,聳聳肩膀,說道:「我?我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家裡已經給我安排好了,過一陣子我就要去上班。」他的酒似乎沒少喝,離半米遠,杜小鳳能清晰嗅到那股難聞的酒氣。
他接著又道:「大家同學一場,以前有得罪的地方,我也只能在這說句不好意思了。你要去浩陽嗎?那裡很亂,如果有人欺負你,你找我,別的幫或許幫不上你,但打架我可比你在行多了。」說著,他拍拍杜小鳳肩膀,同時又點頭笑了笑。
撕下一張紙條,他提筆寫了一串數字,塞進杜小鳳手中,笑道:「以後出事,打我電話!」說完,晃晃悠悠地走了。
杜小鳳心中一暖,猛然發現,平時他眼中的壞小子似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壞,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劉洋搖晃的背影,讓他看到一種難言的失落與孤寂。
杜小鳳無聊地坐了五分鐘,班主任老師到了,與老師同來的還有他朝思慕想的小雪。
她依然那麼美麗,依然那麼清純,一席白色連衣裙,襯托出她修長凸凹有致的身材,下面露出一段白淨細膩如同奶昔般的小腿,勾人心魂。臉上雖沒有施妝,但那份沒有經過世俗污染的自然美卻令人目眩。
當她出現那刻,杜小鳳眼中閃過一道灼熱而火辣的光芒,那一瞬間,他的眼睛彷彿在閃亮。
雖然只有剎那,但趙雪還是注意到它的存在,順勢望去,看到了眼神慌張正在躲避的杜小鳳。
見她看向自己,杜小鳳的心頓時『 』跳得厲害,好像再快點,隨時都會從嗓子眼中蹦出來。
他臉色漲紅,忙轉頭看向身旁一位他並不怎麼熟悉的女同學,忙亂中問出一句差點咬到自己舌頭的話:「你早飯吃得還好嗎?」
那女同學是整個學年六個班級內出名的『五朵金花』之一,根號二的身材,又粗又胖,小眼睛小鼻子下面獅子口,平凡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構成一張更加平凡的面孔,配合滿臉紅斑似的小痘痘,只能用『超級愛國』來形容。
「啊?」那女學生被他突來一句話問楞住,一雙小眼睛在他臉上掃動好一會,猛的站起身,小腦袋一揚,傲然十足地說道:「對不起,你並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說完,頭髮一甩,走開了,不過她的話音之大,足夠教室中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撲!杜小鳳嘔血。他揮手拍了拍腦門,腦袋重重垂到桌子上。如果現在腳下有個地縫,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鑽進去。
隨著女生一聲『絕情』的斷喝,教室瞬間安靜下來,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杜小鳳一人身上,過了三秒,教室中響起一片暴笑,其中夾雜尖銳的口哨聲。眾人像是剛認識杜小鳳似的,無數道目光在他身上流轉,這讓他覺得自己象赤身裸體地站在人們面前似的,侯波更是笑得直不起腰,連老師也笑瞇了眼,玩笑地輕聲說道:「杜小鳳這孩子雖然不太愛說話,但眼光實在獨特得很!」
若說教室中還有人沒笑,只有杜小鳳自己和站在黑板前的趙雪。
後者皺著眉頭,用迷惑不解的目光打量著他。可惜搭拉著腦袋的杜小鳳並沒有發現。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6-29 00:24 編輯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26:46
第一集 第二章 困惑 回書目
聚餐開始一個多小時,學生們早忘記剛才那段搞笑的小插曲,可杜小鳳仍覺得臉上陣陣發燒,抬不起頭。
他小心翼翼蹭到侯波身旁,邊挑選桌上水果邊低聲問道:「我剛才是不是很丟人?」
侯波憋不住,大笑出聲,實話實說地點頭道:「沒錯,是很丟人,你是被五朵金花甩掉的第一個男人,哈哈!!」
「完了!」杜小鳳如遇世界末日般地哀歎道:「小雪一定會怪死我的……」
侯波不留情面地諷刺道:「沒有開始,哪來的結束?你和小雪只是普通同學關係,即使你真向別人表白,她又會怪你什麼呢?」
杜小鳳微怒道:「你裝什麼糊塗?我喜歡小雪你又不是不知道!」
侯波聳肩道:「我知道有什麼用,得小雪自己知道才行!兄弟,今天如果你再不敢開口,以後連神仙也幫不了你了。」
「開口?我,我開什麼口?」杜小鳳睜圓眼睛,故作糊塗。
「又裝傻!」侯波氣得想上去給他兩巴掌,斬金截鐵道:「直接去向小雪說明你的心意。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人家願意就不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快刀斬亂麻,總比你現在暗戀得要死要活、患得患失好得多。如果你嫌這裡人太多不好開口,我可以幫你把小雪約出來。」
「我怕……」杜小鳳猶豫不決道:「我怕一開口,我和小雪連做普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果現在不開口,」侯波冷道:「以後哪還有見面的機會,更別說做朋友了。」小鳳,其實你是怕被人家拒絕吧。後面的話,侯波沒好意思說出口。他和杜小鳳小學即是同學,認識快有十年的光景,他對他的瞭解,恐怕比他自己還多。杜小鳳一直都是缺乏勇氣又脆弱無比的人,他害怕失敗,更害怕被人瞧不起。「去吧,小鳳,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一句話而已,難道,你在害怕嗎?」
「我,我有什麼好害怕的。」杜小鳳說得理直氣壯,只是底氣明顯不足。
「那你就證明給我看!」侯波不留痕跡地使用激將法,邊向正與同學們互換校友錄的趙雪走去邊回頭笑瞇瞇說道:「我現在把她約出去,機會給你創造了,能不能把握得住,看你自己嘍!」
杜小鳳是個聰明人,自始自終都是,只是他沒有將自己的聰明發揮出來,別人更沒有注意到。
侯波的激將法,他明白,對於他為自己做的一切,他很感激,這樣的朋友,一生哪怕只有一個,也可以知足了。
突然,他感覺自己身上充滿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
人往往就是這樣,當他一個人獨自面對困難時,會覺得困難像一座高不可攀、無法逾越的高山,而這時如果有個朋友站在你這一邊為你加油助威,出謀劃策,即使幫不上什麼實質性的忙,你也會覺得那座高山已不在是山,其實只要輕輕一躍,便可輕鬆跨過。
他遠遠看到侯波走到趙雪身旁,笑呵呵打過招呼,然後愉快地聊了起來。
杜小鳳一直很佩服侯波,不單學習方面,更主要的是他和任何人都可以很快成為朋友,侃侃而談,落落大方,而他自己,即使和一個認識很久但卻不太熟悉的人說幾句話也會臉紅。
正想著,猛然見趙雪左右轉頭,似乎在尋找誰,杜小鳳嚇得一激靈,腳下一滑,像做了賊似的閃到幾名同學身後,透過人縫,偷眼觀瞧。
巡視一周後,趙雪甜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不知道侯波又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她微微點點頭,與周圍幾位女學生打聲招呼,走出教室。侯波像一位凱旋而歸的將軍,胸脯挺得倍直,來到杜小鳳近前,重重拍下他的肩膀,笑道:「一切搞定,我讓小雪在樓梯間等你,接下來,可就看你自己的了,兄弟!」
「謝謝!」杜小鳳點頭由衷說道,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一會自己該怎麼開口。
「去吧!」生怕他又臨陣退縮,侯波連拽帶推,將杜小鳳『趕』出教室,最後還在他屁股上印個腳印,透過門縫,侯波喝道:「小鳳,不管成功者還是失敗者,都有令人尊重的地方,只有不戰而逃的懦夫才會被人鄙視!」
杜小鳳一楞,琢磨好一會,疑惑問道:「這話你從哪學的?聽著有些耳熟!」
侯波將一本書放在門窗上,得意道:「嘿嘿,引用《壞蛋是怎樣煉成的》一句話,可惜書是盜版的……總之,加油吧!」
我暈!杜小鳳覺得自己頭更大了。
走廊盡頭,樓梯間。
學校處於假期階段,走廊空蕩難見行人,樓梯間更是冷清得可憐,靜得落根針也能聽得見。
趙雪在樓梯間來回徘徊,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扭頭望去,只見杜小鳳紅著一張臉,緩緩向自己走過來。
杜小鳳確實算不上英俊的人,但也不是那種看過一眼便很容易讓人忘記的人。他的眉毛特別長,只是細了一些,斜飛如鬢,如果再彎曲點,便像極女人的柳葉眉,下面一雙菱形虎目,剛氣十足,二者搭配在一起,造成一種陰陽對立的明顯反差,有股說不出的味道。也許是他不怎麼愛說話的關係,在他身上,有淡淡的神秘氣息,彷彿整個人被層層迷霧所圍繞,讓旁人無法看穿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趙雪兩眼放光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他則低垂著頭,保持著自己一向沉悶的風格。
兩個默默無語的少年男女,使原本不大的樓梯間內越發沉悶。
最後,還是趙雪先打破尷尬的氣氛,開口說道:「今天的同學會挺熱鬧的嘛。」
杜小鳳抬起頭,與趙雪目光在空中相對,像觸電一般,他馬上將目光移到別處,不自然道:「是,是啊!是挺熱鬧的。」
趙雪嬌傃欲滴的紅唇翹了翹,說道:「聽侯波說,你找我?」
「恩……」杜小鳳沉吟片刻,不安地點點頭,說道:「我找你。」
趙雪斜靠在走廊窗台,微微一笑,問道:「有什麼事嗎?」
陽光從窗外照射近來,映在趙雪的笑臉上,是那樣的燦爛,又是那麼的聖潔無暇。
那一刻,他體會到什麼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了,那一刻,他整個心跟著飛到九霄雲外。
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趙雪俊面羞紅,細語提醒道:「你還沒說你有什麼事呢?」
「我……」我喜歡你!杜小鳳此時的心緊張成一團,這簡單四個字,使出渾身力氣,就是說不出口,握緊拳頭的掌心中已滿是汗水。他暗歎一聲,此時此刻,連他自己都在恨自己為什麼如此懦弱,也許,他怕玷污那份高貴的聖潔,也許,這只是他蹩腳的借口。在沉默中度過一分鐘,對於樓梯間的二人,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杜小鳳方喃喃問道:「聽說,你要去省城了?」
沒有聽到她想聽的話,趙雪失望地搖搖頭,苦澀強笑道:「是啊,我爸爸要去省城工作。」
杜小鳳心中萬分緊張的又問道:「那……那還會回來嗎?」
趙雪落寞道:「恐怕,很難了。」
「哦!」杜小鳳輕之又輕的應了一聲,垂目道:「我,祝你一路順風……」
「你找我,只想和我說這些嗎?」趙雪雙眼一眨不眨,直視著他。
杜小鳳無語,緊咬下唇。過了好一會,趙雪將手中校友錄遞到他面前,幽幽道:「臨別時,你想對我說什麼,寫在上面好了。」
他楞了片刻,默默接過,隨意翻了翻,裡面有許多同學祝福的留言。找到一張空頁,他剛想提筆,趙雪道:「你的位置我已經留好了,在第三頁,頁面有你的名字呢。」
「哦!」杜小鳳苦笑,每次在小雪面前,他感覺自己都像是個笨蛋。翻到第三頁,發現裡面夾著一張明信片,可愛的卡通貓圖案,在背面,有他的名字。他疑惑地看向趙雪,她道:「那是給你的,上面有我的新地址和電話,如果有時間,你可以給我寫信。」
「我,我有時間,一定會有的。」杜小鳳有些結巴地說道。拿著那張明信片,他心中一陣狂喜,看來,自己在小雪心目中還是有一定位置的,可轉念又一想,自己還是別幻想了,也許,她給每個同學都留下一張明信片。
在得失起落之際,杜小鳳迷迷糊糊中在校友錄上寫下一段話。當他寫完時,留意到趙雪並沒有仔細看,只草草將校友錄合上,說一句『再見』之後便匆匆走回教室。
我真是一個無可就藥的人!杜小鳳暗罵自己無能,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學校大門的,當他恢復意識時,已在距離學校數百米之外的地方。侯波陪在他身旁,始終沒說話,他已無話可說。
見杜小鳳沒有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侯波忍不住問道:「小鳳,你要去哪?」
杜小鳳黯然道:「去趟公園。」
他說的公園名叫林海公園,不算大,卻是老園林,每天早晚到這裡鍛煉運動的人特別多。公園外側有一條狹長人行路,平時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左右有許多小攤小販,其中以賣舊書的小販子最多,遠遠望去,各種各樣的舊書快擺滿整條街道。
侯波無奈道:「又去書攤買書嗎?如果你不把大部分時間花在那些沒用的書上,我想,你的成績會比現在強得多,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這樣自閉是嗎?」杜小鳳苦笑,他仰面道:「可是,只是有書裡我才能找回自己,才可以沒有顧忌的自由自在。」
「小雪她……」
「不要說了,我知道,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連表白都沒敢講出來就自以為是的敗下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和小雪般配嗎?就以現在情況來說,無論家庭條件、學習成績、還是外表模樣,她都比我強百倍,我覺得那一刻我若說出任何露骨的話,那對她都是一種侮辱。如果,在我沒有達到我認為符合她的標準之前,喜歡這兩個字我是永遠不會說的。」
「……」侯波歎了口氣,無言以隊。
賣舊書的小販子們差不多都快認識杜小鳳,見到他之後,熱情地打招呼道:「小伙子,又來買書了?」「好幾天沒看到你了,忙什麼去了?」「小伙子,我這來幾本新的武俠書,很不錯,看看吧!」
杜小鳳喜歡看書,教科書以外的所有書他都願意看,尤其是金庸時代的舊武俠和黃易時代的新玄幻,這樣的書在手,他可以連續幾夜只睡幾個小時的覺把書一口氣看完。有時候,對於某些人來說,看書和吸毒一樣會上癮,會欲罷不能、無法控制自己。
「這本書多少錢?」杜小鳳在一處書攤前停下身,隨手拿起一本書問道。
老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聽他詢問,笑道:「五元錢。」
杜小鳳皺眉,將手中書翻來覆去看了看,搖頭道:「舊了點,五元錢也貴了點。」說完,把書放下,作勢要走。
又是老一套嘛!侯波深知他的計量,凡是他挑選出的書,無論你給出什麼樣低廉的價格,他總是會說貴,然後裝模做樣的動身要走,這時,大多數小販子都會攔住他,將價格降一些,當然也有例外,小販子咬住價不放,任你愛買不愛,愛走不走,這時杜小鳳會在其他的地方轉一圈,最後還是要回來,乖乖掏錢把書買下。既然是被杜小鳳拿在手中的書,那一定是他喜歡的,價錢哪怕高得離譜,他也會想辦法買下來。
他對於喜歡的東西有種近乎於瘋狂的執著,就像他剛上初一時便暗戀趙雪,直到現在初中畢業,他一直沒有改變過。
最近天氣悶熱,出門的人漸少,生意蕭條,賣書老者哪肯輕易放走上門的顧客,忙召手道:「小伙子,你先等等,四元錢總該行了吧,你也不能讓我陪錢賣啊!」
杜小鳳尋思片刻,說道:「兩元五!」
「什麼?」老者瞪大眼睛道:「兩元五,你賣給我幾本好了。」
「我買十本!」不理老者憤憤不滿的嘮叨聲,杜小鳳蹲下身,羅起十本小說。
「哦……」老者猶豫好一會,又是摸須,又是揉鼻子,最後一跺腳,咬牙道:「見到你算我倒霉啦,陪錢就陪錢,賣你了!」
杜小鳳付過帳後,心滿意足地長噓口氣,十本小說抱在懷中,心情隨之舒緩許多。
侯波看他滿臉知足幸福的模樣,暗中搖頭,難道書還會比心愛的女人更重要?他搞不懂杜小鳳心中在想些什麼。不過見他臉上陰霾漸漸減少,侯波也不想再提小雪的事。他拍拍杜小鳳肩膀,藉著話題小聲笑道:「兄弟,你殺價也殺得太狠了吧,我看這回老闆陪大了。」
杜小鳳搖頭,了然一笑,說道:「我曾在書上看過一句話:無論商家喊陪錢喊得多麼淒慘,多麼可憐,只要他還在往外銷售,只要他還沒有去跳樓,那麼,他一定不陪錢。」
「你真狠!人家只是個小書販而已,至於陪到跳樓嘛……」
杜小鳳嘻嘻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剛要走,目光被老者椅子下一樣東西所吸引。
那是一塊長方形的扁盒子,大小與書本差不多,徹體通黑,麻面無光澤,看起來像塊墨石,又像一本黑皮書,他不太確定。
他好奇地指了指墊在椅子下那塊通黑物體,問道:「大叔,你那是一本什麼書?」
「哪個?」老者順他手指的方向,低頭一瞧,咧嘴笑了,彎腰將通黑物體從椅子下抽出來,說道:「小伙子,這哪是書啊,只是塊石頭嘛!」
不像啊!杜小鳳暗暗奇怪。
那物體好像對他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牢牢拉攏住他的目光,他忍不住伸手道:「大叔,能讓我看看嗎?」
「哎呀,這有什麼?!」老者搖頭笑著把物體遞給他。
在接過那一瞬間,他手指在碰到物體那一剎那,埋藏在他身體最深處的某根神經彷彿被觸碰到,心中騷動,升起無名的興奮。
侯波也好奇地湊過來,只看兩眼,便索然無趣道:「什麼嘛,只是一塊破石頭,快還給人家,我們走吧。」
杜小鳳沒有動,靜靜站立在原地,感受身體中那難以形容的感覺。好一會,他開口問道:「老闆,這個,你賣嗎?」
「啊?」老者和侯波都張大嘴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杜小鳳。俗話說人老成精。老者反應倒快,見杜小鳳對這東西喜愛得緊,故作為難道:「這可是我一個最好朋友送給我的禮物(其實只是路旁揀到的),雖然沒什麼用,但有特殊的含義,你看,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帶在身旁(用來墊瘸腿的椅子)捨不得扔掉……」
杜小鳳多聰明,一眼看出他的意思,不想再聽他嘮叨下去,直截了當地問道:「要多少錢,老闆你直接說吧!」
「哦……」老者猶豫片刻,試探著伸出一根手指頭,說道:「一百元吧!這已經是很便宜的價了,我……」
「一百塊!」侯波眼珠差點冒出來,拉著杜小鳳就走,氣道:「一塊又黑又破的石頭要一百元,你怎麼不去搶呢!」
「哎哎?咱們可以慢慢商量嘛,你先別著急走啊,你說,你能出多少錢?」
「多少錢?一塊錢我都嫌多呢……」沒等候波說完,精神恍惚的杜小鳳突然開口道:「好,我買下了。」
撲!侯波吐血,尖叫道:「小鳳,你不是受刺激了吧……」
老者亦驚訝地張大嘴巴,似乎不敢相信地問道:「一百元!你買了?」
杜小鳳想也沒想,將口袋中全部家當掏出來,可還是差三十多元,他轉頭,求助的看向侯波。
侯波邊搖手邊後退,緊張道:「你看我幹什麼?我告訴你,這錢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的,一塊石頭一百元錢,你腦袋秀斗了嗎?」
「你受到失戀……不,你還沒有戀愛,反正你受到打擊,頭腦不清醒,這點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也用不著和錢過不去嘛!」
「喂喂喂,你翻我的口袋幹什麼?」
「來人啊,搶劫了……」
五分鐘後。
杜小鳳心滿意足地抱著黑石頭打道回府了。
侯波則留下來,等他走遠後,一個箭步衝到老者近前,搓手乾笑道:「我這朋友腦袋不太正常,你看,能不能把我的錢還給我……」
老者忙將錢揣進口袋中,捂得死死的,老神在在道:「小伙子,大白天的你做什麼白日夢!」「TMD,NND……」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26:58
第一集 第三章 奇幻 回書目
杜小鳳回家時,父母還沒下班,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自己房間,將懷中奇異物體放在桌子上,仔細研究起來。
這東西絕對不是石頭,這點他可以肯定,輕輕撫摩時,感覺不到石頭那種涼意,拿起來也沒有石頭那麼重,可若說它是書,任憑杜小鳳想盡辦法也打不開,長方形物體渾身天成,上面找不到任何縫隙,擺弄半個多小時,杜小鳳依然毫無所獲。他疲憊地揉揉額頭,一頭紮到床上,迷迷糊糊垂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直往鼻孔裡鑽的香味弄醒,肚子裡呱呱打鼓,翻身坐起,發現父母已經回來,正在廚房作飯。
杜小鳳食慾不佳,雖然肚子餓得厲害,但只吃幾口便吃不進去,想起以後可能將見不到魂牽夢繞的趙雪,再好吃的東西嚼在嘴裡也食之無味了。他的爸爸媽媽以為他還在為中考成績不理想而上火,好言安慰,杜小鳳心不在焉地應付幾句,把自己又關回房間。
他拿起一本剛買的小說,躺在床上翻讀。
看書的時間總是過去得很快。當他告一段落把書放下時,抬頭一看,寫字桌上方的石英鐘顯示時間為二十三點半。
他無聊地伸個懶腰,絲毫沒有睡意,目光直勾勾落在桌子上的黑色物體愣神。
猛然,心中一動,似乎那黑色物體正在心靈深處呼喚著自己。他身子一震,這讓他感到恐懼,隱約中還有些好奇與興奮。
他再一次在桌前坐好,將黑色物體捧起,輕飄飄的,好像連一本普通教科書的重量都達不到。手指在物體表面輕輕劃過,感受它表面上凸凹不平的痕跡……等一下!杜小鳳眼睛突然大張,低下頭,異常震驚地看著物體,半晌,他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繼續查看,又過半晌,他強嚥下一口吐沫,不確定的又摸了摸物體表面。
沒錯,表面看來,黑色物體光滑無痕,可是,用手摸在上面,卻會感覺到有不規則的突起和凹陷。
這是怎麼回事!杜小鳳暗道一句:怪了!怎麼眼睛看到的,竟然會和觸摸到的不一樣呢?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杜小鳳傻呵呵笑了,也許,自己用一百元錢買到一個寶呢!
他乾脆閉上眼睛,用心去體會他摸到的痕跡。
從頭摸到尾,靈光一閃,杜小鳳恍惚覺得那橫七豎八的痕跡組合在一起像是一些字。
他迅速拉開抽屜,找出紙筆,邊用左手探摸邊在紙上勾畫。
摸完最後一處痕跡後,他睜開眼睛,看向紙面。
上面線條歪歪扭扭,彎彎曲曲,讓人難以辨認,但有一點他敢確認,那確實是字,只是自己還沒寫清楚。
彷彿發現新大陸似的,興奮得難以壓制,他又如此反覆數次,終於看出來那些痕跡所代表的是什麼了。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他習慣性地仰面再看看表,指針恰恰定格在午夜零點整。
他拿起紙,深吸口氣,緩緩念道:「真悟元經!」
真悟元經?這是什麼?杜小鳳兩條斜飛細長的眉毛皺成個小疙瘩,他正琢磨不透時,黑色物體突然發生變化,原本漆黑的表面泛起層層光華,表面上生出無數顆細小卻異常明亮的光粒子,將它團團圍繞,只一會工夫,它已變成散發出強光的物體,那種明亮,在黑夜中特別刺眼,彷彿房間內又升起一個太陽。還好,由於是午夜十分,人們大部分熟睡正酣,沒有引發騷亂。
杜小鳳此時已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他坐在黑色物體……不,現在是光芒物體前不到一尺的距離,一動也動不了,身體好像不屬於他自己,手腳不受控制,力氣似在一瞬間被吸乾,連轉頭或閉上眼睛或張嘴呼喊的力氣也沒有。他現在所能做的只是默默看著,看著光芒物體散發的光芒越來越盛,越來越強,逐漸吞噬房間中的一切,包括他自己。一滴豆大的汗水自杜小鳳額頭滾落。
這時,光芒物體正中心又升起一道更加強烈的光芒,杜小鳳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正當他使出渾身力氣終於張開嘴巴時,那道強光突然迸射而出,像利箭,又像閃電,不偏不正,射在他眉心正中。
嗡!頓時間,杜小鳳腦中一片空白,麻木的感覺自眉心迅速傳遞到全身各處,只一會,週身上下,彷彿有數以百萬千萬計的螞蟻在瘋狂地啃咬。
那種痛苦,即使經歷過再多苦難的成年人未未必承受得住,更何況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孩子。
當疼痛超過一個人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時,出於本身的自我保護功能,人體會不受控制的自動封閉。
杜小鳳現在正處於這種狀態,他眼前一黑,緊接著暈死過去,什麼事都不知道了。
這一覺,彷彿睡足千年。
當他恢復神智時,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反而有說不出的舒適感。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像是身處在雲端,又像化身成鳥兒在長空飛翔。
慢慢睜開眼睛,他看到的是白色。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周圍的一切一切,都是徹徹底底的白色。上與下,天與地,沒有界限,沒有區分,皆為一片純白。
杜小鳳一激靈,忙爬起身,四處環顧,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雜色。
他向前走,接著又向前跑,瘋狂的一個勁向前跑著,這裡似乎沒有盡頭,只有無數個開始。
我,是不是死了?他懷疑自己到了天堂或者地獄,因為人間不可能有這樣古怪奇特的地方。
我為什麼會死呢?想到這一點,杜小鳳無力地坐下,好一會,他想起來了,定是那塊會發光的黑色物體將他殺了。很可笑,他以為自己花一百元錢買到一塊寶,其實,卻只是買回一個要命的煞星。難道自己就這麼糊里糊塗死了嗎?他不甘心,也不忍心,他知道,父親雖然對自己很嚴厲,卻是深愛著自己的,他一定會很難過,母親也一定是為自己傷心哭泣,他捨不得身邊的親人、朋友,還有心愛卻已離他遠去的人兒。
正胡思亂想著,杜小鳳面前的白色空間突然浮現出一行金色字體:真悟元經。
金色巨字離他好像近在咫尺,又像遠在天邊,和他所在的白色空間一樣,充滿虛幻,又無比真實。
「真悟元經!」杜小鳳失聲驚道。神秘物體上那些看不見的痕跡不也恰恰寫的是『真悟元經』四個字嗎?!
這是怎麼回事?他迷茫不解中,眼前一花,金色大字消失,取而帶之是一行金色字體:此處是真悟境界,無論你是誰,在這裡,你將領悟到真悟的含義。
真悟元經究竟是什麼?杜小鳳暗討。
那金色字體似乎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散去又寫道:真悟元經乃道家秘籍,開山寶典,為鼻祖『原始真君』李耳所創。
李耳?暈!那不是老子嘛!和孔子一樣出名的春秋時代人物。杜小鳳暗自想道: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金字寫道:因為,你是被真悟選中的人。
我?杜小鳳茫然疑問:為什麼會是我?
金字寫道:冥冥之中,萬物皆有定術。
杜小鳳苦笑: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金字寫道:當然。真悟之意不會強求,也不會強授,如果你不同意,真悟之境不會再為你敞開,只是,這未必是你心中想要的。
杜小鳳猛然一震,想起自己始終未說話,但面前這金字卻在和自己對話,他心中想什麼,好像它都知道。想到這,他試著在心中問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金字寫道:真悟中的一切,沒有秘密。
我靠。杜小鳳詛咒一句,叫道:如果這樣,那我豈不是沒有隱私了?對不起,請讓我離開吧!
金字寫道: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你一旦現在放棄,你將永遠無法再回來,真悟境界將再次封閉千年。
封閉千年?好像很嚴重似的!誰稀罕!和我有什麼關係?!可轉念一想,杜小鳳有些猶豫不決,他小心問道:那在這個所謂的真悟之中,我能得到什麼?
金字寫道:許多人夢寐以求卻又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杜小鳳忙問:那是什麼?
金字寫道:知識與力量。
杜小鳳皺眉:你這麼說太籠統了,我不太明白。
金字寫道:簡單來說,你可以把真悟元經理解成一本書籍,它彙集了天下最玄妙的知識。真悟元經共分三大部分,一是奇門篇,二是藥典篇,三是修為篇。任何人只要學會其中任何一部分,皆可成為人中龍鳳,世上豪傑。
杜小鳳看得懵懂,笑問道:如果全部學會呢?
金字寫道:沒有人可以全部學會,因為天下,只有一個李耳,就像道家只有這一個創始人一樣。
杜小鳳不服氣道:難道不能有人是意外嗎?難道,就再不會有人超越老……李耳了?
金字默然:……
好一會,金字寫道:即使有那樣的人存在,他也學不會全部,因為真悟元經已設定每一個到這裡的人只可以選擇修煉其中兩部。
杜小鳳驚訝道:為什麼?
金字寫道:世界上最難測的並非是變數,而是人心。若讓一個心術不正的人學到全部,那對世人來說將是一場災難。
杜小鳳氣道:我是好人!
金字寫道:誰又能確定呢?即使你現在是好人,可若干年以後,你的心會不會發生變化呢?這一點,你自己亦無法做出保證。
杜小鳳無語。金字寫得沒錯,他可以保證自己現在是個好人,可以後,他會一直都是嗎?他真的不敢確定。
金字又寫道:其實,人心是最難以預測的,任何一件突發的事情都可能會決定它的走向,也正因為這一點,原始真君才設定出這個限制。
杜小鳳暗暗佩服,由衷道:他真是個聰明絕頂的人。
金字不會多餘的廢話,問道:現在,你決定你的選擇了嗎?
杜小鳳咬咬嘴唇,思前想後尋思好一會,問道:你可不可以給我講一講這三部分都是些什麼?
金字寫道:奇門篇,其中包含相學、卜掛、風水等等,若能精通,可預知未來,改變命運走向;藥典篇包含練氣、針灸、配藥等等,若能精通,可拯救眾生,救人於水火;修為篇包含吐吶、武技、修真等等,若能精通,可將自身潛能提高到極至,位列散仙。
哦!好厲害啊!杜小鳳看得目瞪口呆,嚮往不已。三個部分,他都喜歡。預知未來,只要是人都希望自己能做到這一點!拯救眾生,對於從小酷愛武俠小說夢想成為英雄的杜小鳳來說,也是十分嚮往的;位列仙班,雖然和前兩者同樣誘人,但好像太遙遠了一些,也太不真實了。想來想去,他還覺得前兩者比較適合他。
等他心中割捨告一段落後,金字再次寫道:現在,你決定你的選擇了嗎?
杜小鳳重重一點頭,道:是的!我決定自己不退出,可是,若我在這裡呆的時間太長,爸爸媽媽會擔心的。
金字寫道:你點你無須顧慮,你呆的時間不會太長,別人也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杜小鳳問道:那又為什麼?他覺得在這裡,自己好像特別喜歡問為什麼。
金字寫道:等一會,你自然會明白。現在,告訴我你選擇的兩個部分。
杜小鳳一字一頓道:奇門篇與藥典篇!
放棄了修為篇,他不知道是對是錯,但是修為篇明顯是對個人武功的修煉,在現實社會中,他並不認為武功對人還會有多麼大的作用,即使成為散仙,可長生不死,那又有什麼意思?如果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愛人一各個相繼老去步入死亡,自己卻將永無止境地活下去,那才是真正痛苦的呢!
當他作完選擇後,金字變得模糊,朦朧,隱約可看到:今天你做的決定,是無法更改的,既然你選擇了真悟,就要擔負起真悟的責任,你以後的人生,將不會再平凡,你以後的道路,將會充滿危險與榮耀。
當黑暗降臨在這個世界,當邪惡再一次吞噬眾生,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只有不死的鳳凰會在烈火中重生,它將帶給人們新的光芒,新的希望!
金字徹底的消失,杜小鳳眼前又只剩下無盡的白茫茫,他著急的大喊道:「喂,你不能走,我還有話要問呢,真悟究竟是什麼?這裡又究竟是什麼地方?你們要給我什麼責任?什麼黑暗、邪惡、光明、鳳凰?我要怎麼才能回家啊?我……?」他有十萬個為什麼要問,可惜,卻沒有得到任何答覆。他雙手劇烈揮舞著,想把那些金字抓出來,可他抓到的只是無形的空氣。杜小鳳正抓狂時,眼前猛然一黑,身體頓時凌空,好像自己跌進萬丈深淵,他驚呼一聲,一頭栽了下去。
「咚!」杜小鳳沒跌進深淵,卻從自己床上摔到地上,腦門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媽的!」他揉著生痛的腦門,咒罵一句,翻身坐起,環顧一周,輕咦了一聲,哪有什麼真悟境界?哪有什麼一片白茫茫?自己這不是正在家裡嗎?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回想其中的情節,清晰得歷歷在目,像真實發生過的一樣。他拍了拍發痛的腦袋,搖頭自語道:好奇怪的夢啊!看來,以後武俠小說要少看一些了!
這時,有人敲門,媽媽的聲音傳進來:「小鳳,起床了嗎?」說著,小鳳媽媽推門走進來。
沒等杜小鳳開口,小鳳媽媽先把鼻子摀住了,皺著眉頭問道:「怎麼回事,小鳳,你屋子裡怎麼這麼臭?」
「啊?臭?」杜小鳳滿面茫然,提鼻子嗅了嗅,是感覺有股異樣的味道。他忙從地上站起,邊四下查看邊撓頭疑道:「是什麼東西的味呢?」餘光中,發現媽媽的目光有些不太正常,轉過頭,問道:「媽,怎麼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27:26
第一集 第四章 真悟 回書目
小鳳媽媽看了看床鋪,再看看杜小鳳下身,黑著臉道:「小鳳,你竟然尿床了,而且還在床上大便?」
「媽,你開什麼玩笑?」杜小鳳笑道:「自我五歲起我就沒再尿過床……」當他回頭看到床上那一大灘『地圖』和黃黃的東西時,他的肩膀垮下來,低頭再看看自己的短褲,他的腦袋也根著搭拉下來。
「先去給我洗澡!!!」「媽,媽!你別、別掐我耳朵嘛……」房間中傳出小鳳媽媽的尖叫聲和杜小鳳哀號聲。
杜小鳳洗完澡後,父母早已經上班去了。他伸個懶腰,渾身骨骼嘎嘎作響,舒服的呻吟一聲,他長長吸口氣,小腹內突的升起一團熱氣,在體內游動,所過之處,無比舒適。
恩?怎麼回事?他為之一楞,赤身裸體站在鏡子前,詫異地看著自己身體。
身子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但體內那股似有似無的熱氣是怎麼回事?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這是他一向的原則。
他穿好衣服,走到陽台,推開窗戶,陽光直接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眺望遠方,天地間生機勃勃,充滿靈動。
他感覺自己今天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樣,只是那裡不一樣他一時又說不清楚。
「小鳳,你在幹什麼?」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低頭向下一瞧,原來是侯波。他穿著一套米色休閒裝,一副朝氣煥發的樣子,正站在樓下花壇上仰面看自己。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個傢伙確實挺帥氣的。杜小鳳一笑,招手道:「小波,在樓下站著幹什麼,快上來吧!」
「哎?你今天挺精神的嘛!」進屋之後,侯波先上下打量他片刻,納悶地搖搖頭。
杜小鳳聳肩道:「那你以為我今天會是什麼樣子的?」
侯波在擺放在茶几上的果盤裡抓起一把葡萄,邊往嘴裡塞邊含糊不清地笑道:「半死不活唄!」
杜小鳳也笑了。按理說,小雪是他暗戀三年的對象,她的走,對他是個沉重地打擊,他應該至少傷心難過十天半個月才對,可是,他今天卻感覺自己頭腦異常清明,看明白許多以前自己並不明白的事。包括對趙雪的感情。他甚至覺得那並不是愛,只是一種單純的喜歡,是一種朦朧的仰慕,是對異性好奇的萌芽。心中許多事情雲開霧散,一切都變得如此通透。他迎著太陽仰起頭,慢慢閉上眼睛,自信道:「我不會難過的,因為,我和小雪以後還會再見面。」
「哦?」侯波困惑地撓撓頭髮,看著他站在陽台的背影,擔心地問道:「小鳳,你不是真的受刺激過度吧?」
「你看我像嗎?」杜小鳳轉回頭,笑瞇瞇地說道:「到那時,我會坦誠的告訴小雪,我對她的感覺!」
「咳!」侯波讓葡萄皮卡到嗓子,連連咳嗽。杜小鳳回頭時那燦爛的一笑,散發出的光芒比太陽還要強烈,刺人眼睛。認識他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自信過。侯波驚疑地搖頭道:「小鳳,你今天,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杜小鳳用食指輕敲自己腦袋,點頭笑道:「是啊!我也這麼認為。」
侯波無語。現在他明白了一句話--女人可以讓男人一夜之間變得成熟!
「這個破東西有什麼用?」侯波拿起用一百元錢買回的黑色物體反覆把玩著。
杜小鳳想起晚上做的夢,說道:「它叫真悟元經。」
「真悟元經?真悟元經是啥玩意?你不會是指它吧?」見杜小鳳十分肯定地點點頭,侯波疑道:「你怎麼知道的?」
「是上面寫著的。」「寫了嗎?我怎麼沒有看到這上面有字?」
「那些字是看不出來的,只有觸摸才能感覺得到!」杜小鳳指了指黑色物體表面,說道:「你摸摸看,上面是不是有凸凹的痕跡。」
侯波迷茫地眨眨眼睛,將信將疑在黑色物體上摸了幾下之後,然後直勾勾地看著杜小鳳。
杜小鳳笑道:「怎麼樣?摸到了吧!」
「小鳳……」侯波一頓,艱難地咽口吐沫,暗中歎口氣,搖頭道:「上面什麼都沒有。」
剛才見小鳳的樣子,本以為他已經沒事了,可現在看來,好像事情嚴重了……
「沒有?不可能!」杜小鳳一把將黑色物體搶過來,手指觸碰瞬間,他僵住了。侯波說得沒錯,黑色物體表面確實什麼都沒有,平整光滑的和表面看到得一樣。「咦,這是怎麼回事,我昨天晚上明明摸到它有痕跡的。」
「小鳳……」侯波飽含同情又委婉地說道:「你應該多休息一下。」
「我不需要休息!」杜小鳳皺眉道:「昨天晚上,他肯定是有痕跡的,而且那些痕跡構成『真悟元經』四個字,後來,這個東西突然發出很強的光芒,把我帶到一處名為真悟境界的地方,那裡白茫茫一片,只有白色,沒有其它,無頭無盡的,再後來,空中開始浮現金色的字體,它和我對話,告訴我,這個東西是老子創造的,還是道家的開山寶典,本來我以為那是在做夢,可是,我發現我今天真的發生了變化,或許,那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不要說了,小鳳!」侯波實在忍受不了,將他的話打斷,看他的眼神也由同情轉成憐惜,喃喃自語道:「沒想到小雪的走會對你造成這麼大的打擊。」
杜小鳳道:「你認為我有病嗎?」
侯波沒好氣地說道:「你認為你沒有嗎?你想想你剛才都在說些什麼?只怕連真的瘋子也編不出這麼荒誕的故事來。小鳳,我們是朋友,而且是十年的老朋友,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很難過,真的很難過!」
「我……」杜小鳳將已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不再辯解。他知道,自己辯解得越多,侯波就越會認為自己在精神方面病得很嚴重。仔細想一想,他自己也覺得好笑,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即使講給一百個人聽也會有一百個人不相信。他沉默片刻,緩解一下心情,然後投降地舉起雙手,笑道:「好了,小波,你當我剛才說的都是夢話好了。」
侯波上前,關心地問道:「小鳳,你真的沒事吧?」
「媽的!」杜小鳳笑罵道:「我能吃能喝能睡,會有什麼事?得了,不說這些,今天我想到外面運動一下。」
聽他的話終於恢復正常,侯波的心也終於輕鬆許多。他苦著臉道:「出去運動我是很樂意的,不過出去難免要花錢嘛,而恰巧昨天我又將錢全部借給你了,你看……」言下之意,是讓杜小鳳早點還錢!
「哈哈!」杜小鳳大笑,了然點點頭,從抽屜裡拿出個小盒子,裡面裝著父母平日裡給的零花錢,他從中抽出一張百元鈔票,在侯波面前晃了晃,笑瞇瞇道:「這應該足夠我們倆人消費的了吧?!」
「嗯,差不多吧!!」侯波雙眼放光地說道。
與侯波在外面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家,杜小鳳胡亂吃過幾口飯後便鑽進自己房間。
他關閉房燈,將書桌的檯燈打開,然後拿起黑色物體,反覆翻看。真奇怪,昨天它明明有摸到痕跡,為什麼今天卻沒有了呢?如果說那是他的幻覺,可紙上勾勒出的線條又怎麼解釋?杜小鳳想得頭痛仍找不出答案,他無力地放下黑色物體,靠坐椅子,仰面長歎。揚頭時,他正好看到書桌上方的石英鐘,停頓三秒鐘,眼珠一轉,打個指響,他依稀記得昨天晚上黑色物體發出強光時是凌晨十二點整,自己今天也可以在凌晨試一試!想到這,他又緊張起來,因為他要證明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實的還虛幻的,而驗證的結果將決定著自己的腦袋是否真有問題。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難熬的。杜小鳳一會躺下,一會坐起,一會翻翻書,一會又覺得無聊仍到一旁,心思不定,什麼也幹不下去。
終於等到凌晨十分,杜小鳳感覺自己好像等了好幾年似的,他小心翼翼將黑色物體捧起,難以抑制住心中的緊張,雙手微微顫抖,因為,他又摸到那一條條肉眼無法看到的痕跡。停頓好一會,他終於下定決心,低吟道:「真悟元經!」
說完之後,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猛盯著黑色物體,結果他失望了,它身上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
「真悟元經?」杜小鳳忍不住又念了一遍,黑色物體仍還是老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他迷茫不解,昨天自己就是這樣讀的嘛!難道真像侯波所說,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覺,是自己腦袋有病?但這些暗痕又如何解釋呢?正當他琢磨不透時,手中黑色物體明顯地震動一下,雖然不是很強烈,但也把他嚇了一跳。「呀!」他驚叫一聲,連忙將黑色物體甩到書桌上。凌晨十分,夜深人靜,一個本無生命的東西卻突然會動了,詭異的氣氛籠罩在杜小鳳心頭。
他站起身,打算退後幾步,這時,熟悉的白色光芒再次出現,黑色物體表面升起層層小光點,將房間照如白晝。
對了!昨天就是這個樣子的!杜小鳳心中驚呼,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臉頰,可能使得力量太大,痛得他自己哎呦一聲,輕揉了揉,他呵呵傻笑,自語道:「這不是做夢,昨天晚上的事都是真實的……」
沒等他說完,已被光芒圍繞的黑色物體正中心猛然射出一道更加刺眼奪目的強光,直射在杜小鳳雙眉正中心。
嗡!彷彿自己的眉心被一根鋼針刺穿似的,那種疼痛是刻骨銘心的,巨痛感由眉心漸漸擴散,直到散佈到全身各處。
各骨節之間又痛又酸,似乎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成兩段,骨頭上好像有無數只小蟲子在蠕動,在啃咬,奇癢無比。
杜小鳳忍受不了,可是又叫不聲,喉嚨裡像被塞了一團棉花,時間不長,他很幸運地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看到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地方,也就是金字所寫的--真悟境界。
「哦……」杜小鳳本能地呻吟一聲,直覺上還沒能從剛才的『酷刑』中解脫出來,當他站起身時,發生身子毫無異樣,反而異常舒適。他環顧一周,眼中依舊儘是白色,他高聲喊道:「有人嗎?」
眼前白色空間泛起層層光暈,接著,空中浮現出亮閃閃金色字體:若說這裡有人,也只是你自己。
呵呵!杜小鳳暗笑,他想道:本來我以為昨天自己是在做夢……
金色字體寫道:這不是夢。
我知道。杜小鳳盤膝而坐,準備和對方來個長談,他問道:我想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金字寫道:我說過,這裡是真悟境界,和真悟元經一樣,皆由真人所創造。在這裡,你可以不受外界打擾地學習你所選擇學習的知識。
杜小鳳環視一周,聳肩道:這裡雖然不錯,卻……卻太單調了一些吧。
金字寫道:當你所學足夠多的時候,你可以將這裡改變你成希望的樣子。
哦?杜小鳳茫然,問道:怎麼改變?
金字寫道:當你所學足夠多時,自然會明白。
這不是廢話嘛!杜小鳳氣得哼了一聲,道:你所說的真人是李耳嗎?
金字寫道:第一,我說的不是廢話,第二,你說得沒錯,真人就是原始真君,李耳。
杜小鳳仰面一笑,眨眨虎目,笑問:你一直稱自己是『我』,那我倒想知道,你到底是誰?你人在哪裡?
金字寫道:我就是真悟元經,就是被你帶回家的那個黑盒子。不要奇怪,我是沒有生命的,我現在回答你的一切,都是被真人早已設定好的。
不是吧?杜小鳳奇道:難道,李耳在幾千年之前就知道今天我會來這裡,而且會問什麼樣的話?那太玄虛了吧?!
金字寫道:世事皆有定理,若掌握其中規律,預測未來並不是難事。
啊!杜小鳳有聽沒有懂,他輕歎口氣,恍然又想起什麼,問道:是不是我每次進到這裡都需要等到凌晨,而且過程又都那麼痛苦?!
金字寫道:等你身體的元氣足夠強大時,你自然可以隨意選擇進入的時間,只是現在你還沒有這個能力,而且身體上也會痛苦一些。
杜小鳳翻翻白眼,嘟囔道:何止是痛苦一些啊,簡直是脫一層皮嘛!好了,現在給我看看我要學的東西吧!
金字寫道:真悟元經內的一切都需以氣為基礎,即使奇門篇與藥典篇亦不例外。常人只知,人體有清氣和濁氣的劃分,其實不然,人體內有經絡,裡面運行的物質就是氣。在人尚未出生之前,受之於父母的先天精化衍生出先天之氣,成為人體之氣的根本,可稱為元氣或真氣。而來源於後天飲食的水谷精微,被人體吸收後化生水谷之氣,可稱為谷氣,布散全身後成為人體之氣的主要部分。常人,谷氣遠多於真氣,練氣者,即是將谷氣轉化為真元之氣,納為己用,也可將源於自然界的清氣依靠肺的呼吸功能和腎的納氣功能吸入體內,轉化成元氣。元氣充足之人,精神力也會充足,身體周圍的生物場遠比普通人大得多,感知能力也相對敏感得多,稍加留意便可察覺身體周圍環境的微妙變化,這一點,正是修行奇門篇的根本所在。元氣充足之人,還可將無形之力化為有形,調節陰陽平衡,使之水火相融,打通經絡,清除糟粕,這一點,乃為學習藥典篇的基礎!
等一下!杜小鳳打個指響,喊停,對於金字所寫的這個氣,那個氣,他只在武俠小說中看過,現在真要讓他學,腦中一片混亂。他不滿地說道:你能不能講清楚一點?我可是一點基礎都沒有啊!
哈哈!(字也會笑?杜小鳳茫然!)金字寫道:元氣即混元氣,乃生命力的根源所在,氣絕生命就會消亡。早期宇宙處於一種混沌狀態,天地初分才生出兩極四象和天地萬物。混元氣,是形成宇宙的微觀物質,吾家把它定義為氣。元氣可分為兩種,一種叫營氣,負責營運陰陽、輸送營養、促進氣血運行,達到肌體內部平衡。另一種叫衛氣,負責抵禦外來入侵。人體內的元氣是先天之氣,即混元之氣,從娘胎裡帶來的。飲食呼吸所產生的氣為水谷之氣,屬於後天之氣,需要不停的補充,所以一頓不吃就會感到飢餓。
啊!杜小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興致勃勃地暗歎一聲:深奧啊!
金字寫道:練氣者,若想有所成就,當先打通人體內各處經絡。其中,以任督兩脈最為難通。
杜小鳳插話道:這個我知道,任督二脈嘛,我在書中常見這個詞。
心音剛落,杜小鳳眼前一亮,金色線條迅速拉長,並開始扭動起來,在他面前勾勾勒勒,很快於半空中描繪出成一張立體的人體結構圖,徐徐如生,惟妙惟肖,線條波動間,彷彿那有金色線條組成的人體突然活了似的,前後舞動。
結構圖內部有一條條粗細不一的線絡,錯綜複雜,線絡上又帶有無數顆小亮點,旁邊註明此為某某穴位。
這般奇景,直令杜小鳳歎為觀止,張大嘴巴,看得如癡如醉。
金字在旁繼續寫道:打通任督兩脈過程中需要打通三關,都在脊椎之內。第一關尾閭關,在人尾根的位置上;第二關是夾脊關,隔著軀體和肚臍相對;第三關是玉枕關,在頸項部位。氣脈若足夠充足,便可衝開玉枕,氣機就會隨著呼吸在任督兩脈往來運行,週而復始,所以叫小周天運行;如果能量繼續加強,就會繼續連通其他經絡,十二經脈全部通順就是大周天運行,可以達到天人感應的效果,就是說人體小宇宙和外界的大宇宙運行規律已充分吻合。達到這種程度,方謂有所小成。
金字每寫一段,一旁人體結構圖內的相應穴位和經絡都會變得又亮又粗。若他有不懂的地方,不用多問,金字會自動加以註解。
這種圖文並茂的形式,對於杜小鳳這樣初學者來說,再完美不過了。漸漸得,他看得入迷,心中也開始由原本的好奇轉化成興趣。
這比任何一位老師在他面前親口教授都學得更快些。
金字又寫道:練氣吐吶時,需先搭橋,即舌尖輕抵上牙膛,起到接引氣機運行的作用。兩腎之間稱為氣海,也叫丹田,將谷氣與外界清氣吶入丹田內,以吾家練氣之法,將其轉為元氣,元氣再有丹田出發,在身體裡運行,引導更多谷氣與清氣返回丹田,如此週而復始,增強混元真氣。
杜小鳳道:吾家?是道家嗎?
金字答道了:正是!
杜小鳳學歷史時對這方面有一定瞭解,李耳是道家創始人,所以有原始天尊之稱,但他奉行的是無為之治,即人生在世,講究得是不作為,他雖然沉默寡言,但也不想成為一個無庸的廢人,想到這,他不無擔憂道:道家的心法是不是全都講究無為啊?
金字答道:不全是,關鍵在於你自己的選擇。
這樣我就放心了。杜小鳳長處口氣,點頭道:那就講講你的道家心法吧!
金字寫道:你本是一凡人,毫無根基,體內谷氣遠大於真元之氣,修煉起來,恐怕不易。但在真悟境界,可以彌補這個缺點。練氣之先,需洗靜你的凡世骨髓,現傳你洗髓法。
兩腿平行站立,雙腳間與肩同寬,兩膝微曲,松胯,腹微收,身直,頭正……
邊寫出練氣的姿勢,人體結構圖同時做出相應動作,杜小鳳邊看邊模仿,倒也樂在其中。
金字道:全身放鬆,一點不用力,排除雜念,做到無你,無我,無他,靜站三分鐘。
杜小鳳照做,只是說來簡單,做來則難,心緒總是不能完全平靜。他乾脆閉上眼睛,不再強逼自己,放由心態。
這時,他雖然閉著眼睛,屏住心神,不聽不聞,金色字體卻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繼續寫道:緩緩吸氣,意念氣為清泉,有頭往下淋洗,一直洗到腳底,淋洗時,應由外向內,逐層淋洗,洗皮膚,洗肌肉,洗血液,洗內臟,洗骨髓,由外向內洗掉身體裡濁氣、病氣、廢氣……吸氣時,毛孔張開,新鮮空氣由毛孔吸入,呼氣時,毛孔閉攏,將外氣集於體內,順其自然,忘掉口鼻呼吸……
杜小鳳隨金字在他腦中的講解練習呼吸吐吶之法,漸漸步入佳境。
真悟境界本就是李耳為練功所造成的,聚集採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天地間混元真氣,對修煉之人事半功倍。
慢慢的,他已可感覺到由毛孔吸入體內的氣體,雖然微弱得可憐,但有勝於無,心中狂喜,思緒一動間,那股小氣流隨之消失。
金字像是一個老師一樣,不失時機地寫道:心無雜思,排除雜念,無你,無我,無他!
杜小鳳再不敢分心,一心一意潛心修煉沒,按照金字提示,完全進入忘我狀態。
當他清醒過來時,腦中閃過一行金字:真悟境界乃真混元境地,真元之氣純正無比,你不可於外界修煉真氣,渾濁體內精純,亦不要再向外人提起真悟元經,避免禍難降頭,切記切記!
杜小鳳長長吐出一口體內濁氣,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躺回到自己房間的床上。
他翻身坐起,哪知身體一動,竟然站了起來,只覺得神清氣爽,頭腦空靈,身子好像一下子比原來輕了無數倍,飄飄然,只要一用力,便會離地而飛似的。
「哈哈!」杜小鳳大笑,興奮的在房間裡又蹦又跳,欣喜的享受著身體內外發生的變化,原來,練氣竟然會讓人如此舒適!
聽到他房中一陣亂響,小鳳媽媽好奇地推開門走進來,她先皺了皺眉頭,再瞧瞧興奮不已的杜小鳳,氣道:「你這孩子,傻了嗎?自己在屋裡瞎跳什麼……恩?怎麼你又尿床了?」
杜小鳳聞言,扭頭一瞧,可不是嘛,自己床上除了尿漬和汗跡外,還有一大灘黃乎乎的便便。
老臉一紅,他撓著頭髮道:「媽,對不起啊,我,我去洗澡!」說完,他像只狸貓一樣從母親身旁閃過,鑽進衛生間。
「這孩子……」小鳳媽媽擔心地搖搖頭,心裡犯了嘀咕,害怕他是不是生了什麼怪病,不然怎麼連續兩天都尿床呢?!
中午時,杜小鳳剛吃過午飯,侯波打來電話,說他要和爸爸去趟九寨溝旅遊。
杜小鳳聽得心中很不是滋味。雖然電話中侯波沒有說明原因,但他知道,侯波中考時的七百多分,足可以進入任何一間重點高中的了,家長為之驕傲,為之高興,帶他去旅遊也是理所當然的。轉念一想,他很快又釋然,每人都有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當他得到真悟元經那刻起,他的道路就已經注定要和大部分人不一樣,也許,以後他的道路將比別人更精彩呢!想罷,他笑著祝賀侯波,臨掛斷電話前還振振有辭地提醒他,別忘記為自己帶回一些特產。侯波哈哈大笑兩聲,滿口答應。
白天,杜小鳳不願再呆在家裡,他更喜歡到公園,到野外,到花草樹木多的地方,那裡的空氣要相對新鮮一些,這讓他覺得無比舒服。晚上,他等到凌晨十分便呼喚真悟元經,進入真悟境界練氣修身,日子過得精彩而充實。
只是他一連十數天的連續尿床讓他父母惱火不已,後來,小鳳媽媽強拉到醫院做檢查,結果醫生又是CT又是B超,忙活一上午,第二天得出結論卻是沒有問題。不過對於上門的買賣,醫生們向來是不會輕易放過的,帶著金絲眼睛,文質彬彬的醫生利用這種那種的理由為他開出一大堆中西方補藥,價值不菲。杜小鳳從金字(真悟元經)那裡早得到答案,他晚上又是尿床又是出汗又便便,並非得了什麼怪病,而是因為身在真悟境界吸入混元真氣後對體內凡塵雜物的排解,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但這些又不能跟媽媽說,他只能在旁心疼地瞧著媽媽將大把鈔票填近醫生那張大開的獅子口裡。
看著醫生那付嘴臉,他暗暗決定,自己一定要將真悟元經的藥典篇學好,即使醫不了別人,至少可以醫治自己和家人。
還好,尿床沒有給他造成太多的困擾。練氣二十天後,他體內俗氣雜物已排泄清淨,用真悟元經來說,他已達到修氣者的基本條件。雖然只是基本條件,但他還是發現自己身體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變化不單單發生在外型上,更多來自於身體內部。
二十天的時間,他至少長高兩公分,以前經常掛在他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淡然又引人注目的光澤。
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精氣神十足,與二十天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當然,這些是只他身體變化的一小部分,他的聽力、視力、反應能力、身體機能都提高數倍,彷彿脫胎換骨一般。
走起路來,身子輕飄飄的,他的頭腦也越發空靈,看過的東西,幾乎過目不忘,似刻印在腦海中。
元氣的修煉,使他具有超強的感知能力,雖然距離真悟元經所提到的卦者修為相差甚遠,但有時靈光一閃間,也可隱隱預知不久之後發生的事。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他明明坐在家中看電視,突然會生出一股強烈的預感,爸爸(媽媽)已下班回家,現正準備上樓,當他起身把房門打開時,剛好見到爸爸(媽媽)攀登樓梯。這種用科學無法解釋的超能預知在他身上發生過數次,而且越來越頻繁。
他不知道這對他是件好事或是壞事,總之,他還是不敢輕易向別人提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28:43
第一集 第五章 相識 回書目
杜小鳳最近經常去北林動物園。那裡是新建不久的動物園林,佔地面積只能用龐大來形容,長度不下五公里,內部有山有湖泊有森林,對於一座勉強可算中型的城市來說,十分了不起。
園中有一坐天然內湖,名叫臥龍湖,由於保護妥善,湖水未受到人為污染,清澈見底,時而可見片片紅色鯉魚在水面嬉戲,暢遊,彷彿一片片紅雲滾動,投入一石子,紅雲如舞飄散,美景怡人。
內湖四周環繞垂柳,輕風吹過,婀娜搖擺。
樹下綠草茵茵,如碧毯鋪地,厚厚一層,躺在上面,又豈是一個舒服所能表達?!
現在杜小鳳正躺在一處草地上,周圍無樹,讓自己身體充分淋浴在陽光之下,夏風流淌而過,享受那一瞬的清爽。
他瞇縫著眼睛,打量周圍漸漸熟悉的一切。
在他不遠的一棵老柳下,有一位老者正練習太極拳,打得好不好他看不出來,但是卻瞧得出老者很用心。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絲毫不見馬虎。老者每天上午都會到這裡來,而且選擇同一處地方,就連他放水杯的位置一直都未發生過任何變化,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刻板嚴謹的老人家。在他右側二十米開外的地方,坐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年紀大概有十八九歲,看模樣像是大學生,她和老者一樣,也差不多天天到這裡來,坐在一處地勢相對較高的地方,手托畫本,對著臥龍湖勾勾畫畫。距離雖遠了些,但杜小鳳因練氣而越發超強的視力卻能瞧見姑娘那兩把小扇子的長長睫毛,隨眼波起伏扇動,很漂亮,也很誘人。她是一位追求完美的人,因為杜小鳳至少三十次以上看到她將畫得十分不錯的素描揉成一團,扔進自帶的垃圾袋中,他也在心中暗叫了三十次的可惜。
又是一陣清風吹來,湖水蕩漾,杜小鳳雙臂枕於頭下,舒適地閉上眼睛。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幾乎出於本能地將右臂從頭下抽出,信手在空中一劃,食指與中指恰恰夾住一張飄飛而來的畫紙。
雙指抖動,將畫紙攤開,他看到一副黑白色的畫面。
畫中有湖,有樹,有山,有草,還有一位白衣少年躺在草叢中,怡然自得的臉上寫滿暇意。
「呀!」他聽到清脆的驚呼聲,舉目望去,正好看到那位漂亮的女大學生面紅耳赤的瞅著自己。
若是以前,被這樣一位美傃動人的女郎直視,他定然會不好意思地目光移開,可是現在,他卻沒有那種窘迫的感覺,眼神中充滿平靜和祥和,還有那誰都不會忽視的自信。他坐起身,拂去粘在衣服上的雜草,微微一笑,對女郎問道:「畫裡面的人,是我嗎?」
女郎眼中閃過一絲驚奇,杜小鳳表面看來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但他一舉一動及說話時表現出的沉穩卻與他年紀不成比例。
她走上前,歉然一笑,說道:「是的,因為我感覺你很特別,似乎與湖水,與草木,與自然化為一體,完全融入其中。」
「哦?」杜小鳳淡淡然地搖搖頭,笑道:「我的朋友,從來沒跟我說起過我像木頭或者象花草什麼的。」
女郎被他逗笑了,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她想找出一個詞來形容杜小鳳,可是想了良久,翻遍腦中的詞海,卻找不出一個適合他的詞語。她無奈地聳肩道:「總之,是很特別了!」
杜小鳳長身而起,拍拍手上泥土,說道:「你是第一個說我特別的人!」
「不是吧?」女郎驚訝地上下打量他,搖頭道:「難道你的朋友們都感覺不到你的獨特嗎?」
「呵呵!」杜小鳳輕笑,若有所感道:「當我開始轉變的時候,我的朋友已在千里之外了。」
女郎不懂他話裡的意思,楞了楞神,也不追問,畢竟大家只是平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問道:「你是學生嗎?最近我經常能在這看到你啊!」
杜小鳳道:「我是學生,而且是無所事事的學生,所以每天才會有大把的時間到這裡來消磨。」
女郎奇道:「現在像你這麼大的學生都喜歡上到網絡玩遊戲、聊天什麼的,為什麼你不去呢?」
杜小鳳笑道:「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可你也同樣經常來這嘛!」
女郎幽幽道:「因為在這裡我可以找到繪畫的靈感!」
杜小鳳學著她的語氣,笑呵呵道:「因為在這裡,清馨的空氣能令我感覺得舒服!」
「哈哈……」女郎發出銀鈴般的笑音,側頭道:「和你說話真有趣,我叫張慧芝,在藝術學院上學。」
杜小鳳道:「我叫杜小鳳,準備到私立高中上學的學生。」
「杜小鳳!很好聽的名字啊!」女郎面帶笑容地說道。
「是的!我一直都這麼認為。」杜小鳳心安理得地回答道。
「呵?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大呢?」
「我的朋友只告訴我,我是一個內向自閉又軟弱的人!」
「明天你還會來嗎?小朋友?」女郎笑意濃濃地看著他,特別加重後面三字的語氣。
「如果沒什麼意外,應該會來的。大姐姐!」杜小鳳含笑回答道,同樣,也加重後面三字的語氣。
就這樣,杜小鳳認識了張慧芝,他怎樣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交上一位大學生朋友,而且是非常漂亮的女學生。^v^ 其實,交朋友就是這樣簡單的。
這晚,杜小鳳在真悟元經內開始接觸真正他要學的實質性東西--奇門篇。
奇門篇博大精深,包羅萬象,有相學、卜卦等等一些超出科學領域所能解釋的東西。
杜小鳳對這方面較感興趣,以前也很羨慕那些算卦的先生,對他們未卜先知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當然,其中也包含許多他所不瞭解的騙局。等現在他切身接觸時,越發對其中的神秘與深奧所牢牢吸引。
講到奇門,就不能不說卜卦。卜卦是玄門一學中來源最古老,淵源最長的一門學問。而且歷史上也有許多精通此道的名人,比如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唐朝的李淳風、宋朝的邵康節、明朝的劉伯溫、清朝的曾國藩等等。卜卦一學主要由周易演化而來,後來又演變出預言、占夢等等。真悟元經所傳卦學類似於周易的梅花易數和納甲斷易的綜合,之間有些聯繫,又有區別。
真悟元經對自己別具一格的卦學起了一個名字--真悟天算。
它以五枚銅錢為卜卦媒介,與傳統中的六錢卜掛、三錢卜掛不同。
其首先要求的是卦者的靈性,也可以稱之為精神力,或者說意境,而傳統中的六錢、三錢排盤則過多著重於對卦本身的計算。
真悟元經認為,卜卦,只要習得其中的變化和原理,自然人人都可以卜算,但至於准與不准,卻在於卦者靈性的深淺。
至於卜卦時的卦具,也遠非像人們想像中那樣講究,如果一個人靈性足夠深,即使幾片樹葉拿在手中,亦可算出天地之變化。
杜小鳳對靈性為何物不太瞭解,心中問道:靈性是什麼?靈氣嗎?
真悟元經道: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全對。靈氣是人與生具來的,無法改變,但靈性則不然,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來鍛煉。比如你,你的靈性本不高,但通過一段時間在真悟境界練氣,你現在的靈性比以前提升數十倍,已具備奇門一學入門的基礎。
杜小鳳哼了哼,暗叫道:難道我以前就是個毫無靈性的人?
真悟元經似乎沒從老子那裡得學到委婉,直言道:雖然不是全無,但也相差不遠。
杜小鳳氣惱地撓撓頭髮,嘟囔道:你就不能說得婉轉一點嗎?太傷人心了吧你?!
真悟元經:……
這一晚,真悟元經一直在講解卜卦的卦理、卦式、卦義,以及卜卦時卦者心靈的感知。
說來奇怪,本來杜小鳳認為那些旁支細節雜亂又複雜難懂的字眼自己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完全記住,可當他從床上爬起時,那些東西彷彿刻在他腦子裡一樣,只要稍微回想,一排排蠅頭金字在他腦中清晰浮現。
或許那已不叫傳授,而是一種直接的灌輸,真悟元經把它的知識牢牢烙印在杜小鳳腦海中。
杜小鳳急於驗證自己一晚所學的成績,從抽屜中翻出五枚硬幣,握在掌中,然後按照真悟元經所傳辦法,端坐於床上,兩腿盤實,眼睛微微瞇縫,做到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排除雜念,頭腦清靈,心如明鏡,內斂的思緒逐漸向外擴展,探知。
數分鐘後,他覺得自己狀態處於顛峰時,開始搖晃手中硬幣,上下左右,分別晃動三下後,手掌一翻,將硬幣擲於床面。
時隔一分鐘,他緩緩睜開眼睛,將面前硬幣由左至右排好順序再逐一觀察。
第一枚硬幣為背面,第二、三枚為正面,第四、五枚又為背面。
杜小鳳心中盤算片刻,打個指響,暗叫一聲好。
此為真悟天算中的大吉卦--災散卦。此卦講解為:災散福門開,喜氣降門來,月下相逢去,須當得橫財。
無災無難,喜氣光臨,又有橫財可得!杜小鳳邊看邊笑,開懷時咯咯有聲。
還好此時他身旁無人,不然見他對著五枚硬幣傻笑,定然以為他病得非淺。
吃過吃飯,他從家裡出來,走在去往北林公園的路上,格外精神氣爽,神采奕奕。
當他來到林海公園內湖旁的老地方時,連一向對身旁事物莫不關心的打太極老者也忍不住對他多看兩眼。
見人家如此,杜小鳳又心情上佳,笑呵呵衝著老者點下頭,客氣有禮地說道:「老先生好!」
老者臉上閃過一絲茫然,沒說話,也沒做出什麼反應,默默走到樹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杜小鳳毫不見怪,只是聳聳肩,暗道一聲怪人,轉身走開了。
今天的天氣似乎也格外地好。空中一覽無雲,晴空萬里,藍汪汪的天空像是一片汪洋大海,陽光火熱卻不刺人。
因為不是週末,偌大的公園內遊人寥寥無幾,連那些關在籠子裡的動物們都提不起精神,或趴在地上睡覺,或回到自己窩內。
沒有嘈雜,少見遊客,彷彿身在世外桃源,遠離凡世俗塵,杜小鳳甚喜這份清淨。
他生性本就喜靜不喜動,而真悟元經又是信奉無為之治的道家至寶,他修煉其中練氣心法,難免受到它的影響。
「你來了!」離老遠,杜小鳳看到一身米色休閒裝的張慧芝向自己搖手打招呼。
她很漂亮,杜小鳳第一次見到她時就這麼覺得。她梳短髮,柳眉彎彎,杏核眼又圓又大,亮晶晶的,像兩顆渾然天成的寶石,瓊鼻頑皮地蹺起,下面一點鮮傃玉滴的朱唇可以吸引住任何一個挑剔男人的眼神。
杜小鳳還算不上男人,只是個情竇初開的男孩,但對美麗的事物,他和大多人一樣,願意去欣賞。
「你今天真漂亮!」他心中暗暗感歎一聲,由衷而發。張慧芝今天似乎畫了些淡妝,嬌媚的五官越加深刻、迷人。
「是嗎?」張慧芝露出小女人含羞的表情,臉上一抹紅潤,微微頷首,輕聲道:「謝謝!」
沒有什麼比誇獎女人容貌能會另女人開心的。
張慧芝聽後特別高興,雖然以前經常有人對她說出同樣的話,但她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舒心、滿足中又帶有一絲騷亂過。
杜小鳳很聰明,只是並不懂女人的心。見她面赤低頭不語,笑道:「不用不好意思嘛,我說得是真的,大姐姐!」
一句『大姐姐』,把張慧芝拉回到現實,她不解地看了看杜小鳳,暗中奇怪為什麼他簡單又毫無創意的誇獎會讓自己如此興奮。
將話題轉移開,張慧芝問道:「你今天似乎很開心啊?」
「嗯!」杜小鳳仰面輕笑,坐在草地上,說道:「卦上說我今天的運氣會很好,有喜事,又有橫財!」
「啊?」張慧芝一楞,驚訝道:「你還信算命嗎?」
本來我不相信,但世界上竟然連真悟元經這種東西都有,還有什麼是不可相信、不可能發生的呢?這是杜小鳳的心裡話,他搖頭一笑,說道:「玄學的東西,雖然不合乎科學,但是流傳那麼久,還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張慧芝道:「這我知道,只是,我覺得現在年輕人相信算命一說的好像很少了。」
杜小鳳悠然道:「我是那很少中的一個。」
張慧芝好奇地眨動大眼睛。杜小鳳身上有股常人所沒有的氣質,很難說清楚那是什麼,有時神秘,像深不可測的黑洞,有時會放出灼人眼目的光芒,令人不敢正視,有時又會散發出高貴神聖的氣息,總之這些那些的東西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獨特的東西。他雖然算不上英俊,但他身上獨特稀有的氣質卻足以令他鶴立雞群,任誰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杜小鳳和張慧芝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前者閉目養神,後者專心繪畫,之間沒有更多的言語,但那份輕鬆倒讓二者享受其中。
天近正午,張慧芝作畫告一段落,邊收拾畫筆、畫板等物邊問道:「下午我要回學校,你呢?」
杜小鳳兩眼望天,說道:「回家吃飯,然後睡覺。」
張慧芝玩笑道:「你的性格很像老人啊!」
杜小鳳模稜兩可地笑了笑。
張慧芝問道:「有沒有興趣去我們學校吃飯?」
杜小鳳微楞,樂呵呵的反問道:「我可以把這認為是邀請嗎?」
張慧芝翻翻白眼,嬌聲道:「好吧,就算我在邀請你吧!」
杜小鳳故作老成道:「雖然是好意,但說得如此勉強,人家可未必會理解你的好意啊!」
張慧芝嘟嘴道:「你這個小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好了,我是實心實意請你的,可以了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28:55
第一集 第六章 太極 回書目
杜小鳳站起身,拍拍屁股,頓了頓,說道:「無功不受祿,無緣無故被人家請吃飯,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我看,我還是回家吃自己的好……」
「哎,小姐,這小子不願意去,你可以邀請我們兄弟幾個嘛!」杜小鳳一句話未說完,湖邊走來一行四人,看年紀都在十七八左右,頭髮黑黃混雜,衣服邋遢流氣,一各個斜叼煙卷,只看模樣便知四人定是小地痞流氓之輩。其中一人中等身材,禿頭油光錚亮,敞著衣懷,露出裡面古銅色胸膛,手臂上刺一條青龍,肌肉盤扎,好不嚇人。
他走在四人最前面,說話的也正是他,目光輕浮,盯著張慧芝嬌面閃爍不定。
看出四人不是善類,杜小鳳和張慧芝同時皺起眉頭,前者將畫板合攏,背起,對杜小鳳道:「我們走!」
「哎?」禿頭青年將手一伸,攔住二人去路,先打量一翻杜小鳳,鼻子哼了哼,然後目光落在張慧芝臉上,好一會,慢慢下移,在她胸前堅挺之處游動,皮笑肉不笑道:「小姐,兄弟幾個剛來你就要走,有些不給咱們面子嘛!」
張慧芝見他目光下流,氣得俊面漲紅,可落在對方四人眼中,越加覺得她美傃動人。她氣道:「我不認識你們!」
禿頭青年拍著油光的腦袋,左右瞧了瞧,放眼看去,四下空空蕩蕩,除了自己和張慧芝這群人外,只有一個老頭子在樹下慢悠悠打拳,心中放寬,膽子也大了起來,笑哈哈道:「那不重要,等過了今天,你想不記住咱們都難呢,哈哈……」說完,禿頭漢子和三位同伴一起放聲蕩笑,眼神更加肆無忌憚的在張慧芝身上各處打轉。
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但見張慧芝含羞帶憤的表情,杜小鳳多少明瞭幾分。他向前一進步,擋在張慧芝身前,怒斥道:「你們說話放尊重點!」
禿頭青年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哼道:「小子,你多大?」
杜小鳳冷道:「我多大,這點無需讓你知道,請讓路!」
禿頭身旁一位頭髮染黃的環眼青年罵道:「媽的,小子,這裡沒你的事,有多遠最好給我滾多遠,不然,惹火老子可有你受的!」
杜小鳳巡視一圈對方四人,不知為什麼,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悲哀之清,喃喃道:「你們的存在,簡直在敗壞這個世界。」
「你說什麼?」禿頭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說楞住,環眼青年在旁叫嚷道:「老大,他在罵咱們不應該活在世上!」
「他媽的!」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辱罵,平時耀武揚威慣了的禿頭哪能受得了,心中暴怒,一個箭步竄到杜小鳳近前,揪起他脖領子,喊道:「小子,有種你再給我說一遍!」
氣由意生,意隨心動,杜小鳳雙目神光一閃,猛的一揮手,硬生生將禿頭粗壯異常的手臂打開,同時冷道:「你們確實不應該存在!」他自己也沒想到,隨意揮手的力量竟然大到可將對方差不多如他小腿粗細的手臂撥出去的程度。
杜小鳳楞然。似乎大出意料之外,禿頭連同三個同伴也有些楞神。
張慧芝兩眼放光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杜小鳳背影發呆,雖然他身材並不高壯,甚至是瘦弱,雖然他還只是個小她四歲的少年,甚至可說是孩子,但這一刻,站在他身後,她感到難以言表的安全感,這一刻,好像即使天塌下來自己也不用去擔心。
「小鳳……」張慧芝忍不住低吟一聲,聲音很低,低得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或許杜小鳳耳朵太尖了,他疑惑地轉回頭,問道:「怎麼了?」
張慧芝眼目低垂,心如受驚小鹿,忙道:「沒什麼……」剛說完,突間那禿頭青年正抬起拳頭,驚呼道:「小心……」
從她的眼神中,杜小鳳知道腦後發生了什麼,當他轉回頭時,剛好看到禿頭青年一記狠拳迎面打來。
在他看來,對方的拳頭並不快,可他卻偏偏沒有閃開。
這一拳,禿頭用了全力,勁道十足,重擊在杜小鳳下顎,他只覺身子一震,倒退出六七步,腳下一滑,失身跌坐在地。
很奇怪,如此兇猛的一拳打在下巴上,他絲毫未覺得疼痛,反觀禿頭,臉色難看,五指被震得又酸又漲,指骨欲裂,暗暗咧嘴。
杜小鳳這段時間在真悟境界練氣,並非沒有成就,體內元氣已具有一定根基,只是經驗太淺,他還不會加以運用,而且未練習『修為篇』,毫無功夫可言,就像一個人口袋中裝滿子彈,可身上無槍,那麼這些可殺人無數的子彈在他手中如同廢鐵,杜小鳳現在就是這樣,體內蓄積的元氣不會加以運用,對方的拳速在他眼中雖不快,卻未能及時閃躲,但因受外力威脅,元氣還是自行發動,保護真身,表面看他吃了大虧,實際上,禿頭的滋味要比他難受得多。
張慧芝見他被打倒,失聲驚叫,急步上前將他扶起,關切之清流露言表,問道:「小鳳,你怎麼樣?」
「嘿嘿!」那環眼青年一陣得意怪笑,認為杜小鳳只是個不堪一擊的草包,說道:「小子,這回你知道厲害了吧……」正說著,瞥到禿頭白著一張老臉,雙唇緊閉,忙問:「老大,你怎麼了?」
「沒事!」禿頭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暗中嘟囔杜小鳳的下巴是不是鋼鐵製作的,要不怎麼這麼堅硬,自己一拳不像是打在人身上,倒像打在鐵板上。他撓撓自己光頭,揮手道:「你們一起上,給我扁他,打出事了算我的!」
三青年一聽樂了,打人他們很在行,特別是象杜小鳳這樣柔弱又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三人面帶獰笑一步步走上前,張慧芝見狀,忙伸開雙臂,憤怒道:「你們一幫人打一個小孩子,還要不要臉?」
豆眼青年怪笑道:「我們一會和你找個地方,做些更不要臉的事你看怎麼樣?」
張慧芝氣得身子發抖,想用惡毒的話罵他幾句,可一直在良好背景下成長的她翻遍腦子也沒找出足夠惡毒的話來,她攥緊拳頭,咬牙道:「無恥!下流!」
「哈哈!」豆眼青年聽完非但不怒,反而大笑,說道:「大學生果然是大學生,罵人也罵得有涵養,只是不知道在床上怎麼樣?」
另外一個黃毛青年懶得多說廢話,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把扣住張慧芝的手腕,另只手臂攔腰一抱,將她拖到一旁,回頭笑道:「你們快把那小子搞定!」
張慧芝被黃毛青年抱住,無法脫身,眼睜睜看著對方二人走到杜小鳳近前,同時眼神中迸射出駭人的凶光。
正在這時,那原本在樹下打拳的老者不知什麼時候來到眾人附近,沉聲喝道:「住手!」
這一聲,又響亮又突然,彷彿平地炸雷,直把眾人耳膜震得隱隱生痛。
黃毛青年嚇得呆了呆,手臂下意識地鬆開,趁此機會,張慧芝逃出魔掌,拉起杜小鳳跑到老者那邊,大眼睛水光閃閃,求助地看向他,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不管是誰很難拒絕。
老者輕歎一聲,安慰道:「姑娘,不用害怕。」
禿頭心情本就不爽,見又有人插手,氣得跳腳,走上前來,指這老者鼻子叫道:「老頭子,這裡沒你什麼事,最好走遠點!」
老者根本不將他的囂張跋扈放在眼中,低沉道:「年輕人,做事不要做得太過分,你們的胡鬧也該鬧夠了!」
「去你媽的胡鬧!」禿頭心中一團怒火直衝腦門,老者說完,他想也沒想,掄臂膀就是一記老拳。
他拳勢兇猛,惡風陣陣。老者不慌不忙,微微閃身,讓過對方鋒芒,同時將手搭在他肩膀上,下面使個腿絆,上面順勢一拉,好個二兩撥千斤,禿頭尖叫一聲,整個人向前飛撲,直摔出四米開外,又在地上滾了兩滾,才勉強停住。縱然地面厚厚一層青草,這一交摔得也確實不青,禿頭頭昏腦漲,趴在地上哼哈呻吟,半天爬不起來。
「老大!?」另外三名青年又驚又怒,紛叫一聲,轉頭對老者怒目而視。
環眼青年尖聲道:「奶奶的,咱們一起上,先把這個老東西放躺下!」
兩外兩人答應一聲,分散開來,將老者圍在正中,一聲招呼過後,群起攻之,對著老者又是拳頭又是腿腳。
杜小鳳在旁看著暗中吃驚。老者年歲絕對不小了,至少七十往上,可和這些年輕氣盛的青年打在一處,絲毫不見慌亂,更不落下風,舉手抬足,不見怎麼用力,卻能輕而易舉化解對方攻勢,反讓攻者吃虧。仔細觀察發現,其實老者一直在利用對方的力道反施給對方,自己使用的力量只是做牽引之用,所以老者越打越輕鬆,三個地痞卻越打越吃力。
啊!他心中讚歎,原來這就是太極的妙用。
以前他一直認為太極拳只適合鍛煉身體,慢悠悠的動作讓人看著都能睡著,哪能用在真打實斗中?現在他明白這個想法錯了。
沒過五分鐘,三個青年全部躺在地上,再無力氣站起和老者繼續打。
老者垂目環視一周,拉拉有些凌亂的衣襟,問道:「怎麼樣?你們還想再打嗎?」
環眼青年傷得最重,同伴的一記狠拳被老者引到他面門上,門牙打掉兩顆,伏在地上,滿嘴是血,聽到問話,他沒骨氣的連連搖手道:「不打了,我們不打了!」
老者微微一笑,正色道:「你們年紀輕輕,一身力氣,做些什麼不能混口飯吃,何必只知道欺負弱小,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是是是!」環眼青年點頭如搗蒜,像是受教似的忙道:「老先生教訓得是!」
「今天就這樣算了,」老者道:「我不難為你們,也不報警,但下回再讓我碰上你們干同樣的事,我絕不會手下留情,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四個小地痞聽完,長噓口氣,環眼青年笑道:「多謝老先生手下留情,多謝多謝!」說著,他費力地爬起身,又是點頭又是鞠躬。
老者轉過身,揮了揮手道:「快走吧!」說完,他看向杜小鳳,微帶疑問地說道:「你沒事嗎?剛才那年輕人的一拳力量不輕啊!」
杜小鳳對老者的關心抱以一笑,說道:「老先生,我沒事……」突然,他腦中靈念一動,閃過一股不好的預感,他臉色驚變,脫口叫道:「老先生小心!」
老者正感不解,驟聽身後惡風不善,寒氣刺骨,他出於本能地向旁閃一下身。
「哧!」老者左腰一陣巨痛,忙前竄出兩個箭步,低頭一看,只見左腰處連衣服帶皮肉被劃開一條三寸長的口子,傷口又深又寬,皮肉外翻,鮮血直流。
原來環眼青年表面上裝得十分客氣,其實心中恨得要命,見老者轉過身與杜小鳳說話之際,頓生歹意,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惡狠狠刺向老者後腰。如果不是杜小鳳靈感超乎常人及時感覺到危機做出提醒,如果不是老者數十年苦修一身本事練出超人的反應能力,這一刀足可以至他性命。
「呀!」老者左腰血流如柱,嚇得張慧芝失聲尖叫,杜小鳳亦背後生寒,上前欲攙扶老者。
那知老者一擺手,將他制止,瞇眼轉過身形,目中射出兩道電芒,如同兩把刀子在環眼青年臉上劃過。
環眼青年見自己沒傷到老者要害,又見到他那嚇人的眼神,再不敢多留片刻,不管受傷的同伴能不能跑得掉,自己先怪叫一聲,落荒而逃,其速度之快,恐怕連獵豹也望塵莫及,轉眼之間不見蹤影。
「他媽的!」禿頭青年氣得怒罵一聲,一蹦而起,可站起沒到兩秒鐘,兩腿一軟,又坐了回去,反覆試了幾次,終於放棄,習慣性地摸摸光頭,無力道:「我他媽瞎了眼,交了個這樣的朋友,怎麼處治我,你們看著辦吧,我無話可說。」
張慧芝恨他恨得牙癢癢,掏出手機,說道:「我打電話報警!」
杜小鳳細心地觀察到老者腰間傷口血流不止,身子微微發顫,臉色慘白,雖然還能站立,卻只是強撐著,如果找警察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但老者身上的傷勢已一刻不可耽擱。他眼珠一轉,忙阻止正要撥打電話的張慧芝,輕輕搖了搖頭,轉目對禿頭道:「傷人的人不是你,我想你應該也不是在人背後下刀子的人,我們不會報警,你走吧!」
「真……真的嗎?」禿頭一時反應不過來,搞不清楚杜小鳳說得是真是假。
杜小鳳搖頭道:「難道,你認為我有騙你的必要嗎?」說完,他默不做聲地攙扶住老者,快步向公園外走去。
禿頭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望著杜小鳳未走遠的身影,高聲喊道:「小……小朋友,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杜小鳳!」杜小鳳轉回頭,說道:「如果你找到你那位朋友,請轉告他一聲,下次我若碰上他,一定會討回這一刀的公道!」
說完,杜小鳳再不理他,扶著老者疾步走出公園,在大門處攔一輛的士,直奔距離此處最近的一家大型醫院。
老者的傷並不沒有表面上看那麼嚴重,皮外傷而已,未傷到內臟,但失血過多倒是真的。
等到了醫院,經過輸血,傷口消毒、縫合、包紮之後,老者便無大礙,接下來,只剩下調養恢復。
人的年歲大了自然不能再和年輕人相比,身體機能和傷口癒合期也比年輕人差了許多。
在病房,杜小鳳和張慧芝再次表達自己的謝意和愧疚之情,老者表面冷漠,其實接觸長了就能感覺得出他是個熱心腸的人。
老者性情豁達,雖然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臉色還有些泛白,不過卻笑呵呵地說道:「沒什麼,你們也不用感到過意不去,若是我年輕時候,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事,擦兩把香灰,該幹什麼還繼續幹什麼,只是現在年歲大了,身體情況不能和當年相比嘍!」
杜小鳳問道:「老先生,我怎麼才能聯繫到你的家裡人?」
老者一笑道:「不用聯繫他們了,等一會,我自己能回家。」
張慧芝忙道:「老先生,你的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醫生也說了,短時間內不能活動,不然傷口裂開發炎就麻煩了。」
老者搖頭道:「沒有那麼麻煩,我身上的傷,我自己當然最清楚不過。」說著話,老者一翻身,輕鬆從床上坐起,只是嘴角略微抽動一下。杜小鳳心細如絲,沒漏過這個細節,他不管老者同不同意,欠身強行將他扶躺回床上,正色道:「老先生,我知道你體質好,但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無論如何,在醫生沒准許之前你要一直留在床上,如果你不願意叫你的家人,那我就留下來照看你好了!」他說得真誠,語氣中帶有不容人拒絕的堅決。
老者暗中苦笑,同時又讚賞有加,感覺杜小鳳是個倔強又不失赤子丹心的少年人。
張慧芝在旁欣然地看了他一眼,也跟著說道:「老先生,我也會留下來照看你的。」
老者和藹又頑皮地皺皺眉頭,無奈道:「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倔強脾氣!好吧,你們可以給我家裡打電話。」老者說出電話號碼,張慧芝拿出手機撥打,很快電話接通,聽聲音對方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清脆又響亮,當她聽到老者住近醫院後,沉默三秒鐘,沒過多詢問原由,只問清地址和老者現況如何之後便將電話掛斷。
沒過半個小時,杜小鳳與張慧芝正和老者談話時,病房門被人撞開,從外面風風火火衝進來一個小姑娘。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2:00
第一集 第七章 難纏 回書目
十五左右芳齡,與杜小鳳年紀相仿,濃眉大眼,瓊鼻小巧高高翹起,長得可愛活潑,又帶股類似男孩子身上的英氣。一身紅色套裝,彷彿一團火焰。
進來之後,她戒備的快速打量一翻杜小鳳和張慧芝二人,然後急步走到老者近前,關切問道:「爺爺,你怎麼受傷了?嚴重嗎?」
見到小姑娘,老者臉上頓時堆滿溫和慈祥的笑容,撫摩她烏黑光亮的頭髮,柔聲道:「丫頭,不要擔心,只是小傷口!」
小姑娘回頭瞥了瞥杜小鳳,語氣不善地問道:「爺爺,是誰傷了你?」
杜小鳳沒忽視小姑娘看自己時那充滿敵意的眼神,這讓他覺得自己像是罪魁禍首,心情冰冷下來。
見他臉上的窘態,老者仰面哈哈大笑,聲音之洪亮,底氣之充沛,就算沒受傷的人也未必能與之相比。「只是幾個小地痞流氓而已。」說著,他向杜小鳳招招手,笑道:「這是我的孫女,陳曉婧。丫頭,他叫杜小鳳,出事時也多虧這位小伙子及時提醒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救了爺爺?」小丫頭好奇地重新打量他,疑聲問道。
「不不不!」杜小鳳忙搖手道:「其實我該謝謝陳老先生才對,如果不是為了幫我解圍,他老人家也不會受傷!」
剛才,通過一段談話,他對老者情況有了一定瞭解。老者姓陳,名叫陳廣勝,是全國武術界鼎鼎有名陳氏太極拳的第十九代傳人,曾經連續獲得過五屆全國太極冠軍,一身本事相當了得。這回傷在一個小地痞的手上,也算是陰溝裡翻船了。用老者自己的話講,是自己年歲大了,反應變遲鈍所造成。陳氏太極是什麼東東,杜小鳳不清楚,不過既然都傳到第十九代了,想來應該很了不起很有名氣吧!小姑娘陳曉婧性情與爺爺陳廣勝截然相反,脾氣急躁,性情衝動,她皺著眉頭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小鳳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陳曉婧越聽眉毛越往上翹,聽到最後,兩條濃眉快要立起,冷然一個箭步衝到杜小鳳近前,後者被他嚇了一跳,剛想後退,發現自己脖領子已被她潔白小手牢牢抓住,她氣道:「你是笨蛋嗎?就這麼把那些流氓放跑了,以後怎麼找得到他們?」
杜小鳳被她激烈的反應弄楞了,茫然道:「找他們幹什麼?」
陳曉婧嘴角一咧,露出小虎牙,叫道:「當然是找他們報仇了,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懂嗎?還用我教你嗎?」
她與杜小鳳年紀相差無幾,但說起話來儼然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模樣,張慧芝在旁忍不住輕聲發笑。
陳老無奈地搖搖頭,沉聲道:「丫頭,快把手放開,怎麼對客人如此沒禮貌!」
「客人?哼!」陳曉婧斜眼瞄著他,噤鼻道:「什麼客人,我看他就是個傻瓜!」話雖然這麼說,小手還是乖乖的放開。
笨蛋?傻瓜?當時老者血流不止,他根本不清楚傷勢有多重,那還有時間考慮其他。杜小鳳頭痛地撓撓頭髮,本想解釋自己的苦衷,可轉念一想,還是作罷,對老者苦笑道:「陳老先生,既然您家人到了,那我們也不多打擾,等以後再來看望您吧!」
老者理解地點點頭,恩了一聲,微微一笑,道:「小伙子,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當時那個小青年在背後偷襲我,因為有我遮擋視線,你應該是看不見才對,可你為什麼卻偏偏知道呢?」
杜小鳳沉默片刻,說道:「如果我說是直覺告訴我的,您相信嗎?」
直覺?老者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接著又搖搖頭,笑道:「你沒有練過武,但直覺能這般敏銳,實在很了不起啊!」
杜小鳳是沒練過武,但他卻在真悟境界裡練氣,修煉出的靈氣要遠比練武之人純正得多。
這些話他沒法說,只摸稜兩可地笑了笑,揮手道:「陳老先生,過兩天我再來看您,再見!」
「等一等!」他想走,有人卻不認同。陳曉婧撅嘴看著他,語氣冰冷道:「怎麼?想逃跑嗎?沒那麼容易!」
杜小鳳深深吸口氣,如果她不是女孩,如果她不是陳老先生的孫女,他真想衝上前把她按倒在地,狠狠打她一頓屁股。
他雖然脾氣好,但不代表他沒有火氣。
他高高仰起頭,冷道:「逃跑?我為什麼要逃跑?」
看他神氣十足,陳曉婧氣更不打一出來,雙手掐腰道:「當然是怕擔責任了!不要以為你自己心中想什麼別人不知道,膽小鬼!」
「你……」杜小鳳為人隨和,甚少發火,就算以前他沒在真悟境界練氣的時候,也很少嘗試過怒火頂到腦門的滋味,不過,現在眼前這個小丫頭輕而一舉地幫他做到了這一點。他再次深吸口氣,緩解一下欲臨崩潰的神經,說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說完,轉身拉起張慧芝大步往外走。只是剛走沒兩步,紅衣的陳曉婧象團火球一樣轉到他面前,兩手伸開,眉毛倒立,怒道:「你說誰不可理喻?今天不講清楚,我和你沒完沒了!」
杜小鳳快要嘔血,他求助地看向病床上的陳廣勝。那位陳老先生不知何時已經躺下,翻了個身,背對著杜小鳳,笑呵呵道:「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應該多親近!人上了年歲,總是容易困,現在,我困了。」
杜小鳳:「……」
陳曉婧溫柔的甜甜道:「爺爺,你休息吧!」接著,又像變臉一樣,對杜小鳳惡聲惡氣道:「我們出去再說!」也不管他反應如何,強行把他拉了出去。杜小鳳感覺自己的頭比平日大了許多倍。卦上說他今天有喜事,可他卻碰上一群凶神惡煞般的地痞無賴,這還不算,現在眼前還正有個比地痞更難纏、更能要人命的小丫頭;卦上還說他今天有橫財,結果為給陳老先生醫治傷口,花光他和張慧芝身上的全部『銀子』。由此,他得到一個結論,卜卦,其實是不准的,至少他自己卜的卦是不准的。
今晚,一定要找真悟元經算這筆帳!杜小鳳心中暗暗發誓。
他面色變幻不定,陳曉婧嬌哼一聲,目光中充滿輕蔑,道:「小子,你是不是害怕了?」
嘎!杜小鳳腦中的某根弦似乎被強行拉斷,他先沒理她,出來之後,輕聲將病房們關好,然後慢慢轉回身,雙眼神光一閃,說道:「如果你再用這種該死的語氣和我說話,我會打你的屁股!」
「你敢?!」陳曉婧反射性地將雙手放在身後,突然又覺得自己的舉動實在好笑,對方只是個普普通通地少年,有什麼好怕的。或許,他剛才眼睛中瞬間閃爍的光芒把她嚇到了。她強硬不服氣地說道:「沒人敢打我的屁股!就憑你?!」
杜小鳳這段時間修煉元氣,變得再怎麼成熟,再怎麼穩重,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
他氣急而笑,咬牙說道:「今天我要讓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打到你這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的屁股!」說完,他向著滿臉愕然的陳曉婧飛撲過去。別看他沒練習過武術,身體又瘦弱,但體內充足飽滿的元氣足可以彌補這一切。這一撲,力量和速度都不可小窺。
當他雙手快要觸碰到陳曉婧雙肩時,後者出手如電,猛然將他雙碗扣住,身子向下一低,然後順勢往後一拉,利用杜小鳳自己的力道將他甩了出去。他感覺自己在飛,事實上他確實在飛,飛過陳曉婧頭頂,飛過目瞪口呆的張慧芝,一直飛出五六米之遠,咚的一聲,重重摔落在地。陳曉婧站直身子,頭也沒回,拍了拍雙只小手,老氣橫秋地哼笑道:「不自量力的小子!」
這一摔的力道有多大,她十分清楚,雖然不夠對杜小鳳造成傷害的,可也足可以讓他在地上五六分鐘爬不起來。
「你以為你贏了嗎?」身後突然傳來話音,將她嚇得一哆嗦,沒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杜小鳳從其身後一把將她死死摟住。
「呀!」陳曉婧驚呼出聲,她怎樣也想不到,杜小鳳硬挨了她一記重摔之後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和自己纏鬥,她心中震驚,奮力掙扎,希望能擺脫,可杜小鳳的雙臂像兩隻鐵鉗,緊緊壓在她胸前,任她又蹦又跳又扭又轉,就是沒有鬆懈的跡象。
掙扎好一會,她突然感覺到不對勁,杜小鳳的手臂壓在自己胸前?那自己的便宜不都被他佔光了嘛?!她又羞又怒,大叫道:「臭小子,你給我放手!」
笨蛋才會放手!杜小鳳可沒想那麼多,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的小丫頭。
陳曉婧大急,左手握拳,向後猛擊杜小鳳腋窩下方的大包穴。大包穴是距離人體心臟最近最薄弱的穴位之一,重擊下可讓人心臟短時間停止跳動,出現休克,若是武功高手之間的對決,大包穴則為死穴。
陳曉婧隨其爺爺練習多年太極拳,算不上高手,但八成力氣的一擊若打在普通人身上,滋味絕對不會好受。
現在她窘急之下,腦中空白,匆忙中竟然下了重手。
當她一拳快要擊中時,心中一驚,恍然想起杜小鳳不會武功,自己下手太重可能他承受不了,想罷,她急將手下的力道減輕幾分。
「 !」一拳擊實,杜小鳳只覺身子一震,再無其他感覺,倒是陳曉婧,小拳頭被震得生痛欲裂,五指通紅,在他身上,好像蓄積有一股強大的無形之力,不只將她自己的拳力反彈回來,還隱隱有進攻反傷之意。
「啊!」陳曉婧大驚,趁她楞然未反應過來之際,杜小鳳腰眼用力,將她壓翻在地。
陳曉婧功底深厚,臨危不亂,心中雖不解,但手下一點不放鬆,借二人倒地,杜小鳳手臂微鬆之機,她猛一擰身軀,將身子轉了半周,與杜小鳳來個臉對臉。二人緊緊貼在一起,之間不足三寸,面頰上可清楚感覺到對方鼻中噴出的熱氣。
「你這臭不要臉的大色狼、爸媽不愛的王八蛋!」陳曉婧從小到大,除了爺爺、爸爸之外,還從沒被哪個男人如此親密接觸過。
她暴怒,由於緊貼在一起,手腳用不上力,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張開小口,對著杜小鳳肩膀惡狠狠咬下去。
媽的!杜小鳳痛得一咬牙,眼淚險些沒流出來,強忍沒叫出聲,伸手去搬陳曉婧的腦袋。
兩人糾纏在一起,在醫院走廊的地面滾滾爬爬,很快,演變成小孩子之間毫無章法的撕扯。
張慧芝在旁想將他兩人分開,卻插不上手,急得連連跺腳。
這時,周圍已聚集不少看熱鬧的病人,見兩個小孩子打得灰頭土臉,又好奇又好笑。
纏鬥,對於杜小鳳來說可謂佔盡優勢,作為男孩,力量與體質先天優越的一面能充分發揮出來,而陳曉婧滿身的太極功夫卻毫無用武之地。
時間不長,陳曉婧已滿臉通紅,氣喘吁吁,杜小鳳則越打越勇,好像身體裡有用不完的力氣。
終於,杜小鳳抓住一個機會,將她牢牢按在身下,空出一隻手,對著她屁股不輕不重打了兩巴掌。
力量不大,但眾目睽睽下,卻讓陳曉婧顏面掃地。她尖叫著,奮力掙脫,企圖擺脫他的控制,只是所剩無幾的力氣已完全做不到這一點。在杜小鳳打到第五下時,她終於放棄努力,放棄掙扎,兩嘴角往下一彎,眼睛瞇縫起來,接著,毫無預兆地哇哇放聲痛哭,同時嘴裡囫圇不清地念叨道:「你不要臉,欺負人……」哭聲之大,驚天動地,看她委屈的模樣,讓人倍感同情。
「小子,欺負一個小女孩很有意思嗎?」「這麼柔弱的小姑娘也下狠手打,太不像話了!」「就是嘛……」
周圍微觀群眾看不過去,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不平者,已掄胳膊,挽袖子,準備上前教訓一下欺負女孩的杜小鳳。
聽到傳來的說話聲,杜小鳳環視一周,見周圍人等對他紛紛投來憤怒的眼神,好像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重罪似的。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杜小鳳滿肚子委屈卻吐不出來,總不能讓自己也像女生一樣放聲大哭吧?!
杜小鳳翻翻白眼,腦筋一轉,放開陳曉婧,強顏作笑,解釋道:「她是我妹妹,總是淘氣,我……」
沒等他說完,陳曉婧一蹦而起,揮手就是一巴掌,接著又是一記上勾拳,邊打邊帶著哭腔道:「鬼才是你妹妹呢!」
杜小鳳邊連連後退躲閃邊大聲說道:「你們大家都看到了,我妹妹就是這樣不講道理的!」說完,他壓低聲音,細語道:「小丫頭,我可沒時間和你糾纏不清!」他看了看在旁哭笑不得的張慧芝,無奈道:「我在醫院外面等你好了!」說罷,他剛好聽到走廊盡頭傳來叮的一聲脆響,電梯的聲音,彷彿抓到救命稻草,他以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速度在電梯大門關閉的一瞬間,閃了進去。
直到電梯下降,仍能聽到上面咚咚咚的砸門聲還有嘶聲裂肺的叫喊聲:「杜小鳳,我一定會找你算帳的,不管你滾到天涯海角!」
見原本電梯內的人紛紛好奇不解的看向自己,杜小鳳故作平靜、若無其事、斯條慢理地拉了拉快褶皺成一團的上衣,笑瞇瞇的對左右說道:「我不叫杜小鳳……」
「……」(汗)
「今天,不是你大吉大利的日子嘛!?」張慧芝走出醫院大門,看到灰頭土臉,衣服破爛,臉上有條條爪痕的杜小鳳,笑問。
「其實,卜卦這種東西,不可不信,更不可全信,總之……唉,我也不知道我該說什麼好了。」杜小鳳搖頭又歎息。
「哈哈!」張慧芝被他逗笑了,說道:「不過你今天卻走桃花運了,認識這麼一個漂亮又帥氣的小姑娘!」
杜小鳳背後生涼風,想起剛才的情景,心有餘悸道:「我情願這種桃花運一輩子都不要眷顧我才好!」
「哈哈……」張慧芝笑得喘不上氣來,親密地一攬他的胳膊,笑道:「走吧,小弟弟,我帶你去吃飯!」
杜小鳳疑問道:「你還有錢?」張慧芝從口袋中夾出一張卡片,說道:「現在學校的食堂都是刷卡的。」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2:57
第一集 第八章 修煉 回書目
這頓飯杜小鳳吃得並不舒服,一個剛剛初中畢業的學生和一個漂亮成熟嫵媚的女大學生坐在大學食堂吃飯,周圍總會射來一道道好奇的目光,這讓他如坐針氈,抬頭看向張慧芝,她倒是吃得心安理得,津津有味。好不容易等到一頓飯結束,張慧芝笑問道:「剛才看海報時,晚上有場電影不錯,有沒有情趣陪我一起去看看?」
杜小鳳撓頭,對於電影,他興趣一向不大,但剛吃過人家的東西,不好直接拒絕,委婉道:「如果你希望我去,我當然會陪你……」
不等他繼續說完下文,張慧芝已連連點頭道:「我當然希望你能陪我。」
杜小鳳咽口吐沫,為難道:「如果回家時間太晚,我爸媽會著急的。」
張慧芝拿出手機,遞給他,笑道:「你可以先給家裡打個電話嘛!」
杜小鳳再無話可說。
當他別過張慧芝,回到家中時,以晚間七點多。父母問他幹什麼去了,為了省掉麻煩,他把遠在九寨溝的侯波拉出來做盾牌。
晚間十二點,杜小鳳進入真悟境界。現在他遠沒有剛開始進入時那麼痛苦不堪,只是覺得頭腦一暈,再睜開眼睛,周圍已是那熟悉的純白空間。進入之後,劈頭蓋臉第一句話便問道:「真悟元經,你教給的卜卦根本不靈!」
金字浮現,寫道:理所應當!
還理所應當?杜小鳳揉揉快要氣歪的鼻子,心中怒道:什麼叫理所應當?如果不靈驗,那我還學來幹什麼?
金字寫道:奇門篇乃真悟元經最玄奧最難以掌握的一篇,怎能只學一天便可掌握其中要領,若如此簡單,世間又哪來聖賢與凡人之分?你現在道行尚淺,所卜之卦自然不會靈驗,其中訣竅,還需你勤加修煉靈氣和靠自己靈念應用中去體會。
杜小鳳看後,覺得真悟元經所言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靜下心來細想,自己確實太過急於求成了,一天時間,便想成為天機神算,哪有這樣的道理?心情稍微舒緩一些,仍不服氣地嘟囔道:怎麼這樣麻煩?幹嘛不早說?
金字寫道:我道中人,最忌心急氣燥,貪圖名利,心思不正者,無法體會真悟精髓。
金子只是死物,寫於杜小鳳面前的廣闊空間,但看過這段話之後,他機靈靈打個冷戰,好像有位嚴師在他身上打了一鞭子。
在真悟元經傳授他奇門篇時,已明確寫道:欲修奇門,需正心、正氣、正義,單薄名利,不染凡塵,身在三界五行中,心在三界五行外,方可觀天透地,洞徹古今未來之變化。他還是太重視自己的名與利了!杜小鳳心中懊惱。其實,真悟元經所寫為道家至高境界,即使道行數十年的骨灰級修道者,也未必可達到這種程度,他只一個十五歲剛剛接觸道家的少年,又哪能一下子改變心態。
讀到他心中所想,金字寫道:無須煩惱和自責,你是真君選中的人,定然會有你過人之處。
杜小鳳神情低落,灰心喪氣道:我只是個平凡人而已。
金字寫道:在未進入真悟境界前或許是這樣的,但當你進入真悟境界那一刻起,你將注定不再平凡,當然,這也要看的努力。
杜小鳳搖首苦笑。
可能感覺到杜小鳳壓抑的心情,金字頓了頓,突然寫道:你是否覺得這裡很單調?
杜小鳳微微一楞,不明白它此言的意思,心不在焉道:何止很單調?!怎麼,難道還可以改變嗎?
他隨意的一句話,沒想到金字竟然寫道:當然可以,現在你是真悟境界的主人,這裡的一切都可以根據你的意圖所變化,但首先,你需要有足夠充足的混元氣。
杜小鳳皺起細長的眉毛,搖頭道:對不起,我還是有些不懂你的意思。
金字寫道:簡單明瞭的來說,如果你體內元氣異常深厚的話,可以在這裡建造屬於你自己的世界,甚至可以創造生命。
啊?杜小鳳不自知地張大嘴巴,驚訝道:建造我的世界?怎麼建造?真悟境界究竟有多大?
金字寫道:這裡是不同於你所存在的宇宙,可以說它與你的世界是並行的空間,一樣的廣闊無窮,一樣的無邊無沿,只是構成你所在世界的基礎是物質,而構成真悟境界的基礎則是氣。現在的真悟境界處於混沌時期,兩儀未判,鴻濛未開,一氣交融,萬氣全具,也正是所謂的無極狀態,只要你體內真元足夠強大,便可以改變這一點,以你自身元氣作為引導,利用真悟境界無窮無盡的混元之氣創造出你想創造的一切。
杜小鳳目瞪口呆道:如果這樣,到那時我豈不成了真悟境界的神了?
金字寫道:現在,你已經是真悟境界的神了,因為你是繼真君之後第一個出現在真悟境界的人。
杜小鳳的觀念一時間扭轉不過來,難以理解地搖搖頭,問道:那李耳呢?也就是你所說的原始真君,他去了哪裡?
金字寫道:哈哈!不在三界內,跳出五行中,身在虛無飄渺處,尋找世界的真實。真悟境界,在你眼中或許只是個小盒子,其實那只是把開啟真悟境界的鑰匙。而你所在的宇宙,會不會是另外一個更加玄幻世界的『真悟境界』,誰又能講得清楚呢?!
杜小鳳認為它所寫太玄妙,已超出自己思維範疇,頭痛的甩甩頭,苦笑:你直接告訴我,以我現在的真元可以在真悟境界創造出什麼?
好久,金字寫道:沒有!
杜小鳳歎了口氣,無力地翻起白眼道:說了一大通,原來只是白說!
金字寫道:如果你專心勤練,再過兩月,可造出泥土,半年後,可造出水石,一年後,可造簡單生命,比如花與草……
好了好了!對於那麼遙遠的事,杜小鳳不想知道,不耐煩地問道:今天,你要教我些什麼?
金字從來不會生氣,即使被他語氣不善的打斷。它寫道:藥典篇的入門知識。
杜小鳳點點頭,靜等它講解。金字寫道:真君曾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也就是說人法地而生,地法天而行,天的運行是循著道,這裡的道便指自然,實際上是要求人法自然。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和自然界一樣,人體亦由五行組成。世界為大宇宙,人體則為小宇宙,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自然界的變化規律影響人體生命活動的變化規律,自然界的運動變化也常常影響著人,會使人產生心理、生理及病理的變化。自然界有六氣--風、寒、暑、濕、燥、火,正常時不會引起人們致病,若太過、不及或不應時,則成為六淫,影響人體內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失衡,從而直到導致體內陰陽二氣的不均,無論出現陰盛陽衰還是陽盛陰衰,都可致人體發生病變。所以,欲治人疾病,需先分析人體哪些地方出現陰陽失衡,再著手醫治。
藥典篇,大致可分兩大類,一為針灸,二為藥理。
修習藥典篇,首先要掌握人體各處穴位與經絡。
這時,金字旁邊出現一面透明的人體立體圖,其中密密麻麻標注上百處穴道和經絡,錯綜複雜,讓人眼花繚亂。
金字由人體最上方的「神庭穴」開始,逐一講解人體各處穴位的位置和機能。
人體大大小小穴位共有六百餘處。有些穴位,杜小鳳在小說中還看過,但更多的則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的。當金字講解到腋窩下方的「大包穴」時,他猛然想起白天與火暴丫頭陳曉婧打鬥過程中,她曾攻擊過自己這個部位。討道:自己和她並無深仇大恨,可這小丫頭還真下得了死手啊!想罷,他忍不住暗捏一把冷汗,對陳曉婧的戒心越發濃重。
這一晚,他大半時間在枯燥的穴位講解中度過,只是到尾聲,他打坐修了一會氣,轉醒時已從真悟境界中回到現實。
他走出從房間,腳下不知被何物拌一下,低頭一瞧,原來是水盆。他撓撓頭髮,不滿地喊道:「媽,怎麼把水盆放在我門前了?我差點摔一交!」
小鳳媽正在廚房準備早餐,聽到喊聲,探出頭,斥道:「你還說呢,半夜樓上鄰居家跑水,都漏到咱們家了,叫你起床,你睡得跟小豬似的,怎麼叫都不起來……」
啊!啊??杜小鳳剛開始沒什麼感覺,可緊接著猛然一驚,下面媽媽的話他根本沒聽清楚,忙問道:「那是幾點的事?」
小鳳媽道:「大概兩三點鐘吧!」
呀!自己那時應該正在真悟境界啊,怎麼媽媽說自己還在床上睡覺呢?!他不確定地又問一句:「那時我在床上?」
小鳳媽白了他一眼,氣道:「不在床上難道還在地上嗎?」
「這就奇怪了!」杜小鳳拍著腦門,滿面茫然的又走回自己房間。
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明明在真悟境界嘛,怎麼媽媽說他還在床上呢?難道床上的是鬼?若在以前,他一定會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可是接觸真悟境界之後,他明白這個世界似乎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疑問一整天都在他腦子盤旋。終於等到午夜,他迫不及待地呼喚真悟元經,進入真悟境界。
講出心中的疑問,金字解釋道:真悟境界中的你,其實並非你的真身,而是你的精神體。而在真悟境界中練氣的也是你的精神體,只不過它將在這裡修煉的元氣帶回到你留在現實的肉身當中!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能理解才怪了!杜小鳳叫道:什麼精神體,什麼真身,我不懂。
金字寫道:這,本就是很難以解釋清楚的,慢慢你自會理解。
杜小鳳揉著額頭嘟囔道:自從進入這裡之後,我好像突然變得不理解好多事情!
金字解釋道:你的元氣,來源於你的真身,而的精神體則會產生另外一種力量--精神力。精神力不同於真氣,兩者即有相同之處,也有極大的區別。真氣存於丹田,也就是「氣海穴」,而精神力存於「神庭穴」,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上丹田。
杜小鳳問道:修習醫術,難道還需要修煉這些東西嗎?
金字反問道:你想成為尋常人中的佼佼者還是想成為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杜小鳳一楞,脫口道:當然是後一種了。
金字道:那好,既然這樣,真氣與精神力你都需要修煉!
暈!杜小鳳一拍腦門,無力道:怎麼修習醫術還如此麻煩?
金字道:普通醫者行醫時,只懂得使用九針(針灸器具中共有九支大小不一的針,功能各不相同,也是公認的正宗針具),而超凡的醫者會使用第十針,當然,這第十針是最難掌握的一種,需要有強大的真氣和精神力作為基礎。
杜小鳳沉吟片刻,乾脆地回答道:不懂!
金字道:以後你自會理解其中的奧妙所在。
杜小鳳大翻白眼:又是這句話!
金字道:你現在不可能懂得那麼多,也無需要懂得那麼多,你只要記住,我所說的一切對你以後有百利而無一害,因為,你是真悟選中的人!
杜小鳳:……
這幾天,杜小鳳從圖書館裡找來一些關於中醫的資料,白天研讀,晚上進入真悟境界修煉,隨著他對藥典篇的逐步深入,越發感覺圖書館內的中醫資料與藥典篇存在不小的差異,而且許多地方很膚淺。他想,這可能與數千前來中醫一點點在失傳有關係,特別是鴉片戰爭之後,中國大門被西方的洋槍洋炮轟開,西方醫學以簡便、見效快等特點如同旋風一樣迅速席捲整個中華大陸,以至於學習西醫的人越來越多,而中醫卻慢慢在落寞,被人們遺忘,到現在,西醫已成為醫學的主流,而中醫只能落得偏門,茍延殘喘。
杜小鳳覺得可悲,通過幾天的接觸,他清楚感受到中醫的博大精深,甚至對於現在醫學中所認為的絕症,也能一一化解。
當然,這都是他通過真悟境界中瞭解到的,而現實中,早已經找不到這些珍貴的資料。
杜小鳳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會將中醫發揚光大,讓世界上每一個人瞭解到中華祖先在數千年前就已經具有的驚人智慧。
他沉迷在真悟境界的藥典篇中,被那浩瀚如同海洋般深廣的知識牢牢吸引。
在奇門篇與藥典篇,真元和精神力的雙重修煉下,杜小鳳覺得自己每一天都在變化,不單單身體上發生的變化,更多來自於他的內部。他所看到的世界越來越清晰,所聽到的聲音越來越清楚,這,讓他彷彿活在夢中。
這日,一大早,家裡的電話響了,接起一聽,原來是張慧芝。
「你這幾天很忙嗎?怎麼沒有來公園?」張慧芝說得心平氣和,但杜小鳳感覺到她的急慮。
「不算忙,可也不輕鬆,我在家裡學些……知識!」
「是初中的還是高中的,我可以教你。」
「不用了,謝謝!」杜小鳳客氣地回絕,心裡又加了一句:這些東西你教不了我!
電話另一邊沉默好一會,才響起淡淡柔和的聲音:「一會,我想去醫院看望受傷的陳老先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張慧芝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這麼問,如果想去醫院,憑她獨立的個性完全可以一個人去的,可是,她似乎更希望能見見這個比他小四五歲,渾身上下充滿奇異氣質的少年,只是,她沒有更多合適的理由。
杜小鳳聽完她的話,一拍腦門,暗道:自己這幾天真是過糊塗了,怎麼把陳老先生給忘了,人家可是因為幫助自己才受傷的呢!他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我當然要去,我們在醫院門口見吧!」
「好的!」張慧芝心中一喜,愉悅地掛斷電話。
醫院門口。
杜小鳳在路上買了一些水果,剛到醫院門前,便看到一身白色衣裝,亭亭玉立的張慧芝。
要想俏,一身孝!張慧芝皮膚白淨如雪,細嫩似羊脂,再配合上合體的白衣,整個人神采奕奕,明傃照人,活脫脫從書畫中走出來的仙子,無論男女,經過她身旁,都有一股驚傃的感覺。杜小鳳也不例外!離老遠,他先歎了口氣,猶豫自己要不要上前和張慧芝打招呼,因為他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正當他不決時,張慧芝雪亮的大眼睛也看到了他,一抹笑容在嬌傃的臉上浮現,怕杜小鳳沒看到自己,她揮手喊道:「小鳳!」
張慧芝喜笑顏開,那回眸一笑的傃麗,讓周圍每一個人為之側目、動容。
唰唰唰,一道道灼人的目光齊齊向杜小鳳射來。
若是從前,這種情況下杜小鳳定會面紅如血,不好意思地躲起來,可現在,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杜小鳳,可能連他自己都未必感覺得出來他身上脫胎換骨的變化。他只輕歎了口氣,挺直胸膛,迎著那些好奇和不善交匯的目光,大步走上前,笑瞇瞇地讚道:「慧芝姐,幾天沒見,你變得更加漂亮了!」
聽到他的讚美,張慧芝心中歡喜得緊,嘴上卻道:「咦?今天嘴巴抹蜂蜜了嗎?要不怎麼這麼甜?!」
杜小鳳誇張地眨眨眼睛,細長的眉毛挑了挑,玩笑道:「其實一直很甜,只是你沒發現!」
張慧芝嬌笑道:「好吧,是我感覺遲鈍,我們進去吧!」說著,她親密地一拉杜小鳳袖子,進入醫院。
來到陳廣勝的病房前,沒等敲門,後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杜小鳳有種不好的預感,回頭一瞧,果然!
陳曉婧瞪著兩隻大眼睛,直衝衝跑過來,站到二人面前,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最後將嘴一撇,哼道:「拉拉扯扯,不知道害羞嗎?不要臉!」
杜小鳳一楞,垂下頭,發現自己的袖子還在張慧芝的小手中。後者聞言覺醒,下意識的鬆開手,嬌面粉紅,一時說不出話來,更不敢看杜小鳳。
覺察到她的難為情,杜小鳳心情一黯,他和張慧芝只是平常的朋友關係,之間純潔如清水,雖然她溫柔漂亮,讓人捨不得轉移目光,但二人年齡上存在不小的差距,他也沒想到其他的方面,現在聽陳曉婧這麼說,心中不爽到極點,冷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陳曉婧撅嘴道:「只是看不慣!」
杜小鳳氣樂了,道:「如果看不慣,你可以不看,沒人強逼你。」
陳曉婧嬌蠻地跺腳道:「誰讓你們到這裡來的?」
杜小鳳平靜道:「對不起,我們到這裡來看望的是陳老先生,並不是你!」
「你……」陳曉婧小拳頭握得緊緊的,氣得直哆嗦,兩眼噴火,怒氣洶洶瞪著他。
杜小鳳毫無畏懼,舉目與她對視。兩人目光很快在空中短兵交接,摩擦、碰撞,閃出一連竄的火花。
一旁的張慧芝也感覺到他倆之間的火藥味十足,周圍空氣溫度 升。
杜小鳳心中很奇怪,他並不是小氣的人,而且進入真悟境界之後,他遠比以前要沉穩得多,心如空明,不會輕易產生波動,可再次見到陳曉婧,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似乎,這個活潑可愛的小丫頭天生就有輕而易舉勾起他胸中怒火的本事。
難道她只為考驗自己的耐性而存在?他忍不住暗暗感歎。
「外面什麼事?這麼吵!」病房內響起陳老爺子渾然厚重的說話聲。
陳曉婧一震,忙甜甜地回應道:「沒事,爺爺!」她嘴上這麼說,看向杜小鳳的眼神可一點沒改變,咬牙切齒,同時還小聲嘀咕著:「臭小子,你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筆沒算完的帳!」
杜小鳳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目光下意識地向下移了移。
陳曉婧小臉騰的一紅,狠聲道:「如果你再敢亂看,我就挖出你的賊眼睛!」
杜小鳳怒火中燒,良久,他恢復常態,淡然揮手道:「我不和小丫頭一般見識!」說完,他輕輕扣門,走進病房。
陳曉婧恨得牙癢癢,想要發作,可杜小鳳已走進病房,她只好作罷,緊甭著小臉,跟了進去。
張慧芝無奈地搖頭,雖然杜小鳳和陳曉婧之間怒劍拔張,一觸即發,但她總覺得二人在一起時十分登對,這種感覺讓她不舒服。
「陳老先生,今天我和慧芝姐特意來探望您!」杜小鳳將水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拉把椅子,在病床邊坐下。
陳廣勝畢竟是常年練武的人,年紀大了一些,身體遠比同齡人強得多,一周左右的時間,傷口癒合得差不多,人也可以下床漫步,兩眼倍亮,精氣神十足,沒有半點受過傷的病態。看到杜小鳳和張慧芝,他很高興,熱情地招呼兩人,問長問短,直讓旁邊的陳曉婧大翻白眼。
杜小鳳笑道:「看到您老沒有大礙,總算讓我放心多了。」
陳曉婧嗤道:「虛情假意,如果那麼關心爺爺,為什麼這麼久才來!」
陳廣勝眉頭一皺,不滿地喝道:「曉婧!」
杜小鳳老臉一紅,尷尬道:「陳老別生氣,這話說得對,我是應該早些來探望您才對!」
「哼!」陳曉婧滿臉的不以為然,嘴角快撇帶耳朵根下。陳廣勝瞪了她一眼,歎了口氣,說道:「小鳳,不要叫我陳老先生,這樣叫,好像我快入土了似的,和曉婧一樣,也叫我聲爺爺吧!」
「我不要!」陳曉婧馬上表示反對。
杜小鳳沒理她,對陳廣勝笑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陳廣勝故意沉臉道:「什麼不好意思?難道是我高攀不起嗎?」
杜小鳳忙急著搖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陳爺爺!」
聽到這聲陳爺爺,陳廣勝轉怒為笑,從新打量杜小鳳,越看越喜歡這個文質彬彬又氣度不凡的少年,問道:「小鳳,你今年多大?」
杜小鳳道:「十五!」
陳廣勝盤指一算,問道:「應該上高中了吧?」
杜小鳳道:「是的,再開學就上高中。」
陳廣勝道:「哪所高中?」
杜小鳳沉默無語,浩陽高中惡名卓著,實在讓他無顏提起,猶豫好一會,最後還是實話實說道:「浩陽高中!」
「撲!」一旁正捧著杜小鳳剛買的大蘋果苦苦奮戰的陳曉婧噴了一地蘋果渣滓,驚訝地張圓眼睛看著他。
陳廣勝撫掌大笑,拍著杜小鳳肩膀,說道:「原來,你和曉婧將要去同一所高中呢!」
杜小鳳打個激靈,瞥了瞥和他幾乎同樣表情的曉婧,喃喃自語道:「不會這麼巧吧……?!」話還沒說完,陳曉婧一個箭步衝到他近前,不由分說,伸手抓住其脖領子,怒吼道:「你是豬頭嗎?為什麼不好好學習,怎麼也到浩陽高中去了?」
杜小鳳很委屈,她的質問也毫無道理,反問道:「你不是和我一樣……」
陳曉婧吼斷他的話,叫道:「如果不是我喜歡學武,我一定會考上全市最好的高中!」
杜小鳳撓撓頭髮,暗道:如果自己不是迷戀小說,應該也可以!
陳廣勝笑呵呵地看著他二人,說道:「說不定在浩陽高中,你們會分在同一個班級,到那時就是同學了,可要相互體諒,相互幫助,不要像現在這樣總是吵吵鬧鬧的!」
「我不要!」杜小鳳和陳曉婧異口同聲,只不過後者說在嘴上,前者說在心裡。
浩陽!真是噩夢的開始啊!沒等開學,杜小鳳對自己的這所新學校已充滿了恐懼感。
「小鳳,有沒有興趣學習太極拳?」聊天時,陳廣勝別有深意地問道。
杜小鳳有些興趣,一個上了年歲的老爺子可以輕鬆打敗四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太極的威力可見一斑,正當他想答應時,無意中瞥到陳曉婧搓著她那兩隻小拳頭,嘴角掛著誰都能看得出來的得意詭笑,杜小鳳甚至能聽見她的心聲:這下可找到練拳的對象了!他暗打寒戰,打消自己的念頭,搖頭道:「謝謝陳爺爺的好意,我對……對這方面沒什麼興趣!」
陳廣勝失望地哦了一聲,很快,他又釋懷一笑,將話題轉到別處。
他是陳氏太極的嫡傳,只可惜他的兒子從小對太極就不感冒,喜文不喜武,未能繼承他一身所學,孫女陳曉婧倒是對太極拳充滿熱情,可惜是女娃,天生所限,成了不大氣,他的那些徒弟也資質平凡,雖然苦修後有所成就,但並不能算真正的高手。杜小鳳卻不一樣,通過接觸,感覺到他根骨奇佳,正是練武的最佳材料,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修煉太極拳的氣質。其實,真悟境界乃道家至寶,他進入真悟境界修煉元氣,身上自然而然帶有道家的風骨,而太極拳同樣起源於道家,所以隨著他身上元氣的增強,陳廣勝越發覺得他是練習太極最合適的人選,但練武不能強逼,他自己不同意,別人誰都勉強不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3:38
第一集 第九章 精神 回書目
下午三點多,見陳廣勝有些累了,杜小鳳與張慧芝起身告辭。
出了醫院,杜小鳳轉頭見張慧芝情緒低落,不明白怎麼回事,問道:「慧芝姐,你怎麼了?」
張慧芝落寞搖頭道:「沒什麼。」她自聽到杜小鳳和陳曉婧要在同一所高中上學,心情一直陰沉沉的。
見她未說實話,杜小鳳心思一動,按照真悟境界所傳授他的方法,慢慢凝神,聚集精力,突覺身體內湧出無數暖流。這些暖流並不是真氣,運行的道路也不是經絡,而是在人體內無數根神經之間傳遞,並且迅速向神庭穴彙集。剛開始,神庭穴彙集的暖流只有一點點,像個小水泡,時間不長,已聚集成一股小溪,它不安穩地活躍著,蹦跳著,好像隨時有可能竄出杜小鳳的身體。那正是精神力!一種無形無體但又真實存在,超出科學範疇的能量。他用意念控制精神力,讓它慢慢從自己的神庭穴向外延伸,緩緩接近張慧芝的神庭穴。在接觸的那一瞬間,杜小鳳只覺自己腦袋嗡的一聲轟鳴,緊接著,無數的記憶片段與思緒由張慧芝體內向他排山倒海般壓過來,那種震撼和壓力是他還無法承受的,他悶哼一聲,急忙收回自己延伸在外的精神力,可身子還是被震得倒退出數步,臉色煞白,氣喘連連。他不知道,自己好玩的試探,其中隱藏的危險有多麼巨大!
對於杜小鳳用精神力窺探自己內心,張慧芝毫無知情,見他突然倒退,臉色蒼白如紙,嚇了一跳,忙上前將他扶穩,問道:「小鳳,你怎麼了?」
杜小鳳喘著粗氣,無力地搖搖頭,苦笑道:「沒什麼!」想不到,這句張慧芝剛剛說過的話,這麼快就被自己用上了……
他剛才見張慧芝言不由衷,又一時技癢,想看看自己在真悟境界中所修煉的精神力是不是真像它說的那麼厲害,可以探知別人內心想法,帶著七分好奇,他試了一試,結果,他只感到了張慧芝情緒中的壓抑,其他非但未感覺得出來,反些差點被張慧芝如潮的內心世界反噬。要知道,他剛剛修煉精神力,雖然在真悟境界中事半功倍,但還並沒有強大到可排出體外探知人心的程度,勉強施為,精神力無法承受壓力,後果可能導致其崩潰,讓使用者精神錯亂。還好杜小鳳收回的及時,所受傷害不大,即使如此,其中的痛苦仍讓他不是滋味,苦不勘言。身體沒有什麼感覺,但精神上的疲憊卻讓他覺得自己好像連續浴血苦戰了三天似的,萎靡不振,渾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力氣。
他頭腦發沉,身子一軟,傾靠在張慧芝身上,虛弱地說道:「我想睡覺……」
「啊?」張慧芝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再看杜小鳳時,他已依靠在自己身側閉上了眼睛。從來沒有和男人如此接近過,雖然他還只是個男孩,她懷中象揣只小兔子,心跳得厲害,嬌顏羞紅,急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杜小鳳神智模糊,眼前萬物倒轉,他斷斷續續道:「沒什麼,我只是,想睡一會……」說完,他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躺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很舒服,不單是身下傳來柔軟的感覺,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圍繞在自己左右,香氣淡雅而不濃烈,幽香而不庸俗,和張慧芝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啊!」杜小鳳沒有馬上睜開眼睛,而是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這時,又一股更為強烈的香味鑽進他的鼻子中,令他液腺分泌加速,肚子裡呱呱打鼓,他嚥下口吐沫,睜開眼睛。原來,他在一間以粉紅為主色的小屋子裡,四周擺設別緻,墻上掛有精美的小飾物,在他旁邊還爬著一隻大號的毛絨狗。整個房間,女生氣十足。他苦笑。
從床上坐起,雖然精神上還有疲累,不過比在醫院那時強許多。看來,精神力不能亂用!杜小鳳拍著隱隱作痛的腦袋暗中告戒自己。
「你醒了?」房門一開,張慧芝走進來,她的白衣已換成隨意的家居服飾,身前掛著碎花圍裙,袖口高挽,少了一絲傃麗,卻多一分成熟嫵媚。杜小鳳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打扮的張慧芝,不覺有些發呆。
見他傻傻的盯著自己看,張慧芝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地垂下頭。
杜小鳳覺察自己猛盯人家看太失禮,忙問道:「慧芝姐,這是哪裡?」
張慧芝笑道:「我家!」
杜小鳳一楞,問道:「你家?老天!」他快速的從床身翻身下地,看了看狼籍不堪的床面,尷尬地撓撓頭,歉然道:「哎呀,把你的床弄亂了。」
「沒關係!」張慧芝毫無在意地回了一句,然後關心地問道:「在醫院門口你真是把我嚇了一跳,如果不是你睡覺時發出鼾聲,我差點要把你送進醫院裡呢!現在感覺怎麼樣?」
杜小鳳感激地點點頭,道:「好多了!對了,我睡了多久?」
張慧芝笑道:「現在是晚上七點了!」
「哇,暈!」杜小鳳急道:「糟糕!我竟然睡到這麼晚,媽媽一定在家等著急了,我得先回家!」說著,他慌亂地低頭四處亂看,尋找自己的鞋子。
張慧芝道:「我已經做好了東西,吃完飯再回去吧!」
杜小鳳苦著臉道:「我怕等到那時,家裡可能以為我失蹤向警察報案了。」
張慧芝道:「那你可以先給家裡打個電話嘛!」
杜小鳳一楞,搖頭苦笑,拍著昏漿漿的腦袋道:「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張慧芝笑道:「是你太笨了!」
杜小鳳則道:「是我太著急了。」
「……」
張慧芝做的飯菜不錯,至少表面上看實在很不錯。色香味具全,菜沒等上桌,飯廳已滿屋飄香。杜小鳳坐在餐桌前,看著她忙前忙後的身影,心中暖洋洋的,如果,自己以後會有一個這樣的老婆該有多好!
很快,桌上一道道黃汪汪、紅油油的美食吸引住他的目光,肚子餓得緊,但主人沒上桌前,他不好意思先吃,只能痛苦地忍耐著。終於等到張慧芝把全部飯菜上完,他讚美一聲,客氣兩句,然後迫不及待的夾起一塊他早已緊盯多時的菜,塞進嘴裡。張慧芝沒有馬上動筷,而是興致勃勃地看著他。
杜小鳳嚼了兩口,動作一僵,秀長的眉毛聳了聳,接著,閉上眼睛,把嘴裡還沒嚼爛的食物囫圇嚥了下去。
「味道怎麼樣?」張慧芝充滿期待地看著他,隱隱透出緊張。她在家時從來不做菜,而父母又常年駐外地工作,她吃飯時大多都會選擇到學校食堂和快餐廳,這次因為有杜小鳳在,她特意拿出壓在箱底多年、落了好厚一層沉灰的菜譜書,按照上面記錄的方法做了六道「佳餚」,同時,這也是她整整一下午的苦心。
杜小鳳苦著臉沉默良久,無言無語。
張慧芝心中一緊,緊張地問道:「不好吃嗎?」
杜小鳳頑皮地眨眨眼睛,突然大笑道:「味道實在棒極了!真想不到,你做菜的手藝這麼好!」說著,他又夾起好大一塊肉。
「是嗎?」張慧芝長噓口氣,臉上寫滿喜色,邊往杜小鳳碗上夾這夾那邊笑呵呵地說道:「那你多吃點,嘗嘗這個,還有這個……」
杜小鳳碗裡添得滿滿的食物,大部分他根本分辨不出來那是用什麼東東做的,不過對於別人真善的好意,他一向不會拒絕,回味無窮的吧嗒吧嗒嘴,他笑瞇眼睛讚歎道:「這是我吃過最美味的一頓飯!」
一句話,令張慧芝胸中充滿難以形容的甜蜜。一句誇耀,可以讓人對自己的對付感到驕傲。
不管這些飯菜是不是真有那麼好吃,但杜小鳳說得是實話。張慧芝的苦心準備,對他的照顧體貼,令他感動。
杜小鳳回到家時,已是晚間十點多,胡亂編了一個理由應付過父母的追問,便回到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時浮現出張慧芝靚麗的身影和甜美嫵媚的笑容。她一顰一笑,都是如此地吸引人!不知不覺中,她已牽扯到他的心弦。難道,自己有些喜歡上這個大他四歲的女生了?那趙雪呢?難道自己以前對她的感情都是假的嗎?不然,又怎會對另外一個人心動呢?他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強逼自己再去想!這是他一向的原則,他覺得自己思想,和道家有些相識,或許這可能是真悟元經選中的他原因之一吧!
他小睡一會,等到凌晨時,進入真悟境界。
對於這一片白茫茫毫無雜色的世界,他已慢慢適應,不再像第一次進入時覺得那麼彆扭,現在,他甚至感到無比泰然,在這裡,每一次吸氣都讓他渾身充滿力量。
今天你的精神力很虛弱!杜小鳳沒等開口,金字先在他眼前浮現。
杜小鳳笑了。
你不應該妄用精神力探知別人的想法。無須他開口,真悟元經已從他內心世界瞭解到白天所發生的一切,它道:第一,你的精神力還不夠強大,第二,那也是對別人的不尊重。真悟選中的是個胸懷大意的人,而不是個偷窺者,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字,寫在白色空間,聽不出它的語氣是嚴厲還是柔和,但杜小鳳老臉一紅,羞愧的低下頭,像個受老師訓教的孩子,連連點頭。
金字又道:當然,這是對你的朋友而言,但對於你以後將可能遇到的敵人,你可以不必在乎我剛才所說的話。
杜小鳳疑問道:我會遇到敵人?是什麼樣的敵人?
金字道:人這一生,總會遇到許多人,其中有對你抱有善意的,也有暗懷敵意的,人的心是最善變的,你永遠不會清楚他們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精神力的妙用卻可讓你知悉一切,先發制人!
杜小鳳一震,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金字給他時間思考自己的話,過了一會,它又寫道:幾天來,你對人體穴位應該足夠熟悉了。
對這一點,杜小鳳自信滿滿,充滿底氣地笑道:沒錯!
他對自己相當有信心,只要點出人體任意的一處穴位,他都可馬上說出穴位的名稱與作用。
金字道:既然如此,那我要考考你!
杜小鳳胸有成竹道:儘管來吧!
金字消失,隨之出現一團金線,在他面前空間勾勾勒勒,時間不長,出現一個立體的人形。
以前,學習人體經絡和穴位時杜小鳳見過真悟元經繪畫的簡單人體,但這次不一樣,雖然仍由線條勾畫,但那人形比以前精細得太多,按照正常人的大小比例,身體任何一處細節都不放過,連頭髮絲也是按照常人頭髮的多少所組成。金光閃閃的人體栩栩如生,和真人幾乎沒什麼兩樣。這還不夠令他震驚的,最感到意外的是,金人的容貌和身材竟然和張慧芝一模一樣,絲毫不差,甚至它的笑容也具足她本人笑時的特點,溫柔但又不失熱誠,這,簡直就是照她模樣印出來的畫像嘛!要命的是,這是一副寸絲不掛的裸體畫像,更要命的是,它還會動。線條起伏、彎曲間,它一步步走到杜小鳳近前。
哇靠!杜小鳳眼珠差點冒出來,呆呆道:這個玩笑開大了……
這不是玩笑!金字在旁寫道:我是按照你腦中記憶的圖像所畫,現在,你點出它的中府穴。
杜小鳳難為情,深深低下頭,不敢正視眼前的金人,好像張慧芝正赤身裸體站在自己面前一樣。
金字不給他躲避的機會,在他腳下浮現:醫者,最重要的是心清!醫人治病時,難免遇到異性,其中包括你的朋友,如果你不能心靜如止水,又何談醫治?行醫時,眼中不應再有男女之分,你所面對的是一場戰爭,生與死的較量,在這時,你就是神,你的敵人就是病魔,舉手之間,你可讓病魔飛灰湮滅,同樣,亦可讓病者陷入萬劫不復的境界。拋開世俗的觀念,只要心清,人自會清!
啊!金字句句真言如同清泉灌頂,令杜小鳳暗道一聲慚愧!正如金字所寫,自己確實還沒有拋掉世俗的眼光。
他緩緩閉上眼睛,屏住呼吸,按照金字傳授的行功之法,迅速靜下心來,進入無我,無你,無他的空無狀態。
好一會,他自覺心情足夠平穩時,才睜開眼睛,對上金線勾畫的張慧芝裸體時,臉還是不爭氣的為之一紅。
他心中明白真悟元經講述的道理,只是作起來太難了,畢竟他只是個十五歲對異性充滿好奇的少年人。
中府穴位於鎖骨下方一寸三分的地方。他微微顫抖著伸出手,放在金人的鎖骨上,然後下移兩指的寬度,手指一點,頷首道:「就是這裡!」
不對,有偏差!再點!金字毫不客氣地寫道。
杜小鳳理論知識掌握熟練,但對實際應用卻還是第一次。他皺著眉頭,又重新計算一遍,手指左移稍許,道:這裡!
不對,有偏差!再點!
杜小鳳頭大。這裡!!
不對,有偏差!再點!
這裡?
不對,有偏差!再點!
……
反覆試過十二次,他才總算找對穴位。這時,他已滿頭汗水,如果精神體可以流汗的話。他這才理解到理論與實踐的差距是多麼巨大。
金字道:你現在用「長針」刺「天突穴」。
長針?杜小鳳楞楞問道:哪來的長針?
長針乃針具「九針」之一,長七寸,針身細長而鋒利,又稱為「環跳針」,通常用來治療人體麻痺。在真悟境界,除了他和真悟元經之外,哪還有其他的東西,更別說什麼長針了!他對真悟元經的話納悶不理解,眼前突然浮現一道精光,漸漸的,光芒淡去,出現一支細如牛毛的金針(或者叫金線)。金字寫道:用它。
用它?杜小鳳翻了翻白眼,嘟囔道:有沒有搞錯,這只是一支畫出來的長針嘛,怎麼可能當真的來用?
金字寫道:你拿起來試試看!
哦?杜小鳳將信將疑,用兩指輕輕捏住金線畫成的長針,手一動,那長針竟然也跟著在動,好像真被他拿住一樣。
暈!這樣也行!你真會想辦法。杜小鳳驚訝的將長針放到眼前,左右查看,搖頭笑道。
真悟元經不理解他的廢話,同樣,它也不會說廢話,再次重複道:刺它的「天突穴」!
天突穴,應該在人的咽喉下三指左右的地方!這回杜小鳳不像剛才那樣自信滿滿,小心翼翼的測量半天,認為計算準確之後,方將金針刺了下去。
金針剛剛接觸到金人的瞬間,那張和張慧芝完全一樣的面孔竟流露出痛苦之色,秀眉緊皺,甚至連眼波也起了變化。
金字不留情地寫道:如果這是真人,你剛才這一針已要了她的命!天突穴位於人體中樞,稍有偏差,後果不堪設想,重來!
在真悟境界,杜小鳳不會流汗,不過還是禁不住用手背擦擦腦門,加了十分小心和十二分的謹慎,又重新辨認一翻,猶豫半晌,終於落針。
金人一抖,皺在一起的眉頭鬆開,嘴角向上挑起,露出迷人的微笑。
金字寫道:這回對了!
耶!沒有人誇獎,沒有人為他鼓掌,杜小鳳還是興奮地大叫一聲,一跳多高,心中的成就感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金字頓了一下,又寫道:如果它現在高燒超過三十九度以上,頭巨痛,咳嗽不止,你當如何?
杜小鳳略微思考片刻,笑答道:這個簡單,針用瀉法,大椎穴、少商穴兩處可點刺出血,因為大椎穴屬督脈,為諸陽經交會穴,能宣散一身陽熱,再刺魚際穴和尺澤穴,兩者均屬於手太陰肺經,魚際穴為滎穴,尺澤穴為合穴,均能清瀉肺經之火,還可以選擇合谷穴、曲池穴、外關穴,此三者能疏風解表,清熱瀉火。
金字道:說來容易,你來試一下!
杜小鳳遲疑道:幾種辦法都要試嗎?
金字寫道:沒錯!
剛才只辨認兩處穴位,已夠讓杜小鳳頭痛的,現在增加這許多,他無力的垂下肩膀,嘟囔道:那需要試到什麼時候?思緒一轉,他別有深意地又道:今天我本來是打算好好修煉一下元氣和精神力的……
金字寫道:這點你無須擔心。幾天來,你已打下正宗的道家基礎,只要身在真悟境界,便可自動吸收這裡的混元氣,無論有否行功,效果都是一樣,元氣和精神力自會增長。
呵呵!杜小鳳苦笑,真悟元經連自己這麼光冕堂煌的理由都給否掉了,看來,今天和辨認穴位是離不開關係了。
時光飛逝如流水,轉眼一個月時間過去。
杜小鳳在真悟元經魔鬼般的訓練下,已能熟練掌握人體絕大多數穴位所在,同時,對九針的應用越加純熟,更令他欣喜的是,他的元氣和精神力比以前不知增長了多少倍,而且強大後的元氣和精神力對他身體改造的效果顯而易見,一個月的時間,讓他又長高兩公分,原本白淨的皮膚比以前更加白皙細嫩,富有光澤,配上清秀的五官,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帥氣十足,秀氣細長的眉毛讓他多一分陰柔,而虎目中隱隱含有的鋒芒,又讓他透出無人可忽視的陽剛之氣。陰與陽,柔與剛在他身上竟然同時體現出來。
臨近開學,在外面遊玩將近兩個月的侯波終於回來了,剛到家,便給杜小鳳打個電話。
又能見到自己的好朋友,杜小鳳很高興,但道家的修煉讓他的成熟遠超出自己實際年齡,心中喜悅,但表面上表現得相當平淡。
當侯波提著兩大包買回來的特產來到杜小鳳家裡見到他時,一時間楞住,呆若木雞的直勾勾盯著他,半晌說不出話。
杜小鳳倒是泰然,淡淡柔和的一笑,問道:「怎麼了?看見怪物了嗎?」
侯波木然問道:「你是那個曾和我從小玩到大,在同一所小學、初中上學的杜小鳳嗎?」
杜小鳳氣樂了,道:「沒錯!我就是那個曾和你從小玩到大的杜小鳳!」
侯波一拍腦門,不敢相信道:「老天,我還以為自己見到鬼了呢?小鳳,雖然你現在的樣子實在很不錯,但一個「大男人」做美容總是件很彆扭的事嘛!」
「美容?」杜小鳳輕笑問道:「什麼美容?」
「喂!」侯波不滿地嚷嚷道:「不要告訴我,在我離開這兩個月裡,你是自己長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杜小鳳聳聳肩,笑道:「好像是這樣的。」
「哇靠!你吃了什麼寶貝?大羅金丹還是長生不老果?」說著,侯波扔掉手裡拎的東西,竄到杜小鳳近前,上下左右,猛一頓打量,最後還伸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臉蛋,嘴裡嘟囔著:「還挺有彈性的呢!」
杜小鳳大皺眉頭,打開他的手,邊誇張擦拭剛被他摸過的地方邊說道:「你這個傢伙,噁心不噁心,把我當小姑娘了嗎?」
侯波道:「如果你是小姑娘,我一定追你,可惜,你不是!」他哈哈一笑,恢復常態,大咧咧坐在椅子上,但過一會,又忍不住瞅杜小鳳發呆。杜小鳳的變化太大了,或許他自己和他身旁經常與他接觸的人看不出來,但離開兩個月的侯波卻明顯感覺到他天翻地覆的不同。以前杜小鳳相貌清秀不假,皮膚也白淨,但精氣神不足,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給人的感覺是病態的,但現在則不同,相貌雖沒多少變化,但皮膚上卻泛起一層淡淡的光彩,使整個人看上去容光煥發,還有,他身體似乎暗藏一種說不出東西,彷彿一團火焰,讓周圍人無法忽視他的熱量。
太難以置信了,一個人,怎麼可能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發生這麼大的轉變?難道……
侯波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打個指響,萬分肯定地說道:「小鳳,你戀愛了吧?!」
「啥?」杜小鳳先是一楞,接著搖頭笑道:「沒有!」
「不可能!」侯波一臉『我瞭解』的表情,拍拍他肩膀,感歎道:「真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走出小雪的陰影,重獲新生,兄弟,告訴我,那個女孩是誰?我真想看看她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能把你變成現在這樣!」
杜小鳳被他說得哭笑不得,道:「你誤會了,我……」
「得了得了,都什麼年代了,這事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嘛!」
正說著話,客廳電話響起,沒等杜小鳳去接,侯波捷足先登,三步並兩步,跑到近前,伸手按住話機,晃了晃食指,笑嘻嘻道:「嘿嘿,這下你可暴露了吧!」
杜小鳳頭大的翻翻白眼,無奈歎息。
侯波拿起電話,裝成杜小鳳的語氣,說道:「喂,你好,請問找誰?」
電話那邊傳來柔和甜美的話音:「是小鳳嗎?」
「是我,你是……?」
「怎麼你的聲音好像……」
「哦,好像不太一樣了是嗎?因為昨晚我感冒了!」
看著暗笑不止的侯波,杜小鳳上前一把奪過電話,同時在他屁股上印個腳印,對話筒道:「我是杜小鳳!」
「咦?小鳳,你的聲音怎麼又變了,剛才……」
原來是張慧芝!聽到話音,杜小鳳又瞪了一眼在旁捂嘴暗笑的侯波,說道:「慧芝姐,剛才接電話的是我朋友,他喜歡搞惡作劇,你別介意。」
「不會的!小鳳,一會你有沒有空?」
「哦……有什麼事嗎?」
「我想逛街買些東西,可又不願意一個人去。」
杜小鳳為難道:「我的朋友剛從外地回來,我恐怕走不開……」
「可以的,沒關係!」侯波在旁聽個大概,見杜小鳳要拒絕,忙大聲喊道:「小鳳有時間!」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一會我去找你!」張慧芝不給杜小鳳迴旋的餘地,快速掛斷電話。
杜小鳳放下話筒,道:「看來,我不能陪你了。」
「你可以的。」
「對不起,我可不會分身術。」
「嘿嘿,不會沒關係,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去嘛!」
「……」
上午十點左右,張慧芝來到杜小鳳家樓下。
侯波看到張慧芝時,只能用震驚來形容自己那一瞬間的感受。兩隻眼睛差點飛出眼眶,下巴險些脫落,口水大有飛流直下三千尺之勢。她的嬌媚傃麗,她的成熟優雅,大大超出他想像之外。
杜小鳳難為情地捶捶額頭,暗中狠狠掐了他一把,垂頭嘀咕道:「小波,不要那麼丟人好不好,猛盯著人家看,很沒禮貌的。」
侯波如夢初醒,隨之也將頭垂低,細語道:「雖然年紀大了你一點點,不過長得也太正點了,奶奶的,我一直沒看出來,原來你喜歡成熟的類型!」
「撲!」杜小鳳剛咽到嗓子眼的口水又吐了出來。
他一指侯波,強顏笑道:「慧芝姐,這是我的朋友侯波……」
侯波搶著道:「姐姐,你可以叫我小波!」
張慧芝柔和地一笑,淡然道:「你好!」
「……」好一會,沒見他回話,杜小鳳奇怪地扭頭一看,原來侯波又在發呆,看著張慧芝的笑顏發呆!似乎好久沒這麼丟人過了,杜小鳳又產生低頭尋找地縫的衝動。
唉!交友不慎的後果是很嚴重的!他仰天長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3:54
第一集 第十章 學校 回書目
浩陽高中位於市區東部的邊緣地帶,接近郊外,此處已在數年前被政府規劃為重點開發區域,準備打造成一處工業重地。
浩陽高中赫赫有名,與它臨近的另一所中學也同樣具有名氣,只不過前者的名聲多是惡名,後者的名聲卻是正面的。
提到外聯中學,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的,這裡的學生全部為外籍,來自世界各地,大多因為父母在華工作而選擇到這裡就讀。學校資金雄厚,只那高達十五層,象牙白色的教學樓就足以在此地鶴立雞群。內部設施齊全,正規的足球場、籃球場、網球場、羽毛球場以及電影院、健身房、圖書館等,使學校的規模不亞於一所正規的重點大學。相比之下,浩陽高中則落魄許多,雖然佔地面積同樣巨大,但大多是荒蕪之地,無人管理,那片大約佔有校園一半面積的樹林,亂草雜生,怪石林立,少有老師進入,反而成為學生之間私鬥的天堂。教學樓更顯寒酸,看外表,保守估計該樓的年歲絕對不小於二十歲,墻皮有不少已經脫落,操場上到處都是沙礫,人即使走在上面都會踮腳,擺放在兩側的足球門形同虛設,在這樣的場地踢球,即便摔個不重的跟頭,也會磨掉一層皮。
學校大門本是電動的,或許年代太久遠,現已改成人力,有進出車輛時,只能靠人為的將門拉開。
再看出入的學生,有的穿著黑色立領的校服,有些穿著休閒裝,更有甚者竟然只著背心短褲,下面踩著拖鞋,看樣子哪像來上學的,倒像來這裡洗澡的,還好,他們沒把書包換成浴兜。男生如此也就算了,不少女生大膽的打扮也夠令人咋舌,原本過膝的長群非要在腰部挽起好大一塊,使裙底只遮住一半大腿,稍有輕風吹過,頓時春光乍洩,內部讓人一覽無遺。
杜小鳳站在浩陽高中的大門前,看到的就是這般場景。
早已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感到一陣陣心寒,他簡直有些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太沉迷於小說,以至於與世界脫軌,跟不上時代了。
「讓開--」
他正胡思亂想著,身後傳來一陣悠長的吆喝聲,杜小鳳本能地推著他那輛腳踏車向旁邊閃了閃。
「轟隆!」四輛大型號的一二五摩托擦著他胳膊風弛電閃般衝了過去。
「小子,走路不帶眼睛嗎?」一位坐在後座的青年回頭怒吼,車子騎出老遠,但聲音仍鑽進杜小鳳的耳朵裡。
「媽的,騎個摩托就了不起了嗎?」杜小鳳還沒作出反應,一旁已有數人發出不滿的叫嚷。
「現在青幫的人越來越囂張了!」一位帶著金邊眼睛,身穿整齊校服,斯斯文文,看起來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年走過杜小鳳身旁,搖頭而歎。
青幫?青幫是什麼東東?杜小鳳對浩陽的情況毫無瞭解,見那少年模樣和其他人比起來「慈祥」許多,他快步追上前,問道:「同學,你好,你剛才說的青幫是什麼?」
那斯文少年側頭打量他一會,問道:「你是新來的吧?」
杜小鳳點頭道:「是的,我今天正準備入校!」
「哦!」斯文少年瞭解地點點頭,說道:「你的模樣看起來像個好學生嘛,不應該來這裡。至於青幫,那只是一群垃圾!」
「喂,小子,你剛才說什麼?」斯文少年話音剛落,學校大門右側閃出一位青年,校服沒系扣子,敞開懷,裡面白色襯衫的衣襟拉出褲腰,嘴裡叼著半截香煙,語氣不善地問道。
斯文少年瞄了他一眼,淡然道:「我說青幫的人都是垃圾!」
「操!」叼煙青年怒罵一聲,咬牙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哪的?」
斯文青年笑道:「不會那麼巧,你就是青幫的吧?」
「媽的,你說對了!」叼煙青年瞪圓眼睛,揮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這一巴掌力量不小,打得結實,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斯文少年踉蹌退出數步,嘴角掛血。
「呀!」杜小鳳大驚,沒想到那青年如此蠻橫,說動手就動手,而且下手這樣狠毒。他上前扶住斯文少年,關心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少年一抖胳膊,將杜小鳳振開,接著,把胳膊下夾的幾本書往他懷中一扔,說道:「你先幫我拿著!」
杜小鳳正奇怪他要幹什麼時,那斯文少年默不做聲來到叼煙青年近前,毫無預兆,抬腿一腳,猛踢對方小腹。
誰都沒想到這個斯斯文文的少年竟會冷然出擊,叼煙青年也沒想到,當他反應過來時,肚子已被對方踢個正著,只覺小腹一陣巨痛,他哎呀一聲,彎下腰。
此時,斯文少年一點都不顯斯文,回手拉開自己的衣襟,臉上青筋蹦起多高,不等青年有所反應,他又是一腳,鞋底和對方面門來個親密接觸。煙頭被撞飛好遠,青年鼻口竄血,慘叫一聲,仰面摔倒在地。斯文少年隨手甩掉上衣,半蹲在地,對著青年沒頭沒臉,一頓拳頭加皮鞋,直打得對方血花四濺,時間不長,便沒了聲響,像條死狗似的趴在地上。
我的天!杜小鳳驚訝地合不攏嘴,他一時間還無法接受少年的轉變。
半晌,斯文少年終於停手,臉上的猙獰消失,取而代之又是那平淡的斯文。他長噓了口氣,淡然地摸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珠,低頭看了看已昏迷不醒的青年,悠悠然道:「我最討厭別人打我的臉!」說完,轉過身從杜小鳳懷中拿回自己的書,一笑,道:「我叫阿耀!你呢?」
看著他粘滿血點的臉,又絲毫不在意地掛滿微笑,杜小鳳暗中皺眉,說道:「杜小鳳!」
「嗯!」阿耀拾起扔在一旁的衣服,抖了抖上面灰土,笑道:「好名字!」
杜小鳳道:「你受傷了。」
阿耀揉揉嘴角,聳肩道:「只是小傷,無所謂。」
杜小鳳不再多言,走到受傷青年近前,蹲下身,查看他的傷口。看斯文少年體格並不強壯,但下手的力道卻極大,青年有兩根肋骨骨折。
肋骨骨折不會要人性命,但若斷口處刺入內臟,傷及內腑,那可不是開玩笑,會出人命的。不管這人是好是壞,在杜小鳳眼中,他現在是個需要醫救的病人。他挽起袖口,將手伸入昏迷的青年衣內。剛才打架時,沒幾個人圍觀,似乎這裡的學生對打架之事習以為常,現在見杜小鳳行為古怪,反而紛紛上前,好奇不已的盯著他。
阿耀正想走,可瞥到杜小鳳的舉動,他停下腳步,瞇縫著眼睛,默默旁觀。
杜小鳳慢慢摸過他全身,還好,內腑沒有受到重創,但小腹上方中脘穴一帶積壓少許淤血和淤氣,堵塞任脈,使之血氣無法暢通,這也正是青年昏迷的原因所在。杜小鳳尋思片刻,從口袋中拿出一支別針,然後在青年口袋中找出打火機,燎幾下針尖,做了簡單消毒之後,扒開青年上衣,輕捏別針,點刺他的中脘穴。中脘穴人體要害之一,是致命的穴位,要破積壓的血氣,並非講起來那麼容易,不單單辨穴要准,還需講究其中的力道,若太重,易對病者造成傷害,若太輕,則又無法破散血氣,所以力道要恰倒好處。杜小鳳雖然苦練一月有餘,但針灸之術絕非一朝一夕所能速成,他的手法還沒有純熟針到病除的地步,而且所用的針具也並非正規,不過他很聰明,將學來的針灸點刺法靈活加以運用,以有意放輕力道的連續點刺彌補他經驗上的不足。
一下,兩下,三下……直到點刺到第七下時,青年中脘穴流出一股黑血,看到這,周圍圍觀的學生中人有驚叫出聲。
「哎呀--」青年長長呻吟一聲,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第一句話:「他媽的,快疼死我了!」
杜小鳳長出口氣,難以壓抑心中的喜悅,這是他第一次將針灸之術用在真人身上,而且起到了理想的效果。
「喂,小子,你是誰?你幹什麼?」青年清醒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杜小鳳,瞪著眼睛問道。
「你剛才受了傷,我幫你……」沒等杜小鳳說完,青年像是讓蛇咬了一口似的,舉手把他推開,迅速將自己被掀開的衣襟拉回到原位,怒道:「滾開,離我遠點,你這個心理變態的傢伙!」
「哈哈!」青年一句話,把周圍學生都逗樂了,嘩然一片。
青年抬頭看到阿耀,心中又恨又怒,咬牙挺身而起,手指他鼻子,叫囂道:「小子,你給我記住,老子……哎呀……」話到一半,他捂著軟肋又蹲下身,環視一周道:「哪位兄弟幫幫忙,找輛的士,我要去醫院!」
「切--」聽完這話,周圍數十學生一哄而散,其中不少還嘟囔道:「以為是個硬漢,原來只是個軟蛋!沒什麼看頭了。」
杜小鳳望了望左右這些人,暗暗搖頭,這時阿耀一把拉住他胳膊,什麼話也不說,大步往學校內走。
「你這是幹什麼?」杜小鳳被他強拉著難受得緊,一甩胳膊,振開阿耀的手掌。
阿耀驚訝的輕咦了一聲,他對自己用的力道大小很清楚,可杜小鳳隨意的一甩胳膊能將自己的手振開,看來他確實不簡單。
「我們進學校裡面談!」阿耀正色道。
杜小鳳搖頭,道:「那個人怎麼辦?他的傷很重。」
阿耀知道他指的是誰,笑道:「這個不用你操心,自然會有人幫他的。」
「哦!」
學校門口。
青年哼哼啞啞坐在地上,可憐巴巴看著在他面前走過的人,希望能得到幫助。
不知道哪一路神仙恰巧在他頭頂路過時聽到他的祈禱。
這時,路旁走過來三名少年,見到青年,三人先是一楞,接著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道:「呦,這不是青幫的兄弟嗎?怎麼這麼有雅興,一大清早的就跑在學校門口練靜坐啊!」
「哈哈!」他的話,引起另外兩位同伴又一陣暴笑。
看到這三位,青年肩膀迅速垮了下去,暗道一聲糟糕!遇到什麼人不好,偏偏遇到了仇家!
「你們青幫不是很囂張嘛,前幾天剛剛砸了我們教室,還叫囂著見我們一次打一次,今天,我們哥仨就是讓你來打的,來吧,朋友!嘿嘿!」三人扭著拳頭,骨骼嘎嘎作響,面帶獰笑,一步步走進那滿面絕望的青年。
現在可以證明一點,剛才即使真有神仙在他頭頂路過,那也是--衰神!
學校內,操場。
今天是新生報到的日子,操場聚集數百名新入學的學生。
杜小鳳正在其中,而還有一位不是新生的學生站在他身旁,斯斯文文的阿耀!
杜小鳳挑腳張望,放眼看去,靜是黑壓壓的人頭,分不清個數,他心中有些失望。
既然陳曉婧也進了浩陽高中,那麼今天自會來報到,可杜小鳳始終沒看到她的身影。他臨上學前探望陳廣勝時,老爺子曾叮囑過他,希望他能幫忙照顧自己這個總是淘氣,喜歡惹是生非的孫女。礙於情面,不管心中如何不樂意,杜小鳳還是答應下來。看了那麼多武俠小說,對他的性格也產生一定影響,只要他說出的話,就一定會想法辦作到。
「你學過醫術?」阿耀見他心不在焉,凝聲問道。
杜小鳳隨口道:「你怎麼知道?」
阿耀笑道:「你剛才在學校門口露的那一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
杜小鳳淡然道:「彫蟲小技而已。」
阿耀一笑,伸出手,道:「交個朋友,怎麼樣?」
杜小鳳疑惑地看著他,問道:「為什麼要和我交朋友?」
阿耀道:「我喜歡會醫術的人,知道為什麼嗎?」
杜小鳳聯想起他剛才打架時瘋狂與殘暴,心思一轉,苦笑道:「因為你經常會受傷,更因為你經常去打架!」
「啪!」阿耀打個指響,讚道:「你很聰明,我喜歡聰明的人。」
杜小鳳無語。在浩陽,能得到一位「老人」的照顧自然不錯(而且還是個挺厲害的「老人」),可是他預感這個人將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
「就這麼說定了!」阿耀不管杜小鳳是否同意,抓起他的手握了握,然後哈哈一笑,邊走向教學樓邊擺手道:「我在高二四班,如果有人找你麻煩,告訴我!」
什麼就這麼說定了?杜小鳳莫名其妙,疑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阿耀轉回頭,笑得陽光燦爛,說道:「當然,作為交換條件,如果我受了傷,我會去找你!」
杜小鳳頭大,再想說話,阿耀的身影已閃進教學樓的大門,不見了。
時間不長,學校的大喇叭開始廣播學生的分班情況。杜小鳳被分到高一二班。班主任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老師,身材不高,乾瘦,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頭髮梳得又光又亮,給人感覺猥瑣不正。
分完班後,眾多學生按照班級順序站好。這時,校長挺著圓溜溜的將軍肚走到操場前方的講台上,做了象徵性簡短的發言,內容無礙乎一些浩陽高中曾經的光輝業績,以及以後展望的美好前景。
下面眾多學生聽得興趣索然,等校長講完後,下面連鼓掌得都沒有。還好,各班班主任沒給校長過多尷尬的時間,帶頭鼓起掌。
在他們再三投來犀利警告的目光之後,學生中才勉為其難的稀稀拉拉響起似有似無的掌聲。
校長滿意地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其實不用他示意,下面那幾下掌聲早已經消失得一干二靜。
他將話筒交給教導主任,讓他宣讀學校的紀律。
一共三十五條的規範,譜成一首具有相當效果的催眠曲,好在操場沒有椅子,學生們只能幹站著的,不然下面定會鼾聲四起。
在廣播分班時,杜小鳳注意到陳曉婧被分到六班,由於中間間隔太多學生,他看不真切。好不容易等到教導主任講話結束,老師帶領各自學生進入教學樓時,他故意落在後面,混到六班的陣營裡。
由於大家都是新人,以前互不相識,今天又是第一次見面,誰都沒在意自己身旁多出一個外班人。
「喂,你來這裡幹什麼?」杜小鳳正找尋中,肩膀被人猛拍一下,回頭一瞧,正是嬌蠻氣十足的陳曉婧。
杜小鳳鬆了口氣,問道:「你跑到哪去了?為什麼我剛才沒有看到你?」
「哼!」陳曉婧昂起脖子,哼道:「我去哪裡,關你什麼事?」
杜小鳳吸氣,說道:「你爺爺讓我照顧你!」
陳曉婧笑道:「真是可笑,我還用你照顧嗎?你先把你自己照顧好吧,別到時讓人打得渾身是傷,跑到『女人』懷裡偷偷哭!」
她說的女人自然是指張慧芝,杜小鳳聽得出來,暗中一咬牙,轉過身形,大步走向教學樓。
「喂,你幹什麼去?」見他要走,陳曉婧頓感不是滋味,急聲問道。
「回班級!」杜小鳳冷道。
陳曉婧道:「爺爺可是讓你照顧我的!」
女人真是善變!杜小鳳頭也不回,淡然道:「看你活蹦亂跳的樣子,根本用不著別人照顧,我想我還是回到女人懷裡偷偷去哭好了!」
「喂!」陳曉婧撅嘴,望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嘟囔道:「真是小心眼的男生!」
「哎?小妞,讓男朋友甩了嗎?」左右眾多的學生中一位黃發少年笑瞇瞇擠到陳曉婧身側,色眼亂轉地說道:「那個弱不禁風的小子有什麼了不起的,小妞,你可以考慮考慮我嘛!」
「考慮你媽!」心情本就不爽的陳曉婧吐出一句經典髒話,接著一記粉拳,正中黃發少年的右眼眶。
杜小鳳的教室在三樓,這也是浩陽教學樓的最高層。教室似乎剛剛翻新過,墻體潔白,地面明亮,只是桌椅陳舊了一些。
杜小鳳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在高中生中算是中等,被安排在第三排。他的同桌是個模樣不錯的女生,並不是很漂亮,但卻很性感,身材修長豐滿,該翹的地方翹,該凹的地方凹,凸凹有致,如果只看身材,很難相信她是個高中生。而她的眼睛更加特別,典型是人們常說的電眼,即使她正視對方,給人感覺也像是在放電,勾人魂魄,引人遐想。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4:13
第一集 第十一章 轉變 回書目
「你好,我叫亞晴!」杜小鳳剛剛落座,女生已滿臉憨笑的伸出手來。
他一楞,反將手插進褲兜裡,點頭還禮,客氣道:「我叫杜小鳳!」
女生收回手,杜小鳳的冷漠並未讓她感到多少尷尬,身子往前湊了湊,笑道:「我們以後是同桌,請多多關照!」
對於她自來熟的熱情,杜小鳳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向後蹭了蹭,乾笑道:「嗯,好!」
亞晴懶散地趴在桌面上,側著頭,目光在杜小鳳臉上打轉,那雙電眼更是閃閃放光,也閃得杜小鳳如坐針氈。
好一會,她笑道:「你的眉毛真漂亮,又細又長!」
「啊?恩!」杜小鳳垂頭。
「我可以摸摸嗎?」亞晴眨動大眼睛,天真地問道。
「撲」坐在附近的學生聽到她的話,差點集體吐血,紛紛好奇地看過來。杜小鳳頭垂得更低。
這時,那模樣猥瑣的班主任走上講台,先清了清喉嚨,接著咳了一聲,引起眾人的注意,方說道:「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姓……」說著,他轉過身,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龍飛鳳舞寫下一個斗大的「李」字,又道:「我不管你們因為什麼原因來到浩陽,也不管你們以前有過多少「光彩的事跡」,總之,既然來到浩陽,來到這裡,你們就要聽我的,如果誰在我的眼皮低下犯錯,招惹麻煩,我會做出相應的懲罰,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多學生心不在焉、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他們當中幹什麼的有,有些人捧著手機玩遊戲,有些人翹著二郎腿看小說,有些人乾脆拿出MP4,帶上耳機,聽起音樂。老師環視一周,皺著眉頭暗道:又來一批討厭的傢伙!
開學第一天,沒有課程,老師也只簡單介紹一番學校的情況,然後讓學生們去領校服、徽章及課本等物品。
浩陽高中的校服是純黑色,類似於西裝,只是稍瘦一些,領子則為立領,這倒又有些像中山裝。
杜小鳳捧著嶄新的校服,暗暗嘟囔道:在浩陽高中,這可能是他到目前為止唯一喜歡的東西了。
老師早早回到辦公室,教室中亂哄哄,吵鬧聲震天,剛剛發下來的課本被扔得到處都是。
這時,突然「 當」一聲巨響,教室門被人一腳踢開。
原本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教室迅速安靜下來。眾多學生一各個面帶驚訝,將目光投向門外。
三名身穿校服的高年紀學生魚貫走入教室,最先一人十七八的模樣,皮膚黝黑,寸頭,額頭前多出一小撮齊眉的長髮,濃眉大眼,相貌倒也算英俊,只是臉帶傲氣,目光凌厲。他雙手插兜,緩緩走到講台正中,向下面掃了一眼,冷冷道:「你們的聲音太大了,影響到其他正在上課的學生,要想吵,就給我滾到外面去吵!」
下面沒有人說話,眾人還不瞭解這三位的身份。
青年接著又道:「在浩陽,就要懂得浩陽的規矩!」說著,他重重一腳踢在講台桌上。
「狗屁規矩!」學生中,不知誰低罵了一聲,讓三位正打算離開的青年身子一僵,硬生生收回腳步。傲氣青年轉頭,冷目如刀,在眾人臉上劃過,問道:「誰說的?」
教室靜悄悄,沒人答話。
傲氣青年仰面,沉默了三秒鐘,猛然一腿,將他面前一張課桌踢飛起來,怒吼道:「我他媽問你們剛才是誰說的?」
那位坐在課桌後的矮小學生嚇得面如土色,雖然自己的桌子被人家踢出老遠,可他嚇得大氣都沒敢吭一下。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話一點不假。傲氣青年見他膽小怕事,冷笑一聲,上前伸手抓住他脖領子,硬是將其提了起來,幽幽道:「小子,你告訴我,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是誰?」
「我……我不知道!」矮小少年膽怯地顫聲說道。
「不知道?」傲氣青年詭笑道:「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只好認為剛才那個人就是你了!」
「我……我……不是……我……」矮小少年聽後大急,連話都說不清楚。
「跟我出來一趟!」說把,青年硬拉著矮小少年往教室外走。
「不是我,真的,不……不是……」矮小少年求助地看向教室中同學,可惜,沒有一人挺身而出為他說話的。
坐在後面的杜小鳳表情一寒,通過矮小少年,他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瞬間,心中百感交加,一團熊熊火焰在他體內燃燒起來。他氣傲氣青年欺負弱小,更氣滿屋子人麻木不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學受人欺辱而坐視不理。可惡!杜小鳳壓抑不住怒火,騰的站起身,大步向那高傲青年走過去。
他突然一動,把教室中的學生皆嚇一跳。
對方三人也同時注意他,高傲青年面帶冷笑,慢慢鬆開手,放下少年,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他。
走到近前,杜小鳳並沒有理會對方三人,反而低頭看著癱軟在椅子上的少年,說道:「我可以幫你。只要你願意。」
「啊?」嚇得哆嗦成一團的少年楞然抬起頭,沒聽懂杜小鳳的意思,或者根本就沒聽清楚他的話。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杜小鳳繼續道:「若想得到別人的幫助,自己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話,是杜小鳳在真悟元經傳授他奇門玄學時學來的。真悟元經曾說過修煉奇門,要做到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無慾無求,杜小鳳提出質疑,如果真做到無慾無求,自己以後靠什麼生活,靠什麼養家胡口?真悟元經解釋說他所講的無慾無求只是精神領域的一種層次,並非真讓他不吃不喝,白白幫助別人後不圖回報,真悟講究的是平衡,陰陽平衡,因果平衡,給予與所得也應平衡,關鍵在於你想得到的多與少,你貪念的大與小。)
少年聽後,更加迷惘。杜小鳳一笑,伸手抽出少年上衣口袋中別的一支普通圓珠筆,說道:「如果你把它給我,我可以幫你解決麻煩!」
此言一出,不僅教室中的學生們不自覺的張大嘴巴,連那三位青年在旁也齊齊變色。聽杜小鳳話的意思,在他眼中,他們只和這支一元錢在哪都能買到的圓珠筆同等價值?
矮小少年嚥下一口吐沫,杜小鳳堅定的目光讓他心安,憑直覺,他對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生出異乎尋常的信任,顫巍巍說道:「好,我願意……願意把它送給你。」
「小子,你在和我們開玩笑嗎?」那傲氣青年實在忍受不了被一個新生如此鄙視,強壓怒火,對著杜小鳳冷冷說道。
杜小鳳收起筆,緩緩轉過身,語氣平淡道:「你們應該鬧夠了,請離開這裡!」
「去你媽的!」對方三人中一個豆眼青年忍耐不住,快步衝到杜小鳳面前,揮臂膀猛擊一拳。
憑借身體的衝力,這一拳又快又狠,若在以前,杜小鳳定然閃躲不開,可現在,在真悟境界中苦修兩個多月的他早已非昔日阿蒙,元氣令他的體質發生脫胎換骨的改變,無論身體的強壯、爆發力還有反應速度,都有質的飛躍,而精神力則讓他六識及預知感超過常人十數倍甚至幾十倍,也就是在豆眼青年心思一動之間,還沒有付之於行動時,他已先感覺到對方所要作出的動作。
絲毫不見他慌張,也未作出太大的躲閃,只是身子微微一側,閃過對方鋒芒,在豆眼青年收臂準備展開下一輪攻擊時,他出手如電,瞬間扣住青年手腕的脈門,五指加力,施出五分力氣。
脈門,乃人體各路經脈之門徑,此處受阻,各處經脈都會停止運行,使身體無法聚力。
只是五分力道,但已足夠豆眼青年忍受不了的,他哎呀怪叫,身體裡的力量好奇一下子全部消失,人軟綿綿地癱倒。
「啊?」傲氣青年大驚失色,他根本沒看到杜小鳳是怎麼出手的,也沒看到自己人是如何受到攻擊的,可他卻偏偏倒地不起,好似受了重傷。「你……你把他怎麼了?」
「沒什麼,只好暫時讓他安靜一下!」杜小鳳鬆開手指,看著躺在地上力氣全失、瞪大雙眼充滿迷惑的豆眼青年,悠悠說道。
呀!傲氣青年倒吸一口冷氣,他在浩陽三年,什麼樣厲害的人物沒見過,可像杜小鳳這樣舉手抬足、談笑風聲間便將人制服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知道碰到硬茬子,不好對付,自少不是自己這兩人所能制服的,心中生了怯意,下意識後腿小半步,全神戒備地問道:「你想怎麼樣?」
杜小鳳道:「離開教室,回到你們應該在的地方!」
傲氣青年凝目,注視杜小鳳好一會,牢牢記住他的樣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心中所想,瞞不過杜小鳳的眼睛,暗歎一聲麻煩,但並不畏懼,他振聲道:「杜小鳳!」
「好!好!好!」傲氣青年連叫了三聲好,轉身往外就走:「不要以為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會有人找上你討回個說法!」
「站住!」杜小鳳冷聲道。
「怎麼?」傲氣青年心中一涼,以為自己剛才撐場面的話惹怒對方,悄悄將手伸到口袋中,裡面暗藏一把鋒利的彈簧刀。
杜小鳳仰面,淡然道:「既然三個人來的,就應該三個人回去,不要把你的朋友丟在這裡。」
傲氣青年老臉一紅,沒再說話,低著頭,與同伴將豆眼青年扶出教室。
三人這一走,教室頓時炸開了鍋,學生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樣一個既不強壯也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的少年,竟然輕而易舉的將三名來勢洶洶的青年嚇退,還使其中一人受了傷,難道他會魔法?年輕人崇拜強者,特別是進入到浩陽高中,十五六歲的學生們更是如此。許多人紛紛離坐,團團簇擁在杜小鳳周圍,問長問段。
「哇靠,你這麼厲害,是不是練過武術啊?」
「你以前在哪個學校上學,怎麼沒聽過你的名字?」
「老大,你收我做小弟吧,以後我跟你混了……」
杜小鳳向來喜靜,這點並沒有因為在真悟境界修煉而改變。四周亂哄哄的鼎沸聲令他頭大如斗,彷彿一塊巨石壓在胸口喘不上氣來,被打敗的敲敲額頭,趁著人群中難得出現一條縫隙,他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緊接著,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教室。
人們詫異,等反過神來時,杜小鳳已消失得無影蹤。
一名胖乎乎的學生大點其頭,讚歎道:「果然厲害,他的速度,連我以前學校的百米冠軍也追不上!」
杜小鳳出了教學樓,走到空曠的操場,長長吸了口氣,感覺壓在心上的大石頭減輕許多。
學生們都在上課,操場空蕩無人,他隨性而走,無意間發現操場最北面枝葉茂密的小樹林。
原來,浩陽還有一處這樣的好地方!杜小鳳看罷一喜,加快腳下步伐。
這片樹林佔地至少有千於坪,無人管理,內部雜草亂生,在樹林東北側,有一座小山包,不高,大概只有三四米,站在上面,可越過樹林看到操場的情況。
杜小鳳在樹林中慢行,他的呼吸更慢,充分享受著樹木散發出未經過任何污染的清馨空氣。
不知不覺,他走到小山包前,暗道一聲有趣,好奇地打量起來。無意中,他發現山包左側下方有個兩人見寬的洞口,內部狹長,黑幽幽的看不真切。但洞口四周砌石上長滿的青苔,顯然它年頭已不短。這可能是一個防空洞!杜小鳳探頭向裡面望了望,暗討道。在中國,未被大規模開發過的地方有許多這樣的防空洞,大多數是當年日本人留下的。對於防空洞,杜小鳳只聽說過,但從未見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算進入裡面一探究竟,腳剛剛抬起,忽聽自己身後有人說道:「聽說那裡面有鬼,很少有人敢單獨進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4:51
第二集 第十二章 觀戰 回書目
寧靜,四下無人的樹林中,身後不遠的地方突然響起說話聲,任誰都會被嚇一跳。
杜小鳳沒發現自己身後竟然還有個人,他猛然一震,轉回頭,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這人一身黑色校服,無聲無息地站在一棵老樹下方的陰影處,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如果他不做聲,很難有人會發現他的存在。
看年齡,他有十八九歲,身材高大,一米八十開外,五官深刻,相貌剛毅,臉上稜角分明,透出一股極強的陽剛之氣。
杜小鳳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杜小鳳,二人相互觀望,誰都沒有說話。
頃刻之後,杜小鳳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不滿地問道:「你站在這裡難道只是為了嚇人嗎?」
聽了他的話,那青年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說道:「我在這裡等人。」
等人?他等什麼人,杜小鳳不關心,又問道:「剛才你說這個防空洞裡有鬼?」
青年笑道:「雖然只是傳說,但裡面曾經死過人倒是真的。」
杜小鳳哦了一聲,點頭道:「謝謝你的提醒。」說著,他做勢準備進去。青年搖頭道:「人們總是對自己不瞭解的東西充滿好奇,可看到結果後,才發現那其實並沒有什麼。」
杜小鳳聞言,身子頓住,問道:「你進去過?」
青年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道:「裡面除了一條長長的隧道和一個三米見長的圓形空地外,再無其他,僅此而已。」
杜小鳳靜站片刻,還是半彎著腰鑽了進去。
青年道:「我已經告訴了你結果。」
杜小鳳回頭燦爛的一笑,正色道:「我不在乎結果怎樣,我只享受探索的過程!」
青年一震,仰起頭,若有所思,接著他搖搖頭,又點點頭,歎道:「有點意思,你是一個特別的人!」說著話,他耳朵動了動,嘴角微微一挑,喃喃道:「他們來了,如果你留在這裡,將會看到一場好戲!」
「哦?」杜小鳳停住身形,幾個大步,彎腰從防空洞退了出來,順著青年的目光,他看到樹林邊緣人影晃動,鞋底踩在雜草上發出的嘎吱聲不時傳來。他視力超強,離老遠,他已分辨出樹林外一共進來了八個人。「他們是你的朋友?」
「呵呵!」青年雙手插在口袋中,兩眼望天,含笑道:「以後或許會是,但現在,卻是我的敵人。」
杜小鳳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他在防空洞旁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坐下,打算看個究竟。
時間不長,樹林外走進八名青年人,大多在十六七左右,其中有穿校服的,也有著便裝的。
最先一位是個瘦高個,刀子臉,短髮黑面,粗眉小眼,下面獅子口,模樣兇惡,不像善類,外表看起來也比實際年齡大上許多。
瞧其他人對他的態度與尊重,瘦高青年似乎是眾人的首領。
這人來到小山包前,未說話,先環視一周,看到杜小鳳時,他楞了楞神,然後望向老樹下的青年道:「想不到你也會找幫手,只不過,你這個幫手似乎太瘦弱了點。」
老樹下,相貌剛毅的青年微微一笑,道:「我和他不認識,至少暫時不認識。」
瘦高青年哼了一聲,根本沒相信他的話,他道:「不管你們認識也好,不認識也罷,總之,我們之間的問題,今天要做個了結。」
剛毅青年問道:「難道非要動手解決不可嗎?」
瘦高青年道:「阿樂是我的朋友,你打了他,和打我一樣,這口氣我一定要出。」
剛毅青年仰面,說道:「人做錯了事,本就應該受到懲罰。」
瘦高青年面容漸冷,道:「不管他做過什麼事,但他是我的朋友,可他現在卻躺在醫院裡,我實在找不到坐視不理的理由。」
「所以……」剛毅青年笑了,雙目射出兩道利光,打量對方八人,神態輕鬆道:「你找來這許多人準備想向我討個公道!」
瘦高青年咬牙,冷冷道:「不要太小看人,今天要動手的只有我一個,至於他們,」他向身後的眾人看了看,冷笑道:「和我一起來,只是我不想親自動手送你到醫院罷了。」
剛毅青年大笑,問道:「你想一個人和我打?恐怕還不是對手吧!」
瘦高青年氣極而笑,向前兩步,拉開架勢,招手道:「張少成,別人或許怕你,但我不怕,能不能打得過,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被稱為張少成的剛毅青年身形一晃,從老樹陰影下走出來。剛才或許是光線的作用,現在他站在空地上,杜小鳳才發現他的身材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身上有種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霸氣。這個人不簡單啊!杜小鳳的直覺這樣告訴自己。張少成在距離瘦高青年三步遠的地方停住身,說道:「既然你想試試,那就來吧!」
他的輕視,讓素來高傲的瘦高青年火冒三丈,哪能忍受得了,他怒喝一聲,左腿向後,繃直,猛然用力,一個箭步竄到張少成近前,右臂輪圓,狠擊他面頰。他爆發力驚人,速度極快,彷彿一支離弦之箭,張少成不僅為之微微變色。
他不敢大意,腳下一個滑步,閃開對方鋒芒,左肩卻向前一震,由下至上,打出記上勾拳。
瘦高青年反應敏捷,幾乎想也未想,出於本能的將腦袋向後仰了仰。
「呼!」拳風擦著他鼻尖呼嘯而過,沒等回過神,張少成的另一記擺拳又到。瘦高青年無奈,急退兩步,勉強躲開,張少成得勢不饒人,如影隨形,絲毫不給他喘息之幾,拳頭如同雨點,展開狂風暴雨般的攻勢。若換成常人,恐怕早已抵擋不住張少成的衝擊力,敗下陣來,瘦高青年雖然處於劣勢,但卻依然堅持不倒,其實力確實不可小看。
「 !」瘦高青年胸前受到張少成一記重擊,可下面的一腿也同樣刮中後者的小腹,二人各自倒後兩步,分散開來。
張少成表情輕鬆,低頭看了看,笑呵呵地撣撣粘在衣襟上的灰土,點頭讚道:「不錯!」
高瘦青年遠沒有他那樣自在,胸口巨痛難忍,幾乎直不起腰。張少成拳中暗含力道極大,被擊中要害還能站著的,沒有幾個。他強忍疼痛,後背衣服已被汗水濕透,咬牙狠聲道:「你也很不錯!」身上難受得緊,可嘴上他卻不肯輕易認輸。
看出他的勉強,張少成暗中點頭,笑問道:「怎麼樣,還想再來過嗎?」
「媽的!」一名與高瘦青年同來的學生怒罵一聲,向前進步道:「我和你打!」他一動,另外六人紛紛上前,準備一起動手。
「都給我回來!」高瘦青年喝住眾人,陰沉著臉厲色道:「我說一個人打,就一個人打,沒你們什麼事,閃到一邊去!」
那七人顯然對他的話尊重得很,聞言,相互看看,皆滿面的無奈,但沒有一人敢多言半句,默不做聲的又悄然退了回去。
杜小鳳在旁看得動容,高瘦青年相貌雖然兇惡,為人倒十分講究,說出去的話,如同板上定釘,這點很是令他佩服,在高瘦青年身上,有股子武俠小說中那些英雄豪傑的氣魄。
他輕輕揉了揉胸口,舒緩片刻,又擺出準備進攻的架勢。
「你們,為什麼要打架?」杜小鳳本不想問,因為他不想招惹麻煩,可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高瘦青年目光緊盯著張少成,冷道:「如果你是局外人,這不關你的事。」
杜小鳳忙解釋道:「我只是好奇。」
「媽的!」高瘦青年站直身軀,對左右道:「我不想在這裡看到好奇的人!」
兩旁七名青年聽後,矛頭直指杜小鳳。他們心裡早已憋得難受,因為高瘦青年有話在先,和張少成打不起來,他們則把壓抑的火氣都發到杜小鳳身上。他話音剛落,立刻有兩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快步走過去。「你是自己主動離開,還是讓我們請你離開?」
張少成此時倒蠻有興致的在旁觀望,看杜小鳳怎麼對付這兩個人,同時也想看看這個充滿神秘氣息的少年到底有怎樣的實力。
我真不應該多嘴!杜小鳳聽完高瘦青年的話後頓感後悔,特別在那兩名魁梧青年走過來後,他心中哀歎一聲,不想趟他們的混水,從石頭上站起身,拍拍屁股道:「謝謝你們的好意,我想我還是主動離開的好!」
眾人見狀,皆有些失望,包括張少成在內。
「我還以為是什麼樣厲害的人物,原來只是個沒骨氣的小子!」兩名青年停身,其中一人面帶不肖的哼道。
杜小鳳對他的話並不在意,心靜如潭水,不起波瀾,只是隨意的聳聳肩膀,笑道:「隨你怎麼說。」
「小子,怕了就是怕了,何必還嘴硬?!如果你覺得自己了不起,為什麼不過來和我打一場?」
「我們之間沒有恩怨,又沒到非要動手不可的地步,我為什麼白費力氣和你打?」
「嘿嘿!」那青年怪笑一聲,道:「小子,可現在我要和你打!」
「哦?為什麼?」杜小鳳不解道:「我已經準備要走了。」
「為什麼??」那青年彷彿聽了特別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道:「因為我高興,因為我看你不爽,因為我打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杜小鳳頭痛的敲敲額頭,對方的話讓他哭笑不得,和不講道理的人說話是件很無奈的事。他搖頭歎道:「簡直不可理喻!」
那青年老臉一僵,挽起袖口,慢慢走到杜小鳳近前,問道:「你在說我嗎?」
杜小鳳側頭道:「難道這裡還有比你更不講道理的人嗎?」
張少成和高瘦青年以及在場的其他人同時失聲發笑,沒看到這少年身手怎麼,可嘴巴倒鋒利得很。
「小子,你找死!」那青年臉色由紅轉白,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少年人挖苦,面子掛不住,怒火中燒,直衝腦門,他大吼一聲,對著杜小鳳面頰甩出一記耳光。
他的下手夠快,夠狠,夠突然,可在真氣和精神力超出正常人無數倍的杜小鳳眼中,猛擊過來的一巴掌和電影中的慢動作沒什麼兩樣。他小退半步,不多不少,恰恰避開對方的手掌,雙手背於身後,搖頭道:「我不想和你打!」
「我去你媽的!」那青年一擊不中,心中本已懊惱,而杜小鳳無意中表現出的輕鬆自在,更加令他覺得刺眼,難以接受,怒極攻心,根本沒聽見杜小鳳在說什麼,咒罵一聲,瘋狂地惡撲過去。
現在,場中的兩位主角不打了,反倒是想看熱鬧的杜小鳳成了眾人的焦點。
青年狂攻,杜小鳳一個勁退避,優劣形勢明顯,青年的同伴們見狀,紛紛為他吶喊助威。
張少成和高瘦青年卻不這麼認為。表面上看杜小鳳好像處於劣勢,被人家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節節敗退,其實,若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他的表情要遠比那進攻的青年暇意得多,而且,往往青年的招勢還沒等發出,杜小鳳卻好像能看穿他心事似的,提前作出閃避的動作,由始自終,他好像不是在打架,而是和對方玩遊戲。這個發現,讓張少成和高瘦青年倒吸冷氣。
張少成面露驚訝,他與高瘦青年肩並著肩,喃喃問道:「你怎麼看?」
高瘦青年感歎道:「厲害!但是奇怪,沒聽說學校裡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人啊!」
張少成若有所思道:「看他年齡,應該是剛入學的新生。」
「對啊!」高瘦青年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猛然,他發覺自己竟然和對手在談話,皺著眉毛,轉頭問道:「喂,你幹嘛離我這麼近?」
張少成疑道:「哎?好像是你自己靠過來的啊!」
「是嗎?」高瘦青年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向旁移了幾步,冷道:「不要和我套近乎,我們之間的帳等一會還要繼續算呢!」
張少成含笑不語。
被青年「狂轟亂炸」好一會,杜小鳳感到無趣,看樣子對方毫無罷手的意思,再繼續糾纏下去更會沒完沒了,他瞅準一個機會,突然出手,抓住對方手腕,單臂一輪,喝道:「出去!」
杜小鳳體內真元雄厚精純,他自以為不大的力道,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那青年驚叫,龐大的身軀竟然被瘦弱的杜小鳳甩出四米開外,如同一個大肉球,撲通一聲,摔落在地,頓時間,塵土草削四起。
樹林地面多為雜草和松土,厚厚一層,柔軟鬆弛,青年雖摔得重,但並未受到重創,他叱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張開嘴巴,呼哧呼哧大口喘著粗氣,好似拉開的風箱。剛才一頓猛攻消耗他太多的體力,但那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告一段落後方覺察到自己體力透支得厲害,雖能勉強站起,身子卻在連連打晃。還好有一名同伴見他情況不妙,上前把他扶住,沒讓青年過於丟人現眼。
「啪啪啪!」張少成在旁鼓掌,由衷讚歎道:「好身手啊!」
這話讓高瘦青年覺得刺耳,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杜小鳳的身手確實非比尋常。
「大家一起上!」自己人受挫,數名青年各自從後腰拔出事前準備的木棍、鐵條,一擁而上,將杜小鳳團團圍住。
他們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在等,等高瘦青年一句話,只要他一聲令下,眾人立刻會群起而攻之。
對付一個人,杜小鳳還算輕鬆,可此時周圍有五名虎視耽耽的粗壯青年,且手中又各拿武器,對於打仗經驗基本等於零的杜小鳳來說心中多少有些緊張。還好,在真悟境界的修煉讓他能沉得住氣,心裡沒底,臉上卻沒有發生一絲變化,依然掛著淡淡的淺笑,自信滿滿,他越從容不迫,越發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他第一天到浩陽,就經歷了兩次打鬥,雖然都贏了,但他認為那是運氣好的關係,並非自己當真厲害到何種程度,第一,他外型瘦弱,不容易引人注意,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自然容易得手,第二,兩次都是他和對方一對一的單挑,又都不是高手,所以給他的空隙頗多,而一旦遇到被多人圍攻和真正的打架高手時,他不相信自己能佔到多少便宜。見好就收吧!杜小鳳心思一轉,瞥了瞥周圍眾人,對高瘦青年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高瘦青年不想得罪他,一個張少成,已夠讓他難以應付的,不希望再多出杜小鳳這個深不見底、神秘可怕的敵人。
若換成旁人在這種情況下定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但這位高瘦青年卻偏偏搖了搖頭,他道:「既然交上手,就應該有個結果。」
杜小鳳一楞,問道:「結果?我不知道你這個結果是什麼意思,但是,如果現在我非要走不可呢?」
高瘦青年瞇目道:「那我不得不讓下面的兄弟一起動手把你留下。」
杜小鳳心中一顫,暗叫難纏,腦海中突然想起三國演義中諸葛孔明的空城計,他虛張聲勢,故作泰然地哈哈一笑,無比輕鬆地說道:「那好,如果你們認為自己有那個實力,就儘管動手吧!」說著話,他聚集精力,緩緩環視一周。
當他集中精神時,精神力回歸神庭穴,那股奇妙而又強大的力量讓他眼中射出兩道精光,特別是在黑暗的樹林中,顯得異常明亮、妖氣和詭異,無論誰被這道目光看中,皆有一種被扒光衣服,讓人家一眼看穿的感覺。周圍五名青年嚇了一跳,紛紛倒吸口冷氣,沒人說話,不約而同地下意識各退兩步,或垂首或扭頭看向別處,本能地躲避他灼人的目光,不敢與其對視,緊抓木棍的掌心業已見了汗水。
高瘦青年面帶凝重,眉頭擰個疙瘩。張少成則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實,連杜小鳳自己也不知道他集中精力後身上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他還以為聲張虛勢的計謀起了效果,暗叫一聲僥倖,臉上平靜,繼續說道:「既然沒人想和我交手,那就把路讓開!」
他向前一動身,那名站在他正前方的青年受其威懾,慌忙閃身,讓出一條出口。
高瘦青年握拳,剛要開口說話,張少成打個指響,笑道:「不要忘了,你的對手在這裡。」
「我沒有把你忘記!」高瘦青年黑著臉,兩腿微分,上身前探,兩眼瞇成一條縫,冷冰冰注視張少成,彷彿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做出準備進攻的前奏。後者收起笑容,腳下丁字步,全神戒備。轉眼間,兩人氣氛又緊張起來,看樣子,大有一觸即發的架勢。
場中諸人的注意力頓時又被準備重新開戰的二人所吸引住。如果這時候杜小鳳離開,沒人會攔他,如果這時候他真的離開,以後也會省掉很多麻煩,同樣,還有那許多的精彩。他抬起腳,可是,這一步最終還是未邁出去,在空中停頓兩秒鐘,又收了回來,他轉身看向對陣的二人,問道:「你們到底為什麼事打架?」
實力,代表著一切。此時,已沒有任何人會忽視他的存在,還有他問的話。
高瘦青年幽深道:「他傷了我的朋友。」
張少成道:「你怎麼不說我為什麼要傷他呢?」
高瘦青年怒道:「不管你有什麼原因,打傷人就是不對!」
張少成目光漸寒,冷喝道:「難道,拿著搖頭丸到學校中來賣就是對的嗎?難道他強逼著低年級學生買毒品就是對的嗎?」
搖頭丸?毒品?!杜小鳳大驚。這種東西他只是聽說過,在電視上,報紙上看過,但現實中從來未曾接觸,感覺離自己的生活還很遙遠,雖然早聽說浩陽高中亂,可萬萬未想過會亂到如此地步,學生竟然敢拿毒品到學校售賣,簡直無法無天。「這……這是真的嗎?」他有些不確定,向高瘦青年問道。後者垂頭,未肯定,也未否定,只是說道:「阿樂有錯,我會找他算帳,但也容不得別人插手過問!」
他這麼說,言下之意無疑已經承認。
毒品的危害有多大,誰都明白,杜小鳳再怎樣孤陋寡聞,也有所瞭解。將毒品賣給自治力相對較差的學生比賣給成年人更加可恨十倍百倍!他不知道張少成把這個叫阿樂的學生打成什麼樣子,但是,無論打成什麼程度,他都覺得不過分。他心中起伏不定,語氣倒平靜,說道:「這是你朋友的錯啊,你不應該找人家麻煩。」
高瘦青年沉默好一會,才加重語氣道:「他是我的朋友!」
杜小鳳道:「如果你把他看成朋友,那你應該感謝人家才對。」
「感謝他?」高瘦青年瞪圓眼睛,氣乎乎道:「他打了我的朋友,我還要感謝他?」
「沒錯!」杜小鳳笑道:「人若犯了錯,總要受到相應的懲罰,這是天道。你朋友有錯,而且還是大錯,自然需要有人對他懲處,而他又是你的朋友,你定然不好意思出手,但人家恰恰幫你做到了這一點,你說你不應該感謝他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5:16
第二集 第十三章 參與 回書目
「哦?」高瘦青年一楞,這樣的話,倒從來沒有人向他說過,表面上聽有些強詞奪理,可細細一想,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低頭沉思不語。張少成則兩眼放光地看著杜小鳳,其中包含驚訝和一絲不被人察覺的喜悅。
杜小鳳繼續道:「所以,我想你們根本沒必要在這裡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而之所以打架的原因竟只為了這樣一個人。」
高瘦青年撓撓短髮,默默沉思。這話,若張少成自己說出來,他肯定聽不進去,但被一個局外人挑明,心中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杜小鳳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本來阿樂沾染毒品他就是極力反對的,但作為朋友,除了口頭上勸阻,確實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張少成出手把他打進醫院,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或許是間接幫了他,沒讓他在這條不歸路上越陷越深。暗中點點頭,他上下重新打量杜小鳳一番,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杜小鳳!」
「小鳳?」高瘦青年低聲嘟囔道:「好女孩子氣的名字啊!」
他的聲音不高,杜小鳳耳朵卻尖得很,聽個清清楚楚。他聳肩一笑,道:「書上說,鳳凰乃祥瑞之物,萬鳥之王,雄為鳳,雌為凰,難道你不知道嗎?」
高瘦青年被他說得老臉一紅,窘迫地乾笑道:「我只知道女孩子一般都叫什麼鳳的。」很奇怪,他和杜小鳳這是第一次見面,之間也未曾交過手,還不知道誰高誰低,年紀上更比他大上幾歲,但對他,高瘦青年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尊敬。或許,是杜小鳳身上那股獨特而神秘的祥和氣質起了作用,讓人覺得他是如此的高高在上,遙遠得好似不真實。
張少成也有同樣的感覺,他很好奇,不知道在怎樣的環境下才能練造出這樣的人。
杜小鳳含笑看了看二人,問道:「現在,你們還想繼續打嗎?」
高瘦青年搖頭道:「不!我想,我應該去找阿樂談談了!」
張少成笑道:「我不是喜歡打架的人,當然,避無可避的情況下除外。」
杜小鳳鬆了口氣。他覺得這兩人都不錯,張少成機敏謹慎,成熟穩重,沉著冷靜,大有雷打不動、山倒不驚的氣勢,可是好像缺少了一股子年輕人應有的衝勁。而那瘦高漢子卻衝勁太足了,造成性情衝動,脾氣暴躁,而且模樣也有些怪嚇人的,但他不失為一條血性漢子,這個世界上,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爭口氣的人本就不多。如果這兩人能融合在一起,可算是絕配了!想著,他呵呵輕笑,合掌道:「既然你倆都不想再動打了,那不如以後做朋友吧,我想你們在一起,一定會很精彩的!」
張少成看看高瘦青年,高瘦青年又瞅瞅張少成,二人通過剛才那一輪交手,皆對對方實力佩服不已,現在敵對情緒大減,加上杜小鳳這麼一說,兩人表情一僵,各自楞了一下,接著,同時發出慧心的笑容。
杜小鳳也在笑,他自己還未發覺,不知不覺間,他這個局外人竟然成為場中的主宰。
他笑得真摯,雙目中無意間散發出的光彩比陽光還要燦爛,灼目,讓人不敢正視,又偏偏不忍別視。
「我叫張松林!」高瘦漢子走到杜小鳳近前,正色道:「高三一班的。」接著,他回手一指自己帶來的眾人,又道:「他們都是我同班的同學,也是我的朋友。」
杜小鳳客氣道:「我在高一二班,今天是第一天入校!」
張少成也走上前,笑道:「我和松林做朋友沒有問題,但是,需要一個條件。」
「嗯!」張松林聞言,大點其頭,道:「一樣,我也有個條件。」
這回,他兩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出奇的一至。
杜小鳳楞道:「什麼條件?」
二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我們三人做朋友!」
怎麼把自己也拉進去了!杜小鳳先是一驚,很快又釋然,這兩人都是滿身熱血的青年,和他們成為朋友,應該不會是件壞事。
他鄭重地點頭道:「好!」
杜小鳳絕對想不到,他此時這個點頭,竟然構成了以後「無憂社」成立的基礎。這是後話,暫不詳述。
中午,高一的學生放學回家。
剛出校門,杜小鳳恰巧遇到了陳曉婧。後者臉色不善,問道:「你一上午都跑到哪去了?我去找你,你卻不在!」
杜小鳳茫然,道:「找我?你找我幹什麼?」
陳曉婧道:「聽說你和人打架了,我看看你是不是被人家打得和『大熊貓』似的!」其實,她剛聽說高一二班有個眉毛又細又長的學生和高三學生會的人打起來後,就想到可能是杜小鳳,當她急匆匆趕到杜小鳳所在的教室後,從學生們口中得知自己的猜測沒錯,但那時他已經不在,她知道杜小鳳不會武功,生怕高三學生會的人找他麻煩,整個教學樓被她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翻了兩遍,結果連人影子都沒有找到。平日,陳曉婧向來少有火燒眉毛的感覺,可現在,為了這個總和自己爭吵又打過自己屁股的『小心眼』男生,她真的急了。在學校中找不到他,她乾脆守在學校大門口,急得來回徘徊,如熱鍋上的螞蟻,直到看見杜小鳳平安無恙地走出來,她才長長鬆了口氣,只是,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言不由衷的挖苦。
聽著她的『風涼話』,杜小鳳頓感頭痛。他歎口氣,搖頭道:「真是不好意思,令你失望了,沒讓你看到國寶!」
「撲!」隨在杜小鳳身後的張少成與張松林二人忍不住噴笑。
陳曉婧委屈地嘟起小嘴,心中難過,自己那麼關心他,發了瘋似的找了一上午,換回得卻只是冷言冷語。可是這又能怪誰呢?她也不知道在杜小鳳面前,自己為什麼不能靜下心來說話,最後總落得面紅耳赤,不歡而散。聽到嗤笑,陳曉婧將目光投向杜小鳳身後的兩人,秀氣的眉毛擰個疙瘩,問道:「你們是誰?」
張松林看不透這個潑辣的小姑娘和杜小鳳關係到底如何,嘿嘿笑道:「我們是小鳳的朋友,你呢?」說著話,他故意貼上前來。
「死開點!醜鬼!」陳曉婧秀眉皺得更深,一點沒客氣,對著那張湊到自己面前的老臉就是一拳。
張松林嚇了一挑,沒想到這小丫頭說打就打,而且速度快極,力道十足,他下意識的向後一仰頭,陳曉婧力盡,粉拳距離張松林鼻尖只有兩分。暗道一聲好險!張松林還沒等站穩身子,陳曉婧食指猛然一彈,纖纖玉指不偏不正,恰好彈在他鼻樑上。
「哎呀!」張松林鼻子一酸,倒退兩步,接著,雙眼微紅,不自覺流出兩行『英雄淚』。
老天!杜小鳳差點暈倒,忙快步上前抓住陳曉婧的手腕,氣道:「你就不能安穩一會嗎?!」
陳曉婧哼了一聲,歪著小腦袋道:「誰讓他湊那麼近,長得又那麼醜?」
杜小鳳翻了翻白眼,回拍額頭,徹底被她打敗。
脾氣火暴的張松林倒沒生氣,擦擦眼角淚水,半開玩笑地歎息道:「從來沒人告訴我,長得醜也會挨揍啊……」
杜小鳳無語。張少成哈哈大笑。
「今天,我請大家吃飯!」張少成結交兩個出色的朋友,心情舒爽痛快,拍著腰包笑道。
杜小鳳無所謂,道家元氣的修煉讓他對食物的依賴越來越單薄,張松林倒十分高興,喜笑顏開道:「如果有酒就更不錯了!」
「包你喝個痛快!」張少成轉頭對陳曉婧道:「丫頭,你既然是小鳳的朋友,也一起去吧!」
這話正合陳曉婧心意,他向來喜歡熱鬧,況且又有杜小鳳在,想也未想,點頭道好,只是她不解,杜小鳳怎麼這麼快就交上兩個高年級的朋友。
浩陽高中附近一間小餐廳。
張少成點了幾碟小菜,數瓶啤酒,價格便宜又實惠。
有時候,酒是拉近彼此感情最實用的紐帶,特別年輕人在一起時,飯前大家還是冤家對頭,一頓酒過後便可能成為過命的朋友。
三杯酒下肚,張松林的黑臉變成醬紫色,話也多起來。
通過聊天,杜小鳳瞭解到張少成在浩陽也並非什麼老人,他雖然上高三,但卻是轉校生,比自己早來沒幾天,至於張松林,則是地地道道的老人,由於為人重義氣,講道義,朋友極多,浩陽內部各個大小勢力都有他的鐵哥們。這回,被張少成打傷的阿樂就是他眾多哥們之一。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松林滿嘴酒氣,頭腦還算清醒,他不無擔心地說道:「少成,阿樂被你打傷,這事並不算完,我來找你,只能算頭陣,後面,或許還有更厲害的人呢。」
張少成對浩陽錯綜複雜的情況瞭解並不比杜小鳳多多少,他疑道:「怎麼?」
張松林道:「阿樂是『鬼飄堂』的人,你打了他,也等於打了『鬼飄堂』,他們恐怕未必會善罷甘休,你最近得小心一些!」
陳曉婧喝了一小杯酒,臉色紅撲撲的,如果不是杜小鳳攔著她,還不知道會喝多少呢。她問道:「鬼飄堂是什麼?」
張松林對她可是客氣得很,剛才那個『酸棗』吃得讓他記憶由心,他道:「鬼飄堂在浩陽算是排得上名次的大幫會,有些背景,聽說好像還有本地的黑社會在支持他們。浩陽盛行的毒品--搖頭丸、K仔等,基本上十之八九都是他們傳出來的。」
杜小鳳問道:「難道,沒有人管他們嗎?」
張松林苦笑,道:「管?誰來管?學校本身管不了,有黑社會勢力庇護,校長哪有那個膽量去管,警察也是一樣,本地的警察沒幾個是清白的,多多少少收過人家好處,大家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出什麼大事也就過去了,就算有清白的警察想管,可是又到哪找證據,鬼飄堂可是向來謹慎得很啊!以前我也勸過阿樂,讓他快點脫離鬼飄堂,這樣混下去不是辦法,說不準哪天出了事,到時後悔莫及,可是每回他都答應得好,就是沒有實際行動,唉!」他苦悶地歎了口氣,仰頭,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
杜小鳳沉吟片刻,又問道:「學生中真的有那麼多人買毒品嗎?是不是上癮了?」
張松林道:「這倒不是,搖頭丸不上隱,吃完後就是精神上興奮一些,具體怎樣,我也不知道,我從來不碰那玩意。其實,學生中買毒品的並沒有表面上看那麼多,有不少都是被鬼飄堂連哄帶嚇百般無奈的情況下才出錢買的。」
「嗯!」張少成心有同感,道:「阿樂也是在逼一名學生買他的搖頭丸時被我遇到,然後我才動手的。」
杜小鳳沉默好一會,道:「怎麼才能把這種情況杜絕呢?」
張松林一笑,道:「很簡單,剷除鬼飄堂!」
杜小鳳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張松林垂頭,好一會沒有答話。
陳曉婧性格急,催促道:「你倒是說話啊!」
張松林指指自己的頭髮,道:「你看看!」
「看什麼?」陳曉婧翻著白眼道:「看你的頭皮削嗎!」
張松林苦笑道:「我也正在算呢!最保守估計,可能不下百人吧!」
「……」杜小鳳默然。半晌,他感歎道:「浩陽可能是全市唯一一所學生們敢在校內公然販賣毒品的高中了!」
吃過飯後,杜小鳳別過三人回家。他先去了一趟網吧,在網上查找關於搖頭丸等毒品的資料。原來,「搖頭丸」俗稱MDMA(亞甲雙氧甲基安非他命),並非像張松林所說不會成隱,若經常吃還是會上隱的,而且對人體造成的危害相當巨大,嚴重時可引發暴血管、中風,致人死亡。杜小鳳看得一激靈,盯著顯示器愣神。他在想,自己該不該管這件事,如果管,他憑什麼,鬼飄堂百餘號人,又有黑社會做後盾,自己一個人,和人家抗衡如同螳臂當車,怎麼可能管得了呢?如果不管,他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對不起真悟元經對自己兩月來的苦心傳授。或許,張少成和張松林都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但即使如此,實力還是無法和人家相比。真是傷腦筋啊!杜小鳳揉了揉額頭,隨意打開自己的電子信箱,發現竟然有一封趙雪的來信。腦海中好久未出現過這個名字了,心懷也好久未再因這個名字泛起波瀾,他輕輕一笑,現在,他終於可以用一顆平常心來對待自己的感情了。
點開來信,內容大致介紹趙雪搬家後在新城市中的情況,並詢問杜小鳳近況如何等等。
杜小鳳簡單回了一封信,寥寥數字,但言語中流露出真摯和想念。這是他現在心中真實想法。
晚間,杜小鳳進入真悟境界。
他體內元氣比以前深厚得多,進入真悟境界的時間也大大提前,午夜十一點多時,他以自身真元催動真悟元經,使之開啟。
進入之後,他心情有些激動,今天,他要在真悟境界中做一件從未做過的事--創造實體。
在金字的引導下,杜小鳳先靜心打坐,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無雜念,清如明鏡,六識關閉,慢慢的,他呼吸趨於停止,而身上每一個毛細孔逐漸張開,彷彿無數張開啟的小嘴,貪婪地吸收真悟境界的混元氣,混元氣通過末端的細小經脈流入主經絡,再由各大主經絡的傳輸使之納入神庭穴(俗稱上丹田,乃為積聚精神力之穴位)和氣海穴(俗稱下丹田,乃為積聚真氣之穴位),在上下兩大丹田的作用下,轉換成精神力和真氣。精神力游離於他體內各處神經,所過之處,神經變得堅韌而敏銳;真氣則在經絡中遊走,一遍又一遍,使其變得粗壯,然後再帶回更多的混元之氣。精神力和真氣在杜小鳳體內有形成兩副關聯緊密又各自獨立的系統,運行活躍,互不干擾,生生不息,無始無終,人體的小宇宙在杜小鳳體內詮釋得如此清晰。不知過了多久,在他運行完九個小周天後,他散去精神力並收回真氣,站起身來,體內真元澎湃,好像有隨時破體而出的可能。這讓他狂喜不已,自己似乎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金字寫道:現在,你的元氣正處於鼎盛,已具備創造實體的先決條件。
杜小鳳興奮道:那你快點教我如何去做吧!
金字寫道:聚集真氣和精神力,先將真氣排出體外,以精神力控制,使它凝而不散,再與真悟境界的混元氣取得聯繫,注意,這一點是關鍵,你只有與真悟境界產生共鳴,才可能利用真悟境界的混元氣創造萬物,一旦你做不到這一點,你所作出的全部努力結果都是徒勞。
杜小鳳急問道:怎樣才能與真悟境界產生共鳴?
金字寫道:用你的心去體會它,用你的真氣去觸碰它,用你的精神力去呼喚它,你要把真悟境界看成一個生命。
杜小鳳沉思。金字又寫道:只有當你完全融入真悟境界以後,你才能夠成為真悟的主宰。
我明白了!杜小鳳閉上眼睛,集中自己的精神力,隨之擴散開來。真悟境界彷彿是一片沒有邊際的汪洋大海,感受不到它的盡頭,無邊無沿,在這個無限的空間內,只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混元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杜小鳳體會不到它的生命源泉,心中急慮,精神力也發生波動,頓時間,他精神一陣恍惚,神庭穴傳來巨痛。
金字及時在他腦海中浮現:靜下心來,莫要急於求成,忘記身在何處,忘記自己的存在,你就是天地,天地也就是你。
一席話,如同一股冰徹心扉的清泉,讓慌亂不知所措的杜小鳳又重新靜下心,閉目深吸口氣,他先將不安分的精神力穩住,然後進一步向外擴散,無限地、徹底地擴散,直到他的體內的精神力全部排出體外再無一絲剩餘之後,他眼前浮現出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很奇怪,雖然他閉著眼睛,但他就是可以看到這一切。
無數顆發光的小粒子飄散在空中,它們是如此的細微和渺小,但其中卻孕育著無窮的力量,百萬、千萬甚至億萬的小光粒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條閃閃放光的銀河,而又有百萬、千萬甚至億萬的銀河彙集成一片海洋,流淌在廣闊的空間中,川流不息。這,就是生命!杜小鳳一震,靈光閃過,他突然間能夠理解了,真悟境界確實有生命,而那些數之不盡的小光粒、銀河就是混元之氣,它也構成了真悟境界的血液和血管,其實,自己所在的這個空間,就是個生命體,它有自己的規律,它甚至有自己的意識,自己和真悟境界比起來,弱小得猶如一粒塵埃。他試著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去與那些小光粒接觸,絲毫沒有排斥,當那些小光粒碰到他的精神力時,瞬間接納,融在一處,杜小鳳頭腦一暈,彷彿自己的意識也一下子被它們拉了進去,這時,他感覺自己真的和真悟境界融為了一體,他清楚地感受到真悟的心跳,真悟的喜悅,真悟的悲傷,還有,真悟的真諦。
這,對於杜小鳳來說,是一次匪夷所思的精神之旅,也是一次精神上的洗禮。
當他的精神力重回體內時,比剛才又不知道強大多少倍,他爭開眼睛,突覺面龐濕潤,伸手一摸,原來是淚水。
淚水?!杜小鳳恍然,那是他與真悟境界融為一體後感受到它的悲傷所流出的,那其實是真悟的淚水,因為那一刻,他就是真悟,真悟也就是他。
它為什麼會如此悲傷呢?杜小鳳能感受得到真悟的悲傷之情,卻感受不到真悟悲傷之所在。
他睜開眼睛,周圍那一片白茫茫的真悟世界在他眼中已發生了改變,他所看到的是更真實更本質的世界--生命的源泉。
他仰起頭,喃喃道:我明白了!
金字浮現:這是你第一次徹底的與真悟融合,在你走出這一步之後,證明你已成為真悟真正的主人,我的主要任務業已完成。
現在,杜小鳳無需在發問,他明白金字話中的意思。若說現實世界裡的那個小黑盒子是開啟真悟境界的鑰匙,那麼金字便是讓人理解真悟真諦的鑰匙。它像是計算機中的硬盤,存儲著李耳想要表達和傳授的一切,是早已經設定好的。它其實和真悟境界並沒有直接關聯,李耳也只不過是這裡的過客而已。
頃刻之間,杜小鳳似乎理解了一切,真悟境界對於他不再神秘、不可預知,此時,他已成為了真悟境界的一部分。
他伸出手,心思一動,白茫茫的空間突然發生波動,剛開始,只是輕微的,時間不長,波動逐漸演變成震動,杜小鳳閉上眼睛,真氣和精神力同時向外延伸,與真悟境界的混元氣融合,並按照他的意願使其發生質變。
感覺到腳下軟綿綿的,他垂頭,慢慢張目,他終於在真悟境界中看到了另外一種顏色--黑色。
他蹲下身軀,或許太激動了,他的手有些顫抖,抓起一把那黑色的東西,遞到鼻前,他嗅到了泥土的氣息。
是土地!他失聲尖叫:「我創造了土地!」
金字在空中寫道:恭喜你!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5:40
第二集 第十四章 危機 回書目
杜小鳳躺在土地上,興奮地打了幾個滾,他以前從來沒感覺到原來泥土是如此的親切,氣息是如此地芬芳。好一會,他終於停下來,雙手枕於頭下,笑瞇瞇的真誠道:這,多虧有你在幫我,我不知道應該把你當成朋友,還是把你當成師傅。
金字寫道:這不重要,因為我不會存在很久了。
杜小鳳一驚,翻身坐起,問道:為什麼?
金字寫道:你理解了真悟的真諦,成為真悟世界新的主人,而我,在教完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之後,將會隨之消失。
杜小鳳沉默。他沒有說出任何挽留的話,因為他知道,金字是死物,它只是李耳留下的一段信息,無論說什麼,結果都將無法改變。他傷感道:如果你走了,在這裡我會很寂寞。
金字笑道:呵呵,或許會寂寞一段日子,但不會太久。
杜小鳳苦笑:你在安慰我嗎?
金字道:你可以創造泥土,難道你沒想過在這裡創造生命嗎?和你一樣,可以思考,可以有喜怒哀樂的生命!
啊?杜小鳳不自覺的張開嘴巴,疑道:創造生命?我可以嗎?
金字寫道:只要你願意,沒什麼是不可以的,只不過那需要強大的元氣做為基礎,現在的你,還遠沒有達到那種程度。
杜小鳳搖頭笑道:造出土地,造出生命,如果真是那樣,那我豈不是成為了神?
金字寫道:現在的你已經是真悟境界的神。盤古開天僻地,女媧造人補天,那未必只是虛無飄渺的傳說!
杜小鳳拍拍額頭,不敢相信地問道:不要告訴我,那些傳說都是真的?!
金字寫道:大千世界,縱橫古今億萬年,何為真實,何為虛假,誰又能分得那麼清楚呢。
杜小鳳恢復平靜,笑道:拜託,不要講得這麼高深莫測好不好……
第二天,陽光明媚,晴空萬里,盛夏酷熱。
浩陽高中。
今天,杜小鳳穿上嶄新的校服,很合身,深黑筆挺又略微緊身的校服將他消瘦的身材襯托得修長,格外精神。
他心情也不錯,在真悟境界的突破,讓他神清氣爽,精神力和真氣的暴長,不經意留露,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耀眼奪目。
他不是帥氣的人,可一路上,引起的回頭率高大百分之八十以上,另外百分之二十不排除那些沒有看到他的人。
對於別人的注目,他還有些不適應,有意加快步伐,氣隨心動,真氣自然上提,身子頓時變得輕飄飄的,表面上看,他是在走路,其實,他的速度比一般人小跑還要快上許多。
進入教學樓後,他終於多出一口氣。
自他走進自己教室那一刻起,明顯感覺到學生們對他的態度充滿謹慎,看他的眼神也小心翼翼的,其中還包含一絲敬意。
或許和自己在昨天與那三名青年打了一架有關係吧!杜小鳳坐到自己座位上,淡然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你好!」他落座不久,身旁有人說話,扭頭一瞧,原來是那個坐在第一排,昨天自己幫過他的瘦小少年。
杜小鳳含笑客氣道:「你好,有什麼事嗎?」
「昨天,」瘦小少年靦腆道:「你走得太快了,我都沒來得及說聲謝謝。」
「呵呵!」杜小鳳笑道:「你不用客氣,也不用謝我,我們可是等價交換的!」說著,他拿出那支圓珠筆,在少年面前晃了晃。
瘦小少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輕聲道:「昨天那些人是學生會的,他們可能會找你麻煩!」
「哦?」杜小鳳問道:「你怎麼知道?」
瘦小少年道:「昨天你走後不久,有學生會的人來過教室。」
杜小鳳虎目一瞇,問道:「他們有難為你嗎?」
瘦小少年忙搖手道:「那倒沒有,不過他們問起過你,語氣很有友善,看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呵呵!」杜小鳳對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有信心,他已不再是數月之前那個膽小怕事、隨人欺負侮辱的杜小鳳了。他笑道:「謝謝你的提醒,雖然我並不怕他們。」
他底氣十足,瘦小青年即使還有些憂慮,但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善意地叮囑道:「不過你還是要小心點啊!」
「怎麼了?」他的同桌亞晴剛到教室,恰好聽到瘦小少年的話,張著一雙漂亮勾魂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那少年臉色一紅,偷眼看了看她,沒再說什麼,默默走開了。
杜小鳳搖頭,隨口道:「沒什麼?」
亞晴放下書包,問道:「昨天你跑到哪去了,一上午都沒看到你人影!」她雖是質問,語氣中倒顯露出幾分關心。
杜小鳳心中一暖,笑瞇瞇道:「沒什麼,只是碰到幾個朋友,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只不過聊天的方式野蠻了一些,大家用的是拳頭和木棍。他在心中另外進行一下補充。
「哦!」亞晴信以為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還擔心你被人家找麻煩了呢!」
看她認真的樣子,杜小鳳倒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在她面前說謊,就好像在一張白紙上畫了一條不和諧的一筆,唐突又讓人萬分不舒服。
前兩節課無話,老師平淡的講課,學生們平淡的聽課,時間在平淡中度過。
第三節課是體育課,男學生喜歡,女學生討厭的一門課程。
由於體育課運動量比較大,每次上課時,總是有一些女學生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借口請假,然後跑回到教室聊天、睡覺。
體育課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身體健壯,模樣凶悍,滿臉落腮鬍茬,再加上一顆大光頭,凶神惡煞一般,若說他是老師,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會相信,但若說他是撈偏門混黑道的,倒是百分百令人信服。
上課時,男女學生們各分成兩列,按照大小個頭站成四排。老師站在眾人前方,拿著小冊子點名。
由於第一次上體育課,學生們又都是新人,對學校情況不熟悉,沒有人請假。從頭點到尾,沒有缺席,老師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他臉上掛起微笑,輕咳一聲,正要說話,突然女學生隊列中有人舉手。
老師眉頭一皺,揚頭問道:「怎麼回事?」
亞晴緩步從隊伍中走出來,腰身彎曲,單手捂著小腹,臉色煞白,秀眉快擰成個疙瘩,她低聲道:「老師,我……我肚子痛!」
該死!老師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為什麼每屆學生中都有這樣討厭的人!他語氣低沉道:「有些學生,不上體育課時就活蹦亂跳的,可一上體育課,不是這裡痛就是那麼不舒服,你們以前我這個老師傻,很好騙是嗎?」
「我……」亞晴臉色更加難看,低垂著頭,搖首道:「老師,我沒有……」
「什麼沒有?」老師一點不客氣,厲聲道:「給我站回到隊伍中去,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可是,老師,我真的……」
「站回去!」隨著老師一聲咆哮,讓原本已虛弱得搖搖欲墜的亞晴險些昏倒,小腹不時地傳來巨痛感,讓她頭腦一陣發暈,臉色蒼白如紙,眼前一黑,身體失衡,站立不住。就在她跌倒的瞬間,學生人群中突然閃出一條黑影,箭一般射到亞晴近前,伸手將他扶住。好快啊!學生們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驚訝地張開嘴巴,他們根本沒看清那黑影是如何動身的,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他已站在亞晴身旁,好像他本來就站在那裡似的。人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那黑影正是充滿神秘和高貴氣質的杜小鳳。
杜小鳳托著處於半昏迷狀態的亞晴,滿懷擔憂地看了看她,從他所學醫術的知識中,他看得出亞晴並非裝模作樣,而是真的有病在身。他轉過頭,對老師道:「老師,不管你對以前的學生們有多麼不滿,但你不應該將情緒發洩在真正生了病的學生身上!」
老師冷眼打量杜小鳳,身材消瘦,身高只及自己肩頭,暗中哼了一聲,問道:「你是誰?」
「杜小鳳!」杜小鳳道:「老師剛才應該已經點到我的名字了。」
老師老臉一紅,話鋒一轉,冷道:「我不能讓裝病的學生詭計得逞,你放開她。」
杜小鳳幽幽搖頭,堅持道:「她病了。」
老師怒道:「她有沒有病我心中有數,我讓你放開他!」
杜小鳳心中火燒,可老師的強硬態度又讓他感到無奈。他做了十五年老實聽話的人,雖然現在受到真悟元經的影響,身體和思想發生巨大的改變,但一時間還無法消除對老師懼怕和尊敬。他輕歎口氣,小心的慢慢放開手。離開他的支撐,亞晴頓時失去重心,身子一偏,整個人摔進杜小鳳的懷中,腦袋靠在他肩頭,兩隻迷人的電眼半睜半閉,其中充滿朦朧的嫵媚,紅唇微微開啟,吐氣如蘭,噴在杜小鳳的臉上,香噴噴,熱乎乎的,讓他神智為之一蕩,特別是亞晴胸口起伏不定,胸前成熟豐滿的突起格外吸引人眼球。
好個嬌媚又成熟的女生。
杜小鳳臉上布起一層紅潤,忙別過目光,不好意思地看向別處。可此時也正有一道灼熱火辣的眼神在亞晴身上流轉、游動。
不知道是亞晴的柔軟感化了老師,還是同學們議論紛紛的嘀咕聲讓他為了難,老師突然開口說道:「看來她是真病得很重,你先回到隊伍中,我帶她去醫療室。」
老師刻意壓抑的眼神令杜小鳳難受,看著他從自己懷中接過軟綿綿的亞晴,心中總有一股異樣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杜小鳳奇怪,老師帶著生病的學生去醫療室是件很正常的事,為什麼自己會覺得不妥呢?他想不明白。
亞晴的身高已不算矮,一米七十掛零,在高一女生中不多見,可和這位膀大腰圓的老師站在一處,相差何止一頭,活脫脫現代版的美女與野獸。老師攙扶亞晴,快速走向教學樓,時間不長,兩人身影在眾人視線中消失。
「哎?真是奇怪!」一位敞懷的學生撓著頭髮嘟囔道。
「怎麼了?」旁邊有人發問。
「醫療室不是在教學樓後身嘛,老師怎麼進教學樓了呢?」
「也許她病得並不嚴重,老師扶她回班級休息一會就好了呢!」說著,他轉目看向杜小鳳,獻媚地笑問道:「小鳳,你說對吧?」
杜小鳳第一天上學便讓高三學生會的人碰了硬釘子,給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他從一開始時就在眾人心中就佔據了一席之地,班級中絕大多數人都對他尊敬有加,更有不少人有意無意和他套近乎。
杜小鳳沒有聽見他的問話,而是若有所思的低著頭,似在盤算著什麼。
那學生疑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杜小鳳目光深邃地搖搖頭,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不舒服,因為老師看亞晴的眼神中帶有一團火焰,慾望的火焰,那不是一個老師看自己學生時的正常眼神。
無法確定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可也不敢忽視那種可能,他晃動身形,默默向教學樓內走去。
「小鳳,你幹什麼去?」那學生親密地叫著他小名,似乎越叫越覺得順口。
「沒什麼,找老師聊聊!」杜小鳳頭也不回,隨意揮動一下手臂。
「真奇怪,找老師談什麼,我們和老師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嗎?」那學生不理解的大搖其頭。
教學樓內。
此時正處於上課時間,膽小的學生們都在教室中上課,而那些翹課的不良學生們也都跑到校外去玩樂,教學樓走廊內空蕩蕩,靜悄悄,難見人影。老師扶著亞晴上了二樓,粗糙的大手開始不安分起來。托著她腰身的手慢慢向上移動,當觸碰到胸前的柔軟時,亞晴震了一下。可她思想單純,加上因忍受疼痛而變得暈沉沉的頭腦,並未往別的地方想,認為那只是老師無意中恰巧碰到的。
她的默然,讓老師心中狂喜,毛手更加肆無忌憚,開始時,他還只是碰碰,到後來,乾脆將整個手掌按在亞晴的胸脯上,輕輕揉捏。
當她感覺到不對勁時,老師已半拖半架的將她拉進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不算大,十多坪,裡面擺放兩張白色辦公桌,墻角處放有一張一米半長供會客使用的黑皮沙發。這間辦公室是兩名教師共同使用的,但另外那名老師因休假還沒回學校,所以辦公室被他暫時獨佔。近來後,他反手將房門鎖死,然後扶著亞晴坐到沙發上,似關心地問道:「現在怎麼樣,還難受嗎?我去給你找點藥!」
見他滿臉的關懷,亞晴心情一鬆,為自己剛才不安的想法感到臉紅。她客氣道:「老師,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那怎麼行?」老師拉開自己辦公桌抽屜,拿出一支白色塑料藥瓶,倒出兩片,遞給亞晴道:「這是止疼藥,你先吃了吧!」
亞晴搖手道:「老師,我真的不用……」
她沒等說完,老師大咧咧挨著她坐下,明知顧問道:「你哪裡不舒服?」
亞晴嬌顏一紅,垂首道:「肚子!」
「來!」老師伸出大手,笑呵呵道:「讓我幫你揉揉!」
亞晴忙擺手道:「那,那怎麼……好意思呢?」她只是單純,而不是傻瓜。
老師無視她的反對,一揮手臂,輕鬆把她阻攔的手打開,另一隻大手按在亞晴的小腹上,嘿嘿淫笑,問道:「是這裡嗎?」
亞晴一張臉快紅成血色,邊推著他粗壯的手臂,邊嬌喘連連道:「老師,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老師根本不把她虛弱無力的反抗放在眼中,手掌緩緩向下,鑽進裙子內,撫摩她嫩滑細膩的大腿,掌心傳來的滑膩和柔嫩令他慾火高漲,眼中流露出可怕的獸性。
現在,亞晴終於明白將要發生什麼,她張開嘴巴,剛要大叫,老師身子向前一撲,將她壓在身下,同時伸手摀住她的嘴巴。
他龐大沉重身軀哪是病痛中的亞晴能承受得了的,彷彿身上的骨頭全部散架,痛得她眼淚奪眶而出,偏偏嘴巴被人家蓋得嚴嚴實實,只能發出低沉的呻吟。
老師手下一點沒停留,嘴角掛著淫笑,將亞晴的長裙掀開,那一對白花花修長勻稱的大腿讓他目眩。
似乎已品嚐到身下美味的甜美,他迫不及待的去拉扯亞晴的粉紅色內褲。亞晴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道關卡,可是在老師強大的力道下,她所有抗拒皆成徒勞。力氣在她身上一點點消失,她絕望的閉上眼睛,任由老師將自己的內褲一點點拉下去。
「這,讓你覺得很興奮嗎?」
一句突如其來的聲音,好像給被慾望沖昏頭腦的老師當頭一棒。
他嚇得一激靈,反射性的從亞晴身上跳起,轉頭一瞧,發現辦公室的窗台上蹲坐一人。
說不清是這個人耀眼還是他背後的陽光耀眼,總之,他身上散發出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
老師本能的用手遮在眼眉上方,好一會,他的眼睛才算漸漸適應,這時,他看到一對細細長長,斜飛如鬢的眉毛,很漂亮,如果再彎曲一些和女人的柳葉眉差不多,下面是一雙稜角分明的虎目,剛毅有形,神光外顯,炯炯有神,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子,刺在人臉上,感覺火辣辣的難受。這……這不是剛才那個學生嗎?老師驚訝道:「杜小鳳?」
這時的杜小鳳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雖然面貌沒有任何變化,但內斂的氣質和外張的氣勢卻有天壤之別。他有些不太確定。
窗台上這人正是杜小鳳。
他雙腿一晃,飄然落地,看到沙發上衣衫凌亂,哭得像雨打梨花似的亞晴,他目光越發冰冷。「以前我只在報紙上、電視上、網絡上看到關於禽獸老師的報道,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在現實中真的被我遇到。你是老師,她是學生,你的過錯,不可原諒!」
知道對方的身份,老師不再感覺害怕。他哈哈仰面一笑,問道:「那又能怎麼樣?」
杜小鳳一字一頓道:「我會把你今天的所做所為公之於眾!」
老師冷笑,反問道:「誰會相信?」
「什麼?」
「誰會相信你說的話?」老師自信滿滿地說道:「浩陽的學生都是些什麼人,恐怕無人不知,誰會相信這裡學生的話而不相信老師的話呢?」
杜小鳳瞇起眼睛,道:「如果我告訴校長呢?即使不能把你怎樣,恐怕校長對你的看法也會有所改變吧?」
「哈哈!小子,你在威脅我嗎?」老師詭笑道:「看來,你還沒有弄清楚浩陽的狀況,玩幾個女學生而已,沒人會把我怎麼樣,況且,我還沒有把她怎麼樣呢!」
什麼?杜小鳳一楞,好一會才品出他話中的意思,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小問題,校長能容忍這種情況存在?」
「哼!」老師冷哼道:「也許那個老傢伙比我玩過的還多呢!」
這是什麼樣的學校!聽完這話,杜小鳳覺得陣陣噁心,心中燒起一團火,鋼牙緊咬,放柔聲音問道:「你強姦過多少女學生?」
感到自己說得太多了,老師臉色一沉,語氣不善道:「那不管你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當然,如果你硬要這麼做,也沒有人能阻攔,不過,你以後在浩陽的日子將天天都是煎熬!記住我的話,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杜小鳳笑了,邊解開自己的衣扣邊直步走過來。
老師嚇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戒備地提起拳頭。
哪知杜小鳳在他前面並未停留,而是直接走過去,來到抽泣的亞晴近前,脫下衣服,放緩動作,溫柔地披在她身上。
亞晴好像從噩夢中醒過來,一頭撲進杜小鳳懷中,放聲痛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6:01
第二集 第十五章 禽獸 回書目
杜小鳳一時還無法接受她如此親密的動作,但卻體貼的沒有避讓,因為他知道,那樣做將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他輕輕撫摩她的秀髮,柔聲安慰道:「不要哭,沒事了,我帶你走!」
亞晴的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指尖已乏白,好像生怕自己一鬆手,杜小鳳就會馬上飛走似的。
她的淚,讓杜小鳳感到心痛。
他扶起她,輕聲道:「放心吧,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說著,他攔腰將亞晴抱起,向辦公室外走去。
「杜小鳳!」老師在後看得兩眼充血,到現在他還沒有打算放棄已到了嘴邊的美味,出聲將他喝住,冷道:「我只讓你離開,而並沒有讓她走!」
杜小鳳站住身,仰面,問道:「你還想怎麼樣?」
老師道:「作剛才沒有作完的事!」
「好!」杜小鳳點頭一笑道:「剛好,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樣!」說罷,他打開房門,來到走廊,將亞晴輕輕放下,說道:「你先在這裡等一下。」
亞晴抓住他衣襟的手絲毫不敢放鬆,帶著哭腔問道:「我要去哪?我怕……」
她驚慌失措的眼神可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保護欲。杜小鳳是個男人!他拍拍她手背,笑瞇瞇地說道:「放心吧,我去去就回,去作一件剛才想作卻沒有作的事!」
他的笑容,讓亞晴寬心,他的體貼,讓她窩心,他身上那種自然而然帶給周圍人的安全感,更讓她迷戀,捨不得鬆手放開。
「你會很快回來的,是嗎?」亞晴不放心地追問。
「嗯!我保證!」杜小鳳點頭,拉開亞晴的小手,轉身重回辦公室,慢慢將房門關嚴,反手鎖死。
老師楞然地盯著他的舉動,問道:「你要幹什麼?」
杜小鳳嘴角一挑,掛起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他瞇縫眼睛道:「我只想看看你的內心世界是如何的醜惡!」
說完,他的眼眸開始慢慢變得明亮,白色的光芒迅速掩蓋住黑色眼球,使他雙眼射放出兩道精光。
「這……這是什麼……」老師從來沒見過如此驚奇的事,人的眼睛竟然可以變色,還會發出光芒來?!他張大嘴巴,驚訝地倒退數步,還未弄明白怎麼回事,腦袋突然嗡了一聲,接著,陷入一片空白。
原來,杜小鳳早已經準備妥當,蓄勢待發的精神力在他愣神的一瞬間,侵入他的大腦。
這是杜小鳳第二次使用精神力窺視人的內心,但這次和上回對張慧芝的施為是帶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而且在精神力的強弱方面也不可同日而語。上次他只是覺得好玩,是試探性的,精神力也只不過處於初級階段,但這一次則含恨而發,隨著他與真悟的融合,精神力比以前不知強出多少倍,絲毫沒有保留,根本未顧慮到對受施為一方精神上所造成的傷害。
當他的精神力與對方的思緒接觸後,他第一感覺是骯髒與邪惡,接觸逐漸加深,他看到數張女生哭泣的面龐,他知道,那正是他犯過的罪惡所在。
杜小鳳對精神力的控制還未達到純熟,加上入侵他人的大腦是相對較難的一種,他並看到太多的東西,即使那些他已探知的只不過是些模糊的片段,看不真切,時間不長,他頓感疲倦勞累,不敢再繼續下去,強力施為,會讓自己精神力受損,得不償失。
他收回外放的精神力,長長吸了口氣,精神有些萎靡。
那老師還處於大腦空白狀態,人傻楞楞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兩眼發直,呆望前方。
「無論是誰,做錯了事總要受到相應的懲罰,這是天道!」杜小鳳逐漸發覺真悟元經有許多話很有道理。
教學樓外操場。
老師和亞晴一去不回,連杜小鳳也沒了蹤影,學生們三五成群,議論紛紛。
「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那位受過杜小鳳幫助的矮小少年擔憂自語。
「能出什麼事?別瞎操心了!」旁邊有人白了他一眼。
這話剛說完,只聽嘩啦一聲,教學樓的方向傳來窗戶破碎的聲音。
由於教學樓和操場之間有樹木遮擋,距離又較遠,學生們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先是一驚,緊接著爭先恐後向樓下跑去。
等到了近前,看清之後,學生們都傻了眼。
只見那位身材粗壯的體育老師衣服被人扒得精光,只留一條短褲,赤身裸體伏在地上,背後還粘貼一張大白紙,上寫五個紅色大字:「我是禽獸教師!」他身下有不少破碎的玻璃碎片,身上劃出數條口子,哼哼啞啞發出虛弱的呻吟,爬不起來。
來浩陽上學的學生基本上沒有幾個省油燈,不是平日裡扯皮搗蛋的頑劣份子就是成天打架鬥毆的不良少年,他們對老師沒什麼好印象,總結兩個字可以代表--厭煩。現看到體育老師這般模樣,學生們回過神,沒有一人願意上前幫忙的,一各個幸災樂禍的在旁看熱鬧。
「哇靠!」學生中有人大笑出聲,嗤笑道:「我們知道你是禽獸,可你也不要用這種方式來表白自己嘛!」
「……」老師口吐白沫,已說不出來話。
教學樓內。
那位體育老師落得這個下場,自然是杜小鳳的傑作。從對方腦海中的世界,他瞭解到浩陽高中要遠比他想像中黑暗得多。
他本想將浩陽林林總總的黑幕暴光出去,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妥。第一,正如那個老師所說,他的話,外界未必會有人相信,況且他手中沒有確鑿的證據;第二,即使真有人相信他的話,事情一旦敗露,必然在社會中掀起軒然大波,到那時,受傷最深得不是浩陽高中,不是那些敗類教師,而是受害的女學生們,他不得不顧忌到這一點;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杜小鳳有種衝動,或者說有種慾望,不希望依靠外界,而是用他自己的力量來改變,或許會很難,但他越來越喜歡嘗試一些東西。
杜小鳳走出辦公室,亞晴正靠著走廊的墻壁,滿臉緊張,見他出來,忙問道:「我剛才聽到玻璃碎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杜小鳳悠然一笑,道:「辦公室裡太熱了,我讓他出去涼快一下!」
亞晴還想再說什麼,杜小鳳已上前將她托起,笑吟吟道:「我送你回教室。」
「可是,他……」
「放心吧,沒有事了!」
回到教室中,將她安置好,杜小鳳問道:「肚子還痛嗎?」
「嗯!」亞晴點點頭,剛才依偎在杜小鳳懷中,雖然它並不寬厚,但傳來的溫暖和舒適讓她捨不得離開。
「痛得厲害嗎?」
「嗯!」
杜小鳳正色道:「哪裡痛,我可以幫你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亞晴臉色一紅,垂首,不好意思地微搖搖頭。
杜小鳳誤會了她的意思,笑道:「放心吧,我不是色狼,也絕對不會藉機佔你便宜的。」
亞晴有些慌亂,連忙擺手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我不好意思說……而且,我也習慣了。」
杜小鳳聽得莫名其妙,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又什麼叫習慣了?有病就得治嘛,越耽誤越容易出現問題。我學過醫術,或許能幫你減輕一點痛苦,告訴我,究竟是什麼病?」
「哦!」亞晴為難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說,她偷眼觀瞧杜小鳳,見他細長的眉毛微微皺起,滿臉認真,不忍心拒絕他的好意,低聲嬌柔道:「這是女人的病啦,每個月,總會有那麼幾天的嘛……」越說,她聲音越低,到最後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杜小鳳耳朵靈敏,聽得一字未漏,他問道:「每個月總會有幾天什麼?」
「就是那個啦!」「那個?那個是哪個?」「哎呀,就是……那個了嘛!」「……」
亞晴這個那個足足拐彎抹角了兩分鐘,杜小鳳終於弄明白她的病因所在,原來是痛經。
這個病,對於一個和自己不太熟悉的人,特別是男生,確實不容易講出口。
如何治療痛經,杜小鳳在真悟境界中學過。
經水為血所化,而血又隨氣運行,若氣血充沛,氣順血和,則經行通暢無阻,自然無疼痛之患。若清志不舒,或寒客胞宮,致氣滯血瘀,經氣澀滯不暢,不通則痛。產生痛經有許多原因,若要醫治,必須先查明起因,是由於氣血瘀滯所導致或是因為寒濕凝滯、肝郁濕熱、氣血虧虛等原因所造成,每個起因都是不同的治療辦法。
杜小鳳撓撓頭髮,苦笑道:「這個病,不太好治!」他的意思不是說他治不了,而是因為男女有別,有些女生隱私的地方他碰不得,還有,治療這種病需要專業的針具,並非一兩個曲別針能糊弄過去的,到現在,他只在真悟境界中用過虛幻的針具,至於現實中,他別說接觸,恐怕連看都沒有看過。
亞晴情緒複雜,即心虛地出一口氣又隱隱有些失望,她小聲道:「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杜小鳳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不好治,不是我治不了,而是因為我沒有必備的針具,而且,有些地方我也不好下手。」
亞晴疑問道:「你真的學過醫術?」
杜小鳳仰面大笑,道:「我為什麼要騙你?我確實學過中醫!」
「哦!」亞晴將信將疑的答應一聲,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這也難怪,在大家印象中,會中醫的都是些鬍子又白又長、穿著保守的老頭子、老先生們,像杜小鳳這樣年紀輕輕、氣質出眾的少年,怎麼樣也想不到他會和中醫這門『古老』的醫學有關聯。
杜小鳳看出她不相信,可也沒有辦法,自己總不能用刀子強逼著人家相信吧?!他無奈道:「你可以按摸關元穴,這樣痛苦會減輕一些。」
「關元穴?」亞晴楞然,問道:「關元穴是啥?」
笨蛋!杜小鳳拍下額頭,暗罵自己糊塗,他將人體穴位記得滾瓜亂熟,像亞晴這樣的普通人根本從未接觸過,哪能知道自己指的是哪。他歉然一笑,說道:「在小腹。」
亞晴天真地用手指了指,問道:「是這嗎?」
杜小鳳搖頭,道:「再向下點。」
亞晴手指下移寸許,又問道:「這嗎?」
杜小鳳瞄了一眼,頷首道:「再向下一點。」
亞晴小臉紅了,再往下,就要摸到她最敏感的地帶了。不過,她還是按照他的話又向下移動少許,嬌滴滴問道:「這?」
杜小鳳目測片刻,笑道:「沒錯,再往中間一點就對了,你可以先用手指輕輕往下按,然後收力,但別全部收回,需保留一部分,接著再往下按,再收力,反覆這樣做,最好配合呼吸,呼氣時下按,吸氣時收力,你試試。」
他這種辦法是無奈之舉,根據針灸的原理演變出來的。他將針灸手法中的提括補法(針灸學術中行針時的一種常見手法)運用到手指按摩,至於靈與不靈,他自己也不知道。
亞晴好奇地按照他的方法照做,剛開始時,手指按在小腹上,十分疼痛,她咬牙挺住沒有吭聲,可時間不長,疼痛感大為減弱,她試著又做了一會,雖然腹痛未全部消除,但比剛才時確實有所輕緩。她驚訝地看著杜小鳳,不敢相信道:「你,你真的會醫術啊!」
杜小鳳表情沒什麼變化,暗中卻長出口氣,看來自己對針灸術的靈活運用又起到效果了。他暢懷笑道:「我從來不欺騙朋友。」
亞晴先一楞,接著喜出望外,身子前探,抓住他的袖口,電眼睜得又大又圓,問道:「你把我當朋友了?」
杜小鳳不留痕跡的小退半步,笑道:「難道你不是我的朋友嗎?」
「我是!」亞晴反射性的大聲答道,剛才因為那個變態老師而造成驚恐和羞辱一掃而空,整個人沉醉於濃濃的喜悅當中。「我很高興能成為你的朋友呢!」
你是如此容易滿足!看著亞晴興奮激動的小臉,回想起她剛才驚慌失措讓人心痛的模樣,杜小鳳有股想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他從未有過這麼強烈的保護欲。
心中的蠢動讓他感到害怕,怕自己對亞晴造成傷害。他拉掉袖子上的小手,退後兩步,表情不太自然道:「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別……」亞晴不希望也不願意他離開,有杜小鳳在自己身旁,她能體會到難以形容的舒服和無比強烈的安全感,想叫住他,可一時找不到恰當的理由,手僵在空中,菱形的小嘴張開,卻吐不出任何挽留的話。
杜小鳳拉開教室門,準備出去,剛好,外面還有一群人準備進來,雙方碰個正著。
「就是他!」對方人群中一位五官端正、相貌堂堂眼神卻帶輕浮的青年指著杜小鳳鼻子,大叫道:「他就是杜小鳳!」
杜小鳳聞言,定睛一瞧,說話之人正是昨天帶頭闖進自己教室欺負弱小的傲氣青年。昨天自己和他雖未動手,但卻讓他下不來台,看來,今天這些與他同來的青年十有八九都是他找來向自己報復的。
他猜得沒錯,這十多號人都是學生會的學生。由於有校方支持,學生會在浩陽高中實力甚強,會中的學生更是眼高過頂,一般人不放在心上,昨天,他們在一個剛剛入校的高一學生手中吃了虧,面子上難看,這口氣怎能嚥得下去。
「你就是杜小鳳?!」學生中,有一位中等身材的青年開口問道。他聲音低沉,音量不大,卻可讓教室中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杜小鳳上下打量此人。這人十七八左右,微微發胖,但身上的肌肉異常結實,粗壯的手臂幾乎與杜小鳳小腿粗細,往臉上看,小眼睛,鷹勾鼻,四海口,相貌平平無奇,典型掉在人群中就很難再找不到的那種。不過他的眼神相當明亮有神,看得出,這是一位善用心計的人。杜小鳳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杜小鳳,二人相隔只有兩步,皆未說話。
好一會,杜小鳳微微一笑,點頭道:「沒錯,我就是杜小鳳!」
「他應該還沒有超過十五歲。」粗壯青年落在杜小鳳身上的目光未動,話卻是對身後那位傲氣青年說的。
「是的,鵬哥!」傲氣青年對他似乎十分尊重,講話時小心翼翼,目光自然下垂。
「他也並不強壯。」粗壯青年繼續道。
「哦……是的,鵬哥!」傲氣青年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將頭垂得更深,話聲低如蚊音。
「所以說,」粗壯青年背手一笑道:「你們都退步了,竟然被一個不到十五歲,身材消瘦的少年嚇退,這似乎有些解釋不過去,以前,你們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是不是最近的日子過得太安逸,讓你們的膽子也變小了。」
「鵬哥,我……」傲氣青年此時身上的傲氣早已全失,剛要開口解釋,那粗壯青年擺手道:「什麼都不要說,你們最好祈禱,不要讓慶輝知道這件事。」
聽到慶輝這個名字,青年嚇得一激靈,腦門滲出冷汗。
粗壯青年見他這副模樣,輕歎口氣,對杜小鳳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吧?!」
杜小鳳淡然道:「學生會的。」
「嗯!」粗壯青年道:「作為新人,開學第一天便和學生會的人動氣手來,並且把人打了,你也算是開了浩陽的先例!」
杜小鳳聳肩,仰面道:「我並有打人。」
「哪如何才算打人呢?」粗壯青年語氣平穩地問道:「是這樣嗎?」說著話,他冷然舞動拳頭,猛擊杜小鳳面頰。
好強的勁力!對方只一動手,杜小鳳便判斷出他的身手比平常人厲害得多,肯定經過特殊訓練過。他向後倒退半步,身子微仰,對方的拳風擦著他鼻尖劃過。「 !」「嘩啦!」兩聲,粗壯青年一拳沒打中杜小鳳,但結結實實砸在黑板上,磨沙的玻璃面被打出個碗大的窟窿,半面黑板佈滿裂紋,可見他這拳的力道,簡直強得駭人。
他拍了拍手背上的玻璃碎片,目光如冰,冷冷盯著杜小鳳,哼笑道:「你反應倒挺快的嘛!」
杜小鳳淡淡道:「你拳頭的力量也不小。」
粗壯青年仰面,無聲地笑了笑,解開衣扣,脫掉外衣,抖手甩給一旁的同伴,看架勢,準備要和杜小鳳硬拚。
對方十多號人,一各個又都是十六七歲、年輕力壯的青年,杜小鳳未必怎樣害怕,亞晴卻擔心不已,粗壯青年一動,她嚇得驚叫一聲,生怕他有所散失,衝上前,拉著杜小鳳往後退。
粗壯青年望了望她,目光中閃過一絲驚顏。亞晴並非十分漂亮的女孩,但那雙勾魂的電眼、成熟的身材和嫵媚的風韻使她在同齡女孩子中鶴立雞群,格外引人注目,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那粗壯青年和同來的十多號青年也不例外。數十道火辣的目光在亞晴臉上、身上打轉,讓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成熟的她滿面通紅,本能地躲到杜小鳳身後。
感覺到她的緊張,這讓杜小鳳很不舒服,他臉色沉下來,冷道:「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們如此看一個女孩子很不禮貌嗎?」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像個火捻子,點燃眾人心中的火焰。他們一各個面露怒色,對杜小鳳怒目而視,目光如果可以變成刀子,他此時一定滿身血窟窿。無視對方殺人般的眼神,杜小鳳腰身一挺,傲然而立,任由亞晴用盡全力拉扯,他不動分毫。
粗壯青年擺手壓住蠢蠢欲動的眾人,哼道:「看來,得有人先教導一下你要如何和學長們說話了!」說著,他挽起襯衫的袖口,跨前兩步。
他與杜小鳳近在咫尺,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正在這時,粗壯青年口袋中傳出清脆的音樂。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6:27
第二集 第十六章 對陣 回書目
他眉頭一皺,由口袋中拿出手機,接通,問道:「什麼事?」
「……」
「哦?」他眉頭皺得更深,疑道:「怎麼會這樣?」
「……」
「好了,我知道了!」他關掉電話,轉過身,冷冷瞥了杜小鳳一眼,說道:「我們的事還沒有完,不過,現在到此為止。」說完,他從同伴懷中取回自己剛剛脫掉的外衣,重新穿好。
他的舉動,不僅讓杜小鳳覺得奇怪,那些與他同來的青年也不理解,傲氣青年探過身,問道:「鵬哥,怎麼了?」
「回去再說!」說完,不理眾人反應,率先快步走出教室。
他一走,其他人再無心思逗留,知道肯定有事情發生,不然他絕不會走得這般匆忙。
這群人,來得快,去得更快,好似一陣旋風,轉眼間教室又恢復原有的平靜。
「他……他們怎麼突然走了?」亞晴驚魂未定,拉著杜小鳳胳膊好奇地問道。她知道,粗壯青年的離開一定和那個電話有關係,只是究竟是什麼內容,她聽不清楚。
杜小鳳垂首苦笑,搖頭未語。他的耳朵很靈敏,特別在得到真悟元經之後。
體育老師最終被送到醫院,直到他躺在病床上,醫生給他身上的傷口縫針時,他還在神智不清的嘿嘿傻笑,頭腦仍未完全從受到精神力入侵的創傷中恢復過來。不過他「大膽且又直白」的演出在學校中掀起一個不小的波瀾。瞭解他平日所作所為的人暗中紛紛感歎一句老話: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老天還是長眼睛的。
午間休息。
杜小鳳想去學校附近的商場逛逛,看有沒有賣針灸用的針具。他發現,想用針灸術醫病治人,沒有必要的針具,即使所學再淵博再熟練,也發揮不出來。
他剛走出教學樓,迎面走來兩位身穿整齊校服的青年,其中一人伸手攔住他去路,問道:「你是杜小鳳?」
我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出名了?杜小鳳好笑地點點頭,問道:「我是,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那青年嘴角一撇,冷哼道:「是就好,如果你有空的話,和我們走一趟!」
杜小鳳預感到對方來者不善,疑道:「去哪?」
青年道:「到了之後,你自然會知道。」
杜小鳳悠悠搖頭,道:「對不起,我沒有時間浪費在一些我不瞭解的事情上。」
「小子!」青年臉色一變,冷笑道:「不要那麼拽!你不是怕了吧?」
「怕?」杜小鳳畢竟是年輕人,受不起別人激將,氣血隨之一蕩,直衝腦門,可很快,他又平靜下來,真元的修煉不僅讓他智慧大為提高,也讓他懂得怎樣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淡淡然的一笑,聳肩道:「隨便你怎麼說,總之,我不願意做的事,沒有人可以勉強我!」
「哦!原來是這樣!」青年故作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皮笑肉不笑的湊到他近前,貼近他耳邊,低聲道:「有些事情,即使你想躲也躲不掉,今天,你可以拒絕我,但是明天,後天,會有更多的人找出更多讓你無法拒絕的理由,到那時,誰也保證不了你的朋友會不會受到傷害。亞晴是你的同學吧,她很特別啊……嘿嘿!」青年嘴角掛起詭異的賊笑。
亞晴?他們怎麼知道亞晴這個名字?
似乎看出他的驚訝,青年冷笑道:「學生會要想查一個人,太容易不過了!」
原來如此,又是學生會的人。杜小鳳雙眼一瞇,握緊拳頭。
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而牽扯到任何人,特別是亞晴,面容漸漸陰冷,他冷冰冰幽深地說道:「如果你們敢傷害她,我會成為你們揮之不去的噩夢,請記住這一點,別把我的話當玩笑!」他說話時目中神采一閃,頓時間精光四射,那無比犀利的眼神讓那青年不自覺的打個冷戰,腿也不聽使喚的倒退兩步,臉色發白,心臟狂跳。他自己都有些奇怪,對方只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如此沉重的恐懼感,難道,是他那雙好似突然會發光的眼睛嚇到了自己?亦或是那逼人的氣勢讓自己膽怯?
青年咽口吐沫,硬著頭發放出狠話:「她會不會受到什麼傷害,這……這就要看你自己了!」
杜小鳳深吸口氣,壓制住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緒,冷冷道:「帶我去見他。」
「什麼?」青年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瞪著眼睛問道:「去見誰?」
杜小鳳一笑,道:「見那個想見我的人!」
「誰想見你?」青年沒等開口,路旁走來數人,杜小鳳扭頭一瞧,笑了,原來人群正中的兩位身材高大青年正是他新結識的朋友--張少成和張松林。這二人皆身高超過一米八零,只不過張少成要壯一些,而張松林偏瘦,走在一起,格外醒目。
「你是學生會的?!」張松林在浩陽是「老人」,對這裡情況非常瞭解,認識的人也多,只看那兩青年的衣著和相貌,心裡已猜個八九不離十。「找小鳳是因為昨天那件事嗎?他只是個新人,還不瞭解學生的狀況,給我個面子,這事就算了吧!」昨天杜小鳳和學生會動手的事,是他從心直口快的陳曉婧那裡聽來的,他並未怎樣在意,高低年級之間起衝突在浩陽是常有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兩個青年對張松林並不陌生,知道他是浩陽的「小混混」,無幫無派,但他的朋友卻很多很雜,輕易沒人願意去招惹他。
青年對他還算客氣,先點下頭,然後小聲說道:「這不是我能說得算的,因為,輝哥要見他!」
「輝哥?」張松林一楞,問道:「王慶輝嗎?」
「是的!」青年點頭一歎。
杜小鳳和張少成對這個名字不熟悉,聽過之後沒什麼反應,可張松林臉色卻為之一變。王慶輝是什麼人,他清楚得很,堂堂學生會的副會長,麾下成員過百,只要在浩陽呆過一段時間的人哪有幾個不知道他的,即使學校中的老師見了他也會笑臉相迎。只是他不明白,一件平平常常的學生間打鬥,別說沒傷到什麼人,就算真有人受傷住進醫院,也不至於讓他這個學生會的大會長親自出面啊!張松林撓撓頭髮,疑道:「你不會搞錯了吧?」
那青年苦笑道:「我說哥們,別的事情我能搞錯,這事能弄錯嗎?現在輝哥正在後面等著呢!」
張松林眉毛緊鎖,快擰成個疙瘩。
見他如此模樣,杜小鳳和張少成都想到這個王慶輝恐怕來頭不簡單。後者問道:「松林,他是誰?」
「他?呵呵!」張松林搖頭笑道:「他是學生會的副會長,真奇怪,像他這樣的人,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情而找上小鳳啊!」
杜小鳳上初中時,學校根本沒有什麼學生會,他對副會長這個詞沒什麼概念,甚至對學生會的印象也模模糊糊。他笑道:「不就是去見一個人嘛,你們帶路吧!」
「好!」青年聞言大喜,暗中鬆了口氣,自己總算可以交差了,沒在副會長面前丟臉。他打個指響,道:「你隨我來!」
張松林攔住準備動身的杜小鳳,微微搖頭道:「小鳳,你要想清楚了,事情未必那麼簡單!」
杜小鳳輕鬆一笑,道:「不就去見一個人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其實並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該自己去面對的事情,總該要去面對,逃避不是辦法,總有一天人家會找上門來,而且,他確實有些擔心對方找亞晴的麻煩。
張少成晃動身形,幾步趕上杜小鳳,笑道:「我陪你走一趟。」說著,他轉回頭,向後面正低頭沉思的張松林道:「松林,你不想一起來嗎?」
那可是王慶輝啊,如果得罪他,以後還怎麼在浩陽混了?他心中吶喊,一百一千個不願意,但看到杜小鳳瘦弱的背影時,兩條腿不聽他使喚,還是跟了上去。他在心中長長哀歎一聲。和他一起的同學見狀,也紛紛跟上前,張松林眼珠一轉,將其中一人拉到自己近前,在他耳邊低低細語幾句,那人邊聽邊連點頭,最後,轉身形飛步向教學樓內跑去。
杜小鳳等人在兩位青年的指引下來到教學樓後身的一處偏僻之地。
這裡可能是浩陽的死角之一,三面高墻,像條死胡同,墻壁上塗鴉狼籍,面目全非,杜小鳳甚至能看到一些早已枯乾,變成黑褐色的血跡。胡同裡,密壓壓聚集著一群人,冷眼觀看,少說也在三十以上,清一色的浩陽校服,右臂帶有紅色袖標,手中有拿鋼管的,也有提木棍的,三五成群,煙霧繚繞,或蹲或站,整條胡同基本上都被他們霸佔,氣勢沖天。
看到那兩個青年領著杜小鳳一行人回來,眾人紛紛彈飛煙頭,站起身形,一各個叱牙咧嘴,目光中充滿敵意。
「杜小鳳?!」一位中等身材的青年人背著雙手,站在胡同最裡端,他面對墻壁,似問又似肯定的低吟一聲。
聽到他說話,眾人自覺地退到兩旁,讓開一條通路。
他沒有轉身,也未回頭,只留個背影給杜小鳳。後者心中厭煩,覺得這個人如果不是太高傲就是太做作,令人討厭。第一次見面,甚至只看一眼,對方在他心裡就沒留下什麼好印象。杜小鳳將頭一昂,沒有答話。
周圍學生會的人見他如此模樣,臉色一沉,擦拳磨掌,一時間,骨節間摩擦發出的清脆響聲此起彼伏。
沒有人說話,但緊張的氣氛任誰都能感覺得到。
張少成兩手微微上提,面露謹慎,張松林則緊咬下唇,眼珠不時地四下掃動。
杜小鳳對周圍人含恨不善的目光毫不在意,他嘴角上挑,反而笑了。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自己知道,他笑得很勉強。
在群敵環繞的情況下,他越表現的緊張越容易增長對方的氣焰,自己若輕鬆下來,倒會讓對方覺得高深莫測,心裡沒底,不敢輕易動手。這不是他自己胡思亂想蒙出來的,也不是別人教過他的,而是他腦中靈光一閃,從自己所看過的小說中領悟出來的道理。
果然,杜小鳳這輕鬆暇意的一笑,還真把學生會眾人笑得茫然不解。
聽到人群中的驚訝聲,那青年終於緩緩轉回身,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頓時間糾纏在一起,碰撞出火花。
青年模樣還算不錯,白淨面膛,濃眉大眼,鼻樑高挺,但眼神卻很邪氣,流露出輕浮之色,讓人看了總有一種不舒服感。
杜小鳳在真悟元經中修煉奇門篇時對面相學有過接觸,雖不至於精通,可也掌握一些皮毛,他看過這人長相後,第一感覺是這人不可靠,他的鼻尖太過於尖薄,如同鷹勾,嘴唇又突又薄,像兩把利劍,這些皆屬於心性奸險狡詐、喜投機取巧、口是心非的特徵。這樣的人,即不可靠又不可信。看過他面容之後,杜小鳳對他更無好感。
「你就是杜小鳳吧!?」那青年低首輕彈手指,微笑間,露出森白的牙齒。
杜小鳳沒把心中的討厭表現在臉上,隨著心智的增長,他也逐漸明白在對手面前隱藏自己真實情感的重要性。他點頭笑道:「你說得很對,我是!」
「呵!」那青年道:「我叫王慶輝。」
杜小鳳道:「我知道。」
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對於青年來說,好像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他又問道:「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嗎?」
杜小鳳道:「我知道。」
「哦?」王慶輝楞了一下,忍不住又多看了杜小鳳兩眼,傲然地搖頭道:「我找你來,可並不是因為昨天的那件事。」
杜小鳳道:「我知道。」
他連續三個「我知道」,讓王慶輝有些不是滋味,哼了一聲,手指遙遙一點杜小鳳鼻子,挑眉道:「那你說我是因為什麼事找你!」
杜小鳳柔聲道:「因為,我把一個禽獸踢出了窗外,他現在可能正躺在醫院裡。」
王慶輝表面笑容不減,暗中卻大感奇怪,不知道杜小鳳怎麼知道自己是因為這件事才找上他的。
杜小鳳的耳朵很尖,或許因為真元修煉的關係,使他聽力異常靈敏,當那個叫鵬哥的青年找上他後接聽電話時,他在旁已將他們的對話聽個清楚,鵬哥臨時放棄打鬥選擇離開,就是因為那個體育老師的關係。其實,學生會與學校教師的關係一向很密切,他們擴張壯大到今天這種地步,和校方的鼎力支持脫不開關係。到浩陽上學的學生龍蛇混雜,多為不良少年,難免有不聽老師管教的「頑劣份子」,當這些人屢教不改,軟硬不吃,老師們又不好親自出面解決時,他們會找學生會幫忙,用恐嚇或者直接動用武力來教訓那些在他們眼中桀驁不遜、生性惡劣的學生,讓他們變得聽話,最後即使出了事,這也只能算為學生內部的私鬥,和校方扯不上關係,說直白點,學生會只是老師手中的一支又聽話又好用的槍,什麼時候開火,向哪裡開火,全由校方決定。現在,杜小鳳只不過剛到浩陽才兩天而已,便傷了學校的老師,以前還未有過先例,校方自然十分重視,不肯輕易善罷甘休,但他們又不想把這件事鬧得太大,一旦學校暗中的內幕洩露出去,將對浩陽將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得不償失,他們不敢輕易冒這個險,所以,動用學生會,想讓杜小鳳變得柔順一些,聰明一些。這一點,也正是王慶輝為何興師動眾,親自出馬的主要原因。
「或許,我不應該來!」杜小鳳仰面道。
「既然已經來了,有些事情就不會被改變!」王慶輝道:「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訴你,今天我找你,就是為了教訓你。」
「自始自終,我都沒有錯!」杜小鳳淡然道。
「對老師不敬,就是錯!」王慶輝笑呵呵彈著手指,輕描淡寫道:「無論你有多麼充分的理由。」
杜小鳳不再說話,雙眼望天,久久不語。他和對方已無須再說什麼,人家存心而來,說得再多也白白浪費口舌。
王慶輝左右看了看,斯條慢理地說道:「這裡,有三十五個人,而你,卻只是一個人,你的處境將會很艱難,當然,我並不希望看到那樣不愉快的情況。如果,你向他賠禮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可以考慮幫你求個人情,放你一馬,怎麼樣?」
「不錯!」杜小鳳點頭一笑。對方所說的「他」,他自然知道是指誰。
「你答應了?」王慶輝也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他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心中從沒打算輕易放過杜小鳳,之所以這樣說,只是耍個小計謀,先好言相勸,瓦解對方的氣勢和敵意,然後再給他全力一擊,這樣,會給對方造成更大的傷害,這,也是他想要的。
和杜小鳳一樣,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個渾身上下充滿高貴和神秘色彩的少年時,心中自然而然的產生一種排斥和討厭感。杜小鳳身上的光彩,讓他變得黯淡無光,杜小鳳眼中閃爍的神韻,讓他變得平淡無奇,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他也希望別人同樣這麼認為,但杜小鳳出現後,這個中心卻發生了轉移。
他應該去的地方是--醫院!王慶輝臉上笑容燦爛,暗中卻恨不得一拳把杜小鳳清秀的面膛打成爛泥。
哪知,杜小鳳剛才話音未落,馬上又接著道:「可惜,我還是認為我做得沒有錯!謝謝你的好意,看來,我只能心領了。」
王慶輝臉色一變,語氣漸漸低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小鳳悠然一笑,朗聲道:「如果再讓我見到那個畜生,我只會用相同的手段來對待他,如果他再敢做出以前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無論有多少人保著他,護著他,我也會把他揪出來,將他的醜惡公之於眾!」他說話時,底氣充足,聲音並不怎樣洪亮,但卻能讓在場每個人聽得清楚,逼人的氣勢從他身上自然流出,他原本瘦弱的身材在眾人眼中突然變得高大起來。
「哈哈!」王慶輝忍不住放聲大笑,喘息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英雄嗎?你能改變一切嗎?哼,小子,先解決你眼前的麻煩再想其他吧!」說著話,他一揮手,冷道:「給我好好的教訓一下他!」
一聲令下,左右數十號人紛紛抬起手中武器,向杜小鳳小心地圍了上去。
這時,張少成一個跨步,站到杜小鳳身旁,對王慶輝從容笑道:「糾正你剛才的一個錯誤,小鳳並不是一個人,他還有我。」
「你是誰?」
「張少成!」
「沒聽說過,不過也好,那就兩個一起教訓吧!」王慶輝心中火燒,歹毒的目光狠狠劃過張少成。
唉!歹命啊!張松林心中一歎,還是挺身上前,苦笑道:「還有我?」
「怎麼?張松林,你也站在他們那一邊嗎?你也想和我作對嗎?」以王慶輝這樣自命清高的人,平日裡對張松林這樣的「小人物」不會多看一眼,可是連他這樣處世圓滑的人都願意幫杜小鳳,不得不令他驚奇。
唉!張松林又是一歎,無奈道:「他是我的朋友。」
「好,好,好!」王慶輝怒極而笑,連說三聲好,冷道:「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選擇站在他那邊,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選擇是錯誤的。」
與張松林同來的那幾名學生聞言,知道動手一搏在所難免,紛紛挽起衣袖,做出準備迎戰的準備。
王慶輝冷笑道:「你們也甘願為這個小子和我作對?」
幾人聳肩,相互看看,堅定道:「松哥幫誰,我們就幫誰,松哥站在哪一邊,我們就站在哪一邊!」
這幾人都是張松林同學,平日裡和他混在一起,交情非淺,即是朋友,也是兄弟,更重要的一點,他們十分佩服張松林的為人,他講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處事大方,有錢大家花,有福大家享,不像其他人私心那麼重。兩年來的交往,他們早已跟定張松林,以他馬首是瞻,他們知道,在他身邊,自己絕對不會吃虧。
「媽的!」王慶輝的耐性被徹底消磨乾淨,喝道:「一群白癡!把他們給我統統幹掉!」
他話音未落,胡同口外衝進十多號人,手中各提木棍,來到近前後,齊刷刷站在張松林身後,領頭一位,正是來這裡之前與他私語的青年。
看到他們,張松林面容為之一緩,露出微笑。這些人,都是他的同學。
王慶輝暗暗咬牙,冷聲道:「張松林,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了這個臭小子,你想和學生會明著幹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6:50
第二集 第十七章 交鋒 回書目
張松林幽幽道:「我不想和任何人打架,我只想幫朋友!」
「去你媽的朋友!」王慶輝狠聲道:「你以為憑這二十來個人就可以和學生會抗衡嗎?得罪學生會的下場,你應該能瞭解!」
「咯咯!」墻壁上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什麼狗屁學生會,你囂張個什麼勁?」
聽到話音,杜小鳳一陣頭痛,暗道一聲糟糕!誰把這個「小難纏」給引來了?看來,今天的事弄不好會越鬧越大啊!
學生會眾人聞言變色,紛紛含怒仰起頭,看到一個小姑娘。她身穿浩陽校服,年紀不大,十四五的模樣,濃眉大眼,瓊鼻頑皮地高高翹起,配上小麥色的肌膚,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英姿颯爽。她坐在墻頭,裙擺飄舞,一對健美修長的小腿在空中蕩來蕩去,也蕩得在場眾人眼花目眩,浮想聯翩。
杜小鳳揉揉額頭,大聲叫道:「你在墻上幹什麼?快下來!」
「要你管?!」小姑娘嘴角一偏,故意不看他,傲氣十足道:「本小姐覺得好玩,愛在哪,就在哪?」
這個頭腦簡單的小丫頭,你想讓人把你裙底風光都看光嗎?杜小鳳眼睛一瞇,猛然冷喝道:「陳曉婧,你給我馬上下來!」
沒錯,這小姑娘正是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事情弄大的陳曉婧。杜小鳳一聲震喝,把她嚇了一跳,一時回不過神。
自她出現後,王慶輝目光始終未離開她左右,兩眼放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眼珠提溜亂轉,不知在想什麼。
他向身旁一位青年使個眼色,那人倒機靈,馬上領會他的意思,晃身來到墻下,仰起頭,希望能看到更多的東西,可惜他失望了,好一會,他嘿嘿鬼笑兩聲,說道:「小丫頭,你是誰?你知不知道在和誰說話?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話會引出什麼後果……」
「引出你個大頭鬼!」那人不懷好意的眼神讓陳曉婧萬分討厭,不等對方說完,她身形一動,突然從墻頭跳下來,那人只覺得眼前一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陳曉婧的鞋底已結結實實踩在他面門上,她年少身輕,可居高臨下,下落之勢不可小看,藉著腳下傳來的阻力,她身子向後一翻,在空中畫出一條優美的弧線,飄然落地。與此同時,那青年怪叫一聲,踉蹌數步,鼻口竄血,搖晃幾下,直挺挺的一頭栽倒,嘴巴張開,撲撲,吐出兩顆大門牙。
陳曉婧眼睛向上一翻,拍拍小手,高傲地說道:「這就是惹到本小姐引出的後果!」
眾人震驚,除了杜小鳳,誰都想不到這裡嬌滴滴的小姑娘,竟能如此乾淨徹底的打倒一位比她粗壯一圈有餘的青年。
「啪啪!」王慶輝卻鼓起掌,邊往前走邊讚道:「你叫陳曉婧嗎?真不錯,好厲害的身手啊!」
陳曉婧上下看了他兩眼,嗤了一聲,將嘴一撇,道:「那關你屁事?」
她口吐惡言,王慶輝絲毫不在意,表情不變,臉上仍掛著濃濃的笑意,來到她近前,「熱情」的將手搭在她肩膀上,柔聲道:「我沒有惡意,我只想和你成為朋友。」
陳曉婧一楞,看著他,未作反應。
王慶輝笑道:「因為,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
陳曉婧垂下頭,臉色紅暈,嬌傃似盛開桃花。
王慶輝神志一蕩,暗叫好美,看她的樣子,似乎已陷入自己的溫柔,他露出自認為最迷人的微笑,輕輕說道:「你,願意嗎?」
陳曉婧慢慢抬起頭,臉色紅暈轉深,眼中射出兩道迷離的光彩,身子有些顫抖。
哎呀!張松林暗叫不好,王慶輝的為人他很清楚,自命清高,善於做作,生性又好色,他身旁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被他花言巧語騙上床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陳曉婧年紀輕輕,處世未深,很容易受人迷惑,她該不會被王慶輝表現出的假象蒙騙住了吧?!雖然和她認識時間不長,只見過一次面,當時還挨過她一記老拳,但他也不想看到這個天真活潑頑、皮又漂亮的小姑娘白白糟蹋在王慶輝手裡。想到這,他心中大急,忙轉頭看向杜小鳳,希望他能出言提醒,畢竟這些人裡,只有他和陳曉婧關係最熟,而且又是沒到浩陽就已經認識了。杜小鳳面色凝重,緊鎖眉頭,他在擔心,只不過他所擔心的對象和張松林關心的恰恰相反。
沒有預兆,突如其來,陳曉婧出乎所有人預料地猛揮出一拳,王慶輝毫無準備,這拳重重打在他的肚子上,接著,王慶輝小退半步,趁對方吃痛彎腰之機,她提腿一腳,腳尖點在王慶輝下巴,後者吭哧一聲,頭腦發昏,眼冒金星的連連倒退,不等他站穩,陳曉婧一個箭步又衝到他近前,雙手抓住他肩膀的衣服,順勢一輪,「撲通!」,王慶輝的身軀橫著飛出,撞到兩米開外的墻壁,反彈落地。她濃眉倒立,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道:「你、竟然、敢用、你的髒手、碰本小姐、高貴、聖潔、的肩膀?我殺了你這王八蛋!」
我的媽呀!張松林腦袋一沉,差點一頭紮近地裡。
張少成則在旁大笑出聲,這個小姑娘還真有意思!
王慶輝躺在地上爬不起來,身上每一根骨頭都發出好像斷裂般的疼痛,他叱牙咧嘴,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頭滴滴答答滾落。
陳曉婧沒打算就此善罷甘休,還想再衝上去繼續教訓膽敢輕薄自己的「王八蛋」,可身子一竄,卻沒竄動,原來她的小蠻腰已被不知何時到她近前的杜小鳳一把摟住。「你幹什麼?給我放手,我要殺了那個混蛋!」
比打仗技巧,杜小鳳遠不如她,但真元深厚的身體,讓他在力氣方面比她大得太多。不管陳曉婧如何劇烈掙扎,如何大呼小叫,杜小鳳的雙臂絲毫沒有鬆懈的跡象,他抱著她邊往後走邊對張少成、張松林等人苦笑道:「這個姑娘瘋了,讓大家見笑,真是不好意思!」
「你才瘋了呢!」陳曉婧回手掐住杜小鳳的臉,用力地擰來擰去,「你這個豬頭,快點放開我!」
張少成含笑(偷偷擦汗。)張松林、同學甲、同學乙、……(以下省略二十位):「……」
杜小鳳快退出胡同,學生會人才如夢方醒,紛紛圍上倒地不起的王慶輝,緊張道:「輝哥,你怎麼樣?」
王慶輝連呻吟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斷斷續續道:「不要……讓……他們跑了,特別是……是……那個……女孩……!叫人,叫人,把咱們的人……都、都叫過來!」
「輝哥……,現在是中午,鵬、鵬哥他們都去吃飯了!」一位青年壯著膽子好心提醒道。
「他媽的,真、真是一群……飯桶!」
「……」
「你們……先給我上!」
「是,輝哥!」眾人震喝,抄起傢伙,追向杜小鳳,「小子,你給我站住,想逃跑嗎?」
「哎?」張松林笑呵呵將手一伸,攔住對方眾人,說道:「想追上他很容易,不過,得先從我身上踩過去!」
「你算是什麼東西,滾開!」一名學生會青年怒吼一聲,掄起手中木棍,惡狠狠砸向張松林天靈蓋。
「朋友,你的速度太慢了!」張松林稍微側身,躲開鋒芒,下面伸腿一勾對方的腳脖子,那人立站不穩,整個人向他身上撲來。張松林早有準備,掄起早已經準備好,蓄勢待發的拳頭,迎著對方來勢,全力擊出。
「啪!」這拳打在青年鼻樑上,頓時,鼻樑骨塌陷下去,青年倒飛出三米多遠,落地後一動不動,昏了。
別看張松林平時笑呵呵,左右逢源,不得罪人,但到打架時,他瞬間象變了個人似的,出手毒辣,下手奇重。
他的觀念是不到萬不得以,絕不動手,而一旦真動起手來,那定有必須要這麼做的理由,打架,就是以擊倒對方為目的。
「哈哈,下一個!」張松林甩掉校服,大聲狂笑,那股架勢,豪氣沖天。他那些同學見狀,鬥志激發到頂點,紛紛拿起棍棒,與衝上前的學生會眾人混戰在一處。
學生會人多勢眾,且都身材魁梧,在單兵作戰上要強於張松林這邊,可有張松林和那個比他更加具有實力的張少成在,學生會人數上的優勢蕩然無存,加上統帥王慶輝傷勢嚴重,失去戰鬥力,無形中讓他們鬥志大減,與張松林這邊一時間倒打個旗鼓相當。
挑起事端的主角--杜小鳳此時卻身處事外,連抱帶拖,總算把氣暈了頭的陳曉婧拉出來。
剛開始,陳曉婧還反抗,後來,乾脆放棄了,杜小鳳的蠻力,她已不是第一次見識了。
離開戰場好遠,見懷抱中的陳曉婧安靜不少,杜小鳳這才鬆開手,正色道:「你為什麼出手那麼重,真要出了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向你爺爺交代?」
陳曉婧脫離他的控制,頓時由假病貓變成真老虎,叱著虎牙,張牙舞爪道:「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杜小鳳直氣得七竅生煙,怒道:「如果不是陳爺爺托付,你以為我想管你嗎?」
陳曉婧楞住,眼圈一紅,霧水朦朧,在眼眶打轉,她覺得好委屈,自己受人「輕薄」,而杜小鳳卻為人家說話,自己為什麼要和他們打架,還不為了幫他,反而他……她咬著下唇,強忍不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兩眼狠狠地瞪著他。
杜小鳳說完,也大感後悔,覺得自己的話太重,也太不近人情。他忙著又道:「其實我……」
「別說了!」陳曉婧尖叫著打斷他的話,倒退兩步,冷冷道:「我終於認清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說完,她一抹有些涼涼、濕濕的面頰,頭也不回地跑向教學樓。
杜小鳳一驚,剛想去追,又頓住,他瞭解她的個性,現在即使自己追上她,也於事無補,她在氣頭上,什麼話都不會聽進去的。看著她越跑越遠的身影,杜小鳳搖頭苦歎道:「其實我,是關心你!」
可惜,早跑出好遠的陳曉婧聽不到他此時的話,不然……
陳曉婧離開良久,杜小鳳收回目光,默默返回那條不知變成什麼樣子的胡同。
當他回來時,爭鬥已接近尾聲,場中還能有力氣站立不倒的人不超過二十個。放眼看去,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木棍、鐵條散落得到處都是,地面、墻面血跡斑斑,呻吟聲、痛呼聲此起彼伏,這哪裡是學生之間的打架,簡直是場戰爭。
杜小鳳第一次體會到浩陽的殘酷。
學生會的人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沒,即使那些沒倒下的已是強弩之末,被逼到墻角,毫無還手之力。
反觀張松林一方,雖然受傷倒地的人也不少,但兩位主力戰將都還在,特別張少成,除了嘴角微青外,身上並無大傷。張松林相對慘烈一些,左臂脫臼,使不上力道,不自然地垂晃,衣服上被劃開數條口子,有些地方傷及皮肉,鮮血滲出,衣衫染紅好大一片。還好他體格健壯,又無重傷,依然能夠咬牙堅持,繼續戰鬥。
杜小鳳快速掃視一遍戰場的局勢,身形一晃,衝到龜縮在墻角處的學生會陣營前,隨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領子,喝道:「你們,打夠了吧!?」他動作太快,別說那人經過剛才一番打鬥早累得快要虛脫,即使在他全盛狀態下也未必能躲得過去。對方連下意識的反應都沒來得及作出,領子已被他緊緊抓牢。那人臉色大變,驚叫一聲,運起渾身力氣,反手一棍,橫掃杜小鳳太陽穴。
杜小鳳似乎料到他會有這一手,手臂一揮,那人一百三四十斤的身體在他手中彷彿輕若無物,被他甩得騰空飛起,伴隨一聲劃破長空的淒慘叫聲,摔出五米開遠,落地後又滾出好一段距離才算停住,那人掙扎著想爬起,可頭昏眼花的身體剛剛支撐起來便又無力倒下。
學生會殘餘眾人被他輕描淡寫卻威力無窮的一擊徹底驚呆,人們張大嘴巴,包括張松林及他那些同學在內,皆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沒有人說話,一時間,場中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聲。
「夠了!」杜小鳳雙手插進口袋中,淡淡然道:「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因為你們已經敗了!」說著話,他走到靠坐在墻下,還未完全恢復過來的王慶輝面前。
「你……你要幹什麼?」見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王慶輝心中大駭,以為杜小鳳要對自己動手,嚇得大聲驚叫。
杜小鳳目光下落,垂視滿面驚慌、眼珠亂轉的王慶輝,心中冷笑,嘴角一挑,露出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輕蔑,他緩聲說道:「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希望你以後別再惹我,更不要招惹我的朋友,因為,你打不過我!」說完,他輕笑一聲,轉過身,伸個懶腰,柔聲笑道:「當然,如果你不服氣,我並不介意你繼續來找我,但那時,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王慶輝沒有說話,頭低得很深,看不清他臉上有什麼表情,但他那顫抖不已的肩膀,暴露出他此時的心情。
他還是不想善罷甘休!無需對方表明態度,杜小鳳已預感到麻煩只是才剛剛開始。
他對張少成與張松林二人道:「我們走吧!」
張松林拖著麻木無知覺的左臂,心有不甘,道:「這樣放過他們太便宜了!」
杜小鳳莫名道:「那還能把他們怎麼樣?」
「既然已經開戰了,就是敵人,對敵人,用不著講什麼情面!」張松林冷笑一聲,對他那些還勉強能站立的同學發出命令,道:「去,搜光他們所有的錢!」
杜小鳳皺眉道:「為什麼要拿他們的錢?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成了搶劫嗎?」
「呵呵!」未等張松林說話,張少成上前拍了拍杜小鳳肩膀,搖頭笑道:「松林的話沒有錯,我們應該拿光他們的錢!」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杜小鳳沒接觸過太多的法律知識,但一般常識還是懂的,學生之間的打架,只要沒造成大的傷害和死亡就不算犯法,充其量被警察教育一番也就算了,但若扯到錢的方面,那問題就嚴重了,無論金額大小,只要有搶劫這個性質,就是按搶劫罪名論處。他可不想讓自己進「少教所」。
張少成解釋道:「第一,這只是給他們一個小教訓,讓他們長個記性,第二,松林這許多受傷的同學需要醫治,沒有錢,怎麼到醫院去看病?」
張松林接著補充道:「第三,這是浩陽的傳統!」
杜小鳳搖頭,堅定道:「我不管你們有多麼充分的理由,也不想知道浩陽的傳統是什麼,我只明白一點,人家的東西,就是人家的,沒人有權利可以強行取走,然後再美其名曰地編出這樣那樣的借口出來,如果那麼做,和強盜的行徑又有什麼區別?」說著,他手指四周受傷癱倒的學生會諸人,又道:「他們的教訓,你們已經給了,至於松林受傷的同學們,我負責想辦法處理!」
他的話,不僅讓張松林和張少成等人楞然,也讓學生會的人倍感迷茫,看不懂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心中對他卻多一絲傾佩。
良久,張松林盡量壓住自己的語氣,低沉問道:「你怎麼想辦法處理?這麼多人到醫院,得需要多少錢你知不知道?」
杜小鳳了然一笑,反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去醫院?」
「媽的!」張松林氣得罵出髒話,叫道:「不去醫院怎麼辦?難道你能醫治嗎?」
「我能!」杜小鳳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
「喂,小鳳,這話可不是開玩笑,也不是說說就算了的,如果耽誤了醫治的時間,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後果十分嚴重呢!」他年紀輕輕,能醫治眾人的傷,張松林哪裡會相信,以為那只是他一時爭強好勝的氣話,好意提醒。
杜小鳳笑瞇瞇道:「我沒有開玩笑!」
高三一班,教室。
好端端的教室,此時簡直成了傷兵營,不只張松林那些受傷的同學在這裡,還有部分學生會的人也被杜小鳳一同帶回來。
眾人有受外傷的,也有受內傷的,一各個不是鼻青就是臉腫,衣服上血跡斑斑,慘不忍睹,班級中不少女生嚇得跑出教室。
杜小鳳先逐一觀察一遍,找出眾人身上的傷勢所在,同時又暗暗衡量自己有沒有把握醫治。
還好,這些人的傷勢沒有太嚴重的,都不辣手,大多為皮外傷,也有幾人因外傷過重而造成體內積血,當然,這難不倒杜小鳳。
張松林早讓人到學校的衛生所要來藥水和紗布、止痛藥等物,放在杜小鳳面前,靜看他到底準備玩什麼把戲。
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杜小鳳向他招手道:「松林,你過來!」
「幹什麼?」張松林經過剛才一番劇烈的打鬥,體力透支嚴重,渾身上下提不起幾分力氣,尤其現在靜下來,感覺到自己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在酸漲,每一根骨頭都在疼痛,那種難受的滋味讓他實在懶著活動。嘴上怎麼說,他還是緩緩站起身,走到杜小鳳近前。後者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椅子上,仔細檢查他身上的傷口,然後抓起他脫臼的左臂,搖頭道:「你和少成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
「啊?」張松林沒聽明白他的話,楞楞問道:「什麼意思?」
杜小鳳道:「少成身上幾乎沒受什麼傷,而你……」他故意頓住,不把話說完。
張松林老臉頓時一紅,心中可謂羞憤交加,自己受傷是因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幫你,你現在倒好,在旁說起風涼話了!看著杜小鳳悠哉的樣子,他氣得直咬牙。還沒等他反唇相擊,猛然間左臂傳拉一陣刻骨銘心的巨痛,耳輪中聽到嘎嘎數聲清脆的響聲,他哎呀驚叫,下意識的急退數步,提起雙拳,戒備十足地望向杜小鳳。
後者並不把他的敵意讓在心上,輕鬆的拍拍手,笑瞇瞇道:「你的胳膊我已經幫你接上了,過來,我再幫你處理一下其他傷口!」
「啥?」張松林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他突然發覺自己的左臂竟然有了知覺,不再像剛才那樣麻木木的,他試著活動兩下,伸收由心,和未受傷時沒什麼兩樣。「呀!」他驚歎一聲,三步並兩步衝上前來,難以置信地問道:「小鳳,你真的會療傷啊?」
杜小鳳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老天!」張松林震驚地轉過頭,看看與他差不多同樣吃驚不已的張少成,半晌,喃喃自語道:「我發現我真的有點佩服你了!」
張少成笑了,看著聚精會神為張松林傷口消毒杜小鳳,仰面輕歎。他想知道,在這個少年人身上還埋藏多少讓人震撼的驚奇?
也許,交上杜小鳳這個朋友,可能會改變自己的一生,只是不知道結果是好還是壞!
「哎……哎呀!小鳳,痛痛、痛啊,你輕點!」
「消毒是會痛的嘛,沒辦法,先忍著點吧!」
杜小鳳已經刻意放輕動作,張松林還是痛得叱牙咧嘴,苦不堪言,消毒水擦在傷口上的滋味,不次於受傷時的疼痛。
消過毒後,他把止痛藥捻成粉末狀,混合雲南白藥,灑在傷口上,然後快速包紮上紗布。一連竄的動作一氣呵成,直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張少成忍不住問道:「小鳳,你學醫幾年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37:21
第二集 第十八章 針具 回書目
杜小鳳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他的醫術是在真悟境界中修煉的,而他得到真悟元經也只不過才兩個多月的時間。
張少成誤會他的手勢,讚歎道:「哦,兩年啊!真不錯,兩年的時間能達到現在這樣純熟,看來,你天生就是當醫生的料!」
杜小鳳聽完暗笑,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只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表情?他笑了笑,也不說破,繼續為其他人治療。治療外傷,並不需要針灸,簡單消毒、包紮即可;內傷則麻煩一些,需行針排放積血,引導體內紊亂氣息回歸正途。杜小鳳手中無針具,但昨天早晨的嘗試,讓他胸有成竹。取出別針,用消毒水清洗乾淨後,效仿昨日,以連續多次點刺的手法來換取和針灸同樣的效果。見他忙得昏天暗地,在人群中穿插不息,張松林道:「幹嘛把學生會這幫傢伙也帶回來?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杜小鳳不以為然,邊點刺一名學生的「靈墟穴」邊柔聲說道:「打架的時候,他們是我的敵人,可受傷之後,他們和你那些同樣有傷的同學一樣,都是病人,需要有人醫治!」
張松林苦笑道:「可惜,你即使幫了他們,人家也未必會感激你,可能以後還會繼續找你麻煩!」
杜小鳳收手,仰面一笑,道:「做人,只求心安理得就好,幹嘛一定要人家感激呢?如果只為了博得別人的感激而做事,早晚有一天會失去自我,變成一個沒有思想只圖功利的木偶,那樣人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他說完,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怔怔地看著他,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他說的話,已遠遠超出他的年齡,同樣,也讓在場那些學生會的學生們深感折服。杜小鳳絲毫不做作的真摯,自然而生的高貴氣質,還有那幽深的智慧與成熟,無不讓人驚歎、佩服,和王慶輝比起來,雖然年輕一些,但杜小鳳無疑要比他更加耀眼,更加吸引人,讓人不自覺的想去接觸他,靠近他,彷彿留在他身邊,自己也會粘上他的光輝,使自己的生命開始變得精彩,與眾不同。
或許,這就是領袖氣質的雛形。
張松林幽幽道:「小鳳,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究竟是十五歲還是五十一歲?」
杜小鳳聞言,大笑,暗中喃喃自語道: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終於等到將所有人的傷勢都處理好後,杜小鳳略帶疲憊地吐了口濁氣,低頭看了看手錶,暗叫一聲糟糕,原來不知不覺間竟然已到下午四點了,一下午沒回班級上課,不知道老師會不會責怪自己。想到這,他不敢再多耽擱,向眾人揮揮手,急道:「我先回去上課了,如果你們的傷有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不等眾人答話,他健步如飛地跑出教室。
張松林撓撓頭髮,嘟囔道:「只不過沒上課而已嘛,幹嘛象火燒屁股似的?搞不懂!」
張少成笑道:「小鳳是好學生。」
「好學生?」張松林扶了扶頭髮,仰面道:「關於這點,我倒沒有看出來!」
杜小鳳回到自己教室,正好趕上自習期間,沒有老師上課,他暗中鬆了口氣,慶幸可省去不少麻煩和口舌。
教室裡亂哄哄,沒人看書,自習課倒成了學生們聊天說笑的自由時間,杜小鳳默不做聲走進教室,幾乎沒引起人們的注意,但不包括亞晴。
他剛坐下,亞晴在旁小聲地問道:「整個下午你都沒回教室,跑到哪去了?」
杜小鳳下意識地挽了挽袖口,剛才為受傷的學生療傷時,上面粘了些許血跡,他並不想讓亞晴看到這些,笑了笑,模糊不清地說道:「沒什麼,只是去解決一些私人問題。」
「私人問題?」亞晴不懂他的意思,問道:「什麼私人問題?」
杜小鳳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總不能把自己被學生會的人尋仇的事情說出來吧,那反而會讓亞晴憂心,無形中產生莫大的壓力,他靈機一動,轉移話題,打個哈哈,反問道:「肚子好一些了嗎,還痛嗎?」
亞晴毫無心機,聽他這麼一說,一時忘記剛才自己提出的疑問,笑呵呵地拍拍自己小腹,點頭道:「你教給我的辦法真的很管用,肚子一點都不痛了呢!」
「那就好!」看著她天真無邪的笑容,杜小鳳歎了口氣。
晚間,杜小鳳剛到家,便接到張慧芝打來的電話,詢問他在新學校的狀況怎麼樣。
杜小鳳的心情不好,只到浩陽兩天,他便感受到那無比黑暗與邪惡的一面,而且問題不單單出自於眾多的學生們,他覺得最主要的是來自於老師和學校本身,這一點讓他倍感憤怒,心中也很是壓抑和鬱悶。可張慧芝溫柔細膩的聲音似乎有種魔力,讓他緊繃的神經瞬間鬆緩下來,陰霾隨之一掃而空,他半開玩笑著答道:「學校還『不錯』,只是我適應能力差一些,有點不太習慣這裡。」
「是的,每個人換了一個新的環境都不會馬上適應的,慢慢就好了。」
「我知道!」杜小鳳仰面,無聲地噓了口氣,喃喃道:「如果我實在無法適應這裡,那只有試著去改變;如果我改變不了自己,那我只有改變周圍的環境,讓它來適應我。」
「呵呵!」電話那邊傳來張慧芝愉悅的輕笑聲:「好大的口氣啊,人改變自己已經很難了,要改變周圍陌生的環境,使它適應自己,那就更難了,我還沒見過誰能做到這一點呢!」
「哈哈!」杜小鳳大笑,道:「雖然真的很難,但是,我或許可以做到。」
「我周圍有很多狂妄的人,但狂妄的讓人覺得可愛,那只有你了!」
「……」
真悟境界。
腳下如此的鬆軟,走在上面,能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響,那是泥土,杜小鳳利用真悟境界中的混元氣而創造出來的泥土。
躺在泥土上,會產生強烈的塌實感,這讓他覺得真悟境界已不再是那麼虛幻和飄渺的,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杜小鳳感受到真悟的真諦,與之融為一體,在這裡,他成為真悟境界的一部分,造物的能力上也漸漸加強。
他步履緩慢地向前行走,意念波動間,腳下白色的混元氣體迅速演化成泥土,他不停的走著,所過之處,在無垠的白色空間內留下一條長長的黑色紐帶。不知走了多久,他倦了,停住腳步,坐下來,回頭張望,眼中是條一眼望不到邊的狹長土地。既然有了泥土,他還希望在真悟境界中看到更多在現實世界中存在的東西。杜小鳳閉上眼睛,盤膝而坐,默念道家內修心法,做到靜心、靜氣、靜神,無你、無我、無他的空無狀態,接著,將自己的全部精神力向外擴散,讓他可進一步與真悟融合,達到天人一體的境界,許久,他舉起手臂,凌空一揮,喝道:「天河!」
「嘩--」半空中突然變得粼光閃閃,光亮飛速下墜。
當他睜開眼睛時,映入眼中的是一片亮晶晶。
一座巨大的湖泊在他面前出現,在白色的真悟世界中,竟然絲毫沒有唐突的感覺,彷彿它本來就應該在這裡存在似的。
湖面靜如明鏡,不起一絲波瀾,湖水清澈,一塵不染。杜小鳳此時的心就和這片湖水一樣,瞬間的興奮很快被平靜代替。
難以壓制心底深處的衝動,他身形一晃,走進湖泊。剛開始,他很小心,提氣向前,如果此時有另外一個人在場,定會被眼前的奇景驚呆,只見杜小鳳一步步在湖面上行走,湖水似固體一般托起他的身子,走到湖泊中央,他的鞋面都未被湖水淋濕。
「呵呵!」杜小鳳輕笑,蹲下身,伸手輕輕扶動湖面,一圈圈波紋向四周擴散。
「我想,我可以在這裡洗個澡了!」他自語,散去遍佈渾身的真元,猛然,腳下一空,他整個人沉了下去。
這是真真實實的水!杜小鳳很快沉到湖底,喝過第五口水之後,得到這樣的結論。
湖底世界本應是美妙的,但此時這座湖底倒是乾乾淨淨,明亮異常。杜小鳳站在湖底,一動不動,默默召喚道:真悟元經!
金字第一時間在水中浮現:恭喜你,真悟的主人,看起來你的能力又增長了!
這,沒什麼。杜小鳳心中老神在在地說道: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金字寫道:什麼事?
杜小鳳垂頭,道:請教我怎樣游泳,因為,我想浮到水面上!
金字:……
還好,金字並不會吐血。
杜小鳳不會游泳,從來就沒會過。若是以前,他沉到水底定會充滿恐懼,驚慌失措,可是現在,他的心中只有從容不迫的平靜。
在真悟境界中的兩個多月修煉,不只身體在改變,性格上也發生徹底的變化。
第二天,上午,時光在平靜中度過,經過昨天一站,學生會的人似乎對杜小鳳頗為顧忌,沒再來找他的麻煩。
中午,杜小鳳抽空去了一趟學校附近的商場。
商場為於開發區中心,修建豪華,佔地上萬平米,外體呈圓形,四分之一的墻壁由玻璃磚組成,等到晚間,商場內燈火通明,透過玻璃墻,彷彿一個巨大的發光水晶球,異常漂亮。商場周圍還有一些鬧市和精品屋,這裡可算是開發區最繁華的地帶。
杜小鳳第一次來這裡,感覺雖然繁華的程度無法和商場、購物中心、娛樂城等場所林立的市中心相提並論,但在偏僻的開發區,已算不錯了。
進了商場後,他發現有許多身穿浩陽校服的學生在裡面閒逛。
商場是綜合購物、休閒、娛樂一體的,內有大型電玩、檯球廳、網吧、影院、餐廳等等,對學生們十分有吸引力。
經過一翻詢問,杜小鳳在地下一層找到間中藥房。
裡面裝修得古香古色,多以檀木為主,精雕細琢,色調深棕,與充滿現代氣息的商場有些格格不入。
藥房內幾乎沒有什麼客人,只有一位十七八、身穿復古馬褂的青年坐在櫃檯內,手拄下巴發呆。
杜小鳳緩步走進,推門時,頭上傳來清脆的風鈴聲,那青年一震,向門口瞥了一眼,看清杜小鳳的模樣後,動也沒動一下,又恢復成剛才發呆的模樣。他未說話,杜小鳳也不多言,默不做聲在櫃檯前慢行。當他走到藥房最裡端時,停下腳步,兩眼放光地看著櫃檯內,終於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東西。針具是精細的東西,特別針尖部分,細如牛毛,極容易損壞,所以一套針具(共九針)的保管也相當煩瑣。櫃檯內展示的是一排排黑色布袋,長方型,裡面分有九個小閣,每個閣內皆放有一根精小細緻的透明塑料圓桶,粗細和長短不如香煙,桶內兩端塞有棉花,中間部分放得正是銀色的針具。實現中的針具杜小鳳還是第一次見到,感覺要比真悟境界中金字虛幻出來的針具精細得多。他貼在櫃檯前,聚精會神的仔細觀瞧。
櫃檯後的青年不耐煩地望向他,有氣無力說道:「那是針灸用的針具,不是繡花針!」
青年語氣中充滿輕蔑,杜小鳳倒不在意,微微一笑,點頭道:「我知道,謝謝你的提醒。」
青年咦了一聲,問道:「怎麼,你想買嗎?」
櫃檯內陳列的針具有十五套左右,每套看起來並無明顯區別,大小一模一樣,但仔細觀察,可見其中的做工與材質皆不相同。
杜小鳳越看越喜歡,問道:「我想買一套,不知道需要多少錢?」
「你要買?」那青年上下打量他一會,搖頭道:「你是學生吧?這種東西可不是用來玩的。」
他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杜小鳳笑道:「你只需告訴我多少錢。」
青年嘴角一撇,道:「最便宜的也需要五百塊錢,你買得起嗎?」
杜小鳳想了想,又問道:「那最貴的呢?」
「幾千!」青年語氣不善地隨口應付道。
杜小鳳道:「價格差別這麼大,他們有哪些不同呢?」
青年沒好氣地敲敲櫃檯玻璃,厭煩道:「你這人煩不煩?要買就買,哪來那麼多廢話?」
杜小鳳眉頭一皺,疑道:「難道,你對每一個顧客都這個態度嗎?」
青年哼了一聲,腦袋轉到別處,一副懶著理你的模樣。
杜小鳳氣笑了,可又拿青年沒辦法,因為他身上確實沒有那麼多錢,連最便宜的那種他也買不起。他正準備離開,櫃檯後的小門裡又走出一人,三十多歲,衣著和青年差不多,只是顏色上深了一些,頭上帶個圓形太陽帽,壓得很低,讓人只能看到他半張臉,手裡拄著一支桃木枴杖。如果不是他的皮膚還算光滑,任誰見了都會以為他是上了年歲的老頭子。這人出來後打個呵欠,先瞧瞧杜小鳳,再望望那個青年,平和道:「小平,怎麼不招呼客人?」
青年聽聞話音,立刻來了精神,從椅子上站起,嘟囔道:「老闆,我看他不像想買東西的樣子。」
那人笑道:「誰會不會買東西,哪是看出來的。」他轉頭看向杜小鳳,問道:「小兄弟,你想買些什麼?」
杜小鳳道:「針具?」
「哦?」那人道:「給別人用嗎?」
杜小鳳道:「我知道用。」
「你會針灸?」
「只學會一些皮毛。」
「哦,原來是這樣。」那人打量他片刻,笑道:「需要什麼樣材質的針具,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
這人的帽簷壓得太低,即使與他面對著面說話,杜小鳳仍無法看清楚他的眼睛。
「啊……」杜小鳳有些猶豫,他身上所帶的錢不多,怕人家介紹完後自己又不買,怎能過意得去呢,他搖頭道:「謝謝老闆的好意,我想我下回再來吧!」
「沒關係,沒關係!」老闆好像看穿他的心事,熱情地招手道:「買不買都沒關係,難道遇到會針灸的少年人,看看還是可以的嘛!」說罷,他拉開櫃檯的門,從裡面拿出兩套針具,放在杜小鳳面前,說道:「針具的規格是統一的,外型上看沒有明顯區別,但材質和做工的不同,造成針具價格上的差距。有些針具由鋼製成,價格上會便宜點,而有些針具則由純銀製成,價格上自然會貴些。當然,貴的並不一定就是好用的,因人而宜,初學者手法生疏,比較適合鋼製的針具,因為銀太柔軟,特別針尖部分,比頭髮絲還要精細,若手法不準確或經驗不足,一個不小心就會使針尖彎曲甚至則斷,這樣一來,整套針具廢了不說,還可能讓患者發生危險。」
老闆滔滔不絕,一口氣講完,聽得杜小鳳暗暗讚歎,佩服不已,這些針具中的常識可是真悟元經沒有傳授給他的。
他沉思片刻,自語道:「我想,我應該選一套鋼製的針具!」
老闆道:「鋼製針具固然堅韌,但也有它的缺點。」他分別從兩套針具中各抽出一隻毫針,遞給杜小鳳,說道:「你來感覺一下,看它們有什麼不同?」
杜小鳳小心地接過,先將鋼製的捏起,手指拈動幾下,接著又將銀製毫針捏住,拈動數下,良久,他把兩隻毫針還給老闆,笑道:「鋼製的毫針,剛勁有餘,柔勁不足,對付一般病症還可以,真若遇到疑難重症,便不靈了!而銀製的毫針恰恰相反,感覺上也不是十全十美,若可取兩者之間,那就再好不過了。」無論鋼製還是銀指的針具,與他在真悟境界中所用金針根本無法相比,或許那是真悟創造出來的完美針具吧,這樣的針具用習慣了,杜小鳳一時間還難以適應其他。
老闆聽過他的話,打個指響,點頭讚道:「小兄弟說得沒錯,鋼製與銀製確實都算不上精品。」
杜小鳳問道:「那什麼可算是精品呢?」
老闆道:「銀鋼合金。也就是象小兄弟剛才所說,取二者之間。不過這樣的針具製造起來異常麻煩,價格也貴得出奇!」
杜小鳳心動,問道:「那需要多少錢?」
老闆攤開手掌,道:「五千元!」
杜小鳳吐吐舌頭,別說五千元,即使五百元他現在都拿不出來。他搖頭道:「太貴了!」
老闆話鋒一轉,突然問道:「小兄弟,針灸之術怎樣醫治破傷風?」
杜小鳳一楞,不知他為何這樣問,說道:「破傷風乃風毒之邪入侵人體破傷之處所致,至於具體如何醫治,那需要看情況而定!」
老闆垂下頭,沉默片刻,又問道:「小兄弟,不知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啊?」杜小鳳一楞,道:「幫什麼忙?」
老闆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笑道:「我有個朋友身受破傷風之苦,不知你能不能幫忙醫治?」
呵!杜小鳳輕笑出聲,這樣的人倒是少見,自己和他只是第一次見面,互不相識,更談不上瞭解,他竟然能信任自己的針灸術!對方敢邀請他,他卻不敢輕易嘗試。要知道破傷風是急症,也是重症,萬一處理不當,會搞出人命的。他搖頭道:「不好意思,我不能也不敢答應,因為治療破傷風我實在沒有把握。我覺得你還是趕快把你的朋友送到醫院,破傷風雖然不是什麼致命的傷,但耽擱時間太長,風毒侵入血液,流進內臟,還是有性命之憂的。」
老闆淡淡一笑,回頭打開身後的櫃子,從中取出一隻深褐色的檀香木盒,木盒不大,但極其精緻,顯然經過精雕細琢,特別正上方兩隻飛舞的鳳凰,雕刻得栩栩如生,他將木盒放在櫃檯上,打開後,從中取出一支竹桶,孩童手腕粗細,可能年頭久遠的關係,竹桶已變得黑黃,擰掉桶蓋,向外一倒,桶口掉出一個小布袋,再展開,杜小鳳這才看到插放在裡面的針具,那一根根銀色的針具,雖然存在細小的塑料管內,但閃爍的明亮光澤以顯示出它與其他針具之間的不同。老闆說道:「這就是我剛才和你提起的用銀鋼合金打製而成的針具,如果你能治好我這個朋友,這套針具我無條件的送給你,即使你治不好,產生一切後果也無需你負責,怎麼樣?」
杜小鳳眨動眼睛,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把人治好了,可得到價值不菲的針具,未將人治好,也和自己沒關係?!他的目光從針具慢慢轉移到老闆的臉上,希望通過對方的眼睛來判斷他所言是真是假。可是他失望了,老闆的眼睛隱藏在帽簷下方的陰影內,看不真切,但他卻能清楚感覺到對方正用幽深的目光盯著自己,似毒蛇,又似獵豹,總之,在他的目光之下,杜小鳳覺得很不舒服,胸口彷彿壓了一塊巨石,憋得他呼吸困難。他問道:「你相信我能治好你的朋友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40:18
第二集 第十九章 療傷 回書目
老闆笑呵呵道:「我不知道,但我喜歡賭博,喜歡冒險。」
杜小鳳搖頭,歎了口氣。對方的條件很誘人,他也確實很喜歡那套針具,可是……他道:「對不起,我卻不喜歡賭博,不喜歡冒險,更不會去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而且,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老闆的好意我心領了!」說著,他低頭看了看手錶,轉身形準備向外走,揮手道:「時間不早,我下午還得上課,再見!」
老闆看著他的背影,輕聲問道:「你真的學過針灸術嗎?」
杜小鳳道:「當然!」
老闆柔聲笑道:「既然學過,那也算是個針者,難道你的老師教過你針者可見死不救嗎?」
見死不救?杜小鳳一震,冷道:「什麼叫見死不救,我是沒有把握,而且,這周圍大大小小的醫院有不少,你完全可以把你的朋友送到醫院裡去,破傷風又不是什麼疑難之症,隨便哪間醫院都可以將其治好!」
老闆嘴角一挑,幽幽道:「如果我能把我的這位朋友送到醫院,我還需要和你浪費這些口舌嗎?」
杜小鳳心思一動,聽他的意思,他的朋友不能去醫院,為什麼呢?沒有錢嗎?看樣子不像,而且治療破傷風並不需要多少錢,那只有另外一個可能,他的朋友見不得光!想到這,他打個冷戰,狀似隨意地問道:「你朋友受的是什麼傷?」
老闆嘴角挑得更高,道:「你只要答應我的請求,我才可以告訴你!」
杜小鳳聳肩道:「算了,那我不問了!」說著,他動身向外走去。
在他快要走出藥房時,老闆在後面淡然地低吟道:「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既然醫者不醫人,那學來醫術還有什麼用呢?」
這句話,像是一把鞭子,重重抽在杜小鳳身上。他準備邁到店外的腳步猛然頓住,好一會,硬生生收了回來,轉目看向老闆,雙目微瞇,兩道神光從中射出,他沉聲問道:「你的朋友在哪?」
杜小鳳的表情讓老闆覺得好笑,但那一瞬間如同利電般的眼神卻讓他背後生寒。不過,笑與懼都未在他臉上出現,從他出來第一眼看到杜小鳳時,就已經覺察這個少年不簡單,他的氣息、氣質、氣勢,都與常人不一樣。如果杜小鳳是個平常人,他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邀請他呢?!老闆招了招手,笑道:「隨我來!」說著,他推開他剛才出來時的那道小門。
那位叫「小平」的青年,滿面木然,目瞪口呆地看著從他前面走過的杜小鳳,茫然地說道:「老……老闆……」
「小平,不要多話,把門看好!」老闆擺手,打斷他的話,又別有深意的提醒道。
杜小鳳隨老闆進入小門。門不大,裡面卻別有洞天。這裡當初應該是按照倉庫來設計的,面積不小,現在已改成臥室試的格局,一張大床佔據房間正中,周圍擺設簡單,幾張桌椅,墻角放有一台電視,再別無它物。房間中,充斥濃烈的中藥味,其中夾雜似有似無的腥臭,杜小鳳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他先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房間正中的床上。
床上躺有一人,一個女人。女人的臉蒼白,毫無血色,雙眼緊閉,呼吸如絲,冷眼看去,彷彿一個死人。
直覺上,這個女人應該有二十五六歲,杜小鳳不太肯定,病態的外表可能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一些。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老闆,問道:「她就是你說的朋友?」
老闆笑呵呵地點頭,並未說話。他似乎很喜歡笑,從他和杜小鳳見面開始,笑容一直沒從他臉上消失過。
現在,杜小鳳有些理解他的帽簷為什麼壓得那麼低,或許他並不想讓人看見他的眼睛。一個人,可以勉強自己的表情露出笑意,但卻無法勉強自己的眼睛。眼睛是一扇窗戶,通過它,可直接觀察到人心深處。
「她的傷,在左肩!」老闆走到床前,輕輕抹掉女郎額頭的汗水。
杜小鳳上前,抓住蓋在女郎身上毯子的一角,猶豫片刻,還是掀開。
他只掀開一小部分,讓女郎的左肩露出來,不過從她赤裸的肌膚上可以判斷得出,她沒有穿衣服,至少上半身是這樣的。
杜小鳳臉色一紅。還沒等他想更多,鼻中腥臭味突然變強,他低頭一瞧,倒吸口冷氣。
女郎左肩包紮著紗布,但膿血仍然滲出來,血色深暗,加上氣味,不用絲開紗布,杜小鳳也能判斷得出下面傷口定然已開始腐爛。女郎處於半昏迷狀態,神智不清,緊咬牙關,四肢抽搐,角弓反張,頸項硬直,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苦笑狀。杜小鳳眉頭大皺,忙抓起女郎的手腕,凝神診脈。她的脈象混亂,忽沉忽弦,斷斷續續。呀!杜小鳳暗驚,看來她受破傷風並非一兩天,現在風毒已入侵內臟,使之內臟各個器官機能受損,能活到現在,這女人的生命力也夠頑強的。
見他面色凝重,老闆嘴角抽搐一下,柔聲問道:「她還有救嗎?」
杜小鳳苦笑,道:「如果提前幾天送到醫院,或許還有得救,但是現在,即使送到醫院,恐怕也為時已晚!」
老闆轉過身,背對著杜小鳳,仰面道:「這麼說,是沒有得救了?」
杜小鳳喃喃道:「醫院的醫術是很難救得了她,不過針灸之術或許還可以試一下!」說著,他振作起精神,道:「老闆,準備一鍋開水,還有消過毒後的針具,然後再準備剪刀、刀子,消毒水,止血、止痛的藥!對了,還需要煮一碗乾草黑豆湯!」
「乾草黑豆湯?」老闆楞然,前面杜小鳳說的那些東西他還可以理解,但是這個乾草黑豆湯他就不明白有什麼用了。
杜小鳳道:「在藥理上,乾草黑豆湯可解百毒,藥效雖然一般,但對風毒的效果還算不錯!」
「哦!」老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飛步跑了出去,時間不長,將杜小鳳所要的東西全部準備妥當。
杜小鳳拿起剪刀,剛準備剪開女郎肩膀處所包紮的紗布,突見老闆站立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淡笑,他無力地歎了口氣,轉頭問道:「你還有事嗎?」
「啊?」老闆被他問楞了,茫然道:「沒有事啊!」
「既然沒有事,那就出去,有旁人在場,我不容易安下心!」杜小鳳遇到辣手的病症,精神隨之高度緊張起來,語氣也變得生硬,不留情面,其中還暗含一股不容人拒絕的威嚴。老闆聞言,老臉一紅,搖搖頭,面帶苦笑地退出房間,沒等把房門關嚴,又聽裡面傳來杜小鳳的叮囑聲:「老闆不要走遠,如果我還有什麼需要,你得隨時送進來!」
老闆揉揉額頭,對杜小鳳變客為主的轉變一時還無法適應,不過他有求於人,只能選擇忍耐。
杜小鳳謹慎地剪斷紗布,瞇起雙眼,仔細查看下面的傷口。
傷口呈圓形,入體極深,似被一種圓形的物體刺入,傷口四周皮膚已變成黑褐色,並有腐爛跡象。得先挖掉爛肉,放出毒血!杜小鳳先為女郎灌下湯藥,接著提起刀子,在傷口上衡量數次,都未敢下刀。這種手術,他在真悟境界中練習過無數次,但那畢竟是虛幻的,和現實有差距,在真悟境界,他即使失敗了,結果只不過是再重新操作一次,而現實中,一旦發生任何細小的失誤,都可能誤人性命。正因為有這種壓力,杜小鳳也猶豫不決。
暗罵自己無用。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運起真悟元經所傳的上層心法,使心情迅速平靜下來。
過了許久,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心情已平靜得如一潭死水,他提起刀,再無遲疑,緩緩切入傷口處。
刀身入肉,竟然未流出血,女郎的身子卻明顯震動一下,呼吸開始急促。
杜小鳳忙捏起一支毫針,迅速刺入女郎的肩井穴,她輕微呻吟一聲,隨後昏迷。
不敢耽擱,他又連續刺入女郎肩骼和天府兩處穴位,意在止痛。三支毫針刺得又快又準,分離不差,針尾留在女郎身上,震動不已。
他鬆了口氣,先用刀劃開傷口周圍的皮膚,放出受風毒侵襲的血液,然後小心地刮掉腐爛的死肉,直到露出鮮傃血紅的肉絲時,他才停手,拿起止痛和止血藥,灑在傷口上,再包紮好紗布。一連串的動作作完之後,亦忙出杜小鳳一頭細汗。他知道,自己完成的只是處理傷口的第一步,接下來要進行的才是最關鍵、風險性最高的步驟--針灸驅毒。
杜小鳳謹慎起見,再一次為她診脈。
破傷風一般可分兩種,一為風毒在表,一為風毒入裡。前種不傷及患者的生命,治療起來也簡單,而後種則不然,風毒入裡,引動肝風,又肝藏血、主筋,熱毒灼筋傷血,筋脈失養,致風動而發痙,再傳至五臟,危及生命。
女郎所受的破傷風恰恰屬於後一種。
治療破傷風,用針為瀉法,需強烈刺激……杜小鳳回想一下在真悟境界中所學心得,做到心中有數,然後扶住女郎雙肩,向上一抬,讓她坐起身形。女郎先被他刺了肩井麻穴,昏迷不醒,身軀無力,軟綿綿斜靠在杜小鳳手臂,身上覆蓋的毯子業已隨她坐起時滑落,露出下麵粉嫩的肌膚。杜小鳳見過女人的裸體,只不過那是虛幻的,是真悟元經用線條勾勒出來,雖然逼真,但和現實中的真人比起來還是存有不小的差距。女郎成熟的身材以及那豐滿高挺的酥胸,還有手臂上傳來溫暖柔軟的感覺,讓杜小鳳一陣頭暈目眩,白面頓成醬紫色。他深吸口氣,壓住體內燥熱,揮手從托盤內夾起一支毫針,在女郎背部查看一番,隨後刺入她的大椎穴。
真悟元精曾道:熱者清之!
風毒入裡,引動肝風,而肝為風木之髒,主系諸筋,時日一久,則化成火毒,灼筋傷血,陰血耗傷。
欲治她的破傷風,必先排除她體內的火毒,清洩熱邪。
杜小鳳下針緩慢但卻極深,手指加力,慢慢捻動,使毫針緩緩刺入,等針身沒入大椎穴過半後,他猛然又將毫針拔出一段,然後再慢刺,如此反覆數次後,方告一段落,最後將針留在女郎的大椎穴上。如此慢進快出的手法,正是針灸術中的瀉法,和點刺手法一樣,多用來清洩急症、重症。
接下來,杜小鳳又分別刺女郎的百會、下關、豐隆、太沖、委中、後溪、風池、陽陵泉、三陰交九處穴位。
下針是慢工夫,不能單單講究個快,俗話說欲速則不達,正是這個道理。這九針過後,用了多少時間他計算不清,不過背後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
前後所刺的十處穴位,杜小鳳皆採用留針,即讓針深入在女郎穴位上,並未馬上拔出。至此,再看女郎,面色緩和許多,微微泛起紅暈,但四肢仍有抽搐的跡象,呼吸變得越發急促,脈象微弱,斷斷續續,杜小鳳眉頭擰個疙瘩,探手撫摩她額頭,感覺高熱得燙手,他暗吃一驚,按照真悟元經所傳,治療破傷風的主穴他都已針過,為什麼病者的狀況還不見好轉,難道自己哪處穴位辨認錯了?不可能啊!他暗暗搖頭,對於辨穴,他極有信心,連續一個月的練習可不是白練的,那問題到底出在哪呢?
杜小鳳撓頭。
傷口該處理也處理了,該針的穴位也都針過了,現在他正處於箭在弦上、騎虎難下之勢,這時要他放棄,女郎性命定然難保,老闆那關能不能過得去是小,最主要的是讓他覺得不甘心,做出這許多的努力,耗費那麼多的精力,最後卻只落得個於事無補,這個結果他難以接受。
我失敗了嗎?杜小鳳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郎,暗咬牙關,輕敲額頭。
「哦,那個,小兄弟治得怎麼樣了?」守侯在門外的老闆早已等得不耐煩,強忍闖進來的衝動,在外焦急地問道。
「我正在想辦法!」杜小鳳的心情要比他更急,語氣低沉。
「啊……」老闆聽他語氣不善,識趣地不再發問。
正當他心亂焦急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既然主穴已針過,那麼為何不試試輔穴呢?
輔穴,顧名思義,起到輔佐作用的穴位。針對每一種病症,皆有主穴和輔學之分。
想到這裡,杜小鳳信手夾起三支毫針,分刺在水溝、筋縮、承山三處穴位,這時,女郎身體起了變化,慢慢平靜下來,不再抽動,見起到效果,杜小鳳心中大喜,當下再取兩針,分刺她曲池、合谷二穴,刺這兩處穴位他有意放慢速度,依舊採用慢進快出最後留針的手法,足足用了十分鐘,他再想取針時,發現一旁的托盤內已無毫針。
該死!杜小鳳咒罵一句,女郎脈微欲絕,為陽氣欲脫之危象,哪容得耽擱,他高聲喝道:「老闆!」
這一叫,把門外的老闆和青年皆嚇了一跳,二人不分前後,同一時間衝了進來。
看清房中的情形後,兩人都傻了眼。
只見女郎坐在床上,渾身赤裸,除了一條內褲,再無別物,身體癱軟無力,靠在杜小鳳肩膀,而身上前前後後共刺有十多支銀針,觸目驚心。
「啊!」青年兩眼瞪得溜圓,張大嘴巴,驚叫出聲,不知道是因為女郎的裸體還是留在她身上的針體。
老闆先回過神,扭頭瞧瞧快要流出口水的青年,單手提起他後脖領子,向門外一甩,笑罵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青年踉蹌著搶出數步,等他站穩身時,發現自己已到了房間之外。不滿地撇撇嘴,小聲嘟囔幾聲,坐回到椅子上又開始發呆。
小兄弟有什麼事?老闆剛要發問,杜小鳳先開口道:「再準備一些毫針來!」
「還需要多少?」
杜小鳳道:「十支左右。」
瞄了一眼女郎身上的毫針,老闆遲疑道:「需要這麼多嗎?」
杜小鳳臉色一沉,道:「馬上去準備,若耽誤了時間,產生什麼後果由你來負責!」
老闆楞了兩秒鐘,嘴角蠕動幾下,最後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他出了房間,沒過五分鐘,端來一支托盤。放下後,他並未離開,而是默不做聲站在一旁,靜靜觀望。在陰暗的房間內,那雙壓在帽簷下的眼睛突然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
杜小鳳沒有餘力理會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女郎病情上,不然,老闆的眼神一定會讓他大吃一經。
他拿起毫針,又刺女郎素器、水溝、內關、足三里、湧泉、神解五穴。
這五穴,他刺得格外小心謹慎,每一次下針,甚至每一次捻動後,都仔細觀察一番女郎的變化。
五針過後,杜小鳳抹拭一把額頭汗水,再診女郎脈象時,發現已不像剛才時那般虛弱、斷續,開始出現連綿有力的跡象。
他長長出了口氣,凝思片刻,又拿起一支毫針,這也是他最後一針,認準她的關無穴,先點刺兩下,方深深刺入。
女郎秀眉顫動兩下,泛青的嘴唇張開,吐出口濁氣,並發出呻吟。
杜小鳳道:「準備酒精綿!」
「啊?」老闆凌厲的目光消失,取而代之又是原來的平淡無奇,他問道:「要酒精棉幹什麼?」
「快!」杜小鳳翻翻白眼,已懶著和他廢話,「要幹一些的!」
老闆聳聳肩,時間不長,取來酒精棉,交給杜小鳳。
他略微看了看,還算滿意,取出打火機,將酒精棉點著,灼燒留在女郎關無穴上方的針尾。同時,杜小鳳右手一直未離開她脈門,默默感受她的脈象。
剛開始,女郎還沒什麼明顯變化,可隨著時間推移,她面色越來越深紅,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身子顫動,隱隱有加劇的趨勢。
老闆在旁看得心驚肉跳,見女郎情況不大對勁,急道:「小兄弟,你……」
杜小鳳揮手,打斷他下面的話,食指、中指壓在女郎脈門,面色凝重。
酒精棉的火苗漸弱,杜小鳳又抽出一塊,繼續灼燒。
十五分鐘,他一共用掉十塊酒精棉,女郎身上已佈滿一層細細的汗珠,下面的被單亦被殷濕好大一片。
杜小鳳燒掉最後一塊酒精棉後,終於停手。這時再看她,面色紅潤,呼吸平穩,雖然模樣憔悴一些,但總體來說,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奄奄一息的死氣在她身上消失,生命的活力又重回到她的身體裡,臉上多了一層光輝。
「啊!!」杜小鳳疲憊地閉上眼睛,仰天長歎,由於精神長時間的高度集中,即使他精神力超人,也有些受不了,不過他很清楚,女郎的性命總算保住了。在他的努力下保住的!這讓他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成就感,感覺象飛在雲端,又像站在世界的最高峰,原來救人一命的感覺竟然如此美妙。杜小鳳仰面,放聲大笑。
老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疑道:「怎……怎麼了?」
杜小鳳搖頭,柔聲道:「她沒事了!」
「哦!」老闆只是輕輕淡淡的應了一聲,不過閉著眼睛的杜小鳳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份喜悅之情。他道:「我留在她穴位上的針現在還不能拔掉,至少需要停留二十個小時以上,這對清洩她體內殘餘的風邪和熱毒有很大幫助,還有,她失血過多,最好找一些補血的藥給她服下,對她的恢復會有幫助。」
「謝謝!」老闆輕聲說道。
杜小鳳笑道:「不要客氣,這也是我第一次治療如此凶險的急症,其實我應該謝謝老闆你才對,給我一次實踐的好機會,增長不少經驗!」
年紀輕輕,居然居功不傲,老闆暗暗點頭,越發覺得他不簡單,他來到床邊,接過靠在杜小鳳肩膀上的女郎,本想拉起毯子將她赤裸的身體蓋上,但一看她滿身插著的銀針,又放棄了,由衷感歎道:「小兄弟的醫術真不錯!」
杜小鳳想起治療過程中自己一籌莫展那一幕,滿懷感慨道:「其實,治療效果的好與壞,只在一念之差!」
老闆不懂針灸之術,沉吟片刻,還是點點頭,笑瞇瞇道:「不管怎麼樣,小兄弟保住我朋友的性命,我欠你一個人情,這個,你先收下!」說著,他一抖手,將一隻小黑盒扔給杜小鳳。
他接住,低頭一瞧,原來是老闆給他看過的那套鋼銀合金打製的針具。他也不客氣,大大方方收下。用他的話講,付出後收到一定的回報,天經地義。真悟元經稱此為天道。
真悟曾道:天道酬勤!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如果你喜歡,隨便你去拿,只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40:55
第二集 第二十章 朋友 回書目
老闆笑瞇瞇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打算問我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嗎?」
杜小鳳聳肩,道:「人家的事,我不想多問,如果你想說,你自然會告訴我,如果你不想說,即使我問了,你也會用這種或者那種的理由來搪塞我。」
「哈哈!」老闆大笑,暗叫一聲聰明,讚賞地點點頭。
「不過,」杜小鳳問道:「有件事我還真搞不明白,你我只是第一次見面,我說我會醫術,你竟然真相信了,還敢讓我為你朋友療傷,你憑什麼這樣信任我?我想,周圍會醫術的人有很多吧!」
老闆笑道:「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你之前我也請過幾個人,不過他們束手無策,不敢輕易為她醫治。還有一點,因為你年少!」
前面的話,杜小鳳還可以理解,老闆找上他,正如他剛開始時所說那樣,是場賭博,是在碰運氣,來個死馬當活馬醫,但後面的話他就不怎麼明白了,什麼叫他年少,治病和年少有什麼直接關係嗎?
見他莫名,老闆笑道:「等你長大一些,自然會明白我的意思。」
你推得倒遠!杜小鳳纖細地眉毛挑了挑,輕笑一聲,不再過多盤問。
他低頭看了看表,眼睛漸漸瞪大,喃喃道:「我的表不是有問題了吧?」
「怎麼?」
「現在是下午五點了嗎?」
「你的表沒問題,現在正是下午五點多五分!」
「哦,老天!」杜小鳳重重一拍額頭,自語道:「竟然這麼晚了,學校都差不多放學了吧!」說著,他急匆匆往外走,說道:「我得走了,老闆,謝謝你的針具,我們下次再見!」
「等一下!」老闆叫住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銀色名片,笑道:「這上面有我的電話,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來找我。」
杜小鳳接過,手裡沉甸甸的,原來名片為銀色金屬所製,上刻暗紋,正中寫有「段長侯」三個字。他問道:「老闆姓段?」
老闆笑呵呵點頭道:「認識我的人都叫我段老闆!」
「哦!」杜小鳳沒怎麼在意,隨手將名片塞進口袋中。
段老闆又叮囑道:「小兄弟,希望今天的事你不要向別人提起,原因我不想過多解釋,總之,禍從口出,言多則易惹禍上身!」
杜小鳳不傻,老闆和那受傷女郎關係非同一般,而後者命在旦夕的情況下,他都不敢送她到醫院,顯然,他們的身份不尋常,不過直覺上他又覺得這老闆不像惡人,人家的身份到底為何,他沒興趣知道,含笑點點頭,他道:「我明白,謝謝老闆的忠告!」
段老闆象又想起什麼,問道:「對了,看你的校服,應該在浩陽高中上學吧?」
杜小鳳點頭。
段老闆暗有所指,柔聲說道:「那小兄弟平日裡可要小心一些,浩陽高中不簡單!」
確實不簡單!這一點杜小鳳早體會過,他道:「我不是主動招惹別人的人!」
段老闆笑著搖搖頭,話題一轉,問道:「小兄弟,我朋友身上這些針怎麼辦?」
「二十個小時後拔掉就好!」
「拔掉?」段老闆苦笑道:「看來明天還要麻煩小兄弟再跑一趟了!」
「怎麼?」
「請你親自來拔掉吧!」
「為什麼?」
「因為……這個……哦……」段老闆支支吾吾半晌,最後紅著臉小聲說道:「我暈針!」
「撲通!」杜小鳳暈倒。
第二天。杜小鳳走在上學的路上,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昨天整個下午自己都沒去上課有沒被老師發現?
進了教室之後,學生們照常和他打招呼,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這讓他多少安下心來。
「喂!」亞晴似乎是整個班級中對他行蹤最關心的一個。她問道:「昨天下午你又幹什麼去了,連書包都扔在學校沒回來取?」
杜小鳳笑了笑,並直接回答,反問道:「老師沒發現吧?」
亞晴沒好氣地說道:「沒有!」
杜小鳳鬆口氣,安下心來,笑瞇瞇地嘟囔道:「那就好!」
亞晴見狀,更是生氣,撅起小嘴,問道:「你為什麼總是逃課呢?」
杜小鳳趴在書桌上,感歎道:「因為總有一些不可預知的事情找上我!」
「切--」亞晴友善地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杜小鳳的話並沒有錯,自他到浩陽之後,確實總有一些不可預知的事情找上他,比如現在。
第三節課課間休息,他剛從衛生間出來,迎面走來一群青年,不用看別的,只見他們胳膊上的紅色袖標,杜小鳳的頭開始痛了。
在浩陽,除了學生會的學生,再沒有什麼人會帶這樣扎眼的袖標。
碰上誰不好,怎麼偏偏碰上他們了?杜小鳳並不怕他們,但他卻怕麻煩。
學生會眾人中,中間領頭那位,身材微胖,體格健壯,相貌平凡無奇,正是和杜小鳳打過一次交道的「鵬哥」。
杜小鳳看到了他,他同時也看見了杜小鳳。大嘴一咧,他笑呵呵的走上前來。
自己剛和學生會的人大打過一場,而且曉婧那丫頭把他們那位副會長王慶輝傷得不清,他們可能是來找自己尋仇的吧?杜小鳳暗中琢磨,舉目打量,對方人數在二十號左右,自己此時只是一個人,若真動起手來,恐怕會吃虧。他心裡沒底,臉上卻未起任何變化,滿面淡然,毫不畏懼地走上前,同時向鵬哥問道:「真巧啊!」
「是很巧!」鵬哥冷著一張老臉,上下打量他。
杜小鳳道:「看樣子你們好像在等人。」
「是在等人!」鵬哥解開衣襟的扣子。
杜小鳳心中一震,笑道:「不會在等我吧?」
「你說對了!」鵬哥雙手插進口袋中,點頭道:「我等得就是你!」
「唉,真是傷腦筋啊!」杜小鳳撓撓頭髮,環視一周道:「讓你們這一大群人等我一個,真不知道我該榮幸還是該害怕!」
「你……」鵬哥剛要說話,從學生會的人群後方走來一人,白淨的面膛,帶著一副金邊眼睛,身材清瘦,斯斯文文的樣子,如果只看外表,這人身上寫滿無害。在他身旁還跟有一位相貌傃麗的女生,裝扮時髦,衣著大膽,沒帶領花,胸口的扣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解開兩顆,傲人的胸脯呼呼欲出。看到他,杜小鳳和學生會的人皆是一楞。
阿耀!杜小鳳可沒把他忘記,這個具有著文質彬彬的外表,卻暗含惡魔本性的青年,他第一天到浩陽上學時,對他的印象極為深刻。
「哈哈,杜小鳳!」周圍一甘學生會的人,阿耀看都沒看一眼,大笑著迎上杜小鳳,大咧咧拍向他肩膀道:「好久沒見了!」
杜小鳳不自然的一側身,閃開他的巴掌,暗道那有好久,才幾天而已嘛!心中這麼想,臉上依然笑道:「是啊,好久了,有四五天沒見了呢!」
「噗嗤!」阿耀身旁的女生聞言笑出了聲。
阿耀側頭看了她一眼,對杜小鳳道:「她叫朱娟,我的女朋友。」
「哦!」杜小鳳打量女生,再瞧瞧阿耀,感覺兩人走在一起,說不出的彆扭。或許他太斯文了,而她,又太妖傃了。
彷彿看穿他的心事,阿耀聳肩道:「你感覺我倆不太登對是吧?沒辦法,誰讓我比較喜歡豐滿成熟的女生呢!」
「撲!」杜小鳳連同對面學生會的人一起吐血。
「小子!」學生會人群中有人發出不滿的嚷嚷聲:「鵬哥正在和他講話,你打什麼岔,滾到一邊去!」
「呵呵!」阿耀笑了,歎口氣,轉回身走到學生會諸人面前,問道:「誰說的?剛才是誰說得話?」
「媽的!」鵬哥身旁一位青年怒道:「是老子說的,你有什麼意見……」
沒等他說話,阿耀下面冷然踢出一腳。好快,即使鵬哥暗中加了小心,可仍然未攔住他的進攻。那青年哎呀一聲,身子幾乎跳起來,連連後退,直撞到後面同伴身上,可衝力太大,二人同時摔倒。「他媽的,你算是什麼東西?!」
「阿耀,當我的面,打我的人,太不給面子了吧?」鵬哥垂著頭,兩眼上翻,冷冷注視著阿耀。
「面子?!」阿耀嗤笑,仰面道:「這年頭,什麼人都敢出來要面子,媽的!」
鵬哥臉色一變,插進口袋的手慢慢握緊,強忍著沒有發作。阿耀的身份和背景,他很清楚,所以他知道他有高傲的本錢,而且,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必要招惹這個人。
阿耀瞥了他一眼,笑道:「不要在我面前擺出這張臭臉,杜小鳳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有人找他的麻煩,話,我只說這一遍,不過你們得牢牢記住,別到我找上你們的時候,說我沒提醒過你!」
「你他媽的……」阿耀的身份並不是每個人都瞭解,他耀武揚威說了一大通,又將自己人打傷在先,周圍早有人忍受不了,數人揮舞胳膊,準備上前教訓他。鵬哥伸出手,攔住眾人,對阿耀道:「我想你誤會了,我這次來並不是找麻煩的。」
「哦?」阿耀一楞,接著笑道:「我沒有聽錯吧?!」
鵬哥沒理他,繼續道:「我是來感謝他的。」
聽了這話,別說阿耀奇怪,連杜小鳳也迷糊了,他來感謝自己?感謝什麼?感謝他打傷了他們的人嗎?
鵬哥道:「雖然他們因為你受了傷,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幫他們療傷。」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杜小鳳含笑道:「那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呵呵!有點意思!」阿耀笑了笑,攬住身旁女生的纖腰,揚頭道:「原來學生會的人也會說謝謝,小鳳,我先走了,中午不要走,我找你吃飯。」
這話,即是對杜小鳳所說,同時也在提醒學生會的人不要輕舉妄動。說完,他大搖大擺地走開了。
杜小鳳卻很感激他,雖然脾氣暴躁一些,但和那不露聲色的王慶輝比起來,強得太多。看著他背影,杜小鳳喊道:「阿耀!」
「什麼?」阿耀停住身。
「謝了!」杜小鳳真誠道。
「哈哈!」阿耀沒說什麼,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臂。
等他走後,鵬哥略帶吃驚地看著杜小鳳,歎道:「沒想到你一個新生,認識的朋友倒不少!」而且一個比一個厲害!他心中又補充一句。
杜小鳳聳肩,沒有答話,反問道:「你還有別的事嗎?」
鵬哥道:「我想提醒你,你這次傷了輝哥,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瞭解的,以後小心一些吧!」
杜小鳳點頭,道:「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要回班級了。」
鵬哥默然。杜小鳳從他身旁走過時,他突然道:「我不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躺在醫院裡。」
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在提醒杜小鳳,王慶輝可能會報復他。杜小鳳心弦一動,有些擔憂,但並不害怕,他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別人要找你的麻煩,想躲也躲不過!」
鵬哥一楞,驚訝地看著他。
杜小鳳語氣中透出一股強烈的自信,接著說道:「既然躲不過,那麼,就讓它來吧!」
中午,教室內。
杜小鳳沒有走,在等阿耀,不過後者還沒來,張少成與張松林卻先到了。
打過招呼,張松林懶洋洋地在他旁邊的空座坐下,環視一周,見學生們大多出去吃午餐,左右無人,他低聲道:「小鳳,聽說王慶輝的傷勢不清,要在醫院住一周的時間。」
「這麼嚴重?!」杜小鳳愕然,想不到陳曉婧年紀輕輕,下手倒挺狠。
「嗯!」張松林道:「王慶輝這人心胸狹窄,有仇必報,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又是這句話!杜小鳳道:「我不怕他啊!」
張少成在旁說道:「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明著來,沒什麼大不了的,怕只怕他來陰的!」說著,他頓了一下,另有所指道:「而且,傷他的人並不是你。」
杜小鳳多聰明,一點就透,疑道:「難道他會找曉婧的麻煩?」
張少成道:「王慶輝是典型的笑面虎,笑裡藏刀,陰險狡詐,人又好色,小心他對曉婧不利。」
杜小鳳緊鎖眉頭,這一點他倒沒有想到。他自己無所謂,由於在真悟境界修煉的關係,真元比常人超出無數倍,遇到敵人,即使打不過,跑還是可以的,但曉婧不一樣,她雖然練習過太極,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年紀又小,體質和心機還都未成熟,若被王慶輝這樣的人算計上,難保不會吃虧。他暗道:看來,自己需要提醒一下曉婧了。
見他不語,張少成以為他在擔心,拍拍他肩膀道:「只要加了小心,其實也沒什麼,總之,以後多注意一下這個人。」
杜小鳳若有所思,點頭道:「謝謝,我知道了。」
幾人正說著話,阿耀夾著幾本書,步伐輕鬆地走進教室。
看到張少成與張松林二人,先是一楞,接著笑道:「原來還有比我早的!」
他不認識張少成,卻與張松林有過數面之緣。他在高二,張松林在高三,同在一所學校一年多時光,低頭不見抬頭見,就算沒說過話,也打過數次照面。張松林朋友眾多,消息靈通,對阿耀有一定瞭解。這人名叫趙耀,表面上看一副書生相,和杜小鳳差不多,弱不禁風的樣子,可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那只是假象,他性格暴烈,粘火就著,要發起瘋來,誰都攔不住,更主要的一點是他背景太複雜,聽說他爸爸在本市黑道非常有來頭,乃大名鼎鼎的斧頭幫龍頭老大,勢力龐大,下面兄弟眾多,不下上百號,一呼百應,獨霸一方。由於有這個後台,阿耀行事固然乖張,可一般人也不敢輕易去招惹他,大家再怎樣威風八面,畢竟都是學生,誰會傻到去和黑社會硬碰硬,即使學校的老師,甚至校長,對他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當然,在浩陽,也並非所有人都怕他。
張松林見到趙耀,更加吃驚,不知道他怎麼來了?杜小鳳和趙耀之間的事,他並不瞭解,茫然地楞了愣神,接著臉上堆起笑容,道:「呦,原來是阿耀,你怎麼……」
不等他說完,趙耀已不耐煩地擺手道:「我找杜小鳳!」
「找小鳳?有什麼事嗎?」張松林面色一變,以為杜小鳳無意中惹上了這個煞星。
趙耀橫了他一眼,哼道:「我的事,還需要你來過問嗎?」
張少成聞言,面色漸沉。張松林倒不在意,他熟悉趙耀的為人,別說在自己面前,即使在校長、老師面前,他也是這個德行,說起話來硬邦邦,讓人難以接受。他笑容不減,說道:「如果小鳳有哪裡得罪你,我希望你別介意,他剛到浩陽……」
「什麼亂七八糟的!」趙耀心煩地撇撇嘴,道:「我找小鳳去吃飯!」
「啊?」張松林張大嘴巴,滿臉不敢相信的模樣,看看趙耀,再瞧瞧笑瞇瞇的杜小鳳,驚訝道:「你們認識?」
「沒錯!」杜小鳳和趙耀異口同聲,後者冷冰冰道:「我倆是朋友!」
朋友?張松林腦筋一時還轉不過來。杜小鳳似乎天生有種給人帶來驚奇的本事,在他身旁,你永遠不會感覺到寂寞,總有新鮮事發生。他似求證地望向杜小鳳,見後者肯定地點過頭後,他拍拍額頭,歎道:「老天,你倆是怎麼認識的?」
杜小鳳笑道:「我第一次走進浩陽大門時,就認識了他。」
趙耀仰面,豪放的大聲發笑,說道:「我想,那次給你的印象應該相當深刻!」
杜小鳳頷首道:「確實如此。」
張少成和張松林相互看看,雙雙搖頭不已。
趙耀打量他二人,問道:「你們也是杜小鳳的朋友?」
「是的!」
杜小鳳接道:「上次王慶輝帶許多學生會的人找上我,多虧他倆幫忙,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嗯,這事我聽說了。」趙耀拍拍肚子,笑道:「說這麼多話,肚子都鋨了,既然都是朋友,今天我做東,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好,這樣的聊天方式我喜歡!哈哈!」張松林樂得嘴巴合不攏,特別是不用他自己掏腰包。
出了學校大門,趙耀攔下一輛的士,杜小鳳不解,問道:「阿耀,這是幹嗎?」
趙耀笑道:「當然是找地方吃飯了。」
杜小鳳道:「這周圍有許多餐廳,用不著坐車。」
趙耀搖頭道:「咱們在一起第一次出來吃飯,不能糊弄,得找個好一點的地方。」
見他說得一本正經,杜小鳳苦笑問道:「好一點的地方是哪?」
「一品鮮。」
杜小鳳茫然,張松林咋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4 00:41:50
第二集 第二十一章 女郎 回書目
一品鮮是家飯店的名字,不只在浩陽高中所在的開發區內極有名氣,在全市來說,也算不錯的大飯店。一品鮮飯菜可口,常被人們津津樂道,不過昂貴的價格,也讓不少人望而怯步。至少象張松林這樣的高中生還一次都沒有進去過。
飯店門面寬闊,透過巨大的玻璃門可看到裡面碰壁生輝的裝飾,尤其到晚間,裡面燈火通明,萬星閃耀,美如仙境。
站在飯店大門口,張松林有些心虛,問道:「阿耀,我們真的要進去?」
趙耀笑道:「既然都來了,哪有不進去的道理。」說完,向杜小鳳三人一招手,率先走進去。
他似乎和飯店裡的服務人員相當熟悉,不少服務生看到他,紛紛笑臉相迎,點頭示意,主動上前打招呼。
趙耀要了一間包房,拿起桌子上的菜單,甩給杜小鳳等人,道:「你們來點菜吧。」
張松林接過菜單,只掃了一眼,暗暗吐舌,這上面的菜價,對於他來說高得出奇,超出他想像。他咽口吐沫,將菜單遞給張少成,說道:「少成,還是你先來吧。」
張少成笑了笑,沒說什麼,接過後隨意翻動幾頁,放下,對站在一旁的服務生道:「你這裡都有什麼特色菜?介紹一下!」
服務生健談,如同連珠炮般一口氣說出十多樣菜名,什麼「剁椒魚頭」、「大同脆皮雞」、「娥姐粉果」等等,杜小鳳簡直聽都未曾聽過。趙耀看看三人,打個指響,道:「就來我經常吃的那幾個菜吧。」
「好,沒問題!」服務生答應一聲,退出包房。
張松林好奇地問道:「你好像和他們很熟啊,經常來這樣嗎?」
趙耀道:「算不上經常來,只是時而。」時而跟他爸爸一起來過!
張松林點頭哦了一聲。
時間不長,數名年輕漂亮的女服務生走近來,將一盤盤油汪汪、香噴噴的菜餚放在桌上,頓時間,滿屋飄香,美味誘人。趙耀一拍額頭,恍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打個指響,道:「對了,再來一打啤酒。」
品嚐過桌子上的菜餚之後,杜小鳳總算明白一品鮮的東西為什麼這樣貴。貴,有它貴的理由,因為桌子上這幾盤菜,可算他至盡為止,吃過最美味的了。張松林也邊吃邊連連感歎味道不錯。
吃飯中,趙耀好奇地問道:「小鳳,你是怎麼惹到學生會的?」
杜小鳳聞言,放下筷子,道:「說來話長。」
張松林話多,嘴巴快,接道:「小鳳第一天到浩陽,就把學生會的人惹上了,而且,還把其中一個人打傷了。」
「只是暫時將他制服!」杜小鳳面無表情地糾正道。
「因為什麼事動手的?」趙耀不解,在他看來,杜小鳳絕對不是主動惹是生非的人。
「他們欺負弱小,而那個人恰巧是我現在的同學。」杜小鳳淡然道。
趙耀皺眉道:「這麼簡單?只因為這個?」張松林也大點其頭,認為杜小鳳和學生會動手的理由太過於牽強,為了一個和自己第一次見面還互相不認識的同班同學,而得罪勢力龐大的學生會,太不可思議了。
杜小鳳環視三人,看出他們心中的想法,他搖搖頭,意味深長道:「在你們看來,這或者是件事不關己的小事情,但是我卻能感受得到受人家欺負的痛苦,還有那種被人羞辱的滋味,因為以前我也很弱小,雖然我現在有能力自保,可是,我還是不願意看到以強凌弱的事情在我面前發生,所以,我幫了他,但是我也要了相應的回報。」
「回報?」張少成疑惑地望著杜小鳳。
杜小鳳笑道:「一支筆,圓珠筆。」
「筆?哈哈!!!」趙耀彷彿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仰面大笑,好一會,他歎息道:「為了一支筆,去開罪學生會,你是第一人!」
杜小鳳正色道:「你認為我是傻子?」
「不,絕對不會!」趙耀收起笑容,兩眼放光地注視杜小鳳,一字一頓道:「我喜歡你這樣的性格,你這個朋友,我交下了!」
杜小鳳垂頭,不語。
趙耀見他這樣的表情,微然一笑,道:「難道小鳳認為我不配嗎?」
杜小鳳搖頭,回想起上午他為自己出頭的情景,心血一熱,誠笑道:「做朋友,沒有什麼配不配的,只有投不投機,交不交心。」
趙耀點頭,道:「有道理!」他拿起啤酒,分別倒給三人,然後舉起杯子,說道:「來,我們乾一杯!」
張少成和張松林都有酒量,喝掉一杯酒對他兩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杜小鳳向來滴酒不粘,同時也認為那苦溜溜的東西確實沒什麼好喝的,他不好意思道:「阿耀,我不喝酒的。」
趙耀側著頭,把耳朵貼近杜小鳳,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杜小鳳知道他是故意的,苦笑道:「我不會喝酒。」
趙耀大聲道:「男人哪有不會喝酒的道理?不喝酒還算什麼男子漢!來,干了!」說罷,他一仰頭,先把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
張少成和張松林見狀,也雙雙一飲而盡。最後,三個人,六隻眼睛,齊刷刷看向杜小鳳,一個比一個瞪得大,都在等他的反應。
杜小鳳明瞭,這回自己推卸不過去了,無奈之下,他皺著眉頭,舉起杯,準備硬著頭皮一口氣強灌下去。
趙耀突然笑了,攔住他,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將酒倒掉,說道:「不要喝得那麼痛苦了,給你換一杯味道淡一些的。」
他所說味道淡一些的是指「克羅納」。平時,這樣的酒他根本不消一顧,因為味道過於清香淡然,酒的度數又低,喝十瓶和喝一瓶沒什麼兩樣,但為了照顧杜小鳳,他一反常態的要了兩瓶,其中,不難看出他為人心細的一面,同時,也表現出對杜小鳳的看重,打心眼裡喜歡這個朋友。人有時候很奇怪,即使在一起相處數十年的熟人,論起私下感情,也只能算泛泛之交,見面後點頭打個招呼而已,但和另外一些人,縱然只見過一次面,也會產生互相吸引的感覺,這一點,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
克羅納,杜小鳳還算可以接受,喝起來還是苦一些,但和其他啤酒比起來,已非常不錯了。
四人歡笑暢飲,酒,無疑起到催化劑的作用,讓彼此之間的感情拉近不少。
趙耀白面漸漸升起紅潤,喝掉杯子中剩的半杯酒,抹抹嘴,問道:「小鳳,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杜小鳳愕然,問道:「什麼事?」
趙耀道:「王慶輝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向來自命清高,一般事情他不會親自出面,但是只為了你打傷一名學生會的人……(是制服!杜小鳳垂著眼皮再一次提醒。趙耀擦汗。)啊,對,但是只為了你制服一名學生會的人而親自找上你,似乎不太合邏輯啊!」
杜小鳳幽幽推測道:「可能,和我打傷那個老師有關係吧!?」
「什麼?」趙耀三人同時瞪圓眼睛,問道:「你把老師打傷了?」
這事,他上次和王慶輝對陣時,二人隱隱約約提及過,但當時情況危機,氣氛緊張,加上二人說得含蓄,張少成和張松林並未太在意,此時杜小鳳挑明,兩人皆大感意外。
張少成反應最快,皺眉問道:「不會是那個被人扒光衣服,從二樓窗台直接推出來的倒霉體育老師吧!」
體育老師這事可謂轟動全校,沒有幾人不知道的,但具體由誰所為,知情的倒寥寥無幾。因為暗中的醜事,學校並不想過分張揚,只能啞巴吃黃連,這也是他們找學生會幫忙的原因所在,杜小鳳也不傻,不會主動向別人透漏這件事,給自己增添麻煩,至於當事人的亞晴,更加羞於言表。所以,瞭解內情的,只有少部分學校老師和學生會的高層。
最近,學校老師出事只有這一起大事件,張少成自然而然將其聯想到一塊兒。
杜小鳳道:「沒錯!」
「啊……」三人聽到他肯定的答覆,先是一楞,緊接著,齊齊大笑出聲,特別是張松林,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捂著肚子道:「小鳳,真有你的,想不到這件事竟然是你做的,特別禽獸教師這四個字,寫得太棒了!」
張少成收起笑容,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疑道:「其中,應該還有別的隱情吧?」
杜小鳳雙眼一瞇,從中射出兩道寒光,冷冷道:「他想強姦一名女學生,而她,是我的同學。」
「啊?」這話,令三人大吃一驚,張松林看看左右的趙耀和張少成,難以置信道:「他……他要強姦學……學生?」
「哼!」杜小鳳目光更寒,道:「所以,我無論對他做出什麼,都不過分。」
「老天!」張松林拍著額頭,道:「想不到,在浩陽還有這樣的事發生。」
杜小鳳幽深道:「其實早已經發生過了,只是你們沒有發覺罷了。」
「什麼?」別說張松林聞言震驚,張少成和趙耀兩人拿杯的手也同是一抖。
杜小鳳道:「只是那個體育老師,以前就曾經侮辱過數名女學生,至於其他的老師有沒有幹過,那就不得而知了。」
張松林突然覺得背後涼颼颼的,他在浩陽兩年有餘,平日裡只看到學生之間勾心鬥角,戰亂不斷,但從未敢想像老師竟然會邪惡到如此地步。強姦學生,駭人聽聞!他倒吸冷氣,問道:「小鳳,你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風聲?」
杜小鳳沉默,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若講出自己可以窺視人心,那太嚇人了,而且大家根本不會相信,他想了想,說道:「我傷了那個老師,搞出這個大個亂子,學校卻從來沒找過我?為什麼呢?因為暗中一定隱藏著見不得光的事,學校不想將事情鬧大,而且,」他頓了一下,又道:「你想想,如果哪個女生真被老師侮辱過,她會傻到到處宣揚嗎?這是關係到一生的清白,關係到以後能不能抬起頭做人。學生年歲都不大,思想還不成熟,膽子也小,老師正是吃準了她們這一點,所以才敢旁若無人的為所欲為!」
張松林聽完,長長吐了口氣,擦擦腦門不自覺間流出的冷汗,感慨道:「要是這樣,那真是太可怕了。」
趙耀揉著下巴,喃喃道:「社會中,醜陋的一面本就是觸目驚心的,只不過,我也想不到醜陋會延伸到我所在的學校,呵呵……」說著,他輕輕發笑,靠在椅子上,仰面道:「浩陽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看起來,當初我選擇這裡太對了!」
張松林張大嘴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趙耀充滿深意地說道:「因為,我不怕麻煩,並且喜歡找麻煩,然後再解決麻煩。」
張松林翻起白眼:「……」
張少成打量杜小鳳,好像剛剛認識他似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流轉,良久,直到後者都快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時,他才開口問道:「傷那個老師,你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吧?」
「這……這是什麼意思?」張松林聽得懵懂,完全未領會他話中的含義。
趙耀眼睛一亮,順勢看向杜小鳳。
杜小鳳一楞,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呢?」
張少成嘴角一挑,笑得有些賊,道:「學校吃準受害的女學生不敢向外張揚,同樣,我想你也吃準了學校怕醜事外洩,不敢主動找你,所以才對那個倒霉的體育老師做出那樣的事。」
「不會吧?!」張松林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驚歎道,若少成所說是真的,那小鳳的心機也太可怕了!出發點固然是好的,但城府之深沉,讓人感到恐懼。
杜小鳳沒有點頭肯定,也未搖頭否定,明亮的目光逐漸深邃,說道:「我沒有想到的是,學校竟然還控制著學生會!」
好久未說話的趙耀說道:「其實,這沒什麼,學生會本來就是為學校服務的,當校方碰到不好出面的事情時,他們卻可以以學生的身份出面解決,包括你這回的事,也正是這個道理。」
「嗯!」杜小鳳深有感觸道:「這是我沒有考慮到的,是我疏忽了。」
趙耀笑道:「是你經驗太少的關係,雖然你很聰明!」
張少成道:「如此看來,這件事還遠沒有結束呢。」
趙耀道:「只要學校不鬆口,只要學生會還有人領導,麻煩會一直如影隨形地跟著你。」
杜小鳳苦笑道:「真是麻煩!」
趙耀道:「王慶輝這人雖然狡詐,但只會耍小聰明,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學生會會長。」
「學生會會長?」
「沒錯!不要忘記,王慶輝只是個副會長,他上面還有一個真正的學生會老大,朱雲龍!」
「朱雲龍?」杜小鳳頭大的撓撓頭髮,問道:「這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呵呵!」趙耀笑道:「一個在浩陽呆了五年還沒有畢業的人。」
「哦!」杜小鳳眨眨眼睛,歎道:「真可怕。」
「嗯?」
「沒文化,真可怕!」
「咚、咚、咚!」杜小鳳對面的三位一起暈倒。
「這個人我見過一次,」趙耀邊擦汗邊道:「雖然只打了個照面,不過卻能感到他這人不簡單。」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吧!」杜小鳳輕鬆自若地笑了。他似乎漸漸的不再怕麻煩了。
晚間,放學後。
趙耀等人本想找杜小鳳一起走,他婉言謝絕,答應過人家的事,他絕對不會忘記,還有一個病人在等著他拔針。
杜小鳳騎單車去學校附件的商場,找到那家中藥房,裡面那位身著小褂的青年夥計看到他,一改昨天的態度,熱情地從櫃檯後迎出來,臉上堆笑,點頭哈腰道:「小兄弟,你來了。」
杜小鳳笑了,他和昨天天壤之別的態度讓他搖頭不已,他問道:「段老闆呢?」
青年夥計剛要開口,內屋房門一開,段老闆筆直寬厚的身軀從中走出來,笑道:「小兄弟裡面請,我正等著你呢!」
老闆眉梢本就上挑,加上總是笑瞇瞇的,給人感覺特別友善,是那種天生做生意的面相,只是杜小鳳來這兩次,沒有見過一位客人,生意這般冷淡還能繼續經營下去,有些不可思議。他點頭客氣地還禮,笑道:「段老闆,你好。」說著,隨他進了裡屋。
今天,屋裡難聞的氣味輕了許多,隱約飄出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好聞,又誘人。
杜小鳳最關心的是病人狀況,進屋後,他首先看向房間正中的那張大床,沒有想到,他對上一雙閃閃放光的明亮大眼睛。
她醒過來了?杜小鳳暗驚,自己昨天明明點過她的昏穴,至少要昏迷二十四小時以上,怎麼現在就……轉念一想,他馬上又明白了,因為她昨天傷勢嚴重,自己未敢下重手,提前甦醒,也是可以解釋的。心中釋然,可很快,他的臉又紅了。
原來,那年輕女郎雖然清醒,但身上未著寸絲,甚至連單子都未披蓋,赤裸裸的坐在那裡,一雙黑亮有神的眸子正緊緊盯著自己。
昨天杜小鳳已見過她的裸體,可她那時是人事不醒正處於昏迷之中,而且情況危機,他無心旁顧,現在她精氣神大為恢復,人業已清醒,這時的她,和昨天完全是兩個概念。
杜小鳳畢竟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面對這般場面,心跳加速,難為情地低下頭。
女郎盯著他好一會,開口說道:「你知道嗎,因為你的關係,我整整一天沒穿衣服,也整整在這裡坐了一天!」
「啊?」杜小鳳茫然。
女郎冷道:「這都拜你留下的銀針所賜!」
「哦!」杜小鳳瞥了一眼紮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銀針,暗自苦笑,是啊,身上扎滿銀針,自然躺不下,穿不上衣服,當時自己為了救人,他根本沒考慮那麼多,雖然沒有錯,他還是有些歉然地說道:「給你帶來困繞,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那麼說!」段老闆走到女郎身旁,搭住她香肩,微微笑道:「如果沒有這個小兄弟,你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其實,你該好好謝謝他才對。」
「哼!」女郎偏過頭,沒有再說什麼。
段老闆向杜小鳳偷偷拋個『沒辦法』的眼神,笑道:「現在,小兄弟可以把針拔掉了吧!」
「嗯!」杜小鳳連忙點頭。
拔針和入針一樣,不是那麼簡單拔下來就好,特別留針超過二十小時的情況下。
拔針也講究手法和巧勁,要慢慢捻動著拔,這樣可以避免對人體肌肉組織造成傷害,而且讓人感覺不到疼痛。
甚至連捻動的方向也是十分有考究的。男子左轉為瀉法,右轉為補法,女子反之。除女郎身上的風邪火毒,需要瀉法,所以拔針捻動時,需要向右轉,而且力度上可以適當加大。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則難,沒有豐富的實踐經驗,根本做不到恰當好處。
拔掉女郎身上所有針具,杜小鳳差不多用了一小時的時間。將最後一根銀針放在事先準備好盤子裡後,他呼了口氣,暗中欣慰道:大功告成!他對女郎道:「我要再給你把次脈。」
女郎默默地,冷冷地伸出手。
杜小鳳並不在意,雙指放在她手腕上,靜靜診了一會,笑道:「很好,問題應該不大了。」
「什麼叫問題應該不大了?」女郎不滿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還沒有全好嗎?」說著話,她冷然一翻手,反將杜小鳳手腕扣住。
她的動作極快,二人的手又緊緊貼在一起,加上杜小鳳毫無準備,潛意識中感覺到不好,但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他的手腕已被擒住。杜小鳳不驚慌,他覺察到女郎手上的力量並不大,對他構不成威脅,但是她手指的粗糙卻讓他大感意外。女郎手指尖有層厚厚的繭子,和她順滑的肌膚極不相配。當然,這只是他的感覺。他毫無畏懼地對上女郎的冷目,語氣鎮定平緩,說道:「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我所說問題不大,是說你沒有性命之憂。破傷風是急症,要病理上,急症屬於相對難醫的,想徹底治癒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我沒有那樣的本事,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可以另請高人!」說完,杜小鳳一甩手,生生將女郎手掌震開。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6-15 22:10 編輯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4:17
第三集 第二十二章 殘月 回書目
女郎大吃一驚,她身體初癒,體力大減,力道只相當於以前的三成,但縱使三成的力氣,也不應該是一個十五歲少年能輕易擺脫的。如果她知道這還是杜小鳳怕震傷她,有意放輕力道,恐怕會更加震驚。
她驚詫地呀了一聲。
「呵呵!」段老闆點點頭,笑呵呵道:「怎麼樣?我說過,這個少年不一般的嘛!」
女郎驚奇地重新打量杜小鳳好一番,疑問道:「你修過氣?」
杜小鳳暗暗咋舌,自己在真悟境界中修煉的事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煉過氣呢?
見他迷惑的表情,女郎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測,抿嘴笑了笑,說道:「不要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煉氣的人和正常人本就不同,無論身上的氣息還是散發出來的氣質,都有所差別,況且,能震開我手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哦!」杜小鳳細細一想,暗中點頭,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即使現在他自己照鏡子都能感覺得到和以前的不同,只是一直未放在心上。他沉默片刻,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回道:「你應該練過武術。」
「嗯?」女郎一楞,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杜小鳳老成道:「因為,你手上的繭子很重,而看你的身體……」說著他臉又是一紅,繼續道:「看你的身體又不像干體力活的人,所以,你不是經常練習武器,就是苦修過槍法!」這些經驗,杜小鳳自然不可能親身體會得到,不過他看過那些五花八門的書卻讓他見識淵博,懂得的東西也非常雜,武俠小說裡經常能看到關於這方面的描寫,他靈活運用,充滿自信地隨口講出來,倒也頭頭是道。
被他說對了,女郎確實練過武,苦修過刀法。
段老闆一副笑臉始終沒變,但眼中閃過一道驚異之色。女郎則臉色一變,目光漸漸陰沉下來,冷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杜小鳳哪想得到他隨意一句話竟然引起對方如此強烈的反應,他忙搖手道:「我剛才只是瞎說的……」
「可是,你說對了!」不等他說完,女郎冷冷打斷他的話。
「呵呵,是我蒙對了。」杜小鳳苦笑,再不敢亂言半句,他道:「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女郎道:「或許是高中生,但普通倒未必。」
杜小鳳無語。
女郎盯著他好一會,神情舒緩一些,又道:「不管怎麼說,你治好了我的傷,我還是要謝謝你。」
杜小鳳道:「這沒什麼,醫者治病救人,天經地義的事,而且我也得到了回報。」
女郎一楞,段老闆來旁笑瞇瞇道:「我送給他一套針具。」
「呵!」女郎嗤笑,挑眉問道:「真是搞笑,難道我的命只值一套針具嗎?」
段老闆含笑搖了搖頭,無言以對。有時候,和女人是講不清道理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他現在選擇沉默。
女郎隨手扯起毯子,披在身上,說道:「長侯,把牌子拿來。」
牌子?段老闆笑容一僵,疑道:「小婉……?」
女郎打斷他的話,堅定道:「拿來!」
唉!段老闆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隻黑色長條形木牌,遞給女郎,同時在他耳旁細細低聲說道:「小婉,他只是個學生……」
「我知道!」女郎接過木牌,手腕一抖,甩向杜小鳳。
杜小鳳反應極快,幾乎想也未想,伸手抓住,疑問地看向女郎。後者朗聲說道:「以後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拿這個牌子來找我,即使我不在,其他人也會全力幫你,但是,你要記住,它只能使用一次,過後,你我互不相欠,再沒有任何關係。」
杜小鳳秀氣的眉毛皺了皺,好絕情的話啊!他低頭查看手中的木牌,未發現段老闆在旁長出口氣。
木牌不大,和打火機差不多,徹體通黑,上刻花紋,正面有「殘月」二字,背面則是一副精美的夜景畫,彎月、靜湖、假山、小亭,雕刻得精美生動,惟妙惟肖。挺精緻的嘛!看罷,杜小鳳暗讚一聲,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聽女郎話中的意思,應該算信物之類的吧。他未多想其它,回手揣入懷中,笑道:「謝謝,我收下了。」
段老闆看得暗笑不已,問道:「小兄弟,你也不問問它是什麼就收下了嗎?」
杜小鳳道:「如果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的,不是嗎?再說,別人的好意我一向不懂得拒絕,推三阻四,太做作了!」
「哈哈!」女郎大笑,她聲音雖然嬌柔,但笑起來骨子裡卻帶有豪放,說道:「不錯,很爽快的年輕人。」
杜小鳳挑挑眉毛,對方左一句小兄弟,右一句年輕人,讓他聽了有些彆扭,他淡淡道:「我叫杜小鳳!」
「杜小鳳?」段老闆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笑瞇瞇道:「小鳳?好嬌氣的名字啊!哈哈……」
女郎聞言,眉頭一皺,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後者見狀,忙收起正酣的笑容。她道:「不是名字嬌氣,而是你太世俗,不知道鳳是雄的意思嗎?!」說著,她向杜小鳳道:「好名字!我叫秋婉,論年齡,我比你長許多,你可以叫我婉姐。」
「或者婉阿姨!」段老闆一臉壞笑地在旁補充道。
「還是叫婉姐吧!」杜小鳳忙道,剛才通過女郎的一番話,對她好感大生,絕大多數人聽過他的名字,首先都想到要笑,在人們理念中,這應該是女人的名字,真正懂得「鳳」的含義的,沒有幾個。她還是第一個能隨口點明其中道理的人。
她原來叫秋婉!名字很別緻,但與她的性情卻不大搭配。杜小鳳暗笑,默默記下這個名字。
杜小鳳離開後。段老闆仍然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語氣卻已深沉下來,問道:「小婉,你怎麼能把令牌交給他?」
秋婉靠坐在床頭,淡然道:「他救了我的命。」
「可是他也修過氣,我們還不瞭解他的根底,不知出自哪門哪派,萬一令牌落入敵家之手,那麼禍根無窮。」
「他不會。」
「為什麼?」
「因為……」秋婉悠悠道:「我在他的眼裡,看不到邪氣。」
「呵呵!」段老闆明白她話中的意思,苦笑道:「他還只是個孩子,看你的眼神自然不能用成人的標準來衡量。」
秋婉不以為然,道:「俗話說三歲看老,何況他已經十四五歲了,怎麼,你在懷疑我的直覺嗎?」
「唉!」段老闆歎了口氣,很快又嬉皮笑臉的將一張剛毅的面容湊到她近前,目光慢慢下移,癡癡問道:「小婉,那你看我呢?」
「哦?」秋婉一楞,接著抬腿一腳,腳掌正中他眉心,她兩眼望天,語氣平淡道:「在你三歲的時候我就看出你是個色坯子!」
「女人真是絕情啊!」段老闆躺在地上,說著話,兩道鼻血流出,他幽幽說道:「下次伸腳的時候一定要記得穿內褲……」
第二天。杜小鳳來到高一六班,想提醒陳曉婧多加些小心,提防王慶輝這個人。
高一六班比他想像中要亂,教室中桌椅擺放的亂七八糟,剛剛粉刷過的墻壁一片狼籍,被塗鴉得慘不忍睹,放眼望去,黃壓壓一片,到處都是染著黃色頭髮的少年男女。唉!杜小鳳搖頭,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將好端端的黑髮非要染成雜七雜八的顏色,難道這就叫個性,那麼,為了這個所謂的個性就可以把中華數千年來的血統拋到九霄雲外嗎?
「你想幹什麼?」杜小鳳正在教室門口徘徊,不知該不該進去時,一位圓臉小眼,身材不高的男學生走到他面前,戒備心十足地問道。
「我找人。」杜小鳳露出善意的微笑,客氣說道。
「找人?」圓臉男學生上下打量他幾眼,毫不令情,語氣不善地問道:「你找誰?」
「陳曉婧!」杜小鳳道。
「嗯?」那圓臉男學生一楞,盯著他半晌無語。
我臉上長花了嗎?杜小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以為剛開學不久,學生之間相互還不熟悉,可能這少年還不知道曉婧是誰,他雙手並用,連比帶畫,耐心地描述道:「她,大概有這麼高(杜小鳳比比自己的耳朵),眼睛大大的,眉毛粗粗的,頭髮長長的,脾氣壞壞的……」
「他是誰啊?」杜小鳳講得不亦樂乎時,又有一位消瘦的男學生從教室中走出,皺著眉頭瞥了杜小鳳幾眼,問圓臉學生。
這人是刀面,雙眼又細又長,眉毛、嘴唇也是如此,好像五把小劍橫在臉上,看到他,杜小鳳本能地生出反感,奇門所學的知識告訴他,此人心術不正。
圓臉男學生聞聲回頭,看清楚來人後,必恭必敬地說道:「他找大姐!」
大姐?杜小鳳愕然,什麼大姐?該不會是說曉婧吧?老天……他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哦?」刀面青年走到杜小鳳面前,打量他半晌,問道:「你是誰?找曉婧幹什麼?」
曉婧?叫得好親密!杜小鳳不解他與陳曉婧之間的關係,問道:「她現在在嗎?」
「在與不在,和你沒關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刀面青年陰沉著一張刀子臉,逼問道:「你是誰?找她幹什麼?」
感覺到對方的敵意,杜小鳳無奈,道:「我叫杜小鳳,是曉婧的朋友。」
杜小鳳?原來他就是杜小鳳,挺普通的嘛!刀面青年垂頭暗討,頃刻,他又抬起頭,滿懷戒意地問道:「你找曉婧有什麼事?」
杜小鳳脾氣再好,此時也有些被對方連番逼問得心煩,他眉尾挑了挑,說道:「你只需告訴我她在或者不在,至於有什麼事,那時我們之間的問題,別人還管不到!」
「哼!」刀面青年面色一變,沒說什麼,那圓臉學生冷哼一聲,仰起頭,橫眉立目道:「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啊?這裡還論不到……」
「我是杜小鳳!」杜小鳳氣血上湧,不等對方說完,手臂一揮,沉聲道:「讓開!」
圓臉青年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哪裡招架得住他的一推之力, 連續倒退數步,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驚訝地張大嘴巴,半晌回不過來神。杜小鳳轉頭,看向刀面青年,雖未說話,也未向他動手,但身上散發出排山倒海的逼人氣勢卻將青年嚇了一跳,忍受不了那股無形但又真實存在的壓力,刀面青年身不由己地向旁挪了挪,讓開教室大門,目瞪口呆地看著杜小鳳在他面前大步走進去。
好強!刀面青年暗中握起拳頭,現在他有些理解,為什麼學生會的人會在這個相貌、身材皆不出奇的少年人手下吃了大虧。
杜小鳳強行闖進教室,可謂一石擊起千重浪,至少有五六名學生衝上前來,手中各拿鋼管,將他團團圍住。
「你要幹什麼?」其中一人厲聲問道。
杜小鳳環視一周,從人群縫隙中看到老神在在地坐在教室裡端,閉目養神的陳曉婧,手中拿有一大杯可樂,小嘴裡叼著吸管,高高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前後蕩來蕩去,再看她左右,還圍站有數名學生,其中有兩人竟然拿著書本為她扇風,那種派頭,頗有電影中大姐頭的風範。杜小鳳揉揉鼻子,確認一下它還沒有被氣歪,猛然,高聲叫道:「陳曉婧,你給我出來!」
「撲!」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陳曉婧剛喝進嘴裡的一口可樂全部噴出來,深深吸口氣,慢慢睜開眼睛,柔聲問道:「誰在叫我的名字?」
「嘩啦!」一聲,那些圍在杜小鳳四周的學生齊齊讓開,將他從人墻中露出來。
陳曉婧定睛一瞧,先是一楞,接著又將眼睛閉上,叼起剛從嘴裡脫落的吸管,悠悠說道:「這個人我不認識,你們請繼續吧!」
啥?杜小鳳哭笑不得地抓抓頭髮,剛要說話,耳輪中突聽身後「呼」的一聲風嘯,他反射性地向下急彎腰,嗡,一支鋼管從他脊背上呼嘯而過。這,只是前奏。他剛直起身,周圍惡風四起,數支鋼管齊向他身上招呼過來。杜小鳳氣得直哼哼,快要抓狂,四周遇敵,他無暇旁顧,向前一個箭步,首先迎著當年面襲來的青年衝去。那青年冷笑,將全身力氣都用上了,準備一擊讓杜小鳳倒地,哪知後者迎向鋼管,不躲不避,只是將手臂一抬,擋住天庭。 !青年高高輪起那勢大力沉的鋼管結結實實砸在杜小鳳手臂上,傳出一聲悶響,連後面陳曉婧此時也睜開眼睛,為之動容。要知道人的身子骨再怎樣堅硬,仍無法和鋼鐵相抗衡的,如此重擊,足可讓任何人骨斷筋折的。青年大笑:「小子,我看你還囂張……」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只見杜小鳳已快如閃電地衝到他近前,那只受到攻擊的手臂毫髮未傷,並且順勢牢牢扣住他的脖子,聲音冰冷得彷彿來自萬年冰川:「你?該死的,」青年一機靈,三魂六魄嚇飛大半,剛要呼叫,接下來杜小鳳的又一句補充讓他大感安心:「陳曉婧!」
呼!他暗吐口氣,慶幸道:還好,還好,不是叫自己的名字……
杜小鳳氣急,抓住對方脖子的手不放,猛向陳曉婧所在的方向推去,同時他自己緊緊跟進。
「撲通,撲通!」桌子、椅子被撞倒好大一片,在青年馬上要與陳曉婧發生身體接觸時,杜小鳳手臂一揮,將他甩到一旁,然後不等陳曉婧回神,單手環住她腰身,往自己肋下一夾,再無二話,抬腿向外就走。
「啊?」不只周圍人被杜小鳳如同坦克般橫衝直撞的凶悍震懾住,陳曉婧也一時驚呆,張大嘴巴,忘記反抗。
當她回過神以後,已身在教室之外的走廊內,她大叫道:「杜小鳳,你在幹什麼,快放下我!」
她不說還好點,她這一叫,直叫得杜小鳳七竅生煙,他低頭沉聲道:「我倒想問你,你在幹什麼?」
「啊?」陳曉婧一楞,道:「什麼我在幹什麼?」
杜小鳳道:「那些人為什麼叫你大姐?不要告訴我,你把他們都收成小弟了!」
陳曉婧托腮,思慮好一會,一本正經道:「好像正是這個樣子的。」
杜小鳳放下她,用近乎咆哮得聲音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陳曉婧道:「我當然知道。」
杜小鳳咬牙,道:「那你……?」
陳曉婧打斷他的話,傲聲道:「我只覺得好玩。」
「好玩?」杜小鳳做了三次深呼吸,終於壓住自己快要衝破腦門的怒火,緩緩說道:「你真的是那樣認為的嗎?」
「你在生氣嗎?」陳曉婧反問道:「真是奇怪,你究竟在氣什麼呢?」
杜小鳳一震,良久,輕輕歎了口氣,他別過頭,語氣落寞道:「浩陽已經很亂了,你這樣拉幫結伙,我怕,那只會讓你遭遇到未知的危險,同時,也將身邊的同伴牽扯危險當中。」
你在關心我?!陳曉婧看著杜小鳳,不覺間,眼前有些朦朧。
杜小鳳一笑,眼睛微微一瞇,聳肩道:「或許,你會覺得我在多管閒事,可是,我……」我是真的很關心你。這話杜小鳳沒等說出口,教室裡的學生們蜂擁而出,不少人擋在陳曉婧前面,小心翼翼地盯著杜小鳳,手裡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有木棍,有桌子板,有椅子腿,一各個全神戒備,如臨大敵。唉!他感歎。那刀面青年來到陳曉婧身旁,關切地問道:「曉婧,你沒事吧?」
陳曉婧未說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刀面青年面帶怒色,轉頭直視杜小鳳,目光中流露出的惡毒讓人心寒,他道:「杜小鳳,無論你出於什麼原因,如果你想再碰一下曉婧,那麼,先得從我的身上踩過去!」
聽他這麼說,其他人紛紛跟著叫嚷道:「對!杜小鳳,不許你再碰大姐……」
杜小鳳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人群後的陳曉婧身上,他轉過身,說道:「曉婧,小心王慶輝那個人,他不會善罷甘休的。」說完,心煩意亂地揮揮手,走了。
看著他消瘦的背影,陳曉婧揚了揚手,想要叫住他,最後咬住下唇,垂下頭,終於未喊出他的名字。
杜小鳳的心情很亂,很糟糕,他不知道陳曉婧是怎樣成為高一六班的大姐,不過以她的身手,征服那些毛頭少年,應該不算難事,可是,他並不希望看到這樣的陳曉婧,不希望她捲入浩陽的紛爭之中,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那是非常危險的,而且刀面青年與曉婧之間的親密讓他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直覺上告訴他,那個青年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不簡單。
他情緒低沉,卻有人偏偏視而不見。
午休時間。
張松林倒坐在他前面的座位上,笑呵呵地說道:「小鳳,今天中午我看見曉婧了,前護後擁的,周圍跟了很多人,向別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她竟然成了高一六班的老大!真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麼厲害,比我強多了!」說著,他還頗有感觸地長歎口氣。
杜小鳳面無表情,淡淡然地哦了一聲。
張松林繼續道:「憑這小丫頭的衝勁,說不準哪天能把整個高一年級都征服呢,到那時,小鳳,你可要自求多福了!哈哈……」
杜小鳳垂下頭,懶著看他。
「小鳳……」粗枝大葉的張松林沒看出杜小鳳的反常,倒是張少成與趙耀覺察他有些不對勁,前者問道:「小鳳,你怎麼了?」
「呵!」杜小鳳苦笑,仰面道:「曉婧的爺爺讓她多照顧我,看來,現在需要我照顧她了。」
「哦?」張松林一楞,問道:「為什麼?」
杜小鳳翻翻白眼,沒好氣道:「喂草!」
張松林:「……」
「你在擔心她會發生危險?」張少成問道。
「沒錯!」杜小鳳道:「拉幫結伙不應該是想像中那麼簡單的,涉及到很多事情,也可能引發很多事情,你或許能管住自己不去招惹麻煩,但你怎麼可能將下面那許多人全部約束住呢?一旦他們其中某個人和其他勢力發生衝突,自己就不得不為自己人強行出頭,到那時,必然掀起大的紛爭,麻煩不斷,而且人心隔肚皮,有些人表面上對你必恭必敬,可誰知道他暗中在打什麼鬼注意?她一個女孩子,對於這許多事情又怎能應付得來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4:44
第三集 第二十三章 巧合 回書目
「啊!」聽完他的話,眾人總算明白他在擔心什麼。張松林若有所思,喃喃道:「小鳳說得沒錯,想做老大,並非表面上看那麼風光。」對於這一點,可謂深有感觸,他之所以能達到今天這種地步,與他處世圓滑,為人義氣,喜交朋友脫不開干係。可陳曉婧呢,與他截然相反,性情古怪,脾氣暴躁,但天性淳樸、天真,說話直來直去,典型是那種得罪人於無形中的人……
趙耀兩眼放光地看著杜小鳳,搖頭歎道:「聽你說的話,好像你也做過老大似的!」
杜小鳳一楞,忙搖頭道:「我可沒有。」
趙耀笑道:「我知道,所以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才更讓人感到奇怪!」
杜小鳳眨眨眼睛,悠悠道:「可能因為我讀過的書比較多。」
趙耀聳肩,哈哈大笑道:「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看來,這話不太對哦。」說著,他眼神一飄,突然射出兩道火熱的光芒。
杜小鳳順他目光看去,笑了。苦笑。
亞晴剛吃過飯,帶著心滿意足的表情走進教室,大大的電眼瞇縫著,眼神中帶著三分朦朧,三分迷離,四分懶散,目光流轉之間,電花四射,給教室中的每一個人的感覺都是--她在注意自己!
趙耀不自覺地張大嘴巴,而且有越張越大的趨勢,直讓一旁的杜小鳳擔心不已,生怕他的嘴巴再張大些連下巴都可能會掉下來。
「小鳳,吃飯了嗎?」亞晴先怯生生瞄了一眼張少成三人,然後在杜小鳳身邊坐下。
「嗯,剛剛吃過了。」杜小鳳一笑,看出她不大自然,向張少成等人揚揚頭,說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哦!」亞晴輕輕應了一聲,好奇地環視一眼三為各有特色的人。只一眼,卻讓三人都生出觸電的感覺。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趙耀嘴角高高挑起,露出迷人的微笑,斯斯文文的白淨面膛,彷彿瞬間蒙上一層燦爛的陽光。
他對自己的笑容很自信,因為用這個,他征服過很多女生的心。
亞晴茫然地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
酥麻了!這種眼神……媽的,足可以讓任何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為之瘋狂!趙耀第一次有在女生面前臉紅垂首的衝動,她,真是天生做情婦的料!趙耀撓撓頭髮,有感而發。「我叫趙耀,當然,你可以和我的朋友一樣,叫我阿耀!你呢?告訴我你的名字。」
亞晴還沒碰過如此直白搭訕的人,將頭一偏,為難地望向杜小鳳。
杜小鳳仰面而笑,說道:「沒關係,他是我的朋友。」說著,他對趙耀道:「她叫亞晴,是我的同桌。」
「同桌?」趙耀拍著額頭道:「老天,為什麼你的運氣會那麼好?!竟然……竟然會有這樣一位勾魂的同桌!」
張松林表示贊同地大點其頭。
勾魂?杜小鳳心中無奈道:是很勾魂,但卻是會要人命的勾魂!自己與學生會交惡,歸根到底,都因她而起。
晚間,杜小鳳回到家中,關好房門,雙手合實,盤膝坐於床上。
他閉起眼目,收斂心神,將精神力回收至神庭穴,然後緩緩向外擴散,頓時間,心如明淨,頭腦空明,天庭靈動,週遭一切細微變化皆在他感知之內,螞蟻爬行,蜘蛛織網,任何細小的聲音皆逃不出他的耳朵。思緒進一步向外擴散,他感到自己身處在天際間,向下俯視,大千世界就在自己腳下,如此的飄渺,又如此的清晰;如此的虛幻,同時又如此的真實,那是個有條不亂的世界,也是個一環扣一環的世界,一切皆在循環當中,突然,他彷彿可以感應到世間萬物變化的規律,因與果、進與退、明與暗、正與反,似能被他一一感知,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差不多已抓住天地之間事物變化規律,但是,還差一點點,差一點媒介。心思一動,他腦海中浮現出陳曉婧的身影,緊接著,他合實的雙手分開,五枚硬幣從中散落。
杜小鳳深吸口氣,收回精神力,好一會,方緩緩睜開眼睛。
沒有其他卦者卜卦前的祈禱,也不需要所算之人詳細的資料,看似隨意地扔出硬幣,卦相卻已成形。
杜小鳳睜開眼睛後,低頭看了看面前的硬幣,眉頭皺起。
五枚硬幣,第一枚為反面,第二枚為正,接下來為反、反、正。看卦行,這是一副「暗昧卦」。
真悟元經曾道:暗昧卦為下吉卦。此卦雖然算不上凶卦,可也相差不遠,如若不懂謹慎小心,定有災禍臨頭。暗昧卦卦意有云:「井底觀明月,見影不見形,小人暗放刁,謹守得安寧。」得此卦者,求財不得,費力不成,且有小人暗中刁難,若行事小心翼翼,方可保自身平安,反之,後果堪憂。
曉婧身邊有小人,她會發生危險!杜小鳳馬上想起那個刀面青年,不知道為什麼,他本能的對這個人產生一股排斥感。
應該小心提防這個人才是。他背著手,在房間中來回徘徊,想打電話提醒陳曉婧,轉念一想又作罷,沒有真憑實據,只靠卜卦來判斷一個人的好與壞,太難以讓人信服,和曉婧說,十有八九會遭來她的嘲笑。思前想後好一會,也未想出太好的辦法,他哀歎一聲,一頭紮到床上,苦笑道:卜卦固然可以瞭解到未來事態變化,但卻不會教你破解的方法,人究竟是人,怎能左右上天呢?
一定會有辦法的!杜小鳳仰面躺在床上,瞇起眼睛,喃喃自語道:「人,定可勝天!」
週末,自到浩陽以來,難得休息一天,杜小鳳懶洋洋的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
如果不是張慧芝打來電話,他還不知道要躺到什麼時候。
「小鳳,今天有空嗎?我和同學要去迪廳玩,你來嗎?」
「迪廳?」杜小鳳一楞,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聽話的乖寶寶,那種地方很少去,或者說根本沒去過,平時只聽別人提起過,心裡多少有些好奇,但一聽到張慧芝要和同學一起去,他心生怯意,搖頭道:「算了,我還是不去的好,免得麻煩。」
「麻煩?為什麼這麼說?」
杜小鳳道:「你交上我這個只上高一的朋友,你的同學一定會追問嗎?」
「那有什麼,你在害怕嗎?」
「我才沒有呢!」杜小鳳小聲嘀咕道。
「既然沒有,那就下樓吧。」
「啊?」
「我現在正在你家樓下!」
又是這樣?!杜小鳳無語。
杜小鳳只知道張慧芝要和同學一起去玩,如果知道和這麼多同學一起去,他說什麼都不會下樓。
張慧芝的同學少說也有十多號人,大多穿著休閒服飾,其中不少人打扮過於時尚,在他看來,簡直希奇古怪。眾人中,有位二十出頭的青年,長得五大三粗,卻剃個與電燈泡有一比的大光頭,對於這位仁兄膽量,讓他很是佩服,還有一位飄然黑髮披肩,背後看身材高佻纖瘦、婀娜多姿,正面再瞧,滿臉連腮鬍須的大哥,更是讓他刮目相看。男生如此也就罷了,女生搞怪的程度似乎也不在他們之下。杜小鳳環視一周,暗暗咋舌,感覺這些人裡,張慧芝算是為數不多的正常人之一。
這就是藝術學院的學生們?!他邊看邊搖頭不已。
他在打量眾人,眾人也在打量著他,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轉。
杜小鳳不是漂亮、帥氣的人,但卻很特別,而且越看越會讓人發現他的與眾不同,細長的眉毛配合剛毅的虎目,反差極大,幽深的眼神中,埋藏著深不見底的智慧,不經意間,光芒隨眼波轉動而自然流出,煞是驚人,尤其他身上那股因練氣後而具備的獨特優雅的氣質,使眾人的目光不知不覺間被他所吸引。不只眾人看杜小鳳發呆,連張慧芝都有些回不過神來,她和杜小鳳只一周未見面而已,但他與以前比起來卻有明顯的變化,不是容貌,不是外表,到底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總之,她覺得他成熟了許多。
上上下下,打量他好一會,那位光頭仁兄問張慧芝道:「他就是你的弟弟?」
「嘎?」杜小鳳一陣茫然,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張慧芝的弟弟了?
「是的!」張慧芝訕笑點頭,然後偷偷向杜小鳳眨眨眼睛。
唉!杜小鳳無奈地暗歎一聲。
那位長髮大哥好奇地問道:「怎麼長得和你一點都不像呢?」
要象才怪哩!杜小鳳苦笑。張慧芝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他是我表弟!」
「哦!原來是這樣。」光頭仁兄和長髮大哥明顯都長出一口氣。
幾位年齡與張慧芝相仿的女生笑呵呵走到他近前,紛紛親熱大方地拍拍他腦袋,大姐姐味十足地問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在哪裡上學?」「……」
杜小鳳在她們群轟亂炸之下,手足無措,最後,可憐巴巴地將救助目光拋向了張慧芝。
市中心,「沸點」迪廳。
杜小鳳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剛開始,他還覺得新鮮,好奇的四下張望,可時間不長,頓感厭煩。
由於是週末,到迪廳玩樂的人比平常日多出許多,舞場中心被無數正在忘情宣洩的青年男女佔據,雖然內部通風良好,十多台空調同時工作,仍讓人覺得熱浪沖天,空氣渾濁,杜小鳳更是如此,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而迪廳內播放的重金屬音樂,配上優質的音箱,效果驚人,音浪震耳欲聾,連續、強烈的鼓點聲像一把超級大號鐵錘,一下接一下地砸在他的心頭上,一時間,他氣血上湧、澎湃,好似隨時有爆發的可能。他倒吸口氣,忙默念練氣口訣,將自己情緒穩定下來,以前常聽說迪廳裡最容易發生打架斗歐的事件,如今看來,不是沒有道理,因為這裡的氣氛,還有這裡的重音樂,太蠱惑人心,會使人性中狂野的一面得到最大限度的張揚,變得衝動,易怒。
張慧芝細心,覺察到杜小鳳心不在焉,湊到他耳邊,放大聲音,問道:「怎麼了?不喜歡這裡嗎?」
注意到她和其他人臉上的興奮,杜小鳳不想掃興,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是,可能因為我第一次到這裡來,還有些不太適應。」
他說話聲音並不大,與轟鳴的音樂聲比起來簡直如同蚊音,但誰都沒有注意到,他淡然的一句話,卻讓周圍每一個人聽得清楚。
「哦!」張慧芝應了一聲,體貼道:「如果你不喜歡,我們還是走吧。」
「不用。」杜小鳳忙笑道:「慧芝姐,我沒事的,你和同學去玩吧。」
「那你喝點什麼?」
「一杯可樂!」杜小鳳笑瞇瞇地說道。
他的笑,是從眼睛開始的,然後慢慢擴散到整個面部,如此燦爛,又如此的真摯,讓人看後覺得舒心,有那麼一瞬間,張慧芝迷失在他的笑容中,正愣神,幾位女同學上前將她拉走,到吧台去挑選飲品,杜小鳳含笑的目光順著張慧芝身影移到吧台,猛然,他臉上的笑容僵住,在吧台附近,他看到一個人,一個本應該住在醫院裡的人--王慶輝!
真是巧,竟然會在這裡碰到他?杜小鳳等人坐的位置距離吧台不算遠,可也不近,加上迪廳內部燈光昏暗,正常人根本無法看到那麼遠,但他自練氣以後,六識漸漸增強,比普通人高出數倍,他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只一個王慶輝也就算了,在他身邊,還站有一位青年,背對他,無法分辨容貌長相。杜小鳳記憶力驚人,他注意過的人,會牢牢印在腦子裡,雖然他和這人只見過一次面,但仍從背影把他認出來。看著二人談笑風聲的模樣,他眉頭大皺,暗道:難道,他兩人以前認識?
呵呵!杜小鳳苦笑,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時間不長,張慧芝等人拿著啤酒、飲料回來,杜小鳳這才收回目光,低頭沉思,嘴角卻掛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小鳳,你在笑什麼?」張慧芝放下飲品,疑慮地問道。
杜小鳳仰面,長聲說道:「晴天之上有烏雲,看來,明天會是個雨天。」
「什麼」他莫名其妙的話,讓張慧芝大感茫然。
杜小鳳笑道:「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別的事情。」
「哦!」張慧芝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眾人玩得盡興後,已是下午兩點多,離開迪廳,杜小鳳陪張慧芝到肯德基吃頓快餐,又看場電影,再看時間,已近黃昏,二人這才各自打道回府。
第二天,天陰,有小雨。浩陽高中。
王慶輝出院了,消息很快在學校中傳開。他一反素日裡行事詭異隱蔽的原則,突然變得高調起來,放言準備對付導致他住院的罪魁禍首--杜小鳳。人們倒是樂得看熱鬧,他們對杜小鳳這個新生很好奇,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背後隱藏什麼樣的實力,竟然剛到浩陽便敢招惹向來高傲自大的學生會,並將堂堂的副會長王慶輝打進醫院,這在浩陽,還史無前例,浩陽內不少大團社,已注意到他的存在,之所以未找上他,只是暫時還不瞭解他的虛實,此次正好利用學生會來探探杜小鳳的深淺。
杜小鳳在上學的路上剛好碰到張松林,二人並肩走進學校。
剛近來,張松林便感覺到學校的氣氛有些不大對頭,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不時將好奇、警惕的目光投向自己身旁的杜小鳳,他不解地輕咦了一聲,轉頭低聲道:「小鳳,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
「嗯!」杜小鳳答應一聲,他早注意到學生們看自己的異樣表情,只是不知道原因所在。
「真奇怪!」張松林不解的撓撓頭髮。
杜小鳳一笑,問道:「奇怪什麼?」
張松林壓低聲音,神秘西西地問道:「小鳳,怎麼有那麼多人在偷偷注意你?他們不可能都是在暗戀你吧?!」
杜小鳳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進了教學樓,二人分手,各回自己教室,杜小鳳剛踏進走廊,舉目看到站在自己教室門口,滿面焦急的陳曉婧。
咦,這小丫頭怎麼跑來了?杜小鳳走上前,先未說話,而是好奇的挑起眉毛看著她。
陳曉婧沉默片刻,說道:「我是來提醒你,王慶輝出院了。」
「哦!」杜小鳳隨意地答應一聲。
「哦?你只是哦一聲?你沒有聽清楚我的話嗎?」陳曉婧不滿地瞪大眼睛。
「我聽清楚了。」王慶輝出院,杜小鳳一點不感到意外,早在昨天上午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狀態悠閒地聳肩道:「你想我應該有怎樣的反應呢?」
「至少會很驚訝。」或者會有憂心的反應。陳曉婧無力搖頭,搞不清楚杜小鳳心裡在想什麼,對於勁敵出院,反應竟如此淡漠。
杜小鳳道:「為什麼要驚訝?他的傷本就不重,早晚有出院的一天。」
陳曉婧道:「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今天他已經放出話來,準備要對付你。」
杜小鳳心中一動,思緒急轉,嘴上卻說道:「沒什麼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這裡畢竟是學校,他鬧不出大亂子。」
真的嗎?陳曉婧默然。
上午第三節課課修,杜小鳳坐在教室中,目視窗外,天空陰暗,厚厚的烏雲遮住驕陽,隱隱傳來的轟隆聲,讓人原本陰沉的心情更加鬱悶。
「看來,雨要下大了。」杜小鳳面無表情,低聲喃喃道。
亞晴對他的樣子感到奇怪,剛要發問,教室外走進一位身著校服的青年,這人近來之後,先環視一周,然後振聲問道:「誰叫杜小鳳?」
「咦?」教室中學生同是一楞,見他雖然是高年紀的學生,但畢竟只有一人,並不害怕,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少年走上前,問道:「你有什麼事?」
青年瞄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輕蔑,哼道:「我找的人是杜小鳳?」
「媽的!」對方的輕視讓黑框眼鏡少年憤怒,他回頭看看杜小鳳,再瞧瞧班級中的其他人,不想在大家面前丟面子,冷著臉,強硬道:「你他媽是誰啊?找小鳳有什麼事?」
「我找杜小鳳!」這回,青年看也沒看他一眼,仰頭傲氣十足道。
「該死的你,想打架嗎?」怒火攻心的黑框眼鏡少年氣血沸騰,提了提袖子,看架勢準備上前動手。他向前只跨出一步,拳頭沒等抬起,肩膀卻被人按住。「誰?」他氣急敗壞地扭頭一瞧,看清來人長相之後,瞪圓的眼睛頓時恢復成原狀,忙道:「小鳳,他……」
「我知道!」杜小鳳淡然地點點頭,含謝的一笑,越過少年,走到青年近前,說道:「我是杜小鳳,你找我有什麼事?」
「哦?」青年上下打量他半晌,方冷笑道:「原來你就是杜小鳳,不過如此!」
「你他媽的找死……」黑框眼鏡少年聞言,剛剛弱下去的怒火又被挑起,隨手抓起一把椅子,跨步上前。
杜小鳳與班級同學認識時間不長,但對他都很是尊重,原因無它,只因為他有膽量,有氣魄,而且身手又好,同學受難時他能挺身而出,對血氣方剛的少年人來說,他無疑成為被崇拜追捧的對象。現在有人出言不敬,心中自然不爽到極點。
「哎?!」杜小鳳沉吟一聲,喝住將椅子高舉過頭頂的少年,對青年道:「朋友來高一二班,不應只是為了找茬吧?」
「哼!」青年冷哼,伸手入懷。
他這個舉動,讓教室中的學生們一下子緊張起來,不少人紛紛圍上來,充滿警惕地緊盯著他,生怕他突然掏出什麼武器對杜小鳳不利。「嗤!」青年左右看了看,輕笑一聲,手從懷中抽出來時,雙指間夾著一張信封,嘴角抽動一下,皮笑肉不笑道:「如果你有足夠的膽量,就隨我來!」說著兩指一彈,將信封拋給杜小鳳。後者右掌在空中隨意一劃,收回時信封已在他掌中,不用打開,上面三個大字表明了一切。「挑戰書?」杜小鳳苦笑,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時興下挑戰書嗎?他目光下移,在信封面右下角有王慶輝的落款。果然!他絲毫不感到意外,似乎早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問道:「王慶輝在哪裡?」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5:06
第三集 第二十四章 陰謀 回書目
「老地方!」青年雙手插進口袋中,走到門口,嘿嘿笑道:「你應該知道那個地方。」
「那條胡同?」
「沒錯,正是那條胡同!有膽量,就跟我來吧!」
「我會去的,但不是現在。」杜小鳳將挑戰書揣進口袋中,笑瞇瞇地說道。
「怎麼?」青年面色一寒,冷問道:「你怕了?」
「我會去的。」杜小鳳肯定道,眼神中射出堅定的精光,彷彿兩把刀子,讓青年下意識地別過頭,心中暗驚道:好亮的眼睛啊!他沒再說什麼,聳聳肩,道:「輝哥在等你,希望你不會是個懦夫!」
杜小鳳笑而無語,等青年離開後,他沉思片刻,跟著走出教室。
他沒去胡同,而是去找張松林。
高一六班。
陳曉婧心亂如麻,別看她表面大咧咧,毫無心機的樣子,其實,她並不笨。杜小鳳與學生會結仇,後者不可能善罷甘休,早晚有一天會找上他,而學生會實力龐大,人數眾多,杜小鳳一個人,怎麼可能應付得來,這一點,也成為她集結起全班學生的原因所在。杜小鳳以為她是貪玩而這樣做的,卻想不到,陳曉婧是因為想保護他。
杜小鳳表現出的無所謂讓她擔心不已,陳曉婧坐在教室中,思緒不安,表情變幻不定。
突然,那刀面青年風風火火從外面跑近來,衝到陳曉婧座位近前,低聲道:「曉婧,學生會的人向杜小鳳下了挑戰書!」
「什麼?」陳曉婧一驚,騰地站起身,急道:「什麼時候?」
刀面青年道:「就在剛才!」
「呀!」陳曉婧倒吸口冷氣,沉默片刻,追問道:「在……在哪裡?」
刀面青年小心地看看左右,湊到她耳邊,低低細語幾句。
「是那裡!」陳曉婧眉頭大皺,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問道:「他,會去嗎?」
刀面青年道:「剛才我在二班的教室裡沒看到他,想來,可能已經去了!」
「糟糕!」陳曉婧邊往外走邊說道:「學生會這回有備而來,他這樣去,一定會吃虧的。」
「大姐!」周圍呼啦一聲,站起十數名學生,數十道目光注視著她,問道:「你去幫杜小鳳嗎?」
陳曉婧道:「是的!」
眾人一楞,問道:「為什麼?」在他們看來,陳曉婧和杜小鳳的關係一向緊張,即使平日裡偶然碰面,兩人也經常針鋒相對,拌嘴不斷,特別是上次,還差點動起手。學生們好奇,怎麼她突然變得關心起杜小鳳的安危了?
陳曉婧停頓片刻,說道:「他是我的朋友。」
學生們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看,停頓一下,接著齊聲說道:「既然是大姐的朋友,那麼就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和大姐一起去!」
陳曉婧環視一圈眾人,心中感動,說道:「學生會的人不好惹,打起架來也不是兒戲,這此去了,不知道結果怎樣,你們可要想清楚。」
「我們找想清楚了。」學生們說道:「大姐去哪,我們就去哪!」
「嗯,好!」陳曉婧遲疑片刻,環視一周,然後重重地點下頭。
同一時間,高三二班。
張少成、趙耀、張松林齊刷刷坐在椅子上,誰都沒有開口,而是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杜小鳳。
「你準備去嗎?」張松林忍不住,最先打破沉寂。聽說學生會向他下了挑戰書,眾人多少都有些緊張。
「我會去。」杜小鳳幽幽道。
「你會去?這是什麼意思?」張松林見他臉上略帶憂慮,以為在擔心,豪爽地放聲大笑,道:「你什麼時候會去?小鳳,不要擔心,有我們在,即使全學生會的人加在一起,我們也能拚上一拚,搏一搏,就算贏不了,也不會讓學生會佔到便宜。」
杜小鳳搖頭,說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感覺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哦?」趙耀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我不知道。」杜小鳳道:「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的。」
趙耀道:「小鳳,你在擔心什麼?」
杜小鳳道:「曉婧!」
「啊?」三人一陣迷茫。杜小鳳道:「我希望你們能幫我一個忙,先到學校後身的胡同去應付一下。」
「那你呢?」三人異口同聲問道。
「我?」杜小鳳沒回答,他笑了,卻笑得有些賊。
張松林哀歎道:「小鳳,你不會把王慶輝交給我們吧?這個人,我們可未必能應付得來?」
杜小鳳雙目一瞇,笑道:「他,可能未必在那裡!」
「什麼?」張松林瞪大眼睛,問道:「挑戰書是他下的,他不在那裡,會在哪呢?」
「呵呵!」杜小鳳輕笑,未直接回答,話鋒一轉,問道:「松林,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哦?誰啊?」
「這個人……」
杜小鳳說得沒錯,王慶輝確實不在胡同裡。
浩陽高中樹林內。
王慶輝站在樹林中央一塊空地上,手指間玩弄一枚硬幣,嘴角掛著詭笑,雖然臉色有些病態,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在他四周,還有二十多號青年,手中各拿鐵條、鋼管,雪亮雪亮的,即使在陰暗無光的樹林中,仍不時閃出寒光。
那位與杜小鳳最先結怨的高傲青年在他身旁,好奇又膽怯地小聲問道:「輝哥?」
王慶輝道:「什麼事?」
高傲青年道:「我們約杜小鳳到胡同,輝哥卻把我們帶到這裡,只留鵬哥他們在那邊,恐怕應付不來吧?」
「呵呵!」王慶輝怪笑一聲,斜眼看看他,說道:「你想問我為什麼到這裡來吧?」
「啊!」高傲青年一震,忙道:「輝哥真是智慧過人,讓我……」
王慶輝擺手,打斷他下面的廢話,冷笑道:「我在這裡等人。」
「等人?」高傲青年道:「等誰?」
他話音剛落,一名青年從樹林外側急匆匆跑到王慶輝近前,說道:「輝哥,有人來了!」
「很好!」王慶輝喜形於色,對左右招呼道:「你們給我打起精神來,一會,不要放走一個人!」
陳曉婧站在樹林外,翹腳向裡張望,天色本已陰沉沉的,樹林內樹木茂盛,枝長葉大,光線有限,從外面看,樹林裡黑洞洞,陰森森,能見度極低。
「他們在裡面?」陳曉婧秀眉擰個小疙瘩,轉頭看向刀面青年。
「應該沒錯!」刀面青年臉色微微一變,半垂著頭,低聲答道。
「怎麼這麼靜?!」陳曉婧咬住下唇,尋思片刻,不再猶豫,大步走進樹林中。與她同來的十多號學生見狀,紛紛提起準備好的木棍,緊隨她之後,也進了樹林。
刀面青年故意落在最後,臉色一會陰,一會晴,數次抬起腳步,最後都收回來,他心中猶豫好半晌,終於還是跟了進去。
來到樹林中央,陳曉婧果然看到了人,但卻沒有看到杜小鳳。
王慶輝滿臉詭異的站在空地正中,背著手,兩眼望天,好似沒注意到陳曉婧等人的出現。
看到他,陳曉婧反射性地提高警惕,四下望了望,最後目光落在她怎麼看怎麼覺得討厭的王慶輝身上,冷冷問道:「小鳳呢?」
王慶輝沒有動,也未看她,輕輕問道:「你找他?」
陳曉婧道:「我找他!」
王慶輝一笑,道:「可惜,你找錯了地方,他並不在這裡。」
陳曉婧一驚,臉上則強裝鎮靜,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王慶輝仰面大笑,好一會,他終於放下高昂的頭,正視陳曉婧,兩眼放出精光,嘿嘿笑道:「我又不是他的保姆,他在哪,我怎麼可能知道。」
陳曉婧怒道:「不是你向他下的挑戰書嗎?」
王慶輝十分做作地搖搖食指,道:「我是向他下了挑戰書沒有錯,但地點卻不是這裡,而是上次你們讓我出醜的地方,丫頭,你太天真了,難道你不知道,提防身邊的人嗎?哈哈--」
啊?陳曉婧身子一震,扭回頭,目光冷如冰霜,看向刀面青年。後者滿臉通紅,垂下頭,慌亂地閃避她的目光。
一瞬間,陳曉婧明白怎麼回事了,心中如被刀絞一般,自己的大意草率固然令她自己氣憤,但刀面青年的背叛更令她心痛,她倒吸口氣,悠悠問道:「你竟然騙我?」
刀面青年沒臉也不敢回答她的問話,一步步向後倒退,同時對王慶輝道:「輝……輝哥,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傷害她……」
王慶輝仰面,冷笑不語。
與陳曉婧同來的學生們不是傻子,瞧瞧周圍黑壓壓、快要武裝到牙齒的學生會諸人,再聽刀面青年的話,心中皆已明瞭,其中一人壓不住衝到攻心的怒火,怪叫一聲,飛身撲向刀面青年。
他去得快,退得也快,只不過去是撲上去的,回來卻是被打回來的。
在他飛撲的剎那,斜刺裡一支鋼管狠狠抽在他肚子上,這一擊,力量太大, 的一聲,那人哀號著倒飛兩米,撲通摔倒,嘴巴一張,哇的吐出數口胃裡的穢物。陳曉婧等人大驚,轉目一瞧,只見刀面青年身旁站有一位一米八十開外,膀大腰圓的漢子,站在那裡,如同半截鐵塔,袖口高挽,露出如同盤龍般的肌肉,手中一把大號鋼管,比其他人拿著的差不多長一半,也粗一半,剛才出手傷人的也正是他。他掂了掂手中鋼管,掃一眼倒地不起的少年,冷哼道:「不堪一擊!」
「呀!」陳曉婧的同學們如夢方醒,又駭又怒,有幾人上前抱起受傷的少年,此時他已人事不醒。
「你……」陳曉婧指著王慶輝,沒等說話,後者已先說道:「今天,這裡的人誰都別想離開,至少在我沒玩夠之前,嘿嘿……」說著,他一頓,看向陳曉婧,說道:「能把我送進醫院的人,很少,尤其是女人,你可算第一個。即使現在,我身上的骨頭還在隱隱做痛,但是,身體上的疼痛和心中的疼痛比起來,微不足道,今天,我之所以費這許多周折把你引來,就是為了償還你給予我的恥辱。」
「你想怎樣?」陳曉婧向後小退半步,王慶輝眼中閃爍獸性的光芒讓她感到一陣陣心寒。
「嘿嘿,我想怎樣?」王慶輝向前跨出一大步,拉近與陳曉婧之間的距離,目光在她身上掃動幾遍,方詭笑道:「我要聽到你在我身下的呻吟聲!」
陳曉婧聞言,羞怒交加,小臉快要變成醬紫色。刀面青年一驚,大叫道:「輝哥,你說過不傷害曉婧的!」
王慶輝大笑道:「我向來不會許給別人任何承諾!」
「啊?」刀面青年楞住,接著,邊走上前邊揮舞手臂說道:「輝哥,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他話到一半,嘎然而止,那位站在他身旁如黑塔的漢子,在王慶輝眼神的示意下,掄起手中鋼管,重重砸在他後腦上。
刀面青年直挺挺倒下去,鮮血順著他後腦流出,將脖子都快染成紅色,他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努力看向王慶輝,似乎在問他為什麼,可是,他已說不出一句話。王慶輝低頭看著在自己手指上來回翻滾的硬幣,鬼笑道:「小兄弟,雖然你很聰明,也很有心計,不過,你還是太天真了,你不想想,背叛別人的人,我怎麼會把他收到自己麾下呢?你既然能背叛別人一次,就可能背叛我一次,我不敢冒那個險!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如果沒有你,我得需要花上很長時間才能找到今天這樣的機會,為了報答你,我在和這個小丫頭親熱時,特別允許你在旁觀看,哈哈……」
「咯……咯……」刀面青年眼角快要睜裂,喉嚨裡發出古怪的聲音,身子不受他所控制,一動也不能動,現在,他後悔了,不過也晚了。
「你的白日夢該做夠了!」陳曉婧憤怒噴火目光射在王慶輝臉上,問道:「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沒錯!」王慶輝對自己的設計很滿意,洋洋自得道:「一切都是我搞出來的,放出話學生會要報復杜小鳳,向他下挑戰書,把他約到那條該死的胡同,以及買通你身邊的人,把你引到這裡來,都是我想出來的注意,現在,你不要想別人會來幫你,更不要想杜小鳳,恐怕,他現在正自身難保呢!」
陳曉婧不再說話,和他,已經無話可說,唯一可以用做的,只剩下拳頭了。
她小臉緊緊甭著,一步步走向王慶輝,別看她年歲不大,身材又嬌小,可是身上散發出的氣勢,也不容旁人小看。
王慶輝吃過陳曉婧的虧,對她多少有幾分顧忌,但是,心中還存有幾分不甘。上一次,他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不認為那是實力上的差距,只是自己一時太大意,才吃了她的虧,現在加足小心,他不相信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的小姑娘還能把自己怎麼樣。他嘿嘿蕩笑道:「怎麼,生氣了嗎?哈哈,我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陳曉婧怒從心中起,腳下猛然加快速度,一個滑步竄到王慶輝近前,抬起手臂,猛擊他面門。
王慶輝知道她的厲害,不敢大意,腦袋用力向旁一扭,堪堪躲開,本想再說幾句輕薄的話,陳曉婧順勢一拐,胳膊肘重重撞在他腦門上。
「哎呀!」王慶輝頭腦一暈,忙向後急退。他想退,但氣急的陳曉婧卻不給他機會。急上前一步,側過身子,左腳伸到王慶輝腿後,同時臂肘頂住他喉嚨,向前一震,喝道:「出去!」
王慶輝倒聽話,整個人受力倒飛,身子在空中足有一秒鐘才落地,撲通一聲,又打了一溜小滾,總算穩住。還好地面松土較多,這一交沒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害。身子不痛,面子卻掛不住,要知道,這是他第二次被陳曉婧打倒在地,而且在他警惕心十足的情況下。好厲害!不只他心中大驚,連周圍數十名學生也有些不知所措。其實,陳曉婧並沒有那麼大力量,能將一百多斤重的王慶輝擊出數米開外,之所以有這樣的效果,是她憑借太極的原理,借力打力,以對方匆忙後退之力還使在對方身上,加上她本身力道牽引,造成驚人的效果。
「輝哥!」數名學生會青年上前準備攙扶王慶輝,他氣急敗壞地一揮手,推開眾人,從地上爬起,兩眼陰森地直視陳曉婧。
陳曉婧眼中的火焰更強烈,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頓時間爆裂開來,場中每一個人都嗅到濃重的火藥味。
「該死!」王慶輝咒罵一聲,向陳曉婧猛衝過去,他雙臂大張,企圖摟住她的腰身。
陳曉婧冷笑,身子微微一偏,避開對方鋒芒,與此同時,急快地打出一記手刀,劈在王慶輝後脖頸。
王慶輝一聲怪叫,和剛才一樣,又騰空飛起,只不過剛才是倒飛,現在改成前撲,來個餓狗啃屎,一頭紮在地上,停頓三秒鐘,他咆哮著爬起身形,泥土從他腦袋上紛紛散落,他張嘴吐出兩口黑泥,大叫著又向陳曉婧衝去。
他不會武功,只靠一身蠻力,哪是深識太極原理陳曉婧的對手。二人在場中開始上演一幕活生生的西班牙鬥牛舞。
當王慶輝摔到第五個跟頭時,他洩氣了,現在他終於明白,這個在他眼中嬌柔的小姑娘不是自己能應對得來的。
呵呵!他苦笑,左右瞧瞧,不看還好,看過之後頓時怒火中燒,只見下面那許多人都在大眼瞪小眼的手拄鋼管看著自己,他握了握拳頭,高聲叫罵道:「你們都在幹什麼?我讓你們來看熱鬧的嗎?媽的,給我上啊!」
「啊……是!」眾人猛然清醒過來,呼啦一聲,同時有六七名青年上前,將陳曉婧團團圍住。
經過剛才那一番打鬥,眾人早已看出她身手不簡單,一上來,手下就沒留情面,招呼也不打,六支鋼管從六個方向,齊攻她要害。青年們雖然不會武功,但一身力氣可不小,鋼管掛風,發出尖銳的呼嘯,若被任何一支擊中,滋味都不會好受。
陳曉婧心中一顫,以她的身手,對於兩三個人綽綽有餘,但人一多,她也不好應付。
她彎下腰,雙腿向前一蹬,整個人猛然向後方射去。她人小體輕,彷彿一條泥鰍,在對方的攻擊縫隙中擺脫出來。對方六位青年一楞,馬上又向她撲去。陳曉婧低身,躲開迎面掃來的鋼管,借對方沒來得及收招,她向前一靠,貼在那人胸口,對方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懷中突然多出一個人,一股清淡的香氣飄進他鼻中,精神隨之有些恍惚,只在他停頓的瞬間,陳曉婧小手已順勢抓住他脖領子,胳膊肘頂住對方軟肋,腰眼用力,斷喝一聲,那人龐大的身軀被她硬生生摔了出去,與另外一位正準備衝上前的青年撞在一起,二人齊齊驚叫,滾成一團。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5:32
第三集 第二十五章 真相 回書目
他們這邊動起手,學生會其他人與陳曉婧的同學們也展開激鬥,雙方短兵交接,打得好不熱鬧。陳曉婧這邊學生雖然在初中時都是打仗的好手,但畢竟只是十五六歲的大孩子,與高三學生會的人比起來,無論身材上還是力量,亦或打仗的技巧上,都存在不小的差距,時間短些,還能靠一股子衝勁勉強維持,但時間一長,便顯得相形見絀,敗相已生。
這場仗,從一開始,就注定一邊倒的結果。
未過五分鐘,陳曉婧這邊的學生已有人掛了彩,頭破血流,好不嚇人。
陳曉婧剛剛打倒兩人,沒來得及鬆口氣,迎面又劈來一棍,她暗中喘息,抽身後退,棍尖在她額前一掃而過,冷風刮得皮膚火辣辣的,沒等站穩,身後又傳來惡風不善,出於長時間練武而生成的本能反應,下意識地向下一低頭,呼的一聲,一支鋼管橫掃過去,雖然沒打中她的頭,卻將頭後馬尾辮的頭繩打斷,頓時間,青絲飄散,陳曉婧成了披頭散髮的模樣。
「好!」王慶輝在旁高興得一跺腳,嘴巴快咧到耳朵下,手臂用力在空中揮舞著,好像他也參加到戰團之內似的。
她吃了虧,對方也同樣不好受,她一個倒踢,腳後跟撞在他鼻樑上,那人哇的一聲,雙手捂面,鮮血從手指縫隙中流出。
好凶狠的丫頭!圍攻的學生會諸人一陣心寒,生出恐懼,手下更是加足力氣,只有早點把她打倒,自己才會安全。
陳曉婧頭髮散開,髮絲隨她劇烈運動而亂散,其中幾縷遮住眼睛,讓她視線受阻,而周圍一波又一波的進攻根本不給她整理的時間,她心中大急,可越是著急,越無法衝破重圍,心中越加混亂,時間不長,她背後挨了一棍,力道十足,疼得她眼淚險些流出。
她畢竟是個女孩,耐力怎能與男人相比,雖著時間的推移,她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氣被一點點抽空,而周圍的壓力卻越來越大,她生出無力感,後悔自己太衝動,也後悔自己太輕信於人,才釀成自己今天這個險境。
陳曉婧突然感覺腿彎一軟,身體不聽使喚的半跪在地,後面傳來驚喜的笑音。原來一名青年從她背後突襲,擊在她腿窩處。
她跪倒,周圍人可沒有停止進攻,一人掄起鋼管,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重重砸在陳曉婧右肩膀上。
「呀!」陳曉婧低聲痛叫,身子伏倒,她掙扎著還想站起身,又有數支鋼管擊在她後背上。還好這次眾人手下都留了情,沒有使用全力,不然,這一頓亂擊即使要不了她的命,也會讓她脫層皮。縱然如此,陳曉婧仍承受不住,倒在地上,血水從嘴角流出。
她情形危急,與她同來的那些學生下場更加悲慘,已沒有一位還能站立的,皆被打倒,整個樹林空地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夠了!」王慶輝在旁大喝一聲,叫住因激鬥而有些進入瘋狂狀態的眾人,他環視一周,暗暗咋舌,原來在陳曉婧周圍,橫七豎八還躺著五六個學生會的人。她獨自一人,在以少對多的情況之下,竟仍能將數名自己人擊倒,其實力可見一斑,如果不是她帶來的人太菜鳥,輕而一舉的就被打垮,使己方能空出更多的人手對付她,結果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媽的,我還從來沒有玩過這麼厲害的女人,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王慶輝看著躺在地上的陳曉婧,滿臉的淫笑,快要接近她時,他忽然停住腳步,向一旁的自己人打個指響,冷冷道:「給我一支棍子!」
「啊?」那人被他說得一楞,不明白他要幹什麼,不過還是乖乖將手中鋼管遞了過去。
王慶輝接過,抓住一角,然後探身用棍尖捅了捅陳曉婧的背身,他不確定她是否真被制服,萬一還有餘力,自己恐怕……他不敢冒那個險。他的舉動,差點把周圍人都逗笑了,不少人別過頭,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此時此刻,他倒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只想到如何的把陳曉婧弄上手。好一會,確認她再沒有反抗的力量以後,方緩緩走上前,蹲下身,看了看渾身沾滿泥污的陳曉婧,嘿嘿一笑,拉起她頭髮,湊到他耳邊道:「你所給予我的,今天我要統統還給你!」
陳曉婧乏力,體力經過剛才一番打鬥嚴重透支,甚至連大聲叫罵的力氣都沒有。
王慶輝搖搖頭,十分痛惜地伸出手,擦擦她嘴角的血水,笑道:「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很溫柔』的對你!」
「畜生!」陳曉婧費了好大力氣,終於吐出兩個字。
「哈哈--」王慶輝仰面大笑,撫摩她通紅的面頰,嘿嘿笑道:「畜生總是能佔到很多便宜,包括你的身體,你還是處女吧?!」
「你……」陳曉婧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被他氣的還是因為沒有了力氣。
王慶輝又是一陣得意的大笑,攔腰將她抱起,環視一周,當他看到土包下那個防空洞入口時,他眼睛一亮,向其他人使個眼色,然後大步走過去。
學生會諸人瞭解他本性,知道他要幹什麼,不少人暗暗皺緊眉頭。
王慶輝來到防空洞入口,美滋滋的準備低身進去,而陳曉婧也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卻偏偏沒有掙扎的力氣,正敢絕望之時,防空洞內卻響起一人說話聲:「對不起,此路不通!」
「哇!!」黑漆漆的洞口內,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幾乎將王慶輝嚇得蹦起來,他怎樣也想不到,這裡還藏有一個人。
「誰?」他驚呼一聲, ,連退數步,攏目觀瞧,防空洞內部實在太暗,從外面向裡看,根本什麼都看不清,隱隱約約是覺得裡面有一個東西。他大叫道:「究竟是什麼人?不要裝神弄鬼的,給我滾出來!」
「呵呵!你應該很慶幸,我不是鬼!」說著話,從防空洞裡走出一人,十五歲左右模樣,相貌清秀,菱形虎目,炯炯有神,特別是那對眉毛,又細又長,斜飛如鬢,顯得整個人多幾分陰柔。
「小……小鳳……」王慶輝懷中的陳曉婧看到這人之後,臉上先是一驚,接著又是一喜,很快,又浮現出悲傷之色,委屈的淚水象斷線珍珠,不自覺地撲撲滾落,那嬌滴滴可憐的模樣,可讓任何人看後感到心痛,至少讓從防空洞裡出來這人感到心中在痛。
「是你?」王慶輝看清來人之後,面色一呆,好一會,他才喃喃問道。
「沒錯,是我!」那少年肯定地點點頭。
「杜小鳳?」王慶輝不太確認,他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
「沒錯,杜小鳳!」那少年依然肯定地點點頭。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在這裡?」王慶輝像是看到鬼一樣,又退了數步,大聲疑問道:「你……你應該去赴約才對!」
「呵呵!」少年輕笑,悠悠道:「如果我去了那裡,又怎麼可能看到這場好戲呢?」
「奶奶的!」王慶輝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眼珠連轉,哈哈大笑,喜道:「你來的正好,省得我以後再費力氣找你,今天,這可是你自己找的,兄弟們,給我好好招呼他!」他向學生會眾人命令道。
「小鳳……快走,你……你打不過……他們的……」聽到王慶輝的話,陳曉婧臉色一白,忘記自己險境,擔心起少年的安危來。
這少年正是杜小鳳。他很早就到了,在陳曉婧沒來之前就已經到了,雙方的交戰,他看得清清楚楚,陳曉婧被學生會眾人打倒,他也看到了,不過一直忍住沒有出手,不是他存心想看熱鬧,也並非不關心她,而是要給陳曉婧一個教訓,雖然教訓疼痛了一些,但他知道,今天這一課絕對會給她一生很大的幫助,至少可讓她明白人心的險惡,以及人性的卑劣與可怕。
他在真悟境界中的修煉,讓他每天都在迅速的成長,以至於他的成熟已遠遠超出他的年齡,甚至超出成年人。
杜小鳳沒有看王慶輝,也沒有看蜂擁而至的學生會諸人,他的目光定定落在陳曉婧的臉上,柔聲道:「曉婧,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阻止你結幫勾伙了吧?你太單純,根本不理解人心狡詐,在你吃虧的同時,卻也讓那麼多支持你的人遭到傷痛,付出血的代價,這是你的過錯,你明白嗎?成為什麼老大,不是那麼簡單的,因為那時候,你將不再是一個人,你的身上將會背負起責任,而你,能帶給他們什麼呢,血與淚嗎?」
陳曉婧怔住,一時忘記對他的擔憂,現在說話的杜小鳳,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他的眼睛,是那麼亮,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又是那麼黑,像無盡的黑洞,讓人看過去,目光再難拔出來。「我……我……」我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陳曉婧嘴角蠕動,話到唇邊,又嚥了回去。他說得沒錯,自己太兒戲了,當初成立什麼團社,根本沒想到那麼多,她只想利用團社的力量保護她想保護的人,可她卻忽視了團社裡這許多人的安危,今天,他們流的血是為她而流的,但是,她能帶給他們什麼呢?她想不出來。
杜小鳳歎了口氣,仰面道:「你是那種適合自由自在生活的人,不應該背負過多的負擔和責任。」
「恩……」陳曉婧瞇上眼睛,不敢看杜小鳳,因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加渺小。
「你們說夠了嗎?」王慶輝突然開口說道。他的心中,又生出那種熟悉的感覺,在杜小鳳出現那一剎那,他的光芒又被掩蓋下去,好似一顆珍珠,轉瞬間變成了石塊。他討厭這樣的感覺,更加討厭杜小鳳。見自己人已經圍上前來,他心情稍緩,慢慢向後退了退,冷笑問道:「杜小鳳,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裡出現?你本應該在那條胡同裡!」
杜小鳳目光終於從陳曉婧的臉上投向王慶輝,他淡然道:「如果我說我早已經看穿你那些所謂精妙的鬼計量,你相信嗎?」
嗤!王慶輝驚得倒吸口冷氣,接著搖搖頭,道:「那不可能!」
「哼!」杜小鳳輕輕哼了一聲,幽深道:「有些人,以為自己行事周密,詭異,不留痕跡,別人不知道,其實,世界上又哪有不透風的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為,這句俗話的意思,你應該瞭解!」
其實,昨天陪張慧芝去迪廳,當他看到王慶輝和一個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人碰面,並且談笑風聲時,他們熟悉的程度絕對不像剛剛接觸的樣子,那時,他就隱約感到存在問題,因為那個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人,正是現在被打倒的刀面青年。一個新生,剛剛入校沒幾天,怎麼可能與學生會的副會長如此熟?他想不明白。今天,通過詢問張松林,得知刀面青年名叫唐田,並非是浩陽的新人,今年,他本應該升高二,但由於盡三個月的缺席,使他留級一年,巧的是,他恰恰和陳曉婧分到一個班級,而且,這個人雖然未加入學生會,但和學生會的關係很近,經常向他們出賣一些情報,浩陽中恨他的人一向不少,但由於一直有學生會的庇護,倒也沒人把他怎麼樣。得知到這些,杜小鳳再細細思考一番,終於想通了。這個唐田,無疑是王慶輝埋藏在曉婧身旁的一把尖刀。此時,善於偽裝自己的唐田被更加善於偽裝自己的王慶輝打得進入半昏迷狀態,眼睛大張,眼神卻渙散,可謂下場悲慘,杜小鳳認為,這是老天對他最慈悲的下場,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老天不會放過一個卑鄙下流的人,同樣,老天也不會拋棄一個天真善良的人。
世間的一切都是等價的,付出,一定會得到相應回報,同樣,不付出而攝取回報,終將會讓自己犧牲一些東西。
這個世界的一切,隨便你去拿,只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真悟元經傳授給杜小鳳的真理。
「嚇!」王慶輝不知道昨天自己的勾當被杜小鳳無意中發現,下意識地倒退兩步,驚訝地看著杜小鳳,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不要問我知道了什麼。」杜小鳳跨前一步,語氣堅定而陰沉道:「你現在應該先放下你手中的女孩,在我沒有生氣之前。」
杜小鳳說話時,犀利的眼神像兩把尖刀,刺在王慶輝面頰上,火辣辣的灼痛,又似能看到人內心深處似的,心中所有秘密皆暴露在他目光之下,王慶輝反射性地別過頭,不敢面對。好一會,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太懦弱,眾目睽睽之下,堂堂學生會副會長竟然被一個少年嚇倒,傳出去,豈不成為人家的笑柄?!他不服氣地強硬道:「不要忘記,在這裡,還有二十多個人等你對付,如果你能把他們全部打倒,也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杜小鳳搖頭,正色厲聲道:「我沒有和你談條件,也沒有那份心情,我只讓你把她放下!」說著,他又向前一步,周圍空氣似乎被他濃重的氣勢所凝固,變成實質,王慶輝有種呼吸困難,喘上氣的感覺。
王慶輝駭然,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即使在老大朱雲龍面前,他也沒有這樣的感覺,這樣強烈的恐懼感和無處可藏的無力感。這……這是怎麼了?他倉皇地接連倒退數步,直到撞在一棵老樹樹幹,感到身後冰涼,這才發現自己背後衣服已被冷汗濕透。
杜小鳳灼熱的目光環視一周,在場中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有些人他不認識,有些人他認識,甚至為他們療過傷。
人們從來沒見過如此精亮的眼睛,也沒見過如此尖銳的眼神,更沒見過如此磅薄強大的氣勢,紛紛垂下頭躲避。
半晌,杜小鳳淡然說道:「人活著,總要有夢想,難道你們的夢想只是持強凌弱、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嗎?如果那樣,你們的人生將是黑白色的,將會失去很多光亮的色彩。人生,總要面對種種選擇,每一個選擇都很重要,甚至可影響人的一生,挑選光明,還是挑選黑暗,這是你們自己的事,現在,我只想對你們說,拿起你們的武器,來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場,我知道,最終我會贏,就像我知道,黑暗永遠不可能代替光明!」
「啊!」場中響起陣陣吸氣聲,杜小鳳說話時氣勢沖天,任誰都能體會到他身上那股大氣,還有那股迷人的風采。
此時的他,好像不是在面對數十倍於自己的敵人,他身上有一團火,突然迸發的強烈,好似可以焚燒世間的一切。
陳曉婧眼中充滿朦朧,說不清是淚水還是驚歎。
學生會諸人臉上則升起迷惑和仰慕,那是不自覺間由心而生出的,他身材並不高,但在眾人眼中,卻是那樣的高大,高不可攀。
王慶輝見眾人被杜小鳳短短幾句話說得愣神,心中又驚又怒,他氣急敗壞地抓住離他最進的一名青年,尖叫道:「你們在幹什麼,不要被他的話迷惑了,他是我們的敵人,快把他幹掉!」和杜小鳳站在一起,他變得暗淡無光,如果不是他的尖叫聲,人們甚至快忘記他的存在。
有人很聽他的話,那高傲青年大吼一聲,舉起鋼管,風一般衝到杜小鳳近前,揮臂就是一棍。
他來得又猛又快,力量驚人,在旁的學生會眾人反有些擔心起杜小鳳,不少人發出低低的驚叫聲。
在別人眼中,他的速度確實夠快,但對於凝神屏氣,集中精力的杜小鳳看來,那只是慢動作。
他身子微微一退,左肩向前,右腳猛然踢出。這一腳奇準無比,高高抬起的鞋尖正中高傲青年的手腕子,後者怪叫,握力不住,鋼管脫手而飛,沒等回過神,杜小鳳右腿順勢下落,腳跟壓在青年胸脯,他只覺胸口又悶又痛,悶哼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的茫然和不敢相信。對方動作太快了,快到他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自己就已被人家攻擊到。
杜小鳳瞄了他一眼,手掌大張,高高舉起,那支被踢上天的鋼管好似經過精準算計過似的,下落後正落在他手掌中,他五指合實,抓住鋼管一端,就勢向下一砸,呼嘯的破風聲大起,鋼管重重砸向坐在地上滿臉呆相的傲氣青年頭頂。
「呼!」風聲讓每個人的心頭都是一顫,只聽聲音便可判斷出杜小鳳用的力量有多大,別說鋼管,即使一根木棍在這樣的力道下也足可以讓一個人腦袋『開瓢』,而那傲氣青年卻偏偏在發愣,忘記躲閃。
場中頓時間安靜下來,只剩下人們似拉風箱的呼吸聲。
當鋼管距離傲氣青年頭頂三寸時,時間好像停止了似的,鋼管在空中定格。
杜小鳳這一擊終究沒有砸下去。
一滴豆大的汗水在傲氣青年面頰滾落,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已豎立起來,整個心縮成一團。
他呆呆抬起目光,仰視杜小鳳,顫巍巍地問道:「為……為什麼?」
杜小鳳手腕一抖,用鋼管在傲氣青年頭頂輕輕點一下,接著,退後兩步,平淡地說道:「你輸了。」
傲氣青年沒有起身,仍坐在地上,面無表情地問道:「為什麼不打下去?」
杜小鳳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打下去?」
傲氣青年厲色大叫道:「我們是敵人!」
杜小鳳笑了,語氣真誠道:「我相信,世界上只有永恆的朋友,沒有不變的敵人,而且,你並不是我的敵人,我們是,校友。」
傲氣青年垂下目光,喃喃道:「如果剛才拿武器的人是我,我或許會砸下去的……」
杜小鳳道:「所以,你不是我,所以請你記住,我叫杜小鳳,也要請你記住你自己的名字,你不是為別人而活著,人的天性,也不應該因為別人的左右而發生改變!」
傲氣青年一怔,別過頭去,看看面帶猙獰的王慶輝,他茫然了……
好一會,他偷偷擦下濕潤的眼角,慢慢站起身,默不做聲地分開周圍眾人,搖晃著向樹林外走去。
王慶輝見狀大急,高傲青年一向是他最堅定的擁護者,如果他就這麼走了,十分影響自己一方的士氣,他高喊道:「你幹什麼?」
傲氣青年聞言站住身,沒有回頭,漠然道:「我要回去了。」
王慶輝叫道:「回去?可是杜小鳳還沒有倒下呢!」
傲氣青年搖頭,道:「對不起,輝哥,這場仗我打不下去了,再多留這裡一秒,我會更加覺得難受,和他比起來,我微不足道。」
他口中的他,無疑指杜小鳳。王慶輝氣得滿臉通紅,吼道:「如果我硬讓你留下呢?!」
「輝哥!」高傲青年振喝一聲,把王慶輝嚇了一跳,要知道他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和自己說過話,滿面莫名地看著他背影。青年仰面道:「我也是有尊嚴的,為什麼我從來沒有在你那裡得到過,卻偏偏從你口中的敵人那裡得到了?這是為什麼?」
「啊?」王慶輝一楞,問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該不是剛才把腦袋嚇壞了吧!回來,先把杜小鳳解決,其他的事情我們慢慢談!」
唉!你還是不明白。高傲青年搖搖頭,走了,任王慶輝如何叫喊,他沒再停頓一下。
「該死的!」高傲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王慶輝大罵一句,轉頭對其他人道:「不要管他!杜小鳳只有一個人,你們一起上,把他放倒下,晚上我請大家去夜總會喝酒!」
若是平時,若對手是別人,聽了他現在這話,眾人一定會樂得合不攏嘴,可是,此時卻沒有一人說話,沒有一人做出反應。
王慶輝心中顫慄,預感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好像自己已經無法控制,他抓住身旁一人,邊往杜小鳳所在的方向推邊叫道:「上啊!」
「輝哥,我……」那青年看看其他的同伴,面帶難色,猶豫不決的想說什麼,王慶輝回手一個耳光,將他下面的話打回到肚子裡,咆哮道:「我他媽讓你上,你們都沒聽見嗎?」他環視其他人,由於懾於平日對他的尊重和懼怕,眾人紛紛垂下頭,不敢看他,同樣,還是沒有人上前願意與杜小鳳開戰。
「媽的,你們……」
「夠了!」杜小鳳叫住快要氣瘋的王慶輝,正色道:「不要把你的事,牽扯到其他人,更不要把你的過錯,強加給其他人一起背,我是你的對手,但不是他們的,我要找的人是你,也不是他們,如果你算男子漢,就站出來和我單挑!」
「單挑?」王慶輝半瘋狂地仰面大笑:「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單挑?我是學生會的會長,而你,只是個新人!」
杜小鳳看著他,目光中流露出可憐之色,邊走向他,邊幽幽問道:「難道你只會躲在別人背後發號司令嗎?難道你只知道藏在別人背後耍陰謀詭計嗎?如果是這樣,你不僅讓我失望,也會讓你身邊跟隨你的人感到失望,拿出你的魄力和膽量,和我單挑。」
王慶輝一驚,左右瞧瞧,嚇了一挑,可是不嘛,學生會眾人正呆呆地望著自己,有期待,有渴望,有輕蔑,有冷笑,有……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6:14
第三集 第二十六章 建社 回書目
他楞住,在眾人各種各樣的目光下他一時沒了注意,他感到自己至高的地位正受到威脅。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衝動的想上去和杜小鳳決一死戰,可是,很快,他又把自己的衝動壓了下去。聰明人是不動手的,他自認為自己是聰明人,而且,杜小鳳的身手他剛才已經見識過了,那根本不是他可以匹敵的,即使上去,也等於自討苦吃。隨著杜小鳳的逼近,他想退,可也無路可退,希望有人能替自己擋住杜小鳳,結果他失望了,沒有人上前一步,也沒有人說一句話,人們都在看著他,卻是充滿失望地看著他。杜小鳳距離他已近在咫尺,再向前一步,二人身體就能接觸上,他壓不住心中的懼怕,眼神一飄,回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彈簧刀,頂在陳曉婧粉嫩的脖子上,大叫道:「杜小鳳,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我就殺了她!」
杜小鳳皺眉,但還是停住身形,搖頭道:「用女人做自己的擋箭牌,你不覺得可恥嗎?」
「可恥?」王慶輝身子顫抖,刀尖在陳曉婧皮膚上劃開一條細小的口子,鮮傃的血液隨之流出。「只有失敗才可恥,無論手段怎麼樣,最後的勝利者永遠是對的!」
杜小鳳歎口氣,說道:「如果你放下刀子,把曉婧交給我,我可以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王慶輝哈哈大笑,狂叫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放下刀子,你能放過我嗎?杜小鳳,你很厲害,只用了幾句話就把那些該死的笨蛋們征服了,呵呵,沒關係,像他們這種人,即使留在我身邊也沒有用。」學生會的人聞言,面色同是一變,如果剛才他們對王慶輝還抱有一絲希望和敬仰,那麼現在,他們徹徹底底的失望了,他們相互看看,發現大家都在笑,是心寒的苦笑,笑自己當初瞎了眼,怎麼選擇跟隨這樣一個沒有骨氣沒有膽量的人。王慶輝不管別人心中在想什麼,他繼續道:「不過,杜小鳳,你不要以為自己贏了,最後勝利的人將會是我,因為,你重重視的人還在我的手裡!如果你想讓她活命,那麼,你,給我跪下!」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聲失力竭喊出來的。
和杜小鳳站在一起,人們在他身上看到的只有醜陋。
杜小鳳暗暗握緊拳頭,冷冷注視著王慶輝。
後者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心虛的又將刀尖向前遞了遞,血,順著刀身,流到地上,陳曉婧發出痛苦地呻吟聲。王慶輝的神智早已不清,沒注意到陳曉婧的傷口,更沒注意到杜小鳳越來越深沉的臉色,見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以為他在害怕,更加忘乎所以地大笑道:「杜小鳳,我讓你跪下,你沒有聽到嗎?」
「聽到了!」杜小鳳目光從王慶輝臉上一偏,看向他身後,他笑了,說道:「但是,男兒膝下有黃金,上可跪天,下可跪地,如果向你這種卑鄙的小人下跪,那會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媽的!」王慶輝激動道:「那你不怕我殺了她?」
「怕!」杜小鳳實話實說道:「可是你不能。」
「為什麼我不能?」
「因為你沒有機會了,在你身後,有我的人!」杜小鳳一字一頓的從容道。
「啊?」王慶輝大驚,剛要回頭,馬上又感到不對勁,嘿嘿冷笑道:「杜小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在耍什麼詭計,故意說我身後有人,然後借我回頭張望的機會偷襲我,嘿嘿,杜小鳳,這樣的小計量我上小學的時候就玩過了。」
「你為什麼不親眼看看再說呢?」
「鬼才相信你的話,我……」他話未說話,猛然覺得握刀的手臂一陣巨痛,筋骨欲裂,他痛聲哀號,匕首脫手落地,臂膀無力的垂下去。
「其實,你應該相信小鳳的話!」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王慶輝象見到鬼似的,媽呀一聲,身子一栽歪,踉蹌出數步,回頭一瞧,看到一張醜臉,一張凶神惡煞般的醜臉!「是你?張松林!」
「呵呵,正是我!」只見王慶輝身後站有一人,又黑又瘦的高個,體格健壯結實,露在衣外的肌肉塊高高鼓起,往臉上看,濃眉環眼,獅鼻海口,大嘴張開,森白的牙齒反射出寒光,特別是臉上那一處處傷痕和血跡,讓人看後,從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他雙腿分開,大咧咧站在那裡,肩膀抗著一把大號木棍。
杜小鳳臉上雖然在笑,心中卻不好受,張松林臉上的傷口和身上衣服的口子,已向人表明他剛剛經歷過一場苦戰。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張松林一眼,輕輕點頭,後者咧嘴笑了,有時候,朋友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話,只是一個眼神,便也可表達一切。他走到目瞪口呆的王慶輝近前,緩緩接過仍摟在他懷中的陳曉婧,轉過身,淡然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什……什麼?」王慶輝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木然問道。
沒有預兆,也沒有打過任何招呼,杜小鳳猛然回手一拳,正中王慶輝面門。
後者哎呀怪叫,搖搖晃晃倒退兩步,眼前一黑,轟然倒地,鼻子,嘴巴,滿是血跡。杜小鳳不願意再看他一眼,轉過頭,冷冷道:「這是為你對曉婧所做一切的補償!」
「……」王慶輝直挺挺躺在地上,兩眼翻白,已說不出話來。
杜小鳳抱著陳曉婧走了,張松林搖頭笑了笑,跟了上去,在他之後,還有張少成和趙耀,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經過一場苦戰,他們終究未把杜小鳳等來,但是,他們並不怪他,反而慶幸,自己交上一位了不起的朋友。
學生會的副會長王慶輝又住院了,不過這一次的傷可比上次重很多,上回他還能在別人攙扶下勉強走出學校,這回,他是被人抬出去的。杜小鳳,在一天的時間裡,幾乎讓整個浩陽高中的老師和學生們都知道了這個名字,一個新生,徹底擊垮了學生會的根基,因為在樹林這一戰過後,足有二十號學生退出學生會,另外還有十多號人因傷住近醫院,更多的學生因傷回家修養,這讓學生會的實力在一天時間裡,縮水二分之一強。對於這個結果,不只學生們感到難以相信,就連校方都感到震驚。
杜小鳳是誰?他的來歷,他的出身,他的背景,有關他的一切,都成為浩陽的熱門話題。
只不過話題的主角並沒有因此感到高興。
杜小鳳處理過陳曉婧的傷勢後,坐在教室中愣神。這是一間閒棄的教室,空蕩蕩的,所剩下為數不多的桌椅大多破爛不堪。
在他身邊,有張少成、張松林、趙耀三人。
沉默的四個人各想心事,寂靜的教室氣氛有些壓抑。張松林最先開口道:「曉婧的傷不礙事吧?」
「嗯。」杜小鳳點點頭,道:「我剛剛找了的士把她送回家了,沒有太重的傷,過幾天應該會沒事的。」
「那就好。」張松林點點頭,緩了口氣。
教室中又恢復沉寂。
「小鳳?」趙耀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杜小鳳眨眨虎目。
還裝傻?!趙耀翻了翻白眼,道:「現在,門口那二十多號學生會的人都在等你的回信兒,只要你一句話,他們都會死心塌地的跟隨你……」
「跟隨我幹什麼?」杜小鳳搖頭道:「我從來沒考慮過要成立什麼幫會、團社,我連自己的目標都沒有找到,那我又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呢?如果只為圖好玩、耍威風,圖一時的痛快,我看,還是算了吧!」
趙耀道:「如果放棄這個機會,以後恐怕再難找得到了。」
杜小鳳苦笑道:「這樣的機會,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我不在乎。」
「唉!」趙耀暗中憋氣,轉頭不再理他。
他不明白杜小鳳心中在想什麼,為什麼這麼好的機遇不懂得把握。樹林那一戰,杜小鳳的表現征服了在場眾人的心,讓他們由衷希望能跟隨他左右,要是將這些實心實意的人收下,已足夠組建一個社團的核心,但若不理不睬,失去這個機會,他替杜小鳳感到惋惜。
張少成突然開口問道:「小鳳,你的夢想是什麼?」
「啊?」夢想?杜小鳳感到茫然,他一直沒仔細考慮過自己的夢想是什麼,只是心中模糊有個概念,他臉色一紅,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呢?」張少成一針見血,讓杜小鳳無處可避。
他苦笑一聲,為難道:「呵呵,我可能確實有些說不出口吧。」
張少成不放鬆地追問道:「是什麼?」
杜小鳳仰面,歎了口氣,說道:「以前,我十分喜歡看小說,特別是武俠小說,我喜歡裡面那些俠客的快意恩仇,更喜歡他們的行俠仗義,路見不平而拔刀相助,我想我的夢想,應該是像他們一樣,能給需要幫助的人予以幫助,我並不在乎人們回報得有多少,只要自己舒心、痛快,就已經很滿足了。我想我這樣的想法,在現在社會中應該是很可笑了吧?!」
張少成三人楞然,沒人發笑,皆沉默不語。
好一會,張松林道:「小說中的俠客,人人都想做,可是現實中已不允許有這樣的人存在,因為他們會讓國家的法律和權利機構感到羞愧,我曾經也夢想過自己成為大俠,但是,夢想與現實太遙遠了……」
張少成道:「人,有為自己夢想去奮鬥的權利。」
杜小鳳道:「可那卻是永遠也無法實現的夢想。」
張少成正色問道:「小鳳,你知道夢想的含義嗎?」
杜小鳳微愕,茫然道:「夢想的含義……?」
張少成挺直身軀,幽幽說道:「夢想,是永遠也不可能被實現的,如果只需要努力,便可將其成為現實,那就不叫做夢想了。人,可以無限的接近夢想,卻無法實現,但那已經足夠了,去體會自己為夢想而努力的過程,去感受其中的快樂,這樣的生活才是有意義的,如果僅僅為夢想太遙遠不能被實現而放棄夢想,那他只是懦弱的人,他的人生注定是失敗的,小鳳,你是嗎?」
杜小鳳沉默。
張少成的話,是他從未理解過的,同時也讓他靈光一閃,胸中豁然明瞭,是啊,之所以不能被實現,所以夢想才叫夢想,如果因此放棄它,那人生的意義又在哪呢?沒有夢想的人,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簡單的為了活著而活著,這樣的人生,絕對不是杜小鳳想要的。半晌,他點點頭,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應該為了夢想去奮鬥。」
張少成微微一笑,道:「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小鳳,你只是一個人,付出再多努力,所能幫助的人也會很有限。如果能團結起周圍的人,如果你給帶給他們希望和幸福,如果你能在人們心中樹立起絕對的崇拜,那麼,你的夢想將會隨之發生轉移,變成周圍人共同的夢想。想想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一群人為著共同的夢想而奮鬥,而在並肩作戰著,即使只是想一想,也會覺得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趙耀仰面吸氣,他此時的血便在沸騰,心便在澎湃。張松林臉上浮現出無限嚮往之色。
杜小鳳情緒也有些激昂,但很快,又平靜下去,他冷靜地問道:「少成,連你也希望我成立一個社團嗎?」
張少成笑道:「在人們觀念中,只要提到幫派、社團,馬上會聯想到黑社會、血腥與邪惡,其實,社團可以是正派的,可以是見得光的,可以是給予人們幫助的,最主要的是,看這個社團在由什麼人來領導。」
杜小鳳悠悠道:「少成應該是理想的人。」
張少成哈哈笑道:「我也希望自己能成為那個人,但是……」他一指教室大門,說道:「他們要追隨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杜小鳳道:「我對社團毫無概念而言,帶領那麼多人,我一個人根本做不來!」
張少成大笑道:「小鳳,你不是一個人,至少,還有我在你身邊。」說著,他把手伸到杜小鳳面前。
張松林眼睛瞇了瞇,道:「想想都會熱血沸騰的事,如果不親自體驗和參與,會抱憾終生的!」說罷,他伸手壓在張少成手背上。
趙耀聳聳肩,說道:「既然多我一個不算多,少我一個也不算少,那麼,就多我一個吧!」說完,也隨之將手伸過去。
現在,他們三人無疑站在同一立場上,同時轉頭看向杜小鳳。
杜小鳳也在環視他三人,他們的表情,根本不容他拒絕,他感覺,自己好像被算計了似的,即使明知道前面是陷阱,可又不得不往前走,跳進去。唉!他心中歎了口氣,邊伸出手與三人握在一起邊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加入,但是,我不做老大行嗎?」
三人皺皺眉毛,齊刷刷搖頭。
趙耀小聲嘟囔道:「你不做,誰做?」
張松林道:「小鳳,你行的,你那麼聰明,一定會做好的。」
「嗯!」張少成最後說話,他重重點頭,道:「就這麼定了吧!」
「啥?」杜小鳳張目結舌,楞問道:「什麼就這麼定了?」
三人異口同聲道:「由你做老大吧!」
「可是……」杜小鳳不服氣道:「可是,我並沒有同意啊。」
「少數服從多數。」張松林老神在在道:「我們是三個人,你是一個人,在三比一的情況下,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推卸了。」
「可是……」杜小鳳為難道:「可是,我什麼都不懂啊!」
「但是你聰明。」張少成笑瞇瞇道:「憑你的頭腦,很快會適應的,其實,沒有人天生下來就什麼都會做,大家都是從零學起,有些人能力弱,學東西會慢一些,有些人能力強,只要給他相應的位置,他就能做好相應的事情,而你,是後一種人。」
杜小鳳抬頭看了看他,再看看另外兩位,苦笑著垂下頭,默然無語。
他是最討厭幫會和團社的,從他和陳曉婧的對話中不難看出這一點,但沒有想到的是,他自己竟然會成為一個團社的老大。
命運就是這樣喜歡和人開玩笑。
「啪啪!」張少成拍拍巴掌,笑道:「既然決定成立社團,那麼,就不得不先想出個名字了。」
張松林點頭道:「沒錯,名字很重要,一定要起個既威風又強悍,還可以傷敵於無形的名字!」
杜小鳳皺皺眉頭,沒有說話。
趙耀翻起白眼,道:「我們起的是名字,不是在研究生化武器!」
張少成道:「成立幫會,我們的宗旨並不是為了打架爭奪利益,而是為了幫助別人。至於名字嘛,還是柔和一些的好。」
張松林輕問道:「那叫小刀會?」
「靠!」趙耀氣道:「我還紅花會呢!」
「這個名字也不錯嘛,比較有詩意。」
「……」趙耀無語了。
杜小鳳開口道:「就叫無憂社吧!」
「嚇?」三人一起驚訝地看向他。
杜小鳳解釋道:「我希望人們都能無憂無慮的活著,沒有憂愁,沒有煩惱,雖然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若遇到難題,找上我們,我們可以想辦法幫他解決。」
「免費的嗎?」「義務的嗎?」趙耀和張松林同時開口問道。
杜小鳳一笑,道:「世界的一切都是守衡的,索取就要有付出,而付出當然要得到回報。」
三人聞言,低頭沉思不語。
半晌,張松林抬頭問道:「我可以理解成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嗎?」
趙耀仰面,放聲大笑,搖頭道:「你的理解能力很強,不過,話讓你說出來卻變得很俗氣!」
張少成認真思考一番,正色道:「我覺得『無憂』這個名字不錯,符合我們的宗旨,又給我們定下一個沒有盡頭可為之奮鬥一生的目標,能激勵我們不斷向前,你們說呢?」
趙耀沉吟片刻,搖頭道:「我沒有意見。」
張松林怪眼一翻,瞄瞄他們,低聲嘟囔道:「我還是覺得小刀會、紅花會這樣的名字好聽。」
「那好!」杜小鳳撫掌一笑,道:「那就這麼定了,社團的名字就叫無憂社!」
「那麼……」張少成問道:「我可以讓外面的人近來了?」
杜小鳳面帶嚴肅,鄭重地點點頭。
張松林猛然拍拍自己的腦袋,驚叫一聲,道:「差點把我那群兄弟忘了,你們等會,我去去就來。」說完,他風風火火跑出教室。
趁著等他的機會,杜小鳳來到教室角落,從口袋中掏出硬幣,只有三枚,與他平日卜卦所用的五枚不一樣,這是他將真悟元經所學的卜卦之術融會貫通之後,自創的一種方法。與之相比,他認為這種卜卦辦法更便捷,更精細,也更容易掌握。三枚硬幣分兩次投,第一次取得上卦,第二次取得下卦,上下兩卦合併,再結合卦意,自得其中的奧妙。
杜小鳳凝神,雙掌合實,硬幣裹入其中,默默冥思三秒鐘,雙掌分開,硬幣從中散落,嘩啦一聲,掉在桌面。
他低頭一瞧,三枚硬幣皆為背面朝上。背為陰,按照五行八卦之說,上卦為坤地。
他重拾起硬幣,再次用手掌握好,凝神冥思,三秒後投出。
這一次,三枚硬幣皆為正面朝上。正為陽,下卦為干天。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6:43
第三集 第二十七章 解憂 回書目
上為坤地,下為干天,上下結合,地天泰,坤土三世卦。杜小鳳一喜,此卦乃為上上之卦,內陽外陰,內健外順,於大象言,是天地陰陽兩氣相交而萬物通享榮泰之卦,於人事言,則是上下心靈相交,志向相同,和泰之卦。
按照卦象所說,自己選擇這條路,應該沒有錯!杜小鳳低頭看著桌子上硬幣出神。
杜小鳳並不喜歡為自己卜卦,卜卦乃是窺視天機,預知未來,久而久之,會養成自己的惰性,反而少了嘗試的樂趣。只有遇到他實在舉棋不定,關係到自己一生的事情時,他才會救助於卜卦。今天,他不得不又為自己卜上一卦。
張少成與趙耀見他在墻角站立好一會,沉默無聲,不知道在幹什麼,走上前,好奇地問道:「小鳳,你怎麼了?」
「哦!」杜小鳳回神,收起硬幣,笑道:「沒什麼,想想事情。」
二人誤解他的意思,以為他仍為成立社團的事煩心,張少成拍下他肩膀,安慰道:「小鳳,不要擔心,成立社團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可怕和困難,我想你一定會做得很好的。」
杜小鳳笑了笑,說道:「希望如此吧!」
他心中已有了決定,既然做了決定,他就會全心全意的去做好。
時間不長,張松林將他那些鐵桿同學連同外面脫離學生會的二十號人一同帶近教室,原本寬闊的空間頓時間顯得異常狹小。
那些原學生會的人,傾倒在杜小鳳與王慶輝對決時的風采下,決心跟隨他,而張松林會帶來那麼多同學加入,倒有些超出他意料之外。杜小鳳站在講台上,舉目望去,下面少說也有五十號人之多,站在教室中,黑壓壓一片。他從未應對過這種情況,心中難免有些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張少成站在他身旁,察覺到他的不自然,臉上掛著淺笑,暗中則輕拍他後腰,嘴唇微啟,細聲說道:「拿出你在王慶輝面前時所表現出的魄力與氣勢來。」
杜小鳳精神一振,下意識挺直胸膛,集中精力,緩緩環視一周,眼目中精光流露,照在每個人的臉上,身上那股逼人的氣勢油然而生,濃重而強烈,自然而然給人一種壓迫感。連與他熟悉的張少成等人都忍不住微微向旁邊移了移,躲避那股壓力。
下面響起吸氣聲。就是這種眼神!正是這種氣勢!!學生會那些學生面帶癡迷,楞楞的看著他。
張松林那些同學則有些茫然,他們大多認識杜小鳳,即使沒說過話,但也見過面,感覺現在的他,和平時的他簡直天壤之別。他們之所以來到這裡,完全出於張松林的原因,並非因為杜小鳳而來,現在,他們不自覺的對他產生了興趣和好奇。
杜小鳳瞇起眼睛,柔聲問道:「你們,為什麼來到這裡?」
「我們想和你混!」人群中有人喊道。
杜小鳳挑挑細長的眉毛,問道:「為什麼要和我混?我比你們年紀要小,身體也沒有你們強壯,為什麼要選擇跟隨這樣的人呢?」
教室沉默下來,眾人相互看看,似乎都想從對方臉上找到答案。有人說道:「可能,因為你與眾不同吧!」
「呵呵!」杜小鳳含笑道:「那你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或者說想讓我給你們什麼?」
眾人茫然,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從杜小鳳那裡得到什麼東西,在他們看來,跟隨一個有實力的人,加入幫會,等於找到一個靠山。在浩陽,單獨一個人是很容易受到別人欺壓。
好像能看穿他們的心事,杜小鳳笑瞇瞇道:「其實,你們想要的,只是安全感,但,這對於我來說還不夠,我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東西,夢想與回報。我的夢想是能夠盡我所能去幫助別人,那麼你們呢?你們的夢想是什麼?」沒有人回答他,但眾人的目光卻沒有一刻從他身上離開。杜小鳳握起拳頭,仰面繼續說道:「男人的手,有很多用處,不僅僅是為了舉起棍棒攻擊別人的頭顱,不僅僅是為了抓起食物添飽自己和家人的肚子,也不僅僅是為了拿起珠寶裝飾自己身邊的女人,它應是為實現夢想而存在的,哪怕永遠也無法實現,但我們應該去享受其中的過程,不然,人生將會變得索然無趣,當然,這是我的想法,如果你們感到認同,那麼就留下來,我們以後,是兄弟,如果你感到為難,或者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那現在,你可以選擇離開了,門,就在那邊。」
教室中依然沒人說話,可也沒有一人移動一下。大家都在思考,思考他剛才這番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無論他是忙忙碌碌的人,還是渾渾噩噩的人。
「幫助別人,我們能夠得到什麼?」一位青年說出大家心中的疑問。
杜小鳳想了想,虎目一彎,笑道:「快樂,與回報!我無法給你們用之不盡的財富,也給不了你們花天酒地的生活,我甚至不知道以後的道路是光明還是黑暗,是平坦還是荊棘,我這裡有的,能給予你們的,只是友情與真誠!」
「那,其實已經足夠了……」剛才發問的青年喃喃說道:「我願意留下來,老大!」
一句「老大」,已表明他的立場,其他人聞言,不再猶豫,緊隨說道:「我們也願意留下來,老大!」
五十多號人,沒有一人離開。看著那一張張年輕而激揚的面孔,杜小鳳感到的不僅是心血澎湃,還有一份責任,和一絲成就感。
張松林小退半步,貼近杜小鳳耳邊,話音很細,但卻可清晰聽出其中的顫抖:「小鳳,我現在有想哭的衝動!」
杜小鳳情緒同樣激動,只不過沒有表現在臉上,嘴角牽動一下,他振聲說道:「從今天起,你們,和我是兄弟,夢想,由我們一起去創造,也由我們一起去奮鬥,去實現!人生將在這裡改變,我的,和你們的。我不敢向你們做多太多的保證,但是我相信,我們的道路,一定會很精彩,一定會很奪目,我將盡我所能帶領你們,證明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
「吼--」杜小鳳一句話,激得眾人熱血燃燒,吼聲陣起,在這一刻,他已在眾人心中樹立起極高的地位。
張松林也跟隨眾人喊叫,直到嗓子沙啞。
趙耀拉著張少成站到一旁,笑著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張少成只楞了楞神,便明白他的意思,也笑了,說道:「一個幫會的團結與長久,需要一股凝聚力。」
趙耀道:「沒錯,無論這股凝聚力是表現在老大身上,還是在其他人身上,總之,是無法缺少它存在的。」
張少成看著神采飛揚的眾人,還有表情強做冷靜,但身子卻在顫動的杜小鳳,說道:「凝聚力最好的表現,無疑體現在極端的個人崇拜上。」
趙耀笑道:「而我們的小鳳,好像天生下來就懂得怎樣去煽動人心。」
張少成歎道:「他和一般人不一樣,至少,不僅僅只會耍嘴皮子。」
趙耀道:「當然,如果是一般人,又怎麼可能把你和我凝聚在他身邊呢。」趙耀並不知道張少成的來歷,杜小鳳和張松林也不清楚,但是,通過幾天來的接觸,趙耀卻覺得這人和自己有些相像,甚至於許多地方比自己更加優秀。直覺告訴他,張少成非常人。
張少成聳肩道:「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將會去追隨別人,現在,我卻抑制不住心中這樣的衝動,我總覺得,在小鳳身邊,以後的道路可能會崎嶇,但絕對不會缺少榮耀和成就!我想,將來他會成為一個比你父親更加優秀的人。」
我的父親?斧頭幫的當家人!趙耀苦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張少成道:「你的父親,沒有把你凝聚在他身邊,但是小鳳卻做到了。」
「……」趙耀歎氣,無語。
吼叫聲,足足持續十多分鐘才漸漸弱下去。杜小鳳揮揮手,眾人見狀,紛紛閉上嘴巴,教室瞬間又安靜下來。他環視一周,朗聲說道:「你們需要牢牢記住我們的名字,我們叫--」他一頓,從地上揀起半截粉筆,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三個大字:「無憂社」
無憂社,浩陽高中又一新社團誕生,頂著平淡無奇的名字,來得無聲無息,毫不引人注意,但是,人們想不到,正是這個社團,在不久以後竟然會大放異彩,將整個浩陽照亮。
無憂社對外宣稱的宗旨是:替人解憂,為人消愁。
聽到這話的學生們都感到好笑,絕大多數人都不把這樣的空話放在心上,當然,並非全部的人都是這樣。
杜小鳳是無憂社的老大,但卻是暗中的,他暫時還不希望或者說還不習慣讓自己那麼引人注目,雖然,他現在已經很有名氣了。
無憂社對外的名義老大既不是張少成,也不是趙耀,而是張松林,前兩者對這個有名無實又費力不討好的角色都不感興趣,而且,兩人出於某種原因,和杜小鳳一樣,都希望自己能夠低調一些,偏偏張松林喜歡,他不認為出名是件壞事情,所以他很高興地接下這個名頭。名義老大,也是老大嘛。
第二天,中午。
這位無憂社的名義老大張松林便來找上杜小鳳,而且還帶來一個人,也帶來了他們第一筆生意。
暫時廢棄的教室內。杜小鳳站在窗台前,遙望遠方。
張少成和趙耀坐在墻角的椅子上,饒有興趣地打量站在張松林身旁的少年。
他十六七的樣子,中等身材,相貌清秀,面膛白淨,鼻樑上帶副厚厚的眼鏡,只看一眼,便知道他是那種喜歡讀書的學生。
「我和很像嘛!」趙耀笑呵呵地自語道。
張少成輕聲糾正道:「但你不喜歡讀書。」
「你怎麼看出來的?」趙耀撇撇嘴。
「他的鏡片比你的厚。」張少成老神在在道。
「唉!」趙耀歎了口氣,舉目看向杜小鳳,但看到的只是個背影,搖搖頭,他笑道:「小鳳,你不能只給我們的客人留個背影吧?!」
「哦?」杜小鳳聞言一笑,轉回身,揉揉太陽穴,苦笑道:「看了一上午的書,望望遠方,對眼睛有好處,至少可以防止過早地帶上眼鏡。」
「啊?怎麼可以這麼說……」趙耀嘟囔一聲,不自然地推推鏡架。
杜小鳳打量少年,眼睛中自然閃動明亮的光芒,後者一顫,急忙忙低下頭,不敢正視,腳,下意識的往後退。
張松林善解人意地拍拍他肩膀,笑道:「不要怕,他是可以幫助你解決困難的人。」
杜小鳳拉把椅子,來到少年近前,說道:「坐吧。」
「不……不用了。」少年連連搖頭道。
「呵呵!」杜小鳳輕笑,問道:「你知道我們的名字嗎?」
「知道。」少年道:「你們叫無憂社。」
「嗯,沒錯。」杜小鳳道:「那麼,你知道我們的宗旨嗎?」
「也……也知道。」少年顫聲道:「替人解憂,為人消愁。」
「嗯,也沒錯。」杜小鳳道:「那你瞭解我們的原則嗎?」
「等價原則。」少年仰起頭,看著杜小鳳道:「索取,要給出回報。」
「很好!」杜小鳳雙目彎曲,笑瞇瞇道:「既然你都已經瞭解了,那麼,說出你遇到的困難或者麻煩吧,如果,我們覺得可以解決,一定會幫你,如果,我們覺得難以解決,即使幫不上忙,也不會把你的話洩露出去。」
「我……我……」少年咬住下唇,良久,轉頭看張松林道:「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們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在他眼中,張松林是無憂社的老大,最終的決定權在掌握他手裡。張松林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說道:「把你的問題說出來,然後我們再考慮怎麼合作!」
「這個……」少年將手伸進口袋中,猶豫半晌,緩緩抽出來,拳頭握得緊緊的,慢慢張開,掌心中有三顆紅色的小藥丸。
杜小鳳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皺皺眉頭,問道:「這是什麼?」
張少成、趙耀、張松林三人臉色都微微一變,驚訝道:「搖頭丸?!」
「什麼?」杜小鳳楞住,仔細打量少年手中的藥丸,紅色,呈橢圓形,平淡無奇,原來,這就是搖頭丸。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張松林面色一正,問道:「小子,你不是想讓我們為你搞這種東西吧?」
「不……不是!」少年慌張地解釋道:「恰恰相反,我希望,再也不要看到這種東西,再也不要他在我身邊出現。」
杜小鳳道:「說仔細一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年艱難地嚥下一口吐沫,心有餘悸道:「這……這些,是別人強行……賣給我的……」
杜小鳳一怔,看向張松林。他沒有忘記,張松林有一位朋友就是向學生們售賣搖頭丸的,正因為這一點,他才與張松林和張少成相識的。張松林臉色難看,問道:「賣你搖頭丸的人是誰?」
少年道:「他……他是高三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我聽過他的外號,叫……叫黑皮王!」
黑皮王?杜小鳳對這個外號毫無概念,可張松林和趙耀都知道這個人。張松林回憶道:「如果沒有記錯,他應該是青幫的人。」
趙耀肯定道:「你沒有記錯!一個垃圾幫派裡的垃圾人物。」
青幫!杜小鳳知道這個幫派,在他來浩陽第一天,那位先被趙耀打傷後來又被自己治療一番的青年就是青幫的人。來浩陽這段時間,他對這裡大小幫派也都有所瞭解,青幫規模不小,但名聲卻不佳,屬於那種兩面三刀,欺軟怕硬的幫派,用張松林的話來說,這和他們老大的性格有關係,青幫老大名叫周緣,為人貪婪,喜耍威風,但又膽小怕事,典型的墻頭草,兩面倒,他能成為青幫的老大,多少與浩陽最具勢力的鬼飄堂支持有關係。
鬼飄堂勢力有多大,恐怕除了他們老大一人之外,再沒有人能夠說清楚。杜小鳳只知道鬼飄堂起源於浩陽,勢力卻遍佈全市,最初成立於網絡,直到現在,他們內部的溝通方式多選擇用網絡,他所瞭解的盡此而已。
杜小鳳道:「青幫,倒沒有什麼好懼怕的,但是,它背後還有一個幫會卻不好惹。」
他所說那個背後的幫會,大家心知肚明,張少成三人皆面帶凝重。無憂社剛剛成立,暫時根本沒有與鬼飄堂抗衡的實力。
張松林問道:「那麼,這筆生意我們接不下了?」
「啊?」少年一驚,叫道:「不……不,你們再考慮一下,我,我可以給你們錢……」
「小子!」張松林喝斷他的話,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也有我們所顧慮的地方。」
「可……可是,」少年鼓起勇氣,握拳道:「你們的宗旨不是替人解憂,為人消愁嗎?難道這只是騙人的話嗎?」
張少成與趙耀眉頭一皺,沒有說話,舉目望向杜小鳳,後者表情毫無變化,依舊笑瞇瞇的樣子,笑得還是那麼開心,那麼真誠。
張松林大怒,逼前一步,冷道:「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杜小鳳按住他肩膀,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的請求,我們接下了,你的困難,將由我們無憂社為你解決。」
「小鳳!」張松林一驚,叫道:「可是……」
「沒有可是。」杜小鳳道:「他說得沒錯,既然已經定下這樣的宗旨,我們就應該這樣去做,如果有困難和風險,那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張松林大搖其頭,表示不理解,張少成和趙耀則相視一眼,笑了。
「你……」少年見杜小鳳還沒有自己年歲大,模樣白白淨淨,身材一般,體格消瘦,猜測他在無憂社的地位並不怎麼高,擔心地問道:「你的話,他們會聽嗎?」
「會的。」杜小鳳露出安心的笑容,說道:「你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們處理。」
少年怔怔地看著好一會,轉頭似詢問地又看向張松林。後者無奈地點點頭,肯定了杜小鳳的話。少年緊張的情緒這才稍微舒緩下來,問道:「你們……你們會收我多少錢?」
杜小鳳雙眼放光,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反問道:「那你認為自己應該出多少錢合理呢?」
少年想了想,猶豫好一會,面帶難色,懦然道:「五百可以嗎?我只是普通學生,再多的錢我……」
他還想做出更多的解釋,杜小鳳擺擺手,斬金截鐵道:「好,足夠了,就五百吧!」
「啊?」不只少年楞了,張松林也有些發傻,驚訝道:「小鳳,你……」
杜小鳳眨眨眼睛,笑道:「就這麼定了吧!松林,你不會有意見吧?」
沒有才怪呢!為了五百塊錢,和青幫為敵,甚至有可能得罪到鬼飄堂,只有傻子才會這樣做。杜小鳳是傻子嗎?當然不是。那麼,他應該有他自己的理由吧?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張松林怪眼圓翻,哼哼兩聲,沒表示反對。
等少年走後,張松林低頭看著手中所謂的訂金--兩張百元鈔票,除了苦笑,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出什麼表情。「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杜小鳳反問。
不知道他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張松林語氣不佳地問道:「只為了五百塊錢就去和青幫鬧翻,為什麼要這麼做?」
杜小鳳收起笑容,正色道:「就算他一分錢不出,我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啊?」張松林吃驚地張大嘴巴,看看一旁始終未說話只知道看熱鬧的張少成和趙耀,問道:「小鳳的腦袋今天是不是秀斗了!」
杜小鳳道:「強逼學生買搖頭丸,可惡之極,知道有這樣的事情存在,即使沒有人找上我們,難道我們會坐視不理嗎?學校,本該是乾淨聖潔的地方,邪惡與醜陋不應在這裡出現,別人,或許不會去理睬,但我們不能,因為,我認為我們的血是紅色的,是可以沸騰燃燒的。」
張少成與趙耀動容,紛紛從椅子上站起,點頭道:「老大說得沒錯,我們的血是紅的,是熱的,這筆生意,應該接。」
張松林老臉一紅,汗然地低下頭,撓著頭髮道:「小鳳,我……」
杜小鳳笑了,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道:「不要懷疑,你是和我一樣的人。」說完,他走向教室大門,「準備一下,我們要去會會這個臭名昭著的青幫!」
「小鳳……」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張松林楞在原地,久久回不過來神。
「走吧,松林!」張少成一攬他肩膀,向外走去。
「哦!」張松林歎了口氣,猛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們剛才叫小鳳什麼?」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7:04
第三集 第二十八章 青幫 回書目
「老大!」趙耀笑道。
「老大?」
「怎麼?你難道認為現在的小鳳還不夠成為一名老大的資格嗎?」
「不……不是!」張松林搖頭道:「我只是覺得,小鳳的轉變太……太快了,也太突然,記得他剛來浩陽的時候,他只是個什麼都不懂又怕麻煩的少年,可是,這才過幾天時間,他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不知道小鳳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張少成道:「但是,他卻是值得讓我追隨的男子漢,知道這一點,已經足夠了。」
「少成……」
「人這一生,能碰到一位讓自己心悅誠服的人並不容易,很幸運,我遇到了。」
中午,午休時間。教學樓頂層天台。
周緣是個胖子,年紀不大,剛滿十八,身材不高,一米六掛零,體重卻不下一百六十斤。整個人沒向縱向發展,但橫向十分可觀,冷眼看去,活脫脫皮球成精。他站在天台上,仰面看了看火熱的太陽,皺起眉毛,嘟囔道:「不知道張松林找我有什麼事?」
在他身旁,還站有五位青年,打扮各異,流里流氣,一副小痞子模樣。其中一人中等個頭,皮膚黝黑,像剛從煤堆裡爬出來似的,他咧嘴一笑,道:「周哥不用太在乎他,張松林這個人沒什麼好怕的。」
周緣搖頭道:「他是沒什麼好怕的,但是他的朋友卻很多,聽說現在和趙耀,還有那個……那個新來的學生,叫什麼來著……」
「是杜小鳳吧!」
「沒錯!是叫杜小鳳……哎?」周緣猛然覺得剛才說話聲不是自己人所發,轉頭一瞧,只見樓梯間走出一行人,帶頭一位,正是張松林,在他身後,跟有一位年紀輕輕、氣質出眾的少年人,再往後看,是數名前學生會的成員。剛才接話的人正是張松林。
「哈哈!」沒等說話,周緣先開口笑了,熱情地迎上前。
這是他典型的風格!張松林暗中歎口氣,表面上也是笑容滿面,與周緣寒暄。
幾句客套話講完,周緣切入正題,問道:「張兄找我出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呢?」
張松林瞄了瞄身後的少年,然後一笑,說道:「聽說,周老大現在幹起賺錢的買賣了?」
「賺錢的買賣?」周緣一楞,接著圓臉變得更圓,笑道:「張兄,要知道謠傳多半是不可信的哦。」
「不是謠傳。」張松林瞇起眼睛,身子微微前探,目光射在周緣臉上,壓低聲音說道:「有人告訴我,周老大在賣搖頭丸。」
「呵呵!」周緣臉色微變,可很快又恢復原狀,大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道:「張兄真會開玩笑,在浩陽,敢碰這種東西的,只有一個人,我怎麼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呢!?」
張松林道:「周老大或許沒有這麼做,但你下面的卻有人在賣啊。」
「誰?」周緣小眼睛瞪得溜圓,冷道:「誰若敢背著我幹這種事,我絕對饒不了他。」
「哦。」張松林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說道:「如果周老大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我希望浩陽的平衡不要被打亂,再次陷入亂戰之中,那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而且,我想『那個人』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哈哈!」周緣一陣大笑,斗大的腦袋左右晃了晃,聳肩道:「絕對不會發生。」
「嗯!」張松林身後的少年低聲沉吟,聲音不大,但足夠他聽到,他微微一笑,撫掌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說罷,他準備離開。周緣尋思片刻,眼珠連轉,舉手問道:「張兄,聽說你成立了社團,名字叫無憂社。」
張松林笑道:「玩玩而已。」
周緣別有深意道:「玩可以,但希望張兄別玩得太過火,杜小鳳傷了王慶輝,至使學生會二十人脫離退會,朱雲龍不可能坐視不理,你收下他,無疑等於在玩火,和整個學生會為敵,自找麻煩,張兄是聰明人,這個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白。」
張松林偷眼瞧瞧後方的少年,後者滿臉笑容,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這個火,我早已經開始玩了。」說著,他指指臉上淤青的傷處,然後點點頭,道:「不過,還是要多謝周老大提醒,走了!」說完,張松林一揮手,帶人下了天台。
等他走後,那黝黑青年疑惑道:「周哥,他不會聽到什麼風聲了吧?」
周緣捶捶額頭,頷首道:「有可能,不然憑張松林的為人,不可能主動找上我詢問這些事,你們以後做的時候都給我小心一些,鬧出亂子來,我也不好解釋。」
「我明白。」黝黑青年躬身垂頭,眼珠卻在提溜亂轉。
再說張松林等人,下了天台,走在走廊內,他轉頭向身後少年問道:「小鳳,你看這人怎樣?」
那少年瞇目道:「為人狡猾,口不對心。」
「他沒有說實話?!」張松林似詢問又似肯定的說道。
「嗯!」少年點點頭。不用問,這少年正是杜小鳳。他之所以跟張松林一起上天台,已算準周緣不認識自己,再者,他也想見見這位青幫老大,看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張松林道:「在浩陽,除了鬼飄堂,其他幫派根本不敢觸碰毒品,以周緣的膽子,更加不可能,可是……」
杜小鳳幽然道:「只有一種可能。」
張松林急問道:「什麼可能?」
杜小鳳一字一頓道:「鬼飄堂在默許他這樣做。」
「啊?」張松林吃驚地張大嘴巴。其他幫派之所以不碰毒品,一是畏懼鬼飄堂的實力,還有更重要一點,是因為鬼飄堂很公平,對待每一個幫會都一樣,不管是親還是遠,一律杜絕他們販賣毒品,也就是說,在浩陽,只有他們一家經營這樣的勾當。可一旦這個規矩被打破,那麼必然會引起其他幫派的不滿,從而掀起紛爭。毒品的利潤很大,大到可以讓兄弟反目成仇,可以讓很多人為這個利潤去拚命。想到這,他喃喃自語道:「憑那個人的頭腦,他不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啊!」
「那個人?」杜小鳳問道:「是指誰?」
「鬼飄堂的老大,也是創始人--」提到這個名字,張松林立刻面帶凝重,肅然道:「魏廣凌!」
他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他默許青幫售賣毒品,其他幫派勢必眼紅,到那時,情況難以控制,鬼飄堂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毒品畢竟是見不得光的,做這種買賣的人當然希望風平浪靜的環境,越不引人關注越好,可是浩陽若掀起波瀾,那他們的買賣十有八九會無奈收手,難道,鬼飄堂厭倦了毒品生意?難道,魏廣陵覺得自己口袋的鈔票已足夠多了?
張松林苦笑搖頭,人的貪婪不會收斂,只可能變得更加貪婪。
(當然,也正因為人具有貪婪的本性,才不斷促使人類社會向前進步。)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靜觀其變。」杜小鳳嘴角一挑,淡然道:「讓人看好咱們的『顧主』,我想,那位黑皮王還會找上他的。」
「黑皮王?哦,差點忘了說,」張松林笑道:「剛才在天台上,站在周緣身後那個皮膚又黑又亮的人就是黑皮王。」
杜小鳳哈哈笑道:「想像得到,在中國,應該沒有幾個像他這麼黑的人!」
晚間,放學十分。
學校大門拉開,學生門蜂擁湧出來,摩托車、腳踏車,在不寬的大門前擠成一團,喇叭聲、吆喝聲、叫罵聲、詛咒聲此起彼伏,其熱鬧的程度,完全不次於任何一處鬧市區。
對於大部分學生來說,放學是件高興的事,但有些學生除外。
在校園裡端的一處陰暗角落,聚集四五名青年,正中一人,年歲不大,皮膚黝黑,黑得發亮,嘴上叼著半截香煙,手中倒提手腕粗細的木棍,歪著腦袋,看著萎縮在墻根低下的少年。
「小子,我好像告訴過你,讓你中午來找我。我在教室裡一直等,可是,一直也沒有把你等來。」黝黑青年就是杜小鳳口中全中國也找不出幾個能比他更黑的黑皮王,而被他逼在墻角的正是無憂社的第一位顧主。
黑皮王身旁幾名同伴掰掰手指,嘎嘎的骨骼脆響聲讓少年渾身顫慄,臉色蒼白如紙。
「你,把我說得話當屁話嗎?」黑皮王越說越氣,揮手一棍,重重砸在少年身旁的墻壁上, 的一聲悶響,土削橫飛,少年驚呼,雙腿一抖,嚇得癱軟在地,嘴唇發青,淚水不自覺地流出來,結結巴巴道:「我……我沒有……」
「你沒有?」黑皮王見他懦弱如此,更加肆無忌憚,對付這種弱小,他一向很在行,嘿嘿冷笑兩聲,提起腿,一腳踩在少年的腦袋上,哼道:「你沒有什麼?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嗎?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惹火了!」
「我……我……沒……我……」少年蹲坐在地,腦袋被黑皮王蹬住,半張臉緊緊貼在墻上,又痛又怕,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呵呵!」黑皮王三位同伴見狀都笑了,挽了挽袖口,上前圍住少年,「呸!」的一聲,其中一人向他吐口吐沫,哼笑道:「媽的,沒用的廢物,小子,錢有沒有帶來?主動點,別讓我們自己動手找啊!」
「我……我……」少年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那麼衝動,找上無憂社,信以為真的相信他們能幫自己解決問題,一股腦將身上的錢都交給他們,「我……沒有……」
「沒有?」其中一人面帶獰笑,轉頭看向黑皮王,道:「王哥,他說他沒錢?」
黑皮王腳下猛然一加力,少年痛得呻吟一聲,嘴角流出血來。黑皮王冷冷道:「沒有錢?你他媽在玩我嗎?搖頭丸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今天你要是交不出錢來,可別怪我不客氣!」
「如果你再不放開他,我只好對你不客氣了。」
這話,當然不是少年說的,話音來自黑皮強身後。聞聲,他暗吃一驚,忙轉回頭,看到一個人,由於天近傍晚,昏暗無光,加上對方又是身處逆光,他看不清楚這人的樣子,不過,從輪廓上看,感覺此人身材不高,也不粗壯,聽聲音,年歲不大,周圍空空,只他一人,即使如此,他仍未敢輕舉妄動,因為對方的眼睛很亮,黃昏中,不時閃爍出的精光好似兩盞小燈泡,亮得嚇人,也亮得讓人心寒,其中射出的神光好似兩根鋼針,能直接刺進人內心深處。
嚇!黑皮王倒吸口冷氣,直覺告訴他,對方非平常人。他強裝鎮定,問道:「你是誰?」
「我的名字,你無須知道。」這人在他五步遠的地方停住,目光下移,穿過人縫,看著快要縮成一團的少年,淡然道:「男人流血不流淚,讓自己像個男子漢,不要在侮辱你的人面前哭泣。站起來!」
「你……你是……上午那個……」少年舉目,雖然對方一身黑色衣裝,快要與黑暗融為一體,但他還是辨認出來,他是無憂社裡那個決定幫自己忙的少年人。
「沒錯!」不等他說完,這人打斷他的話道:「我正是你心中想得那個人。」
「幫……幫我……」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少年好似抓住一跟救命稻草,顫聲求救。
這人沒有上前,甚至沒有動一下,目光中充滿冷漠,悠悠道:「自己站起來,把羞辱你的人打倒!」
「媽的,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啊?」黑皮王身旁一人忍不住,怪叫一聲,飛身向這人撲去。
這人不躲不閃,只是在對方的手指尖快要觸碰到自己衣服時,猛然踢出一腿,這一腿又急又快又突然,毫無預兆,青年什麼都沒看清楚,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張臉已與人家的鞋底來個親密接觸。「嘎?」青年雙眼翻白,身軀搖晃幾下,緩緩癱倒在地。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轉眼之間便被對方無聲無息的打倒,簡直太可怕了。黑皮王臉上流出冷汗,腳早已從少年身上收回來,戒備十足地問道:「你究竟是誰?要幹什麼?」
這人看著秫秫發抖,窩在墻根下不敢抬頭的少年,暗中歎了口氣,好一會,他轉目看向黑皮王,問道:「你的綽號叫黑皮王吧?」
「你……怎麼知道的?」黑皮王心中一震,暗討糟糕,只對方一句問話,他便判斷出這人是有備而來,而且是專門找上自己的。
這段時間,我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眼前這位年歲不大的少年,自己根本見都沒見過,為什麼他要找自己麻煩呢?黑皮王想不明白,凝聲問道:「難道,你和他認識?」
這人沒有回答,目中精光一閃,反問道:「欺負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你不覺得羞恥嗎?」
黑皮王嚇了一跳,眼珠急轉,忙搬出自己的靠山,他道:「朋友,這是我們青幫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過問。」他以為將青幫的名頭抬出來能唬唬對方,哪知那人面色不變,連眼皮都沒挑一下,悠悠說道:「青幫的人一向喜歡做生意吧?」
「嗯?」黑皮王沒弄懂他的意思,問道:「朋友的意思是……?」
那人含笑道:「我和你做筆生意。」
黑皮王一楞,問道:「什麼生意?」
那人柔聲道:「你的搖頭丸,我都包了。」
「啥?」黑皮王下巴差點脫落,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那人依然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你的搖頭丸,我都包下了。」
好半晌,黑皮王才反應過味來,遲疑道:「朋友,你知道我身上帶有多少搖頭丸嗎?你知道那需要用多少錢才能買下來嗎?」
那人搖頭,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
黑皮王暗中一笑,心說這人沒準是想來分一勺羹的,如果這樣,那就好應付了。想罷,他臉上掛起笑容,問道:「朋友身上帶了多少錢?」
那人低頭想了想,說道:「不到三百。」
黑皮王眉頭皺了皺,道:「那最多只夠買兩顆的,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面子,算是交個朋友,我賣你三顆。」
「呵呵!」那人笑了,搖頭道:「我想你還是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我的意思是全部。」
「啥?」黑皮王驚叫道:「你想用三百快錢買我身上的全部?我在開玩笑……」
「不是玩笑。」那人還在搖頭,道:「而且,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
「那你的意思是……」再笨的人,此時也能聽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而且黑皮王一向很聰明。他握緊拳頭,咬牙道:「你想搶?」
「不要說那麼難聽。」那人兩眼一彎,細長的眉毛高高挑起,笑瞇瞇說道:「我只是以彼之道,還使彼身!而且,我並沒有搶的意思,只是在和你們交換。」
「交換?」黑皮王翻著眼睛問道:「用什麼交換?」說話時,他扔掉木棍,雙手背到身後,偷偷向另外兩位同伴打個「準備動手」的手勢,然後拉起後腰的衣襟,從裡面抽出一把狹長鋒利的匕首。他相信,對方的身手雖然高深莫測,但憑自己三人同時偷襲的情況下,縱然不能將那人擊倒,也有把握讓他受傷,對於一個受傷的人,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他的小算盤打得很好。
那人好像沒發覺他的小動作,繼續笑瞇瞇地說道:「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我會讓你們走,不然,你們今天誰都別想離開這裡。」
黑皮王面帶難色,苦笑道:「如此說,朋友是向我們找茬來的。」
那人聳肩,輕鬆道:「也可以這麼說。」
「既然如此,」黑皮王無奈道:「那我也沒有辦法了……」話未說完,他背於身後的手指一彈,打個清脆的指響,幾乎同一時間,位於他身後的兩名青年吼叫一聲,雙雙掄起手中木棍向那人衝去,黑皮王不甘勢弱,緊隨其後,箭步上前,猛刺那人胸口。
這三人,相識時間較長,平日裡經常混在一起,打架小架打過無數,配合起來得心應手,倒也煞有其事。
三人分左中右三路,將那人向兩旁躲避的退路全部封死,後面的少年看著真切,忍不住驚叫一聲,嚇得閉上眼睛。
他們突然動手,那人絲毫不敢到意外,微微向右側閃身,避開左面的鋒芒,與此同時,他出手如電,在右側青年的木棍馬上砸到自己頭頂時,一把抓住他手腕,手臂往回一拉,青年站立不穩,身子前傾,那人動作極快,抓住他手腕的手不放,另只手瞬間扣住青年腰帶,沉喝一聲,青年一百二三十斤重的身軀被他輕而易舉的抓起來,接著雙手一抖,喝道:「回去!」
左側青年一擊打空,正感意外,剛想收回木棍展開第二輪進攻時,眼前猛然一暗,橫空飛來一條巨大的黑影,他連那是什麼都沒有看清楚,已結結實實與那黑影撞在一起,他只覺腦袋嗡了一聲,與黑影一起仰面栽倒,撲通,兩位青年龐大的身軀重疊倒地,木棍脫手,渾身上下筋骨欲斷,趴在地上,哼哼啞啞,半天爬不起來。
說來慢,實則極快,只是眨眼之間的事,黑皮王在兩位青年之後出手,但之間相差絕對不超過三秒鐘,可當他竄到那人近前時,自己兩位同伴已倒在地上,滾成一團。他的匕首與那人的胸口只剩下三寸的距離,這時,他收手了,匕首硬生生在空中頓住,並非他有意手下留情,而是不得不停手,因為他看見了兩道寒芒。對方正用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睛冷冷盯著他,目光之陰森,好似自己再往前近一分,都有可能遭受到致命的一擊。他怕了,雖然不想承認,但確確實實地感到一股來自於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這個人究竟是誰?他心中一寒,強壓住轉身逃跑的衝動,顫聲問道:「你是誰?」
在旁人看來,那人目光如炬,但黑皮王卻感覺到其中刺骨的冰寒。那人向前進一步,對胸前的匕首視而不見。
黑皮王駭然,雙腿一軟,不受控制地倒退兩步,聲音顫抖得厲害,尖叫道:「你要幹什麼?」
「交出來。」那人伸出手,笑容依舊掛在臉上,笑瞇瞇地說道:「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
黑皮王艱難地嚥下一口吐沫。他身上帶有十粒搖頭丸,那可是自己的命根子,若交出去,怎樣向老大周緣交代。別看他現在是周緣眼前的紅人,但他心裡明白,這位老大是認錢不認人的,現在欣賞他,是因為他賣毒品賣得好,一旦東西被人搶走,周緣十之八九會翻臉,那時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可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不把東西交出去,對方顯然不會善罷甘休,他的身手,他的眼神,甚至他臉上的笑容,都給黑皮王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怎麼辦?他心中焦急萬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7:38
第三集 第二十九章 買賣 回書目
現在雖是盛夏,但黃昏十分,天色已暗,天氣轉冷,颼颼晚風吹過,讓人覺得有絲寒意,但此時的黑皮王,卻流出一身臭汗。暗中一聲苦也,他眼珠向旁瞄了瞄,心機一動,打定主意。
他臉上的千變萬化,都沒逃過那人的眼睛,他笑容加深,仰面,悠悠然道:「不要想跑,我敢和你打賭,你一定沒有我跑得快!」
啊?黑皮王嚇得魂魄快要飛出竅,他心中剛剛閃過這樣的念頭,甚至還沒想過怎樣創造出為自己提供逃跑的好機會,對方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似的,一句話點破。好厲害,好聰明的一個人!在這樣人面前,最好的辦法就是選擇聽話。像洩了氣的皮球,黑皮王精氣神一瞬間消失得一干二靜,雙肩無力的垂下去,哭喪這一張黑臉,收起匕首,問道:「即使讓我死,也要讓我做個明白鬼,東西,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杜小鳳!」那人暗中點點頭,黑皮王行事作風固然可惡,但身上還是多少帶些硬氣。
「啊?」他冷然一句話,把黑皮王說楞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張大嘴巴,上下打量對方,叫道:「你……你就是杜小鳳?」
「沒錯,有假包換!」那人笑瞇瞇頷首道。
「啊!」黑皮王長長出了口氣,原來是他!知道對方的來歷,事情就好辦了,即使周緣責怪下來,自己也有挽回的餘地。他點點頭,暗中將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不過他沒有發作,也不敢發作,伸手入懷,從中掏出一隻塑料包,抖手甩給那人,臉上表情古怪,說道:「這是你要的東西,那麼,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那人不置可否,默默打個塑料包,從裡面倒出幾粒粉紅色的小藥丸,回想自己上午時所見過的,覺得沒有差異後,他又將藥丸重新裝進塑料包內。
趁他查看的時候,黑皮王上前背起第一個被對方打倒、人事不醒的青年,然後看向另外兩名同伴,問道:「你們還能走嗎?」
那兩人沒受什麼傷,只是一時間被摔暈,現在緩和一些後,已能相扶站起,二人紅著老臉,默默點點頭。
黑皮王苦笑,沒再說什麼,甩頭道:「我們走吧!」
「等一下!」那人將手一伸,攔住他的去路。
黑皮王暗驚,皺眉問道:「杜朋友,東西我已經交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那人含笑搖頭,道:「不想怎麼樣,我只是提醒你們一聲……」說著,他向那位靠墻而站,目瞪口呆望著自己的青年弩弩嘴,說道:「以後不要再碰他,不然,我不得不再次找上你,但是到那時,我保證,我會將我所有能想到的殘酷辦法都施加在你身上,請你把我的話牢牢記住腦子裡,不要把它當玩笑,因為我只和朋友開玩笑!現在,你可以走了。」
黑皮王身子一抖,久久未說出一句話,站在那裡,臉色一會紅一會白,半晌,他重重點頭,咬牙道:「好,非常好!杜朋友的話,我記下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再見!」說完,他頭也不回,大步向校外衝去。那兩名相互攙扶的青年看都沒敢看那人,一瘸一拐,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那人掂了掂手中的塑料包,搖了搖頭,隨手將其揣進口袋中,他整理一番衣服,悠悠說道:「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快回家吧,我想,他們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的。」
少年楞楞的看著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盯著他看。很難相信,這樣一個比他看起來年歲還要小的少年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將四名青年打得三傷一降,還硬將他們身上的毒品搶走。少年迷惑,眼前這個人,簡直像是小說中,電影裡的那些俠客。好一會,他小心翼翼地懦懦問道:「我……我想和你一起混,可以嗎?」
那人先是一楞,接著仰面大笑,正當少年被他笑得滿臉通紅時,他笑聲一斂,面帶正色道:「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和我混?混這個字,我不想再聽見,我不是什麼不良少年,也不想成為黑社會或者去撈偏門,我有我的夢想,並在為那個夢想努力著,我只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而沒有為命是從的小弟!」
少年茫然,木呆呆地看著他,很奇怪,天色昏暗,可他卻從那人並不高大的身軀上看到一抹光輝,或許,那只是夕陽的反射。他又喃喃問道:「那我,可以成為你的朋友嗎?」
那人目光一暖,笑容從眼睛,慢慢擴散到整張面部,笑得真誠,也笑得燦爛,說道:「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的朋友。」
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的朋友。那人走了好一會,而他的話音仍然在少年耳邊盤旋,能說出這樣話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如果能交上這樣的一位朋友,將會是多麼值得炫耀的事啊!少年靠著墻壁笑了,夕陽西下,暗紅色的光彩披在他的肩膀上……
「真是乾淨、漂亮!」那人剛走出學校大門,後面追上來三位青年。這三人,正是張少成、趙耀、張松林。
那人推著腳踏車,環視三人一眼,玩笑道:「三位,讓我這個『老大』親自出手,你們卻在一旁看熱鬧,有些說不過去嘛!」
不用問,這人不是杜小鳳還是誰?
張少成道:「讓老大親自出手也是沒有辦法的,本來想暗中行事,社團中唯一讓人眼生的只有你,可是小鳳卻偏偏在最後時刻報出自己的名子,唉!前功盡棄了。」
杜小鳳聳肩道:「我是不想說出自己名字的,但是,還是沒忍住,而且,隱隱藏藏,遮遮掩掩,那也不是我的性格。」
張少成擔憂道:「我只是覺得現在時機還沒有成熟,還不能和青幫明目張膽的為敵。有一個學生會已經夠令我們頭痛的了,現在加上個青幫,兩線作戰,對於一個新成立根基還不穩固的社團來說,那是十分艱難的,雖然,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的實力。」
杜小鳳輕歎口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想青幫還不會馬上找我們的麻煩。」
「哦?」張松林困惑道:「那是為什麼?搶了他們的毒品,打了他們的人,周緣不發火才怪了。」
杜小鳳一笑,反問道:「你認為他敢將今天這件事張揚出去嗎?」
張松林楞道:「難道他不敢嗎?」
「當然!」杜小鳳道:「你說,他敢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在售賣毒品的事嗎?」
張松林尋思片刻,搖頭道:「他不敢。」
杜小鳳道:「所以,他暫時只能選擇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懷恨在心那是一定的,但馬上報復我看倒未必。我們可以利用這段緩衝的時間,先將學生會的事情徹底搞定,到那時,沒有了後顧之憂,即使他找上我們麻煩,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老天!」張松林拍著額頭,歎服地噓了口氣,問道:「小鳳老大,這些都是你早已經算計好的嗎?」
「老天!」杜小鳳模仿他的語氣,半開玩笑道:「你以為我是誰啊?這些只是我剛剛想到的而已。」
「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張松林兩眼迷離地看著杜小鳳。
「請不要用這種充滿火熱的眼神看著我。」杜小鳳笑道:「那會引起別人的誤會。」
「……」張松林無語,趙耀露出一副快要嘔吐的模樣。
張少成問道:「小鳳,從黑皮王那裡得到多少搖頭丸?」
杜小鳳道:「十粒。」
張少成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杜小鳳笑呵呵地說道:「賣掉!」
「什麼?」張少成三人大驚,怎麼也想不出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在三人剛要展開連珠炮的發問時,杜小鳳又道:「只是需要把售賣的對象換一下。」
「換成誰?」
「警察!」
「……」
「如果我們無意中揀到一批搖頭丸,交給警方,為了激勵我們拾金不昧和不為毒品所侵害的精神,他們應該獎勵我們一筆錢。」
「真的嗎?那會有多少?」張松林兩眼放光。
「天知道。」杜小鳳揚頭道。
「你不知道?」張松林兩眼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
杜小鳳聳肩道:「我只是這樣猜想的。」
「我暈--」張松林腳下一個踉蹌,險些一頭紮到地上。
杜小鳳猜得很準確,當他們把十顆搖頭丸交到一位中年警察的手上時,清楚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他們本以為事情很快會完事,但是警察似乎對此事很感興趣,又是詢問,又是筆錄,最後,還留下他們學生證的複印件,以及家裡的電話號碼以備核查,一番折騰下來,足足用了兩個小時。還好,在從中年警察手中接過一千元獎勵金後,四人都有種不虛此行的感覺。一千元錢不算多,但對於沒有經濟收入的高中生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而且,他們覺得,這是他們依靠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賺到得第一筆錢(至於上午那少年支付的二百元錢,他們都現在都有些迷迷糊糊的),那種喜悅,當然不可能用金錢所能衡量。杜小鳳也很高興,但高興之餘,心中隱隱有種難以言表的感覺,因為,他從那位中年警察眼中看到些異樣不尋常的東西,是什麼,他說不清楚,總之,那種感覺讓他難受、彆扭。特別是中年警察送他們到門口,離分手時的叮囑:「這件事,我們會著手調查和處理,你們不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將此事洩露出去,不然,難免有人會找你們進行報復,知道嗎?」在旁人聽來,這是好心的勸告,但杜小鳳卻覺得在被人威脅。看著張松林雙手緊緊抓住那一千元的鈔票,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的模樣,他沒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那只是他的感覺,或許不能代表什麼,他並不想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掃大家的興。
錢,被張松林帶回了家。杜小鳳很少見過如此愛財如命的人,看他將錢放在貼身的口袋中,滿臉幸福的模樣,杜小鳳忍俊不止。
即使趙耀一再提醒他,這些錢都是公家的,是社團的資金,是不能私自使用的,張松林仍捂著胸口(那是放錢的地方),說道:「雖然不是我一個人的,但即使抱在懷裡,我仍覺得很舒服。」
「那你就抱著吧。」趙耀翻翻白眼,無奈地說道。
別過三人,杜小鳳回到家中,吃過飯後,看了一會書,等到十一點時,從抽屜中取出真悟元經,進入真悟世界。
短短幾天時間,這裡已與他當初剛進入時存在著天壤之別。
真悟元經曾經說過,杜小鳳在真悟境界中專心勤練,兩月後,可造出泥土,半年後,可造出水石,一年後,可造簡單生命。但是這些理論,用在他身上完全失去意義,他在造出泥土的第二天便創造出了水,第三天真悟境界中有了石頭……這種情況,真悟元經解釋不清楚,或許連當年的李耳也沒想到會這樣。
杜小鳳是善於創造奇跡,送給人驚奇的人,無論在現實中,還是在真悟元經內。
清澈的湖畔旁,綠草茵茵,滿山遍野,其中夾雜野花朵朵,青草的味道混合芬芳,沁人心扉。
他悠閒地躺在草叢中,吸食著清新的空氣,身體侵泡在濃濃的混元氣當中,那種沒有喧囂,沒有壓力舒適輕鬆的感覺,讓他陶醉,也讓他迷戀。
天是白色的,純白的,沒有太陽,感受不到日光的照射,這點讓他多少有些遺憾。他能創造出土、水、石、花草,但還從來沒想過可以創造出個太陽。他不是沒試過,結果,都以失敗告終,真悟元經曾說,創造日月星辰,是真悟境界中最難也最高深的一種,只有徹底的與真悟融合,感受真悟之所感,領悟到它全部的真諦,才有可能做到這一點。杜小鳳暫時還不敢奢求。
他並不急於求成,沒有太陽、月亮、繁星,只是稍感遺憾,但是,他在真悟境界中越來越感到一種孤獨。
這裡沒有生命,沒有和自己一樣,有意識、有思考、有喜悅苦惱的生命,真悟境界只有他一個人,孤單的一個。
最近一段時間,隨著他和真悟融合的加深,能力大幅度提高,他那種想創造出和自己一模一樣生命的想法也越發加劇。
應該怎麼去做呢?他沒有把握,即使真悟元經也教導不了他如何去做,所有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領悟。
人是有靈性的,身體可以創造,但靈魂呢?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杜小鳳不敢輕易去嘗試。
真悟元經能感受到他此時的想法,金字在他眼前空間浮現:你在苦惱。
看著它似問非問的一句話,杜小鳳心中苦笑道:沒錯。無論在哪裡,無論一個人具有多高的能力,如果他只是世界中孤單的一個,那他究竟不會感到快樂,因為快樂是分享的,而不是一個人可以創造出來的,即使有快樂,那也是暫時的。
他已經習慣在真悟境界中與真悟元經進行心靈上的溝通。
金字寫道:以你現在的能力,應該可以創造人類。
杜小鳳苦笑,道: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我不想創造出個沒有靈魂的怪物。
金字寫道:應該怎樣做,我也沒有辦法教你,因為我和你一樣,對此一無所知,但是與其一個人苦惱,為什麼不去問問真悟境界呢?
杜小鳳驚訝道:真悟境界?
金字道:看來,你還沒有把它當成一個生命體,不要忘記,它和你一樣,是有意識有思想而存在的,這一點,你應該感受到了。
沒錯,杜小鳳確實感受過真悟境界的思想,有喜悅、有悲傷的情緒,但是,在他觀念中,實在很難將一個世界定位為生命體。
他問道:真悟境界會教我如何去做嗎?
金字寫道:它會的,如果你真把它當生命來看待,用心去感受它。
杜小鳳沉思良久,道:讓我試一下。
他凝神,擴散自己的精神力,很快,便與真悟境界產生共鳴,精神力和混元氣融合,他又感受到那種熟悉而又奇特的感覺,那種真悟境界所包含喜悅與悲傷共存的思緒。它的喜悅,是由衷的,又是那麼的熱烈,好似見到一位多年未碰面的老朋友,毫無排斥,熱情地將他抱住,溫馨感團團包裹在他周圍,猛然,杜小鳳好像一下子能理解真悟境界的感情了,它的喜悅,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它的興奮,是因為自己與它的接觸,如此的單純,又如此的熱烈,也許,它也是寂寞的,也許,正如真悟元經所說,真悟境界真的具有意識。在濃濃的喜悅當中,杜小鳳還是能感覺到它的悲傷,剛開始,那只是淡淡的,隨著他與真悟融合的加深,悲傷感也越來越強,它在為什麼悲傷呢?他不知道,也無法感受到,但是心情逐漸變得沉重。
為什麼要難過?杜小鳳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沒有人回答他,但他的疑問,卻引起真悟境界中混元氣的波動,緊接著,連鎖反應似的,他的精神力也發生波動,好像,真悟境界在向杜小鳳傳送一種信息,只是,他暫時還無法理解它所要表達的意思。雙方都在努力著,努力尋找之間的溝通點,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成功。即使如此,杜小鳳仍然很高興,因為,他覺得自己和真悟境界的融合似乎又進入到一個新的層次。如果說以前,他們由陌生人變成點頭之交,那麼,現在是由點頭之交變成了朋友,或許只是初級的朋友,但也足夠他興奮好一陣子的。另外一點值得他高興的是,他在真悟境界並不孤單,因為真悟境界本身就是一個具有智慧的生命。
這時候,他突然感到,在真悟境界中創造人類並非不可能完成的事,人的靈魂固然奇妙,讓他無從著手,但是,他可以引用真悟境界的靈魂,也就是說將真悟的思想拉進他所創造的人體內,到那時,真悟境界將變成實體的人類,那麼,真悟的一切秘密也就隨之而解了。他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高興,雖然還不知道怎樣去做,不過,他覺得自己已經抓到了一點東西。
真悟元經感受到他此時的想法,停停頓頓寫道:人的思想,真是可怕!
杜小鳳嗤笑,道: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會看到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
真悟元經能體會到他所說的事情是什麼,寫道:我期待那一天,但也有些害怕那一天。
杜小鳳疑問道:為什麼?
金字寫道:因為到那時,我的任務已完成,我將隨之終結。
杜小鳳歎氣:……
雖然真悟元經並非生命,但相處這麼久,它一直陪伴左右,似師又似友,教會他很多知識,並且引導他一步步走向成熟,對它,杜小鳳產生相當深厚的感情,它的終結,也就代表著它的消失,很難想像,在沒有真悟元經的真悟世界中自己將會是什麼樣子的。
杜小鳳苦笑,信手一揮,混元氣騷動,眨眼工夫,半空中多出一支玻璃杯,懸掛在他面前,即不下落,也不搖晃,一動不動。
打個指響,玻璃杯中奇跡般地出現三指高的淡黃色液體,杜小鳳伸手托起杯子,向空中舉了舉,苦笑道:說起來,你一直在我身邊幫助我,教我很多很多東西,我一直沒有說聲謝謝,今天,以茶代酒,我敬你!
說著,他一口飲靜。
好一會,金字在空中寫道:恭喜,你的能力,又進步了。
它體會不到杜小鳳此時的感激之情,它所看到的,只有他的能力。杜小鳳的苦笑在繼續……
第二天,晴,天空蔚藍,萬里無雲,陽光沒有任何阻擋,直接照到人身上,火辣的灼熱。
浩陽高中,高一二班。
杜小鳳坐在椅子上,遙望窗外出神,他不知道陳曉婧傷勢怎麼樣,今天會不會來上課,本想打電話問問,但又不知從何開口。
見他心不在焉,亞晴問道:「小鳳,這個禮拜天你有空嗎?」
「嗯?」杜小鳳一楞,道:「有什麼事?」
亞晴玉面通紅,避開他的眼神,垂頭玩弄裙褶,低聲道:「上回你幫我那麼大的忙,我還沒有感謝你呢。」
她模樣成熟嫵媚,偏偏露出一副小女生的神態,強大的反差下,異常吸引人。杜小鳳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三秒鐘,暗中歎了口,笑道:「不用了,朋友之間,哪需要什麼感謝不感謝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8:37
第三集 第三十章 突變 回書目
亞晴眼中更顯朦朧,嬌滴滴問道:「那你能陪我出去玩嗎?」她問得小心翼翼,眼波不時向他飄來,好似生怕他會拒絕。
在她不經意間的媚眼下,其中的電光閃閃,勾人魂魄,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夠拒絕她。杜小鳳也不例外,他側頭一笑,道:「好,如果你想,我會陪你。」
「真的嗎?」亞晴驚喜地看著他,眼中電光更足。
杜小鳳認真地點點頭。
亞晴開懷笑了,那瞬間的美麗與嬌媚,讓杜小鳳失神。
我在幹什麼?杜小鳳心中一緊,馬上收拾起不安分的情緒。沒錯,亞晴的笑容讓他心跳,也讓他覺得羞愧。
在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深深喜歡著趙雪,那個當時讓他可望不可及的女孩,後來,張慧芝的出現讓他體會到另外一翻感受,那種成熟女孩的溫柔和體貼,讓他安心舒適,他想,他的心在發生轉移,在逐漸喜歡上她,可是,現在的亞晴,同樣讓他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她的笑,如此輕易就能感染到他,還有陳曉婧,哪天看著她被人圍攻的時候,他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當王慶輝用刀脅迫她的時候,那一瞬間他甚至產生想要殺人的衝動,如果這些也代表著喜歡,那他現在迷茫了,他一直都認為一個人一生只會喜歡上一個人,最愛只會有一個,自己突然對多個性格不一的女孩產生感覺,那是不是代表著自己是個濫情的人呢?如果真是這樣,他有些恨自己。現在,他後悔了,後悔自己剛才不應該草率地答應亞晴,也許他在害怕,害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杜小鳳嘴角動了動,轉回頭,看到亞晴興沖沖、臉上充滿喜悅的樣子,他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本以為自己經過在真悟境界的修煉,性格發生轉變,不再懦弱,其實呢,並不然。
杜小鳳心緒不寧地聽著課,表面上看他聽得聚精會神,實際上,他心亂如麻。
正在這時,他神智一陣,腦中靈光閃動,直覺地轉頭看向教室與走廊之間的玻璃窗。
他看到一張臉,一張寫滿焦急的臉,臉的主人正想自己連連招手。
杜小鳳輕咦了一聲,這個人他認識,是自己無憂社的成員,也是張松林的同學。他這時候來幹什麼?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杜小鳳皺了皺眉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站起身,向老師客氣說道:「對不起,老師,我現在要出去一下。」
這節課的老師正是他的班主任,那位模樣猥瑣的中年老師。他講課正講在興頭上,突然被人打斷,老臉頓時沉下來,面目陰沉地尋聲望去,不過看到說話的人是杜小鳳,他表情緩和一些,語氣仍不佳地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杜小鳳道:「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出去看看。」
老師沉聲道:「現在是上課時間,如果有什麼事情,等到下課再去處理。」
杜小鳳搖頭,邊望外走邊說道:「我等不了那麼久!」
老師見他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感到自己高高在上的威嚴受到挑戰,面子上掛不住,大聲喝道:「如果你現在出去,那今天就不要回來了!」
杜小鳳一怔,沒說什麼,在全班同學吃驚的目光下大步走出教室。老師則氣得連連跺腳,嘴唇直哆嗦。
出來之後,他回手將門關嚴,揚頭對走廊中那位急得如熱鍋上螞蟻的青年低聲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青年看到他出來,疾步上前,說道:「老……老大,張哥被人帶走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事了?」他還不習慣對一位比自己小的少年叫老大,語氣比較生硬。
杜小鳳被他沒頭沒腦的話說楞住,問道:「被人帶走了?被誰?說清楚點,到底怎麼回事?」
青年咽口吐沫,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說道:「課前,有學生會的人來找張哥,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張哥就和他出去了,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快半個小時了,我懷疑是不是……」
「學生會?」杜小鳳一陣,忙打斷他的話,問道:「知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青年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
杜小鳳又急問道:「松林有沒有手機?」
青年道:「沒有!」
唉!杜小鳳暗歎,心如火燒,沉思片刻,道:「把社中所有人都叫出來,學校就這麼大,肯定能找得到。」
「不用了。」這時,張少成和趙耀氣喘吁吁地從樓梯間跑過來,後面還跟有幾人,皆滿頭大汗,張少成道:「我們剛才已經把學校找遍了,連松林的影子都沒看到,我想,他應該不在浩陽。」
杜小鳳吸氣,望了望眾人,問道:「你們都知道了?」
「嗯!」張少成喘了口氣,道:「我們剛聽說松林被學生會的人帶走,便出來找他……」
杜小鳳低沉道:「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趙耀道:「本來是想早說,但我們不想打擾你上課。」
「打擾?事情有輕重緩急,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難道還分不清楚嗎?」在張少成等人面前,杜小鳳甚少有發火的時候,即使說話也是平平淡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嚴厲過,他雙目一瞇,繼續說道:「學生會和我們的關係,你們不是不知道,松林一個人和他們出去,發生危險怎麼辦?告訴我,現在到哪能找到學生會的人?」
張少成為難地看看趙耀,後者垂頭道:「這點我和少成都想到了,不過,今天在浩陽,我一個學生會的成員都沒有見到。」
「該死!」杜小鳳低聲咒罵,如此看來,事情更不簡單了,他想了想,道:「咱們社團中不是有前學生會的兄弟嗎?問問他們,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張少成苦笑地搖搖頭,說道:「不用問了,因為,他們今天也沒有一人來上課。」
「什麼?一個都沒有來嗎?」杜小鳳倒吸寒氣。
「一個都沒有來!」張少成肯定地點點頭。
「看來,事情麻煩了。」杜小鳳揉揉額頭,轉過身,面對墻壁,沉思不語。
趙耀疑聲問道:「會不會是朱雲龍在搞鬼?」
張少成搖頭,道:「有可能!可是,松林應該很瞭解這個人,也應該很清楚他和我們之間的緊張關係,他為什麼要跟學生會的人走呢?除非……」他頓住,看向杜小鳳,後者接道:「除非,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趙耀疑道:「難道,學生會抓住他什麼把柄?」
杜小鳳歎道:「天知道。」
趙耀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杜小鳳揮了揮手,邊向教學樓外快行邊說道:「繼續找,我想,他們即使不在浩陽,應該也走不遠。」
一行人等剛剛出了教學樓,正不知從何下手尋找時,迎面走來一位青年,讓眾人眼睛一亮。
怎麼會是他?杜小鳳暗中一楞,凝神打量來者。
此人身材不高,但體格異常健壯,相貌平平,毫不引人注意,正是學生會那位和他有過數次之緣的鵬哥。
杜小鳳眼睛瞇縫起來,細長的眉毛高高挑起,等對方走到自己近前時,他並未著急發問,眼神幽深,默默無語,靜等他先開口。
鵬哥孤身一人,顯然有備而來,杜小鳳猜想他一定是來找自己的。
他猜得沒錯,在無數道冰冷敵意的目光下,鵬哥在距離杜小鳳三步遠的地方站住,先環視一周,最後眼神落在他臉上,稍微頓了一下,他開口問道:「你們在找人?」
杜小鳳冷笑,道:「何必明知故問呢?」
鵬哥露出一絲怪異的苦笑,說道:「我知道張松林現在在哪。」
杜小鳳目光如刀,好似看到他的心裡,仰面道:「你是來帶我去找他的。」
鵬哥楞然,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對方已然知道自己的目的,杜小鳳這人雖然年少,但確實有他可怕之處!好一會,他點點頭,道:「沒錯,我是帶你去見他的,前提是,只你一個人。」
「一個人?」趙耀冷哼道:「你開什麼玩笑?」
「這不是玩笑。」鵬哥道:「如果杜小鳳不和我走,那張松林的下場怎樣,我很難預料到。」
「嘿嘿!」趙耀陰聲笑道:「如果小鳳就這樣和你去,那他和松林兩個人的下場,恐怕都難以預料了。」
「這,我也沒有辦法。」鵬哥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因為,現在做主的人是龍哥。」
「龍哥?」趙耀疑道:「朱雲龍嗎?」
「沒錯!」鵬哥道:「龍哥的為人,我想你們應該聽說過,如果杜小鳳不和我走一趟,那張松林……」他沒有把話說完,但眾人都能體會到他下面話的意思。
朱雲龍是學生會的正會長,本來這個職位應該由學校的老師擔任,但校方既然能選擇將學生會交給一名學生,那這個人的能力和頭腦可見一斑。
趙耀還想說什麼,杜小鳳突然說道:「好,我和你走,一個人。」
「小鳳?」趙耀等人聞言,大驚失色,要知道學生會能主動找上他,定然做好充分準備,如此衝動行事,無疑自投羅網,而且正是因為他,學生會才元氣大傷,人員銳減,朱雲龍為人向來心狠手辣,有仇必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趙耀急道:「你不能……」
杜小鳳揮揮手,打斷趙耀和其他人的攔阻,說道:「不要說了,他們要找的人是我,和松林沒關係,如果因為我膽小怕事,躲躲藏藏,讓他發生什麼散失,我會內疚一輩子的,況且,有些事情終究是要有人去處理的,有些問題終究是要有人去解決的,即使我示弱,僥倖逃過這一次,那麼還會有下一次,再下一次,永無止境,反而讓更多的人受到牽連和傷害,這,我承受不起。」
「小鳳……」眾人呆呆地看著他。鵬哥也不例外,驚訝地瞪大眼睛打量面前這位消瘦的少年人,他沒有想到杜小鳳真的會因為一個朋友鋌而走險,相比之下,會長朱雲龍的做法有些太卑鄙了。
杜小鳳笑瞇瞇地繼續道:「而且,我也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學生會堂堂正會長--朱雲龍!」
「唉!」趙耀感歎一聲,連連搖頭,他想勸說杜小鳳不要去,但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他說得沒錯,如果這次他不敢去,反而增長學生會的氣焰,想出更多的鬼主意。
杜小鳳問道:「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松林為什麼會跟你們的人走?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危險。」
鵬哥沉默,好半晌,他自覺羞愧地垂頭說道:「張松林有個妹妹。」
張少成拳頭漸漸收緊,問道:「你們,不會抓了他的妹妹來要挾他?」
鵬哥沒有直接回答,無奈說道:「龍哥做事,為了結果,向來是不擇手段的。」
杜小鳳深吸口氣,重重點頭道:「我明白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小鳳一個人和他走。」趙耀望著杜小鳳和鵬哥漸漸消失的身影,語氣沉重,說著話,動身想要跟上去。
張少成比他冷靜得多,拉住他衣袖,暗中分析一下情況,說道:「去是一定要跟去的,但不是現在,阿耀,先不要著急,我們再等一會。」「等到什麼時候?」「等到他們看不到我們的時候。」「哦!」
學生會選擇的地點距離浩陽高中並不近,坐車需要十五分鐘左右。
杜小鳳從的士下來,眼前是一座廢棄的工廠。院子不大,圍墻倒塌大半,墻上墻下,雜草橫生,正前方的鐵門只剩下一半,孤零零懸掛一角,當風吹過,搖搖晃晃,發出吱吱嘎嘎的刺耳響音,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往裡面看,院子正中有一座廠房,或許廢棄太久,無人管理,墻皮脫落,墻面出現道道裂痕,房門早已不知去向,從外面,隱約可見裡面人影晃動。
杜小鳳巡視片刻,問道:「就是這裡?」
鵬哥道:「龍哥正在裡面等你,不過,希望你小心點……」
他在關心我?杜小鳳剛要發問,鵬哥已甩開大步,走進廠房。
杜小鳳握了握拳頭,做了兩次深呼吸,跟著走了進去。要說他絲毫不緊張,那是騙人的,裡面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但傻子也能猜得出來,學生會的人十有八九已傾巢而出。一個人,要面對數十位做好充分準備的人,即使把全國武術冠軍找來也沒有把握。
看其外,便知其內。廠房內部的寒酸與破爛,並不次於它的外表。地面凹凸不平,雜物七零八落,蜘蛛網掛滿天棚,能拿能搬的東西早已經被人運走,只剩下那些不值錢的巨型殘破機器,像是巨大的怪獸,張牙舞爪豎立在廠房中。
房內無燈,稍微有些昏暗,可裡面那黑壓壓的人頭並沒有逃出杜小鳳的眼睛。
大概看了一眼,他保守估計,對方的人數不下五十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杜小鳳苦笑。
「你就是杜小鳳?」人群左右一分,從後面走出一人,看年齡,應該有二十歲,中高等身材,身著便裝,腳下皮鞋,往臉上瞧,粗眉窄目,鼻尖唇厚,相貌平凡,但左眼下一條兩寸有餘的橫疤倒格外引人注目。
朱雲龍!杜小鳳以前聽張松林提起過他的模樣,只看那到疤痕,他便將對方身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你就是朱雲龍!」
對於杜小鳳一眼認出自己是誰,絲毫未感到意外,朱雲龍知道自己很出名,同樣,他的外表也很出名,特別是他臉上的那道疤。
「沒有想到,你真會一個人來。」朱雲龍斜目瞄了一眼鵬哥,後者習慣性地垂下頭,他滿意一笑,繼續道:「不過你卻不應該來。」
「為什麼?」杜小鳳瞇眼笑了。
「呵呵!」朱雲龍也笑了,說道:「這裡,加上我,一共有五十三個人,即使每人打你一拳,踢你一腳,我想,你身上再難找到一根完整的骨頭了,所以,你不應該來。」
杜小鳳聳肩,搖頭道:「對不起,我來這裡並不是想聽你這些廢話的,我想見我的朋友。」
鵬哥聞言,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懷疑杜小鳳不是來救人的,簡直是來找茬的。
果然,學生會諸人臉色皆為之一變,暗叫杜小鳳好大的膽子,在浩陽,即使那些排名靠前的大幫會老大們,也不會在朱雲龍面前這般講話,他一個新生,竟然肆無忌憚地說他的話是廢話,這不是膽量不膽量的問題,而是他的腦袋是否存在問題的問題,何況,現在的情況是一對五十三。這個傢伙瘋了吧?!人們腦海中同時閃過這樣的念頭。啪啪啪,棍棒敲打地面的聲音不時在人群中響起。
朱雲龍表情沒什麼變化,但眼中卻閃出駭人的寒光,冷冷注視杜小鳳半晌,他點點頭,一笑,道:「你想見你的朋友,我成全你。帶他們出來!」他話音剛落,學生會分出十數人,從殘破的大機器後側押出一批人,這些人足足有二十位左右,皆身穿浩陽校服,雙手背於身後,兩隻大拇指被人用硬塑料牢牢繫住,當他們看到杜小鳳時,一各個面露驚喜,而看清楚只有他一個人之後,眾人臉上的驚喜瞬間轉換成失望和擔心。
隨著他們被拉出來,杜小鳳氣血一陣翻騰,因為他們正是那些脫離學生會後加入無憂社的學生們,難怪張少成說今天沒在學校中見到他們,原來都被朱雲龍抓到這裡了。
「很奇怪是嗎?」朱雲龍無視杜小鳳身上的怒火,笑道:「把這些叛徒全部抓住,確實花費我好大一番力氣,不過,我認為很值得,像這種叛徒……」他邊說,邊走到一名被押的學生面前,右手橫向平伸,手指勾了勾,旁邊有人會意,立刻將一根鋼管遞到他手中,朱雲龍抓緊,毫無預兆,猛然揮出, 的一聲,鋼管結結實實砸在他面前的學生頭頂,那青年聲都沒吭一下,兩眼翻白,直挺挺倒下去,鮮血,順著髮絲,滴滴答答落到地面。他沒有低頭看一眼,仰起面,繼續道:「任何處罰施加在他們身上,都不過分!」
談笑風聲間,出手傷人,朱雲龍的冷酷絕情,讓在場的人無不心驚膽寒。
杜小鳳握拳,鋼牙咬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刺入肉中,竟然毫未察覺,「打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人,你認為很自豪嗎?如果你想打,那麼過來,我和你打!」
「你?我當然不會把你忘記,」朱雲龍大笑,道:「不過你的對手不是我,而是他!」說罷,他身子一側,露出後面的一位青年。
「松林!」杜小鳳看清青年的模樣,驚叫出聲。站在朱雲龍身後的青年不是張松林還是誰?!
「小鳳……」張松林嘴唇蠕動半天,只叫出他的名字,其他的話,再說不出來。
朱雲龍笑得很開心,緩緩拉起衣襟,從後腰抽出一把一尺長的短刀,甩掉刀鞘,將刀把往張松林手中一遞,笑道:「去吧,我的朋友,把它紮在杜小鳳的身上。」
張松林低頭看著那把鋒利的短刀,表情痛苦,手指連連抖動。
朱雲龍並不給他思考的機會,硬是將刀塞進他手裡,笑呵呵在他耳邊說道:「如果,你不想你的妹妹有事,就按照我的話去做。」
張松林木然地握住刀把,站在原地沒動,不過,杜小鳳從他眼中看出了他的痛苦、悲憤和為難。
該死!杜小鳳明白了大概,對朱雲龍的卑鄙手段恨得壓根直癢癢。
用他的妹妹威脅他,讓他去殺他的朋友,這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很難相信,想出這樣主意的竟是個高中生。
見他不為所動,朱雲龍搖了搖頭,回手打個指響。時間不長,兩名學生會的人拉出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身上潔白的連衣裙滿是污漬,頭髮凌亂,左邊面頰紅腫,顯然被人打過。小姑娘被帶到朱雲龍近前,他嘴角一挑,掛起詭異冷酷地笑容,回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金黃色彈簧刀,用刀背劃了劃她的臉,然後慢慢移到粉白的脖頸上,悠悠說道:「她,很年輕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8:53
第三集 第三十一章 驚魂 回書目
張松林沒有說話,眼睛卻快要噴出火來,但他不敢上前半步,因為對方手中的刀就在妹妹的咽喉上。
杜小鳳怒氣頂到腦門,只是他與朱雲龍距離太遠,即使對自己的速度有信心,仍沒有把握將小姑娘救出魔爪。
朱雲龍另只手來回撫摩小姑娘的脖子,繼續道:「如果,我在這裡扒光她的衣服,你說會有什麼後果呢?」
張松林咬破牙齦,嘴角滲出血水,瘋狂地吼叫道:「你不要碰她!」
「哈哈!」朱雲龍笑道:「我當然可以不碰她,但是,那要看你的表現了,很簡單,把你手中的刀子刺在杜小鳳身上就好了。」
「我……」張松林 倒退兩步,看看嚇得臉色蒼白,已哭不出聲的妹妹,再瞧瞧一旁表情複雜的杜小鳳,心中的痛苦與矛盾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如果自己死掉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那他現在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短刀刺進自己的肚子裡。
「松林!」杜小鳳叫他的名字,並且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張松林木然地看向他。時間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長,二人終於近在咫尺。杜小鳳含笑地眨眨眼睛,說道:「事情本就因我而起,自然要由我來結束!救你的妹妹吧,不要再猶豫了。」
「小鳳,你……?」張松林楞住,片刻之後,好像突然覺察到他要幹什麼,抽身想要後退,但為時已晚,杜小鳳出手如電,一把扣住他握刀的手腕,同時身子向前急進。
「撲!」
時間彷彿停止了。
張松林張大眼睛,杜小鳳的身體正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而那把短刀,完全沒入杜小鳳的身體裡,外面只剩下刀把。
「啊--」周圍響起一陣驚呼,學生會的人雖說拿打架鬥毆當家常便飯,但畢竟都是學生,沒有殺過人,也沒看過別人殺人,現在的情景,讓他們紛紛倒吸冷氣,雙腿發軟,下意識地向後退。而那些被抓住的無憂社學生則發出撕聲裂肺的叫喊。
「哈哈,哈哈!」場中,只有一個人在笑,那就是朱雲龍。杜小鳳現在是死是活,他都無所謂,總之,他的計謀成功了。即使真死了人,那殺人的兇手也不是他,加上校方的庇護,即使警察找上門也沒什麼好怕的,但是,張松林的下場就不一樣了,無論杜小鳳最後的情況怎麼樣,他的下場都會很悲慘。一石二鳥,同時把兩個破壞學生會的人就此除掉,他當然有開心的理由。
張松林面無血色,嘴唇發青,緊緊抱住杜小鳳開始下劃的身體,臉上說不清是悲還是,雙眼無神,緩緩轉過頭,表情癡然地問道:「現在,你滿意了嗎?可以放過我的妹妹了嗎?」
朱雲龍收起笑容,可憐地看著他,說道:「笨蛋!杜小鳳是,你也是!真是天真,天真的以為杜小鳳死了我就可以放過你,哈哈,你所犯的錯誤不可原諒,我不會原諒你,當然我也不會原諒和你有關係的人。」
「你……」張松林眼角快要瞪裂。
「她,」朱雲龍拉起按在他懷中小姑娘的頭髮,低頭看了看,問道:「還這麼年輕,不知道現在受到傷害,會不會記住一輩子!」
「你……」張松林向前進步,大叫道:「你要是敢碰她,我就和你拚命!」
「就憑你嗎?」朱雲龍掃了一眼走到自己面前,神志有些不清的張松林,面露輕蔑,冷笑道:「一個殺死自己朋友的人,還想在我面前……」
他話沒說完,一道冷風襲突然向他握刀的手腕。
朱雲龍驚駭,因為他暗中已加了小心,生怕張松林怒極真和自己拚命,但是,冷風並非來自他,而是靠在他身上不知死活的杜小鳳。
這,怎麼可能,他明明已經……
杜小鳳沒有死,而且還活得生龍活虎。
「啪!」這一擊,正中朱雲龍手腕,這含恨而發的一拳,差不多注入杜小鳳的全力。
「噹啷啷!」彈簧刀脫手落地,朱雲龍痛叫一聲,再顧不上懷中的小姑娘,跌身倒退,整個臂膀又痛又漲,他慌忙抬起手臂察看,不看還好,這一看,臉上血色全無,他的手掌自手腕處無力地搭拉下去,腕骨已被杜小鳳一拳擊個粉碎。
張松林趁機,一個箭步竄到小姑娘近前,緊緊把她抱住,而他手中,還緊緊握著那把短刀,只不過是刀把在前,而刀身,隱藏在他袖口內。
雖然手腕疼痛難忍,朱雲龍仍沒有放過這一處細節,他一下子明白了,刺中杜小鳳的並不是刀身,只是刀把罷了。
原來,在杜小鳳近身的一瞬間,張松林利用身體的阻擋,並以極快的速度將短刀旋轉半周,使刀尖在後,刀把向前,表面上看,當時好似整把刀刺進杜小鳳的肚子,其實,那只是刀把而已。
其他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突然見到杜小鳳好像沒事人似的將朱雲龍一拳擊退,當下大駭,以為見了鬼。
「你們……?」此時,輪到朱雲龍說不出話。
杜小鳳也不想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又是一拳擊出,直奔朱雲龍面門。
朱雲龍想躲閃,但躲避的意識剛剛產生,還沒有付之於行動,杜小鳳的拳頭業已到了近前。
「哎呀!」朱雲龍怪叫一聲,身體後仰,橫著飛出去兩米開外,撲通一聲,重重摔落在地。他頭暈眼花,沒等爬起身,胸口一沉,被趕上前來的杜小鳳單腳狠狠踏住。
「很奇怪是嗎?」杜小鳳有意模仿他剛才的語氣,說道:「你認為我像會自殺的人嗎?你認為松林象會殺朋友的人嗎?這裡,最笨的人其實就是你,雖然如此,但你的過錯,依然不能讓人原諒!」
「你們……」朱雲龍又驚又氣又怒,加上身體的疼痛,他兩眼血紅,大聲咆哮道:「你們是怎樣串通好的?」
杜小鳳道:「朋友之間的交流,有時候僅僅一個眼神便足夠了,當然,這些你不會明白,因為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有朋友。」
「朋友?去你媽的朋友吧,你以為你贏了嗎?哼哼……」朱雲龍猛然大喊道:「凡是我學生會的兄弟都給我聽清楚,誰能打倒杜小鳳,誰就將成為學生會的新任副會長!」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學生會在學校中的權利極大,堂堂副會長的威風自然可想而知。五十多號人聞言,頓時間精神大振,將杜小鳳、張松林三人圍個裡三層,外三層,密不透風,他們一各個擦拳磨掌,目標直指杜小鳳。現在,即使他真是鬼,這些被利慾沖昏頭腦的青年也能一口把他吞進肚子裡。
對方人多勢眾,杜小鳳並不怕,但他擔心張松林和他的妹妹,一旦真動起手來,場面混亂,若張松林一個人還好說,現在他還要照顧妹妹,難免分心,恐怕自保都成問題。他腳下加力,冷道:「朱天龍,讓你的人都給我讓開!」
朱天龍胸口沉悶感加劇,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頭,腦門流出虛汗,不過他咬牙硬挺住,嘿嘿笑道:「即使你殺了我,你們也不會好過,有膽子,就儘管動手好了……」
不等他說完,杜小鳳腳下又加幾分力道,將他下面的話活生生踩了回去,朱天龍喘不上來氣,兩眼翻白,不過臉上仍舊掛著笑。
杜小鳳心中怒火快要將他最後一根理智的神經燒斷,像朱雲龍這樣的人,對他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冷酷無情,他尋思片刻,嘴角一咧,冷冰冰道:「朱天龍,你以為我真不敢把你怎麼樣嗎?」說著,他低身,單指點向對方胸口。
人體的穴位既可以醫人,同樣也可以殺人,既可以減輕人的痛苦,亦可以讓人痛不欲生。
杜小鳳一口氣連點他膳中、鳩尾、商曲及中脘四處穴位,手法雖快,但力道不大,即使如此,朱雲龍仍慘叫一聲,滿地翻滾。
要知道這四處穴位皆為死穴,若下重手,便可傷人性命,杜小鳳將他極微小的一部分真氣灌入四穴,使之四穴不通。
膳中、鳩尾、中脘為人體任脈重穴,而商曲為足少陰腎經上的重穴,此四穴不通,任脈和足少陰腎經受阻,氣血無法流轉,兩處經脈又處於人體中央,尤其任脈,直接與中樞神經掛鉤,它受損所產生的疼痛,就算一位成年人也能痛得活活暈死過去,更何況一個學生。朱雲龍只覺得渾身上下好像被紮了萬根、億根鋼針似的,痛入骨髓,痛徹心扉,身體內,血管、肌肉、筋骨好似的有億萬隻螞蟻蟲蛇在啃咬,有無數隻野獸在瘋狂撕扯,硬生生撕裂般的痛感沒有終止,連續不斷地傳入他的大腦,此時此刻,對於朱天龍來說,死比活著幸福,他體會到,什麼叫做人間地獄,生不如死。手腕上的傷痛,與身體內部的痛苦比起來,已微不足道。
沒過半分鐘的時間,朱天龍裡外衣服皆被汗水濕透,頭頂青筋繃起多高,臉部扭曲,五官變形,身子縮成一團,如同皮球般在地上翻滾,嘴裡發出殺豬似的嚎叫聲。
「啊?」學生會眾人無不驚駭莫名,剛剛圍上近前的人又如潮水般退下,一各個瞪圓眼睛,充滿恐懼地看著杜小鳳。
能將一個大活人變成如此模樣,難道他真是鬼?眾人心驚膽寒,手心冒汗,朱雲龍沙啞的叫喊,讓他們乏力,也讓他們剛剛升起的鬥志瞬間被澆滅。
「很痛苦吧?」杜小鳳施加的手法,他自己當然清楚其中的滋味,按住朱雲龍滾來滾去的身體,笑瞇瞇道:「如果你想解脫,我可以成全你。」說著,他將地上的彈簧刀踢到朱雲龍近前,柔聲道:「把刀子刺進自己的心臟,那麼,你的一切痛苦都會消失。」
朱雲龍痛苦萬分,可杜小鳳的話他還是聽個清清楚楚,面前彈簧刀的刀身閃出雪亮的寒光,那一剎那,他感到了恐懼,由心底最深處生出的恐懼,他心中一顫,瘋狂地揮舞手臂,把彈簧刀打飛,斷斷續續地大叫道:「我……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杜小鳳目光一厲,笑容解冰,冷道:「你也知道死亡的可怕嗎?即使在如此煎熬的折磨下你仍然不想死嗎?現在,你知道生命的寶貴了吧!?可是你,卻拿別人的生命當草荐,難道,你的命會比別人值錢嗎?真是可悲,你的靈魂,其實連一分錢都不只值。」說著,杜小鳳單掌一拍朱雲龍胸口,將自己留在他穴位內的真氣震散。
身上的疼痛感一下子全部消失,朱雲龍呼哧呼哧大口喘著粗氣,他躺在地上沒有馬上爬起來,而是睜大眼睛,呆呆望著天棚,久久無語。他以前真的沒有考慮過別人的生命,包括他自己的,也沒有把生命看的那麼重,可是在剛才,他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死了,那種絕望、恐懼、無助感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他第一次與死亡那麼接近,體會到了死亡的可怕,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正如杜小鳳所說,在那樣煎熬痛苦的情況下,他都不敢也不想選擇死亡。
杜小鳳的話,在他腦海中盤旋不散。
「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煞費心機,傷害別人的同時你自己真的快樂嗎?難道結果對於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如果只為了結果去追求結果,那麼你將失去很多東西,迷失後的靈魂,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的生命並不完整,缺少了很多值得心動,值得自己和身邊人為之喝彩和追憶的東西,那樣,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不要,和我講這些大道理……」朱雲龍別過頭,痛苦地緩緩閉上眼睛。
「生命,是應該騰飛的,人是應該崛起向上的,而不應躲在見不得光的陰暗角落裡。」杜小鳳挺直身軀,環視左右,對學生會眾人振聲喝道:「你們的敵人在這裡,拿起你們的武器,來和我痛痛快快打一架!」
他雖然只是一個人,但氣勢如宏,豪氣沖天,讓周圍五十多號虎視耽耽的青年面面相窺,自感汗然。
「噹啷!」人群中響起棍棒落地的聲音。
杜小鳳眉頭一皺,眼中精光閃爍,幽幽道:「為什麼不像個男子漢一樣,和我打一場,無論誰輸誰贏,總之努力過,自己就不會感到後悔,心中也不會藏有陰影。今天,我們是敵人,明天,或許將會成為朋友,到那時,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鵬哥聞言一震,心中仔細琢磨他的話,點點頭,悠長道:「我明白了。」他走到杜小鳳近前,提起雙拳,正色道:「我和你打。」
杜小鳳笑了,揚首道:「我要小心了。」
鵬哥也笑了,道:「我不是菜鳥,你也要小心!」
,啪啪,二人在場中短兵相接,直打得有聲有色,劈啪作響。
時間不長,兩人身上或多或少都遭到對方的重擊,杜小鳳有真氣護體,沒感到怎樣,鵬哥卻痛暗中咬牙,苦不堪言,動作也漸漸慢下來,杜小鳳看準一個機會,猛然抓到他雙肋,隨手一抖,將鵬哥橫著甩飛出場外,他拍手仰面大笑,道:「下一個,誰來?」
「我!」「我來!」周圍眾人看得興起,人群中幾乎同時跳出三人,未拿武器,飛身撲向杜小鳳。
他毫無畏懼,挺身反擊,又與對方打成一團。
躺在地上的朱雲龍此時顫巍巍地爬起,體力嚴重透支,身子業已虛脫,他無力靠著廢棄的機器站立,望著場中神采飛揚的杜小鳳,還有那些情緒激揚,即使被打倒,臉上仍掛著笑容的學生會諸人,他迷茫了,他們此時的笑是如此真誠,毫無做作,這是他平日裡從來看不到的,即使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時候,他們也未笑得如此燦爛。
這,就是幸福嗎?朱雲龍搖晃幾下,身體順著機器,軟綿綿滑倒,臨閉上眼睛前,他喃喃道:「杜小鳳,我輸了……」
當張少成、趙耀等人趕到此處時,場中再沒有幾個完好無損的人,即使杜小鳳,身上的衣服早已經部滿口子,臉上有爪痕,有淤青,嘴角掛血,再看其他人,模樣更慘,地上橫七豎八躺倒一片,那些還能站立不倒的,亦是強弩之末,搖搖欲墜。不過奇怪的是,在人們眼中,他們沒有看到仇恨與惡毒,有的卻是興奮與喜悅。
打仗能把雙方打得都很開心,張少成等人還沒見過這樣的事。
「小鳳,松林?」眾人快步上前,趙耀拍拍杜小鳳的肩膀,問道:「小鳳,這是怎麼回……」
他不拍還好,這一拍,杜小鳳慢慢扭頭,向他艱難地笑了笑,接著,一頭栽倒在他懷中。經過剛才的打鬥,他身體內的力氣已經用得一干二靜,之所以不倒,完全靠一股精神力在支撐,現在看到他們到來,緊繃的精神鬆懈,抽空力氣的身子也隨之露出原形。
見他倒下,學生會眾人放聲大笑,只不過卻笑得有氣無力,跌倒的撲通聲不時響起,「我們,還是把他打倒了……」
杜小鳳靠一個人的力量嬴了學生會,由於他的低調,外界對此事並不知情。不過,那個曾經風光無限、飛揚跋扈的學生會就此消失、瓦解,正、副兩位會長先後住進醫院,會內四分五裂,其中大部分學生選擇退會,轉投向新興社團--無憂社。一時間,無憂社名聲雀起,搖身一變成為會員近百的中型社團,在浩陽聲勢浩大,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尤其他們「消人之憂,解人之愁」的口號,更是引起人們的興趣,同時,人們對無憂社背後的老大也很好奇,因為杜小鳳的要求,社內人員對他的身份守口如瓶,對外一致宣稱社團的老大是張松林,不過絕大多數人並不相信這個說法,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成立起如此規模的社團,人們紛紛推測,無憂社暗中的老大可能是張少成,而更多的人願意相信是背景複雜的趙耀。
總之,無憂社最近一段時間很出名,成了浩陽風頭最勁的社團。
杜小鳳對這個效果很滿意,只有讓更多的知道他們,他們才有機會幫助到更多的人。
鵬哥也加入了無憂社,使社內又增加一分中堅力量。鵬哥名叫於大鵬,家庭普通,家境一般,與張松林差不多,兩人以前就認識,但並無深交,現在同在一社團,接觸多了,發現兩人之間共通的地方有很多,說起話來特別投機,感情突飛猛進,很快,成了無話不談的鐵哥們。鵬哥曾經問過他,在舊廠房,他和杜小鳳並未說話,又是怎麼配合得那樣巧妙,上演一場以假亂真的好戲?如果當時他沒有及時將刀尖倒轉,杜小鳳的後果將不堪設想。張松林笑著解釋道:「那只是一個眼神。」
鵬哥搖頭,不敢相信道:「那不可能吧,你和杜小鳳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即使相交數十年的老朋友也不可能由一個眼神領會出這許多東西。」
話是這樣說沒錯,張松林也很奇怪,其實到現在他還沒弄明白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苦笑道:「當時,我看到小鳳的眼神時,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我腦海中就是顯現出他的意圖,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小鳳將他自己的思想強行灌入到我的腦子裡,使我與他產生共鳴,沒有語言,但我就是知道應該這麼做,因為,這就是小鳳的意思。」
鵬哥大感茫然,聽得懵懂,好一會,他歎口氣,道:「你說得太……玄妙了。」
張松林道:「沒錯,玄妙得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
學生會的事情告一段落,杜小鳳暗中也鬆了口氣,減少一個大敵,讓他感覺輕鬆很多,現在,他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青幫身上。
不過,經過這件事,也讓杜小鳳意識到無憂社內部的許多不足之處,包括溝通上的閉塞,個人行為上的獨立,以及行事的任性。
如果這樣放任下去,無憂社只會是個曇花一現,不能長久的社團。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9:21
第四集 第三十二章 會議 回書目
杜小鳳思量好久,決定將社團的主要成員聚在一起,開次社內會議。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老大的權利,心中多少有點緊張。會議的場所選在幽靜的小樹林,參加的人員有張少成、趙耀、張松林、於大鵬,再加上他自己,一共五人。
按照約定的時間,五人先後出現在小樹林中央空地,張少成四人皆不知道杜小鳳找自己來的意圖,不過如此鄭重其事,猜想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四人一各個面帶嚴肅,沉默少語,舉目看了看杜小鳳,後者正低頭沉思,四人也不好打攪,靜靜在旁站立。隨著相處的加深,他們對杜小鳳越來越尊重,心中對他也越來越欽佩。
時間不長,杜小鳳抬起頭,環視一圈諸人,點頭道:「大家都到齊了。」
「老大,有什麼事要與我們商議?」眾人中,鵬哥與杜小鳳相識最晚,對他的稱呼有板有眼,一絲不茍。
杜小鳳沒有說話,細長的眉毛挑起,眼中露出濃濃的笑意。
張少成等人一愣,相互看看,接著,也都笑了。張松林撓著腦袋,笑道:「真是傷腦筋啊!小鳳,你把我們大家搞得太緊張了。」
杜小鳳點點頭,說道:「這是我們成立無憂社以來第一次碰頭會哦,我想,以後會定期召開的!」
「嗯!」張少成等人點頭稱是。
杜小鳳問道:「通過松林這件事,大家能想到什麼?」
趙耀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太大意了吧,同時也太輕視我們的敵人了。」
「這只是一方面。」杜小鳳道:「是我之間的聯繫方式有問題。大家應該都知道吧,現在有一種很便捷的通訊工具,叫做手機。」
「撲!」四人聞言差點集體暈倒,不知道杜小鳳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連傻子都知道手機是什麼東西。
「可是,」杜小鳳繼續道:「我們之中,佩帶手機的有幾個呢?沒有手機的請舉手。」說著話,他先將手舉起來。
張松林、於大鵬互視一眼,也跟著舉起手。
張少成和趙耀則在旁苦笑。
杜小鳳道:「三比二!如此說來,我們的聯繫主要還是靠口頭傳遞,那太慢了,也太不方便,如果松林有手機,在被學生會的人帶走時,我們只要一個電話,便能瞭解到他的準確位置,何必還要象沒頭蒼蠅似的滿學校混亂尋找,如果以後有人找上門來,我們在無法抽身的情況下又怎麼將消息傳出去?所以說……」他頓了頓,環視左右四人,振聲道:「手機很重要,既然現在有這麼便捷的通信工具,我們若不懂得利用,那就太笨了,現在,我要求每個人都要有電話,無論身在何處,都能讓社團在第一時間找到你。」
張少成和趙耀邊聽邊大點其頭,認為杜小鳳的話有道理。
張松林和於大鵬面帶難色,羞紅著臉,低聲說道:「買手機是需要錢的,家裡恐怕不會給我出這筆錢。」
手機固然不貴,但是,對於高中學生來說,許多家長認為沒有佩帶的必要,特別是條件一般的家庭。
他二人的家庭情況,杜小鳳多少瞭解一些,恩了一聲,柔聲道:「這個我知道,所以我才把大家找來商議一下。」
「呵呵,這個簡單!」趙耀拍拍張松林肩膀,笑道:「不就是兩台手機的問題嗎,我包下了,明天我帶給你倆。」
「不,不……」張松林和於大鵬連連搖手,道:「那怎麼可以……」
「沒關係!」趙耀一攬二人肩膀,笑呵呵道:「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分得太清楚,我的,就是你們的,當然,老婆除外。」
「哈哈!」眾人大笑,他的話,也讓張、於二人窘迫的表情緩和許多。
杜小鳳在旁則搖搖頭,道:「這樣不行,社團內部的事情,就應該由社團內部來解決,不能牽扯到個人身上,更不能牽扯到個人的家庭。阿耀可以幫社團解決這一次,那下次和大下次呢?我們只能依賴我們自己!松林和鵬哥的電話理應由社團出錢,松林,我們現在資金有多少?」
張松林想也沒想,脫口道:「一共一千五百元。」
杜小鳳核計一會,搖頭道:「一千五百元,還是太少了,即使買兩部最廉價的手機,所剩也沒有多少。」
張少成實話實說道:「我們來錢的途徑太少了。」
「沒錯!」於大鵬道:「向學生索要保護費是學校中一般社團錢財的主要來源。」
「這樣的事情,我做不來。」杜小鳳搖頭道:「不要忘記,我們是為了幫助別人才成立無憂社的。」
「所以嘛,」張少成道:「我們的資金實在少得可憐。」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杜小鳳道:「我們只有通過其他的途徑來解決。」
張松林苦笑,問道:「我們只是學生,還能找到什麼辦法呢?」
杜小鳳仰面,想了想,幽幽說道:「收人錢財,與人消災!」
「嗯?」張少成四人一愣,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杜小鳳解釋道:「我們要讓更多的人瞭解我們,知道無憂社存在的價值,不只在浩陽,甚至包括全市其他的學校。」
張少成四人愕然,相互看看,默默無語,低頭沉思。他的話很吸引人,但說來簡單,事實上又談何容易,被全市的學生所瞭解熟悉,那需要多麼大的名氣?!
杜小鳳環視眾人,見大家皆面露擔憂,笑道:「如果只是讓人知道無憂社的名頭,那遠遠夠,我們還需要讓人們相信我們的實力。」
張少成沉吟一聲,先看了看杜小鳳的面色,然後方婉轉道:「這些,恐怕做起來會很難。」
杜小鳳頷首道:「困難一定會有的,但是,如果因為害怕困難而不去做,那我們永遠也達不到想要的目標。」
趙耀笑呵呵問道:「小鳳是不是已經有打算了?」
杜小鳳一笑,道:「打算是有了,但未必想得那麼周全,我想,第一步,先把無憂社的名聲提上去。」
於大鵬問道:「怎麼提?」
杜小鳳笑道:「宣傳。」
「宣傳?」眾人茫然地眨眨眼睛,異口同聲地問道:「怎麼去宣傳?」
杜小鳳信心十足道:「發傳單是個不錯的辦法嘛。」
傳單當然是便捷實惠又能起到相應效果的宣傳手段。
當晚,張松林找到一家小印刷社,從眾多紙張中挑選出價格最低廉的一種(紙薄得快要透明),又與老闆娘足足侃價半個鐘頭,最後,後者終於招架不住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用老闆娘的話說他是死纏爛打、胡攪蠻纏),將價格又讓了讓,如此一來,成本加印刷費,平均下來每張宣傳單只需要五分錢,即便如此,張松林仍心有不甘、戀戀不捨地拿出一張百元鈔票,忍痛印刷了兩千份,臨出門前,他又補要了一張發票,當然,他也沒有忽視老闆娘那張快要發青的臉,還有,壓在她手下那把鋒利閃爍寒光的切紙刀,最終,張松林提起兩大包印好的宣傳單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印刷社。
此事過後,杜小鳳更加堅定由張松林管理社團資金的想法。
第二天。
張松林與於大鵬領著幾名無憂社成員,一大早就趕到學校,在大門口,每人懷中都摟抱著一大疊宣傳單,見有學生走過,便上前遞上一份。杜小鳳來到學校時,正看到張松林等人忙得不亦樂乎,而趙耀則背著雙手,趾高氣揚站在一旁不遠的地方。
杜小鳳含笑,將腳踏車停靠在一旁,招手道:「松林,把宣傳單分給我一些,阿耀,不要站在那裡看熱鬧,也過來幫幫忙。」
趙耀聞聲,轉過頭見是杜小鳳,咧嘴笑了,聳聳肩,無奈道:「本來我是想幫忙的,但松林不同意。」
杜小鳳看向張松林,問道:「為什麼?」
張松林笑得神秘,道:「我交給阿耀一項更加艱巨的任務!」
杜小鳳不解,道:「什麼任務?」
張松林詭笑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呵呵!」杜小鳳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這時,幾名敞懷不像善類的學生結伴向學校正門走來,張松林身旁的一位青年快步走上前,滿臉帶笑,遞上幾張宣傳單。
那幾名學生先打量他一番,然後目光落在送到面前的宣傳單上,眉頭大皺,粗聲粗氣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那青年客氣地笑道:「這是我們無憂社的宣傳廣告,幾位同學可以看一看,瞭解瞭解。」
「無憂社?」幾名學生皆面露鄙視,其中一人哼笑道:「什麼狗屁無憂社,給我滾開!」說著話,他揮手將青年的手打開,幾張宣傳單隨之飄落在地。
「媽的!現在無論誰成立個幫會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還敢厚著臉皮發什麼傳單,真他奶奶的活見鬼……」幾名學生罵罵咧咧,踩著傳單走過去。張松林老臉一沉,看著地上粘了鞋印的四張宣傳單,喃喃說道:「一張五分,四張兩毛,我操你們個媽的……阿耀!」喊到趙耀時,他眼睛都快紅了。
趙耀歎口氣,將環抱胸口的手放下,身形一晃,擋住幾名學生的去路。
「小子,你幹什麼?」那幾名學生不認識他,見他昂首站在自己等人面前,斯斯文文的模樣非要擺出眼高過頂的架勢,心中火燒,說起話來語氣充滿火氣,「小子,好狗不擋道,你他媽想找扁嗎?」
趙耀默默栽掉眼睛,斯條慢理的放進口袋中,柔聲說道:「我叫趙耀,現在是無憂社成員,如果你們有什麼不服氣,可以隨時來找我。」
「媽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他不著邊際的一句話,應得那幾名學生莫名其妙,不滿地叫道:「我管你是無憂社還是有憂社,滾一邊去……」
他想伸手去推趙耀,哪知手剛剛伸出來,話音還未落,趙耀猛然踢出一腳。
沒有任何預兆,也沒見他怎樣用力,只是肩膀微微晃了晃,可這一腳正踢在說話那名學生的胸口,後者哎呀一聲驚叫,連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捂胸口,臉色難看,表情卻充滿茫然,從頭到尾,別說躲閃,他連對方的動作都沒看清楚。
不等對方另外幾人做出反應,趙耀甩掉外套,如同下山猛虎,手腳並用,只幾個照面便將那幾人全部打翻。他餘怒未消,不依不饒地又對倒地的學生又踢又踹,原本斯文的面孔上佈滿猙獰,邊喘息邊厲聲喝道:「再讓我聽到你們說出一句膽敢侮辱無憂社的話,我會把你打到讓你媽媽都不認識你,聽明白了嗎?」
「聽……哎呀……我……聽明白了……啊……」幾名學生被打得抱頭團縮在地,斷斷續續的話中攙雜著慘叫聲。
一旁的張松林對趙耀很滿意,點點頭,面色恢復許多,滿臉帶笑地繼續向來往同學發放傳單,並且十分友善地講解著:「我們無憂社是消人之憂,解人之愁的社團,向來不欺負弱小,以幫助別人為宗旨,如果你們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向我們求助,我們無憂社會會盡全力幫你解決……」
杜小鳳聽後,面紅耳赤,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燒。
趙耀對幾名學生的教訓告一段落,手指大門旁的墻根,喝道:「都給我到那邊蹲著去,唱完十遍《兩隻老虎》再滾蛋!」
幾名學生苦著臉,顫巍巍從地上爬起,環視左右,見有那麼多來來往往的學生,皆有些為難。趙耀眉毛一立,在每人屁股上補了一腳,冷聲道:「沒聽見我的話嗎?快去!」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的快,跑的快……」
「同學,我們無憂社是以幫助別人為宗旨……」
就這樣,無憂社的宣傳在「歡快」的歌聲中大張旗鼓地展開了。
無論怎麼說,宣傳還是達到杜小鳳預期的效果,至少,在浩陽,每個學生都知道了無憂社的名字,也瞭解到他們消人之憂,解人之愁的宗旨。現在,他們只等生意上門。
名氣雖然提高了,但生意卻沒有幾宗,杜小鳳沒等來客人,仇家倒是找上了門。
中午,午休。黑皮王大咧咧坐在高一二班的講台桌上,只他一個人,卻有待無恐,旁若無人,敲著二郎腿,無視周圍一道道火辣的目光。他在等人,等杜小鳳回來。十顆搖頭丸,無論對於他,還是對於青幫,都不是個小數目,他必須得要回來。
杜小鳳回到教室,第一眼便看到了他,絲毫沒感到意外,他早料到,青幫一定會找上自己,現在才來,他覺得周緣的忍耐力還是很強的。他走到黑皮王近前,點頭一笑,道:「好久不見了。」
他的從容,落在黑皮王眼裡,異常刺眼,他冷笑道:「是好久沒見,這段時間,我最想念的人就是你。」
「哦?」杜小鳳笑道:「聽你這麼說,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黑皮王搖頭道:「你給我的好處,我一刻都不敢忘記,現在,我希望能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杜小鳳道:「那恐怕很難,你要的東西已經被我賣掉了。」
黑皮王臉色一變,急問道:「你賣個誰了?」
杜小鳳悠悠道:「警察。」
「什麼?」黑皮王再也坐不住,從講台桌上跳下來,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不要擔心。」杜小鳳道:「當時,我只對警察說,東西是我揀來的。」
「哦,是嗎?」黑皮王先鬆了口氣,很快,黑面變得更黑,他道:「這麼說,我的東西是要不回來了?」
杜小鳳仰面想了想,點頭正色道:「看來,是這個樣子的。」
黑皮王苦笑道:「如果這樣,我很難向周哥交代了,杜小鳳,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杜小鳳差不多猜到他下面要說的話,笑瞇瞇的看著他,沒有答言。
黑皮王接道:「這件事,我無法向周哥解釋清楚,只有麻煩你和我走一趟了。」
「去見周緣嗎?」
「沒錯!」
「現在嗎?」
「現在!」
「如果我不想去呢?」
「那就很麻煩了。」黑皮王嘿嘿笑道:「如果我一個人請不動你,那只好找更多人來請你了,我今天不是一個人。」
「我知道了。」杜小鳳隨意揮下手,道:「我跟你去,請帶路吧。」
黑皮王確實不是一個人來的,不然,也不會如此輕鬆,面不更色的和杜小鳳談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還藏有十多號青幫的學生,而在天台上,他還有更多的援軍。杜小鳳的身手,他見識過,那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應付得來的,再者,他瞭解杜小鳳是無憂社的成員,最近一段時間,無憂社風頭強勁,收攏了趙耀、張松林、張少成以及一大批原學生會成員,實力之強,不容小看,一個杜小鳳已夠讓人頭痛,再加上這許多人,更是難以對付。所以,在來之前,黑皮王已做好充分的準備,不怕杜小鳳不乖乖就範,只是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輕易就答應和自己走,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看著他好一會,黑皮王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出教室。
杜小鳳笑瞇瞇跟在他身後,虎目瞇縫成一條小細縫,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教學樓頂層,天台。
杜小鳳跟隨黑皮王來到學校天台,放眼望去,百餘平米的天台站有二十多號,加上自己身後虎視眈眈的那十幾位,人數在四十以上。他搖頭苦笑,暗討周緣實在太看重自己了。
周緣不知道在哪裡搬來一把椅子,肥胖的身軀坐在上面,顯得毫不起眼,但他手中的蝴蝶刀(也叫江湖刀或者折疊刀)卻很漂亮,也很鋒利,陽光照射下,鋒芒刺人眼目。直到杜小鳳走到他面前,他仍沒有抬頭看一眼,專心地用刀鋒削著指甲。
看著他又短又粗的手指,動作緩慢,小心翼翼地,杜小鳳有些擔心,怕他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指頭。
他不說話,杜小鳳也不說話,身子一側,背手遙望遠方。他知道,周緣一定會先開口。
他二人沉默無語,其他人也不好插話,剛開始時,青幫眾人還鬥志昂揚,氣勢洶洶,對杜小鳳又是叱牙又是咧嘴,可隨著時間推移,眾人的鬥志被頭上灼熱的日頭漸漸烤乾,皆流出一身黏糊糊的臭汗,不少人敞開衣懷,躲到相對陰涼些的地方避陽。
杜小鳳體內混元氣深厚,即使太陽再毒,他也能忍受得了,並且十分享受陽光照在身上,渾身毛細孔張開的感覺。
周緣可不一樣,本就怕熱的他此時已出了一身臭汗,偷眼觀瞧杜小鳳,見他滿臉泰然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暗中歎了口氣。他一甩手,嘩啦一聲,蝴蝶刀合攏,拿在手中來回把玩,輕咳了一聲,接著語氣不緊不慢地問道:「杜小鳳,我們以前見過?」
呵呵!杜小鳳暗笑,周緣還是先忍不住了。轉回身,他點點頭,道:「沒錯,我們見過。」
周緣只是覺得杜小鳳眼熟,至於在哪見過,他還真想不起來了。周緣的記憶力並不好,上次與張松林在天台會面時,他也沒太注意到跟隨張松林身後的杜小鳳,對於那些小人物,他也從來不放在心上。他沉吟片刻,問道:「不管見過也好,沒見過也罷,我想弄明白,我們有仇嗎?」
杜小鳳笑道:「萍水相逢,哪來的仇怨?」
周緣深吸口氣,道:「萍水相逢,好個萍水相逢,既然沒有仇怨,那我倒想問問你,為什麼要搶走我們的東西?」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19:43
第四集 第三十三章 惡戰 回書目
杜小鳳笑瞇瞇道:「周兄應該聽過一句話吧?」
周緣皺眉道:「什麼話?」
杜小鳳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周緣一愣,思量片刻,猛問道:「是有人花錢找你這樣做的?」
杜小鳳道:「沒錯。」
周緣臉上的肥肉顫了顫,怒問道:「那個人是誰?」
杜小鳳微笑道:「周兄,無憂社有無憂社的原則,顧主的姓名,我們是絕對不會洩露出去的,不過,我想周兄是聰明人,誰和你有罅隙,誰看你發財會眼紅,你應該能猜測得到。」他這話,前半段是真,後半段完全是臨場發揮,信口胡謅,他想,像周緣這樣的墻頭草,仇家一定不少,況且青幫在浩陽的名聲極差,顯然和他們得罪的人太多有關係,這樣說,容易讓周緣轉移目標,至少,不會對無憂社造成太多的麻煩。杜小鳳很聰明,他是那種懂得用腦袋而不是用拳頭去思考問題的人。
果然,聽過他這番話之後,周緣良久無語。黑皮王臉色也隨之陰沉,眼珠亂轉,似在回想自己的仇家。
正如杜小鳳所料,青幫的仇家確實太多了,多到除了鬼飄堂,在浩陽再找不到願與他們結盟為伍的夥伴幫派,如果不是這樣,憑當時杜小鳳與那位少年的對話,從中不難想出關聯。好一會,黑皮王眼睛突然一亮,驚道:「周哥,會不會是螞蟻……」
周緣擺手,打斷他下面的話,對杜小鳳道:「你是替別人辦事,這回,我可以不追究,就這樣算了,但是,東西你得還給我。」
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算是作出很大的讓步,青幫眾人皆有些愕然,感覺老大和平時的為人不太一樣。周緣也不是傻子,他考慮到杜小鳳畢竟是無憂社的人,以當前這種暗波洶湧的複雜情況下,他還不想得罪這個新興的社團,為自己樹立一個勁敵,而且,事情一旦鬧大,傳揚出去,自己也不好過。
杜小鳳領他的情,不過卻無能為力,他搖頭道:「東西,我還不了你,因為,它們都在警察手裡!」
黑皮王在旁連連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恨意。
周緣心中駭然,臉色大變,騰的從椅子上站起,近乎於吼叫道:「你說什麼?你把東西交給警察了?該死的你!」說到最後,他的身子都在劇烈地抖動,周緣所考慮到的事情可比黑皮王多得多,他也知道其中的嚴重性。
他強烈的反應,把黑皮王嚇了一跳,畢竟此事是因他而起,忙湊上前,艱難地擠出幾絲難看的笑容,安慰道:「周哥不必擔心,杜小鳳並沒告訴警察毒品是從咱們手裡搶來的,他說是揀到……」
「你懂個屁!」周緣氣得滿臉通紅,不等黑皮王將話講完,舉手就是一記耳光,啪的一聲,將他打得原地轉了一圈。周緣抬頭看向杜小鳳,小眼睛中布起一層血絲,咬牙道:「杜小鳳,你知道你都做了什麼嗎?」
杜小鳳同樣沒想到周緣反應會這麼大,從他雙目射出的凶光中,還看到一些別的東西。恐懼!沒錯,那正是恐懼!杜小鳳暗中一愣,不知道他在怕什麼,十粒搖頭丸,堂堂一個青幫還能賠得起,而他又沒有向警察舉報他們,周緣為什麼會感到恐懼呢?他究竟在怕什麼呢?杜小鳳再聰明,此時也有些茫然不解。
「該……該死!」周緣肥臉漸漸扭曲,最後簡直快要變形,他撕聲嚎叫道:「把杜小鳳給我留下來,今天誰要是膽小怕事,讓他給跑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即使跟隨周緣有一段時間的人,也沒見他如此生氣過,眾人雖然好奇,但還是一窩蜂衝到杜小鳳身旁,將他圍堵個嚴實合縫。
上次,杜小鳳對陣學生會五十號人,仍能站到最後,那是因為在沒打架之前,他已將對方的心征服,動手,只是單純的比試,誰都沒動用武器,但現在則不同,青幫眾人在周緣怒火的逼壓下,誰都不敢有絲毫怠慢,一各個手中又是棍棒,又是鐵條,又是鋼管,個別人還抽出片刀,真要打起來,沒人會手下留情,杜小鳳再厲害,真氣再深厚,也未必招架得住這許多人真刀真槍的圍攻。
杜小鳳想不到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心中沒底,但卻未表現在臉上,他明白,自己只要露出一點點懼怕的意思,對方的鬥志將更勝,自己也更難以脫身。隨著周緣的吼叫聲,青幫眾人開始漸漸逼近,包圍圈逐漸在縮小。杜小鳳暗叫一聲苦也,環視左右,感到情況不妙,若讓對方圍到近前,周旋空間大大減少,自己靈活的身法無從施展,雙拳難敵四手,定然吃虧。想到這裡,他來個先發制人,不等對方先出手,他突然斷喝一聲,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他未向樓梯口方向衝擊,反而選擇相反位置猛撲過來。
同一時間,有兩根鐵條、一根鋼管齊齊向他腦袋和前胸襲來。
鋼鐵與木棍不一樣,這種東西打在身上,骨斷筋折,而且對方力道十足,杜小鳳不敢用身體接招,忙一低身,彎腰滑了過去。
對方那三人見一擊不中,剛想收招,但杜小鳳已閃電般竄到他們近前,腰身向一挺,腦袋不偏不正,剛好撞在其中一人的下巴上。下顎連接人體中樞神經,重擊下可直接導致人休克,杜小鳳這一頭撞得力道不輕,那人聲都沒吭一下,兩眼翻白,直挺挺倒下去。他毫不停歇,頂到一人的同時,雙手伸展,分別抓住另外兩人的臂膀,就勢往後一拉,那二人受力,站立不穩,向前踉蹌,與從後面圍攻杜小鳳的數人撞在一處,頓時間,人仰馬翻,亂成一團,喊聲、叫聲、罵聲,響成一片。
周緣在人群後面急得直跺腳,自己人和杜小鳳比起來,讓他想到一個詞--烏合之眾!
好厲害的杜小鳳,不知道無憂社還有多少像他這樣難纏的角色,想著想著,他有些心寒。
杜小鳳瞬間擊昏一人,擊倒數人,沒來得急喘口氣,對方潮水般的攻勢又到了。
同時有六人在他正前方組成一半圓形包圍圈,五把木棍夾雜一把片刀,向他身上招呼過來。
這就叫做人海戰術吧!杜小鳳心中苦笑,手下可一點不敢耽擱,趁後方攻勢未到之機,向後稍微退了退,退的距離不是很大,只有半步,但卻恰倒好處,剛剛夠閃過對方鋒芒的,等對方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他大喝一聲,雙臂大張,將六把武器統統攬抱在懷,身子原地一轉身,冷道:「鬆手!」
那六人倒聽話,隨著手腕一痛,齊刷刷將手鬆開,六件武器,全部落在杜小鳳懷中。他一晃腰身,扔掉奪來武器的同時,他也隨之高高越起,雙手按住其中兩人的腦袋,借力蕩起雙腳,一個環踢過後,四五人中招倒地,生怕他再進攻,那幾人連滾帶爬往後退,杜小鳳沒空追擊,十指一扣,將掌下二人的頭髮抓牢,身體下落之時,猛然向地面按去。「咚咚」兩聲,那兩人腦門重重磕在水泥地面,二人雙雙痛叫一聲,頭暈目眩,處於半昏迷狀態,失去戰鬥力。
杜小鳳來不及喘息,對方第三輪攻勢又到了……
時間在流淌,天台上的戰鬥依然在繼續。
杜小鳳已記不清自己正在招架的是對方第多少輪攻勢,總之,他覺得氣力在身體裡一點點消失,身子、拳頭、雙腿都變得越來越重。
他的胸口、後背、大腿以及手臂,或多或少都受到過數次重擊,隨著真氣的消耗,他也覺得對方的打擊對自己越來越痛,越來越無法忍受。可是,對方的攻勢依然如潮,毫沒有停歇的趨勢。
他在苦苦應戰,青幫眾人都何嘗不是如此。當初生龍活虎的四十多號人,此時還能站起來繼續動手的,只勉強剩下二十五六人左右,且一各個皆是強弩之末,喘息如牛,掄起棍子時也有氣無力,毫無威力而言。
周緣看得暗暗咋舌,他怎樣也想像不到,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身材消瘦,毫不起眼的少年竟然勇猛到這般程度,在己方四十多號人的圍攻下,仍能有守有攻,並將近乎半數的自己人打得倒地不起。
「媽的,就算他是鐵人,磨也給我磨平了!」周緣急紅了眼,正好瞥到站在自己身旁的黑皮王。
黑皮王對上次的教訓還心有餘悸,現在,看到杜小鳳如此凶悍,更加不敢上前,只是遠遠在站在人群後,裝模作樣的搖旗吶喊。
周緣見狀,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扯住他脖領子,向杜小鳳的方向又推又拉,同時破口大罵:「媽的,我讓你到這裡來觀光的嗎?來當拉拉隊的嗎……」正叫罵著,他突然停住。
他看到一群人,一群人剛剛從樓梯間走出來的青年。
帶頭的是位笑容滿面的青年,月牙眼,兔子嘴,天生一副笑面,鼻樑高聳,模樣倒也英俊。
這人上到天台之後,先掃了一眼已打到白熱化的戰團,當他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多號人,而場中杜小鳳仍在與二十多人爭戰不休時,他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哈哈而笑,說道:「好熱鬧啊!」
看到這個人,周緣面上怒色頓消,臉變得比六月的天氣還快,堆滿濃濃熱情洋溢的笑容,快步走上前,獻媚似的笑道:「呦,風哥,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笑面青年歪頭看了看他,笑呵呵道:「怎麼?浩陽的天台改姓周了嗎?只有你能來,我就來不得嗎?」
周緣身子一哆嗦,忙道:「風哥說得哪裡話,在浩陽,哪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呵呵!」笑面青年彎彎的月牙眼更加彎曲,拍拍周緣肩膀,笑道:「你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說罷,他向爭鬥正酣的戰圈弩弩嘴,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哦……哦……」周緣哦了半天,才說道:「他是我一個仇家。」
「噢?」笑面青年問道:「看起來挺厲害的,怎麼,地上那些人都是被他打倒的嗎?」
「哎,是……是的!」周緣滿臉通紅,羞愧地低下頭。四十多人對一個,沒將其制服,反被打傷十多號,面子實在有些掛不住。
笑面青年搖頭,笑道:「難怪青幫能人見人欺,要找人,要收兄弟,不能太盲目,不然,後果只能是這樣。」說著,他頓了一下,又道:「讓他們停手吧,我有話要說。」
「可是……」周緣心有不甘,自己付出那麼大代價,好不容易看到杜小鳳快落下風,現在收手,他哪能甘心?
見他猶豫沉吟,笑面青年笑容加深,上身前探,湊到周緣面前,嘴角掛笑,平淡道:「你應該知道,我說話時向來不希望有外人在場的。」
嘶!周緣倒吸口冷氣,幾乎想也沒想,反射性地舉起手,大喊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他的話,無論是杜小鳳,還是青幫的諸人,聽後都暗暗鬆了口氣。
雙方分開,各退倒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那聲音,好似一扇扇拉開的風箱。
周緣望著杜小鳳,又是咬牙,又是握拳,想發作,又怕笑面青年發覺其中的隱情,好一會,他控制住自己起伏的心情,狠聲道:「杜小鳳,今天的事不算完,下回我還會找你算帳的,現在,你可以走了。」
杜小鳳長長吸了口氣,緩解一下因缺氧快要爆炸的肺部,他並未注意周緣,目光落在笑面青年身上。
那笑面青年也在打量他,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碰撞,閃出一連串的火花。自他出現,杜小鳳就未忽視他的存在,現在抽出空閒,仔細觀察此人,暗吸冷氣,笑面青年雖然長著一副笑面,笑容自始自終都掛在臉上,但杜小鳳卻清楚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那股強大的壓迫感,他的氣勢並非假裝做作出來的,而是自然而發,雖然天台上人員眾多,但任誰都無法忽視這個人。他是誰?看衣服,是浩陽的校服,應該是學生沒錯,但杜小鳳感到很奇怪,為什麼自己從來未見過他,這樣的人,即使只看一眼也會讓他銘記於心的。
感覺到杜小鳳眼中閃過的好奇,笑面青年呵呵一笑,道:「你就是杜小鳳?!聽說最近一陣子,你在浩陽很有名氣。」
杜小鳳無奈道:「有沒有名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麻煩很多,比如現在。」
笑面青年瞄了一眼周緣,了然一笑,說道:「不錯,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身手和膽量,將來會有前途的。」他年歲最大不超過二十,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但奇怪的是,沒有人會對他的話感到唐突。
杜小鳳深吸口氣,挺直腰身,問道:「你是誰?」
笑面青年愣了愣神,似乎對別人直截了當詢問自己的姓名很不適應,頃刻,他笑道:「我叫風真。」
「風真?」杜小鳳茫然,這個名字,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但其他人則不同,包括周緣在內,皆垂下頭,似乎對他十分顧忌。
笑面青年一看杜小鳳的表情便知道他沒聽過自己的名字,瞇瞇眼睛,說道:「你和小周的恩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有什麼過節,以後再解決,現在,我要和他談些事情,你可以走了。」
他說話時自然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氣,從中可聽到極強的命令口吻,這讓杜小鳳難以接受,還好,他並不是容易衝動的人,心中雖然不痛快,但臉上表情沒多大變化,看著笑面青年一會,輕笑兩聲,他扭轉身形,邊走向樓梯口邊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道:「周兄,我們下次見。」話說完,不等周緣答言,人業已消失。
哼!周緣悶悶長哼了一聲,心中憋氣,臉色難看,他偷眼瞥向笑面青年,暗含怨恨,心中不爽到極點。對他怕歸怕,但自己費了那麼多力氣,馬上要將杜小鳳制服時,他橫插一腳,所有努力功虧一簣,心中當然極其不滿。
他的心思,笑面青年根本不放在眼中,他拉開衣扣,說道:「我這次來,是應凌哥的要求。」
聽到凌哥這兩字,周緣皮球般的身軀一震,眼中、心裡所有怨恨全部消失得乾乾淨淨,臉色瞬息萬變,一會白,一會青,顫抖著聲音低問道:「凌哥……他、他有什麼事吩咐嗎?」
笑面青年笑容更酣,月牙眼變成兩把小彎刀,笑瞇瞇說道:「凌哥讓我問你一聲,我們手中的搖頭丸為什麼會出現在警察局裡。」
呀?!聽完這話,周緣腦袋嗡了一聲,連連吸氣,肥胖的圓臉上一下子冒出無數汗滴,背後生寒,直竄涼風,他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笑面青年笑眼緊盯著他,搖頭說道:「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你可以把我當成傻子,但卻不能把凌哥也當成傻子,對付說謊的人,你知道凌哥的手段是怎麼樣的。」
「我……我……」周緣雙腿一軟,癱倒在地,表情寫滿恐懼,那模樣,好似大難臨頭一般。
笑面青年道:「事情,你還是自己講出來的好,如果讓我幫你說,那就沒意思了。」
周緣思前想後好半晌,終於把心一橫,將杜小鳳如何從黑皮王那裡搶走十顆搖頭丸的事一五一十講述一遍,最後,他仍不忘補充道:「本來今天我們把杜小鳳找到這裡,就是因為這件事,準備好好教訓他一番,可是……」說到這,他頓住,看向笑面青年,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因為你來,強行將杜小鳳放走,現在他們已經把他擒住。
笑面青年笑道:「我不管那個人是誰,杜小鳳也好,杜小龍也罷,總之,東西是在你手上沒有的,責任,就應該由你來負!」
「可是,風哥……」周緣汗如雨下,還想解釋什麼,笑面青年一揮手,打斷他的話,笑道:「犯了錯,是應該受到懲罰的,這也是我為什麼親自跑過來的原因所在。」
「啊……?」周緣傻了,嚇傻了。
杜小鳳下了樓梯,脫離周緣等人的視線,勉強走到走廊,腳下一軟,斜靠著墻壁慢慢滑倒,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現在,他體會到什麼叫做筋疲力竭。身體裡的力氣似乎被抽空,雙腿象灌了鉛,頭腦昏沉,眼前直閃金星。他腦袋向後一仰,頂在墻上,呵呵苦笑。他身上所受的大小傷無數,多虧他有真元護體,未傷及筋骨和內腑,如若換成旁人,此時即使不死也會重傷昏迷。
真想躺在這裡睡上一覺啊!杜小鳳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正在這時,樓梯間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杜小鳳一驚,怕是周緣派來的追兵,忙扶墻站起。
當這群人從樓梯間跑出來,杜小鳳看清楚後,長出口氣,因為人群中一馬當先的正是張松林,後面那些人的身份可想而知了。
「小鳳!」張松林最先看到手扶墻壁、身子搖搖欲墜的杜小鳳,快步跑上前,將他攙扶住,關切地問道:「小鳳,你怎麼了?哪裡受了傷?」
杜小鳳此時的模樣嚇人,臉色難看,衣服破爛,又是窟窿又是口子,特別兩隻袖子,幾乎成了兩塊破布條,左臂大片肌膚露在外面,可清晰看到上面的塊塊淤青和紅鐘,那是杜小鳳格擋對方打來的木棍、鋼管時留下的,未傷及筋骨已然很不錯了。
張松林等人看得咋舌不已,杜小鳳還是第一次這樣狼狽過,氣血上湧,怒聲問道:「是青幫吧?!他們有多少人?」
張松林剛剛聽說黑皮王找杜小鳳上天台,知道準沒有好事,怕他一個人有失,找到趙耀幾人,一起匆忙趕過來的。
杜小鳳苦笑道:「他們,大概有四十人左右。」
「周緣竟然找來那麼多人!」張松林拿出剛買的手機,道:「我再叫些兄弟過來。」
「不用了。」杜小鳳搖頭,說道:「他們現在有客人。」
「有客人?」張松林一愣,問道:「誰?」
杜小鳳道:「不知道,他說他叫風真,周緣叫他風哥。」
「風真?」張松林一震,看向趙耀,皺眉道:「怎麼是他?」
看到杜小鳳詢問的目光,趙耀解釋道:「風真不簡單,他是鬼飄堂的二把手,也是副堂主,典型的笑面虎,即使心中恨你恨得要死,他也會向你笑得很真誠,他有個外號,叫瘋子,鬼飄堂與其他幫派發生爭鬥時,一般都是由他出面處理的。」
「哦!原來是這樣」現在杜小鳳能夠理解周緣為什麼那麼害怕。如果他的搖頭丸真來自鬼飄堂,那麼風真的到來,十有八九和自己搶走他們十粒搖頭丸的事有關係,周緣不害怕才怪呢。
「小鳳,我們上去看看。」趙耀考慮片刻,說道。
「對!」張松林也道:「不論怎麼樣,把小鳳打傷,我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上去找青幫的人算帳!」說著話,不管杜小鳳是否同意,抬腳踢開走廊右側一間教室的房門,在裡面眾多學生驚訝的目光下,他拉出一把沒人坐的椅子,回到走廊,猛然向地面一摔, 的一聲,椅子四分五裂,他揀起一隻椅子腿,衝向頂樓。
杜小鳳怕他衝動壞事,想叫住他,提得的力氣不少,但喊出的話卻有氣無力的。
他歎了口氣,捂著氣血不痛,開始漸漸麻木的左臂跟了上去。
幾人走到一半,從天台上下了一群人,帶頭的一人正是那位笑面青年。依舊一副笑面,笑吟吟的,臉上寫滿無害,他邊下樓邊穿外套,杜小鳳眼尖得很,沒有漏過他襯衫上的點點血跡。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0:13
第四集 第三十四章 凝針 回書目
雙方一個下,一個上,在樓梯間碰個正著,笑面青年看到杜小鳳後微微愣了一下,接著,他呵呵笑了,說道:「想不到你竟然還會回來!杜小鳳,因為你的關係,周緣得到了他應得的懲罰,不過,那只是他的,卻不是你的,事情還沒有完,你要小心了,因為,我們和學生會不一樣,當我們找上你的時候,事情就不那麼簡單了,呵呵!」說完,他輕輕一笑,領人走了。
「等一下!」張松林冷然轉回身,說道:「風真,我也要請你記住,小鳳是無憂社的人,你找上他,也就等於找上了無憂社,如果你給他製造麻煩,造成危險,那麼,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背後的靠山多麼強硬,無憂社這百十號人會找你拚命!」
「哦?是嗎?」笑面青年樂道:「那真有意思,我等著,哈哈!」說完,他仰面大笑,大搖大擺下了樓。
「鬼、飄、堂!」望著他背影,張松林目光幽深。
杜小鳳等人上到天台之後,皆被那裡的場面嚇了一跳,彷彿經過一場颱風的洗禮,一片狼籍。四十多號青幫的學生,包括周緣在內,沒一個人還能站立起來的,到處是血跡,到處是昏迷和半昏迷的人,呻吟聲斷斷續續,奏出一段沉重的驚魂曲。
「老天,」張松林驚歎一聲,喃喃道:「這就是鬼飄堂的傑作?」
「好厲害的鬼飄堂,」杜小鳳瞇目,冷道:「好霸道的瘋子!」他說的瘋子,就是指風真。對於自己人,用如此狠毒的手段,讓人心寒。
趙耀環視一周,眉頭大皺,本來是想找青幫算帳,可現在看到他們這般慘狀,心生惻隱,他憂慮地問道:「小鳳,這些青幫的人怎麼辦?」
杜小鳳想了想,搖頭道:「通知保健室的老師吧,他們會有辦法解決的。」
受傷的人太多,即使杜小鳳現在想為他們治療,也力不從心。他本身所受的傷就已經不少了,特別是他的左臂,因淤血過多,堵塞經脈,氣血不通,若不即使處理,恐怕會留下麻煩。
他找了一間空閒的教室,然後讓人幫忙去他的教室把書包拿過來。時間不長,一位青年提著書包急沖沖跑回來,杜小鳳客氣地點點頭,含笑道謝,接過書包,從中取出一隻小布包,打開後,裡面是一個深褐色的檀香木盒,上刻飛鳳,做工細緻,再打開,裡面則是一支竹桶,擰掉桶蓋,倒出黑色布兜,展開,上面插放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透明塑料管,隱約可見管中閃爍的光芒。
張松林、趙耀等人大感有趣,紛紛好奇的湊上前來,瞪大眼睛,仔細觀瞧。
杜小鳳先坐下,瞇縫起眼睛,慢慢行氣,發覺手臂六條經絡有兩條不通,分別為「手少陰心經」和「手少陽三焦經」,兩條經脈上數處穴道受損、堵塞,真氣無法通行,隱隱做痛。
他冥思想了想,從書包裡拿出個白色塑料瓶,打開蓋子,飄出強烈的酒精味。
接著,取出一支毫針,蘸過酒精,再用棉花擦拭乾淨後,拉了拉自己左臂的袖口,看著殘破不堪的衣服,他歎了口氣,微一用力,將整個袖子扯掉,然後捏住毫針針身,忍准「手少陰心經」的「神門穴」,緩緩刺了進去。
「神門穴」位於人體手腕處,將長長的毫針深刺進去,難免讓不懂其中奧妙的人看得有些觸目驚心。
張松林、趙耀等人雖然見過杜小鳳使過醫術,可還是第一次見他使用針灸之術,看著他將又細又長的毫針緩緩刺進肉裡,眾人在旁心驚膽跳,一陣陣發毛。杜小鳳沒有抬頭,可也感覺到眾人的不安,他輕輕一笑,說道:「這裡是神門穴,也是人體手少陰心經第三處穴位,在它左側一指的地方則是大陵穴,與脈門接近,可算是要穴了,與人打架時,若能抓住對方大陵穴,那對方的手臂也就使不上力了。」
「哦?」眾人聞言,興趣大起,手臂若使不上力氣,那自己不穩贏了嘛!張松林抬起自己的胳膊,邊看邊比量著。
杜小鳳又拿起第二根毫針,刺在「神門穴」上方的「通裡穴」,接著,再刺「靈道穴」。神門、通裡、靈道三穴相臨,長不過兩寸,此三穴一通,杜小鳳頓覺小手指氣血通暢許多。
他瞧瞧眾人興趣十足的模樣,笑出了聲,繼續行針,刺於臂彎處的「少海穴」,這回用點刺手法,意在放淤血,針尖刺破肌膚,頓時有血水流出,他並不感疼痛,笑瞇瞇講解道:「這裡叫少海穴,位於關節上的穴道,可算重穴,若受到重擊後,小臂則可能廢掉。」
杜小鳳邊行針治療,邊講解各處穴位的作用,眾人從未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聽得津津有味,雖然很多地方懵懂,倒也自認受益非淺。杜小鳳後來又針過「手少陽三焦經」的陽池、會宗、四瀆、天井、清冷淵五穴。過後,淤血消化,再行氣時,大部分經脈暢通無阻,泰然舒適,手臂雖然不能和未受傷時相比,但相對來說可運轉自如,淤青和紅腫的地方也都減輕了許多。
張少成等人嘖嘖稱奇,大歎厲害,不僅對針灸之術有了新認識,也對杜小鳳更加刮目相看。
張松林看了看眾多目瞪口呆的青年,擺出一副「我很有經驗」的樣子,笑道:「小鳳經常會帶給大家一些驚奇的地方,你們慢慢就會習慣的。」
杜小鳳苦笑,他不解,為什麼好好的話到了張松林的嘴裡就變了味呢?
其實,他對自己這次針灸的效果並不滿意,通過針灸穴位,可以將堵塞經絡的淤血、邪氣排除,但是有一點,若淤血和邪氣距離穴位近或者恰好位於穴位上,那針灸的效果十分明顯,若淤血和邪氣聚集的地方遠離穴位的話,那用針灸之術則進展緩慢,所以才有了留針(即針刺入穴位後長時間不拔針)這個手法,雖然有效果,但將針留於人身,畢竟影響人的正常活動,比如現在,正常來說他手臂上的傷有數處淤血嚴重,需要留針,但他卻不能那麼做,一是太嚇人,易引人注目,二是不方便,留針之後見不得風,他可不想整晚都留在學校裡,即使他想,老師也未必同意。難道,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呢?杜小鳳在為藥店裡那名神秘女郎針灸時,就產生過這個疑問,只不過當時沒太在意,現在問題發生在自己身上,不得不仔細思考起來。
沉思良久,他仍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暗道,看來,只好等晚上找真悟元經來問問了。
青幫四十多號人,其中固然有一些先被杜小鳳打倒,但剩下那許多人竟然在短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被風真和他帶來的那幾名青年風捲殘雲般擊垮,讓人難以置信。杜小鳳覺得自己現在的身手已經很不錯了,當然,那和他修煉真氣有直接關係,即使如此,他也沒有這個把握。「鬼飄堂當真神勇到這種程度嗎?」杜小鳳皺眉,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趙耀道:「鬼飄堂之所以在浩陽甚至在全市中學都很出名,不僅是因為他們神秘,人多,勢力廣,也不是因為他們敢販賣毒品,最主要的是,鬼飄堂裡聚集著一大批各校的打架好手,其中,可能還包括武術學院的學生。現在,浩陽風平浪靜,明面上基本看不到鬼飄堂的活動,可是在我剛近浩陽的時候,那時鬼飄堂成立不久,急於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與浩陽各幫派紛爭不斷,記得他們最瘋狂時,一天之內,連續掃蕩三個幫派,等到了晚上,又像沒事人似的跑到飯店去喝酒,正是那時,他們結下仇家無數,可是,站到最後的,還是他們。鬼飄堂的迅速崛起,近乎於神話,當然,這和鬼飄堂的老大魏廣凌有關係,也和他手下聚集著一群打架高手有關係,可是,他們畢竟都是學生,再怎樣厲害,恐怕也未必能有這麼大的作為,我猜想,他們暗中可能有真正的黑社會在支持。」
他說了好大一通,只不過最後一句有些虎頭蛇尾,張松林翻著白眼道:「鬼飄堂背後有黑社會支持,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嘛!」
趙耀正色道:「那只是傳言,可誰真又親眼見過呢?」
「哦?」張松林一怔,疑問道:「阿耀,不要告訴我你看見過?」
趙耀搖頭,道:「沒有!」
「切!」張松林大嘴快撇到耳朵下,嘟囔道:「說得像真的似的,我還以為你見過呢!」
「雖然沒有親眼所見,」趙耀道:「但是,我所聽到的消息卻比學生之間流傳的更具準確性,不要忘記,我爸爸的身份。」
他父親是斧頭幫老大,大家都知道,正如他所說,斧頭幫傳出的消息,可比學生們謠傳的要可靠得多。
張松林愣然問道:「那你知不知道背後支持鬼飄堂的黑社會是哪幫哪派?」
趙耀搖頭,幽幽道:「這一點,恐怕連我爸爸都不清楚。」
張松林聽後歎了口氣,想起剛才在樓梯間對風真說得大話,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杜小鳳見大家皆面露擔憂,他瞇起虎目,凝聲說道:「我不管鬼飄堂有多厲害,也不管他們有沒有黑社會勢力在暗中支持,總之,那都沒有什麼好怕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若他們找上我,我會盡全力反擊,若他們找上我的朋友,那我將會想盡辦法成為他們的噩夢,我討厭打架,但也不排斥使用暴力,無憂社雖然不欺負別人,但也容不得受別人欺凌,我們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著,如果有人想破壞它,想踐踏它,那我們別無退路,只能把他連根拔掉,你們說呢?」
他衣杉凌亂,損壞大半,模樣落魄,可說話時,流露出一股凌人的霸氣,他所表現出的堅定與從容,讓人心折。
張松林目視他半晌,笑了,仰面道:「本來,剛才還有些擔憂,可是現在沒有了。」
趙耀點頭道:「如果鬼飄堂真來找我們麻煩,除了針鋒相對,我再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雖然對方很厲害,但我相信,最後勝利的將會是我們,小鳳,會站在我們這邊,同樣,我們也會站在小鳳的那邊,自從無憂社成立以來,我覺得,我們大家是一個整體,只要我們能同心協力,那麼,手掌就可以握成一個拳頭,一個無堅不摧的拳頭。」
張松林熱血翻騰,挺直身軀,大聲叫道:「沒錯,當我們成為拳頭的時候,鬼飄堂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他們是人,我們也是人,但是,我們卻比他們多個小鳳!哈哈--」(杜小鳳在旁歎了口氣,難道我不是人嗎?果然沒錯,什麼話被他說出來,都會變味!)
於大鵬看看杜小鳳,再看看眾人,呵呵輕笑,有這麼一群人做夥伴,感到從來沒有過的舒服感,哪是一個痛快所能形容。
不知不覺的,杜小鳳早已成為無憂社的核心,而且這個核心在人們心中逐漸加深、加強,沒有任何刻意的表現,但眾人的向心力卻全部指向他這一點。這,可能就是個人的魅力所在。
好一會,杜小鳳說道:「鬼飄堂,那是以後的事情,不過,現在卻要解決一件當務之急的事。」
眾人一愣,好奇地問道:「什麼事?」
杜小鳳抖了抖衣襟,面露羞澀道:「誰能先幫我找件像樣點的校服?」
眾人聞言,紛紛倒地,暈倒。
他到浩陽時,領取兩件嶄新的校服,不過,在未過兩周的時間裡,已全部報廢。
青幫,垮了,悲慘但卻不壯烈,他們還等再找杜小鳳的麻煩,先被鬼飄堂的笑面瘋子擊個粉碎。
沒有人同情他們,拍手稱快的人倒有不少,人們都認為,青幫死得這麼快,那是早已經在預料之中的事。
一隻紙老虎,因為背後有人撐腰,而強行挺起來,再怎麼裝,再怎麼威風八面,它究竟還是成不了真老虎。
可笑的是,這只紙老虎最終被給它撐腰的人踩死。
杜小鳳並沒有感到喜悅,青幫,只不過是鬼飄堂手心裡的玩偶,一旦厭煩了它,或者它犯了錯,就會毫不憐惜的把它拋棄。
他有個奇怪又可怕的猜想,鬼飄堂之所以同意青幫出售毒品,並且將自己手中的毒品轉讓給他們,很有可能在利用他們,一旦事發,倒霉的只是青幫,而和鬼飄堂扯上不關係,要是風平浪靜的做下去,最終能牟得暴利的還是他們鬼飄堂。若是這樣,那鬼飄堂老大的心機太可怕了,而這個人也太陰險毒辣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魏廣凌這個人不可原諒!杜小鳳暗暗下了決心,現在,即使鬼飄堂不來找他,他卻想主動找上鬼飄堂了。
放學後,杜小鳳回到家中,臨近房前,將不太合身的衣服拉了拉,又將領口提了提,掩飾脖下的擦傷痕跡,忙活好一陣,才開門進去。小鳳爸媽並沒有注意到兒子身上的傷痕,吃過飯後,叮囑他多讀讀書,早點睡覺,然後看電視去了,杜小鳳這才將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如果身上的傷被父母發現,他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是好。
在父母心目中,他可是老實巴交、向來不懂得和別人打架的乖寶寶。
有時他也奇怪自己的轉變,若在以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拿打架當家常便飯,甚至一個人對陣數十人而毫無懼色,是真悟元經讓他轉變的嗎?還是來到浩陽,這裡的環境改變了他?或者,和兩者都有些原因吧!杜小鳳躺在床上,翻看初中時的畢業照片,相貌沒有什麼改變,但照片裡的那個少年卻是面帶羞澀,臉上充滿著稚嫩、天真,看起來像個孩子,而現在的自己……杜小鳳舉起鏡子,看了良久,搖搖頭,將鏡子放下,輕歎口氣,笑了。
他並不討厭現在的轉變,若讓他再過回以前那種渾渾噩噩、遇事只會退縮的日子,他怕自己一刻都受不了。
現在,他覺得自己才是在真正的活著,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他真正享受生命的精彩,感受生活的美妙。
或許,我天生就是個不安分的人吧!杜小鳳笑容更酣。
真悟元經。
在真悟境界裡,杜小鳳以自己的能力,靠他對真悟的理解,為自己創造一個理想的世界。
有山,綠油的高山,挺拔,直衝雲霄,山腰白霧繚繞,仿如仙境。
有水,寧靜的湖泊,遼闊,碧波蕩漾,湖水清澈見底,好似明鏡。
湖水中央,有塊足球場大小的平地,杜小鳳在平地上建了一座房子,很普通的土房,裡面乾乾淨淨,只有一張床。這,多少讓他有些家的感覺。無論他心志再怎樣成熟,智慧再怎麼超出常人,從生理上來說,他還只是個半大孩子,對家,存在一種依靠。
他坐在屋外的躺椅上,呼吸著真悟境界的混元氣,疲憊緊繃的精神漸漸變得輕鬆舒緩。白天,他消耗過多的真元,丹田空虛,真氣所剩無幾,但真悟境界由純正的混元氣組成,在這裡,他打坐時間不長,便將不足的真氣全部彌補回來。
他舒服地笑了笑,心中喚道:真悟元經?
金字在他眼前浮現:你好,真悟的主人。
杜小鳳乾笑,對於這個稱呼,他有些不太習慣。他無法對真悟元經進行糾正,只能選擇接受。他問道:有件事我問你請教……
他將自己心中對針灸之術的疑問講述一便,最後,他說道:我想,應該是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只是,我一時想不出來。
金字道:確實有辦法。
杜小鳳一震,挺了挺腰身,問道:什麼辦法?
金字寫道:你現在所能掌握的針具共有九針,還記得我以前說過針具有第十針嗎?
第十針?杜小鳳回想片刻,點點頭,說道:沒錯!你以前確實說過有第十針,但是,我不懂,那第十針究竟是什麼?
金字寫道:以前我沒有告訴你,因為你真元不足,即使說出來,也無法掌握,而且,第十針即可救人於無形,亦可傷人於無形,若掌握不熟練,強行使用,反而會造成無法預估的後果,傷人傷己。
杜小鳳聽完,心中更是好奇得緊,但他並不急於發問,和真悟元經相處這麼久,對它瞭解也不少,知道它要說的,自然會告訴你,如果它不要說,即使問破喉嚨,它也不會透漏一個字。這些是早已經設定好的,不會因為他的變強而發生改變。杜小鳳尋思一會,問道:那麼,現在你認為我有這個能力了嗎?
金字寫道:勉強,可以。
勉強?嗤!杜小鳳氣笑了,想從真悟元經那裡得到委婉含蓄的話,比哈雷彗星撞地球的幾率還小。他問道:現在,親愛的真悟元經,你可以告訴我第十針究竟是什麼了嗎?
金字寫道:第十針,就是將自身之真元逼出體外,凝聚成形,然後刺入病者體內,以精神力操控,一是可使真氣凝針聚而不散,二是可控制它移動走位,如此一來,任何邪氣頑症,皆能一一化解。
以自身的真氣凝聚成針,這是杜小鳳想都未曾想過的事,如果真可以做到這一點,那麼真氣凝針可以由人體穴位刺入,順著經絡,行過人體任何一處角落,任何地方的病症皆能化解,當然,其中的風險性也是很高的,一個控制不擋,真氣凝針失准,給病者所造成的傷害將是不可估量的,甚至能出人命。想到人命兩字,杜小鳳一震,如果仔細思考,不難發現這第十針不僅能用來治病,也可以用來殺人,若使用者真氣足夠深厚,將真氣凝成針後,可將其射出,不用貼近人身便可直接打入人體內,再用精神力控制,刺在人身上任何一處死穴都是要命的,而且,收回精神力時,真氣凝針自化,無痕無跡,當真是殺人於無形啊!
杜小鳳忍不住陣陣心驚,背後生寒。
這第十針,讓他心動不已,同樣,也讓他感到害怕,他不知道,自己一旦掌握這種利器,會不會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況下而胡亂使用,現在,他反而有些害怕學會這種東西。
金字能夠體會到他現在的想法,寫道:正如你所想,掌握第十針,就等於掌握了針灸之術的精髓,同樣,也等於掌握了一件殺人利器,但是你無須擔心,也不必害怕,其實,其他的九針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醫者能救人,亦可殺人,只在一念之間而已。針具之外的任何武器也是這樣,是殺人還是救人,主要看它掌握在誰的手中。你是真悟選中的人,你代表著是光明。
真悟元經的話像一鎮安定劑,扶平他不安的情緒,考慮片刻,杜小鳳堅定道:教我!這第十針應當如何使用?
真悟元經寫道:第十針是以使用者將自身真氣通過手指,排出體外,再凝聚而形。首先,氣出丹田,為陰為陽,由病者病情而定,行至手臂,氣分兩路,經「天泉」、「天府」二穴,分別行入「手厥陰心包經」與「手太陰肺經」,然後,方由中指的「中衝穴」與拇指的「少商穴」將真氣逼出,食指可做輔助;氣行至此,需源源不斷,以做牽引,切記,期間真氣要時刻與丹田相連,不可有絲毫間斷,以氣凝形,之所以耗費真元,這也是原因所在。至此,真氣凝針已完成,接下來,便以精神力控制,刺入人體後,它的走向、輕重、緩急,是補還是洩,皆由使用者自己根據病情進行判斷、操作。
金字寫起來簡單,但真要做起來卻並不是那麼容易。
杜小鳳邊看它寫出來的方法,邊自己練習。
他伸出手掌,心思一動,手指間頓時形成一支又細又長的鋼針,只不過那是真真正正的鋼針,並非以他自身真氣凝聚出來的。
杜小鳳苦笑一聲,隨著他與真悟境界融合的加深,創造實體越來越容易,只是心念一閃,不知不覺的創造出實物。
歎了口氣,杜小鳳單指一彈,剛剛由混元氣形成的鋼針又化為原形,他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力,暗運真氣,丹田真元充足,意由心生,氣隨意動,一股極強的真氣像是衝破堤壩的洶湧江水,由氣海出,走衝門,進七經八脈的「足太陰脾經」,過「天溪穴」,行至腋窩的「周榮穴」,然後,按真悟元經所傳,氣分為二,兩股真氣分別進入「手厥陰心包經」與「手太陰肺經」,中途經「曲澤」、「尺澤」等數處穴位,真氣運至「中沖」與「少商」。到這,杜小鳳一切都很順利,而且兩股真氣始終與丹田相連,後方給予的補給源源不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0:36
第四集 第三十五章 巧遇 回書目
想不到還挺容易的!他心中一喜,進行下一步,將丹田內的真氣留下兩成作為連接,其餘全部運出,猛撞中沖與少商二穴。
在他看來,自己真氣雄厚,猶如長江之水,衝出兩處穴道應該不成問題,哪知,這兩股強大的真氣行至「中沖」與「少商」二穴時,別說破穴而出,凝聚成形,連一丁點的反應都沒有,像是石沉大海,消失得無聲無息。
啊!杜小鳳暗吃一驚,忙收回真氣,不服輸的重新來過。
他反覆又試了數次,結果都是一樣,毫無反應,中衝穴與少商穴像是兩個無底的黑洞,將他真氣全部吞噬掉。
這……這是怎麼回事?杜小鳳不解地驚訝問道。
金字寫道:你的真元還不足夠雄厚,強行施為,反容易傷及自身。
杜小鳳翻了翻白眼,氣道:可是,你剛才不是說我已經具備使用第十針的能力了嗎?
金字寫道:我當時只是說「勉強」。
如果真悟元經是人的話,現在杜小鳳真想造出一根鋼針在他臉上扎一下,看能不能刺透他的臉皮。他說道:但我現在連勉強都沒有達到。
金字寫道:那你用十成功力試一試。
杜小鳳問道:如果我把全部真氣都用上了,哪還與餘力與丹田相連?
金字寫道:為什麼不試過之後再問我為什麼呢?
杜小鳳眨眨眼睛,無語了。不過,他還是按照真悟元經所寫,運氣全部真元,猛向中沖和少商二穴衝去。
嘶!他只覺得二穴一麻,指尖微微發痛,拇指和中指指端出現一股波動。那是真氣!雖然無色,看不出它是何模樣,但杜小鳳還是能感覺得到,那是自己排到體外的真氣。沒等他來得及多想,那兩道真氣瞬間消失,未留下一絲痕跡。
杜小鳳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他的真氣只是排出體外,因為沒有後續的支援,無法凝聚成形,轉眼消失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時,金字寫道: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說「勉強」了吧。
杜小鳳苦笑地點點頭,沒有說話。他還在回味著剛才那真氣破穴而出、驚鴻一現的情景。
半晌,他有些疲憊地喃喃問道:我還需要多久能將這第十針運用自如呢?這話剛問完,他頓覺後悔。
金字寫道:如果你足夠努力,以你的進步速度,應該會很快!
果然!杜小鳳歎了口氣,真悟元經根本給不出他確實的答案,這也是他為什麼後悔發問的原因。
杜小鳳就地打坐一會,恢復真元之後,滿腦子想的都是這第十針。最後在真悟元經的提示下,他才心有不甘的回到現實中。
這天是星期六,學校放假,杜小鳳剛洗完臉,便迎來一位老朋友,侯波。
說起來,他兩人有半個多月沒見,以前形影不離的好朋友,見面之後,難免一番唏噓感歎。
侯波很關心杜小鳳在浩陽的情況,因為他覺得那樣混亂的學校根本不適合小鳳,在他心目中,杜小鳳還是以前的杜小鳳,那個性格內向、膽小靦腆、沉默少語的杜小鳳。聊天時,侯波無意中發現他脖子上的擦傷,暗暗皺了皺眉頭,知道他自尊心很強,體貼地未直接發問,婉轉地說道:「小鳳,在浩陽還適應嗎?」
杜小鳳含笑點頭,說道:「還好,剛到那裡,交上一些不錯的朋友,他們都很照顧我。」
他的笑,落在侯波眼裡變成強顏歡笑,他的話,侯波更是不相信。杜小鳳向來都不是喜歡交朋友的人嘛。他歎口氣,道:「小鳳,如果在浩陽不順心的話,我看你不如轉學好了,現在,我聽說許多私立學校都把條件放寬了,你可以去試一下,報個名……」
杜小鳳笑道:「不用了,我現在已經習慣浩陽了。」
侯波看了他一會,沒再說什麼,他很瞭解杜小鳳的性格,雖然懦弱沉默,但脾氣倔強,他認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沉默半晌,他打個哈哈,笑道:「我們好久沒出去玩了,走,陪我上網去。」
杜小鳳沒馬上答應,他想起了和亞晴的約定,尋思片刻,說道:「沒問題,但我要帶一個人一起去。」
「哦?」侯波一楞,問道:「誰啊?」
杜小鳳道:「我的同桌,她叫亞晴。」
侯波一聽,樂了,賊眼上下打量他,笑嘻嘻道:「好啊,看來,你已經從趙雪的陰影裡走出來了……呵呵,她漂亮嗎?」
「什麼嘛!」杜小鳳搖搖頭。亞晴漂亮嗎?這很難說得清,她的特點不在於給人多麼驚傃的感覺,但卻能讓人 然心跳。「等見面之後,你就知道了。」杜小鳳凝神想了想,從腦海中翻出亞晴的手機號,給她掛了電話。
好一會,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亞晴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喂--」
杜小鳳苦笑,只聽聲音,就知道亞晴還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他看看手錶,已經九點了,笑道:「我是杜小鳳,日上三竿,亞晴同學,該起床了吧!」
亞晴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頓了一會,她呀地驚叫一聲,叫道:「小鳳!對了,我們今天要出去玩的,我睡過頭了。」
杜小鳳道:「我要陪朋友去上網,你有興趣一起去嗎?」
「上網?」亞晴笑著答應道:「好啊!」
和亞晴約好時間、碰面的地點後,杜小鳳掛斷電話,邊換衣服邊說道:「真是搞不懂你,為什麼家裡有電腦,還總喜歡跑到網吧去上網。」侯波家裡條件不錯,他老爸給他買了一台七千多的IBM品牌機,可是他在網吧上網的時間還是比在家里長。
侯波笑道:「到網吧,當然是玩遊戲了。」
杜小鳳奇怪道:「難道在家裡不能玩嗎?」
侯波搖頭道:「這你就不懂了,自己一個人在家玩,哪有在網吧那種火暴的氣氛。」
杜小鳳確實不明白,搖搖頭,道:「這,我還真搞不懂。」
亞晴算不上特別漂亮,但在她身上,你卻能感覺到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脫掉校服,換上白色的休閒裝,下面是藍色的運動鞋,披肩秀髮簡捷地梳在腦後,整個人看上去乾淨利索,朝氣勃勃,臉上雖未上妝,但難掩青春靚麗的光彩,站在那裡,清純中包含一抹成熟,佈滿靦腆的電眼中帶有勾人魂魄的魅力。
見面之後,侯波看直了眼,好一會,他長長歎了口氣,問道:「小鳳,你班級人滿了嗎?」
「呵呵!」杜小鳳知道他想說什麼,聳肩道:「好像已經滿員了。」
侯波意味深長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不願意離開浩陽了,如果我也有一位這樣的同桌,即使去地獄上課,我也心甘情願。」
杜小鳳被他打敗地搖搖頭,仰面大笑。
而亞晴聽完,小臉羞紅,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懷中象揣只小兔子,不時挑起眼波偷瞧杜小鳳。
她電光十足的眼神,讓侯波打個激靈,誇張地拍拍額頭,靠在杜小鳳肩膀,無力道:「我酥麻了……」
三人在附近找了一間網吧,面積不小,分上下兩層,裡面擺放近二百台電腦,這還不包括十個單間。
網吧內裝修精緻,按酒吧形式所設計,色彩以深色為主,窗戶被厚厚的窗簾擋個嚴實合縫,屋內光線昏暗。
由於週末,網吧裡的顧客比平時多許多,空閒的機器沒有幾台,杜小鳳三人逛了好一會,才在樓下房間裡找到三台相臨的電腦。
杜小鳳不經常上網,以前,除了在學校上課,其餘的時間都用來看書了。
侯波和亞晴各忙各的,前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陸網絡對戰平台,開始了他的CS之旅。杜小鳳對這種遊戲興趣不起,看著侯波聚精會神的瞪大眼睛,控制著遊戲中的人物,或蹲在角落裡,或橫衝直撞,遇到敵人後,狂點鼠標,結果,不是他把敵人殺死就是自己被敵人幹掉,然後進入下一局,再繼續重複著相同的動作,樂此不疲,臉上寫滿興奮。杜小鳳搖頭,看向另一邊的亞晴,她正在聊天,兩個堆滿好友的QQ,不時跳動的人頭讓她的小手忙得不亦樂乎。杜小鳳隨意地進入電子信箱,查收一下郵件,發現有數封新來信,大多是垃圾廣告,不過其中有一封是趙雪寫來的。他快速點開,裡面雖然只是些簡單問候的話語,但杜小鳳還是很高興,寫好回信,發走。忙完後,他不知道自己該幹點什麼,站起身,四處閒逛。
網吧中那麼多人,幹什麼的都有,看電影的,聊天的,玩遊戲的,還有旁若無人瀏覽黃色網站的。
當杜小鳳走過一名正在瀏覽網頁的青年時,他猛然一怔,走過去的身子又緩緩退了回來,站在青年身後,雙眼一瞇,目光落在液晶屏幕上。青年瀏覽的網頁背景是黑色的,而字體則為紅色,這倒沒什麼,但網頁頂端的三個血紅大字卻讓杜小鳳心跳加速。
鬼飄堂!他倒吸口冷氣,杜小鳳聽說過鬼飄堂內部的聯繫大多在網上,但他還不知道,他們竟然有自己的網站。
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人,那青年快速將網頁最小化,轉回頭,冰冷的目光落在杜小鳳身上,沉聲道:「小子,你看什麼?」
杜小鳳從容一笑,道:「沒看什麼,隨便瞧瞧。」
青年沒等再說什麼,他身旁的數人卻站起身,走過來問道:「小初,怎麼了?」
那青年向杜小鳳揚揚頭,說道:「這小子在我背後偷看。」
「哦?」那幾人轉頭,上下打量他。杜小鳳看起來也就十四五的模樣,相貌清秀,白白淨淨,身材消瘦,雖然不能用弱不禁風來形容,但也好不到哪去,如果只瞧外表,任誰都會相信這是一位老實巴交,喜歡讀書學習的少年人。幾位青年看罷,紛紛冷笑一聲,圍上前來,將他困在當中。這幾人都是些即不工作也不上學遊蕩於社會中的不良青年,平日裡想找麻煩都找不到,今天碰上杜小鳳主動「挑起事端」,又見他模樣瘦弱好欺,自然不肯輕易放過他。其中一位站在他身後的馬臉青年大咧咧將手搭在他肩膀上,皮笑肉不笑,說道:「小子,你知道你剛才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嗎?」
杜小鳳暗笑,裝傻地搖搖頭,露出一副驚慌的模樣,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那個網頁很漂亮,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靠!」一位頭髮黃黑交錯的青年罵道:「多看了兩眼?媽的!那可是我們的秘密,現在被你看到了,你說,該怎麼辦吧?」
「我……」杜小鳳怯聲道:「我不知道。」
「其實也好辦!」那瀏覽鬼飄堂網頁名叫「小初」的青年開口笑道:「如果你能彌補我們的損失,這事就這樣算了。」
「怎麼彌補?」杜小鳳茫然問道。
青年嘿嘿一笑,伸手道:「拿一百快錢來,然後給我滾蛋!」
杜小鳳摸摸口袋,苦笑道:「錢,我有,但是卻不能給你們,那是我要請朋友吃飯的錢。」
「靠!」馬臉青年氣道:「小子,你在玩我們是嗎?」其他數名青年臉上也露出怒色,叱牙咧嘴,看起來隨時都會動手。
這時候,周圍的人停止上網,紛紛轉過身來看熱鬧,不時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
侯波和亞晴也發現杜小鳳被幾名青年纏住,忙跑上前,問道:「小鳳,怎麼了?」
馬臉青年聞聲,回頭看了看他二人,眼睛突的一亮,賊笑道:「這小姑娘長得挺漂亮嘛!是你的朋友嗎?」
杜小鳳點頭道:「是的!」
「那簡單了。」馬臉青年怪笑道:「你不拿出錢也可以,那就把這小姑娘留下來陪我們玩玩吧!哈哈--」說完,他哈哈大笑。
「嗯!」另外幾位青年也笑了,點頭道:「這個辦法好啊!」
杜小鳳還沒說話,侯波已氣得滿臉通紅,叫道:「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馬臉青年輕咦了一聲,打量侯波,見他人高馬大的,心中多少有些顧忌,問道:「你是誰?」
侯波看看亞晴,大聲喝道:「我是他們的朋友!」
「你?」名叫小初的青年走到侯波近前,怪眼一翻,叫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說著,猛然一揮手,對著侯波就是一記耳光。
侯波反應並不慢,但對方出手太快也太突然,他毫無準備,被這記耳光打個正著。
「啪!」的一聲,侯波只覺得眼前金星閃閃,一時沒反應過來。好一會,他摸摸生痛的面頰,怒吼一聲,提腿一腳,狠踢那青年的小腹。青年同樣沒想到他竟然敢還手,躲得慢了一些,衣襟上粘了半個鞋印。
「操你媽的!」青年眼眉豎立,隨手拎起一把椅子,就勢準備輪向侯波。
他們打架,網吧的老闆視而不見,但看到他們要拿自己的東西動手,他坐不住了。這位三十歲左右的老闆三步並兩步,沖忙上前攔阻道:「喂,如果你們以後還想到我這來玩,就安分一些,要打架,去外面打,別在我這裡胡鬧!」
這幾位青年對網吧的老闆頗為忌諱,第一,能開網吧的人,多少在社會中有點門路,黑白都能吃得開,再者,這老闆對他們也不錯,見他們來上網,很多時候都不收他們的錢。聽老闆這麼說,幾名青年相互看看,叫小初的青年放在椅子,手指侯波的鼻子,罵罵咧咧道:「媽的,小子,有膽子你就和我出去!」
侯波面頰腫起,四條紅色的指印露在臉上。杜小鳳暗中一握拳,瞇起眼睛沉思片刻,從口袋中掏出一百塊錢,往青年面前一遞,說道:「這件事是我不對,你們還是算了吧!」
看到錢,幾名青年怒色緩下來,那馬臉青年上前把錢接過,揣進口袋中,說道:「早點把錢交出來不就完了嘛!小初,算了,他既然給錢了,咱們也沒有必要多費力氣,走,喝酒去!」
「小鳳!」侯波見狀,不滿地大吼道:「把錢收回來!」
「別……」杜小鳳擺擺手,說道:「只不過是一百塊錢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實在太欺負人了!」侯波氣得渾身直抖,喝道:「你越是懦弱,別人越欺負你,你知不知道這個道理?」
杜小鳳沒有任何要把錢拿回來的意思,搖頭道:「算了,我們還是走吧。」
「該死的!」侯波狠躲下腳,頭也不回轉身往外走。亞晴不解地看著杜小鳳,在她眼中,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連欺負自己的老師都被他狠狠修理了一番,為什麼現在表現得如此軟弱呢?她讀不懂杜小鳳這個人,更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你們回家吧!」從網吧出來,杜小鳳追上侯波。
「那你呢?」侯波氣他膽小怕事,但更多的是因為他關心他。
「恩……」杜小鳳能夠理解他對自己的感情,一股暖流淌過心田,他真誠地微笑道:「小波,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你和亞晴回家吧。」
侯波心情不佳,只是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
亞晴問道:「小鳳,那你呢?有什麼事這麼著急,不能和我們一起走?」
杜小鳳道:「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吧。」說著,他側頭一望,說道:「公車來了,你們上車吧!」
侯波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與亞晴上了車。目視公車緩緩啟動,漸漸走遠,杜小鳳臉上的笑也越來越淡。
他不允許有人傷害自己的朋友,哪怕是一點點傷害。
公車上,由於人多擁擠,亞晴與侯波貼靠在一起。聞著她幽幽獨特的體香,侯波神志一蕩,忍不住心猿意馬。
亞晴並沒有注意到他眼神異樣的變化,滿腦子仍在想杜小鳳,她喃喃問道:「你說,小鳳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走呢?」
「我不知道。」侯波嗓音有些沙啞,他也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近距離看著亞晴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和那勾人的電眼,難免意亂情迷,渾身燥熱。
亞晴嘟囔道:「小鳳會不會去找那幾個人算帳了?」
侯波一震,接著又搖搖頭,肯定道:「他不會。」
亞晴卻不這麼認為,等公車到下一站後,她對侯波道:「我要下車了!」
侯波一楞,問道:「怎麼?你到家裡嗎?」
亞晴邊隨著下車的人流走邊回頭笑道:「沒有,我也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去看看。」
「……」侯波茫然,戀戀不捨道:「那……再見!」
「再見!」亞晴跳下車,臉上掛著笑容,向他揮揮手。
「唉!」侯波透過車窗,看著從視線中漸漸遠去的亞晴,低聲自語道:「小鳳真是幸福啊……」
杜小鳳沒有走,而是在距離網吧不遠的地方靠墻站立。他在等,等那幾名青年出來。
他等的時間並不長,隨著一陣得意的笑聲,那幾名青年晃晃悠悠從網吧走出來,似乎還在對剛才的事議論紛紛,不時傳出爆笑。
「哎?」四名青年中那馬臉青年眼睛最尖,出來後,一眼便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杜小鳳。他哼哼兩聲,大步走過去,問道:「小子,你還沒走啊?」
杜小鳳虎目一彎,笑瞇瞇道:「我在等你們。」
「哦?」馬面青年樂了,回頭瞧瞧自己的同伴,然後語氣不善地冷笑道:「等我們幹什麼?小子,難道你想找打嗎?」
杜小鳳環視一周,見網吧左側不遠的地方有條小胡同,黑漆漆的,又髒又亂,少有人經過,他滿意地笑了笑,向小胡同瞥了一眼,道:「我們去那裡談。」
頭髮黑黃交錯的青年順勢望去,嗤笑一聲,問道:「小子,你想搞什麼鬼?」
杜小鳳沒答話,邊向胡同裡走邊傲氣十足道:「怎麼?難道你們不敢跟我走一趟嗎?」
「你說什麼?」被一個毫不起眼的少年輕視,幾人忍受不了,況且,剛才杜小鳳那麼軟弱,他們不相信他能把自己幾人怎麼樣。
杜小鳳走進胡同,轉回身,笑瞇瞇瞅著四名青年。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1:04
第四集 第三十六章 逼問 回書目
「你要幹什麼?小子……」那叫小初的青年見杜小鳳擺出高深莫測的模樣,心中憋火,走上前,伸手出抓他的脖領子。
這回,杜小鳳可沒客氣,出手如電,瞬間扣住那人手腕的脈門,臉上笑容不減,語氣卻陰沉下來:「剛才,你就是用這隻手打的我朋友吧!」說著話,他手指加力。脈門是人體要害,他這一加力,青年哪能忍受得住,半個身子失去知覺,手臂疼痛欲斷,他怪叫一聲,單膝一軟,人隨之跪倒,驚喊道:「你……你……」
現在的杜小鳳與剛才判若兩人,沒有了懦弱的表情,取而帶之的是漠然與冰冷。
他舉手抬足間便制服一人,另外三名青年別說上前營救,連他是怎樣出手的都沒看清楚。
「呀!」三名青年同時倒吸口冷氣,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絕對不是平常人。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向後倒退。
杜小鳳看出他們的意圖,冷冷道:「無論什麼時候,你們都不應該拋下自己的同伴。」說著,他用力一抖手,青年失聲驚叫,連滾帶爬地跌了回去。三人慌忙接住他,扶了起來,一各個面紅耳赤,好不尷尬。那馬臉青年咬牙怒吼,從地上揀起一塊磚頭,衝到杜小鳳近前,劈頭蓋臉就砸。杜小鳳在浩陽兩周的時間,別的沒有學會多少,打架的技巧卻大大增長。一人對戰數十人的場面也經歷過,面對這四位青年時,很有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見馬臉青年來勢兇猛,他身子一側,避開鋒芒,同時一拳擊出,打在對方的右腋窩。馬臉青年痛呼,磚頭脫手,剛想退回去,杜小鳳箭步竄上前,單腳別在馬臉青年腿後,胳膊肘猛擊他胸口。
人體最堅硬的地方便要屬胳膊肘了,即使被普通人用這個部分重擊一下,也相當疼痛,更何況杜小鳳的力氣要比常人大得太多。
「哎呀!」馬臉青年哀號,只覺胸口一陣發悶,好像裡面有團火在燃燒,身子受衝擊之力,向後急退,剛好被杜小鳳的腿拌個正著。青年身子騰空,飛出三米開外,撲通一聲,摔落在地,半晌爬不起來。
杜小鳳的招式雖然簡單,但極其使用。他根據自己所經歷過的打鬥,總結出一系列經驗,然後再將其系統化,編出一套適合自己的打鬥風格,沒有固定的招法,皆是現場發揮,隨機應變,但目的性卻很強,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擊倒對手。
馬面青年見杜小鳳正笑瞇瞇的向自己一步步走過來,心中生出難以抑制的恐懼感,看他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好像他已不是人,而是個怪物,馬臉青年打個冷戰,顫抖著手從口袋中掏出一百元錢,結結巴巴道:「這……這是你的錢,我,我還……還給你!」
杜小鳳蹲下身,慢慢伸出手,他沒有去接錢,反而一把捏住對方的喉嚨,幽深地問道:「現在,我要問你幾件事。」
「啊?」馬臉青年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勾勾地瞅著他。
杜小鳳隨手揀起兩塊小石子,問道:「你們剛才上的網頁,是不是鬼飄堂的網頁?」
馬臉青年一怔,茫然地點點頭,猛然,他驚問道:「難道你認識凌哥?」他見杜小鳳年紀輕輕,卻身手了得,加上他的問話,誤以為他和魏廣凌有關係。
杜小鳳搖搖頭,道:「我不認識。」對方雖然未直接回答,但提到凌哥兩字,杜小鳳心中已然明瞭。果然是鬼飄堂的人。
「告訴我,怎麼進入鬼飄堂的網站。」杜小鳳好奇,鬼飄堂的網站上都寫了些什麼東西。
「這個……」馬臉青年猶豫起來。
「怎麼,你不想說?」杜小鳳把臉一沉,冷冷問道。
「我們的網頁是不允許洩露給外人的,若讓凌哥、風哥他們知道,會殺了我的。」馬臉青年臉色蒼白道。
「殺了你?他們只是學生,有那麼可怕嗎?」說著話,杜小鳳抓住石子的手突然一抖,兩顆石子射出。
他打的人不是馬臉青年,而是那兩名正默不做聲,準備偷偷逃跑的青年。杜小鳳內力深厚,但並不是功夫高手,更加不會暗器,打出石子,根本沒什麼手法,就是直接扔出去的,準頭自然精準不到哪去。
其中一顆打空,射在墻壁上,啪的一聲,土屑橫飛,另外一顆碰巧打中其中一人小腿肚上,那人身子一歪,踉蹌兩步,撲身跌倒。這石子的力量不小,那青年倒地後,抱著小腿,痛得連連怪叫,滿地打滾。
僥倖奪過一劫的青年嚇得背後生寒,頭都沒敢回,只恨爸媽少給自己生條腿,風一般向胡同口衝去。
他快,但有人更快。杜小鳳提氣,身形如電,幾個縱躍便來到那青年身後,五指抓住那人後脖領子,喝道:「回去!」
那人也聽話,隨著杜小鳳的話音,向後倒飛。
「撲通!」「嘩啦--」
那青年落地後一路翻滾,撞在垃圾桶上,與其滾成一團。好容易穩住身形,那人頭昏眼花的從地上爬起,搖了幾搖,晃了幾晃,眼前一黑,重新摔倒。
那叫小初的青年沒跑,不是他不想,而是沒來得及跑,本來,見兩位同伴丟下自己先行逃跑,他還恨得要命,現在看到兩人這般下場,他心中坦然了,慶幸自己夠「聰明」,多虧沒和他倆一起跑,不然,自己也得跟著活受罪。
說來慢,實際發生的極快,只是轉眼之間,當杜小鳳慢悠悠重回到馬臉青年近前時,前後未超過半分鐘。
青年心往下沉,暗叫一聲好厲害!這少年年紀不大,卻是自己所見過打架最厲害的人之一了。
「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吧!」杜小鳳拍拍手,邊蹲下身形邊說道。
「你和我們有仇?」馬臉青年問得小心翼翼,生怕把他惹火。
「談不上!」杜小鳳淡然搖頭。他和鬼飄堂暫時還談不上有什麼恩怨,但他感覺得到,麻煩就快出來了,趙耀也說過,關於那十粒搖頭丸的事,鬼飄堂絕對不會毫無反應,置之不理的,如果那樣,鬼飄堂也就不叫鬼飄堂了。
「那你為什麼……」馬臉青年迷糊了,不懂杜小鳳為什麼要和自己幾人為敵,難道只為了剛才那件事,現在看來又不像。
「不要問我為什麼。」杜小鳳打斷他的話,冷道:「現在,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
馬臉青年苦著臉道:「即使我把網址告訴你,你也看不到什麼東西,只有登陸之後,頁面才會變成鬼飄堂的頁面。」
杜小鳳不經常上網,可也不是網絡文盲,知道有些網站表面上看是這個樣子,但會員登陸後,會變成另外的界面。想不到,鬼飄堂也弄出這樣的網站了,他對魏廣凌這個人也越來越好奇,也對鬼飄堂的幫會系統產生了興趣。
見杜小鳳沉思不語,馬臉青年又道:「其實,就算你登陸到鬼飄堂的頁面,也看不到什麼東西,我們上去,只是去查看風哥的留言。」
「風哥?風真嗎?」
「你……你認識風哥?」
杜小鳳微微一笑,說道:「有過一面之緣。對了,風真一般在網上都會留下什麼樣的留言?」
馬臉青年道:「也沒什麼,只是一些消息或者通知。」
通知?杜小鳳一震,面色不變,似隨意地問道:「聽說鬼飄堂的聯繫都在網上,如此說來,你們是通過查看風真的留言或者通知來做事了?」
「恩……大多時候是這樣的。」馬臉青年點點頭,道:「如果有緊急的事情,他會用QQ聯繫我們的。」
「用QQ?」杜小鳳問道:「為什麼不打電話呢?那不是更及時一些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馬臉青年搖頭道:「風哥從來沒要過我們的電話號碼,同樣,我們也不知道他的電話是多少號。」
「哦!原來是這樣!」杜小鳳瞇了瞇眼睛,好奇地問道:「鬼飄堂究竟有多少人?」
「這個,我不清楚。」馬臉青年搖頭道:「我們幾人只是在玩網絡遊戲時無意中知道有鬼飄堂這個幫會,感覺挺有意思,通過朋友介紹就加入了,到現在差不多有三個多月的時間,我們連凌哥是什麼樣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風哥也只是見過一次。」
「哦!」杜小鳳點點頭,討道鬼飄堂行事還真夠隱秘的,即使對內部人也是如此。聽到這些,他不僅懷疑起鬼飄堂的人力了。張松林說過,鬼飄堂大概有一百多人,如今來看,恐怕遠遠不止這個數,只在浩陽,差不多就得有一百人往上。人數如此眾多,分佈如此廣泛,身份又如此複雜,看來,通過網絡進行聯繫,還是一種很不錯的辦法,第一,這可以讓一盤散沙似的幫會變得相對緊湊一些,第二,可以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使下面人出了事,想出賣鬼飄堂的高層,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出賣的人。
魏廣凌這人的頭腦不簡單啊。杜小鳳猜想,鬼飄堂不可能全部人員都只是通過網絡來聯繫,如果那樣,也不會被人們如此懼怕了,它還是應該有自己的核心,而網絡上這許多人,只不過是他們手中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就好像青幫一樣。一旦他們出了什麼問題,鬼飄堂很容易就把他們甩得一干二靜。網站的地址是可以改變的,帳號更是可以封死和刪除的。想到這裡,杜小鳳心中一寒,感到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敵人。他輕歎口氣,站起身,說道:「我想問的已經問完了,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
「啊?」馬臉青年愣然問道:「我沒說什麼啊!」
「已經足夠了!希望,我們下回不要再碰面。」杜小鳳整理一下衣服,走出胡同。
他剛出來,身旁傳來說話聲:「果然!」
杜小鳳扭頭一瞧,只見亞晴依在胡同口右側的墻壁,笑眼彎彎地看著自己。他一笑,問道:「你不是回家了嗎?」
亞晴道:「本來是想回家,但半路上我又下車了。」
「哦!」杜小鳳輕輕應了一聲,問道:「那你為什麼又回到這裡了?果然又是什麼意思?」
亞晴笑呵呵道:「我相信,你絕對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你之所以不和我們一起走,是為了單獨教訓那些人,所以,我就忍不住回來看看嘍;果然的意思就是,我的猜測果然沒錯。」她說話時,小腦袋晃來晃去,一副萬事瞭然於胸的模樣,讓杜小鳳忍俊不止,他半開玩笑道:「看起來,你已經很瞭解我了?!」
「那是當然。」亞晴肯定地點點頭,說道:「至少,比你剛才那位朋友要瞭解你。」
提起侯波,杜小鳳臉色一正,說道:「我以前,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的轉變,這是我讓你們先離開的原因之一。」
亞晴不解地問道:「那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杜小鳳坦言道:「正因為我不想讓你們知道,所以才讓你們先離開的嘛!」
鬼飄堂的事,他不希望讓侯波和亞晴瞭解太多,因為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反而未必是件好事。
亞晴眨眨眼睛,不明白杜小鳳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原因,可能,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很疏遠吧,讓他不願意對自己說!這個想法讓她多少有些難過,情緒也隨之低落。女人喜歡胡思亂想,所以,女人向來都擅變。亞晴剛才還情緒高漲,精氣神十足,可轉眼之間,變得愁眉苦臉,無精打采的。杜小鳳摸不透她的心思,感覺她在生氣,而又不知道她在氣什麼,不過,他聰明地選擇將話題轉開,笑道:「既然你回來了,那麼,我們就出去走走吧!」
「好啊!」亞晴想也未想,點頭答應。
亞晴喜歡逛街,逛商場,杜小鳳對此,比對上網的興趣還少,但又不忍心那麼快抹殺掉亞晴臉上滿足的笑容,只好耐心地陪同她在商場內逛了一層又一層。還好,亞晴肚子餓得很快,兩人找了一家快餐店,選完東西,坐下來,杜小鳳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他感覺,陪女生逛街,比與數十人對戰還要累,轉瞧亞晴依然神采奕奕,不僅佩服起她體力之充沛。
直到傍晚,二人才各自打道回府。臨分手前,亞晴還興致勃勃地問道:「小鳳,下周週末再陪我出來玩好嗎?」
杜小鳳暗吐舌頭,不好意思拒絕,委婉道:「如果沒什麼事,我一定陪你。」他在心中又補充了一句:那天一定會有事。
亞晴聽不到他的心聲,聽完他這話後,笑瞇了眼,連連點頭,樂呵呵心滿意足地走了。
這,反讓杜小鳳覺得很歉然,甚至覺得自己很無賴。
晚間,杜小鳳進入真悟境界,加緊修煉內氣,同時練習使用第十針的辦法。
杜小鳳時常感到慶幸,每個人都會將生命的三分之一用於睡眠上,他卻節省了這個時間,因為他的身體雖然在睡覺中,但精神體卻在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中感受不一樣如同神一般的生活,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以前,如果有人對他這麼說,他一定會大笑三聲,認為那個人玄幻小說看得太多,神志不清了,可是現在,他自己正在經歷著玄幻之旅。
這個玄幻之旅改變了他,也改變了他的一生。
星期一,天晴。
杜小鳳今天心情不錯,早晨剛起床,便接到陳曉婧打來的電話,說她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今天可以到學校上課。這讓杜小鳳長鬆了一口氣,曉婧的傷和他也是有關係的。進入學校大門沒兩步,背後便挨了一拳,同時傳來咯咯銀鈴似笑聲:「早啊!」
唉!杜小鳳歎氣,笑聲能如此清脆爽朗的,打招呼又能如此蠻橫粗魯的,除了陳曉婧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曉婧!」他不等轉身,先喊出背後人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是我?」陳曉婧奇怪地問道。
「直覺!」杜小鳳沒好意思說她與其他的女生比起來實在野蠻得多,想讓人認不出來都難。他上下打量她,乾淨整潔的校服,精神十足,臉上散發著青春活潑、迷人鮮傃的光彩,看起來沒有半點大病初癒、萎靡不振的倦態。這小丫頭的傷應該完全好了!杜小鳳欣喜,笑道:「你好幾天沒來上課,落下許多課程,找時間我幫你補習一下。」
「你?」陳曉婧嘴角快撇到耳朵下,隨意地揮揮手,道:「得了吧,就你還幫我補習呢?中考的成績沒有我高,誰敢相信你啊!」
杜小鳳拍拍隱隱作痛的額頭,無奈地搖搖頭。
陳曉婧說得沒錯,中考時,他的成績確實沒有她好,但自從在真悟境界修煉之後,他智力大增,課本看過一遍能記住個大概,並能理解其中的含義,以他現在的心智,在教室中聽老師講課遠遠沒有他自學來得快。他不管陳曉婧有多少微詞,不容她拒絕道:「不管怎麼樣,你落下許多節課是事實,而那些知識,我又恰好都會也是事實,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給你補習,學生,既然來到學校,那他的天職就是學習。」
陳曉婧見他說得一本正經,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一想到補習,頓覺得腦袋比平時大了一倍,肩膀往下一塌,誇張地發出一聲長歎,可憐巴巴看了杜小鳳一眼,有氣無力道:「那好吧!」
「嗯!」杜小鳳滿意地點點頭,見她苦著小臉的模樣,活像受了無限委屈的小孩子,他忍不住想去逗逗她,拍拍她額頭,說句「這樣才乖嘛」!可他的手還沒等伸過去,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口,陳曉婧馬上補充一句讓他險些吐血的話。
「小鳳,你為什麼這麼強烈要求為我補習呢?不會是想找機會親近我吧?!難道,你在暗戀我??!!」
「啪!」杜小鳳彷彿又聽到自己腦袋中某根神經在斷裂。
看著杜小鳳瞬息萬變的表情,陳曉婧發出一連串「嘎嘎」得意的笑聲,接著,她迅速收起怪笑,正色地點點頭,老神在在道:「看來,真被我說中了。」說完,不等杜小鳳作何反應,她健步如飛地跑開了,當然,她跑得很快,但還是聽到身後杜小鳳咬牙切齒的吼聲:「陳、曉、婧--」
上課時,杜小鳳心不在焉,手指輕輕敲打桌面,腦筋在高速運轉著。思量好一會,從口袋中掏出那只他用掉全部積蓄買來的二手手機,給張松林發條短信,讓他通知大家中午在小樹林集合,再開一次碰頭會。關於鬼飄堂的事,他一個人還有些拿不定主意,而且,一旦雙方交惡,那就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而會牽連到無憂社的全體人員,他也要看看社團中骨幹們的意見是怎樣的。
中午十分,張少成等人未去吃飯,都先集中到了小樹林。
杜小鳳是第一個到的,相互間打過招呼後,眾人圍坐一圈。
杜小鳳、張少成、趙耀、張松林、於大鵬五人,現在無疑都是無憂社的骨幹,這五人也構成社團的原始核心力量。
「我這次把大家找來,就是為了鬼飄堂的事。」杜小鳳開門見山地問道:「大家對鬼飄堂有什麼看法?」
「即神秘又陰險狡詐的一個幫會。」「實力很強大!」「人數眾多,但不是烏合之眾。」
眾人各抒己見,不過,幾人對鬼飄堂都有一個共通點:這個幫會勢力龐大,很厲害。
杜小鳳點點頭,說著:「恐怕,鬼飄堂要比大家想像中的還要龐大。」接著,他將週末那天所發生的事詳細講述了一遍,最後,他幽幽道:「鬼飄堂的恐怖,並非空穴來風,它確實有它可怕之處,我們一旦要和鬼飄堂交惡,必須得先做好充分的準備。」
張松林皺眉道:「想在短時間提高社團的實力,基本上不可能,就算能收來更多的人,心也不會很齊,真到緊急的時刻,根本不堪一擊。」
「嗯!」這點杜小鳳也想到了,笑道:「收人不是最好的應對辦法,若要比人力,我們即使收得再多,也比不上鬼飄堂的人數。」
趙耀道:「可以和其他的幫會進行合作。」
「哦?」杜小鳳精神一振,興趣濃厚,問道:「怎麼合作?」
趙耀道:「如果象小鳳所說,鬼飄堂勢力當真那麼雄厚,單憑我們社團的實力,對抗起來很困難。所以,聯合其他的幫會共同對付他們,贏的希望將會大一些。」
張松林搖頭道:「聯合其它的幫會?說起來簡單,但我們聯合誰?大家當初都被鬼飄堂打怕了,誰還敢和他們對著幹?」
趙耀一笑,道:「在浩陽,可不一定所有的幫會都怕鬼飄堂啊!」
張松林奇道:「有誰不怕?」
趙耀道:「螞蟻軍團!明知道青幫有鬼飄堂在背後支撐,還敢明目張膽和它對峙為敵的,螞蟻軍團可算是一個了。」
「啊!」張松林點點頭,恍然道:「原來是他們啊!」
杜小鳳好奇地問道:「螞蟻軍團是什麼?幫會的名字嗎?」
「嗯!」張松林解釋道:「螞蟻軍團在浩陽,可算是為數不多比較正派的幫會了,沒欺壓過什麼人,也從未索取過什麼保護費,聽說,組成螞蟻軍團的人以前都是些受人欺凌的學生,為了反抗,才走到一起組成幫派,這可能也是他們為什麼叫自己螞蟻的原因。」
杜小鳳凝神道:「沒錯,螞蟻很弱小,誰都可能一腳把它踩死,但若是螞蟻抱成團,絕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1:18
第四集 第三十七章 吞併 回書目
趙耀道:「小鳳,我想我們可以去找他們談談。」
杜小鳳問道:「他們會答應嗎?」
張松林搖頭道:「恐怕很難。螞蟻軍團和鬼飄堂沒有直接的衝突,我想不出他們有幫助我們的理由。」
趙耀道:「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可以呢?」
張松林不服氣地還想再說什麼,杜小鳳一擺手,打斷他的話,問道:「螞蟻軍團是老大是誰?是個怎樣的人?」
趙耀道:「老大叫叫王雲風,和我一樣,是高二的學生,但我沒怎麼接觸過這個人,談不上感覺,不過,他看起來很平凡。」
杜小鳳道:「能不能幫我把他約出來,我想見見他。」
趙耀道:「嗯,我試一下。」
杜小鳳站起身行,活動活動筋骨,仰面望望天空,說道:「關於螞蟻軍團,我們不要寄予太多的希望,真正要與鬼飄堂抗衡的是我們,即使螞蟻軍團真的答應幫助我們,也只是輔助的角色,其實,鬼飄堂裡有很多值得我們借鑒的東西,大家仔細想想它為什麼崛起的那麼快,只是靠運氣嗎?我看未必,我感覺,在它內部,有股夠聰明也夠強大的核心力量。」
眾人聽後,連連點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但卻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杜小鳳環視眾人,雙目一瞇,沉聲道:「如果,我們要對戰整個鬼飄堂,那將很難,幾乎看不到勝利的希望,但是,要把他們的核心打垮,那麼強大的鬼飄堂就會像沒有根基的空中樓閣,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倒塌。當然,這也是很難的一件事,至少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是這樣的,所以,問題的關鍵還在於我們自身,是我們太弱小,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只有一個。」
眾人聽得張目結舌,愣愣問道:「什麼辦法?」
杜小鳳道:「吞併!以最快的速度吞併浩陽的其他幫派,這是提高我們自身實力最迅速最簡單的一條路。」
杜小鳳的話,像是一道閃電,劈進眾人的腦子裡,久久難以平靜,對他們來說,何止是用驚駭所能表達。
吞併!無憂社的崛起才剛剛開始。
正如趙耀所說,王風雲確實是個普通的人,杜小鳳一直認為自己很普通,但是,看到他,他不再這麼想了。
王風雲看起來與杜小鳳年歲相差無幾,粗眉小眼,扁平的鼻樑,相貌平平,身材也毫不出奇,既瘦弱又矮小,和杜小鳳站在一起還差半頭。他是個不將自己的感情表露在臉上的人,因為自二人見面之後,除了打招呼時他嘴角牽動了一下,其餘時間,一直保持著一張木然的表情。
兩人約見的地點在一間空閒的教室,杜小鳳有趙耀陪伴,而他,卻是獨自一個人。
由於第一次見面,為了減少彼此之間正常的牴觸心理,杜小鳳特意使了個小技巧,沒有坐在他對面,而是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
(相對而坐,對於陌生人來說,自然而然會生出牴觸和防禦心,提高警覺。)
王風雲對他這個有些親密的舉動出乎意料,表情仍沒有變化,眼神卻流出一絲驚訝。
杜小鳳轉頭看著他,沒有漏過這個細節,暗中一笑,看起來這個人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冷酷。他笑瞇瞇說道:「聽說,你和青幫關係不太好。」
王風雲道:「曾經不太好,不過,現在已經過去了,畢竟,他們已經毀在你的手裡了。」
杜小鳳一怔,馬上又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們是被鬼飄堂打垮的。」
王風雲幽幽道:「如果沒有你,鬼飄堂又怎麼會把這條對它忠心耿耿的狗踢開呢?!」
杜小鳳心中一震,暗道他好靈通的消息啊,竟然知道其中的內情。他問道:「你是怎麼瞭解到這些的?」
王風雲道:「浩陽就這麼大點的地方,發生什麼事,有誰會不知道呢?青幫賣搖頭丸,人們早就知道,你把他們的搖頭丸搶跑,很多人在拍手稱快,同樣,在高興之餘,人們也都在看熱鬧,大家都知道,鬼飄堂第一步打垮不中用的青幫,那下一步要對付的就是你,和你的無憂社。」
杜小鳳倒吸口氣,王風雲這人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卻十分有頭腦啊,他怎麼知道無憂社的真正老大是自己呢?
看到他茫然的表情,王風雲依舊板著一張臉,說道:「沒什麼好奇怪的,其實很簡單,自從你到了浩陽之後,才有了無憂社,而構成無憂社主體的是原來學生會的人,讓學生會土崩瓦解的又恰恰就是你,前後一聯想,不難看出來,他們是因為你而加入無憂社的,而你,正是無憂社的核心,張松林只是個有名無實的擺設,至於大家流傳的趙耀和張少成,也沒有那樣的霸氣和魅力。」
雙手環抱,靠站窗邊的趙耀聽完這話,老臉一紅,又氣又想笑地撓撓頭髮。
杜小鳳歎了口氣,點點頭,笑道:「你很聰明啊!」
王風雲木然道:「螞蟻很弱小,如果再沒有靈活的頭腦,那就沒有生存的餘地了。」
杜小鳳仰面而笑,他發現,和這個人講話很有意思,問道:「那麼,我想你一定知道,我這次找你來的目的了?」
「嗯!」王風雲頷首,道:「我只是奇怪,浩陽有那麼多實力比我們雄厚的幫會你不找,偏偏找上我們,即使我同意與你們聯合,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哇靠!趙耀忍不住打個冷戰,王風雲簡直太可怕了,連他們的意圖都能看得出來,難道他會讀心術嗎?他對這個人刮目相看。
杜小鳳卻笑得很開心,和聰明人說話,是件痛快的事,他道:「我之所以找上你們,是因為你們正派。」
王風雲問道:「就這麼簡單嗎?」
杜小鳳道:「當然,也是因為你們不懼怕鬼飄堂。」
王風雲冷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怕?」
杜小鳳笑瞇瞇道:「如果怕,你們就不會和青幫為敵了,不是嗎?」
「呵!」王風雲笑了,雖然只是短暫的輕笑,不過還是笑了,他點頭道:「沒錯,我們不懼怕鬼飄堂,同樣,也不會因為不懼怕它而去和它為敵。」
杜小鳳道:「當我決定要找你的時候,我的朋友就以同樣的理由勸過我,可是,我還是來了。」
王風雲聳肩,漠然道:「你應該聽你朋友的話。」
杜小鳳搖搖頭,話鋒一轉,正色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成立螞蟻軍團?」
王風雲愕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杜小鳳接著又道:「是為了團結起來不受人家欺負吧?」
「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王風雲眼神黯然。
杜小鳳道:「沒錯,你們很成功,組成螞蟻軍團之後,在浩陽找到一塊立足之地,沒人敢再輕易找你們麻煩,可是,你們雖然成功了,那你們有沒有去幫助更多無助的人呢?在浩陽,還有那麼多受人欺凌的學生,你們為他們做了些什麼呢?」
王風雲一震,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想過去幫助別人?只是我們能力有限,自保已經很不錯了,根本顧及不到其他人。」
杜小鳳毫不留情面,直截了當地問道:「是沒有能力還是沒想過呢?」
王風雲暗中握拳,冷道:「你在教訓我嗎?你有什麼資格?你又為那些受欺凌的學生做了什麼?不要以為自己瓦解學生會……」
不等他說完,杜小鳳沉聲道:「為了一名受欺凌的學生我可以去與青幫為敵,去得罪鬼飄堂!」
他的話音並不響亮,卻成功堵住了王風雲的嘴巴。沉默半晌,他握緊的拳頭漸漸鬆開,垂下頭,幽歎道:「杜小鳳,我不得不承認,你具備我所沒有的魄力和膽量。」
杜小鳳長聲說道:「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曾經也受過別人的欺負,我能夠理解其中的滋味,我想你也能,難道,當你自己擺脫這個窘境之後,就不再去想幫助其他人了嗎?」
王風雲喃喃道:「我……力不從心。」
杜小鳳站起身,伸出手道:「如果是這樣,那好,你把你的力量交給我,我帶你去改變。」
「什麼?」王風雲驚訝地抬起頭,望著他呆呆愣神。
杜小鳳凝神道:「當初,我和我的朋友們之所以成立無憂社,就是為了去幫助別人,『消人之憂,解人之愁』,並不是簡單一句好聽的口號,那是我們內心的真實想法,這個社會,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公平,如果沒有人去改變,那麼,就由我們來改變它,如果它有黑暗的一面,那麼,就讓我們燃燒來把它照亮,生命是奔放的,哪怕只閃耀那一瞬間,也好過隨波逐流!」
王風雲愣然,看著杜小鳳講話時臉上閃動的光輝,眼神中爍動的光彩,一時忘記了說話。現在,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象趙耀、張松林、張少成這樣的人會心甘情願曲身在一位少年人的麾下,為什麼學生會中有那麼多人轉投到無憂社。杜小鳳的魅力就在於他能輕易地勾起人心最深處的某些情感,讓人思緒隨他去澎湃、沸騰、高漲,忍不住想去靠近他,跟隨在他身後去感受未來的精彩。
看著杜小鳳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他迷惑了,不知道該不該信任眼前這位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少年。他不得不慎重考慮,因為他知道,他現在所要作出的選擇很重要。
杜小鳳雙目一瞇,問道:「你在擔心什麼呢?」
王風雲緩緩說道:「我在想。」
杜小鳳道:「想什麼?」
王風雲舉首,直視杜小鳳雙眼,道:「你是不是一個值得我去信賴的人?!」
杜小鳳輕笑,道:「關於這一點,用想是很難想出來的,為什麼不親身體驗一下呢?人,總要為某些事情作出嘗試,當然,這需要勇氣,我相信你是有勇氣的人。」
王風雲沉思良久,默默無語。好一會,他問道:「你想將浩陽變成什麼樣?」
杜小鳳道:「沒有爭鬥,沒有欺壓,沒有黑暗,盡此而已。」
「我明白了。」王風雲站起身,問道:「你想讓我和螞蟻軍團怎麼做?」
「合併。」杜小鳳道:「以後,螞蟻軍團將是無憂社的一部分。」
趙耀一震,暗道糟糕,小鳳的胃口實在太大了,而且也太急了,怎麼一下子就表明要吞併人家呢,王風雲本已有些心動,這樣一來,怕要壞事。
出乎預料,王風雲的反應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大,他微微一笑,說道:「這,就是你來找我最根本的目的吧。」
杜小鳳點點頭,仰面道:「我不欺騙朋友,而你,我已當朋友來看了。」
朋友?王風雲看著他,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希望能從杜小鳳的眼中看到他真實的情感,結果,他看到了真誠,毫無虛偽、毫無掩飾、毫無做作的真誠,好半晌,他低低歎息一聲,說道:「我答應你。」
撲!趙耀聞言,差點跌倒,目視這兩位少年,感覺不是他倆的腦子有問題就是自己哪根筋發生錯亂了,不然,為什麼搞不懂這兩人究竟在想什麼。難道,我和他們思想上的差距真的有這麼大嗎?趙耀苦笑。
「知道我為什麼答應你嗎?」王風雲含笑問道。
杜小鳳搖頭。他道:「我寧願將來面對的敵人是鬼飄堂,也不希望是無憂社。」
杜小鳳笑道:「即使你不答應,我們也未必會成為敵人。」
王風雲搖頭,道:「我的存在,和你的理想有違背。」
杜小鳳一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王風雲道:「你希望在浩陽沒有爭鬥,沒有欺壓,沒有黑暗,那只有一個辦法……」
杜小鳳接道:「讓所有的幫派統統消失掉。」
王風雲道:「所以說,螞蟻軍團到最後還會成為你的障礙,早晚有一天你與我會走到敵對的地步。」
杜小鳳問道:「你相信無憂社和鬼飄堂爭鬥到最後的勝利者會是我們?」
王風雲道:「我相信,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的。」
杜小鳳仰面大笑,道:「我應該謝謝你的直覺!」
螞蟻軍團與無憂社合併,或者說被吞併,在浩陽掀起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人們更多的不是震驚,而是奇怪,螞蟻軍團確實算不上具有超強實力的大幫派,雖然人心很齊,上下團結,畢竟人員不多,即使如此,也不至於被無憂社一口吞併掉,而且吞併得無聲無息,毫無反抗,若說他們是心甘情願被人吞併的,那就更讓人難以理解了,自己當家,和給別人做手下,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王風雲可能這麼傻嗎?總之,人們很好奇,猜不出無憂社究竟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段能將骨頭硬得出奇的螞蟻軍團逼得就範。
螞蟻軍團只是個開始,無憂社的大旗已經高高舉起,邁開了征服的步伐。
為了讓社團更加系統化,杜小鳳將幫會內的人員劃分了一下。原學生會的人無疑是組成無憂社的主體,全部加在一起,足有七十人往上,而張松林將近三十號的同學,則是構成社團的另一支中堅力量,加上新加盟的螞蟻軍團三十多人,使無憂社的人員超過一百三十號,儼然成為浩陽首屈一指的大社團。
杜小鳳按照三大派系將人員劃分,學生會的人一分為二,化為兩個小組,分別起名為風和雨,張松林的同學為一組,起名為雷,至於螞蟻軍團,名稱不變。風組由張少成任組長,雨組由趙耀帶領,張松林自然領導他那些同學,而王風雲還是統帥自己的老部下。
至於於大鵬,杜小鳳給他安排一個令他哭笑不得的職位,公關!專門負責社團的接洽與談判。
如此一來,原本人員複雜、關係混亂的社團變得清晰起來,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直屬上司是誰,應該按照誰的命令去辦事。
風、雨、雷以及螞蟻軍團四個小組,也基本奠定了無憂社未來發展的雛形。
完成這一步,杜小鳳也算長出了口氣,下一步,就是要動真格的了。
老虎,百獸之王,叢林的主宰,而老虎幫在浩陽,可算是一條真老虎,它不單單是由浩陽的學生組成,還包容了一些社會無業的小青年、小地痞等,人員過百,實力雄厚,老虎幫在浩陽並不經常惹事生非,但他們一旦生事,都是些大事件,不看到流血絕不收手,人們對他們又恨又怕,卻敢怒而不敢言,連校方對他們也顧忌幾分。
老虎幫的老大名叫孫健,他不是人高馬大的那種,可看起來很結實,手臂一用力,接近小孩大腿粗細,他也是以下手狠毒聞名。
他經常和幾名死黨手下去浩陽附近的檯球廳,切磋球技,雖然打得不怎麼樣,但是卻總贏。
今天,他心情不錯,和手下來檯球廳的時候每人手中都拎了兩瓶啤酒,與老闆打過招呼後,邊喝邊玩,好不自在。
不過,他的好心情只維持了一個鐘頭,當他從跑來的手下那裡接過無憂社寫的書信,看過之後,鼻子差點氣歪了。
「他媽的!」孫健吐了一口吐沫,將信夾在手指中抖了抖,轉頭問那幾位正好奇不解看著他的手下,道:「你們猜猜,無憂社在信裡都說了什麼?」
一位濃眉青年搖頭道:「健哥,無憂社想和我們結盟?」
「結他媽的盟!」孫健將信紙重重往地上一摔,怒道:「他們說,要和我們合併,但合併後幫會的名字還要叫無憂社!」
「啊?」眾人一驚,脫口道:「這哪是合併?這不是吞併嗎?」
「媽的!」孫健冷哼道:「無憂社最近實在太風光了,竟然想到老虎嘴上拔毛,他以為我們象螞蟻軍團那麼好欺負嗎?氣死我了!」
那濃眉青年點頭道:「對啊,健哥,不給他們點厲害嘗嘗,還不知道要囂張到什麼份上呢,奶奶的,我去找人!」說著,他拿出手機,氣呼呼等孫健指示。
「無憂社……」孫健念叨兩遍,問道:「他們的老大是誰?」
「聽說是張松林。」濃眉青年道:「不過是只聽說,還有人說真正的老大是趙耀。」
「趙耀?這個很有背景的小子嗎?」孫健冷笑道:「我不管他們的老大是誰,總之,惹到我的頭上,天王老大我也不怕,叫人!」
他一聲令下,濃眉青年再不猶豫,拿起手機,開始撥打號碼。
他這邊正忙活著,檯球廳大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來一行三人。最先一位,相貌醜陋,模樣嚇人,卻帶有滿臉的自信,他身後則是一位少年,身材消瘦,皮膚白淨,相貌清秀,細眉虎目,眼中不時閃動精光。再後面是位敦實的青年,相貌平平,看起來很憨厚。
這三人皆身穿浩陽校服,近來之後,先環視一周,看到孫健後,直奔他而來。
孫健背對著房門,正在那裡雙手揮舞地說著什麼,沒有看到這三人,而站於他對面的一位紅面青年卻愣了一下身,向孫健使個眼色,然後,又往他身後揚揚頭,低聲道:「健哥,張松林來了。」
「他?」孫健一驚,忙轉回身,看清對方只來三人後,暗中鬆了口氣,雙手插進口袋中,滿臉的不屑,歪頭冷眼盯著他。
孫健那幾名手下一各個亦面帶怒色,有兩人乾脆將剛喝完的空啤酒瓶拿在手中,看樣子,隨時有衝上去大打出手的可能。
他們的反應,張松林似乎早已經料想到,走到近前後,沒等開口,先哈哈一陣大笑,說道:「孫兄,好久不見了。」
「哼!」孫健嗤笑,仰面道:「你是大忙人,現在無憂社了不起了,在浩陽如日中天,你哪會把我這『小角色』放在眼裡啊!」
他話中帶刺,張松林毫無在意,笑道:「如果孫兄是小角色,那浩陽,再找不到大角色了。」
孫健冷道:「別和我來這一套,張松林,以前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的野心也夠大的,現在注意打到我們老虎幫上了。」
「啊?哦!」張松林故意愣了一下,接著恍然明瞭地點點頭,說道:「原來孫兄是說合併這件事啊,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有啊!」孫健嘿嘿道:「興趣大大的有,合併,我沒有意見,不過,我有個條件。」
張松林道:「孫兄請說。」
孫健悠悠道:「合併之後,幫會的名字叫老虎幫,並且由我來做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1:40
第四集 第三十八章 征服 回書目
「只怕,孫兄力不從心哦。」張松林左側那位敦實青年開口笑道:「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量力而行的道理,孫兄不可能不明白。」說話這人正是於大鵬,他和張松林不一樣,在學生會高高在上慣了,說起話來,刻薄尖銳,讓人難以接受。
果然,孫健臉色一變,老臉頓時陰沉下來,轉頭用眼角撇了他一眼,哼道:「我還以為是誰在這裡大言不慚呢,原來是於大鵬於老兄,學生會垮臺了,你閃得到也快,怎麼,轉投無憂社之後,又有囂張的本錢了嗎?不要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其實,說句實話,你在我眼裡,狗屁都不是!」
「呵呵!」於大鵬冷笑一聲,道:「我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想知道老虎什麼時候改名叫無憂。」
「你她媽的……」孫健後身一名青年聞言暴怒,頭腦一熱,舉起酒瓶子就像上前動手。孫健伸手,攔住他,對張松林道:「張兄,怎麼個意思,你這次來,就是為了找茬的嗎?」
「我們想和你商議個解決的辦法。」張松林一笑,沒說話,他右側的清秀少年上前一步,淡然說道:「事情既然已經提出來了,你們又心懷不甘,看來,只靠談不能解決問題,剩下的就只能武力來解決了,孫健,你有兩條路,要麼,把你老虎幫的人員統統找出來,我們約個地點,拚個高低,要麼,簡單一些,單挑來解決,誰輸誰贏,只看天意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永恆的道理。」
少年語氣雖然平淡,但直呼孫健其名,語氣之大,讓人詫異。張松林和於大鵬倒滿臉泰然,彷彿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孫健臉色難看,目中凶光一閃,上下打量少年半晌,見他年歲不大,毫不起眼,陰聲問道:「你是誰?」
少年平淡道:「杜小鳳。」
「哦?」聽到杜小鳳這個名字,孫健多少有些意外,重新打量他一遍,撇嘴道:「原來你就是杜小鳳,你的名氣可比你年紀大多了。」
杜小鳳點頭,笑道:「我應該很慶幸。」
孫健哼了一聲,問道:「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杜小鳳道:「很簡單,既然談不攏,只能用武力來解決了。」
孫健看了看張松林,冷聲道:「杜小鳳,你能做主你剛才的話嗎?」
張松林在旁接道:「小鳳的話,就是我想說的話。」
「好啊!」孫健氣急怪笑,點點頭,道:「非常好!老虎幫已經很久沒讓人欺負到頭頂上了,很好,很好!你們說怎麼辦,劃出道道來,我陪你們玩,你們不是很喜歡玩嗎,我一律奉陪到底,來吧!」
杜小鳳道:「如果讓我們來劃道道,你就太欺負你們老虎幫了,時間,地點,由你們來定,不過,我希望不要太久,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
「呵呵--」孫健氣得眼睛都快紅了,手指直哆嗦,道:「好,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就今天吧,放學後,小樹林裡見。」
杜小鳳想了想,點頭道:「一言為定!」
孫健冷冷道:「小子,到時你可不要不敢來啊!」
杜小鳳搖首一笑,道:「老虎幫並入無憂社,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件大事,我一定會到場的。」說完,他向張松林使個眼色,後者會意,對孫健揮揮手,笑道:「那麼,孫兄,我們就這麼約定了,放學後,小樹林,不見不散。」他著,三人轉身往外走。
濃眉青年細語道:「健哥,兄弟們有不少都到了,正在外面等著呢,是不是把他們三個……」
孫健擺手,哼笑道:「如果現在動手,會讓別人說閒話,有帳,咱們到晚上再和他們算,我倒要看看,無憂社都有些什麼家底!」
「嗯!」濃眉青年在旁大點其頭。
張松林從檯球廳出來,被外面三五成群、打扮各異的眾多青年嚇了一跳,有不少人坐在摩托上,手中提著鋼管,啪啪敲打地面,不用問,這些都是老虎幫的人。他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與杜小鳳、於大鵬二人在他們虎視眈眈的目光下,從容不迫的於人群中間穿行過去,等有驚無險進了學校大門,他高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放回到原位,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暗道一聲好險。老虎幫和學生會不一樣,他們中有許多遊蕩社會的青年,年歲不大,但下手卻毒辣,沒輕沒重,一旦真打起來,對方那麼多人,又都有備而來,自己三人不吃虧才怪呢。杜小鳳笑瞇瞇看著他,問道:「松林,大鵬,怕嗎?」
兩人異口同聲道:「不怕是騙人的鬼話!」於大鵬好奇地接問道:「怎麼,老大,你不擔心?」
杜小鳳搖搖頭,道:「老虎幫在浩陽橫行霸道,沒人敢招惹,早養成孫健眼高過頂的性格,既然已定下了交戰的時間和地點,他驕傲的心絕對不會允許讓手下先行動手的,而且,我又不是沒有準備,風組和雷組七十多號人都埋伏在附近,以防萬一,真要是動手,最後吃虧的人是誰還不一定呢。」
「啊?」張松林和於大鵬一驚,愕然道:「少成和阿耀也都來了?」
「嗯。」杜小鳳瞇眼道:「都在附近。」
「我,我怎麼不知道。」張松林不解地撓撓頭髮。杜小鳳笑道:「如果先知道了,我又怎麼能看得到你倆臨危不亂的神態呢?」
張松林驚訝地看著杜小鳳,好像一下子覺得眼前這個少年讓他陌生了,他喃喃問道:「你在考驗我和大鵬?」
杜小鳳未直接回答,他正色道:「一個社團的強盛與落魄,和社團的核心有直接關係,如果沒有強大的核心力量,無憂社不會有什麼作為,而作為核心的你們,我必須要慎重的考量。」
「唉!」張松林歎了口氣,幽幽道:「小鳳,你讓我覺得……覺得,看不懂了。」
杜小鳳道:「我以前就說過,做一個老大,不是那麼簡單的,他要背負起責任,社團上下那麼多人的命運全部掌握在他一個人手中,不能有絲毫的疏忽,因為那不僅關係到他一個的成敗,也關係到社團所有人的前途,所以啊,有些時候,不得不去放棄一些東西,去做自己不願意去做的事,這一切,都是為了生存,自己的,還有社團的,你懂嗎,松林?」
張松林歎了口氣,苦笑道:「我寧願自己不明白。」
杜小鳳道:「你不再是無憂社的名義老大了。」
沉默無語的於大鵬臉色微微一變,張松林驚訝道:「怎麼了,小鳳,你認為我不合格嗎?」
「不是!」杜小鳳道:「因為對你太不公平,以後樹敵多了,加上和鬼飄堂的關係,那會讓你成為眾矢之的,陷入到不可預知的危險當中。以前,是我自己太自私了,雖然已經背負起了責任,但自己又不敢去承認,對此,我很抱歉,也很感激你幫我承擔了那一切,松林,謝謝你!」
「小鳳……」
杜小鳳道:「現在我明白了,該是我做的,我就要去做,該是我承擔的,我就要去承擔,不能都推卸給別人,那太不負責任了。」
「小鳳……,你,成熟了。」張松林笑了,笑得欣慰,也笑得輕鬆,點頭道:「現在的你,讓我有種真正是作為老大的感覺了。」
杜小鳳道:「其實很簡單,既然自己早已經做出了選擇,就應該全力以赴的做好,哪怕失敗了,也不會再後悔。」說罷,他看向於大鵬,微微一笑道:「大鵬其實也很不錯,即使在孫健面前,仍能底氣十足。在社團分組時,我之所以沒給你安排人力,是因為我對你還不夠瞭解,不過,我所預想的風、雨、雷、電四組現在還差個電組沒有組建,那個空缺,我給你留著。」
於大鵬安慰地笑了,其實,同樣做為中堅,杜小鳳給他安排一個有名無實的職位,讓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產生一定的隔膜,現在,把話說開了,他心情反而開朗了許多,杜小鳳的坦誠,讓他感動,也讓他越發地死心塌地願意跟著這個少年人。
晚上放學要與老虎幫開戰,杜小鳳集結社會中骨幹,聚到一起商討應對之策。
張少成等人對杜小鳳的想法不能理解,不解他為什麼第一個便找上難纏的老虎幫,想大規模吞併其他的幫派,應該先找些像螞蟻軍團這樣,實力相對差一些的小幫會才對嘛,而且成功的希望比較大。
杜小鳳哪能不明白眾人的疑問,他道:「想在鬼飄堂發難之前,吞併所有幫派,無論我們有多努力,那也是不可能辦到的,既然不能吞併它們,還需要在關鍵時刻讓它們站在我們這邊,最好的手段就是威懾,讓所有幫會都明白並能深深的記住,無憂社很強大,強大到輕易之間就能讓他們飛灰湮滅,這個威懾力不是說出來的,而是要用實際行動做出來的,在浩陽,除了鬼飄堂,只有老虎幫實力最強大,我們將它打敗,那將會是對我們實力最好的證明,讓無憂社的名字在每一個幫會老大的心頭上都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一旦我們與鬼飄堂開戰,他們即使不和我們結盟,也不敢輕易與我們敵對,單線作戰和多線作戰,可是有天壤之別的。」
說著,他笑瞇瞇地環視一周,接道:「至於吞併所有幫會,那是等到解決鬼飄堂以後的事,現在,我們來商議怎麼對付老虎吧!」
眾人聽完,紛紛出了口氣,感覺杜小鳳的智慧,簡直快比成年人還成熟。
張少成道:「猛虎幫人員眾多,又都是打架的老手,想輕而易舉的拿下他們,不太容易,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能將損失降到最低,這比較實際一些。」
杜小鳳含笑點點頭,表示贊同。
張少成繼續道:「面對面的硬拚當然不是最好的辦法,那樣即使贏了,也是慘勝,敵死一千,我亡八百,這個結果,我想大家誰都不想看到。」
王風雲道:「老虎幫的實力,我們很清楚,而我們的實力,他們知道得應該不多,這是我們的優勢。而且地點選擇在小樹林,那裡障礙物很多,適合埋伏,我們可以布下口袋,等老虎幫往裡面鑽,雖然實際的人數我們沒有變,但從心裡上能給對方造成壓力和恐懼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張松林面露喜色,打個指響,道:「這個辦法很不錯啊!」
杜小鳳笑了笑,並未表態。
阿耀道:「那就這麼定了吧!至於正面迎敵的,也是風險性最高的,我看,就由我和少成去。若輪打架,社團中最強的自然是風組和雨組,畢竟成員都是前學生會的人,打架經驗多一些,正面抗衡,自保還是沒問題的,等打到膠著時,其他人再從他們背後和側面殺出,打他個措手不及,到那時,老虎也變成病貓了。」
張松林道:「哈哈,很好,從側面出擊的任務交給我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迎戰的計劃定下來,最後,齊刷刷看向杜小鳳,他是老大,最後的決定權還在他手中。
杜小鳳沉吟半晌,挑眉瞧瞧眾人,微微一笑道:「辦法是不錯,但是,大家也不要太理想化,孫健不是傻子,不然,老虎幫也不會壯大到如此,我們能想到打伏擊,他們也會想得到,在進入樹林之前,一旦他派人先行查看一番怎麼辦?到那時,我們反倒會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
王風雲倒吸口冷氣,驚訝地看了杜小鳳一眼,低頭沉思。細細想來,杜小鳳說得沒錯,萬一讓孫健發覺,情況會急轉直下,使自己一方陷入被動,後果不堪設想。他疑問道:「那小鳳你的意思呢?我想,你心中應該有主意了吧?!」
杜小鳳點點頭,說道:「本來是有個模糊的概念,不過剛才被大家一說,現在清晰多了。設下埋伏,其實是個不錯的方法,不過方式要改一下;打頭陣,是很危險,不過那麼快就把我們最強的力量暴露出來,我認為不合適,我看,正面迎敵的任務就交給螞蟻軍團吧。」
「撲!」眾人集體吐血。螞蟻軍團在無憂社四個分組裡,可算是最弱小的一支,只是由一些弱小受人欺負的學生組成,沒並入無憂社之前他們也不是靠打架聞名的,而是通過王風雲的智慧和出奇的團結在浩陽擠出一塊立足之地,若讓他們與老虎幫硬碰硬,等於讓他們找死一樣。王風雲沒等表示什麼,張松林已大搖起頭,道:「小鳳,這不等於把螞蟻軍團往火坑裡推嘛!他們那三十幾人,恐怕連老虎幫一個衝鋒都頂不住……」他這話雖然讓王風雲臉上難堪,但確實是實話。
杜小鳳道:「可以居高臨下。」
「什麼?」眾人茫然,迷茫不解地望著他。
杜小鳳笑瞇瞇道:「兵書上有說過,兩軍對陣,站高處者勝。雖然不是絕對,但還是有道理的,佔據高處,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反之,位於低處一方難以發揮出全力。在樹林裡,不是有個小土包嗎?我們可以利用一下,只要螞蟻軍團退回到小土包上,頂住老虎幫五分鐘,那就等於完成了任務,當然,你們不是孤軍作戰,我,松林,也會參加到其中。」
杜小鳳、張松林、螞蟻軍團、小土包、五分鐘,眾人被他的話越說越暈。
「我有一個計劃……」
會後,杜小鳳回到班級,落座時,看到亞晴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秀氣的眉毛鎖緊,電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一笑,輕聲問道:「你怎麼了?有心事嗎?」
亞晴聞聲一震,看到他,忙搖頭道:「沒有,沒有!」
她是不會說謊的人,因為她的謊言任誰都能看出來那是謊言。杜小鳳搖頭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見他沉默無語,亞晴眨眨大眼,尋思片刻,想問話,可轉念一想,又嚥了回去,過一會,好像終於鼓起勇氣,長長吸了口氣,小嘴張開,接著歎息一聲,又把嘴閉上,如此反覆數次,杜小鳳在旁都為她著急,有話有說嘛,這樣累不累啊?!他翻翻白眼,猛然一轉頭,直視亞晴,問道:「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沒有,沒有!」杜小鳳亮晶晶的虎目,讓她不知所措,被他一語說中心事,更是驚慌不已,反射性的又是搖手,又是晃腦。
杜小鳳被她的反應逗得大笑,說道:「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哪來那麼多遮遮掩掩?」
亞晴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小聲地問道:「無憂社要與老虎幫打架嗎?」
「哦?」杜小鳳問道:「你怎麼知道?」
亞晴擔憂道:「消息早就傳開了,很多人都知道。你不是也加入無憂社了嘛,晚上,你會去嗎?」她只知道杜小鳳是無憂社的一員,但具體什麼身份並不知情。老虎幫的厲害她經常聽同學談論,害怕杜小鳳到時候發生危險。
杜小鳳點頭,肯定地說道:「我會去。」
明知道是這個答案,可是聽完,亞晴心中還是一顫,越發擔憂,問道:「可以不去嗎?」
杜小鳳苦笑,自己是主角,怎麼可能不去呢?!他仰面道:「沒有可不可以,而是責任所在,必須得去。」
杜小鳳很倔強,他決定的事,別人很難再去改變,這一點,平日與他經常接觸的亞晴很清楚,知道勸說沒有用,只能關切地叮囑道:「那……那你要小心啊!」說話時,她的小手不自覺地搭在杜小鳳胳膊上。
她的溫柔,彷彿一汪秋水,能將人淹沒其中。杜小鳳心中一暖,衝動想去抓住胳膊上的纖纖柔荑,但他最終還是壓制住了衝動。
放學後,浩陽樹林內。
張松林、王風雲以及螞蟻軍團三十多號人站在小土包前的空地,不時翹腳向外張望。杜小鳳坐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仰面望天。
天色漸漸昏暗,夕陽西下,燒紅了天與地距離最近的那一邊。
「怎麼還沒有到?」張松林低頭看了看表,將近六點,離放學時間已過了半個鐘頭。難掩心中的緊張,他轉頭問道:「小鳳,老虎幫會不會不來了?」
杜小鳳手指彈著硬幣,淡然道:「他們一定會來。」
「可是,到現在……」
「呼啦啦--」
張松林話到一半,樹林中鳥雀驚飛,叢林中跑出來一名螞蟻軍團的成員,面色焦急,氣喘吁吁道:「他們……他們來了。」
王風雲一震,語氣平緩道:「來了多少人?」
那青年艱難地嚥下一口吐沫,說道:「數不清,密壓壓一片。」
螞蟻軍團眾人聞言,皆倒吸涼氣,背後生風。
同一時間,小樹林外。
孫健將全部家底都帶出來了,大致點點,人數約在一百二十左右,大半是浩陽的學生,其中混雜著其他學校的不良少年和社會上一些小地痞流氓。站在樹林外圍,他沒有馬上領人衝進去,他在等,等自己人帶消息回來。
時間不長,遠處跑來兩名健壯的青年,來到孫健身旁,低聲說道:「健哥,都找遍了,學校裡沒發現有無憂社的人。」
孫健仍又不放心地問道:「可都查仔細了?」
兩名青年齊齊點頭,道:「是的,連衛生間都翻了好幾遍呢!」
「嗯!」孫健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打個指響,向樹林裡指了指,說道:「你倆帶幾名兄弟再到樹林裡再查查,靠邊走,不要打草驚蛇,如果見到有人潛伏,馬上退回來,把具體位置告訴我。」
「哦……好!」兩位青年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叫上幾人,分散開來,悄悄走進樹林裡。
小樹林位於浩陽的角落,其中兩邊緊靠校墻,另外兩邊為空曠地,他們幾人順著樹林邊緣,小心翼翼往裡面探。
有兩人貼著墻角走,直至走到盡頭,連個人影子都沒看見,二人噓了口氣,其中一位豆眼青年靠著墻壁,從口袋中掏出煙,遞給同伴一支,說道:「我們先歇會吧!」
另外那名青年接過煙,擔心道:「在這裡抽沒事吧,要讓無憂社的人看見就糟了。」
「看不到的。」豆眼青年笑道:「他們在樹林中央,我們在邊上,能看見我們,除非有千里眼加透視眼。健哥也實在太小心了,一個剛剛成立的小幫會,至於這麼謹慎嘛,真是的!」
「不要小看他們,無憂社可拖垮了學生會呢!」
「學生會是外強中乾,也就是有學校庇護才能在浩陽耀武揚威的,其實,什麼都是……」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2:08
第四集 第三十九章 計謀 回書目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邊吸煙邊聊天,如果他倆能翻上校墻,往外面看一眼,一定會大吃一驚,嚇一大跳。
就在他倆所站位置,校墻的另外一側,黑壓壓潛伏著上百號人,清一色的浩陽黑色校服,手中棍棒、鋼管、鐵條,各種武器應有盡有,百餘人,緊緊貼在墻下,屏住呼吸,沉默無語,未發出半點聲響,彷彿與陰影融為一體,只是那一雙雙瞪得又圓又大的眼睛,不時閃爍出寒光。這些人,帶頭的三位,正是張少成、趙耀與於大鵬,而他們所帶領的則是無憂社精銳--風、雨、雷三組。
趙耀用胳膊肘碰碰身旁的張少成,指下墻壁,又指了指墻壁上方。
張少成明白他的意思,輕輕搖頭。
唉!趙耀暗歎一聲,將虛浮的氣往下沉了沉,還好,那兩名青年因為有事在身,沒敢耽擱太多時間,煙吸到一半,扔在地上,雙雙按照原路退出樹林。
孫健早等得不耐煩,見最後兩人也都回來,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那名青年異口同聲道:「健哥,毛都沒發現一根!」
「好!」孫健的心徹底放下,振喝一聲,道:「就讓我們好好會會這個想一口吞下我們老虎幫的無憂社吧!」
一百多號人,加快腳步,撞進樹林內,距離好遠都能聽到連成一片的嘩嘩聲。
杜小鳳站起身,微微一笑,道:「他們來了。」
眾人一驚,豎起耳朵,卻什麼都沒聽見,好奇不解的相互看看,滿臉茫然。
可時間不長,樹林中果然傳來一陣聲響,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
他們,真的來了!面對老虎幫,要說不緊張,不害怕,那是騙人的。螞蟻軍團的人手心都見了汗,讓他們和老虎幫打頭陣,如果杜小鳳和張松林不在場,他們一定會認為這是讓他們來送死,當炮灰的。杜小鳳彷彿看穿他們的心思,問道:「你們怕嗎?」
他聲音不大,但卻能讓場中每一個人聽清楚。
沒有人答話,此時,即使怕得要命,他們也不想多說一字,畢竟剛剛加入無憂社,他們不想被人瞧不起。
杜小鳳話鋒一轉,說道:「其實,我有些害怕。」
眾人愣然,又是好奇又是驚訝地轉頭看向他,如果,兩軍對壘時,連作為統帥的人都感到害怕,那這仗也沒發打下去了。
張松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吐出來,想不明白小鳳怎麼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講出『害怕』兩字,這不是在滅自己的士氣嘛!
杜小鳳哈哈大笑,聳肩道:「我害怕的,並不是我們會不會發生什麼危險,也不是我們會不會贏得最後的勝利,我所擔心的是,在我們打垮老虎幫後,有幾位兄弟會受傷,要知道,社團剛剛成立,資金並不多,我們實在支付不起越來越昂貴的醫療費,所以,我希望大家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少受一處傷,就等於多為社團節省一筆錢,這一點,是很重要的,大家要牢牢記住。」
「撲哧!」在場的一干人等,包括王風雲在內,誰都沒想到杜小鳳會說出這一番話,一各個先是張目結舌,接著,皆噴笑出聲。
緊張的氣氛,頓時間緩解下來,杜小鳳的話,給眾人帶來的不只是笑聲,同時,也帶給眾人一股強烈的自信心。
王風雲看了看悠閒的杜小鳳,再瞧瞧周圍笑呵呵的諸人,由心往外感到一股震撼,還有莫名的恐懼感。一個人,只一句話,就能輕而易舉的改變場中的氣氛,讓情緒高度緊張的大家輕鬆下來,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王風雲看不透他。
孫健來了,等他到了場中,看到杜小鳳和張松林,還有他倆身後那三十幾號人,笑了,笑得很開心,仰面大笑。
如果無憂社只是人少,還沒有什麼,但這三十多號人裡,竟然很難找到體重超過一百三十斤的,一各個又乾又瘦,營養不良的樣子,孫健簡直有些擔心,他們有沒有力氣將手中的棍棒舉起來。就這麼一群『娃娃軍』,也想和自己打,還大言不慚地想吞併老虎幫,他突然感覺張松林的腦子在某些程度上發生了問題。他收起笑容,問道:「張兄,這些娃娃,就是你的生力軍嗎?」
張松林觀察一番對方陣容,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還是倒吸口冷氣,暗中咋舌,老虎幫只能用兵強馬壯來形容,對方的人群裡,隨便挑出一個恐怕都比螞蟻軍團最強壯的人還粗上一圈,這仗,不容易打啊,即使只堅持五分鐘!他心中沒底,臉上可不敢表現出來,強裝出自信滿滿的樣子,嘿嘿笑道:「這些人,對付你們已經足夠了。」
孫健由喜轉怒,冷道:「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只靠這些人就想應付我們,我會認為這是你對我們最大的輕視。」
杜小鳳緩緩走上前,悠然道:「無論什麼事,都不要輕易的下結論,我敢保證,這些人,將是最終打垮你們的人。」
「去你媽的!」孫健早就看杜小鳳不順眼,現在交戰一觸即發,再不客氣,陰森森道:「一會,我第一個讓你腦袋開花!」
杜小鳳聳肩,無所謂道:「為什麼不是現在呢,我在等你。」
「你想找死,我成全你!」說著話,就想上前,他身後一名穿著背心的粗壯青年攔住他,說道:「健哥,像這樣的小角色還用得著你親自動手嗎,讓我來吧!」
孫健聞言,點點頭,認為他說得沒錯,讓他堂堂老虎幫老大和一個在無憂社不知是何身份的少年動手,確實有失身份,他對青年說道:「小心點,你別太大意了,杜小鳳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青年不是浩陽的學生,對杜小鳳這個名字沒什麼概念,不過見他身材消瘦,年紀也不大,根本沒放在心上,轉頭一笑,道:「健哥,你放心吧,像他這樣的小子,別說一個,就是來十個八個我也不放在心上,健哥,你說下手重點還是輕點!」
孫健笑了,對這位青年還是很放心的,他練習過一段時間散打,後來在社會遊蕩,打架鬥毆如同經常便飯,經驗豐富,而且下手兇猛狠毒,氣力又大,少有人能匹敵,他一笑,說道:「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出什麼事,算我的。」
「好!有健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說著,他提起一支鋼管,大步流星向杜小鳳走過來。
兩人相差三步遠時,他停住身,距離近了,看得更加真切,越發不把杜小鳳放在眼中。杜小鳳身高與他比起來相差半頭,骨骼纖細,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青年估計,他的手腕可能都比對方腳脖子粗,嘿嘿冷笑兩聲,舉起手臂,揮了揮拳頭,說道:「小子,把你的武器亮出來吧!」
青年外表確實嚇人,人高馬大不說,手臂上那一塊塊觸目驚心的煙頭燙疤,讓人看了心底發毛。杜小鳳輕笑一聲,並不把他放在心上,悠悠說道:「我的武器,就是我的拳頭,想打架,就儘管動手吧!」
「媽的!」青年咬牙,低吼一聲,掄起鋼管,對著杜小鳳的腦袋狠狠橫掃過去。
「嗡--」鋼管劃破空氣,發出震人心魂的破風聲。
螞蟻軍團從未見過杜小鳳與人交手的場面,見對方來勢凶凶,銳不可擋,不少人嚇得一閉眼。
杜小鳳絲毫不見慌張,腰身一曲,在鋼管馬上要攻擊到他時,輕鬆躲過去。青年輕咦了一聲,想也未想,下面猛然踢出一腿。
進攻挺連貫的嘛!杜小鳳暗中讚歎,抽身後退,對方的鞋尖擦著他衣襟掠過。
青年兩個信心十足的進攻皆被杜小鳳輕鬆避開,心中多少有些驚訝,可很快,驚訝轉化成火氣,他怒吼一聲,提鋼管又衝上前。
杜小鳳也不再客氣,冷哼一聲,單腳用力往地面一踩,泥土疏鬆,腳尖埋入土中,等對方快到近前時,他突然發力,提腿一腳,青年別的沒看清,只瞧到一團黑霧向自己面門飛來,他下意識的舉臂遮擋住雙目,趁此機會,杜小鳳一個健步竄到他近前,揮臂一拳,正中對方小腹,青年吃痛,哎呀一聲,彎腰急退,杜小鳳並不想給他逃跑的機會,像青年這樣勇猛的人,不早點制服,一會亂戰當中,不知能傷自己多少人呢!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單手抓住青年衣襟,用力向上一提,別看他人瘦弱,但修煉過真氣的身體力道大得驚人,對方一百好幾十斤重的身軀不由自主離地彈起,不等下落,杜小鳳緊跟著一拳正中那人胸口「紫宮穴」上。
「撲通!」青年龐大的身軀受這一擊之力,重重摔在地上,鋼管脫手,胸膛發悶,他乾嘔一聲,兩眼翻白,暈死過去。
紫宮穴是人體死穴,真要蓄力的一記重擊,可以讓人當場斃命。杜小鳳還是手下留了情面,把人打暈和把人打死,他知道其中後果的天差地別。那人倒地後,他看都沒看一眼,嘴角一挑,虎目瞇縫著,凌人的目光直視孫健,平聲說道:「孫健,不要讓你的手下自討苦吃,而且,我想找的人是你,不是他們!」
「杜小鳳--」孫健又驚又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比調色板變得還快,猛一拉衣扣,從肋下拔出早準備好的鋼刀,怒聲道:「我活劈了你!」
他這一衝,下面百餘人眾也紛紛抄起傢伙,一擁而人。
老虎幫人多勢眾,如同潮水一般,一個衝鋒,便將螞蟻軍團那可憐的三十來人淹沒。
杜小鳳見狀,高喝一聲:「退!」
螞蟻軍團在王風雲帶領下,迅速向小山包集結。老虎幫眾人哪肯讓他們輕易撤走,緊跟其後,猛追不捨。
張松林故意落在人群最後,等己方人員都撤到土包上,他一橫手中木方,將老虎幫幫眾攔住,雙方無話可說,見面就開始真刀真槍的硬拚。杜小鳳本想與孫健對陣,他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可孫健也不是白給的,本身就有不俗的身手,加上周圍二十多號青年的保護,想把他制服,絕非一時片刻能輕易做到的。杜小鳳權衡利弊,還是退回到己方陣營中,與張松林肩並肩,阻擋老虎幫對螞蟻軍團的追擊。他一加入,張松林壓力大減,狂笑兩聲,將木方揮舞得密不透風。
剛開始,兩人還能堅持,等老虎幫主力上來後,兩人也招架不住,步步後退。
這時,在土包上集結完畢後的螞蟻軍團加入戰團,他們站位密集,而且居高臨下,力半而功倍,不給老虎幫衝散的機會。
雙方逐漸由短兵相接進入膠著狀態,開始了纏鬥。
螞蟻軍團佔地利,而老虎幫佔人合,雙方短時間打個旗鼓相當,不分上下,不過,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螞蟻軍團挺不了多久,自身實力上的懸殊差距,並不可能被地利的優勢完全彌補。
後面的孫健也看出這一點,所以他並不著急,他想慢慢的玩,慢慢地把對方吞噬掉,讓無憂社一點點感到絕望的逼近。
這,就是招惹老虎幫的下場。孫健露出一絲讓人發毛的陰笑,將鋼刀往地上一插,不緊不慢,有條有理的指揮百餘幫眾展開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他並沒有將全部人都派上去,他認為也沒有那個必要,不過,正是因為這個『沒有那個必要』使他最終陷入了意想不到,全線崩潰的地步。
耳邊不時聽到己方和對方人員的驚叫和受傷慘呼聲,杜小鳳連攻出招,逼退眼前數名圍攻的老虎幫成員,偷空環視一圓場中局面。老虎幫受傷倒地的人有十多號,而螞蟻軍團身上掛綵的人則更多,雙方殺紅了眼,陣勢也開始變得凌亂。見時機差不多了,杜小鳳快速將手伸進口袋中,摸到手機,按下「發送」鍵,接著,把手抽出來,又與重新衝上前的敵人打在一處。
幾乎沒人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不過,這卻是改變場中格局的小動作。
時間一點點過去,場面也越來越血腥,叫聲,擊打聲,以及身邊同伴一各個的倒地,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逐漸蠶食著人們身上所剩無幾的人性。戰場上,無論優勢一方和劣勢的一方,都能體會到那股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當恐懼達到一定程度時,人那獸行的一面就會暴露出來。雙方倒下的人在逐步增多,可又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戰團,彷彿瘋了一般,人們只剩下簡單的思維,就是掄起手中的武器,用盡全力打在對方身上,把他擊倒。
張松林在苦苦支撐,他身上,也數不清挨了對方多少重擊,他感覺,自己的肺已經不夠用,積壓得快要爆炸,渾身上下,除了頭髮絲,再找不到一處不痛的地方,如果己方援軍再不到,自己已難以堅持半分鐘。
杜小鳳比他強不了多少,他所在的位置比張松林更加突前,四面環敵,壓力比他大數倍。
雖然被打得狼狽,但他還能堅持,那把從對方手中奪來的鋼管,不知讓多少人倒地不起了,連鋼管本身都已發生了彎曲、變形。
正在這時,老虎幫後方一陣大亂,人聲鼎沸,叫聲連連。
張松林、王風雲還有螞蟻軍團的眾人皆是一喜,精神大震,不問用,一定是己方另外三組的援軍到了。
眾人長出一口氣,沉重的身體不知從哪冒出來了力氣,士氣高漲,展開反撲,如此一來,反把老虎幫打個措手不及,莫名其妙。
杜小鳳並沒有高興的感覺,反而感到腦袋在作痛。
能讓他頭痛的只有一個人--陳曉婧。
當他看到陳曉婧嬌小的身軀出現在老虎幫後方的陣營中時,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怎麼會來呢?她為什麼就不能安分一些呢!
杜小鳳苦笑,如果能安分的,那就絕對不是陳曉婧了!
遠遠的,陳曉婧望見站於土包中腰,被無數青年包圍當中的杜小鳳,她打翻近前一人,高喝道:「小鳳,我來幫你啦!」
「咚!」杜小鳳軟肋挨了一棍子……
其他人也看清楚了,原來來得不是自己的援軍,而是一個小姑娘,雖然沒人抱怨,但剛剛提升起來的士氣轉瞬化為灰燼。
不過,眾人沒有失望得太久,張少成與趙耀的風組雨組分別雙老虎幫兩側的樹林中殺出。
只一個照面,老虎幫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已有數人被打倒,沒等爬起身,讓蜂擁而上的人又給踩了下去。
孫健驚駭,看著兩側殺出那數十號如狼似虎的青年,己方經過強攻而勞累不堪的眾人在他們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一批接一批被掀翻,打倒,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起是真實的。好厲害的無憂社!好高明的計謀啊!先拿出自己最弱的一群向對方示弱,讓敵方心生大意,然後再在混戰到膠著時,突然殺出己方最強的力量,攻其不備,威力與正面交手時大出何止一倍。現在,孫健想明白了,不過也晚了,只是,有一點他想不透,自己明明將浩陽都查了一遍,而且學校外也安排的耳目,那無憂社這許多人又從哪冒出來的呢,總不能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吧!他想不明白,不過反應也快,知道自己中了對方的圈套,陷入重圍中,大事已去,打下去,只會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他高聲吼道:「退!撤退!老虎幫的兄弟全部撤退到樹林外!」
他這時候再想退,為時已晚。所謂兵敗如山倒!孫健領著殘餘剛跑出沒兩步,前方樹林一陣騷動,於大鵬手持一根鐵條從樹叢中跳出來,後面還有三十多號雷組的生力軍,碰面後,也不多話,招呼也懶著再打,於大鵬大喝一聲:「打!」
他一聲令下,雷組早已經憋住勁的眾人一擁而上,老虎幫的殘餘哪架得住這般兇猛的攻勢,剛一接觸,便潰不成軍。
孫健還想指揮眾人擺好陣勢,不要被衝散,可惜,此時已沒人聽得見他的命令。
老虎幫幫眾能爭善戰,與其他幫會爭鬥時,基本上都是一個衝鋒便將對方擊垮,順風戰打習慣了,突然遇到逆境,頓時間找不到東南西北,一各個東一頭,西一頭,四處亂竄,各自為戰,如此一來,更加速戰鬥的進程。
打到後來,經過短時間調整和休息後的螞蟻軍團再次加入戰團,其他三組在杜小鳳的命令下漸漸退出戰場,有意將殘餘的一些已處於強弩之末的老虎幫人員交給螞蟻軍團來收拾。這樣一來,第一能增加他們的自信心,第二,也引證了杜小鳳在開戰前的話。
杜小鳳走到被張少成、趙耀、於大鵬三人牢牢圍住的孫健近前,笑道:「孫健,我說過,在你眼中這些毫不起眼的『娃娃軍』將是最終打垮你的人!」
孫健抬起頭,巡視場中情況,自己那些幫眾除了倒下的、跑的,只剩下十幾人還在苦苦支撐著,不過,他們的支撐也快被螞蟻軍團擊打個粉碎。他歎了口氣,問道:「今天這個戰術,是誰想出來的?」
杜小鳳笑道:「是我,還有我的朋友們。」
孫健看著他,問道:「外面傳言,張松林並非無憂社的真正老大,而趙耀才是,我想,那也不對吧,無憂社背後的那個人其實就是你。」
杜小鳳笑瞇瞇道:「無論無憂社的老大是誰,那都無關緊要,因為無憂社是個整體,每個人都是它的一部分。」
「呵呵!」孫健搖頭苦笑,問道:「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這些後來殺出的一百多號人你究竟隱藏到了哪裡?」
杜小鳳向校墻的方向望了望,淡然道:「浩陽的校墻並不高,任何人都已經輕易翻過去,如果再掂起一些石頭,那就更容易了。」
孫健這時才恍然大悟,驚詫道:「你把人手都安排到了墻外?!」
杜小鳳點點頭,笑道:「本來想隱藏在樹林內,因為那更容易把握住時機,不過,我怕你行事謹慎,先派人搜查,就那壞事了,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
孫健長出了口氣,搖頭道:「杜小鳳,你真聰明啊!」
杜小鳳聳聳肩,說道:「我的朋友們也很聰明。」
孫健身子一振,橫起手中鋼刀,冷聲說道:「不過,這一場我輸得並不服氣,我,要和你單挑!」
「單挑?」杜小鳳仰面而笑,搖頭道:「剛才,我給過你機會,現在,我已經沒有興趣了,想單挑,先把左右人放倒吧!」說著話,他退後兩步,向張少成等人揚揚頭,示意可以動手了。
孫健大怒,氣道:「杜小鳳,你真沒有種,難道和我打一架都不敢嗎?」
杜小鳳指指自己的腦袋,柔聲說道:「做人行事,是靠大腦的,而不是靠身手和衝動的,剛才我和你單挑,制服你後有擒賊擒王的效果,能減少我們的損失,不過現在,你沒有那個價值了,我為什麼還要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呢?!」
「你……」孫健氣得說不出話來,此時,周圍的張少成等人也不容他有說話的機會,三根鐵條,一齊向他身上招呼過去。
無憂社,損失最嚴重的自然要屬螞蟻軍團了,幾乎找到身上一點傷沒有的,但也沒有傷勢過於嚴重的,杜小鳳對王風雲道:「帶受傷的兄弟去醫院吧,社團中還有一些錢,也不知道夠不夠用,如果不夠,就先治重傷的,其他人,我們再想辦法吧。」
杜小鳳會醫術,但他畢竟是不是神仙,經過一翻苦戰,無論精神還是體力,異常疲勞,而且醫務室的老師又早已經下班,沒有必須的醫用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好,我這就去安排!」王風雲答應一聲,找些其他三組的人員,摻扶傷者去醫院。
「杜小鳳,你竟然不敢和我打……哎呀……」孫健不依不饒,仍在向他叫囂,不過張少成三人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只喊了一聲,身上已挨了三處重擊,痛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下面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杜小鳳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柔聲說道:「路上小心一些,錢都在松林那裡,向他去要吧。」
王風雲點頭道:「我明白。」
張松林身上的傷勢不輕,不過他身體健壯,還能站立不倒,聽聞杜小鳳的話,他小心翼翼從口袋中掏出錢夾,遞給王風雲,同時不忘叮囑道:「這是我們全部家當,花的時候仔細一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2:32
第四集 第四十章 談判 回書目
王風雲苦笑,摸摸那所剩無幾,薄薄的錢夾,暗道就這麼點錢,想不知道花都難啊!見張松林沒有要跟自己走的意思,問道:「松林,你不和我們一起去醫院嗎?」
張松林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道:「我不去了,少去一個人,就節省一份花消嘛,我的傷,不礙事。」
「可是……」王風雲還想說什麼,杜小鳳在心中歎了口氣,揮手道:「你們先去吧,松林的傷我來處理。」
「哦!」王風雲不瞭解杜小鳳會醫術,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沒再說什麼,領人走了。
戀戀不捨地看著他們背影,已走出好遠,張松林仍小聲嘀咕道:「可千萬要仔細點花啊!」
杜小鳳聽得很清楚,不過,他卻笑不出來,社團的資金確實太緊張了,緊張到連兄弟們受傷的醫藥費用都支付不起,會中骨幹有傷都不敢去醫院,這樣下去,即使再團結,恐怕社團也會崩潰。必須要做點什麼來解決現在的困境了!杜小鳳凝目沉思。
「杜小鳳!」身後有人拍他肩膀,杜小鳳轉回頭,看到的是一雙大大而又天真清澈的眼睛。
陳曉婧鼓著腮幫子,站在他身後,氣嘟嘟道:「怎麼,你沒有看到我嗎?」
杜小鳳歎了口氣,道:「看見了。」
陳曉婧聽完更氣不打一處來,咧嘴露出小虎牙,說道:「那你怎麼不理我?當我是透明不存在啊?!」
杜小鳳誠言道:「你本就不應該來。」
陳曉婧惱道:「喂!你這個人好沒有道理,我來幫你的,你還說風涼話?」
杜小鳳道:「你一個人,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而且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危險,惡戰時,老虎幫那麼多人都打紅了眼,刀棍無情,萬一傷到你怎麼辦?」
「哼,就憑他們……」陳曉婧好想爭辯,突然又頓住,撇嘴一笑,問道:「你在關心我啊?」
「唉!沒錯!」杜小鳳輕歎,仰面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至從到浩陽後,我一直很關心你,也在擔心你的安全。」
陳曉婧的心裡很美,甜滋滋的,像灌了蜂蜜一樣,她低下頭,嬌面紅潤,小腳踢著地面的土塊,默默無語。
杜小鳳很奇怪,搞不懂她在高興什麼,問道:「你怎麼了?」
陳曉婧臉色更紅,低聲問道:「小鳳,你在暗戀我嗎?」她聲音是不高,不過,卻讓周圍不少人聽得真切,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杜小鳳是無憂社的老大,對於老大所暗戀的女孩,他們自然好奇得很,打量了好一會,不少人發出讚歎聲,認為老大的眼光不錯,果然有獨到之處。陳曉婧很漂亮,濃眉大眼,英姿颯爽,靚麗中透出一股英氣,給人的感覺即天真又大方,純潔又不失豪爽。
不過,杜小鳳聽完這話,腦袋嗡了一聲,仰起的腦袋久久不敢落下,他怕,別人看到他臉紅。
陳曉婧沒聽到他的回答,絲毫不放鬆地問道:「被我猜對了吧?!」「你是不是真的在暗戀我啊?」「你不會真的暗戀我吧?」
杜小鳳被她連珠炮的發問逼急了,說出一句讓周圍眾人哄然的話:「我還暗戀張柏姿呢!」
「杜小風!」陳曉婧抓狂,連連跺腳,追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和你沒完沒了……」
杜小鳳揉揉額頭,對張松林招手道:「松林,過來,我幫你看看傷勢。」
張松林和杜小鳳相處一段時間,對他相當瞭解,知道誰最能令他頭痛。他很聰明地怪叫一聲,就勢倒地,有氣無力道:「我……我快不行了……」
「你去死!」陳曉婧氣乎乎衝上前,一腳踩在張松林後腦勺,他下面的呻吟聲未來得及發出,先吃了滿嘴大黑泥。
周圍眾人咋舌,同情地看了一眼杜小鳳,紛紛琢磨,老大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很難過啊……
這時候,張少成等人把孫健也解決掉了,讓他受得傷不是十分重,但也足夠他在醫院躺兩周的。趙耀興趣十足地看著陳曉婧,笑呵呵道:「好厲害的小丫頭啊!」他以前見過她兩次,不過都比較匆忙,現在仔細打量她,發現陳曉婧挺有意思的。
「看什麼?」陳曉婧語氣不善,像是一隻小刺 ,叱牙咧嘴道:「沒見過美女啊!」
「哈哈--」趙耀大笑,問道:「小鳳,你認識的女孩子都比較有特點啊,讓人羨慕!」
「哦?」一聽這話,陳曉婧來了精神,問道:「除了我之外,他還認識誰?」
「那可多了……」不等趙耀說完,杜小鳳忙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們還是快點收拾殘局吧。」
「喂,杜小鳳,你不要轉移話題好不好!」
「……」杜小鳳苦歎一聲。
當他好不容易擺脫糾纏的陳曉婧,將殘局收拾完後,再將張松林身上的傷簡單處理過後,已將近晚間八點。
到家時業已八點半,進屋前特意將殘破的校服上衣脫掉,拎在手中,並將臉上、胳膊上的傷口簡單處理一下,方敢推開家門。
他發現,自己最近一陣子在回家前先整理一番快變成例行的工作了。
以晚間補課的理由草草應付父母的詢問,飯也沒吃,疲憊地回到自己房中,一頭紮在床上。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賺錢的辦法,雖然想了很多,但一一過濾又都被他否掉,覺得行不通,想通過正常的手段,輕易賺到錢,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果如此簡單的話,大家都不用每天忙忙碌碌的去工作幹活了,看來,只能採用非常的手段了。但用哪些非常的手段呢?杜小鳳聯想到鬼飄堂,他的崛起,自然與幫會資金充足有關係,而他們資金的主要來源在毒品買賣上。想到這裡,杜小鳳眼睛一亮,腦袋中浮現出鬼飄堂,毒品,買賣這幾個名詞,他突然想一個非常冒險但又確實能賺到實惠的主意。
如果按照這個辦法來做,無憂社與鬼飄堂的戰爭恐怕會全面爆發了!杜小鳳長吸口氣,微微搖頭。
真悟境界。
每次杜小鳳身心疲憊的時候,最嚮往的便是真悟境界,在這裡,能補充他消耗的元氣,也讓他緊繃一天的神經舒緩下來。
他可以輕鬆感受著真悟境界中所帶給他無憂無慮的安寧與沉靜。
他將現實與真悟分得很清楚,在現實中,他絕對不去想真悟的事,而在真悟境界中,也不會再去想現實中的煩惱。
他躺在椅子上,單手下垂,指尖周圍的混元氣不時發生波動,那是他默默練習真氣凝針所造成的效果。
杜小鳳並沒有刻意的去強求,只是順其自然,但每一天,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真氣凝聚成形,對於他來說也越來越容易。
雖然還不能控制自如,成型後多是些奇形怪狀的東西,而且以他自身真元最多只能使用一到兩次,不過,他卻樂在其中,經常練到筋疲力盡,不剩下一絲真氣,然後就地打坐,利用真悟境界充足的混元氣迅速補充真元,再繼續練習。
他興趣所至,樂此不疲,在熟練真氣凝針的同時,真元隨之急速增長,大有一日千里的勁頭。
杜小鳳一直對創造人類的事念念不忘,有了把真悟境界的思維作為靈魂的打算,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難以完成,畢竟那是虛渺的東西,有時候感覺自己離答案已經很近了,結果伸手一抓,抓到的只是一團空氣。
他感到自己現在只差一點點。
第二天,無憂社的名號再次上了浩陽的頭版頭條,成為人們議論的焦點。
無憂社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徹底擊垮老虎幫,這簡直超出了人們的想像。在眾人心目中,無憂社是浩陽新興的貴族,具有相當強的實力,但誰都沒想到,它會強到如此程度,連不可一世的老虎幫竟然都未招架住兩個小時,便被徹底粉碎。
杜小鳳剛到學校,便看到張松林步履蹣跚地跑過來,面帶倦色,顯然,昨晚的傷還是對他造成一定影響的,不過他精氣神卻很足,喜笑顏開,人未到,笑聲先傳過來,等到了近前之後,重重一拍他肩膀,樂道:「小鳳,你知道,今天早上有三個幫會的老大要見我。」一頓,接著他又掰著手指頭道:「知道是哪三個幫會老大嗎?全興,無雙,還有 風!」
「哦!」杜小鳳反應並不大,淡然地點點頭,這早在他預料之中,無憂社打敗老虎幫之後,必然會成為其他幫會巴結的對象。
「 風啊!那個可是 風啊……」張松林沒注意到杜小鳳臉上的平淡,自顧自的沉迷於他的喜悅當中。
風?這個詞在杜小鳳心中沒什麼概念,他不知道張松林在美什麼,那麼興奮。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神在在地問道:「 風是什麼?」
「 風啊, 風是……咦?小鳳,你不是連 風都沒聽說過吧?」張松林瞪大眼睛,好像聽到一件很稀奇的事。
杜小鳳苦笑,道:「沒人和我提起,我當然不可能知道,它是很厲害的幫會嗎?」
張松林笑道:「厲害倒不一定,不過,卻絕對是最養眼的幫會, 風的所有成員都是女生,在浩陽可是讓人十分嚮往的,哈哈!」
杜小鳳微愕,愣道:「幫會的成員完全都是女生組成的?」
張松林道:「可不能因為她們是女生就看不起 風啊, 風要是發起瘋來,比男生還可怕呢!」
杜小鳳哦了一聲。張松林接著問道:「那,小鳳,你要不要去見他們?」
「見!中午十二點,松林,你去安排一間空教室。」
全興幫、無雙會、 風戰隊,在浩陽皆算中游幫會,實力一般,但也不弱,在浩陽所處的位置比較尷尬。
以前,上有鬼飄堂、老虎幫、學生會的欺壓,難以抬頭,現在三座大山塌了兩座,取而代之的是如日中天的無憂社。對這個新興又陌生的社團,各幫會態度還是比較謹慎的,即想向他們討好,暗中又有顧忌。討好,因為無憂社實力強盛,生怕他們下一步會將進攻的矛頭指向自己,至於顧忌,則源於鬼飄堂的原因,無憂社和鬼飄堂交惡,導致青幫瓦解,在浩陽已不算什麼秘密。
無憂社對陣鬼飄堂,大多數人認為後者的勝算大一些,畢竟鬼飄堂的勢力已根深蒂固,長久以來,在人們心目中,他們就是天。
不過,也有一部分幫會更加看好無憂社,或者說,那是他們主觀上希望無憂社能夠打垮鬼飄堂,原因很簡單,這些幫會在前期或多或少都與鬼飄堂存在這樣那樣罅隙和仇怨。全興幫老大陳海青、無雙會老大田吉濤、 風戰隊老大何曉娟三人,談不上深交,之間也未結盟,但對鬼飄堂,都是表面慇勤友好,暗中卻恨不得一腳將其踩死。
三樓,走廊盡頭一間空閒教室。
教室門緊閉,門外密壓壓站有不下三十號人之多,有男有女,但卻靜悄悄的,只是偶爾傳出細語聲,氣氛沉悶。
杜小鳳來時看到的就是這般情景,不用問,這許多人,自然都是三個幫會的成員。他沒有帶太多的人,身旁只有張松林、於大鵬兩位。他此次是來會面的,而不是為打架來的。他環視一周,暗中笑了笑,挺直胸膛,大步走上前。
杜小鳳的身材與年紀都太平凡了,毫不起眼,加上相貌清秀,面堂白淨,看起來更像個用功學習的學生,任誰都不會把他和幫會聯繫在一起。見他直奔教室大門而去,有數人伸手想阻攔,但看到他身後的張松林和於大鵬後,眾人剛伸到一半的手又紛紛收了回來,人們不認識他,卻認識後面這兩位,一各個好奇不已地打量著他,暗中猜測他的身份。杜小鳳名聲很大,但認識他的人卻不多。
直至走到教室門前,一位青年才大著膽子攔著他,問道:「你是無憂社的人?」
張松林哈哈一笑,說道:「小子,他不止是無憂社的人,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人。」
「啊?」青年一驚,他不認識杜小鳳,卻見過張松林,他的話,容不得青年不信,心中雖然奇怪,不明白這個平凡無奇的少年會在無憂社裡有什麼重要的,但還是將身子往旁邊一側,讓開道路。
杜小鳳微微一笑,推開房門,大步走近教室中。
教室經過一番設計,正中,六張桌子並成兩排,組成長方形的會議式用桌,陳海青與田吉濤坐在桌子右側,何曉娟則坐在左側。
正中,空閒一張椅子,顯然是給無憂社老大留的。
杜小鳳並不客氣,近來之後,掃視一周,不用別人招呼,自己先走到正中的椅子前,提褲腿坐下,翹起二郎腿,身子微側,指尖輕輕扣打桌面。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陳海青可忍不住了。他十七左右年歲,梳著寸頭,濃眉細目,鼻尖唇厚,抬頭紋很重,挑起眉毛時,額頭出現三條橫紋,這讓杜小鳳聯想起老虎額頭的「王」字花斑。他此時正挑起眉頭,看向站在杜小鳳身後的張松林,疑問道:「張兄,這位小兄弟就是要和我們談的人嗎?」語氣雖然不善,但措辭倒也算客氣。
張松林笑呵呵點點頭,道:「沒錯。」
田吉濤拍拍微微鼓起的將軍肚,將頭看向一旁,說道:「只讓一個小孩子來和我們談嗎?」他身材稍微發福,談不上胖,卻很敦實,皮膚黝黑,臉上長有不少粉刺,相貌一般,看起來一副忠厚相,但他的話一點不忠厚,相當尖銳。
不等張松林開口,杜小鳳淡淡說道:「我想,我以無憂社老大的身份來和你談,應該沒有降低你的身價吧!」
「呀?」坐他左右兩旁的三位老大聞言,無不大吃一驚。
無憂社對外宣稱的老大是張松林,這當然不可信,人們更多的猜測是趙耀,或者是張少成,但究竟是誰,只能算個迷,畢竟無憂社沒有親口承認之前,人們所有推想只能算猜測,沒有確實證據。現在,這位不起眼的清秀少年自稱他是無憂社的老大,怎能不讓人震驚。三人齊刷刷看向杜小鳳,六道目光在他臉上、身上掃來掃去,越看,三人越驚訝,在他身上,實在找不到出奇的地方,如果硬要說有,那只是他的眼睛要比一般人的亮,僅此而已。就這麼一個普通少年,會是浩陽新貴無憂社的老大,實在難以讓人信服,甚至比說張松林是無憂社老大更不可信。田吉濤不確認地追問道:「你說,你是無憂社的老大?」
杜小鳳點點頭,笑瞇瞇道:「有假包換。」
田吉濤道:「小兄弟叫什麼名字?」
杜小鳳道:「杜小鳳!」
呀?三人又倒吸口氣,眼神中同時閃過一絲驚訝,原來,他就是那位敢扒光老師衣服、後來又讓學生會土崩瓦解的杜小鳳,如果他真是杜小鳳,那麼他是無憂社老大這一點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陳海青眉毛挑得更高,問道:「你是那個導致學生會瓦解的杜小鳳?」
杜小鳳仰面輕笑,反問道:「在浩陽,究竟還有幾個杜小鳳?」
這時,在旁一直默默無語,也是教室中唯一一位女生的何曉娟開口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在無憂社的真實身份如何,我只想知道,你說的話,可不可以代表整個無憂社?」她問的話是關鍵,即使杜小鳳是無憂社的老大,但他的話不能代表整個社團,談下去只是在浪費時間。陳海青和田吉濤暗中點點頭,對她的冷靜與睿智心生佩服。
杜小鳳第一次正眼打量這位讓張松林嚮往不已 風戰隊的老大--何曉娟。她年紀輕輕,臉上化妝,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一些,皮膚雪白,是那種真真正正的白,五官深刻,雙目內陷,鼻樑高高聳起,唇薄齒潔,身材也豐滿,只看上半身,杜小鳳便能猜到她個子一定不矮,至少不在自己之下。她並不像純正的中國人,更似混血兒。杜小鳳轉回身,向張松林問道:「我的話,可以代表無憂社嗎?」
張松林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茫然道:「當然可以,你是老大嘛!」
杜小鳳淡然笑了笑,看著何曉娟,道:「你聽見了?!」
何曉娟聳聳肩,沒再說什麼,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敢讓人恭維。杜小鳳一笑,也不理她,轉頭看向另外兩位,切入正題,問道:「各位找上無憂社,一定是有原因,說說吧!」
陳海青道:「我叫陳海青,是全興幫的老大。」
杜小鳳道:「這個我知道。」在來之前,張松林早把三個幫會的大體情況以及三位老大的特徵與平時為人如何向他詳細講了一遍。
陳海青哦了一聲,又道:「聽說,無憂社昨晚打敗了老虎幫,孫健住近醫院,幫中超過半數的人受傷,現在幫會已瀕臨垮臺了。」
杜小鳳笑道:「打敗老虎幫是真的,至於他們垮臺不垮臺,那就和我沒有關係了,我也不關心這件事。」
好冷酷的話!陳海青心中一震,繼續道:「不過,我也聽說無憂社和鬼飄堂的關係並不好。」
杜小鳳點頭,誠言道:「確實不好。」
陳海青幽幽道:「鬼飄堂在浩陽的勢力根深蒂固,不少幫會依附他們,如果你們無憂社和鬼飄堂一旦開戰,那麼,絕大多數的幫會會站在鬼飄堂那一邊,到那時,你們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情況將很危險,所以說,」他一頓,掃了杜小鳳一眼,正色道:「對於無憂社來說,多結盟一些幫會,等於為以後多結交一些幫手,在與鬼飄堂交戰時,就多一分把握。」
杜小鳳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不然,他今天也不會來這裡和三位幫會的老大磨牙。他笑瞇瞇地點點頭,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陳海青見杜小鳳笑而不語,直截了當道:「我想要說的是,一旦無憂社和鬼飄堂開戰,我們將有可能會站在你們這一邊。」
將有可能?!杜小鳳琢磨這句話,多少明白他的意思了,問道:「有什麼條件,陳兄儘管開口好了。」
陳海青一震,疑惑杜小鳳怎麼知道他有條件,尋思片刻,他說道:「我們全興幫可以和無憂社結盟,但前提是在平等的基礎上。」
杜小鳳揚頭道:「說得明白一些。」
陳海青道:「也就是說,我們都是獨立的,沒有誰依附誰,也沒有誰必須要聽誰的,但是,既然已經結了盟,那麼,以後無憂社所得的利益要與我們全興幫平分,同樣,我們所得的利益也會拿出來與無憂社平分;一旦全興幫與其他幫會交戰,你們要傾全力支援,同樣,一旦無憂社遇到麻煩,我們全興幫也會鼎立援助。所有的一切都很公平,我們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張松林和於大鵬聞言,雙雙皺起眉頭,表面上聽起來,是很平等,但實際上,對方還是佔了便宜,大幫會與小幫會平分利益,吃虧的永遠是大幫會這一頭,不過,按照陳海青所說,一旦無憂社遇到麻煩他們會鼎立援助這一條也很誘人,對於暫時孤立的社團來說,多一支援助,就等於多一條出路。衡量利弊輕重,感覺上,二人都認為先答應他的條件是個不錯的選擇。
杜小鳳沒有馬上回答他,又看向田吉濤和何曉娟,問道:「你們的意思,想來也和張兄一樣吧?!」
田吉濤呵呵一笑,說道:「沒錯,我是這個意思。」
何曉娟即未點頭肯定,也未搖頭否定,而是目光直視在杜小鳳的臉上,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些東西,結果,她失望了,杜小鳳臉上自信的微笑一直沒有多一分,也沒有少一分,黑漆漆的雙目幽深,讓人看不見底,更看不穿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2:52
第四集 第四十一章 結盟 回書目
杜小鳳不說話,其他人也都在靜等他的表態,教室中一片沉寂,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噠、噠、噠……」這時候,他手指又開始不緊不慢地敲打著桌面,聲音不大,但落在場中每個人的耳中,就好像一把錘子在有節奏地擊打自己的心臟,氣氛越發壓抑。
「呵呵!」杜小鳳突然笑出了聲,說道:「既然選擇結盟,那就一定要選出個盟主……」
陳海青早想到這一點,立刻答道:「這點我已經考慮過了,出於公平起見,盟主由結盟幫會的老大輪流來坐。」
田吉濤在旁大點其頭,說道:「輪流制最公平,不錯,很不錯。」
「啪--」的一聲,杜小鳳重重一拍桌子,聲音之大,在教室中回音久久不散,也將屋裡屋外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你們,在跟我開玩笑嗎?」杜小鳳瞇起雙目,但遮擋不住精光四射犀利的眼神,冷冷環視一周,他目光如刀,讓三人同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臉色齊是一變,杜小鳳幽深道:「你們,找我出來只是想浪費我的時間嗎?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們,要結盟,可以,但是,結盟之後,一切都由無憂社來做主,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利益,也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我只要你們一樣回報,堅定!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能堅定不移地站在我們這一邊!不要和我談什麼平等?因為平等永遠是建立在不平等之上的。話,我已經說完了,你們,誰贊同,誰反對?」
陳海青看看田吉濤,發現後者也正在看他,二人同時看到對方在吸氣。杜小鳳年歲不大,但他的話極有份量,因為他代表的是整個無憂社,沒有人敢輕視他說的每一句話。田吉濤面色難看,站起身,漠然道:「既然這樣,再說下去也沒意思了,我先走了……」
杜小鳳冷笑一聲,抬起頭,柔聲問道:「你當我是什麼人,想見就見,想不見就不見嗎?你現在可以走,不過,只要你踏出這間教室一步,你將成為我無憂社的敵人!」
這話,讓剛站起身的田吉濤驚若木雞,杜小鳳身上散發的無形氣勢如同一座大山,他是怎麼站起來的,又被怎麼壓了回去。
連張松林和於大鵬都有些驚駭,兩人還從沒見過如此霸氣十足、氣勢凌人的杜小鳳,他今天的表現,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在杜小鳳冰冷的注視下,田吉濤顫巍巍坐下,他確實沒有走出去的勇氣,無雙會與老虎幫比起來,相差的太遠了,而後者在無憂社面前,沒有堅持過兩個小時。現在,他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輕易找上無憂社,落得現在這樣進退兩難、騎虎難下的窘境。
等他坐下後,杜小鳳目光緩緩從他身上挪開,再次問道:「誰贊同?誰反對?」
陳海青苦笑,問道:「我們有反對的餘地嗎?」
杜小鳳悠然笑道:「當然有,你們想做的事,是由你們大腦來控制的,別人又怎麼能干涉得到呢?」
陳海青道:「可是,你剛才的話,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杜小鳳笑道:「我有這個實力,不是嗎?」
陳海青道:「也許,我們不應該來找你。」
杜小鳳道:「其實,我並沒有吞併你們的意思,我只想和你們談合作,你們支持我,我自然會回報你們,而那些站在鬼飄堂一頭的幫會,我會一各個的打掉,我希望,在那時你們不要成為我的敵人,而是站在我們這一邊。」
何曉娟突然問道:「站在你那一邊,我能得到什好處?」
杜小鳳笑道:「我不敢保證你們會得到多少好處,但至少有一點,你們不會成為無憂社的敵人,這,不是已經足夠了嗎?」
何曉娟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杜小鳳道:「那迫不得已,我只能先將矛頭指向你們,已經交惡的幫會和即將交惡的幫會,我們首選攻擊的對象當然是前者。」
何曉娟淡然笑道:「既然沒有迴旋的餘地,我也別無選擇,現在,我答應你, 風戰隊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站在無憂社這一邊!」
杜小鳳暗愣,想不到最先接受自己條件的人會是她,雖然不明白她是怎樣想的,他還是微微一笑,站起身形,作出承諾道:「我也答應你,凡與 風戰隊為敵的幫會,都將成為無憂社最大的敵人!」
「好!」何曉娟伸出白皙的手掌,正色道:「君子一言……」
杜小鳳笑道:「快馬一鞭!」說著話,與何曉娟一碰手掌,算是立下君子協定。
何曉娟與陳海青、田吉濤不同,女人與男人的想法也不一樣,她野心沒有那麼大,她想要的,只是個依附。一支皆由女生組成的幫會,在男人群立的社團中想站穩腳跟,那並不容易,作為老大的何曉娟很累,時時刻刻揮之不去的無形壓力讓她喘不上氣,若能依附上一個強勢的大幫會,當然是她最想要的。女人,無論大小,都嚮往著安全感。現在,浩陽值得依賴的只有兩大幫會,一是鬼飄堂,二就是無憂社。前者,與 風戰隊有無法化解的仇怨,讓何曉娟去依附他們,比殺了她更讓她難受,剩下的只有無憂社了,而杜小鳳的那一番承諾,直接說到她的心裡,心動的同時,也感動不已。
她將整個幫會的命運,賭在杜小鳳一人身上。
風戰隊的老大何曉娟答應下來與無憂社的結盟,速度之快,簡直讓人咋舌。
陳海青與田吉濤在旁,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杜小鳳欣喜得很,他知道,何曉娟的決定,對另外兩位老大心理上的影響將會有多大。與她擊過掌後,杜小鳳笑瞇瞇看向陳海青二人,問道:「你兩位作出決定了嗎?」
田吉濤對杜小鳳剛才的威嚇心有餘悸,沉吟片刻,問道:「如果按你的意思做,你不會干涉我們幫會內部的事情吧?」
他問得很小心,也問得別有深意。
他擔心的是,結盟之後,一切皆由杜小鳳做主,那麼,他萬一看自己不順眼,這個老大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了,如果這樣,他寧願與無憂社開戰,也不與他們結盟。
杜小鳳彷彿能看穿他的心思,笑道:「這點,你可以放心,你們幫會內部的事,我一律不過分,而且,如果有人威脅到你老大的地位,我們也會想辦法幫你保住,因為答應和我們結盟的人是你,而不是其他人,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田吉濤先是老臉一紅,接著仍不放心地問道:「你說話算話?」
杜小鳳笑道:「我們結盟之後,就是朋友,我向來不會去欺騙朋友,無憂社上下,也沒有欺騙朋友的人!這一點,即是代表我個人也是代表全體無憂社向你做出來的保證!」
他的話,字字如釘,鏗鏘有力,而且,語氣中帶有讓人放心的堅定和豪爽。
田吉濤長出口氣,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他再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站起身,振聲說道:「我同意與無憂社結盟,並且無論什麼情況下,都會站在無憂社這一邊。」
杜小鳳向他做出與 風戰隊同樣的承諾,並與田吉濤擊掌盟誓。
最後一位沒有表態的老大陳海青此時再沒有好問的了,想問的,前面兩位都幫他問了,想要說的,前面兩位也都說了。他無奈地笑了笑,起身道:「我代表全興幫,願意與無憂社結盟,並保證會站在你們這一邊。」
擊完掌後,杜小鳳笑了,他笑得很開心,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現在結盟的重要性。
無憂社、全興幫、無雙會、 風戰隊四個幫會結盟,組成聯盟幫派,這讓無憂社擺脫孤立的局面,向前邁進一大步。
結盟的事情定下來後,四人的關係一下子拉緊很多,氣氛馬上緩解下來。
張松林和於大鵬在旁暗擦冷汗,總算有驚無險,沒有再起紛爭。
他兩人明白,無憂社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那麼強大,兩小時之內打敗猛虎幫,那是杜小鳳的計謀好,若硬碰硬,真的很難說誰能站到最後。大戰過後,螞蟻軍團損失慘重,其他三組亦皆有人受傷,社團實力銳減,若再和這三大幫派交惡,情況將極不樂觀。
而且,現在無憂社最最要命的是沒有資金,大戰過後,很多人要自掏腰包去治療,一次兩次還可以,時間久了,任誰都受不了。
現在,張松林最怕聽到的就是開戰。
達成聯盟,臉上笑容最多的也屬他。
杜小鳳與另外三位老大重新落座,四人皆感輕鬆許多。
杜小鳳問道:「我想知道,與鬼飄堂關係最近的都有哪些幫會?」
陳海青想了片刻,說道:「其實鬼飄堂一向很驕傲,打心眼裡瞧不起其他的幫會,以前,與他們最為交好要算青幫,現在青幫被他們打垮了,至於其他的幫會,向他們討好的多,真正能交往得上的,卻沒有幾個。」
何曉娟說道:「吉樂幫可算是這沒有幾個中的一個了。」
陳海青一拍腦袋,點頭道:「啊,對,你要不說,我差點把他們忘了,吉樂幫,與鬼飄堂的關係挺密切的。」
杜小鳳沒聽過這個幫派,更不知道與鬼飄堂密切到什麼程度,他問道:「他們與鬼飄堂是什麼關係?」
陳海青道:「說不上來,不過記得以前,吉樂被其他幫會找過麻煩,是鬼飄堂出面幫他們解決的,至於為什麼,那只有問他們自己了。」
杜小鳳問道:「吉樂幫有多少人?」
陳海青搖頭,茫然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應該不多吧,他們在浩陽挺低調的……」
何曉娟說道:「應該不超過十個人。」
陳海青一愣,笑問道:「你怎麼知道?」
何曉娟臉色微變,不太自然道:「我聽別人談起過。」
陳海青沒太在意她表情的變化,認真地掐手指頭算了算,點點頭,說道:「有可能不超過十個人。」
杜小鳳問道:「在哪能找到他們?」
田吉濤問道:「杜兄弟找他們幹什麼?」
杜小鳳笑道:「我想看看,這個與鬼飄堂交好的幫會裡面都是些什麼人。」
何曉娟冷道:「都是些卑鄙無恥的畜生。」
她的話,不只把杜小鳳說愣了,其他人也滿臉的莫名其妙,紛紛不解地看向她。
何曉娟對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並不在意,幽聲說道:「浩陽北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家溜冰場,他們晚上常常在那裡聚會,如果你有興趣見他們,我可以帶你去。」
「是那家『風鈴』溜冰場嗎?」張松林好奇地問道。
「嗯!」何曉娟點頭。
「那就今天晚上去吧!」張松林大嘴一咧,笑道:「好久沒有到那裡玩了。」
何曉娟毫不客氣道:「現在無憂社與鬼飄堂交惡,你太顯眼了。」
「哦!」張松林答應一聲,猛然又覺得她這話不對味,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只看到你這張臉,誰都能認出你就是張松林!」
「他媽的……」張松林臉色漲紅,嘟囔起三字經。
晚間,杜小鳳和何曉娟真的去了一趟『風鈴』溜冰場。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3:25
第五集 第四十二章 風鈴 回書目
杜小鳳有他自己的想法,第一,他確實想去見識一下這個吉樂幫裡都聚集著什麼人,通過他們,或許能得到他所想瞭解的鬼飄堂一些東西,第二,他感覺到何曉娟和鬼飄堂之間存在著極深的恩怨,究竟是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想依靠自己的精神力去探知,直覺告訴他,這個恩怨,很可能和吉樂幫有關係。
對此,杜小鳳很感興趣,所以放學後,當何曉娟來找他時,他爽快地應答下來。
何曉娟身材非常棒,足有一米七四左右,與杜小鳳站在一起還微微高出一點,體形不胖不瘦,修長勻稱,特別是露在校服裙下的雙腿,雪白而纖細,惹人遐想。
和這樣的女人走在一起,杜小鳳總感覺說不出的彆扭,特別是當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時。
『風鈴』溜冰場是一間旱冰場地,或許這裡遠離市中心的關係,地皮要相對便宜許多,旱冰場戰地面積相當大,但內部裝飾得很一般。
旱冰場為室內的,除了地面光滑程度還算不錯之外,基本再沒什麼可取之處,墻面簡單貼著墻紙,場地四周由一圈椅子組成,接下來是旱冰滑道,正中間則是舞場。
場中滑旱冰的人不少,在舞場跳舞卻的沒有幾個。
杜小鳳和何曉娟買過兩張門票,並沒有換鞋,便直接走近來,場中正放著迪斯高音樂,動感十足,無數男女在場中飛速滑行,不時傳出一陣陣歡快的尖叫聲。
杜小鳳二人找了一處空座坐下,他問道:「看到吉樂幫的人了嗎?」
何曉娟沒有回答,而是挺直腰身,慢慢巡視場中每一個角落。
看到兩人斜後方時,她眼睛突的一亮,說道:「他們在這裡。」
她說話聲不大,淹沒在迪斯高震耳的音浪之下,還好,杜小鳳耳力驚人,聽得一字不露,順勢望過去,他看到八九位青年男女圍坐在一起,喝著飲料,有說有笑。
杜小鳳目光如炬,場中雖然昏暗,距離又遠,仍將那幾人打量個清清楚楚。
看了一會,他只一個感覺,這幾位男女都很漂亮。
男的英俊,女的迷人,郎才女貌,用在這幾人身上再恰當不過了。
「就是他們?」杜小鳳好奇地問道,很難讓人相信,這幾位模樣俊美的青年男女竟然會是與鬼飄堂關係親近的吉樂幫中人。
「是那幾個男生!」何曉娟瞇起眼睛,聲音低沉。
「哦!」杜小鳳喃喃答應一聲。
這時,場中又滑來四名青年,速度很快,等到了近前後,幾人同時來個轉身「剎車」,穩穩停在原地,滑冰技術純熟,動作瀟灑,一氣和成,輕而易舉抓住那幾名女生的目光,引來一陣喝彩聲。
即使坐在遠處的杜小鳳,也忍不住讚歎一聲,不錯!
何曉娟看到杜小鳳眼中的驚奇,冷冷說道:「他們用這個,騙得很多女孩子的歡心……」
杜小鳳見她表情冷漠,眼神中流出一絲悲色,靈光一動,問道:「也包括你的嗎?」
何曉娟一愣,接著面露怒色,冷道:「為什麼這麼說?」
「呵呵!」杜小鳳歉然一笑,說道:「對不起,是我問得太多了。」
「哦!」何曉娟暗歎一聲,看著杜小鳳,感覺他有時候像個毫無心機的孩子,有時候又霸氣凌人、萬事瞭然於胸,有時候他雖然在笑,卻又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那麼面,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
杜小鳳輕笑一聲,長身而起,邊向那十幾名青年男女的方向走去邊說道:「我去找他們。」
何曉娟暗驚,急忙追上去,問道:「找他們做什麼?」
杜小鳳笑道:「我想問他們一些關於鬼飄堂的事。」
何曉娟搖頭道:「這間旱冰場有鬼飄堂的人看場子,在這裡和他們動武,會吃虧的。」
兩人正說著話,那十數名青年男女正好起身向二人這邊走過來,雙方擦肩而過,十幾人走過去好一段之後,其中那四個穿滑輪的青年撤身倒滑回來,停在杜小鳳二人左右,八隻眼睛在何曉娟身上亂掃。
幾人目光輕浮,面帶邪氣,讓杜小鳳頓生反感。
「何曉娟,好久不見了。」其中一位濃眉大眼的英俊青年點點頭,有意靠到何曉娟身旁,將手搭在她肩上。
何曉娟沒有說話,但冰冷的眼神足可以凍死一頭大象。
那英俊青年激靈打個寒戰,聳聳肩,笑嘻嘻地問道:「你的姐妹們還好吧,上次玩得有些過火了……」說完話,四人仰面大笑,其中有人邊蕩笑邊低吟道:「想不到,都還是處女呢……哈哈……」
何曉娟臉色急變,銀牙一咬,拳頭握得緊緊的。
英俊青年沒忽視她臉上的怒火,笑音更大,放在她香肩上的手掌輕輕揉捏,說道:「怎麼,想打我嗎?不要忘記,這是什麼地方,只要你碰我一下,我敢保證,你絕對走不出「風鈴」半步,還有你身旁這個小白臉!」說著話,他輕蔑地瞄了一眼杜小鳳,鼻子一禁,哼哼兩聲,這樣的普通平凡的少年人,他懶著看第二眼,轉頭又將目光落在何曉娟嬌美的臉頰上,淫笑道:「上次的事情,並沒有完,她們有些東西還留在我那裡呢,我想,咱們應該找個地方談一談,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回去嗎?」
說完,英俊青年臉上淫笑更濃,毛手順著她肩膀慢慢下滑。
何曉娟臉色蒼白,拳頭握得嘎嘎作響,正如對方所說,她確實不敢在這裡動武。「風鈴」旱冰場一直都是鬼飄堂的要地,這裡也是由他們來看管的,明裡暗裡不知道藏有多少人呢,一旦動起手,她一個女孩子,根本招架不住,再看杜小鳳,雖然聰明,霸氣十足,但畢竟是個少年,也未必抵擋得住人家的真刀真槍。
她退後一步,避開英俊青年不安分的毛手,眼神中充滿猶豫之色。
躲了前面,後側一位青年又用手按住她肩膀,皮笑肉不笑道:「何曉娟,躲什麼,陪哥幾個玩玩,沒準我們一高興,把東西就還你了呢。」
杜小鳳怒火中燒,不管這吉樂幫和何曉娟到底有什麼瓜葛,只看他們行事作風便知不是什麼好東西。對方只有四個人,又都穿著旱冰鞋,他自信自己只需要一招便能解決掉這他們,但是,簡單打倒這幾人並不是他想要的。他雙目一彎,淡然道:「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英俊青年第一次正視杜小鳳,他個子本來就在一米八左右,加上旱冰鞋,足足比杜小鳳高一頭,他垂首嘿嘿冷笑,說道:「小子,這裡沒有你的事,有多遠,就他媽給我滾多遠!」
「滾?你想滾,我教你!」杜小鳳嘴角挑起,猛然一腳踢在英俊青年的鞋尖,滑輪受力,後者腳下一空,站立不住,身子向前傾倒,沒等他控制住平衡,杜小鳳一記鉤拳,正中他小腹,青年痛叫一聲,由前撲變成後仰,倒退兩步,撲通摔倒,又滑出好一段距離才把身子穩住。杜小鳳笑道:「這,就叫做滾吧!」
「我操你……」英俊青年從地上爬起,滿臉痛紅,五官移位,指著杜小鳳鼻子剛準備破口大罵,可小腹傳來的巨痛讓他又蹲了下去。
「啊?」事情發生得太快,另外三名青年驚叫一聲,當他們反應過來時,英俊青年正蹲在地上痛苦呻吟。
「媽的,該死的你!」一位距離杜小鳳最近的青年揮手一拳。
這一拳速度不快,但杜小鳳就是未閃躲開,被結實地打在臉上,那青年哼了一聲,同時拉他脖領子,惡狠狠往地上一按,叫道:「小子,你他媽的找死!」
另外兩個青年上前後不由分說,提起旱冰鞋,對倒地的杜小鳳劈頭蓋臉一頓亂踢亂踹。
這邊發生打鬥,很快引起人們的注意,不少人圍上前來觀看。這時,場中走來一行人,一各個穿著花襯衫,敞懷未系扣,裡面白色背心,下面七分短褲,為首一名光頭青年,斜掉香煙,體格健壯,走到近前後,環視一周,大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三名青年聞聲紛紛停手,轉頭看了看來人,面帶敬意,說道:「明哥,這小子把大海打了?」
「哦?」光頭一怔,低頭瞧瞧躺在地上、滿臉驚慌的杜小鳳,再望了一眼蹲在不遠處呻吟的英俊青年,低聲嘟囔一句:「笨蛋!」
他抬手摸摸大光頭,語氣不善道:「小峰,要打架,到外面去打,別在這裡胡鬧,讓人家看笑話。」
叫小峰的青年噓了口氣,點點頭,陪笑道:「明哥,我知道了。」說著話,他看看和他們一起的那幾個女孩,對一位同伴低聲耳語幾句,青年連連點頭,等他說完後,拉著那幾個女孩先從正門走了。小峰冷笑一聲,一把抓住杜小鳳的衣服,怒氣沖沖向後門走。
英俊青年肚子痛得要命,蹲在地上站不起來,即使這樣他還沒忘了何曉娟,叫道:「把何曉娟一起帶上!」
杜小鳳和何曉娟被帶到旱冰場後身一條陰暗的胡同裡,此時已近傍晚,天色昏暗,胡同裡更是光線有限,讓人覺得說不出的陰森。何曉娟關心地看向身旁好似受傷不輕的杜小鳳,他低著頭,靠在墻壁上,腰身彎曲,略長的劉海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他的嘴角在抽動,何曉娟誤認為那是他痛苦的表現,幾乎沒人會相信,杜小鳳在笑。
杜小鳳被吉樂幫打傷,讓何曉娟心中五味具全,那即是她不忍心看到的,同時也是她最想要的。
(說句話說得很好,女人是矛盾的。)
吉樂幫的人確實不多,加在一起,才不過九個人,現在,他們都了八個。
他們與人打架的時候不多,而且他們的特長也並不是打架。如果不是杜小鳳太瘦弱太好欺,而何曉娟又是個女孩,他們也不會親自動手把人帶到小胡同裡。
八個人模樣帥氣,身材又高又瘦,各個斯斯文文,一舉一動,瀟灑飄逸,冷眼看去,相當吸引人的目光,特別是女孩子的目光。何曉娟的目光投在他們身上,非但沒有癡迷,反而帶有滿滿的怨恨與仇視。
八個青年對她的敵意滿不在乎,至於一旁的杜小鳳,更是不放在心上,在他們眼中,他根本不構成任何威脅。
那挨了一記重拳的英俊青年肚子仍在隱隱做痛,心有不甘,他隨手從地上揀起一根棍子,咬牙切齒向杜小鳳走過去。
「大海!」小峰喝住他,搖頭道:「要教訓他,我們可以等一會慢慢的玩,現在,咱們先和曉娟談談正事。」
「哼!」英俊青年冷哼一聲,站在杜小鳳面前,暗暗運氣,又是吹鬍子又是瞪眼。另外幾人則向何曉娟慢慢圍過去。
何曉娟左手不留痕跡的背到身後,摸到後腰裙帶處,裡面別有一台手機,只要按動「撥出」鍵,將電話撥打出去,無需說話,幫會中那數十名她早已經安排好的姐妹自然會過來幫忙。
她並不傻,事先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以防萬一。
小峰笑呵呵看著她,眼珠提溜亂轉,問道:「這小子,和你是什麼關係?」
何曉娟沉住氣,盡量不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發生變化,一邊慢慢從裙帶下抽出手機,一邊淡然道:「朋友。」
「朋友?」一名大眼青年怪笑道:「什麼朋友?床上的朋友嗎?哈哈!何曉娟,你的眼光也太差了,怎麼找上個小孩子,我們這幾個人裡,隨便挑出哪一個不都比他強得多嘛!」
另有一白面青年手中提著一瓶可樂,從口袋中掏出兩顆小藥丸,仍進瓶中,搖晃幾下,向何曉娟面前一遞,詭笑道:「想不想嘗嘗?」
何曉娟眉頭一皺,右手揮向青年手中的瓶子,嬌叱道:「滾開!」
「呦!」白面青年忙收回手,十分寶貝地兩手握著可樂瓶,笑道:「這東西很貴的啊,而且,上次你的朋友們就是喝了這個才飄飄欲仙的,你不想感覺一下那是什麼滋味嗎?」
何曉娟又羞又怒,臉色變成異常紅潤,嬌喘連連,傲人的胸脯起起伏伏,讓幾個青年看得心癢難耐。名叫大海的英俊青年轉頭淫笑,說道:「何曉娟可是浩陽有名的大美人,平時在學校裡,高高在上,看都不看我們一眼,不知道搞到床上,還會不會那麼清高,哈哈!如果凌哥知道咱們把她搞上手,不知道會給我們什麼獎賞,惦記好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今天你竟然領著一個軟蛋送上門來了,兄弟們,今天可不能把她輕易放跑了!」
「嗤!」白面青年大笑,晃著手中瓶子,得意道:「那還用說嘛!而且有這個東西,就算石頭也能變瘋狂,哈哈……」說著,兩隻賊眼在何曉娟渾身上下游動,伸出舌頭,添添有些乾燥的嘴唇。
他的目光,讓何曉娟覺得噁心,不過,她默默忍受了,現在,裙帶下的手機已經完全拿了出來,她在探摸「撥出」鍵的位置。
這時候,小峰突然走到她近前,緩緩貼進,手指在她白皙細嫩的面頰上輕輕划動,並在她耳邊吐著熱氣,嘿嘿笑道:「不要在我們面前耍這種小把戲,好嗎?」說著話,他猛然抓住何曉娟頭髮,用力一扯。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吃痛的向前踉蹌兩步,小峰藉機一把奪過她拿在背後的手機,低頭瞧了瞧,嘻嘻笑道:「諾基亞的,不錯嘛!」嘴上這麼說,手中動作可沒停,幾下將手機電池卸下來,揣進口袋中,歪頭有趣地看著她,說道:「我看,今天還能有誰來救你!」
何曉娟大驚失色,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能看穿自己藏於背後的動作。
見她表情驚慌又迷惑,對方那八人同時哈哈大笑,小峰說道:「難道你忘了我們是靠什麼吃飯的嗎?察言觀色可是我們的強項,特別是對女孩子。你以為你的小把戲能瞞過我們的眼睛嗎?哼,那就太小瞧我們吉樂幫了。」
大海笑道:「像何曉娟這樣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可是不少人夢寐以求的對象,一定能值個好價錢呢,特別在網上……」
小峰聞言皺眉,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海識趣地閉上嘴巴,聳聳肩膀,嘿嘿乾笑兩聲。
大海道:「幹正事要緊,把東西給她灌下去,至於那個小子,交給明哥他們處理。」
「好!」另外七人答應一聲,不再多話,紛紛向何曉娟圍了上去。
白面青年性格最急,也是幾人中最好色的一個,其他人未等到近前,他先第一個撲上前去。
何曉娟是 風戰對的老大,並不是白給的,別看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孩,但打起架來卻絲毫不遜色男生。
見白面青年向自己撲抱過來,心中恨意大起,對方這些人中,她最討厭的就是他。何曉娟臨危不亂,向旁邊一閃身,躲開白面青年伸來的雙只「魔掌」,借他收力不住,身子前撲時,突然伸手放在他後脖根上,用力向下一按,同時,膝蓋高高抬起,正頂在白面青年面門上。這一擊,可謂是結結實實,還好,她畢竟是女孩子,力氣不大,不然,這一下足夠白面青年漂亮的鼻樑塌下去的。
即使如此,白面青年仍忍不住怪叫一聲,鼻口竄血,捂面摔倒。
吉樂幫不擅長打架,看見血後,那白面青年更是發出如同殺豬般的嚎叫聲,滿地翻滾。
另外幾人,包括小峰在內,心中駭然,再不敢存有絲毫的大意,一擁而上,將何曉娟圍在正中。
隨著小峰一聲喝叫,七個青年同時出手,使出儘是下三爛的無賴打法,又是摟腰,又是抱腿,還有人抓頭髮,掐脖子,在他們七個人的圍攻下,何曉娟根本無處可躲,揮臂打翻正前衝來的一個青年,腰身被人從後面死死抱住,她氣得玉面通紅,剛想回手攻擊,頭髮又被左側的大海抓住,何曉娟暗中直咬牙,想也沒想,一把抓在大海的臉上,後者痛得哎呀一聲,臉上立刻出現四道血紅的爪痕,他尖叫著退後兩步,可手卻未松,抓著何曉娟的頭髮,用力的又扯又拽,她痛得眼圈微紅,緊咬牙關,劇烈地掙扎著,這時,她兩腿分別又讓兩人牢牢摟抱住,那兩青年齊用力一抬,何曉娟頓時站力不住,驚叫摔倒,不等她翻身,幾名青年分別撲上前來,死死按住她雙臂和雙腿,無論她如何用力,再難動分毫。
這一通死纏爛打,前後沒用上十幾秒鐘,卻讓七個青年呼哧呼哧大喘粗氣。
大海小心翼翼地從口袋中掏出一隻小圓鏡,照了照面頰,看到那四條爪痕後,他氣得大聲怪叫,怒氣衝天,對著呈「大」字形躺在地上的何曉娟小腹,狠狠踩了數腳,連連罵道:「他媽的,賤人,賤人……」
何曉娟痛得差點昏死過去,不過她咬住嘴唇,硬是挺住沒叫出聲來。
小峰噓了口氣,對已站起身、看著手中血跡不知所措的白面青年喝道:「貴華,別她媽發呆了,快點把東西給她灌下去!」
白面青年艱難地嚥了口吐沫,擦擦臉上的血,喃喃道:「小峰,我……我出血了,好多血……」
「他媽的!」小峰急得直翻白眼,叫道:「死不了啊!快點把飲料拿過來,媽的,該死的你,不要耽誤時間了!」
「哦……噢!」白面青年在怒視下拎起放在一旁的可樂瓶,一步三搖的走過來。
小峰對另外一名青年道:「把她的嘴撬開!」
那青年恩了一聲,伸手去扒何曉娟的嘴。可是,她將嘴咬得緊緊的,任他怎樣用力,就是難動分毫。時間不長,何曉娟沒怎麼樣,他到累得氣喘吁吁,說道:「小峰,她嘴閉得太緊了,我撬不開!」
「你他媽豬頭啊!」小峰揮手一巴掌,拍在那青年腦袋上,怒罵一聲,接著他一翻身,騎在何曉娟身上,伸手掐住她鼻子,冷笑道:「不能喘氣,我看你的嘴巴張不張,我看你還能挺多久!」
鼻孔被堵死,無法呼吸,一時片刻還好說,時間長了,誰都憋不住氣。
何曉娟想要搬掉鼻子上的手,可是她手腳一動不能動,急得香汗淋漓,想不出一點辦法。只一會工夫,她肺部氧氣消耗殆盡,她是不想張嘴,可在這時候,缺氧的身體也不受她所控制,小嘴不自覺的張開,貪婪地大口大口吸氣。
小峰得意的大笑兩聲,兩隻手掐住她粉腮,用力一捏,何曉娟迫不得以張大嘴巴,看著白面青年笑無好笑地拿著可樂瓶走到自己近前,她閉上眼睛,委屈的淚水順眼角流出。
吉樂幫眾人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何曉娟一人身上,誰都沒注意到後面的杜小鳳早已將腰板挺得筆直,臉著掛著讓人讀不懂的微笑,正興趣十足地看著他們上演的這場好戲。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3:49
第五集 第四十三章 吉樂 回書目
「無論怎麼樣,堂堂男子漢都不應該這樣欺負一個女孩,而且還是一群人。」
這一句話,把八個青年齊齊嚇了一跳,紛紛轉過頭,看清是杜小鳳,再無其他人之後,方各自鬆了口氣。
「小兔崽子,快他媽被你嚇死了!」小峰正在興頭上,突然被他打斷,心情不爽,對大海道:「大海,你不是想報仇嗎,現在機會來了,別輕饒了這個小子!」
「嘿嘿!」大海扔掉粘滿血污的面巾紙,提起棍子,面臉冷笑地向杜小鳳走過去,他誇張地揉揉肚子,咬牙道:「小子,你剛才那一拳挺重的嘛,現在還讓我感覺到很痛,我他媽的要加倍償還給你!」說著話,他已來到杜小鳳近前,掄起棍子,惡狠狠向他腦袋上砸去。他使的力量不小,看他滿臉通紅,眼睛瞪得溜園的模樣,恐怕把全身力氣都用上了。
杜小鳳暗笑,搖搖頭,不躲不閃,只是微微將手臂一抬,用胳膊硬生生去接對方的棍子。
大海先是一愣,轉瞬大喜,心道這是你自己找死,今天老子先把你胳膊打折!在後觀戰的另外七個青年也笑了,猜測杜小鳳的腦袋一定是剛才被打壞了,不然誰會傻到用胳膊去招架棍子呢?
「 嚓!」一聲,大海的棍子結實砸在杜小鳳的手臂上,手腕粗細的棍子應聲而斷,大海揉揉發痛的虎口,大笑道:「小子,我……」
他剛想說幾句風涼話,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脖子卻被杜小鳳用那條剛把棍子擋斷的手臂狠狠打中。
「咳……咳咳……」他摀住喉嚨,乾咳不已,又驚又駭,剛想退身,杜小鳳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五指彎曲,如同鷹爪一般,扣住大海面頰,低喝一聲,推著他向墻壁撞去。
「咚!」的一聲悶響,大海整個人重重撞在墻上,特別是後腦,撞得最重,沒有吭一聲,人已徹底昏死過去。
杜小鳳的手沒有鬆開,仍舊按著大海的面頰,而此時,他木棍已經脫手,受杜小鳳手上的力道,人軟綿綿的掛在墻上。
「啊--」另外七個青年連同睜開眼睛的何曉娟,同時發出驚叫。
「不要怪我下手太重,而是你們的錯誤,無法讓人原諒!」杜小鳳收手,大海失去意識的身體這才順著墻壁,緩緩滑倒。
天色越發昏暗,胡同內,也變得黑漆漆的,不過,卻沒有人忽視杜小鳳眼中那不時閃爍的精光。
很亮,亮得嚇人,也亮得讓人不敢正視。
白面青年傻了,手指一鬆,可樂瓶 噹一聲,摔落在地,他呆呆地問道:「你……你把大……大海怎麼了?」
杜小鳳向眾人走過來,搖頭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弄明白,你們用這樣的手段欺負過多少女孩子?」
小峰打個激靈,顫聲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杜小鳳笑了笑,悠悠道:「我是誰,這個問題有意義嗎?」接著,他語氣一寒,冷道:「放開她!」
說話時,杜小鳳雙眼精光四射,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那樣的強烈,彷彿一團灼熱的火焰,焚燒黑暗,將陰森的小胡同照著通亮。氣勢這種東西是看不見,摸不到的,但是很奇怪,卻能讓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至少小峰這七人都感受到了。杜小鳳越走越近,他們每個人都感到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彷彿周圍空氣開始凝固,變成實質,壓在身上,喘不過氣來。
「放開她!」杜小鳳的語氣冰冷如霜,似來自遙遠的冰川。
七個青年嚇得一哆嗦,同時打個冷戰,汗,順著他們的額頭滑下來。
小峰喘著粗氣,眼珠提溜一轉,快速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匕首,壓在何曉娟的脖子上,聲音顫聲,道:「別……別過來,不然我、我殺她!」
杜小鳳嗤笑一聲,搖頭道:「為男人留下一點尊嚴吧,不要再在女生面前丟臉了。」
小峰在手在劇烈抖動著,見杜小鳳不為所動,他驚怕地大吼道:「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哼!」杜小鳳臉上掛笑,嘴上卻冷冰冰道:「你敢嗎?你知道殺人的滋味嗎?即使你不受良心的譴責,即使你能逃脫國家的法律,但那也會成為你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割破一個人的喉嚨,因為體腔壓力的關係,血會噴出兩尺,會濺在你的身上,濺在你的臉上,如果傷口足夠深,兩截的血管和氣管會一起彈出來,你甚至能聽到其中發出的嘶嘶聲音,那是被害者吸氣但又吸不到氣的聲音,像是來自於地獄一樣,而她的眼睛,會一直緊緊盯著你看,即使她已經死了,她的身體可能仍在有規則的顫抖、抽搐,因為失血過去,她的臉色會比白紙還白,因為缺少氧氣,她的舌頭會伸出口外……」
「嘔……」杜小鳳的話,別說小峰忍受不了,即使另外六人加上何曉娟,都已無法忍受,聽得反胃,一陣陣乾嘔。
「別,別說了!」小峰從何曉娟身上站起來,揮舞著手中匕首,狂叫道:「不要說了!」
「殺人,不是那麼簡單的!」杜小鳳已走到小峰近前,伸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微微用力,後者臂膀一麻,五指不覺地鬆開,噹啷一聲,匕首落地,杜小鳳踩住,用力向後一甩,將匕首踢出老遠,他暗中鬆了口氣,笑瞇瞇道:「現在,你手上沒刀了,你也可以先休息一會了。」說著話,他五指平伸,一記手刀打在小峰額頭上,後者哼哧一聲,直挺挺倒下去。
吉樂幫的人不擅長打架,他們最善於在女人堆裡打轉,現在見杜小鳳如此厲害,舉手抬足,便將兩人擊暈,一各個嚇得魂飛魄散,再顧不上何曉娟,紛紛跳起身來,向胡同外跑去。
「今天,誰都別想輕易的離開!」杜小鳳一晃身,如同一道閃電,追上前去,當他擦過一位青年身側時,斜身一腳,踢在那人的軟肋上,那青年驚叫一聲,身子橫著飛出去,正撞在胡同墻壁上,咚的一聲過後,那人倒地,再也沒站起來。
杜小鳳怒意已生,哪肯放另外五人離開,幾個箭步,躍過眾人,在胡同口處將手臂一伸,冷笑道:「次路不通!」
五個青年象見到鬼似的,怪叫著又掉頭跑,杜小鳳如法炮製,沖人一人身側後,一腳將其踢倒,幾個來回下去,吉樂幫還保持清醒的只是剩下一個人,那白面青年。
何曉娟在後面看得清楚,暗中咋舌,她感覺自己太低估杜小鳳這個人的實力了,吉樂幫這幾個青年在他面前,相差甚遠,無法同日而語,杜小鳳簡直如同貓戲老鼠一般,只幾個照面,便將他們全部擊垮。看來,能做無憂社老大的人,果然不簡單!可何曉娟轉念一想,又頓時覺得不是滋味,既然杜小鳳這樣厲害,他為什麼不早點出手,非要等到自己被吉樂幫的人欺負夠了才露出真本事。
難道,他是故意的?何曉娟開始磨牙。
最後那個白面青年鬥志全失,嚇得躲到墻根,哆嗦成一團,嘴裡不停嘟囔著:「別打我,別打我……」
杜小鳳氣笑了,走上前,一把提起他後脖領子,什麼都沒說,拖著白面青年向何曉娟而去。
何曉娟面無表情,兩眼直鉤鉤盯著杜小鳳,腮幫子鼓得溜圓。
杜小鳳多聰明,只看她的表情,已然知道她在因為什麼生氣,他將白面青年往地上一扔,笑瞇瞇道:「你決定怎麼處置他?」
何曉娟暫時先將心中怒火壓下去,看著白面青年,冷哼道:「吉樂幫裡,屬他最作惡多端,我要……」
不等她把話說完,白面青年連連搖手,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哭喊道:「何曉娟,不,何姐饒了我吧,我下次絕對不敢了!」說著話,他跪在地上,手腳並用,爬到何曉娟腳前,作勢要抱她的腿,何曉娟秀眉大皺,狠狠一腳,踢在白面青年面門上。
「哎呀--」白面青年慘叫一聲,仰面摔倒,半天爬不起來。
何曉娟不甘心,還想再上前猛打他一頓,杜小鳳拉住她,搖搖頭道:「我有話要問他。」說著,他走到白面青年近前,蹲下腰身,從他口袋中翻出幾顆粉紅色的藥丸,問道:「這是什麼?」
「是……是……」白面青年捂著血流不止的鼻子,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來話。
杜小鳳歎了口氣,左右看了看,隨手揀起一塊磚頭,沒等他舉起來,白面青年嚇得差點尿褲子,叫道:「別打,別打我,我說,這……這是迷幻藥!」
「迷幻藥是什麼東西?」杜小鳳只知道搖頭丸,這種東西還沒聽說過。
白面青年道:「這是毒品的一種,和搖頭丸差不多,人吃下以後會產生幻覺,感覺像在飄,世界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
「夠了!」杜小鳳打斷他的廢話,接著問道:「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哦……」白面青年苦著臉道:「我……我不敢說啊……」
杜小鳳掂了掂手中的磚頭,冷笑道:「我想知道,你的腦袋和這半截磚頭比起來,到底哪個會更硬一些!」
何曉娟在旁笑了,白面青年聽完卻哭了。他臉上又是血跡,又是鼻涕眼淚,加上泥污,混合在一起,成了一張大花臉。
杜小鳳淡然道:「說吧,你的同伴都已經昏迷了,我敢保證,不到明天早上他們絕對醒不過來,沒有人知道是你說的。當然,如果你骨頭硬,我也很樂意打到你說為止!」
白面青年環視一周,見自己的七個同伴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他心中一顫,咽口吐沫道:「如果我說了,你肯放過我?」
杜小鳳笑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不說,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白面青年肩膀踏下來,將心一橫,道:「是……是明哥給我的。」
「明哥?」杜小鳳細長的眉毛挑了挑。
白面青年忙道:「明哥你見過的,就是剛才在旱冰場裡讓我們出來的那個人!」怕杜小鳳不記得,他又補充道:「那個大光頭!」
杜小鳳哦了一聲,點點頭,問道:「他是鬼飄堂的人吧!」
「嗯!」白面青年有氣無力的點下頭。
杜小鳳嘴角一挑,雙眼瞇縫著,看著手中的迷幻藥,問道:「這種東西,他有很多嗎?」
有何曉娟在旁聽著,白面青年不敢說假話,因為他即使能騙得過眼前這個少年,也絕對瞞不過對他們內情比較熟悉的何曉娟。
他道:「在風鈴旱冰場這一帶,所有的搖頭丸,迷幻藥,都是出自明哥的手,具體有多少,那我就不知道了。」
「很好!」杜小鳳滿意地一笑,說道:「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鬼飄堂在風鈴,一共有多少人?」
白面青年想了想,不太確定道:「大概有二十多人吧,哦……也可能有三十多。」
杜小鳳站起身,對何曉娟道:「我要問的已經問完了,輪到你了,我想,你也應該有話要問吧?!」
何曉娟橫了杜小鳳一眼,並不領情,走到白面青年面前,抓住他脖領子,問道:「那些害人的東西都在哪?如果你不交出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白面青年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東西,臉色一變,忙搖頭道:「那……那些東西沒在我這,都在凌哥和風哥的手裡!」
何曉娟咬牙道:「你在騙我?」
「沒有!絕對沒有!」白面青年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急著滿臉通紅,大聲說道:「我真的沒有騙你,東西確實都在凌哥他們手上,你要知道,我們吉樂幫就是為他做事的,最後所得的利益,也是由凌哥來分的,我們只是一些小兵,那麼重要的東西,凌哥怎麼會放在我們手上呢?」
「該死!」何曉娟低聲咒罵一句,陰沉道:「這麼說,我留你也沒有用了!」
「啊?」白面青年大驚失色,還想求饒,杜小鳳一個箭步跨過來,在何曉娟出手之前,一拳擊在白面青年的脖根,後者兩眼一翻,迷迷糊糊昏了過去。
何曉娟氣得一跺腳,怒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小鳳歎息道:「他已經失去抵抗能力了,如果折磨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那你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
何曉娟冷哼道:「如果你知道他們以前的所作所為,那你就會明白,無論對他們使用什麼樣殘忍的手段,都不過分!」
杜小鳳正色道:「不管他們以前做過什麼,那是他們的錯,我希望,不要因為他們的錯,而讓你的心靈迷失方向。」
何曉娟看著杜小鳳良久,幽幽長歎一聲,別過頭,未再說話。
杜小鳳話鋒一轉,笑問道:「剛才,你好像在生氣嗎?」
何曉娟先是一愣,接著冷冷道:「你看呢?」
「為什麼要生氣?」
「你給我一個不生氣的理由先?」
杜小鳳笑得很真誠,也笑得很無奈,他聳聳肩,說道:「我救了你。」
「為什麼不早點出手?」何曉娟氣呼呼道:「既然他們在你面前如此不堪一擊,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動手?」
「呵呵!」杜小鳳輕笑,說道:「因為,我想讓他們先給你個教訓。」
「啊?」何曉娟一愣,問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傻子,也不希望我的朋友把我當成傻子。」杜小鳳道:「你把我帶到「風鈴」旱冰場,並且不讓松林他們一起跟過來,應該沒有那麼簡單,而是別有用意吧?」
自己的心事被人家一語道破,何曉娟粉面一紅,態度仍然強硬,但語氣卻不那麼堅決,狡辯道:「哪……哪有……」
杜小鳳笑道:「看來,你還在把我當傻子,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幫你說好了。你和吉樂幫有仇怨,並且牽扯到鬼飄堂,憑你 風戰隊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他們抗衡,所以,你想到了我,讓我單獨和你到風鈴旱冰場來。你知道,只要吉樂幫的人見到你一定會起爭鬥,而我又不能脫離干係,會牽扯到其中,如果我能打垮他們,那當然最好,不過,這基本上不可能,因為正常情況來說,一旦動手,鬼飄堂的人會參與近來,我一個人,根本抵擋不住他們,如果我打不過他們,最後受了傷,這樣也合你的心意,如此一來,無憂社和吉樂幫的仇怨就結下了,早晚有一天,會找上他們報復的。無論怎麼樣,最終,你都是收益者,說白了,你想利用我幫你報仇,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吉樂幫究竟對你或者對你的朋友做了些什麼?」
何曉娟越聽越心驚,杜小鳳從頭到尾,說得一點都沒錯,就好像她肚子裡的蛔蟲似的,將她心中所想,看得明明白白。
正如杜小鳳所說,她是有意找他一起來的,並且也算到會和吉樂幫的人起紛爭,打起架來,杜小鳳再厲害,但雙拳難敵四手,最後肯定會受傷,他是無憂社的老大,他受了傷,無憂社不可能嚥下這口氣,定會找吉樂幫報復,那,正是她想看到的,當然,在風鈴旱冰場打架也是很危險的,所以她事先已安排好人,以她手機為信號,只要她打出電話,無論說不說話, 風戰隊的全體人員都會一起衝過來,即使打不過鬼飄堂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她算計得相當完善,但是,事情並未按照她所預想的那樣發生。
何曉娟幽歎一聲,低聲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杜小鳳輕輕一笑,說道:「是你先提出吉樂幫這個名字,而且你的神態和語氣告訴我,你和這個幫會有很深的仇恨,當時,那只是我一個猜測,剛才通過你與他們的對話,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何曉娟道:「你很聰明,真的。」
杜小鳳問道:「你和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何曉娟沉吟片刻,從昏迷不醒的小峰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機和電池,拉起杜小鳳的袖子道:「我們先離開這裡,路上再說!」
「好!」杜小鳳點頭,手臂微微一震,不留痕跡地甩開何曉娟抓住自己袖口的小手。
離開風鈴旱冰場,杜小鳳先回學校取出腳踏車,與何曉娟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此時天色已大黑,夜空無雲,彎月高懸,繁星璀璨,霓虹燈點亮夜幕中的都市。
杜小鳳推車,陪何曉娟緩緩而行,清涼的夜晚讓人暇意,有美女相陪漫步更是一件美事。
他偏頭看看何曉娟,在朦朧的月色下,她的容顏更顯深刻,美麗絕倫,仿如天使。若是以前,自己和這樣的女孩在夜晚一起回家,一定會心跳不已啊!杜小鳳瞇眼笑了。
沉默一段時間,何曉娟突然開口說道:「吉樂幫,迷姦了我的三個好朋友。」
杜小鳳一震,即使早有心理準備,還是暗吃了一驚。見何曉娟面露悲色,他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是他知道,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他淡淡的哦了一聲,等她繼續說下去。
何曉娟苦澀道:「你不會想像得到,那樣的事,對一個女孩的打擊有多大。原來性格天真開朗的她們,一夜之間變得沉默寡言,常常背著人偷偷哭泣,你想像不到,原本七十斤重的身體,一周後,竟然只剩下五十多斤。」
杜小鳳神情一黯,默然無語。
何曉娟眼圈紅潤,低聲道:「更加可惡的是,吉樂幫拍下了當時他們做壞事的過程,並且以這為要挾,強姦她們第二次、第三次……最後,還逼著她們去網上聊天,脫光衣服給人看……」講到這裡,她哽咽地說不下去。
杜小鳳從來沒有想到,高中生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竟然能邪惡到這般地步,他們根本就不是人,若硬要說是人,也只是披著人皮的畜生。他開始後悔了,後悔剛才自己不應該攔阻何曉娟,正如她所說,無論用什麼樣殘酷的手段施加在他們身上,都不過分。
「對不起!」他的聲音,低得連他自己都快聽不見。
「所以,」何曉娟抽泣道:「我恨他們,我恨吉樂幫的每一個人,更加恨鬼飄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導演出來的,他們才是真正的背後黑手,為了錢,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夏夜無風,天氣悶熱,杜小鳳卻感到一絲寒意。他問道:「是鬼飄堂指使吉樂幫這樣做的?」
「嗯!」何曉娟點頭道:「吉樂幫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如果沒有鬼飄堂在背後支持他們,他們也做不出那麼大的事情。剛才你也聽見了,他們的迷幻藥都是鬼飄堂提供的,剛才我向他們要的東西,就是那些錄像片段,可是,卻在鬼飄堂的手上,逼我朋友在網上陪人『裸聊』,最終牟利的也是鬼飄堂!」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4:52
第五集 第四十四章 計劃 回書目
裸聊?杜小鳳以前聽侯波提起過,是通過QQ的視頻聊天作為媒介,一方付錢,一方脫衣表演。在他想像中不可思議的事情,原來離自己這麼近。他問道:「這麼說,你的三位朋友到現在還沒有擺脫他們?」
何曉娟道:「只要那些錄像片段還在鬼飄堂的手上,只要她們還有利用價值,他們就不會放手的。」
杜小鳳道:「為什麼不報警?」
何曉娟苦道:「還有什麼比女孩的聲譽更重要呢?吉樂幫早已經放出話,如果她們報警,就把那些錄像公佈出去……」
「可惡!」杜小鳳暗暗握拳。
何曉娟道:「我的三位朋友是受害者,可能還有更多的女孩也是受害者,我想為她們做些什麼,但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杜小鳳苦歎道:「所以,你想到了我,還有無憂社。」
何曉娟垂首,偷眼看他,如同蚊音地問道:「你……不會怪我吧?」
杜小鳳仰面,長吸口氣,柔聲說道:「其實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實情,我們成立無憂社,就是想去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鬼飄堂和吉樂幫可惡至極,即使你沒要求我們幫忙,無憂社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幫助那些可憐無助的女孩,我們有這個義務。」
何曉娟身子一震,轉過頭,正視著他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杜小鳳正色道:「不要被眼前的罪惡掩蓋你的雙眼,你要記住,邪惡永遠不可能代表一切,人們的血,也並不都是冷的!」
何曉娟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淚水,哭泣道:「你,你真的會幫我?」
杜小鳳拍了拍她肩膀,重重地點下頭,說道:「放心吧,我,還有無憂社,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何曉娟不自覺的停住腳步,呆呆地看著杜小鳳的背影愣神。後者回過頭,望望天空,笑道:「快走吧,天已經黑了。」
何曉娟仰起頭,和杜小鳳在一起,她突然覺得黑夜並沒有那麼黑暗。
第二天,晴。浩陽風平浪靜,可是在平靜的表現下,卻隱藏滾滾的暗流。
杜小鳳召集無憂社骨幹開會,他把昨天晚上自己的所見所聞,如數講述一遍。
眾人聽後,震驚得半晌說不話。這等事,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以前只知道鬼飄堂涉及毒品,想不到連「黃」他們也粘上了。而最最不能讓人原諒的是,他們竟然以無辜的女學生作為他們的搖錢樹。張松林漲紅著臉,罵道:「他媽的,簡直是群畜生!」
趙耀苦笑,說道:「真是有意思,越瞭解鬼飄堂越讓覺得可怕。」
杜小鳳道:「昨天,我把吉樂幫的人打傷,鬼飄堂一定會查出來那個人就是我,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上門來。」說著,他頓了頓,看向眾人。張松林怒沖沖道:「找上門最好,我還怕他們不來呢!我倒要見識見識,鬼飄堂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
張少成冷靜道:「我想小鳳說得對,鬼飄堂很可能在近期找我們進行報復,我們還是想些應對的辦法才好,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張松林咬牙道:「我可不怕他們。」
杜小鳳笑道:「我沒有說你怕他們,當然,只是防守也不好,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啊?」眾人皆是一驚,齊聲問道:「小鳳,你不是想主動去找鬼飄堂吧?」
「呵呵!」杜小鳳輕笑道:「我正有這個意思,想來個以彼之道,還使彼身!」
張松林搖著大腦袋,愣然道:「小鳳,我不懂你的意思。」
杜小鳳道:「那些女孩被強姦時的錄像在鬼飄堂手中,想憑一張嘴把它要回來,基本上沒有可能,所以,我們只有想別的辦法,逼他們把東西交出來。」
張松林嘟囔道:「讓他們交出來,除非鬼飄堂老大的腦袋進水了……」
杜小鳳雙目一彎,笑瞇瞇道:「所以說,我們要創造個讓他們不得不就範的條件,用他們最珍貴的東西來和他們做交換。」
張松林還是沒聽懂,眨眨眼睛,搖搖頭。杜小鳳笑著解釋道:「鬼飄堂是靠毒品起家,他們最看重的也是毒品,我準備搶他們一批搖頭丸,再以此為威脅,逼他們用那些錄像片段作為交換,而且,我們社團不是很缺錢嗎?我想鬼飄堂會很願意幫助我們的!」
張少成驚道:「小鳳,你準備搶鬼飄堂的搖頭丸?那太危險了,而且涉及的事情也太廣了,恐怕到時會超出我們的控制!」
杜小鳳點頭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不能看著那些女孩任意被他們利用、擺佈,也無法再忍受讓他們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下去,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做點什麼。」
張少成仍然覺得這樣太冒險了,說道:「我認為我們還是想些別的辦法。」搶鬼飄堂的搖頭丸,說起來簡單,實際上會涉及到很多事情,到那時,無憂社和鬼飄堂的爭鬥將會立刻浮出水面,全面爆發,甚至可能將與鬼飄堂有聯繫的黑社會幫派都牽扯近來。
杜小鳳苦笑道:「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少成,你還能想出更好的主意嗎?這樣做,會有危險,這點我知道,但是,如果因為有危險就不去做,那我覺得會對不起無憂社的名號,大家覺得呢?」
張松林撓撓頭髮,聳肩道:「你是老大,我聽你的,你說一,我絕對不說二!」
於大鵬雖然未說話,但大點其頭,表示贊同張松林的話。王風雲笑道:「沒辦法了,已上了賊船,想下也下不去了。」
趙耀哈哈一笑,說道:「適當的找點刺激,玩點心跳,對身體有好處的,少成,你說對吧?」
張少成環視一周眾人,無奈道:「只希望這個心跳,別太過火了……」
杜小鳳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麼,這件事就定下來吧。」
張少成看著他,暗暗發笑,感覺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現在,他已經看不出這個少年心中在想些什麼,他問道:「小鳳,你打算怎麼做?」
杜小鳳道:「既然決定要搶,就搶他一筆大的,這樣一來我們手中的籌碼會多一些,談條件也好談。首先,我們要弄清楚,鬼飄堂的毒品都放在哪?松林,我記得你有個朋友在鬼飄堂賣搖頭丸吧,你想辦法從他嘴裡得到一些消息。」
張松林知道他說的人是誰,正因為這個人,他才找張少成在小樹林裡決鬥,結果不打不相識,還認識了杜小鳳。他點頭道:「你說得是阿樂吧,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阿樂幫鬼飄堂賣搖頭丸是真的,不過他有沒有加入,我就不太確定了,我去找他問問。」
「嗯!」杜小鳳想了想,叮囑道:「問得時候小心一些,別表露出你的意圖,雖然他是你的朋友,但也要防止他向鬼飄堂告密。」
「嘿嘿!」張松林拍著胸脯道:「小鳳,這點你放心,我可不是傻子,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心裡有數!」
「好!」杜小鳳點點頭,道:「得到準確消息後,我們再開會商議具體的細節,今天的事,大家都不要對任何人講,知道嗎?」
「明白!」眾人異口同聲地答應道。
下午,何曉娟來找杜小鳳。
她只是站在教室門口靜靜等他,依然引來不少學生的注目。在浩陽,並不缺少美女,但像她這樣漂亮的,卻找不出幾個。
杜小鳳出來後,更是引起學生們的好奇,不少人趴在窗戶上張望,看他兩人是什麼關係。
杜小鳳被眾人好奇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拉著何曉娟快步穿過走廊,來到樓梯間才停下來,他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何曉娟玉面微紅,有些緊張地問道:「我……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幫我?」她其實只說了一半,另外一半沒好意思說出口。昨天晚上,她和杜小鳳分手後,腦海中一直浮現出他的身影,還有他說得每一句話,以及在胡同裡與吉樂幫對戰時的犀利和風采,揮之不去,讓她整晚輾轉反側,無法安下心來,那種感覺即甜蜜,又煩心,今天,她忍不住來找杜小鳳,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他。
杜小鳳當然不知道這些,聽完她的話,認真思考起來,琢磨該不該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她。思前想後,最終還是作罷,覺得還是不讓她瞭解得太早才好,他笑了笑,說了個善意的謊言,道:「我暫時還沒有想好,等我拿定主意後再告訴你!」
「哦!」何曉娟並沒有過多的反應,看了杜小鳳一會,不安地垂下頭,可過一會,她又默默地抬起頭。
杜小鳳並不帥氣,相貌可算清秀,要說漂亮,只是他的眉毛很漂亮,他也不高大,論身材,比何曉娟還矮一點,但是無法否認的是,他很特別,他的不同之處來自於內在。幽深的眼神,彷彿巨大無底的黑洞,可將任何人目光吸入其中,無法自拔,他的身體裡好像蘊藏著一股龐大的力量,無論誰接近他,都能感覺到那種可焚燒一切的火熱與能量。
見何曉娟呆呆地望自己,杜小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問道:「我臉上是不是長花了?」
「啊?」何曉娟被他說得一愣,緊接著不好意思地連連搖手道:「沒有,沒有!」
「哈哈!」杜小鳳笑出聲,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麼,難道自己長得真那麼可怕嗎?無奈搖頭,說道:「我要回去上課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耳中傳來杜小鳳爽朗的笑聲,何曉娟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招呼也沒顧得上打一聲,轉身快速跑下樓梯。
望著她背影,杜小鳳暗中好奇不已,感覺她和昨天好像不太一樣。
張松林的辦事效率很高,沒等到放學,便把杜小鳳交代的事情探聽個十之八九。
他把杜小鳳從教室中拉出來,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說道:「小鳳,我找到阿樂了。」
「哦?」杜小鳳一喜,忙問道:「從他那裡有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消息?」
張松林道:「小鳳,我已經問清楚了,阿樂雖然沒有正式加入鬼飄堂,但他知道的內情卻很多。他說鬼飄堂的搖頭丸和迷幻藥都是從黑社會幫派手中進貨的,而魏廣凌和風真並不直接接觸毒品的買賣,一切都是由個叫李明的人來做的,我想,這個李明,很可能就是你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大光頭--明哥!」
「原來是這樣。」杜小鳳若有所思,頓了一會,他又問道:「知不知道這個李明手裡能有多少毒品?」
「這就很難說清楚了。」張松林搖頭道:「除了鬼飄堂核心的那幾個人,其他人恐怕都不會瞭解內情。但是我從阿樂那裡瞭解到,鬼飄堂每週週日會進貨,想來,那時侯他們手中的毒品應該是最多的時候!」
「週日?」杜小鳳托腮算了算,喃喃道:「這樣說來,我們還有幾天的時間進行準備。」
張松林一震,問道:「小鳳,你真打算動手去搶啊?」
杜小鳳恩了一聲,充滿自信道:「不要擔心,松林,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張松林不解地問道:「小鳳,你為什麼這樣有把握?」
杜小鳳笑道:「我昨晚卜了一卦,卦是吉卦。」
「哦!啊--?」張松林先是隨意地應了一聲,可馬上又瞪大眼睛,驚問道:「卜卦?」
「呵呵!」杜小鳳笑道:「放了告訴你,我會卜卦的。」
「老天!」張松林搖頭道:「那種東西怎麼可能相信呢,小鳳,咱們要干的可不是小事情,開不得玩笑的!」
「我沒有開玩笑。」杜小鳳正色道:「按照卦意來看,只要我們算計精確,行動得當,成功的希望將會很大。」
「天啊!」張松林象看怪物一樣看著他,拍拍腦門,搖頭苦笑。
要制伏這個李明,並不容易。杜小鳳通過何曉娟以及其他的渠道瞭解到,李明在鬼飄堂可算是前五號的人物,二十歲出頭,是社會上無業的混混,後來加入鬼飄堂,很快得到魏廣凌的信賴和重用,基本上把所以毒品買賣全權都交給他一人去管理。
他常年呆在風鈴旱冰場,一是負責看管那裡的場子,再者他也是鬼飄堂向外擴散毒品的中心。
他本身的身手已不簡單,十個八個漢子根本到不了他近前,而且他下面還有三十多號社會閒散青年做他的打手,這些人不是學生,經常參與真刀真槍的打架鬥毆,下手凶狠,沒輕沒重,打架不要命。
杜小鳳已考慮到,憑現在無憂社的實力,不能與人家硬拚,自己這些人畢竟都是學生,動起手來,難免吃虧。
最好的辦法是可以避開這些人,等到李明落單的時候,將他制伏。
這幾日,杜小鳳每天都讓不同的人混進風鈴旱冰場內,查看李明的一舉一動。
李明是個有規律的人,或者說他是個嚴謹的人,每天早上六點多準時到達風鈴旱冰場,中午領十來個人去附近的飯店吃飯,晚上則讓手下到外面帶些便餐回來,草草吃一頓,等到晚間十點多旱冰場關業,他帶領手下人回家。一天的時間裡,李明只有中午會從風鈴旱冰場出來,而且還要帶十多號人,光天化日之下,想無聲無息將他擒住,不太可能,晚上,他那些手下會陪他回家,也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下手。杜小鳳想來想去,又和張少成等人商議之後,將行動的時間點定在了早上,週一的早上。
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
週日,午後,杜小鳳坐在家裡看書,手機突然響起,拿出一看,原來是張松林打來的電話。接通後,電話中傳出張松林焦急的聲音:「小鳳,我得到準確消息,今天晚上七點,李明會去接貨!」
接貨?啊!杜小鳳馬上反應過來,是接毒品,他怕父母聽到,忙關上房門,小聲問道:「知道和哪個幫會交易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
杜小鳳尋思片刻,壓住激動的心情,冷靜問道:「他會帶多少個人?地點在哪?」
「大約有十多人,地點是在『風鈴』北面的郊區。」
「啊!」杜小鳳疑問道:「這消息從哪來的?」
「是阿樂告訴我的。」
「真的可靠嗎?」杜小鳳有些不放心。
「沒有問題!中午我剛剛請他吃了一頓飯,把他灌多了,酒後說得話不會錯,我瞭解他這個人。」
「好,我知道了。」杜小鳳足足沉默半分鐘,說道:「松林,聯繫少成和阿耀他們,下午兩點,我們在林海公園聚會!」
「是!」
晚間,風鈴旱冰場北側郊區。
此處距離風鈴不算遠,只有兩里地左右,但這裡卻可算是城市邊緣,地廣人稀,放眼望去,都是田地。道路兩旁,佈滿密集的樹林,只是晚間七點多,這裡已少見行人經過。
張松林、於大鵬兩人就潛伏在樹林當中,身後還有三十多號無憂社的精銳人員。他們皆穿一身黑衣,藏身在陰暗的樹林內,如果不發出聲響,即使有人走到近前都難以發現他們的存在。他們在這裡等,即等杜小鳳,也在等李明。
張松林不時低頭看手錶,向風鈴旱冰場的方向張望,焦急道:「小鳳怎麼還不來呢?」
於大鵬心中也很急,不過他為人冷靜,喜怒無形於色,淡然道:「應該快了。」
「唉!」張松林歎口氣,嘟囔道:「真是急人啊,如果這時候李明從咱們這經過,你說我們是上還是不上?」
「呵呵!」於大鵬搖頭苦笑,道:「咱們的老大很聰明,不會讓這樣的疏忽發生的。」
「張哥,有人來了!」二人正說著話,右側一青年低聲叫道。
「哦?」張、於二人齊刷刷向青年所指方向看去,只見道路上走來三人,雖然天色昏暗,距離較遠,眾人還是通過衣著判斷出,那是一男兩女。
「是……是小鳳嗎?」張松林覺得三人中那個男人的身形眼熟,走路姿態和杜小鳳極像,但是他想不明白,小鳳找來兩個女人幹什麼。於大鵬也大為不解,眉頭繫個疙瘩。
等三人走近後,眾人看清楚了,那不是杜小鳳還是誰?
張松林揉揉鼻子,低喊道:「小鳳!」
杜小鳳停住身,轉頭向樹林內望了望,咧嘴笑了,走上前,說道:「你們藏的地方還真夠隱蔽的,如果不叫我,我還不會發現呢!」等他三人近入樹林中,眾人將目光紛紛投向和他一起來的兩個女孩身上,其中一個張松林很熟悉,那正是何曉娟,另外一位則看起來眼生。他好奇地問道:「曉娟,你來幹什麼?」
何曉娟一笑,說道:「是你們的老大找我來的。」
「啊?」張松林不解地望向杜小鳳。後者瞇眼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兵法三十六計中不是有一條美人計嘛!」
張松林愣然問道:「小鳳,你不是打算用曉娟把李明勾引到樹林中,趁他想入菲菲的時候,我們再突然出現一棍子把他打暈吧?!」
杜小鳳笑道:「雖然不是,但也相差不遠,你知道李明用什麼交通工具嗎?」
張松林茫然道:「交通工具?哦……這點我還真沒有弄清楚啊!」
杜小鳳一笑,說道:「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交易,又是郊外,他不可能步行吧,我猜想他們應該是坐車或者騎摩托車,若在急行中,我們偷襲恐怕很難會成功,被李明逃脫的幾率也比較大,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在路過我們埋伏的地點時能停頓一下,哪怕只有幾秒鐘,這對於我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張松林聞言,一拍腦袋,挑起大拇指,佩服道:「對啊,小鳳,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何曉娟和另外那位女孩都被他逗笑了。杜小鳳說道:「想讓他們在飛馳中停車,只有用能讓他們心動的東西做誘餌,而最能讓男人心動的,只有金錢和女人,前者我找不到,但是卻找到了後者,而且還是那很漂亮的女孩哦!」
何曉娟聞言,玉面粉紅,偷眼瞧瞧杜小鳳,再看看其他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還好,樹林中黑暗異常,沒人注意到她的窘態。
張松林哈哈大笑,他不得不承認,杜小鳳比他想的要周到得多,也比他要聰明得多。他樂道:「既然做誘餌,只找曉娟一個人來就好了,幹嗎還多找一個人呢?」
杜小鳳笑道:「夜黑風高,又在臨近郊區的地方,一個女孩在路上行走,比較容易引起人的疑心嘛。」
「唉!」張松林歎了口氣,心裡對杜小鳳佩服得五體投地,就連這麼一個小細節他都想到了,看來,李明今天是注定要走霉運。
等到晚間八點多,道路北方隱約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張松林和於大鵬兩人相視一眼,紛紛點點頭,暗叫一聲厲害。
真被杜小鳳算中了,李明等人確實不是步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5:06
第五集 第四十五章 搶奪 回書目
杜小鳳拍拍何曉娟二人的手臂,正色道:「這回,就看你倆的了,小心一點。」
「我知道了!」何曉娟一笑,準備往外走,杜小鳳仍不放心地拉住她,又叮囑道:「不要刻意勉強,即使李明他們不停車,你倆也要象沒事人一樣,正常往前走。」
「嗯!」何曉娟與另外那個女孩明瞭地點點頭,從樹林中鑽出來,走到道路中央,先向風鈴旱冰場的方向跑了一段,然後再轉身,緩緩向杜小鳳等人所在的位置走過來。兩人走得很慢,她倆在算對方到來的時間,若能讓李明等人在杜小鳳他們埋伏的道路前停下車,那是最理想不過的了。
黑漆漆的夜幕中,閃起一顆小光點,接著,又閃起一顆,兩顆……時間不長,道路盡頭的方向亮光閃閃,二十多盞車燈連成一片,好似一條火龍,煞是壯觀,伴隨而來的轟鳴聲越來越大,震人耳膜。
杜小鳳透過樹木間縫隙,遙望車隊的方向,兩眼瞇縫著兩條小細縫,長長的眉毛隨之高高挑起。
亮光越來越近,人們看清楚了,那是將近二十輛摩托車,車上有坐一個人的,也有坐兩人的,人數加在一起,在三十往上。
張松林、於大鵬等無憂社眾人開始緊張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與鬼飄堂爭鬥,心中對他們長久以來的恐懼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消除的,要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幾乎每個人手中都見了汗。而且,根據情報說對方只有十幾個人,可是現在看來,遠遠超出這個數。人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杜小鳳,不過令大家驚奇的是,他臉上絲毫沒有緊張的表情,反而在笑,翹起的嘴角讓人感覺到他的輕鬆,而幽深堅定的眼神則讓人看到了他的自信。
杜小鳳即使不用轉頭查看也能猜想得到眾人心中的懼怕,他微微一笑,悠悠說道:「鬼飄堂和我們一樣,同樣都是人,一棍子打下去同樣會吃不消,我相信,今天,勝利的一方將是我們,明天,每個人都將會知道,無憂社已踩到了鬼飄堂的頭頂上!」
眾人聞言,紛紛握緊了拳頭,一股無法言語的力量從心底深處生出,他們覺得只要有杜小鳳在,似乎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鬼飄堂,也並非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杜小鳳成功地將他的自信傳給身邊每一個人。
何曉娟與另外那個女孩算計得相當精確,當兩人走到杜小鳳等人埋伏好的道路前,對方車隊也剛好到了。
第一輛摩托車沒有停,飛馳而過,接著,第二輛、第三輛也從二人身邊穿過,疾風將她倆裙角高高捲起。
見他們絲毫沒有停車的意思,何曉娟暗中雖然焦急,不過臉上假意露出驚慌之色,忙按住裙圍,拉著同伴躲閃到路邊,眼中充滿懼怕。一旁樹林中的張松林也有些沉不住氣,抓緊鋼管,肩膀一晃,作勢準備衝出去。杜小鳳一震,忙拉住他胳膊,默默搖頭。
張松林深吸口氣,壓住騷動急噪的心情,左手狠狠抓住樹幹,鋼牙緊咬。
正在這時,吱嘎一聲,一輛摩托車在二女身邊停下,車上兩個青年年歲不大,身穿黑衣,摘掉安全帽,四隻賊眼不懷好意的在何曉娟與另外那女孩身上游動。這兩人停下車,其他人也紛紛停下來,已先行過去的數輛摩托在道路中央打個轉,又開了回來。
「怎麼回事?」後面一輛大型號摩托在兩個青年面前停下來,摩托車上的騎手未戴安全帽,二十歲左右,大光頭,臉上戴副墨鏡,獅鼻海口,相貌兇惡,不像善類,話雖然是對那兩青年問的,但眼睛卻在看何曉娟二人,眼中流露出一絲驚傃。
何曉娟和另外那名女孩皆未穿校服,後者穿著簡單的T恤和短裙,身材嬌小玲瓏,模樣可人,帶股特有的少女風味。
何曉娟上身是一件白色緊身襯衫,領口遮不住胸峰豐滿的凸起,兩顆扣子未系,卻好似被逞開,露出下面雪白的肌膚,惹人遐想,下面齊膝白裙,兩條如玉小腿纖細修長,腳上白色涼鞋,包不住粉嫩如珠的腳趾。整個人看上去,性感迷人,勾人魂魄。
眼前這個光頭她認識,生怕自己被對方認出來,她假裝表現出女孩的羞澀,深垂下頭,慌亂的不敢正視對方。
何曉娟頭垂得很低,飄長的黑髮遮住面孔,讓人看不出她的模樣,即使如此,那傲人的身材仍將對方眾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
豐滿的身材,性感的衣著,加上小女生的清純與羞澀,組合在一起,可讓任何一個男人瘋狂。
光頭青年嘿嘿笑了兩聲,有意無意起摸了摸身後背包,接著又警惕地四下看了一圈。
周圍一片漆黑,靜悄悄的,除了自己這群人,再找不出一條鬼影子。望了片刻,他放下心來,回手從後車座拿起一頂安全帽,同時目光飄到何曉娟的領口處,只差沒流出口水,身子向前湊了湊,問道:「小妹妹,這麼晚了要去哪?我送你吧!」
「不……不用了……」何曉娟心中暗喜,腦袋卻連連搖晃,頭也沒敢抬,拉起身旁的女孩就想走。
見狀,光頭青年更是大感放心,膽子也大了,他打個指響,頓時有兩輛摩托車橫在何曉娟二人面前,擋住去路。
身材嬌小的女孩臉色一變,顫聲問道:「你……你們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一名青年怪笑道:「我們老大好心好意要送你倆一程,不要不領情啊!」
女孩緊張地肩膀顫抖,結巴道:「我們都說不用了。」
「切!」青年哼笑一聲,隨手從車座下方抽出一根鋼管,重重敲了敲地面,冷笑道:「小姐,你要是這麼說就太不給老大面子了,老大要是生氣,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何曉娟驚問道:「你們……要怎樣?」
「呵呵!」青年怪笑道:「只想讓兩位陪兄弟幾個玩玩!」
「對不起。」何曉娟不肯就範,低著頭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她話說得強硬,但任誰都聽得出來,她在害怕。
「開玩笑!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人,你想走,就能走得了嗎?」又有幾名青年騎車上前,攔住準備繞彎而去的何曉娟二人。
光頭青年不耐煩地看了看表,他心中有事,不想糾纏下去耽擱太多的時間,但舉目瞧瞧靚麗誘人的何曉娟,又一陣心癢,對這到嘴的極品美味不甘心就此輕易放過,他稍微尋思了一會,將車熄了火,飄身下來後,走到何曉娟近前,抓住她手腕,笑道:「小姐,陪我吃頓飯,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我沒有興趣!」何曉娟用盡全力,企圖掙脫他的控制,可是她的力氣與光頭青年比起來,相差太遠,無論如何努力,對方連動都沒動。她無濟於事的反抗,更增強了光頭青年的征服心理,得意的大笑兩聲,另只手托住何曉娟的下巴,笑道:「先讓我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模樣!」說著話,他手掌向上一抬,何曉娟受力,高高的仰起頭。
當光頭青年看清她的模樣後,為之一愣,疑道:「你是……」
「不記得我了嗎?」何曉娟臉上的驚慌一掃而空,用力甩掉下巴上的賊手,同時下面狠狠踢出一腳。
「何曉娟!」光頭青年驚呼一聲,忙抽身後退,他躲得夠快,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何曉娟這腳重重踢在他小腿上。
「哎--」她力量不大,但這一腳也讓光頭青年痛得一咬牙,悶哼一聲,退出四五步,彎腰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腿骨,對左右怒聲道:「她是何曉娟,抓住她!」
他話音未落,那三十多青年沒等作出反應,只聽路旁的樹林中嘩啦啦傳出一陣聲響,從中奔出無數黑衣人。
這些人一各個黑衣黑褲,鼻下蒙著黑巾,手中清一色的鋼管,如同下山猛虎,出來後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打,碰人便砸。
只接觸的一瞬間,鬼飄堂就有五六名青年被打下摩托車,鼻口竄血,倒地不起。
光頭青年哎呀一聲,暗叫不好,一時間搞不清楚對方是什麼身份,只是知道自己落入人家的圈套,也顧不上一旁的何曉娟,快步往自己的摩托車方向跑。他快,有人速度也不慢,一位高瘦蒙面青年早一步來到摩托車近前,舉起手中鋼管,未打向光頭青年,反而砸在插在摩托車身的車鑰匙上,喀嚓一聲,露在外面那半截車鑰匙被打飛。光頭青年氣得暴跳如雷,先不說沒了鑰匙無法開車,單這輛摩托可是他省吃儉用賺數月的錢新買的,平時當成寶貝,誰都不讓碰,現在眼睜睜看著愛車車身被人砸出個大凹坑,眼睛都紅了,他怒吼一聲,向高瘦蒙面青年撲去。
他運足全力,速度極快,高瘦青年剛剛將鋼管收回,他已到了近前,二話沒說,抬手一拳狠擊青年面頰。
高瘦青年心中暗震,叫道:好快的速度啊!他忙低身躲閃,同時鋼管向前一刺,猛擊對方小腹。
現在光頭青年加了小心,只是微愕一下,接著冷笑出聲,也不躲避,用力抬膝,將高瘦青年刺來的鋼管撞偏,不等他反應,至上而下,又是一拳。這一拳又快又狠,高瘦青年連避讓的意識都未生出,太陽穴被他打個正著。
他悶哼一聲,斜著踉蹌出數步,腦中昏沉,眼前直閃金星,身子連連打晃。
光頭青年恨他恨得要死,哪肯輕易放過他,一個箭步又竄上前,抓住他脖領子,惡狠狠揮出一記重拳。
高瘦青年本能反應的舉起手臂格擋, 的一聲,對方拳頭正打在他小臂上,只覺得臂骨先是一麻,接著疼痛欲斷,青年將牙關一咬,硬是沒叫出聲,用盡全力,將身子向對方撞去。光頭青年怪笑,微微側身,然後暴喝一聲,抓住青年脖領子的手順勢一拉,高瘦青年騰空飛起,一頭扎進路旁的草叢中。
「媽的,竟然敢惹到我頭上,今天看我怎麼教訓你!」通過剛才的一番交手,對方身手雖然不錯,但無論力量上還是打仗的技巧上,都不像黑道上的人,這讓光頭青年安心了不少,更是不肯善罷甘休,當他準備再次衝過去時,一位少年攔住他去路。
他十四五歲的年紀,面白如玉,細眉虎目,相貌清秀,一副少年書生的模樣。他是這群黑衣人裡唯一未蒙面的人。
像這樣的少年,光頭青年根本不放在眼裡,上下打量他兩眼,大嘴一撇,怒聲道:「滾開!」說著話,伸手去劃少年的脖子。
少年身子向後一仰,同時小退半步,青年的手指尖在他鼻樑前方掃過。他虎目彎曲,笑問道:「你是李明吧?!」
光頭青年一愣,即因為少年輕鬆閃過自己的一擊,也因為他一下子喊出自己的名字。他開始仔細打量這個少年,越看,越覺得眼熟,皺起眉毛,問道:「我們以前見過?」
少年點頭,肯定道:「見過!」
李明回想了半晌,腦海中找不到一點印象,沒等他說話,少年看向他身後的背包,又問道:「那是你們新進的貨吧?」
呀?李明暗吸一口冷氣,馬上明白對方來意不善,凝聲道:「你想怎麼樣?」
「呵呵!」少年一笑,將手伸到李明面前,說道:「把它給我!」
「給你?」李明怒極,放聲大笑,道:「小子,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嗎?你知道它值多少錢嗎?你的胃口太大了吧,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少年聳肩,笑道:「我們見過,在風鈴旱冰場裡,只不過那時我是被人打躺在地上,想來高高在上的明哥不會把我放在心上的。」
經他這麼一說,李明猛然想起來了,這個少年,不正是上次被吉樂幫那幾個小白臉打趴下的小子嗎?當時自己真的沒有太在意他,只記得他和何曉娟在一起,後來,被帶到旱冰場後身的胡同裡,結果吉樂幫那幾個小白臉有去無回,直到關業時才在胡同裡發現早已昏迷不醒的他們,因為這件事,自己還被凌哥訓了一頓。他驚訝道:「我想起來了!你叫,杜小鳳吧?」
少年笑瞇瞇道:「沒想到,你還會知道我的名字。」
李明面色陰沉,冷道:「吉樂幫幾乎全軍覆沒,那也是你的傑作吧?!」
杜小鳳道:「算不上傑作,我後來才發現,當時下手實在太輕了些。」
「哈哈!」李明仰面大笑,說道:「杜小鳳,我正想去找你,沒想到你今天倒送上門來了……」
「不要這麼說。」杜小鳳搖搖手,打斷他的話,環視一周,看過場中的局勢後,臉上笑容更深,說道:「今天,你身上的東西我要定了!」
「只怕你沒那本事!」說話時,李明也在偷眼觀瞧場中情況,只見己方那三十號人與對方混戰在一起,由於被打個措手不及,剛開始就吃了大虧,數人腦袋被打開花,鮮血直流,倒地不起,加上自己人基本都騎在摩托上,困在一起,擠成一團,行動不便,混亂不堪,根本抵擋不住對方的衝擊,時間不長,已開始潰敗。這樣下去,再過不了多久,恐怕自己人都會被人家打躺下。看到這裡,他也急了,不再和杜小鳳多話,橫掃一退,斜踢向他脖頸。
剛才,那高瘦青年正是張松林,他與李明的對戰,杜小鳳在旁看得清楚。張松林身手已不簡單,但在李明面前,沒走過三招,可見他的厲害。杜小鳳臉上輕鬆,暗中可加了小心,見對方一腿掃來,氣勢洶洶,不好硬接,他向下低身,小心躲過。
哪知李明這一腿只是前招,後面還跟有續勢,見他彎腰躲閃,心中一笑,生生將腿停在杜小鳳頭頂上空,然後用力往下猛砸。
啊?杜小鳳吃了一驚,這李明身手果然犀利,有獨到的地方。他不敢怠慢,雙臂交叉,向上一擎。
!李明這腿正砸在杜小鳳手臂上,後者不等他收招,發力直起身,同時雙臂往上一揚。
李明受力,站立不穩,連退數步,身子晃了幾晃,總算堪堪穩住。他驚訝地看著杜小鳳,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這招,在爭鬥時不知讓多少人吃過虧,沒想到竟然被一位少年輕鬆化解。他驚問道:「你……你學過武術?」
「哈哈!」杜小鳳笑道:「打人的招勢我沒學過,但是『打鬼』的倒學過一些!」他說的鬼,無疑是指鬼飄堂。
「小子,你找死!」李明氣得滿臉通紅,鬼飄堂什麼時候受人如此輕視過,而自己又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小瞧過,況且對方只是個少年。怒火直衝頂梁,心中起了殺意,他扯開衣扣,從後腰上抽出一把尺長的開山刀,大吼一聲,衝到杜小鳳面前,當頭就劈。
他下了死手,這一刀若劈中,憑他的力氣,足可以斬下人的半個腦袋。杜小鳳暗皺眉頭,討道:好狠毒的手段!心中火燒,臉上依然輕鬆掛笑,身子向旁一閃,橫著跨出半米,開山刀閃爍寒光,掛著冷風在他左肩外側劃過。
杜小鳳趁機近身,迎面一拳,擊向李明胸口。
李明並不躲閃,甚至防也沒防,回手一刀,斬向杜小鳳脖頸。他見杜小鳳年輕,力量應該不大,準備自己硬接對方一拳,也要讓他見血。李明回刀太快,杜小鳳這拳即使能打到他身上,自己也會被他的回手刀殃及。他腦中思緒急轉,冷笑一聲,拳到對方胸口時並未打下去,而是向上一抬,中指彈出。「啪」的一聲,他這指正好彈在李明頸前的天突穴上。
後者眼看自己的刀要劈中杜小鳳的脖子,正考慮下手該重還是該輕時,自己脖根突然發麻,一口濃痰卡到嗓子眼上。
李明一口氣回不過來,完全出於自然反應地躬下腰,「咳 」咳嗽數聲,劈刀的力量頓減,速度也慢了許多。
趁這機會,杜小鳳一個滑步,閃了出去,唰!刀鋒在他領口上劃開一條小口子。
「咳咳!撲!」李明吐出卡在嗓子眼裡的濃痰,總算能喘上氣,脖子和臉憋得通紅,呼哧呼哧大口吸氣。
「該死的你!」停頓片刻,他恢復力氣,再次衝上前來,與杜小鳳打在一起。
越打,他越心驚,別看杜小鳳年少體弱,但打起仗來,力量可一點都不小,而且身手敏捷,進退極快,他一頓猛攻下來,連杜小鳳的衣角都未粘上。杜小鳳也並不輕鬆,李明是他所碰到過眾多對手中最厲害的一位,他有武術根基,無論反應上還是體力上,都有過人之處,加上他下手陰狠毒辣,不留餘地,讓杜小鳳不得不加倍小心。
他內力深厚,但並不會運用到打鬥的招式中,不然,對付象李明這樣的人,根本無須如此費力,只是舉手抬足的事。
杜小鳳體內真元充沛,力氣源源不絕,他並不怕持久戰,但李明不一樣。越打越累不說,他發現身邊的自己人在越打越少。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等對方空出更多的人手後,自己恐怕真的難以脫身了!李明心中焦急,出招也越來越快,越來越亂。
杜小鳳暗笑一聲,突然加力,飛起一腿,腳尖伸直,如同一把利劍,點刺李明咽喉。
李明嚇了一跳,只聽風聲呼嘯,便已知杜小鳳用了多這大力氣,這要是被他踢中,自己喉嚨都得碎了。來不及多想,他用最簡單的躲避方法,向下低身,呼,杜小鳳腳尖擦著他頭髮掃過。沒等直起腰身,杜小鳳一把抓住他背後的背包,用力一拉,嘶啦一聲,兩條背包帶應聲而斷,背包也落入杜小鳳的手中。
「啊?」李明這一驚非同小可,臉色瞬間由紅變白,他瘋了一般向杜小鳳撲去,開山刀當頭砍下來。
杜小鳳一抖手,將背包扔向剛從草叢中站起的張松林,呵呵一笑,邊閃身邊說道:「到手的東西,再想拿回去,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李明吼叫一聲,放棄杜小鳳,又向正滿臉木然的張松林衝去。
杜小鳳也不慢,一個箭步來到他身側,用肩膀橫向一撞,李明龐大的身軀斜刺裡飛出兩米多遠,落地後又翻滾好遠才停下來。
他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沒有馬上站起身,目掃戰場,己方人員受傷大半,不少人已騎上摩托開始逃竄,有些人找不到騎摩托的機會,乾脆鑽進路道兩旁的樹林中,鬼飄堂自成立以來,還沒有被人家打得這樣慘過。他搖頭苦笑,心中的滋味可不是一個苦字能表達,他目光一偏,看到一輛摩托車停在自己身旁不遠的地方,精神大震,猛然來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飛身跨上摩托車,邊啟動邊回頭喊道:「杜小鳳,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天你給我的好處我記下了,以後,定會找你漫漫的回報!」說著話,他一踩油門,鬆開離合器,跑了。
他一跑,鬼飄堂下面那些人更無心戀戰,完全放棄了抵抗,四散奔逃,一各個如同喪家之犬,哪還有半點平時的威風八面。
將最後一個還能站力沒來得及跑路的鬼飄堂人員打倒後,張松林長長鬆了口氣,環視一周躺在地上呻吟的鬼飄堂傷號,他仰面大笑,說道:「原來,鬼飄堂也不過如此嘛!」說完,他看向杜小鳳,拍著懷中的背包,眉開眼笑道:「小鳳,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東西弄到手了!」
杜小鳳沒有笑,低頭沉思片刻,邊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邊說道:「松林,看看包裡面是什麼東西?」
「不是毒品嗎?」張松林愣然說道。
「只怕,沒那麼簡單……」杜小鳳瞇縫起眼睛。
「啊?」張松林一震,忙將背包放在地上,扯開拉鎖,向裡面一看,臉色大變,裡面除了一些報紙和雜誌外,找不到一顆藥丸。
「小、小鳳這……這是什麼回事?」張松林張大嘴巴,呆呆地問道。
「哼!」杜小鳳冷笑,按動手機鍵盤,說道:「果然沒那麼簡單。按理說,這些東西對鬼飄堂極為重要,若被我們搶走,李明即使拼了命也要搶回去,哪會那麼輕易就逃走呢,況且,那畢竟是毒品,鬼飄堂再張狂、再高傲,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背在明面,這點倒是我一時大意了。」
「哎呀,對啊!」張松林拍著大腦袋,又是捶胸又是跺腳,長歎道:「早知道這樣,就算挨李明幾刀也把要把他留下來!」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人家騎著摩托,現在連人影子都看不見了,再想追上,除非背生雙翼。
此時,於大鵬與何曉娟也走上前來,兩人衣服凌亂,特別是後者,胳膊、腿上,有不少劃傷,她嬌喘著問道:「怎麼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6:04
第五集 第四十六章 計謀 回書目
張松林一腳將背包踢出好遠,報紙雜誌散落一地,他怒氣沖沖道:「裡面,都是些破爛,哪有毒品,他媽的,我們上當了!」
「啊!?」何曉娟面色難看,直勾勾目視著背包好一陣,回不過來神。要說失望,沒人會比她更失望。
張松林還想說什麼,杜小鳳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手拿電話,簡單利索地說道:「少成,東西還在李明身上,他騎摩托車正往旱冰場的方向去,交給你了!」
「沒問題,放心吧,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張少成掛短電話,回頭看看身後風組的二十多號人,微微一笑,說道:「大家打起精神,該我們上場了!」
他們就在風鈴旱冰場的大門前,二十多人,身穿便裝,或坐在台階上,或三五成群嘻嘻哈哈聊天,看樣子不像是來打架,而是學生之間的聚會。張少成一句話,眾人皆是一震,齊刷刷站直身軀,說笑的人閉上嘴巴,氣氛頓時深沉下來,場中升起肅殺之氣。
恩,不錯!張少成很滿意,暗中點點頭,他從口袋中掏出煙盒,彈出一支,叼在嘴上,點著後,淡淡吸一口,說道:「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看到光頭的,絕對不要放過他!」
「成哥,我們明白!」眾人答應一聲,紛紛摸向藏在衣服下的武器。
張少成將手一擺,向四下望了望,搖頭道:「先不要拿傢伙,等李明到了再說!」他考慮得比較周全,這裡畢竟是鬼飄堂的底盤,自己這麼多人,雖然未在旱冰場內,但聚集在外面,手持武器,萬一被裡面的人看到,定會起疑心,裡面那些鬼飄堂的人被李明帶走大部分,所剩下的一些不足為懼,怕只怕他們打電話找來更多的幫手,那就麻煩了。
當初,杜小鳳交給他的任務就是在不引起對方懷疑的情況下守住旱冰場正門,不讓李明有機會進入。
他眺望街道盡頭,目光幽深,想了想,突然回頭道:「大家不要都站在這裡,全部都隱藏到暗處去!」在他想來,李明既然逃了,肯定會像驚弓之鳥,如果看到這麼多人在旱冰場門口聚集,可能未必敢停車。
他料想得一點沒錯,李明確實如同驚弓之鳥,他帶三十多人回來的,經過杜小鳳的偷襲後,還跟在他身邊的,只有五個人。
李明在路上,自嘲不已,自己一向看重的手下,這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兄弟們,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在危機情況下,毫無應對之法,各自為戰,有些更是跑得比兔子還快,還好,自己留了一手,把東西藏在衣內,不然,真的就被杜小鳳搶跑了。
一路上,他心驚肉跳,幾次拿出手機想向魏廣凌和風真求助,但又全都忍住了。他有他的顧忌,而且他在鬼飄堂內的身份很特殊,打了電話,顏面上實在過不去,他又想到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對於他來說地位太高,事情還沒到非要向他求援的地步。他反反覆覆,琢磨著電話打還是不打時,風鈴旱冰場的巨大霓虹燈招牌已隱約可見。
呵呵!李明暗笑兩聲,到了風鈴,他也就等於到了家,看來,杜小鳳沒在路上安排其他的埋伏。想到這,他徹底放心了,將手機往口袋中一揣,加足油門,風馳電掣一般全速行去。
接近風鈴旱冰場場大門口,李明並沒有減速,而是直接開過去,等過去好一段距離後,見周圍仍沒有什麼動靜,這才放心大膽地繞一圈又開了回來。他那五個同伴被他繞暈了,相互看看,暗中發笑,看來,明哥真被人家打怕了。
李明停下摩托車,連車也沒來得及鎖,急匆匆向旱冰場內跑。
或許他太匆忙,沒注意到孤零零站在門口的張少成,後者突然一橫身,與李明撞個滿懷。
「媽的!」李明經過與杜小鳳的一番苦戰,體力、精力都消耗過大,被張少成撞得連連搖晃,差點沒從台階上摔下來,他氣急敗壞大罵一聲:「你他媽瞎了!」
張少成笑了笑,平淡道:「我沒有瞎,我只想告訴你一聲,此路不通!」
「不通?」李明氣樂了,吼道:「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我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張少成雙手插兜,笑道:「這裡是鬼飄堂的底盤,你是李明,不過我找的就是你!」說著話,毫無預兆,他猛然一腳,踢向李明的胸口。
李明怎樣也想不到,對方會在自己家門口安排人,而且只是一個人,他全無準備,發現不妥時,再想躲避,勞累的身子已不聽他使喚。
「 !」張少成這腳踢個結結實實,李明是跑上台階的,結果下去時是翻滾著下來的。
他那五位手下見狀大駭,紛紛驚叫一聲,一擁而上,向張少成圍過去。
張少成笑呵呵搖頭,將手高高舉起。那五人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他。
「啪!」張少成高舉的手打個清脆的指響,五人沒等明白怎麼回事,旱冰場大門左右兩側的陰影處擁出無數青年,一各個手持木滾鋼管,呼啦一聲圍上近前,可憐那五人連對方的模樣都沒看清,便被淹沒在人海當中。
李明哎呀一聲,心中大叫不好,將身體最後一絲力量也用上了,從地上竄起,瘋了一般向旱冰場後身的胡同跑去。
他還有一線希望,只要自己能安全跑道胡同裡,鑽進旱冰場後門,那對方也就拿他沒辦法了。
胡同裡黑漆漆,靜悄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平時他經常在這出入,將那些跑到旱冰場鬧事的人拉到這裡拳打腳踢,沒感覺怎麼樣,可是今天,當他踏入胡同那一刻,感到背後生寒,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懼感,覺得自己好像鑽進一隻巨獸的嘴裡。
張少成在後緊追不捨,見他進了胡同,他放慢速度,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一步步走過去。
李明此時成了光桿司令,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他深一腳,淺一腳,好不容易跑到旱冰場後門前,回頭瞧瞧,見對方距離自己還有好一段距離,高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回到原位。暗叫一聲僥倖,自己總算躲過一劫啊!他拉住門把手,用力拉了拉,大門卻紋絲未動。
李明驚咦了一聲,再次用力一拉,門還是關得緊緊的。他流出冷汗,不會有人在裡面將門反瑣上了吧?!
他張開嘴巴,剛想大叫,身旁突然傳來陰沉的話音:「李明,忘了告訴你,這條路也不通!」
「媽呀!」黑漆漆的胡同裡,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耳邊猛然傳出說話聲,李明嚇得蹦起多高,他怪叫一聲,險些坐在地上。
慢慢轉過頭,他別的沒看清,只看到一雙眼睛,一雙乒乓球大小,閃著幽幽光芒的眼睛。
「鬼啊--」李明的尖叫聲剛喊出口,忽覺得腦袋頂一麻,接著兩眼發黑,頭腦昏沉,一頭紮倒在地,眼皮艱難地向上挑了挑,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
「鬼?媽的!」一位青年從他身旁的陰影處走出來,手中提著手腕粗細的木滾,伸腳踢了踢昏迷過去的李明,撇嘴道:「我哪裡像鬼?」
這時,張少成也帶人走到了近前,剛才李明的驚叫他也聽到了,先低頭瞧了瞧,接著抬頭看看青年,仰面大笑,說道:「阿耀,難怪李明這麼喊,你現在是挺像鬼的,哈哈!」
「怎麼?」青年撓著頭髮,滿臉的莫名其妙。
張少成笑道:「你的鏡片,在反光呢!」
原來,青年正是趙耀,他按照杜小鳳的指示,埋伏在旱冰場的後胡同。為了便於藏身,他特意穿了一身黑,在陰暗的小胡同內,幾乎與其融為一體,但是,他的眼鏡卻在反射著月光,冷眼看去,真好像兩個乒乓球大小閃閃放光的眼睛,加上李明當時心中恐懼、焦急,根本未看仔細,誤以為自己碰到了鬼,當趙耀當頭砸來一棍子時,他毫無警覺,直接被打暈。
趙耀苦笑一聲,說道:「真想不到,眼鏡竟然還有這樣的妙用!」
張少成道:「咱們先把東西找出來,這裡不能久留!」
「嗯!」趙耀答應一聲,蹲下身,在李明身上一頓亂摸。時間不長,從他衣內左右兩個口袋中掏出兩隻塑料袋,裡面鼓鼓囊囊,裝有無數藥粒狀的東西。
「應該是這個了!」趙耀將塑料袋遞給張少成,後者拿近,放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仔細瞧了瞧,點頭道:「沒錯!我們走!」
一行人走得飛快,臨離開前,趙耀看到那五輛停在門口未來得及鎖的摩托車,嘿嘿一笑,問其他人道:「你們沒有會騎摩托的?」
眾人一聽,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紛紛會心的笑了,有十多人舉手道:「我會!」
「好!騎上它們,我們走!」趙耀笑道:「鬼飄堂的車,恐怕也沒什麼好來歷,反正都要開戰了,不如先讓他們多損失點!」
張少成問道:「你打算把這幾輛摩托車怎麼樣?」
趙耀道:「賣掉!我們社團很缺錢啊!」
張少成搖頭道:「賣給誰?這可是髒貨,萬一被人透漏出風聲,警察可會找上我們的。」
趙耀大笑,說道:「不會有人找上我們的,更不會有人透漏風聲,我準備把它賣給我爸爸!」
「……」張少成拍拍額頭,無語了。
這一晚,對於杜小鳳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趙耀父親是黑幫老大,家財萬貫,地產眾多,在市內買了十數套房子,從中挑選一間空閒的並非難事。
現在,杜小鳳、張少成、趙耀、張松林、於大鵬、何曉娟幾人就聚集在趙耀家一間無人居住的房屋裡。
進了房間,將門鎖死,眾人總算長出口氣,一各個喜上眉梢,今晚這一仗,打得即乾淨又漂亮。
張松林樂得嘴巴合不攏,對杜小鳳算計的精妙佩服不已。
無法否認,杜小鳳很聰明,算計得相當精確,但在旱冰場前門安排張少成,後門安排趙耀,並非他算準李明一定會在自己的偷襲中逃脫掉,他只是很小心,也明白一個道理,小心,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是壞事,謹慎,永遠都是個好習慣。
張松林咕咚咕咚連喝兩杯水,胡亂抹抹嘴,長歎道:「痛快!快把東西拿出來,看看一共有多少。」
當張少成和趙耀分別拿出兩袋毒品,全部倒在桌子上,眾人圍坐左右,細細一查,發現收穫可謂巨大。李明身上的搖頭丸加上迷幻藥,總共不下兩千粒。如果以市場價每粒一百五十元來算的話,價值達三十萬元以上。
眾人皆有些傻眼了。趙耀嘟囔道:「真想不到,竟然有這麼多!」
張松林故作鎮定地撓撓頭髮,語氣卻又充滿擔心道:「恐怕,這回事情會鬧大啊!」
何曉娟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鬼飄堂又不敢去報警。」
張少成道:「報警,他們一定不敢,但是進行報復,那是肯定的了。」
「嗯!」杜小鳳點點頭,他也沒想到,這次從鬼飄堂手中會搶來這許多毒品,頓了片刻,他說道:「既然做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既然決定鬧翻,就不怕他們進行報復,阿耀,如果你是魏廣凌,你現在會怎麼做?」
趙耀想了想,笑道:「如果我是魏廣凌,知道被人搶出價值三十萬元的貨,我會發瘋!」
杜小鳳道:「沒錯,魏廣凌知道今晚這個消息後,一定會抓狂,我想,明天他會派人到浩陽,來找我們算帳。」
張松林緊張道:「那怎麼辦?」
杜小鳳笑道:「鬼飄堂若不來,我還想去找他們,如果他們能主動來一趟,那當然再好不過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不過,來者不善,我們也不能不防備,明天,所有無憂社的成員將集體逃課。」
張松林經問道:「為什麼?」
杜小鳳聲音幽深,說道:「我們必須把所有兄弟聚集在一起,不然鬼飄堂突然殺到,很有可能將咱們各個擊破,打個措手不及,人聚在一起,也會讓鬼飄堂有所顧忌,畢竟咱們有一百多號人,他們不敢輕易動手。」
張少成點頭道:「小鳳說得有道理啊。」
張松林看著桌子上的毒品發呆,問道:「這些東西怎麼辦?我們放在哪?」
杜小鳳道:「暫時放在阿耀這裡吧,比較安全一些。」
趙耀含笑道:「沒有問題!」
第二天,無憂社百餘人皆未上課,全部集結到三樓一間空閒的大教室中,每人準備好趁手的武器,以防鬼飄堂偷襲。
正如杜小鳳所料想,鬼飄堂當真出動了,雖然不是傾巢而出,但一百多號幫會中的精銳,聲勢也夠浩大,領導他們的人是風真。
風真還是那副笑面,臉上雖有笑容,但眼神中殺機時隱時現,手中提著鋼管,往肩膀上一抗,大搖大擺往學校裡走,在他身後那一百多號青年手中各拎傢伙,殺氣騰騰。
學校門口的門衛認識風真,不是很熟,但平時見面還是互打招呼的。他見風真領來這麼多人往學校裡闖,嚇得一哆嗦,忙跑上前,問道:「風真,這是要幹什麼?」
「沒你的事!」風真腳步不停,伸手按在門衛的臉上,向旁一推,冷道:「滾到一邊走!」
門衛被他退得踉蹌出數步,還想上前,被風真左右的青年攔住,一各個面色不善,問道:「你有什麼不滿嗎?」
瞧瞧他們手中的鋼管與鐵條,門衛倒吸口冷氣,鬼飄堂好久沒這樣大張旗鼓地到浩陽來鬧了,看來,今天肯定有事要發生。他沒敢多說話,忙跑向門衛室,直接給校長掛了電話。在他想來,校長一定會想辦法攔住鬼飄堂,那知他只扔給自己一句話:不要管!
風真帶人來到教學樓前,對手下人揮揮手,笑呵呵道:「去,到裡面把杜小鳳給我找出來!」
「是,風哥!」十數人齊齊答應一聲,一擁而上,衝進教學樓內。十幾人,輕車熟路,直奔高一二班杜小鳳所在的教室。
此時正是上課時間,老師在講台前口若懸河講得不亦樂乎,他們一腳將教室門踢開,橫衝直撞走進來。
老師被他們嚇了一跳,好一會才緩過來,怒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沒等老師走上前,一個青年先衝過去,掄起手中棍子,對著講台桌狠狠砸了下去。
「啪!」的一聲巨響,木屑粉飛,講台桌硬是被他砸出碗口大個窟窿,站於後面的老師哪見過這陣勢,嚇得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青年用棍子指著他鼻子,冷冰冰道:「沒有你什麼事,給我閉上嘴!」
另有一位青年對下面目瞪口呆的學生們問道:「誰是杜小鳳?給我站出來!」
沒有人回答,學生們來浩陽時間不長,可也不短,對這裡成幫結伙的社團都有所瞭解,但還從來沒見過這樣囂張跋扈、氣焰能蓋過老師的幫會,一時間有些驚呆和嚇傻了。
亞晴反應快,見對方這些人滿面怒氣,猜想十有八九來找小鳳尋仇的,不知道他因為什麼原因得罪了他們,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小鳳早上剛來,放下書包就走了,沒在教室中,躲過這一劫。她尋思片刻,說道:「小鳳不在這裡。」
十數名青年聞言,齊刷刷將目光射向亞晴,同是一愣,接著有人問道:「你是誰,和杜小鳳什麼關係?」
亞晴心中害怕,臉上卻鎮定,振聲說道:「我是他同學,也是他的朋友!」
「朋友?」一個青年點頭冷笑一聲,說道:「很好!找不到杜小鳳,就先把你拿下向風哥做個交代,兄弟們,上!」說著話,他一甩頭,其餘那些青年一擁而上,呼啦一聲將亞晴圍住,不由分說,強行拉起她往外走。
眾多學生們見狀,紛紛站起身,一位粗壯的學生啪的一拍桌子,怒道:「你們要幹什麼?還想搶人嗎?」
「嘿嘿!鬼飄堂要搶人,你還能怎麼樣?!」說著話,有名紅臉青年一腳將那學生的課桌踢翻,罵道:「你他媽少管閒事!」
鬼飄堂?!原本站起來的學生又都默默坐了下來。在浩陽,無論學生還是老師,無論新人還是老人,聽到這個名字,心中自然而然的會生出一股恐懼感。鬼飄堂代表著神話,只不過它是神話中的那只魔鬼。
在眾目睽睽之下,十多名青年肆無忌憚的將亞晴強行拉出教室,臨手前,那紅臉青年一拳砸在黑板上,剛安裝不久的新黑板隨著一聲清脆的響音,又告破碎,青年冷冷環視教室一周,狠聲道:「如果誰他媽的敢打電話報警,別怪我不客氣,打斷他的腿!」
原本拿出手機的幾名學生聽了他這話,偷眼看看左右,默不作聲地將手機揣回口袋中。
風真在教學樓外沒等到杜小鳳,卻見手下人拉出一位韻味十足的年少女生走出教學樓,他眉頭大皺,問道:「你們在幹什麼?我要的是杜小鳳!」
「風哥!」十幾個青年同時一驚,忙解釋道:「杜小鳳不在教室裡,不過這個女生說她是杜小鳳的朋友,我們想……」
「想你媽!」風真笑上掛笑,下手可一點不客氣,一巴掌將說話那青年打得在原地轉了兩圈,鼻口竄血,分不清東西南北。風真瞇縫著眼睛道:「他是豬頭嗎?啊?杜小鳳不在,你們不會去搜嗎?媽的,一群白癡!」說著話,風真兩把拉開衣襟的扣子,在教學樓前走了兩趟,突然高聲喊道:「杜小鳳,你給我出來,既然敢把事情做了,就別他媽做縮頭烏龜!杜小鳳,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這裡,滾出來!」
風真扯脖子大喊大叫,聲音洪亮,直衝九霄,把整個教學樓內的學生都震動了。
無數學生不再聽老師講課,蜂擁到窗台前,擁擠在一起,向外觀瞧。
只見整座教學樓的玻璃窗後,都擠了無數顆小腦袋,瞪著好奇的眼睛,風真嘿嘿一笑,一抖手臂,呼的一聲,掄出手中木棍,正砸在二樓一扇窗戶上,嘩啦,玻璃破碎,後面的學生們嚇得媽呀一聲,連連倒退,人推人,人擠人,亂成一片。
鬼飄堂的人見風真這樣做,紛紛效仿,揀起石塊,投向各個窗戶,同時大罵道:「看你媽個蛋!杜小鳳,快點滾出來,杜小鳳……」
杜小鳳坐在教室中,聽著外面人聲鼎沸,知道鬼飄堂來了,不過意外的事,他沒想到鬼飄堂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向自己叫囂。
學校的老師了消失了嗎?學校的保安都放假了嗎?杜小鳳回憶起那體育老師對亞晴的所作所為,他忽然想到一個詞,蛇鼠一窩!
鬼飄堂敢在學校中如此張狂,如果沒有校方的庇護,他們絕對沒有這個膽子。
「小鳳!他們抓住那個女生好像是你的同桌。」張松林趴在窗戶上向下張望,看到亞晴之後,忙轉頭叫道。
杜小鳳一愣,暗討鬼飄堂抓亞晴幹什麼?她並不是無憂社的人。難道他們向用她引自己出現?杜小鳳感到好笑,自己一定會出現,即使不用他們逼。他輕輕一笑,走到窗戶前,屈膝跳了上去,往檯面上一坐,雙腿搭到窗外,對正大喊不休的風真喝道:「風真,讓你的人不要大喊大叫的,擾人清淨,你要找的人在這裡!」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6:18
第五集 第四十七章 談判 回書目
風真尋聲舉目,正好看到坐在窗台上的杜小鳳,怒喝道:「杜小鳳!」
杜小鳳一昂頭,目光向下俯視,悠悠笑道:「是我!」
風真見他高高在上,臉上充滿自信的笑容,氣得暗中咬牙,笑呵呵猛然轉身,奪過身旁一青年手中的鋼管,揮臂掄出,喝道:「杜小鳳,你給我下來!」
「呼--」鋼管在空中打著旋,翻轉著向杜小鳳砸去。
杜小鳳毫不在意,臉上微笑不減,等鋼管飛到近前後,突然一伸手,將其牢牢抓住,看也沒看,隨意往身後一扔,笑道:「風真,你是來找我的,有話,就上來說!」
「好,你等我!」風真一抖衣襟,手指杜小鳳的鼻子大聲喝道。
「哎?」杜小鳳一擺手,說道:「你要找的人是我,把我的朋友先放了。」
風真看看亞晴,詭笑一聲,說道:「杜小鳳,你很在乎她嗎?」
杜小鳳知道他要說什麼,防聲大笑,道:「風真,我想你也很在乎你那些東西吧?」
該死!風真咬牙咒罵,想了想,對手下人道:「放開她!」說完,大步走進教學樓內。
上了三樓,來到杜小鳳所在的教室,看到裡面密壓壓的都是人。清一色的浩陽黑色校服,眾人一各個面帶冷笑,毫無懼怕之色。
在走近來那一瞬間,風真已感覺到,鬼飄堂在浩陽的地位,正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眼前全是無憂社的人,擠在教室門口處,看到他,沒有一人閃身讓路,將他視線擋個嚴嚴實實。風真嗤笑一聲,走上前,與無憂社的人臉對著臉,嘿嘿笑道:「讓開!」
與他對質的青年絲毫不退縮,反而向前挺了挺身,雖然未說話,臉上卻寫滿不服氣。
若是在以前,他們看到風真,定會嚇得雙腿打顫,可是現在,有杜小鳳在,他們突然之間覺得風真,乃至整個鬼飄堂都沒什麼好怕的。昨天晚上,鬼飄堂那個一向眼高過頂的李明不就是被自己人打得像狗一樣,抱頭鼠竄嘛!
風真何時被人如此輕視過,而且對方只是無憂社的一名普通成員,心中火燒,一把抓起青年的脖領子,笑道:「小子,你找死?」
突然,人群後方響起啪啪兩聲拍巴掌的聲音,無憂社眾人聽後,這才閃身,向左右分開。那被風真抓住衣領的青年狠狠將他的手打開,嘴角一撇,閃到一旁。
「你……」風真氣樂了,慢慢握起拳頭,剛要發難,有人說道:「風真,你來這裡,不是要和我談事情嗎?」
「我談你老媽!」風真長一副笑面,而且他也喜歡笑,不論是高興還是生氣。現在,他依然在笑,不過笑得陰森恐怖,回頭對手下人道:「兄弟們,抄傢伙,給我幹,凡是無憂社的,見一個打一個!」
他一句話,後面跟他上來的那百於號青年紛紛舉起棍棒,蜂擁而上,無憂社的眾人不甘示弱,也都抽出早準備的武器,一起擁上前,將鬼飄堂的人堵在教室外。雙方站在最前面的人已經近在咫尺,混戰一觸即發,場面氣氛緊張,硝煙味瀰漫在整個走廊內。
「我操他媽的,要幹就幹!」張松林回手抓起一把椅子,舉起就向前衝。
杜小鳳歎了口氣,喝道:「松林,站住!」
「小鳳,他們……」張松林不服氣,還想說什麼,杜小鳳道:「把椅子放下,不要忘了正事!」說著話,他向外面喊道:「風真,如果你敢動手,我保證,那些東西你連毛都拿不到一根!」
風真一震,暗皺眉頭,尋思片刻,對手下人道:「大家先退下!」接著,他高聲喝道:「杜小鳳,你想怎麼樣?」
杜小鳳也讓無憂社眾人先退到兩旁,分出一條通道,他慢悠悠從教室後方走出來,站在風真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我不想和你談,我要找魏廣凌!」
「你想找凌哥?」風真仰面大笑,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凌哥是什麼人都可以見到的嗎?」
杜小鳳聳肩道:「如果你這麼說,那我也沒有好談的了,不過,還是那句老話,我若動我無憂社的人一根寒毛,那麼,鬼飄堂別想我從這裡得到任何東西!」
風真為難了。他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被杜小鳳搶走的那批毒品,可是對方的高傲與輕視又讓他難以忍受,深深吸了兩口氣,強壓住胸中怒火,問道:「杜小鳳,你有什麼話,跟我說,我風真在鬼飄堂同樣可以做主。」
杜小鳳疑問道:「你能代替魏廣凌說話?」
風真咬牙道:「廢話!我風真做的決定,凌哥絕不會反對,告訴我,交還那些東西,你要什麼條件?」
「呵呵!」杜小鳳輕輕而笑,點點頭,說道:「既然你能做主,又想和我談,那我們就坐下來慢慢談。不過,得先讓你下面的這些人都給我出去等著!」
「哈,哈哈--」杜小鳳的話夠狂,風真氣得滿臉通紅,仰面大笑,看著他,連說三聲好,環視一周道:「那你的這些手下呢?」
杜小鳳轉頭道:「阿耀、松林、大鵬,暫時帶大家先出去!」
張松林瞄眼風真,擔憂道:「小鳳……」
「哎?」杜小鳳擺手,低聲道:「不要說了,帶大家先出去,人多反而容易礙事!」
「嗯,我知道了!」張松林答應一聲,對眾人一揮手,道:「無憂社的兄弟跟我走!」
風真見無憂社的人漸漸退出教室,他心中稍安,振聲對手下人道:「小軍、貴平留下,其他人到外面等著!」
時間不長,混亂的教室恢復平靜,人群如退去潮水,教室內轉瞬間變得空空蕩蕩,只省下杜小鳳、張少成、何曉娟和風真及那兩位叫小軍、貴平的青年。雙方相對而站,充滿敵意,緊張的氣氛並未因人群退出而減少分毫。
誰都沒有說話,場面沉悶,但是誰都能感覺得到,雙方就像乾柴上的炸彈,不管誰加一把火,都可能讓這個炸彈爆炸。
教室內如此,教室外更是緊張的讓人血液快要凝固。
無憂社集中在走廊左側,鬼飄堂則集體站於右側,雙方加在一起將近三百號人擠在並不寬闊的走廊內,彼此之間距離不到一個人的身位。無憂社與鬼飄堂,一個新興貴族,一個老牌霸主,雙方人員互不服氣,各不相讓,你瞪著我,我瞪你,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聲音在走廊內響成一片。
「呤--」下課玲聲響起,數間教室門打開,裡面的學生剛探出個頭,在數百隻眼睛的怒視下,嚇得一激靈,馬上又縮了回去。
走廊教室中,數百名的學生,沒有一人敢踏出教室半步的。
再說空閒教室中的杜小鳳和風真,二人注視對方半晌,後者開口道:「杜小鳳,看不出來,你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我們鬼飄堂的東西你也敢動!」
杜小鳳哼笑一聲,道:「彼此彼此,鬼飄堂的膽子更大,黃賭毒這三樣,你們只差賭博沒沾邊了。」
風真愕然,斜目飄了一眼何曉娟,心中明白了,笑道:「看來你知道得還真不少啊!」
他說話時,眼神有意無意地飄向何曉娟,其中包含一絲別人看不懂的東西。
杜小鳳道:「如果知道得少了,我又怎麼會去搶你們那價值幾十萬元的毒品呢?」
風真眨眨眼睛,臉上的表情突然輕鬆下來,抖手打個指響,那位名叫貴平的青年會意,急忙從墻角處搬來一把椅子,風真大咧咧坐下,翹著二郎腿,看著杜小鳳發笑。
杜小鳳依靠在窗台前,雙臂環抱,也笑瞇瞇看向他,二人目光在空中相撞,閃出一連串的火花。
張少成、何曉娟和小軍、貴平都清晰感覺到教室中的壓力在加大,空氣慢慢變得凝重。
風真的狂野與殺氣,杜小鳳的自信與霸氣,都讓人又驚又歎,又怕又佩。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對於教室中的人來說,卻覺得時間彷彿已停止似的,每一秒鐘,都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杜小鳳和風真都在笑,汗,卻從張少成等人的臉上流出來。
最後,還是風真先作出讓步,目光從杜小鳳臉上移開,淡笑問道:「杜小鳳,開出你的條件。」
杜小鳳道:「聽說,吉樂幫有些東西在你們手上。」
風真一愣,問道:「你指的是什麼?」
杜小鳳道:「大家都是明白人,無須拐彎抹角了吧,講直白些,我想要你們手上全部的錄像片段,包括你們所拷貝過的。」
風真嘴角一挑,彈著指甲,問道:「還有嗎?」
杜小鳳一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們無憂社一些資助。」
風真呵呵笑了,說道:「你想要錢?多少?」
杜小鳳想了想,攤開手掌。
風真看後,冷笑道:「五萬!你的胃口還真不小,只怕,你無憂社吃不下這麼一大筆錢吧?!」
杜小鳳心中苦笑,他的原意是指五千而已,五萬塊錢對於現在的他或者對於無憂社來說,都可算一筆天文數字,他想都沒敢想過。不過現在被人家主動叫出口,他也不好再更改,那樣不僅會被對方笑話,同時也打擊自己人的士氣。
其實,鬼飄堂那批毒品落在別人的手上,其價值已經遠遠超出了它本身的價值,這一點魏廣陵與風真都明白。正因為這樣,風真現在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杜小鳳談判,不然,以他火暴的性格,早已經大打出手。
杜小鳳並不明白他們的顧慮,所以當風真喊出五萬塊錢後,他暗吃一驚,硬得頭皮說道:「我們能不能吃得下,那是我們的問題,你考慮得太多了吧。」
風真仰面道:「錢,是小問題,那些錄像片段我也可以交給你,但是,我要先看看我的東西。」
杜小鳳笑道:「那種東西,你認為我會帶在身上嗎?」
風真冷冷注視他一會,點點頭,道:「那你想怎麼樣?」
杜小鳳道:「對於我來說,錢也是小問題,我最想要的是那些錄像片段,我需要你們做出保證,手裡絕對不留拷貝或者複製品。」
「保證?」風真笑道:「我們的保證你會相信嗎?」
「當然!」杜小鳳道:「如果有鬼飄堂兩大當家人的保證,我當然會相信,而且,我想魏廣陵和你風真,都不會因為這些小事情而自毀聲譽吧!」
風真笑了笑,不過笑得很牽強,從自己近入浩陽到現在,感覺一直都在被人家牽著鼻子走,雖然不甘心,但又發不出一點脾氣。
他問道:「你的條件就是這些?」
杜小鳳點頭一笑,道:「差不多就是這些。」
風真皺眉道:「什麼叫做差不多?」
杜小鳳道:「就是如果我又想到什麼,會再向你們提的。」
「媽的!」風真大怒,騰的站起身形,回腳將椅子踢飛,撞在墻上,碰個粉碎。他怒聲道:「這樣說,讓我感覺你根本沒有誠意!」
杜小鳳並不示弱,強硬道:「東西在我手上,條件也是由我來定,如果你不想和我談,就換你們的老大魏廣陵來!」
風真拳頭握得咯咯直響,他自從與魏廣陵聯手成立鬼飄堂以來,還從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身子連連抖動,胸中怒火發洩不出去,積壓得快要爆炸。與他的談話的過程中,杜小鳳細心地看到他眼中不時流露出顧忌,他多聰明,思緒急轉,心中細細一想,已然明白對方在怕什麼。見風真怒氣衝天,杜小鳳毫無懼色,說道:「風真,你不想讓我把那些東西交到警察的手裡吧?」
風真聽了這話,如同冷水淋頭,怒火頓時熄滅大半,目光中閃爍的殺氣暗淡了許多。
杜小鳳察言觀色,更是肯定心中的猜測,他有意試探,語氣卻異常肯定道:「我知道,你們鬼飄堂和這裡的警局很熟,熟到他們可以幫你們掩蓋或者毀滅罪證,但是,你不可能和全市的警局都很熟吧?你不能連市局裡的警察也買通了吧?如果我把你們這些東西交到市局,你說結果會怎麼樣?」
他的話,說到了風真的痛處,這一點,正是魏廣陵和他最為顧忌的。他很奇怪,不明白杜小鳳是如何知道自己與警察之間的事。
其實,杜小鳳這麼說,並不是完全靠亂猜的,上次他從青幫手中奪走十顆搖頭丸,交給警察時,那中年警察的表現就讓他起了疑心。後來,風真領人找上青幫,更加深了杜小鳳的懷疑,因為鬼飄堂知道得太快了,自己剛剛告訴青幫的人,他們卻已經找上門來,如果不是警察從中走漏消息,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呢?而且,鬼飄堂能在浩陽一帶橫行霸道,毫無顧忌地為所欲為,自然與警察的照顧脫離不了關係。綜合這些,杜小鳳得出以上的結論。此時見風真愣神的表情,心中更加明瞭,不過,也多了一分憂慮。
風真沉默好一會,深吸口氣,仰面哈哈大笑,道:「杜小鳳,你究竟想怎麼樣,說出來,大家好商量!」
杜小鳳有些佩服他,明顯氣極怒極,可他還能笑得出來,這個人當真是笑面虎。他道:「我會找個時間和你們做交易的。」
風真點點頭,說道:「好,我等你,希望不要讓我等得太久。」
杜小鳳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哼!」風真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抖衣襟,大步走出教室。
鬼飄堂的人見他出來,精神一震,不少人開始掄胳膊,挽袖子,只等他一聲令下,好與無憂社大打一場。
「風哥,動手嗎?」
風真仰著笑面望望眾人,目光陰沉,喝道:「我們走!」
「啊?風哥,我們不打了?」不少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不解地上前詢問。
「囉嗦什麼?走!」風真頭也不回,先向樓梯口走去。其他人見狀,精氣神一下子沒了大半,一各個垂頭喪氣地跟在他身後。
「哈哈!」張松林大笑,放大聲音道:「想不到鬼飄堂也有夾起尾巴的時候!」
「我操你媽的,你說什麼?」鬼飄堂數人停住腳步,指著張松林鼻子破口大罵。
「我說你們象條狗啊!」張松林一扯衣襟,將手中木棍往肩膀上一抗,樂呵呵走過去,來到那幾人近前,一字一頓道。
「操你媽的,我讓你腦袋開花!」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怒罵一聲,掄起手中的鋼管,用盡全力向張松林腦袋砸去。
張松林冷笑一聲,橫起手中木滾招架,同時下面運足力氣,猛踢出一腳,正中對方青年小腹,那人哎呀疼叫一聲,鋼管脫手,捂著肚子跪倒在地。
「媽的,無憂社的人動手了!」鬼飄堂走出沒多遠的人高舉著武器,又衝了回來。無憂社眾人怕張松林吃虧,呼啦一聲,擁上前來。雙方都在氣頭上,而且各有倚重,互不相讓,一時間火藥味急升。分別站在最前面的兩方人員之間距離極近,幾乎與對方臉帖著臉,針鋒相對,大眼瞪小眼,你不服,我也不憤。
「媽的,小子,你看什麼?」
「我看你怎麼的?」
「你找打!」
「操,你他媽敢動手!」
雙方有人一言不合動起手來,這像是被點著的藥捻子,兩個人的爭鬥瞬間轉化成兩個幫派之間的全面歐鬥。
頓時間,走廊內亂成一團,人聲鼎沸,叫罵聲,嘶喊聲響成一片。雙方二百多人擠在小胡同內,皆施展不開,真正能打得到對方,與敵人動手的只是前面那一兩排。由於擁擠不堪,一棍子打下去,基本不用仔細瞄準,都能打到人,只是眨眼工夫,兩方就有十數人掛綵,腦袋被打破,鮮血直流。
「風哥,上面咱們的兄弟和無憂社打起來了!」小軍飛速跑下樓梯,攔住在已走到二樓的風真,神色緊張。
「打起來了?哼哼!」風真冷笑兩聲,說道:「打起來也好,先給杜小鳳一個教訓。」
「可是,剛才杜小鳳說……」
「說什麼?」風真仰面大笑,邊往樓下走邊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打架,是下面的兄弟要打,我沒看見,也沒聽見,我現在要去見凌哥,你應該懂得怎麼去做!」
小軍立刻明白他了意思,幾下脫掉外套,大喝一聲,重新衝上三樓。
雙方皆動了真火,短兵交接,沒有花樣,就是硬碰硬的死拼。兩方人員都下了狠手,怒火在眾人腦中燃燒,將所剩不多的理性焚成最原始的獸行。
杜小鳳聽到外面大亂,跑出來一看,自己人與鬼飄堂已打成一團,這時候再想分開雙方,根本不可能。
「小鳳,怎麼辦?」張少成看著戰局皺眉頭問道。
「什麼怎麼辦?」杜小鳳哼笑道:「風真想給我個下馬威,他想打,我就陪他打,全當練兵了!」
雙方打得你死我活,前方人員倒下一批,後面馬上又有人補充上,這樣打下去,即使勝利的一方也會勝得很慘烈。
杜小鳳巡視一會,對何曉娟耳語幾句,後者聞言先一愣,接著含笑地點點頭,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見他神秘,張少成不解,問道:「小鳳,怎麼了?」
杜小鳳笑道:「沒什麼,只是找些人來幫忙。」
張少成多聰明,馬上反應過來,說道:「找全興幫和無雙會的人?」
「嗯!」杜小鳳笑道:「既然是聯盟幫會,關鍵時刻也應該用他們一用!」
張少成思量片刻,道:「只怕他們未必會盡全力啊!」
杜小鳳道:「不管他們盡不盡全力,只要人到了,就是幫咱們很大一個忙了,那時,鬼飄堂不得不應付前後受敵夾擊的局面,在心理上,將會給他們造成很大的壓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22:27:03
第五集 第四十八章 混戰 回書目
張少成歎了口氣,他猜想,杜小鳳一定會看兵書。
時間不長,正當鬼飄堂與無憂社打得不可開交時,又有一百多號青年在他們背後殺上來,而且下手狠毒,兇猛異常。
戰場局勢轉瞬發生變化,鬼飄堂被打個措手不及,緩了好一會,才算穩住陣腳,但在無憂社和後上來那一百多人的夾擊下,不得不兩線作戰,越打人越少,受傷倒地的人卻成倍增加。
如此擁擠的情況下,空間有限,拳腳、身法起不到什麼作用,鬼飄堂單兵作戰能力強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
只過了五分鐘,鬼飄堂在前後受敵攻擊下,掛綵的人超過半數,慌亂的情緒漸漸擴散到每一個人的心裡。
風真走後,鬼飄堂這百餘人由小軍、貴平帶領,這兩人此時暗暗叫苦,知道今天這仗是打不去了,再打,己方損失將會更重。
「媽的,兄弟們,往樓下退!」那位叫貴平的青年頭腦冷靜,迅速判斷一下局勢,再顧不上什麼顏面了,果斷下達撤退的命令。他看得出來,後上來那些人與無憂社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從他們這邊找突破口,機會更大。
後上來這些人都是全興幫和無雙會的成員,這兩個幫派和鬼飄堂皆有仇怨,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棒打落水狗的機會,兩幫老大陳海青和田吉濤都不想輕易放過。這兩個老大一馬當先衝到前面,下面人自然士氣大振,人們爭先恐後往前衝,氣勢如宏。
要知道沒有什麼比打破神話更加振奮人心的,現在,他們就在打破鬼飄堂這個神話。
即使在如此被動的局面下,鬼飄堂雖然在撤退,但卻一點不慌亂,依然保持著完整的陣形,受傷的人被保護在人群中央,外圍由身強體壯的青年壓住陣腳,退得不急,但也不慢。鬼飄堂將重心放在了全興幫和無雙會這邊,兩幫頓感壓力倍增,勉強抵抗幾下,在倒地十數人後,開始後退。
「糟糕!」張少成只看鬼飄堂撤退的速度就知道,全興幫和無雙會頂不住了。
他擔憂地看向杜小鳳,說道:「小鳳,看來我們得加把勁了。」
「哎?」杜小鳳一擺手,笑瞇瞇道:「正好相反,我們應該鬆一鬆,不要把鬼飄堂逼得太緊。要知道狗急跳墻,逼緊了,被反咬一口,得不償失。」
「可是,」張少成略帶顧慮道:「我怕全興幫和無雙會可能會損失慘重。」
杜小鳳別有深意道:「有些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做些犧牲是必要的。」
張少成明白他的意思,或許,鬼飄堂和這兩個幫會打個兩敗俱傷,也正是杜小鳳想看到的,他提醒道:「小鳳,現在全興幫和無雙會對於我們來說還是很有用處的。」
杜小鳳頷首,目光深邃地說道:「放心吧,少成,不用但心他們,陳海青和田吉濤這兩個老大都不是頭腦簡單的人,他們恐怕比你我更懂得怎麼去保存自己的實力呢!」
張少成苦笑地搖搖頭,歎道:「希望如此吧!」
杜小鳳說得沒錯,當陳海青和田吉濤二人發現鬼飄堂將重心轉向己方後,不約而同地讓自己人向後撤。
他們是撤,而不是敗。兩幫的人邊打邊退,並不與鬼飄堂硬碰硬,沒過幾分鐘,全興幫和無雙會的人都退出教學樓。
小軍、貴平趁機帶領鬼飄堂的人從教學樓裡衝出來,離開狹小的走廊,來到寬闊的廣場,他們皆長出一口氣。
這時再看鬼飄堂的幫眾,沒有幾個人是全身而退的,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戰鬥力大減。
他兩人相互看看,暗自搖了搖頭,今天這個仗打得實在窩火,自己一方的長處完全沒發揮出來不說,而且還差點在全興幫和無雙會這樣不入流的小幫會手上吃了大虧。
兩人又氣又憤,可暫時也拿他們無可奈何,二人心有不甘地帶領鬼飄堂這百於號人撤出浩陽。
杜小鳳並沒有追擊的意思,鬼飄堂雖然敗了,但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實力,而且出了浩陽,在街道上和對方展開上百人的大規模械鬥,必然招來警察,而當地警方又與鬼飄堂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對自己不利。他只是象徵性的領人追到廣場,沒等他下令撤退,有人先把他們攔住了。
教導主任穿著一身筆挺的淺灰西裝,站在眾人面前,身後還跟有兩名保安,他先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杜小鳳身上,語氣嚴厲地問道:「杜小鳳,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無憂社損失比鬼飄堂小得多,可也有不少人掛綵,血流滿面,上百號人,手中又是棍子又是鋼管,目光噴火,面露猙獰,殺氣騰騰的模樣好不嚇人。不等杜小鳳答話,教導主任又喝道:「你們還像學生嗎?是社會上的小流氓嗎?把武器都給我放下。」
杜小鳳冷笑,沒有說話。這位教導主任來得還真夠「及時」的,鬼飄堂上百人衝進浩陽的時候他不出現,與自己一方在走廊內發生爭鬥的時候他不出現,偏偏在他們敗走的時候出來了。
他不發話,無憂社百餘人沒有一個做出反應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各個露出不屑的神色,冷眼盯著他。
張松林臉上、身上都是血點,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嘿嘿怪笑兩聲,將手中木棍往肩膀上一抗,挺直腰身,仰面望天。
教導主任見狀,鼻子差點氣歪了,不管怎麼說,他主管學校內學生紀律的,鬼飄堂見了他也禮讓三分,可眼前的無憂社,卻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他怒道:「你們沒有聽到我的話嗎?是不是都想被退學?」
「哼!」人群中不知是誰冷笑一聲,說道:「有種,你就把我們都退學好了!」
教導主任聞言臉色一變,他這話只是嚇唬人的,要知道浩陽近年來名聲越來越差,報名的學生也逐年減少,要一下子開除百餘名學生,別說他沒有這個權力,即使是學校的校長也未必敢,再者,早以心生不滿的校董們那一關也過不去。他紅著老臉,又羞又怒,好一陣沒說出話來。
杜小鳳不想給他太多的難看,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把他逼急了,對自己一方很不利。
他向張少成使個眼色,後者上前,問道:「小鳳,什麼事?」
杜小鳳壓低聲音道:「讓大家散了吧,不要和教導主任慪氣,還有,少成,你去安排人,讓受傷的兄弟去醫院。」
張少成點頭道:「好的!」說完,他轉回身,對眾人擺擺手,示意大家放下武器。
眾人明白這是杜小鳳的意思,紛紛將棍棒往地上一仍,在張少成的招呼下,迅速解散,該上課的上課,該送到醫院的送醫院。
教導主任的臉色這才恢復一些,對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杜小鳳道:「杜小鳳,你等一下。」
杜小鳳停住身,頭也沒回,問道:「有什麼事?」
教導主任冷道:「校長讓你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
杜小鳳雙目一瞇,問道:「現在?」
教導主任道:「現在!」
杜小鳳點點頭,道:「我知道了。」說完,他向學校外走去。
教導主任心中火起,皺眉問道:「你要幹什麼去?」
杜小鳳冷道:「我的朋友和同學在學校裡被大搖大擺闖進來的陌生人打傷,難道,我不應該去醫院裡看看他們嗎?」
他話中帶刺,暗諷學校有意放水,幫助鬼飄堂的人。教導主任滿臉通紅,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小鳳笑道:「我什麼意思?教導主任是聰明人,難道你還聽不明白嗎?」說完,他頭也不會,大步走出學校。
「杜小鳳!」教導主任一張老臉快變成綠色,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看著他背影,恨得壓根癢癢。
無憂社經過一場混戰,受傷有二十多人,其中比較嚴重的有五人。不過,讓杜小鳳多少有些安慰的是,幫會中的資金有所補充。
在與李明一戰中,趙耀順手牽羊,搶跑了五輛摩托車,他當晚找到父親的一名手下,轉手賣給了他,從中賺取五千多塊錢。
錢雖然不算多,但對於資金嚴重緊張的無憂社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若是以前,杜小鳳定會反對他這樣的做法,認為那是小人行徑,可是現在,他並未提出異議,甚至讚賞趙耀的所作所為,搶毒品,與搶摩托,都是搶,沒什麼本質區別,做事情,有時候根本無法太講究手段,想要生存,想要發展,不可能過於拘於小節,只要所做事情的目的是正義的,那麼盡可以放手去幹。
人,總是在變,人的想法,也會根據他所處位置的不同以及周圍環境的變化而轉變。
杜小鳳在真悟境界的修煉使他智力大增,讓他很快明白一個道理,成者王,敗者寇,成大事的人永遠是梟雄,而英雄,只應該存在於小說的神話中。在現實社會中,絕對的英雄是無法生存的,哪怕他再厲害,到最後,只會成為被人利用的對象。
杜小鳳、張少成等人陪同傷者一齊趕赴醫院,經過包紮處理後,大多數人已無大礙,只是那五位傷勢嚴重的學生需要留院觀察。
對於這些因幫會而受傷的人,杜小鳳很感激,也很愧疚,更有幾分自責。
他不是小氣的人,特別對自己的兄弟。
張松林從趙耀那裡收到五千元錢放在口袋中還沒捂熱乎,杜小鳳大方地拿出一半,平分給五位重傷的人,同時說道:「我知道,這些錢,與你們對社團的付出比起來,實在少得可憐,不過,這只是暫時的,我相信以後的日子會好起來,大家都會得到應得的東西。現在,你們的任務時好好養傷,早點出院,到時我幫你們補課!」
五個人,手中握著分得的五百元錢,眼眶都有些濕潤,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他們在杜小鳳眼中和話裡,感受到他對自己的關心與在意。他的真誠,不是可以偽裝做作出來的,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團火,可以燃燒一切,包括他身邊人的心房。
張松林摸摸剛鼓起來沒多久又變得乾癟的錢包,大叫可惜,暗歎杜小鳳太大方,大方得不合時宜。
可是,當他看到病床上五人眼中晶瑩閃爍時,他的眼睛也紅了。
這只是一件小事情,但杜小鳳不經意間的表現卻將在場的每一個人緊緊拉攏在自己身邊。
細節,決定著成敗。
眾人離開醫院,張松林雙手背於腦後,伸個懶腰,無奈道:「小鳳,進醫院前,我感覺自己像個有錢人,現在,從醫院裡出來了,我覺得自己又變回原來那個窮光蛋。」
五千元的社團資金,除去看病和分出的費用之後,已不足兩千元。
杜小鳳安慰他道:「放心吧,松林,既然我們能將錢花掉,就可以把錢再賺回來。」
張松林奇道:「怎麼賺回來?」
杜小鳳笑道:「或許鬼飄堂會很願意幫忙的。」
「……」張松林沉默好一會,撇嘴嘟囔道:「除非他們的腦袋出現問題了。對了,小鳳,你說校長為什麼要找你?」
杜小鳳道:「無憂社最近在浩陽崛起得很快,又與鬼飄堂發生爭鬥,我想,十有八九是因為這件事。」
張松林皺著眉頭,道:「不知道校長會怎麼說?」
「天知道。」杜小鳳聳肩一笑。
杜小鳳帶人回到學校,考慮鬼飄堂剛吃個不大不小的悶虧,應該不會這麼快再找上門來,他吩咐眾人回各自班級上課。
眾人紛紛點頭,剛要離開,杜小鳳猛然又想起什麼,把張少成和張松林二人叫回來,在他倆耳邊低聲細語。
張松林聽完後臉色一變,驚問道:「小鳳,這樣行嗎?」
杜小鳳目光深邃道:「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張松林深深看了他一眼,與張少成二人飛速跑進教學樓。
杜小鳳慢悠悠走在身面,邊走邊考慮怎樣去應付這位浩陽的校長大人。不知不覺,他已走到校長辦公室的大門前。
這是杜小鳳自上學以來,第一次被校長叫到辦公室單獨談話,若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但是,緊張歸緊張,他並不害怕。提氣振作精神,他輕輕敲了敲房門。
「近來!」辦公室裡響起中年人厚重的聲音。
杜小鳳推門走進去。
辦公室在三十坪米左右,墻上掛有字畫和錦旗,字是好字,畫也是難得的好畫,而錦旗更向人們述說浩陽曾輝煌的過去,杜小鳳雖然不懂得欣賞字畫,但他第一感覺是,校長這人沒有品位,將藝術與世俗的東西混放在一起,看起來格格不入,給人說不出彆扭與唐突感。房間裡端擺放一張辦公桌,桌子很大,外觀、顏色、質地都與其他老師的辦公桌相差不多,但體積卻大出一半有餘,在辦公桌右側有一面巨大的文件櫃,裡面堆著文件與書籍,辦公桌前與房門之間,有一座巨大的玻璃魚池,半人高,兩米長,放在辦公室中,有些扎眼。杜小鳳打量一圈房間的擺設過後,點了點頭。
真悟元經傳他奇門篇時涉及到風水,所以對風水一學也深有研究。
只看一眼,他就敢斷言,設計房間裡擺設的人懂得風水。
辦公桌巨大,自然而然給人一種氣勢,時刻都在提醒進入房間的每一個人,坐在桌子後的這個人是領導者。
桌旁有文件櫃,則給人壓迫和緊張感,也可以顯露出領導者的威嚴。
桌後靠墻,桌前有魚缸,應了水風絕佳的第一原則「山環水抱」,也就是說背後有山作依靠,可旺人,面前有水做環繞,可旺財,利於事業發展。在辦公室裡,靠山,就是指靠墻,而水抱,可用魚缸來代替。
想不到,校長還懂得風水一學。杜小鳳對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這位中年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校長四十多歲,頭髮掉了大半,典型的「地中海」,面帶金絲眼鏡,身穿筆挺西裝,道貌岸然,儀表堂堂。
杜小鳳在打量他,他同時也在打量杜小鳳,兩人互視了一會,校長先開口道:「你就是杜小鳳?」
「是的。」杜小鳳點頭。
校長問道:「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有什麼事嗎?」
杜小鳳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校長挑眉看著他,冷道:「作為一個新生,剛到浩陽就搭幫結伙,又是打架又是斗歐,將學校的規矩統統沒放在眼裡,特別是今天,竟然都打到教學樓裡來了,嚇得老師和學生下課時不敢離開教室,你說,我應該怎麼處理你?」
杜小鳳淡然道:「那不是我的錯。」
校長白了他一眼,諷刺道:「那還是我的錯嗎?」
杜小鳳一本正經地反問道:「難道,那不是嗎?」
校長眉頭緊鎖,凝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小鳳道:「校長先生,我想問問你,高年紀的學生欺負剛入校的新生,你為什麼不管?堂堂的學校老師竟然恬不知恥到去非禮自己的女學生,你為什麼不管?本應該代表學生的學生會反而成為一些老師進行報復的爪牙,你為什麼不管?就拿現在來說,那麼多校外人員跑到學校裡胡鬧,找你的學生麻煩,你又為什麼不去管?」
校長越聽臉色越難看,到最後,幾乎成為醬紫色。
他強忍怒火,說道:「我不管你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總之,你在學校裡經常打架鬥毆,這是事實,浩陽不需要你這樣的學生。」
杜小鳳仰面一笑,問道:「校長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校長冷道:「杜小鳳,你是聰明人,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你主動提出退學吧,不然,讓我在你的檔案裡加上一條被開除的名頭,對你沒有好處的。」
杜小鳳看著他,沒有說話。
校長得意的哈哈大笑,說道:「這是我的決定,你也不要奢望有人可以改變,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杜小鳳沉默片刻,接著,雙目一彎,笑瞇瞇道:「如果在我剛入學的時候,你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我想我會十分感激你的,可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走,而且在我沒有決定離開之前,沒有人可以強行讓我離開!」
校長老臉一沉,惱怒道:「別忘了,我是這裡的校長,我有權決定你的去留!」
杜小鳳冷笑道:「那可不一定啊,你雖然是校長,但你頭上還有校董,如果你的決定對學校有很大的影響,校董們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校長氣急而笑,道:「開除一名經常打架的不良學生,誰說會對學校造成不良影響?」
杜小鳳表情輕鬆,悠悠道:「未必是一個哦!」說著話,他手臂一抖,打出個清脆的指響。
校長沒等弄明白怎麼回事,辦公室的房門被人一把推開,呼啦一聲,從外面擁進無數學生,有男有女,為首的一人正是張少成。
在他身後,還有趙耀、張松林等無憂社骨幹及其成員,而何曉娟與她的 風戰隊成員也混在人群中。
因為何曉娟的關係,現在的 風戰隊絕對是無憂社最鐵桿、最牢靠、最緊密的聯盟幫會。
突然見到這許多人,校長一時慌了手腳,看得出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無憂社的成員,以為他們要對自己動武,慌張地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驚問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杜小鳳看著他恐懼的樣子,有意學他剛才的話,柔聲問道:「校長先生,你是聰明人,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校長嚇得一哆嗦,擁近辦公室的學生,少說也有三十多號,而在外面的走廊裡,更是人頭擠擠,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
他又驚又駭,手指眾人,顫聲道:「你們要是敢……敢碰我一下,我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我是校長……」
杜小鳳笑道:「校長先生,我可以認為這是你的威脅嗎?!」說著話,他向張少成一甩頭,後者會意,伸手入懷。
校長暗叫不好,下意識地將身子向後一仰,或許他的反應太激烈了,腦袋重重撞在身後的墻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杜小鳳和張少成相視而笑,後者從口袋中掏出的並不是什麼武器,而是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白紙。
他夾在指間,向前一遞,說道:「校長,這是我的退學申請!」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6-21 23:28 編輯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1:46
第五集 _第四十九章 偷襲
「啊?」校長瞪大眼睛怔住,呆呆看著張少成放在辦公桌前的白紙愣神,好半晌,他咽口吐沫,忘記腦後的疼痛,問道:「這是什麼?」
張少成又重複一次,說道:「這是我的退學申請。」
他話音剛落,張松林手裡也拿出一張疊好的白紙,走到辦公桌前,啪的一聲往桌面上一摔,冷哼道:「這是我的。」
不等校長回過神,趙耀、於大鵬、王風雲、何曉娟又一起走上前,從口袋中掏出退學申請,齊刷刷扔在辦公桌上,再接下來,其他眾人一各個有秩序地走上前來,交出退學申請後,再毫不混亂地退出校長辦公室。
時間不長,校長面前的辦公桌上已堆滿退學申請單,冷眼一看,絕對不少於百封。
校長傻眼了,右手拿著電話筒,左手按在電話數字鍵上,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動也不動。
張少成朗聲說道:「無憂社現在在校學生共一百二十七人,集體向你提出退學申請!」
何曉娟緊接說道:「飆風戰隊共四十八人,對你提出退學申請!」
「你們……」校長環視房間眾人,喘著粗氣,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退學?」
張松林瞧瞧左右,老神在在道:「我們一致認為,杜小鳳是浩陽中學自成立以來最優秀的學生,如果連這樣的學生都會被浩陽開除,那學校就太讓我們大家失望了,我們也沒有興趣再繼續留在這裡了。」
「這、這……這……」校長『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下文。他轉頭去看杜小鳳,可掃視一圈四周後,哪有杜小鳳的身影。
他臉上見了汗,不問用,事情的根源出在杜小鳳身上,一定是他在搞鬼,雖然心裡恨得要命,但又不能不找他談。
將近二百名學生一齊退學,那還了得,別說校董們饒不了自己,若傳出去,浩陽必定成為別人的笑柄,聲譽將大受影響。
已處在風雨飄搖中的浩陽中學再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他心中一緊,高聲喊道:「杜小鳳!杜小鳳在哪裡?」
聽聞他的叫喊,眾人齊刷刷一閃身,讓出一條通道。校長舉目望去,這才看見杜小鳳正坐在人群後的接客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狀態悠閒,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校長臉上流出一滴冷汗,現在,他可再不敢小看這個少年人了,他能成為無憂社的老大,絕非偶然。
他深吸口氣,盡量平穩自己的語氣,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們有事好商量,而且,我又沒有說一定要你退學嘛,我只是……」
不等他說完,杜小鳳擺手打斷他的話,笑道:「這麼說,校長已決定收回剛才的話了?」
校長點點頭,解釋道:「剛才那麼說,完全是想給你個警示,讓你以後把心思用在學習上……」
杜小鳳再次揮手打斷他的話,笑呵呵道:「校長的意思我明白,如果這樣,我先走了。」
連續打算兩次自己講話,別說他只是個學生,即使老師也沒有這個膽量。校長氣得臉色鐵青,兩眼快要噴出火來,但又拿他無可奈何。他強顏歡笑,問道:「那這些同學的退學申請呢?」
「哈哈!」杜小鳳臨出門仰面大笑,說道:「不好意思,校長先生,那只是一堆白紙。」
「什麼?」校長身子一震,忙抽出一張,打開一看,裡面白花花一片,哪有半個字。他氣得渾身發抖,幾下將紙撕個粉碎,咬牙切齒道:「杜小鳳,你……」
「校長先生,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而且還當這麼多同學的面,你可不要失言啊。」說完,杜小鳳笑瞇瞇走出辦公室。
校長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渾身乏力地攤坐在椅子上。
他覺得自己太小瞧這個少年人了,甚至,鬼飄堂也小看他了。
杜小鳳來到走廊,拍拍手,向眾多學生一笑,道:「謝謝大家,現在沒事了,都回去上課吧!」
眾人哈哈一笑,齊聲道:「老大太客氣了。」說完,在一片嘻嘻哈哈的笑聲中返回到各自的班級。
張少成等人從校長辦公室裡跑出來,追上他,一各個臉上掛滿笑容,張松林更是樂得嘴角快咧到耳朵下,小聲說道:「小鳳,你沒有看到,當你走了之後,校長的臉都快變成調色板了,哈哈,真是痛快啊!」
杜小鳳淡淡一笑,暗噓口氣,這一次,他也是棋走險招,無奈而為的。
校長會找上他,即在他意料之中,也在他意料之外。
在他想來,當他懲罰那個體育老師之後,校長就應該找上他,結果那段時間風平浪靜,別說校長,即使老師也沒找過他談話。
後來,與學生會大打出手,直至使其崩潰瓦解,他想校長會找上自己,結果還是風平浪靜。現在,無憂社實力逐漸增強,與鬼飄堂的爭鬥浮出水面,校長倒找上他了,心中多少有些意外,同時,他也意識到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這時候校長找自己,顯然因為鬼飄堂的關係,很有可能他們之間存在某些關係。
自己是無憂社的老大,鬼飄堂要對付無憂社,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先把他幹掉。若能把他趕出浩陽,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因為他一走,剩下群龍無首的無憂社勢必將混亂一陣子,趁此機會,鬼飄堂將其擊潰,憑他們的實力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這一點,鬼飄堂想得到,杜小鳳也想到了。所以,他在與校長談話之前,找到張少成與張松林,說出自己的顧慮和應對之策。
他最擔心的自然是校長強逼他退學。
在他看來,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無論怎麼努力,都很難動搖人家的決定,但人多就不一樣了,至少可以給校長製造一定的壓力。讓眾人以退學作為威脅,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奏效,怕萬一把校長逼急了,橫下心來,真將整個無憂社的學生全部退學,那自己的責任可太大了,所以他也小心地留了一個後手,只讓大家準備白紙,裡面未寫任何內容,為事情鬧僵之後留些餘地。
後來,當他看到張少成交上那張假退學申請,校長瞬間露出的那一副木然驚愕的表情之後,他知道自己這個後手是多餘的了。
杜小鳳很高興,抓住校長的弱點,那以後不怕他再找自己的麻煩,也不怕他站在鬼飄堂那一邊。
他嘴角一挑,開心地仰面輕笑。
何曉娟快步走到他身邊,佩服地說道:「小鳳,這回連校長都有些怕你了,你在浩陽更可以放手去幹了。」
她很慶幸自己當初作出與無憂社結盟的決定,越與杜小鳳接觸,越可以感覺到他的可怕,同時,也不自覺地被他所吸引住。
杜小鳳聳肩笑了笑,搖頭道:「不要忘了那句俗話,槍打露頭鳥!低調一些永遠不會吃虧。」
見何曉娟滿面嬌笑地看自己,目光閃爍,裡面包含的火熱讓杜小鳳為之一震,他低下頭,含笑說道:「曉娟,這次我要謝謝你。」
他在臉紅?!何曉娟似發現新大陸一般,即有趣又興奮地望著他,眼神更加火辣。
她嬌滴滴的柔聲問道:「為什麼謝我?」
杜小鳳真誠道:「因為,你真的站在了我這一邊,即使在校長面前。」
何曉娟笑道:「不要說這樣的話,你不是也正在幫我嗎?!」
杜小鳳輕聲一笑,沒有說話。
張少成見他二人說話時的表情,心中歎了口氣,拉住不識趣、仍跟在杜小鳳身邊打轉的張松林,說道:「我肚子餓了。」
聽他這麼一說,張松林肚子馬上開始打鼓,經過一番激戰,現在又臨近中午,五臟廟開始唱空城計了。他哈哈一笑,說道:「肚子餓了就得吃東西嘛,不然對胃腸很不好的,快點走吧,少成,我陪你去,不過作為報答,由你請客!」
早知道他會這麼說,張少成還是翻翻白眼,搖頭道:「你還真是好心啊!」
張松林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疑問道:「難道你直到今天才發現我的這個優點嗎?」
「……」
晚間,放學後,杜小鳳剛走出教室,便看到站在門口好像已等候他有一會的何曉娟。
杜小鳳一楞,問道:「曉娟,找我有事?」
何曉娟一笑,說道:「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啊!」杜小鳳忙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見周圍同學們一齊向自己和何曉娟二人投來好奇又異樣的目光,特別是亞晴,電眼中充滿不解和迷茫,杜小鳳不想讓她和其他人產生誤會,拉起何曉娟快步走出教學樓。
從車棚內取出單車之後,見何曉娟仍站在原地,杜小鳳問道:「曉娟,你沒有騎車嗎?」
「恩……」何曉娟頓了片刻,急忙搖頭道:「我車子壞了。」
「哦!」杜小鳳也不追問,說道:「最近一陣,我們與鬼飄堂的關係緊張,放學之後,最好能和同學一起走,不但獨自一個人。」
「嗯!」何曉娟乾脆地答應一聲,他自然留露出的體貼,讓她心中甜甜的。
杜小鳳推車,與她並肩走出學校,苦笑道:「在我們沒把鬼飄堂擊垮之前,一切事情都要小心謹慎些。」
「嗯!」何曉娟還是回答得乾脆,接著,她馬上又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啊,我覺得你要是能送我回家,我會很有安全感的。」
杜小鳳忙搖手笑道:「你這話正好相反,和我一起走,才是最不安全的,你要知道,鬼飄堂最恨的人就是我。」
何曉娟下意識地貼近他,幽幽道:「可是,在你身邊,我覺得無論是誰,都不能傷害到我。」
她的話已夠直白,不知道杜小鳳是故意裝糊塗還是誤解了她的意思,正色說道:「只要是我身邊的朋友,我就一定會盡我的全力去保護他們,不讓他們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聽完這話,何曉娟無力歎息,幽幽苦笑。
很快,她就明白了杜小鳳為什麼會說『和他在一起才是最不安全的』這樣的話。
二人並肩走了一段,杜小鳳覺得太慢了,騎上車,說道:「曉娟,我騎車馱你回家吧?」
這話正合何曉娟心意。她甜笑的點點頭,雙手抓住杜小鳳腰間的衣服,輕輕一躍,坐在後車座上。
她的兩隻小手,並沒有因為她坐上後而鬆開,反緊緊摟住杜小鳳的腰身。
他很瘦弱,當何曉娟摟住他腰的時候,更能體會到這一點,他的腰很細,幾乎比她自己的腰身粗不了多少,她很奇怪,就這麼一個瘦弱不禁一陣風吹的身體裡究竟蘊藏了多少能力,當他爆發時,會發出怎樣的威力。
杜小鳳並未在意她的親密動作,認為那是很自然的反應。
不過,何曉娟與他過於親近,整個上身靠在他後背上,甚至能清楚感覺到她胸前那軟綿綿但又堅挺的凸起,這讓杜小鳳一陣心跳加速,騎車的速度也開始漸漸快了起來。
他這還是第一次與女生如此親密的接觸(治病時除外),而且還是象何曉娟這樣成熟又漂亮的女生,談不上去享受背後傳來的舒適感,他所感受到的只有難為情與不自然。
正當二人沉默不語,一個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另外一個正感受濃濃甜美的感覺時,後方的道路傳來一陣轟鳴聲。
杜小鳳心中猛然顫抖一下,產生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的直覺告訴他,有危險。
這種感覺很奇妙,雖然他沒有親眼看到身後發生什麼事,也沒有看到有什麼危險,但他就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危險的臨近。
「趴下!」杜小鳳反射性的向前低身,並且回手按住何曉娟的後腦上,向回一用力,讓她緊緊貼在自己的脊背上。
「啊!」他突然的動作,把何曉娟嚇了一跳,沒等弄明白怎麼回事,腦袋上方突然響起呼的一聲風嘯。
一根雙指粗細的鋼管在他二人頭上呼嘯而過,驚人的勁力產生一道冷風,刮得人頭發生痛。
同時,一輛摩托車在兩人身旁風馳電掣般掠過,那根鋼管勢大力沉的一擊就是來自於它之上。
杜小鳳忙用力猛按車閘,吱嘎一聲,單車硬生生停下來。不等何曉娟發問,杜小鳳一把將她拉下車,單手抓住車身,運起渾身力氣,大喝一聲,突然掄了出去。
單車在空中畫出一道半圓,輪胎正撞在後上來那輛摩托車的騎手身上。
只聽卡嚓一聲,摩托車跑了過去,可是車上的騎手卻硬生生被杜小鳳砸下來,鋼管脫手,安全帽都出現了裂紋,落地後,再沒動一下,當場昏迷。
杜小鳳舉目向後一看,還有無數輛摩托車正迅速向自己這邊跑來,車上的人有拿鋼管的,也有用片刀的,他心中一顫,仍掉手中的單車,拉起何曉娟就跑。
他兩條腿,跑得再快,又哪能快過車輪子。
時間不長,後面摩托車追上了,車上騎手掄起手中片刀,斜肩帶背,猛劈下去。
刀身破風,空中響起尖銳的風嘯聲,這一刀速度快極,杜小鳳心中叫苦,他躲避不成問題,怕只怕傷及自己身旁的何曉娟。
他暗中一咬牙,拉住何曉娟的手順勢向前一探,摟緊她腰身,雙腳全力向地面一蹬,抱著何曉娟斜飛出去。
「唰!」刀沒砍中杜小鳳,卻將他背後的衣服劃開一條接近兩尺長的大口子。
「跑!」杜小鳳跳出去後,片刻不敢停留,放下何曉娟,向路旁的胡同狂奔進去。
大道上,地面開闊平坦,他想甩掉後面的摩托車,那根本不可能,若想擺脫他們,只有鑽胡同,利用狹小的地方與他們周旋。
見杜小鳳進了胡同,摩托車紛紛停在胡同口,仔細觀瞧,雜七雜八的摩托車加在一起足有四十多輛,車上的人一各個帶著安全帽,看不清楚相貌模樣,但手中拎著的利器卻閃爍寒光,四十多輛摩托車聚集在一起,聲勢浩大,轟鳴聲離老遠都能聽得到。
路旁行人不少都停下來,好奇地打量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些人甚至以為他們在拍電影。
車隊中一人取下安全帽,甩甩飄長的披肩頭發,身穿藏藍色中山裝,看年紀,他不到二十,眉清目秀,鼻樑高挺,唇紅齒白,模樣英俊,配上白皙細嫩的皮膚,給人感覺有股奶油氣,這人掃視一眼胡同,嘴角一挑,發出冷笑,一踩油門,騎摩托衝了進去。
其他人見狀,紛紛啟動摩托車,緊隨他之後。
杜小鳳對這裡的環境並不熟悉,何曉娟也沒來過此地,二人在胡同裡左傳右轉,到最後,非但未把敵人甩掉,自己倒迷路了。
暗中一聲苦也,杜小鳳管不了那麼多,有路就走,見岔口就往裡鑽,慌不擇路,最後,他帶著何曉娟跑進一條死胡同。
兩米多高的牆壁,翻過去對於杜小鳳來說,輕而易舉,但何曉娟卻沒有那個本事。
後面的轟鳴聲越來越近,杜小鳳一急,蹲下身形,說道:「曉娟,踩我肩膀跳過去!」
何曉娟提了提裙子,想上,又不好意思上想,面頰羞紅,怯聲道:「小鳳,我不敢……」
「怕什麼,再不走,一會想走都走不了,快點!」杜小鳳哪有心思聽她多話,拉著她往自己身上拽。
何曉娟無奈,面紅似硃砂,她難為情地慢慢抬起腿,踩在杜小鳳的左肩上。
杜小鳳不知道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非常時刻,還如此慢吞吞的,急得人心中快要起火。可是他無意間將眼皮往上一挑,頓時,他的臉也紅了。
原來,何曉娟的裙底風光被他一覽無遺。
杜小鳳心房一陣急跳,好像再快點,隨時會從嗓子眼飛出來,他急忙低下頭,連做了幾次深呼吸,心中暗道一句:非禮勿視!
何曉娟正努力與圍牆對戰時,『呼』!胡同口方向飛來一隻玻璃啤酒瓶,打在牆面上,啪的一聲,破碎開來,無數玻璃碎片向四周橫飛。何曉娟驚叫一聲,身子失橫,站立不住,從杜小鳳肩膀摔下來。
杜小鳳忙向前搶出兩步,將摔落下來的何曉娟穩穩接住,然後舉目望向胡同口,只見那裡此時已擠滿摩托車,眾人模樣怪異,紛紛栽掉安全帽後,露出的表情倒出奇一致,臉上寫滿怒氣與凶狠。
對方人群正中,一位模樣英俊的青年伏身在摩托車上,手中把玩一隻空啤酒瓶,顯然,剛才那只就是他扔的。
杜小鳳知道今天是避不開了,心中反而不再慌張,挺直腰板,站在何曉娟身前,冷眼打量一番對方眾人,接著,嘴角一挑,露出淺笑。
英俊青年看了看他,又瞧瞧何曉娟,冷笑道:「你就是杜小鳳吧?!知道我是誰嗎?」
杜小鳳搖頭。何曉娟則道:「風寧,你想怎麼樣?」
「哈哈!」英俊青年目光一轉,望向何曉娟,笑呵呵道:「想不到,你還能記得我的名字。不管怎麼說,我是念舊情的人,今天,我不打算放過杜小鳳,不過,也不想傷害到你,識趣的話,就離他遠一點。」
何曉娟怒道:「不要以為你的人多我就怕你……」
「啪!」英俊青年一抖手,將啤酒瓶摔在何曉娟面前不遠的地面,破碎聲打斷她的話。
他哼笑道:「聽說,最近你與杜小鳳走得很近,我以為他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能讓你動了心,原來,只不過是個小孩子,你的眼光真是讓人失望。」
何曉娟氣得緊咬銀牙,道:「那是我的問題,和你沒關係。」
英俊青年聳聳肩,笑道:「你的話還真是絕情啊!」說著話,他轉頭往向身後一位瘦高青年道:「劍冰,杜小鳳交給你了。」
瘦高青年默默點頭,下了車,甩掉外衣,赤膊上陣,幾個大步便走到杜小鳳面前。
這個人,杜小鳳不認識,但何曉娟對他並不陌生。他全名叫劉劍冰,曾經是武術學院的學生,後來不知道為何原因退學,再後來,加入鬼飄堂。何曉娟只看他打過一次架,卻留下極深的印象,他的身手可以用兩個字代替,快和狠。別看他瘦,但爆發力大的驚人,被他打中的人,很少能馬上站起來的。
何曉娟偷偷抓住杜小鳳的手,掌心中滿是汗水,擔憂道:「小鳳,你要小心他啊!」
杜小鳳感到她的緊張,用手指輕敲下她掌背,笑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可沒敢大意。
上次,他打敗李明,鬼飄堂不可能不知道,現在既然還能派出一個人和他單挑,說明這人要比李明厲害得多。
他打量劉劍冰,看起來二十多歲,短髮寸頭,皮膚黝黑,一張冷面毫無表情,雖然瘦了一些,但從他赤膊的上身可看到臂膀的肌肉高高鼓起,顯然,那是經常練拳的結果。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2:09
第五集 _第五十章 惡戰
「我叫劉劍冰。」他人冷,名字冷,聲音也冷,語氣中不包含任何感情,說出話來死板僵硬。
杜小鳳心中一震,憑直覺,感到這個人不好對付。他將何曉娟向後一拉,同時甩開她的手,仰起頭,振聲道:「我叫杜小鳳。」
「我知道!」劉劍冰平淡地應了一句,毫無預兆,猛然襲出一拳,擊向杜小鳳面門。
好快!杜小鳳心中已做了準備,仍被對方的拳速下了一跳,擊拳能發出破風聲,其暗藏的力道可想而知。
他向後退身,判斷自己已超出對方的攻擊範圍,仍不放心,抬起手掌,擋住自己的面門。
劉劍冰這一拳確實沒打到他,在離他三寸遠的距離時到達極限,但是,他的食指和中指突然彈出,正中杜小鳳掌心。
「啪」的一聲,杜小鳳只覺得掌心火辣辣的,又倒退一步。如果他事先沒用手掌擋住面門,劉劍冰這一指將會彈在他眼睛上,憑他發出的力道,足可以把人的眼球打碎。
好陰狠毒辣的招式!杜小鳳沒等回過神,劉劍冰的拳又到了,拳風呼呼作響,勁氣刺人肌膚。
杜小鳳忙低身躲避,同時下面狠踢一腳,反擊對方軟肋。劉劍冰一側身,輕鬆躲開,順勢一肘,撞向杜小鳳胸口。
這一招出乎杜小鳳意料,無奈之下,再次將手掌掂於胸口,彭的一聲,劉劍冰這肘撞得結結實實。杜小鳳手掌一麻,暗中咬牙,硬是沒退半步,手掌一扣,反將對方的胳膊抓住,往懷中一拉,另只手擊打劉劍冰小腹。
劉劍冰反應極快,順著杜小鳳的拉扯之力,整個身子向他衝去。杜小鳳這拳打出不到一半,便被劉劍冰用身體擋住。
這是什麼招!沒等杜小鳳做出反應,劉劍冰腦袋用力前頂,額頭正撞在杜小鳳鼻子上。
杜小鳳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身子隨之向後踉蹌,劉劍冰不等他站穩,一個箭步到他近前,手臂掄起,從左至右,揮出一記擺拳。杜小鳳再想躲,已然來不及,劉劍冰的拳頭向是一支鐵錘,重重擊在杜小鳳面頰上,即使他內力深厚,將對方的力道卸掉大半,仍被打得斜飛出去,腦袋嗡嗡作響,眼前直閃金星。
他深吸口氣,想要爬起身,劉劍冰一把抓住他後脖領子,向上一提,將他凌空舉起,運氣全力,一拳打在杜小鳳的小腹上。
或許他的力量實在太大了,杜小鳳的衣服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道,只聽嘶啦一聲,他的衣領子還在劉劍冰手中,人已飛撞在胡同的牆壁上,反彈落地後,一動不動。
他倒地後,劉劍冰看都沒看一眼,他對自己的力量有信心,受了他全力一拳,杜小鳳若再能爬起來,除非他是神仙。
沒有勝利的喜悅,依舊冷著一張原本就不怎麼溫暖的臉,拍拍手,轉頭看向後方的英俊青年。
「哈哈!哈哈——」英俊青年仰面大笑,說道:「杜小鳳也不過如此嘛,何曉娟,看來你這回下錯了賭注!」
「小鳳!」何曉娟那有心思聽他廢話,三步並兩步,衝到杜小鳳近前,抱起他腰身,讓他躺靠在自己懷中,語氣充滿關切與焦急,問道:「小鳳,你怎麼樣?」
「唉!」英俊青年看著她,搖頭道:「鬼飄堂的好日子,你不過,那沒有人會怪你,但你不應該選擇杜小鳳,今天他的這個下場,我實在不想用在你身上,因為,我們曾經是朋友。」
何曉娟見杜小鳳雙眼緊閉,毫無反應,心中又急又痛,淚水在眼中打轉,聽完他的話,她轉過頭,怒聲道:「誰會稀罕你這樣的朋友,滾開!」
英俊青年臉色一變,冷笑道:「不知好歹!劍冰,你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吧。」
劉劍冰眉頭微微一皺,淡然道:「她是女人。」
英俊青年道:「女人又怎樣?」
劉劍冰面無表情道:「我從來不打女人。」
英俊青年暗中咬牙,陰森道:「那你想違抗我的命令?」
劉劍冰道:「我只按自己的原則做事。」
「該死的你!」英俊青年早看他不順眼,以他在鬼飄堂的身份,每個人都對他尊敬有加,只有劉劍冰態度冷淡,雖然他對每個人都是那張死魚臉,英俊青年心中仍覺得萬分不舒服,可是,他拿他也沒辦法,他的身手,可是魏廣凌甚為看重的。他暗中咬牙,把火氣發到周圍人身上,咆哮道:「你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把何曉娟抓回去!」
他左右眾人一起翻翻白眼,如果不是看在風真的面子上,恐怕沒有會搭理他。
有兩位青年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一聲,下了摩托車,向何曉娟走過去。
左側青年擰擰拳頭,骨節暴出嘎嘎的聲響,說道:「何曉娟,不用我們動手了吧,你自己主動一點!」
何曉娟的注意力都放在杜小鳳身上,根本沒聽見他的話。
見她毫無反應,青年哼道:「這是你自找苦吃!」說著話,他走到何曉娟近前,伸手要抓她的頭髮。
「誰自找苦吃還不一定呢!」何曉娟身下傳來說話聲,青年沒看明白怎麼回事,肚子上挨了人一記重擊,整個身子倒飛出一米多遠,落地後又打了幾個滾才算停下來,但人此時已經失去了知覺。
青年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自始至終未發出半句聲音,把鬼飄堂眾人皆嚇了一跳,本想回到己方陣營的劉劍冰停住身子,慢慢轉回頭。他看到何曉娟身旁站有一個人,正是剛被他擊倒的杜小鳳。他愣了一下,微微動容,疑道:「你還能站起來?」
杜小鳳拍拍身上的塵土,臉色正常,表情輕鬆,笑道:「雖然你的拳頭很硬,不過,只適合用來撓癢癢。」
他安然無事,別說劉劍冰心中大震,連何曉娟也被嚇了一跳。她驚問道:「小鳳,你沒事?」
杜小鳳呵呵一笑,淡淡道:「我還能站起來。」
何曉娟一把抱住他胳膊,驚喜道:「剛才……剛才你快要嚇死我了。」
杜小鳳點點頭,笑道:「他的拳頭,還傷不了我。」說著話,他從何曉娟懷中抽出胳膊,慢步向劉劍冰走過去。
劉劍冰嘴唇一抿,沒說什麼,雙臂抖動,迎著他身形,上下開攻,連打兩拳。
杜小鳳輕笑一聲,身子一轉,如果陀螺般從他的攻擊中閃出來,於此同時,他出手如電,扣住對方的脈門,用力一甩,喝道:「出去!」
「沒那麼容易!」劉劍冰受力,人飛到半空,但他兩腿突然伸出,盤住杜小鳳腰間,用力一擰。
杜小鳳甩飛了劉劍冰,可他也被對方的雙腿牢牢扣住,二人一前一後,同時飛了出去。
「撲通!」兩人雙雙落地後,迅速爬起身,戰在一處。
劉劍冰武功高強,受過專業訓練,招式之間連貫,妙手層出不窮,而且格鬥經驗豐富,技巧上遠勝過杜小鳳。
而杜小鳳儀仗內力深厚,可謂一俊遮百丑,雖然未學過半點武功,但六識過人,身手敏捷,力氣又大得驚人,與劉劍冰打在一處,雖然時常挨到對方的重擊,可對他來說,不痛不癢,護住身上的幾處要害,與劉劍冰打在一起,倒也能勉強維持。
二人你來我往,打得有聲有色,不過,場中眾人都看得出來,劉劍冰佔有絕對的優勢,杜小鳳基本沒粘過他的邊,而他的拳腳卻不時落在杜小鳳身上。眾人看得暗暗皺眉,奇怪杜小鳳挨了那麼多重擊,竟然還能生龍活虎的上竄下跳,難道他是鐵人不成?!
英俊青年在後面急了,叫道:「劉劍冰,你是不是在故意放水?你今天沒吃飯嗎?出拳不能用點力氣嗎?」
他急,劉劍冰又何嘗不是如此,他感覺杜小鳳身上好像穿了一層鋼盔鐵甲,無論自己多重的攻擊,都難傷他分毫。
他越打越心驚,杜小鳳則越打越來勁。
劉劍冰可算是他碰上的第一高手,打鬥過程中對方出招的奇妙,時機的把握,以及應變的技巧,讓他打開眼界。
他表面上看起來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其實劉劍冰的蠻力對他威脅並不大,他只是想趁機多學一些東西和增長些經驗。
五分鐘過後,劉劍冰的猛攻漸漸緩下來,頭頂見了汗水,呼吸變粗,招式也不像剛開始時那麼連貫、犀利。
杜小鳳外表看起來要比他慘得多,衣服凌亂,不少地方被撕開口子,白淨的臉孔黑一道白一道,整個人看起來哪像是學生,倒像流浪街頭的乞丐。唯一讓何曉娟感到放心的是,他精氣神很足,眼中精光閃爍,臉上的光彩越來越濃。
打到後來,杜小鳳不僅有守有功,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很多時候,他乾脆使出劉劍冰曾用過的招法,反把他逼得手忙腳亂。
劉劍冰駭然,對方在打鬥中偷學自己的招式,顯然沒盡全力,而他這麼快又能應用到實戰,那已不是單單的聰明所能做到,需要極高的天賦與功夫底子。難道,杜小鳳學過武功?他在扮豬吃老虎?想到這,劉劍冰臉上的汗水更多。
現在,他終於感覺到這個少年的不簡單。
杜小鳳未學過功夫,但他根基深厚,在真悟境界中修煉的一身真元足可以彌補他所有的不足,而且讓他對招法的悟性比常人高出無數倍。
又打了兩分鐘,杜小鳳沒覺怎樣,反觀劉劍冰已氣喘如牛,汗如雨下,偷眼查看杜小鳳,神態依然輕鬆,額頭稍見汗珠,他暗叫一聲苦也,這樣打下去,自己得被他活活累死!想到這裡,他故意露個破綻,杜小鳳也沒讓他失望,一腳實實在在地踢在劉劍冰小腹上。
他咬牙悶哼一聲,身子飛出數米,落地後,一陣踉蹌,總算穩住身形,他喝叫一聲,衝到己方陣營中,在鬼飄堂眾人愣然的時候,他抓起兩把片刀,重新返回到場中。將其中一把甩給杜小鳳,劉劍冰冷聲道:「拳腳分出輸贏太慢,你我用刀比個高下!」
杜小鳳伸手接住他扔來的片刀,暗中點頭,劉劍冰這人雖然面冷,看似無情,不過要遠比那些表面笑呵呵心底暗藏陰謀的人強得多,至少他光明磊落,不投機取巧。他將片刀往地上一插,說道:「刀劍無眼,傷到人就不好了,這種東西,我不用!」
劉劍冰一震,說道:「那你不怕我傷你?」
杜小鳳信心十足地笑道:「如果你剛和我動手的時候就用刀,或許有傷我的可能,但是現在,你沒有那個機會了。」
劉劍冰面容一沉,凝視他半晌,冷道:「那就要試試看了!」說著,他一抖刀身,甩飛黑皮製成的刀鞘,衝到杜小鳳面前,立劈華山,猛斬一刀。
經過剛才一番打鬥,杜小鳳已將他招式摸透,並且從中得到不少心得、技巧和經驗,如果不是他有意留情,劉劍冰早已經敗了。
現在對方手中多了一把片刀,杜小鳳也不敢大意,他的內力能卸去人家拳腳的力道,可頂不住利器的劈砍。
他小心翼翼側身躲避,同時右腳向前一探,鉤住對方腳跟,用力向回一拉。
劉劍冰被他莫名其妙的招式弄得一愣,腳順著他的前拉之勢,猛得踢出。
杜小鳳早已算到他會出這招,不等對方攻擊全部展開,單腿迅速向前一弓,用膝蓋頂住劉劍冰的腳背,左肩順勢撞向他胸口。
劉劍冰一驚,想要躲閃,可單腳著地根本使不上力氣,回刀阻攔業已來不急,他被杜小鳳這一肩膀撞個正著。
咚的一聲,劉劍冰忍不住驚呼出聲,身子飛了起來,直撞在牆壁上才算停住,胸口一陣巨痛,低頭一瞧,他嚇了一跳,只見自己右胸口下方凹陷,定然是肋骨被杜小鳳撞折了。他振聲怒吼,忍著疼痛,晃身還想上前,杜小鳳一擺手道:「你的右胸第九根肋骨已斷,如果再劇烈運動,斷口會刺穿你的肺,那時,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劉劍冰驚訝地望著杜小鳳,說不出話來。
杜小鳳笑道:「請相信我的話,我學過醫術。」
劉劍冰悶聲長出口氣,右胸的巨痛感越來越加劇,他咬緊牙關,顫聲痛苦道:「剛才,你用我的招式,打敗我!」
杜小鳳點頭道:「沒錯,但也不完全是。」
杜小鳳用肩膀撞擊,是源於劉劍冰所使用「八卦掌」中的一式,但他又未完全照搬,而是將一式拆開,取後半部分,前半部分他現場發揮,改成了以腳勾住對放腳跟,使其單腳離地,無處著力,後半招自然而然成為令對方無法躲閃的絕殺。
劉劍冰回想半晌,幽幽歎了口氣,垂目道:「我輸了!」
「笨蛋!」沒等杜小鳳說話,那英俊青年已從摩托車上跳下來,跳腳喊道:「什麼幫內第一高手,我看就是個笨蛋加混蛋,用刀都能被人家赤手空拳贏了,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著話,他轉頭對左右眾人高聲喊道:「讓你們來幹什麼的,看熱鬧的嗎?旅遊來了嗎?傻站在這裡像木頭一樣,還不快去把杜小鳳拿下!」
剛才你不也在看熱鬧嗎?而且比誰看得都高興……這是眾人的心裡話,當然沒有人會笨到說出來。
四十號人一起下了摩托,手中各拿兵器,緩緩向杜小鳳逼近。
不管英俊青年怎樣挖苦,劉劍冰的身手在鬼飄堂絕對數一數二,他都傷在杜小鳳的手裡,其身手之高,讓人生寒。
他們雖然有四十人之多,而對方只是一個人,接近他時仍然小心謹慎,提高警覺。
杜小鳳對他們的逼近視而不見,大步走到劉劍冰近前,後者一驚,吃力地橫起手中片刀,看他的目光充滿敵意。
「我不會對失去反擊之力的人動手的。」杜小鳳淡笑,視線落在他胸口上,眉頭皺起,暗怪自己下手過重,他伸手想去探摸,劉劍冰將刀一揮,向他手腕斬去,杜小鳳無奈,將手收回來,解釋道:「我想看看你的傷勢,剛才我已經說了,我學過醫術。」
「我們是敵人,你會這麼好心?」剛才用力揮刀,牽動傷勢,劉劍冰馬上吃到了苦頭,胸口的巨痛感如同潮水般襲來,連帶著,半個身子都在麻木,他痛得悶哼一聲,靠在牆壁上,呼哧呼哧猛吸著涼氣,臉色煞白,冷汗幾乎將褲子濕透。
真是個好強的硬漢子!杜小鳳暗中讚歎,對方的傷勢他已看到,其中的疼痛他也能想像得到,不過,劉劍冰硬是沒叫喊一聲,忍耐力超出常人。
杜小鳳轉回頭,環視一周正向自己慢慢逼近的眾人。
他目光如炬,眼中精光四射,那跳動的光芒好似一把刀子在每個人臉上狠狠劃過。
眾人嚇了一跳,特別是最前排的人,無不心跳加速,背後生風,紛紛向到倒退。
杜小鳳舉目望向後方的英俊青年,大聲說道:「你的這位朋友需要急救,再耽誤下去,恐怕會有危險!」
「哼!」那英俊青年冷笑一聲,道:「對於鬼飄堂來說,不需要失敗的人,他有沒有危險,和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死了更好,那時,你就成了殺人犯了,哈哈!」
杜小鳳眉頭大皺,說出這樣話的人哪裡還算是人,簡直是畜生!
他暗歎口氣,看向劉劍冰。
劉劍冰雖然閉著眼睛,但從他顫抖的肩膀可以看出他的痛苦。
杜小鳳心中火燒,怒道:「這叫什麼話,無論怎麼說,他是為鬼飄堂做事才受傷的,於情於理,你都不應該拋下他不管。」
英俊青年嗤笑一聲,笑道:「你憑什麼這樣和我說話,告訴你,怎樣對他,那是鬼飄堂的事,輪不到外人來管,更輪不到你來管,杜小鳳,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杜小鳳怒極,仰面大笑,向他招手道:「來,來來,你如果有膽量,就親自過來和我打一場,不要躲在別人背後,像個縮頭烏龜。」
縮頭烏龜?英俊青年差點抓狂,身子晃了幾晃,最終還是忍住,站在原地沒動,他冷笑道:「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瓷器,而你只能算瓦罐,想讓我和你打,白日做夢,你現在盡可以耍嘴皮子,不過等一會,他要敲掉你滿嘴的牙!」
「就怕你沒那個辦事!」說著話,杜小鳳閃身躲開斜刺裡劈來的一刀,側身一腳,將偷襲的青年踢出好遠。
「到時誰敲掉誰的牙齒只怕還不一定呢!」他話音未落,又是一拳,把摸到他身後的一位青年打得口鼻竄血,倒地不起。
英俊青年聳肩,輕鬆的擺擺手道:「看起來,你嘴上功夫比身手更加厲害啊!」
杜小鳳瞬間打倒兩人,氣勢正勝,出腳將迎面劈來的一刀踢飛,猛向前近身,一手抓住對方的脖領子,一手扣住對方腰帶,喝道:「回去!」
他雙臂用力一甩,將那人橫著掄出去,與後面衝上前來的人撞在一起,呼啦一聲,倒地一片。
杜小鳳抽空笑道:「你不相信我的話,那你為什麼不回頭看看呢!」
「哈哈!」英俊青年邊回頭邊大笑道:「你讓我回頭看什麼,難道有鬼嗎……」
他話到一半,下面的話卻硬生生卡在嗓子眼裡,瞪圓眼睛,說不出一個字。
他身後沒有鬼,但他卻比看到鬼更加心驚。
在英俊青年身後的胡同裡走來一群人,為首幾人,正是張少成、趙耀、張松林、於大鵬,在他們之後,黑壓壓站了不下五十號人,只看前面這幾位,他以能想到後面那些人的身份了。
「你們……」
「很奇怪嗎?」杜小鳳的勇猛,讓鬼飄堂眾人不敢再輕易上前,他輕鬆地轉過身形,對英俊青年笑道:「現在,你應該相信我剛才的話了吧!」
「杜小鳳,你……你……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英俊青年一點點向自己人的人群裡靠。
杜小鳳笑道:「剛才,我倒地的時候,一不小心給我的朋友們撥了電話。」
原來,杜小鳳被劉劍冰打倒的時候沒有馬上爬起,並非他受了多重的傷,而是他趁機撥打手機,直接將電話掛給張少成,他雖然沒有說話,但電話那邊的張少成立刻意識到他遭遇到了麻煩,找到趙耀、張松林和一些無憂社的成員,急匆匆趕來。
英俊青年氣得臉色發青,心中大罵杜小鳳狡猾,大聲問道:「即使你打了電話,可是你一直未說話,他們怎麼知道你在這裡?」
對於這一點,杜小鳳也不知道為什麼。
張少成一笑,說道:「這一點我可以幫你解答,因為你太招搖,你們四十輛摩托車聚集在一起,無論走到哪,想不被人注意都難,所以打聽到你們的位置,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2:24
第五集 _第五十一章 風寧
英俊青年氣得滿臉通紅,深吸了兩口氣,冷冷一笑,道:「你以為你們贏了嗎?別做夢了,我們的援軍比你們要多得多!」他一頓,又對手下道:「你們不要管杜小鳳,先把我保護好!」說著話,他迅速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準備求援。
在他想來,對方雖然人數上佔優勢,可自己人也不少,擋住對方一段時間的攻勢應該不成問題,那樣他就可以趁此機會打電話求救了。
他剛把電話拿出來,杜小鳳也動了。
他恨透英俊青年的冷酷無情,哪肯輕易放他逃脫,他全力向對方急衝過去。
英俊青年與杜小鳳之間相隔十數人,但杜小鳳的衝刺太突然,而且速度奇快,來勢兇猛,力道大得駭人,許多鬼飄堂成員未看清楚怎麼回事,已被他撞飛出去。
將近十米之遙,杜小鳳眨眼之間便到了英俊青年近前,他一把按住青年的胸口,去勢不減,推著他直至撞在墻壁上。
咚!英俊青年只覺得兩眼一黑,差點昏死過去,雙腿發軟,渾身乏力,如果不是杜小鳳將他按在墻上,他早已經癱倒。
這個變故太突然了,鬼飄堂眾人傻了,張少成等人傻了,就連杜小鳳自己也傻了。
杜小鳳單手按在英俊青年的胸口,愣了好一會,眨眨眼睛,疑道:「你是……」
「啪!」的一聲,場中響起清脆的耳光聲。
英俊青年這一巴掌在杜小鳳臉上打個結實,他大叫道:「你這不要臉的色狼--」
杜小鳳倒退兩步,忘記發怒,震驚道:「你是女生?」
英俊青年滿面通紅,叫道:「你到底哪只眼睛看我是男生了?」
杜小鳳默然,心中苦笑。她很漂亮,長髮飄然,皮膚白淨,黛眉大眼,可算是美人胚子,但她卻偏偏穿了一件中山裝,加上天色已黑,杜小鳳並未仔細打量她,從衣著上看,誤以為她是男生。
「你知不知道,你碰了你不該碰的地方!」她又是叱牙又是咧嘴,張牙舞爪道。
杜小鳳又退一步,雖然是誤會,他還是難為情地垂下頭,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你不知道什麼?」這女生不等他說話,叫喊道:「你是瞎子嗎?」
杜小鳳再退,又選擇了默然。
女生得理不饒人,逼上前來,老氣橫秋道:「既然,我寶貴的地方被你碰到了,那你就負責吧!」
杜小鳳快要吐血,剛要分辨,突然聽到何曉娟的尖叫聲:「小心,小鳳!」
他暗吃一驚,來不及抬頭觀瞧,兩腳一瞪地,身子向後急竄出一米多遠。
沙!一道寒風在他面前閃過,杜小鳳覺得胸口一涼,低頭一看,胸前衣襟竟被劃開一條尺長的口子。
女生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見一擊不中,還想上前搶攻,杜小鳳又氣又怒之下,再不客氣,抓住她刺來的手腕,用力一捏,女生吃痛,痛叫著鬆開五指,匕首落地,杜小鳳另只手抓住她小腹的衣服,抖手將其扔向何曉娟,同時喝道:「曉娟,我把她交給你了!」
「撲通!」女生重重摔落在地,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半天爬不上來,她伏在地上,大叫道:「杜小鳳,你真不要臉,連女生也打……」
何曉娟走上前來,冷道:「那要看是對什麼樣的女生!」
「何曉娟,誰讓你在這裡多嘴……」女生氣急,衝著何曉娟大聲吼叫,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她看到何曉娟手中提著一根不知道在哪揀到的棍子。
「你……你要是敢打我一下,我哥哥會殺了你……哎呀,你真敢打我,我和你拼……哎呀……啊……」
何曉娟用膝蓋壓住女生的後背,舉起木棍,對著她屁股左右開攻。
她用得力量不是很大,可也夠讓這位嬌生慣養的女生淚流滿面、哭天喊地的。
「曉娟姐,別打了,我錯了,我……」
她們這邊熱鬧,無憂社和鬼飄堂那邊已打翻天。
杜小鳳並未參與其中,只看一眼,他也料定最後的結果。
鬼飄堂這些人,除去劉劍冰,其餘都是些烏合之眾,根本抵擋不住己方的衝擊,能維持五分鐘,就已不容易。
他返回劉劍冰身旁,後者臉上,身上,都是汗水,人已經快要虛脫,瞳孔渙散,再耽擱下去,真可能用危險發生。
杜小鳳來不及多想,當誤之急,需先幫他止痛,不然痛昏過去,那就麻煩了。用針灸之術已然來不及,他運氣體內真氣,直衝雙指,迅速點他身體右側的「天宗」、「巨骨」、「門京」三處穴道以及右臂的「俠白」、「尺澤」兩穴。
「天宗」、「巨骨」、「門京」可麻痺體內受損部分的傷痛,而「俠白」、「尺澤」則是「手太陰肺經」的重穴,有疏通經脈的效用。
他辯穴極準,出手又快,啪啪啪,在劉劍冰身上連點幾下之後,後者身上疼痛感大減。
這是點穴之法!劉劍冰學過武,也練習過一些呼吸吐吶之術,不過那只是入門的基礎,談不上有什麼內功,至於點穴一學,他更沒有接觸過,想不到,杜小鳳年紀輕輕竟然會這樣的絕學。
他對杜小鳳這人越來越好奇,想不清楚他在哪學的藝。
看到他眼中的驚疑,杜小鳳笑道:「我並不會武術,但我學過中醫,會點穴,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劉劍冰對中醫一竅不通,不明白醫術和點穴之間有什麼關聯,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發問,歎了口氣,問到:「你為什麼幫我?」
杜小鳳邊查看他的傷勢邊說道:「以剛才的立場,你我是對立的敵人,而現在,你是病者,我是醫者。」
劉劍冰苦笑道:「即使你現在幫我,我也不會感激你,以後,再碰上,我仍不會手下留情的。」
杜小鳳搖頭道:「不要誤會,我幫你,因為我是醫者,你是病者,就這麼簡單。」
劉劍冰仰面靠在墻上,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
時間不長,正如杜小鳳所料想那樣,鬼飄堂開始潰敗。
這些人,根本抵擋不住在張少成、趙耀等率領的無憂社眾人衝擊。
剛開始,他們還能支撐,可是,當無憂社的人全部加入戰場之後,鬼飄堂的陣勢迅速瓦解。
人們已無心再戰,在沒人指揮的情況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四散奔逃。
胡同口被無憂社人堵死,鬼飄堂諸人跳墻的跳墻,投降的投降,眨眼工夫,潰不成軍。
杜小鳳簡單處理一下劉劍冰的傷口後,向何曉娟走過去,那女生被她壓在身下,已哭得如同淚人。
他很好奇,這個刁鑽任性又絕情的女生在鬼飄堂究竟是何身份,他問道:「曉娟,她是誰?」
何曉娟從她身上站起,而後者仍趴在地上不肯起來,見杜小鳳走過來,哭聲更大,驚天動地。
何曉娟歎了口氣,說道:「他是風真的妹妹,風寧!」
「啊!」杜小鳳恍然地答應一聲,難怪她的模樣看起來陌生,但是笑起來卻有些眼熟,原來是風真的妹妹,現在他能夠理解這個女生為什麼如此飛揚跋扈了,他問道:「我們該拿她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聽了他這話,風寧停止哭聲,睜大眼睛,理直氣壯道:「當然把我放了!」
「呵呵!」杜小鳳被她氣笑了,問道:「我為什麼要放你?」
風寧怒道:「你們人多欺負人少!」
杜小鳳反問道:「四十多人圍攻兩人,竟然還用偷襲的手段,這又是誰做出來的呢?」
風寧面不紅,氣不喘,老神在在道:「我是女生,你是男生,為什麼要和我比!」
杜小鳳不再說話,懶著和蠻不講理的風寧糾纏不清,他轉身見場中戰局到了尾聲,先讓張松林把傷勢不清的劉劍冰送到醫院,然後將清理戰場的工作交給張少成、趙耀等人。
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拿風寧怎麼辦。
放走她,覺得可惜,心有不甘,而且他是風真的妹妹,大有利用價值,但是,如果自己這麼做,又覺得不妥,那和小人行徑又有什麼分別。
想了一會,他微微搖頭,對何曉娟道:「曉娟,放了她吧!」
何曉娟沒說什麼,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杜小鳳,低身將風寧拉起來。
風寧中這時來了精神,揮臂將何曉娟的手打開,冷道:「用不著你虛情假義的。」說完,她爬起身,腦袋一仰,傲氣十足地對杜小鳳說道:「算你聰明,你要是敢不放我走,我哥哥會把你……」
未等她說完,杜小鳳單腳一勾,挑起腳下一根鋼管,伸手將其抓住,抖臂甩出。
「呼!」鋼管在空中打著旋,擦著風寧耳邊飛過。啪的一聲巨響,鋼管打中墻壁,碎屑橫飛,墻面出現一個半拳大的凹痕。
幾縷斷髮,在她耳旁輕飄飄墜落。
風寧站在原地,驚若木雞,張開的小嘴再說不出一句話,只發出呼呼的嬌喘聲。
杜小鳳厲聲道:「我放你走,因為你是女生,更因為你是風真的妹妹,我要贏他,不會用以親人來威脅他這樣卑鄙的手段,不過下回,你再企圖用陰謀詭計傷害我的朋友,我不會原諒你,這點請你記住,我不是開玩笑!」
杜小鳳說完,領人走了,剛才哄亂的胡同裡只剩下鬼飄堂那些躺在地上的傷號以及他們發出的呻吟聲。
風寧望著杜小鳳等人消失的方向,良久未動,委屈的淚水在眼中打轉。
這回她真的感到害怕,不是因為杜小鳳飛出的那只鋼管,而是他說話時的語氣與眼神。
過了好久,她才回過神,看了看滿地受傷的人,怒從心起,衝到人群中,一頓亂踢亂踹,叫嚷道:「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臉都被你們丟光了,人家都走了,還敢賴在地上不起來,我踢死你們……」
路上,趙耀惋惜道:「小鳳,這樣輕易放了風寧,實在可惜。」
杜小鳳並不否認,點頭道:「是有些可惜。」
趙耀道:「風真對這個妹妹很是寵愛,從她性格中也能看出一二,若把她抓住,那風真一定會方寸大亂。」
杜小鳳道:「這點我考慮過了,但是,我們現在正和鬼飄堂談交換條件,我怕抓了風寧,把風真逼急了,和我們展開硬拚,我們也沒什麼好處,況且,要贏,就要贏的光明正大,讓人心服口服,計謀是要有個限度的,如果使用那些下三濫的小伎倆,即使我們最後贏了,也感覺不到成就感,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趙耀等人聞言動容。
張少成笑道:「小鳳說得對,做事情,要有個度,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為,就應該分得明明白白。我們算不上什麼英雄,可也不能淪落成無賴!」
「唉!」趙耀長歎一聲,苦笑道:「但是要對付無賴,最好的辦法就是使用無賴的手段。當然,小鳳不是那樣的人,不然,我們也不會在小鳳身邊了。」
杜小鳳淡然一笑,問道:「你們對劉劍冰這個人熟悉嗎?」
於大鵬道:「這個人曾經是市武術學院的學生,很厲害,後來退學加入鬼飄堂,成為魏廣凌麾下第一打手,想不到今天被老大打成重傷了。」
杜小鳳道:「能贏他,我也是僥倖!」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殘破不堪的衣服,暗討如果劉劍冰一上來就對自己用刀子,現在誰躺在醫院還不一定呢。
於大鵬道:「雖然劉劍冰身手厲害,但在鬼飄堂只算是個打手,並沒有太高的地位。」
杜小鳳一愣,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於大鵬搖頭笑道:「他不會做人!」
「哦?」杜小鳳腦中浮現劉劍冰那張又冷又臭沒有一絲表情的臉,還有他對風寧時說話的態度,瞭然地大笑出聲。他說道:「看起來,這個人不是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更不是善於阿諛奉承的人。」
「所以,他在鬼飄堂只算是一個比較厲害的打手,或者說是一把鋒利的刀子!」
杜小鳳心中一動,喃喃道:「如果,這把刀能讓我用的話,那將能綻放出更多的光芒。」
張少成、趙耀、於大鵬幾人先是一愣,相互看看,接著都笑了。
眾人很高興地看到,杜小鳳身上不僅有了霸氣,同時也具有了雄心,懂得將人才收為己用的道理。
張少成笑道:「能不能收復劉劍冰,那是以後的事,我想小鳳現在有件更緊迫的事情要辦。」
「哦?」杜小鳳茫然道:「什麼事?」
「你的衣服!」
「啊?啊!哈哈--」
這段時間,杜小鳳與鬼飄堂爭鬥逐漸加劇,但並未扔下在真悟境界內的修煉。
越是困難的打鬥,他越能感受到真悟元經帶給他的好處。
強大的精神力使他具有了常人不具備的第六感,對臨近的危險能提前預知,甚至不經意間可看穿別人的心思。
充沛的混元氣使他六識過人,無論視力、聽力、嗅覺,都比常人強出不知多少倍,而且體力超強,身上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還有最主要的一點,他比普通人耐打得多。
真悟境界。
杜小鳳依照慣例,先打坐調吸,行功十六小周天,補充白天消耗同時增長自己的真元。
行功後,他開始練習真氣凝針。將真氣逼出體外,凝聚成形,對於他來說並非什麼難事,但是凝成一根細如牛毛的針型就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此纖細,真氣又能凝而不散,對使用者自己的修為要求極高,杜小鳳幾個月來在真悟境界的修煉,自身功力已不淺,但要達到那種程度,仍感到力不從心。
不知道練習的多久,杜小鳳累了,席地打坐,恢復真元。
在真悟境界中打坐,事半功倍,很快,消耗殆盡的真元又重回體內,他睜開眼睛,躺在椅子上,仰面望天。
這裡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天空,所望之處,皆白茫茫一片。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4:28
第五十二章修為
如果,真悟境界也可以有白天與黑夜,有日月星辰,那該有多好啊!他輕歎口氣,不知不覺,擴散自己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是隨意向外擴散,沒有刻意的去追求什麼,突然之間,他聽到一聲輕歎。
真悟境界是個無聲的地方,在這裏,唯一能發出聲響的隻有他,這一聲突然的輕歎,把杜小鳳嚇了一跳。
他忙用精神力去尋找歎息聲的來源,那聲音好象來自於無底深淵,無論他的精神力如何努力探察,始終觸碰不到根源。
可是他不肯輕易放棄,咬牙繼續深探。
他覺得自己的精神力仿佛延伸到真悟境界的混沌深處,距離核心隻差一點點。仿佛隻要他的精神力能接觸到那個核心,將能改變真悟境界現在的一切。
但就是這一點點距離,讓他無論怎麼努力,也觸碰不到。
到最後,他內體的全部精神力都已擴散出去,再無一絲餘力,但距離那個核心,還是差那一點點。
已近在咫尺,卻隻能望而興歎。
杜小鳳無奈地放棄,收回自己的精神力,幽幽長歎。
雖然沒有人告訴他,但他清楚的感知到他所探索的混沌,就是真悟境界的中心,而他所不能觸及的中心的核心,那裏蘊藏著無比強大甚至超出想象的能量猛然間,他發現自己感悟到了一些東西。
此時的真悟境界是個混沌未開、陰陽未分的世界,也就是道家所說的“太極”。
因為這裏充斥著混元氣,並非虛無、一無所有的世界,所以真悟以完成了從無極到太極的進化。真悟元經曾說過:宇宙的開端就是“道生一”,道便是指無極,而一,則為太極。
無極生太極,太極又生陰陽兩儀,從而構成包羅萬象的宇宙。
宇宙爆炸的開始,就是太極生兩儀的開始。
如此說來,想改變真悟境界,必須使它現在的太極狀態繼續進化,使其分化出陰陽兩儀。現實一點來講,就是引暴真悟的核心。
明白了這一點,杜小鳳興奮異常,他知道自己抓住問題的關鍵所在,至少,他已有了目標。
他覺得自己象是個創世主,正在試圖去創造一個全新的、未知的宇宙。
現在,他差的是個人的修為,如果連那個核心都無法觸碰到,又何談引暴呢!
修為的增長需要一點一滴的積累,急於求成將一無所獲!杜小鳳想到這裏,反而不著急了。
正在這時,真悟元經突然在他眼前寫道:有個辦法可加速你修為的增長。
杜小鳳看後,先是一愣,接著心中又驚又喜,忙問道:什麼辦法?
金字寫道:內外雙修!在真悟境界的修煉,隻是你內在的修煉,如果能加強外在的修煉,你修為的增長將一日千裏。
外在的修煉?杜小鳳疑道:能不能說得更明確一點,什麼叫外在的修煉?
金字寫道:將肉身修煉成純陽之體。
提到純陽兩字,杜小鳳反射性地問道:童子功?
金字似乎懶著回答他的問題,繼續寫道:純陽之體也需要內外雙修。男子之一身皆屬陰,惟獨兩眼屬陽,仰仗這點真陽,方能不被群陰所剝。由此入手修煉,利用雙目真陽來戰勝群陰,方能進一步達到純陽之體。
杜小鳳聽後,苦笑道:你讓我修煉眼睛?
金字寫道:不要小看對雙目的修煉。人初結胎時,天一生水而有瞳仁通腎,地二生火而有兩眥通心,天三生木而有黑珠通肝,地四生金而有白珠通肺,天五生土而有上下眼胞通脾,故五髒之精華皆聚於二目,而人之靈神在腦,亦發之於目。
杜小鳳看完後心中贊歎不已,真悟元經所含知識包羅萬象,當真讓人佩服。他心悅誠服地點點頭,問道:那我應當怎樣修煉?
金字寫道:外文武火專煉二目。
杜小鳳問道:什麼叫外文武火?
金字寫道:外文武火是用後天之火引出先天之火,二火合一,既能提出在煉精化氣中的渣滓,又能化五穀飲食之精,提出五髒之病,使人延年益壽。用外文武火使五行攢簇,五髒之精華集中二目,五氣歸根,也是為以後五氣朝元開路。
呵呵!杜小鳳笑了,想不修煉外文武火還有這許多好處。他問道:外文武火怎樣去修煉?我們現在開始吧!
金字寫道:外文武火需要以你肉身去修煉,在真悟境界的你,隻是你的精神體,所以要修煉外文武火,必須在你肉身所在世界。
杜小鳳搖頭道:在實現世界修煉?我恐怕沒有那個時間,白天我要在學校上課。
金字寫道:也可以在晚上。
杜小鳳無奈道:晚上我要進入真悟境界嘛!
金字寫道:外文武火的修煉,並不需要花費你很長時間,而且你現在已具備吾家之內在基礎,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修煉外文武火,收心入定三十分鍾後,燃香一柱,雙手捧香,放在目前三寸左右地方,高低與二目齊平,雙目睜開同視香頭,香頭是為武火。約兩、三分鍾後,兩眼似辣椒水洗過一樣難受,此時必須堅持強睜二目,待眼淚鼻涕一起流出為止,然後將香火撚滅,擦淨眼淚,閉目養靜是為文火,坐到無人無我、無你無他、身心兩忘是為正功。入定時越是心靜念止,越感覺神清氣爽。氣從已門生,身如在雲端,萬籟俱寂、神形俱妙,事後眼睛特別清亮。
杜小鳳看過真悟元經所傳授的辦法後,喜道:就這麼簡單?
金字寫道:方法是不難,難則難在入定。不過,以你在真悟境界的修為,做到無人無我、身心兩忘的入定狀態並不難。
當然不難!杜小鳳暗中興奮,無人無我、身心兩忘是他修習道家內功心法的基礎,做起來當然不算難事。他問道:修煉前入定三十分鍾,那修煉之後需要入定多久呢?
金字寫道:外文武火,文七武三。即兩眼同視香頭到涕淚交流用了三分鍾,閉目靜養入定時要用七分鍾,當然,視香頭的時間越長,閉目靜養入定的時間也就越長,這樣達到的效果也就越好,修煉的速度相應也就越快。
原來如此!杜小鳳心中盤算一番,他最近一段時間一般都是在午夜十一點左右進入真悟境界,之前的時間在家中無所事事,基本都用於看書或者胡思亂想,現在知道了外文武火的修煉,正好可以把這段時間利用上,想到這,他喜形於色,不過還是小心地問道:真悟元經,修煉外文武火是為了達到純陽之體,而達到純陽之體後,對我修為又有什麼好處呢?
金字寫道:純陽之體,無須行功,真元在體內自行運轉,吸天地之精華,取日月之靈氣,即使隨意行走中,真元亦在時刻增長。
杜小鳳仰面大笑,由衷道:好!好一個純陽之體!謝謝你,真悟元經,教會我對外文武火的修煉。
金字寫道:不用客氣,真悟的主人。
杜小鳳一笑,不忘別有深意的補充道:有這麼好的修煉辦法,雖然傳授我的時間晚了一些,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
金字無語:……
無憂社和鬼飄堂的爭鬥已完全浮出水面,隨著他們的幾次勝利,使其名聲大振。浩陽的大小幫派對這個新興社團無不另眼想看。
現在人們不再去質疑它的實力。若說打敗老虎幫是他們僥幸,那連續讓鬼飄堂吃悶虧,則向人們證明,無憂社是真正具有實力的一流社團。不少幫派將目光從鬼飄堂轉移到他們身上,希望能與他們達成聯盟,對於這些牆頭草,杜小鳳態度慎重,也相當小心,將不可靠的夥伴留在身邊,並不是一件安全的事,萬一在關鍵時刻或者己方處於被動時,他們突然倒戈,後果將不堪設想。
張松林在學校教學樓裏挑了一間空閑的教室,堂而皇之的將“無憂社”招牌掛在門上,將這裏定為社團的暫時聚集地。
學校的老師當然無法容忍,想強行拆下來,卻在無憂社數十成員的阻攔下難以接近,最後,有幾名老師直接找到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被幾人吵得頭大,無奈之下親自去了一趟,看到走廊內數名身強體壯的男老師正與無憂社的學生對峙,幾度發生身體接觸,場面混亂,鬧哄哄的人聲鼎沸,他沒說什麼,舉目望望掛在門上的牌子,笑了笑,隻說了句:“字寫得還不錯!”說完,在衆多老師們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邁著四方步,回自己辦公室了。
連校長都漠視了無憂社的行為,老師們也都洩氣,不再爭著去拆無憂社的招牌,一各個默不作聲離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無憂社對此,歡呼雀躍好一陣子,張松林把杜小鳳從教室裏拉出來,跑到空閑教室前,指著門上的招牌,得意洋洋道:“小鳳,你看看怎麼樣,不錯吧?”
杜小鳳看完笑了,搖頭道:“不錯是不錯,但太招搖了,拿下來吧。”
張松林晃在大腦袋,滿不在乎道:“哪裏招搖了,我感覺還不夠威風呢!而且連校長都默認了,小鳳你還怕什麼?!”
杜小鳳茫然道:“校長默然了?”
張松林大點其頭,笑道:“剛才校長來了一趟,看完後也沒說什麼,還誇這字寫得漂亮呢!字是我寫的。(說到最後這句時,他紅著臉,難為情,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杜小鳳皺眉,暗暗奇怪,校長應該是討厭無憂社才對嘛,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做法呢,況且如此一來,無憂社的氣勢將更足,更會成為全校學生們追寵的對象;再者,教室雖然是空閑無用的,但被學生們強行霸占,校方臉上也無光啊!他搞不清楚校長是怎麼想的,靜觀其變吧!想罷,他聳肩一笑,仰頭道:“那就留著吧!”
“太棒了!”張松林一蹦多高,哈哈大笑道:“我們,總算有自己的家了。”
張松林親自領人布置教室內的擺設,搬走多餘的桌椅,牆上掛起條幅,黑闆上用紅色粉筆寫下八個大字:消人之憂,解人之愁。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忙活,清掃,教室煥然一新,各處都充滿無憂社的氣息。
晚自習時,杜小鳳、張少成等人無憂社骨幹一同被張松林找過來,衆人看後,連連點頭,大贊不錯。
張松林坐在桌子上,拍拍牆壁,笑呵呵道:“以後有了這個地方,我們再開會時就不用去小樹林裏挨蚊子咬了。”
“是啊!”趙耀深有同感道:“每次去小樹林開會,出來時身上總是多十幾個包!”
於大鵬歎道:“學生會和鬼飄堂,再威風再厲害的時候,都沒在教學樓裏有過固定的會所,我們無憂社也算開了浩陽的先河。”
張松林道:“我們可是浩陽的新貴族,鬼飄堂算什麼,以後我們的成就一定會超過他們,就拿現在來說,想加入我們無憂社的人數不勝數……”說到招人,他話鋒一轉,忙轉頭問杜小鳳道:“小鳳,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大批招人呢?”
杜小鳳沉吟片刻,說道:“大批量招人,我不贊成。兵貴精而不貴多,盲目的去招人,龍蛇混雜,怕以後影響我們的聲譽,而且,又是和鬼飄堂開戰期間,我不希望他們的人混到我們內部。”
張松林點點頭,認為杜小鳳的話不是沒道理。他為難道:“可是,每一仗過後,我們總有兄弟受傷,甚至住進醫院,如果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變成光桿司令的。”
唉!杜小鳳聞言,歎了口氣。正如張松林所說,自己每打一次仗,雖然最後總是自己一方獲得勝利,但還有很多的兄弟受了傷,因為社團與社團之間的爭鬥,而讓那麼多人遭受傷病的痛苦,值得嗎?這個問題他曾經問過自己,也問過張少成,後者隻說了一句:用少數人的痛苦,換回大多數人的快樂,值得!他的話,也堅定了杜小鳳的心。現在他又想起了張少成的這句話,深吸口氣,淡然笑道:“人是一定要招的,不過要小心謹慎一些。我想,這個就交給風雲去做吧,你收的人,我放心!”
在一旁無所事事正打量教室布局的王風雲聽後愣了一下,想不到杜小鳳會將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自己。他自加入無憂社以來,一直都很輕松。論武,他不行,他下面的螞蟻軍團也不行,無憂社有什麼行動,基本上都和他沒關系,論智謀,杜小鳳本身就已經很厲害了,而且下面還有張少成這樣的人才,所以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在無憂社簡直就是多餘的。現在突然聽到杜小鳳把招收新人的任務交給自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頓了好一會,他才不確定地問道:“讓我去?”
“恩!”杜小鳳點頭道:“風雲機智過人,有城府,又穩重,對浩陽的人也比較了解,你去做,我很放心啊!”
王風雲笑了,杜小鳳的話讓他感動,別人的重視,就是對自己能力最大的肯定。他環視一周其他人,點頭道:“我盡力去辦好!”
杜小鳳未說話,而是笑眯眯地看著他。
王風雲見狀,老臉一紅,振聲又道:“我一定會辦好!”
“恩!”杜小鳳這才含笑說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張少成在旁連連點頭,覺得杜小鳳的進步越來越快。把人才招攬到自己麾下,是件好事,如果不會用,那就變成壞事了。
重用別人,需要信任和魄力,同樣,這也是拉攏人心的一個手段。
張松林滿臉堆笑,走到王風雲近前,摟著他肩膀,低聲道:“風雲,麻煩你多為我們雷組招些強壯的兄弟啊!”
趙耀翻翻白眼,仰面說道:“喂喂喂!有些人,不要搞不正當競爭哦!你當我們滿屋子的人不存在嗎?”
“嘿嘿!”張松林聞言,不好意思地一個勁搓手幹笑。王風雲和不苟言笑的於大鵬也被他逗樂了。
張少成說道:“小鳳,現在要與我們聯盟的幫會有很多,你怎麼看?”
杜小鳳道:“都是一些牆頭草,見風倒,現在我們與鬼飄堂爭鬥,占有優勢,他們來投靠,一旦我們處於劣勢,他們一定倒戈得最快。不要答應他們提出來的聯盟,但是,也不要得罪,先保持不遠不近、不親不疏的關系,等看清楚了,再做決定。”
張少成點頭贊同,說道:“這樣做不錯,要結交朋友,就要結交誠心誠意的朋友,若是把狼放在身邊,什麼時候被它咬一口都不知道呢。”
趙耀問道:“小鳳,我們什麼時候和鬼飄堂做交換?”
杜小鳳知道他所說交換是指什麼,沉思一會,道:“他們能沉得住氣,我們又何嘗不能呢?!東西在我們手上,我們沒有什麼好怕的,我等他們來找我。”
趙耀顧慮道:“如果鬼飄堂一直不出現呢?”
杜小鳳笑道:“他們會嗎?他們要比我們著急得多!鬼飄堂一定會來的,不過,未必是現在。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把人力補齊,還有,最好能找人幫忙訓練一下下面的兄弟們,至少教大家一些在混戰中如何自保、如何打擊對方的技巧,這樣一來,單兵實力上去了,受傷的人也會大大減少,在與鬼飄堂衆人對戰時不至於過多吃虧。”
衆人聽後,互相看看,齊點下頭,杜小鳳說得辦法當然很不錯,但到哪裏去找那樣的人呢?
張少成揉著下巴道:“這個人首先要會武術……”
張松林打個指響道:“曉晴可以啊!她的太極拳很厲害!”
張少成接著又繼續道:“還要有豐富的打鬥經驗,特別是混戰之中的經驗。”
張松林閉嘴不再說話,陳曉婧的太極功夫厲害,但論起實戰經驗,就少得可憐了。
趙耀苦笑道:“少成是指劉劍冰吧!”
張少成道:“這人做教頭絕對適合。”
趙耀道:“但他是鬼飄堂的人。”
張少成看向杜小鳳。後者沉默無語半晌,點頭道:“劉劍冰精通功夫,又有很多的實戰經驗,讓他來教,當然最好,不過,他未必肯加入我們。”說著話,他看看手錶,問道:“松林,昨天你送他去的醫院,他傷勢怎麼樣?”
張松林道:“肋骨斷了一根,需要住院,傷不是很重,但骨頭斷了,沒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別想痊愈。”
杜小鳳道:“帶我去看看他。”
張松林搖頭道:“不是吧,小鳳,先不考慮他是不是鬼飄堂的人,單肋骨的傷要治好也得需要一個月以上,我們可沒時間等他!”
杜小鳳一笑,堅定道:“我隻是想去看看。”
張松林還想說什麼,但杜小鳳不容人拒絕的眼神卻讓他識趣的閉上嘴巴。
放學後,走在去往醫院的路上,杜小鳳特意買了一些水果。張松林在旁不以為然,撓撓頭發,嘟囔道:“幹什麼對他那麼好?”
杜小鳳笑道:“他的傷是我打的,而且當時出手確實重了點。”
張松林翻了翻白眼,說道:“如果你不把他打躺下,現在躺下的就是你,動起手來,哪裏還顧忌得上手輕手重,擊倒對手是第一目標,這根本沒什麼好內疚的!”
杜小鳳搖搖頭,喃喃道:“和他打過一場,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醫院,二樓,二一三病房。
張松林輕車熟路,帶著杜小鳳進了醫院後,很快走到一間病房前,向裏面指指,說道:“他就在這間病房裏。”
杜小鳳笑道:“記得挺熟嘛!”
張松林苦著臉道:“幫他住院,花去我不少錢啊……”
杜小鳳向透過房門的玻璃向裏面看了看,病房挺大,裏面擺放八張病床,有人的卻隻有一張。
劉劍冰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左側第二張病床上,旁邊的桌子上沒有擺放任何東西,周圍也沒有一個人。
杜小鳳搖搖頭,輕敲兩下門,然後走進病房中。劉劍冰沒有睜開眼睛,以為近來的是護士,他搖頭道:“我不需要打針!”
杜小鳳聞言愣神,接著笑道:“不打針,傷又怎麼可能會好得快呢?”
劉劍冰身子一震,猛然睜開眼睛,看到杜小鳳之後,足足愣了五秒鍾,身子向上挺了挺,很快,他又皺著眉頭無力的躺下,問道:“你來幹什麼?找我報複嗎?那你現在可以動手了。”
“靠!”張松林上前,罵道:“你他媽豬頭啊?說話不經大腦!把你送到醫院的是我們,如果想報複你,我們還有必要管你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5:11
第五十三章巧遇
劉劍冰冷笑一聲,表情木然地說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們打什麼鬼主意,如果想從我這裏得到鬼飄堂什麼情報,那麼,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他媽的!”張松林氣得大罵出聲,跨步上前,抓起劉劍冰的脖領子,喝道:“你他媽還是不是人,還會不會說人話,我們救你了,就算你不感謝,也不用著連諷帶刺吧……”杜小鳳見他又叫又嚷,隻差動起手來,大皺眉頭,沉吟道:“松林,放手!”
“可是,小鳳,他……”張松林還想說什麼,杜小鳳沉聲道:“放手!”
張松林無奈,狠狠瞪了劉劍冰一眼,讓開他的領子。
劉劍冰冷眼看著杜小鳳,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杜小鳳將水果放在病床旁的小桌上,拉在椅子,緩緩坐下,問道:“胸口怎麼樣,應該還有些痛吧?”
劉劍冰淡然道:“痛與不痛,和你沒關系。”
不知好歹!如果不是有杜小鳳在這,張松林早忍不住上前給他兩嘴巴。杜小鳳並不生氣,柔聲道:“鬼飄堂沒有人來看你嗎?”
劉劍冰臉色陰沉,並未說話。
杜小鳳很細心,他剛近來時就看到他旁邊的桌子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如果有人來看望他,不可能空手而來的。
他歎了口氣,又道:“你的親人也沒有來看你,他們不知道你受傷了嗎?或者,你在本市根本沒有親人?”
劉劍冰臉色越來越難看,語氣冷如冰霜,咬牙道:“杜小鳳,你究竟想問什麼?”
杜小鳳並不答話,自顧自地說道:“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向我說,我一定會幫你,藥費不是問題,我會幫你解決的,所以,針還是要打的,藥也是一定要吃的,不然,即使你仗著身強體壯能挺過去,過不了幾年,身體還是會壞掉。”
劉劍冰拳頭握得咯咯直響,沙啞地吼道:“我不用你假仁假義……咳咳!”他說話時用力過猛,牽動胸口的傷勢,話未說完,劇烈地咳嗽起來。
杜小鳳搖搖頭,說道:“你胸骨折斷,已傷及肺部,不宜動氣和大聲說話。”他說著,伸手按向劉劍冰胸口。
劉劍冰反射性地打開他的手,邊喘息邊怒聲問道:“你……咳咳……要幹什麼……咳咳!”
杜小鳳伸出食指,點向劉劍冰的胸口膻中穴上,說道:“我幫你止咳!”
“我不用你管!”劉劍冰再一次打開他的手,強硬道:“我不用你……咳咳……咳咳……”
“我幫你止咳。”他是牛脾氣,杜小鳳又何嘗不是,不理劉劍冰的反抗,出手如電,迅速點過他的膻中穴,接著手指下移,點他小腹的氣海穴。劉劍冰身子不能動,無法擺脫杜小鳳點來的手指,怒吼一聲,反手甩出一巴掌。
“啪!”這一巴掌,正打在杜小鳳的面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特別在寂靜的病房裏,異常刺耳。
張松林已忍無可忍,大叫一聲,沖上前,邊掄拳頭邊怒喊道:“我操你媽的,你……”
“松林!”隨著杜小鳳大喝一聲,張松林高舉的拳頭定格在空中,久久落不下來。
杜小鳳歉然一笑,道:“我沒有惡意。”說著,他點過劉劍冰的氣海穴,手指繼續下移,點向腰間的腎俞穴。
“我,不用你管!”劉劍冰紅著眼睛,揮手又打出一巴掌。
“啪!”杜小鳳仍沒有躲避,眼睜睜看著對方打來的手掌落在自己臉上,毫無所動,最後,他手上加大力道,點在他膝下足三裏。完成後,他笑眯眯地拍拍手,笑道:“好了,現在你不再咳嗽了,以後再犯,就按照我剛才點過的地方,自己做按摩,如果不奏效,可以加按足心的湧泉穴。”他邊說,邊將各處穴位指給劉劍冰看,後者喘著粗氣,又一次揮起手,不過,這回他沒有打下去。
杜小鳳全神貫注的講解,對他揮起的巴掌視而不見,甚至眼皮都沒有眨動一下,臉上滿是真誠的微笑,繼續道:“這幾處穴位不僅能幫你止咳,也有助於你肺傷的痊愈,以後自己天天做按摩半個小時,身體會痊愈的快一些。”
劉劍冰眼圈一紅,揮起的手慢慢放下,緊緊抓住被單,喃喃道:“杜小鳳……”
杜小鳳看看手錶,站起身,扶下衣襟,說道:“時間不早,我要回去了。”
劉劍冰幽幽問道:“你,為什麼不還手。”
杜小鳳怔了怔,沒有回答他的疑問,笑道:“你身上有傷,有點休息吧!”說完,對旁邊的張松林招手道:“松林,我們走吧!”
“唉!”張松林長歎口氣,跟在杜小鳳身後,向病房外走去。
“杜小鳳!”劉劍冰用雙肘支撐起上半身,問道:“為什麼不還手?我不需要別人的可憐!”
杜小鳳臨走出房門前,停住身,並未回頭,說道:“我感覺,有一天我們會成為朋友,我永遠不會對自己的朋友動手的。”
杜小鳳和張松林走了,劉劍冰的目光卻久久收不回來,望著乳白色房門,兩眼蒙起一層水霧,朋友這兩個字在他腦中回蕩。
由始至終,杜小鳳未說出任何想收攏他的意思,可在劉劍冰心中,杜小鳳已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小鳳!”出了醫院,張松林表情冷漠,說道:“你為什麼那麼縱容他?就算他的身手再厲害,我們也不是沒有他就不能活了。”
“松林。”杜小鳳仰面道:“我這次來,並沒有把他看成是鬼飄堂的一員,而是一個普通人,一個被我打傷的病者,我想幫他,不管他心中怎麼誤會我,我的想法不會改變。而且,劉劍冰也很可憐,受傷這麼久了,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即使站在敵對的角度上,我們也該幫他一把。松林,明天你再買些水果送給他,然後去找醫生,把他的醫藥費付了。”
張松林苦笑,道:“你這麼幫他,他未必能感謝你啊!”
杜小鳳搖頭道:“我們做事,隻是為了讓別人感謝才去做嗎?”
張松林歎息,沉默半晌,說道:“你是老大,你的話,我一定會去照辦。”
杜小鳳眯眼一笑,拍拍張松林肩膀,道:“大家隻是所站的立場不同,並無其他私人恩怨,松林,不要對他懷有那麼大的敵意。”
張松林無奈,點頭道:“我盡力吧!”
這幾天相安無事,浩陽又恢複風平浪靜,鬼飄堂先與無憂社一場混戰沒占到任何便宜,後又偷襲杜小鳳,結果反被人打個打敗,兩次受挫後,鬼飄堂終於安穩了許多,沒再找麻煩,如此一來,就給了杜小鳳充分的準備時間。
無憂社開始招人,這個消息很快在全校傳開,到其暫時會所內報名的人,絡繹不絕。王風雲負責社團對人力的招收,很快,他成了浩陽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無論他走到哪,身旁都有無數人在打轉,即使吃飯的時候,也有無數隻眼睛在他身上掃來掃去,夾起來的可口食物變得難以下咽,因為,他覺得自己好象就是人家眼中的“蛋糕”。
王風雲記住杜小鳳對他說的話,招收新人時,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馬虎,三天下來,他納入社團的新人還不到五十位。
會所內,張松林手拿名冊,從頭到尾仔細看過一便,疑道:“風雲啊,怎麼這麼少人呢?”
王風雲說道:“老大不是說過嗎,可疑的人不收,牆頭草不可靠的人不收,心術不正的人不收,除去這些,再取其精華,隻有這麼多了。”
“哇靠!”張松林苦笑道:“這是不是有點太苛刻了。”
“有什麼苛刻的?”張少成和趙耀二人從外面走近來,四隻眼睛齊刷刷瞄向張松林手中的名冊。
感覺到二人如同惡狼見到肥羊的眼神,張松林反射性的將拿名冊的手背身後,沒笑擠笑道:“兩位來的好早啊!”
趙耀詭笑道:“松林,我倆還是沒有你早啊!”
“嘿嘿!”張松林紅著老臉傻笑。
“拿出來吧!”趙耀走到他近前,把手往前一伸。張松林裝傻,茫然道:“拿什麼?”
“切!”趙耀撇撇嘴,挑眉道:“當然是名冊了!松林,你不是想把所有的新人都占為己有吧?!”
“那……那怎麼可能呢!”張松林看看他二人,委婉道:“不過,風組和雨組的人力已經很多了,而且實力又強,我想……”
“你想把你挑剩下的給我和少成?”趙耀抱著肩膀,滿臉不以為然,打斷他的話。
張松林暗暗叫苦,還想再說什麼,王風雲在旁斯條慢理地說道:“兩位不用再爭了,爭也沒有用。”
“為什麼?”趙耀和張松林聽後,大感好奇,異口同聲地問道。
“因為,”王風雲笑呵呵看看兩人,頓了一會,說道:“老大已經決定把這次所招人力都交給大鵬,讓他成立電組!”
“什麼?”這回,是三人異口同聲。張少成奇道:“不會吧,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成立電組呢?我們和鬼飄堂的爭鬥隨時都會爆發,他們能排上用場嗎?”
張松林大點其頭,表示深有同感。王風雲笑道:“如果把這些新人平分給風、雨、雷三組,短時間內也同樣派不上大用場,老大把他們都交給大鵬,想來也是別有用意的。”
“哦?”張少成三人同時一愣,問道:“什麼用意?”
“這就需要問老大了。”王風雲聳肩道:“如果我知道,我就做老大了。”
“切!”張松林誇張地大翻白眼,向四周望瞭望,問道:“咦?小鳳呢?我自從中午就沒見他。”
王風雲說道:“中午的時候,老大說他要去一趟商場買些東西。”
張松林好奇地睜大眼睛,問道:“小鳳要買什麼?”
王風雲道:“香!”“啥?”張松林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一遍。王風雲很肯定地重複道:“香!”
“呵呵!”張松林苦笑,嘟囔道:“小鳳不會信佛了吧?!”
杜小鳳當然不會信佛,他是去買香,不過是為了修煉外文武火而去買的。他剛從一間佛具用品店買了兩包香出來,迎面碰上一個人,一個老朋友,藥店的段老闆。
“杜小鳳!哈哈――”段老闆人沒到,洪亮的笑聲先傳來了。
“哦?段老闆!”杜小鳳沒想到會遇到他,面帶笑容,客氣道:“好久沒見了。”
“是好久了,走,到我那裏坐坐吧!”段老闆臉上熱情洋溢,真誠地邀請他。杜小鳳不好拒絕,看看手錶,離下午上課還有一段時間,稍微想了想,點點頭,跟隨段老闆到了商場地下一層的藥店。
藥店依然是老樣子,古香古色,空氣中彌漫著藥香味。夥計小平還是那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坐在櫃台裏面,手拄下巴,呆視前方,人在這裏,神智也不知道暢遊到什麼地方去了。段老闆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小平,有客人到了。”
小平毫無反應,眼皮都未眨動一下。段老闆向杜小鳳聳聳肩,走到櫃台前,用力敲敲檯面,大喝道:“著火了!”
“啊!著火了!”小平回過神,眨眨眼睛,頓了一會,猛得一跳多高,大叫道:“著火了?哪裏著火了?老闆,咱們快跑吧!”
“跑什麼?”段老闆指向自己的腦袋,氣道:“你再不回神,我的頭頂要著火了!”
“呵呵!”杜小鳳在旁看著他倆,忍不住仰面而笑。小平被段老闆說得面紅耳赤,聽聞笑聲,舉目望向杜小鳳,看清他之後,眼睛一亮,驚訝的輕咦了一聲。段老闆道:“別傻站在這裏,去準備一壺好茶。”
“好!”小平利索地答應一聲。段老闆轉頭對杜小鳳道:“來,我們到裏屋聊。”
裏屋內沒有人,擺設和上回杜小鳳來時變化不大,隻不過比那時幹淨了一些,空氣也清馨許多。進入屋內,杜小鳳自然而然向起上回被他療過傷的女郎,隨口問道:“段老闆,不知道婉姐的傷勢現在怎麼樣了?”
“呵呵,你說秋婉啊!”段老闆笑道:“托你的福,已經痊愈地差不多了,不然,她也走不了啊!”他說話時,語氣中帶些惋惜。
杜小鳳道:“痊愈就好,不過破傷風是重症,得來容易去時難,需要多調養和休息。”
段老闆搖頭道:“想讓她多休息,除非把她的手腳都捆上。對了,你這次來商場是買什麼東西?”
杜小鳳晃晃手中的兩包香,笑道:“買香。”
“哦!”段老闆應了一聲,沒再多問,他笑眯眯說道:“聽說,浩陽中學最近有個很出名的新社團,叫無憂社。”
恩?杜小鳳一愣,暗自奇怪,段老闆怎麼聽說過無憂社這個名字,他說道:“出名不一定,是新成立的社團倒是真的。”
“剛剛成立,便能讓鬼飄堂撓頭,實力也不簡單啊!”段老闆笑道:“無憂社的老大也叫杜小鳳,不知道那是不是你啊?”
杜小鳳雖然搞不清楚他葫蘆裏賣什麼藥,但憑直覺,知道他問此事一定別有深意,沉吟片刻,道:“浩陽好象隻有一個杜小鳳。”
段老闆大笑道:“那就是你了。聽說,無憂社的口號是消人之憂、解人之愁,對嗎?”
你聽說得還真不少啊?!杜小鳳苦笑,點頭道:“沒錯,不知道段老闆怎麼會了解這麼多呢?”
段老闆笑道:“浩陽到這裏來玩的學生不少,這些都是從他們那裏聽到的。既然有這樣的口號,那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終於說道正題了!杜小鳳故做茫然,問道:“幫什麼忙?”
段老闆眼珠一轉,道:“我有個老朋友,年輕時身體過傷,未來得及醫治,後來導緻雙腿癱瘓,一直到現在也沒痊愈,天南地北,全國的各大醫院走過無數,專家也拜訪過不少,但對他的病都束手無策,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幫忙看看。”
杜小鳳聽後頓感頭大,聽他的話,這人的傷是多年的老傷,這種病是最難治也最消耗時間和精力的,而且連醫院都治不好,那一定是疑難重症,杜小鳳沒有信心能治好,也沒有那個時間去浪費,他不好意思地搖手道:“段老闆,我的醫術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高明,你實在太高估我了。”
“不不不,你的醫術我見過,十分了不起啊!而且,我也沒強求你一定要治好他,隻是希望你能幫忙看看,如果你認為沒有希望了,那我絕無二話,如果還有一絲複原的可能,希望小兄弟能幫忙醫治,無論成功與否,我都會很感謝你的。”說著話,段老闆察言觀色,偷瞧杜小鳳臉上表情,後者面容沒什麼變化,上身前探,似乎在用心傾聽,他又道:“當然,小兄弟如果能幫我,我也不會白讓你出力,報酬是一定不會少給的。”
杜小鳳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報酬不報酬的問題,而是……”
沒等他說完,段老闆搶先道:“十萬!如果小兄弟能治好他的病,能讓他的腿複原,我會出十萬,當然,小兄弟要是不滿意這個數目,我還會繼續往上加。十萬元不算多,但是,無憂社剛剛成立,又沒有什麼經濟來源,有了這筆錢,至少能解決燃眉之急啊!”
呀!杜小鳳倒吸口冷氣,一張嘴就是十萬元錢,而且還有上加的可能,這不是普通人能說出的話,況且,他怎麼知道無憂社資金緊張呢?聽他的語氣,似乎對無憂社很了解,這個段老闆絕非尋常人。杜小鳳試探性地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段老闆一怔,馬上又笑道:“即使小兄弟不答應,我也不會強求,咱們還是朋友。”
“朋友?”杜小鳳苦笑,我什麼時候和你成為朋友了?他歎了口氣,段老闆的金元政策相當奏效,他確實對這十萬元難以拒絕,要知道無憂社資金的緊缺已到了不能不解決的程度,與鬼飄堂的爭鬥不知道將要持續多久,以後用錢的地方也不知道會有多少,沒有充足的資金,對己方極為不利。他問道:“你這位朋友的腿,癱瘓了多少年?”
聽到他的問話,段老闆眼睛明顯一亮,臉上露出少有的正色,沉聲道:“二十年。”
杜小鳳差點吐血。二十年!癱瘓二十年,雙腿不能活動,肌肉萎縮是小,內部經絡可能早已經損壞,經絡不通,又何談痊愈,難怪醫院無法治療呢!他在心中大緻算了一番,以自己的針灸之術,加上消耗自身真元幫其疏通經絡,就算能治好,沒有一兩月,絕對不可能成功。可是,他有一到兩個月的空閑時間嗎?鬼飄堂的人隨時都會找上門來,萬一他不在,社團能抵擋得住人家的沖擊嗎?他沒有這個把握,思前想後,考慮好一陣子,最終還是搖搖頭,皺眉道:“段老闆,你這位朋友的病,我沒有把握,能不能治好尚且不一定,即使能治好,我恐怕也沒有那個時間。”
“沒有時間?”段老闆道:“如果耽誤你的學業,我可以找人幫你補課。”
“呵呵!”杜小鳳搖頭輕笑,道:“這不是補不補課的問題,段老闆對無憂社了解得比較多,應該知道我們和鬼飄堂關系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為了應付他們的進攻,我實在抽不出那麼多時間。”
“原來為了這件事。”段老闆大笑道:“這個簡單,如果我保證在你為我朋友療傷期間他們不會對無憂社發動攻擊,那你就應該放心了吧!”
“你保證?”杜小鳳愣然,好一會,他疑問道:“你用什麼保證?你可以命令鬼飄堂嗎?”
段老闆笑道:“這是我的問題,我自有辦法!不過這些都是後話,這樣吧,小兄弟先去我朋友那裏看看,你覺得不能治療,那我說什麼都沒用了,你若是覺得還有痊愈的希望,我再向你解釋,你看怎麼樣?”
杜小鳳沉思半晌,問道:“去你朋友那裏……現在嗎?”
段老闆點頭道:“現在!”
杜小鳳又問道:“需要多長時間?”
段老闆道:“最多半個小時。”
“好!”杜小鳳點頭道:“你帶路吧!”他答應得幹脆,第一,杜小鳳對段老闆的身份好奇起來,想了解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如此自信能夠命令鬼飄堂,況且以前被他治療的女郎,傷口似槍傷,而通過他二人之間的談話,看得出來關系非淺,所以說女郎和他的身份都不是尋常人;第二,出於醫者的本能,杜小鳳想去看看段老闆口中這位朋友的傷勢,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為什麼會找遍全國的醫院也沒有一家能治好的。
段老闆見他答應,笑容滿面,不等小平端上茶,拉起杜小鳳走出藥店,直接去了地下二層的停車場。
段老闆是什麼人,杜小鳳還不知道,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人很有錢,畢竟BMW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車身為黑色,嶄新錚亮,內部寬敞舒適,開起來,聲音極小。
杜小鳳看了半晌,歎口氣,說道:“段老闆的藥店生意很一般啊,我來了三次,卻從沒有看到一位客人。”
段老闆笑道:“沒錯,客人是少了一些。”
杜小鳳別有所指,道:“但是段老闆卻很有錢啊。”說著,他拍拍轎車的座椅。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5:36
第五十四章探病
段老闆仰面大笑,並未說什麼。以轎車的速度,開足三十分鍾,路程並不算近。杜小鳳開始覺得後悔,自己答應得太草率,而且他和段老闆隻見過三次面,並不熟悉,就這樣輕易上了人家的車,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仿佛看出杜小鳳的憂慮,段老闆笑道:“小兄弟不用擔心,就快到了。”
杜小鳳點點頭苦笑,既來之,則安之吧!如果自己真上了賊船,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轎車進入市區西郊,又行駛一段時間,在一棟別墅前緩緩停下來。
杜小鳳下了車,環視一周,暗贊一聲好氣派啊!別墅共三層,占地數百坪米,紅磚壁瓦,外型設計得極具古典氣息,看起來即闊氣,又不失高貴典雅。別墅外有院牆,近兩米高,巨大的黑漆銅柵欄門完全由手工打制,上刻花案,精緻又漂亮。
這樣一處別墅,雖然在郊外,其價值恐怕也在數百萬左右吧!
他正打量著,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他出於自我防衛性地抬起頭,正好看見大門牆上的小攝象頭向對著自己所在方向。攝象頭體積極小,又和牆壁同一顔色,如果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它的存在,杜小鳳先是一怔,接著眯眼笑起來,對著攝象頭揮了揮手。段老闆停好車,走過來時看到杜小鳳這個動作,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很快,他又習慣性地把笑容掛在臉上,來到門前,按動門鈴。時間不長,裏面出來一位黑色勁裝的青年,看年齡,二十多歲,相貌堂堂,表情冷俊,來到門前,冰冷的目光從杜小鳳身上掃過,看到段老闆後,他木然地點點,打開院門,輕聲道:“段先生。”
他打招呼的冷漠讓人難以接受,不過段老闆似乎早已習慣,呵呵一笑,拉過杜小鳳,說道:“這是我的朋友,杜小鳳,來為老爺子看病的。”
“哦!”冷俊青年淡淡地答應一聲,算是做了回答,沒再多看他一眼,等杜小鳳、段老闆二人走近院子後,默默起將院門從新關好。
杜小鳳暗皺眉頭,覺得這人年紀雖不大,性情倒高傲得可以。段先生上前拉了拉他袖子,邊往別墅內的小樓走邊笑道:“他就是這個樣子的,對誰都一樣,不要介意啊!”
“不會!”杜小鳳隨口應了一聲,左右巡視院內的環境。
院子不大,可也絕對不小,內有花園和噴泉,兩旁有小路通向別墅後身,顯然那邊還別有洞天,由於有樓房隔擋,看不真切。
最令杜小鳳驚奇的是蹲在院牆底下陰影處的那十數隻健壯狼狗,體毛油黑發亮,幽綠的眼睛閃閃放光,紅色的舌頭吐出嘴外,犬牙支出,森白而尖銳,即使不用上前,隻遠遠被它們注視著,仍讓人渾身發毛。
段老闆在他旁笑道:“這些狗是與狼血緣最接近的獵犬,可不要小看它們,要是被它們全力一口咬中,骨頭都會斷掉。”
杜小鳳倒吸口冷氣,問道:“養這些獵犬需要花費不少錢吧?”
段老闆道:“是不少,但是要比養這些人所需要的錢少很多,而且,狗在很多時候更加有用,也更加忠心。”
杜小鳳一愣,接著搖頭笑了笑。
二人走到小樓門前,沒等敲門,門已被打開,開門的是位黑穿西裝的老者,六十開外,須發斑白,但精氣神十足,兩隻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發亮,相貌憨厚,面帶微笑,開門後,他笑呵呵道:“小段,你來了!”
“啊!”段老闆忙點下頭,說道:“艾叔,我來找孔老爺子。”
“恩。”老者笑著閃身,道:“快裏面請吧。”說著話,他的目光在杜小鳳身上打轉。
別墅外具有古典氣息,別墅內部更是如此,越過屏風,裏面傢具桌椅大多為木製,古銅色,看起來陳舊,牆壁上掛有水墨字畫,其中擺於方廳牆壁正中間的一副山水畫吸引住杜小鳳的目光。畫中山上怪石林立,湖面碧波蕩漾,正中一座小亭子,幽雅別緻,上方彎月如鈎,整幅畫畫得徐徐如生,欣賞時讓人有身臨其境感。這些倒沒什麼,最令杜小鳳奇怪的是,這副畫竟然與女郎給自己那隻黑色木牌上的圖案一模一樣。難道,那女郎和這棟別墅的主人有什麼關聯?
“哈哈,小段,帶來客人怎麼不先通知我一聲呢?”隨著說話聲,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推著輪椅,從內室出來。坐於輪椅上老者年近八十,頭發、眉毛、胡須己皆已花白,不過歲月並未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皮膚依然細嫩富有光澤。老者相貌非凡,濃眉大眼,一雙虎目炯炯有神,鼻直口方,牙齒潔白,雖然上了年歲,但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位老人年輕時定然英俊瀟灑,風采過人。他臉上布滿濃濃的笑意,和藹慈祥,眼中閃爍溫和的柔光。杜小鳳判斷,這位老人若站起來,身材一定很高。
段老闆看到老者,常年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收起來,恭恭敬敬鞠躬施禮,正色道:“孔老爺子好!”
“小段不用多禮。”慈祥老者哈哈一笑,目光轉向杜小鳳,問道:“這位小朋友是……”
“啊,孔老爺子,這位就是上次為小婉療過傷的小兄弟――杜小鳳,我上次向您提過。”段老闆仍然微躬著身軀,小心回答道。
“哦!原來你就是杜小鳳。”慈祥老者笑道:“小朋友看起來確實很年輕,上次小段和我說起時我還不太相信,一個十四五的孩子怎麼可能有那麼高的醫術呢。今天見了你,由不得我不相信啊,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
杜小鳳被他說得老臉一紅,忙道:“老先生您太客氣了。”
段老闆接道:“孔老爺子,這次我把小兄弟找來,是想讓他幫忙看看能不能治好你腿上的病。”
“呵呵!”慈祥老者垂著大腿,笑道:“我這雙腿已經不能用二十多年了,早已不抱什麼希望,幹嗎還麻煩人家這麼遠跑來一趟。”
杜小鳳目光下移,看向老者的雙腿,但由於外有褲子阻擋視線,看不到裏面什麼情況。他對老者道:“老先生,我這次來並非是段老闆強拉我來的,我自己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腿傷竟然連醫院都治不好,老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先看一下。”
“是啊!”段老闆聽完,急忙道:“孔老爺子,讓小兄弟幫忙看看,或許能找到治愈的辦法呢!”
“恩……好吧!”慈祥老者沉吟片刻,向身後推輪椅的青年低語幾句,那青年應了一聲,低身將老者的褲腿輓起來,直至露出膝蓋。慈祥老者道:“小朋友精通醫術,不知道對武功有沒有研究?”
老者左一句小朋友,右一句小朋友,雖然以他年齡這樣叫並不過分,杜小鳳仍覺得刺耳,感覺自己象是個小孩子。他笑道:“如果老先生不介意,可以叫我小鳳。”
“哈哈!”慈祥老者大笑,暗暗點頭,說道:“好,我叫你小鳳,你也不要見我老先生了,聽起來彆扭,你就叫我孔爺爺吧!”
暈!杜小鳳沒覺得怎麼樣,在旁的段老闆和青年都大吃了一驚,這位老者,身份非比尋常,可不是誰都可以叫他一聲爺爺的。
杜小鳳點點頭,走到老者近前,邊蹲下身形查看他雙腿邊笑眯眯道:“我隻修習過中醫,卻沒有接觸過武功。”
“哦?”慈祥老者聞言一愣。杜小鳳外表看起來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是,對於有經驗又修為深厚的內行人來說,他隱瞞不住。第一,他的雙眼要和正常人的不一樣,內隱神光,轉動間,精光自然流露,第二,他天庭飽滿,隱約浮現光彩,那是煉氣的表現。第三,他身上還帶有修煉道家心法而特有的氣質,神秘而又高貴。老者疑道:“小鳳,我看你似乎修煉過氣啊?!”
杜小鳳隨口道:“氣是練過,不過那是為行醫而練,至於武學方面的知識,我一無所知。”
慈祥老者點頭,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啊!”
老者雙腿長年無法活動,肌肉萎縮,特別是小腿,瘦得簡直如同兩根馬竿,杜小鳳伸手按了按,問道:“孔爺爺,有沒有感覺?”
慈祥老者苦笑道:“別說你這麼按,就是用刀子刺在上面我也毫無知覺。”
杜小鳳手扶他左膝,細細摸了過遍,感覺起來骨頭並未受到傷害,再摸右腿,結果一樣,依然是骨頭沒有問題,他想了想,雙手食指分別點在老者膝下側的“曲泉穴”與“血海穴”上。接著,按照真氣凝針的辦法,將真氣逼出食指,灌入老者經脈中,微微試探一下,他咦了一聲,停頓片刻,又點向“犢鼻穴”、“陰骨穴”以及“陽關穴”和“委陽穴”。杜小鳳所點這六處穴道極有學問,並非隨意混亂點的。既然老者腿骨沒有損傷,那麼,問題不是出在筋肉就是在經絡上。若是前者,那就簡單了,各大醫院都可治療,但按照段老闆所說,老者去了那麼多家醫院都沒把病治好,隻剩下一個可能,問題出在經絡上。因為經絡這種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在醫學上還沒有普遍接受和承認,這方面出現問題,醫院當然無法醫治。人腿的經脈共有六條,分別是“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陰脾經”、“足少陰腎經”、“足厥陰肝經”、“足陽明胃經”。而杜小鳳所點的六處穴位正是分別位於這六條經脈上的穴道,在全部試探過後,他發現老者的“足太陰脾經”和“足陽明胃經”損傷嚴重,並且當他用真氣試探時,兩條經脈中暗藏有一股極強的陰柔之力在阻撓,接觸時,還大有趁機反噬之勢。
好霸道的陰柔之氣啊!杜小鳳不明它是什麼,未敢與其抗衡,隻是草草收回內力,低頭沉思不語,眉頭系成個小疙瘩。
慈祥老者並未抱什麼希望,不過見杜小鳳年紀輕輕,幼稚的小臉寫滿認真,看起病來有模有樣,忍不住大笑出聲。
杜小鳳回過神,問道:“如果我沒猜錯,孔爺爺的內腑受過傷吧!”
段老闆和一旁的青年聞言先是一驚,接著臉上露出喜色。
慈祥老者腮下花白胡須抖動一下,兩眼閃過一道精光,柔聲說道:“小鳳,你先說說看。”
杜小鳳道:“我感覺傷是傷在脾胃之上。”
“對啊!”段老闆驚叫出聲,馬上又覺得自己失言,急忙閉上嘴巴。
慈祥老者笑問道:“小鳳是怎樣看出來的。”
杜小鳳道:“孔爺爺雙腿六條經脈都有損傷,其中四處經脈的損傷是由於血氣長時間不通所造成,治療起來並沒有什麼困難,隻需要慢慢調養即可,但是”足太陰脾經“和”足陽明胃經“這兩處經脈則不然,損傷最嚴重不說,而且其中隱藏極強的陰柔之力,異常霸道,我想,我正是病標之所在,而兩處經脈通向脾胃,所以,毛病的源頭還是出在孔爺爺的脾胃上。”
“恩!”慈祥老者臉上閃過一絲驚奇,暗暗贊歎。為他治過傷的人無數,但能立刻說出他受傷在何處的,杜小鳳還是第一個。
也許,這個少年真可以治療自己的傷!慈祥老者心中升起希望,問道:“那可有治愈的辦法嗎?”
杜小鳳搖頭道:“我還沒有那個把握!孔爺爺,我要先診脈!”
慈祥老者再不敢小看這位少年人,將手伸到杜小鳳面前。
杜小鳳一笑,將老者的手放在輪椅把手上,雙指按在老者脈門,靜靜感受脈象。
老者脈象表現看來平穩,那是由於他體內真元充足的緣故,實際上,仔細感受,脈跳並不十分均勻,每隔一段時間,會出現驟快或驟慢的現象。杜小鳳兩指加力,將真氣灌入老者脈門,他剛剛發功,頓時間感到老者經脈中傳來排山倒海的力道,將他真元吞噬的一幹二靜。杜小鳳一震,心中大驚,還等他說話,老者先笑了,說道:“對不起,我的反應太激烈了,你再來一次。”
杜小鳳驚歎老者內力雄厚,簡直深不見底,自己注入他體內真氣雖然不多,但瞬間便被吞噬,其功力非同小可,恐怕遠在自己之上,他搖搖頭,苦笑著重新提氣、行功。
其實他不懂,修武之人最忌諱別人用真氣灌入自己的經絡中,如此一來,也就等於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對方手上,因為對方心念一動之間,便可將自己的經脈震斷,異常的兇險。老者體內真元吞噬杜小鳳注入真氣,那是本能反應,不過當老者看到他吃驚的表情時,知道他並不明白這些,未再多說什麼,隻是一笑帶過。
杜小鳳又一次將真氣由老者脈門灌注到他體內,老者壓制住真元的本能抵觸,將經絡全部放開。
此時,杜小鳳閉上眼睛,靜下心來,更能感受到老者真氣的深厚,經絡因修氣的原因比正常人粗壯無數倍,這讓他佩服不已,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達到老者這般修為。當他真氣行至老者脾胃時,又感到了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柔之氣,它就藏身在老者脾胃之內,攔阻吞噬行至此處的真氣,兇悍強大,而且極其霸道,杜小鳳還感覺得到,這股陰柔之氣是靠著長期吸食老者的經血而存在,若它在普通人體內,恐怕早已性命難保,老者依仗真元雄厚,才能維持二十年而身體無恙,隻是腿部兩處經絡受損,雙腿不能活動。
“好厲害啊!”杜小鳳收回真氣,睜開眼睛,常常出了口氣,鼻尖見了些須汗珠。
要知道用真氣探察病情,極消耗真元,隻這一會工夫,杜小鳳已感到丹田空虛。
老者看出他的虛弱,探出手來,按在杜小鳳肩膀上,笑道:“累了吧,先歇歇!”
杜小鳳剛要說話,隻覺得老者按在自己肩膀的手掌掌心仿佛突然燃燒起來,變得滾燙,一股極強的真氣由自己肩井穴傳入經絡中。杜小鳳大驚,抬起頭,剛要說話,發現慈祥老者正向輕輕發笑,微微搖首。他心領神會,閉上眼睛開始行功,將老者傳入自己經絡中的真氣納入丹田。時間不長,杜小鳳丹田之內已被真氣充滿,而且比以前時更加雄厚。
這時,老者才收回手臂,笑道:“小鳳,現在感覺怎麼樣?”
杜小鳳知道老者剛才用自身的真氣幫自己補充所消耗的真元,大為感動,良久,他按下激動的心情,誠摯道:“孔爺爺,謝謝您。”
慈祥老者笑道:“其實我要謝你才對。”說著,他話鋒一轉,又問道:“我想,你應該感受到我體內的異常了吧!”
“恩!”杜小鳳奇道:“那股陰柔之氣強而霸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慈祥老者輕歎一聲,目視窗外,似在回想些什麼,好一會,他問道:“小鳳,你聽過玄冰掌嗎?”
玄冰掌?杜小鳳茫然,他隻記得《倚天屠龍記》裏似乎有個寒冰掌,至於這玄冰掌是哪門子東東,毫無所知。他搖搖頭,道:“不知道,難道,孔爺爺您是被這玄冰掌所傷?”
聰明!慈祥老者點頭道:“正是。玄冰掌是一種極陰極柔的邪門功夫,被它擊中的同時,它也將陰柔之氣種於人體內部,靠吸食人的經血而存在,吸食得越多,這股陰柔之氣也就越強,它越強,也將吸食更多的經血,以次循環,毫無止境,直到傷者身亡,尋常人,若被這種功夫打中,不出三天,必定經血耗盡而亡,即使以我七十多年的純陽修為,仍無法把它排出體外,隻能將它禁錮在脾胃一帶,如此一來,雖然保全了性命,但是這雙腿可也廢掉了。”
哎呀!杜小鳳驚訝地睜大眼睛,歎道:“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歹毒的武功?”
“呵呵!”慈祥老者道:“世界上也沒有什麼生物會象人類這樣潛心去鑽研殘殺同類的辦法。”
杜小鳳垂下頭,沉思不語。
段老闆心急如焚,見他好久沒說話,忍不住問道:“小兄弟,你有沒有辦法治療孔老爺子的傷呢?”
杜小鳳又沉默片刻,說道:“我想到幾個辦法,但是可不可行,我不知道,也不感輕易嘗試,怕萬一……”下面的話,他沒繼續說下去。
慈祥老者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小鳳盡管試試看,不要怕發生什麼危險,以我現在這樣的身體,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杜小鳳思量片刻,道:“陰柔屬寒,欲除之,當以針和灸同時並用,我隻怕在我行針時,這股陰柔之氣會擴散到別處,那樣不止功虧一簣,還會讓孔爺爺的傷勢更加惡化。”
慈祥老者一笑,道:“以我這般年齡,即使死了也不算夭折,小鳳,既然你能找出我身上的病原,那麼,我相信你能想出辦法根除它。我相信你,你難道對自己還沒有信心嗎?”
杜小鳳苦笑,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而是人命關天,在自己沒有十足把握前,哪敢輕易醫治。
他又陷入沉思,腦中在一遍遍演習各種辦法,臉上的表情也時而歡喜時而憂慮。
段老闆在旁看的幹著急,想發問,卻被慈祥老者伸手攔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小鳳終於回過神,深吸口氣,說道:“孔爺爺,我今天不敢輕易做出決定,明天再給您答複好嗎?”
慈祥老者一笑,說道:“沒有問題!不過,不管你能不能醫治我的病,我都歡迎你能經常過來玩。”
杜小鳳心中一暖,笑道:“好的,我想用不了多久,我還會再來的!”
“哈哈!”慈祥老者爽朗大笑,問道:“你不對我的身份好奇嗎?”
杜小鳳點頭,誠言道:“很好奇!”
慈祥老者道:“可是你卻一直沒有問。”
杜小鳳道:“如果孔爺爺想說,自然會告訴我,如果不想說,我問了豈不是強人所難!而且,孔爺爺也沒問我在哪學的醫術啊!”
好個懂事又聰明的小娃娃!慈祥老者越看杜小鳳越喜歡,仰面笑道:“古人說君子之交淡如水正是這個道理。我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是怕你知道,而是怕給你造成麻煩,你能理解嗎?”
杜小鳳不能理解,不過他還是機靈地點點頭,直起身,說道:“孔爺爺,時間不早,我還要回去上課,如果不出意外,我明天會去找段老闆,讓他再送我過來。”
慈祥老者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杜小鳳,說道:“小段還有他的事情要辦,不要再麻煩他了,如果你想來,打上面的電話,我會派人去接你。”
杜小鳳接過名片,上寫孔子敬三個大字,想來是老者的名字,下面還有一串電話號碼,他看過後小心翼翼揣入懷中,恭敬地說道:“好的!孔爺爺,那我先走了。”
慈祥老者向段老闆招手道:“小段,再麻煩你一趟,送小鳳回學校吧。”
段老闆忙躬身施禮道:“老爺子您太客氣了。”
杜小鳳隨段老闆出了別墅,直到坐在車裏,心情仍難以平靜。老者雖然相貌慈祥,和藹可親,但是在他身旁,卻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那不僅僅是靠修為深厚就能達到的,更來自於他的威嚴和淩人的氣勢,是經常發浩司令的人所特有的,加上段老闆對他的尊敬程度,不難看出,老者真實身份定然極高。還有,他受的傷可算是杜小鳳所見過最難醫治的一種,他第一次有種辣手的感覺,使用什麼樣的辦法,他無法決定,因為他所想的這些辦法都沒有十足把握一定會成功。
想來想去,杜小鳳有些累了,仰面靠在車椅上,長長歎了口氣,幽幽自語道:“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無法醫治的病。”
這話段老闆愛聽,笑道:“小兄弟說得沒錯……”
他未說完,杜小鳳又喃喃道:“隻是,最安全可行的辦法我還沒有找到。”
段老闆眨眨眼睛,轉頭拋給他一個很大的白眼。思考中的杜小鳳沒看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6:27
第五十五章上門
段老闆開車直接將他送回浩陽中學,杜小鳳道了一聲謝,從車上下來,剛要離開,段老闆問道:“小兄弟,明天你會去嗎?”
杜小鳳想了想,說道:“今晚,我一定會想出醫治的辦法!”說完,他轉身走向學校大門。
“小兄弟!”段老闆伸頭,探出車窗,又把他叫住。
杜小鳳停住身,轉回頭,充滿疑問地挑起眉毛。段老闆笑了笑,真誠道:“謝謝了!”
“呵呵!”杜小鳳沒說什麼,揮揮手,走近學校。
“真的很希望,你能帶給‘殘月’新的希望……”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段老闆輕聲說道。
杜小鳳回到教室,來往同學見了他,少有人上前打招呼,但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尊敬與畏懼。
他是無憂社的老大,這在浩陽已不算秘密,他的同學們雖然不至於對他産生恐懼感,但態度與以前比起來,顯然生疏許多。
杜小鳳並不在意,他認為這樣反而更好,如果關系過於親近,容易被鬼飄堂利用,使他們發生危險。
班級中對他依然還是老樣子的隻有亞晴。她知道杜小鳳的身份,不過她覺得,無論杜小鳳是什麼身份,無論他是不是社團的老大,他還是他,還是她的同桌,她的朋友,她的……
“你中午去哪了?有人來找你好多次呢!”見到杜小鳳,亞晴問道。
“哦?”杜小鳳愣了愣,問道:“是什麼人?”
“他們以前來過的。”亞晴兩眼望天,邊回想邊說道:“一人模樣醜醜的但總是笑呵呵的,一個人高大帥氣卻冷冰冰的,還有一個斯斯文文帶副眼鏡卻總是色眯眯的。”
是少成、阿耀和松林。聽了亞晴“形象”的描述,杜小鳳忍俊不止,說起來她講得也算入木三分,隻是不知道他三人聽後會做何感想。
他笑道:“沒關系,他們是我的朋友。”
亞晴問道:“那你中午去哪了呢?”告訴杜小鳳有人找他是引子,其實她最想知道他中午幹什麼去了。
杜小鳳道:“我去趟商場,買了些東西。”
“哦!”亞晴若有所思地問道:“你一個人去的嗎?”
“恩?”杜小鳳愣道:“不是我一個人,那還有誰呢?”
亞晴自知失言,連忙又是晃頭,又是搖手道:“不、不不,我隻是隨便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見她緊張的模樣,杜小鳳大笑,無奈道:“我又沒有怪你,你緊張什麼呢?!”
“我……我……我……”亞晴‘我’了半晌,也沒說出下文,沉默好一會,她終於鼓起勇氣,轉頭道:“小鳳,我……”
當她轉過頭時才發現,身旁的座位哪裏還有杜小鳳的身影。
無憂社會所。杜小鳳到時,張少成等人都在,見到他,圍上前來,齊聲問道:“小鳳,你幹什麼去了?”
杜小鳳不想將自己為神秘老人治病的事告訴衆人,他隨口應付道:“我去買些東西,你們幾個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松林道:“關於新人的事情。”趙耀接著:“聽風雲說,所有新人都被小鳳給了大鵬,讓他組成電組?”
杜小鳳點點頭,說道:“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張少成不好直接說他做得不對,委婉道:“成立電組,使風雨雷電四組全部成型,當然很重要,但是我們正與鬼飄堂敵對時期,與其倉促的成立電組,還不如暫時先增強其他三組的實力,這樣一來,雖然四組還不齊全,但卻能整體提高我們的實力。”
杜小鳳正色道:“少成,你說的這個辦法我不是沒想過,但是,最後我還是決定電組,而且,我也沒打算把電組派上實際的打鬥中。”張少成等人連同王風雲都是一怔,不懂他的意思,齊聲問道:“那要它做什麼用?”
張松林晃頭道:“總不能把電組當成一個擺設,放在那裏看著好看吧?!”
杜小鳳笑道:“當然不是!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鬼飄堂對我們很了解,我們在浩陽的一舉一動他們全都知道,但是,鬼飄堂的內部情況以及他們的動向,我們了解得太少了,因為我們缺少情報,所以,我想成立一個專門的情報組。”
張少成眼睛一亮,驚問道:“小鳳想把電組變成專門收集情報的小組?”
杜小鳳點頭道:“沒錯!要知道風、雨、雷、螞蟻軍團這四組,鬼飄堂都非常熟悉,組裏的成員人家也認識,想隱瞞身份比較困難,而電組人員都是新人,即使我們自己也對他們臉生得很,更何況鬼飄堂呢?所以說,他們是最適合收集情報的,如果我們能清楚鬼飄堂的內在實力並且能及時了解到他們的動向,那麼,鬼飄堂將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原來是這樣啊!”幾人說完,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紛紛贊歎一聲,笑道:“小鳳想得真遠啊!”
張松林咧著大嘴道:“我就說嘛,小鳳是咱們的老大,他的決定一定不會錯,現在你們相信了吧!”
趙耀翻翻白眼,嗤笑道:“剛才好象就你叫得最歡,說小鳳的決定不合理,不可理喻!”
“啊?是嗎?”張松林暗中瞪了趙耀一眼,撓頭裝傻,幹笑道:“我會說出那樣的話嗎?不可能吧!”
晚間,杜小鳳回到家中,吃過飯後,將自己鎖在房間內,開始按照真悟元經所傳,練起外文武火。
他很少在現實世界中打坐,盤膝在床上坐了一會,感到很不舒服,心神難定,杜小鳳把身上衣服脫掉,隻留短褲,卷起被單,鋪在地面,放鬆全身,然後盤膝坐在上面。他心中暗念打坐心決,雙腳分陰陽,左腳為陽,右腳為陰,盤膝而坐,當以陽抱陰;上體自然正直,不前俯不後仰,“百會穴”與“會陰穴”垂直一線;全身放鬆自然,雙手掐子午,左手拇指掐左手中指午位(最上端一節),右手拇指進入左手內掐住左手無名指子位(根部最末節),兩手相抱放在小腹前;閉口藏舌,舌頂上齶“天池穴”,二目似閉非閉,微開一線觀鼻尖,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對神。眼觀而心不在,由觀而達到忘觀,外觀其形,心無其形,神定則心定。含眼光,凝耳韻,調鼻息,心、神、意緊守二目正中的祖竅,坐定不久,杜小鳳便進入無人無我、身心兩忘的境界。
半個鍾頭後,杜小鳳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點燃今天中午的香,平放於眼前三寸遠的地方,雙目凝視香頭。
剛開始,他還沒覺得怎樣,可幾分鍾過後,兩眼漸痛,越到後來越難以忍受,時間不長,如同火灼一般疼痛。
他不願意放棄,咬牙堅持,真悟元經已說,香頭為外火,亦為武火,練習時間越長,文火修煉也相應越長,對修煉的效果越好。
足足過了十分鍾,杜小鳳鼻涕眼淚已流了滿臉,雙眼已發花,連香頭已看不真切,這才將香插到一旁,用事先準備好的手巾擦靜眼淚和鼻涕,迅速打坐,再次入定。按照文七武三的原則,杜小鳳這一入定,又是半個鍾頭。
當他從入定中蘇醒過來後,隻覺口舌生津,目慧耳聰,似比以前更加靈敏,而體內似也比以前更加有力量。
那並不是真元産生的力量,而是身體自然的。
杜小鳳大喜,看來修煉外文武火而達到純陽之體,對自身還是大有好處的。
真悟境界。
杜小鳳喚出真悟元經,首先道謝,說道:你教我修煉外文武火的辦法我已經試過,身體果然和以前不大一樣。
金字並沒給他過多的喜悅,毫不留情寫道:修煉外文武火會讓修煉者自身達到純陽之體,不過這個過程異常緩慢,即使有天賦的人也需要十幾甚至幾十年,你隻練習一天,身體的變化微乎其微,自身根本不會感覺得到,之所以感到不一樣,是你的心理作用。
啊?杜小鳳心中的雀躍被真悟元經當頭潑下的一盆冷水熄滅大半,苦笑道:即使真是那樣,也不用說得這麼直接吧!
金字寫道:我隻會說實話。
杜小鳳道:真是個讓人郁悶的優點。我現在要先練氣,一會我有事要向你請教。
金字寫道:好的!真悟的主人!
杜小鳳搖頭而笑,真悟元經最大的優點就是它不會生氣,也正因為這樣,才讓杜小鳳感到無比的郁悶。沒有感情的東西,隻能算死物,即使它所包含的知識淵博得超出人類想象。
杜小鳳練氣時發現自己的真元比以前有所提高,他知道,那是神秘的孔姓老者幫自己恢複真元時將他自身真氣灌入自己體內的結果。現在想來,老者隻隨意地為自己輸入一些真氣,已可讓他的真元提高一籌,那老者的內力之深,恐怕不知道要高到什麼程度,更加令人驚奇的是,他功夫如此之高,竟然還有人能重創他,那傷他這個人的武功,隻能用可怕來形容了。
如果自己幫了老者,那麼,傷他的這個人會不會找上自己呢?想到這,杜小鳳激靈靈打個冷戰,心中生寒。
因為真元充沛的關系,他可以抵擋幾十名學生的圍攻,但是真要和那樣厲害的高手對陣,隻怕連一成贏的希望都沒有。
想著想著,杜小鳳又一陣臉紅。救死扶傷,乃醫者的天職,如果怕危險而放棄自己想去做或者應該去做的事,那隻能說明他是個懦夫。隨著杜小鳳在真悟境界修煉的加深,他早已將以前的軟弱完全拋棄。做自己想去做的事,如果沒有波折和風浪,又哪來成功的喜悅?他精神一振,喚道:真悟元經,我有問題向你請教。
真悟元經在第一時間出現,寫道:什麼事情?
杜小鳳道:你聽說過玄冰掌嗎?
沒有!金字寫道:不過聽名稱,該是一種極陰極柔的掌法。
杜小鳳苦笑道:是這樣的。這種掌法打中人體後,可將陰柔之力種入人體內,凝而不散,靠吸食人的經血和真元而長期存在。
金字寫道:此為非常霸道的掌法。
杜小鳳問道:若治療受這種掌傷的人,有什麼辦法呢?
金字寫道:陰柔是屬寒,欲排除寒氣,當以重針及重灸的辦法。
杜小鳳歎息道:這點我知道,但玄冰掌造成的寒氣並非一般寒氣可比,隻單以針和灸很難消滅它的根源,我想,還應該以放血的辦法輔佐,才有可能完全治愈。
金字寫道:有道理。
杜小鳳道:可是,我害怕在治療時寒氣發生轉移。那位病者的內力很強,已將陰柔之力限制在脾胃,並且封住上行的經脈,使其隻能在脾胃間及下行脈之間遊竄,這也是導緻他雙腿癱瘓的原因所在,當然,用雙腿換回一條性命,是非常值得的。不過,我在下針時,需要病者必須散去渾身的真氣,全部回歸丹田,如此一來,寒氣將不受限制,定然會擴散,極有可能順著經脈,擴散到五髒六腑,到那時,別說病者的傷勢我無法治愈,怕連性命也保不住了。這一點,也是我當時沒敢輕易下針的原因。
金字寫道:恩,你的顧慮很周全!按照你所說,若讓病者收功,寒氣侵入內腑,無論有多高的功力和醫術,都難以救治。困住寒氣,也並非用真氣強行壓制這一種辦法。
哦?杜小鳳驚喜地問道:還有什麼辦法?
金字寫道:封穴!
杜小鳳一愣,喃喃道:封穴?
沒錯!金字寫道:以針封鎖住病者脾胃周邊經絡的穴位,使寒氣無法通行,此種辦法與以真氣壓制的道理是一樣的。
對啊!杜小鳳打個指響,拍拍自己的腦門,暗討道: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以針具封鎖穴位,將寒氣限制在一點,再以針、灸和放血排除它,可大功高成啊!而且,用針具封穴,既不消耗真元,又好控制,效果也更好,可保證絕無一絲寒氣遺漏,徹底鏟除病原。想到這,他仰面大笑,說道:真悟元經,看來我這次又得感謝你了。
金字寫道:不用客氣,真悟的主人!
第二天,杜小鳳來到學校,放下書包,又轉了一圈,找到王風雲,說自己有事情要辦,得出學校一趟,具體需要多長時間他也拿不準。王風雲雖然好奇,可並未多問,他是聰明人,隻看杜小鳳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即使問了也問不出什麼。也正因為這一點,杜小鳳才找他而沒去找張少成等人,因為找王風雲可以省去自己很多口舌。最後,杜小鳳又讓他幫忙通知大家一聲,而且如果遇到什麼異常情況,及時打電話通知他。等一切都交代妥當後,他拿出昨天神秘老者給他的名片,撥打上面電話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聽聲音,接聽電話的人是個青年,等杜小鳳報上名字後,那青年客氣地讓他稍等一會。
時間不長,電話那邊傳來孔老爺子特有渾厚深沉的嗓音:“小鳳,想不到你這麼早就打來電話了。”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掩不住其中的興奮。杜小鳳道:“孔爺爺,我現在要去一趟你的家裏,不知道方不方便?”
“呵呵!”孔老爺子被他的禮貌逗笑了,說道:“隻要你來,沒有不方便的時候!你現在在哪,我讓人去接你。”
老頭子很高興,他喜歡杜小鳳這個少年,再者,他也明白,杜小鳳既然現在要去他家,那一定找到如何醫治他身上傷的辦法。
杜小鳳一笑,道:“我在浩陽中學大門口。”
孔老爺子道:“好,三十五分鍾後,接你的人會到。”
杜小鳳道:“孔爺爺,如果方便的話,我需要大量的針具,但是我沒有那麼多,希望你能幫我準備一些。”
“這是小問題,我給小段打電話,讓他馬上送過來,還有別的需要嗎?”
杜小鳳想了想,又說了幾樣,方與孔老爺子告別。車子來得很準時,三十分鍾多一點,一輛黑色AUDI轎車在他面前緩緩停下。
車門一開,從裏面有出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穿著黑色西裝,臉上帶著墨鏡,隻要站在他身邊,便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氣。雖然青年眼睛被墨鏡擋住,但高鼓的太陽穴已顯示出他一身不俗的功夫。這人下了車後,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杜小鳳身上,問道:“這位小兄弟,你就是杜小鳳吧?”
杜小鳳打量著他,點點頭,說道:“沒錯!”
高大青年一笑,熱情道:“上車吧,老爺子讓我來接你。”
杜小鳳向來謹慎,眼前這個青年他沒見過,不知道是什麼人,哪會輕易上他的車,他暗中加了小心,試探性地問道:“孔爺爺讓你去段老闆那裏取的東西,你都拿來了嗎?”
“啊?”高大青年一愣,茫然道:“你說的是針具吧?老爺子已讓小段送過來,沒有讓我去取啊!”
杜小鳳聽完,再不懷疑,呵呵一笑,拍拍腦袋道:“啊,不好意思,是我記錯了。”說著,他歉意地向青年笑了笑,隨後上了車。
高大青年不是傻子,隻是愣了愣神,立刻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仰面哈哈而笑,搖搖頭,又點點頭,也上了車。
路上,青年邊開車邊問道:“小兄弟很聰明啊,剛才是故意那麼問我的吧?”
杜小鳳老臉一紅,幹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位大哥請見諒!”
“哈哈!”高大青年豪爽地笑道:“這沒什麼,不過小兄弟小小年紀就能如此老成,倒很讓人驚奇啊。”
杜小鳳笑而不語。他小心謹慎,特別在成為無憂社的老大之後更是如此,身上背負的責任不同,所想的也不會相同。
半個多小時後,轎車在西郊外的那間豪華別墅前停下。在高大青年的引路下,杜小鳳進入樓房,此時,大廳內坐有數人。
孔老爺子和段老闆,自然不用多介紹,讓杜小鳳驚奇的是,一位模樣端莊秀麗、貌美如花的女郎站在沙發旁,身穿淡黃色職業套裝,使原本健美的身材顯得整個修長。這位女郎他認識,正是那位身受破傷風之苦後被他治愈的秋婉。另外沙發上還坐有兩位老者,一位中年人。三人裝扮各異,但有一點相同,三人的眼睛都異於常人的明亮,顯然都是內家功夫的高手。
衆人目光一齊聚在杜小鳳一人身上,細細打量,特別是坐在沙發上那三位,眼神中閃幾驚奇之色,看罷,紛紛望向孔老爺子。
雖然他們沒說,杜小鳳卻能感覺得到他們在驚奇什麼,那是因為自己的年齡。他微微一笑,先向孔老爺子點頭道:“孔爺爺好!”接著,他又環視一周,笑眯眯道:“各位好!”
小小年紀,在陌生的環境裏,見到衆多陌生人,還能表現得如此落落大方,衆人齊刷刷暗暗點頭稱贊。
孔老爺子向他招招手,對沙發上三人道:“這位小朋友就是我剛才向你們介紹的杜小鳳。”
“哦!”三人點頭,齊站起身形。孔老爺子又笑著為杜小鳳介紹道:“這三位都是我的老朋友,無論修為還是背景,都非常了不起,小鳳已經若遇到什麼困難,找他們三位幫忙準沒錯,哈哈!”說完,孔老爺子仰面大笑。
三人中,右側那位老者搖頭苦笑道:“孔老哥真是太抬舉人了,我們和你比起來,小巫見大巫啊!小朋友,我叫劉萬輝。”
杜小鳳忙客氣道:“劉爺爺好!”
“哈哈!”劉萬輝大笑道:“小家夥真是嘴甜得很啊!”
正中那位老者名叫徐林,左側中年人名叫宋文軍,杜小鳳皆一一見過禮後,孔老爺子又指向秋婉,笑道:“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沒等杜小鳳說話,秋婉笑吟吟走到他面前,上下看了看他,笑道:“幾天不見,好象長大了不少啊!小孩子長得就是快!”
見她走近,杜小鳳自然而然地想起為她治病時她身上一絲不掛的情景,面頰一紅,笑道:“秋小姐的傷……”
秋婉故意粉面一沉,含笑嬌斥道:“叫婉姐!”
杜小鳳暗歎口氣,苦笑道:“婉姐的傷勢應該差不多快痊愈了吧?!”
“恩!”秋婉這才點點頭,笑道:“差不多快好了,上次真的要謝謝你。”
杜小鳳道:“婉姐客氣了。”
秋婉側頭看看孔老爺子,她不無擔心地問道:“小鳳,你真的能治好孔老爺子的傷?”
杜小鳳心中十分自信,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他說道:“我盡力而為!”
秋婉搖頭道:“是要有十成把握的!玄冰掌異常霸道,如果有偏差,孔老爺子恐怕會……”她話到一半,沒敢再繼續說下去。
杜小鳳正色道:“如果沒有把握,我今天也不會到這裏來了。”
孔老爺子笑道:“丫頭,不要多說了,連我這個沒見過小鳳醫術的人都肯相信他,你還擔心什麼呢?”
秋婉幽幽輕歎一聲,沒再多說什麼。杜小鳳對孔老爺子道:“孔爺爺,您用真元將玄冰掌的陰柔之氣禁錮在脾胃,但是,當我下針的時候,需要您把真氣回收至丹田內,不然,針具受真氣反彈,根本刺不進穴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6:57
第五十六章治療
孔老爺子聽完,沒覺得怎樣,其他人則臉色大變。衆人對他的傷很了解,一旦散去真元,陰柔之氣必將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小兄弟……”段老闆剛要說話,孔老爺子一擺手,阻止道:“讓小鳳繼續說下去!”
杜小鳳道:“散去真氣的後果我自然明白,所以,我昨天才沒敢草率下針。昨天晚上我考慮過了,即使孔爺爺不用真氣壓制陰柔之力,我也有辦法將它凝聚在一處而不會向外擴散。”
衆人聞言一驚,孔老爺子興趣十足地問道:“用什麼辦法?”
杜小鳳道:“封穴!以針具封住您脾胃周圍的穴位,使經絡閉塞,陰柔之氣自然無法再擴散。”
中年人宋文軍擔憂道:“聽起來有道理,不過這並非兒戲,而是性命憂關的大事,小兄弟可要算計精準啊!”
杜小鳳頷首道:“我相信不會出現問題,當然,其中的風險也並非沒有,孔爺爺要考慮清楚!”
孔老爺子沉吟片刻,環視一周衆人,再看看杜小鳳,哈哈一笑,說道:“小鳳,你盡管診治,我相信你!”
杜小鳳大為感動,病者對醫者的信心,就是對醫者醫術最大的肯定。他正色道:“孔爺爺,我需要一間安靜又封閉的房間,在我治療時,沒有我的允許,不能有人打擾。”
“這沒有問題!”孔老爺子對高大青年道:“劉桐,你去整理一下內室。”
孔老爺子所說的內室是指別墅地下的一間小臥室,四周封閉,隻有一扇房門通往外界。這裏似乎專為練攻而製造,房間溫度適中,通風良好,地面鋪有席子,牆面上畫著人體穴位圖,其中不少穴位與經絡用紅線連接。杜小鳳雖然沒修煉過武功,但是也能看得出來,那是內家行氣的心法。
他隻看一眼,便沒再多瞧,要知道內家心法都是三口不說、六耳不傳之秘,窺視人家的心法,招人反感不說,也是小人行徑。而且,他不認識孔老爺子的內功心法會比真悟元經所傳授給他的正宗道家心法更玄妙。
在兩位青年的攙扶下,孔老爺子被安置在床鋪上,杜小鳳又讓二人幫忙,脫掉老人身上的衣物,並將各種需要的醫具全部準備妥當後,讓兩人離開,並將房門牢牢關好。
杜小鳳再次為老人診脈,作到心中有數。
他暗暗思量一翻,決定自己第一步先封穴。他說道:“孔爺爺,我要先為您封穴,前提需要您收功,但是我怕寒氣趁您收功的時候借機擴散,所以得一點點來。”
孔老爺子笑道:“我這條老命交給你了,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做!”老人倒是看得開,不過,這麼一說,卻令杜小鳳更加小心。
他深吸口氣,暗討道:脾胃相連,經脈相通,欲封寒氣,需要上封“食寶”、“乳根”、“期門”三穴,右封“幽門”、“通谷”、“陰都”、“商曲”四穴,下封“章門穴”,緻此,才能把寒氣牢牢困在脾胃。當然,下方還有兩個缺口他沒有封,那是為了將流竄到孔老爺子雙腿的寒氣逼回至脾胃而留下的門戶。
杜小鳳先從“食寶穴”下手,他拿起一隻小玻璃罐,往裏面放張黃紙,點燃後,說道:“孔爺爺,一會我讓您收回”足太陰脾經“上的真氣時,要速速收回,不可耽擱!”
“好!”孔老爺子沉重答應一聲,此時到了醫治的時刻,絲毫大意不得,所有一切,隻能聽杜小鳳的安排。
杜小鳳拿起小玻璃瓶,看準“食寶穴”,瓶口向下,快速按在穴道的上方,同時急道:“收功!”
孔老爺子一震,忙收回“足太陰脾經”上的真氣,納入丹田之內。
杜小鳳一刻不敢耽擱,用“火罐”的方式,隻能阻止寒氣片刻,時間一長,以那股陰柔之氣的霸道,定將沖破“火罐”之效,向外擴散。當孔老爺子收功的同時,他迅速拿起一支毫針,順勢在酒精燈上撩過,刺在“食寶穴”上。
刺入後,他側頭觀察孔老爺子的表情,見他泰然自若,隱約有驚喜之象,知道封穴成功,寒氣未在擴散,這才長長松了口氣。
封“食寶”、“乳根”二穴都很簡單,隻需分別撤除“足太陰脾經”和“足陽明胃經”的真氣既可。
而“期門”和“章門”二穴則不然,兩穴位於“足厥陰肝經”之上,若收功,需要同一時間封出這兩處穴道。
杜小鳳深吸口氣,拿起兩隻玻璃瓶罐,放入紙,點燃後,認準兩穴位置,將瓶罐按在穴位上方,並且急道:“收”足厥陰肝經“上的真氣!”
經過剛才的兩個封穴,孔老爺子已對他醫術深信不疑,聽他說完,想也未想,立刻收回“足厥陰肝經”上的真氣。
杜小鳳信手捏起兩支毫針,出手如電,分刺在“期門”和“章門”兩穴。
杜小鳳長出口氣,不過他提在嗓子眼的心並未因此放過原位,因為剩下的四處穴位“幽門”、“通谷”、“陰都”、“商曲”,同為“足少陰腎經”上的穴道,封穴需要四穴同封,不可有一刻偏差。
他咽下一口吐沫,轉頭觀瞧孔老爺子,現在後者正在向自己笑,笑容中充滿信心,那是對自己的信心。
杜小鳳振作精神,說道:“孔爺爺,下一步我要封”足少陰腎經“上與脾胃相臨近的四處穴道。”
“恩!”孔老爺子點點頭,道:“你做吧,我相信你!”
杜小鳳笑了笑,五指大張,拍在桌案上,五指間夾起四隻玻璃瓶罐,他緩緩將紙放入其中,一一點燃,按在“幽門”、“通谷”、“陰都”、“商曲”四穴中間的空隙上,他凝神吸了口氣,道:“收功!”
孔老爺子剛剛收功,杜小鳳已抓起四支毫針,雙手並用,又快又準地分刺在四處穴道上,緊接著,他面容緊張地抬頭問道:“孔爺爺,你感覺怎麼樣?”
孔老爺子閉眼默默感受,時間不長,老頭咧嘴一笑,又驚訝又佩服道:“完全封住,沒有擴散出一絲寒氣!”
杜小鳳興奮地打個指響,仰面大笑三聲,別看封穴的時間不長,可其中的風險極大,一個不甚,寒氣外洩,功虧一簣是小,傷人性命是大。也隻這一會工夫,杜小鳳已滲出滿頭的汗珠。
下一步,就是逼雙腿上的寒氣了!杜小鳳邊拿手巾擦汗,邊暗暗琢磨。
孔老爺子腿部的“足太陰脾經”和“足陽明胃經”都以被陰柔之氣所侵,排除之前,當把侵入這兩道經脈的陰柔之氣逼回脾胃,如此一來,才不容易出現遺漏。
不過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非常麻煩。“足太陰脾經”和“足陽明胃經”共有二十六處穴位,想把陰柔之氣全部逼回到脾胃,必先將這二十六處穴位按照從下往上的順序一一針灸,並且每將寒氣逼退一個穴位,還需封一個穴位。
杜小鳳尋思一會,說道:“孔爺爺,我要先把你”足太陰脾經“和”足陽明胃經“的寒氣逼回到脾胃!”說著話,他拿起數根毫針,在酒精燈上迅速撩過,將其中一根刺在老者“足太陰脾經”最末端的“隱白穴”上。
孔老爺子毫無反應,隻是笑呵呵地點點頭。杜小鳳並不停頓,暗中提氣,雙指蘸過酒精,點著,指尖頓時著起青色的火焰,他兩指捏緊針尾,上下移動,時間不長,火焰傳到針尾上,受針尖傳來的熱氣,遊蕩於“隱白穴”上的寒氣快速産生反應。
陰柔之力並不肯輕易退讓,擺出頑抗到底的架勢,杜小鳳將針尾的火焰加到極限,若再加大,就會燒傷老人的肌肉和經脈,即使如此,寒氣仍不退讓半分。杜小鳳深吸口氣,加大雙指上的真元凝聚,將自己體內的道家純陽真氣通過針具灌入穴道內,以此來輔佐灸之熱量一起退寒。這一招果然見效,他的純陽真氣注入之後,寒氣開始抵擋不住,迅速潰敗,向後退縮。
當寒氣退到“大都穴”時,杜小鳳第二針隨之也到了。
這一針恰倒好處,又精準不比,恰好將“大都穴”上的寒氣全部封住,讓它無法再退回。
杜小鳳如法炮製,邊用針灸邊以輸入自身真氣進行配合,將存於“足太陰脾經”寒氣一點點向上逼,分別行過“太白穴”、“公孫穴”、“商丘穴”、“三陰交”、“中都穴”、“地機穴”“陰陵泉”等八處穴位。“足太陰脾經”的陰柔邪氣已退至膝蓋上方的血海穴。
孔老爺子感覺得很清楚,心中喜悅,同時也暗暗佩服杜小鳳的醫術。
杜小鳳可並不輕松,腦門已見了汗水。
當他將整個“足太陰脾經”內的寒氣全部逼回到脾部經絡時,杜小鳳背後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整個人仿佛被雨水打過一般。
孔老爺子看得真切,不過見他全神貫注的模樣,又不好出言打擾,現在趁他有所停歇,忙說道:“小鳳,你坐下來歇歇吧!”
“沒事!”杜小鳳微乎其微地搖搖頭,他現在,連晃頭的力氣也懶的用。
“足太陰脾經”上的十一處穴位,讓他消耗了十一次真氣,加上精神高度緊張,所以大有身心疲憊的感覺。
不過現在封穴進入最後一步,怕夜長夢多,發出未知的變化就得不償失了,他不敢歇,也不能歇。
杜小鳳喘息了幾下,擦擦汗,再次拿起針具,對“足陽明胃經”開始逼寒封穴。
由“曆兌穴”開始,至“內庭”“陷谷”“沖陽”“解溪”等穴,最後封完“脾關穴”,總算大功告成。
這時,再看孔老爺子,身上密密麻麻插滿鋼針。
杜小鳳又診了一次脈後,欣慰地笑了,有氣無力地說道:“孔爺爺,封穴,總算完成了。”說著,他用力站起身。
他不站還好,這一站,頓時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幾晃,幾乎直挺挺摔倒。
還好杜小鳳反應夠快,連忙伸手扶住牆壁,把連連搖晃的身子勉強穩住。
孔老爺子見狀大驚,但他身上插滿鋼針,一動不能動,忙大喊道:“來人,快來人!”
“當!”他話音剛落,房門已被人撞開,高大青年第一個沖了近來,後面還有劉萬輝、段老闆等人。由於孔老爺子赤身裸體,秋婉沒敢進去,看不到裏面發生什麼事,在外面焦急地喊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沒事!”段老闆看清房中情況下,高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下,隨口應了一聲。
“老爺子,怎麼了?”高大青年幾個大步跨到孔老爺子面前,關切地問答。
孔老爺子指著一旁的杜小鳳道:“小鳳幫我療傷,真元消耗過大,快幫他恢複真氣,不然要損他修為了!”
“哦,原來是這樣!”高大青年轉身扶著杜小鳳坐在地上,他則坐其身後,雙手抱於小腹,凝神運氣,突然拍出一掌按在杜小鳳背後,將自身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杜小鳳體內。
杜小鳳扭轉身子,搖頭道:“這位大哥,我歇會就好,不要……”
“別說話,我幫你恢複真元!”高大青年沉聲喝道:“心如旁念,定氣凝神,把我輸入的真氣納為己用,不然浪費掉,就可惜了。”
杜小鳳無奈,隻好照做。
劉萬輝、徐林、宋文軍三人不約而同在盤膝坐在杜小鳳左右,一起探出手臂,按在他身上,運起渾身功力,為他補充真元。
這三人的內力要比高大青年深得多,也精純得多,三人同時輸功給一人,真氣之足,可想而知。
隻一瞬間,杜小鳳覺得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真氣強行沖入自己經絡中,雄厚而又粗壯,自己的經絡幾乎無法承受,他暗暗叫苦,這哪裏是為自己補充真元啊,簡直在要自己的小命嘛!
現在,不是他的真元去包納外來的真氣,而是外來的真氣反將他自己真元納如其中,在經絡之間循環。
這股真氣過於粗壯,所過之處,將杜小鳳自身經絡撐大。
功力越高,經絡也就越粗壯,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個人的修為是一點點積累的,經絡也是一點點變得粗壯。
不過循環在杜小鳳體內的這股真氣已遠遠超出他自身的修為,經絡根本承受不起。
那股仿佛要斷裂般的痛苦幾乎讓他哼出聲,他運起道家內功心決,盡量將真氣引離丹田,使它在經絡中遊走。
他知道,現在自己雖然難受,但也是個難得機會,如此強大的真氣是自己從來沒有達到過的,如果利用它將自己經絡變得更加粗壯,那功力將上升到一個新的台階。
杜小鳳引導真氣,在經絡中一遍又一遍的循環遊走。
第一遍是最痛的,經絡被強行撐開一倍有餘,身子都仿佛被撕裂一般。第二遍時,疼痛感減輕許多,即使如此,仍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杜小鳳的忍耐力驚人,由始至終也沒叫喊出一聲,現在的痛苦和他剛開始進入真悟境界時巨痛感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杜小鳳毫不停歇的運行真氣,一遍又一遍,疼痛感漸漸消失,取而帶之的是泰然與舒適。
一下子變得粗壯的經絡,以及充斥在經絡中強盛的真元,讓他的身子好似都快要升起來。
那種飄飄欲飛的感覺,象身處在雲端,無比暢然。
杜小鳳一口氣行功十八周天,方將真氣緩緩納入丹田。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劉萬輝、徐林、宋文軍和高大青年都在打坐。
四人臉色蒼白,身上冒起淡淡的青煙,那是行功時身體灼熱,將衣服上的汗水化為蒸汽的結果。
杜小鳳心中一陣感慨,顯然這四人為自己恢複真元,消耗過多真氣,他轉頭看向孔老爺子。
後者見他醒過來,面露喜色,關切地問道:“小鳳,感覺怎麼樣?”
杜小鳳站起身軀,甩甩胳膊,舒展一下筋骨,他這一動,身上骨骼發出一陣嘎嘎的脆響聲,舒服地吸了口氣,他說道:“孔爺爺,我感覺自己現在的真元比以前強大一倍還多!我不知道……”說著話,他轉頭看看打坐的四人,為難道:“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他們。”
“呵呵!”孔老爺子輕笑道:“不用謝,就當送你的見面禮吧!”
“可是……”杜小鳳苦笑道:“這個見面禮也太珍貴了。”
孔老爺子別有深意道:“不用內疚,如果你想感謝他們,以後機會還有很多呢!”
杜小鳳一想也對,也沒往深裏琢磨孔老爺子這話的意思,隨口答應道:“是啊!等以後再找機會報答他們吧!”
孔老爺子聞言,又是一陣大笑。
杜小鳳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穩定心神,說道:“孔爺爺,我們繼續吧!”
“好!”孔老爺子望望站在門口守侯的段老闆,再瞧瞧打坐的四人,問道:“那他們……”
杜小鳳道:“沒關系,封穴是第一步驟,也是重中之重的一個步驟,這一步完成,剩下的就好說了,不再怕人打擾。”
孔老爺子點點頭。杜小鳳道:“孔爺爺,逼出陰柔之氣時,一定會很痛,我先幫你麻醉。”說著,他捏起一根毫針,刺在孔老爺子頭部鬢下的“下關穴”,接著手向上移,又刺耳朵上方的“頭維穴”。刺過兩處穴位後,孔老爺子眼皮漸漸變得沉重,不知不覺閉上眼睛,杜小鳳見狀知道自己的下針起到效果,這才開始準備對聚集在脾胃的寒氣發起最後一擊。
杜小鳳左手放在孔老爺子脈門,右手則不時地下針積壓寒氣。
他用邊針邊灸的手法,一點點將寒氣逼到“不容”、“承滿”、“梁門”、“太乙”四穴。
他略微考慮片刻,決定再繼續對寒氣施壓,迫使其全部集中在一個穴位。
杜小鳳先後對“不容”、“梁門”、“太乙”三穴使用針灸之術,同時將自己大為增進的真氣灌入三穴,陰柔之氣雖強,但他的道家純陽真氣偏偏是它的剋星,加上由針具傳來的灼熱,寒氣抵抗不住,全部退到“承滿穴”。
他拿起一隻鋒針,刺入之前,停頓一會,將一旁放於桌子上的毛巾拿在手中,深吸口氣,這才將針刺入。
鋒針針頭鋒利,呈三稜錐形,又叫三稜針,刺皮即破。杜小鳳在刺入的同時,用自身的真氣對困在“承滿穴”的寒氣施加壓力。
他刺入得慢,但拔出的卻異常之塊,手腕一動,將鋒真提出。
孔老爺子雖然處於麻醉狀態,身子仍劇烈顫抖一下。
“嘶!”杜小鳳拔出鋒針,一股黑血自刺口處射出。他早有準備,迅速將手中毛巾一展,擋在面前,那股黑血全部噴在手巾上。
杜小鳳微微一笑,將手巾疊起,旁到一旁,雙手按在刺口處周圍,運氣內力,將那些混合在氣血裏殘餘寒氣慢慢擠壓出來。
黑血,自刺口處一點點流出,孔老爺子的身體也震動得越來越激烈。
俗話說去病如抽絲!寒毒在孔老爺子體內二十多年,根除時所産生的疼痛可想而知,杜小鳳怕老人承受不了,不敢大意,提起一針,再刺他的“璇璣穴”。刺過後,孔老爺子這才安穩一下,緊閉的雙眼漸漸松弛,皺起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
杜小鳳邊擦拭刺口流出的黑血,邊繼續施力。黑血足足流出將近五分鍾,杜小鳳已用掉五條手巾,這時,刺口處的黑血顔色逐漸變淡,又過了一會,已變成鮮豔的紅血。
成功了!杜小鳳臉上沒什麼變化,心中卻歡喜若狂,將刺口處的血擦幹淨,簡單處理一番,再為孔老爺子診脈,脈象雖虛弱,但平穩,陰陽業已調和,體內無一絲殘留的陰柔之氣。
他長噓口氣,站起身形,舒展僵硬的筋骨。段老闆見他起來,忙跑上前,問道:“小兄弟,老爺子的傷怎麼樣了?”
杜小鳳笑呵呵道:“已無大礙,寒氣已全部被我逼出,剩下的隻是調養了。”
“啊?真的嗎?”段老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玄冰掌的寒氣折磨孔老爺子二十年,訪過多少名醫,結果全都束手無策,現在卻被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人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裏徹底根除,心中說不出是震驚還是激動,一時間回不過來神。
杜小鳳又道:“段老闆,孔爺爺體內的寒氣剛剛被逼出,身體必然虛弱,血氣不足,你去找些補血和補身的藥來,給老人家喝下,這樣身體會恢複得快一些!”說完,見段老闆仍傻站在那裏呆呆愣神,他大聲補充道:“馬上!”
段老闆一震,驚醒過來,問道:“小鳳,你說什麼?”
杜小鳳搖頭苦笑,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段老闆連連點頭,仰面哈哈大笑兩聲,一蹦多高,快步如飛地跑出密室。
杜小鳳本想將孔老爺子身上的針具拔掉,但轉念一想,又作罷,覺得還是讓他多睡一會更好。
段老闆去得快,回來也快,後面還跟有兩位青年,手中端著托盤,上面又是燕窩又是補血藥。
杜小鳳點下頭,讓衆人將藥品先放在一旁,段老闆揮揮手,示意兩青年先出去,等二人走後,他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身上插滿針具的孔老爺子,面帶擔憂,問道:“小兄弟,老爺子怎麼還沒有醒過來,不會有什麼……”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7:33
第五十七章殘月
“不要亂說!”杜小鳳道:“我隻是封了孔爺爺麻穴,先他老人家先睡一會。”
段老闆面帶難色,還想再說什麼,身後突然有人笑道:“小鳳說得沒錯,看孔老哥的面色,體內寒毒定然已經排除幹淨了!”
杜小鳳和段老闆同時轉頭一瞧,原來劉萬輝等打坐的四人已經醒過來。
四個人看著床上的孔老爺子,臉上驚喜交加,眼睛都有些濕潤。半晌,劉萬輝才將目光轉到杜小鳳身上,感歎道:“小鳳小小年紀,想不到醫術竟如此了不起!讓那麼名醫無可奈何、讓無數江湖人為之深深恐懼的玄冰寒毒,竟然被你手到病除,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不會相信有這樣的事。”
“啊!”杜小鳳忙道:“劉爺爺太過獎了,如果不是你們為我輸功,我現在早已經筋疲力盡了,哪還談得上為孔爺爺治病?!”
“哈哈!”劉萬輝幾人仰面而笑,心中贊歎,杜小鳳年紀輕輕卻能做到居功不傲,實在難能可貴。
劉萬輝問道:“孔老哥得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杜小鳳道:“孔爺爺身上的寒毒剛剛清除,暫時需要休息,三個小時以後我再拔針。”
“恩!”劉萬輝點頭,對其他人說道:“就按小鳳的意思做吧!”
劉萬輝幾人退出房間,杜小鳳並未隨他們一同離開,反而席地坐下,練起氣來。剛才他打坐過於倉促,未來得及將經絡中的真氣全部納入丹田,他正好利用這三個鍾頭的時間再次行功,將體內處於遊離狀態的真氣全部吸為己用。
衆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候,覺得時間異常漫長,每一分鍾都象一年那麼長。杜小鳳則不然,三個小時對渾然忘我中的他來說,隻是轉瞬即過。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後,看看手錶,已差不多過了三個半小時,他縱身而起,隻覺身子輕飄飄的,好似一用力,就可以飛到空中,天庭空明,神情氣爽,體內真氣澎湃,在經脈中流動,洶湧如長江之水,波瀾壯闊,更有呼之欲出的感覺。杜小鳳知道自己的功力又上一層樓,達到新的境界,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意由心生,氣隨意動,在心思一轉間,雙指周圍的空氣發生微小的波動,他信手一揮,一道勁氣在他指尖無聲無息射出,打在桌角處,發出“撲”的一聲輕響,兩指厚的桌面竟然打出一個細如發絲的窟窿,由於杜小鳳的精神力附在勁氣上,使之凝而不散,打穿桌面,按他意識,勁氣在空中調轉方向,沒入一旁的牆壁中。
杜小鳳收回精神力,走到牆壁前,清晰地看到牆面上有個極為細小的黑點,他拔下一根頭發,插進黑眼內,整跟頭發探入其中,竟還未碰到盡頭。他驚訝地倒吸口氣,暗暗咋舌,這是他第一次使用真氣凝針,而且隻是試探性的,想不到威力如此巨大,在打穿兩指多厚的實木桌面後,仍有餘力將牆壁打出個超過三寸深的小洞,如果這一招用在人身上,其效果可想而知。
好厲害的真氣凝針!好厲害的真悟元經!!他隻是學到藥典篇的醫術,竟然已有如此厲害的絕學,其修為篇裏面所記載的武功,恐怕會強到無法想象。杜小鳳有些惋惜,也有些慶幸,惋惜的是他沒有機會了解到修為篇裏究竟記錄了什麼樣的武功修為,慶幸的是自己當初的選擇,如果真學會了修為篇,自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會不會因為超強的武功而迷失自己呢?
他看著牆壁上的小黑洞良久,歎了口氣,接著又咧嘴笑了,不管怎麼說,他的真氣突破了以前的瓶頸,可自由使用真氣凝針。
幫助別人的同時,自己也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回報。杜小鳳仰面而笑,如果他沒有治療孔老爺子在先,又哪來現在自己修為上的突破。
他直起腰身,壓住心中的雀躍和感慨,來到孔老爺子身前,先為他把脈,頓了片刻,他點點頭,開始拔掉老人身上的針具。
針具在刺入人身體時大有學問,拔出時也同樣如此。拔針時的急與緩,針身的左旋還是右旋,都對病者的病情有所影響。
從開始拔針到杜小鳳拔掉最後一根插在孔老爺子身上的針具,以他純熟的手法,仍足足用了半個多鍾頭的時間。
當他清理針具時,孔老爺子悠悠轉醒,他沒有馬上說話,而是默默感受自己的身體。
真氣自丹田而出,在經絡中遊動時暢通無阻,不僅雙腿的經脈已通,連脾胃上的陰柔之氣也感覺不到它得存在,仿佛常年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突然被扳倒,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輕松和舒適。
“成、成功了?!”要說不激動,那是騙人的,孔老爺子臉上沒什麼變化,但聲音顫抖得厲害。
杜小鳳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頭,正色道:“孔爺爺,您醒了!寒毒已被我排除掉,您老運氣試試體內還有沒有殘餘!”
孔老爺子雙拳緊握,搖頭激動道:“沒有!剛才我已經運過氣,經脈和脾胃的寒氣都消失了……”
杜小鳳道:“那太好了,看來,用不了多久,孔爺爺的雙腿也能恢複正常了。”
孔老爺子感動道:“這都多虧了小鳳,我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
杜小鳳揮揮手臂,笑道:“我已經得到最珍貴的回報了。”
孔老爺子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微微一笑,提高聲音,道:“小段!”
他話音剛落,段老闆推門走進來,由於心情激動,臉色漲紅,快步上前,問道:“老爺子,你的傷……”
孔老爺子點下頭,笑道:“我的傷已經被小鳳治好了,你當初給人家做過什麼承諾?”
段老闆想了片刻,恭恭敬敬道:“我許諾過,如果小兄弟治好老爺子的病,會以十萬元作為報酬。”
“哈哈!”孔老爺子仰面笑道:“小段是生意人,很適合和人家談條件啊!”段老闆聞言,老臉一紅,頭垂得更低。老人轉頭又對杜小鳳道:“雖然少了一些,不過隻是一點心意,小鳳不會拒絕吧?!”
杜小鳳是想拒絕,但是聽他說完,拒絕的話反而不好說出口了。
孔老爺子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道:“小段,你去準備吧!”
“好的,老爺子!”段老闆退出房間。杜小鳳幫孔老爺子穿上衣服,說道:“孔爺爺,您腿上經脈的寒氣雖然已除,但由於長時間不能活動,經脈堵塞,肌肉畏縮,需要幾個月的時間進行恢複。”
孔老爺子感歎道:“本來,我對這雙腿不抱什麼希望,而且脾胃的寒毒雖然不能馬上要我的命,但二十年來,為了抑制它,消耗我過多的真元和精力,近來以為自己時日無多,想不到,小鳳妙手回春,救了我一條老命。”說著話,心中感慨萬千,拍拍杜小鳳的肩膀,問道:“小鳳,你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
“您說!”杜小鳳早對他的身世産生好奇,不過,他也明白什麼事情自己該問,什麼事情自己不該問。
孔老爺子道:“我們的組織,叫做殘月亭,並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幫派,而是為了錢,可以出賣靈魂的組織,說直接一點,殘月亭是個殺手集團,隻要有人出足夠多的錢,可以去暗殺任何人。”
杜小鳳又驚又駭,他想到孔老爺子身世不簡單,可怎麼樣也想不到,這位慈祥的老人竟然是殺手集團裏面人,而且看起來好象還是很重要的人物。自己竟然和殺手集團扯上了關系!杜小鳳臉色未變,心底已升起寒氣。
看出他眼中閃過的驚駭與憂慮,孔老爺子一笑道:“以前,殘月亭隻能算單純的殺手集團,現在,隨著社會的進步,也為了掩飾自身的身份,集團開始將發展的重點漸漸轉向白道生意,所以,名氣也大不如前了。我叫孔子敬,是殘月亭的金沙堂堂主,身份在組織裏並不算最高,但是以後小鳳若遇到困難,盡管來找我,我想一般的問題我還能幫得上忙。”
杜小鳳心中苦笑,他隻是學生,不想和殺手集團産生什麼瓜葛,治病是一件事,交朋友則是另外一件事,沉默片刻,他禮貌性地笑道:“孔爺爺客氣了,我想,沒有什麼問題會大到動用您老人家來解決。”
孔老爺子目不轉睛看著他,眼中乍現出精光,好一會,他輕歎口氣,淡然問道:“我知道小鳳看不起我們的職業,但是有時候,人為了生存,可以選擇的道路並不多。”
杜小鳳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意思,應付地點頭一笑,沒說什麼。
孔老爺子人老成精,閱曆豐富,杜小鳳將內心感情隱藏得再好,也逃不出他的眼睛,心中苦澀,表面上打個哈哈,他笑道:“小鳳無需多慮,殘月亭雖然不是正派的組織,但也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
杜小鳳笑道:“我明白孔爺爺的意思。”
如果你真明白就好了!孔老爺子苦笑著搖搖頭,道:“小鳳,不介意晚上陪我這個老頭子一起吃頓便飯吧?!”
杜小鳳想了想,睿智地笑道:“孔爺爺說得哪裏話,我當然不介意,但是您老大病初愈,飲食應以清淡為主,不可過於油膩。”
孔老爺子笑呵呵地點點頭,道:“那咱們就吃一頓清淡的。”
杜小鳳聞言,肩膀垮下來。
晚飯是在別墅內吃的,食物雖然以清淡為主,但豐富可口,色香味具全,杜小鳳對廚師的廚技很是佩服。
孔老爺子、劉萬輝幾人都吃得盡興,隻有杜小鳳沒什麼食慾,邊陪著孔老爺子說話,邊心不在焉地吃飯。
好不容易等到飯後,杜小鳳以時間太晚為由婉言謝絕孔老爺子的輓留,後者無奈,讓段老闆開車送他回家。
路上,段老闆也感覺出杜小鳳情緒低落,笑呵呵問道:“小兄弟,我們的事情,老爺子都對你說了吧?”
“恩!”杜小鳳答應一聲。
段老闆幽幽道:“你不喜歡我們的職業?”
“恩!”杜小鳳並不隱瞞,低聲應道。
“為什麼?”段老闆好奇地問道:“我們是收人錢財,為人消災,你成立的無憂社不也是這個宗旨嗎?”
杜小鳳正色道:“那不一樣!無憂社是為了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段老闆笑問道:“那你又怎麼知道我們殘月亭不是呢?”
杜小鳳道:“我不知道你們都為什麼人做事,也不想知道他們是好是壞,但既然是殺手,就要去殺人,如果為了幫助一個人而去將另外一個人殺死,那還不如不幫。無論有多麼光面堂皇的理由,都不能掩蓋罪惡的本質。”
段老闆笑容不減,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不過寒光很快地消失掉。他仰面而歎,道:“有些事情,並非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也不是可以用對與錯來衡量,殺人可能就是在救人,而救人也可能是在殺人,是是而非,誰又能分得那麼清楚呢!”
杜小鳳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所以幹脆閉上嘴巴,保持沉默。
段老闆道:“我想,你以後會理解我這番話的意思。還有,我要再次提醒你,鬼飄堂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它身後隱藏著一個極有實力的大集團,那絕對不是你們幾個中學生組成的社團所能對付的,你要記住,千萬不要把鬼飄堂逼到絕路,不然,引出它背後的幫會,局面就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結果也會是你不想看到的。”
杜小鳳一震,問道:“鬼飄堂背後有什麼幫會支持?”
段老闆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東北軍團?”
“東北軍團?”杜小鳳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問道:“是軍隊嗎?你是說有軍方在支持鬼飄堂?”
“呵呵!”段老闆笑道:“東北軍團是個組織,並不是什麼軍隊,勢力龐大,而野心更大,關於他們太多的細節我也不清楚,總之,你隻要知道不可輕易招惹他們就好。”
杜小鳳沉思片刻,苦笑道:“恐怕,我已經招惹上了他們。”
段老闆一愣,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杜小鳳簡單地把自己從鬼飄堂那裏搶奪兩千多顆搖頭丸的事說了一遍。
段老闆聽後,臉色微微一變,接著哈哈大笑道:“看不出來,你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杜小鳳道:“我想利用搶來的毒品要挾鬼飄堂,從而幫助那些受他們欺負的人。”
段老闆道:“想法不錯,但過於冒險了。”
杜小鳳疑道:“但是,找我們麻煩的隻有鬼飄堂,並沒有其他的人,更沒有什麼東北軍團。”
段老闆道:“也許,他們認為這種事還不值得親自出馬!也許,他們也有不得不考慮的顧忌!”
杜小鳳冷笑道:“我不管他們是什麼,是怎麼想的,總之,惹上我,我會盡全力反擊的。”
段老闆大笑道:“勇氣可嘉,但是你的想法太單純,黑道之所以叫黑道,是因為他們不擇手段、冷酷無情,你們幾個中學生在人家眼中,可能根本不屑一顧!”
杜小鳳笑道:“如果那樣,更沒有什麼可怕的了,輕視別人的人,往往都是失敗者!”
段老闆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他的頭腦太簡單還是膽子太大,搖了搖頭,道:“如果遇到麻煩,不要客氣,來找我們,以孔老爺子的為人,一定會傾全力幫你。”
杜小鳳道:“如果你們遇到麻煩,也可以來找我,當然,除了看病,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會。”
“哈哈――”段老闆仰面長笑,久久不止。
杜小鳳擔憂地看著他,小聲提醒道:“段老闆,路在前方,不在頭頂上,請小心開車!”
“……”
十萬元錢對於殘月亭來說不值得一提,可在杜小鳳眼中,這可是天大的數目。下了段老闆的車,從他手中接過裝滿現金的提包,杜小鳳的心一直在狂跳。直到他回到家中,心情才稍微安穩一些,躺在床上,打開提包,看著裏面花花綠綠的鈔票,愣愣發呆。
這些錢,以社團現在的開銷,他相信,足可以使用好長一段時間。
但是怎樣向少成等人說明這筆錢的來曆呢?他並不想將殘月亭的事告訴他們。
還是先不要對他們說為好……杜小鳳雙手枕於腦後,仰面躺在床上。
杜小鳳練過外文武火後,進入真悟境界。真悟元經亦感覺到杜小鳳真氣與以前相比增長甚多,問其原因,他將白天醫治孔老爺子的經過講述一遍,包括自己內力虛弱時,人家為他輸功恢複。真悟元經不置可否,隻是敦促杜小鳳認真修煉,不要為自己功力的增進而放鬆修為。
第二天,杜小鳳來到學校,先找到張松林。後者看到他,連珠炮地發問道:“小鳳,你昨天一整天都去哪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杜小鳳道:“沒有,不要亂猜!”說著,他將手中提包遞給張松林,道:“松林,把這些錢存在銀行!”
“錢?”張松林一聽到錢,眼睛頓時亮起來,見提包不小,他笑道:“小鳳,有多少錢啊,用這麼大的包裝著!”邊說,邊將提包打開,向裏面一眼,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足足沉默了兩分鍾,要不是杜小鳳輕輕的咳嗽聲,他還不知道要發呆多久。
張松林以最快的速度將提包合攏,邊緊緊摟在懷中邊驚慌地向四周看看,然後一把拉起杜小鳳,跑到樓梯間,見左右無人,他咽口吐沫,問道:“小鳳,怎麼有這麼多錢?哪來的?你不會去搶劫銀行了吧?”
杜小鳳淡然一笑,道:“我昨天為一位老人看病,這些錢是報酬。”
“這……這些是多少錢?”張松林結巴地問道。
“十萬!”杜小鳳輕聲道。
“啥?十……”張松林張開大嘴,剛要大叫,杜小鳳眼疾手快,先把他嘴捂住,搖頭道:“松林,小聲一點,這些錢,我不要讓別人知道。”
“為什麼?”張松林呆呆地問道。
杜小鳳道:“這十萬元錢,我決定拿出來作為社團的經費,以備不時之需,我不希望有人亂用,或者大手大腳的浪費掉,而且,這錢是意外的收獲,並非咱們社團依靠自身實力賺來的,我不想大家有所依賴,而忘記去努力、去拼搏。”
張松林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可以告訴少成他們嗎?”
杜小鳳搖頭道:“暫時先不要說!”
“好!”張松林答應一聲,抱著提包,表情不大自然,他還從來沒抱過這麼多錢呢,心髒跳得厲害。
杜小鳳笑了笑,說道:“不要那麼緊張,人家會以為你抱得是金磚呢!”
張松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又小心地向周圍巡視一遍,苦笑道:“小鳳,這麼多錢帶在身上不安全,我現在就去趟銀行!”
“好!”杜小鳳道:“路上小心一些!”
“我知道!”張松林一陣風地跑下樓梯。
中午,有一個人來找杜小鳳,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風真。
風真孤身一人,身邊沒帶手下,在走廊中,與正準備下樓吃飯的杜小鳳碰個正著。
看到他,杜小鳳也很吃驚,問道:“你找我?”
風真笑呵呵道:“除了你,浩陽再沒有誰可以讓我親自跑過來一趟了。”
杜小鳳被他逗笑了,聽得出來,風真的話中有諷刺,也有些無奈,他笑問道:“你有什麼事?”
他剛說完,正好張少成、趙耀二人過來找他,見到風真,兩人先是一愣,緊接著提高警惕,戒備十足地打量左右,想看看這回鬼飄堂又來了多少人,令二人意外的是,周圍都是午休的學生,沒有一個鬼飄堂的人。風真是一個人來的?張少成和趙耀倍感迷惑。
風真笑道:“我們出去談吧!”
“有話,為什麼不能在這裏說?”沒等杜小鳳說話,趙耀語氣不善地冷冷問道。
風真連看都未看他一眼,對杜小鳳道:“我在外面等你!不過,我隻想和你單獨談談!”說完,笑呵呵地向樓下走去。
杜小鳳凝神,精神力由神庭穴向外擴張,今天的風真和以往不同,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煞氣。他稍微想了想,動身跟上去。
張少成忙拉住他衣袖,驚道:“小鳳,你真跟他去嗎?”
杜小鳳含笑點頭。趙耀道:“那怎麼行?如果是圈套怎麼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8:01
第五十八章會見
張少成道:“小鳳,我和你一同去,阿耀,你去找些兄弟……”
“不用了!”杜小鳳搖搖手道:“我想,風真這次來並沒有惡意。”
“你怎麼知道?”張少成與趙耀異口同聲地問道。
杜小鳳笑道:“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的。”見張趙二人聞言大皺眉頭,他又笑著補充道:“而且,我的直覺從來沒有騙過我!”
杜小鳳隨著風真下了樓,看著他消瘦的背影,趙耀苦笑問道:“少成,你相信小鳳的直覺嗎?”
張少成反問道:“你呢?”
趙耀想也未想,幹脆低落地說道:“不相信。”
張少成道:“我也是!不管小鳳的直覺準不準,他既然是咱們的老大,就不能讓他有絲毫的散失,所以……”
趙耀接道:“所以我要去找些兄弟以防不惻!”
張少成笑道:“聰明!”
學校操場。午休時間,學生們大都去吃飯,偌大的操場空蕩蕩,看不到幾名學生。
杜小鳳和風真並肩走在操場跑道上,誰都未說話,隻是默默而行。
風真仰起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停下腳步。杜小鳳沒有停,微微垂著頭,在他身邊緩緩走過。風真突然開口道:“天空真是廣闊啊,讓人忍不住想化成小鳥,在那無限的空間裏自由自在的飛行。”
杜小鳳道:“天空是讓人嚮往的,但是若看得太高,忽視了腳下,會被地上的石頭拌倒的。”
“呵呵!”風真輕聲而笑,收回目光,看著杜小鳳,道:“聽說無憂社最近發展得很快,許多學生都掙搶著要加入。”
杜小鳳停住身形,道:“這對於你們鬼飄堂來說,不是個好消息。”
風真搖頭道:“恰恰相反,我認為這對你們來說卻是個壞的開始。”
杜小鳳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風真笑道:“無憂社的實力越大,越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若你們的實力再繼續壯大下去,我想淩哥會把你們當成真正的對手來看待,到那時,你們無憂社的處境就危險了。”
杜小鳳細長的眉毛挑了挑,疑道:“你在提醒我嗎?為什麼?”
風真反問道:“你知道風甯是我的妹妹吧?!為什麼要放了她?”
杜小鳳一愣,然後平淡地說道:“我想打敗你,會憑借自己的實力,而不是靠你的妹妹。”
風真笑道:“那對於你來說是個好機會,可是,這樣的機會並不容易碰到,失去了,也就沒有了。”
杜小鳳笑眯眯道:“我並沒有後悔!”
風真道:“我現在有些理解了,為什麼你能成為無憂社的老大,又為什麼能把象趙耀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凝聚在自己周圍。”說著,他淡然地看眼教學樓方向,隻見趙耀手持木棍,身後跟著二三十號人,正氣勢洶洶從教學樓裏跑出來,向自己所在的方向逼近。
杜小鳳也看到了,遠遠地,他向張少成與趙耀等人搖了搖頭,然後道:“風真,你來找我,不會隻為了說這些吧。”
“謝謝!”風真幽幽說道。
他的聲音很低,但杜小鳳還是聽見了,不過他卻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鬼飄堂的第二號人物,外號叫“瘋子”的風真會想自己說謝謝。他迷惑地仰起頭,沒有接話。
風真又道:“謝謝你放了風甯。”
杜小鳳心有感觸,風真為了妹妹,高傲如他,竟然會向自己這個敵人低頭道謝,那不單單是他的魄力,更能看出他對妹妹的寵愛。不管風真再怎麼殘暴,再怎麼冷酷,他終究還是人,有親情、溫柔的一面。杜小鳳淡淡一笑,道:“真是傷腦筋啊!”
風真道:“如果不是站在敵對的立場,我們可能會成為朋友,不過,那似乎已經不可能了,雖然我很感謝你,但是下次,在戰場上,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杜小鳳道:“如果你手下留情,即使我勝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風真大笑道:“杜小鳳,我欣賞你的傲氣!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明天,下午三點,淩哥會來浩陽!”
杜小鳳一震,道:“魏廣淩?”
風真繼續道:“淩哥讓我告訴你,把東西帶過來,同樣,他也會帶來你要的東西!”
杜小鳳仰面順順被風吹亂的頭發,沒有說話。
風真又道:“還有,淩哥希望你不要逃避,不然,他不敢保證你朋友們的安全。”
杜小鳳虎目彎曲,嘴角一挑,平視風真笑眯眯地說道:“你回去也告訴魏廣淩一聲,如果他敢動我無憂社兄弟的一根寒毛,我會在他身上找回十根!”
“哈哈!”風真仰面大笑,點頭道:“有意思!你的話,我一定帶到。算來,淩哥也好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說完,他揮揮手,道:“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杜小鳳,我們下次再見!”
杜小鳳柔聲道:“希望那一天不會太遙遠。”
“恩!”風真笑道:“我也期待在戰場上和你堂堂正正的對打一場!”說著,他背對杜小鳳揮了揮手,走向學校大門。
就在不遠處的張少成、趙耀等人看他準備離開,面容一冷,趙耀帶人攔住他去路,然後抬頭望向杜小鳳。
面對數十號手拿家夥的青年,風真面不改色,臉上的笑容即未增一分,也未減一分,那種由心而發的自信感讓人心折。
杜小鳳擺擺手,道:“阿耀,今天風真是以私人的身份來找我,不要難為他。”
趙耀將手中木棍緊緊握了握,冷冷注視風真好一會,最後才心有不甘地擺下手,讓下面衆人閃出一條道路。
風真淡然一笑,大步穿過無憂社虎視眈眈的衆人,走出學校。
趙耀跑到杜小鳳身邊,望著風真的背影,惋惜道:“就這樣把他放走,真是可惜了。”
杜小鳳則笑道:“難道,你不希望在戰場上正大光明地打敗這個人嗎?我想,那是值得炫耀一生的事!”
趙耀聽完,先是一愣,可很快他會意地笑了,點頭道:“沒錯!象風真這樣的人,隻要在戰場打敗他,才會體會到那種成就感!”
第二天,晴,天空有雲,一朵朵,一片片,掛在蔚藍的天空,象浪花。
中午時,杜小鳳終於見到傳說中的魏廣淩,這位讓他慕名以久的鬼飄堂老大。
當見面後,他發現這個人要比他想象中平凡得多,至少外貌很平凡。沒有高大粗壯的身體,身材平平凡凡,中等個頭,稍微偏瘦,頭發略長,遮住雙眼。他相貌看上去清秀俊朗,小麥色皮膚讓人感覺到他的健康。總體說來,魏廣陵象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親切而無害,但是透過擋在他眼前的發絲,杜小鳳能看見那後面閃動的銳光。
魏廣淩雖不是孤身一人前來,可帶的手下並不多,隻有十個人。
杜小鳳卻能感覺得到,這十人都非平常人,而是以一當十的高手。
杜小鳳在觀察魏廣淩的同時,後者也在打量他。他的驚訝程度並不比杜小鳳少。眼前這個少年比他想象中要年輕許多,風真早已告訴過他,杜小鳳隻是個少年人,可他還是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年輕,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相貌清秀,皮膚白淨,身材算不上矮小,卻很消瘦。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無奇的少年人在領導著無憂社,並能讓自己的鬼飄堂連連吃虧?!魏廣淩心無奈苦笑。
兩人見面的地點在無憂社的會所。教室牆壁上掛著那副巨大的條幅上寫“無憂社”三個大字,氣勢驚人又奪人眼目。
魏廣淩瞥了一眼,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教室中,杜小鳳和魏廣淩相對而坐,前者身後有無憂社的全體骨幹,而後者身後站著他領來的十位青年。
魏廣淩環視左右,悠悠道:“這裏布置得不錯,能顯示出無憂社的特點。”
杜小鳳笑道:“多謝誇獎。”
魏廣淩話鋒一轉,突然問道:“為什麼要和我作對?”
杜小鳳道:“我隻是見不得有人受到欺淩。”
魏廣淩哼笑一聲,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可以拯救這個世界?”
杜小鳳道:“我隻是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做事。”
“我也是,看來,我們是同一種人!”魏廣淩話歸正題,問道:“不知道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沒有?”
杜小鳳反問道:“那我要的呢?”
魏廣淩身子微側,向後面一位青年使個眼色,那青年快步上前,將手中的黑色帆布包放在桌子上,打開拉鏈,往杜小鳳面前一遞。後者垂目瞄了一眼,笑問道:“裏面是什麼?”
魏廣淩道:“有你要的東西。五萬元現金,還有刻制的碟片。”
杜小鳳挺直腰身,打個指響,張松林上前,將帆布包拿到一旁,倒出裏面的東西,認真清點起來。時間不長,他說道:“老大,錢的數量沒錯,但不知道這些碟片……”有外人在場,張松林對杜小鳳的稱呼也變得正式起來。
他將那幾張碟片交給杜小鳳,至於裏面是什麼內容,他也不清楚。
魏廣淩道:“我這有手提電腦,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先播放看一看。”
杜小鳳將幾張碟片拿在手中把玩,擺擺手,笑道:“不用了。堂堂鬼飄堂的老大,說出來的話,當然不會有錯。”
魏廣淩輕笑兩聲,道:“既然這樣說,你可以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了吧?”
杜小鳳道:“我還有事情需要確認。當初我已經對風真講過,要回這些碟片是次要的,我還要你們銷毀和刪除在電腦中的拷貝,不知道魏兄有沒有做到這一點。”
魏廣淩點頭道:“恩,小真對我說過,而且我已經照做。”
杜小鳳笑了笑,手中加力,那幾張碟片在數聲脆響聲中碎成十數片。他將破碎的碟片隨手扔在桌子上,幽深道:“有沒有做,那隻有你自己知道,別人看不見,隻不過,我要你保證,以後,無論在網絡上還是在現實中,絕對不會再出現這些錄象的翻版,魏兄,我想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吧?!”
魏廣淩臉色微微一變,接著淡然笑道:“不過分。”
杜小鳳笑道:“還有一點,魏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以女學生做為你賺錢的工具,不管怎麼說,都不可原諒。魏兄,放過她們吧。”
魏廣淩眼中精光一閃,殺機頓現,但來得快,去得也快,別人根本注意不到,但卻瞞不過杜小鳳的眼睛,他心中一震,凝氣提神,暗暗加了小心。魏廣淩淡淡問道:“你在教訓我。”他說話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氣。
杜小鳳笑眯眯道:“談不上教訓,隻是勸告。”
魏廣淩笑問道:“如果,我不接受呢?”
杜小鳳聳肩,回手從口袋中拿出手機,低頭看了看,嘴角一挑,笑道:“受人之託,為人消災,這是我們無憂社的宗旨,如果魏兄不接受,那我也沒有辦法,你要的那些東西我不但不會還給你,還會將它們交到警察的手裏,孰輕孰重,魏兄應該分得很清楚。”
魏廣淩面無表情,冷冷注視著杜小鳳。在他身後的十位青年皆面露憤怒之色,老臉拉長,面帶猙獰,同時將手摸向後腰。
張少成等無憂社骨幹也不是瞎子,看出對方有要動手的意思,紛紛抓住藏在衣下的隨身武器,準備與對方硬拼。
雙方之間未說一句話,但火藥味逐漸濃烈,場面中溫度急升,緊張的氣氛迅速蔓延,幾乎每個人眼中都放出兇光。
“哈哈!”魏廣淩突然一陣大笑,點點頭,道:“杜兄弟的話,說得很好,提議也不錯,我接受,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去為難那幾個女生。”
杜小鳳搖搖頭,道:“還要包括其他的女生。”
魏廣淩笑道:“好,我同意,杜兄弟還有什麼話要說?”
杜小鳳道:“沒有了,不過,我希望魏兄能記住今天的保證。”
魏廣淩輕笑道:“呵呵,那當然,我魏廣淩說出來的話,從來沒有反悔過。”
杜小鳳拍手道:“魏兄能這麼說,當然再好不過了!阿耀,把東西交給人家。”
趙耀應了一聲,提著一隻黑色塑料袋子來到魏廣淩近前,向前一遞,說道:“裏面的東西我們沒有動過,為了小心起見,還是請當面清點清楚吧。”
魏廣淩深深望了他一眼,接過黑色塑料袋,隨手交給身後的青年,笑道:“用不著,我相信你們。”
杜小鳳柔聲道:“如果魏兄相信我們,就不會將二百多號人埋伏在浩陽周圍了。”
啊?他此言一出,別說魏廣淩與他帶來的那十位青年心中震驚,連張少成等人也大為不解,不知道杜小鳳為什麼這麼說。
魏廣淩凝目看著杜小鳳,面色陰沉,眼神異常冰冷。
杜小鳳虎目眯縫著,笑道:“魏兄不用驚訝,我們無憂社自然有我們自己的眼線,浩陽周圍的風吹草動,瞞不了我們。如果魏兄想動手,那麼盡管來吧,二百多號人我還沒在眼裏。”
“淩哥……”那十位青年臉色頓變,輕聲叫道。魏廣淩暗暗握拳,最終,他還是搖搖手,制止手下人的話,笑道:“杜兄弟說得哪裏話,那些人一定是不放心我的安全,才私自跑過來的,讓你見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杜小鳳道:“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魏廣淩站起身,道:“能認識杜兄弟這樣少年老成的人,我很高興,今天就到這裏,下次,我找機會再和杜兄弟慢慢的詳談!”
他話中有話,杜小鳳當然聽得出來,坐在原位未動,笑呵呵道:“好啊,我很期待啊!不送了。”
魏廣淩低之又低的哼了一聲,嘴角掛著陰笑,冷冷瞥眼杜小鳳,他點點頭,領人走了。
他剛走,張松林懷抱帆布包跑上前,問道:“小鳳,你怎麼知道鬼飄堂有二百多號人埋伏在學校周圍……”
不等他問完,杜小鳳已急道:“少成,讓下面兄弟做好準備,防止鬼飄堂的人偷襲!快!”
“好的!”張少成見杜小鳳語氣冷厲,不似在開玩笑,哪敢怠慢,變拿出電話向外走。
杜小鳳掏出手機,交給張松林,輕笑道:“你不明白我為什麼知道,呵呵,因為剛才電組的兄弟給我發了短信。”
“電……電組?”張松林對這個名字還有些陌生,問道:“大鵬的電組?”
“恩!”杜小鳳笑眯眯道:“咱們無憂社的情報小組正在發揮出作用啊!”
趙耀、張松林二人愕然,於大鵬不苟言笑的臉上閃過一絲光彩。
魏廣淩等人出了浩陽,一位青年問道:“淩哥,東西已經拿到了,我們還動不動手?”
“唉!”魏廣淩歎了口氣,道:“我們太小看無憂社了,也小看了杜小鳳這個人,想不到他們的消息如此靈通,我們大意了。二百多人,若是偷襲,取勝的希望有九成,但現在已被他們發現,恐怕隻剩下五成的勝算,真動起手來,我們未必會占到便宜。”
“杜小鳳太囂張,如果就這樣放過他,實在不甘心……”青年咬牙狠聲道。
“哈哈!”魏廣淩仰面而笑,道:“無憂社的實力與我們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機會很多,隻要我們能抓住一次,就能把杜小鳳和他的無憂社踢進萬劫不複的深淵,永不得翻身!”
“恩!”青年轉怒為喜,笑道:“有淩哥在,無論對手是誰,我們都不怕!”
“哼!杜小鳳!!”魏廣淩冷哼一聲。
有了鬼飄堂的五萬元資金,無憂社的低氣明顯足了多許,張松林更是眉開眼笑,現在,他手中可有十五萬元,這是他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
魏廣淩親自到浩陽找杜小鳳談判,間接提升了無憂社在浩陽的地位。人們雖然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但既然鬼飄堂的老大能親自來一趟與杜小鳳會面,多少說明無憂社的實力已達到與鬼飄堂分庭抗禮的程度,即使實力還有不如,想來也相差不遠。加上以前無憂社讓鬼飄堂吃過數次虧,人們對它越來越另眼相看。
想加入無憂社的人依然在增加,這時,已不單單是浩陽的學生,前來報名的還有一些其他學校的學生以及社會閑雜遊蕩的青年。
對於其他學校的學生,杜小鳳並不感冒,但那些遊蕩於社會上的小混混卻引起他的興趣。
用這些人收取情報,要比學生更加容易,也更加有效。
篩選時,是由杜小鳳親自把關的。報名的青年共有二十二名,聚集在無憂社會所,說說笑笑,旁若無人。
當杜小鳳推門進來時,差點被會所裏面繚繞的煙霧頂出來,他眉頭暗皺,來到衆人面前,柔聲說道:“我是杜小鳳。”
他聲音不大,但在喧鬧的教室中,卻讓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杜小鳳是無憂社的老大,這一點早已經公開,人們聽到杜小鳳這三個字,紛紛停止對話,轉頭向他望去。
教室中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足足沉寂了半分鍾,然後一片嘩然,哄笑聲四起。
“杜小鳳?”一位頭大如鬥的青年指著杜小鳳鼻子,邊笑邊問道:“你是杜小鳳?無憂社的老大?”
杜小鳳點頭道:“沒錯,是這樣的。”
“媽的!”大頭青年笑罵道:“有沒有搞錯!我還以為無憂社的老大是個怎樣厲害的人物呢,原來是個小屁孩,真他媽的掃興!”
“是啊!”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叫道:“和他混能有什麼意思?!”“算了,我們還是走吧!”“什麼狗屁無憂社!”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8:40
第五十九章收納
青年們大失所望,不少人懶著再在這裏耽擱時間,罵罵咧咧準備往外走。
有一位青年沒有動,反而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杜小鳳。
後者發現他灼人的目光,舉目望去。這青年二十歲出頭,身材瘦高,相貌剛毅,但是左眼下方一道兩寸長的橫疤破壞了他的形象,使其看起來兇狠陰冷。隻看了一眼,杜小鳳已感覺得到,他和其他人不一樣,在他身上,有一股逼人的寒氣。
暗中點點頭,杜小鳳掃向其他人,臉上笑容不減,淡然道:“我想問一下,你們為什麼要加入無憂社?”
“找個厲害的靠山,以後就沒人敢欺負我了!”“自己混日子沒有意思,能有一群人和自己一起混,那多有意思!”“……”
人們說什麼的都有,五花八門。杜小鳳笑道:“如果你們是這樣想的,那恐怕無憂社會讓你們失望了。無憂社不是以強淩弱的社團,更不會主動去欺負別人,我們宗旨是消人之憂,解人之愁,為了幫助別人而存在,在這裏,我給不了你們威風八面,我所能給你們的隻是你們作為人的尊嚴,我也給不了你們用之不竭的財富,我所有的,是夢想與拼搏,還有朋友。”
“切!開玩笑,這樣的社團有什麼意思!”一位青年頭也不回走出教室。
“奶奶的!你他媽的是什麼態度!”一旁的張松林怒從心中起,剛要叫人攔住他,杜小鳳笑道:“松林,不要強人所難,選擇加入還是選擇放棄,那是人家的自由。”
“恩!”張松林悶聲悶氣地答應一聲,壓住怒火,沒再說什麼。
杜小鳳環視衆人,道:“話我已經說完了,是去是留,你們自己選擇,如果對我的年齡産生質疑,認為我年少好欺,那你們可以親自來試一試。”
他的話,引起人們的興趣,那為大頭青年撓著腦袋,好奇地問道:“怎麼試?”
杜小鳳自信滿滿道:“隨便你們。”
“靠!”一位刀面青年輓起袖子,斜眼瞧瞧比自己矮半頭有餘的杜小鳳,哼笑道:“我別的不會,隻會打架,有種的你就和我打一場,要是你能把我打倒,我就服你,以後我和你混!”
“呵呵!”杜小鳳站直身軀,慢慢解開校服上衣的扣子,笑道:“單挑,或者群毆,隨你們挑!”
大頭青年道:“群毆?”說著,他顧慮地環視一周,無憂社人員衆多,隻在教室裏,就有十多號人,外面走廊內還有更多,打起架來,肯定吃虧。
杜小鳳看穿他的心事,甩掉外衣,笑道:“不要誤會,是我一個人和你們打,其他人隻是觀戰。”
“你一個人?”刀面青年驚訝道:“你是說你一個人想單挑我們全部?”
杜小鳳道:“如果不這樣,你們又怎麼知道我是強是弱呢?”
刀面青年看著他良久,想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他所言是真是假,結果在杜小鳳笑眯眯的臉上,他什麼都沒看出來,最後,疑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杜小鳳道:“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無憂社的老大,說話怎能不算話?!”
刀面青年兩眼放光,挑起大拇指,稱贊一聲好,大聲說道:“不管你是不是真厲害到能一個人打敗我們全部,隻憑你這個膽量與氣魄,我服氣,如果不和你打一場,那實在太可惜,你小心了!”說著話,他一個箭步竄到杜小鳳近前,雙拳齊出,分打他左右面頰。
隨著杜小鳳真元與打架技巧的大幅度提高,刀面青年直來直去的兇狠招式他根本不放在眼中,站來原地,即未躲閃,也未攔擋。
“啪!”刀面青年雙拳重重打在他面頰上,杜小鳳身子連晃都沒晃一下,反而青年的兩手被震得生痛,哎呀一聲,剛想退後,杜小鳳單手探出,快如閃電,抓住對方的肩膀,接著臂膀一抖,笑道:“回去!”
刀面青年身子騰空而起,在空中畫出一條弧線,重重摔回到剛才站立的地方,身子又在地上滾了兩滾,總算停住。
杜小鳳不想傷他,未下重手,即使如此,仍把青年摔得頭昏眼花,好半天才從地面爬起來,青年滿面通紅,又驚又駭地盯著杜小鳳,大嘴張開,卻說不出話來,隻是呼哧呼哧喘息不止。
疤面青年在後面看得明白,暗中一震,驚歎一聲厲害。
杜小鳳向衆人招招手,道:“你們一起來吧!”
這些人都是無業青年,遊蕩於社會中的小混混,平日裏囂張慣了,哪容得了別人輕視。本來見杜小鳳受了刀面青年兩記重擊,非但安然無事,還反將他摔出老遠,心生懼意,但瞧到他臉上的高傲後,衆人的懼怕轉為怒火,好勝之心大起,紛紛吼叫一聲,向杜小鳳沖去。
“媽的,你們還真群毆啊!”張松林抬起雙拳,準備助杜小鳳一臂之力,趙耀急忙拉住他,皺眉道:“你要幹什麼?”
張松林愣道:“當然是去幫小鳳了!”
趙耀道:“不要質疑小鳳的話!他說要一個人單挑對方全部,就要一個人作到,你上去算什麼,想害小鳳出爾反爾嗎?”
張松林擔憂道:“可是,他們這麼多人,小鳳怎麼能……”
趙耀打斷他的話,道:“小鳳現在是無憂社的老大,一言一行都關系到無憂社的聲譽,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而且,我想小鳳既然敢這麼說,就一定會有十足的把握。”
“呼!”張松林長吐口氣,無奈道:“希望如此吧!當老大,還真不容易啊……”
二十多號青年,雖然手中沒拿武器,但一起動手,聲勢也不小。杜小鳳真元深厚,並不將對方的圍攻放在心上,依仗過人的六識和敏捷的身手,在衆人之間的縫隙中穿梭自由,遊刃有餘,舉手抬足間,總有人驚呼倒地。
青年中隻有兩人未動手,一位是疤面青年,另外一位是面帶眼睛的青年。兩人在旁觀戰,前者面容冰冷,毫無表情,後者態度淡然,好象場中的戰鬥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時間不長,杜小鳳已把這二十多號青年的身手試探出個大概,雖然能比學生們強一些,但並無太多傲人之處。
他心生乏味,手下開始加力。他進攻的力道並不大,但攻擊的位置卻皆是人身穴位,被他打中後,短時間內失去戰鬥力,隻能勉強靠著牆壁站立。二十多人,沒過五分鍾,全部退到一旁,再無一人上前。
參加毆鬥的青年都很奇怪,自己明明隻中了杜小鳳一招並不怎麼兇猛的拳頭,為什麼會渾身麻木,有力使不出呢?!
“真強!”望著場中,張松林目瞪口呆地感歎一聲:“小鳳的身手,越來越厲害了。”
“恩!”趙耀不否認這一點,苦笑道:“他可能天生就是打架的天才!”
“真是羨慕他啊……”張松林幽幽說道。
場中,杜小鳳環視一周,見沒有人還有餘力可以上前與自己動手,這才滿意地拍拍手,最後,他目光落在始終未動手的兩位青年身上,他好奇問道:“你們不上嗎?”
帶眼鏡的青年聳肩道:“我不會打架。”
“不會打架?”杜小鳳愕然。
帶眼鏡的青年伸出手指劃劃自己的額頭,笑道:“我隻善於用這個。”
杜小鳳大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帶眼鏡的青年道:“龐偉!龐大的龐,偉大的偉!”
“哈哈!”杜小鳳又笑問道:“你認為我這個人怎麼樣?”
“看不出來。”龐偉搖頭道:“不過挺可怕。”
杜小鳳道:“既然看不出來,又怎麼知道可怕呢?”
龐偉笑道:“正因為看不出你這個人怎麼樣,所以才覺得可怕。神秘的東西,總是最危險的嘛。”
杜小鳳沉默片刻,輕聲問道:“你的理想是什麼?”
龐偉道:“我想要不平凡的人生!”
不平凡的人生!杜小鳳歎了口氣,這何嘗不是自己想要的呢?!他點點頭,轉頭又問想疤面青年,道:“你又為什麼不上來和我打呢?”
疤面青年淡然道:“隻是看,就已經足夠了。”
杜小鳳問道:“哦?那你認為我身手怎麼樣?”
疤面青年道:“論功夫與技巧,你肯定不如我,但是要論內力,我遠不如你,而且,在被圍攻的亂戰中還能精準地打中對手穴位,說明你對人體穴道掌握的相當熟悉。”
杜小鳳一怔,吸口涼氣,暗討這個青年果然不簡單啊!常人不可能看出自己的真元修為,更不可能了解到自己所進攻之處皆是人體的穴位,除非他也是練武之人!沒等他開口詢問,那疤面青年又道:“我叫沈三情,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武術。”
沈三情?好奇怪的名字!杜小鳳暗中點頭,原來此人真學過武!
沈三情又道:“對了,忘了告訴你,劉劍冰是我的朋友。”
“哦?”杜小鳳臉上笑意更濃,張松林等人卻大驚失色,這個沈三情是劉劍冰的朋友,那麼他很有可能是鬼飄堂的人。
他來這裏幹什麼?不會為找杜小鳳尋仇吧?!想到這裏,張少成、趙耀、張松林、於大鵬等無憂社衆人都開始緊張起來,一各個全神戒備,慢慢向沈三情身邊靠近。
杜小鳳看出大家的意圖,忙揮手攔住衆人,問沈三情道:“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沈三情道:“沒錯!劉劍冰是我的好朋友,他的武功怎樣,我很了解,我想看看單挑把他打敗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杜小鳳笑道:“現在,你看見了,要動手嗎?”
沈三情搖頭笑道:“算了,已沒有動手的必要。”
杜小鳳疑問道:“為什麼?”
沈三情淡淡地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媽的,小子,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張松林怒聲吼道。他對杜小鳳的身手越來越有信心,頃刻之間將二十多號青年打倒,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辦到的。
沈三情道:“如果比拳腳,我一定會輸,但是,我擅長用刀,如果拼起武器,你未必能接下我十招。”
對方的話很直接,但卻是實話。杜小鳳雖未看過他的刀法,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在刀法上的修為絕對不簡單,至少要在劉劍冰之上。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就是最好的證明。杜小鳳眨眨眼睛,好奇地在他身上打量一番。沈三情衣著合身又單薄,並未看到他身上有什麼唐突之物,杜小鳳奇怪,不知道他的刀藏在哪裏。
沈三情一笑,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說道:“我的刀就在身上,不過,至於藏在什麼地方,連劍冰也不清楚。”
杜小鳳茫然,問道:“為什麼?”
沈三情道:“我的老師曾經對我說,練刀的人,刀就是生命,若讓別人知道你的刀藏在哪裏,也就等於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對方手上,即使對自己最親近的親人、最信賴的朋友,也不可以說。”
杜小鳳無法理解他話裏的意思,不過感覺似乎有道理,他點頭笑道:“他有個好老師。”
“謝謝!”沈三情道:“不過他老人家已過逝了。”
“哦!”杜小鳳問道:“那你今天來找我,究竟為了什麼?”
沈三情道:“隻是想看看你這個人。劍冰說你很了不起,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希望我能投靠你。”
杜小鳳一愣,道:“可他是鬼飄堂的人,如果把你介紹給鬼飄堂,豈不是更容易一些。”
沈三情道:“鬼飄堂並不是我想要的幫會,他們的所作所為我也無法接受。”
杜小鳳問道:“那你能夠接受無憂社嗎?”
沈三情道:“我信任我的朋友。”
杜小鳳又道:“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沈三情道:“剛才那位龐兄弟已經說過了。”
杜小鳳仰面大笑,看看沈三情,又瞧瞧龐偉,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代表無憂社,正式向兩位發出邀請,希望我們可以成為夥伴。”
龐偉笑道:“我很願意接受你的邀請。”
沈三情側頭,舉目望向黑闆上寫的“消人之憂、解人之愁”八個大字,問道:“那隻是一句簡單的口號嗎?”
杜小鳳搖頭道:“那是無憂社的宗旨,也是無憂社的靈魂所在。”
“如果是這樣,”沈三情凝聲說道:“我也接受你的邀請。”說完,他低下頭,可是好久沒有聽到杜小鳳答話,他心中好奇,抬起頭,恰好看到他那閃爍幽光的眼睛,在那一瞬間,沈三情突然覺得好象有什麼東西侵入自己的腦中,一股無形而又強大無比的東西。那是什麼,他不知道,發現它入侵完全出於自己的感覺。轉瞬,這種感覺消失,他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定神再看杜小鳳的眼睛,虎目含笑,彎如新月,並無亮光,他用力地甩甩腦袋,以為自己在神經過敏。
杜小鳳笑眯眯道:“好!以後,我們是夥伴,為夢想而拼搏的夥伴。”
張松林表面上看粗枝大葉,實際上他的心極細,對於杜小鳳的做法並不認可。
沈三情既然是劉劍冰的朋友,誰敢保證他會不會早已加入了鬼飄堂,到無憂社來的目的,是為了做臥底或者搞破壞。心中這麼想,但又不好大聲張揚,他來到杜小鳳身旁,小聲說道:“小鳳,讓沈三情加入我們有些不太合適吧?!”
杜小鳳故意愣了愣,問道:“怎麼了?”
張松林道:“他是劉劍冰的朋友,很有可能是鬼飄堂的人,讓他加入我們,等於在咱們身邊按放了一顆定時炸彈。”
杜小鳳細語道:“如果他是鬼飄堂的人,還會主動說明是劉劍冰的朋友嗎?”
張松林冷笑道:“誰知道那是不是他故意耍得小伎倆呢?”
杜小鳳一笑,張松林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不過他已確認,沈三情是實心實意來投靠。他肯定道:“絕對不是。”
張松林充滿疑問,道:“小鳳,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杜小鳳指指自己的腦袋,笑得天真,道:“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的。”
“直覺?”張松林翻翻白眼,搖頭嘟囔道:“又是直覺……”
他兩人說話聲極低,離他們稍遠一些的人根本聽不清楚,即使張少成與趙耀等人也隻不過隱約聽個大概,但沈三情卻突然說道:“如果我的加入給你們造成什麼困擾,那麼,我收回我剛才的話。”
“不會!”杜小鳳笑道:“因為,在我心裏,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夥伴。”
“唉!”張松林無力垂頭,重重歎息一聲。
沈三情直視杜小鳳,並未說話。
杜小鳳伸出手,真誠道:“在以後的日子裏,希望你能和我以及其他的兄弟們,合作愉快!”
沈三情露出笑容,握住杜小鳳的手,笑道:“我不知道這一步走的是對還是錯,但既然作出了選擇,我就一定不會放棄。”
杜小鳳道:“把社團當成自己的家吧,在這裏,每一個人都將是你的兄弟。”
家?沈三情一震,驚訝地看著杜小鳳。後者也在注視著他,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沈三情忽然覺得,他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
這時,和杜小鳳動手的二十多位青年身體漸漸恢複正常,力氣回歸體內,相互看看,不約而同走到杜小鳳近前,齊聲說道:“我們也願意加入。”
杜小鳳反問道:“為什麼?”
衆人齊笑道:“因為你很強。”
“哈哈——”杜小鳳仰面長笑。
他們加入的理由很牽強,不是杜小鳳想要的,但是,他也明白,這些人對社團很有用處,留下他們是有必要的,而且人心可以被感化,不過那需要時間。杜小鳳相信,他能把這些人變成社團的中堅。
無憂社的人員擴充相當迅猛,未出幾天,社員超過二百人。
人員的身份也由單一的浩陽中學學生過度到龍蛇混雜,其中包括其他中學的學生、社會的小混混等。
為了約束越來越龐大的社團成員,杜小鳳與張少成等人商討後,制定出社團的規章。
社團的規章和國家法律、幫派家法一樣,是強制執行的,無論是誰,如有觸犯,一律按規章的要求處理。
規章第一條便規定:欺負弱小者,“踢”無赦!(“踢”指從社團中開除掉。)有了規章,就需要有執行規章的人。杜小鳳首先想到了於大鵬。這人長一副冷面,素來少有笑容,為人又剛直,就事論事,從不看人,大公無私,不少人在背後叫他“黑臉鵬”。讓這樣一個人來執行社團的規章,再恰當不過了。
作了打算,杜小鳳召集骨幹,開一次關系到社團系統的會議。
參加會議的有張少成、趙耀、張松林、於大鵬、王風雲、沈三情、龐偉,加上他自己,同八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8:55
第六十章建組
會議中,他提出,風、雨、雷、電、螞蟻軍團五個組不動,另外又成立一新組——執行部,專門負責監督社團人員行為上是否規範,是否存在有違反社團規章的地方。
至於執行部的負責人,由於大鵬來擔任,而其所負責的電組則交給沈三情來管理。
衆人聽完他的決定,驚訝不已。
第一,執行部這個新部門表面上看是個監督的小組,隻規劃二十人,但權利卻極大,雖然由於大鵬來責任,大家也都覺得公平合理,但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感覺頭上似乎突然之間多了個“緊箍咒”,讓人彆扭、難受。
第二,關於杜小鳳對電組負責人的人選問題。風、雨、雷、電四組人員衆多,且皆為幫中主幹,是構成無憂社的主體,也就是說無論社團中哪個小組被人消滅都不要緊,隻要這四組還在,無憂社就還存在,而若這四組被人消滅,那也代表著無憂社的滅亡。四組中任何一組在社團中都至關重要,杜小鳳卻將電組負責人交給一位新人沈三情,不僅出人意料,也讓人難以接受。
張少成等人表面上沒說什麼,心裏可不大痛快,認為杜小鳳的決定太草率。
杜小鳳哪能看不出衆人心中的想法,呵呵一笑,說道:“成立執行部,是為了讓社團規章可順利執行!規章制定出來,若不去執行,或者執行不徹底,那我們還制定它有什麼用?我知道成立執行部這個部門大家都覺得難受,那是由於我們社團一直以來都不正規,自由懶散慣了,現在身邊突然多出一個框框,多出一個監督自己的部門,不太習慣,如果你們都心生排斥,那麼下面的兄弟會怎麼想?
如果大家都拿這個規章當兒戲,依舊我行我素,依舊過著沒有紀律的生活,那麼,我們無憂社永遠都不會成為一流的社團,隻適合在學校中打混,各位,我想那也不是你們想要的吧?“
張松林肩膀垮下來,轉頭看趙耀,後者則瞧向張少成。
張少成拍拍額頭,笑道:“雖然有種被人束縛住的感覺,但為了社團的長遠考慮,我認為小鳳的做法是正確的。”
張松林聽完,肩膀繼續垮下去。
杜小鳳笑道:“少成能夠理解,我很高興,那麼,其他人的看法呢?誰贊同,誰反對?”
衆人相互看看,除了於大鵬不好表態之外,其他人齊聲說道:“我們贊同!”
杜小鳳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頓了片刻,說道:“至於讓三情負責電組的事情,我認為沒有什麼不妥,很合適啊。”
衆人看了一眼沈三情,再偷眼瞄瞄杜小鳳,一各個低下頭,沉默無語。
隻有龐偉表情輕松,臉上寫滿興奮。他和沈三情雖然年歲比在座諸人都大,但在無憂社裏可算是地地道道的新人,他本來還在為自己比其他人後加入無憂社,會不會受到杜小鳳的排擠或冷遇而擔心,現在看到他能夠重用沈三情,心也放回到肚子裏,所以,他笑得很開心。
好嘛,開始無聲的抗議了!杜小鳳環視衆人,心中暗笑,他振聲道:“我要把電組建成一張網,一把刀。網,是情報網,而刀,是無堅不摧的尖刀。我認為,在坐的各位當中,有這個能力的,隻有三情。”
衆人聞言,不以為然,或多或少皆露出輕視的表情。
沈三情對杜小鳳的話大為感動,同時心生佩服,他能看到自己的能力,而且能重用自己,並未因他是新人而故意放棄他。
沈三情生活在單親家庭,他的父親是個多情的種子,在娶他媽媽之前已有過兩段姻緣,也許正因為此,所以才給他取名叫三情。
在他三歲的時候,他父親又愛上另外一個女人,拋棄了他和他的母親,而後,他一直和母親生活。在他七歲的時候,他母親積勞成疾加上心情長年憂郁,一病不起,不久後過逝,他成了孤兒,無依無靠,流浪街頭,後來,他恰巧被市南郊“水雲山寺”的老方丈遇到,見他可憐,便把他收留,容他在寺院中生活,閑暇時教他一些防身健體的武技。從這時起,他才開始對武術産生興趣。
又過一年,老方丈送他到學校讀書,一次放學回寺院的時候,他碰到一位老人。
老人說他根骨不錯,想收他做徒弟,並在他面前單手劈斷三塊羅在一起的方磚。沈三情把老者驚為天人,想也未想,就地磕三個響頭,拜了師傅。老人一身絕技甚是了得,尤其一手快刀,在江湖上贏得“閃電刀”的稱號。沈三情學藝十年,後來老人病逝,加上他業已成年,若不剃度無法再住在寺院中,於是他開始在社會上遊蕩的生活。
武術並不是手藝。他空有一身本事,但沒有文憑,隻能在社會地層混跡。由於他打仗厲害,時常有一些地皮流氓找他幫忙打架,在一次爭鬥中,他認識了劉劍冰,後者也是孤兒,兩人又同為學武之人,身世、背景相似,脾氣、秉性又合得來,一見如故,很快成了極為要好的朋友。
他自小無家,出身底層,受盡人們的冷漠與白眼,所以當杜小鳳讓他把無憂社當成自己的家時,他很是震驚,同樣,杜小鳳給予他的信任,也讓他找回自己久違的尊嚴。這時,他開始發現,自己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
沈三情心有感觸,看看其他人,暗中一歎,說道:“謝謝老大的好意,我在社團中是新人,責任電組有些不大合適吧?!”
杜小鳳搖頭笑道:“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我看重的是能力,而不是個人加入社團的時間長短。”
張松林隨意說道:“隻怕有人會不服啊!”
杜小鳳臉上笑容瞬間收斂,兩眼射出寒光,冷冷問道:“誰會不服?”
張松林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在杜小鳳冰冷的目光下,他背後生起一絲寒意,呆了半晌,忙搖手道:“我隻是隨便說說的……”
杜小鳳冷道:“如果有誰不服氣,就找三情比試一下,看你能不能勝得過他!”
他話剛說完,從地上揀起一根粉筆,甩手扔向沈三情。
“啪!”沈三情不躲不擋,直挺挺坐在椅子上,任粉筆打在自己的額頭。
衆人皆為之一愣,不明白杜小鳳在幹什麼。
杜小鳳無力地敲敲腦袋,目視著沈三情良久,苦笑問道:“你怎麼不出刀把粉筆打下來?”
他扔出粉筆,是有意讓沈三情在衆人面前演示一下自己的刀法。他的刀法,杜小鳳見過,是特意讓他演示給自己看的,看過之後,他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快!他相信,他的刀法足可以震懾住在場的所有人,封住每個人的嘴巴。
沈三情摸摸額頭被粉筆打過的白色痕跡,他淡然道:“你並未讓我出刀。”
杜小鳳垂下頭,不知道該氣他,還是該笑他,怎麼能有這麼死性的人呢?好一會,他抬起頭,無奈而笑道:“好,我現在讓你出刀!”
“恩!”沈三情答應一聲,雙手自然下垂,上身微微前傾。
人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他。
幾天來,大家都聽說沈三情的刀法如何厲害,但厲害到什麼程度,誰都沒有見識過,現在聽說他要出刀,忍不住仔細觀察起來。
杜小鳳低身,又揀起一根粉筆,用手指彈了彈,說道:“三情,小心了!”
說著,他一抖手,將粉筆甩出。
這次,他用得力道比上回大上許多,而且,也想看看他的刀有沒有自己扔出的粉筆快。
“唰!”“噠、噠!”
人們隻見寒光一閃,接著冷風撲面,再看粉筆,在空中一分為二,落在桌面上,斷口處光滑無比,好象被機器分割過一般。
再瞧沈三情,手中多出一把一尺多長,將近三寸寬的鋼刀,刀身明亮,不時閃爍森光。
人們僅僅看到了他的刀,至於他是怎樣拔刀的,在身體什麼部位拔的刀,除了杜小鳳,誰都沒看清楚。
好快的刀!好恐怖的刀法!衆人心中一寒,暗打冷戰。
人人都在心裏琢磨,如果自己和沈三情對戰,恐怕連自己最後是怎麼死的都未必會清楚。
“啪、啪、啪!”杜小鳳鼓掌叫好:“快!好快的刀法!大家認為怎麼樣?”
衆人沒有說話,一各個直勾勾看著沈三情發呆。
杜小鳳笑道:“這樣一個人才,做電組的負責人過分嗎?我覺得屈才了倒是真的!松林,你說還有人會不服氣嗎?”
“開……開玩笑……”張松林咽口吐沫,結巴道:“如果誰要是不服氣,我第一個跟他急!”
“哈哈!”杜小鳳仰面大笑,心中贊歎,這就是實力的表現啊!
無憂社逐漸成型,隨著社團規章、執行部以及專司情報部門的出現,開始向真正嚴格意義上的組織過度。
風、雨、雷、電、螞蟻軍團、執行部六組成為無憂社未來發展的根基,沈三情的加入,使無憂社整體實力上升一個台階。
無憂社的名氣越來越大,來找他們幫忙的人也越來越多。
其中不僅僅包括學生,也包括成年人。
“零度酒吧”位於浩陽高中不遠的地方,生意紅火,營業時顧客絡繹不絕,隻看酒吧老闆開得那輛價值不菲的轎車,不難想象他口袋中沒少撈取“票子”。
老闆名叫呂楊,三十多歲,身材不高,體形肥胖,一顆圓圓的腦袋配上一張圓圓的臉,笑容可拘,寫滿無害,讓人看過自然而然産生一種親切感。他相貌雖平平,卻天生做生意的料。
杜小鳳怎麼也想不到,這位零度酒吧的大老闆會找上自己。
他沒見過呂楊,卻從趙耀那裏聽過這個人的名字。當張松林找到杜小鳳,告訴他呂楊正在會所裏等他時,他很奇怪,疑惑道:“他找我幹什麼?”
張松林搖著腦袋,笑道:“誰知道呢?他既然來了,肯定有事。”
杜小鳳道:“我去看看吧。”
杜小鳳滿懷好奇地走進無憂社會所,教室裏人不多,大家各忙各的,呂楊孤零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隻肥手交叉在一起,正打量教室四周懸掛的字副。近來後,張松林向呂楊所坐的方向弩弩嘴,低聲道:“小鳳,他就是呂楊。”
“恩!”杜小鳳應了一聲,走到呂楊近前,低下頭,笑眯眯打量這個人,後者也看到了他,微微有些愣神。
左右的學生見到杜小鳳,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恭敬敬點頭示意。
杜小鳳一笑,擺擺手,暗示衆人先出去。
等衆人走後,房間中隻剩下杜小鳳、張松林、呂楊三人,他這才問道:“你是呂老闆?”
呂楊聽過關於杜小鳳的傳言,見眼前這位少年和傳言描述得極象,加上周圍人對他的尊重,已然猜出他的身份。他忙站起身,圓臉堆滿笑容,說道:“啊,我是呂楊,這位小兄弟就是杜小鳳吧?”
杜小鳳笑道:“很高興呂老闆能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杜兄弟太客氣了。”說著話,呂楊熱情地伸出手。
杜小鳳大大方方的與他握了下手,一擺手,道:“呂老闆請坐!”
二人先後落座,杜小鳳不解他的來意,但也不著急發問,而是笑呵呵地看著對方,等他先開口。
好個少年老成的人!呂楊在商場上打混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但象杜小鳳這樣年輕又氣質不凡的少年人,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看來,他能成立無憂社,並壯大到現在這般程度,絕非偶然。呂楊可不敢因杜小鳳年少而表現出絲毫的輕視和傲慢,他笑道:“聽說無憂社最近在浩陽發展得很快,所以我特意來看看。”
“哦!”這當然不是呂楊的真實來意,即使杜小鳳不用精神力探知他心中所想也能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淡然地應付了一聲。
呂楊見他態度冷漠,尷尬地呵呵一笑,又道:“要知道我的酒吧就在附近,平時也有很多浩陽的學生去光照,咱們也算是鄰居,希望杜兄弟以後多照顧。”
杜小鳳聳肩道:“呂老闆客氣了,無憂社隻不過是剛剛成立的小社團,在浩陽這樣混亂的地方,自身都難以保障,哪裏還談得上照顧別人啊!以後,還要呂老闆多多照顧才是真的。”
“呵,呵呵……”呂楊幹笑。他隻與杜小鳳談了幾句話,便已感覺到他的不簡單。他笑道:“如果無憂社在浩陽還算小社團的話,那我真想不到大社團會是什麼樣子的,連鬼飄堂都在杜兄弟手上吃了虧,你也就不要謙虛了。”
杜小鳳搖頭道:“那隻不過是僥幸而已,沒什麼好誇耀的。”他頓了頓,手指輕敲桌面,說道:“呂老闆今天到我這裏來,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有話請直說,既然你來了,就應該了解到無憂社的規矩了,隻要我們能辦到,又合情合理的事情,我們一定幫你!當然,那也需要一定的報酬。”
“哦?杜兄弟真是快人快語啊,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呂楊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杜小鳳瞥了他一眼,暗中哼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才怪呢!他仰面輕笑,並未答話。
呂楊搓了搓手,道:“杜兄弟,我想你明白象酒吧、夜總會這樣的場所每天招待的顧客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杜小鳳點頭道:“沒錯!”呂楊接道:“其中難免會有一些人酒後鬧事或者故意來找茬的。”說著,他頓住,直勾勾盯著杜小鳳。
杜小鳳一笑,又道一聲:“沒錯!”
呂楊道:“鬧事的人多了,會嚇跑那些正常消費的顧客,如此一來,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所以,為了能得到一個太平的環境,象酒吧、夜總會這樣的地方都會有一批人在看場子。”
杜小鳳雙目一眯,道:“沒錯!”
呂楊沉默好一會,輕聲說道:“我的膽子很小啊!在我酒吧看場子的是鬼飄堂。”
張松林一震,老臉頓時沉下來。杜小鳳則笑道:“那不是很好嗎?鬼飄堂在這一帶即有名氣,又有勢力,讓他們看場子很安全。”
呂楊點頭,苦笑道:“話怎麼說是沒錯,到我酒吧惹事的人也幾乎沒有,但是問題出在鬼飄堂身上。”
杜小鳳茫然,道:“呂老闆有什麼苦衷盡管說出來。”
十月的天氣炎熱,教室中沒有空調,溫度有些高。
呂楊擦擦頭頂的汗,道:“我剛才說了,我的膽子很小,鬼飄堂的膽子卻很大,他們竟然在我的酒吧賣毒品。”
杜小鳳一皺眉,若有所思地揉揉額頭。
呂楊歎了口氣,道:“毒品這種東西我從來不接觸,但是我也知道,若是被警察發現,別說我的酒吧保不住,連我自己都會被牽連進去。販賣毒品不是小罪,弄不好會判死刑的。我也向鬼飄堂的人提過很多次,希望他們要賣毒品到酒吧的外面去賣,可是,他們卻拿我的話當放屁,依然在酒吧裏大張旗鼓地賣搖頭丸、迷幻藥,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生怕哪天警察會找上門來,這樣下去,我看我即使不被他們害死也會被他們嚇死,所以,我才來找杜兄弟幫忙。”
杜小鳳眨眨眼睛,笑問道:“呂老闆希望我怎麼做?”
呂楊道:“我希望杜兄弟能幫我……把鬼飄堂從我的酒吧趕出去!當然了,我也不會讓杜兄弟白幫忙的,要多少錢,你開個價,隻要不過分,多少我都願意接受。”
張松林面露喜色,低身伏在杜小鳳耳邊,細聲說道:“小鳳,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杜小鳳凝神,思量片刻,道:“呂老闆,零度酒吧是你開的,要想把鬼飄堂趕出去,隻要你一句話就行了,何必還來找我?”
呂楊哭喪著臉道:“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啊!找鬼飄堂的人幫我看場子簡單,但是想把他們趕走,談何容易!每個月,他們從我這拿走一筆可觀的保護費不說,光是賣出毒品所賺的錢就已不是小數目,這麼一大塊肥肉,他們怎能輕易鬆口。我是外地人,在這裏投資做生意隻求能平平安安的,若是把他們惹火了,弄不好會招來殺身之貨啊!”
“怕什麼?”張松林氣得滿臉通紅,怒道:“鬼飄堂隻是一堆屎!”
杜小鳳撲哧一聲笑了,揮揮手,示意張松林不要插話,他笑道:“在這一帶,幫會有很多,不隻我們無憂社這一家啊!”
呂楊搖頭道:“別的幫會我也找過幾個,但是他們一聽到我要對付的是鬼飄堂,便沒有一個幫會肯出力幫我。”
杜小鳳道:“是這樣啊!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一下,明天再給你答複,可以嗎?”
張松林聞言大急,在後面直拉杜小鳳的衣服,小聲說道:“這還有什麼考慮的……”
杜小鳳沒理他,繼續道:“請呂老闆給我留個電話,我在明天中午之前,給你我的決定。”
“哦……”呂楊沉吟片刻,點頭道:“好吧!”
他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邊遞給杜小鳳邊誠懇道:“我是誠心誠意來找杜兄弟幫忙,無論如何,希望你能幫我這一次,報酬我一定不會吝嗇……”
杜小鳳挺身站起,打斷他的話,道:“報酬的多與少是次要的,幫你趕走鬼飄堂不是小事情,我需要考慮清楚,呂老闆先請回吧!”
呂楊還想再說什麼,但見杜小鳳臉上的堅定,他歎息一聲,道:“希望明天中午前,能聽到杜兄弟的好消息。”
杜小鳳點頭笑道:“呂老闆慢走。”
呂楊無奈,人家都已下了逐客令,自己再呆下去隻會自找無趣,他又講了幾句客套話,走出教室。
等他走後,張松林急道:“小鳳啊,你怎麼不答應他?把鬼飄堂趕走,即幫了呂楊的忙,又能打擊鬼飄堂,最主要我們還能收到一筆酬勞,有這麼多好處,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杜小鳳悠悠道:“正如你所說,這是一次好機會啊!”
“啊?”張松林一愣,沒懂他的意思。
杜小鳳道:“松林,機會到了眼前,如果不懂得抓住,那就太可惜了。”
他考慮得要遠比張松林多得多,現在,無憂社內部成員不單單隻有學生,還有一批以沈三情為首的社會無業青年。他們不同與學生,既然年紀輕輕就放棄學業,到社會上混跡,多數都和家庭的原因有關系,他們要麼是孤兒,要麼是單親家庭,缺少關愛,如果每月沒有收入,大部分人會餓肚子。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9:18
第六十一章決心
而以現在的無憂社來說,還沒有那麼雄厚的資金能每月支付他們足夠的生活費,杜小鳳對此雖然沒說出口,卻頗出頭痛。
不管這些人加入無憂社的目的是什麼,既然已經加入,稱他為老大,那麼,他就得背負起照顧他們的責任。
零度酒吧的老闆呂楊來找他,讓杜小鳳看到了機會,幫他趕走鬼飄堂的人,給多少報酬無所謂,但是,他希望能把這個場子拿下,換句話說,他想讓無憂社取代鬼飄堂在零度酒吧的位置。
當然,這話他沒辦法說出口,他希望最好能由呂楊主動提出來。
無憂社不缺少智囊,張少成、王風雲以及趙耀,這三人的頭腦都不簡單,但杜小鳳卻未找這三人商議,他找到了龐偉。
龐偉的聰明與王風雲等人不一樣,他畢竟遊歷社會多年,聰明中帶有三分城府,四分詭詐。
杜小鳳將呂楊找自己的事情講述一遍,同時也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龐偉聽後,也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他笑道:“其實,讓呂楊主動邀請我們也並非什麼難事。”
“哦?”杜小鳳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龐偉道:“如果我們把鬼飄堂從零度酒吧趕走,那麼,他們最恨誰呢?”
杜小鳳想了想,笑道:“我們!還有……”
龐偉接道:“還有就是他呂楊!畢竟是他串通我們對付鬼飄堂的,鬼飄堂不恨他還恨誰呢?!”
杜小鳳搖頭道:“但是鬼飄堂不知道。呂楊為人精明,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呢,我想他今天來找我,也是秘密前來,沒人知道!”
龐偉詭異地笑道:“沒錯,他或許能瞞住鬼飄堂的耳目,把他們蒙在鼓裡,但是,我們卻可以把消息偷偷宣揚出去。”
杜小鳳聞言一震,驚訝地看著他。龐偉笑道:“如果讓鬼飄堂聽到是呂楊私下串通我們一起對付他們的,那麼鬼飄堂會比恨我們更加恨呂楊。而且現在我們實力壯大,鬼飄堂想向我們下手,需要經過深思熟慮的計劃,還得等到一個絕好的機會,才有希望取勝,當然,那不是短時間內所能辦到的,但呂楊就不一樣了,無人看場的零度酒吧象一個沒有設防的城堡,可隨便讓鬼飄堂踐踏,我想我們趕走他們之後,用不了多久,他們一定會回來報復,到那時,呂楊吃了苦頭,自然還會回頭再來找我們幫忙,並且很有可能極力拉攏我們幫他看場子,這樣,我們進入零度酒吧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杜小鳳笑了,搖搖頭,垂首沉思。龐偉的主意很不錯,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之所以沒拿定主意,是他覺得這樣做過於陰險,與無憂社的宗旨相違背。
龐偉似乎看出杜小鳳的顧慮,他正色道:“老大,若想成大事,怎能拘於小節?!其實,以鬼飄堂的勢力和消息的靈通,即使我們不向外宣揚這件事,他們早晚也會知道,但那時,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他們什麼時候會向呂楊報復,我們無從判斷,也不可能長時間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如此一來,呂楊將更危險!”
杜小鳳苦笑道:“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也只不過是為自己找一個光面堂皇的理由而已。”
龐偉道:“很多時候,做事情不可能按照自己的願意去做。”
杜小鳳嘆了口氣,道:“我明白。”
第二天,正午,杜小鳳給呂楊打了電話。電話剛接通,杜小鳳報上名號後,便聽到呂楊焦急地問道:“杜兄弟考慮得怎麼樣?”
杜小鳳一笑,道:“我答應你的請求,不過,在酬金上恐怕會高一些。”
呂楊忙道:“酬金不是問題,你要多少,儘管開口。”
杜小鳳笑道:“這個我以後再告訴你,現在,我想了解一下鬼飄堂在你酒吧裡的詳細情況。”
“好!”呂楊將他所知的事情毫不隱瞞,詳細講述一遍。鬼飄堂在零度酒吧的人並不多,只十幾個人,帶頭的是位名叫“刀仔”的青年人,呂楊沒見過他和別人動過手,但卻聽說這個人挺厲害。
杜小鳳當然不會只聽他一面之詞,回頭讓沈三情找人調查一番。沈三情手下有一批社會上的小混混,交友廣泛,消息靈通,混進酒吧,摸清鬼飄堂的底細並不是難事。翌日上午,沈三情將他所收集的情報告訴給杜小鳳。
正如呂楊所說,鬼飄堂在零度酒吧的人確實不多,至於那個叫“刀仔”的領頭人,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細眉細眼,目光飄浮,不象善類。這幾個人對於無憂社來說不足為慮,但是在零度酒吧不遠的地方有間夜總會,名叫福運來,這間夜總會卻是鬼飄堂的重要據點,裡面聚集的幫眾具體數目不清楚,恐怕至少在數十往上。兩個地點相距極近,如果酒吧一亂,夜總會定然會有所察覺,所以要對付零度酒吧內鬼飄堂的人,必須要把福運來夜總會也考慮近來。
杜小鳳聽沈三情說完,暗叫一聲麻煩,他聚集無憂社骨幹,開會商議行動的方案。
會議中,杜小鳳將事情原委向眾人大致講述一遍,徵求大家的意見。眾人一致認為這個機會不錯,不應該輕易放棄,拿下零度酒吧,既可以削弱鬼飄堂,同時又能增長自己的實力,若是可以,順便將福運來夜總會裡的鬼飄堂一併打垮,那樣,對鬼飄堂整體實力都將會造成重創。會議開得很快,不到半個鐘頭便將行動方案定下來,最後,杜小鳳留下沈三情與龐偉,不解地問道:“呂楊曾對我說過,在找我們之前,他也找過其他的幫會,可是那些幫會卻不敢碰鬼飄堂,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連黑社會都害怕鬼飄堂?”
沈三情哈哈一笑,道:“咱們這裡是開發區,遠離市中心,其實,以前只不過是個小村子而已,只是在最近十年裡,由於政府有意擴大市區的面積,才開始開發這邊,放開條件,給予各項優惠,鼓勵外商近來投資,所以開發區才迅速興盛起來的。在這裡,根本沒有什麼黑社會,或者說市區裡的黑社會勢力還未觸碰到這裡,開發區那些大大小小的社團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但鬼飄堂卻是個例外,它可算在開發區裡與黑社會最接近的組織了,傳言都說,鬼飄堂是由市區裡某個大黑社會集團所支持的,我想,並非空穴來風,鬼飄堂自成立到現在,還不到兩年,可是卻能發展得這麼快,如果沒有實力雄厚的黑社會集團在背後支持它,根本沒有可能,只是不知道它背後那個黑手究竟是哪個幫會。”
杜小鳳突然想起段老闆對自己說起過藏於鬼飄堂背後幫會的名字 東北軍團!他心中一震,暗暗擔憂,當自己把鬼飄堂惹火或者逼到絕路的時候,那東北軍團會不會浮出水面呢?到那時,自己是不是要和真正的黑社會為敵了呢?若真那樣,他能有把握保障社團中這許多人和自己的安全嗎?想著,他幽幽問道:“你們,怕嗎?”
沈三情和龐偉一愣,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怕是肯定會怕的,但是,又有些期待。”
杜小鳳問道:“期待什麼?”
龐偉喃喃道:“生命那麼短暫,即使只能留下一瞬間的光彩,最後,自己也可以知足了。”
杜小鳳雙目一瞇,仰面沉聲道:“我會竭盡全力讓你們的生命放出光彩,但絕對不是一剎那的。我要與鬼飄堂為敵,那是因為他們的邪惡,他們做事的卑鄙無恥與喪盡天良。我不想計較將來的結果會怎麼樣,總之,我現在做的事情是對的,那麼我就要去做,誰都不能阻攔我。如果實力可以決定一切,那我就建立一個可以征服一切的大社團,掃平邪惡,將‘無憂’帶給更多的人!”
他的話,即象對沈、龐二人所說,又象對他自己說的,同時,也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沈三情和龐偉呆住了,不只因為杜小鳳的話,也因為他說話時身上散發出的霸氣與自信。這時的杜小鳳已超出了他的年紀,在沈三情和龐偉眼中,他已不再是個少年,甚至不象人……
杜小鳳深吸口氣,道:“我會盡全力拿下零度酒吧,無論使用什麼樣的手段,無論別人會怎樣嘲笑,只要能增長我們的實力,那就足夠了。我們實力增長一分,對於鬼飄堂來說,它的滅亡就加快一步!”
沈三情和龐偉回過神來,看著杜小鳳略顯單薄的身軀,卻顯露出直衝雲霄的氣勢,兩人心中感觸,他身上似乎有種魔力,只要靠近他,就會被他吸引住,難以自拔,讓人不知不覺地想和他一起闖出一番事業。沈龐二人一齊站起身,異口同聲道:“老大,不管你作出什麼決定,我們都會跟著你去幹。”
杜小鳳挺直身軀,道:“路,不是靠一個人可以踩出來的,而是需要有一群人向同一個方向前進。很高興,我能為你們引路!”
晚間放學。杜小鳳走出教室,看到何曉娟肩挎書包,正在走廊中來回走動。他走上前,笑問道:“曉娟,你在等人?”
何曉娟聞聲,眼睛一亮,立刻轉過身來,笑道:“你說呢?”
杜小鳳明知顧問,玩笑道:“不是在等我吧?!”
何曉娟一撇嘴,拍拍手,笑道:“你說對啦!”
“我真是受寵若驚啊!”杜小鳳仰面而笑。
“算了吧!”何曉娟酸溜溜道:“堂堂無憂社的老大,可是風頭正勁的大忙人,怎麼可能把我這樣的小人物放在心上呢!”
杜小鳳苦笑,不知道自己又哪得罪這位小姐了,他問道:“曉娟,你有事吧?”
何曉娟反問道:“怎麼?沒有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杜小鳳茫然地眨眨眼睛,撓撓頭髮,乾笑道:“可以!當然可以!”
何曉娟白了他一眼,打開書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到杜小鳳面前,道:“這是你的。”
杜小鳳好奇地接過,翻來覆去看了看,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
何曉娟翻著白眼道:“當然是禮物啦!”
杜小鳳更迷茫了,邊拆開包裝紙邊問道:“你送給我的?”
“不是!”何曉娟笑呵呵地看著他,柔聲道:“是幾個女生一起送給你的。”
“哦!”杜小鳳好不容易撕掉包裝,打開盒蓋,裡面是一塊手錶。談不上名貴,更算不上名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塊手錶。他把表從盒子裡拿出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哪幾個女生送我的?”
何曉娟臉上浮現出幾縷柔情,輕聲道:“她們讓我幫忙向你道謝,很感激你為她們做的一切,是你把她們從無休止的噩夢中拉出來,是你讓他們感覺到生活還有希望,還有光明……”
杜小鳳一震,驚訝道:“是她們?是被鬼飄堂控制的那些女生?”
“恩!”何曉娟輕輕地點下頭。
“啊!”杜小鳳低頭,再看手中的手錶,他突然覺得它很漂亮,光彩奪目的讓他睜不開眼睛。杜小鳳站在原地,久久無語。
何曉娟穩定一下心中的激動,轉頭見杜小鳳低頭沉默,好奇地問道:“小鳳,你在想什麼?”
杜小鳳慢慢抬起頭,笑容自他雙眼向外擴散,笑得真誠而又燦爛,說道:“我很開心啊!這塊手錶讓我明白,我所做的事情,並不是沒有意義的,我所做的事情,是對的!”
何曉娟愣住,好一會,她甩甩頭,幽幽笑道:“你真是個傻瓜……”
“小鳳!”伴隨一聲清脆的嗓音,陳曉婧活蹦亂跳出現在杜小鳳身旁,一副大姐大的模樣,挑腳摟著他脖子,嘿嘿笑道:“小子,你現在可厲害了!無憂社的大哥,哈哈……”她笑音洪亮,驚天動地,
杜小鳳向旁一側身,甩掉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對一旁目瞪口呆的何曉娟道:“這是我的朋友,陳曉婧!”
陳曉婧將目光投向何曉娟,問道:“她是誰啊?”
杜小鳳道:“何曉娟,我的朋友。”
陳曉婧詭異地問道:“什麼樣的朋友?”
杜小鳳嘆了口氣,道:“普通朋友。”
“切!”陳曉婧撇撇小嘴,眼角看到杜小鳳手中拿著的手錶,咦了一聲,問道:“誰送你的禮物?”說著,又充滿敵意地瞄向何曉娟,哼道:“還說是普通朋友呢?你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杜小鳳的頭又開始痛了。何曉娟笑呵呵看著活象小刺蝟一樣的陳曉婧,笑道:“那是我的朋友們為了感謝小鳳,才送他的禮物。”
“感謝他?”陳曉婧轉過頭,疑問道:“小鳳,究竟怎麼回事?”
杜小鳳道:“沒什麼,只是我曾幫過她們一些小忙。”
陳曉婧滿臉不相信,哼道:“不會吧,如果只是小忙,人家會送你手錶?”
“呵呵!”杜小鳳苦笑,道:“她們很熱情啊……”
“鬼才信你!”陳曉婧腦袋一揚,語氣中充滿命令的口吻,道:“今天晚上你要和我走!”
“為什麼?”杜小鳳莫名其妙,何曉娟則狐疑地巡視二人,想從中看出他倆的關係。
陳曉婧老神在在道:“我爺爺說,他很久沒見你了,挺想念的,要你晚上到我家吃頓飯。”
哦!原來是陳廣勝陳老爺子邀請自己。杜小鳳對陳曉婧的爺爺很是尊重,老人面冷心熱,曾經為幫自己還受過傷。他想也未想,點頭笑道:“好!我也挺想念陳爺爺的,正好藉機去看望他老。”說著,他對何曉娟道:“曉娟,替我向她們說聲謝謝,還有,我很喜歡她們送的禮物,如果以後遇到什麼麻煩,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儘管來找我。”
“恩!”何曉娟點點頭,見陳曉婧親密地拉著杜小鳳袖子,正得意地望著自己,她表情落寞道:“我會轉告她們的,我先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杜小鳳突然又想起什麼,抬手叫道:“曉娟!”
何曉娟停住身,迷惑地轉回頭。杜小鳳一笑,道:“路上小心一些!不要一個人走,最好和朋友結伴而行。”
杜小鳳語氣中的關心讓何曉娟心中暖洋,展顏笑了,說道:“我知道,謝謝!”
第二天,晚間,杜小鳳沒有回家,換上便裝,和沈三情一起去了一趟零度酒吧。二人並未進入酒吧內部,而是在外面漫步行走。
零度酒吧位於鬧市區,門前一條寬闊的大道車來車往,行人不斷。在酒吧右側有一條小胡同,通往酒吧的後門,裡面又臟又亂,堆有不少垃圾。位於酒吧右側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是福運來夜總會,門面極大,裝飾得相當氣派,規模在開發區內屈指可數。兩人邊走邊觀察的過程中,杜小鳳道:“如果是你,從福運來夜總會跑到零度酒吧,需要多長時間?”
沈三情目測後估計了一下,笑道:“用不上一分鐘。”
“一分鐘!”杜小鳳低頭沉吟,喃喃道:“如此說來,如果我們一分鐘之內解決不掉鬼飄堂在零度酒吧的人,那麼他們的援軍就可能會趕到,到那時,腹背受敵,很可能被鬼飄堂拖住,時間一長,他們的後續援軍也會趕來,如此一來,誰打垮誰就不一定了。”
沈三情道:“只是十幾個人而已,如果我們行動夠快夠狠的話,用不上一分鐘就能把他們全部解決。神不知,鬼不覺,鬼飄堂的其他人根本不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杜小鳳道:“恐怕未必會那麼簡單,只要遺漏掉一個人,只要被他們打出電話,他們的援軍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趕來支援。”
沈三情點頭,表示贊同。杜小鳳道:“所以,我們必須安排一批人埋伏在夜總會附近,阻擊那裡鬼飄堂的人支援。走!我們過去看看!”說著話,杜小鳳與沈三情二人漫步走向福運來夜總會。
夜總會碩大的霓虹燈招牌格外醒目,大門敞開,兩名年輕漂亮、身穿洋裝洋裙的女郎站在大門兩側,招呼不時進出的客人。
在夜總會兩旁的停車位,擠滿各種各樣的名牌轎車,生意之火紅,讓人眼紅。
夜總會兩邊都是商店,並無藏身之所,杜小鳳巡視一周,看到道路對面有條黑漆漆的小胡同,他眼睛一亮,低聲笑道:“三情,你看那裡怎麼樣?”
沈三情舉目望去,看了一會,低聲道:“雖然有些遠,但以這裡的環境來看,那是最好的藏身之地了。”
“呵呵!”杜小鳳輕聲而笑,向夜總會揚揚頭,道:“我們去裡面看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39:46
第六十二章探察
沈三情愣然,問道:“去那裡幹什麼?”
杜小鳳道:“隨便瞧一瞧!如果只拿下一個零度酒吧,對鬼飄堂造成的影響不會很大啊!”
沈三情聞言一驚,看著杜小鳳,低聲問道:“老大,你不是想把福運來夜總會一併打下來吧?”
杜小鳳笑瞇瞇地點點頭,道:“確實有這個打算。”
兩人說著話,來到夜總會門前,沒等往裡面進,兩位女郎把杜小鳳攔住,臉上掛著職業的笑容,說道:“小弟弟,這裡未成年人禁止入內。”
“撲!”沈三情差點笑出聲,忙伸手摀住嘴巴,連連咳嗽幾聲。
“什麼?未成年人不能進去?”杜小鳳暗中搖頭而笑,如果你這裡還真能如此遵紀守法還好了呢!他轉頭問向沈三情道:“她們不讓我進,而我還一定要進去,你說該怎麼辦?”
沈三情道:“一般來說,要麼用錢把她們砸倒,要麼就用拳頭把她們打倒。”
“哦!”杜小鳳點頭笑道:“我不打女人,看來只能花錢了。”說著話,他從懷中掏出兩張百元鈔票,往兩位女郎手中一人塞一張,笑瞇瞇道:“兩位姐姐,行個方便,謝謝了。”
杜小鳳相貌清秀,年齡又小,笑起來即天真又熱誠,讓人頓生好感,加上他輕易間甩出兩百元錢,少年老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女郎被逗得相視而笑,有趣地打量他半晌,點點頭,柔聲道:“進去吧,不過小弟弟要小心一些,裡面壞人可多哦!”
對於兩位女郎好心的提醒,杜小鳳哭笑不得,他回手一指沈三情,樂呵呵道:“沒關係,我有保鏢!”
“咯咯!”他的話,又引來兩位女郎一陣嬌笑,直到他和沈三情的身影在大門內消失,女郎才回過神來,笑道:“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真有意思!”話雖這樣說,其實她倆比杜小鳳大不了幾歲。
夜總會內燈光昏暗,吊掛在棚頂的圓形滾燈閃爍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忽明忽暗,讓剛進來的杜小鳳大為不適,兩眼隨之瞇縫成一條縫。
場地正中的舞場有不少人在隨音樂慢舞,男女緊緊摟抱在一起,在明暗不定的燈光下說不清是在跳舞還是在親熱。
前方舞台上,似乎正準備表現節目,數名服務生模樣的青年將各種音樂器具往臺上搬運。
沈三情拉拉東張西望的杜小鳳,道:“老大,咱們先找個位置坐下,在這站著,太扎眼!”
“好!”杜小鳳點頭,與沈三情找了一個無人的空桌坐下。這時服務生走過來,先驚訝地看眼杜小鳳,暗笑怎麼半大孩子也來光顧夜總會?他嘴角挑了挑,憋住笑,問沈三情道:“先生喝點什麼?”
沈三情詢問地看向杜小鳳,後者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悠悠道:“可樂。”沈三情一笑,對服務生道:“來兩杯啤酒。”
服務生應了一聲,又看了杜小鳳一眼,轉身走開了。杜小鳳皺著眉頭道:“我記得我剛才說的是可樂!”
沈三情苦笑道:“到夜總會這種地方哪有喝可樂的道理啊?!”
杜小鳳一怔,想了想,笑道:“你很有經驗嘛!是不是以前經常來這種地方?”
沈三情道:“我可沒有那麼多錢經常到這種高消費的地方來,不過,即使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
“呵呵!”杜小鳳輕笑道:“我沒見過。”
二人說著話,服務生端來兩杯啤酒,放下後,剛要轉身離開,沈三情拉住他,低聲問道:“兄弟,你這裡的啤酒多少錢一杯?”
服務生愣了愣,說道:“三十!”
“哦!我知道了。”沈三情笑呵呵地點點頭,等服務生走後,他拿起杯子淺飲一口,撇了撇嘴,對一旁的杜小鳳道:“這杯酒,在外面連兩元錢都不值,這裡卻賣三十元,真是暴利啊!”
“那是當然。”杜小鳳笑道:“如果沒有這麼高的利潤,夜總會拿什麼去養這麼多的服務生,又拿什麼去支付鬼飄堂那許多人的保護費!”說著話,他向二人右側的方向揚揚頭。沈三情順勢望去,由於舞廳內光線有限,他隱隱約約中看到舞廳最右側的牆根下站有一群人,穿著短袖的襯衫,嘴上叼煙,至於長相,他運足眼力仍看不真切。他疑惑道:“那些是鬼飄堂的人?”
“沒錯!”杜小鳳雙目彎曲,笑瞇瞇地肯定道。
“你怎麼知道?”沈三情疑惑地問道。
“我見過他們中的幾個人,左側第三個眉心有痔的青年曾經偷襲過我。”杜小鳳記憶力驚人,只要與他正面接觸過的人,在他腦海中都會留下烙印。他記得很清楚,那個青年不久前曾隨風寧偷襲過他,後來杜小鳳也打掉了他兩顆牙。
沈三情暗中咋舌,不只因為杜小鳳超強的記憶力,更因為他的視力。這麼遠的距離,又在如此昏暗的燈光下,自己也只不過勉強能看清他們的輪廓,但杜小鳳卻能看清楚他們的模樣,連臉上的痔都能辨認出來,如果沒有深厚的內功底子,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信箱出現一張美麗的明信片,翠林的山腳木屋裊裊的煙,但我驚訝的卻是背面,你熟悉的字跡竟已相隔多年,那一句話是你離開的玩笑話,隔在我心裡灰塵堆成了它,你就這樣的撥開了它,再次相見我依舊那個木偶線等著你來拉……”
臺上響起悠揚悅耳的伴奏聲,一位十八九歲的女郎站在舞台中央唱起《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
女郎肌膚雪白,烏黑閃亮的眼睛仿佛兩顆星星鑲嵌在瓜子臉上,瓊鼻嬌小玲瓏,高高挺起,朱唇紅潤,嬌豔欲滴,飄長的黑發隨身體扭動而翩翩飛舞,配上一身黑色的衣裙,仿佛暗夜中的精靈,給充滿紙醉金迷、世俗奢華的夜總會帶來一股清靈之氣。
無法否認,她是漂亮的人,她的美,是寧靜中而暗含野性的美。
她的嗓音清脆甘甜,吐字如珠,動人的音樂在她的演繹下,似乎也變得別有味道,更加美妙。
台下安靜下來,聊天調笑的人閉上嘴巴,跳舞的人停下動作,一道道驚艷癡迷的目光集中在女郎身上一點。
想不到福運來夜總會雖然起了一個俗氣得掉渣的名字,卻請到這麼一位人間尤物,如果生意不紅火那才怪了!沈三情好半晌才回過神,搖首而笑,他轉頭看向杜小鳳,發現後者正瞇縫著雙眼,愣愣看著舞台發呆,暗笑道自己這位“小老大”年紀雖小,但也有愛美之心,可能和其他人一樣,也被臺上年輕美豔的女郎迷住了。他隨口笑道:“這個小姑娘很漂亮啊!如果哪個男人能娶到這樣的老婆,這輩子也算可以知足了。”
他說得隨意,以為愣神中的杜小鳳聽不到他的話,哪知後者突然回頭苦笑道:“誰要是娶她做老婆,一定會死得很快!”
沈三情一愣,馬上又詭異地笑道:“沒錯!不是被妒忌他的男人們殺死,那麼,一定就是死在床上,哈哈 ”
杜小鳳翻翻白眼,搖頭道:“她叫風寧,是風真的妹妹。”
“哦!”沈三情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乾脆的應了一聲,拿起酒杯剛要喝酒,突然動作僵住,眨眨眼睛,驚道:“她是風真的……?”
“妹妹!”杜小鳳接著他的話,十分肯定地說道。他撓撓頭髮,小聲嘟囔道:“她怎麼會在這裡,真是傷腦筋啊!”
“老天!”好半晌,沈三情才喃喃道:“想不到,風真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妹妹。”
“呵呵!”杜小鳳對不久前自己與風寧見面時的場景記憶尤心,苦笑道:“如果只是漂亮就好了,她可比風真還難纏呢!”
“啊?不會吧!?”沈三情雖沒見過風真,但未加入無憂社之前就早已聽過這個名字。鬼飄堂的二號人物,素有“瘋子”之稱的風真,在開發區一帶的混混中相當有名氣的。他不敢相信,臺上這位嬌柔嫵媚、貌美如花的女郎會比風真更厲害。
“等你與她接觸過,就明白了。”杜小鳳雙手搓著酒杯,眼珠提溜亂轉,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臺上女郎一曲終了,引來下面一片掌聲,特別牆角下那群青年,更是口哨聲不斷,高聲叫好。
風寧對這樣的場面似乎司空見慣,面無表情的放下麥克風,從臺上走下來。一位四十多歲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急步迎上前去,笑容滿面地說了些什麼,風寧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在中年人熱情的招呼下,在一處臨近舞台的無人空桌坐下。很快,服務生端來飲品、果盤、甜點等物,各種各樣繁多的食品擺放一桌子。中年人陪風寧坐了一會後,然後起身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中年人在客人中游走自如,左右逢源,通過服務生對他打招呼時尊敬的態度,不難看出他是夜總會中經理級的人物。
杜小鳳觀察了一會,問沈三情,道:“三情,你看出什麼了?”
沈三情道:“夜總會的經理對風寧很尊重啊,不過也不意外,有這樣的搖錢樹,不知能吸引來多少顧客,任誰都不會往外推的。”
杜小鳳道:“沒錯!所以,福運來夜總會的鬼飄堂可遠沒有零度酒吧那麼好打,即使打下來,我們也不一定能在這裡站穩腳跟,因為,它的老闆未必會支持我們。”
沈三情沒有杜小鳳想得那麼多,聽完他的話,眉頭大皺,低聲道:“對啊!這下事情可難辦了……”
兩人說話的同時,有三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到風寧附近,嬉皮笑臉的上前搭訕。
風寧態度冷漠,看到未看三人一眼,不知幾人又說了些什麼,在風寧的白眼下,其中一位三角眼的中年人面露怒色,低身抓住她的手腕,好似要往外拉。
沈三情面色一冷,作勢就要起身。杜小鳳拍拍他胳膊,微微搖頭,低聲道:“不要多管閒事,有人會處理的。”
果然,杜小鳳話音未落,那群站在牆角下的青年紛紛扔掉手中的煙頭,向三位中年人走過去。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粗壯的青年一把抓住拉著風寧手腕的中年人脖領子,向上一提,中年人肥胖的身軀竟被青年硬生生拽起,雙腳離地,他臉色大變,大嘴一張一合,似乎在分辯什麼,青年怒喝一聲,將他甩到一旁。中年人踉蹌出好遠,總算站穩身軀,滿臉驚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與另外兩位同伴灰頭土臉的快步走出夜總會。
看到這,杜小鳳一笑,道:“有鬼飄堂這些人保護,別說有人敢去佔風寧的便宜,如果她不去欺負別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沈三情苦笑無語。杜小鳳低頭看了看表,道:“三情,我們走吧!”
沈三情點頭應是,喝乾杯中最後一口酒,二人剛想起身,發現風寧正向這邊走過來。沈三情沒覺得怎樣,杜小鳳急忙坐下,將頭偏向一旁。
風寧不認識沈三情,但卻認識杜小鳳,若讓她看到自己在夜總會裡,難免產生懷疑。她走過兩人身旁時並未多加留意,絲毫未停留,直接走出夜總會。望著她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沈三情對側面垂首的杜小鳳問道:“老大,你怕她?”
杜小鳳道:“談不上怕,但我和她打過一次交道,讓她發現我在這,怕引起鬼飄堂的戒心。”
“哦!”沈三情想想也有道理,等風寧走後不久,二人也離開了夜總會。
出來後,站在大門口的兩位女郎還沒忘了向杜小鳳打招呼,並且熱情地說道:“歡迎下次再來!”
杜小鳳笑呵呵地答應一聲,心中卻暗道:只怕我下次來的時候,你們歡迎我的態度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了!
兩人邊向零度酒吧的方向走邊低聲討論。
沈三情道:“看來,福運來夜總會不容易被我們搶下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零度酒吧。”
杜小鳳搖頭道:“零度酒吧和福運來夜總會之間的距離太近了,如果我們拿下零度酒吧,只怕以後再無一天安寧的日子!”
沈三情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杜小鳳道:“奪下零度酒吧,無憂社和鬼飄堂的矛盾又要升級,更加水火不容,在相距如此近的情況下,一天不知要打多少遍,鬼飄堂實力雄厚,要人有人,要錢有錢,長此以往的消磨下去,鬼飄堂不怕,卻會把我們拖垮的。”
沈三情驚訝地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表面上看起來杜小鳳還是個大孩子,但是他心中想的,要比成年人還多、還遠。
半晌,他憂慮地問道:“這麼說來,零度酒吧我們也不能要了?”
杜小鳳道:“要麼就不奪,要奪就得把兩個地方一齊搶下來。”
沈三情道:“可是福運來夜總會……”
杜小鳳打斷他下面的話,道:“是啊,很難,所以需要我們來想辦法解決嘛!看到困難就放棄,那不是我們無憂社的作風。”
當兩人路過零度酒吧右側的小胡同時,杜小鳳突然收住腳步,看著停靠在胡同口的一輛摩托,微微愣神。
沈三情發現他的異樣,順著他目光,好奇地打量摩托車幾眼,沒看出有什麼不同,疑問道:“老大,怎麼了?”
杜小鳳道:“這輛摩托是風寧的。”
“哦!”沈三情答應一聲,環視左右,喃喃道:“她的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啊!剛從夜總會出來,又去酒吧了,我想她在這兩個地方的消費,十有八九都記在鬼飄堂的頭上吧……”
沈三情七分嘲笑三分羨慕地嘟囔著,杜小鳳卻搖頭道:“風寧要去酒吧,怎麼會把車子停在這,而不是停在酒吧門前呢?”
沈三情先是一愣,接著笑道:“也許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到酒吧,所以走後門了吧!”
杜小鳳道:“如果她不想讓人知道,就不會把摩托停在這裡,而是直接騎進去了。”說著話,他向四周打量一周,現在晚間八點多,又非週末,路上已少見行人,進出酒吧、夜總會的客人也不是很多,路上比較幽靜。他沉思片刻,向胡同裡揚揚頭,道:“三情,我們進去看看。”
沈三情不以為然,不過杜小鳳是老大,他這麼說,自己也不好提出異議。
小胡同外面看狹窄,進入裡面,卻相當幽深。四下無燈,微弱的月光被胡同兩側高牆遮住,裡面黑漆漆的。地上坑坑窪窪,凸凹不平,布滿垃圾和淤水,空氣中瀰漫難嗅的腐臭氣味。沈三情深一腳淺一腳跟在杜小鳳身後,眉頭擰成個疙瘩。行到胡同中段時,前面的杜小鳳停住身形,轉回頭,食指立於唇前,向沈三情做出禁聲的手勢。
沈三情迷茫地看著他,杜小鳳在他耳邊低聲細語道:“前面有人。”沈三情瞇縫著眼睛,向胡同深處望去,可惜眼前盡是一片黑暗,他又側著耳朵聆聽,結果也什麼都沒聽到。他搖搖頭,雙手一攤,表示自己毫無發現。
杜小鳳一笑,輕聲道:“放輕腳步,我們去看看風寧究竟在搞什麼鬼!”
沈三情這時也緊張起來,雙手自然下垂,小心戒備往前緩行。兩人悄無聲息地向胡同深處摸索,等快到盡頭的時候,裡面傳出男人低沉的聲音。沈三情也隱約看到有幾條人影在牆根下晃動。他精神一震,低聲對前面的杜小鳳道:“老大,我也看到了。”
杜小鳳未說話,面色陰沉,兩眼放出精光。他內力比沈三情深得多,視力也比他精銳得多。
風寧並沒有在搞鬼,而是正被別人搞鬼。
剛才在夜總會中想佔她便宜的三位中年人此時正喘著粗氣,將掙扎不休的風寧按在地上。其中一個禿頂的中年人困住她雙手,另外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則壓住她雙腿和腰身,而那個三角眼的中年人在旁嘿嘿低聲淫笑,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身上。
風寧畢竟是女人,力氣和三個成年男人無法相比,手腳受製,嘴里塞了兩塊手帕,想動動不了,想喊喊不出,額頭已急出汗。
三角眼的中年人蹲下來,用手指刮刮她粉嫩的臉蛋,低聲笑道:“臭丫頭,那看這回誰還能來幫你!”
“嗚 ”風寧拼命地晃動腦袋,甩開中年人肥胖而又油膩的手指,兩眼射出駭人的兇光。
中年人心中一寒,下意識的向後蹭了蹭,接著,他面帶怒色,上前一把抓住風寧的領口,用力一扯。
“嘶啦!”一聲,她單薄的黑色上衣被撕開好大一個口子,露出下面雪白的肌膚和乳白色的胸圍。黑暗中,隨她急促呼吸而起伏的乳房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是種致命的誘惑,豐滿的乳峰似乎快將胸圍撐破。
咕嚕!三個中年人不約而同地吞下一口吐沫,眼神火熱得幾乎快要燃燒起來。
“真是人間極品的尤物!”帶眼鏡的中年人呆滯地盯著風寧胸前,笑道:“不只臉蛋漂亮,身材也好的沒話說……”
撕破衣服,讓男人用色瞇瞇的眼神欣賞自己的身體,素來高傲又任性的風寧哪裡能忍受得了。如果她的嘴沒有被堵上,她一定會搬出風真的名頭,可是現在,她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沒等三個中年人作出再進一步侵犯風寧的動作時,身後突然傳出有些稚嫩但卻陰沉得近乎冰冷的話音:“這裡挺熱鬧的嘛!”
“啊?”三人大驚失色,同時轉過頭。
黑暗中,走出兩個人,一高一矮。兩人的容貌看不清楚,但是有一點相同,二人的眼睛都在閃動寒光。
身著休閒裝、稍矮的人道:“我想諸位不在乎多我一個人吧?!”他聲音略帶稚嫩,似乎年紀不大,顯然剛才的話就是他說的。
三個中年人按住風寧,並未鬆手,相互看了一眼,暗使顏色,齊聲問道:“你是誰?”
稍矮的年輕人道:“只是一個暫時想看熱鬧的人。”
他此言一出,別說三個中年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連與他一同前來的高個青年也愣了,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他。
風寧躺在地上,剛開始覺得聲音耳熟,當她竭盡全力轉過頭,看清對方的輪廓後,身子猛然一陣,“嗚、嗚、嗚”的悶叫三聲。
通過她的聲調,稍矮的年輕人已然知道她認出自己,雙目彎曲,笑瞇瞇地蹲下身形,正視風寧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笑道:“沒錯,正如你心中所想,就是我,杜小鳳!”
“嗚嗚嗚嗚 ”風寧聽完,兩眼大睜,腦袋搖晃著,發出一長串模糊不清的嗚咽聲。
杜小鳳聳聳肩,搖頭道:“這句話太長了,我可聽不出來你什麼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說國語!”
“嗚嗚嗚嗚 ”風寧大急,目光向下撩動,瞥著嘴中的手帕,示意自己不能說話。但當她看到杜小鳳眼中的笑意時,頓時明白對方在耍自己,兩眼噴火,用足可以將一頭大象化為灰燼的眼神狠狠瞪著杜小鳳。
杜小鳳見狀,點點頭,站起身,對沈三情道:“看起來她精氣神挺足的,用不著咱們幫忙,我們還是走吧!”
“嗚嗚嗚嗚……”風寧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悶聲大叫起來。杜小鳳疑惑地轉回頭,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風寧嘆了口氣,眼巴巴地看著杜小鳳,豆大的淚珠如同斷線珍珠,可憐西西的模樣任誰都會生出憐惜惻隱之心。
“欸!”杜小鳳敲著腦袋走回來,無奈道:“真是傷腦筋,看來還是走不了了啊!”
通過他和風寧的對話,三位中年人也把他模樣看清楚了,發現他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之後,三人暗鬆口氣,那三角眼的中年人怒氣沖沖道:“小子,你自言自語夠了嗎?是不是當我們不存在啊?”
杜小鳳沒理他,對風寧道:“你希望我幫你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0:12
第六十三章 巧救
--------------------------------------------------------------------------------
風寧想也未想,連連點頭。杜小鳳仰面道:“天下可沒有白吃的晚餐!幫你可以,不過是需要回報的。”風寧現在哪顧得上那么多,只要能先從虎口中逃出來,無論什么她都會答應。她又重重地點了點頭。
杜小鳳笑道:“我要的這個回報很簡單,只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風寧一愣,茫然地眨眨眼睛。一件事,可大可小,不知道杜小鳳所說的是什么事。她雖然是風真的妹妹,在鬼飄堂里處處受人尊敬,但卻沒有什么實權。自己只是個女人,他找自己會有什么事呢?想著想著,風寧小臉紅了……
杜小鳳道:“這件事很簡單,對于你來說更是舉手之勞,不過,得等我以后再告訴你,現在,你只要回答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風寧呆呆地望向杜小鳳。她越看越覺得他清秀的五官很特別,炯炯有神的虎目,棱角分明,寫滿剛毅,但斜飛入鬢細長的眉毛又在他臉上增添一絲陰柔。極大的反差組合在一起,別有一番風采,讓人有種百看不厭的感覺。
杜小鳳被她注視得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臉,笑問道:“好看嗎?如果看夠了的話,請回答我的問題吧!”
風寧小臉羞紅,輕輕地點下頭。
杜小鳳滿意地笑了,抬頭對三位中年人道:“你們是主動離開呢,還是希望我送你們一程?”
三人沒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也看出他是站在風寧那一邊。三角眼的中年人走到杜小鳳近前,怒罵道:“小崽子,不想死的話就給老子滾開!”
中年人身體肥胖,和消瘦的杜小鳳站在一起,體形相差懸殊,體重至少多出他一倍。杜小鳳面無懼色,淡然說道:“我不會走的。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答應人家的事,怎么可以不去做呢?!”
“你她媽的找死!”三角眼的中年人根本不把杜小鳳這樣半大的孩子放在眼里,怒火中燒,掄起胳膊,對著他面頰甩出一巴掌。
如果能被他打到,那杜小鳳也不是杜小鳳了。他看似隨意地抬起手臂,擋住中年人的手掌,接著,手腕一翻,輕描淡寫地在臂肘下方的曲池穴點了一下。他速度又快又隱蔽,中年人根本毫無感覺,當他想收臂再打第二巴掌時,突然發現自己的胳膊竟然不能活動,麻木得好象不是長在自己身上一樣。他心中大驚,剛想呼喊,杜小鳳迅速低身,從他腋窩下鉆過去,反手扣住他后脖領子,肩膀頂住其腰身,用力向前一背,中年人怪叫一聲,龐大的身軀騰空飛起。
風寧和另外兩名中年人眼睜睜看著他飛過自己的頭頂,象一只壁虎似的,四肢大張,正面撞在胡同盡頭的墻壁上。
“咚!”悶響聲過后,中年人身子從墻壁滑落,軟綿綿倒地,鼻口流血,聲都未吭一下,人已昏死過去。
“啊——”另外兩個中年人臉色頓變,不約而同的嚇出一身冷汗,蒼白的肥臉上橫肉直跳,驚恐萬分地看著杜小鳳。
杜小鳳向前進身,勾勾手指,笑瞇瞇道:“兩位,你倆最好一起上!”
兩個中年人心有余悸地回頭看看昏迷不醒的同伴,哪還敢上前和杜小鳳動手,放開風寧,貼著墻角向胡同口慢慢移動。
風寧終于擺脫兩人的控制,從地上一蹦而起,剛才的委屈一掃而空,取而代之又是那一貫飛揚跋扈的氣焰,她一手攏著被扯破的衣襟,一手指著杜小鳳鼻子大叫道:“別讓他倆跑了,把這兩個人給我攔下來。”
杜小鳳聞言,又想氣又想笑,仰面未說話,站在原地動也未動。
風寧喊道:“喂!你是聾子嗎?我說話你沒有聽見嗎?”
杜小鳳身形一晃,猛然竄到風寧近前,冷聲道:“不要對我指手畫腳,你要記住,我不是鬼飄堂的人,而且還是你們的敵人!”
話雖然這么說,他最后還是對沈三情道:“三情,幫我送他倆一程!做錯事的人,終究要受到懲罰。”
沈三情明白他的意思,面無表情地橫臂膀將那兩位正想悄悄從自己身旁經過的中年人攔住。
兩個中年人只看他一眼便感覺到這人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心中一顫,兩腿發軟。帶眼鏡的中年人哆嗦道:“你……你們放我走,我……我給錢!”說著話,他拿出錢包,雙手顫抖著抽出里面的鈔票,遞到沈三情面前。
“哼!”沈三情面容更冷,揮手將中年人遞來的鈔票打飛,沉聲道:“媽的,你當我們是什么人?強盜嗎?土匪嗎?”他上前一把抓住中年人的衣襟,向上一提,冷道:“你,和你的臭錢一起見鬼去吧!”話音未落,他握起拳頭,在中年人便便的大肚子上狠狠捶了三拳。他未用全力,但也夠中年人受不了的,等他三拳過后,中年人已面如白紙,兩眼翻白,一股惡臭的氣味從他下身傳出來。
沈三情大皺眉頭,厭煩地松開手,將他甩到一旁。中年人雙手抱著肚子倒地,眼中看不出神采,雖未昏迷,但與差不了多少。
最后那名禿頂中年人“媽呀”一聲,搖晃著肥胖的身軀向胡同外飛奔。他使出全力,以為自己的速度夠快,可在沈三情眼里,那簡直就是爬行。他兩個大步來到中年人身后,立掌為刀,劈在那人后脖根。中年人吭哧悶哼,直挺挺向前撲倒。
兩個中年人不值得一提,但沈三情舉手抬足間輕松放倒二人,其身手可算相當的不簡單。
風寧大眼睛提溜亂轉,面帶笑容,拍了拍杜小鳳肩膀,樂呵呵道:“這次謝謝你幫忙,我先走了。”說完,她越過杜小鳳,一溜小跑直奔胡同口。杜小鳳輕笑,向沈三情揚揚頭。后者會意,橫跨一步,擋住風寧去路。
風寧垂首,向旁邊的空擋拐去,沈三情又是一閃身,仍擋在她面前。風寧脾氣向來不好,沈三情連擋她兩次,心生不快,轉頭對杜小鳳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杜小鳳悠悠道:“我只是想讓你記住,你欠我一件事。”
風寧裝傻道:“欠你一件事?什么事?剛才我可沒答應你任何要求啊!”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翻臉不認人嘛?!沈三情擦汗。
杜小鳳并不生氣,笑問道:“可是,在我提要求的時候你點頭了。”
風寧耍無賴道:“點頭又怎樣?點頭并不代表我答應你什么條件。”
杜小鳳笑道:“這么說來,你是不承認了?”
風寧將心一橫,準備賴皮賴到底,仰頭道:“我從來沒答應你什么,又承認什么?”
“呵呵,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了是嗎?”杜小鳳挑目,望向沈三情,道:“三情,以后你娶她,愿意嗎?”
“啊?”沈三情張大嘴巴,滿面愣然。
杜小鳳道:“不說話,那么就代表你默認了。好吧,現在你對她作剛才那三個人未作完的事吧!”
風寧一撇嘴,認為杜小鳳在嚇唬自己,抬頭看看沈三情,咯咯嬌笑道:“好啊,他長得也挺英俊嘛,有這樣的老公,我也不吃虧!來吧,來吧!”邊說,她邊挺起胸脯向沈三情身上靠。風寧雖然一手合攏住撕裂的衣服,但高聳的乳峰和雪白肌膚仍能從縫隙中隱約可見。
沈三情不好意思的向后倒退半步,為難地望望杜小鳳,發現后者正笑呵呵地向自己使眼色,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他臉上的羞澀瞬間消失,嘴角一挑,滿臉壞笑地伸出雙手,將風寧摟在懷里。
“你……你干什么?拿開你的臟手!”突然被對方抱住,風寧不再象剛才那么冷靜,驚恐地大叫道。
“你說我會嗎?”沈三情反問一句,一手環住她腰身,空出一只手開始拉扯她的衣群。
“撕啦——”風寧衣服的口子在撕扯中變得更大,寒冷的涼氣灌入衣內,讓她激靈靈打個冷戰。此時,她終于意識到杜小鳳似乎不是在做戲。老天!想不到自己剛出龍潭,又入虎穴!風寧急得大叫道:“杜小鳳,你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還算不算男人?!”
杜小鳳斜靠墻壁,笑瞇瞇地看著她,慢悠悠地說道:“糾正你兩個錯誤。第一,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譽,言而無信,不配做人,所以,在我眼里,你算不上女孩,甚至不算是人,至于第二嘛,我可是一直站在這里,碰都未碰你一下,何談欺負呢?”
“你……你……”風寧氣得說不出話來。沈三情抓著她衣服的一角,似乎再稍微用力,便可將她上衣全部拉開。她試著又掙扎兩下,可沈三情的兩只手臂好象鐵鉗一樣,任她如何用力,難動分毫。最好,風寧泄氣了,放棄抵抗,腦袋搭拉下來,有氣無力道:“杜小鳳,你讓他放手吧,我認輸了。”
杜小鳳氣她反復無常,側著耳朵,故意道:“你說什么?聲音太小了,我聽不清!”
“你……”風寧氣得直咬牙,大叫道:“是我錯了!剛才明明答應過你的條件自己忘記了,不過我現在又想起來了。”
“哦!”杜小鳳笑道:“原來是這樣!想起來就好,記住你剛才的話。三情,放開她吧!”
雖說在做戲,沈三情卻大有意游未盡的感覺,戀戀不舍的松開手臂。
重獲自由的風寧立刻轉身,一記耳光甩在沈三情臉上,大罵道:“你是流氓!混蛋!”
沈三情摸摸臉,對眼前這位張牙舞爪又性感迷人的風寧無可奈何。
杜小鳳笑道:“三情,把你的外衣給她,這樣就不流氓了。”
沈三情也聽話,真把外衣脫下來,披在風寧身上。風寧想也未想,甩手扔在地上,叫道:“他媽的,誰喜歡你的破衣服,滾開!”
他無奈的低身揀起,又默默遞上前,杜小鳳道:“算了,人家不稀罕,咱們也節省下一件衣服。既然她想坦胸露腹的在大街上逛,那就隨她喜歡吧!”
聽完他這話,風寧臉色羞紅,一把抓住沈三情正準備收回的衣服,叱牙道:“誰說我不要!”
沈三情暗中挑起大拇指,對他佩服不已。風寧反復無常、嬗變又刁蠻的個性竟然會被小小年紀的杜小鳳摸透,在他面前,仿佛風寧是孩子,而他是大人。唉!沈三情嘆了口氣,同時也暗暗好奇,不知是什么原因將杜小鳳變得如此成熟。
杜小鳳瞄了一眼對自己怒目而視、活象小刺猬的風寧,沒再說什么,打個指響,道:“三情,我們該走了。”
“啊?哦!”沈三情轉身向外走之前,深深看了看風寧,見她正盯著杜小鳳,他搖頭苦笑一聲。
“杜小鳳!”風寧連續做了三個深呼吸,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嬌滴滴問道:“你能不能把你要求我做的事,先告訴我?”
杜小鳳轉回頭,用同樣迷人的微笑問道:“你想知道?”
風寧連忙點頭,笑道:“恩,恩恩!究竟是什么事呢?”
杜小鳳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但眼中的笑意卻更濃,他低頭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經道:“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說!”說完,他仰面一陣大笑,與沈三情消失在胡同口。
“杜、小、鳳——”風寧抓狂,兩只小手握著拳頭,運足氣力,發出一聲撕聲裂肺的叫喊。好半晌,她壓住胸中怒火,拿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等電話接通后,她對著話筒大喊道:“你們這群笨蛋,都跑到哪去了?我路過零度酒吧旁邊的胡同時被人偷襲,你們知不知道?…………不要問那么多廢話,現在統統給我過來!…………哼哼,那倒沒有!多虧我身手厲害,不算費力的把那三個肥豬都打到了,沒受到什么傷害,不然,有你們好瞧的…………”說完,她面不紅,氣不喘地將電話掛斷,最后,巡視一周,又在那三位已處于昏迷狀態的中年人身上補上幾腳,出氣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在他們身上印上自己的鞋印。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三情不解地問道:“老大?你究竟想讓風寧答應你什么事?”
杜小鳳幽幽笑道:“很簡單,無論福運來夜總會發生什么樣的動亂,她都要堅持在那里表演。”
沈三情恍然大悟,睜圓眼睛道:“老大,你還是沒打算放棄福運來夜總會啊!”
杜小鳳道:“一塊蛋糕,擺在前面,如果自己不去爭取,白白讓給鬼飄堂,那就太可惜了。”
杜小鳳回到家里時,父母早已吃過晚飯,他草草吃幾口飯菜,便回到自己房中,反手將門鎖死。
對于這一陣子他的反常,他父母認為那可能是孩子向青春期過度的表現。
他修煉過外文武火后,已半夜十一點多,從抽屜地拿出真悟元經,進入真悟境界。
隨著他真元的急劇提升,精神力也隨之大幅增長,最近幾天,他擴散精神力,向真悟境界核心的探索次數越來越多。
每一次接觸,他都有新的發現和體會,他能清楚感受到真悟境界對自己與其接觸時的喜悅,也能感到真悟境界因混沌不明、陰陽不分的悲傷之情。杜小鳳嘗試著去觸碰真悟境界能量的源泉——那核心中的核心,他希望能以自身的精神力做引線,將其引暴,如此一來,真悟境界也就完成最重要的一步進化,真悟世界也將步入一個全新的開始。以他現在的能力,業已能觸碰到那個核心,但是他也了解到,若想將其引暴,自己現在的真元還是不夠。有了目標,同時也明白自己的不足,杜小鳳在真悟境界更勤加修煉。
雖然探索真悟核心極為消耗精神力,但每次補充后,他都會發現自己的精神力比以前更加強大。
漸漸的他明白了,精神力的根源雖然來自于真元,但也可以通過單獨的修煉而使它增長,讓它增長最好的辦法就是充分地運用它。杜小鳳不止在真悟境界中經常使用精神力,即使在現實世界里,他也越來越多的使用它,包括用它去探知他人腦中所想的事情。
當然,他也不想過分的依賴精神力,因為,那樣會讓他失去很多成功后的喜悅。
若只單單為追逐結果去做事,而不懂得享受其中的過程,即使最終成功了,也會變得平淡無奇,索然無味。
翌日。杜小鳳到學校較早,教室里還沒有幾個學生,亞晴來得比他還早些,正在看書,見到他后,熱情地打聲招呼。
杜小鳳心情不錯,放下書包,道了一聲:“早上好!”
亞晴笑問道:“今天你怎么來得這么早?”
杜小鳳道:“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應該輪到我來打掃教室的衛生了。”
“哦?”亞晴眨動大眼睛,好奇地說道:“可你現在是無憂社的老大啊!”
杜小鳳疑惑道:“那又怎么樣?”
亞晴小手托起粉腮,道:“聽說老大是不用干活的,讓別人去做就行了。”
杜小鳳撓撓頭發,笑道:“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做老大還可以得到這樣的照顧呢!”他哈哈一笑,放下書包,挽起袖口,拿過一支拖把,仔細地擦起地來。
亞晴歪著頭,樂呵呵地看著賣力干活的杜小鳳,現在的他,哪里象一個大社團的老大,和普通的中學生沒什么分別,而且他的外形還要比大多數的同齡人瘦弱一些。她問道:“最近無憂社和鬼飄堂鬧得很不愉快嗎?”
杜小鳳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亞晴道:“現在大家都這么說。”
杜小鳳拄著拖把桿,喘了口氣,道:“何止不愉快,簡直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亞晴小心地說道:“可是,聽說鬼飄堂很厲害啊,他們是全市中學最大的社團了。”
杜小鳳苦笑。鬼飄堂不能再用中學生的眼光來衡量,雖說他們興起于學校,可是現在鬼飄堂的勢力已遠遠超出學校范圍,看場子,收保護費,甚至有組織的賣毒品、賣淫,他們和黑社會并沒有本質的區別,甚至有一些做法更過分更讓人發指,而且,通過他和鬼飄堂打過的幾次交道來看,他們內部成員的主體不再是學生,而是社會上的小混混、小流氓,嚴格來講,鬼飄堂已成為開發區內第一個黑社會性質的幫派。想到這,他聳聳肩,嘆道:“是啊!它很厲害!”
亞晴擔憂道:“那你能不能不和他們斗呢?和他們和好不行嗎?”
杜小鳳輕笑道:“無憂社是消除痛苦,而鬼飄堂是制造痛苦,要想和好,除非一方轉性,不過,我想鬼飄堂不會改變的,無憂社的宗旨更不會變,所以,在無憂社成立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和鬼飄堂爭斗到底,直到一方垮臺為止,我相信,站到最后的,將會是我們。”
亞晴對無憂社和鬼飄堂的詳細情況并不了解,見他說得如此自信,疑問道:“人家鬼飄堂實力那么強,你們的無憂社才剛剛成立,你怎么相信你一定會贏呢?”
杜小鳳悠然道:“小說里的情節一般都是正義最后戰勝邪惡嘛!”
亞晴呵呵嬌笑,他的話,不象一個社團老大應該說的,而象一個小孩子的氣話,她搖頭道:“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怎么能混為一談呢?!”
杜小鳳道:“你沒聽說過嗎,小說來源于生活……”
亞晴接道:“我也知道,小說更高于生活!”
杜小鳳仰面,哈哈大笑。
中午,杜小鳳帶著張少成、趙耀、張松林三人,去了一趟醫院,探望在以前打斗中受傷住進醫院的兄弟。
他們的傷勢痊愈地很快,杜小鳳看得出來,用不了多久他們便能出院。最后,幾人又去探望劉劍冰。
劉劍冰恢復速度比杜小鳳想象中要快,幾天來,人已可以下地行走,臉色也不象剛住院時那么蒼白。
當杜小鳳等人進入病房時,他正在房間內舒展筋骨,張松林見狀咧開大嘴笑了,說道:“身體不錯嘛,這么快就能下床活動了。”
劉劍冰瞥著幾人一眼,并未說話,但對他們的敵意明顯比上次少了很多,表面也不象上次那樣冷冰冰的。
杜小鳳坐在冰床上,問道:“現在感覺怎么樣?”
劉劍冰沒回答他的話,反而似問非問地說道:“三情加入了無憂社?!”
杜小鳳笑道:“他說是通過你的介紹才來的。”
劉劍冰并不否認,仰面道:“三情為人直來直往,豪爽、義氣,身手又好,但是卻不適合過正常人的生活,我想他跟著你,或許會好一些。今天上午他來看過我,我能感覺得到,他現在很高興,也比以前開朗得多。”
杜小鳳道:“無論是誰,只要加入無憂社,就是我們的朋友、兄弟!”
劉劍冰道:“我沒有想到,你那么快就重用三情。”
杜小鳳道:“他是有實力的人,不是嗎?”
劉劍冰無語。杜小鳳又問道:“等你出院以后,有什么打算?”
劉劍冰道:“我不想再回鬼飄堂,因為,我不想和我最好的朋友為敵。”
杜小鳳笑道:“既然不想和你最好的朋友為敵,那么就和他成為兄弟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0:29
第六十四章 收攬
--------------------------------------------------------------------------------
劉劍冰一愣,挑眉看著他。杜小鳳伸出手,笑道:“我現在正式邀請你,希望你可以加入無憂社!”劉劍冰臉色一變,垂頭沉默。
杜小鳳道:“除非你認為投靠一個曾經打敗過你的人是件很沒面子的事情。”
劉劍冰搖頭道:“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
杜小鳳問道:“那你還在顧慮什么呢?或許無憂社給不了你象鬼飄堂那么舒適的生活,在外面也沒有鬼飄堂那么威風八面,但是有一點我敢肯定,在這里你會很開心,因為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你的朋友,都是你的兄弟,如果你把無憂社當成家,那么,它就是你的家!”
劉劍冰動容,想起上午沈三情對自己說得話:不要因為他的年齡而把杜小鳳當成個孩子,他心中想的東西要遠比你和我成熟得多;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跟在他身邊,你會真正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
他嘆了口氣,垂首道:“可我曾經是鬼飄堂的人啊!”
杜小鳳臉上綻放出光彩,正色道:“曾經并不代表永遠。”說著,他轉頭問張少成等人,道:“你們說呢?”
他的意思已經這么明顯,張少成等人也不好表示反對。趙耀掃了一眼身旁的兩人,笑道:“對!小鳳說得沒錯!”
杜小鳳滿意地點點頭,道:“現在,你還有什么顧忌嗎?”
劉劍冰搖搖頭。其實,上次杜小鳳來探望他時,連吃他三記耳光而面不改色仍未他止咳時,他就已被杜小鳳征服。后來沈三情對他說的話更增加他對無憂社的向往,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顧慮,他畢竟是無憂社最大的敵對幫會鬼飄堂的人,若加入無憂社,別人會怎么看自己,杜小鳳又會不會對自己毫無芥蒂呢?現在,他在杜小鳳眼中看到了真誠,不管別人心里怎么想的,但這對于他足夠了。他走到杜小鳳面前,抓住他的手,重重點下頭,道:“我決定,加入無憂社!”
“哈哈!”杜小鳳大笑,道:“我等你這句話已經好久。”
劉劍冰道:“我想我現在可以出院了。”
杜小鳳道:“現在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再修養一段時間吧。”
劉劍冰搖頭道:“不用了,在醫院時間長了,反而容易憋出病來。”
“那好吧!”杜小鳳也不勉強他,對張松林道:“松林,幫劍冰辦理一下出院手續。”
張松林答應一聲,走出病房。劉劍冰道:“這幾天住院的費用,我以后會想辦法還你的。”
杜小鳳拍著他肩膀,道:“不用!錢是社團的錢,你現在已是社團的一份子,談不上誰賒欠誰的。”
“是啊!”張少成也笑了,說道:“我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那么客氣嘛!”
“謝謝!”劉劍冰看看杜小鳳,又瞧瞧張少成,露出感激的笑容。
杜小鳳和張少成表露出的至誠與熱情,讓他有種無比舒適的溫馨感,那是在鬼飄堂所感受不到的。
劉劍冰加入無憂社,使其實力又有所增長,而且,對鬼飄堂也更加了解。劉劍冰帶來的不僅僅是他的一身功夫,還有杜小鳳急需的情報。從他那里,杜小鳳了解到,鬼飄堂看管的場子在五家以上,內部固定的會員超過三百人,其中絕大多數是社會上的小混混,至于學生,已逐漸被魏廣凌排除在主體之外,以此能看出來,他已不滿足鬼飄堂在學校中稱王稱霸,而是向真正黑社會幫派過度。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鬼飄堂和當地的警察局特別熟悉,警察在某種程度上縱容他們的存在。這一點讓杜小鳳頗為頭痛,如果全部警方都站在鬼飄堂這一邊,那自己也不用和他們斗了。劉劍冰看出他的顧慮,說道:“其實,并非全部警察都被鬼飄堂買通,與他們存在瓜葛的,只是極少的一部分,大多數人是不想惹火燒身,只要不做得太過分,也就對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不太過分?”杜小鳳道:“什么叫做不太過分?如果販賣毒品、賣淫都不算過分,那我不知道什么叫做過分了。”
“賣淫?”劉劍冰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
見他如此表情,杜小鳳猜想劉劍冰可能還不知道此事。他道:“鬼飄堂迷奸女學生,并把過程拍錄下來,以此為要挾,逼受害的女學生們上網和人‘裸聊’,卑鄙無恥到如此程度,還不算過分嗎?”
劉劍冰身子一震,倒吸了口氣,搖頭道:“我并不知道鬼飄堂還做過這樣的事。那么,現在那些女學生怎么樣了?”
杜小鳳道:“鬼飄堂那些不可告人的事只會有極少一部分人能知道,魏廣凌不是傻子,他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去到處炫耀。那些女學生現在已經擺脫了鬼飄堂,但是,我想她們受到的傷害,恐怕永遠都會烙印在心底,無法磨滅。”
張少成苦笑道:“其實,無憂社和鬼飄堂到現在這般田地,也正是因為這件事!”
劉劍冰疑問道:“不是因為無憂社搶了一批毒品,才與鬼飄堂交惡的嗎?”
張少成搖頭道:“我們為什么搶鬼飄堂的毒品?不是因為錢的關系,而是要拿那些東西與魏廣凌做交換,讓他放過那些女學生。”
劉劍冰聽后,良久無語,好一會,他才喃喃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張少成道:“無憂社的宗旨是‘消人之憂,解人之愁’,見到有不平的地方,就要把它鏟除,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予以幫助,而魏廣凌為了一己之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也什么手段也都能用得出來,所以,無憂社和鬼飄堂開戰,那是無法避免,早晚都要發生的事。”
劉劍冰表情苦澀,道:“說起來真慚愧,我雖然身在鬼飄堂,為魏廣凌做事,但是卻不知道他還過做這種事情。”
張少成看了一眼杜小鳳,對劉劍冰笑道:“你不知道的,可能還多著呢!”
日子在平淡中度過,鬼飄堂并未因劉劍冰加入無憂社而有什么大的動作,或許,在魏廣凌眼中,能為他賺錢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一周后。星期二,晚。
周二對于零度酒吧來說,是一周內客人最少的一天,偌大的酒吧內客人寥寥無幾,清淡的音樂飄蕩在耳旁,幾乎讓幾位無所事事的服務生昏昏欲睡。數名穿著隨意的青年坐在酒吧最里端,無精打采的喝酒玩撲克,時不時的抬頭看眼進出的顧客。
坐在人群中央的一位青年皮膚較黑,整潔的寸頭,臉上凸凹不平,長滿麻子,相貌雖然丑陋,但周圍的青年對他很是尊敬。
他就是呂楊所說的那個外號叫“刀仔”的青年。他低頭看看手表,打個呵欠,嘟囔道:“都十一點多了,還是這么少的客人,我看今天的生意也就這樣了。”他所說的生意,并非指酒吧的生意,而是他的毒品生意。
兩旁的青年賠笑道:“是啊,刀仔哥,今天星期二,人最少嘛!”
刀仔嘆了口氣,道:“一會大家都散了吧,呆下去也沒什么意思。”
眾人聽后樂了,紛紛點頭稱是。
這時候,大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來一行人。看年紀,都不大,其中不少人還穿著浩陽的校服。
刀仔掃了一眼,輕咦了一聲,向進來的那些人揚揚頭,對兩旁的青年道:“哎?那些不是浩陽高中的學生嗎?!”
“沒錯,看校服應該是浩陽的!”一位青年疑道:“這些學生怎么這么晚還來酒吧,真是奇怪,他們平時很少來這里的。!”
“管他呢!”另有一位青年手指敲敲桌面,笑道:“刀仔哥,我看咱們今天的生意又有著落了。”
“嘿嘿……”刀仔聞言,低沉地笑了。
近來的這些人一共有七八號,占了兩張桌子,一各個趾高氣揚,剛坐下,便大喊道:“服務員?服務員?”
酒吧的服務生同時厭煩地皺皺眉頭,相視一眼,其中一位最年輕的男服務生在周圍“老人”的眼神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死氣沉沉地問道:“你們要喝點什么?”
“靠!”一個身穿校服的學生斜靠著椅背,兩腳搭在桌子上,罵道:“你他媽白癡啊?來酒吧當然是喝酒了,難道找你談心啊?!”
服務生氣得臉色煞白,斜眼望望刀仔等人坐的方向,壓住怒火,并未發作,狠狠瞪了一眼說話的那位青年,面無表情地問道:“那你們喝什么酒?”
青年一張馬臉,小鼻子小眼,下面卻一張獅子口,相貌可算夠難看的,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氣勢凌人,一副誰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樣。他顛著架在桌子上的兩條長腿,斜歪腦袋,問道:“你這里最便宜的啤酒多少錢一瓶?”
服務生聽完暗暗咬牙,恨不得給青年一腳,他冷冰冰道:“十元!”
“哦!”青年點下頭,又老神在在地問道:“那最貴的啤酒呢?”
服務生心中嗤笑一聲,不耐煩地說道:“一百二!”
“好!”青年打個指響,笑道:“先給我上二十瓶。”
撲!服務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看這學生也就十七八的模樣,年歲不大,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二十瓶,那可是兩千四百元錢啊!就連遠處正側耳偷聽的刀仔等人也同是一愣,面露驚訝,忍不住向他們這個方向望過來。服務生站在原地沒有動,滿臉的嘲笑,鼻子一擰,哼了一聲。
青年見他傻站在自己旁邊,動也未動,語氣不佳地問道:“你他媽的傻了,我讓你去拿酒,你沒聽見嗎?”
服務生忍無可忍,冷笑道:“我去拿酒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把錢掏出來給我看看!”
青年聞言大怒,看看左右的同伴,好象面子有些掛不住,大罵道:“靠!你怕我喝完酒不給錢嗎?”
服務生毫無客氣地說道:“沒錯!我怕你連一分錢也拿不出來!”
青年騰的站起身,一個箭步來到服務生面前,貼近他的臉,咧嘴道:“你他媽的有點太瞧不起人了吧!?”
當他站起身,服務生才發現他的個子很高,比自己高出半頭有余,至少在一米八零以上。有刀仔等人在后面給他撐腰,他并不感到害怕,嗤笑一聲,說道:“掏出錢來,我馬上就給你拿酒,如果你掏不出錢,最好馬上從這里消失,想找茬,你找錯地方了。”
“你媽的!”青年暴跳如雷,一把抓住服務生的衣領子,另只手伸入懷中。
浩陽的學生向來以‘驍勇善戰’而聞名,服務生以為青年要從口袋中拿刀子,不僅嚇得臉色大變。
刀仔身旁的兩名年輕粗壯的漢子也下意識地站起身,手摸向別在后腰的片刀。
讓眾人意料不到的是,青年掏出的并不是刀子,而是一沓嶄新的百元鈔票。“啪!”他一抖手,用鈔票重重打在服務生的臉上,怒聲道:“媽的,睜開你的狗眼給我看清楚了,這是什么?!”
看他手中鈔票的厚度,保守估計在一萬元左右,服務生被打得滿臉通紅,口喘粗氣,卻敢怒而不敢言。看衣服,青年雖然是學生,但一伸手就能拿出那么錢,顯然是個有錢家的公子哥,既然到酒吧來消費,他若給得罪了,老板那一關也過不去。沒辦法,這口氣他只能忍了,咽了口吐沫,他嘴角抽搐一下,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牽強笑容,說道:“你們請稍等,我這就去拿酒!”
青年沒好氣地將他一把推開,坐回到椅子上,怪眼圓翻,罵罵咧咧道:“媽的,狗眼看人低!”
“算了,算了,和這種人計較什么?!”與青年同來的學生們紛紛好言勸說。不過他們的話落在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服務生耳朵里,肺都快要氣炸。他拿酒的時候,特意拐個彎,繞到刀仔等人落座的地方,瞄了那幾個學生一眼,見他們正在聊天,沒注意自己,他伏下身,低聲說道:“刀仔哥,那幾個小子口袋里有不少錢,而且還挺囂張,你看……”
“行了,我看見了。”刀仔雙手擺弄撲克,頭也沒抬,不等他話說完,打斷道:“你去忙你的,我自有分寸。”
“嘿嘿!”服務生陰笑道:“刀仔哥,你可沒輕饒了這幾個小子,尤其剛才那個……”
刀仔聽著他的話,面露不耐,他身旁的漢子見狀,低聲罵道:“媽的,你還有完沒完,我們做事,還用你指揮嗎?”
“好,好好,我這就走!”服務生嚇得一哆嗦,急忙走開了。
時間不長,數名服務生將二十瓶啤酒一一送上,青年招呼同伴,開始暢飲起來。
等他們將二十瓶啤酒喝掉大半后都有幾分醉意,刀仔對周圍數名手下一甩頭,使個眼色,然后站起身,向他們幾人走過來。
“呵呵!”人沒到,刀仔的笑聲先傳過去了,走到幾個學生近前,他笑問道:“看衣服,幾位小兄弟是浩陽的學生?”
那相貌難看的青年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邊喝酒邊問道:“是又怎么樣?”
刀仔一笑,說道:“沒什么,只是想交個朋友。”
青年喝了兩瓶酒,滿臉漲紅,醉意十足,翻著白眼道:“你他媽是誰啊?滾一邊去!”
刀仔臉上笑容沒變,可他身后那七八名年輕的漢子面色難看,其中一人冷哼道:“小子,你可要看清楚你在和誰說話!”
青年想也沒想,一抖手臂,啪的一聲,將手中酒瓶子摔在說話漢子的腳下,罵道:“我看你祖宗!”
“哎呀!”身為鬼飄堂的人,那漢子何時被人如此辱罵過,兩眼一瞪,擼起袖子就準備上前動手。刀仔伸手攔住他,暗使眼色,然后微微一笑,道:“小兄弟,看起來你今天不太順心啊,要不要吃點能讓人高興的東西。”
青年一愣,好奇地問道:“是什么?”
刀仔從口袋中掏出一只小塑料包,從中拿出一顆藥丸,放在掌心,遞到青年面前,笑道:“小兄弟,我保證你吃下這個東西,所有煩惱都會忘掉,怎么樣,想不想試一試?”
青年捏起他掌中的藥丸,低頭看了半晌,迷惑地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刀仔道:“好東西,迷幻藥!”
“哇靠!”青年笑道:“原來是毒品啊?你還有多少?”
刀仔樂呵呵道:“小兄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青年撓撓頭發,道:“那就統統拿出來吧,我都要了。”
好大的口氣啊!鬼飄堂諸人暗中咋舌。刀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說道:“數量可不少啊,怕小兄弟吃不消!”
青年撇嘴道:“哪來那些廢話?!我說我全要的,自然就能吃得下,沒看見我旁邊還有那么多同學嗎?”
他的語氣雖然惡劣,但刀仔并不生氣,有生意上門,他高興還來不及。他將小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低聲說道:“這里一共有三十顆,如果小兄弟覺得不夠,明天再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青年也不客氣,抓起塑料袋往懷中一揣,笑道:“謝了。”
刀仔笑道:“小兄弟不數一數?”
青年搖手道:“不用了。”
“呵呵!小兄弟真是個爽快人。”刀仔道:“正常來說,我每顆要賣二百元的,不過小兄弟要得多,我每顆算你一百五,三十顆一共四千五百元錢,相當的便宜了,幾乎是我們的成本價……”
青年挑起眉毛,打斷他的話,問道:“等等!我聽你在說錢?什么錢?”
刀仔嘿嘿笑道:“小兄弟在開玩笑吧,當然是迷幻藥的錢了。”
青年迷惑道:“迷幻藥?什么迷幻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刀仔老臉一沉,瞇縫眼睛,冷道:“剛剛被小兄弟揣進口袋的東西,就是我的迷幻藥!”
青年眉頭緊鎖,一本正經地反問道:“我什么時候把你的迷幻藥揣進口袋里了,我看你倒象在開玩笑。”
刀仔目露兇光,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青年,陰聲道:“兄弟,我看你是存心來找茬的吧?”
青年仰面大笑,道:“來找茬又怎么樣?”
刀仔面容冰冷如霜,喝道:“那我就要你的命!”說著話,抬腿一腳,踢向青年胸口。青年反應也快,身子一側,從椅子上滾落在地。“咔嚓”,兩指多厚的椅背被刀仔一腳踢個大凹坑。青年斜眼一瞧,暗中咋舌,這刀仔看起來不怎么粗壯,但力氣卻不小啊!他從地上挺身站起,抓起個酒瓶子,叫道:“媽的,你想打架?”
刀仔聽完,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他不再多說廢話,雙手向前一揮,狠聲道:“兄弟們,給我扁他!”
他一聲令下,后面那七八位漢子拉開架勢,一擁而上,準備動手。這時零度酒吧的老板呂楊接到服務生的報信,慌慌張張從樓上跑下來,見雙方十多號人在對峙,爭斗一觸即發,當即大喊道:“等等!刀仔,你要干什么?這是怎么回事?”
刀仔對呂楊還算客氣,陰沉著臉,咬牙道:“媽的,這幾個小子來找茬,我要教訓教訓他們。”
呂楊聽完大搖腦袋,說道:“刀仔,你要教訓他們,我不攔你,但是不要在我的酒吧里面打,打破東西不要緊,最主要會嚇跑客人,以后生意還怎么做?!”
刀仔一想也對,酒吧沒了客人,對自己也不利,他深吸兩口氣,手指青年的鼻子,叫囂道:“小子,有種的你就和我出來一趟!”
青年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冷笑道:“出去就出去,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刀仔恨得牙根直癢癢,點頭笑道:“好、好、好,我現在讓你笑,一會我就讓你哭!跟我來!”說著,他大步向酒吧后門走去。
青年和他的同學們毫不畏懼,一各個甩開大步,也跟了出去。
刀仔連同身后的漢子,一共九個人,青年這邊也剛好是九人,雙方人數相當,來到酒吧后門外的胡同中,各站一邊。
刀仔回頭對一個同伴說道:“你去外面放哨,如果有人要進來,你給我攔住!”
“明白!”那人答應一聲,抽身跑向胡同口。
等他走后,刀仔舉目注視青年,半晌,冷冷說道:“朋友,既然你今天是故意找茬來的,那就報個名吧,讓我知道你是誰!”
青年臉上醉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的微笑,說道:“我是無名小卒,鬼飄堂的刀仔怎么能把我這樣的人記在心上呢。”
呀!刀仔倒吸口氣,對方知道自己的外號,還知道自己是鬼飄堂的人,那么,這人的身份也不簡單,而且,他明知道自己是什么人,還敢來故意找茬,那他……想罷,刀仔一震,問道:“你是無憂社的人?”整個開發區,敢與鬼飄堂為敵的只有無憂社了。
“你腦袋還不笨!”青年挺直身軀,笑道:“無憂社,張松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0:46
第六十五章 火拼
--------------------------------------------------------------------------------
啊?!刀仔聽完,腦袋嗡了一聲。張松林并沒有什么好怕的,關鍵的問題,他是無憂社的骨干之一,他來到此處找自己麻煩,只有一個解釋,無憂社將目標瞄準了自己。想到這,他反射性地向四周望了望,小胡同里黑漆漆一片,除了自己和對方的人外,再未看到其他的人。他心中稍安,凝神問道:“張松林,你今天來到這里是什么意思?”
張松林解開校服的衣扣,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而且剛才你已經說了,我想讓你哭!”說著話,他從后腰抽出鋼管,大喝一聲,迎面向刀仔砸去。
刀仔身手不凡,退后一步,上身向后一仰,輕松躲開。他怒從心中起,拔出片刀,對手下人吼道:“抄家伙,給我干!”
他話音未落,身后那七名大漢同一時間從身上抽出片刀,大呼小叫地向青年沖去。
雙方十多號人,一邊清一色的鋼管,一邊清一色片刀,在狹小的胡同內展開混戰。
原本幽靜昏暗的小胡同一瞬間變得刀光劍影,喊殺連天,金屬碰撞的清脆聲此起彼伏。
張松林迎上刀仔,兩人你一刀,我一棍,打得有聲有色,好不熱鬧。
刀仔心存顧忌,無憂社有備而來,怕附近還有伏兵,打斗時他無法集中精力,總偷眼向四周觀瞧。
若他全神貫注和張松林打,后者未必是他對手,但在分心的情況下,很快左臂和后背各挨了一記鋼管。
這兩擊力量都不輕,刀仔痛得直咧嘴,背后流出冷汗。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他找到一個空擋,抽身連退數步,對守在胡同口的手下大吼道:“小輝,他們是無憂社的人,你快去夜總會把寶林找來……”
沒等他一句話說完,張松林的鋼管又到了。刀仔橫刀招架,無心旁顧,又與對方戰在一處。
未過半分鐘,胡同口處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轟轟隆隆,聽起來人數不少。
刀仔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張松林,今天你別想跑,我們的人到了!”
張松林滿臉輕松,嗤笑一聲,道:“狗眼就是狗眼,你為什么不仔細看看,來得到底是誰的人?”
“啊?”刀仔吸氣,偷空轉身,斜目一瞧,只見胡同口處黑壓壓沖進來四五十號人,身上穿的皆是浩陽黑色校服,帶頭的兩個人,一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相貌英俊剛毅,眼中凌光閃動,只是站在那里,無須說話,身上自然而然顯露出一股陽剛之氣。另外一位,中等身材,清瘦修長,皮膚白凈,臉上帶一副金邊眼鏡,嘴角掛著淡淡的淺笑,斯斯文文,象是個只懂得學習的書呆子。
張松林此時停住手,向那二人一笑,說道:“你倆來得還真是及時啊!”
兩人聳聳肩,對茫然不知所措的刀仔說道:“無憂社,張少成!”“無憂社,趙耀!”
刀仔傻了,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他不傻,無憂社最初成立時的三大骨干都到了,看人數,保守估計在五十往上,自己這幾個人,哪能頂得住人家。他心中一顫,苦笑道:“你們是設計好的要來整我?”
張松林道:“要怪,只能怪你是鬼飄堂的人。”
趙耀笑道:“而且,鬼飄堂傷天害理的事做得太多!”
刀仔冷笑一聲,說道:“你們以為自己贏了嗎?我告訴你們,在這里百米之外的福運來夜總會,還有我們鬼飄堂幾十號兄弟,我的手下正去通知他們,等他們到了,你們誰都跑不掉!”
張松林哈哈大笑,道:“你說得還真嚇人啊!不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不要再指望他們來救你了,因為,那些人自身都難保呢!”
刀仔臉色急變,嗓音嘶啞,道:“你說什么?”
張松林道:“也許,他們現在正等著你去援助呢!”
刀仔腦袋劇烈地搖晃幾下,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冷笑道:“哼哼,那不可能!”
再說剛才被刀仔叫“小輝”的那名手下聽到他急切的叫喊聲,沒敢耽擱時間,甩開雙腿,直奔夜總會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他并未遇到阻攔,平安無事進了夜總會,輕車熟路,直接找到鬼飄堂的人,氣喘吁吁地說道:“我……我找寶林哥!”
他和這些鬼飄堂的人雖然不是在同一個場子做事,但由于兩地位置太近,雙方經常來往,相互都認識,見到他滿頭大漢慌慌張張的模樣,眾人都笑了,問道:“怎么了?看把你急的?外面天塌了嗎?”
小輝可沒心情和他們開玩笑,急道:“無憂社到零度酒吧找茬,刀仔哥已經和他們干上了,我是特意來找寶林哥支援的。”
鬼飄堂眾人先是一愣,接著哄的一聲,象炸開了鍋似的,有的拿片刀,有的提棍子,紛紛叫嚷道:“媽的,無憂社打到我們頭上了,走,我們和他們干!”哄亂時,有人跑到二樓,去找寶林。
時間不長,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漢子從二樓包房下來,微微發胖,中等身材,濃眉環眼,相貌兇惡,衣服敞懷,露出里面古銅色、高高鼓起的胸肌,在他左臂,有虎頭模樣的文身。他走到小輝近前,掃了他一眼,問道:“你說無憂社的人到零度酒吧找茬?”
見到他,小輝面帶懼怕之色,下意識地垂下頭,小聲說道:“是……是的!寶林哥!”
名叫寶林的兇惡漢子冷冷一笑,又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小輝回想片刻,咽口吐沫,道:“好象,好象有十幾個人,不、不,是八九個人!”
寶林白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地問道:“到底是多少?”
那人嚇得一哆嗦,忙回答道:“應該是八九個人,對,是八九個人!”
“媽的!”寶林皺著眉頭,冷哼道:“才八九個人就把你們嚇成這副德行,我看刀仔那小子太平日子過得久了,膽子也變小了。”話雖這樣說,不過他還是對手下說道:“把兄弟們都叫上,準備好家伙,今天咱們可別給凌哥丟人,無憂人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跑!”
寶林心中挺高興,自從鬼飄堂和無憂社開戰之后,連連吃虧,沒占到任何便宜不說,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碰一鼻子的灰,老大魏廣凌嘴上沒說,心中早已大不痛快,這一次無憂社只來八九個人到零度酒吧惹事,活該自己揀個大便宜,若能把這幾人擒住,交給魏廣凌,不止顏面上好看,而且定然會得到嘉獎,自己在鬼飄堂的地位也會提升一大步。越想,他心里越高興,帶領數十號手下,哼著跑調的小曲,浩浩蕩蕩從夜總會里出來。
半夜十分,路上少有行人,這一大群青年手持刀棍,旁若無人的在街道上橫晃,殺氣凜凜,氣勢沖天。
一行人剛走到夜總會門前的大道上,對面的胡同口處有人怪笑一聲:“好熱鬧啊!”
他聲音不大,卻也足夠讓在場的人都聽見。眾人一愣,紛紛扭頭望去,只見在胡同口前蹲著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五官深刻,相貌堂堂,眼下的橫疤為他增添幾分粗野和狂氣。他蹲在那里,指間夾著半截正在燃燒的香煙,狀態悠閑,怡然自得的模樣讓鬼飄堂眾人感到異常的刺眼。寶林橫視他片刻,哼了一聲,不想惹是生非,對眾人一揮手,繼續往酒吧方向快步而去。
他沒走兩步,那相貌剛毅的青年問道:“哎?小子,你哼什么?”
寶林收住腳步,緩緩轉回身,先皺眉看了他一眼,然后警惕地環視左右,沒見到其他的人,他嘿嘿一笑,問道:“你在說誰?”
青年似乎未將他左右四十多號面露怒意的青年們放在眼中,不緊不慢地說道:“就是你!”
“哈哈!”寶林仰面大笑,搖頭道:“這小子皮子緊了,誰上去幫他松一松?”
“寶林哥,我來!”他剛說完,身旁兩名膀大腰圓的漢子同時動身,向青年走過去。
兩人來到青年面前時,后者仍蹲在原地未動,緩緩地吸著煙。二人臉上怒意更濃,其中一人罵道:“媽的,你裝什么蒜?!”說著,對準青年的腦袋,猛踢一腳。
“撲通!”眾人以為那青年會被他一腳踢倒,結果,倒下的卻是他。那漢子臉面沖下趴在地上,無聲無息,動也不動。
誰都沒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被踢的人沒有倒下,反而出腳的人卻趴下了呢?!
眾人中,只有寶林看得最真切。原來在漢子出腳的一瞬間,青年并未躲避,更是以極快的速度用腳尖點在漢子另只腳的腳腕處,看似力量不大,但漢子腳下一軟,身子失衡,直挺挺的摔倒,腦袋重重撞在地面上,人當即便昏迷過去。
好厲害的身手啊,這青年不是平常人!寶林暗中加了小心,慢慢走上前,笑道:“兄弟的身手不錯嘛!”
青年抬目瞧瞧寶林,悠悠道:“一般一般,你太客氣了。”說罷,他站起身,雙臂舒展,伸個懶腰。
寶林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戒備十足的倒退兩步,見他只是伸展筋骨,他老臉一紅,拉開另外那個驚若木雞的漢子,沉聲說道:“看兄弟的身手,不象尋常人,你是誰?”
青年彈飛煙頭,正色道:“無憂社,沈三情!”
沈三情?寶林對這個名字陌生的很,但是前面加了無憂社三個字,他可不敢小看,冷冷問道:“你是特意在這里等我?”
沈三情直言不諱,笑道:“沒錯!我的兄弟們正在收拾刀仔,而我的任務,就是收拾你。”
寶林聞言,仰面大笑,再次環顧四周,然后目光落在沈三情的臉上,笑問道:“就你一個人?”
沈三情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對方身后那數十號手持家伙的大漢,搖頭道:“本來我是想一個人來,但是你的手下太多,我的兄弟怕我一個人應付不來,所以,又為我找了些幫手!”說著話,他一側身,讓開胡同口。只聽胡同深處傳出一陣腳步聲,時間不長,用里面蜂擁而出二十多號青年人,看年歲,都在二十左右,身強體壯,不象是學生,手中清一色握著鋼管。
寶林心中一顫,暗皺眉頭,臉上卻輕松地笑道:“兄弟,你這幾個人恐怕也未必是我的對手啊!”
沒等沈三情說話,一位青年走到他身后,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不要和他多說廢話,小心他在故意拖延時間,等鬼飄堂其他地方的援軍到了,我們就不好辦了。”說話這青年正是龐偉,他頭腦靈活,城府極深,一肚子鬼心眼,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哪能看不出對方的意圖。正如他所說,寶林確實在故意拖延時間,當沈三情這許多人出現之后,他馬上意識到事情遠非自己想象中那么簡單,無憂社顯然經過精心的算計之后才發動這次行動的,他心生顧忌,怕自己應付不來,在和沈三情說話的同時,手已偷偷伸到背后向自己人做出手勢,讓他們打電話通知其他地方的兄弟過來支援。
不過,他們的電話還沒等打出去,沈三情大喝一聲:“是不是你的對手,不是靠嘴說的,而是看誰更有本事!”說罷,他轉頭道:“干!”
他帶來這二十多人,都是電組成員,沒有一個是學生出身,皆為后加入無憂社的小地痞、流氓,無論在身體素質上還是在打架的技巧上,和鬼飄堂的人比起來,絲毫不落下風。他一聲令下,這些人一擁而上,與鬼飄堂的人在大街上展開真刀真槍的火拼。
鬼飄堂人數上占有絕對優勢,并不吃虧,而無憂社雖然人少,卻心中有底,士氣高漲,雙方剛剛接觸,一時還分不出誰高誰低。
寶林也想加入戰團,不過卻被沈三情先一步攔住,后者扶了扶衣襟,慢悠悠說道:“你想往哪走,你的敵人在這里!”
寶林笑得牽強,說道:“兄弟,咱們有話好說……”
“好說不如不說!”沈三情不等他說完,迎面一拳,把他下面的話硬生生打回到肚子里。
寶林見拖延時間不成,也不再客氣,一拉衣襟,從腰間抽出純鋼打制的開山刀,惡狠狠劈向沈三情肩膀。
“不錯!”沈三情笑呵呵的一閃身,斜踢一腳,蹬踏對方的軟肋,同時說道:“是把好刀!”
想不到他的身手如此靈活,寶林心中一顫,忙抽身躲避,哪知他只退出半步,沈三情的腳順勢回勾,正踢在他持刀的手腕上。
啪!寶林覺得手腕處傳來一陣巨痛,他咬牙沒吭聲,五指緊緊握住刀把硬是未松手,忍痛一翻手腕,刀刃劃向沈三情大腿內側。
沈三情暗暗點頭,自己回勾這一腳雖然力道不大,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而對方不僅刀未脫手,還能反攻自己,也算是一條硬漢子。贊賞歸贊賞,他下手一點沒客氣,迅速收腿,躲過對方的刀鋒,就勢低身,一個掃堂腿,橫踢寶林雙腳。
寶林大吼一聲,倉促間,人凌空跳起半米多高,手臂輪圓,用盡全力將手中的開山刀甩出,直射沈三情胸口。
他這招又突然又詭異,誰都不會想到他在如此被動的情況下會將開山刀投擲出去。
寶林這一刀下了死手,灌入他的全力,快、準、狠三字要決都占上了,若真被擊中,即使沈三情有十條命也保不住。
在后面觀戰的龐偉哎呀一聲,暗叫不好,想出言提醒,已然來不及。
此時,只見沈三情面前銀光一閃,接著,又聽“當啷啷”一聲金鳴,那把開山刀在飛到他胸口半尺左右的地方時,突然改變方向,斜飛出去。
“啊——”寶林落地后,驚叫一聲,他想不明白,自己這十拿九穩的一記飛刀為什么在馬上刺到對方身體的時候會改變了方向。
當他定睛再看沈三情,后者手中多出一把片刀,一把在大街上隨便花十塊錢便可以買到的西瓜刀。
顯然,他就是用這把普普通通的片刀擋住寶林致命的一擊。他是如何拔刀的,從哪里拔的刀,又是怎樣揮刀格擋的,后面的龐偉沒看清楚,他正面的寶林也同樣沒看清楚。他象變魔術一樣,刀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你能逼我拔出刀,已經很不錯了!”沈三情向前進身,握刀的手輕描淡寫的一揮,寒芒閃過,寶林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雙腳一軟,人無力的坐在地上,他驚訝的睜大眼睛,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口處被劃開一條尺長的口子,皮肉外翻,鮮血汩汩流出,將他的衣服、褲子染紅好大一片。
他喉嚨里咕嚕一聲,慢慢抬起頭,望著沈三情,嘴唇蠕動,用盡全力,吐出四大字:“好快的刀!”說完,兩眼翻白,仰面倒地。
好半晌,龐偉才從震撼和驚嚇中緩過神來,感覺自己手心粘乎乎的,低頭一看,原來都是汗水。
社團中,凡是見過沈三情刀法的人都說,他的刀,簡直比閃電還快,現在龐偉總算深有體會了。他顫巍巍的走上前,看眼倒在血泊中的寶林,驚訝道:“你殺了他?”
沈三情一笑,搖頭道:“不是致命傷,他死不了,只不過要在醫院里躺上一兩個月而已。”
“哦!”龐偉松了口氣,擦擦額頭的冷汗,寬心道:“只要不死人,就好說。”
說起來慢,實則極快,沈三情砍倒寶林,沒用上兩個回合,只是瞬間發生的事。
鬼飄堂那四十多號人本來還信心十足的準備與無憂社這二十幾人大干一場,結果混戰還沒有全面展開,雙方才剛剛接觸,己方老大寶林卻先一動不動的倒在血泊中,不知是死是活。
鬼飄堂眾人心驚膽寒,一時間皆慌了手腳,在沒人指揮的情況下,一各個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打還是應該跑。
正在他們慌亂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人,一個他們十分熟悉的人——劉劍冰。
“啊,是冰哥來了!”劉劍冰曾是鬼飄堂內的第一打手,功夫了得,平常時十幾個大漢到不了他眼前,人們看到他,喜出望外,以為找到了靠山。人群中不知是誰高喊道:“媽的,劉劍冰已經投靠無憂社了,現在是我們的敵人!”
這話還不如不說,眾人聽后,皆想起前一陣子傳來的消息,劉劍冰退出鬼飄堂,反而投入無憂社。
本以為己方來了一個大幫手,結果,是又多出一個難纏的勁敵。若說剛才鬼飄堂還有心繼續打下去,那么現在,他們僅存的一點信心也消失了。這仗,即使打到最后,輸的也肯定是自己。
亂戰剛開始,還沒等到全面接觸便以鬼飄堂的迅速潰敗而結束。
鬼飄堂的人四散奔逃,一些人象沒頭蒼蠅似的,亂成一團。
鬼飄堂大多數人都想退回到夜總會,然后再想辦法,當他們轉身正準備往夜總會的方向跑時,發現大門口處已站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至少有五十號以上身穿浩陽校服的學生站在大門前,手持各種各樣的武器,將大門堵個嚴實合縫,水泄不通。
沒辦法退回夜總會,鬼飄堂更是人心大亂,無法集中在一起,三五成群,要么鉆胡同,要么順著大街跑。
沈三情領人不緊不慢又追了一陣子,才滿意地令手下眾兄弟回來,收拾殘局。
鬼飄堂數十號人在慌亂逃竄中丟下的片刀,以及甩掉的鞋子,數量不少,打掃起來也得花費一些時間。
這一戰打得太快了,前后加在一起沒用上十分鐘,雖然雙方參與的人數不少,但受傷的,只有寶林一個。
零度酒吧旁的小胡同。
刀仔在張少成、趙耀、張松林的前后夾擊之下,一時間沒了辦法,現在,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壓在寶林身上,希望他能領人快點趕到。
他沒話找話,想多未自己爭取一點時間,嘴角搐動兩下,哈哈一笑,道:“各位,你們究竟想怎么樣?”
張松林樂了,道:“剛才我說了,我想讓你哭!”
刀仔苦笑道:“我們之間沒有仇!”
張松林點頭道:“我們之間確實沒有,但是無憂社和鬼飄堂之間的罅隙,卻解也解不開。”
刀仔故意示弱,顫聲問道:“你們想要什么,錢嗎?要多少,你說個數,我給!”
“靠!”張松林冷笑道:“你當我們是什么人?要飯的嗎?強盜嗎?就憑你剛才這句話,我要打掉你兩顆牙!”
張少成看看表,仰面望向夜空,道:“時間差不多了!”
張松林還想再多說兩句,聽完他這話,面色一正,無奈道:“刀仔,你認倒霉吧!”說著,大步上前,掄起手中鋼管,猛砸下去。
刀仔不想認倒霉,更不甘心乖乖就范,大喝一聲:“兄弟們,給我干吧!”他邊說邊橫刀招架,擋住張松林這一擊后,他并未進攻,而是抽身就跑,來到酒吧后門門前,拉開房門,飛身躍了進去。
他下面那七名大漢夠講義氣,紛紛退到門口處,堵住房門,不讓張少成等人有機會進入。
無憂社有五十多號人,即使一人一棍子,也夠把他們這七人打個骨斷筋折的,人們向前一擁,刀仔手下七個漢子瞬間淹沒在一片黑色的人海當中,手里的片刀都來不及揮舞,便被排山倒海般的人群壓倒,踩在腳下。
當這五十多號人從他們身上跑過去后,七個身體健壯,膀大腰圓的漢子,再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的。
七人身上印滿腳印,一各個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刀仔跑得快,根本顧不上殿后的那些兄弟是死是活,他邊往酒吧大廳跑邊掏出手機,撥打寶林的電話。
“刀仔,你在給誰打電話?”酒吧吧臺前的座位上,坐有一位少年人,十四五歲的模樣,相貌清秀,細眉虎目,白凈的臉上布滿笑容,隱隱射出光芒的眼睛正笑瞇瞇地看著他,笑問道:“你還在找石寶林嗎?”
刀仔一驚,打量少年人,見他身后只站有一位面無表情的青年,他緊張的心情緩解一些,問道:“你是誰?”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1:35
第六十六章 接管
--------------------------------------------------------------------------------
少年并未回答他,搖頭道:“不要再給石寶林打電話了,我想我的兄弟已經告訴你了,他現在自身都難保!”
“那……那不可能!”在刀仔心中,石寶林可算響當當的人物,身手好,心計多,想制服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少年搖頭一笑,道:“那你繼續打吧!”
即使他不說,刀仔也一直沒把電話掛斷,茫音響了好一會,電話終于接通,他面露喜色,剛要說話,電話那邊傳來的話聲將他的喜悅徹底澆滅。“你好,這里是無憂社!”
刀仔如同五雷轟頂,身子猛然僵住,手機在他手中脫落,摔在地上,他喃喃問道:“你……你們把寶林怎么了?”
少年聳聳肩,笑道:“誰知道呢?也許,他現在正身受重傷躺在地上吧!”
“你……你……”刀仔咬牙道:“你究竟是誰?”
少年坐在椅子上,敲著二郎腿,年歲雖不大,但表現出來的氣質,卻成熟得驚人。他拿起杯子,喝了口飲料,笑瞇瞇道:“無憂社,杜小鳳!”
嗡!聽到杜小鳳這個名字,刀仔眼前一黑,差點沒昏倒,他一句話沒說,抬起手中片刀,直奔杜小鳳沖去,等倒了近前后,借著身體的沖力,狠狠一刀,刺向他脖子。
杜小鳳笑瞇瞇坐在椅子上,面對刀仔無比兇狠的一擊,即沒有閃躲,也未攔擋。
刀仔見狀,臉上露出笑容,心中暗道:這是你自己找死!他下了死手,當這一刀刺到杜小鳳近前時,他仍沒有任何要收手的意思。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杜小鳳身上,卻忽略了一個人。
站在杜小鳳身后的青年不知何時到了他旁邊,當刀仔的片刀馬上要刺到杜小鳳時,他斜刺里猛然飛起一腳,正中刀仔左肩頭。
“呀!”刀仔怪叫一聲,斜著飛出好遠,撲通一聲,摔落在地,片刀也隨之脫手,甩落到一旁。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聲嘶力竭的怒吼道:“杜、小、鳳——”
這時,張少成等人業已從后門沖入酒吧內,將刀仔團團圍住。酒吧里原本就不多的幾名顧客見到這陣勢,嚇得臉色煞白,紛紛起身,逃命似的奔出酒吧。
張松林上前,一腳踢在刀仔面門上,后者慘叫,仰面又摔倒在地。
這次,他半晌沒有爬起來,躺在地上,如同煮熟的大蝦,身子縮成一團,鼻口竄血,張開嘴,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里面還夾雜著他兩顆白白的門牙。張松林哈哈大笑道:“剛才我說了,我要打掉你兩顆牙,現在還真靈驗了!”
刀仔雙手拄地,艱難地還想起來,張松林緊接一腳,踢在他小腹上。
刀仔吭哧一聲,身子一溜滾,轱轆出三米多遠。他叱牙咧嘴,仰面躺在地上,喘著粗氣,道:“我操你媽的,你們想怎么樣,要打要殺,來個痛快的!”
“靠!”張松林雙手握了握拳頭,道:“到現在還嘴硬!”說著,他抬頭看向杜小鳳。
杜小鳳喝干杯子最后一口飲料,站起身,笑瞇瞇道:“讓他在醫院里多住一段時間吧!”說完,他走出酒吧。
張松林會意,向左右的手下兄弟道:“老大的意思你們都聽見了吧,動手!”
十多號青年圍住刀仔,鋼管齊揮,劈頭蓋臉,在他身上一頓暴打。剛開始刀仔還能叫喚兩聲,沒過半分鐘,人已喊不出聲來。
杜小鳳出了酒吧后,向夜總會的方向走去,此時,沈三情正領人清掃戰場,見到他后,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面帶肅然地看向他。杜小鳳含笑,與眾人點頭示意。沈三情走上前,敬聲說道:“老大,鬼飄堂的人被我們打散,夜總會的大門也被我們控制住,下面兄弟沒有一人受傷。”
“恩!三情,干得不錯!”杜小鳳滿意地點點頭,目光落在躺在血泊中的石寶林身上,問道:“你把他傷得很重?”
沈三情道:“是他的下手太狠毒,我一時含憤,出手狠了一些,不過還至于致命。”
杜小鳳嘆了口氣,道:“即使是輕傷,血要這樣流下去,人也會死的。”他走到石寶林身前,低頭看了看他胸口的傷勢。傷口雖然不深,但由左至由,足有一尺長,皮肉翻開,隱約可見內部的森森白骨,血流不止。杜小鳳看過后,還是覺得沈三情下手重了一些,如果不及時醫治,再耽誤一時片刻,就算把他送到醫院恐怕也救不活了。
他道:“石寶林不是什么好人,即使把他打傷,不管傷得有多重,只要沒死,就算警察找上門來,我們也能找出很多理由解釋過去,但若把他殺死,那就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因為這種人惹上官司,不值得,三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三情不以為然,劉劍冰在旁卻認為杜小鳳說得有道理,拉了拉他衣袖,悄悄使個眼色。
沈三情嘴角一撇,無奈地點點頭,道:“老大,我知道了。”
杜小鳳蹲下身,觀察過石寶林的傷口,伸手點下他胸前的“風門”“神道”二穴,為他先止血,然后又從口袋中拿出三根曲別針,刺過傷口兩旁的皮肉,再將曲別針彎曲,將口子合攏。這樣做看起來駭人,但卻不失為應急有效的辦法。
簡單處理完后,他讓人把石寶林送到醫院,并叮囑道:“把他放在醫院門口就行了,你們不用進去,省得惹上麻煩。”
架起石寶林的幾名青年答應一聲,快步走向街道盡頭,攔下一輛的士,直奔醫院。
等他們走后,杜小鳳對沈三情道:“你要記住,以后出手,不可以再這么重,萬一他死了,你怎么辦?”
沈三情面無表情道:“這種人,死不足惜!”
杜小鳳幽深道:“正因為這樣,你的命要比他們值錢得多,和他們一命換一命,你認為值得嗎?”
沈三情心中一震,默默無語。
杜小鳳道:“我們不是國家的執法者,不管怎么樣,都沒有權利了結別人的性命,你可以去懲罰他們,但卻不能殺他們,當然,正常的情況下是這樣的。”
沈三情一愣,反問道:“那什么是不正常的情況呢?”
杜小鳳笑道:“國家的法律里,不是有一條叫做‘正當防衛’嗎?!”說完,他呵呵一笑,向夜總會大門走去。
沈三情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他才琢磨出杜小鳳的意思。
正如杜小鳳所說,如果懂得利用法律上的各項規定,那么,殺人也可以變成合法的。
他轉頭瞄了一眼劉劍冰,低聲問道:“你看出來了嗎?”
劉劍冰茫然道:“看出什么?”
沈三情笑道:“咱們的老大不只是個聰明人,而且還很可怕。”
劉劍冰撓撓頭發,道:“我一直認為聰明的人都是很可怕的。”
“哈哈!”沈三情仰面大笑。
杜小鳳來到夜總會門口時,原先堵在那里的學生們早已經散去,畢竟在夜總會門口堵得時間太長,會引起里面人的恐慌,要是報了警,把警察引來,對無憂社也沒有好處。杜小鳳漫步走進夜總會,劉劍冰、沈三情、龐偉三人緊隨他身后,眼中銳光閃爍,警惕地四處查看。夜總會少了鬼飄堂那數十號人,顯然清凈許多,四人剛近來不久,服務生馬上迎上前,笑問道:“四位里面請!”
杜小鳳擺擺手,道:“我不是來這里玩樂的,我要找你們的老板。”
服務生一怔,打量杜小鳳,覺得眼生得很,以前沒見過,不過見他年紀輕輕,還是客氣地問道:“你是我們老板的親戚?”
杜小鳳搖頭道:“不是!”
服務生又問道:“那是朋友?”
杜小鳳笑道:“以后或許會是。”
服務生被他弄暈了,即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看他的歲數,更不象要和老板談生意,那他究竟見老板要干什么呢?
看出他的疑惑,杜小鳳笑瞇瞇道:“你幫我通知你們老板一聲,就說無憂社的人想要見他。”
無憂社?!服務生聽完,立刻精神起來,手指門外,哆嗦地問道:“剛才在外面……”
杜小鳳道:“沒錯,我們在外面剛剛打跑鬼飄堂的人!”
服務生臉色一變,不敢再小看眼前這位少年人,忙說道:“你稍等,我這就去通知我們老板。”說完,他一溜小跑,沖上夜總會的二樓。足足過了五分鐘,服務生領下來兩位中年人。其中的一位,杜小鳳和沈三情都見過,正是上次他倆來時所看到的那個經理模樣的中年人,而另外那位,兩人皆無印象。那經理模樣的中年人顯然善于應酬,看到三人后,未等說話,先熱情起大笑起來,走上前,客氣地招呼道:“四位無憂社的朋友是稀客啊,快里面請!”
杜小鳳站在原地未動,笑問道:“你是這里的老板?”
“我是!”另外那位中年人微微點下頭,笑吟吟道:“幾位無憂社的朋友到我這里來,一定是有事吧?!”
杜小鳳不再說話,回頭向龐偉眨眨眼睛,示意由他來講話。
龐偉多聰明,見他做出這樣的動作,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杜小鳳怕自己年紀太輕,容易引起別人的輕視,所以才讓龐偉來說話。龐偉向前走了兩步,對中年老板道:“我們這次來,是找你談合作的。”
“合作?”中年老板一愣,問道:“什么合作?”
龐偉道:“以后,我們無憂社將取代鬼飄堂在福運來夜總會的地位,也就是說,以后這里由我們來看管。”
中年老板臉色一變,忙看向經理模樣的中年人,后者也正面帶沉重地看向他。二人相視苦笑,同聲說道:“咱們在這里說話不方便,我們到樓上去談吧!”
龐偉不敢私自決定,轉頭看杜小鳳,后者在旁微微點頭,他呵呵一笑,對兩位中年人道:“好吧,請帶路!”
在兩位中年人的引路上,杜小鳳四人順著寬敞的樓梯,上到二樓。路上,龐偉小聲說道:“老大,小心有詐!”
杜小鳳輕聲笑道:“有劍冰和三情在,即使有詐,我們也沒什么好害怕的。”
龐偉想起沈三情剛才與石寶林對戰時那駭世驚俗的一刀,緊張的心情頓時舒緩下來,笑道:“老大說得也對。”
夜總會二樓是清一色的包房,在走廊里側,有間辦公室,幾人近來之后,中年老板招呼杜小鳳等人落座,服務生及時端上茶水,雙方又客套幾句,漸入正題。
中年老板道:“我姓樸,名叫蘭杰,今天能結識幾位無憂社的朋友,十分榮幸啊!”中年老板很會講話,他深知開夜總會這樣的場所,無論黑白兩道,都得罪不起,無憂社雖然只是一個學校的社團,但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崛起得極快,勁頭相當強猛,整個開發區,能讓鬼飄堂頭痛并敢與他們明目張膽為敵的,只有無憂社這一家,他們至今還沒被消滅掉,其實力不容小窺。至少,他還不敢輕易得罪這些人。
龐偉笑道:“樸老板太客氣了!”說著,他頓了一下,切入正題,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們這次來,是為和你談合作的事情,不知道樸老板的意思怎樣?”
樸蘭杰歉意地一笑,為難道:“這個,恐怕有些難啊!”
龐偉道:“樸老板有什么顧慮,盡管說出來,我們無憂社絕不會強人所難的。”
樸蘭杰正色道:“由誰來看管我的夜總會,我都沒有意見,只要能讓我太太平平的做生意,平平安安的賺錢就行。可是,你們也應該知道,由鬼飄堂來看管夜總會,一直都很太平,沒出現過什么亂子,我怕,一旦換成你們,以后會紛爭不斷啊!先不說有沒有其他道上的人來找麻煩,單單鬼飄堂回來報復這一點,我就受不了啊!”
龐偉搖頭道:“即使樸老板的場子繼續由鬼飄堂來看管,只怕,以后的紛爭也不會少。”
樸蘭杰心中一驚,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龐偉道:“距離你這里不遠有間零度酒吧,不知道樸老板知不知道?”
樸蘭杰點頭道:“這我當然知道,我和零度酒吧的老板呂楊還有過數面之緣呢!”
龐偉道:“以前,零度酒吧也是由鬼飄堂來看管,可是過了今天,就由我們無憂社來接管!我們和鬼飄堂的關系,我想樸老板也應該了解一二,如果你繼續讓他們來看管夜總會,那么,我們以后就成為‘鄰居’了,到那時,恐怕不會再有一天的安寧,直到有一方垮臺為止,樸老板,如此一來,你的生意將更加糟糕。”
樸蘭杰聽完,臉色一變,驚道:“無憂社要接管零度酒吧?呂楊知道此事嗎?”
龐偉笑道:“呂老板當然知道,而且,由我們來接管,也正是他希望看到的。”說罷,他偷眼觀瞧樸蘭杰的表情,見他面露疑色,他解釋道:“鬼飄堂行事囂張、大膽,為了牟取暴利,販賣毒品,當然,他們和警方內部某些人存在種種關系,但是,誰都不敢保證他們永遠不會犯事,一旦被警方查出來,他們肯定難逃一劫,我想,那些為他們提供販毒場所的老板們也難逃牢獄之災,正因為這樣,呂老板才希望由我們代替鬼飄堂,不是因為他膽子小,而是他夠聰明,樸老板,你認為呢?”
樸蘭杰轉頭看看經理模樣的中年人,二人同嘆口氣,垂頭不語。
龐偉察言觀色,意識到他可能和呂楊一樣,都有這方面的顧忌,馬上又繼續說道:“我們無憂社不敢以正義自居,但是也絕對不會做違法的勾當,若夜總會由我們來看管,我敢保證,樸老板以后不會再因為這方面的問題而提心吊膽的。”
樸蘭杰猶豫半晌,道:“可是,鬼飄堂回來報復怎么辦?”
杜小鳳突然接話道:“他們不會,因為,我們也不可能給鬼飄堂這個機會。”
樸蘭杰一怔,見接話的是那個少年人,他年歲不大,說起話來卻底氣十足,疑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杜小鳳道:“杜小鳳。”
樸蘭杰倒吸口氣,人的名,樹的影,杜小鳳這個名字,他哪會沒聽說過。他怎樣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竟然是無憂社的老大——杜小鳳。樸蘭杰望著他出神好一陣,忙說道:“真是失敬,想不到無憂社的老大親自來我這里,我卻還不知道呢!”
杜小鳳笑道:“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們會讓鬼飄堂自身難保,不讓他們有余力再來這里找麻煩。”
龐偉等人心中一驚,感覺杜小鳳的口氣太大了,雖然無憂社連連挫敗鬼飄堂,但畢竟他們的實力擺在那里,無憂社遠沒有達到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樸蘭杰對他的話也抱以懷疑,婉轉地笑道:“杜兄弟似乎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嘛!”
杜小鳳笑瞇瞇道:“我對自己有信心,那不重要,關鍵在與樸老板對我們有沒有信心。”
樸蘭杰苦笑,覺得眼前這個少年相當聰明,只一句話,就把問題踢回給自己。他誠言道:“我對無憂社內部情況并不了解。”
杜小鳳站起身,說道:“那我們就以三天為限吧,如果鬼飄堂三天內不來找麻煩,那么福運來夜總會由我們無憂社來接管,反之,如果他們踏入夜總會,并在里面鬧事,那我們無憂社將選擇放棄。樸老板覺得怎么樣?”
樸蘭杰聞言面色一正,凝神與經理模樣的中年人對視一眼,后者眼珠亂轉,垂頭沉思,默默考慮其中的利弊。三天的時間不算長,但對于報復心極強又重視臉面的鬼飄堂來說,福運來夜總會被無憂社搶占,他們肯定咽不下這口氣,沒準明天就會集中人手殺回來,與無憂社拼個你死我活,如果三天之內都沒有動靜,那正如杜小鳳所說,鬼飄堂已被壓得無心旁顧或者沒有信心再把場子搶回來,要是這樣,那無憂社的實力至少在鬼飄堂之上,也就是值得依仗和信賴的社團了。
他思前想后,足足考慮兩分鐘,最后,輕笑一聲,微微地點下頭。
樸蘭杰看后,再不猶豫,也跟著站起身,點頭道:“如果真象杜兄弟所說,鬼飄堂三天內不來找麻煩,我將十分歡迎無憂社幫我照看場子。”
“好,一言為定!”杜小鳳不再多坐,向樸蘭杰告辭,轉身走出辦公室。
等杜小鳳幾人走后,樸蘭杰一屁股重重坐在椅子上,長長舒了口氣,問道:“冬柏,你怎么看?”
那經理模樣的中年人道:“杜小鳳年紀雖然不大,比你我快小上兩輪,但是,他身上似乎有股能讓人安心的氣質,他說出的話,讓人覺得他就是能作到。”說著,他仰面一笑,道:“說句實話,我不相信無憂社的實力會比鬼飄堂雄厚,即使他們發展得再快,畢竟成立才一個多月,又沒聽說有什么后臺,我現在倒有興趣看看,杜小鳳怎么能讓鬼飄堂三天不來找麻煩。”
樸蘭杰苦笑道:“我倒希望,他沒有說大話……”
杜小鳳幾人出了夜總會,龐偉終于忍不住,快走幾步,追上他問道:“老大,你真有信心讓鬼飄堂三天內不找麻煩?”
杜小鳳搖頭搖得干脆,直截了當道:“沒有!”
龐偉眼睛瞪得溜圓,張大嘴巴,喃喃問道:“既然沒有信心,那你還敢這樣說?”
杜小鳳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樸蘭杰對鬼飄堂的恐懼根深蒂固,如果我們表現不出比鬼飄堂更強的實力,他們絕不會放心把場子交給我們看管的,所以,只能賭一次了,賭我們頂住鬼飄堂三天,不讓他們踏進夜總會一步!”
龐偉瞅著杜小鳳,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有氣無力地問道:“那我們能頂住他們三天嗎?”
杜小鳳笑瞇瞇道:“肯定不能,憑我們如今的實力,能擋住一天就算不錯了。”
“唉——”龐偉連同后面的劉劍冰、沈三情一齊嘆了口氣,不過他們卻很佩服杜小鳳,面對如此困境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今天一戰,無憂社大獲全勝,在未傷一人的情況下,打跑鬼飄堂兩個場子的人,同時還傷了他們兩個頭目。
無憂社的人當然有高興的理由,不過還有一個人也很高興,那就是零度酒吧的老板,呂楊。
為了表示感謝,他招待無憂社成員到他的酒吧喝酒,所有費用全免。
無憂社眾人欣然接受,特別是張松林,笑得最燦爛,有免費的吃喝,他一定沖在最前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1:47
第七集第六十七章求助
杜小鳳不喜喝酒,而且也不喜熱鬧,向呂楊要了一間包房,獨自一人在里面考慮應對之策。
鬼飄堂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兩間場子,他們不可能說不要就不要,一定會集中人手,全力搶回去,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在什么時間發動進攻。想了一會,耳邊傳來陣陣哄笑聲,他暗皺眉頭,拿出手機,給龐偉打了電話。電話接通后,他直接說道:“阿偉,你去通知劍冰和三情,讓他倆多辛苦一些,帶電組的兄弟在附近多走動,我怕鬼飄堂現在就回來反攻,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龐偉聽完笑了,說道:“我已經和他倆說過了,現在劍冰和三情都在外面放哨呢!”
杜小鳳滿意地點點頭,笑道:“很好。”
他掛斷電話,在包房內慢慢度步,走著走著,他掏出三枚硬幣,為自己卜了一卦。
三枚硬幣,第一次投皆為背面,代表坤,第二次為兩背一正,代表坎。杜小鳳沉思片刻,幽幽自語道:“此卦是‘坎水歸魂’!”
‘坎水歸魂卦’談不上是上卦,卻也不算下卦,此卦有地勢臨淵之象,有以寡伏眾之意。
看卦象,地中有水,而水蓄于池,猶如養兵聚眾,但地在上,水在下,兩者無法親和。
由此看出,惡人得勢而富有,忠實者因潦倒而貧困,此時勢必亂,必須采取掃蕩惡勢力之行動,主正與邪之爭,正出師而伐惡,故彼我互傷,難得平安,紛爭局面常有。杜小鳳冥想良久,仰面長嘆一聲,喃喃道:“世事多變,困難多端,外順卻內險,只有靠自己努力,屏除一切困難,才可算是上策了。”
無憂社和鬼飄堂的爭斗將要升級啊!以硬碰硬,無憂社并不占優勢,而且鬼飄堂與警察內部的某些人有聯系,若警方插手,對自己更加不利,取勝希望渺茫。想到警察,杜小鳳腦中靈光一閃,露出喜色,可很快,他又嘆息搖了搖頭。
當晚,無憂社百余人皆未離開零度酒吧和福運來夜總會,生怕鬼飄堂組織人手,突然殺個回馬槍。
可是,直到天亮,他們也未看到鬼飄堂的人影子。
天亮時,杜小鳳與幾位骨干一商議,決定先抽出一部分學生成員回學校上課,而沈三情和劉劍冰帶領電組成員繼續留守。
杜小鳳考慮到,電組成員多為流氓、混混,與鬼飄堂真刀真槍拼起來,不落下風,加上沈三情和劉劍冰這兩位高手在場壓陣,他更加放心。至于張少成、趙耀、張松林三人,則帶領各組的精銳人員,在酒吧、夜總會附近埋伏,真若鬼飄堂派人來攻,他們可以協助沈三情,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杜小鳳心中稍安,他估計,鬼飄堂即使要進攻,也應該不會選擇在白天動手。
上午,他抽空給孔子敬孔老爺子打了電話,杜小鳳這是無奈之舉,如果單靠無憂社自己的力量與鬼飄堂抗衡,他實在沒有把握。
但是,他也不想讓孔老爺子的殘月亭幫自己做事,他打電話,因為覺得孔老爺子人際交往廣泛,通過他,讓自己能認識一個人。
杜小鳳能打來電話,似乎孔老爺子早已經想到,絲毫不敢到意外。
客氣幾句之后,孔子敬說道:“小鳳,聽說無憂社最近搶下鬼飄堂的兩個場子?”
呵!好靈通的消息。自己昨晚剛剛打跑鬼飄堂在零度酒吧和福運來夜總會的人,今天他就知道了,杜小鳳暗中佩服孔老爺子的耳目。他笑道:“是的,昨天半夜,剛剛打下來。”
孔子敬一針見血,問道:“你今天打電話找我,也是因為此事吧?!需要我幫什么忙,不要客氣,盡管說出來,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杜小鳳先道聲謝,說道:“孔爺爺,我想問問,您對開發區的警局局長熟不熟悉?”
孔子敬聞言一愣,大聲笑道:“是老朋友,你問這個干什么?”他身為殘月亭金沙堂堂主,以前在江湖也算鼎鼎有名氣的人物,只是近些時期,由于年歲大了,身體又因寒毒拖累而越來越差,加上殘月亭整體向白道過度,他才漸漸淡出江湖和黑道,但原來的人際關系還在,與開發區一帶的警方高層深有來往。
杜小鳳道:“孔爺爺能不能找個機會幫我介紹一下,我想認識認識他。”
孔子敬問道:“小鳳有事要求他幫忙?”
杜小鳳并不隱瞞,直言不諱地說道:“是的。”
孔子敬沉默片刻,道:“開發區的分局局長名叫孟衛星,我和他相識多年,以前沒少打過交道,這個人為人圓滑,城府又深,偏偏還正直得很,想找他辦事,恐怕不容易啊。小鳳,你要讓他幫忙做什么事?”
杜小鳳道:“鬼飄堂與警方內部的某些人有牽連,我希望能讓他站在我這一邊。”
孔子敬道:“具我所了解,孟衛星和鬼飄堂之間很干凈。”
杜小鳳道:“如果這樣,當然是最好了,在我與鬼飄堂為敵的階段,更要拉攏這個人。”
孔子敬笑道:“他雖然沒站在鬼飄堂那一邊,但是也未必會站在你這一邊。”
杜小鳳苦笑道:“那我也只能試一試了。”
孔子敬道:“小鳳,如果鬼飄堂真讓你有什么頭痛為難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想以殘月亭的實力,助你一臂之力還不是難事。”
杜小鳳委婉道:“謝謝孔爺爺的好意,我想,現在問題還沒嚴重到麻煩您的地步。”
孔子敬明白杜小鳳對殘月亭是殺手集團這件事有頗多顧忌,不愿意依仗自己,他也不好強求,嘆口氣,他問道:“你想什么時候和孟衛星見面?”
杜小鳳想也未想,立刻答道:“最好是今天。”
孔子敬一怔,道:“這么急!”
想不急也不行,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苦笑一聲,問道:“孔爺爺今天能把他約出來嗎?”
孔子敬沉吟一會,道:“我想想辦法,應該沒問題,到時我再給你打電話,派人去接你。”
杜小鳳點點頭,道:“孔爺爺,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孔子敬笑道:“小鳳太客氣了,不要忘記,你可救過我的命呢!對了,前陣聽說孟衛星的母親得了怪病,一直不見好轉,若想和他套關系,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杜小鳳疑道:“什么病?”
孔子敬道:“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等你見了孟衛星,你直接問他好了。”
杜小鳳和孔子敬道別后,緊張的心情舒緩許多,若能讓孟衛星這位分局長傾向自己,鬼飄堂將不再那么可怕了,三天之內,讓他們不跨進福運來夜總會,也將不是什么難事。
孔子敬沒讓杜小鳳多等,接近中午時,他打來電話,告訴他已把孟衛星約出來,時間是中午,地點在‘明圓酒店’。
杜小鳳好奇地詢問孔老爺子是以什么樣的方式把孟衛星約出來的,孔子敬很干脆地回答道:“我說你能治好他母親的病。”
杜小鳳聽后無奈地笑了笑。
‘明圓酒店’在開發區內資格較老,是最豪華也是整個地區唯一的一間四星級酒店,里面消費相當昂貴,在這種地方吃頓飯菜,足夠普通工人一個月的薪水。酒店的建筑風格典雅氣派,偌大的正門,足有六七米寬,兩旁各有一尊巨大的銅獅,既高貴又為酒店增添一絲古典氣息,下面紅毯鋪地,從大堂一直延伸出酒店門外好遠,各種各樣的名牌轎車在酒店外的停車區皆能看到。
杜小鳳第一次來這里,從車里出來,站在門前,環視一周,暗暗稱贊。
送他來的司機還是那位冷俊的高大漢子,見杜小鳳站在門外愣神,他走上門,輕聲道:“我們快進去吧,不然老爺子該等著急了。”由于杜小鳳治好孔子敬的病,高大漢子對他的態度比上次要尊敬得多。
孔子敬在酒店五樓訂下的房間。包房內空間開闊,足有五十坪米往上,設備齊全,電視、音響、冰柜、空調應有盡有,巨大的墻壁衣柜和色彩鮮艷的沙發,為包房增添幾絲家居般的溫馨感。
當杜小鳳近來時,孔子敬坐在輪椅上和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正談笑風生。
中年人身穿灰色西裝,簡捷利落的寸頭,皮膚較黑,雖然消瘦一些,但精氣神十足,整個人顯得干練又沉穩。
看到杜小鳳,中年人一愣,問道:“孔老,這位是……?”
“哈哈!”孔子敬笑道:“這就是治好我的舊傷,醫術相當了不起的‘神醫’杜小鳳!”說著,他又為杜小鳳引見道:“小鳳,這位是孟衛星,開發區警局的一把手。”
‘神醫’?自己什么時候多了這樣一個名頭?杜小鳳暗中搖頭,含笑上前,與孟衛星握手道:“孟局長,你好!”
孟衛星打量他半晌,有些不敢相信,對孔子敬狐疑的問道:“孔老,就是這位小朋友治好你的病?”
孔子敬仰面大笑,道:“孟老弟不要懷疑,剛開始見到他時,我也不相信他能治好我舊傷,可是,現在我想不信也不行了。”說著,他拍拍身下的輪椅,感嘆道:“過不了多久,我就用不上這個東西了。”
孟衛星感嘆道:“孔老的傷是陳年老傷,跑了那么多家醫院都治不好,想不到被這位小朋友治愈了,你是在哪里學的醫術?”
他問得隨意,但杜小鳳可不敢馬虎,若說從真悟元經那里學來的,恐怕連孔老爺子都會以為自己是瘋子。他反應也快,順口說道:“是一位醫術高明的老人家傳給我的。”
“哦?”孟衛星笑道:“你的醫術已如此厲害,說起來,那位老人家也肯定是大大有名嘍?”
杜小鳳聽完,馬上明白對方在不留痕跡地打探自己底細。暗嘆一聲厲害,他笑道:“師傅的名諱,我并不知道,我想,象他那樣的世外高人都不喜歡留名吧!”
孟衛星一想也對,點點頭,還想繼續問些什么,孔子敬插口道:“孟老弟,不要問那么多了,咱們先把肚子添飽再聊嘛!”
“呵呵,孔老所言極是!”孟衛星一笑,與杜小鳳在圓形飯桌旁坐下。
飯菜上來得很快,色味具佳,席間,孟衛星說道:“聽孔老說,你是浩陽中學的學生。”
杜小鳳笑道:“沒錯,高一的新生。”
孟衛星又道:“高一的新生能成立一個不小的社團,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啊!”
杜小鳳心中一動,想不到他竟然也知道自己成立了社團。他看向孔子敬,后者含笑向他微微點頭,示意無事。他定了定神,從容笑道:“只是小社團,我和校友自發組織成立的,玩玩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
孟衛星笑道:“不過,你卻‘玩’到了鬼飄堂的頭頂上!”
杜小鳳暗吃一驚,聽起來這位孟局長對自己了解的不少。
看出他的吃驚,孟衛星哈哈笑道:“開發區一畝三分大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動態,哪里又產生什么紛爭,我想不知道也難啊!”
杜小鳳正色道:“如此說來,那鬼飄堂的所作所為,想必孟局也有所耳聞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即透,杜小鳳話中的意思,孟衛星哪會不明白。他笑容一斂,舉杯喝口酒,反問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已被鬼飄堂買通,或者工作有失職的地方?”
杜小鳳沉聲道:“我并不懷疑孟局的人品,但是,鬼飄堂的行事手段,卑鄙下流到極點,傷天害理的事情做了那么多,卻從未見有人管過,所以他們才敢明目張膽的為所欲為。”他這么說,已算留些情面,沒將警方內部的腐敗說出來算很給孟衛星面子了。
孔子敬精明老道,聽完杜小鳳的話,怕氣氛鬧僵,連忙打起圓場,笑道:“咱們今天不要談這些,吃菜,喝酒!”
孟衛星嘆了口氣,向孔子敬感激的一笑,擺擺手,然后對杜小鳳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那么簡單的,一個人的能力究竟有限,即使再盡心盡力,也未必能改變大局。對于開發區這個地方,我只不過是個過客。”
他的話,表面上聽起來讓人覺得不知所云,但杜小鳳從中感受到幾分無奈。他屏氣凝神,雙眼閃出精光,精神力外泄,漸漸擴散到整個房間。此時,包房內所有人思緒任何細微的變化,皆在他感知之內。孟衛星不會武功,談不上什么修為,杜小鳳的精神力侵入他的大腦最容易,在他的腦海中,他找出孟衛星無奈的原因所在。
正如他所說,他在開發區只是個過客。他并非開發區本地人,而是由市內調派過來的,但他的部下則多為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對他這位外來的頂頭上司排斥感極重。還好,孟衛星此人精明圓滑,與同僚一直相處不錯,至少表面上都過得去。
鬼飄堂販賣毒品,他知道,鬼飄堂與警方內部的某些人,甚至某些高層交往密切,他也十分了解。
他不是沒想過辦法治理。以前曾經兩次出重拳打擊鬼飄堂,結果警方這邊的車隊還沒出分局大院,鬼飄堂那邊便收到消息,提前將各個場子所販賣的毒品全部藏到隱蔽之處,當警方的人來搜查時,一無所獲,原本乘興而來,最后碰了一鼻子灰,少興而歸。兩次皆是如此,這時他想到問題應該出現內部,開始著手調查內部人員的清廉情況,結果他發現下面的人官官雎鳩,你護我,他護他,表面上盡責職守,對他為命侍從,背地里卻設下層層阻礙,與他勾心斗角,雖然他貴為局長,但只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查不出來內部的腐敗問題,即使懷疑到誰身上,也找不到切實的證據,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真想解決開發區警界這許多的問題,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大換血’,將所有人員全部撤消,換一批新人上來,不過他也知道,這只是天方夜談,根本不可能現實,即使向市局提出申請,百分之二百會被駁回來。
現在,他重點在培植自己的親信,當時機成熟時,在警界內部展開一次大規模的反腐行動。
杜小鳳成立無憂社,與鬼飄堂打得天昏地暗,不可開交,這事孟衛星也聽說了,不過他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因為內部的阻撓而讓他無法懲治鬼飄堂,那么就用以黑制黑的辦法來壓制它,不失為一條上策,所以,當下面人向他提出懲處無憂社時,他很干脆地將下屬意見駁回,也正因為他的態度,無憂社與鬼飄堂爭斗這么久才能一直平安無事,甚至沒有警方問津過。
杜小鳳收回精神力,暗暗噓了口氣,原來無憂社能存活到現在,還多虧孟衛星這位局長,不過他腦海中以黑制黑的想法他并不認同,杜小鳳一直不認為無憂社具有黑社會性質,而且他也沒打算將社團往那個方向發展,現在社團是在壯大,成員是在大量增加,不過,那是因為只有無憂社變得更大更強,才有能力去幫助更多的人,可以和更強的惡勢力相抗衡。想到這里,他突然一字一頓地說道:“無憂社,不是黑社會!”
他一句話,把孟衛星和孔子敬都說愣了。前者心中一驚,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杜小鳳這話就象針對自己說的。他笑道:“那是什么?”
杜小鳳振聲道:“無憂社的宗旨是‘消人之憂,解人之愁’,這一點我們現在能做得到,以后也會做得到,我們之所以與鬼飄堂水火不容,不是在和它爭搶地盤,也不是在爭奪利益,而是因為它帶給人們痛苦與屈辱,因為它的作為讓我們無法容忍,只要有我無憂社一天在,只要鬼飄堂還繼續做害人的勾當,我們的目標就不會改變——鏟除鬼飄堂!”
他的話說完,包房內鴉雀無聲,好半晌誰都沒說出話,眾人的目光落在杜小鳳身上,充滿震撼與驚奇。
無法相信,說出這樣話的竟然是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
孔子敬臉上閃現出光彩,啪啪啪,連拍三次手,贊嘆道:“說得好,象條漢子!現在的小鳳讓我回想起曾經年少但又熱血沖動的自己!”
孟衛星看向杜小鳳發呆,良久,他搖頭苦笑道:“如果你說得是實話,那你比我更適合做警察……”
杜小鳳正色道:“不做警察,也可以幫助別人,而且可以采用更加有效的手段。”
孟衛星疑惑地眨眨眼睛。
杜小鳳道:“我相信孟局是個正直的好警察,但是你的正直未必能影響到其他的人,如果下面人不合作,陽奉陰違,自己即使想去做事也難以做成。”
孟衛星倒吸口冷氣,感覺杜小鳳好象自己肚子里的蛔蟲,對他的困境與難處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怎么會知道的呢?難道是孔子敬告訴他的?那不可能啊,這些警方內部的問題,孔子敬根本不知情。他不敢再小看眼前這個少年,滿心疑惑地問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杜小鳳見他起了疑心,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相信孟局是位好警察,但到現在還沒有懲治鬼飄堂,一定有原因,外部的問題應該不會左右警方的行動,所以我就大膽推測是你們內部出現了問題,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孟衛星搖頭笑了,對孔子敬道:“孔老,這位小兄弟的腦袋可是相當聰明,以后的前途定不可限量,你可不要把他拉攏到你的麾下啊!”
孔子敬大笑道:“孟老弟,咱倆由敵對到朋友,由市內到開發區,相識業已十幾年了吧,現在殘月亭全面向白道過度,你不是不知道,不然你這位局長又哪能出來陪我吃飯,所以說即使小鳳加入我們,也未必是件壞事嘛!”
孟衛星半開玩笑道:“黑,還是黑,就算染白了,究竟脫離不了一個‘黑’字!孔老您可要高抬貴手,我怕幾年之后,黑道突然出現個混世魔王,那可了不得了。”
“哈哈——”孔子敬望望杜小鳳,仰天長笑。
杜小鳳暗討孟衛星的顧慮簡直就是多余,他壓根沒打算加入殘月亭,自己躲還躲不及呢!而且,他現在已與無憂社產生極深的感情,哪是說拋棄就能拋棄的呢!不過他明白,這時自己無論做出什么樣的表態都不好,要么得罪孟衛星,要么得罪孔老爺子,所以他聰明的選擇沉默。
孟衛星端起杯子,笑問道:“孔老,這次找我出來吃飯,恐怕不單單是讓小兄弟為我母親治病那么簡單吧?”
孔子敬見他和杜小鳳相談甚歡,也就不在隱瞞,點頭道:“我就知道瞞不了你,這頓飯其實是我為小鳳請你的!”
“哦?”孟衛星問杜小鳳道:“小兄弟有事找我幫忙?”
“恩!”杜小鳳實話實說道:“我希望孟局能把手下值得信賴的幾個人借我三天。”
“啊?”別說孟衛星愣然,連孔子敬也沒懂他的意思,兩人詫異地看著他,異口同聲地問道:“為什么?”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2:17
第七集 第六十八章 醫療
杜小鳳環視左右,上身向前探了探,壓低聲音,耳語一陣。
孔子敬和孟衛星聽完後,恍然大悟,相視一笑,讚道:「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以旁人之手為自己做事,這個辦法精得很啊。」
杜小鳳心中緊張,凝神問道:「孟局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孟衛星心有顧慮,沉思考慮好一會,說道:「雖然與我的職責相違背,反是為了壓制鬼飄堂,我願意幫你這一次!」
杜小鳳聞言大喜,誠摯道:「謝謝孟局長!」
孟衛星正色道:「我幫你,是因為你們無憂社有個讓人值得欣慰的宗旨,如果有一天你們的社團發生變質,那我也會不留情面的懲罰你們,這一點你要明白!」
杜小鳳道:「我記下了孟局的提醒,我也相信,無憂社永遠不會有變質的那一天!」除非我不在了。他在心中又補充一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接近尾聲時,杜小鳳忽然想起孟衛星生病的事,問道:「孟局的母親患了什麼病?」
孟衛星皺了皺眉道:「老人年歲大了,常有一些老年病,頭暈眼花,渾身無力,到醫院看過,醫生也開了藥,不過一直沒見好轉,最近兩天,母親身體越來越差,已三天未下床了。」
杜小鳳想了想,沉吟道:「渾身乏力,是老人年常見的病情,人到了五十歲左右,正氣、元氣、血氣都開始逐漸下降,只需補氣即可;至於頭暈眼花,那可能由於其他的病情引起的,老人有沒有腰膝酸軟的毛病?」
孟衛星咦了一聲,點頭道:「確實用這個毛病。」
杜小鳳笑道:「如果我沒猜錯,老人患有糖尿病吧?」
呀!孟衛星險些驚叫出聲,想不到自己簡單幾句話,杜小鳳便能準確無誤的判斷出母親有什麼病,當真是了不起!他問道:「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杜小鳳道:「糖尿病現在是城市人的常見病,而且腰膝酸軟、頭暈眼花都是此病的表現,以此推斷出病情,並不難。」
孟衛星喜道:「那有沒有辦法能治好嗎?」
杜小鳳搖頭道:「糖尿病很難除根,但是以針灸之術減輕病情,加上控制飲食,應該不會再有大礙,當然,這也要看情況而定,糖尿病有虛實之分,虛好治,而實難醫,這需要看到病人的具體狀況我才敢做出判斷。」
孟衛星暗中點頭,這杜小鳳年歲不大,講起治病來頭頭是道,也許他真能治好母親的病呢!他問道:「小兄弟什麼時候有空,到我家看看去我母親的病情?」
杜小鳳拿起餐巾擦擦嘴角,笑道:「那就現在吧!」
孟衛星一怔,喜道:「那再好不過了,但要麻煩小兄弟大老遠跑一趟,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啊!」
杜小鳳道:「醫病治人,是醫者的天職,何況孟局還幫了我一個大忙,應該表示感謝的人是我才對。」
孔子敬在旁誇張地大搖其頭,笑道:「你倆不要再客氣了,連我這老頭子都感覺兩位『酸』得厲害。」
孟衛星的家在市內,每日上下班都有專車接送,他向警局打了電話,通知局裡人自己下午有事要辦,不再回去了。
二人別過孔子敬,上了孟衛星的專車,直奔市內而去。開發區距離市內不遠,二十幾分鐘的車程,時間不長,轎車進入市內一片幽靜的住宅區,在中心地帶的一座十數層高的樓前停下。
他家一百多坪,三室兩廳,裝修得不算闊氣,但也相當有格調,佈置得溫馨脫俗。
孟衛星一家四口,上有一年近八旬的老母,下有十六歲的女兒,他的夫人是大學教師,家庭狀況較好,殷實、富足。
進屋後,孟衛星招呼杜小鳳在方廳落座,熱情地端來茶水。
茶味清香,沁人心肺,杜小鳳卻急於瞭解孟老太太的病情,無心品茶,他問道:「老人在哪個房間,我想先看看。」
孟衛星客氣兩句,將杜小鳳領近大廳左側的一個房間。
房間擺設陳舊,傢俱立櫃,表面的油漆有不少已脫落,看起來年代相當久遠,杜小鳳估計,它們的年歲至少要比自己大。
房內窗戶緊閉,靠牆有一張雙人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躺在上面,看似正在睡覺。
孟衛星走上前,輕聲喚道:「媽!」
老太太毫無反應,孟衛星加大聲音,又叫了一聲媽,結果老人依舊。最後,他再次提高音量,近乎喊起來,老太太這才睜開眼,昏花無神的眼睛直勾勾看著他,聲音懶洋虛弱,問道:「你是誰啊?」
孟衛星表情又是苦澀又是擔憂,道:「我是衛星啊!」
「啊!」老太太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又把眼睛閉上。
孟衛星貼在她耳旁說道:「我找人來給您看病了。」
老太太只微微點頭,再沒做什麼反應。孟衛星歎口氣,轉頭對杜小鳳道:「你都看見了,我母親就這個狀況,是不是很嚴重啊?」
杜小鳳觀察老太太的臉色,搖頭道:「現在還很難說!」說著,他在老太太身旁坐下,仔細打量。
老太太體形肥胖,面頰紅潤,看起來不像有病,杜小鳳又讓孟衛星取來一根筷子,分開老太太的嘴,發現她舌邊紅苔又薄又黃,他點點頭,伸手按在老太太脈門上,脈象微弱,脈沉弦細,收回手,他微微皺眉道:「老人是實症糖尿病。」
孟衛星憂慮道:「那有辦法醫治嗎?」
杜小鳳冥思,喃喃道:「糖尿病是由於水谷之精華不化氣,脾又不能制止,隨小便而出成脂膏,這是糖尿病人經常口渴的原因所在,所以出現陰虛,也就是陰虧,陰虧則陰必亢,虛火上炎,水不能克制火,火不能生土,土不能克水,金水不相生,腎虛精耗,固攝無權,陰陽不能相互轉化,陰氣不升,陽氣不下,陰陽不能升降交合。解決病症,根本還是在於補陰!」
他所說的這些,孟衛星一句都沒聽懂,不過見他正在沉思考慮,他不敢出言打擾,在旁搓動雙手,乾著急。
杜小鳳取出隨身攜帶的針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向孟衛星要了一些雙氧水,倒在容器裡,將針具放入其中,侵泡半分鐘,隨後拿出,擦拭乾淨。
然後讓孟衛星幫忙,脫去老太太身上衣物,左手放在它小腹上,指切穴位,右手持毫針捻轉進針「上脘穴」。
「上脘穴」位於人體正中,小腹偏上的位置,是任脈的要穴。他以瀉法,兩指捏住針尾,邊不停捻動邊將毫針緩緩刺入兩寸。
他的手法有意偏重,老太太眉頭動了動,輕哼了一聲。他將又細又長的針刺入兩寸之深,孟衛星在旁已看得心驚肉跳,見自己母親露出痛苦狀,他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
杜小鳳擺擺手,道:「沒什麼,治療實症糖尿病需下重手,只是會稍微有些痛,可以忍受的。」
「啊!」孟衛星將信將疑的答應一聲,在旁全神貫注,緊張地盯著老太太臉上表情,生怕母親有什麼散失。
杜小鳳一笑,並不責怪他,這是人之常情,對於未接觸針灸之術的人來說,行針刺穴,是有些嚇人。
他將針留在「上脘穴」,然後又取毫針,以同樣手下,分刺「中脘穴」和「下脘穴」兩處,同樣深兩寸,留針。
隨後,他行針刺入老太太腳側的「公孫穴」,手法仍然相同,針入一寸。
刺過這四處穴位之後,他道:「三脘(上脘穴、中脘穴、下脘穴合稱三脘)和公孫這四處穴位,可調整胃腸機能,促進消化。」
孟衛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杜小鳳說得對不對他不知道,不過老太太的表情輕鬆下來倒讓他暗鬆口氣。
杜小鳳又道:「對糖尿病的針法是除胃腸的燥熱,並濟胃中的津液,使津液生而不枯,氣血利而不結,病情自可痊癒。」
孟衛星大點其頭,口中說道:「有道理!」其實,他心裡根本聽不明白。
淡然一笑,杜小鳳提針,在老太太的「上星穴」向前刺兩分,「白會穴」向上斜刺兩分,「內關穴」刺六分、「足三里」、「三陰交」各刺一寸半,手法同上,皆為瀉法。
完成這一系列的針穴後,他解釋道:「三陰交、內關穴治胸滿胃脘不快、氣滯;上星穴、白會穴可散熱邪;三陰交又能調整泌尿系疾患的異常;足三里配三陰交是降血解熱。針刺這十處穴位,可以控制住糖尿病的病情。」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孟衛星對此一竅不通,杜小鳳說話時,他除了點頭,一句話也插不上。
杜小鳳說完,站起身,迅速退出房間。孟衛星連忙跟出來,問道:「小兄弟,我母親身上的針……」
不等他說完,杜小鳳挽挽袖口,道:「我需要留針三個小時,不然,對控制病情的效果不大。」
「哦!」孟衛星茫然地應了一聲,問道:「過三個時候,把針拔掉,就算治完了嗎?」
杜小鳳笑道:「哪能那麼簡單,今天算是治完,隔一天之後,我還要再來行針一次,反覆三遍之,方能見到效果。」
孟衛星掐指一算,道:「如此說來,除去今天,還需要五天的時間。」
「嗯,五天的時間差不多夠用了。」杜小鳳走到衛生間,邊洗手邊道:「對了,孟局平時也要控制老人的飲食,特別要注意的是,不可讓老人家吃生、冷、葷、辣及香菜等物。」
孟衛星認真聆聽,點頭道:「好,我記下了。」
要等三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做在方廳裡閒談。期間孟衛星看過老太太兩次,見母親已熟睡,他才放下心來。
二人談話的主題大多圍繞在無憂社和鬼飄堂身上,杜小鳳也把後者如何迷姦女學生又如何控制她們的事情講出來。
孟衛星聽後,臉色陰沉,好半晌未說出話來。杜小鳳將自己搶奪鬼飄堂毒品的事略過,只是簡單提到那些女學生現已擺脫鬼飄堂的控制,而那些刻制的碟片業已被他銷毀。
孟衛星聽後連連搖頭,雖然他的做法出於好心,但是毀掉碟片,也就等於毀滅了證據,失去懲治鬼飄堂一件有利的物證。
杜小鳳表面上虛心接受,但是心中並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沒錯,留下那些碟片是可以作為懲治鬼飄堂的罪證之一,但那還遠遠不夠,只憑這個東西,很難定鬼飄堂的罪,而且,它若繼續留存於世,會讓那些女孩仍生活在羞辱和悔恨之中,只有將其徹底的毀掉,她們才可能徹底從陰影中走出來。
為了那些女孩,他甘願失去這個有利的物證。
通過這三個小時的談話,孟衛星對杜小鳳瞭解更深,從交談中,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少年充滿真誠而又不失智慧,正氣中帶有絲絲的狡捷。如果向正的方向引導,以後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才,相反,他若走上邪路,可能會變成可怕的梟雄。
自己可要盯緊無憂社啊!如果它的發展方向錯誤,將會比鬼飄堂更加可怕!孟衛星在心裡暗暗說道。
兩人相談甚歡,三個小時很快過去,在杜小鳳取針的時候,老太太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環視左右,看到杜小鳳後,她問孟衛星道:「衛星,這是誰家的小孩啊?」
杜小鳳忍不住笑出了聲。
孟衛星喜出望外,才三個小時時間,母親已能看清楚東西,而且神智似乎比以前清明許多,他驚歎、佩服又滿懷感激地深深看眼杜小鳳,興奮道:「媽,他是我找來給你看病的……」他本想說大夫,可是杜小鳳的年紀實在讓人說不出這兩個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稱呼他什麼好。
杜小鳳笑道:「就叫我江湖郎中好了。」
孟衛星笑呵呵搖搖頭,道:「媽,你感覺身體怎麼樣?」
老太太扭扭脖子,翻身想坐起來,孟衛星忙將母親攔住,為她蓋好被子,說道:「媽,你要多休息。」
「我現在好多了!」老太太不高興地打開他的手。
杜小鳳整理完針具後,很快退出房間。雖然老太太比他年紀大幾十歲,但畢竟此時未穿衣服,他不好在房中久留。
他走到方廳,剛坐一會,孟衛星從房間走出,上前握住他的手,滿臉欣慰的笑容,歎道:「孔老未騙我,小兄弟的醫術當真高明啊!」
杜小鳳謙虛道:「中醫術博大精深,我只不過略識皮毛罷了,算不了什麼。」
孟衛星搖頭道:「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
杜小鳳笑道:「孟局不是已幫我的忙了嗎?」
孟衛星疑惑道:「什麼時候?」剛說完,見杜小鳳笑瞇瞇地看著自己,他馬上想起來了,笑道:「那只能算是我們之間的合作,在我幫你的同時,其實,也等於你在幫我!」
杜小鳳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感激孟局給予我的幫助。」看看時間,已到下午三點多,他對零度酒吧和福運來夜總會兩地放心不下,起身向孟衛星告辭。
孟衛星不想放他走,邀請他晚間一起吃頓飯,杜小鳳婉言謝絕,道:「現在無憂社剛剛搶下鬼飄堂的兩個場子,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隨時都可能回來報復,我實在不放心。」
想想杜小鳳說得也對,孟衛星不再強留他,叮囑道:「鬼飄堂手段眾多,行事陰狠狡詐,小鳳,你要小心啊!」
通過這幾個小時的相處,加上杜小鳳對他母親的治療見了效果,他對杜小鳳好感大增,稱呼也由小兄弟變成更加親切的小鳳。
杜小鳳點頭道:「我知道,謝謝孟局提醒。」
孟衛星道:「以後你叫我孟叔就行了,孟局叫起來又生硬又彆扭。」
杜小鳳欣然接受,他知道,和這位局長搞好關係,對整個無憂社的影響至關重要。
孟衛星用自己的專車送杜小鳳回學校,其中可見對他的重視與喜愛。杜小鳳心中高興,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杜小鳳未回學校,而是讓司機直接送他到零度酒吧附近,距離百米開外,他下了車,對司機道聲謝,步行走向酒吧。
他很小心,局長的車子如此醒目,他怕被鬼飄堂的眼線發現。雖然他和孟衛星取得聯繫,但過早被鬼飄堂瞭解到,恐怕起不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無憂社在零度酒吧的人不多,只有幾名電組人員在裡面閒聊,他一詢問,原來劉劍冰和沈三情都去了夜總會。
很明顯,他們將重點都放到福運來夜總會那邊。杜小鳳能理解他們的做法,夜總會本身就比酒吧重要地得多,看場費多出數倍,而且,鬼飄堂也更加重視它,若來反擊,他們的第一目標一定是夜總會。
當杜小鳳進入夜總會時,沒有忽略停在路旁的兩輛警車。好快啊!他心中一喜,臉上笑容更深。進入夜總會內部,沒等他去找劉劍冰和沈三情,二人已快步走上前,神情皆有些緊張地說道:「老大,下午你去哪了?有兩輛警車一直停在夜總會門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們也沒敢上去問,老大,你看會不會是鬼飄堂找來準備查我們的?」
鬼飄堂與當地警察關係交好,這誰都知道,所以兩人臉上佈滿擔憂。
杜小鳳呵呵一笑,道:「那不是鬼飄堂找來的,而是我找來的。」
「啊?」劉劍冰和沈三情大吃一驚,驚訝道:「你找來的?為什麼要把警察找來?」
杜小鳳道:「如果鬼飄堂全力攻擊,我們能頂得住嗎?」
沈三情對鬼飄堂的實力不瞭解,無從回答,但劉劍冰卻相當熟悉,他面露苦色,搖頭道:「很難。」
「是啊,很難!」杜小鳳柔聲歎道:「既然擋不住,我們只好用能擋住他們的人來幫忙嘍!除了警察,我再想不到還有其他的人。」
沈三情驚問道:「你說那些警察會幫我們?」
杜小鳳正色道:「他們會的。」
沈三情茫然道:「怎麼可能?」
杜小鳳笑道:「你忘記我剛才說的了嗎?他們是由我找來的。」
沈三情看看劉劍冰,沒再說話,他想不明白,警察怎麼會聽杜小鳳的話呢?警察不是一直都與鬼飄堂狼狽為奸嗎?劉劍冰見他疑惑地看向自己,忙搖頭道:「你別問我,因為我知道的東西並不比你知道的多。」
「切!」沈三情翻了翻白眼,將頭轉到一旁。
杜小鳳找到一處清淨之所,往家裡打了電話。昨晚沒有回家,他還可以解釋自己去參加同學聚會,玩了一個通宿,但是今天晚上又不能回家,他再想不出還有什麼合適的理由,最後,他將心一橫,硬著頭皮將電話打通,對自己父親道:「今天晚上,同學聚會還要繼續,我不能回家了!」說完,不等父親反應過來,忙將電話掛斷,然後仰面長吐口氣。
晚間,將近十點的時候,鬼飄堂的反擊開始了。
他們來得多少人,用無憂社留在外面眼線的話來講:「鋪天蓋地,數不清有多少人!」
無憂社一夜之間連搶鬼飄堂兩個場子,魏廣凌哪能嚥下這口氣,他調動幫會內部差不多七成的人力,前來反擊。
領隊的人,正是鬼飄堂的第二號人物,風真。一行二百多號人,走在街道上,可謂聲勢浩大,雖然把武器都藏在衣下,但明眼人一看他們的衣著打扮,以及臉上的表情,不難判斷出他們的身份。
這群人一路走來,行人止步,汽車讓路,遠遠的停靠在一旁,離他們老遠,生怕惹禍上身。
一路上暢通無阻,直接來到福運來夜總會附近,風真兩眼一瞇,冷笑道:「大家給我抄傢伙!」
他話音未落,身旁一光頭青年手指前方,驚道:「風哥,前面有警察!」
「嗯?」風真一愣,舉目觀瞧,可不是嘛,兩輛警車停在夜總會門前,看不清楚裡面有沒有人。那青年皺眉道:「怎麼回事?我們並沒有讓警察過來啊!」
風真冷哼一聲,笑呵呵道:「不用管他,警察和我們就像兄弟一樣,不會把我們怎麼樣,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輕饒了無憂社,不然,我們鬼飄堂在開發區也沒臉再混下去了,兄弟們,給我幹!」
下面那二百多號熱血青年可不管那麼多,聽到他的命令,一各個抽出藏在衣下的片刀、鐵條等物,呼啦一聲,向夜總會大門衝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2:40
第七集 第六十九章 借力
沒等他們往裡走,警車車門同時一開,從裡面走下六位著裝的警察,腰間胯槍,擋在夜總會門前,其中一位三十多歲的紅面警察喝道:「你們幹什麼?拿著武器,要打劫嗎?」
警察畢竟是警察,雖然只有六個人,但一聲斷喝之下,二百多號青年沒有一人敢上前的。眾人面露怒色,站在原地,沖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怎麼辦好。
風真分開人群,走到最前面,在幾位警察近前停住身形,打量幾個人,心中一動,暗叫奇怪,他對開發區的警察不能說全都認識,但至少也應該見過,混個臉熟,但這六人他卻毫無印象,臉生得很。他笑瞇瞇道:「幾位大哥,行個方便,把路讓開!」
紅面警察面容一冷,沉聲道:「你是什麼人?你和你身後那些人是什麼關係?」
風真又上前幾步,幾乎快與紅面警察貼在一起,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沓鈔票,偷偷往警察手中一塞,笑道:「我和馬副局是好朋友!這一點心意,算我請幾位大哥喝茶。」
紅面青年將手攤開,瞧瞧掌心的鈔票,環視左右的同伴,哼笑一聲,道:「我可以把這看做是賄賂嗎?」
風真一震,暗吸涼氣,感覺眼前的警察似乎與其他警察不一樣,他呵呵一笑,說道:「大哥,何必那麼認真呢,大家都在開發區混飯吃,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不等他說完,紅面警察揮手將錢摔在他胸口上,冷道:「別和我來這一套,告訴你,我們在這裡執行公務,你要是想找麻煩,別說我們不客氣!走開!」
風真臉色一變,目中凶光頓現,他點點頭,臉上笑容不減,道:「看起來哥幾個是不給我風真面子了?」
紅面警察怒道:「我管你是誰?再囉嗦,小心我就把你帶回到局子裡!」
風真深吸口氣,強壓怒火,笑問道:「哥們,你們是哪個警所的?」
紅面警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斜眼撇了撇他,哼笑一聲,道:「是分局的,你有什麼意見嗎?」
「好!很好!」風真撓撓頭髮,後退兩步,轉過身,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光頭青年來到他身旁,問道:「風哥,我們怎麼辦?」
「媽的!」風真低罵一句,拿出手機,撥打一串號碼。時間不長,電話接通,風真言語客氣地說道:「馬局嗎?我是小真啊!……啊,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電話叨擾您!……呵呵,是有件事,馬局,我想和我的兄弟們到福運來夜總會裡『玩玩』,但是你的人在外面不讓我們進去,說是在執行公務,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是啊!他們說是分局的。……好,好,好,我明白!」
風真手拿電話,走到紅面警察面前,笑吟吟道:「馬局長找你!」
紅面警察凝神看了他一眼,接過電話,問道:「喂?……哦,原來是馬局啊,我是小徐!……我們是奉孟局長的命令守在這裡的。……是,孟衛星局長!……他只說這裡最近不太平,有不少居民打電話投訴治安不好,讓我們幾個在這守幾天。……馬局,我沒有阻攔顧客進夜總會的意思,他們這些人,都拿著凶器,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我早把他們抓起來了。……是啊!他們大概有二百多人吧,每人手裡都有武器。……恩!我明白!……呵呵,不辛苦,不辛苦!……馬局,再見!」
說完,紅面警察將電話遞回給風真,表情陰冷,黑著老臉冷冷注視他。
風真接過電話,走到一旁,小聲問道:「馬局,怎麼樣?……哦,這個,我明天再向您解釋,我現在能不能進去?……哦,這這樣啊,好的,我明白了!……謝謝馬局長!……再見!」
把電話掛斷後,風真回過身,對手下眾人道:「把傢伙都收起來!」
眾人互相看看,垂下頭,默默收起武器。
風真問紅面警察道:「現在,我們手裡什麼都沒有了,那麼,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他把電話打到副局長那裡,紅面警察已心中不爽,現在又見他有待無恐的模樣,更是惱火,怒道:「風真,你當我是瞎子嗎?你認為我們不存在嗎?把凶器帶在身上,同樣是違法的,告訴你,如果你再在這裡胡鬧,嘿嘿,我不介意把你銬回分局去!」
風真的怒火頂到腦門,他自從與魏廣凌成立鬼飄堂以來,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可是真要明目張膽的對警察動手,他還真不敢!
呼哧、呼哧!風真喘息好一陣,手點紅面警察的鼻子,笑瞇瞇道:「你好樣的,不過,我要提醒你,以後走路的時候小心一些,不要被車撞到,也不要被天上突然落下來的石頭砸到!」
紅面警察哈哈大笑,毫無畏懼道:「風真,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不過我也奉勸你一句,希望你能永遠別犯在我的手裡!」
「哼!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訴你,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說著話,風真轉頭對身後的眾人道:「我們走!」
鬼飄堂來時衝勁十足,氣勢沖天,浩浩蕩蕩好不威風,本來以為可以和無憂社大幹一場,結果在無憂社未現身一人的情況下,自己連夜總會的大門都沒進去,這種事,簡直比吞下一隻蒼蠅還讓人噁心。
回去的路上,風真一口氣踢翻路邊十三個垃圾桶,然後停住身,望向眾人,大聲咆哮道:「你們跟著我幹什麼?都給我到夜總會附近等著去,我就不相信,他們這幾個警察能在那裡守一輩子,等他們一走,你們就動手!明白嗎?」
在風真歇斯底里的吼叫聲中,下面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各個嚇得暗流冷汗,等他一句話喊完,周圍再看不到一個人。
「氣死我了……」風真喘粗氣,仰面道:「杜小鳳啊杜小鳳,可真有你的啊!」
那六名警察確實不能守在夜總會門口守一輩子,不過,在他們離開時,又來了六名接崗的警察。
這十二名警察輪流換崗,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沒有一刻他們不在的時候。
他們能等得起,鬼飄堂卻不能,魏廣凌和風真更不能。二人親自去找馬副局長幫忙,結果這位副局長也無能為力,畢竟命令是由正局長孟衛星下達的,他不敢也沒有權利私自改變。魏廣凌和風真對此一籌莫展。
鬼飄堂不甘心就此放棄。兩天後,晚,又由風真帶領二百餘人來到福運來夜總會,這一次,他們沒有一人攜帶武器的。
巧得很,他們碰上的值班警察還是那位紅面的青年。
風真這回主動上前打招呼,對靠在車旁正與同伴聊天的警察笑呵呵道:「朋友,這回我又來了!」
紅面警察哼笑一聲,沒搭理他。
風真回頭環視一周,笑道:「這一次,我們身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帶,朋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搜我們的身。」
紅面警察道:「我沒那個興趣,你們想進去,就進去吧!」
他這麼說,反把風真弄愣了,疑道:「你不攔我們了?」
紅面警察笑道:「既然沒有帶凶器,那麼就是正常消費的顧客,你們要到夜總會裡玩,我哪有權利阻攔你們?!」
風真仰面笑道:「哈哈!如果你兩天前能這麼說,我會很感謝你的,也會把你當成朋友!」
「朋友?」紅面警察一笑,道:「我似乎沒有那個『福氣』了!」
風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領人興沖沖往夜總會大門裡進。
不過,沒等他們進去,數名青年從夜總會內出來,站在大門口,堵個嚴嚴實實。
帶頭的一位青年二十多歲,相貌英俊剛毅,眼下有道橫疤,增添幾分粗野凶悍。
青年將手一伸,攔住風真,搖頭道:「對不起,這裡不歡迎鬼飄堂的人!」
風真臉色微變,笑呵呵問道:「朋友,你是誰啊?」
青年正色道:「無憂社,沈三情!」
沈三情是誰?風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一聽無憂社這三個字,他眼睛都快紅了,咬牙陰笑道:「我找的就是你們!」說著話,他伸手抓住青年的脖領子,抬起拳頭,準備要動手開打。他這樣,下面那許多人也紛紛拉開架勢,大有一擁而上的勢頭。
那紅面警察在後面重重咳嗽了一聲,振聲喝道:「風真,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動手打人,那你最好準備行李卷,到局裡的拘留所住上幾天吧!」
聽到這話,風真一下子冷靜下來,放開沈三情的領子,低聲對左右的自己人說道:「先不要動手!」說罷,他又對沈三情道:「小子,你他媽給我讓開!」
沈三情不為所動,冷冰冰道:「剛才我說了,這裡不歡迎鬼飄堂的人,更不歡迎你!」
「哈哈!」紅面警察仰面大笑,說道:「風真,這不是我不讓你進,而是人家不歡迎你,這我也沒有辦法了。」
沈三情不讓步,風真也沒有辦法,最後,只好領人走了。就這樣,在警察的威懾下,三天之內,鬼飄堂未能踏進夜總會和酒吧一步。出於當初杜小鳳與樸蘭傑的約定,無憂社在接管零度酒吧的三天後,順理成章又接管了福運來夜總會,社團由單一的學生組織變成有固定收入的集團性質幫會。
幾日來,無憂社名聲更大,成員再一次大幅度增長,由沈三情掌管的電組成為沒有學生,單由社會無業青年組成的小組,在接管夜總會之後,電組人數暴長至百人,成為無憂社的第一大組,氣勢如宏,如日中天。這些人,包括沈三情、劉劍冰、龐偉,全部駐進夜總會和酒吧兩地。而兩地每月的保護費,基本也由杜小鳳平分給他們。
電組雖然人數眾人,但並不輕鬆,看管兩個場子,時時刻刻都要提防鬼飄堂前來進攻,隨時都需要拿起武器和來敵拚殺。
正因為這樣,電組成為無憂社內第一個每月可領取到薪水的小組。
錢不是萬能的,但無法否認的是,它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人們緊緊團結在一起。
杜小鳳深知這一點,所以在錢的方面上,他向來不吝嗇,作為老大,他從未拿過社團一分錢,向社團裡面貢獻倒不少。
這樣的為人,讓人傾佩,不僅能將周圍的人拉攏住,還可以吸引來更多的人加入。
無憂社的崛起之快,比之當年的鬼飄堂有之過,而無不及。
甚至很多人更加看好無憂社,因為,他們的口號很響亮,更得人心,他們的行事作風使願意與無憂社成為朋友的人越來越多,而鬼飄堂,它賺的錢和它敵人的數量成正比增長,雖然用金錢可以交到的不少朋友,但那只是空中樓閣,經受不住風吹雨打,一旦發生動盪,這座看起來雄偉的樓閣就會發生倒塌。它的保護傘,是用金錢架構起來的。
只不過三天的時間,無憂社在整體實力上與鬼飄堂還存有不小差距,但卻隱隱顯露出要與之分庭抗禮的勢頭。
現在,魏廣凌終於感覺到無憂社對自己的威脅已嚴重到幫會的生死存亡。
他感歎,當初自己太小看無憂社,更小看了杜小鳳,若那時把他們消滅,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可是現在,無憂社業已成型,下面有一大群具備相當能力的中堅骨幹,而且幫眾人數接近三百人,此時再說消滅他們,談何容易,他也有些力不從心。
世界上沒有後悔的藥,魏廣凌也不可能用眼神將杜小鳳幹掉,他開始主動找風真,商議對策。
鬼飄堂安靜下來,他們在打什麼主意,杜小鳳想不到,就像他想不到風寧會來找自己一樣。
在無憂社接管福運來夜總會的第二天,週日,由於孟衛星安排在夜總會附近監視的警察已全部撤回到局裡,杜小鳳不放心福運來夜總會的情況,騎上自己的單車,特意過來一趟。
現在夜總會由無憂社看管,而他又是老大,進出時再沒有人敢上前攔阻,服務生見到他皆識趣的主動上前打招呼。
杜小鳳很容易找到沈三情、龐偉等人,先詢問準備工作做得如何,然後又與他們商討一番需要注意的事項,不知不覺,臨近中午。商議結束之後,他沒和沈三情等人一起吃午飯,離開夜總會,準備去孟衛星的家裡,為老太太做最後一次療程。
剛走出不遠,他一眼便看到站在路旁,想不讓人注目都難的風寧。
對她,杜小鳳基本上沒什麼好印象,從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
不過無法否認,風寧是個漂亮的女孩子,特別當她穿上立領的男裝時,誰都無法忽視她身上那種迷人奪目的中性美。
杜小鳳騎單車,從她眼前行過,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而風寧身手靈活,一個躍身,直接跳上他的後車座。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歎口氣,苦笑道:「你最好從我車上下去,不然,傳到你哥哥耳朵裡,他會氣瘋的!」
「誰管他!」風寧嘟起嘴,接著又笑問道:「你急沖沖的,這是要去哪裡?」
杜小鳳心思一動,他和孟衛星之間的關係,讓鬼飄堂知道的越多對自己越不利,也起不到出奇制勝的效果,他停下車,轉頭反問道:「你今天是特意來找我的?」
風寧點頭道:「是啊!」
杜小鳳道:「有什麼事嗎?」
風寧見他冷著臉,不滿道:「本來是有事,不過看你這個態度,我又不想說了。」
杜小鳳差點氣笑了,有事情來找自己,可見他之後又不說,他搖搖頭,想不明白她要幹什麼,道:「既然不想說,那你就下去,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風寧一撇小嘴,問道:「你很忙嗎?」
杜小鳳道:「至少比你要忙,因為我還沒有時間去找別人胡攪蠻纏。」
風寧琢磨他的話好一陣才明白他的意思,不滿地從車座跳下來,說道:「你認為我來找你是胡攪蠻纏?」
杜小鳳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風寧氣道:「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杜小鳳推著單車,邊走邊道:「既然這樣,那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看他準備離開,風寧哼了一聲,說道:「過兩天,魏廣凌要對你們發動一次全面進攻,到那時,我看你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耀武揚威的了。」
哦?杜小鳳身子一震,本已騎上車的他,聽完風寧這話,馬上又下來,回頭疑道:「全面進攻?」
「怎麼?」風寧撇嘴道:「你不是要走嗎?那你走吧,還回來問我幹什麼?是不是怕了?!」
杜小鳳笑道:「怕?如果我怕,就不會與鬼飄堂為敵了,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你上次救了我,這次算做回報吧!」風寧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將自己哥哥與魏廣凌剛剛商議好的計劃告訴杜小鳳,說是作為回報,這樣的說法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歎了口氣,搖搖頭,甩掉腦中的混亂,說道:「兩天之後,我哥哥會領人來掃蕩無憂社在浩陽的學生。」
杜小鳳一驚,這幾天,他的精力一直放在夜總會和酒吧這兩個場子上,認為鬼飄堂即使要動手也只會針對這兩處地方,若真按照風寧所說,他們突然偷襲浩陽的學生,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
杜小鳳還在愣神,風寧又道:「先打浩陽,那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並非真打,只是裝腔作勢的佯攻,目的在於引誘你們接管兩個場子的人,引他們出來援助,到那時,兩個場子人力空虛,魏廣凌就會帶領剩下的人乘機全力攻打,一鼓作氣把場子奪回來,如果他們不上當,留在原地不為所動,那我哥哥那面的佯攻就會變成真打,乾淨徹底的掃平無憂社在浩陽的學生,那對無憂社也將是個不小的打擊。」
杜小鳳倒吸口涼氣,陷入沉思,半晌未說話。
風寧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你被嚇傻了?」
杜小鳳搖搖頭,讚道:「好策略!這是誰想出來的?」
風寧語氣不肖,哼道:「當然是魏廣凌,還有我哥哥了!」
杜小鳳一陣茫然。風寧是鬼飄堂的人,可是說話中,她幾次直接稱呼老大的名字,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即使有風真這層關係在。而且,從她剛才說話的語氣中似乎對魏廣凌甚有成見似的,難道,他兩人不合?想到這,他心思一轉,有意試探地說道:「魏廣凌這人的頭腦相當厲害啊!」
風寧嗤笑道:「如果沒有我哥哥幫他,他現在只不過是個三流小混混呢!那能像今天這樣,誰都不放在眼裡,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啊?」杜小鳳哭笑不得,滿有興趣地看向風寧。
風寧玉面一紅,低頭嘟囔道:「我是天鵝,他是癩蛤蟆!」
杜小鳳聽完頓時明白了,原來魏廣凌對風寧有愛慕之意。這也難怪,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誰會不喜歡呢?!不過想想魏廣凌這個人,杜小鳳倒認為風寧的話沒有錯,他確實有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計劃很完美,也相當周到。」杜小鳳臉上流露出誠摯,正色道:「謝謝你能來告訴我這些。」
「你不是也同樣幫過我嗎?」風寧低頭說道,同時用腳輕輕踢動地面的小石子。
杜小鳳一笑,看起來好心還是會得到好的回報,他心有所感,停頓片刻,說道:「對了,這一陣子怎麼沒看到你來夜總會唱歌?」
風寧疑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夜總會唱歌?」
杜小鳳笑道:「上次那三個人欺負你,你認為我是碰巧路過的嗎?其實,那天我和朋友也在夜總會。」
「哦!」風寧恍然大悟,她正為上次的事奇怪不已,為什麼那三個中年人準備強迫自己時,那麼巧杜小鳳會偏偏在場,原來,他也在夜總會裡。她難得地露出小女生的羞澀,柔聲問道:「你聽見我唱歌了?」
杜小鳳點頭道:「聽到了。」
風寧緊張問道:「好聽嗎?」
杜小鳳實話實說,道:「那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歌聲。」其實,他平時也很少有時間聽歌,不過風寧的嗓音實在很動聽,嬌柔悅耳,充滿磁性,即使用天籟之音來形容也不過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3:01
第七集 第七十章 會議
風寧聽後,心中舒暢,羞答答道:「謝謝!」
杜小鳳道:「你還沒有說,你為什麼不來夜總會唱歌了呢?」
風寧愣道:「那裡不是已經成為你們的地盤了嗎?」
杜小鳳道:「即使是我們的地盤,也不影響你來唱歌,除非你自己不想來。」
風寧苦笑道:「我是風真的妹妹,只怕沒有人歡迎我的。」
杜小鳳仰面笑道:「人家都說,音樂是沒有界限的,如果你喜歡在那裡唱,我保證,沒有人會阻撓,而且大家都會舉雙手歡迎你,因為你的歌聲實在很好聽。」
風寧認真地問道:「你真的這麼認為的嗎?」
杜小鳳正色道:「對朋友,我從來不說假話。」
朋友?風寧驚喜道:「你把我當成朋友?」
杜小鳳真誠道:「在你告訴我鬼飄堂的計劃時,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說完,他看看時間,跨上單車,道:「我還有事情要辦,得趕時間,晚上,我希望你的歌聲又能在福運來夜總會裡飄蕩。」
風寧見他要走,忙追問道:「那你晚上會在嗎?」
杜小鳳想了想,模稜兩可道:「如果我不在,那我一定是有急需要處理的事情要去辦。」
和風寧告別後,杜小鳳在去往孟衛星家裡的路上,一直考慮風寧對自己說的話。他的直覺告訴他,風寧沒有騙自己。魏廣凌和風真能想出這樣的計劃,倒出乎他意料之外。自從無憂社和鬼飄堂開戰以來,魏廣凌和風真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強壓,也絕對優勢的力量來壓倒對手,甚少使用計謀,很自然的,杜小鳳對鬼飄堂也生出輕視之心,現在,聽完風寧這一番話,他不能不重新估量魏廣凌和風真這兩個人的頭腦。看起來,他倆從現在開始,才算真正重視起自己。
不過,杜小鳳感到好笑,魏廣凌和風真都太自大了,現在才開始重視自己,似乎有些晚了,因為此時的無憂社早非惜日阿蒙,業已成型的社團,不是說消滅就能消滅掉的。
鹿死誰手,那還不一定呢!騎單車的杜小鳳想著想著,仰面而笑,引來路人無數詫異的目光。
今天,孟衛星回市內開會,未倒出空來接他,上午打來電話,讓他直接去自己家中。
杜小鳳針灸之術異於常人,他真元深厚,在行針之時,將自己內力灌入其中,使針灸的效果異常明顯。
連續兩個隔日的治療,孟老太太病情大見好轉,可下床走動,耳鳴眼花的毛病減輕許多,相處中,孟衛星對他瞭解加深,隨之也更加信任他,所以才敢放心大膽的讓他一個人到自己家去。
中午十二點半,杜小鳳到了孟衛星家樓下,停好單車,按動門鈴。
時間不長,有人應聲道:「誰啊?」
聽聲音,清脆響亮,顯然是個年歲不大的女孩,杜小鳳一愣,忽然想起孟衛星有個十六歲,和自己一樣讀高中的女兒,叫什麼名字,他不知道,前兩次來,她都因上學沒在家,始終未見過面,今天是週日,她休息在家也是很正常的。杜小鳳客氣道:「我是杜小鳳,來為孟奶奶治病的。」
通過兩次治療,孟老太太對杜小鳳甚為喜愛,而後者也確實討人喜歡,因為有孟衛星這層關係在,他順水推舟,對孟老太太改稱孟奶奶。
「哦!近來吧!」女孩沒有更多的客套話,直接打開門鎖。
杜小鳳上樓,進入房中之後,迎上前來的是位年歲不大的女生,身著便裝,簡單合體,長髮飄飄,披在肩頭,柳葉眉,單鳳眼,相貌漂亮,帶有一股古典的氣質。女孩上下打量杜小鳳一番,遲疑一下,問道:「你就是杜小鳳?」
杜小鳳點頭道:「是的。」
女孩面無表情,道:「你還是個學生吧?」
杜小鳳笑了,這女孩年歲不大,傲氣卻十足,說起話來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他道:「我上高一。」
女孩道:「在什麼學校?」
杜小鳳道:「浩陽中學。」
「哼!」女孩嘴角一撇,冷冰冰道:「浩陽高中的學生沒有什麼好人。」
杜小鳳聞言,心中不悅。沒錯,浩陽中學的名聲是不好,他也不敢說自己是好學生,但女孩卻過於片面,一句話,把整個學校的學生都給否定,有些太先入為主,蠻不講理了。沒等他說話,裡屋傳來孟老太太的聲音:「是小鳳來了吧,快進來坐!」
「好的!」杜小鳳大聲應道,然後淡然地看了女孩一眼,未再說什麼,從她身邊擦過,走向孟老太太房中。
女孩白了他一眼,嘟囔道:「浩陽高中出來的學生就是沒有禮貌。」她看似在自語,實則是對杜小鳳說的。
她的聲音不小,加上杜小鳳的耳朵又異常靈敏,將她的話聽得一字不漏。他搖頭苦笑,想說什麼,最後歎了口氣,還是把話嚥回到肚子裡,推開老太太的房門,進入屋內。
孟老太太對他的態度與女孩比起來,天差地別。見到杜小鳳,老太太滿臉笑容的從床上坐起,準備下來,他忙上前攔住,關心道:「孟奶奶,你的病還未全好,需要多休息。」
孟老太太喜笑顏開,樂呵呵道:「我現在比以前好多了,上午我還在屋裡走了好一會呢!」
杜小鳳拿出針具,邊消毒邊說道:「人老了,身體會變得虛弱,氣血也不那麼充沛,病情沒完全好轉之前,多休養是必要的。」
孟老太太點點頭,眼中含笑地說道:「小鳳真是細心啊!」
杜小鳳微微一笑,幫老太太解開衣服,開始行針刺穴。
每刺一穴時,他都詢問孟老太太的感覺。老人回答一致,「還有些痛,不過比上一次輕了很多!」
杜小鳳喜道:「那就好,疼痛減輕,說明孟奶奶體內的病邪在減少,病情正在好轉,過了今天,我想差不多便可痊癒了。」
孟老太太笑道:「這多虧小鳳醫術高明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呢!」
杜小鳳道:「孟奶奶客氣了。」
幾處穴位全部針完,杜小鳳繼續採用留針的手法,然後像往常一樣,不在房中多呆片刻,和老太太打聲招呼,他便轉身離開。
此時那相貌美艷的女孩正滿面通紅的站在門外,見他出來,冷冷瞪了他一眼,道:「不知羞!」說完,一甩頭髮,快步走進方廳。
杜小鳳被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半晌,他才明白女孩的意思,自己幫孟老太太治療時,為了行針刺穴,不得不解開老人上身的衣服,她定是在因為此事而惱火。杜小鳳能理解她,洗完手,來到方廳,他無奈道:「行醫治病,有時候根本顧忌不了那麼多,這一點希望你要理解。」
「切!」女孩將頭扭到一旁,冷道:「說得好聽,好像自己的醫術多麼高明似的。」
因為來自於浩陽,女孩對自己有成見,他並不怪她。杜小鳳走到大廳的落地窗前,搖望窗外。
方廳內,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沉悶,時間過起來也特別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突然問道:「你學針灸學多久了?」
杜小鳳掐指算算,自己到浩陽業已將近兩個月,在真悟境界中的修煉足有四個月了,但這話不能說給女孩聽,不然,還想不到會引來她多少譏笑和質疑呢!他心思一轉,道:「四年!」
「四年?」女孩驚訝地望著他,問道:「你今天才多大啊?」
杜小鳳笑道:「十五歲。」
女孩狐疑道:「你在十一歲時就學針灸了?」
杜小鳳自己也覺得他的話難以讓人信服,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無法再收回,他硬著頭皮道:「是的,我十一歲時就已經開始跟師傅學習針灸術了。」
女孩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未從杜小鳳面不更色的臉上瞧出虛假,搖搖頭,道:「不可思議。」
杜小鳳乾笑道:「師傅說我比較有天賦。」
「……」
「我叫孟婷婷。」女孩說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為我奶奶治病,看得出來,她這幾天的身體好了很多。」
女孩真是嬗變啊!杜小鳳想起她剛才說的話,淡淡道:「我的醫術並不怎麼高明啊!」
孟婷婷翻翻白眼,道:「真是小心眼的男生!」說完,她賭氣地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再未說一句話。
杜小鳳滿腹心事,而且也不喜歡女孩高傲得近乎傲慢的性格,她無話,他更無語,兩個人,一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個站在窗前想心事,就這樣,在沉默中度過無比漫長的三個鐘頭。
他時間掐得極準,當他感覺時間差不多時,低頭一看表,剛好過了三個小時,他回到孟老太太房間,幫她拔掉穴位上的針具,又叮囑一些平時需要注意的飲食、起居及生活上的細節,方與老太太道別。
孟老太太知道這是杜小鳳最後一次為自己治療,在他臨走前,戀戀不捨地拉著他的手,讓他以後有空時多到自己家來玩。
杜小鳳答應得乾脆,心中卻在苦笑,因為他休息的時候,孟婷婷也休息,而後者對自己的到來卻並不歡迎,他又何必自找沒趣。
他正想離開,剛好孟衛星開完會下班回來,見他正在穿鞋子,說道:「小鳳來了,怎麼不多坐一會,現在就要走嗎?」
杜小鳳以自己的針灸之術不僅控制住孟老太太的病情,還使其大為好轉,他與孟衛星的關係更加密切和親近。
他柔聲道:「不了,孟叔,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孟衛星道:「有什麼事情那麼要緊?今天在我家吃頓飯吧!」
杜小鳳瞥了眼頭也沒回的孟婷婷,笑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
孟衛星還要說話,孟婷婷回過頭,語氣冷漠道:「爸!人家不想在咱家多留,就讓他走嘛,幹什麼那麼客氣。」
杜小鳳苦笑。孟衛星老臉一紅,狠狠瞪了孟婷婷一眼,不過有杜小鳳在,他也不好太深責怪她,歉意一笑,說道:「她是我女兒,叫孟婷婷,平時被我寵壞了,說話隨意,小鳳不要見怪哦。」
杜小鳳釋然笑道:「孟叔太客氣了,我怎麼會呢!」說著,他穿好鞋子,整整衣襟,道:「好了,孟叔,我先走了,再見。」
孟衛星忙道:「我讓小李(孟衛星的司機)送你回家吧!」
杜小鳳擺手道:「謝謝孟叔,不用了,今天我騎車來的。」
離開孟衛星的家,杜小鳳改道又回了開發區,將無憂社的全部骨幹招集到零度酒吧,在一間包房內,開次社團的內部會議。
在無憂社打下鬼飄堂兩個場子後,他便想開一次會,但連日來為了應付鬼飄堂的反擊,包括他自己在內,社團中的骨幹們都從早忙到晚,一直未找到合適的機會,今天,藉著從風寧那裡得到的消息,正好將發展過於迅猛的社團整頓一下。
參加會議的有張少成、趙耀、張松林、於大鵬、王風雲、劉劍冰、沈三情、龐偉,加上他自己,一共九個人。
這九個人,是無憂社到目前為止,最最核心的九個人,社團的大小權利也全部掌握在他九個人的手裡。
包房內設施齊全,面積寬闊,但這九人落座之後,卻顯得有點狹小。
會議中,杜小鳳首先誇獎眾人在奪取鬼飄堂兩處場子時的表現,然後又對接下來的防禦工作給予肯定。
至於他自己通過孔老爺子找到孟衛星,最終將警察搬來威懾鬼飄堂的事隻字未提。讚賞的話說完,隨後,他問沈三情道:「電組現在一共有多少人?」
最近幾天的時間,電組發展得最快,對於人力的招收,皆由沈三情、劉劍冰、龐偉三人來負責,至於組內究竟有多少人,杜小鳳也不十分清楚,只是大概瞭解,人數在一百往上。
沈三情想了想,又與劉劍冰、龐偉二人交換一下眼神,說道:「一共有一百三十七人。」
「一百三十七人!」杜小鳳揉著下巴,慢慢思考這個數字,心思急速轉動,好一會,他又問劉劍冰道:「劍冰,現在你的工作是什麼?」劉劍冰挺直腰身,恭聲答道:「協助三情。」
「嗯!」杜小鳳點點頭,又問龐偉道:「阿偉,你呢?」
龐偉忙道:「和劍冰一樣,協助三情。」
杜小鳳想了想,道:「只是協助,還遠遠不夠。這樣吧,電組以後劃分為兩個小組,名字為電一組、電二組,目前的人員由兩組平分,一組由三情負責,二組由劍冰掌管,至於阿偉,暫時先做兩組的參謀,大家認為怎麼樣?」
沈三情、劉劍冰、龐偉三人未覺得怎麼樣,張少成等人心中卻同是一喜。
電組最近發展勢頭太迅猛,以至於人數暴長,快要佔整個社團人力的二分之一,而且電組的成員都是些流氓、混混,個人實力遠非學生可比,也就是說電組不僅在人數上是無憂社中最多的一組,而它的成員也是最精銳的,若讓整個電組掌握在一個人的手中,萬一生出叛亂之心,那對社團的打擊將會是毀滅性的。以張少成為首的無憂社「學生幫」都不是白癡,大家十分明白這一點。杜小鳳將電組一分為二,由兩人分開管理,這對過於集中的權利是一個有效的分化,眾人當然再贊成不過。
沒有一人提出異議,大家一致舉手通過。
杜小鳳環視一周,滿意地笑道:「這麼說,大家都不反對嘍,那就這麼定了吧!」頓了一下,他歎口氣,又道:「零度酒吧和福運來夜總會,每月交的看場費合在一起,不足三萬元,現在全部交給電組,由電組一百三十七人平分,每人一個月只能分得二百元錢,這連最基本的溫飽都不夠,所以,到目前為止,電組的人力已到極限,無能再繼續無節制的招收下去,而且,兵貴精而不在多,平日,麻煩劍冰多挨些累,多交給大家一些防身的本事,在與鬼飄堂開戰時,即使我們人數處於劣勢,也不至於吃虧。」
劉劍冰忙欠身道:「老大請放心,這一點我一定會盡力去辦的。」
杜小鳳一笑,點頭道:「很好!」
「哦……」龐偉沉吟一聲,環視左右,說道:「劍冰的身手厲害,大家都知道,可是三情的刀法也相當不錯,老大為什麼不讓三情和劍冰一起教導大家呢?」上次,沈三情斬傷石寶林那駭世驚俗的一刀,即使到現在還讓他記憶由心,背後生寒。
張少成等人聞言,大點其頭,在眾人看來,沈三情的武功要在劉劍冰之上,杜小鳳選劉劍冰而沒提到沈三情,讓大家想不明白。
杜小鳳笑道:「沒錯,三情的刀法確實遠非常人能比,但是,你們也要知道,三情的刀法剛烈過人,以快准狠為要點,一招施出,很難控制,特別對於初學的人來說,弄不好會出人命的,還有一點,三情的刀法是由於他過人的天賦加上常年苦練而得來的,短時間內練習不會見到效果,在打鬥中,更難以應用,相反,劍冰出身於武術學院,習武時比較系統,掌握的理論與實際經驗也多,讓他教導大家,見效會更快,當然,我也不反對社團中的人向三情請教,只要大家想學,我沒有意見。」
沈三情和劉劍冰邊聽邊點頭,皆露出讚賞之色。
杜小鳳雖然未學過武,但對武學的看法相當獨到、通透。沈三情刀法固然凌厲,但練成這一手快刀,花費他數年的時間,其中不知流過多少血與汗,尋常人別說練成,想堅持下來都難。他刀法或許比劉劍冰厲害,但論速成,就遠遠不如了。
眾人聽完杜小鳳的話,才算明白他的意思。諸人點頭應是,心中挑起大拇指,暗叫一聲厲害。他們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面,而杜小鳳卻能看得更深更遠,這也是人們信服他的原因之一。
會議進行的歡快,九人談笑風生中,將要處理的事情一一商定下來。
最後,杜小鳳提到中午風寧來找自己時說過的話。眾人聽後,臉色齊為之一變,張松林問道:「小鳳,風寧不是有意放出假消息吧?而且,她是風真的妹妹,怎麼會告訴你這些呢?」
杜小鳳搖頭道:「不像,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所說是真的,至少,她沒對我說謊話。至於她為什麼告訴我,我就不清楚了。」
「媽的!」張松林握起拳頭,道:「要真是這樣,魏廣凌和風真想的計謀也太毒了。」
「呵呵!」杜小鳳笑道:「鬼飄堂和我們不起來,在整體實力上還是佔有比較大的優勢,所以使用起計謀,將變得更加可怕。」
張松林問道:「小鳳,你有什麼計劃?」
杜小鳳先不說,問王風雲道:「風雲,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辦?」
王風雲沉思片刻,道:「以靜制動,靜觀其變。鬼飄堂的辦法雖然狡詐,但適於偷襲,現在我們已知道他們的計劃,做好準備,不管風真是真打還是假打,我們都不怕,更不用抽出電組的兄弟來援助。」
杜小鳳點點頭,又問龐偉道:「阿偉,你的意思呢?」
龐偉先看眼王風雲,他笑道:「我和王兄弟的意見正好相反,我認為應以動制動,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在鬼飄堂沒找上我們時,我們先動手發起進攻,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定能打鬼飄堂的措手不及,到那時,我們有機會再搶他們一兩個場子,實力將可能又提升一個台階。」
趙耀和張松林性格好戰,聽完他的話,一拍巴掌,讚道:「阿偉的主意不錯,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嘛!」
杜小鳳手指輕敲額頭,半晌,他突然說道:「就這麼定了吧!」
張松林喜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杜小鳳一怔,接著笑道:「風雲和阿偉的辦法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一個求穩,但卻被動,一個求險,但風險太大。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如果兩地同守,太吃力,如果主動出擊,又容易遭受打擊,所以,我認為放棄一處,集中人力,對鬼飄堂作戰,勝算會大許多。浩陽高中畢竟是學校,即使我們放棄,鬼飄堂的人也不可能在那裡長留,我認為,我們應將全部人手集中在酒吧和夜總會,全力阻擊魏廣凌的人。集中優勢兵力,對敵人實施各個擊破,六十年前的老前輩門也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個辦法的有效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4:01
第七集 第七十一章 投懷
眾人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望向滿臉掛著自信微笑的杜小鳳,良久無語。
最後,龐偉先鼓起掌來,心悅誠服道:「高!實在是高!」
他用出電影中的經典對白,引得滿堂笑聲。眾人對杜小鳳的智謀早已不抱懷疑,但現在聽完他的話後,仍忍不住連連點頭讚歎。
杜小鳳與眾人將大致計劃定好,又在具體的細節上商議妥當,然後宣佈散會。
一行人,剛從二樓的包房下來,看到福運來的老闆樸蘭傑正與呂楊站在吧台前,二人手中端杯,談笑風生,暢聊著什麼。
杜小鳳走上前,半開玩笑地說道:「夜總會的大老闆跑到鄰居酒吧來喝酒,這倒是新鮮事啊!」
「啊!杜小鳳,我等你好一會了!」樸蘭傑放下杯子,笑道:「聽呂兄說你正和兄弟們在樓上的包房裡開會,我沒好意思去打擾,所以只好和呂兄邊聊邊等了。」
杜小鳳問道:「樸老闆找我有事?」
樸蘭傑搖手道:「其實也沒什麼。」說著,他望一眼杜小鳳身後的眾人,笑道:「只是今天見無憂社的小兄弟們都在,想請大家一起喝頓酒,彼此之間也親近親近,我想杜兄弟不會拒絕吧?」
樸蘭傑與他們無憂社之間即是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也是顧主與被顧的關係,相互之間即要敬畏又要尊重,才能相處久遠。樸蘭傑主動提出來找眾人喝酒,自然想拉近感情,杜小鳳當然不會拒絕,轉頭問道:「大家有著急回家的嗎?」
眾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齊刷刷搖頭。
杜小鳳樂呵呵道:「那好,我們今晚就去夜總會陪樸老闆喝上幾杯,不過,卻要樸老闆破費了。」
「哈哈!」樸蘭傑一陣大笑,道:「錢是小問題,交朋友才是最主要的。」
張松林晃動身軀,分開前面的眾人,擠上前來,大笑道:「樸老闆真是個爽快人!咱們就別在這影響呂老闆的生意了,有話去夜總會之後再慢慢聊吧!」
他嘴巴最饞,無憂社眾人再瞭解不過,聽完他的話,皆翻起白眼。
樸蘭傑不認識他,不過能和杜小鳳走在一起的,想來在無憂社的地位也不低,他笑道:「這位小兄弟說得對,走,到我那裡咱們再慢慢的聊!」
今日是週末,酒吧和夜總會的生意都非常火暴,特別是福運來,門前左右的停車位已被大大小小的轎車擠滿。
當樸蘭傑與杜小鳳等人進入夜總會時,發現全部包房都已被客人包下,他剛要讓服務生去想辦法空出一間時,杜小鳳攔住他,笑道:「樸老闆的心意我領了,但是,夜總會還是要賺錢的嘛,不要因為我們的關係而影響到生意,沒有包房,我們在大廳裡找個地方坐坐也就行了。」
樸蘭傑搓手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杜小鳳笑道:「沒關係的,樸老闆不要太客氣。」說完,他瞇起眼睛,環視一周,找到一處空桌,向張少成等人揚揚頭,道:「我們就到那麼去坐吧!」
眾人沒有意見,本來就是人家樸蘭傑請客,自己坐在哪裡都無所謂。
樸蘭傑暗中點頭,稱讚杜小鳳與鬼飄堂的人果然不一樣,如果換成石寶林,不用自己開口,他便會主動找人趕跑他最喜歡的包房裡的客人,然後帶領手下一干兄弟堂而皇之的進去又喝又玩,不鬧到第二天早上,絕不會罷休。讓無憂社看管自己的夜總會,暫時還看不出是否安全,不過,令人舒心倒是真的。
杜小鳳等人落座之後,樸蘭傑讓服務生送上啤酒、點心、水果等等,大盤小碟擺滿一桌子。
無憂社眾人開懷暢飲,邊吃邊喝,聽著台上歌手演唱的音樂,樂在其中。
樸蘭傑在杜小鳳身旁坐下,為眾人倒滿杯中酒,舉杯道:「為我們合作開心,乾杯!」
「哈哈,乾杯!」杜小鳳等人大笑,與他紛紛撞杯,一口喝乾杯中啤酒。
樸蘭傑為身旁的杜小鳳又倒一杯酒,然後說道:「杜兄弟實在了不起,打跑鬼飄堂的人之後,直到現在也沒讓他們再踏進夜總會一步,現在無憂社在此地一帶,如日中天,我想鬼飄堂以後未必敢回來找麻煩了吧?!」
杜小鳳搖搖頭,誠言道:「那也不一定啊!」
樸蘭傑問道:「難道杜兄弟認為鬼飄堂的人還會再回來?」
杜小鳳即不肯定,也不否認,模稜兩可道:「有這個可能。」
樸蘭傑驚問道:「那他們或許會向我報復吧?」
杜小鳳道:「這倒不會!他們最恨的人是我們,即使報復,也會衝著我們來,這點請樸老闆放心,而且,他們把你當財神來看,不會對你不利的。再者,憑無憂社現在的實力,即使與鬼飄堂打起來,未必會吃虧,樸老闆將心放近肚子裡,我保證,只要有我們無憂社在,絕對會盡全力保護你和夜總會的安全,不讓鬼飄堂的人有機會找麻煩。」
樸蘭傑是生意人,膽子遠沒有杜小鳳等人大,聽他這麼說,才略感安心,歎道:「有杜兄弟這話,我就放心了。」
杜小鳳仰面道:「其實,鬼飄堂也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兩人談話中,台上音樂一變,響起輕柔緩慢的曲調。杜小鳳等人舉目望去,只見一位白衣女孩站在舞台中央,美艷得讓人捨不得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是風寧?」杜小鳳一愣,接著暢然地笑起來。
樸蘭傑驚艷地看向台上的風寧,搖頭笑道:「她是風真的妹妹,本來以為你們趕跑鬼飄堂之後,她不會再來我們夜總會唱歌,想不到,今天下午竟然主動來找我……」
杜小鳳也沒想到她真會回來,以為中午的話她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她是風真的妹妹,到敵對幫會看管的場子唱歌,風真嚥不下這口氣不說,同樣也會擔心她的安全。他歎道:「風寧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女孩子啊!」說著話,見張少成等人都在目不轉睛地望著舞台方向,他苦笑,又補充一句道:「她也是個勾人魂魄的女孩。」
樸蘭傑大有同感,即使像自己這樣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到她後都為之彭然心動不已。
音樂緩緩在夜總會的大廳內流淌,帶給人們幾分祥和的寧靜氣息,而風寧的嗓音更加悅耳動聽,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好一會,眾人才回過神來,張松林搖晃大腦袋,悠悠道:「想不風寧還有一副這樣的好嗓子,如果她平常也能像現在唱歌時這麼溫柔,不知能迷倒多少人呢!」
趙耀大笑道:「我估計,你就會是其中之一。」
張松林哈哈一笑,眼角掃到沈三情,發現他還在看著台上風寧發呆,搖頭道:「有些人,現在就被迷倒了。」
他說完,眾人齊大笑出聲。沈三情驚醒,回過神,發現大家目光怪怪的都在看自己,馬上明白自己失態,他不好意思地慌亂解釋道:「你們別誤會,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她還欠我一件衣服。」
「她欠你一件衣服?」眾人一愣,馬上追問道:「三情,怎麼回事,風寧為什麼會欠你衣服,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嘿嘿……」
沈三情沒想到自己越說越亂,求助地望向杜小鳳。
諸人中,只有杜小鳳對其中的詳情最瞭解。他哈哈一笑,將那天晚上自己與沈三情遇到風寧被人欺負的事大致講述一遍,然後道:「所以說,三情的話沒有錯,風寧確實欠他一件衣服。」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眾人大失所望,紛紛搖頭。
風寧一曲終了,台下掌聲如雷,張松林也跟著努力拍巴掌,轉頭對其他人道:「說不定,風寧哪天被星探看中,和唱片公司簽上約,以後成為大明星了呢!」
杜小鳳一本正經地點頭道:「有可能。」
風寧走下台,中年經理像往常一樣,迎上前,為她安排座位並送上飲料、小吃。風寧未停身,直接走到杜小鳳等人座位前,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杜小鳳身上,笑道:「你果然來了。」
眾人聽完,頓感茫然,暗中猜測風寧和杜小鳳之間似乎作了什麼約定。
杜小鳳對風寧點點頭,笑呵呵道:「不僅我來了,而且還帶來很多人捧你的場呢!」
「謝謝!」風寧沒有看別人,目光一直落在杜小鳳的臉上。
在她灼熱的目光下,杜小鳳感覺到裡面有些他無法也不敢面對的東西,忙將頭轉到一旁,對眾人笑道:「沒有人願意為未來的大明星敬酒嗎?」
由於風寧是風真的妹妹,加上她曾領過數十號人偷襲過杜小鳳,眾人對她的印象本不好,但是她能將鬼飄堂的計劃說出來,加上人長得漂亮,歌聲也動聽,使無憂社諸人對她排斥感大減,聽完杜小鳳的話,張松林起身,遞給風寧一支酒杯,笑道:「我敬你!」
風寧淡然一笑,說道:「我從不喝酒!」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張松林滿臉通紅,一時下不來台。
杜小鳳打圓場,柔聲道:「不喝酒不要緊,可以用飲料代替嘛,我想松林也不會在意的。」
張松林忙道:「對,對!女生不應該喝酒的,這樣吧,你喝飲料,我喝酒!」
風寧勉為其難的喝了飲料,然後將目光落在樸蘭傑身上。
樸蘭傑精明老道,只看她的眼神,便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站起身,他向眾人一笑,道:「你們年輕人在一起玩得開心點,我先去忙了,大家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開口,今天一切都記我的帳上!」
杜小鳳還想挽留,樸蘭傑也揮手走開了。
他剛走,風寧便坐在他的位置上,笑瞇瞇對身旁的杜小鳳說道:「我本來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
杜小鳳道:「今天你重回夜總會唱歌,我怎能不來看看呢!」
風寧問道:「我來這裡唱歌,你不怕嗎?」
杜小鳳疑道:「我怕什麼?」
風寧笑道:「如果讓我哥哥知道,他一定會來找你算帳的。」
杜小鳳搖頭道:「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更不會以你去要挾他,我想,風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風寧幽幽道:「哥哥是很好,只不過,對我是太好了,讓我感覺身上好像有一道枷鎖似的。」
杜小鳳雖然沒見過他兄妹倆在一起時是什麼樣子,但他多少也能想像得到。為了風寧,風真曾單身一人到浩陽找過自己,並向他道謝,高傲如他,能做到這一點,可見對這個妹妹的寶貝程度。想罷,他歎口氣,道:「風真是個好哥哥!」
風寧低頭看看表,表情驚訝道:「呀!現在都九點多了?!我得回家了。」
杜小鳳道:「這麼晚了,用不用我找人送你回家?」
風寧搖頭道:「不用了,謝謝!」說著,她環視眾人,嗤笑道:「讓他們送我,我更害怕!」
杜小鳳仰面大笑,道:「你太多心了,我兄弟們的人品絕對是沒問題的。」
風寧道:「我不相信他們,我只相信你!」
「哦?」杜小鳳笑臉僵住,迷惑不解地看著她。
風寧低頭小聲道:「杜小鳳,你送我回家好嗎?」
張少成等人聽完,眼珠差點沒鼓出來,在座眾人中,比杜小鳳高大的大有人在,比他英俊的也不少,她誰都不挑,偏偏選上杜小鳳,風寧的意思已再明顯不過了。但是,兩人年紀相差三四歲,風寧性格刁鑽,杜小鳳對感情又木訥,兩人在一起怎麼看也不合適啊!趙耀捶捶額頭,苦著臉嘟囔道:「為什麼這裡坐著一位這麼有魅力的男人,她會看不見呢?!唉!」
張松林位於他旁邊,將他的自言自語聽得清清楚楚,轉頭低聲問道:「你在說我嗎?」
趙耀翻翻白眼,搖頭歎道:「哦,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看不到我了,因為我和一個白癡坐在一起!」
於大鵬手疾眼快,一把將抓狂的張松林緊緊抱住……
杜小鳳眨眨眼睛,稍微猶豫片刻,起身道:「好!我送你。」
開發區一帶畢竟不比市內,晚一點時街道上行人稀少,讓風寧一個人回家,萬一象上次那樣,發生什麼意外,自己良心上過不去,更無法向風真解釋,敵對歸敵對,但私下,兩人並無恩怨。
從夜總會出來,杜小鳳要去找自己的單車,風寧騎著摩托,在他身旁停下,笑道:「上來吧!」
杜小鳳臉一紅,不好意思道:「你載我?」
風寧笑問道:「那你會騎嗎?如果你會騎的會,我不介意你載我!」
杜小鳳默默搖頭,風寧嬌笑道:「那就上來吧!」
無奈,杜小鳳飄身坐在風寧身後,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風寧身上淡淡的幽香味鑽進他的鼻子裡,而她飄長的秀髮隨夜風飛舞,劃在他的面龐上,而她嬌軀的柔軟更讓杜小鳳心跳加速,兩隻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好。
風寧回頭,見杜小鳳面紅似充血,咯咯笑道:「你如果不抱緊我,小心摔下去啊!」
「不會……」杜小鳳話沒說完,風寧猛踩動油門,摩托車瞬間啟動,向前行去。
杜小鳳在毫無準備之下,身體失橫,向後仰去,出於本能的一把摟住風寧的腰身。
只走出一段,風寧又停下車,問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杜小鳳苦笑一聲,點頭道:「知道了,我們走吧!」說著話,他雙臂還是一鬆,該用兩手抓住風寧腰間的衣服。
風寧無奈搖頭,再次啟動摩托,開了出去。
兩人都沒有發現,在夜總會不遠的陰暗角落裡還站有一個人,將他倆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等二人騎摩托車走後,他冷冷哼了一聲,拿出電話,撥打號碼。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4:44
第七集 第七十二章 遇襲
風寧的家就在開發區,但地腳比較偏僻。順著大道進入她家所在的住宅區內,杜小鳳四下觀瞧,發現小區面積不小,卻少見行人,由於建在山下,地勢陡峭,上下坡極多,道路兩旁路燈多有損壞,路面黑暗。
杜小鳳歎了口氣,自己真不應該坐風寧的車來送她,送好送,可自己怎麼回去呢?一路上,他沒看到一輛的士,甚至來往的車輛都少見,如果自己靠兩條腿走回去,他估計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他一陣頭痛,說道:「風寧,你家住的地方有些閉塞,晚上,最好不要一個人回家。」
風寧道:「叫我小寧!」
杜小鳳沒反應過來,疑道:「什麼?」
風寧笑道:「你叫我小寧就行了。」
杜小鳳沉默。
風寧道:「這裡雖然偏了一些,但很幽靜,而且我也習慣了,即使再晚一點回來,也不覺得害怕。」
杜小鳳苦笑道:「如果遇到壞人怎麼辦?」
風寧自嘲地一笑,道:「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嘛!」
聽她怎麼說,杜小鳳心中一陣不舒服,問道:「你為什麼要加入鬼飄堂?」
風寧道:「鬼飄堂是我哥哥和魏廣凌聯手成立的,因為有哥哥在,所以我也順理成章進來了。」
杜小鳳停頓片刻,幽幽道:「風寧,我希望你找個機會,脫離鬼飄堂吧!」
風寧道:「小寧!」
杜小鳳一愣,接著搖頭而笑,風寧真是個固執的人。
風寧聽見他的笑聲,小嘴一撇,哼道:「你笑什麼?你以為人人都可以叫我小寧嗎?」
杜小鳳笑道:「很高興我在你心中不是一般人,這讓我受寵若驚啊!」
「切!」風寧回頭,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她又正色地問道:「為什麼讓我脫離鬼飄堂?」
杜小鳳悠悠道:「鬼飄堂不適合你,而且魏廣凌這人心術不正,和他接觸時間長了,難免受其影響,我不希望你最後會變成和他一樣的人。」
風寧面容一冷,道:「我會變成什麼樣的人,用不著你來管,更用不著你來瞧不起!」
杜小鳳知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忙說道:「我沒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正相反,我認為你以後會有更好的發展前景,你唱的歌很好聽,而你也喜歡唱歌,只要你努力,以後一定會成功,離開鬼飄堂,去追逐你的夢想,不要再荒廢自己的光陰,站於朋友的立場,我想我現在應該這樣勸你,即使不願意聽,我也要這麼說。」
風寧幽幽歎息一聲,良久無語。時間不長,她在一座樓前停下摩托,下了車,道:「我家到了,謝謝你能送我回家。」
她在生氣,杜小鳳能感覺得到,不過,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頓了好一會,他瞇眼一笑,道:「回家好好休息,我走了。」
杜小鳳轉身沒走幾步,風寧將他叫住,垂首問道:「你打算怎麼回去?」
杜小鳳雙手插進口袋中,笑得輕鬆,道:「如果能碰到的士,就坐車,如果碰不到,就走回去。」
風寧氣道:「這麼晚了,你去哪找車?」
杜小鳳道:「走回去也不錯,就當散步了。」
「傻瓜!」風寧低聲嘟囔一句,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說道:「這是我朋友的電話,他是開出租車的,你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吧!」
杜小鳳本不想要,但又不忍心拒絕風寧的好意,猶豫一下,他還是接過名片,笑瞇瞇地道聲謝。
風寧抬起頭,看著他眼睛,道:「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些話的人。」
「是嗎?」杜小鳳抬頭望望夜空,柔聲道:「希望,我剛才的話能被你聽進心裡。」說罷,他揮揮手,走了。
望著他清瘦的背影,慢慢融於黑夜中,風寧站於原地久久未動,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才回過神來,默默走進樓內。
「今天你去福運來夜總會唱歌了?」風寧剛進樓,樓梯口處站有一人,無聲無息,一席黑衣,冷然一句話將她嚇一跳。
「哥哥?」風寧很快認出這人是誰,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這人正是風真,臉上如同面具般的微笑已消失,毫無表情的臉上隱隱透出一絲憂慮,他道:「如果我不在這裡,又怎麼能看到杜小鳳送你回來。」
風寧身子一震,反射性地問道:「哥哥,你都看見了?」
風真道:「看見了,也聽見了,不只是我,還有凌哥!」
「啊?」風寧倒吸口涼氣,驚問道:「魏廣凌也在這?」
風真淡然道:「他不在,不過,卻是他通知我杜小鳳送你回家的。小寧,你和什麼人交往,我不會多過問,但是,杜小鳳他……」
「杜小鳳怎麼了?」風寧提高音量,打斷他的話,語氣不滿道:「我覺得杜小鳳比魏廣凌好一百倍,一千倍……」
「小寧!」風真臉色一變,大聲斷喝,皺著眉頭道:「不要這樣說凌哥,若是被別人聽見,傳出去怎麼辦?」
風寧神色一黯,低聲說道:「哥哥,你在怕魏廣凌嗎?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風真垂下頭,沉默好一會,輕聲說道:「我和凌哥是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話雖這樣說,但他底氣卻不足。風寧抬頭,看著哥哥的面孔,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出話。若在以前,說風真和魏廣凌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她百分之二百的相信,可是現在,他倆還是嗎?鬼飄堂越做越大,賺的錢也越來越多,魏廣凌對風真的感情,反而越來越淡,他更看重那些能為他賺錢的人。
風真在逃避現實,風寧又何嘗不是?!
杜小鳳雖然接了風寧給他的名片,卻沒有打算撥打上面的電話號碼,風寧的朋友,十之八九是鬼飄堂的人,他不希望和對方扯上太多的關係。夜路昏暗無光,又幽靜得嚇人,若是以前,杜小鳳或許會感到害怕,但是現在,他沒有絲毫的懼意,反而喜歡這樣的安靜,在忙碌的生活中,在喧囂的都市裡,能有一刻難得的清淨,也是一種享受。
當他快走出住宅區的時候,迎面駛來一輛白色麵包車。
麵包車很普通,平凡無奇,白色的漆面有不少地方脫落,或許由於住宅區內路面狹窄的關係,麵包車的速度很慢。
若是平常人見了它,並不會感到什麼,但是杜小鳳心中卻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那種感覺很奇妙,雖然他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心裡就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神經一緊,暗中加了十足的小心,表面上,依然在不急不緩的向前走著,目不旁視。
當麵包車行駛到他身旁時,猛然間,車門被拉開,接著,白光一閃,從車內砍出一把一尺半長的片刀,直取杜小鳳的腦袋。
這一刀,力量十足,顯然下了死手,若真被砍中,杜小鳳性命堪憂。說是遲,那是快,杜小鳳來不及細想,全力向下低身。
「嗖」的一聲,片刀貼著杜小鳳的頭頂掃過,雖然未傷到他,卻斬斷他一縷頭髮。杜小鳳左腳用力蹬地,沒等對方砍出第二刀,他整個身子橫著竄出兩米多遠。
他轉身抬頭,再瞧麵包車,從裡面跳出五名大漢,一各個身高都超過一米八零,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皆穿一身黑衣,黑布巾蒙面,手中則提著明晃晃的大片刀。
杜小鳳心中一顫,眉頭擰成個疙瘩,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五名大漢並不答話,互視一眼,齊舉起手中片刀,直奔杜小鳳衝去。
五人一上來就下了死手,刀刀掛風,每一刀都是向杜小鳳的要害去的。
杜小鳳嚇了一跳,不再多問,這五人,簡直就是來要自己性命的,他和什麼人有仇,什麼人最恨他,即使傻子也能猜得出來。
又是鬼飄堂的陰招!杜小鳳雙目一瞇,先側身閃過迎面劈來的一刀,然後連續兩個後跳,將左右橫掃過來的四刀避開。
他身手靈活,對方又疾又狠的五刀,連他邊都沒粘上,五人同時愣了一下,稍頓片刻,五名大漢又衝上前,展開第二輪進攻。
杜小鳳連蹦帶跳,閃過對方幾輪攻勢後,已將他們的底細摸清楚。這五人的刀勢固然兇猛,但並無武術功底,剛猛有餘,靈性不足,而且一招一式,毫無章法而言,全憑直覺和衝勁。這樣的人,即使再多一些,杜小鳳也不會放在心上,他暗中冷哼一聲,凝神聚力,將自己的真元提升到極至,精神力自然擴散,頓時間,五人凌厲迅猛的攻擊在他眼中變得如同慢動作一般。
嘴角一挑,在五人的亂刀之下,他竟然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笑得自信,卻也深深刺痛五名大漢的自尊心。五人露在黑布巾外面的眼睛,紛紛閃過一道凶光,齊聲怒吼,將手中片刀揮舞的嗡嗡作響。
這種虛張聲勢的打法,在杜小鳳眼中如同兒戲。他低下身,猛的向前一個箭步,躍到一名大漢近前,不等對方舉刀,自下而上,一記勾拳正中大漢的小腹。杜小鳳恨這幾人下手狠毒,大有至自己於死地的架勢,下手並未留情,即使沒用上全力,可也差不了多少。那大漢哪能受得了杜小鳳的重擊,身子被他打得離地彈起半米多高,聲也未吭,人在半空時便已昏死過去。他正在下落時,杜小鳳下面抬腿一腳,重重踢在大漢的胸口上,他的身子受力,橫著向後飛射而去,與另外一位正準備衝上前來的黑衣大漢撞在一起。
那漢子哎呀怪叫一聲,被同伴的身體撞得頭昏眼花,仰面摔倒。他叱牙咧嘴的剛要爬起身,眼前突然一黑,杜小鳳好似鬼魅的身子已竄到他上空,下落後,一腳踏在他的面門上。
杜小鳳年少體輕,可整個身體的下落之力也不小,那大漢被他踩得滿臉開花,鼻口噴血,雙眼翻白,隨即昏迷不醒。
說起來慢,實際只是幾秒鐘的事,杜小鳳乾淨利落的打倒兩人,讓剩下的三名大漢心中生起絲絲寒意。
三人倒退兩步,咽口吐沫,回頭向麵包車的方向望了望,將牙關一咬,大喝一聲,又瘋了一般向杜小鳳發起猛攻。
杜小鳳身形快如閃電,靈活的又像一條泥鰍,鑽進三人的刀陣當中,左右兩拳,分擊在兩名大漢的面門,趁他倆踉蹌後退時,飛起一腳將迎面的片刀踢飛,不等對方做出反應,高高抬起的腳順勢下落,鞋跟重重刨在那人的天靈蓋。那大漢吭哧一聲,仰面而倒,再未動一下。剛剛勉強穩住身形的二人手捂面頰,見又有一名同伴倒地不起,嚇得面白如紙,沒等回過神來,杜小鳳身子提溜一轉,一個滑步在兩人身旁閃過,同時兩記手刀分劈在二人的脖根。
撲通!兩名大漢同時倒地,陪三位同伴一起去找周公下棋了。
低頭環視一周,杜小鳳淡然一笑,暗中搖頭,鬼飄堂找來這樣的五個人來暗算自己,不知道是他們太自大,還是他們太小看自己了。他正準備轉身離開,麵包車內突然傳出掌聲。
還有人!杜小鳳心中一震,剛準備邁出去的腳步又收回來,轉身凝視麵包車車內。
只見車門處人影一閃,從裡面飛身跳出一名青年,和前面五名大漢一樣,也是一身黑衣,但卻沒有蒙面,看相貌,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淡眉窄目,鼻陷口大,模樣平凡,但不大的眼睛中卻閃動精光。
「你是杜小鳳?」青年嗓音沙啞,說起話來,好像用石頭劃過玻璃似的,讓人聽後,渾身都癢癢。
「沒錯!我是杜小鳳!」杜小鳳打量他片刻,外散的精神力在對方身上找出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凝神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也不必知道。重要的是,你是杜小鳳,而你要知道的是,我要切下你的腦袋。」青年咧開嘴,露出焦黃的牙齒。說話時,他慢慢解開衣襟,從腰間抽出一把劍。
杜小鳳眉頭大皺,對方的聲音難聽,而講出來的話更難聽,語氣雖然平淡,但其中隱藏的陰狠和殘酷卻讓人不寒而慄。
杜小鳳能感受得到,他的話,不是在開玩笑,他確實為切下自己的腦袋而來的。當青年拔出劍之後,杜小鳳又是一震。
當今社會中,劍這種古代常見的兵器幾乎成了人們家居的裝飾品,打鬥中,刀和棍是最常見的,沒人會拿出劍來拚殺,但青年此時卻抽出一把異常鋒利的鋼劍。劍長有三尺,沒有劍柄,把手只是用白布纏繞,鋼劍看起來簡陋,但劍身卻雪亮的嚇人,而且薄如紙張,在月色下,鋼劍寒光四射,冷氣逼人。杜小鳳眼睛瞇縫成一條縫,問道:「你是鬼飄堂的人?」
他並不確定對方是鬼飄堂的人,只看這青年的外表,便能判斷出他的身手相當不簡單,而劉劍冰並未向自己提過鬼飄堂有這麼一號人物,那他究竟是誰呢?為什麼找自己的麻煩,甚至要殺自己呢?除了鬼飄堂,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還得罪過什麼人。
「鬼飄堂?哼!」青年冷傲地說道:「你太小看我了!只憑你這句話,我決定不讓你死得那麼痛快,亮出你的武器吧!」
果然不是鬼飄堂的人!杜小鳳面不懼色,冷笑道:「看起來閣下的身手應該不錯,怎麼連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都不敢講出來嗎?」
杜小鳳邊使出激將法邊將自己的精神力向青年腦中延伸,希望用精神力瞭解到對方的一切。
當他的精神力延伸到青年腦中,正準備向他大腦深處探尋時,有一道無形勁氣阻隔了他的精神力,使之無法再前進一步。
杜小鳳倒吸一口冷氣,這種情況,在孔老爺子身上也發生過,那是由於對方內力深厚,強大的真氣在身體裡不斷流轉中而自行阻隔外力的結果。如果自己用精神力強行入侵,或許可以突破對方的真氣,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那太消耗自己的精神力,而且給對方身體也會造成傷害,不到萬不得已,不至於這麼做。
精神力不同於真氣,嚴格來說,它只是一種電波。杜小鳳企圖用精神力侵入青年的大腦,雖然被其真氣阻擋住,但青年毫不知情,甚至毫無感覺。他聽了杜小鳳的話,明知道是激將法,還是仰面一陣大笑,道:「既然你想死的明白一點,那我告訴你也沒關係,我叫汪俊鋒,至於我是幹什麼的,你去問閻王好了!」說著話,他身形一晃,彷彿離弦之箭,瞬間到了杜小鳳近前,手腕一抖,劍身亂顫,挽出三朵劍花,分刺他咽喉和左右胸口。
好快!杜小鳳即使將精神力擴散在自己四周,周圍一切任何細微皆在他的感知之內,但仍被對方的速度嚇了一跳,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身手如此迅捷的人,刺出的三劍雖然分先後,由於速度太快,卻好像同一時間刺出來似的。
杜小鳳想不出破解對方招式的辦法,無奈下,只能向後退。
他退得快,青年追得更急,三朵劍花消失,鋼劍似毒蛇吐信一般,點向他的咽喉。
他從道路中央一直斜退到路旁,而劍尖就在他脖前三寸遠的地方,始終未拉開一分。
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就是栽種在路旁兩旁的大樹,若再退下去,他的身子將會撞在樹上。
青年心裡一笑,眼中殺意更濃,手中加足力道,準備一劍將杜小鳳的咽喉刺穿。
就在杜小鳳與大樹馬上要相撞時,他突然一轉身,好像一隻陀螺,從樹前繞到樹後。
撲!青年這一劍沒刺中他的咽喉,卻深深刺在樹幹上,三尺長劍,竟然有一半沒入樹幹內,尖劍從樹身另外一側探出。
好深厚的功力!杜小鳳暗暗咋舌,將柔軟如紙的薄劍刺穿樹身,那可不是只憑臂力過人便能辦到的。趁對方薄劍插在樹幹上,微微愣神之機,他閃身竄到青年身側,運起全力,向對方小腹狠擊一拳。
杜小鳳出拳暗含勁氣,又迅猛無比,青年臉色微變,上身後仰,同時抬起左腿,用膝蓋頂開杜小鳳的拳頭。
不等杜小鳳打出第二拳,他握劍的手腕猛一抖動,薄劍劃開樹身,直抹向杜小鳳喉嚨。杜小鳳不敢怠慢,身子向下一低,下面使出掃堂腿。青年身形向後一縱,跳出兩米開外,狀態輕鬆地避開他的進攻。
兩人一觸即分,經過一個回合的過招,心中對對方的實力又有新的理解。
青年內力驚人,招法又快又毒,幾乎沒有虛式,招招都是可斃命的絕殺。
杜小鳳不會什麼招式,但內力深厚,精神力超強,即使在打鬥中,周圍一切皆在感知之內,剛才與青年拚殺時,他情況危及,雖然沒有機會回頭察看,但是他的精神力卻清楚感覺到身後大樹的存在,讓他在後退中與樹身碰撞的一瞬間,及時避開。
兩人相互凝視,青年收起輕視之意,嘿嘿冷笑一聲,道:「難怪魏廣凌那些小子拿你沒有辦法,哼,你的身手實在很不錯!」
杜小鳳雙眼精光閃爍,雙拳緊握,平淡道:「你的身手也很不錯。」
青年低頭看看手中薄劍,嘴角一挑,道:「看起來不用真本事,很難搞定你了。」
杜小鳳聞言,身體一側,一腳在前,一腳在後,做出迎戰的最佳姿態,他明白,對方再進攻時,將會比剛才更加犀利。
果然,青年話音剛落,他猛然向前竄出,不過他並未向杜小鳳的正面衝,而是竄到他身體的一側,看準機會,突然刺出一劍。
杜小鳳心中一顫,忙向旁閃身,劍尖緊貼著他衣領劃過。他剛要反擊,青年快步轉到他另外一側,又狠又毒的再次刺出一劍。
杜小鳳無奈,只能閃身躲避。
青年在杜小鳳身體周圍不停的轉動,不時刺出薄劍,招式不多,可異常凶狠,逼得杜小鳳連連躲閃,甚是狼狽。
杜小鳳不是不想反擊,而是根本抓不住反擊的機會。青年身法玄妙,而且速度又快,在他周圍飛速旋轉,化出無數虛影,時間不長,杜小鳳身上的衣服已被劃開五六條口子,雖未傷到皮肉,但他臉上已汗如雨下,隨時有受傷的可能。
「該結束了!」青年轉到杜小鳳身後,陰森森說了一句,突然加力,連刺七劍,分襲他背後七大死穴。
這七劍,只要中任意一劍,都夠要杜小鳳的性命。他背後沒有眼睛,也不會聽聲辨位,但擴散在身體周圍的精神力卻將身後的危機分析的清清楚楚。他牙關一咬,真氣下沉,身子橫著撲倒在地,對方顯然沒料到他會閃開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招,更沒想到他會用這種不顧臉面的方式,七劍連成一線,刺到的卻只是空氣。杜小鳳倒地後,身體就勢一滾,來到青年腳下,展開雙臂,一把抱住對方雙腿,往懷中用力一拉,喝道:「躺下!」
青年心頭一緊,在杜小鳳拉抱他雙腿的同時,人已向上竄起,腳尖振動,正點在杜小鳳的胸口上。
撲!杜小鳳悶哼,橫著飛出七八米之遠,撲通一聲,重重摔落在街道中央。他躺在地上,胸口發熱,氣血翻騰,嗓子眼一甜,一股鮮血湧出來。這口血,杜小鳳卻不敢吐,他深識醫術,知道自己此時要是吐出這口血,必將元氣大傷,真氣難以凝聚,活命的機會將等於零。他牙關緊咬,雙唇一抿,將這口血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5:21
第八集 第七十三章 險勝
青年在空中折個空翻,然後穩穩落回在原地,看向摔倒後爬不起來的杜小鳳,他仰面大笑,陰聲說道:「中我一招『穿心腿』,你還能活下來,你的內力可算相當深厚,不過,傳你內功的人卻沒有教你武功,這點倒讓人想不明白。」經過剛才的交手,他看得出來,杜小鳳的招式大多都是些流氓、混混打架時的招法,毫無精妙可言,對付一般人或許還可以,但與武術高手對決時,根本不值一提,也構不成任何威脅。青年手握薄劍,慢慢走向杜小鳳,陰冷笑道:「現在,我送你『回家』!」
杜小鳳內力深厚不假,但是卻不懂得運用,不然,以他體內的真元,完全可以閃開對方的那一腿,即使不幸中招,若懂得運氣護身,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受到如此重創。他胸口疼痛欲裂,身上提不起力氣,見對方目露凶光,滿臉殺意的向自己走來,他暗中一聲苦也。
若是不想辦法,自己很難逃出對方的毒手!杜小鳳心裡大急,腦中靈光一閃,抬頭直視青年,大喝道:「汪俊鋒!」
他大呼自己的姓名,青年一愣,也正在他一愣的瞬間,杜小鳳擴散出自己全部的精神力,灌入對方的腦中。
他沒有用精神力去探尋對方的思緒,而是直接用精神力侵入他的神經系統。
青年內體的真氣迅速做出反應,自行運轉,以經絡為陣線,築起一道防禦壁。
杜小鳳現在顧不了那麼多,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強行入侵。精神力和真元,兩股形式不同卻屬同源的力量在青年體內發生碰撞。
青年也感覺到自己體內真氣的異動,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真氣的自行運轉卻把他嚇了一跳,不敢大意,忙將遊走在經絡間的真元收回到丹田。他很小心,似乎生怕發生走火入魔的狀況,但這回他的小心卻害了他。在他收回真元的一剎那,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杜小鳳精神力的入侵,在暢通無阻的情況下,成功進入青年的神經系統,並將其牢牢控制住。
杜小鳳這一招極其冒險,他孤投一擲,釋放出全部精神力,若不成功,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反噬。
不過,青年的小心卻間接上幫了他一把。
青年收回自己真元的同時,突感神經一震,但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他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再次向杜小鳳走去。
大腦是這樣下達命令的,可是,他的腿卻遲遲沒有邁出去。青年臉色大變,垂目看看自己的雙腿,周圍並沒有阻攔,為什麼邁不出步子呢?他感到三分茫然,七分恐懼,又邁另外一條腿,依然如故,那條腿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這……這是怎麼了?他雙目大睜,伸手去摸自己的腿,可是,他發現一件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雙手竟然也無法活動。
此時,除了他的腦袋,身體的其他部分全部失去知覺,好像他的身體已不再屬於他。
青年瞳孔漸漸擴大,他一生中,從來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杜小鳳手捂胸口,緩緩站起身,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青年的臉上,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右腋窩處,向左橫移四寸,手指正好落在胸口的「靈墟穴」上,往下一點,他胸腔咕嚕一聲,接著,張開嘴,吐出一口血箭。逼出胸口的淤血,他感覺舒服很多,胸前的疼痛感大為減輕。
青年失去冷靜的聲音,他驚問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些什麼?」
杜小鳳擦擦嘴角的血跡,注視青年的雙眼,道:「你在害怕嗎?」
青年怒聲道:「開什麼玩笑,我會怕你嗎?」
杜小鳳的精神力由青年的神經系統漸漸深入他的大腦中,微微一笑,肯定道:「你在害怕,你一生中從來未遇到這樣的事情。」
青年倒吸一口冷氣,因為杜小鳳說的話,正是他心中所想的。如果現在不是他的手腳不能活動,他一定會忍不住轉身跑掉。他的中樞神經在精神力的作用下,與大腦之間出現斷點,也就是說青年大腦產生的指令,根本傳輸不到中樞神經上,更談不到對身體發號司令。
杜小鳳對精神力的應用並不熟練,在青年的腦海中,只找到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不過,即使如此也足夠他弄清楚對方的來歷。他悠悠說道:「你是東北軍團的人!」
一句話,將青年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足足過了兩分鐘,青年才顫巍巍地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杜小鳳輕笑道:「不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現在應該考慮你自己的處境了,你說,我該怎麼樣處治你呢?」
青年喘起粗氣,疑聲問道:「你想殺我?」
杜小鳳搖頭道:「殺人是犯法的,我不會這麼做,但是,對於想殺我的人,我要是不做出懲罰,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青年咬牙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杜小鳳嘴角一挑,虎目幾乎瞇縫成一條細縫,柔聲說道:「雖然你曾殺過很多人,你也應該受到應得的懲罰,但是,你會活下去,只不過,他以後的人生將無法再做任何的壞事!」
青年雙目大張,厲聲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杜小鳳抬起手,目光隨之陰冷下來,啪的一聲,他打個指響,同時低喝道:「斷!」
他話音剛落,青年表情一呆,接著,直挺挺的仰面倒地。在杜小鳳打出指響的一瞬間,他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將青年的中樞神經震成數段,正如他所說,青年會活下去,但是,卻永遠不能再活動身體,不能再說話,成為一個具有思想的「活」植物人。
以精神力損壞對方的神經系統,杜小鳳從來沒有下過如此重的手,今天,他算開了先例。
這不僅僅是因為青年為殺他而來,在對方的腦海中,他知道了青年的身份,更找出一張張血流滿面的臉孔,有老人,有青年,有女人,還有孩子。那些是什麼人,他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人,恐怕連青年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但是有一點杜小鳳能感覺得到,那些人都死了,而且就是死在這個名叫汪俊鋒的青年手上。
震碎他的神經系統,這是杜小鳳翻遍腦袋所能想到的對他最仁慈的懲罰。
東北軍團還是找上自己了,重創這個青年之後,自己的處境可能更加危險啊!杜小鳳雖然解決前來刺殺他的青年,但表情並不輕鬆,他知道,以後還會有比這個青年更加厲害的人找上自己,不過,他也不怕,現在他明白了精神力的妙用,即使碰上比青年厲害十倍的人,他也有信心能將其打倒。
鬼飄堂!東北軍團!你們還能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儘管都用出來吧!杜小鳳雙拳緊握,眼中精光閃閃。如果此時有人在他身旁,一定會被他的眼睛嚇一跳,因為,他的眼睛在真真正正的閃動光芒,月夜下,顯現出一絲鬼魅。
杜小鳳收回精神力,轉身走到麵包車近前,裡面已空空無人,他回頭巡視一周躺在地上的幾個人,沉默片刻,拿出電話報了警。
現在夜深人靜,住宅區地處偏僻,少有行人,這些人被他下重手打傷,萬一無人發現,放置一夜,難免會發生危險,如此一來,和他殺人沒兩樣。杜小鳳不希望這樣,報警後,簡單說明此處發生械鬥,便掛斷電話。
他出了住宅區,再未遇到前來偷襲的敵人,恰巧路上有輛的士經過,他連忙擺手,上車後讓司機開往福運來夜總會的方向。
司機見他年歲不大,身上的衣服又有數條口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杜小鳳倒不在意,向司機善意的一笑,然後仰面靠在車椅上,長長出了口氣。
汪俊鋒是他遇到的眾多對手中最厲害的一位,功力深厚,招式玄妙且迅捷無比,其出劍的犀利程度,可與沈三情的快刀相媲美。
能在他的劍下逃脫,真好像在鬼門關門口徘徊了一圈似的,如果沒有精神力的幫助,自己今天十之八九性命難保。杜小鳳心有餘悸的搖頭苦笑。
回到夜總會後,杜小鳳向眾人交代一番,特意叮囑劉劍冰和沈三情二人,多加謹慎,做好防備,預防鬼飄堂的人前來偷襲。
至於他自己遇到東北軍團高手偷襲的事,他隻字未提,東北軍團對於無憂社來說太強大,他不想給眾人帶來恐慌。
兩天後,到了風寧所說鬼飄堂要全面攻擊無憂社的日子。
無憂社上下變得緊張起來,在杜小鳳的調動下,全部成員都集中到福運來夜總會和零度酒吧一帶,做好準備,只等魏廣凌領人來攻。
等待總是漫長的,整整一白天的時間,無憂社三百號人基本上都未吃一頓像樣的飯,可是,從早到晚,一直都是風平浪靜,連鬼飄堂的人影子都沒看到。
杜小鳳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傻等下去,鬼飄堂的人沒來,自己人倒先餓沒力氣了,真到打仗的時候,自己拿什麼和人家拼。他讓各個小組輪流去吃飯,不管餓不餓,每人必須吃掉半斤的米飯,這是他的命令。最後,飯吃完了,鬼飄堂的人還是沒有出現,連風寧也未來夜總會唱歌。
張松林找到杜小鳳,問道:「小鳳,風寧給你的消息會不會是假的啊?」
杜小鳳默默搖頭。他能感覺到風寧沒有騙自己,怕只怕她聽到的消息本身就是虛假的。
如果魏廣凌故意放出假消息給風寧,並算準她會將消息透漏給自己,讓無憂社上下全體人員白白忙活一整天,再趁其精力消耗嚴重的情況下,全力偷襲,那事情就嚴重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魏廣凌的智謀也太可怕了。杜小鳳不相信魏廣凌能算計到這般程度,可是,他們今天確實沒有出現又是事實,他想不明白哪裡發生了問題。
整整一夜,鬼飄堂依然毫無動靜,到凌晨十分,無憂社眾人緊繃一天的神經終於達到極限,有不少人受不住煎熬,就地呼呼大睡,剩下那些人即使未進入夢鄉,一各個也是無精打采,精神萎靡,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椅子上,昏昏欲睡,杜小鳳從頭到尾巡視一遍,暗暗搖頭,以無憂社現在的狀態,若魏廣凌真帶人來打,自己必敗無疑。不過他也無法要求人們再打起精神,作好備戰,大家畢竟是人,不是機器,又沒像他一樣修煉過真氣,當然無法不分晝夜始終保持緊張的狀態。
萬幸的是,杜小鳳擔心的事情最終沒有發生,魏廣凌並未派人來打。
等到第二天中午時,杜小鳳得到一條讓他大出意外的消息,鬼飄堂被無憂社搶走兩家場子,剩下四家場子中的一家在昨天被一批陌生人給挑砸了,超過二十號幫眾受傷住進醫院,現在整個鬼飄堂都處於極大的震盪當中,魏廣凌根本沒抽出時間來找無憂社決一雌雄。
杜小鳳聽完電組探子的消息後,大吃一驚,有人找鬼飄堂的麻煩,並將鬼飄堂看管的一間場子砸了,還打傷二十多號人,開發區一帶除了自己,還有誰會有這麼強的實力和這麼大的膽子呢?杜小鳳沉思好一會,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
那探子是個滿頭黃髮的青年,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聽鬼飄堂下面人傳言,說那些偷襲的人是群打不倒的怪物!」
杜小鳳大皺眉頭,失笑道:「打不倒的怪物?什麼意思?我不懂。」
黃發青年瞧瞧頂頭上司沈三情,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傳言說,那些人不怕打,身上即使挨了兩三刀,還能不受影響的繼續戰鬥。」
張松林聽後,鼻子差點氣歪了,大聲道:「胡說什麼,人哪有不怕打的道理,如果身上真挨了兩三刀,痛也痛個半死,怎麼可能還會繼續動手打架呢?除非他們是神仙!」
黃發青年苦著臉道:「所以說,鬼飄堂那些和他們動過手的人都說他們是怪物。」
見他不像誇大其詞,張松林撓撓頭髮,轉頭看向杜小鳳,問道:「小鳳,你看呢?」
杜小鳳搖頭道:「世界上沒有怪物,也絕不會有不怕打的人,也許他們練過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的橫練功夫吧!對了,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黃發青年道:「聽說有三十多人,年紀大多都不大。」
「那麼多人!」杜小鳳瞇眼道:「要說三十多人都練過硬氣功,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張松林想不明白,大手一揮,道:「管他呢,無論他們是人也好,是怪物也罷,既然打了鬼飄堂的人,那就是咱們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怎樣才能聯繫上他們。」
杜小鳳沉吟片刻,搖搖頭道:「先不要那麼早下結論,也許,這批人也未必是什麼好來路,等咱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之後再說。」
「嗯!」張松林大點其頭,笑呵呵道:「小鳳,你說咱們現在應該怎麼做?鬼飄堂剛剛受到攻擊,人心惶惶的,我們是不是趁機來個棒大落水狗,再狠狠敲它一下?」
杜小鳳仰面而笑,說道:「咱們就不要趁人之危了,等看清楚之後再動手也不遲,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大伙回家好好睡一覺!」
鬼飄堂因受到襲擊,內部混亂,杜小鳳料想他們不會再有餘力向自己發動攻勢,讓無憂社眾人該回家睡覺的睡覺,該去上課的上課,他自己也回到了浩陽。剛進學校大門,正好遇到了何曉娟。杜小鳳最近一段時間忙活兩個場子的事情,兩人也有幾天時間沒碰過面,何曉娟看到他後,心中很興奮,臉上表現卻平淡,似問非問地說道:「這幾天你好像很忙。」
杜小鳳笑了笑,說道:「和鬼飄堂這樣的幫會為敵,要是不多出些力,很難有取勝的希望。」
何曉娟神色黯然,垂頭低聲道:「如果不是為了幫我,你和鬼飄堂之間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
杜小鳳正色道:「曉娟,無憂社和鬼飄堂的矛盾不是因為你引起來的,即使沒有你,早晚有一天也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你不用太自責。」
何曉娟憂心忡忡道:「可是,我怕你發生危險。」
杜小鳳露出讓人寬心的笑容,道:「放心吧,不會的。」
何曉娟看看手錶,問道:「一會你要去上課嗎?」
杜小鳳見她出言欲止的模樣,笑問道:「曉娟,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何曉娟道:「陪我去吃冰點吧!」
杜小鳳一愣,緊接著點頭道:「好啊!」
兩人出了學校,來到附近一間幽靜的冷飲店。由於冷飲店的主要顧客群是學生,現在正是上課時間,裡面空蕩蕩,沒有什麼人。
杜小鳳和何曉娟在靠窗戶的位置坐下,點了兩份冰點。何曉娟低著頭,默默用小鋼勺撥弄盤子裡的冰點,杜小鳳看得出來,她有心事。
他問道:「曉娟,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何曉娟沉默好一會,長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我和風真,曾經是朋友。」
「哦!」杜小鳳淡然地應了一聲,通過她和風寧的談話,他能感覺到兩人早已經相識,既然她認識風寧,那麼,和風真也應該不陌生。他問道:「是什麼樣的朋友?」
何曉娟歎了口氣,道:「很親密的那種。」
男女之間很親密的朋友關係只有一種,那就是情侶,這點倒讓杜小鳳大感意外。她和風真是情侶,那麼吉樂幫的人還敢企圖非禮她,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看出他眼中閃過的疑惑,何曉娟柔聲說道:「曾經是,現在,我和風真早已經成了陌生人,在他和魏廣凌成立鬼飄堂之後。」
杜小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並未接話,等何曉娟繼續說下去。
何曉娟小聲問道:「小鳳,你會因為這一點而疏遠我,甚至討厭我嗎?」
杜小鳳搖搖頭,誠摯道:「怎麼會呢!你不是也說過嗎,那些都是以前的事!」
何曉娟心中一寬,抬起頭,看向杜小鳳,幽幽說道:「謝謝!」頓了一下,又道:「風真以前並不是像現在這樣子的,雖然經常和別人打架,雖然有很大的野心,但沒有像現在這樣邪惡,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為了錢什麼都去做,直到他認識魏廣凌之後,一切都變了。」
杜小鳳對鬼飄堂之初的情況並不瞭解,興趣十足,好奇地問道:「魏廣凌和風真是怎麼認識的?」
何曉娟道:「那是兩年之前的事了。那時候,浩陽中學比現在要混亂得多,學生們成幫結伙,打架的情況經常出現,在學校操場上上演百人以上的大械鬥時有發生,風真剛到浩陽時,因為脾氣暴躁,得罪很多人,打架更是如同家常便飯,他曾對我說過,他早晚有一天會靠著自己的拳頭讓整個浩陽的學生都臣服在他的腳下。風真到浩陽中學半年之後,他認識了經常混跡在浩陽一帶的魏廣凌。魏廣凌那時遠沒有現在這麼出名,充其量只能算三流的小混混,但心計和城府卻很重。他倆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後來,風真又拉攏一些學生,和魏廣凌一起組建了幫會,也就是現在的鬼飄堂。魏廣凌的頭腦加上風真的拳頭,使鬼飄堂發展的很快,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便成為浩陽中學的第一大幫派,這時候,風真實現了當初的願望,可是,他也漸漸的變了,變成眼中除了錢,再容不下其他的東西,最初的時候,只是向學生們索要保護費,到後來,竟然將毒品弄到學校中來販賣,我勸過他無數次,讓他離開魏廣凌,退出鬼飄堂,剛開始時,他還會敷衍我幾句,到後來,乾脆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慢慢的,我們的關係也疏遠了,我知道,此時的風真已經不是我當初喜歡的那個人,不久之後,我離開了他。直到半年之前,鬼飄堂又成立了吉樂幫,以處朋友為誘餌,勾引學校中相貌漂亮的女學生,剩下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聽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杜小鳳心中歎息一聲,問道:「吉樂幫是由風真成立的還是由魏廣凌組建的?」
何曉娟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寧願相信是魏廣凌。但是,即使是魏廣凌成立了吉樂幫,風真也脫離不開干係。」
杜小鳳苦笑,話鋒一轉,問道:「風真的拳頭很厲害嗎?」他和風真見過數面,但從未交過手,風真究竟有多厲害,他很好奇。
何曉娟道:「這點我不清楚。在我們交朋友的時候,他從未在我面前打過架,不過,聽說在成立鬼飄堂之後,他似乎又去學了很長時間的功夫,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杜小鳳低頭沉思。風真去學功夫,完全有可能,而且也有這個條件。鬼飄堂是由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的,而東北軍團內聚集的高手定然有不少,幾天前偷襲自己的那個人,他的功夫就可算一流了。風真向他們這些人學個一招半式,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東北軍團,杜小鳳又婉轉地問道:「一直都聽說鬼飄堂背後有黑社會勢力在支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何曉娟實話實說道:「這我也聽說過,但有這個傳言的時候,我和風真早已一刀兩斷了,至於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6:04
第八集 第七十四章 神靈
杜小鳳看得出來何曉娟確實不知情,呵呵一笑,道:「曉娟,你還希望和風真從頭再來嗎?」
何曉娟微微搖首道:「我不喜歡為了錢而不擇手段的人。」
「如果,他改變了呢?」
「他會嗎?」何曉娟面帶一絲不小心流露出的痛苦,幽幽說道:「他不會的,而且,我現在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說著話,她抬起頭,兩眼直直向杜小鳳看去。
她眼中包含的情感讓杜小鳳的內心為之一震,忙低下頭,吃了一大口冰點,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感覺,風真未必有大家想像中的那麼壞。」從他對風寧的關懷中,杜小鳳能感覺到他內心的血不是冰冷的。
何曉娟看著他,久久無語。
一旦少女的心中有了一個人,真的說清除就可以清除掉嗎?這點恐怕連何曉娟自己都不確定。
杜小鳳連續幾天沒來上課,同學們不敢過問,連老師也沒多詢問一句,在浩陽,學生逃課是件很普通的事,看著老師麻木的臉,杜小鳳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班級中,唯一對他行蹤最關心的人只有亞晴了,杜小鳳不願讓她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怕對她造成困擾,由於發生東北軍團派人偷襲自己的事,他更不敢讓亞晴和自己走得太近,怕她發生危險,所以,當亞晴向他提出週末一起出去玩時,他婉言推托掉了。對於他突然的冷漠,亞晴心中難受,可一時又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裡,整整一下午,都是沉默寡語的,和她平時嘻嘻哈哈、迷迷糊糊的性格不太一樣。
晚間放學後,杜小鳳和張少成、趙耀、張松林等無憂社的骨幹又談了一會才離開學校。
出來後,張松林眼睛最尖,一眼看到騎跨在摩托上的風寧,他咧開大嘴,嘿嘿一笑,暗中拉動杜小鳳的衣袖。
杜小鳳轉頭,茫然地看著他,張松林向風寧的方向揚揚頭,笑道:「小鳳,風寧來了!」
「哦?」杜小鳳順勢看去,果然,一身立領男裝的風寧正在學校大門不遠的地方,跨坐在摩托車上,一腳支著地,一腳踩在摩托的腳登子上,秀髮隨風飄揚,英姿颯爽的模樣煞是迷人,讓周圍人們的目光不知不覺被其牢牢吸引住。
張少成幾人同時吸了口氣,趙耀吐吐舌頭,嘟囔道:「漂亮的女駭穿上男裝,比穿比基尼還誘惑人!」
杜小鳳感到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快步走上前,笑道:「風寧!」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風寧轉回頭,見是杜小鳳,紅唇一彎,笑了。風寧笑時那一瞬間的美艷,正應了「回眸一笑百媚生」這句話。即使杜小鳳,也忍不住在心中喝彩一聲:好美!
風寧從摩托車上下來,問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出來,學校裡的學生都快走光了!」
杜小鳳回頭瞧瞧後面的張少成等人,笑道:「我和大家談了些事情。對了,昨天晚上,你怎麼沒有來夜總會唱歌?」
風寧正色道:「昨天,鬼飄堂的一間場子受到攻擊,你知道這件事吧?!」
「當然!」杜小鳳點頭道:「聽說,還傷了二十多號人。」
風寧苦笑道:「不止!只是重傷的人就要二十多。」
杜小鳳倒吸口氣,問道:「那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風寧道:「我哥哥和魏廣凌剛開始時都懷疑是你做的。」說著話,她笑呵呵看向杜小鳳,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些變化,但是後者卻滿面淡然,低著頭,沉默無語。她又道:「後來,經過盤問當時參加打鬥的人之後才發現,那些人絕對不是無憂社的人!」
杜小鳳問道:「為什麼?」
風寧想了想,反問道:「你聽說過『神打』嗎?」
杜小鳳愣然。這時候,張少成等人也走上前,聽了她的話,相互看一眼,張松林道:「聽是聽說過,但是沒見過。電影《黃飛鴻》裡的白蓮教好像是會神打吧!這和你們的場子被人挑了有什麼關係?」
風寧道:「挑場子的那些人,似乎會神打。」
「啊?」眾人聽後,大吃一驚。聯想起電組的探子說襲擊鬼飄堂場子的人是不怕打不怕砍的怪物,難道,他們真的會神打?張松林搖頭道:「不可能吧!世界上真的有神打這門學問嗎?」
風寧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些人被打一棍,砍一刀,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動手打架。」
趙耀皺起眉毛,道:「奇怪!從哪裡冒出這一批人出來,還好,他們選中了鬼飄堂,而不是我們無憂社。」
杜小鳳突然開口問道:「什麼是神打?」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張松林拍拍他肩膀,笑道:「小鳳,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神打,就是請神上身,然後人就變得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了!」
「請神上身?」杜小鳳嗤之以鼻,說道:「這是哪門子功夫?不就是迷信嘛!」說著,他又問風寧道:「那些人,真的被砍一刀也會毫髮無傷嗎?」
風寧聳肩道:「當然會受傷,而且也會流血,但是,即使受了傷對他們也沒有影響,仍然生龍活虎的。」
杜小鳳沉思片刻,冷笑一聲,道:「什麼神打?我看歪門邪道倒是真的。」
眾人不明白他的意思,風寧問道:「什麼歪門邪道,小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其他人和風寧一樣,皆茫然不解地看著他。
杜小鳳道:「我沒有看到他們的人,還不敢輕易下結論,但請神上身這種事情,簡直是無稽之談,不可信!」
風寧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世界上哪來的神嘛!我哥哥也派人去調查這些人的來歷了,希望能找到一些發現。」
杜小鳳道:「如果真查出他們的底細,風寧,麻煩你告訴我一聲。」
風寧疑道:「你也對他們有興趣?」
杜小鳳道:「我只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究竟抱著什麼樣的目的。」
張少成聽完他的話,心中一驚,大感擔憂,低聲提醒道:「小鳳,我們現在有鬼飄堂這一個敵人也夠讓人頭痛的了,如果再惹上一個,我們恐怕會自身難保啊!而且,那些人將矛頭指向鬼飄堂,這對我們很有利啊,蚌鶴相爭,魚翁得利,這個道理,小鳳應該比我明白。」
杜小鳳一笑,道:「少成,我明白。但是,如果這些人裝神弄鬼的做壞事,我並不在乎多一個敵人。」
「可是,小鳳,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張少成還想再說什麼,杜小鳳打斷他的話,反問道:「少成,你說我們的宗旨是什麼?」
張少成聞言,苦笑一聲,不再說話。
風寧不可思議地望著杜小鳳,疑問道:「小鳳,你想幫鬼飄堂?」
杜小鳳仰面而笑,道:「我只站在對的那一面!」
第二天,杜小鳳接到風寧的電話,從她那裡,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神靈會。而那些襲擊鬼飄堂場子的人,正是神靈會裡的人,或者說信徒。杜小鳳並非開發區的本地人,對其的瞭解也不算多,聽到神靈會這個名字後,他沒感覺怎樣。他講給下面的骨幹們聽時,王風雲卻大感吃驚。看出他神色異樣,杜小鳳心中一動,問道:「風雲,你聽過這個名字?」
王風雲苦笑道:「嗯,有過耳聞。」
杜小鳳喜道:「你對這個神靈會有什麼瞭解,詳細講一講。」
王風雲道:「瞭解談不上,只是聽過一些傳聞。」他頓了一下,深吸口氣道:「第一次聽到神靈會這個名字,大概是三四年前,那時我還在上初中,聽說神靈會的會長是位得道的高人,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觀天象,又會掐指算命,誰要有個大病小情的,找到他,只要一發功,病就好了,還有人傳言他是神靈轉世,太上老君下凡什麼的。」
張松林大嘴一撇,嘟囔道:「靠,他是不是信發論工的啊?!」
杜小鳳當然不相信什麼神靈轉世、太上老君下凡這樣的鬼話,十之八九都是用來迷惑人心的,問道:「他真的能治好病人嗎?」
王風雲聳肩道:「誰知道了?反正我要是生病,首先想到的是先去醫院。」
杜小鳳笑了笑,又問道:「這位神靈會的會長叫什麼名字?」
王風雲道:「聽說叫何永貴。」
「何永貴?」趙耀搖頭笑道:「只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人一樣很俗氣。」
杜小鳳對他沒什麼概念,不過聽完王風雲對他的一番介紹,心中大感有趣,淡然一笑,喃喃道:「有機會倒想見識見識這個人!」
又到週末,杜小鳳難得找到輕鬆閒暇的一天。
最近一段時間,魏廣凌和神靈會鬧得很厲害。神靈會信徒眾多,而且聚集了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雖然神靈會的人砸了鬼飄堂的場子,因對其有些顧忌,魏廣凌也未馬上翻臉。
他找到何永貴,想弄明白究竟怎麼回事。何永貴回答的乾脆,說明只是一場誤會,然後再沒有別的表示。
鬼飄堂傷了不少人,加上在雙方打鬥中,場子內的東西破損很多,仔細算下來,損失也不小,他向何永貴提出賠償的事,後者連毛都沒給他拔一根,這讓向來飛揚跋扈的魏廣凌無法忍受,險些當場和何永貴鬧翻。
過後沒兩天,神靈會的人又到了鬼飄堂另外一個場子,以賣靈符為名,索取費用,場子的老闆當然不會出這筆冤枉錢,結果把來的這些人推給鬼飄堂,雙方有仇在先,話不投機,未說上兩句,又大打出手,最後,以鬼飄堂又傷了二十多號人而告終。
這回魏廣凌再無法容忍,向手下發出號令,見到神靈會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就一個字——打!
在鬼飄堂打傷神靈會幾名信徒之後,神靈會的人又找上鬼飄堂的第三家場子,結果可想而知,又是一場混戰。
神靈會的人打架時嘴中唸唸有詞,好像在嘟囔咒語似的,無論那是他們在虛張聲勢還是在故弄玄虛,但卻很有效,一各個即使被打得頭破血流,仍能站立不倒的繼續和鬼飄堂的人打鬥。和一批這樣的『怪物』打架,身體和心理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雙方前後大規模鬥毆有過數次,但每次都是以鬼飄堂吃了大虧而告終。由於雙方越鬧越大,最後警方也出動了。這時候,神靈會信徒多且又雜的優勢顯現出來,有不少老百姓將何永貴奉為神靈,警方即使偏向鬼飄堂,在輿論的壓力下,也拿神靈會沒有辦法。
它們鬧得厲害,無憂社樂得輕鬆,舒舒服服過自己的安穩日子,並乘機加緊對社中成員的訓練。
所以,杜小鳳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這個週末。本來,他想睡上一整天,但早上電話就響了,打來電話的是一位他許久未見的熟人,張慧芝。掐指算一算,兩人有一個多月沒見過面,雖然期間通過幾次電話,但都是草草結束,並未長談。今天,張慧芝約杜小鳳到自己的住處來玩。
杜小鳳確實有些想念她,將睡意拋到腦後,從床上爬起,洗梳一番,穿上衣服,出了家門。
他本來以為張慧芝會在家,但出門不久之後,她打來電話,告訴杜小鳳,她在學校門口等他。
藝術學院,正門。上午九點半,天空晴朗,蔚藍的底色上有朵朵雲彩在點綴。
藝術學院向來不乏美女,可像張慧芝這樣漂亮的,倒沒有幾個。她不只人長的美艷動人,個子又高,身材也好,不胖不瘦,凸凹有致,杜小鳳常常覺得,她不應該學繪畫,反而應該去做模特。
看到杜小鳳,張慧芝先是一喜,接著睜大眼睛,上下打量杜小鳳,驚訝道:「咦,一個多月沒見你,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杜小鳳笑道:「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嘛!」
張慧芝的目光仍在他身上打轉,搖頭道:「好像……好像還有些什麼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杜小鳳沒覺得自己和以前有什麼不同,順著張慧芝的目光低頭瞧瞧自己,笑道:「慧芝姐,我沒什麼不一樣啊!只是個子長高了一些。不會是我的相貌和以前不同了吧?」
張慧芝道:「相貌還是老樣子,但是,又似乎不太一樣,唉,我也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同了,不過,卻變得比以前更加迷人了。」
「是嗎?」杜小鳳托著下巴,呵呵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張慧芝被他逗笑了,問道:「在高中的生活覺得怎麼樣?」
杜小鳳可不敢將自己成立社團,又和其他幫會混戰不止的事情講給她聽,靈機一動,他笑瞇瞇道:「高中生活是很豐富的,也是多姿多彩的,只是『課外的活動』多了一些。」
他這些暗有所指的話,張慧芝哪能聽明白,她關心的提醒道:「參加課外的活動是可以的,但也不要忘記學習哦!」
杜小鳳笑得開心,道:「那是當然,我想,我的學習成績在班級中還算不錯。」他這是實話,自從在真悟元經裡修煉之後,杜小鳳的頭腦越來越空明,記憶力也隨之越來越強,課本看過一遍,可以記住個大概,雖然因為社團的關係,他投入在學習上的精力並不多,但對知識的掌握,可一點不比那些整天學習的學生少。他又問道:「慧芝姐,我們今天去哪?」
「先到我的寢室坐會吧!」張慧芝道:「前兩天,我搬到學校的宿舍來住了。」
「為什麼?」杜小鳳問道:「在家住不是很好嗎?」
張慧芝道:「不太方便,每天上學放學要兩頭跑,而且,家裡爸媽經常不在家,我一個人住也覺得無聊,還不如搬到宿舍呢。」
杜小鳳一想也對,笑問道:「住宿舍感覺怎麼樣?」
張慧芝道:「很方便啊,即使第二天早上有課,也可以睡個懶覺了。」
「宿舍裡一共住幾個人?」
「算我四個人。」
「哦!……」
兩人在校園內邊漫步而行邊聊天。大學的校園和高中有很大不同,不僅僅面積巨大,教學樓、學生宿舍樓眾多,而且設施也齊全,有單獨的電影院、圖書館、體育館、以及游泳館等等。浩陽在眾多的高中學校中,算面積比較大的了,但是和藝術學院比起來,卻相差甚遠。
兩人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引起不少學生的側目。
張慧芝在藝術學院相當有名氣,是美術系的系花,平日裡,追求她的人排成長隊,也沒見過她對誰特別親近。
現在,她和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走在一起,而且從言談舉止上,表現得異常親密,怎能不引起人們的注意呢。
不過由於杜小鳳和張慧芝年紀上存在差距,即使碰到張慧芝的追求者,對他也沒表露出明顯的敵意,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是張慧芝的弟弟,雖然兩人長得一點都不像。
「慧芝——」
兩人走到一座女生宿舍樓的門前,沒等往裡面近,身後有人呼喚張慧芝的名字。二人同時回頭觀瞧,從樓前一棵老樹下跑來一位青年,身材高大,面色白淨,人長得相貌堂堂,衣服穿著也講究,一身的名牌,當他走近後,杜小鳳靈敏地嗅到一股淡淡香味。
杜小鳳打量他片刻,心中一笑,感覺對方長的人高馬大,但卻像個奶油小生。
青年在張慧芝面前,先戒心十足地看看杜小鳳,然後說道:「慧芝,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張慧芝秀眉大皺,道:「周玉華,我這是第三次告訴你,不要叫我『慧芝』,我和你之間還沒有這麼親密!」
青年面不改色,笑呵呵道:「如果我不叫你慧芝,那叫你什麼呢?其實只是個名字而已,你又幹什麼這麼介意呢?」
張慧芝翻翻白眼,道:「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啊?我說不許叫!」
青年見她要發火,忙舉手投降道:「好,好好,我以後不再這麼叫你了!」說完,他又斜眼撇了一下杜小鳳,問道:「他是誰啊?」
張慧芝道:「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青年笑吟吟道:「我只是關心你嘛!」
張慧芝搖頭道:「謝謝你的關心,我要走了。」說完,拉起杜小鳳的衣袖準備往宿舍樓裡走。
青年一晃身,擋在門前,攔住她去路,笑道:「慧芝,今天中午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好嗎?」
張慧芝的脾氣並不壞,但碰上這樣厚臉皮的人,再好的脾氣也會被磨光,她不耐煩地說道:「中午我沒空。」
青年不死心,又問道:「那晚上呢?」
「也沒空!」
「晚上九點有部新電影上映,我們一起去看吧?!」
「我、沒、空!」張慧芝氣得玉面煞白,怒道:「你到底有完沒完了?讓開!」說著話,她伸手去推青年。
青年眼疾手快,反而將張慧芝推向自己的小手抓住,握在掌心,面露無辜地問道:「慧芝,你對我的態度為什麼不能好一點呢?」
「放手!」自己的手被對方抓住,張慧芝急得臉色羞紅,用力的想收回來,但青年抓得太緊,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也未讓對方鬆動分毫,她又羞又怒,幾乎用吼的喊道:「你快點放手啦!」
青年對她的怒火視而不見,沒有任何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另只手探向張慧芝的香肩。
就在青年的手要碰到張慧芝肩膀時,突然手腕一麻,整條胳膊彈了起來。青年倒退兩步,抓住張慧芝的手也自然鬆開,他低頭一瞧,發現自己的手腕又紅又腫,好像重物砸了一下似的。他轉目,驚訝地看想向杜小鳳,剛才正是他抬腿一腳,踢中自己的手腕。
杜小鳳在旁實在忍無可忍,這青年似乎是張慧芝的朋友,他本不想動手,但青年越來越過分,竟然占起張慧芝的便宜,他哪能再坐視不理呢。
擺脫青年的『魔掌』,張慧芝下意識地靠近杜小鳳身側,並摟住他的胳膊,這落在青年眼中,異常的刺目,他對杜小鳳冷冷問道:「你是誰?和慧芝是什麼關係?」
杜小鳳從容道:「我叫杜小鳳,是慧芝姐的朋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6:53
第八集 第七十五章 事端
「朋友?」青年臉色一變,目光在兩人身上巡視,問道:「什麼樣的朋友?」
杜小鳳淡然一笑,道:「你管得太多了吧!是什麼樣的朋友,我不願意也沒有理由告訴你!」
說得好!張慧芝兩眼放出光彩,看著杜小鳳,將他的胳膊摟得更緊,雖然他比自己小幾歲,但是在他身邊,卻能感到極強的安全感。
青年臉色更加難看,見張慧芝緊緊貼住杜小鳳,怒從心中起,強壓怒火道:「慧芝,你不會只對比你小的『小毛孩』有興趣吧?」
張慧芝氣的渾身直哆嗦,想上去狠狠甩他兩耳光。
杜小鳳淡然地聳聳肩,說道:「即使是那樣,和你也沒有關係吧?!」
「你閉嘴!」青年手指杜小鳳的鼻子,大聲怒喝,然後又對張慧芝道:「慧芝,他哪裡比我強,你竟然選他不選我!」
「你……」張慧芝幾乎快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她咬牙道:「你神經病,不可理喻!我們走!」說著話,她拉著杜小鳳,轉身就走,也不打算回宿舍了。
青年仍糾纏不休,不準備放棄,還想上前拉扯張慧芝的衣服,杜小鳳兩眼一瞇,出其不意,下面一踢青年的腳腕,後者站立不住,身子向前撲倒,杜小鳳順勢抓住他的後脖領子,借力向前一拉。他使的力氣不大,但青年整個人卻像一根離弦之箭似的,直挺挺的射了出去。
在空中足足滑行三米多遠,才摔落在地,他四肢大張地趴在地上,吭哧半天,沒爬起來。
杜小鳳冷冷道:「這次給你的只是一個小教訓,如果你還敢騷擾慧芝姐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被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打趴在地,站不起來,引起進出宿舍女生們的注意,無數道好奇的目光在杜小鳳身上掃來掃去。
張慧芝見狀,忙拉杜小鳳跑進宿舍內,一口氣跑進自己的房間。
寢室不算大,四張單人床,四張桌椅,加上四個櫃子,將房間擠得滿滿的。
每張桌子上都放有一台電腦,當杜小鳳和張慧芝近來時,屋裡還有一位女生正坐在電腦前,眼睛緊盯屏幕,雙手在鍵盤上快速地敲來敲去。
杜小鳳和張慧芝進屋後,她的眼睛都沒離開電腦屏幕,只是心不在焉地問一句:「沒有出去玩啊?」
張慧芝一笑,先讓杜小鳳坐下,走到女生身後,靠在她肩膀上向電腦上看了看,笑道:「麗秋,大週末的你還在學習,可真夠用功的了。」
女生歎了口氣,回頭看眼張慧芝,苦著臉道:「慧芝,我就快考試了,再不抓緊時間學習,很難過關的!」說話時,她正好看見杜小鳳,咦了一聲,問道:「慧芝,他是誰啊?」
張慧芝玉面微紅,介紹道:「他是我的朋友,杜小鳳!」然後,又對杜小鳳道:「小鳳,這是我的室友,於麗秋。」
杜小鳳走上前來,客氣道:「於姐,你好!」
於麗秋眼中閃過一絲驚奇,打量他一會,笑道:「你好!」說著話,她笑問張慧芝道:「慧芝,你什麼時候有一個嘴巴這麼甜的小朋友?」
張慧芝紅著臉道:「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這女生名叫於麗秋,和張慧芝同歲,學得是服裝設計,但她的穿著卻很隨意。
於麗秋性格開朗活潑,大咧咧的,有時候略微迷糊一些。杜小鳳年歲比二女小幾歲,但懂得東西不比兩人少哪去,而且對許多事情的看法也獨到,有自己的想法,這讓於麗秋驚詫不已。三人在一起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到了中午,本來打算一起去吃午飯,這時候,杜小鳳的手機響了。
杜小鳳接起電話,原來是龐偉打來的,沒有過多的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老大,有人到福運來的場子找茬!」
杜小鳳一愣,挑目偷瞧張、於二人女,見她倆正看著自己,他瞇眼一笑,說道:「這是小事情嘛,自己搞定就好了。」
龐偉道:「但來的好像不是一般人,看樣子,似乎是神靈會的。」
杜小鳳暗皺眉頭,臉上表情依然輕鬆,問道:「他們來幹什麼?」
龐偉語氣不善道:「賣靈符!老大,這些人拿著幾張破黃紙,一張竟然敢賣五千塊錢,簡直比黑社會還黑,現在三情和劍冰正和他們理論呢!」
杜小鳳揉揉額頭。神靈會的人找完鬼飄堂的麻煩,現在又找上自己,氣焰可算夠囂張的。他沉思片刻,道:「你去告訴三情一聲,不要陪他們『胡鬧』,我現在趕過去,有什麼事情,等我到了再說。」
龐偉答道:「明白,老大,你需要多久能趕過來?」
杜小鳳想了想,道:「半個鐘頭吧!」說完,他掛斷電話,對張慧芝歉然一笑道:「慧芝姐,不好意思,中午我不能陪你吃飯了。」
張慧芝剛才很仔細地聽他接電話,但並未聽出什麼,好奇地問道:「小鳳,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沒有!」杜小鳳笑道:「我的同學家來個幾個朋友,我要去看一看。」
兩人好不容易有機會見一面,他又要怎麼快離開,張慧芝心中有些不捨,她問道:「不可以不去嗎?」
杜小鳳暗中苦然一笑,搖頭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如果我不去好好的『款待』他們,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張慧芝聽他怎麼說,也不好再阻攔,柔聲道:「那我送你吧!」
「慧芝姐,不用這麼客氣,我自己走就行了!」杜小鳳向她點頭一笑,然後又對於麗秋笑道:「於姐,下次見!」說完,他片刻不耽擱,快速走出房間。他心裡焦急,神靈會的人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從鬼飄堂連連吃虧就能看出這點,他生怕沈三情和劉劍冰與對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鬧得像鬼飄堂一樣,那就得不償失了。他的步伐飛快,當張慧芝追出房間之後,走廊內已沒有他的身影。
杜小鳳出了學生宿舍樓,走出沒兩步,迎面拉著橫排走來一行人。正中一位青年,正是那個名叫周玉華的輕浮青年。
上午時,他當著夢中情人張慧芝的面在杜小鳳手上吃了虧,面子上實在難看,他越想越起,回頭找來一群和自己關係要好的死黨同學,聚集在宿舍樓樓下,等杜小鳳出來,乘機報復,好一雪他讓自己當眾出醜的奇恥大辱。
他耐著性子,等到中午時終於把杜小鳳等出來,而且還是一個人,他心中大喜,招呼周圍的同學,手指杜小鳳道:「就是他!」
他那些同學本來還有些擔心,以為周玉華讓自己幫忙對付的人肯定是個難纏的狠角色,等看清杜小鳳只一個人,又是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眾人的心總算放下來,哈哈一笑,一擁而上,奔杜小鳳走去。
杜小鳳見走在人群中央滿臉壞笑的周玉華正用陰毒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他馬上明白對方的意圖,無奈地歎了口。
等雙方之間還差三步左右的距離時,周玉華停下來,面帶冷笑道:「小子,你剛才可是很囂張啊,我看你現在還……」
杜小鳳滿腹心事,擔憂夜總會的情況,心急如焚的情況下哪有心思和他多說廢話。
周玉華話還沒有說完,杜小鳳一個箭步衝到他近前,二話沒說,猛抬膝蓋,狠狠撞在他的小腹上,後者吃痛,彎下腰身,整個人好像一隻煮熟的大海蝦,縮成一團,杜小鳳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隨即又是一拳,依然擊在他小腹上,這回,周玉華痛得哎呀一聲,再也站立不住,緩緩倒在地上。杜小鳳用了多少力氣,他自己很清楚,知道對方一時片刻爬不起來,看也沒看他一眼,環視與周玉華同來的其他人,冷冰冰道:「不服氣的,儘管上來!」
周玉華的這些同學被他兇猛的表現嚇了一跳。從頭到尾,人們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周玉華已經倒在地上了。
沒有人說話,眾人瞪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木然地看著杜小鳳發呆。
杜小鳳頓了三秒,見還沒有人說話,道:「既然你們不想動手,我可要走了。」
他說完,側身從人群的縫隙中穿了過去,頭也沒回,揚長而去。
「喂……你們……怎麼不動手……?」倒在地上的周玉華見自己的找來的同學們聚集在他左右傻站著,眼睜睜『目送』對方大搖大擺的離開,差點當場氣暈過去。
他強忍腹痛說出來的話將眾人從震驚中驚醒過來,人們紛紛說道:「玉華,這小子跑得太快了,沒等我們動手,他已經沒影了!」
撲!周玉華感覺自己快要吐血了……
杜小鳳快步走出藝術學院大門,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開發區。
自己真是忙碌命,想偷得一天的空閒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現在想想,初中的生活雖然枯燥無趣,但也清閒平靜,讓人回味。俗話說魚肉和熊掌不能兼得,這話果然一點沒錯!他坐在車上,目視窗外,搖頭苦笑。
福運來夜總會。
雖然是週末,但大白天的,夜總會裡基本上沒有客人。
當杜小鳳走進夜總會後,裡面卻很熱鬧,黑壓壓的將近有一百多號人,分成兩大陣營,各站一邊。
位於雙方之間正在談話的兩個人,一位是沈三情,更外一位杜小鳳不認識,看年紀,三十歲左右,兩眼好像沒睡醒似的瞇縫著,腮幫子上青青的胡茬,衣服邋遢,看起來有些落魄。
杜小鳳打量此人一會,方慢步走上前來。
沈三情看到他,忙點頭道:「老大!」無憂社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見禮。
此時的場面多少有些可笑,一大群二十多歲的青年向一個少年人恭恭敬敬見禮叫老大,讓人覺得有種說出來的彆扭。
那落魄青年轉頭打量杜小鳳半晌,仰面大笑,從他的笑聲中,不難聽出輕視的味道。
無憂社眾人臉上皆露出怒意,在一道道凶狠目光的注視下,落魄青年的笑聲很快嚥回到肚子裡。
夜總會的老闆樸蘭傑見杜小鳳來了,眼睛一亮,一溜小跑來到他近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杜兄弟,他們是神靈會的人,不好惹,不就是為了幾個錢嗎,我給他們算了。」
樸蘭傑這話,無論出於真心還是假意,杜小鳳都不可能接受,如果人人都可以到夜總會來敲詐一筆的話,那還要他們這些人有什麼用。他搖頭,微微一笑道:「樸老闆請放心,我自有分寸。」說完,他走場地中央,直視落魄青年,問道:「你們是神靈會的人?」
落魄青年哼了一聲,用眼角餘光瞥眼杜小鳳,昂首挺胸,傲氣十足地說道:「沒錯!你就是無憂社的老大,杜小鳳?」
杜小鳳沒有回答,對方說話時,語調的囫圇不清卻讓他心思一動。他淡漠道:「說一說你們來這的目的吧!」
他的冷淡讓落魄青年臉色微變,目光在杜小鳳臉上停頓好一會,他嘴角一撇,從懷中掏出三張黃紙條,冷冷道:「這是我們神靈會自製的護身靈符,無論帶在身上,還是貼在家中,都可以趨吉避凶、百病不侵,保自己和家人平安!」
杜小鳳伸出手來,道:「給我看看!」
落魄青年猶豫了一下,認為對方也不敢怎麼樣,隨手遞給他一張。杜小鳳接過,正反面查看一番,上面即沒有字跡也無圖案,和一張普通的黃紙沒什麼區別,但杜小鳳卻靈敏的感覺到黃紙拿在手中,有的地方軟,有的地方稍微硬一些。
他將黃紙條夾在指間,問道:「這一張要多少錢?」
落魄青年一笑,道:「不貴,才五千塊錢而已。」
杜小鳳點頭道:「如果真像你說那樣,這東西有那麼多妙用,倒也不貴,可是,它在我眼中,只是一張普通的黃紙!」
落魄青年冷笑道:「你肉眼凡胎,當然看不出靈符的不同之處,這上面可是有何真人親手寫的咒語。」
沈三情和對方對峙將近四十分鐘,他也苦苦忍受對方近四十分鐘,現在又聽他在胡言亂語,他氣得雙目圓睜,怒道:「這張黃紙上明明一個字都沒有,哪來的咒語?你們拿這一張破紙就想賣五千塊錢,怎麼不去搶呢?」
落魄青年嗤笑一聲,道:「說你們是肉眼凡胎你們還不相信,拿水來!」
樸蘭傑生怕事情鬧大,沒敢耽擱,忙讓服務生取來一杯清水,交給落魄青年。
落魄青年一笑,傲然道:「我為你們開光,你們可要看仔細了!」說著話,他將手中兩張黃紙一起放在杯子中,嘴中唸唸有詞,立起雙指,在杯子上又比又畫,好一會,他終於告一段落,取出黃紙,抖了抖上面的水跡,然後高高舉起,嘿嘿笑道:「睜開你們的俗眼,看看靈符上有沒有咒語?!」
眾人齊刷刷挑起目光,看向他手中的兩張黃紙。
等人們看清楚之後,皆倒吸口冷氣,落魄青年手中的兩張黃紙上都顯示出淡淡的字跡,紙條周圍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
難道……難道這真的是靈符?剛才紙上明明是空白的,但用水侵泡後,加上青年的唸咒,竟然真顯出字跡和圖案,怎麼可能有這麼神奇的事呢?眾人的心不像剛開始時那麼堅定了,不少人看向落魄青年的眼神中都不自覺地流露出敬意。
連樸蘭傑此時也摸向自己的錢包,準備掏錢了。
沈三情、劉劍冰、龐偉三人都有些迷糊,不約而同的看向杜小鳳。
如果對方真的可以通靈請神,自己要和他們動手,豈不是褻瀆神靈嘛!
杜小鳳眉頭微皺,仰起頭,瞇目沉思,時間不長,他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黃紙,輕笑一聲,道:「裝神弄鬼!如果用人奶或者明礬水在紙上寫下字,涼干後,紙上並看不到字跡,但是用清水侵泡後,字跡又會浮現出來,只拿這一張泡過水後會出現字的黃紙就說它是靈符,無稽之談!我還給你!」說著話,杜小鳳雙手齊用,沙沙幾下,將黃紙撕開粉碎,扔回到落魄青年身上。
落魄青年連同他身後那三十多號青年臉色皆為之大變。他氣得嘴唇發紫,身子直哆嗦,手點杜小鳳的鼻子,大叫道:「杜小鳳,你膽敢破壞靈符,褻瀆神靈,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杜小鳳冷哼道:「如果世上真有報應,遭到報應的人也只能是你們這些裝神弄鬼的人!」
落魄青年怒吼道:「哎呀,杜小鳳,你撕毀靈符,還執迷不悟,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杜小鳳沉聲道:「我看你是胡說八道。」
落魄青年怪叫一聲,提起雙拳準備和杜小鳳動手。
杜小鳳一揮手臂,冷道:「想打架,我們出去動手,不要在人家的地方擾人安寧。」
落魄青年叫道:「不買靈符的人,就永遠別想得到安寧!」說罷,他回頭對身後的青年道:「給我打!」
這些青年不管那麼多,見什麼拿什麼,有的舉椅子,有的拿酒瓶子,呼啦一聲,向前擁過來。
杜小鳳雙目一瞇,暗中氣憤,真要是在夜總會內動起手來,雙方上百號人,一場仗打完,無論誰輸誰贏,夜總會恐怕都得連續好幾天不能營業,進行內部裝修。想到這,他振聲喝道:「三情、劍冰,把這些裝神弄鬼的人推出去!」
無憂社七八十號人聞言,一齊衝上前,和神靈會的人擠成一團。
人多力量大!在狹小的空間內,雙方人挨著人,人擠著人,根本施展不開手腳,只能憑借一股子蠻勁,這時候,人多的一方自然佔盡優勢。那落魄青年急的滿頭大漢,拚命給自己的同伴打氣,可是人數上的劣勢並不會因為他幾句有煽動性的話就能彌補。
時間不長,神靈會三十多號人在一陣陣吶喊聲中被硬生生頂出夜總會。
緊接著,杜小鳳也隨之跳出來,怒視落魄青年及他的同夥,冷道:「我倒要看看,今天會有哪路神靈會來幫你們!」
「杜小鳳!」落魄青年狂叫一聲,掄起雙拳,直奔杜小鳳衝過來。
沒等杜小鳳動手,他身後的劉劍冰箭步上前,擋在落魄青年面前,二話沒說,抬手就是一拳。
劉劍冰功夫扎實,身手敏捷,出拳奇快無比,落魄青年還沒看清楚怎麼回時,嘴上已遭到他的重擊。
啪的一聲,落魄青年來得快,回得更快,整個人後仰著飛出兩米多遠,一屁股坐在地上,滿嘴是血,兩顆門牙被打掉,直接咽進肚子裡。想不到對方如此不濟,劉劍冰回頭瞧瞧杜小鳳,大感佩服,笑道:「老大,他果然在裝神弄鬼……」
他話未說完,在杜小鳳眼中他看到一絲驚異。
就在這時,突然感到腦後惡風不善,出於練武人本能的反應,他向下猛的一低頭,「呼——」一隻啤酒冰在他頭頂橫掃而過。
劉劍冰心中驚駭,下意識的倒退數步,抬頭再看,只見那落魄青年臉上血跡斑斑,手中提著不知從哪揀來的啤酒瓶,正嘿嘿向自己冷笑。
呀!劉劍冰大吃一驚,他剛才一拳力量不小,要是平常人受了自己這一拳頭,足夠他在地上躺半個多小時的,但對方似乎一點沒受到損傷,還能精氣神十足的站在自己面前,令人詫異。
落魄青年一叱牙,嘿嘿怪笑道:「我是何真人座前三弟子,你們對我不敬,就是對神靈不敬。」說著話,他面容一正,表情肅然,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一邊躲腳一邊唸唸有詞道:「弟子李治全,邀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是哪本子功夫?!劉劍冰沒見過這個,又退一步,緊盯落魄青年的舉動,表情凝重。
杜小鳳在後一拍他肩膀,微微一笑道:「不要擔心,只不過是裝神扮鬼的把戲。」
「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落魄青年大喝一聲,飛身向劉劍冰撲過來。
他進攻的招式,在劉劍冰眼中如同兒戲,他肩膀抖動,下面突然踢出一腿,正中落魄青年胸口。
落魄青年飛身撲到一半,連滾帶爬又摔了回去。他狼狽的爬起身,扶扶衣服上的灰土,大叫一聲:「神靈護體!」然後又張牙舞爪的衝上前去。
劉劍冰眉頭緊鎖,腳下一個腿絆,上面一掌,拍在對方面門上。
落魄青年又被打倒,可躺在地上沒過兩秒鐘,再次象毫髮未傷一樣站起身形,瘋狂地衝向劉劍冰。
幾個來回過去,劉劍冰前後打倒他五次,落魄青年已鼻口竄血,身上衣服粘滿血跡和泥土,好不狼狽,但他仍大叫著將拳頭掄向劉劍冰。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7:07
第八集 第七十六章 邪門
這根本就不是人嘛!別說劉劍冰心驚膽寒,打得兩手發軟,雙腿發顫,連後面觀戰的沈三情也被弄蒙了,搞不清楚對方是真有神靈護體還是象杜小鳳所說在裝神扮鬼。樸蘭傑和無憂社下面的幫眾更是心底發毛,充滿恐懼。反觀和落魄青年同來的那群人,一各個士氣高漲,不停吶喊著:「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就在劉劍冰被對方逼的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動手時,杜小鳳一個箭步來到他身旁,拍拍他肩膀,道:「劍冰,你先回去休息,把他交給我了。」
劉劍冰長出了口氣,馬上又擔憂道:「老大,他真的有些邪門啊……」
「哼!」杜小鳳冷笑道:「邪門歪道!」
他走到落魄青年近前,招手道:「來來來,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神靈護體!」
落魄青年猩紅的雙眼陰森森看著杜小鳳,咧開嘴唇,牙齒早已被血染成紅色,加上他嘴巴又大,真應了『血盆大口』這四個字。他怪叫道:「杜小鳳,你撕毀靈符,大逆不道,今天,我要替天行道!神靈護體——」青年灰頭土臉,彷彿一隻怪獸,猛撲杜小鳳。
杜小鳳不慌不忙,微微側身,避開對方的鋒芒,落魄青年一擊不中,伸出右腿,狠踢杜小鳳的下陰。
杜小鳳冷笑,身子一閃,輕鬆躲開,不等對方收腿,他出手如電,在青年腳腕的「商丘穴」上一彈,笑道:「你神靈胡體,我看神靈能不能護你的穴道!」
商丘穴雖然算不上重穴、死穴,但是卻有麻痺作用。落魄青年被杜小鳳這一彈,整條右腿頓時失去知覺,他驚叫一聲,站力不穩,踉蹌著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杜小鳳上前,一把抓住他脖領子,甩手一記耳光,冷道:「你的神靈護體呢?」
落魄青年嘶聲吼叫,揮起雙拳,分打杜小鳳的雙耳。
杜小鳳腦袋向後一仰,只聽啪的一聲,落魄青年沒打到他,自己的雙拳卻狠狠撞在一起,即使站在遠處的人,也清楚聽見骨頭折斷的聲音。杜小鳳雙目一瞇,喝道:「裝神扮鬼,假造神靈,愚人愚己,世界上如果真有神靈護體,兩百年前西方列強就不會用火炮炸開我們的國門了!」說著話,他反手又是一記耳光。
落魄青年被打得腦袋一偏,吐出一口血水,人兩眼翻白,腦袋一沉,昏死過去。
杜小鳳眼睛極尖,看到他吐出的血水中有一塊拇指甲大小的白色東西,思緒一轉,他伸手將那白色的東西捏起來,用手帕將血水擦拭乾淨,放在鼻下嗅了嗅,片刻,他又用指甲一劃,將白色的東西瓣開,查看一會,輕輕一笑,自語道:「原來是這樣!」
落魄青年昏死過去,和他同來的眾人大急,紛紛向杜小鳳走去,手中邊揮舞各種各樣的傢伙,邊大聲喊道:「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杜小鳳站直身軀,環視走來的眾人,將手中白色東西一舉,怒道:「哪來的神靈護體?你們醒一醒吧,只不過把這個東西含在嘴裡,麻痺了神經,讓你們不知疼痛而已……」
「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八道,那是何真人送給我們的開光聖物!」
人群中,一個黃面青年扯脖子大喊一聲,接著又帶頭喊道:「神靈護體!神靈護體……」
沈三情身形一晃,站在杜小鳳身側,說道:「老大,既然知道他們不是什麼神靈護體,那我們也沒什麼好怕的了,把他們交給我和劍冰來對付吧!」
「唉!」杜小鳳搖頭歎道:「這些人,沒有知覺,出手輕了,對他們沒有影響,要是出手太重,又會容易嚴重損傷他們的身體。」
沈三情望向越來越逼近的神靈會眾人,焦急道:「那我們也不能幹站在這裡讓他們打啊!」
杜小鳳晃晃手中的白色物體,說道:「他們嘴裡都含有這個東西,如果能把它拿出來,那麼他們和普通人就沒什麼兩樣了。」
沈三情盯著他手心中的白色物體,好奇地問道:「老大,這是什麼?」
杜小鳳道:「等一會我再告訴你。現在,先把這些人搞定!三情,動手時不要用刀,盡量打他們的麻穴!」
沈三情點頭道:「明白!」
杜小鳳對無憂社眾人道:「大家盡可能的制住他們,不要硬拚,那樣我們自己吃虧。」
無憂社眾人齊刷刷點頭道:「明白!」
都交代妥當之後,杜小鳳率先衝入神靈會的人群當中,並不與對方纏鬥,他穿梭在人群縫隙中,不時出手點在對方的穴道上,神態自若,游刃有餘。
他從神靈會隊伍的開頭一直衝到尾部,然後再重新反回來,他毛髮未傷,地面卻直挺挺躺下數名神靈會的青年,眼睛睜得大大的,又喊又叫,但身子就是不能活動一下。
無憂社眾人見狀,心中大感安然,即使對方真的會什麼神靈護體,有杜小鳳在,自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反觀神靈會諸人,連續被杜小鳳制住數人,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心中有了顧忌,士氣低落下來,信心也沒有剛才那麼足。沈三情見機,將手一揮,喝道:「上!」
雙方人員都往前衝,很快開始了短兵交接,在街頭展開一場混戰。
街道上,過往的汽車離老遠就停下,看到這陣勢,哪還敢繼續向前,紛紛調頭,繞路而行。
來往的行人也被嚇得止步不前,有些人怕惹麻煩或受到秧及,躲得遠遠的,有些人膽子大,喜歡熱鬧,湊到近前來圍觀。
沒過幾分鐘,街道上看熱鬧的人比場中打架的人還多,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杜小鳳偷眼觀瞧,見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警察就得到。他雖然和分局局長孟衛星關係很不錯,但他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麻煩他。杜小鳳對離自己不遠的沈三情道:「三情,速戰速決!」
「知道!」沈三情答應一聲,加快手上的動作。無憂社眾人中,會點穴的,只有杜小鳳和沈三情,但後者點穴的手法實在讓杜小鳳不敢恭維,點五下只有一下見效的機率,讓他暗下決心,等以後一定找機會好好教教三情的點穴手法。
有杜小鳳和沈三情、劉劍冰這樣的高手在場,加上無憂社人多勢眾,神靈會眾人鬥志低落,混戰只維持七八分鐘,他們扔下十幾名被制服的同伴,開始向外逃竄。
杜小鳳也不追,讓手下兄弟們迅速打掃一下打鬥的現場,將周圍圍觀的人哄散,然後把那十幾名制服的神靈會信徒押進夜總會。
經過一番折騰,眾人皆長出一口氣,不知道是誰嘟囔一句:「神靈護體!」
眾人聞言,暴起一陣哄笑聲。
樸蘭傑喜上眉梢,慇勤地圍在杜小鳳身旁不停打轉。
他很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神靈會連挑鬼飄堂的三家場子,損失嚴重,他們卻束手無策,今天神靈會又來找自己的麻煩,杜小鳳帶領無憂社眾人不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就給解決了,若是換成鬼飄堂,自己的夜總會不知道被人家砸成什麼樣呢!
給自己看場子的幫會厲害,樸蘭傑臉上也有光,讓他感覺自己在同行中高人一等。
杜小鳳讓下面的兄弟把那十幾人按在地上,撬開他們的嘴巴,從裡面摳出白色的東西。
沈三情、劉劍冰、龐偉三人各拿一個,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琢磨,皆未看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龐偉茫然問道:「老大,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杜小鳳一笑,道:「是大蒜!」
「啊?」不止他三人一愣,在場的其他人也同吃一驚。龐偉迷惑道:「大蒜?人把大蒜含在嘴裡能有什麼用處?」
杜小鳳搖頭道:「這不是一般的大蒜。」他低頭瞧了瞧被壓在地上的神靈會信徒,歎口氣,正色道:「這只是一些旁門左道的鬼伎倆罷了,竟然會把你們迷惑的如此神魂顛倒。你們所謂的神靈護體,只不過是你們嘴裡含的這個東西在作祟。」
「你胡說,那是何真人送給我們的開光靈物……」有一人雖然被兩名無憂社青年牢牢壓在地上,氣焰仍然囂張,瞪圓眼睛,對杜小鳳大聲咆哮。
杜小鳳不氣不惱,將手中的白色物體遞到他眼前,道:「你看清楚,也嗅清楚,這根本不是什麼開光靈物,只是一片蒜瓣罷了!」
緩了口氣,他站直身軀,環視一周,即對無憂社眾人講,也是說給神靈會諸人聽的。他道:「製作出這種東西其實很簡單。找一隻癩蛤蟆,取大蒜子塞入它的口中,然後用布將其包好,懸掛三天,癩蛤蟆自死,這時候再取出它口中的大蒜子,埋入土中,等其發苗後,再取出大蒜子,裝進密封的瓶中儲備。等到用時,將一片蒜瓣含在口中,只要不咽進肚子裡,別人即使打你,傷你,也不會感覺到痛。這種東西在古代又稱為強盜水,看起來功效與鐵布衫、金鐘罩相同,其實,它只是起來麻痺人神經的作用,並非真的會讓人變成銅皮鐵骨,一旦藥效過後,有苦自己知。而且這種東西帶有毒性,人要是經常服用,對身體的損傷極大。說白了,只是下三濫的旁門左道,你們竟然還奉為聖物,真是可笑至極!」
眾人聽後,皆張大嘴巴,滿臉的驚訝。
一片蒜瓣,竟然有這樣的功效,人們還從來沒聽說過。
劉劍冰咽口吐沫,問道:「老大,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杜小鳳一笑,道:「你忘了我學過醫術嗎?對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也接觸過一些。」
他明白這些,是從真悟元經裡學到的,但並非出自於藥典篇,而是奇門篇裡有過關於這些類似於邪門法術的記錄。
「誰……誰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黃?!」神靈會那人不服氣地叫道,不過從他語氣中,明顯聽出他在動搖。
杜小鳳正色道:「無論你相不相信我的話,都要記住一點,那就是我不會害你!這個世界上即使有神靈,宇宙之大,包羅萬千,神靈不會眷顧在地球這一點,更不會眷顧在你們的身上!」說著,他對下面的兄弟道:「放開他們,讓他們走吧!」
「可是,老大,他們……」就這麼把他們放走,不少人覺得不甘心。
杜小鳳搖頭道:「他們並不可惡,可惡的是在背後愚弄他們的人!」
神靈會諸人聞言,表情各不相同,有人憤怒,有人迷茫,有人精神恍惚,有人不以為然,有些人更對杜小鳳的話嗤之以鼻。
杜小鳳看了他們一眼,暗中歎了口氣,心有所感道:「被人愚弄做錯了事,並不是你們的錯,而明知道自己被人愚弄還要去做壞事,那你們的錯就不可原諒了,如果下一次讓我看見你們還敢以什麼神靈名義詐騙錢財,為非作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這一點希望你們能記住!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神靈會眾人心中齊是一震,杜小鳳說話時,哪裡還像半大孩子,簡直比成年人還成熟。
人們相互看看,一各個沉默不語,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向夜總會門外走去。
「等一下!」杜小鳳叫住他們。
眾人嚇得一哆嗦,以為他改變主意了,紛紛轉頭,面露驚恐地看著他。
杜小鳳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落魄青年瞄了一眼,說道:「不要扔下自己的同伴,你們應該把他帶走,送到醫院去。」
眾人鬆了口氣,上來兩人,架起落魄青年,同時抬頭深深看眼杜小鳳,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頭走出夜總會。
沈三情深感惋惜道:「老大,就這麼把他們放走了,真是可惜。」
杜小鳳笑問道:「不然,我們還能把他們怎麼樣?」
沈三情無奈道:「即使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也要把神靈會的底細問出來,多瞭解一些他們的情況。我想他們這回吃了虧,未必會肯輕易罷手,一旦回來報復,我們也能知道如何做準備。」
杜小鳳暗中點頭,沈三情想得是比較周全的。他拍下沈三情的肩膀,笑瞇瞇道:「我估計,他們知道的並不多。」
沈三情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杜小鳳道:「只看他們對神靈護體的深信不疑,肯定是剛入會不久的新人。」他掂了掂手中蒜瓣,苦笑道:「這種東西,吃上五次,人就會有異常反應了。」
龐偉若有所思的幽幽問道:「老大,你說這個神靈會的會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杜小鳳道:「聽說他叫何永貴,但不管他為人怎麼樣,利用邪門的本事裝神弄鬼,妖言惑眾,再謀取錢財,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三情道:「我在打探神靈會的過程中,發現很多人對何永貴描述得和神靈轉世似的,說他會治病,無論什麼疑難雜症,只要他一發功,病就能好,還有人說他算卦算得準,料事如神什麼的。」
杜小鳳笑了笑,道:「真想找個機會見見這個人。」
沈三情道:「據說他每週五晚都會到『美林公園』收徒弟,老大,我們可以藉機去看看!」
美林公園是開發區最大的公園,面積大,遊客多,早上到那裡晨練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週五?」杜小鳳沉吟片刻,道:「還有五天。」
龐偉手拿一沓從神靈會信徒身上搜出來的靈符,覺得甚有意思,他問道:「老大,你剛才說用人奶或者明礬水在紙上寫過字,就可以變成這樣嗎?」
杜小鳳道:「沒錯。」
龐偉好奇道:「老大,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杜小鳳呵呵一笑,道:「在書上看到的,哪本書我忘記了,但是卻有這個印象。」
龐偉抽出一張靈符,放在桌子上,把清水往上一倒,字跡頓時浮現出來,百試不爽,他讚歎道:「真神奇啊!如果老大不點破,我真以為這東西是靈符呢!」
樸蘭傑也道:「是啊!當時我都差點掏錢買了。」
杜小鳳笑道:「過去通訊不發達,哪像現在這樣,聯繫可以靠網絡、電話,那時候,只能通過書信來交流,像軍事通信中難免記載一些機密的東西,為掩人耳目,經常使用這種辦法,即使書信不幸落到敵人之手,若他們不懂其中的門道,得到的只不過是一張白紙。咱們的古人很聰明啊,只不過現在這樣的竅門已經用不上了,差不多都被人們淡忘,所以才被一些裝神扮鬼的人找到可乘之機。」
眾人聽後,紛紛點頭,暗道一聲長見識啊!同時,人們也對杜小鳳知識的淵博,心悅誠服,佩服不已。
晚間九點多,杜小鳳坐車回家。
最近一陣子,市內並不太平,報紙、新聞經常對某某地方發生械鬥的事情進行報道,有時候,竟然還出現槍擊的情況,杜小鳳雖然未見過,但回家的路上總是能碰到尖叫的警車從身旁飛馳而過。
出租車的司機很健談,從杜小鳳上車之後,他的嘴就沒閉上。
杜小鳳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時不時應付兩句。出租車正前行,後面五輛警車閃著警燈,飛速地超了過去。
出租車司機低聲嘟囔兩句,說道:「不知道哪裡又出事了?小兄弟,現在世道不太平啊,晚上最好早點回家。」
杜小鳳問道:「最近經常出事嗎?」
「是啊!」出租車司機道:「聽說前幾天,市裡一位領導剛出家門出來,走到自家樓下時,被人連打三槍,當場就死了。後來,為了抓住兇手,全市都戒嚴了,所有出市的道路都設上關卡,忙活了一晚上,殺手沒抓到,倒抓住不少走私的。我有個朋友倒霉,那天晚上正好從外地運了幾箱煙回來,結果都被警察給扣下了,現在等著交罰款呢……」
杜小鳳對他的朋友不感興趣,但是對市裡領導被槍殺興趣十足,他問道:「這事我怎麼沒在電視裡看到?報紙上也沒有報道啊?」
出租車司機笑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藉著紅燈停車的時候,他拿出一根煙,邊抽邊道:「像這種事情,怎麼能上新聞呢,影響城市的形象不說,還容易引起老百姓的恐慌,政府不壓下來才怪了,這樣的事,多得很,如果那天我朋友不出事,我也不會知道的。聽說,還有位局長的孩子被綁架了,綁匪一張嘴就要五百萬,你想想,一個局長,即使賺一輩子的工資也不夠五百萬啊,如果他不拿出這筆錢,他的孩子肯定沒救了,如果拿出這筆錢,就說明他是個貪官,哈哈,那些綁匪可都絕的!」
杜小鳳苦笑道:「想不到,現在市裡這麼亂。」
出租車司機感慨道:「現在的世道就是這樣。夏天快過了,再過幾個月,一入冬,又到『嚴打』了,到那時估計能太平一些……」
司機天南地北的調侃,不知不覺已到了杜小鳳家樓下,他付了帳,笑瞇瞇與司機道別。
臨走前,司機給了他一張名片,笑道:「小兄弟,以後再從開發區回來,坐我的車,到時打我電話,我一般都是晚班。」
杜小鳳接過,笑道:「沒問題!」
等司機走後,他拿出鑰匙,剛想打開樓房的大門,一條黑影從大樓拐角的陰暗處竄出來,直奔他快步走過來。
杜小鳳精神力過人,即使不用回頭看,也能感覺到陌生人的接近。他停下開門的動作,暗中歎了口氣,自己不會那麼倒霉吧,剛說完世道亂,就遇到打劫的人了。不過只要有點眼力的人都應該能看得出來,自己是個學生,身上也不像帶有很多錢的樣子嘛!
那黑影接近到他身後,伸出手,猛然向他肩膀上一搭。
杜小鳳尖叫一聲,面帶誇張的驚恐,轉過身,呆呆地看向來人。
對方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身穿藏藍色的西裝,相貌剛毅,臉上稜角分明,五官象被刻出來似的。只要接近他,自然而然會感到一股陽剛之氣。青年臉色很白,嘴唇也微微泛青,只大致打量他一眼,杜小鳳便敢斷言,這人身上不是有傷就是帶有重病。
「你……你是誰?」杜小鳳故作驚慌,問道:「要幹什麼?」
相貌剛毅的青年嘴角抽動,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道:「小兄弟,不要害怕,我想找你幫個忙!」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7:33
第八集 第七十七章 傳說
肯定沒有好事!杜小鳳即使不用精神力去探知他的大腦,也能想像得到。他搖頭道:「我不認識你。」
相貌剛毅的青年道:「我不會讓小兄弟白幫忙的,而且我要你做的事也很簡單。」
杜小鳳好奇地問道:「你讓我幫你做什麼?」
相貌剛毅的青年道:「陪我去一個地方。」
杜小鳳道:「那然後呢?」
青年笑道:「然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杜小鳳疑道:「就這麼簡單?」
青年點頭道:「沒錯,就這麼簡單。」
杜小鳳想了想,暗暗搖頭,自己還是少找麻煩的好!他苦著小臉道:「這位大哥,實在對不起,我現在要回家睡覺,明天我還要上課呢!」
見他拒絕,剛毅青年無奈地歎口氣,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幫忙?」
杜小鳳非常認真地點點頭。剛毅青年又歎息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槍,往杜小鳳腰間一頂,歉然道:「我實在找不到別人幫忙,只好委屈小兄弟你了。」
對方掏出槍來,把杜小鳳也嚇了一跳,而且被人用槍指著,滋味並不好受。他聲音顫抖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表面上看起來,他怕的厲害,其實,他心中並不擔憂,因為他明白對方不會傷害自己,在青年身上,他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
他本想用精神力去探知對方腦中的想法,可轉念一想,又作罷。濫用精神力和偷窺別人的隱私沒什麼兩樣,都是不道德的,對方又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而且他最近才發現,使用精神力強行進入別人的大腦,會給對方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害,所以他不敢隨便使用。更何況知道的事情太多,對自己未必是件好事,很容易讓自己處於欲罷不能,左右為難的困境。
剛毅青年笑道:「陪我走一趟。」
杜小鳳知道自己要是不答應,青年肯定不會罷休的,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麼時候,他思前想後好一會,無奈點頭道:「那好吧!」不等對方說話,他馬上又補充道:「不過,你先把槍拿開。」對方沒有殺意,不代表他手中的槍不會走火,自己還沒修煉到金剛不壞之身,一顆子彈足可以讓自己斃命的。
剛毅青年見他答應下來,暗中也長長鬆了口氣,舒展眉頭,道:「好!我們走!」
兩人肩並肩,走出住宅區,來到大道旁,剛毅青年攔下一輛出租車,對杜小鳳道:「上車!」
杜小鳳聽話,上了車,剛毅青年緊隨其後,坐在他旁邊。
汽車一直向市西開去。過了半個鐘頭,剛毅青年讓司機停車,拉著杜小鳳從車裡下來。
現在晚間十點,路上行人稀少,只是不時有汽車在街道上飛馳而過,明亮的車燈在黑夜中拉出一條長長的光蛇。
杜小鳳問道:「我們要去哪?」
剛毅青年面無表情道:「不要著急,快到了。你怕嗎?」
杜小鳳苦笑道:「如果我說我不怕,你相信嗎?」
剛毅青年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似乎想笑,但卻沒有笑出來。他向前揚揚頭,道:「我們走吧!」
此處住宅樓林立,不過大多都是落魄的老樓,街道兩旁有不少飯館、雜貨店,生意清淡,客人寥寥無幾。
剛毅青年與杜小鳳在街道上漫步而行,他能感覺得到,青年心中很焦急,但走起路來卻沉著緩慢。
兩人正向前慢慢走著,迎面走來兩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夜色朦朧,二人面貌看不真切,但冰冷的目光凌厲如電。
兩名漢子斜眼打量剛毅青年和杜小鳳,雙方皆未說話,也未停止腳步,之間的距離越走越近。
杜小鳳能感覺的到,在兩名漢子出現的同時,剛毅青年的神經也隨之緊張起來,他抓自己胳膊的手也不自覺的加大力氣。
雙方距離只剩下五步之遙,那兩名漢子雙雙將手放在後腰上,四眼瞇縫著,直勾勾盯向剛毅青年的臉。
剛毅青年臉色不變,泰然自若,拉著杜小鳳,人反而一下子輕鬆下來,並用手指在他胳膊上暗暗敲了兩下,示意他不要緊張。
杜小鳳要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從對方衣服撩起的縫隙中,他看到兩個漢子的手,實際上是放在後腰的槍把上。對方是什麼人?和剛毅青年之間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有槍?會不會把他認出來,拔槍射擊?這些他都不知道。現在他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答應剛毅青年陪他走一趟的決定太草率,使自己也陷入他們的漩渦中。
四人擦肩而過,誰都沒有停留,誰的步伐也沒有快一分或是緩一分。
等走過去之後,杜小鳳和剛毅青年都長出一口氣。
正在這時,那兩名大漢突然站住身,冷道:「站住!」
杜小鳳明顯感覺到剛毅青年身子一震。他停下腳步,轉回身,面露疑惑地看向對方,問道:「什麼事?」
兩名大漢伸出入懷,掏出黑色皮夾子,打開晃了一下,道:「警察!你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晚回家?」
剛毅青年表情茫然,眨眨眼睛,說道:「我弟弟今天去補習班上課,我接他放學,怎麼了?」
兩名大漢目光落在杜小鳳臉上,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左側那人問道:「你是他弟弟?」
杜小鳳轉頭看看剛毅青年,在他眼中,他看到一絲顧慮。杜小鳳一笑,神態自若道:「是啊!」
「哦!」兩名大漢冰冷的神情一緩,收起警官證,放在後腰的手也落了下來,搖頭笑笑,道:「沒事了,只是隨便問問,最近晚上搶劫的比較多,最好早點回家。」說完,兩大漢轉身走了。
剛毅青年拉起杜小鳳,又走出一段距離,回頭觀瞧,見那兩名便衣警察已消失在街道盡頭,他這才將高懸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子裡,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杜小鳳被他突然的一聲謝說得莫名其妙,似問非問地說道:「那倆人是警察?!」
剛毅青年點頭,道:「周圍不只兩個。」
杜小鳳好奇地問道:「你怕他們?」
剛毅青年沉默無語。
杜小鳳又問道:「你一定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吧?」
剛毅青年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冷漠道:「再走一會,我就到了,你也可以回家了。」
杜小鳳笑道:「嚴格來說,剛才我救了你一命啊!」
剛毅青年並不否認,道:「所以,我才向你道謝的。」
杜小鳳這才明白他剛才說的『謝謝』是什麼意思,忍不住輕笑出聲,搖了搖頭,道:「我們快點走吧!」
剛毅青年驚訝地看著他,感覺眼前這個少年人和其他的少年人不一樣,雖然樣貌和外表差不多,但是表現的卻異常老成。
青年領著杜小鳳在一座三層土樓前停下,先左右望了望,然後對杜小鳳道:「好了,這就是我要來的地方。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杜小鳳道:「杜小鳳!」
「杜小鳳!嗯,我記下了!」剛毅青年點點頭,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名片,遞給杜小鳳,說道:「明天,打上面的電話,找一位姓孫的中年人,告訴他你的名字,他會給你報酬的。」
杜小鳳見他要走,忙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剛毅青年仰起頭,微微一笑,道:「也許,以後會有機會知道的。」
這叫什麼話?杜小鳳不甘心地又問道:「你是黑社會的?」
剛毅青年笑道:「算是,也不算是,我們的名字叫做——東北軍團!」說完,他拍拍杜小鳳肩膀,快步走進樓內。
如果他慢走一會,一定會看到杜小鳳吃驚的表情。
東北軍團?對這個名字他當然不陌生,鬼飄堂背後的支持者,不久前派出殺手偷襲自己的幫會,不就是東北軍團嗎?
世界上竟然有這樣巧的事情。想不到這個青年竟然是東北軍團的人,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還幫了他!
杜小鳳退後兩步,抬頭看看這座破敗的土樓,心中苦笑道:我應該馬上把警察領過來才對啊!不過他之所以苦笑,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站在樓前好一會,他長歎一聲,將剛毅青年交給他的名片小心揣進懷中,等明天,自己一定要打電話,會會那個姓孫的人,也藉機看看東北軍團究竟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第二天。杜小鳳剛出家門,便拿出手機,撥打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話筒裡傳出低沉的聲音:「喂,你好,找哪位?」
杜小鳳道:「我找一位姓孫的先生?」
「你有什麼事嗎?」
杜小鳳道:「我叫杜小鳳,昨天晚上有一個……」
沒等他說完,電話那邊的聲音打斷他的話,「哦,你是杜小鳳啊,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要說的事情,你到長興街的『幽蘭酒吧』來一趟,我在那裡等你。」
杜小鳳問道:「你長什麼樣子?我怎麼找你?」
「不用你找我,只要你到了,我自然會知道,再見!」
杜小鳳還想再問幾句,那邊已把電話掛了。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手中的手機,不滿地嘟囔道:「這叫什麼態度?真是不懂禮貌,和鬼飄堂一個樣……」
幽蘭酒吧並不難找,在長興街上,它不能算最大的酒吧,但絕對是最獨特的,門口立著一面紅色的大牌子,上面寫有「日本人禁止入內!」幾個黑色大字,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杜小鳳笑了笑,興趣十足地走了進去。
酒吧內光線混暗,沒有幾個客人,雖然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但此時正是上午,屬於半打佯的時間段。
杜小鳳站在門口,瞇起眼睛環視一周,酒吧內只有四名顧客,分別坐在一張桌子旁,正邊喝東西邊聊天,其中有三位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另外一位年輕的女郎顯然是翻譯、秘書之類的,不管怎麼看,這四人中沒有一個人都像那位孫先生。
他不會是騙自己吧?杜小鳳正想轉身離開,忽聽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杜小鳳!」
他尋音望去,只見吧台內有一人正向自己招手。四十歲年的樣子,簡潔的寸頭,臉上沒有鬍鬚,整個人看起來精氣神十足。
杜小鳳走上前,疑問道:「你是孫先生?」
中年人上下打量他一會,點頭道:「沒錯,你就是杜小鳳吧!」
杜小鳳奇怪,自己沒見過這個人,他也不應該見過自己,怎麼知道自己是誰呢?!
看出他眼中的疑問,中年人淡然道:「阿勇昨天已經告訴我你的樣子了。」
「阿勇?」杜小鳳挑起眉毛。
中年人道:「就是請你幫忙的那個年輕人。」
「哦!」杜小鳳這才知道,原來那個相貌剛毅的青年叫阿勇,不過用『請』字有點太客氣了,簡直是拿槍威逼嘛!
中年人從吧台下拿出一包牛皮紙,放在吧台上,往杜小鳳面前一推,道:「這是你的。」
杜小鳳接過來,即使不用打開看,也能感覺到裡面裝的是錢,而且還是不少錢,他暗吃一驚,道:「孫先生,這太多了吧?!」
中年人淡然道:「和一條人命比起來,這不算什麼?」
杜小鳳眼珠一轉,拍拍紙袋,搖頭笑道:「如果東北軍團這麼重視人命的話,就不會如此胡作非為了。」
中年人眉頭一皺,雙眼閃過一道精光,道:「你是怎麼知道東北軍團這個名字的?」
杜小鳳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暗中慢慢擴散自己的精神力,如果對方要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他會在第一時控制住他的神經系統。他道:「是阿勇告訴我的。」
「這個混小子!」中年人低聲嘟囔一句,聲音很低,但卻瞞不住杜小鳳的耳朵。
他說道:「既然你們是東北軍團的人,那一定知道我是什麼人了?」
中年人疑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一問,反把杜小鳳問愣了。
自己是無憂社的老大,而無憂社又是鬼飄堂最大的勁敵,鬼飄堂由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的,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誰啊?不然,又怎麼會派人偷襲自己呢?對方在裝傻嗎?杜小鳳問道:「孫先生,你不知道杜小鳳是誰,那無憂社這個名字你總該聽過吧?」
中年人聽後,更加迷茫,困惑道:「無憂社?是幫會嗎?」
杜小鳳差點被他氣樂了,暗道你裝得還真像!他又問道:「那你不會連鬼飄堂都不知道吧?」
中年人注視他好一會,確認對方不是在和自己胡鬧之後,他歎了口氣,搖頭道:「我不知道你都在說些什麼。」
杜小鳳正色問道:「你是不是東北軍團的人?」
中年人點頭道:「是。」
杜小鳳道:「如果你是東北軍團的人,那怎麼可能連自己支持幫會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中年人滿臉疑問,喃喃道:「我們支持的幫會……?」
「難道,鬼飄堂不是由東北軍團支持的嗎?」
中年人沉思良久,好像恍然明白過來,哈哈一笑,道:「你說的這個什麼鬼飄堂,或許是有東北軍團在支持,但不是我們。」
杜小鳳感覺自己一陣頭大,看樣子,對方不像在說謊,不然,他的演技就太高明了。正琢磨著,他腦中靈光一閃,忙問道:「孫先生,請問你一個問題,究竟有幾個東北軍團?」
「這個嘛,說起來話長了。」中年人問道:「你和鬼飄堂有仇嗎?」
「嗯!有一些恩怨!」杜小鳳道:「孫先生,麻煩你能不能仔細講一講這東北軍團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對我很重要!」
中年人搖頭道:「東北軍團的事,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省得惹禍上身。」
杜小鳳誠言道:「我已經惹禍上身了,再沒什麼好怕的了。」
中年人怔了怔,從吧台裡走出來,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他把杜小鳳領到酒吧裡端的一間包房,打開燈,將門關好,問道:「你先說說你和鬼飄堂,和東北軍團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吧!」
杜小鳳低頭沉思,考慮自己該不該講出來。
中年人道:「如果你不說明,那我恐怕也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了。」
杜小鳳歎口氣,將無憂社和鬼飄堂之間的戰亂關係,以及聽說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鬼飄堂的事情,大致講述一遍。最後,他道:「本來,東北軍團支持鬼飄堂的事只是我道聽途說的,並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前幾天,有東北軍團的人來偷襲我倒是千真萬確的。」
中年人大皺眉頭,道:「偷襲你?偷襲你的人是誰?」
杜小鳳道:「他說他叫汪俊鋒。」
「是他?」中年人臉色一變,動容道:「他竟然會去偷襲你?汪俊鋒的快劍很厲害啊!」
杜小鳳回想當時的情景,自己在對方的快劍之下狼狽不堪,苦笑道:「確實很厲害。」
中年人長吸口氣,道:「有哪位高人幫你逃過這一劫的?」
杜小鳳想說是自己把汪俊鋒打敗的,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妥,如果自己這麼說的話,對方一定不會相信,反而會以為自己在玄虛誇耀,對他生出反感。他停頓片刻,道:「是一位黑衣老人幫我的。」
中年人好奇地問道:「他長什麼樣子?」
杜小鳳現編現用,道:「我只看清他一身的黑衣,花白的鬍鬚,至於長什麼樣子,由於動作太快,我沒看清楚。」
「汪俊鋒被這位老人打跑了?」
「沒跑了。」杜小鳳笑道:「他被當場打暈了。」
「什麼?」中年人吃驚道:「打暈了?哈哈,想不到汪俊鋒連跑都沒跑了,這位老人的武功可相當了不起啊!對了,聽你的語氣你應該不認識他,可他為什麼會幫你呢?」
「我不知道,他打倒汪俊鋒以後就走了,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杜小鳳暗氣,本來自己是要問他問題的,結果,他反而問了自己一大堆問題。他道:「孫先生,現在你可以講講東北軍團,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嗎?」
中年人先深吸了口氣,說道:「其實,關於東北軍團的事情並不算秘密,告訴你也沒什麼。東北軍團是九十年代中期成立的,曾經興盛過一時,堂口眾多,分佈在全國各地,收入幫會名單的會員就超過了五萬人,其實力之大,可想而知了。只是後來,東北軍團的創始人聶程風突然失蹤,使其龐大的幫會一下子陷入群龍無首的困境,因為東北軍團的勢力太大,除了創始人之外,無論由誰做當家人,都無法服眾,為了爭奪老大的位置,各個堂口之間混戰不斷,昔日的好友反目成仇,歃血為盟的兄弟自相殘殺,一時間整個東北軍團成了血池,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死於那場動亂之中。後來,東北軍團的混亂甚至驚動政府的高層,政府採取高壓的手段,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兩千年初,東北軍團分裂了,各個殘存下來的堂口各自為政,表面上大家還叫自己為東北軍團,其實上,已屬於不同的幫派了,雖然每半年定期開一次堂主碰頭會,但那也只是走走形式,並無實際的意義。由於東北軍團以紅色為圖騰,所以創始人聶程風在建立各堂口的時候,都是以紅字為開頭。偷襲你的汪俊鋒,就是『紅虎堂』的人,而我和阿勇所在的堂口是『紅蜻蜓』。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鬼飄堂,而我會不知道了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8:30
第八集 第七十八章 裝神
杜小鳳象聽故事一樣把他的話聽完,長長出了口氣,沉默好一會,才把對方講的話全部消化,隨後道:「這麼說來,支持鬼飄堂的幫會,應該是東北軍團的紅虎堂了?」
中年人笑道:「這我不敢肯定,但是,既然偷襲你的人是汪俊鋒,那十有八九和紅虎堂脫離不開干係。」
杜小鳳問道:「紅虎堂實力很大嗎?」
中年人想了想,道:「以東北軍團各堂口的實力來計算的話,它可以排進前七名。紅虎堂的老家在河南,是最近兩年才進入到本市的,掛著東北軍團的招牌,到處惹是生非,想在本市佔有一席之地,不過兩年下來,取得的成績並不大,只是搶下市南一塊『垃圾』地盤,結果還結下不少仇敵,但是,以幫會的資金、人力來講,紅虎堂在本市絕對能排在前列。讓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開發區扶植起一個新幫會,眼光可算夠遠的啊!」
杜小鳳道:「那你們紅蜻蜓在東北軍團以及在本市的實力怎麼樣?」
中年人呵呵一笑,道:「我們紅蜻蜓和紅虎堂其實很像,實力差不多,又都是最近才涉足到本市的,但是,我們和紅虎幫並沒有太深的交情,有時候為了利益,也會發生摩擦。」
杜小鳳腦筋邊飛速轉動邊問道:「孫先生,你在紅蜻蜓的職位一定不低吧?」
「為什麼這麼說?」中年人愕然,然後哈哈一笑道:「在堂口裡,我只是個小兵啊,哈哈……」
杜小鳳道:「孫先生,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在紅虎幫,像汪俊鋒這樣身手的人還有多少?」
中年人搖頭道:「這個嘛……我無法給你明確的答案,但以汪俊鋒的功夫,在紅虎幫內可算是二流高手了。」
杜小鳳倒吸口氣,道:「他的功夫,只算二流?」
中年人笑道:「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在江湖上來說,他能排進二流中等就不錯了。」
杜小鳳若有所思,喃喃道:「這麼說來,你們堂主的功夫一定很厲害了。」
中年人道:「你錯了,我們堂主的功夫連一般都算不上。那些在戰場上動手和人拚殺的人,是為人做事的人,而真正主事的人,他只需動腦,無須動手,就拿東北軍團的創始人聶程風來說,他一丁點武功都不會,但麾下卻聚集了無數一等一的高手,為他創下東北軍團這偌大的基業,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聰明,他懂得怎樣去收攏人心,怎樣讓身邊這些人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這,也就是王道。而他失蹤之後,東北軍團再找不出一個這樣的人了,人們只想著用武力取勝,結果到頭來,拼得兩敗俱傷,什麼都沒得到。對了,他猜猜聶程風創立東北軍團的時候有多大?」
杜小鳳答道:「至少要在三十五歲往上吧?」
「呵呵!」中年人眼中充滿仰慕和敬畏,幽幽道:「那一年,他二十二歲,很幸運,我曾經見過他一面。」
「二十二歲?」杜小鳳心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好恐怖的年齡啊!二十二歲,成立東北軍團,麾下固定幫眾超過五萬人,堂口遍及全國,這會是怎樣的一個人?他茫然。他問道:「他為什麼會失蹤呢?」
中年人道:「也許,他征服了想要征服的一切,感到厭倦了吧!」
杜小鳳喃喃自語道:「真像見見這個人啊!」
中年人苦笑道:「想見他的人又何止你一個?!如果他不想見你,你永遠也不會見到他的。」
杜小鳳從幽蘭酒吧出來時,已是中午。
好像交換一樣,他從中年人那裡瞭解到東北軍團的大致情況,而中年人也從他這裡知道了鬼飄堂和無憂社的狀況。
雙方誰都不吃虧,可謂各有所得。
聽中年人講述聶程風的一些事後,杜小鳳嚮往不已,如果自己和他出生在同一個年代,如果和他做了朋友,那將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中年人的話也帶給杜小鳳不少啟發。
——那些在戰場上動手和人拚殺的人,是為人做事的人,而真正主事的人,他只需動腦,無須動手。
——懂得怎樣去收攏人心,怎樣讓身邊這些人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這,也就是王道。
他講述的道理,自己也應該借鑒一下。杜小鳳仰面望天,長長吸了口氣。
勝者王,敗者寇。他雖然不想成王,但也不想失敗。
他想建立一個他理想中的世界,一個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沒有罪惡、沒有不平的世界,但是他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莽夫的行為,他卻心甘情願的為自己理想去努力,去奮鬥,哪怕只是無用功。
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變得蒼白,更不希望讓自己以後會有後悔的那一天。
追逐夢想的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每每看到自己又接近夢想一步,雖然它還是那麼遙遠,但其中的成就與幸福,又哪是那些離夢想遠去的人所能感受得到的。
他仰面望天,久久未動,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突然傳來問話聲:「喂,你在看什麼?」
杜小鳳回神,低頭一看,發現有不少路人站在自己左右,也在望向天空,剛才問話的路人甲正奇怪不解地看著他。
他淡然一笑,道:「天空很藍,很漂亮啊!」
「切——」眾路人聽完他的話,紛紛撇嘴,轉瞬消失的一干二靜。
杜小鳳騎上他的腳踏車回到學校,沒等進入大門,接到孟衛星的電話。
他開門見山地問道:「小鳳,昨天你們無憂社打了神靈會的人嗎?」
杜小鳳並不隱瞞,道:「是啊!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問我怎麼了?」孟衛星揉揉額頭,接著又沉聲道:「你知不知道,今天上午神靈會的信徒鬧到分局來了,非要我們懲治打傷他們人的無憂社,不然就不走了。」
「唉!」杜小鳳搖頭一聲歎息,道:「孟叔,不說這事我還不生氣,神靈會裝神扮鬼,愚弄百姓,詐取錢財,你怎麼不管管呢?再說他們鬧到分局,一定受人指使的,而指使他們的人肯定是何永貴,你不去抓他,怎麼倒找起我來了?」
孟衛星無奈道:「這個人還抓不得,開發區老百姓的思想不向市內那麼開化,許多人都很迷信,把何永貴奉為神靈,要是把他抓起來,那信奉他的老百姓還不得鬧翻天啊?」
杜小鳳笑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怕他嘛,既然你沒有辦法法辦他,那麼只好讓我來了。」
孟衛星道:「小鳳,你不要去招惹他!」
杜小鳳道:「不是我去招惹他們,而是他們先來招惹我的。孟叔,神靈會的人拿著幾張動過手腳的黃紙硬說成是靈符,拿到福運來夜總會來賣,一張竟敢要價五千塊錢,這和敲詐有什麼區別?」
「這個事我聽說了,也去問過何永貴,但他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此事,完全是下面的信徒做的。」
「這種騙人的鬼話誰會相信呢?」
「是沒有人會相信,但也找不出確實的證據。不管怎麼樣,涉及到究竟是宗教還是迷信這個話題比較敏感,你不要再和神靈會發生爭鬥了,不然,把事情鬧大,傳到市局,我也不好收拾,知道嗎?」
杜小鳳撓撓頭髮,摸稜兩可地說道:「孟叔,我知道了,我盡量吧,不會讓你為難的!」
孟衛星道:「做同一件事情,用不同的手段去做,會出現截然不同的結果,小鳳,你很聰明,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杜小鳳心中一動,原來孟衛星還是希望自己幫他剷除何永貴,但同時又不要留下麻煩。他敲敲額頭,笑瞇瞇道:「我明白了!孟叔,再見!」
晚間,在福運來夜總會的杜小鳳終於又看到好幾天沒來唱歌的風寧。
不等杜小鳳發問,風寧搶先說道:「我哥哥知道我來這裡唱歌的事了。」
「哦!」杜小鳳疑道:「你這幾天沒來唱歌,也是因為他的關係吧?!」
風寧搖搖頭,道:「不是主要原因,關鍵是,我來福運來唱歌的事情,魏廣凌也知道了,雖然我不怕他,但是哥哥卻十分聽他的話。」
杜小鳳無奈歎息,問道:「你以後,不再來了嗎?」
風寧呵呵一笑,道:「我想做的事,哥哥管不了我,魏廣凌更不能。」
杜小鳳聽後,暢然而笑。和風寧接觸的時間越長,會慢慢發現,她除了性情驕蠻一些,其實本質並不壞,而且還是個個性十足的女孩。杜小鳳對風寧的好感在逐漸加深,所以晚間送她回家的『任務』,他也欣然接受了。
杜小鳳和風寧的『親密』接觸,瞞不過鬼飄堂的耳目,魏廣凌對此更是暴跳如雷,恨得牙根都直癢癢。
他發現杜小鳳這個人簡直就是天生與他作對的冤家,他喜歡什麼,他就搶什麼。鬼飄堂靠看場子賺錢,無憂社就來搶他的場子,他喜歡風寧,杜小鳳就來搶風寧,魏廣凌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無論如何,一定要除掉杜小鳳!他心中更加深了這個概念。
杜小鳳並不知道魏廣凌在想什麼,現在,他漸漸把視線從鬼飄堂轉移到神靈會身上。
星期五,傍晚。
杜小鳳、沈三情、風寧三人來到美林公園。
本來,杜小鳳只想和沈三情二人來看看何永貴是怎樣收徒弟的,恰巧風寧聽見,硬是湊熱鬧要跟來,杜小鳳拿她沒辦法,只好默許了。
沈三情倒挺高興,有美女相伴畢竟是一件美事嘛!
傍晚,公園裡還是非常熱鬧的,下班休息的人們紛紛從家裡出來,拉上朋友或是打羽毛球或是圍在一起踢毽子,小孩子穿起旱冰鞋,不時在人群縫隙中飛快穿過。
風寧環視一周,心急地問道:「美林公園這麼大,我們去哪裡找何永貴啊?」
杜小鳳沉穩道:「不用著急,我們先隨便走一走。」
他話剛說完,沈三情手機響起,接起一聽,原來是電組探子打來的。他小聲說了幾句,將電話掛斷,對杜小鳳道:「老大,何永貴現在在湖邊。」
「哦?」杜小鳳一笑,道:「走,咱們瞧瞧去,看他在玩什麼花樣。」
公園內的湖是一座人工假湖,面積不大,水也不深,在岸邊可清晰看到湖裡紅色鯉魚嬉遊玩耍。
此時,湖邊聚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冷眼看出,大概有二百人以上。由於圍觀的人太多,杜小鳳根本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況,走到近前後,他翹腳向裡面觀望,這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的個頭確實矮了一點。
沈三情拍拍杜小鳳肩膀,道:「老大,我在前面開路!」說著話,他雙臂往人縫中一插,接著,用力向兩邊分開。沈三情數年苦練刀法,臂力驚人,他雙手一分,面前的人們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紛紛橫著踉蹌出一步,有他在前面開路,杜小鳳和風寧暢通無阻,順利走到人群最前方,不過,後面已是罵聲一片。杜小鳳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搖頭乾笑,風寧見狀,轉回頭,大聲叫道:「罵什麼罵,不服氣你們也往前擠啊……」
沒等她說完,杜小鳳伸手把她小嘴摀住,因為身後不少人的眼睛已經開始噴火了。
人群中央的場地,站有五個人,四男一女,看年歲,最小的也在三十左右。五人正中的男人和其他人打扮不同,他四十歲掛零,白臉,八字鬍,不大的三角眼微微瞇縫著,下巴狹薄尖削,身上穿一件黃色長褂,款式和電影中茅山道士穿的道袍差不多,下面穿著西褲,黑皮鞋,如此打扮,讓杜小鳳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倫不類。其他三男一女各站他兩邊,衣著打扮和常人無異。
中年人左手那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正口若懸河的對神靈會大肆誇耀,將何永貴更是吹噓的神乎其神,並且不時鼓動周圍眾人入會,同時還列舉出入會的種種好處,言下之意,只要加入神靈會,苦心修煉,有朝一日,必可得道飛昇,列入大羅神仙之內。
女人講的是道,杜小鳳在真悟境界內學的同樣是道,不過,對她的話卻嗤之以鼻。
先不說世界上有沒有什麼大羅神仙,但是修煉這一點,想要修成正果,何其之難,並非用心苦練就能達到的。
幾千年來,修道的人那麼多,真正修成正果的,也只不過是道家創始人李耳一人而已。即使杜小鳳自己,在充滿混元氣的真悟境界中修煉,也沒有信心自己能有一天達到李耳那樣的程度。
如此傳道,簡直在愚弄百姓!杜小鳳冷冷哼了一聲。
女人又繼續說道何永貴是什麼太上老君轉世,到人間來救苦救難,誰要是有大病小災,只要何永貴一發功,病就能痊癒等等。
沈三情嗤笑,對杜小鳳低聲說道:「老大,如果他真有這麼神的話,諾貝爾醫學獎就應該年年都歸他了。」
杜小鳳聽完臉上沒什麼變化,風寧卻忍不住嬌笑出聲,銀鈴一樣的笑聲引來周圍無數道目光,包括場中那五人的。
穿道袍的中年人看見風寧之後,三角眼一亮,閃過幾分驚艷,很快,他又閉上眼睛,低低沉吟一聲。
他身旁的女子深識他性情習慣,知道他要話要說,低聲伏到近前。
中年人在她耳邊低聲細語幾句。他說話聲極微,加上周圍這麼多人的喧嘩聲,即使站在他身旁的三名青年都聽不真切。不過,因修煉而六識過人、立耳傾聽的杜小鳳卻聽個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等中年人說完後,杜小鳳低下頭,輕聲說道:「小寧,小心點,人家在打你的注意。」
「哦?」風寧和沈三情同是一愣,沒等二人詳問,女人向風寧走過來,目光直勾勾落在她的臉上。
風寧一挺胸脯,毫無顧忌地對上女子的目光,心中冷笑道:看你們準備玩什麼花樣?!
女子來到風寧近前,又在她臉上打量好一陣子,故作驚訝地說道:「看小妹妹的面相,是大福大貴之相,但印堂卻隱隱有青氣浮現,近期要有災難發生啊!」
撲!風寧差點讓自己的口水嗆到,暗暗一笑,這樣的小伎倆自己見得多了!她哼笑一聲,道:「我最近好的很,沒災沒難!」
女人笑道:「小妹妹,我不是在危言聳聽,你不如讓何真人幫你看看相,或許能找出解救的辦法!」
風寧小嘴一撇,冷道:「謝謝你的好心,我不需要!」
杜小鳳在旁一笑道:「小寧,就讓何真人幫你看一看吧,算算你究竟有什麼災,有什麼難?」
風寧一怔,轉頭見杜小鳳笑瞇瞇地向自己眨眼睛,立刻領會他的意思,語氣一變,勉為其難道:「那好吧!」
女人欣喜,將風寧領到穿道袍中年人面前,恭恭敬敬,文縐縐地說道:「何真人,弟子看出這位小妹妹近期災難將至,但因道行不夠,煩您找出破解之法!」
穿道袍中年人微微睜開眼睛,目光在風寧臉上、身上慢慢遊走。
在他的目光下,風寧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行,渾身不自在。
沈三情面容一冷,跨步想上前,杜小鳳拉住他,微微搖頭,道:「沉住氣,靜觀其變!」
「看這個人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沈三情沉聲道。
杜小鳳細語道:「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要看看他究竟能說出什麼。」
好一會,穿道袍中年人總算收回目光,說道:「我叫何永貴,姑娘,你可以叫我何真人!」
風寧壓不住心中的厭惡,皺眉道:「我管你叫什麼,你不是相面的嗎,來吧,快點相吧!」
她出言刁鑽,一點不客氣,何永貴身旁的三男一女臉色皆為之一變,周圍群眾亦有不少人小聲嘀咕,責怪風寧不知好歹。
何永貴倒是不生氣,淡然笑了笑,說道:「姑娘今天已經十八歲了吧!」
呀?風寧心中一動,暗道真是奇怪,他怎麼知道自己年齡的?她並未答話,默默點下頭。
何永貴笑道:「看姑娘面相,眉毛疏朗清秀,彎如新月,雙眼黑白分明,清爽明淨,眼珠黑如漆,眼白潔如玉,說明姑娘定聰慧過人;兩耳堅挺,耳垂色澤紅潤,則主富貴長壽;鼻樑懸垂直下,鼻頭圓隆完美,有如懸膽,一生定財祿雙全;唇紅齒白,上下唇一樣豐厚,吃喝不愁。以姑娘的面相,是少見的天生富貴,機智有福之相啊!」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頭頭是道,又連贊帶誇,快把人捧上天,任誰聽了,都免不了飄飄然。
風寧也不例外,她原本不相信相面一說,認為那都是騙人錢財的伎倆,抱著看對方玩什麼把戲的心理。等何永貴說完之後,她忍不住一陣欣喜,臉上漠然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興趣十足,眨動大眼睛,等對方繼續說下去。何永貴深懂人們的心理,見風寧臉上的變化,知道她已經上了鉤。他呵呵一笑,道:「姑娘面相奇佳,本是大富大貴的吉相,但印堂發黑,隱約浮現出一股青氣,如果我所算不錯,不出五日,定有血光之災啊!」
風寧一震,下意識問道:「真的嗎?」
何永貴面容一正,沉聲說道:「這不是兒戲,我自不會以此開玩笑。」
「切!」沈三情不屑地哼了一聲,嘟囔道:「開什麼玩笑,說得像真格的似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8:56
第八集 第七十九章 扮鬼
杜小鳳輕歎口氣,說道:「三情,其實他說的並沒有錯!」
「啥?」沈三情雙眼瞪得又大又圓,充滿疑問地望向杜小鳳。
「沒什麼奇怪的!」杜小鳳笑道:「我也學過相術!正如何永貴所說,風寧是大富大貴之相,但最近印堂確實有些灰暗,恐怕會走霉運,但何永貴也只看到了表面而已!」
沈三情默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如果是別人對他這樣說,定會嗤之以鼻,給他一腳,但杜小鳳這麼說,由不得他不信。
風寧問道:「那有沒有辦法將災難避開呢?」
何永貴笑道:「當然有辦法!如果姑娘加入神靈會,必然能得到神靈的庇護,災難不侵,化險為夷,不然,不僅自己有血光……」
「閣下有些言過其詞了吧?」不等他把話說完,杜小鳳走上前來,悠悠說道:「看起來,你也是學過相術之人,那我倒想問問,看相的要點是什麼?」
何永貴正說在興頭上,突然被杜小鳳打斷,老臉一沉,斜眼打量他片刻,語氣不善道:「你是誰?竟然敢這樣和本真人說話?」
杜小鳳仰天而笑,道:「真人?閣下好大的口氣啊,竟然敢大言不慚自稱真人,真是可笑!看相有十觀,一觀儀表,二觀精神,第六才觀五官和六腑。如果只通過人印堂的黑與明便斷言有血光之災,你的相術簡直學的一塌糊塗!」說著話,他一指風寧,道:「這位姑娘顴骨豐潤,神氣由內而生,精神清潔靈透,愈有神氣,是化險為夷之相,即使不幸遇到災禍,也定有貴人相助,平安無事,閣下認為呢?」
「嘩——」杜小鳳說完,周圍圍觀的人一片嘩然,不少人面露驚訝,興趣十足地看著他。
何永貴亦臉色一變,偷偷打量左右眾人,心中一顫,目光陰冷地注視杜小鳳,氣道:「小子不要不懂裝懂,胎毛還沒退乾淨就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的……」
「哈哈!」杜小鳳用笑聲打斷他的話,道:「何永貴,讓我來為你看看相吧!」說著,他呵呵一笑,在對方身上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正色道:「觀其一,你內生頹廢之氣,即使大怒也顯不出威嚴,眼角眉梢,流露出狐假虎威之勢;觀其二,你精氣神不穩,飄浮不定,即使站在原地,卻有堪堪欲倒之勢;觀其三,你頭扁額低,定然壽命不長;觀其四,你精神渾濁,沒有神采,且軟而無力,正是短命之相;觀其五,你三停(上停為額,中停為鼻尖,下停為頦)不均,尖削又歪斜,長短不一。雖然你天庭飽滿,印堂光亮,但一生卻是碌碌無為,平庸難得富貴,且壽命不長,有早亡之相,如果你還不能多行善事多積陰德,繼續為非作歹,呵呵,你將害人害己,命不過四十六歲!」
杜小鳳一席話,將何永貴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會青,一會紫,好像調色板一樣,終於等他說完,他已怒不可言,跺腳叫道:「小子,你信口雌黃,胡說八道,我今年正好四十六歲,無病無災……」
杜小鳳悲憐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如此說來,今年就是你的大限之年了!」
「我去你媽……」何永貴氣得說髒話,但馬上意識到眾目睽睽之下,有辱自己形象,忙改口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來找本真人麻煩?」
杜小鳳冷笑道:「既然你敢以真人自稱,我是什麼人,你為什麼不掐指算一算呢?」
「你……」別看杜小鳳年紀不大,但說出話來卻又尖銳又氣人。何永貴恨不得上前狠狠甩他兩耳光。他身旁兩名青年見他下不來台,互視一眼,不約而同走到杜小鳳面前,怒道:「小子,你敢詆毀真人,不怕遭到報應嗎?」
杜小鳳大笑,解開自己的衣扣,道:「如果他也能算真人,那麼,天下的人豈不都是神了嗎?」
兩名青年勃然大怒,紛紛怒吼一聲,道:「小子,如果不讓你當初出醜,我看你是不知道神靈會的厲害!」說著話,二人將雙指立於眉心前,唸咒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讓膽敢詆毀神靈的小兒當眾脫衣!脫!」話音未落,兩人雙手一抖,一團白霧向杜小鳳迎面飛來。
杜小鳳冷笑一聲,道:「要脫衣服,你們就自己去脫好了!」他邊說邊抓住自己衣襟的一角,等白霧飛到自己面前時,猛然將衣襟往上一拉,擋在自己面前,接著,順勢一抖,將白霧又全都震了回去,喝道:「換給你們!」
兩名青年沒想到他能擋住自己發出的白霧,更沒想到他還能將白霧反震回來。
二人驚叫,再想閃躲,依然來不及。兩名青年被白霧罩了個正著,站在原地,面色大變,停頓兩秒鐘,二人同時大叫一聲,又蹦又跳地拉扯自己的衣服。
何永貴見狀,知道自己今天是別想找回顏面了,向另外一男一女甩甩頭,示意將那兩名正和自己衣服『作戰』的青年弄走。
那一男一女會意,急忙扶起衣服已脫掉大半的兩名青年,分開人群,灰頭土臉的快速走開了。
何永貴老臉煞白,近乎於吼叫地問道:「小子,你究竟是誰?敢不敢留下個名子?」
杜小鳳道:「裝神扮鬼,愚弄百姓,還敢叫囂?!你聽清楚了,也要記仔細了,我的名字叫杜小鳳,如果你還假借神靈之名坑害別人,詐取錢財,那麼,這個名字將會像噩夢一樣,圍繞在你身邊!」
杜小鳳?無憂社的老大杜小鳳?!何永貴倒吸一口氣冷氣。他用邪門歪道製造出一批對他忠心耿耿又不怕打的信徒,即使與鬼飄堂發生那麼多次爭鬥,自己也沒吃過一次虧,結果惹上無憂社之後,自己的信徒們大敗而歸,還被人家道破其中的秘密,使得原本忠於他的信徒們紛紛產生質疑,他正想找機會給杜小鳳一個教訓,沒想到他卻先找上自己了!何永貴咬咬牙,狠聲道:「杜小鳳,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天這筆帳,再加上以前的,我會慢慢的找你清算!」
「呵呵!」杜小鳳點頭道:「何永貴,我等你!」
何永貴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在人們的議論聲中急急忙忙走了。
他是走了,但人們沒有散,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杜小鳳把何永貴給贏了。
在人們心目中,何永貴是轉世的神靈,至少是得道的高人,杜小鳳贏了他,說明他的道行比何永貴還深。
人們開始將杜小鳳圍攏住,像看到什麼新鮮物一樣打量他,更有人直接從人群中擠出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小真人,你也幫我看看相吧!」
「你看看我去哪個方向做生意能賺錢?」
「昨天我的手機丟了,小真人能不能幫我算不算丟在哪裡了?」
「…………………………」
剛開始,還只是一個人讓杜小鳳幫忙看相,可他一開口,其他人一擁而上,又是要算命,又是要尋物,吵得杜小鳳頭大如斗。
沈三情拉著風寧退出混亂的人群,清閒地站在人群之外,然後悠哉悠哉的抽起煙。
風寧白了他一眼,道:「你看小鳳都快被人海淹沒了,你倒好,在這吸煙舒服呢!」
沈三情和風寧之間很熟悉。他在福雲來夜總會負責看場子,而她在那裡唱歌,兩人平時經常見面,所以說起話來也很隨便,沒有那麼對客氣。
沈三情吐出一口青煙,聳肩道:「這些人,把那個何永貴視為神人,現在小鳳出現了,而且比何永貴更加厲害,人們心甘情願地將信服的目標轉移到他身上,這可是削弱神靈會的一件好事啊!」
風寧從人群縫隙中看到杜小鳳強顏歡笑、微微泛白的臉,歎息道:「我只是覺得小鳳很可憐啊……」
沈三情彈飛指間香煙,扶了扶衣服,抖抖胳膊,又踢了踢腿,問道:「你想我把老大解救出來?」
風寧兩眼放光地看著他,問道:「你能嗎?」
沈三情一笑,道:「試試就知道了!」說罷,他向人群的方向走了兩步,突然斷喝一聲。
這一嗓子,他是蓄勢而發的,聲音之大,把他身後的風寧都嚇得一哆嗦,耳朵嗡嗡直響。
這一斷喝果然見效,混亂的人群安靜下來,人人紛紛好奇不解向他望過來。
沈三情哈哈而笑,也不說話,晃動身形擠進人群中,嘴裡念叨道:「不好意思,借過、借過——」
他身強體壯,臂力驚人,被他推一下,好幾人都站立不穩,連連向兩旁踉蹌。三下五除二,他便來到杜小鳳身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子,笑道:「老大,我們該走了!」說完,他又像坦克一樣,從人群中硬生生將杜小鳳拉出來,看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風寧,叫道:「風寧,還等什麼,跑吧!」說完,他顧不上那麼多,拉著杜小鳳向公園外跑去。
風寧如夢方醒,驚叫一聲,甩開兩條纖細修長的玉腿,急匆匆跟了上去。
好一會,人們才明白過來,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小真人被人搶跑了……」
「嘩——」人群瞬時間炸開了鍋,緊隨杜小鳳、風寧、沈三情之後,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
沈三情邊跑邊回頭張望,下意識的加快步伐,苦笑道:「老大,風寧,我們得快點,後面那陣勢太嚇人了……」
三人在前跑,後面黑壓壓的人群在追……這讓杜小鳳想到某部電影中的情節。
當三人終於甩開人群,一路跑回福運來夜總會之後,皆已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杜小鳳心有餘悸道:「想不到開發區人如此寵信算命!」
風寧好奇地問道:「小鳳,你真的會看相嗎?」
杜小鳳輕描淡寫道:「學過一些皮毛而已。」
風寧將小臉湊近他,頑皮地眨動大眼睛,道:「那你幫我看看?我真的有災難嗎?」
她靠得太近,吐氣如蘭,熱乎乎的氣息噴在杜小鳳臉上,讓他心亂如麻,趕快向後退了退,道:「不要聽信何永貴的話,我不是已經說了嘛,你即使遇到災難,也會有貴人相助,逢凶化吉的!」
「真的嗎?」風寧表情落寞道:「我有些擔心,怕……怕何永貴的話是真的……」
杜小鳳拍拍她香肩,笑道:「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看錯!」
沈三情見風寧有些傷感,插開話題,問道:「老大,剛才神靈會那兩個人扔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人一粘身就要脫衣服呢?」
「對啊!」聽他這麼一說,風寧也想起那兩人撕扯自己衣服時的情景,大感不解地問道:「不會真是有什麼法術吧?」
杜小鳳微微一笑,伸出手,道:「你們看看!」
風寧和沈三情低頭一瞧,只見杜小鳳略長的小指甲扣著一小撮白色又有些透明的粉面,二人同聲問道:「這是什麼?」
杜小鳳道:「玻璃粉!」
「啊?玻璃粉?」
「呵呵!」杜小鳳道:「把玻璃纖維磨成粉末狀,撒在人身上,必然奇癢無比,人不脫衣服才怪呢!」
「媽的!」沈三情咒罵一句,道:「這樣的損招,虧他們想得出來!真卑鄙!」
杜小鳳道:「這個何永貴懂得的邪門歪道不少,看起來,是有人傳授過他,不知道那個人會是誰!?」
風寧哼道:「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人!」接著,她又嘟囔道:「還好,他們沒用這東西往我身上撒,不然,我就丑大了!」
此事過後,風寧更加對杜小鳳另眼相看,與他接觸的時間越長,從他身上就會發現越多讓人驚奇的東西。
她對杜小鳳越親近,有人就會越眼紅,這個人當然是魏廣凌了。鬼飄堂與神靈會幾番爭鬥下來,損兵折將,吃了悶虧。他想再向無憂社發起有規模的進攻,並且取得壓倒性的優勢,已然不可能。現在,他開始想陰招。
這天晚間,杜小鳳一如既往的送風寧回家。夜色已深,路上少有行人,即使過往車輛都少。
摩托車行至一處街道拐角時,風寧自然減慢速度,杜小鳳心頭一顫,突然有個不好的預感,剛要開口提醒開車的風寧,這時候,斜刺裡猛然竄出一人,矯健靈活的身子幾個跳躍來到摩托車前進,手中的鋼管既沒有打向風寧,也沒有砸向杜小鳳,而是看準時機,用力向兩人座下摩托車的前車輪裡刺了進去。
一根小孩手腕粗細的鋼管刺進正在前行的摩托車輪裡,那還了得,雖然車行速度不快,但整個摩托車還是凌空翻起一米多高。
摩托車上的杜小鳳和風寧受慣性,被甩出數米開外,風寧落地後,又一溜滾出六七米,然後一頭撞在路邊的道牙子上。
萬幸的是她帶有安全帽,撞得很重,但還不至於致命。
但杜小鳳沒帶任何防護的東西,而且坐在後面,當摩托車翻起來時,他被甩出力量比風寧大得多。
這一交,摔得結結實實,杜小鳳飛出十米左右,落地後身子翻滾,橫著撞在路邊一顆大樹上,頭上、身上、四肢上都劃出無數的擦傷,而最重的、最要命的傷,還是他與大樹相撞的小腹所受到的重創。
他躺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嗡嗡作響,腦袋混漿漿的,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鐘,也許是幾個鐘頭,他終於恢復一些神智,記起自己送風寧回家時遭人暗算,摩托車翻車,自己和風寧都被甩出去了。風寧現在怎麼樣,有沒有發生危險呢?想到這,他努力的睜開眼睛,只覺得眼前一切景物都變成重影,並且飛速旋轉著,他試圖站起身,雙臂剛支撐起身體,忽覺嗓子眼一舔,哇的一聲,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杜小鳳這一交要比風寧重得多,若是平常人,別說清醒過來,此時即使不死也重傷昏迷了。
他有真元護體,但仍被撞傷了內腑。他手扶樹幹,從地上坐起,隱約中看到眼前有人影晃動。
「媽的,這樣還摔不死他!」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我看即使也死,也差不多,你看他,都已經發傻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響起。
「咱們是不是先把他解決了?」杜小鳳麻木的頭腦判斷出這是第三個人的聲音。
「王哥!風寧沒事,只是有些擦傷!」第四個!杜小鳳眼睛看不真切對方有多少人,只能通過聲音來辨別。
「沒受傷當然最好了,咱們回去也能給凌哥一個交代!」第一個聲音說道。
「如果讓風哥知道了,咱們都倒霉啊……」第四個聲音顫抖道。
「怕什麼,再大的事情,有凌哥給咱們頂著呢!再說了,咱們可是跟三哥出來的,有事情也找不到咱們的頭上!」是魏廣凌!杜小鳳閉上眼睛,開始調吸,希望自己能盡快恢復一些體力。
街道上,杜小鳳閉目坐在一棵大樹下,臉色煞白。而風寧躺在他數米以外的地方,身子在微微顫抖著。
那輛摩托車滑出好遠,整個前車輪已經變了型。
四名黑衣青年站在路中,正商量什麼,這時候,街道上燈光一閃,從路口行來一輛麵包車。
麵包車在四人身旁停下,車門一拉,從裡面蹦下一名青年,鷹眼鷹鉤鼻,只看相貌,就知道他是心計較重的人。
四名黑衣青年見到他,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彎腰施禮道:「三哥!」
鷹眼青年環視一周場中局面,將手一揮,乾脆地說道:「把風寧抬上車,幹掉杜小鳳!」說完,他一彎腰,又回到車上。
四青年分出兩人,架起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風寧,小心翼翼的放到車上。
另外兩人則向杜小鳳走去。來到他近前後,兩人相互看看,左邊青年向同伴揚揚頭,後者會意,從懷中掏出一把足有三寸寬的開山刀,慢慢向杜小鳳胸口遞去。
突然間,杜小鳳雙眼睜開,把拿刀的青年嚇的怪叫一聲,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他又活過來了……」青年臉色大變,驚呼喊道。
「我從來也沒有死過!」杜小鳳坐在地上,一把抓住那人的腳腕子,往懷中一拉,青年站立不住,仰面摔倒。
還沒等他從地上爬起,杜小鳳一個飛撲,壓在青年身上,對著他肚子,使出全力,連續擊打三拳。
若在平時,他全力的一拳足可以要人性命,但是重傷之下,他力氣和真氣皆發揮不出來,三拳過後,青年只是痛得叱牙咧嘴,並未受到太大傷害。
另外那個青年見杜小鳳仍有力氣打倒自己的同伴,心底生寒,大叫著跑向麵包車。
「三……三哥,杜小鳳他竟然沒受傷,把小丁打倒了!」
「哼!」鷹眼青年冷冷看了一眼正壓在青年身上瘋狂掄拳的杜小鳳,心中一顫,臉上卻沒表露出什麼,他正準備發話,見遠處車燈閃爍,有路過的車輛快速行駛過來,他不敢再繼續耽擱下去,哼了一聲,道:「凌哥要的是風寧,至於杜小鳳,以後找機會再收拾他。我們走!」鷹眼青年探身拍拍前面司機的肩膀。
青年變色道:「那小丁呢?」
鷹眼青年冷酷道:「他自己會想辦法的!如果你不想走,就留下來陪他好了。」
他話音未落,那青年一縮脖,二話沒說,一個箭步竄進車內。
麵包車從開走了,但杜小鳳的拳頭並沒有停止,如果仔細看,不難發現他的動作只是機械性的,其實他的神智都已經開始模糊。
麵包車走後不長時間,路上行來一輛紅色的奧迪轎車,車上的司機似乎先看到摔在路旁的摩托,減緩車速,又前行一段,看到路旁揮舞拳頭的杜小鳳,轎車停下,從裡面走出一名二十四五歲,身穿洋裝的女郎。
她聚睛打量,只見杜小鳳身上有不少口子,鮮血淋淋的,再看他身下的人,已被打得快連叫聲都發不出了。
女郎嚇了一跳,看得出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了,她尖叫道:「住手!」
杜小鳳舉起的拳頭停住,木然轉回頭,雙眼沒有任何神采,漠然地瞄了女郎一眼,接著,又開始重複他揮拳的動作。
其實,女郎的喊聲他聽見了,但女郎長什麼樣子,他根本沒看真切,只隱約瞧個輪廓。
不過,他轉頭那一瞬間,女郎卻把他的樣子看清楚了,暗中驚訝,這不是一個孩子嘛!
她快步走上前,一把將壓在青年身上的杜小鳳推開,喊道:「你瘋了?想要殺人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9:10
第八集 第八十章 劫持
不知道是她用力過猛還是杜小鳳受傷太重,被她推開後,一頭栽在地上,身子一動不動的。
女郎嚇了一跳,呆站半晌才回過神來,剛要去攙扶他,杜小鳳又慢慢支撐起身體,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方翻身坐在地上,長長吸了口氣,環視一周,然後抓起身旁被他打得面目全非的青年,聲音呆板地問道:「風寧在哪?」
那人被杜小鳳打了將近上百拳,滿臉滿身都是血,模樣雖然嚇人,但只是皮外傷,和杜小鳳的傷勢比起來,他輕多了。
可青年卻讓杜小鳳打怕了,連滾帶爬的來到女郎腳下,一把抱住她大腿,臉上的血跡將女郎腿上絲襪染紅好大一片,青年有氣無力地叫喊道:「救……救命啊!救……救……我……」
沒等女郎說話,杜小鳳探手臂抓住他的頭髮,往回一拉,又問道:「風寧在哪?」
「我……我不知道……」沒等青年說完,杜小鳳的拳頭已落在他鼻子上,頓時,青年的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
杜小鳳邊重複剛才的問話,拳頭邊落在青年的臉上,身上。
女郎看得心驚肉跳,拉住杜小鳳的胳膊,喝道:「你不能再打了……」
「走開!」杜小鳳手臂一震,硬生生將女郎推出數步,然後雙手緊緊抓住青年的頭髮,再一次問道:「風寧在哪?」
杜小鳳此時雙眼一片死灰,青年卻徹徹底底的怕了,由心底深處生出的恐懼傳遍他全身,激靈靈打了冷戰,覺得自己再不說,對方就會殺了自己,他顫聲說道:「我……我不知道那裡叫什麼名,但、但是我知道怎麼走!」
「你帶我去!」杜小鳳握起那把青年帶來的開山刀,顫巍巍地站起身,晃了幾晃,咬牙穩住,抓著青年的頭髮往上拉,道:「起來!」
青年道:「可是,我們沒有車啊……」
杜小鳳望望停在路旁的轎車,再瞧瞧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女郎,說道:「你開車,送我們走!」
女郎上前,關切道:「我看我還是先把你倆送到醫院吧,如果要找什麼人,可以讓警察幫你!」
「上車!」杜小鳳面無表情,手臂一伸,把陰森森的開山刀架在女郎的脖子上,說道:「上車,送我!」
女郎臉色一變,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這是綁架,是要判刑的……」
杜小鳳將鋼刀又向前遞了遞,說道:「我只要你上車!」
脖子上傳來的冰冷與寒氣讓女郎打個冷戰,看著杜小鳳那張面無表情卻又慘白無血色的臉,她暗歎口氣,無奈的上了車。
杜小鳳一提青年的頭髮,道:「你坐她旁邊指路!」說完,不等青年答話,先把他塞上副駕駛座位上,然後他自己坐在後排。
他的開山刀一直架在女郎的脖子上,另只手,則緊抓青年頭髮沒放,說道:「怎麼走?」
青年用手指了指汽車的後側,結巴道:「那……那邊。」
杜小鳳用開山刀拍拍女郎的肩膀,道:「開車!」
開山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女郎不得不聽他的話,乖乖啟動汽車。
杜小鳳放開青年,回手從自己口袋中掏出手機,不過,他的手機此時也變成一堆沒用的電子零件。
碎成三截的手機即使交給維修高手,也回天乏術了。杜小鳳對女郎道:「拿出你的電話。」
「你……做什麼?」女郎似乎很喜歡問問題,她從倒車鏡裡看到杜小鳳的眼睛中開始充血,鼻孔處有血水流出來,臉色白得幾乎快要透明,她心中一震,驚道:「你受了內傷?」
「你只需拿出電話!」杜小鳳胡亂抹一把鼻下的血水,幽幽說道。
女郎看了他一會,最終還是拿出手機。杜小鳳說出一竄號碼,道:「打這個電話!」
女郎一手控制方向盤,一手按動手機數字鍵,電話提示音剛剛想起,杜小鳳一把抓過來她的手機,當到耳邊,時間不長,電話接通:「喂,你好!」
杜小鳳停頓五秒鐘,說道:「是三情嗎?」
「啊,是我!你是老大?」杜小鳳的嗓音低沉又沙啞,沈三情有些不敢確認。
杜小鳳道:「嗯!」
沈三情奇道:「老大,你用的這個電話是誰的手機,號碼我怎麼沒有見過呢?!」
杜小鳳道:「不要管那麼多,現在,魏廣凌挾持了風寧,我去救她,你無論怎樣,一定要聯繫上風真,告訴他,風寧出事了。」
「啊?」沈三情倒吸口涼氣,他怎麼也想不到,魏廣凌會挾持風寧。他驚駭道:「老大,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了。」杜小鳳又抹了一把鼻血,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你只需按我的意思去做,立刻想辦法找到風真!」說完,他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女郎,道:「謝謝!」
女郎從他與沈三情的談話中聽出個事情的大概,擔憂道:「以你現在這樣的身體還想去救人嗎?你已經自身都難保了!我看你應該馬上去醫院,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幫你解決……」
杜小鳳沉默無語,但手中的開山刀卻離女郎咽喉又近了一分。
麵包車上。鷹眼青年與另外一名青年扶著風寧,坐在最後排,當汽車遠離出事地點之後,車上的人紛紛噓了口氣。
青年轉頭看看風寧,道:「不知道她是不是醒過來了!」說著話,伸手栽下風寧的安全帽。
風寧處於半昏迷半清醒中,她知道發生的一切,但身上就是使不出力氣,腦袋無力的斜靠在青年肩頭。
她身上穿的體恤有一條撕裂的口子,隱約可看到下面雪白的肌膚。青年精神一蕩,兩隻眼睛快噴出火來。
鷹目青年目光落在風寧嬌美無暇的臉上,心中歎了口氣。把風寧交給魏廣凌,會有什麼下場,傻子也能想像得到。而且魏廣凌喜歡風寧,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對她寶貝得很,如果最近她不是和杜小鳳走得太近,魏廣凌也不會用這種辦法得到她。
這麼漂亮的女孩卻要被魏廣凌得到了,真是可惜!鷹眼青年雙目一瞇,對另外那青年道:「你去前面坐!」
青年先是一愣,然後馬上明白他的意思,戀戀不捨地看了風寧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到前排。
等他走開,鷹眼青年也不再有什麼顧慮,手也放肆起來,輕輕撫摩風寧粉白的面頰。
風寧秀眉皺了皺,想甩頭避開對方的髒手,結果,她發現自己身上已沒有那份力氣。
鷹眼青年沒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見風寧無力反抗,又不能叫喊,更加變本加厲,手順著她面頰慢慢向下劃。
青年的手指劃過風寧細長雪白的脖頸,停在她高聳的乳峰上。
雖然隔有內衣和體恤,但手指上傳來堅鋌而又富出彈性的柔軟讓鷹眼青年渾身酥麻,彷彿身在雲端。
他的呼吸漸漸變粗,放在風寧胸前的手指也變成整個手掌,慢慢的又有節奏的揉捏著。
他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風寧痛得呻吟一聲,臉色因又羞又怒已變得緋紅,這落在鷹眼青年眼中,更是嬌艷,更是無法抵擋的誘惑。
僅僅隔著衣服已經無法滿足他,他掀起風寧體恤衫寬大的衣襟,將手伸了進去。
風寧身子一震,用起渾身的力氣,想將對方的手拉出來。可是,她的力氣對青年來說,構不成任何威脅。
鷹眼青年的胳膊只是輕輕一抖,便把她的手彈開,手掌順著她光滑的小腹,緩緩向上爬。
正當他準備扯下風寧乳罩時,車內響起一陣清脆的音樂聲。坐在前排的一名青年忙掏出手機,接聽後,又是點頭,又是哈腰,說了幾句,回頭看向鷹眼青年道:「三哥,凌哥的電話!」
媽的!幹他娘,這時候來電話!鷹眼青年在心中將魏廣凌祖宗十八代集體問候了一遍。他滿腔慾火燒到了頂點,魏廣凌的電話好像一盆冷水,將他體內熊熊的火焰澆滅個徹徹底底。
他接過手機,雖然氣得直罵媽,嘴上卻是客客氣氣的,「喂,凌哥,我是老三,有什麼事嗎?」
「風寧已經在你們手上了吧?」
鷹眼青年笑道:「凌哥交代的事,我哪能辦不好呢?!」
「很好!老三,盡快把她帶過來。」
鷹眼青年道:「凌哥放心吧,我們現在正往你那邊趕呢!」
「嗯!老三,你這人沒有別的毛病,哪都挺好,就是太好色,風寧在你手上,你可不要欺負她啊,不管怎麼樣,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忍不住,今天晚上,我出錢,給你找幾個漂亮的小姐,讓你干個夠!」
鷹眼青年臉色一變,心中默默問候魏廣凌的老媽。他乾笑道:「凌哥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就算再好色,你的女人,我又怎麼會碰呢,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帶去一個完完整整的風寧!」
「好!有老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愧是我的兄弟!好了,不說了,我在『夜遊神』等你。」
「嗯,凌哥,我馬上到!」
鷹眼青年掛斷電話,轉頭看看風寧,搖了搖頭,將她的衣襟拉板正,然後欠身坐到前排的位置,默不作聲抽起煙。
『夜遊神』是間迪斯高舞廳,在開發區的東段,這裡,是鬼飄堂最重要的據點,甚至可算是它的總部。
平日,如果魏廣凌沒有必要的事情要出去辦理,在這裡都可以找到他。
夜遊神在開發區算是一間老舞廳,知名度很高,無論是不是週末,客人都極多。
當麵包車到了之後,鷹眼青年沒敢走正門,即使此處是自己的地方,但人多眼雜,怕發生是非。最主要的是,鬼飄堂內部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忠於風真的,如果讓他們發現自己幾人抬著風寧找魏廣凌,十有八九會壞事。
鷹眼青年不敢冒這個險。
他們從後門進入,一直上到舞廳二樓,路上只遇到三四名魏廣凌的親信,為掩人耳目,鬼飄堂的大部分人都被事先派走了。
魏廣凌特意在二樓準備一間包房,房間很大,KTV設計,他看中的是包房裡面那張大型號的沙發。
鷹眼青年領人把風寧扶進包房之後,早等得不耐煩的魏廣凌急步上前,接過風寧,問道:「她怎麼樣?」
「摔了一交,但沒什麼大事,可能有些腦震盪吧!」鷹眼青年一板一眼的答道。
「很好!」魏廣凌拍了拍鷹眼青年的肩膀,笑道:「老三,這次做得很漂亮,我在旁邊給你安排房間了,聽說裡面那幾個小姐都是大學生哦!」
「呵呵!」鷹眼青年笑在臉上,苦在心裡,即使一百個女大學生也比不上一個風寧啊!但他現在還不敢招惹魏廣凌,強顏歡笑,點頭道:「多謝凌哥,讓你破費了。」
「哈哈!」魏廣凌大笑道:「我們是兄弟嘛!」
去你媽的兄弟吧!鷹眼青年笑道:「凌哥,你好好享受吧,我不打擾了!」說完,他向身後幾名青年一擺手,去了旁邊的包房。
魏廣凌笑吟吟地將風寧攙扶到沙發上,目光貪婪的在她身上掃動幾遍,然後低身脫下她的鞋子,握住她嬌小粉白的玉足,笑吟吟道:「小寧,我等這一天很久了,你看,我準備了紅酒,還有你喜歡吃的小點心……」
風寧是風真的妹妹,他並不怕,即使風真以後找上自己,他也不怕,只要他和風寧上了床,生米煮成熟飯,以風真的為人,他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相反,風真和自己的關係還將更加親密。他對風真的性格太瞭解了。
杜小鳳用刀威逼女郎開車,按照青年的指路,來到夜遊神舞廳門前。
舞廳前停的車很多,但大多是轎車,根本沒有麵包車。杜小鳳將手按在青年的肩膀上,問道:「風寧真的被帶到這裡?」
青年顫聲道:「對……對啊!」
杜小鳳道:「可這裡停的車根本沒有你們開來的那輛。你在騙我!」說著,他用刀頂在青年的咽喉上,刀尖刺破皮膚,滴出血珠。
其實,他們開來的是什麼樣子的車,杜小鳳根本沒看清楚,至於舞廳門前有沒有停他們的車,他更不知道,之所以這麼說,只是詐對方一下。
青年不知道他心中是怎麼想的,嚇得滿頭是汗,忙道:「可……可能他們沒走正門,走的是後門!」
杜小鳳道:「帶路!」
在青年的指引下,女郎將車開到舞廳後門,離老遠,青年透過車窗看到一輛白色麵包車停在後門附近,興奮地大叫道:「在、在這裡,我們開的車就在這裡,哈,哈哈……」彷彿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青年樂的手舞足蹈。
杜小鳳道:「停車!」
女郎停下車子,偷眼瞄了瞄杜小鳳手中的鋼刀,擔憂道:「你雖然是去求人,本意是好的,但是萬一……萬一傷了別人,那你還是一樣會判刑的。」
杜小鳳沒理她,抓著青年的頭髮硬生生從車上拉下來,說道:「帶我找魏廣凌!」
「杜小……不不,杜老大,你饒了我吧,如果我帶你上去,即使三哥不殺我,凌哥也會要我的命啊!」青年身子已哆嗦成一團,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
杜小鳳猩紅的眼睛看了看他,鬆開手,道:「走,有多遠,走多遠,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青年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二話沒說,從地上一蹦多高,飛腿跑開了。
杜小鳳看都沒看他一眼,晃身向舞廳後門走去。短短幾步的距離,當他走到後門門前,忍不住低下頭,扶門喘息。
血水,自他鼻孔、嘴角低落。
女郎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他,關心道:「你怎麼樣?」
停頓片刻,杜小鳳挺起身,用袖子擦擦臉上的血跡,然後一把將女郎推開,道:「走開!」說完,他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後門處有一名青年在看守,他是魏廣凌的親信,接到的命令是,無論誰打算從後門近來都要攔住,如果來人要硬闖,第一時間通知他。
他正無所事事地翻看雜誌,忽見後門一開,近來一位衣服破爛,滿臉泥污的少年。
青年一愣,接著,心煩意亂的揮揮手,道:「出去,出去,到別的地方要飯去,我們這裡沒錢給你!」
如果他再細心一些,注意到杜小鳳手中的開山刀,他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杜小鳳當然不會出去,搖搖晃晃的走到他近前,問道:「魏廣凌在哪?」
青年聞言,倒吸口氣,上下打量一番杜小鳳,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凌哥的……」他話未說完,看到對方手中正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開山刀,腦袋嗡了一聲,叫道:「你是……」
「我是杜小鳳!」杜小鳳身子向前一探,一把扣住青年的喉嚨,另只手中的開山刀刀尖已刺進青年大張的嘴裡,他問道:「魏廣凌在哪?不要逼我刺穿你的腦袋!」
聽完杜小鳳這個名字,青年已嚇的面無血色,目光一垂,瞧瞧寒光閃閃的開山刀,再看看杜小鳳血紅如同野獸一般的眼睛,他哆哆嗦嗦的向上面指一指,含糊不清地說道:「凌……凌哥在二樓的包房!」
杜小鳳手下加力,刺破青年的嘴皮,血,自開山刀刀身滑落。他道:「你帶我去!」
青年嗚咽道:「別……別殺我……」
杜小鳳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充血的眼睛快放出紅光,說道:「帶我去!」
「好……好……我帶你去!」青年在杜小鳳眼中真的看到了殺氣,好像自己只要說半個不字,對方便會毫不猶豫地將刀刺下去。
他怕了,面對此時神志不清的杜小鳳,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不害怕。
杜小鳳拔出刺進青年嘴中的刀,放在他後腰上,冷冷道:「走!你敢叫,我殺你!」
青年打個冷戰,大氣也沒敢喘,小心翼翼地向通往二樓樓梯口走去。
來到樓梯口處,兩名青年正守在那裡,見自己的同伴和一位陌生落魄的少年肩並肩走過來,奇怪地問道:「老馬,他是誰啊?」
後心被一把鋒利的開山刀頂住,青年哪還敢說話,臉上的汗水倒是一個勁的向下流。
「哎?老馬,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生病了?」兩名青年根本沒想過『夜遊神』會遭人攻擊,更想不到同伴身旁的少年就是無憂社的老大——杜小鳳。
杜小鳳威逼青年走到兩人近前,沒等對方再說話,他突然一腳,正踢在其中一人胸口上。那人毫無防備,被這一腳踢的結結實實,哎呀一聲,身子受力,急速倒退,重重撞在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眼前金星閃閃,人順著牆壁,緩緩滑倒。
另外一人驚叫一聲,怒道:「你敢在這裡動手打人?」說著話,他準備從後腰拔刀子,刀剛拔到一半,杜小鳳回手捏住身旁青年的後脖根,用盡全力向前一推。青年站立不住,向前撲倒,剛好和拔刀的那人撞個滿懷,兩人同時痛叫一聲,雙雙倒地。
杜小鳳用的力氣太大了,重傷的身體支撐不住,他推完青年之後,自己也沒站穩,隨之向前摔倒。
即使在倒地的一瞬間,他應想著攻擊對方。
拔刀的那人被同伴撞在地上,渾身生痛,正想爬起身,忽然眼前一黑,杜小鳳整個人壓了過來。
他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剛剛抬起的腦袋被杜小鳳倒下的身體壓個正著,彭的一聲,那人哼都沒哼一下,直接昏死過去。
在對方身上躺了五秒鐘,杜小鳳才扶牆爬起來,鼻子又流出鮮血,腦袋混漿漿的,思維也變得遲鈍、模糊。
他沒有忘記先前被自己制服的青年,身子靠著牆壁,用腳尖踢了踢躺在地上裝死的青年,道:「不想死,就給我起來!」
他這話還真靈,話音剛落,青年騰的從地上蹦起來,強笑道:「我沒事,哈哈,我沒事!」
杜小鳳已沒有力氣再和他多話,聲音微弱,道:「走!」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9:35
第八集 第八十一章 營救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半死不活的,青年卻不敢還手或逃跑,因為他不知道,杜小鳳是不是在有意做作。
上了二樓之後,走廊沒有鬼飄堂的人,青年把杜小鳳領到魏廣凌所在的包房前,向裡面指了指,小聲道:「就……就是這間!」
杜小鳳目光一挑,直視青年的眼睛,冷問道:「你沒騙我?」
青年哭喪臉道:「老大啊,我哪敢騙你啊,凌哥真的在這裡面!」
杜小鳳點點頭,道:「我相信你,你可以休息了!」話說完,他按住青年腦袋的一側,用力向牆壁撞去。
咚!青年兩眼翻白,軟綿綿攤倒。
且說包房內,魏廣凌並未馬上侵犯風寧,他在等,等她清醒一些。
風寧被摔的迷迷糊糊,如果就這樣侵犯她,魏廣凌覺得毫無樂趣。他想要的是將一個活蹦亂跳的風寧壓在身下的感覺。
所以,他把風寧安置在沙發上之後,坐在一旁,放起悠揚的音樂,邊喝酒邊等待。當然,他也怕夜長夢多,一旦風真在他沒動手之前找上門來,那他也不好辦了。他給自己定了個時間,半個鐘頭之後,不管風寧有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他都將不再等了。
他算得很準,半個鐘頭的時間,風真確實不會找到這裡,但是他千算萬算,卻漏算了杜小鳳。
當魏廣凌感覺時間差不多時,放下酒杯,來到沙發近前,半蹲身子,撫摩風寧烏黑順滑的柔髮,輕輕說道:「小寧,我本不想這樣做的,但是,如果我不出此下策,你的眼中又怎麼能容得下我呢?!」
風寧此時恢復了一些力氣,神智也漸漸清晰,她明白魏廣凌這話的意思,也知道他要對自己做什麼,心中一急,眼淚簌簌流出來,虛弱地罵道:「你不要臉,畜生!」
魏廣凌苦笑道:「無論你罵我什麼,我都接受,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他向前一撲,抱起風寧的臉亂親亂吻。
風寧大急,腦袋劇烈的搖晃,心中吶喊:哥哥,你在哪裡?小鳳,快來救我!
或許神真的聽到她心中的呼救。正在魏廣凌準備撕扯她身上的衣服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魏廣凌的動作一僵,抬起頭,深吸口氣,低聲咒罵一句,大聲喝問道:「誰啊?有什麼事?」
他話說完,房門也被應聲撞開。打外面跌跌撞撞近來一人,來到房中後,身子搖了幾搖,晃了幾晃,總算穩住,沒有摔倒。
魏廣凌和風寧見了此人之後,表情截然相反,一個滿臉震驚,一個充滿喜悅,二人異口同聲地叫道:「杜小鳳(小鳳)!」
沒錯,近來的這人正是杜小鳳,他血紅的眼睛看起來好像快滴出血來,掃視房間一圈,最後,落在魏廣凌身上,低聲說道:「魏廣凌,好久不見了!」
魏廣凌做夢也想不到,杜小鳳會找到這裡。他放開風寧,站起身,嘴角抽搐,臉上五官有些變形,問道:「你,是怎麼找來的?」
杜小鳳沉默。
魏廣凌又怒吼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杜小鳳聲音低微道:「我要送小寧回家。」
魏廣凌沒有忽視杜小鳳慘白的臉色,還有從他鼻孔中不斷流出的鮮血,看得出來,他身上的傷,不是一般的重。他喘著粗氣,雙目圓睜,尖叫道:「杜小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找到這裡來,你真厲害!天下女人那麼多,你非要和我爭嗎?非要把我最喜歡的女人從我身邊搶跑嗎?我究竟欠了你什麼,你說!」
杜小鳳無力的垂下頭,說道:「我只要送小寧回家!」
「該死的你!」魏廣凌滿腔怒火燒到頂點。鬼飄堂在走下坡路,是杜小鳳害的,風寧最近對自己越來越冷淡,也是杜小鳳害的,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自杜小鳳在浩陽出現之後發生改變。他嚎叫一聲,飛身撲到杜小鳳面前,掄起拳頭,用力打了下去。
向來以智謀見長的魏廣凌都動起了拳頭,他對杜小鳳的憎恨之深可想而知。
他的拳頭雖然有力,但對杜小鳳來說,根本算不上威脅,要在平時,即使十個魏廣凌他也不放在眼前,可是現在,對方的拳頭他卻閃躲不開,或者說不願意閃躲。
他此時的眼睛只模糊能看到魏廣凌的身影,知道對方向自己打來一拳,他甚至感覺到拳風撲面,但卻不想浪費自己所剩無幾的力氣。他不躲不閃,硬挨了他一拳,同時,他也反手攻出一拳。
啪!啪!兩聲。魏廣凌的拳頭打在杜小鳳臉上,同樣,後者的拳頭也砸在他的鼻樑上。
兩人同時倒地。魏廣凌悶哼一聲,鼻孔裡流出的血將嘴唇和下巴都染成紅色。
杜小鳳也沒比他強到哪去,人摔倒後,嗓子眼咕嚕一聲,接著,吐出一口鮮血。魏廣凌的拳頭當然還沒重到把他打吐血的程度,但卻像根導火線,引發了他體內的內傷。
自己傷的有多重,杜小鳳再清楚不過,吐完這口血後,他的臉由白轉青,模樣駭人,他忙回手連點在自己「天突」「紫宮」「膻中」「鳩尾」「中脘」五處重穴。這五穴,都位於人體中心線上,皆為死穴,重擊任何一處都可致命,他點這五穴,意在將身體最後一分力氣逼出來,當然,這樣做也很傷身體,很可能導致他內傷加重,不過,以現在這種情況,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看杜小鳳吐血,風寧急的眼淚又流出來,翻身從沙發滾到地上,但卻沒有力氣站起身。
魏廣凌見狀,擦擦血跡,滿臉痛苦,道:「你就這麼在乎他嗎?」
風寧撕聲裂肺地喊道:「小鳳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
「是嗎?」魏廣凌抓起一隻酒瓶子,邊向杜小鳳走邊說道:「如果他死了,我看他還怎麼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
「你,你不要傷害她!」風寧見杜小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想上前幫忙又沒有力氣,只能用叫聲阻止魏廣凌。
不過,她的叫喊聲沒喝止住魏廣凌,卻把旁邊屋裡的人驚動了。
魏廣凌手提酒瓶,走到杜小鳳近前,手臂還沒等抬起來,杜小鳳突然動了,他雙腳一瞪,正踏在魏廣凌的兩隻腳腕子上,他驚叫一聲,身子突然騰空,整個人直挺挺的跪落在地,雙膝與地面接觸的瞬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啊的一聲慘叫,縮成一團,雙臂抱膝,滿地翻滾。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滾落下來。
杜小鳳劇烈地咳嗽兩聲,從地上慢慢站起來,看向風寧,伸手道:「小寧,你送你回家!」
風寧此時再忍不住,痛哭出聲。
就在杜小鳳準備向前邁步的同時,一根鋼管從後面狠狠砸在他後腦上。
風寧看的真切,尖叫一聲,眼前發黑,差點昏死過去。只見那個鷹眼青年赤裸上身,站在杜小鳳後身,手中拎有一根雙指粗細的鋼管,嘴角掛著陰森森的冷笑。
杜小鳳向前踉蹌兩步,雙手扶住房間中央的茶几,總算沒有倒下去,但是鮮血自他脖根滴滴答答落在茶几面上。
這一擊,鷹眼青年用了全力,換成旁人,頭骨都會被他砸碎。
這時候,又有數名青年衝進包房,將慘叫不斷的魏廣凌扶到沙發上,有人挽他的褲腿,又有拿來藥箱,向他雙膝上噴止痛藥劑。
「媽的!這樣你都不死!」見杜小鳳仍沒有倒下去,鷹眼青年嘿嘿一笑,又向他走過去。
「不要打了!」風寧哭喊道:「再打下去,他會死的!」
「死?嘿嘿,我就是要他死!」鷹眼青年仰面怪笑,來到杜小鳳身後,手中鋼管高高舉起。
「誰死,還不一定呢!」
杜小鳳按在茶几上的雙手一分,將它兩邊抓住,運力向後一掄。
卡嚓!嘩啦!兩公分厚的茶几結結實實砸在鷹眼青年身上,玻璃面粉碎,青年嚎叫一聲,鋼管脫手,人橫著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反彈落地,半天翻不起身。他趴在地上,向房中眾青年吼道:「媽的,你們都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給我打,給我往死裡打!」
幾名青年恍然驚醒,其中一人把早已是強弩之末的杜小鳳踢翻在地,接著,眾人一擁而上,又是棍子又是鋼管,一齊往杜小鳳身上招呼。他們都下了死手,一點沒客氣,幾乎棍棍見血。
正在杜小鳳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風寧又心痛又無力哭成淚人的時候,包房門外突然有人大喊一聲:「住手!」
眾人聞言,心中一驚,紛紛收住手中的棍棒,轉頭看向門外。
只見一位二十三四歲的漂亮女郎站在門口,滿面怒色,正瞪著眾人。她垂目看看奄奄一息的杜小鳳,臉色難看,怒道:「你們還沒有打夠嗎?真的想殺人嗎?」
「你他媽是誰啊?」一個青年歪著腦袋,沒有好氣地問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女郎揚了揚手中電話,道:「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如果你們現在把人打死,到時一個也別想跑!」
諸青年臉色一變,相互看看,紛紛將棍子放下。鷹眼青年大怒,叫道:「你們不用聽她胡說,快把她也抓近來!」
青年們沒敢草率動手,如果女郎說得是真的,那警察馬上就要到了,現在多惹一分事端,一會就多一分麻煩。
見他們不為所動,鷹眼青年暴跳如雷,強忍疼痛,費力地站起身,吼道:「我的話你們沒聽見嗎?快把她抓進來!」
青年們正猶豫不決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眾人聽後,臉色齊刷刷變的蒼白,將手中棍子有多遠仍出多遠。
來的人不少,但並不是警察。帶頭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彎彎的眼,彎彎的嘴,天生一副笑面,而他也確實很喜歡笑,無論是生氣還是開心,笑容總象面具一樣掛在他的臉上。他是風真。
在風真身後,還跟有二十多號鬼飄堂的精銳幫眾,手裡或提著片刀或拎著鐵條。
風真推開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女郎,大步走進房間內,笑瞇瞇的環視一周。他看到衣服凌亂的風寧,躺在地上渾身是傷的杜小鳳,還有坐在沙發上雙膝紅腫的魏廣凌,以及站在一旁微微發抖的鷹眼青年。他問道:「誰能告訴我,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風真來了,魏廣凌、鷹眼青年以及其他幾個青年都面如土灰。
「風……風哥!」鷹眼青年見了風真,剛才的威風一掃而空,手指地上的杜小鳳,顫聲說道:「他想對風寧不軌,我們及時發現……」
風寧見到哥哥,高懸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精氣神又重新回到她的身體裡。她尖叫著打斷他的話,喊道:「哥哥,你別聽他胡說!」
風真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多話,雙眼瞇縫著,笑問鷹眼青年道:「老三,你說杜小鳳在『夜遊神』裡要侵犯我妹妹?呵呵……」他仰面輕笑,毫無預兆,突然掄起一腳,正踢在鷹眼青年的肚子上,嘴角挑起,笑道:「操你媽的,你當我是傻子嗎?」
鷹眼青年吭哧一聲,手捂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人沒等說話,兩行血水先由嘴角流出來。
風真看也沒看他,大步走向魏廣凌,含笑蹲下身,查看他雙膝的傷勢,幽幽說道:「凌哥,我一直都拿你當兄弟。」
魏廣凌變色,低下頭,苦笑道:「我知道!」
風真又道:「你讓我做的事,我從來沒有不去做的,你說一,我也從來沒有說過二。」
魏廣凌道:「我知道!」
風真笑道:「我爸媽去世的早,我就風寧這一個妹妹,也就這一個親人,我把她看得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
魏廣凌歎道:「我知道!」
風真臉上笑容加深,道:「我曾經說過,誰要是敢傷害我的妹妹,我就殺了誰。」
魏廣凌點頭道:「沒錯,你是這樣說過!」
風真拂拂額前的頭髮,笑道:「我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你!」說著話,他解開衣扣,從腰間拔出一把刀。
魏廣凌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接著,他閉上眼睛,說道:「小風,你儘管動手吧,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我沒有怨言!來吧!」
房中眾人看到這,臉上都浮現出驚駭之色。
風真緩緩站起身,手中刀子一揮,嚇得眾人一片驚呼。
他這一刀並沒有對準魏廣凌,而是將自己的衣襟斬下一條,他拿在手中,臉上的笑容已消失,沉聲正色道:「凌哥,從今天起,我風真跟你恩斷義絕,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也沒有你這樣的朋友,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凌哥!」說著,他將手中半截衣襟往地上一扔,擦擦眼角,低身將風寧抱起,環視和他同來的眾人,道:「我風真從今天起,脫離鬼飄堂,想和我一起走的,我歡迎,不想走的,我也不怪你,路怎麼走,你們自己選吧!」
和他同來的這些人,竟沒有一人退縮,齊聲說道:「我們願意跟風哥走!」
風真雖然脾氣暴躁,但對朋友、對兄弟卻絕對夠義氣,鬼飄堂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衝著風真加入的。
「好!果然是我風真的好兄弟!」風真滿足地點點頭,長歎一聲,又道:「把杜小鳳帶上,我們走!」
風真領人頭也不回地走了,房中幾人還處於迷茫之中。
魏廣凌知道風真的離去意味著什麼,他痛苦地抱起腦袋,久久無語。現在他後悔了,不是後悔欲強暴風寧的事,而是後悔自己下手晚了……如果和風寧生米煮成熟飯,為了照顧妹妹的顏面,風真即使再生氣,這口氣也只能忍了。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魏廣凌明白,風真的退出,鬼飄堂也將分裂,幫會中絕對多數的精銳都會被風真帶走。
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句話用在此時的魏廣凌身上再恰當不過。
風真等人剛從舞廳出來,無憂社的人也到了,沈三情眼睛最尖,離老遠就看到被人背著渾身是血的杜小鳳,他怒吼一聲,幾個箭步衝上前來,片刀不知道何時被他握在手中,一指風真的鼻子,叫道:「他們把老大怎麼了?」
風真歉然道:「當我趕到的時候,杜小鳳已經這樣了,對於這件事,我很感謝你們能及時通知我,同樣,我也很抱歉,杜小鳳為了救我的妹妹傷得很重,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一向高傲的風真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沈三情並不領情,白了他一眼,怒道:「別他媽囉嗦了!」他身形一晃,一把從對方背上接過杜小鳳,交給身後的劉劍冰,道:「劍冰,你快送老大去醫院,我去找魏廣凌算帳!」
他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警鳴聲,沈三情皺眉,罵道:「該死的!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卻到了,和電影裡演的一個樣!」他一揮手,喝道:「警察快到了,大家撤!」然後又對風真道:「風真,今天的事情不算完,你去告訴魏廣凌一聲,我早晚有一天要砍下他的腦袋!」說完,他轉身就走。
風真苦笑一聲,仰首道:「這話,只怕要你親自去告訴他了,我已經退出鬼飄堂!」
啊?!沈三情身子一震,停下腳步,轉頭驚訝地看了風真一眼,然後仰面一笑,道:「風真!」
「什麼?」
「我只想告訴你,你的決定是對的!」沈三情目光向下一落,看看躺在他懷中的風寧,關切地問道:「風寧……她沒事吧?」
「她沒事,謝謝!」風真含笑道。
「那就好!」沈三情暗鬆口氣,點點頭,笑道:「希望我們再見面時,是朋友!」
看著沈三情等人離去的背影,風真仰面望向夜空,幽幽道:「即使我退出鬼飄堂,也不代表我們能成為朋友!」
他懷中的風寧聽完,緊緊抓住他的胸衣,幽怨道:「哥哥,你答應我,不要再和小鳳為敵了,好嗎?」
風真沒有說話,瞧了瞧身後眾人,長歎一聲。為了生存,為了這些心甘情願跟隨自己的兄弟們,他的選擇並不多。
風寧掙脫哥哥的懷抱,叫道:「哥哥,我也要去醫院!」
「你受傷了?」風真緊張地查看風寧的身子。
「我要去看小鳳!」風寧眼中含淚,滿臉焦急地說道:「他本來已經傷的那麼重,為了救我,還跑來和魏廣凌拚命……」
「唉!」對於這件事,風真也不得不承認,杜小鳳是條少見的硬漢子,雖然他年紀不大。
無憂社的老大杜小鳳受重傷住進醫院,鬼飄堂的二號人物風真退出幫會,與他一同退出的有上百號人,同時,他們還瓜分了鬼飄堂的兩間場子,鬼飄堂從此一分為二。一夜之間,連續傳出兩條讓人震驚的消息,在開發區,對這兩件事最高興的要屬神靈會了。
曾被無憂社重挫一次的他們又開始蠢蠢欲動。
杜小鳳的傷很重,甚至比人們想像中的還要重,送到醫院時,已氣脈游絲。
但他痊癒的特別快,經過一番急救之後,傷勢很快穩定下來,等到第二天,他父母接到通知來醫院看他時,他已能坐在床上,和周圍眾人談笑風生。連醫生都對他康復之快,震驚不已,大歎是奇跡。
他父母接到他住院的通知時,本來嚇了一跳,當急匆匆趕到醫院之後,見病房中都是人,無憂社的骨幹們全部到齊,加上不少的幫眾,黑壓壓一片,而杜小鳳坐在人群正中的病床上,腦袋上繫著繃帶,有說有笑,只是臉色蒼白一些,精氣神卻很足。
眾人早已經商量好了,對小鳳的父母口吻一致,說杜小鳳在放學回家時遭遇了車禍,而「肇事的司機」正是沈三情,所有醫療費用都由他出,並且還會拿一筆錢當作補償。
杜小鳳父母都是善良的普通人,見人家態度這麼好,加上從醫生那裡得知自己兒子並無大礙,也就沒有深究。
杜小鳳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不能回家,可是他卻沒有忘記自己修煉的事情,他叮囑爸媽把自己抽屜裡的黑盒子帶到醫院來,然後又讓張松林幫自己安排一間單人病房。
白天,杜小鳳基本上沒有單獨一人的時候。
張少成、趙耀、張松林這三位,基本上一天到晚都在醫院裡陪他,不等到護士來趕是不會回家的。
他住院期間,除了無憂社這些人,陳曉婧、亞晴、何曉娟、風寧、風真、孔子敬孔老爺子、孟衛星、段先生都來看到過他,杜小鳳發現,似乎自己住院之後,比平時還要繁忙,每天大部分時候都要花費在應酬這些前來看望自己的客人身上。
他的病房裡,已經堆滿人們送來各種各樣的禮物,張松林經常開玩笑說他的病房可以改成水果禮品店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49:55
第八集 第八十二章 出院
如果這些人只是一個一個來,杜小鳳還不怕,我最擔心的就是『撞車』。
今天,很不幸,陳曉婧和風寧撞在了一起。他感覺,這就像哈雷彗星撞上了地球一樣。
特別是張少成三人自覺知趣地離開之後。
「你是誰?你和小鳳是什麼關係?」
「你又是誰?小鳳?叫得這麼親密幹什麼?」
「我願意,關你什麼事?而且小鳳也很喜歡我這麼叫他,是不是,小鳳?」
杜小鳳頭大的閉上眼睛。
「你看,小鳳都不理你了,呵呵,他怎麼會喜歡你這樣不懂事的小女生的!」
「切!他更不會喜歡你這樣成熟得快掉渣的老女人!」
「臭丫頭,你說誰是老女人?」
「說的就是你,怎麼,想打架嗎?哼哼!即使十個你捆在一起,也頂不住我一根小手指頭!」
「吹牛吧!如果我哥哥來了,你一定嚇得屁滾尿流!」
「……」(以下各省略二人上百句。)
杜小鳳躺在病床上,懷念起一首歌,《寧夏》。
白天,杜小鳳在無比熱鬧的環境中度過,晚間,他可一點沒放鬆,加緊在真悟境界中修煉。只是一個鬼飄堂,便能把自己打進醫院,雖然是用計謀,但自己還是有不足之處,如果以後和鬼飄堂背後的紅虎堂發生衝突,自己豈不是更加凶多吉少了嗎?!
杜小鳳康復的特別快,在他住院的第三天,已可下地行走。
這一天,來了一位他意想不到的人,風真!
風真是單身一人來的,當他走進病房之後,張少成、趙耀、張松林三人還是本能的站起身,滿懷戒心的注視他。
也難怪他三人緊張,長時間的敵對情緒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改變過來。
對於他們三人充滿敵意的目光,風真絲毫不放在心上,沒人招呼他,他卻自來熟的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杜小鳳的病床旁邊。
杜小鳳看著他,忍不住笑了,說道:「今天什麼風把風兄吹來了?!」由於他已經聽到風真脫離鬼飄堂的消息,再加上風寧這層關係,他對風真的稱呼也由直呼其名改成風兄。
風真笑瞇瞇地說道:「你救了我妹妹,而且還受了重傷,於情於理,我都應該來探望你。」
只怕沒那麼簡單吧!杜小鳳暗暗發笑,說道:「風兄真是太客氣了,只是小傷而已!」說著話,他從容的坐起身,不見任何勉強。
風真見狀,為之一怔。那天,是他把杜小鳳帶出夜遊神舞廳的,他身上的傷有多重,他很清楚,想不到這過三天而已,杜小鳳看起來好像沒受過傷似的,臉上神采奕奕,精神十足,哪有半點重傷後的表現。風真暗中吸氣,說了一聲邪門!難道,那天他是裝的?不太可能,沒有人能裝的這麼像!難道是他的恢復能力超出常人?他搖搖頭,弄不明白。心中這麼想,臉上可一點沒表露出來,他呵呵一笑,輕鬆地說道:「杜兄弟的傷能痊癒的這麼快,真是可喜可賀啊!」
杜小鳳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沒有用的廢話上周旋,更不想說過多的客套話,他直截了當地問道:「風兄今天來,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聽他這麼問,風真倒也坦誠的點點頭,道:「今天我確實有一件事要和杜兄弟商量。」
果然如此!杜小鳳說道:「風兄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吧!」
風真道:「我脫離鬼飄堂的事情,想必杜兄弟聽說過了吧?!」
杜小鳳未說話,含笑點下頭。風真又道:「我和魏廣凌之間的恩恩怨怨,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今天我來這裡,探望你的病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想和你商議合作的事情。」
合作?杜小鳳垂下頭,思緒急轉,片刻,笑問道:「風兄所說的這個合作,是什麼意思?」
風真直言不諱,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和你的無憂社結盟,共同剷平魏廣凌!」
張少成、趙耀、張松林在旁聽完這話,臉色都是一變。風真竟然找上自己,要聯手剷除鬼飄堂,多多少少出人意料。
三人將目光齊刷刷投向杜小鳳,看他作何反應。杜小鳳臉上沒什麼變化,仰起頭,沉吟一會,問道:「風兄,你為什麼找我?」
風真滿臉自信和高傲,說道:「我覺得,在開發區有實力能值得讓我和他去合作的,只有你和你的無憂社,如果我們聯手,不出一個月,魏廣凌必將大敗,現正處於風雨飄搖中的鬼飄堂也將崩潰,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嗎?!」
張少成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皆微微點頭。風真所說沒錯,以現在無憂社如日中天的勢頭和強大的實力再加上風真及其原鬼飄堂的精銳人員,聯手打擊魏廣凌,他能堅持一個月已經算是相當不容易了。風真的提議,可以考慮。三人眼神交匯,產生共鳴。
杜小鳳沒有馬上表態,反而問道:「風兄,你剛剛離開鬼飄堂,手下有上百兄弟,而且還看管兩間不錯的場子,可以說腳跟已經站穩了,為什麼還要那麼快向魏廣凌宣戰呢?難道,你對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鬼飄堂沒有一點感情嗎?這麼快就想把它毀掉!」
風真神色黯然下來,苦笑道:「我只是想簡單化!」說著,他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對鬼飄堂要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不過,長痛不如短痛,因為有魏廣凌在,我和鬼飄堂早晚會走到敵對的那一天。現在的開發區情況已經夠複雜的了,鬼飄堂,無憂社,我,還有神靈會,四股勢力都很強大,而且還互相敵對,一旦掀起紛爭,情況就不好控制了,所以,現在最好能盡快的消滅一方,讓形勢明朗化,那樣,對你對我都有利,杜兄弟,你說呢?」
杜小鳳認真的思考起來,半晌,他抬起頭,看向風真,幽幽問道:「聽說,鬼飄堂有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風真一愣,心裡輕咦了一聲,與杜小鳳對視片刻,他呵呵笑了,說道:「看起來,杜兄弟知道的還真不少啊!」
他雖沒有直接回答,但從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承認了。
杜小鳳仰面道:「我曾經遭到過東北軍團的人偷襲!」
「哦?」風真暗吃一驚,張少成三人也倒吸口氣,暗討這事怎麼從來沒聽小鳳提起過呢?!
風真皺起眉頭,疑惑道:「竟然有這種事?!」
杜小鳳問道:「風兄不知道這事嗎?」
風真毫不猶豫的搖搖頭,道:「我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或許,是魏廣凌找東北軍團干的吧!」
看得出來,他不像在說謊話。杜小鳳話鋒一轉,試探道:「既然鬼飄堂有東北軍團支持,我們想打倒魏廣凌,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吧?!」
風真哈哈大笑,道:「和東北軍團有聯繫的又不只他魏廣凌一人!至於這一點,我有信心讓東北軍團不支持他,而支持我。」
杜小鳳垂首,說道:「這樣當然最好不過了。但是,關於合作的事,我還需要考慮一下!」
風真見他猶豫不決,又忙說道:「當然,我們合作之後取得的成果由我們雙方平分,鬼飄堂現在還剩下兩家場子,事成後我們兩方各佔一家,而且,我也可以讓杜兄弟先挑選。」
他的話很誘人。聯手打垮鬼飄堂,自己旗下還會多一家場子,如此一來,又可以多養數十號人,實力更是提高一大截。
杜小鳳還沒說話,張松林已在他旁邊又急又興奮的直搓手,連連向他使眼神,示意他答應下來。
杜小鳳心裡想的可比張松林要多得多。他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說聯手就可以聯手,自己還應該考慮到很多方面。沒錯,如果按照風真所說,打垮鬼飄堂之後,自己的實力會有所增長,可是同樣,風真的實力也會大幅度提高,自己和風真能一直維持友好關係嗎?風真在打垮魏廣凌之後,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無憂社呢?如果風真的作風和魏廣凌一樣,自己又能坐視不理嗎?自己曾經重傷過東北軍團的人,紅虎堂會因為風真的關係而放過自己嗎?這些都是未知的變數,他都需要考慮到。
他低著頭,久久無語,臉上沒什麼表情,大腦卻在飛速旋轉著。
風真在等他回話,張少成等人也在等他做決定,病房內一下子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動,人們的目光都彙集在杜小鳳身上,房中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杜小鳳抬起頭,掃視一圈房中諸人,最後,目光落在風真臉上。
風真精神一振,心中緊張地問道:「杜兄弟考慮好了嗎?」
杜小鳳點點頭,雙目一彎,笑了,說道:「風兄,我覺得你的提議不錯,我決定和你合作!」
「太好了!」風真喜形於色,大笑出聲,張少成三人互視一眼,皆長噓了口氣。
風真當然有高興的理由,他決定平掉鬼飄堂,以他現在的實力,難度很大,但是和無憂社聯手之後就不一樣了。他笑道:「那麼,我就等杜兄弟出院之後,咱們再仔細商量一下具體的計劃!」
「嗯!」杜小鳳點點頭。
風真笑呵呵的伸出手來,說道:「祝我們合作愉快!」
「呵呵,合作愉快!」杜小鳳與風真對拍三下手掌。就這樣,二人擊掌盟誓,立下君子協定。
風真又與杜小鳳扯東談西好一會,方心滿意足的走了。
等他走後,張少成不解地問道:「小鳳,我覺得風真的提議很不錯,而且看起來也很有誠意,為什麼你還考慮那麼久呢?」
杜小鳳搖頭,淡淡笑了笑,將他剛才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張少成三人聽後,紛紛低頭沉思,半晌無語,皆感覺小鳳所考慮到的這些顧忌不是沒有道理!誰都不希望看到自己剛消滅一個敵人,結果另有一個強敵冒出來!風真會不會成為自己一方的敵人,誰都不敢確定。
杜小鳳見三人各有所思,都不再說話,他呵呵笑道:「雖然有很多可能性會發生,但是最後我還是答應他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張少成、趙耀、張松林異口同聲的問道:「為什麼?」
杜小鳳正色道:「現在我只知道魏廣凌是我的敵人,他的存在,會給周圍無數善良的人帶來危險和痛苦,所以,我要剷除鬼飄堂,無論和誰合作,無論結果怎麼樣,只要是有利於剷除鬼飄堂的事情,我都應該去嘗試,如果瞻前顧後,怕東怕西,最後不僅達不到我們想要的結果,也成不了大氣!」
「嗯!」三人一齊點頭:「小鳳說的有道理!」
第五天,杜小鳳出院。
出院時,沒有幾個人來,冷冷清清的,只有小鳳的父母和沈三情幾人幫他辦理出院手續。
回家後,杜小鳳先舒舒服服洗個澡,然後躺在床上安安穩穩睡了一覺。等到晚上,他向父母打聲招呼,說去同學家玩,從家裡出來後,坐上出租車直奔開發區。
福運來夜總會。
樸蘭傑知道杜小鳳今天出院,特意為他留了一間最大的包房。包房內部面積極大,可此時業已坐滿了人。
無憂社的骨幹們悉數到場,再加上一些活躍的兄弟,總共有二十多號。風真和風寧也來了,這回他帶來六位精幹的手下。
包房裡聚集三十多人,顯得不狹小才怪呢。杜小鳳剛進夜總會大門,他們就收到消息,眾人關掉房燈,頓時,房內鴉雀無聲。
在樸蘭傑的指引下,杜小鳳來到包房前,推門一瞧,微微一怔,裡面黑漆漆的,聲息皆無,兄弟們不說要為自己接風嗎,可人呢?
他正感茫然時,忽然燈光一亮,呼啦一聲,周圍擁上來無數人,沒等杜小鳳反應過來,已被眾人高高舉起,拋到半空。
還好,包房的高度足夠,沒讓杜小鳳和棚頂的牆壁來個親密接觸。
「放我下來吧!」杜小鳳被眾人拋得頭昏眼花,渾身上下說不出的不舒服。
好一會,無憂社眾人才把他放下來,齊身說道:「恭喜老大(小鳳)康復出院!」
杜小鳳被他們逗笑了,搖手道:「只是小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幹嗎搞出這麼大的排場?!」
沈三情笑道:「無論如何,老大出院都是一件讓人高興的喜事嘛!」
杜小鳳環視一周,見風真和風寧也在場,笑瞇瞇的點點頭,道:「想不到風兄也來了。」
風真樂呵呵道:「以後我們是合作的夥伴,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風寧聽完哥哥的話,在旁連連點頭,兩眼閃動光彩,不時瞄向杜小鳳。關於杜小鳳和風真合作的事,最高興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杜小鳳頷首而笑,擺擺手,示意大家落座。無憂社下面的兄弟自覺走出包房,幫服務生上酒。
房中氣氛一直都很融洽,眾人談論的也都是一些無關緊要風花雪月的事。
等酒喝得差不多之後,風真先切入正題,他拍拍杜小鳳的胳膊,說道:「杜兄弟,對魏廣凌、鬼飄堂動手的事情,我覺得易早不易遲,俗話說夜長夢多,時間久了,恐怕會生出其他的事端,你認為呢?」
他話說完,房中其他眾人停止談論,唰唰唰,無數道目光集中在杜小鳳和風真二人身上。
杜小鳳手指輕輕敲打桌面,足有半分鐘未說話,腦筋在飛速旋轉著,最後,他悠悠一笑,問道:「那風兄的意思呢?」
風真雙目幽深,笑瞇瞇道:「三天後,我們聯手端掉魏廣凌的老窩——夜遊神舞廳,這個場子一丟,無論在實力上還是信心上,都會給魏廣凌造成極大的損失和打擊。」
杜小鳳問道:「如果有警察插手怎麼辦?魏廣凌不是和警察的關係一向交好嗎?」
風真搖頭道:「不會的,鬼飄堂一直以來都是由我和警方聯繫、應酬的,和警察的關係,我要比魏廣凌熟得多,我說的話,也要比他好使的多,關於這個方面,杜兄弟無需擔心。」
「哦!」杜小鳳笑道:「若是這樣,就再好不過了。」一頓,他又問道:「那東北軍團那方面,風兄是不是也處理妥當了?」
「呵呵,當然!」風真滿臉自信道:「這幾天,我與他們高層聯繫過,並且成功說服紅……東北軍團的人支持我!」他本想說紅虎堂,可馬上又覺得不妥,急忙改口成東北軍團。他和紅虎堂之間的瓜葛,並不想讓杜小鳳知道的太多。
而杜小鳳這幾句簡單問話,亦是充滿玄機。看起來他是在關心攻打魏廣凌這件事,實際上,他是想從風真的嘴裡瞭解到他和警方以及紅虎堂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聽過他的回話之後,杜小鳳在心中暗暗吸氣,聽起來,風真已完全取代了魏廣凌的地位,或者說警方和紅虎堂都開始把賭注從魏廣凌轉移到風真身上。如此一來,即使把魏廣凌打下台,鬼飄堂還會存在,只是換了一個老大罷了。風真和魏廣凌比起來,義氣了一些,但是,由他做老大,鬼飄堂整體上的行事作風並不會改變,它還是可能成為無憂社的敵人。
心中這麼想,臉上可沒表現出什麼,杜小鳳依然在輕輕敲打桌面,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改變。
思前想後,杜小鳳決定還是按照自己先前的計劃辦,不管怎樣,先把魏廣凌拉下台,至於風真,那是以後的事情,如果真不可避免的成為敵人,他也不會手下留情的。想到這,他挺直腰身,抬頭慢慢掃視眾人,振聲說道:「要動手,我並不反對,不過,我不希望看到持久的消耗戰。要戰,既是決戰!一鼓作氣,徹底拿下魏廣凌和他的地盤,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大家認為呢?」
在包房內,他的年紀是最小的,但說話的份量,卻是最重的。
等他說完,眾人紛紛垂下頭,仔細琢磨他的話。沒有人敢輕視無憂社老大的意見。
想了好一會,風真一拍手,笑道:「不錯,我同意杜兄弟這番話,速戰速決,是個好主意。杜兄弟,你可想好了計劃?」
杜小鳳微笑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計劃,只是在我看來,我們聯手之後,對魏廣凌具於壓倒性的優勢,完全可以調動全部的人手,對他那兩間場子同時發起進攻,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抵擋不住。只要具體的細節不出現大的差錯和疏漏,事先不走漏風聲,打魏廣凌個措手不及,他十之八九跑不掉!」
風真暗道一聲厲害!別看杜小鳳年紀不大,但想法卻相當成熟,計謀也周全,和這樣的人為敵,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他沉思片刻,撓撓頭髮,笑道:「杜兄弟說的有道理,只是魏廣凌這人城府很深,怕到時不知會玩出什麼花樣。」
杜小鳳大笑道:「這點請風兄放心,你我是佔優勢的一方,見招拆招,不怕魏廣凌飛上天!」
風真聞言,眼珠提溜轉了轉,點點頭,表示贊同。之後,眾人又商議一番,直到晚間九點多才離開夜總會,各自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杜小鳳沒忘給孟衛星打個電話。風真的話,他只相信五分,是真是假,他需要找孟衛星這位局長確認一下。
交談中,他將自己和風真聯手對付魏廣凌的事毫不隱瞞,全盤托出,然後詢問孟衛星有什麼意見。
要和魏廣凌開戰,到時不知道會鬧到什麼程度,事先和孟衛星打聲招呼,即是對他的尊重,也是想看看他的意思如何。
剷除鬼飄堂,把魏廣凌拉下台,孟衛星自然很高興,在地方除去一個大害不說,還減少了自己一個心腹大患。
他說得很婉轉,沒有直接鼓勵杜小鳳去做,而是旁敲側擊地說道:「有時候,剷除狡猾的犯罪分子,需要警民合作啊,哈哈!」
杜小鳳暗道一聲狡猾!他笑道:「孟叔,那我就去做了,希望,您到時能支持我!」
「恩……」孟衛星沉吟片刻,道:「那天,我會調開附近的巡警,不過,你們也不要做的太過分,如果惹得老百姓投訴太多,我也不好做,你明白吧?!」
「呵呵!」杜小鳳輕笑道:「孟叔,我知道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最近,魏廣凌和你那位副局長關係怎樣?」
副局長馬超凡和鬼飄堂關係密切、曖昧,孟衛星早已聽杜小鳳說起過,這一陣子,他一直派出心腹手下監視馬超凡的舉動,所以,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聽完杜小鳳的問話,他說道:「馬超凡最近疏遠了魏廣凌,和風真倒走得很近,小鳳,你問這個幹什麼?」
杜小鳳點點頭,看來風真所言不假。他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怕到時這位副局長站在魏廣凌那邊,給我製造麻煩!」
「哦!」孟衛星想了想,說道:「這樣吧,那天晚上我會找他開會『談公事』,怎麼樣?」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0:22
第九集 第八十三章 分襲
「那當然再好不過了!」杜小鳳滿臉帶笑,一雙不小的虎目快要瞇縫成一條彎彎的黑線。
魏廣凌這一陣子並不安寧,鬼飄堂分裂之後,風真帶走大部分精銳,幫會整體實力大減,他惶恐不可終日,生怕風真領人回來找他報復。
他曾找到分局的副警長,還有紅虎堂主事之人,結果他們對他的態度都是冷冷淡淡,不親不近,讓他們幫忙,也是滿口推脫。
這時候,魏廣凌預感到事情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了。尤其當他得知,最近一段時間風真和無憂社關係親密之後,他更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正所謂一招棋走錯,滿盤皆輸!現在,他覺得開發區已不再適合自己久留,更不是他曾經能呼風喚雨的地方了,他生出離開此地的意思。不過,他並不甘心就這麼走,準備在離開之前,狠狠撈上一筆。
三日後,晚。
魏廣凌正與一干心腹手下商議如何將手中現有的毒品全部處理掉時,突然電話響起,接起一聽,原來是看管『風鈴』旱冰場的手下打來的,語氣慌張,結結巴巴說道:「凌哥,不好了,風哥領人把『風鈴』包圍了,而且還放出話,如果我們要是不趕快離開,他就打斷我們的腿!」
「什麼?」魏廣凌大吃一驚,他想到風真會來找自己麻煩,只是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而且他沒直接找上自己,卻選擇先攻打『風鈴』旱冰場。要知道,魏廣凌此時僅剩下兩個場子,無論如何也丟不起了,更要命的是,風鈴旱冰場還是他銷售毒品的主要地點,一旦那裡被風真搶去,他倉儲的毒品將很難再出手。他足足停頓三秒鐘,額頭上已佈滿一層小汗珠,最後,咬牙道:「無論如何,你也要帶領兄弟給我守住『風鈴』,我現在馬上就派你支援你!如果你敢不戰而逃,不用風真,我他媽先打斷你的腿!還有,你現在立刻給馬副局打電話,讓他調些警察過來,那樣,風真也不敢太過分……」
不等他話說完,那人已焦急的把他打斷,苦著臉說道:「凌哥,電話我已經打了,可是,馬副局的手機一直關機!」
「什麼?該死的!媽的!」魏廣凌怒火沖天,氣得一把將手中電話摔個稀碎,咬牙切齒道:「我得志的時候,都他媽圍在我身邊打轉,我落難了,就他媽躲得遠遠的,嘿嘿,如果我好不了,咱們誰都別想好!」說著話,他拿出鑰匙,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將裡面幾個小黑盒子拿出來揣進懷中,然後對左右數名心腹道:「大家現在馬上聚集人手,支持風鈴旱冰場!」
有一位長著雷公嘴的青年擔憂道:「凌哥,如果我們打不過怎麼辦?」
魏廣凌仰天長歎道:「那各位兄弟就只好自求多福了,能跑則跑,能躲則躲吧!」
眾人聽他這麼說,鼻子一酸,都差點哭出來。想想曾經風光無限的鬼飄堂,竟然落魄到今天這般地步,讓人心寒。
魏廣凌讓幾名信得過的手下帶上三十多名兄弟,先去支持風鈴旱冰場,而他自己帶領其它的人在夜遊神舞廳等候休息。
他打算好了,一旦風鈴旱冰場保不住,那他就馬上離開開發區,到外地先避一避,只要有錢,捲土重來不是不可能的。
夜遊神舞廳外,距離舞廳不遠的小胡同中。
胡同裡黑漆漆的,不過,藉著微弱的月光可隱約看到裡面站滿了人,密壓壓的一片,保守估計也要在一百人以上。
杜小鳳站在人群前,在他兩旁,還有沈三情和劉劍冰二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杜小鳳卻遲遲不下動手的命令,眾人等的心急,不少人腦門已見了汗。
沈三情抬目看眼劉劍冰,見他環抱肩膀,斜靠牆壁,滿臉的平靜,暗歎一聲,討道:你倒是能沉得住氣!他性子急,忍不住問杜小鳳道:「老大,咱們是不是該動手了?」
他雖然是通過劉劍冰的介紹加入無憂社的,但劉劍冰為人不喜說話,面容冷冰冰的,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而沈三情恰好相反,性情奔放,心裡藏不住事,有什麼說什麼,為人丈義,又是熱心腸,很得人緣,他與杜小鳳的關係也要比劉劍冰親近的多。
杜小鳳兩眼瞇縫著,微微搖頭,淡淡道:「再等等。」
沈三情手中拿著電話,略帶焦急的提醒道:「老大,風真那邊已經動手了!」
「嗯!」杜小鳳笑瞇瞇道:「所以我們才要再等一等。」
「哦……」沈三情迷惑地看著他,搞不懂在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他也不是傻子,看出杜小鳳臉上的堅決,識趣的不再發問。
時間不長,只聽夜遊神舞廳門前的方向人聲鼎沸,轟鳴聲陣陣響起,好似炸開的油鍋一樣。
沈三情身子一震,不明白發生什麼事,雙手自然下垂,作好隨時迎戰的準備。
杜小鳳笑了笑,回頭拍拍他手臂,示意不要緊張。這時,胡同外傳來腳步聲,眾人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
眨眼工夫,從外面跑進一位二十掛零的青年,來到杜小鳳面前,先喘了兩口氣,然後說道:「老大,夜遊神舞廳出來三、四十號鬼飄堂的人,看樣子是準備去『風鈴』旱冰場的。」
沈三情急道:「老大,他們一定是趕去支援看管『風鈴』旱冰場的那些鬼飄堂幫眾,我們正好趁機把他們攔下來……」
不等他說完,杜小鳳搖手笑道:「不要管他們。」
「啊?」沈三情和劉劍冰同是一愣,茫然地互視一眼。杜小鳳嘴角一挑,道:「這些人交給風真處理就好了,以他的實力,多應付三、四十號人應該不成問題。」
沈三情疑問道:「老大,如果魏廣凌也在這些人裡呢?」
杜小鳳笑道:「不會。像這種玩命的拚鬥,魏廣凌一定不會衝在最前面,他會留在夜遊神舞廳裡等,等前方傳回消息,然後他再隨機應變,看自己需做什麼樣的準備。」
劉劍冰面露疑色,好奇地問道:「老大,你怎麼知道?」
杜小鳳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劉劍冰默然。他跟隨魏廣凌也有一段時間,對他的為人處世比較瞭解,正如杜小鳳所說的那樣,拚命的事,他一定不會去做。不過,杜小鳳前後只見過魏廣凌兩次,就能把他的秉性摸的如此透徹,實在讓人驚奇。
沈三情不想那麼多,與杜小鳳接觸這麼久,他心中早已有了一個概念,老大說的話一定有道理,他做的事也一定是對的。他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杜小鳳道:「再繼續等。等他們走遠後,我們再對夜遊神舞廳發起進攻。你們要記住,動作一定要快,速戰速決,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魏廣凌,我和三情領電一組的人進去,劍冰帶電二組的人守在外面,防止魏廣凌趁亂逃走!」
「好!」沈三情聽完樂了,他是那種天生就喜歡衝鋒陷陣的人。劉劍冰卻面無表情,低頭無語。
杜小鳳看看他,淡然一笑,也沒有說什麼。
過了二十分鐘後,杜小鳳見時間差不多了,甩手打個指響,沉聲道:「動手!」說完,他一馬當先,跑出胡同,直奔夜遊神舞廳大門而去。沈三情精神大振,帶領電一組的近七十號青年緊隨他身後,紛紛飛身衝了出去。
舞廳門口的兩名接待人員突然看到一群手持鋼管、鐵條的陌生人跑過來,嚇了一跳,等最前面的杜小鳳走近後,兩人壯著膽子伸手阻攔道:「你……你要幹什麼?」
「閃開!」杜小鳳速度絲毫未減,一個箭步從二人之間的夾縫中竄了過去。那兩名接待人員沒想到他年紀不大,力氣卻大的驚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皆被撞得連連踉蹌,險些摔倒,不等二人回神叫喊,沈三情隨後趕到,雙手一分,砍出兩記手刀,那兩人連他模樣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雙雙倒地昏迷。
今天雖然不是週末,可舞廳裡面的客人還是很多的,在震耳的重金屬音樂下,數十人在舞場中忘情的扭動身軀,又蹦又跳。
杜小鳳瞇眼環視一周,轉頭對沈三情使個眼色,後者會意,讓手下人收起武器,並迅速分散開來,混進人群中。杜小鳳伸手抓住一個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服務生,問道:「朋友,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服務生上下看了看他,大嘴一撇,冷冰冰道:「這裡是舞廳,你要找人到別的地方去找,放手!」
杜小鳳一笑,道:「我要找的這個人,你應該認識,他叫魏廣凌。」
服務生怔住,重新打量他一遍,語氣溫柔了很多,疑問道:「你是凌哥的朋友?」
杜小鳳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在哪裡就好。」
服務生皺著眉頭說道:「凌哥可不是什麼人都見的,你是誰啊?找凌哥有什麼事嗎?」
杜小鳳沒時間和他多說廢話,向前近了近身,伏在服務生耳旁,說道:「我是杜小鳳!」
「哦!」服務生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他雙眼猛然大睜,尖叫道:「你……你說你是……」他結結巴巴只說到一半,突然感到後腰疼痛,回頭一瞧,冷汗頓時流了出來,只見在他身後站有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手中握有一把明晃晃的片刀,此時那把片刀正頂在他的後腰上,刀尖已刺穿他的衣服。那青年陰森森說道:「朋友,你最好說出我們想要的答案,不然,就算我現在捅死你,也沒有人會知道是誰殺的你,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青年的站位很巧妙,他位於服務生的內側,正好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服務生聽完他的話,腦袋一暈,差點趴到地上,人的性命只有一條,誰敢拿這個開玩笑,他臉色由紅轉白,顫巍巍地說道:「兄弟,不,大……大哥,你想問什麼,如果我知道,我一定都說……」
杜小鳳笑了,說道:「話我剛才已經問完了,你不會忘記的這麼快吧?!」
「啊!」服務生這才搞明白,原來身後的青年和眼前的少年是一夥的。他咽口吐沫,驚慌的向左右瞧了瞧,然後垂下頭,低聲說道:「凌哥在三樓的辦公室裡。」
「魏廣凌在這裡還有辦公室嗎?朋友,我書讀的少,你可別騙我!」沈三情將手中片刀轉了轉,服務生的後腰馬上滲出血珠,將白色的襯衫染紅好大一塊。
服務生痛的直咧嘴,幾乎帶著哭腔道:「大哥,我哪敢騙你啊,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三樓看看嘛!」
沈三情瞧瞧杜小鳳,後者沉思片刻,點頭道:「找人看住他,我們上去!」
「好!」沈三情將服務生交給身後兩名兄弟,又小聲叮囑兩句,方與杜小鳳向通往樓上的樓梯口走去。混在人群裡的其他電組成員都在時刻關注他倆的舉動,見他二人向樓梯口方向走,也紛紛向那邊移動。
這回守在樓梯口的人可比上次杜小鳳救風寧時的人多許多,只是樓梯口前就有五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守在那裡,左右還有十多號青年來回走動,尖銳的目光不時在過往的客人身上掃動。
當兩人快要與對方接近時,杜小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拉住沈三情,在他耳邊低聲細語。等他說完,沈三情面露驚訝,不解的看著他。杜小鳳一笑,又小聲說了幾句,沈三情這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勉強應了一聲。
兩人來到樓梯口處,沒等往上走,那五名彪形大漢已語氣不善地吆喝道:「嘿!嘿!你們幹什麼的?知道上面是什麼地方就往上走嗎?」
沈三情怪笑道:「怎麼了?我想要一間包房也不行嗎?」
「媽的!」一名大漢罵道:「今天包房不對外開放,門口放了那麼大的通知牌子,你沒看見嗎?」
「對不起,我沒看見!」沈三情嗤笑道:「你想要牌子醒目一些,應該找根繩掛在你的脖子上,這樣想去包房的人都能看的清楚!」
「小子,你說什麼?!」大漢怪眼圓翻,兩個大步來到沈三情面前,怒聲道:「小子,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呵呵!」沈三情仰面輕笑,反問道:「你是聾子嗎?我覺得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小子,我看你是找打!」鬼飄堂在夜遊神舞廳一向囂張慣了,平時他們不去找別人麻煩就已不錯,哪有過被人找茬的時候。那大漢當然忍受不了沈三情的冷嘲熱諷,氣得暴跳如雷,大吼一聲,掄起拳頭,狠狠砸向沈三情的面頰。
大漢人長的粗壯,拳頭也大,有碗口大小,掄起來呼呼作響。
杜小鳳並不擔心,以沈三情的身手,對付這樣的角色,只需用半個身子一隻手即可。
果然!當大漢的拳頭馬上要接近沈三情時,後者微微一側身,閃過對方的鋒芒,接著,單腳蹬地,猛的向前一竄,藉著衝力,順勢一拳,正擊在大漢的肚子上。
大漢驚叫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樓梯上。
沈三情突然發難,把周圍鬼飄堂的人皆嚇一跳,紛紛怒吼一聲,一擁而上。沈三情面不改色,冷笑道:「你們想自找苦吃,我就成全你們!」他武功高強,哪會將這些毫無武術功底的青年放在眼裡。沈三情甩開大步,衝進人群裡,左右開攻,沒出幾個照面,已有三四人受傷倒地不起。
杜小鳳整整衣襟,在毫無阻攔的情況下,慢慢走上樓梯。在他身後,還有無數電一組的成員緊緊跟隨。
樓梯口處打的稀里嘩啦,馬上引起舞廳裡客人的注意,有些嚇的往外跑,有些人則跑過來圍觀看熱鬧。
樓下大亂,也引起樓上鬼飄堂幫眾的注意。當杜小鳳上樓時,二樓跑下一名青年,嘴裡大叫道:「怎麼回事?」當他看到杜小鳳後一愣,本能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杜小鳳並不答話,直接走到青年近前,道:「我找魏廣凌。」
「你他媽是誰啊?」青年見他年歲不大,語氣也極不友善,不過他剛說完這話立刻又後悔了,因為他發現杜小鳳身後那黑壓壓的一群人。杜小鳳沒有理他,直接從他身旁走過去,青年剛要伸手攔他,一名電組成員上前,按住他的腦袋,用力向牆壁上一撞。
咚!青年雙眼一黑,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便軟綿綿癱倒在樓梯上。
杜小鳳剛上二樓,腳還沒有站穩,只見走廊兩側各個包房的房門一開,從裡面蜂擁而出數十名大漢,手中又是片刀又是棍棒,大呼小叫的殺過來。
不等杜小鳳動手,他身後數十的電組成員迎了上去,和對方戰在一處。
二樓的爭鬥比一樓熱鬧的多,也激烈的多,雙方人數加在一起超過百人,在並不寬敞的走廊內展開混戰。
兩方人數相差不多,短兵交接,可謂針尖對麥芒,都使出看家的本事。
走廊內刀光劍影,叫喊連天,人們揮舞一切能夠使用的武器,拚命向敵人身上招呼。
上百人的大混戰,只眨眼工夫,雙方都人掛綵,見了血。這時候,電阻人員單兵作戰能力強的一面發揮出來,穩穩佔據上風。
劉劍冰對無憂社人員的訓練並非只走走形式的,他帶給眾人豐富的格鬥技巧,也鍛煉出人們強壯的體格,使無憂社在人員戰鬥力方面上升一個台階。反倒是鬼飄堂情況極不樂觀,在風真脫離之後,幫會人員銳減,魏廣凌迫於無奈,只好利用網絡,將一批在鬼飄堂掛名的幫眾招收到旗下。這些人多是社會上游散混混,臨時聚集到一起,雖然人數不少,卻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抵擋不住無憂社強有力的衝擊。
剛開始,兩方還能打個勢均力敵,可時間稍長,鬼飄堂逐漸顯露出敗跡。
在十數人受傷倒地之後,鬼飄堂的潰敗之勢已無法挽回。許多臨時加入鬼飄堂的小混混根本沒見過如此大規模的爭鬥,看到有人被亂棒打的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呻吟,還有人被亂刀砍的滿身口子血流不止時,三魂七魄嚇飛大半,刀與刀的碰撞聲,打鬥者野獸般的叫喊聲,傷者撕心裂肺的慘呼聲,好像一根根無情的鋼針刺進他們的心頭,也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為之瘋狂。
那些小混混站在後面,還沒等動手,兩腿已開始發軟打顫,無憂社的人不用衝到他們近前,他們的鬥志倒先崩潰了。
混戰,不會因為他們的恐懼而停止。對於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戰鬥的結束就是讓全部的敵人倒地。
這場激戰,也是杜小鳳所經歷過無數爭鬥中最慘烈的一次。當他第一個衝到三樓時,衣服上,臉上,都是斑斑的血跡,連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用拳頭打倒了多少人。
他的腳步剛踏上三樓,迎面劈來兩把片刀,刀未到,充滿殺氣的冷風已刺的他肌膚生痛。
杜小鳳腰身彎曲,一個前撲,從旁邊的縫隙中竄了過去。當他直起身形,轉回頭,對上一雙惡毒的眼睛。
一名鷹眼青年手持雙刀,正目露凶光,死死盯著他。這青年正是上次劫持風寧名叫老三的青年,他在杜小鳳腦後那一棍子可是能要人命的重手,多虧杜小鳳體內真氣自行運轉護主,擋住大部分力道,才幫他躲過一劫。
「杜小鳳,你去死!」鷹眼青年揮舞雙刀,瘋了一般向杜小鳳身上掄去。
上次,他雖然傷了杜小鳳,可後者早已經神志不清,根本沒看到他長的是什麼樣子,但是,卻牢牢記住了他的聲音。
現在,聽到鷹眼青年的叫喊,杜小鳳想起對方是誰了,心中怒意大起,冷哼道:「想讓我死,先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他身子微微一側,看準對方的空擋,突然打出一拳。
他這一拳穿過鷹眼青年密不透風的刀陣,正中他鼻樑骨上,只聽卡嚓一聲,鷹眼青年整個鼻子塌陷下去,滿臉是血,仰面倒退五六步。扔掉手中片刀,他雙手捂面,嗷嗷痛叫。杜小鳳箭步上前,又是一拳打在對方的小腹上,青年吃痛,彎下腰身,他順勢按住對方的後腦,下面用力一抬腿,膝蓋結結實實撞在鷹眼青年的面門上。
「撲!」鷹眼青年悶哼一聲,腦袋後仰,血水四濺,落在杜小鳳的身上,也滴在他的臉上。
青年眼神渙散的倒到地上,身體還在掙扎,似乎想爬起來,但是,他的雙眼已經失去光彩,布起一層死灰。
杜小鳳走到他近前,低頭瞄了他一眼,只看他的眼睛便能感覺的到,青年此時也沒有意識了。
還有幾名鬼飄堂的人直挺挺站在走廊內,一各個面露恐懼的看著杜小鳳。
他們不是不想上前助鷹眼青年一臂之力,而是他們還沒有找到上前應戰的機會,青年已被杜小鳳乾淨利落的打倒在地。
杜小鳳的動作太快了,快到他們的連手中的武器都未來得及舉起來。
當他們反應過來時,杜小鳳正緩緩向他們走過來,下垂的雙掌還滴著鮮血。鷹眼青年的血。
他的眼神幽深,彷彿深不見底的黑洞,但是在黑洞的盡頭,卻隱隱閃現出無比鋒利的光芒。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0:46
第九集 第八十四章 擒拿
在他陰冷目光的注視下,鬼飄堂這幾人下意識的低下頭,心中生起一股寒意。連他們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少年的目光會讓自己感覺到刺骨的冰冷。
杜小鳳走到幾人近前,冷冷問道:「魏廣凌在哪裡?」
說話時,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極強的氣勢,這種無形的、虛渺的東西,卻被在場的每一個人清清楚楚感覺到它的存在和對自己的壓力。
氣勢,就是內在實力的表現。
幾個額頭見了汗,其中一人臉色蒼白,手指顫抖的向身後指了指,結巴道:「在……在裡……」
「媽的,你不想活了?!」不等他說完,一名相貌兇惡的大漢喝斷他的話,牙關一咬,將心一橫,先大吼兩聲為自己撞撞膽,然後舉起手中片刀,劈頭蓋臉向杜小鳳掄去。
怕歸怕,來者必定是敵人,大漢以刀壯膽,企圖一刀將杜小鳳砍倒。
若是普通人,定會被他這勢大力沉的一刀嚇退,可在杜小鳳眼中,大漢有的只不過是空有一身蠻力而已。
他嘴角微微上挑,等對方的刀快接近自己不足半尺時,下面突然一腳,電一般踢在大漢的腋窩處,後者驚叫一聲,手臂本能的向回縮,杜小鳳縱身跳起,從大漢身旁躍後,人在空中,腰身一擰,回手一拳打在大漢的後脖根。
撲通!杜小鳳穩穩落地,而大漢則滿臉茫然,表情古怪,喉嚨咕嚕兩聲,一頭栽倒。
他這一拳,直接將大漢打休克。
杜小鳳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在其他人臉上掃過,又問道:「魏廣凌在哪裡?」
人們感覺自己臉上好像被刀子劃過一般,火辣辣的疼痛,沒有人回話,也沒有人再敢上前一步去招惹眼前這個小煞星。
杜小鳳見他們沒有反應,笑瞇瞇的彎下腰身,揀起一把片刀,握在掌中掂了掂,滿意的點點頭。
鬼飄堂眾人被他這個舉動皆嚇了一跳,他赤手空拳已經輕易打倒己方兩員大將,夠厲害的了,如果再拿把刀,自己的性命恐怕都難保。
人們相互看看,不約而同的一點點向後退,他們的想法一致,離杜小鳳越遠越安全。
杜小鳳可沒時間和他們耗費,快步上前,走到一人近前,單手將對方的衣領子抓住,喝道:「你回答我的話!」
那人臉色慘白,暗暗叫苦,周圍有這麼多人,杜小鳳選誰不好,怎麼就偏偏挑上自己了呢?自己這回可中『大獎』了!他哆哆嗦嗦地搖頭道:「我……我不知道……」
杜小鳳呵呵一笑,猛的一掄手臂,手中片刀幾乎貼著那人的頭皮掃過,砍在牆壁上,卡嚓一聲,水泥牆壁硬被這一刀砍出尺長的凹痕。
那人腦袋嗡了一聲,臉上汗如雨下,雙腿一軟,站立不住,如果不是衣領被杜小鳳抓住,此時他早趴下了。
杜小鳳笑容一斂,怒喝一聲:「說!」
那人這回考慮都沒考慮,伸手一指,乾脆利落地說道:「凌哥在最裡面那個房間裡!」
杜小鳳放開手,拍拍那人的肩膀,笑瞇瞇道:「謝謝!」說完,向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去。
他慢悠悠從人群中穿過,對兩旁手持明晃晃片刀的青年們視若無睹。
他的自信,讓人佩服,而他逼人的氣勢,更讓周圍眾人心折。
沒有一人敢去阻攔他,也沒有一人敢出手偷襲他,人們就靜靜的站立在走廊兩側,眼睜睜看他從自己面前走過去。
當杜小鳳走出好遠,眾人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有人低聲斥道:「小田,你腦袋灌水了,出賣凌哥的下場你不是沒見過……」
「操!你沒看見剛才那一刀從我腦袋上砍過去嗎,要是不說,第二刀砍在我的脖子上怎麼辦?別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你試試?」「……」
杜小鳳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門前,先擴散出自己的精神力,方慢慢將門推開。
房間不小,二、三十坪左右,不過裡面卻是亂七八糟的,紙張、雜物滿地都是,杜小鳳走進房間,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一個人。
他微微皺眉,沉思片刻,退出房間。鬼飄堂那幾人沒想到他出來的這麼快,一各個目瞪口呆地向他望來。
杜小鳳沉聲道:「魏廣凌根本不在裡面。」
我的媽呀!剛才給他指門的那人眼前一黑,差點趴地上,他連連搖手道:「我……我沒有騙你,剛才凌哥明明是在裡面的……」
杜小鳳冷道:「可是,他現在並不在這。」
那人背後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求助地看向左右同伴。見他這副模樣,杜小鳳猜想他沒有說謊,如此看來,魏廣凌一定是知道夜遊神舞廳受到人攻擊,先跑了。能不能抓住魏廣凌,三情、劍冰,現在,就看你倆的了!杜小鳳仰面,輕輕歎口氣。
他推測的沒錯,魏廣凌在收到舞廳遭到敵襲的通報後,迅速拿起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沒和手下人打一聲招呼,跳窗戶跑了。
三樓不算高,對於一般的青年人來說,直接跳下來也沒事,但他卻是從三樓一點點爬下來的,足足用了兩分鐘,當他兩腳粘地後,長長噓了口氣。站在樓房底下,他心有餘悸地向上望了望,嘿嘿冷笑一聲,轉身要走。
當他轉過身時,突然發現身後站有一人,一瞬間,魏廣凌的頭髮絲都快站立起來。
他剛才從樓上爬下來的時候,已先觀察了一遍,下面的胡同裡根本沒有人,雖然昏暗一些,他自信自己的眼神還不錯。
可是,當他爬下樓之後,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讓他幾乎尖叫出聲。還好,魏廣凌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鎮靜下來,攏目觀瞧這人,等看清楚對方的容貌之後,他暗吸冷氣。這人他並不陌生,甚至很熟悉,劉劍冰畢竟曾是他手下的第一號打手。
「是你?」魏廣凌驚訝地輕聲說道。
「沒錯!」劉劍冰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道:「是我!好久不見了。」
「呵呵!」魏廣凌苦笑,感慨道:「是啊,是好久沒見你了,想不到我們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更想不到我們是在敵對的立場上。」
劉劍冰默然,他本就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與自己以前的大哥在這種場面遭遇,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魏廣凌異常精明,眼珠提溜一轉,心中馬上有了主意,他明知顧問地說道:「劍冰,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這裡等你。」劉劍冰毫不隱瞞,面無表情道:「老大給我的任務是防止你逃脫。」
「老大?」魏廣凌仰面苦笑,道:「以前,你也這麼稱呼過我,可是,你卻又在我需要你的時候背叛了我。」
劉劍冰又一次沉默。他之所以選擇無憂社,一是因為杜小鳳的為人讓他心悅誠服,讓他心甘情願的想去追隨這個少年人,二也是因為鬼飄堂對他的冷漠,當他為幫會受傷之後,幫會沒有給予他任何的幫助,反倒是杜小鳳這個敵人為自己花錢治病,他和無憂社的兄弟們給了他家的溫暖,在這裡,他覺得自己真真正正像一個人,而再是一把供人使用的『刀子』。當然,叛離鬼飄堂,從良心上他確實有些過意不去,對魏廣凌,他還是懷有一種愧疚之情。
魏廣凌多聰明,頭髮絲都是空心的,一看劉劍冰此時的表情,將他心中想法猜出個大概。他溫和地笑了笑,壯著膽子走上前,拍拍劉劍冰的肩膀,柔聲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劍冰,如果你認為無憂社適合你,你加入他們,我並不怪你,但是,這卻很令我寒心,當你在武術學院傷了人,被學校開除,無路可走的時候,是我收留了你,難道,你忘了嗎?」
劉劍冰低下頭,暗歎一聲,搖頭道:「這,我並沒有忘。」
魏廣凌故作傷感道:「我不想讓你回報我什麼,但現在我落了難,我只希望你高抬貴手,讓我離開,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劉劍冰再次陷入沉默中。放了魏廣凌,事情哪是那麼簡單的。老大杜小鳳把防止他脫逃的重任交給自己,那是對他多麼大的信任,如果放跑魏廣凌,自己還有何臉面去見老大,而且更加愧對今晚那些拚命的兄弟們,可是不放,自己的良心又實在難安。劉劍冰這回算是犯了愁,左右為難。
見對方有鬆動的跡象,魏廣凌故意仰天長歎,說道:「好了,劍冰,你也不要再為難,我知道你要放跑我,杜小鳳會怪你,很多人也都會怨恨你,這會讓你以後很難作……你,動手我,我沒有任何怨言!」
他這麼一說,反而讓劉劍冰更下不了手,以他的冷靜,此時也急出一頭汗。
看著魏廣凌閉上雙眼,一副隨你怎樣都行的模樣,劉劍冰沉思良久,最後,他狠狠一跺腳,道:「你走吧!馬上走!」
魏廣凌心中大喜,臉上故作驚訝,關切地問道:「劍冰,你放我走?那你怎麼辦?怎麼向杜小鳳解釋?」
劉劍冰幽幽道:「我自會向老大實話實說。」
魏廣凌心機一動,說道:「這樣不妥,讓杜小鳳知道這件事,以後定會對你心存芥蒂,我看,你還是和我一起……」
不等他說完,劉劍冰打斷他的話,斬金截鐵地說道:「杜小鳳是我心甘情願跟隨的人,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他,如果你還想離開這裡,就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趕快消失掉!」說著話,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魏廣凌雙眼一瞇,目露凶光,心中冷哼了一聲,嘴上卻客氣地說道:「人各有志,劍冰,今天的『恩情』,我改日再向你『報答』!」說完,他迅速提起自己攜帶的帆布包,快步向胡同外走去。
可是,沒等他走出胡同口,一條黑影竄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魏廣凌,我看你是沒有報答的機會了!」
「啊?」魏廣凌大吃一驚,忍不住倒退數步,打量面前這個陌生人。
這人二十二三歲的模樣,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五官深刻,相貌堂堂,只是眼下一條橫疤格外醒目,為他增添幾分狂野之氣。
「你……你是誰?」魏廣凌咽口吐沫,顫聲問道。
「無憂社,沈三情!」黑影冷冰冰的說道,語氣之寒,彷彿來自於冰川。
嗡!魏廣凌頭腦發昏,四肢無力。沈三情這人他雖沒見過,但卻聽過不少他的傳言。
鬼飄堂裡有不少人見過他的刀法,經過添枝加葉,描述的神乎其神,更有人乾脆就直接叫他刀神。
碰到他,魏廣凌想不哆嗦都難。他又倒退數步,轉回頭,求助地望向劉劍冰,說道:「劍冰,你說要放我走的,可是……」
沈三情從口袋中掏出煙,放到口中,點著,冷聲說道:「魏廣凌,你不要再難為劍冰了,他欠你的,在剛才都已經還了,現在,他是無憂社的劉劍冰,他和你,也再沒有任何的瓜葛了。」
「劍冰——」魏廣凌仍不死心,還在呼喚劉劍冰的名字。
若是旁人,劉劍冰或許還可能上前說話,但是,來人是沈三情,他也無話可說了。他低頭無語。
魏廣凌還想再叫他,沈三情突然一晃身,跳到他近前,甩手一記耳光,將他沒吐出口的話硬生生打回到肚子裡。
「這一巴掌,是我為老大給你的!」沈三情接著又給他一個耳光,冷道:「這巴掌是我替劍冰給你的!」
魏廣凌挨了兩個耳光,頭昏眼花,可是,他連對方怎麼動的手都沒看清楚。
他踉蹌倒退,眼前一花,臉上又挨了一個巴掌,耳旁傳來沈三情冰冷的話音:「這巴掌是我為風寧打的!」
三記耳光打完,魏廣凌已搖搖欲墜,站立都困難。他彎下腰,手扶牆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面頰紅腫的鼓起好高,整張臉都變了形,血水自他的鼻子、嘴角流出來,滴在地上。
「哼!」沈三情冷哼一聲,嗤道:「鬼飄堂的老大魏廣凌,也不過如此嘛!」
魏廣凌平日裡飛揚跋扈,無論走到哪都有人敬著,護著,哪受過這般窩囊氣。
聽完沈三情的話,鼻子都快氣歪了,理智大失,怒吼一聲向他撲過去,看架勢準備拚命了。
沈三情怎會將他的張牙舞爪放在眼裡,仰面一笑,掄起一腳,正中魏廣凌的肚子。
魏廣凌哎呀怪叫一聲,滾出數米開外才算停下來,吭哧兩聲後,便沒了聲息,而那些被他揣在懷中的小黑盒子散落一地。
沈三情輕咦,隨手揀起一個,問道:「劍冰,你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劉劍冰素來麻木沒有表情的臉此時掛上一抹尷尬,他甚至不敢去看沈三情的眼睛,低頭默不作聲走上前。
見他這個樣子,沈三情笑了,邊把玩手中的小黑盒邊寬慰地說道:「劍冰,你不用自責!其實,老大已經算到你會這樣做了。」
「什……什麼意思?」劉劍冰怔住,驚訝地看著他。
「我和老大進舞廳之後,老大說,」沈三情頓了一下,幽幽道:「如果魏廣凌逃走時真被劍冰遇到,劍冰十有八九會放走他。」
啊??劉劍冰心中一涼,驚得說不出話來。
沈三情笑道:「當時我並不相信,問老大為什麼這麼說。」
劉劍冰雙耳豎立,認真地聽他說下去。
沈三情又道:「老大說,三國時,關羽念舊情,曾放過曹操一次,雖然魏廣凌比不上曹操,但劍冰卻有關羽的忠厚和仁義!」
啊!!劉劍冰聽完之後,忍不住仰起頭,發出一聲感歎,眼中晶瑩閃動。
沈三情扶住他肩膀,正色道:「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了吧!不是老大不信任你才派我來的,若是那樣,他也不會安排你守在外圍,而是他想給你一次償還魏廣凌的機會,讓你做到心中無愧!雖然我沒和魏廣凌這人共過事,我懂的道理也不多,但是我能感覺的到,咱們的老大實在比他強的太多太多。」
劉劍冰點點頭,用衣袖拭下眼角,吸氣道:「我知道……」
沈三情笑道:「劍冰,其實我應該感謝你才對,是你介紹我加入無憂社的,讓我感受到這麼多的精彩!」
劉劍冰向來少有表情的面孔多出一絲笑容。
沈三情這時打開小黑盒,裡面是一卷半個指頭長的磁帶,他迷惑地看看劉劍冰,道:「這是什麼?錄像帶還是錄音帶?」
劉劍冰一愣,壓住激動的心情,從他手上接過,反覆看了兩遍,搖搖頭道:「我也弄不明白,不過,既然是魏廣凌帶在身上的,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咱們先揀起來,給老大看看吧!」
「嗯!」沈三情點頭稱是,抬手拍拍巴掌,胡同口處人影晃動,跑進來一群電組的兄弟,他一指躺在地上的魏廣凌,道:「把他帶走,看管緊一點,不要讓他跑了。」
「我們明白!」眾人一起上前,不管魏廣凌是死是活,連拽帶扯的把他拉起來。
沈三情細心地走上前,在他身上又仔細搜了一遍,又翻出三個小黑盒、兩張銀行卡,還有一張金額高達一百萬的儲蓄存折。
「哇靠!」沈三情彈了彈手中的存折,自語道:「真他媽的有錢啊!」
劉劍冰將散落在地上的幾個小黑盒揀起,走到沈三情旁邊,探頭向他手中的存折瞄了一眼,暗中咋舌,苦笑一聲。
一百萬對於他們這樣出身社會底層的人,恐怕一輩子也賺不到這個數目。電組的成員也紛紛伸長脖子,好奇地向沈三情手中瞟。
沈三情合上存折,見無數小腦袋擠在自己左右,氣的笑了笑,拿起存折在他們每人腦袋上拍了一下子,呵斥道:「你們是不是都沒事了?快去幹自己的活!」
「哦!」他一聲吆喝,周圍人呼啦一下,全部消失。
「沈哥,冰哥,這包裡有錢!」一名電組兄弟打開魏廣凌帶出來的帆布包,被裡面花花綠綠的票子嚇了一跳。
「嗯?」沈三情和劉劍冰快步走過去,拉開包口向裡面一瞧,二人皆是一驚,裡面除了一沓沓嶄新的現金外,還有許多用塑料袋包裹的東西,兩人看一眼就都明白了,那是毒品。劉劍冰急忙將帆布包的口封上,對沈三情道:「三情,這可能是魏廣凌的全部家當,咱們還是馬上交給老大處理吧!」
「好!」愣神的沈三情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此時,『夜遊神』舞廳內的爭鬥已到尾聲,鬼飄堂的人傷的傷,跑的跑,在裡面還能堅持戰鬥的沒有幾個了。
杜小鳳接到下面兄弟的報信,說魏廣凌已被擒住,心中大喜,開始籌劃手下撤退,並將受傷的兄弟送到醫院。
沈三情和劉劍冰找到杜小鳳,將從魏廣凌身上搜到的東西全部交給他,現金、存折、毒品這些東西自然無須多看,那些微型磁帶倒引起杜小鳳的興趣,在手中把玩片刻,他腦中靈光一閃,馬上返回到魏廣凌在三樓的辦公室。沈三情和劉劍冰不解他的意圖,站在門口,見他在裡面又翻又找的,兩人相視一眼,默默搖頭。
時間不長,杜小鳳在辦公桌下的抽屜裡找出一台小型錄音機,他眼睛一亮,將錄音機打開,拿起磁帶往裡面一放,剛好合適。
「你們看!」杜小鳳向沈、劉二人晃了晃手中的錄音機,笑道:「這些磁帶,都是錄音帶,只不過不知裡面都錄了些什麼,既然魏廣凌在逃跑時都帶在身上,一定是重要的東西!」
「嗯!老大說的對!」沈三情和劉劍冰一起點頭,表示贊同。
「今天我們的收穫不小,走!」
他們來的快,退的更快,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無憂社的人走得一干二靜,只留下鬼飄堂無數傷者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杜小鳳帶人快速返回『福運來』夜總會,在那裡,還有無憂社上百號人蓄勢待發,以張少成為首的學生骨幹們也都在這裡。
等眾人見到杜小鳳一干人平安返回之後,全部擁上前,關心地問道:「小鳳,怎麼樣?」
杜小鳳哈哈一笑,輕聲道:「大功告成!」
一句話,讓每個人的臉上都綻放出笑容。杜小鳳先幫一些傷勢不重的兄弟處理傷口,該止血的止血,該推拿的推拿,一番忙活下來,他腦門也見了一層細細的汗珠。至於那些傷勢較重的人,早已被送到醫院,杜小鳳清算一下,一共有九人。
能以如此小的代價換取鬼飄堂的覆滅,很重要的原因還是在風真身上。他的叛離不僅帶走一大批鬼飄堂的精銳,他的反擊,更是吸引了魏廣凌的注意,將幫會的主力派去支持『風鈴』旱冰場,結果給了杜小鳳可乘之機。
至於風鈴旱冰場那邊的情況如何,杜小鳳很關心,詢問張少成,後者笑道:「很激烈,甚至只能用慘烈來形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1:42
奇門藥典錄 第九集 攜手合作 第八十五章 終結
風真進攻『風鈴』,雖然沒有無憂社的參與,但不代表附近沒有無憂社的探子。
張少成搖頭道:「雙方人數相當,風真是兵強馬壯,而鬼飄堂佔了地利,特別是鬼飄堂的支持到了以後,兩方面更加勢均力敵,打起來不慘烈才怪了,即使贏了,也是低傷一千,我傷八百的慘勝!」
龐偉哈哈大笑道:「這樣是最好不過了,風真即使贏下來,也是實力大損,傷了元氣,我們如果趁機……」他故意沒把話說完,轉頭看向杜小鳳。
杜小鳳笑了笑,並未說話,向樸蘭傑要了一間空閒的包房,帶眾骨幹集中商議。
他先洗過臉和手,又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一番,方進到包房內。此時,包房裡除了無憂社的人外,還有一位外人,神志模糊、半昏半醒的魏廣凌。他表情茫然,精神恍惚,眼睛半睜半閉,直勾勾看著一個地方,眼珠動也不動,不知道沈三情那幾巴掌是不是真有這麼大的威力,還是他在故意裝傻。
那只帆布包此時正擺放在桌子上,眾人圍攏在周圍,無數只手在裡面翻來翻去。
杜小鳳好笑地環視眾人,輕聲咳了一下,諸人條件反射似的,急忙挺直身軀坐好。
張松林乾笑一聲,問道:「小鳳,這……這魏廣凌我們該拿他怎麼辦?」
杜小鳳道:「看情況而定吧!」他坐到沙發上,問道:「裡面的東西你們都看過了,有什麼啊?」
「錢!」張松林想也沒想的回答道。
張少成接道:「還有毒品。」
「呵呵!」杜小鳳笑道:「這樣就好說了,把魏廣凌交給警察,這包裡的毒品足可以定他的罪!」
癱坐在牆角神志不清的魏廣凌聽完他這話,身子一哆嗦,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滾落。
杜小鳳沒看他,不管魏廣凌是不是裝傻,那都已不在重要。他問道:「松林,你來點一下包裡有多少錢,阿耀,你將裡面的毒品數量統計一下,三情,讓魏廣凌說出存折和銀行卡的密碼!」
張松林和趙耀沒話說,按他的意思去清點現金和毒品。而沈三情面帶難色道:「老大,魏廣凌昏忽忽的,我怎麼問他?」
杜小鳳笑道:「澆他一盆涼水,如果他還不清醒,那他就是裝的,用什麼手段讓他『醒』過來,你就自己隨意吧!」
沈三情可不傻,一點就透,眨眨眼睛,馬上明白過來,呵呵怪笑,慢悠悠向牆角走過去。
他來到魏廣凌近前,見他雙眼緊閉,好似已經昏迷,心中冷笑,剛才只是神志不清,現在又昏迷了,看來老大說的果然沒錯!他哼了一聲,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將其提起來,轉頭說道:「老大,我需要一個單獨的房間。」
杜小鳳笑瞇瞇地點頭道:「嗯!跟樸老闆打成招呼,要一間小包房,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讓大鵬幫你!」
「好的!」沈三情笑道:「老大,我先出去了。」說著,像拖一條死狗似的拉著魏廣凌大步向外走去。
把魏廣凌交給沈三情,即使他有一肚子花花樣也玩不出來了!杜小鳳笑的很開心。見張松林點的差不多了,他問道:「松林,一共是多少?」
張松林拿起一沓鈔票,艱難地咽口吐沫,呆呆說道:「小鳳,這一沓是一萬,一共有三十沓。」
房中眾人聽後,無不倒吸口氣,表情一陣恍惚。
杜小鳳心中也是一顫,不過表面上依然鎮定自若,笑道:「那就是三十萬嘍?很好,這當魏廣凌送給我們的一份大禮吧,松林,明天存到銀行去!」
「是……是!」張松林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杜小鳳從口袋中將磁帶全部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大致點一點,有十二、三盤左右,他拿出錄音機,對王風雲道:「風雲,你去向樸老闆要幾節七號電池。」
王風雲愣然地看向他,杜小鳳含笑解釋道:「我要給大家聽聽有意思的東西。」磁帶裡面是什麼內容,他並不知道,不過他猜想應該很有意思。
王風雲答應一聲,剛走出房間,只聽隔壁包房內隱約傳出陣陣的慘叫聲,他打個冷戰,快步跑到樓下。
時間不長,他握著一把七號電池返回包房,交給杜小鳳。後者道謝,接過來放在錄音機內,按動播放鍵。
「……(嘈雜聲)……馬局長,你好,你好!快請坐!這回的事,真是多虧你馬局幫忙,謝謝!……小凌,你要管管你的手下了,把人打的那麼重,查點鬧出人命,如果不是我費勁周折幫你擺平這件事,你恐怕得吃不了兜的走!……是,是是!我一直都說馬局是我的貴人嘛!哈哈!如果沒有你,哪有我今天的魏廣凌啊!……你啊!也該收斂收斂了,不要太亂來,事情鬧大了,我也不好做,畢竟我上面還有個頂頭上司。就說這回吧,為了幫你擺平,我拉下老臉,求了不少人呢!……馬局對我的好,我當然都記得,一會我讓人送去五萬塊錢,算是請馬局喝茶的,呵呵!……恩!……因為這件事馬局挨了不少累,一會咱們去市裡的洗浴中心玩玩,聽說最近一陣又換新小姐了,哈哈……(以下省略)」
杜小鳳瞇縫雙眼,關掉錄音機,環視一周,見眾人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看向自己,他哈哈一笑,拿出磁帶,晃了晃,說道:「魏廣凌真是夠狡猾的,他竟然還留下這一手,不過有了這東西,警察內部應該換血了!」說著,他又拿起一盤磁帶放進錄音機裡。磁帶的大部分內容都是一些魏廣凌給警察受賄的過程,裡面的警察人數眾多,有副局長,有巡警大隊隊長、副隊長,交警大隊隊長……等等,加一起,有十多號人以上,而且職位都不低。鬼飄堂這邊除了魏廣凌自己之外,還有風真的,這幾盤磁帶可以說將鬼飄堂與警察之間的所有勾當一網打盡。杜小鳳原本打算把這些東西交給局長孟衛星,可是越往後聽越為難,因為牽扯的人實在太多,這要是查下來,開發區分局的警界高官恐怕沒有幾個能倖免,而且風真也在其中,肯定受到牽連。
他沉思好一會,將錄音機關掉,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問道:「大家覺得,這些東西應該怎麼處理?」
張松林道:「當然交給警察了,這樣一來,不僅魏廣凌逃不掉,連同那些和他們有牽連的警察也一起完蛋!」
張少成搖頭道:「開發區警察內部都已經腐敗成這樣了,聽起來,沒有幾個和鬼飄堂不存在關係的,真要是把這些磁帶交給他們,萬一被他們銷毀了怎麼辦?」
張松林問道:「少成,那你說怎麼辦?」
張少成道:「我看,直接交給市公安局去!鬼飄堂勢力涉及再遠,也不可能連市局的警察都買通了吧?!」
王風雲點頭道:「少成說的有道理,只有交到市局才是最把握的!」
眾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他們不知道杜小鳳和孟衛星之間的關係,所以聽完錄音帶之後,皆對開發區的警察失去信心,一致認為應該把磁帶交到市公安局。
杜小鳳沒有說話,他關心的不是磁帶交到哪的問題,而是關於風真的事。
龐偉可以算眾人中最機靈最狡猾的一個,見眾人談論時杜小鳳的興趣不大,心思一轉,馬上明白杜小鳳關心的是什麼。他微微一笑,說道:「大家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把這些磁帶交上去,風真會怎麼樣?」
杜小鳳精神一振,暗叫一聲聰明,抬頭看向龐偉,見他笑呵呵對自己點頭,他也笑了,二人心照不宣。
眾人聽完他的話,同是一愣,張松林拍拍腦袋,恍然道:「對啊!磁帶裡也有風真的聲音啊,他也賄賂過警察,如果查下來,他肯定脫離不開干係!」
趙耀道:「這不是很好嗎?不用我們動手,就可以剷除掉風真,我們坐收魚翁之利,將鬼飄堂在開發區的場子全部收下,那時侯,我們無憂社在開發區就是第一大社團,我們說的話,就會成為很多人遵循的道理!」
「嘩——」趙耀的話引起眾人一片嘩然。
張松林激動的直拍巴掌,大笑道:「對,對啊!阿耀說的對!」
張少成道:「可是,你們也不要忘了,我們現在和風真是夥伴關係,如果為了利益出賣他,那我們成了什麼人,和魏廣凌還有什麼內區別?」
趙耀搖頭道:「雖然我們現在和風真在合作,但是關係能長久嗎?他值得我們信賴嗎?他做的事情,我們真的就可以容忍嗎?我敢打賭,鬼飄堂垮臺之後,風真的作風將會是第二個鬼飄堂,不出三個月,我們和他還會走到敵對的立場上,等到那時再起爭端,還不如我們現在先把他整垮!」
張少成道:「阿耀,或許你的推測是正確的,但是,以後的事畢竟是以後的事,我們目前還是要做到問心無愧!出賣夥伴,和我們社團的宗旨不相符,傳出去,也讓人笑話,敗壞我們的名聲。」
他兩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聽的其它人也搖擺不定,一會認為趙耀的話沒錯,一會又認為張少成的話有道理。
龐偉怕二人爭執不下,傷感情,笑呵呵打圓場道:「咱們還是不要爭論了,聽聽老大的意見是什麼。」
他引發這個話題,最後又將『球』踢回給杜小鳳。
剛才,張少成和趙耀爭論時,杜小鳳也在暗暗考慮、琢磨,磁帶交上去,風真肯定罪責難逃,那等於為無憂社的發展掃除了障礙,十分有利,但是,若真那麼做,他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人家拿你當朋友,當夥伴,你卻在人家背後下刀子,實在說不過去。思前想後,足足沉默半分鐘,心中終於有了決定。他深吸口氣,抬頭慢慢環視眾人,振聲說道:「磁帶,我會交上去!」
趙耀和龐偉皆是一喜,沒等兩人稱讚他的決定,杜小鳳又道:「但是,和風真有關係的磁帶我會留下來!」
趙耀臉上的笑容僵住,張少成卻寬慰地大點其頭。
杜小鳳解釋道:「如果風真以後安安穩穩,不再為非作歹,有關他的磁帶我會在手上留一輩子,如果他真繼承了鬼飄堂的『優良』傳統,我們和他之間的爭鬥不可避免的發生,那麼,為了減少流血事件的發生,他會將這些磁帶交給警方!」
張少成大點其頭,笑道:「小鳳這樣做,再恰當不過了。如此一來,我們即有了一件牽制風真的有利武器,又沒有背信棄義!」
趙耀苦笑道:「看起來,也只能這樣做了!」
王風雲道:「小鳳,這件事不能讓風寧知道,更不能讓風真知道,越保密越好!」
杜小鳳笑道:「這是自然!今天的事情,大家聽進耳朵裡,就鎖在肚子裡,不要洩露出去,如果風真知道,定起戒心,將對我們懷滿敵意!」
「我們知道!」眾人齊聲回答。
這時,房門一開,沈三情走近來,疑惑地看看眾人,茫然問道:「知道什麼?」
「哈哈!」眾人皆被他逗的一陣大笑。杜小鳳搖搖手,道:「一會再和你解釋!三情,魏廣凌都說了嗎?」
沈三情笑呵呵道:「嗯,都說了,這是存折的密碼,這是兩張銀行卡的密碼!」他說話時,遞給杜小鳳一張小紙條,裡面有他寫的數字,用手指點給杜小鳳看。
杜小鳳滿意地點點頭,眼睛中精光閃閃,嘴角微微挑起,問道:「三情,你是用什麼手段把他嘴巴撬開的?」
沈三情伸出手指,笑呵呵道:「老大,你也知道我學過點穴的功夫,但是,我學的並不精,經常點錯,可點錯之後,人會常常會覺得苦不堪言。我就在魏廣凌身上點錯了幾下,結果,沒等我問他,他就很主動的全說了!」
杜小鳳和其它人聽完他的話,忍不住一陣大笑。
沈三情又問道:「老大,你為什麼讓我逼他交出密碼?你不是想把魏廣凌這些錢都提出來吧?如此大的金額,需要本人到場的,而且,萬一魏廣凌告訴警察,我們可怎麼辦啊?」
杜小鳳搖頭道:「第一,取走存折上的錢並不一定要去銀行,我們可以實先開立一個帳戶,在網上轉帳就行了!第二,他不會向警察說的!」
「為什麼?」不僅沈三情不明白,其它人也大感茫然。
「用這些錢,換回他一條命,他應該感覺值得!」杜小鳳轉頭問趙耀道:「阿耀,毒品一共有多少?」
趙耀苦笑道:「小鳳,太多了,我沒點完,估計只是搖頭丸就在八千顆以上!」
杜小鳳冷笑道:「磁帶上只是記錄些賄賂的經過,最多也就是無期徒刑,但這麼多的毒品,就算魏廣凌有十條命也夠判他十回死刑的。這些毒品我可以就地銷毀,不交給警察,但是,我要讓他用他的資金來換,你們說,他會同意嗎?」
張少成肯定道:「他一定會的。」
杜小鳳撓撓頭髮,哈哈大笑,問道:「三情,魏廣凌現在還清醒嗎?」
沈三情笑道:「清醒是清醒,不過除了嘴巴能動之外,其它的地方都不能動了!」
杜小鳳站起身,道:「我去『慰問』一下他,三情,你先在這歇一歇,順便看看我們的戰利品。」
沈三情答應一聲,用手一指道:「魏廣凌就在隔壁的房間。」
「嗯!」杜小鳳出了房間,走進隔壁的包房,推門一瞧,只見魏廣凌佝僂成一團躺在地上,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好像剛從水裡撈上來似的,臉色煞白煞白的,嘴唇都沒了血色,可以想像,他在沈三情手裡吃了不少虧。
杜小鳳一聲歎息,走到他近前,目光在他身上掃視兩遍,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淡淡說道:「世事總是這樣有意思。記得不久錢,同樣是在包房裡,你是坐在沙發上,而我卻躺在地上,現在,我們剛好調換了一下位置。」
魏廣凌被沈三情折磨的渾身酸痛,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他費力地抬起眼睛,惡狠狠盯著杜小鳳,兇惡的模樣,讓人心顫。
還好,眼睛不能殺人,不然,現在的杜小鳳身上不知道會有多少個窟窿。
他淡然的一笑,又道:「我知道你很恨我,不過,你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是你咎由自取的。」
「放你媽的屁!」魏廣凌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杜小鳳,自從你在浩陽出現,就一直和我作對,事事和我爭,事事和我過不去,我他媽踩你尾巴了嗎,還是我把你家哪個女人強姦了……」
杜小鳳放在茶几上的手『不小心』的抖了一下,將擺在上面的煙灰缸彈飛,剛好落在魏廣凌的嘴巴上。
水晶玻璃的煙灰缸上秤稱一稱得有一斤多重,魏廣凌嘴巴一張一合,正罵的不亦樂乎,被飛來的煙灰缸砸個正著,啪的一聲,兩顆大門牙鬆動,下面的話嘎然而止。
杜小鳳沒有看他,翹起二郎腿,整個身子都幾乎埋進鬆軟的沙發裡,他舒適裡歎口氣,悠悠說道:「在你的包裡,我發現有大量的毒品。」
魏廣凌滿嘴是血,還想繼續叫罵,可聽完他這話,嘴巴自覺的閉上。
杜小鳳又道:「我決定把你交給警察,還有你身上那些精心錄製的磁帶。」
魏廣凌兩眼提溜轉亂,不知心裡在打什麼注意。
杜小鳳繼續道:「你說,我要是把你那些毒品一併交給警察,你會有什麼後果?」
魏廣凌猛吸涼氣,那些毒品如果落到警察手裡,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激動的想站起身,可是動了幾下,又無力的放棄了,口喘粗氣,聲音雖然還冰冷,但語氣明顯比剛才軟了很多,「杜小鳳,你我之間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把我往死裡整?我的鬼飄堂已經被你毀了,你還想讓我死嗎?」
杜小鳳笑道:「我不想讓你死,但是,這要看你怎麼做了。」
魏廣凌心中一動,忙道:「你想讓我怎麼做?」
杜小鳳道:「無憂社剛剛起步,很多地方都需要經費,但是,我們手裡的錢並不多,所以……」他不把話說完,而是等魏廣凌自己往下接。
魏廣凌多聰明,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你想要我的錢?你想黑吃黑?」
杜小鳳道:「要你的錢不假,但卻不是黑吃黑,請你記住,無憂社不是黑社會,我同樣也不是。」
魏廣凌苦歎一聲,搖頭道:「杜小鳳,你好狠啊!唉!存折和銀行卡的密碼我剛才都已經告訴沈三情了,你現在還來問我,不是多此一舉嗎?你想要,就儘管拿去好了。」
杜小鳳道:「我還想要你一個保證,當你落到警察手裡的時候,對於錢的事,必須要作到隻字不提。」
魏廣凌反問道:「我的保證你能相信嗎?」
杜小鳳笑瞇瞇道:「當然不能,不過,如果你敢說出去,我就將那些毒品交給警察,雖然我會受到調查,但是你的命也同樣保不住!孰輕孰重,你應該很清楚。」
魏廣凌看著說話時異常輕鬆的杜小鳳,肺子都快氣炸,他咬牙道:「杜小鳳,你創建無憂社,滿嘴的仁義道德,其實,也只不過是個行事卑鄙的人罷了,你和我是一樣的,都是同一種人,哈哈——」
杜小鳳聳聳肩,道:「隨便你怎樣說,我都無所謂,我只知道『以彼之道還使彼身』的道理,對付什麼樣的人,就使用什麼樣的手段,無論怎麼樣,最後是我贏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對我來說,你只是一個失敗者,你的話,也微不足道!」
魏廣凌沉默了。在杜小鳳這樣的人面前,使用什麼樣的計謀都沒有用,有他這樣的敵人,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杜小鳳敲敲茶几,站起身,臨出包房之前,回頭仍下一句話:「魏廣凌,你要牢牢記住我剛才的話,因為,你的命暫時還掌握在我的手裡。」
「我操你媽……」魏廣凌從牙縫中擠出一長竄的髒話,不過杜小鳳一個字都沒聽見,他已經關好房門,走了。
他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拿出電話,撥打了孟衛星的電話。
鬼飄堂毀了,其老大魏廣凌因涉嫌領導、組織黑社會勢力及賄賂警務人員而被警方逮捕。這在開發區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1:54
奇門藥典錄 第九集 第八十六章 風光
魏廣凌只不過是個開始,未出幾日,由省廳下來專案小組,對開發區的警務人員展開一次徹底的大清查,在警界內部掀起一場空前的反貪大風暴。
做為分局長的孟衛星積極配合並大力支持,提供一系列有利的證據,當然,杜小鳳給他的那些磁帶可算是重中之重。省廳之所以會派下專案小組調查此事,也正是由這些磁帶引發的。只不過按照杜小鳳的意思,他隱去磁帶的真實來源,而是向上級解釋說是他自己想辦法弄到手的。杜小鳳之所以這麼做,一是不想太招搖、太惹人注意,因為那樣對無憂社的發展毫無益處,二是順水推舟,賣給孟衛星一個人情,畢竟,他以後要用到這位局長的地方還多著呢,處好關係,對於他來說很重要。
很快,先是分局副局長馬成仁被雙歸,接著是刑警大隊隊長、支隊隊長、交警大隊隊長……共十七警務中高層人員被拘留,再接下來,七個派出所所長被帶到市局問話,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整場反貪風暴共歷時一個月的時間,開發區警界人員大半收到牽連,其中三成的人被刑事拘捕,其它的人要麼被撤消職務,要麼被開除黨籍,停職察看。高層中,唯一沒有被殃及並被上級嘉獎的,只有孟衛星一人。
新聞、報紙針對此事每天都在報道,對省廳反貪的力度大加讚揚,開發區的老百姓更是高興,一時間,孟衛星成了開發區暴光率最高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在人們心中樹立起一個英雄般的形象。可以說這場風暴,為他的職業生涯寫下最光輝的一筆。
要說孟衛星不高興,連他自己都覺得假,在警界中揪出這麼多的腐敗份子,這在全中國都算是首例,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樣的功績,通過此事,恐怕連省廳的廳長甚至更高一層的中央領導都會記住他的名字,日後的高昇指日可待。
這一切的一切,他最感謝的人當然是杜小鳳,在他心裡,杜小鳳簡直就是他的福星。
孟衛星的收穫不小,無憂社又何嘗不是。
鬼飄堂垮臺,按照和風真事先的約定,無憂社佔據了『夜遊神』舞廳,風真得到『風鈴』旱冰場,雙方可謂各有所得,誰都不吃虧。
但風真不知道的是,魏廣凌兩年多『辛苦』積累下來的資金卻流進了無憂社的口袋中。一張百萬元的存折,數十萬金額的銀行卡以及三十萬的現金,總共數額超過二百萬,這對無憂社來說,可是一筆驚天的大金額。
將這筆錢納入囊中之後,無憂社的骨幹們腰桿子比以前直了很多。
杜小鳳並不吝嗇,拿出五萬元分開社團的骨幹,又拿出二十萬元分給下面的兄弟。
所以,鬼飄堂垮臺之後,無憂社的人是笑得最開心的。
由於多了一間場子,電組進一步擴大,成員迅速達到二百人,沈三情的電一組和劉劍冰的電二組各佔百人。
而其它各組的人數也在上升,隨著無憂社的名氣越來越大,浩陽之外的學生加入的也越來越多,很快,無憂社固定會員超過四百人,成為開發區首屈一指的最強社團。
風真在打風鈴旱冰場時,遭到鬼飄堂主力的抵抗,雖然最終取得勝利,自己的損失卻也相當慘重。表面上他沒說什麼,暗中大叫自己吃了虧,眼看無憂社實力越來越強盛,他不甘心屈於人下,也開始大規模的招收新人。
要加入無憂社的人排成隊,而想加入他的卻寥寥無幾,後來風真實在想不出辦法,乾脆將鬼飄堂的殘餘照單全收,招到麾下,表面上看,鬼飄堂已經滅亡,其實,它的原班人馬幾乎未動,只是換了一個老大,改了一個名字而已。
風真給自己的勢力起了一個新名稱——風堂。
無憂社和風堂兩大社團各佔三間場子,實力不用質疑,神靈社在二者之間攪渾水,撈取利益,現在,開發區成了三大勢力並存的局面。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流滾滾,處處是危機和矛盾。
風真想擴充勢力,需要有強大的資金做後盾,但是他手中的錢並不多,而賺錢最快,也是他最熟悉的辦法,只有走毒品這一條路。但他也明白,一旦自己開始販賣毒品,就等於和無憂社公開決裂,以他現在的實力,還不想那樣。風真左右為難。
神靈會還在干他賣靈符的買賣,開發區的夜總會、酒吧、舞廳等娛樂場所那麼多,除去無憂社和風堂占的六家外,其它的都是他們的搖錢樹。正因為這樣,主動找上無憂社和風堂看場子的老闆逐漸增多,相應的,兩大社團之間的競爭也逐步激烈和尖銳。
在一個月的時間裡,無憂社旗下的場子擴充到八家,比全盛時期的鬼飄堂還要多出兩家,而風堂看管的場子卻只增加了一家,看著無憂社風光無限,風真的眼睛不發紅才怪。
杜小鳳在這個月裡也沒閒著,白天又要上學又要忙活社團中的事,晚上,他抓緊在真悟境界中的修煉。
他開啟真悟元經的時間也有原來的十一點再一次提前到十點。之所以會提前,他想這是和他自身修為的增長有關係,他估計以自己進步的速度,用不上兩年,自己便可以自由進出真悟境界,不在受時間的控制。
福運來夜總會。無憂社已把這裡當成自己的總部,所有會議大多都在這裡進行。
樸蘭傑也大方,乾脆讓出一間辦公室供無憂社使用。這是他心甘情願的,也是有意討好,因為用無憂社看場子,他覺得很值。第一,無憂社的看場費並不高,對於日進斗金的夜總會來說,那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第二,無憂社看場子很安全,無論神靈會還是其它各道上的牛馬蛇神,沒有人敢來找麻煩。能讓他安安穩穩做生意賺錢,他當然再不高興不過了。
在辦公室中,杜小鳳當仁不讓地坐在中央大辦公桌後,兩邊則坐有無憂社的骨幹們。
他身材消瘦,和巨大的辦公桌比起來,顯得稍微有些格格不入。他沒覺得不合適,倒認為這是好風水的擺設。
杜小鳳此時正在聽龐偉講話,後者將近期社團的發展從頭到尾講述一遍,不時列舉出數字。
他看了看表,暗中算了一下,龐偉已經一口氣講了快二十分鐘,而且看樣子似乎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杜小鳳有些佩服起他的體力和口才。
他心不在焉的聽著,但表面上卻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一會點點頭,一會應上一兩句。
「……(以上省略近二十分鐘的講話)……所以,以社團現在的發展速度來看,再過一個月,看管的場子將有可能增加至十二家,而我們的人力卻還是沒有變化。看管場子主要靠電組,可電組總共才區區二百人,看管目前的八家已經是極限,若再增加下去,人力將告急。希望老大早做準備,先把人力補充足,以後也不至於亂了手腳!」龐偉總算講完,拿起桌子上杯子,一口氣全部喝乾。
等了一會,見杜小鳳沉默無語,龐偉眨巴眨巴眼睛,輕聲問道:「老大,你的意思呢?」
杜小鳳回過神來,頓了好一會,才弄明白他的意思,龐偉囉嗦一大通,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收人。
他也知道,現在社團的人力吃緊,不過,他卻不敢輕易招收人力。
現在的無憂社人數已經超過四百,再收下去,將達到五百人。俗話說樹大招風,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無論他們做的事情是好是壞,都很容易引起政府的關注。這當然不是杜小鳳想看到的。
自己說自己不是黑社會,並沒有足夠的說服力,靠看管場子賺錢,也不是什麼合法的收入。
如果想名正言順的招收人力,想光明正大的賺錢,只有一條可走。
杜小鳳問張松林道:「松林,現在社團有多少資金?」
張松林非常職業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面翻了又翻,看了又看,在大家都等的不耐煩時,他才老神在在地說道:「我們原有的資金,加上從魏廣凌那裡得到的錢,再算上最近一段時間收到的看場費,將近有三百萬。」
「三百萬!」杜小鳳喃喃念叨這個數字,停頓了一會,他突然說道:「用這筆錢,我想成立一家公司。」
「撲!」在坐的數人中有一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一各個瞪大眼睛,驚訝地瞅著他。
杜小鳳道:「我們一直都說自己不是黑社會,可是我們的走的路線卻是黑道的路,長此下去,即使政府不取締我們,誰又敢保證無憂社不會變質呢?!只有成立公司,才是對社團最好的掩護,也可以幫我們干更多的事,到那時,我們再招人將是名正言順的,而我們的收入,也是能見光的,大家認為呢?」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晌沒人說話。
最終,還是張少成先開口問道:「小鳳,你說的雖然沒錯,但是開公司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們能做哪方面的生意?」
杜小鳳笑道:「這方面我懂的並不比你們多,不過,我覺得開發區是市政府重點開發目標,發展的很快,而發展的快,有一樣東西一定會上長?」
眾人精神齊是一振,同聲問道:「是什麼?」
杜小鳳一笑,說道:「地皮!」
「地皮?」眾人驚訝道。
「沒錯!」杜小鳳道:「在開發區的大道上走一走,隨處可見路旁新建的樓房,而開發區的房價也由原來的幾百一平米增至現在將近兩千元一平米,當然,這不會是極限,未來還有很大的升值空間,所以,我想做房屋買賣一定會賺錢。」
張少成點點頭,又搖搖頭,苦笑道:「可是我們都不懂這方面東西,怎麼做啊?!」
杜小鳳長歎一聲道:「對啊!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張松林隨口說道:「既然有錢可賺,找一個明白人來幫我們不就行了嗎!」
趙耀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斥道:「你說的倒輕鬆,去哪找明白人?如果找到的是個騙子,那我們的錢全都拐跑了怎麼辦?」
一提到錢,張松林馬上緊張起來,隨即將手中的小本子揣回懷中,低下頭不再說話。
杜小鳳點頭道:「阿耀說的沒錯,我們要找,就得找一個信任得過的明白人!」
眾人點頭稱是。杜小鳳也只是心血來潮這麼一說而已,仔細想像,成立一間公司哪是那麼簡單,至少還不是無憂社這一群學生、混混們所能辦到的。說完之後,他自己也沒往心裡去,接著龐偉的提議道:「人力緊缺是個問題,但是,社團的會員數量已經足夠多了,暫時還是不要增加的好。」
龐偉暗歎一聲,又道:「老大,那關於真心酒吧、六月酒吧以及天鴻夜總會邀請我們看場子的事情,我們答不答應?」
杜小鳳道:「我們有自己的宗旨,有人提出要幫忙,而且合情合理,我們沒有理由拒絕。」
龐偉掐指算了算,如果這三家場子全部收下,社團旗下看管的場子將增至十一家,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娛樂場所要來邀請他們幫忙看管,剛才他估計的數量還是太保守了。可是這麼多的場子只有那麼點人看管,怎麼能行?不過杜小鳳做了決定,他也沒辦法改變,龐偉苦笑道:「那好,老大,等會後我去和那三位老闆談。」
杜小鳳點頭一笑,道:「嗯,你辦事,我很放心,至於費用方面,你和大家商議決定就行了。」
龐偉忙道:「是,老大,我明白!」
龐偉告一段落,剛剛坐下,沈三情又起身說道:「老大,我這邊收到情報,風真似乎又幹起老本行,在他看管內的場子賣毒品。」
杜小鳳頭痛的敲敲腦袋,問道:「規模大嗎?」
沈三情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瞭解,不過最近警方大換血,我想風真也不敢太招搖吧!」
杜小鳳道:「毒品這種東西有人買,就自然有人會去賣,只要他不強買強賣,我們先不要去管他。」
「好!」沈三情點頭答應,又道:「老大,電組的人力雖然已經很多了,但我覺得能把目前的場子看管過來已算不錯,至於收集情報的工作,實在很難作好,老大是不是考慮建立一個專門的情報小組,這樣我和劍冰的壓力也會減輕許多。」
眾人聞言,皆來了精神,扭頭看杜小鳳的意思。
這件事在開會之前,沈三情已向杜小鳳提過,當時他並非馬上表態,讓沈三情在會上提出來供大家商議。
杜小鳳巡視左右眾人,問道:「大家的意思呢?」
張少成道:「三情的提議很不錯,成立一個專門收集情報的小組,可以適當的減輕電組壓力,也可以讓幫會更加系統化。」
杜小鳳笑了笑,道:「現在幫會的人多了,但骨幹卻沒有增加,如果再成立一個新組,由誰做組長?」
諸人聽完,倒是大有同感,現在無憂社的幹部每人都有自己的職位,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再成立新組,組長的人選確實是問題。
杜小鳳道:「成立新組的事情先往後壓一壓,等時間成熟的再成立也不晚,收集情報的事情還是要暫時交給電組去做,三情,劍冰,麻煩你倆辛苦一些了。」
沈三情和劉劍冰忙起身說道:「老大太客氣了!」
會議進入尾聲,主要的事情都已商議完,剩下的時間裡氣氛輕鬆下來,眾人的話題也不只局限在社團內,談天說地,辦公室裡不時傳出嘻嘻哈哈的笑聲。
諸人雖然同在無憂社,但平時各忙各的,很少有機會能全部聚集在一起,會議尾聲讓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也是增加彼此感情的方式之一。所以,在會議快結束時,眾人談論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杜小鳳並不排斥,而且這個過程似乎快成為無憂社的傳統。
本來會後杜小鳳要和眾人一起出去吃飯,但沒等散會,他的手機響了,孟衛星打來的。
孟衛星最近一段時間春風得意,好不風光,各種應酬從早排到晚,他能主動找自己,倒讓杜小鳳感到意外。
電話中,孟衛星邀請杜小鳳一起吃頓飯,話裡話外隱約似有事情要和他商議的意思,杜小鳳不好拒絕,爽快地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後,他對眾人歉意的笑了笑,說道:「一會我不能陪大家吃飯了,孟局長找我。」
現在眾人都已經知道他和孟衛星之間的關係,心中極不希望他離開,但既然是分局局長有請,大家也沒話可說。
張松林問道:「小鳳,知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杜小鳳邊拿起外套邊笑道:「天知道!」
現在已經到十一月份中旬,天氣見涼,特別是北方城市的涼風,吹起來讓人有種被刮骨的感覺。
杜小鳳出了夜總會,迎面寒風襲來,他體內真元雄厚,並不感覺到冷,但還是習慣性的緊緊衣領。
在街道上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開發區分局而去。
現在無憂社已經有自己的車,兩輛二手的麵包車。龐偉曾提議用麵包車接杜小鳳上學、放學,被他拒絕了,他行事向來低調,不喜招搖,一個學生車接車送的,他覺得和自己的身份不相符。兩輛麵包車他平時也甚少坐,除非事出緊急的時候。
到了分局大院門口,杜小鳳一路沒受任何阻攔,直接走進分局大樓。
他是孟衛星眼前的紅人,這在分局是公開的秘密,無憂社發展壯大到這般地步,之所以沒人管沒人問,主要還是在於孟衛星的關係。反貪風暴過後,開放區警界大換血,上來一大批新人,對於孟衛星這位風頭強勁的分局長,誰都要給七分面子。
局長辦公室。孟衛星很忙,只看他桌上兩堆厚厚的文件便可以感覺的到。當杜小鳳近來之後,他深埋在文件中的腦袋終於抬起來,面帶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擺擺手,示意杜小鳳先坐下,接著,他又把腦袋低了下去。而且這一低就是十分鐘。
杜小鳳是個有耐心的人,十分鐘裡,他一句話沒說,靜靜等候忙碌中的孟衛星。
把眼前要緊的事情忙完之後,孟衛星站起身,長出一口氣,伸伸筋骨,歉然道:「小鳳,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杜小鳳笑道:「孟叔公務繁忙,我等一會沒關係的。」
孟衛星暗暗點頭,他就喜歡杜小鳳不驕不躁的性格,沒有仗著和自己關係不錯而忘乎所以,無論是在他面前還是面後。
他親自倒茶,放在杜小鳳面前的茶几上,說道:「小鳳,最近忙嗎?」
杜小鳳微微一笑道:「和孟叔比起來,我可清閒多了。」
孟衛星哈哈大笑,指指桌子上的文件,苦笑道:「警隊要大量換新人,每個新人的檔案都是由我一個個審批的。」
杜小鳳奇道:「這種事情也由孟叔來管?人事部門呢?」
孟衛星搖頭道:「本是不需要我管,但是我不放心啊,怕換血之後比以前變的更黑,唉,我天生就是勞碌命。不說這些,無憂社最近發展的怎麼樣?」
杜小鳳道:「很順利,但我並不打算讓他發展太快。」
「哦?」孟衛星一愣,在他想來,鬼飄堂垮臺之後,杜小鳳一定借此機會,讓無憂社的實力成倍的向上增長。聽完他的話,稍感意外,疑道:「為什麼?」
「呵呵!」杜小鳳苦笑道:「是我不敢讓它太快,我怕樹大招風,即使有孟叔的關係在,若實力太大,也會引起閒言碎語,傳到市領導那裡,對孟叔的影響也不好。」同樣的事情,用不同的話講出來,讓人聽後的感覺截然相反。
孟衛星欣慰地點點頭,坐在杜小鳳身旁,感歎道:「小鳳你能這麼想,實在讓人感到高興。你是個即懂事又聰明的孩子,你做事,我十分放心,只要你的無憂社不走到邪道,做事不太過分,我是肯定會支持你的。」
杜小鳳笑道:「孟叔請放心,我心裡有尺度的。」
孟衛星哈哈一笑,拉杜小鳳起身道:「走,我們出去吃飯,忙了一上午,我的肚子都在打鼓呢!」
今天這頓飯是孟衛星請客,他在分局附近挑了一家中檔的飯店,點了四盤菜,一瓶酒。
不是孟衛星小氣,他身為分局局長,每個月的工資才兩千多快錢,為人又正直,不貪不拿,能請杜小鳳到這樣的地方,已算不錯。杜小鳳對吃的東西也不挑剔,有什麼就吃什麼,兩人邊吃邊聊,其樂融融。
席間,孟衛星突然想起一件事,喝了一口酒,道:「我有一位老朋友,家裡出了一些事情,可能是著急上火的原因,得了中風,送到醫院後,命是保住了,可整個人癡癡呆呆的,身體又不能動,小鳳,你醫術高明,看看能不能幫他治一治?」
杜小鳳放下筷子,問道:「是孟叔的朋友?他是做什麼的?」
孟衛星道:「市商行的行長!家庭富足,生活充裕,女兒又爭氣,是出名的高才生,擁有三個碩士學位,本來一切都是很讓人羨慕的,結果,卻發生了那種事情……唉!」說著,他歎了口氣,搖搖頭,仰頭又喝一口酒。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2:13
奇門藥典錄 第九集 第八十七章 治療
杜小鳳一愣,問道:「既然是孟叔的朋友,我一定會幫忙的,只是不知道他家裡出了什麼事?」
孟衛星道:「最近,市裡亂的厲害,前兩天,他的女兒被綁架了,綁匪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要三百萬,我這位老朋友雖然是銀行行長,可銀行又不是他家開的,他哪有這麼多錢,真是愁人啊!」
杜小鳳道:「報警了嗎?警察也查不出來這些綁匪的下落?」
孟衛星苦笑道:「你想的太簡單了。現在的綁匪越來越聰明,做事的手法也越來越高明,而且市區這麼大,超過兩百萬的人口,想找出綁匪哪是那麼容易的?」
是警察太無能了吧!杜小鳳心中這麼想,嘴上可不敢這麼說,疑聲問道:「最近,市內的綁架案很多嗎?」
「是不少!」孟衛星道:「城市發展的太快,外來的人口越來越多,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其中難免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哦!」杜小鳳淡淡答應一聲,感覺孟衛星的話多少在為警方推脫責任,市民被匪徒綁架、威脅,警察卻束手無策,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有些說不過去,納稅人的錢是為了養一批維護社會安定的人,而不是為養一群白癡的。
他心中感歎,說道:「孟叔,那我晚上過去一趟吧!」
「好!」孟衛星喜道:「到時我陪你一起去!」
晚間,七點。孟衛星坐車,親自到浩陽中學接杜小鳳。
杜小鳳現在可是浩陽的風雲人物,眾多學生崇拜的對象,加上他為人低調,不喜張揚,更給人一種神秘感。
還好孟衛星坐的是轎車而不是警車,不然,定會在浩陽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車開的很快,二十分鐘左右,轎車在一座位於市中心的大廈前停下。
下車後,杜小鳳仰面望望這坐高大四十多層的大樓,問道:「孟叔,你那位朋友住在這裡?」
孟衛星點點頭,笑道:「樓是高了一些,但地腳比較好,交通便利,而且到晚上,站在涼台向外一望,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十分漂亮啊!」
聽的出來,他的語氣中充滿羨慕。杜小鳳也在羨慕,他估計,這棟樓房的價格至少在每坪八千塊往上。
難怪綁匪會盯上他家,住這樣的地方,又是銀行行長,要說他家沒錢,誰會相信啊?!杜小鳳苦笑一聲,道:「孟叔,我們上去吧!」
「好!」孟衛星讓司機把車停到停車區等候,然後和杜小鳳並肩進了樓房的大廳。
大廈的保安人員雖然不認識這兩人,但見孟衛星西裝革履,杜小鳳一身整齊的黑色制服,也沒敢上前多加盤問,只是多瞅了兩人幾眼。
孟衛星的這位朋友住在三十五樓,等杜小鳳從電梯裡走出來,眼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走廊兩旁房門交錯,都是統一規格的紅棕色實木門,腳下厚厚的紅色地毯鋪地,牆壁粘貼柔軟的壁紙,整條走廊瀰漫一股清馨的香味。
真是豪華的住宅啊!杜小鳳邊隨孟衛星走邊四處亂看,心中稱歎不已,等晚上,我也要在真悟境界中造出一間和這一模一樣的樓房。他嘴角一挑,露出天真的笑容。
「到了!就是這裡。」孟衛星在一間房門前停住,按動門鈴。
時間不長,房門打開,杜小鳳舉目一看,開門的是位中年婦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保養的相當好,皮膚雪白,臉上的皺紋淡淡幾條,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中年婦人看到孟衛星後,原本黯然惆悵的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客氣道:「原來是孟局長,快請近!」
「呵!嫂子不要和我客氣,又不是外人。」孟衛星邊往房間走邊問道:「老李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
「唉!還不是老樣子……」中年婦人哀歎,看向杜小鳳,疑道:「這位是……?」
「啊!」孟衛星一拍腦袋,笑道:「你看我,都忘了介紹了,他叫杜小鳳,和我可是忘年之交。」
杜小鳳多機靈,等孟衛星說完,他馬上彬彬有禮地向中年婦人點頭道:「李阿姨,你好!」
杜小鳳模樣算不上英俊,但也清秀,年歲不大,一雙虎目卻異常的明亮清澈,笑起來真誠而不做作,自然而然給人一種好感。
他是孟衛星帶來的,加上模樣討人喜歡,又懂禮貌,中年婦人對他的第一印象相當不錯,笑呵呵道:「快近來吧,別客套,當成自己家。」說著話,幫他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拖鞋。
「謝謝!」杜小鳳換鞋,走進房間中,似乎還有些拘束,直愣愣的站在方廳中。
中年婦人笑道:「快坐吧,沒關係的。」
孟衛星向杜小鳳點點頭,示意他不要太拘謹,然後轉頭問道:「老李在臥室嗎?嫂子,我去看看他。」
中年婦人兩眼無神的點點頭。
孟衛星和杜小鳳進了臥室,房間正中的雙人床上躺有一位中年人。他五十歲出頭,鬢角花白,相貌堂堂,看得出來,年輕時定是個英俊的男子。他躺在床上,眼睛大睜,看到孟衛星和杜小鳳後,嘴巴張開,卻說不出話來,口水反而從嘴角中流出來。
孟衛星快步上前,從床頭櫃上拿過手巾,幫中年人嘴角的唾液擦拭乾淨,然後輕輕拍他的手背,關懷地問道:「老李,你現在身子不好,不要說話。我知道你關心小娜的事情,我已經和市局的人打過招呼,讓他們抓緊調查,一定把她平安的救出來!」
中年人名叫李成龍,是市商業銀行長江路支行的行長,為人正派,話說回來,要是為人不正,又拿能成為孟衛星的好朋友。
李成龍急喘兩聲,慢慢的閉上眼睛。
而那位李夫人則倚靠在房門旁,偷偷擦眼淚,聲音哽咽,說道:「實在不行,我們就想想辦法,湊齊三百萬,只要能讓小娜平安回來,這比什麼都重要!」
只是就算湊齊足夠數量的錢,人也未必能一定平安無恙。這回,杜小鳳和孟衛星心中同時說出這樣的話。
孟衛星道:「怕只怕那些綁匪收錢後,非但不放人,還要殺人滅口,那可就糟糕了。」
李夫人抽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李又得了中風,我一個人,實在想不出辦法了!」
「只希望他們能再打電話來。」孟衛星道:「在大樓的中控室已安排了警察,對你家的電話進行監控,如果綁匪再打來電話,就可以查出他們的具體位置。」
「如果他們不再打來了呢?」李夫人問道。
「唉……」孟衛星長歎一聲,無言以對。在他看來,整件事已極不樂觀,即使警察最終能把小娜安全救出來,那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可到那時,像小娜這樣相貌出眾的女孩子,不知會被綁匪蹂躪成什麼樣呢!他身為警察數十年,這樣的案件見過的太多了,老友家門不幸,攤上這樣的事,他心情也同樣不好受。暗暗搖頭,他強顏歡笑道:「對了,嫂子,今天我把小鳳找來,是特意請他為老李看病的!」
「看病?」李夫人先是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狐疑地望向杜小鳳,上下打量好一會,搖頭道:「孟局這時候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他一個小孩子,會看什麼病?!」
「哎?嫂子,我這可不是和你開玩笑。」孟衛星道:「前一陣子,我母親糖尿病加重,送到醫院後病情也不見好轉,那時候,說句難聽的話,我都以為母親快不行了,開始準備為她做壽衣,可就是這位醫書過人的小朋友妙手回春,將我母親從鬼門關又拉了回來。現在,我母親的身體比以前還硬朗,這都是小鳳的功勞啊!嫂子,你可不要小瞧了他哦!」
「哦?」李夫人當然記得孟衛星母親病重的事,那時她和丈夫還去醫院看望過老太太,後來聽說老人的病好了,只是那時並未太在意,也未深問,原來是被眼前這個少年人治好的!她驚訝的再次上下打量他,問道:「你真的會醫術?」
杜小鳳客氣道:「學過皮毛。李阿姨,我可以先為李叔把把脈嗎?」
李夫人心中還是充滿疑慮,畢竟杜小鳳的歲數太年輕了,要說他會醫術還可以讓人相信,要說他的醫術高明到比現代化的醫院還厲害,那多少讓人覺得有點誇張。不過,既然孟衛星這樣說,她也不好強加阻攔,畢竟人家是一番好意。死馬當活馬醫吧!她並不抱太大的期望,點點頭,還是很客氣地說道:「小伙子,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杜小鳳微微一笑,側身坐在床邊,伸出雙指,按在李成龍的脈門上。
李成龍脈象沉伏不至,且微弱時斷時緒,正是中風的徵兆。
斷出病因,再治療就簡單了。治療中風,取「啞門」、「勞宮」、「三陰交」、「湧泉」、「太溪」、「中脘」、「環跳」、「足三里」、「合谷」九穴。真悟元經稱此種針法為「回陽九針」。
中風是由陽氣虛衰,陰氣內盛造成的。回陽九針正是應了回陽救逆,益氣固脫。
「啞門穴」是督脈與陽維脈的交會穴,而督脈為人體陽脈之海,陽維脈與三陽經均有交會,所以取「啞門穴」可激發諸陽經之氣以開竅醒神;「太溪穴」為足少陰腎經之原穴,所以取此穴是以溫腎回陽;「勞宮穴」位於手厥陰心包經,「湧泉穴」位於足少陰腎經,取這兩處穴位是以蘇厥開竅;取「環跳穴」、「合谷穴」是以通調全身上下的經脈血氣;取「中脘」、「三陰交」、「足三里」三穴是以溫中散寒,平秘陰陽。
此九穴共奏回陽救逆,理氣蘇厥之功效。這正是回陽九針的方義。
杜小鳳從書包中拿出自己實現早已準備好的針具等物,打開黑色木盒子,取出裡面的針管,再將針管內的針具取去,用酒精棉一一消毒。他動作熟練,手法利索,把在一旁仔細觀瞧的李夫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即使不是第一次見他行針的孟衛星,目光也被他吸引住。
杜小鳳端坐在李成龍身旁,腰身前探,行針時,手指時而柔軟無骨,時而剛直有力,動作即瀟灑又連貫,從容不迫的風度,即使行醫多年的老手也未必及得上他,更有意思的是,他的模樣看起來還像個孩子。
李夫人和孟衛星的目光都被他的一舉一動所吸引,覺得看他給人針灸,簡直是一種享受。
杜小鳳先行針取「啞門穴」,手指捏針,邊刺入邊向左輕輕捻針,用的是瀉法。
接下來,取「勞宮」、「湧泉」、「環跳」、「合谷」四穴,手法同上,依舊是用瀉法。
取「三陰交」、「足三里」時,手法一變,輕輕向右捻針,用的則是補法。
當針行至「中脘穴」時,杜小鳳改用溫灸之法,給針加熱,但溫度適中。
最後,取「太溪穴」,杜小鳳從針管內取出一根長三寸半的針,針頭呈黍粟形,圓而微尖,此針名為?針。
這時候李夫人才恍然驚醒,見他手中這支針又粗又長,差不多比其他的針大一半,這要刺進人身體裡還了得。
她剛想說話,被退到她身旁的孟衛星攔住,後者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打擾。
「可是……」李夫人手指杜小鳳,低聲的擔憂道:「那麼又長又粗的一根針要刺進身體裡,人不死了嗎……」
杜小鳳雖然在行針,耳朵卻靈敏,他笑了笑,將酒精燈點著,再把?針的針頭放在上面烤,並未回頭,悠悠說道:「李阿姨請放心,這根針不是用來刺的!」
「哦!」李夫人聽到這話,才長出一口氣。不過,她很快又咦了一聲,自己說話聲不大,又站在杜小鳳身後身遠的地方,但他卻能清楚聽見自己的話,聽力可夠敏銳的!
杜小鳳等了一會,見?針針頭的溫度足夠高時,這才將酒精燈熄滅,然後手捏針身,在李成龍的「太溪穴」上迅速點了七下。
完事之後,他鬆了口氣,挑目再看李成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接著,又為他診脈,感覺他此時的脈象比剛才有力了許多,杜小鳳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針灸之術起了效應,他站起身,邊收拾針具邊說道:「李叔已經睡下了,可能要到明天中午時才能醒過來,如果發現有什麼不適的情況,請李阿姨馬上給我打電話。」說著,他拿出紙筆,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交給李夫人,然後他繼續道:「隔兩三天,我會再來一趟,為李叔做一次針灸,如果不出意外,那時便可以痊癒了。」
是不是真的?李夫人不相信他有這麼神,更不相信針灸之術有這麼神奇的功效,不過,看眼躺在床上昏睡的丈夫,見他的臉色確實比剛才強了許多,雖然還顯蒼白,但隱約已有了血色,不管會不會像杜小鳳說的那樣,她還是很感謝他,誠心說道:「謝謝你了,小伙子,讓你大老遠跑來,辛苦這麼久,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對了,醫費是多少錢,我去拿給你!」
杜小鳳搖搖手道:「李阿姨,不用了,李叔既然是孟叔的好朋友,那和我也不算外人,我怎麼可能會要你的醫費呢?」
李夫人道:「那怎麼成?人情歸人情嘛,但是醫費你還是要收下的!」
見她態度強硬,如果再拒絕,反顯自己驕氣,杜小鳳笑道:「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客氣了,李阿姨給我二百塊錢就行了。」
「這麼少?」李夫人充滿疑惑地看向孟衛星。
「呵呵!」孟衛星老臉一紅,撓撓頭髮乾笑道:「我現在才想起來,小鳳為我母親治好了病,我還沒有給醫費呢!」
「哈哈——」杜小鳳輕聲而笑。如果他不是太瞭解孟衛星這個人,一定會被他現在的話氣個半死。
從臥室裡出來,李夫人比剛才更加熱情,又是端茶又是切水果,忙前忙後。
杜小鳳經過剛才一個多小時的行針,筋骨略微酸麻,他在方廳慢慢度步,同時觀賞房中的擺設。
當他走到書架前時,被擺在上面的一張照片吸引住。照片是李成龍家的全家福,夫婦兩人親密的坐在椅子上,而他倆身後,站有一位年輕漂亮的妙齡女郎,二十三四左右,一頭烏黑光澤的秀髮,鵝蛋型的小臉配上雪白細膩的皮膚,加上精緻絕美的五官,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個經典的都市美女,顯然,她就是李成龍的女兒,小娜。
只是一張照片而已,這本沒什麼,杜小鳳卻覺得照片中的女郎自己好像在哪見過。
在哪裡見過呢?杜小鳳仰面冥思,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即使一個相貌平凡的人被他看過一眼後,腦海中都會留下印象,像她這樣漂亮出眾的女郎,如果自己見過,更不會忘記才對啊!難道,她和自己認識的某個女生長的想像?可杜小鳳想破腦袋,翻遍腦海每一個角落,也沒找到一個和這女郎想像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呢?杜小鳳迷惑了。他拿著相架,眉頭緊鎖,久久無語。
孟衛星注意到他的異樣,走上前來,問道:「小鳳,你怎麼了?」
杜小鳳回神,苦笑一聲,說道:「孟叔,這個叫小娜的女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究竟在哪見過,我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你見過?」孟衛星驚奇地看著杜小鳳,搖頭道:「不可能吧?!你白天在開發區,要麼上學要麼忙無憂社的事情,和小娜根本搭不上邊嘛!」
「是啊……」杜小鳳長歎一聲,搖搖頭,將相架放回到原處,但是,心裡卻繫個疙瘩。
在時,李夫人端上來切好的水果,臉上愁雲未散,但精神好了許多,招呼道:「小伙子,快過來吃點水果吧!」
杜小鳳一笑,道:「謝謝李阿姨。」
他拿起一瓣蘋果,問道:「李阿姨,我想問一下,小娜以前去過開發區嗎?」
「開發區?」李夫人一愣,回想半天,她也不是十分肯定地搖頭道:「好像沒有去過吧……怎麼了?」
「沒什麼。」杜小鳳咬了一口蘋果,笑呵呵道:「我只是覺得她眼熟。」
「哦!」李夫人面露哀色,輕輕應了一聲,突然,她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小娜一個多月前去過一次開發區,她說要去看她的同學,那一次,她很晚才回來,而且衣服也很髒,我問她怎麼了,她也沒跟我說什麼。」說到這,她眼睛一亮,忙轉頭對孟衛星道:「孟局,你看這件事會不會和小娜被綁架的事情有關係啊?」
「啊?」孟衛星茫然地抬起頭,見李夫人臉上寫滿驚喜,他不忍打擊她,以他多年警察生涯的經驗,他明白,這兩者之間存在聯繫的可能性並不大。他故作認真的沉思片刻,說道:「嫂子,這需要我回去好好調查一下!」
「不用查了。」一旁的杜小鳳開口道:「這件事不會和綁匪有關係,而是和我有關係!」
「啊?」他此言一出,孟衛星和李夫人都怔住了。
剛才聽完李夫人的話,杜小鳳猛然想起這個小娜是誰了。
魏廣凌劫持風寧的那個晚上,他被人暗算,在摩托車上摔下來,並且摔成重傷,這時候,一個女郎恰巧開車從路上經過,下來查看時被他挾持住,並拿刀子威脅她開車送自己到『夜遊神』舞廳,當時那個倒霉的女郎正是李成龍的女兒——小娜。只是那時他受傷嚴重,迷迷糊糊的也沒太記清楚她的模樣,事後他也感到很歉然,人家好心幫自己,自己卻拿刀相威脅,做法實在過分。只是後來他一直沒再見過她,而且他對當時發生的事情記得也很模糊,所以也就把這件事漸漸淡忘了。
正因為有這段小插曲,當他看到小娜的照片時才會恍惚有種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她的感覺。
現在他把一切都想起來了。以那天晚上的情況來說,小娜無疑救了風寧,也救了他,如果當時沒有她及時出現,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杜小鳳添添發乾的嘴唇,看起來,小娜被人綁架這件事,自己應該盡一點微薄之力才對。想罷,他問道:「李阿姨,你能把小娜姐的生辰八字給我嗎?」知道小娜是誰之後,杜小鳳對她的稱呼也親近了許多。
李夫人愣道:「你要這個幹什麼?」
不等杜小鳳答話,孟衛星又追問道:「你剛才說和你有關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杜小鳳頗有顧慮地看了看一旁的李夫人,頓了一下,沒有說話。他和鬼飄堂,以及魏廣凌和風寧之間的事情,一言兩語說不清楚,即使講出來,孟衛星或許能聽明白,但李夫人絕對是搞不清楚的,反而容易引起她的疑慮,對自己追根問底,那解釋起來就更加麻煩了。他考慮一會,雙目一瞇,嘴唇動了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2:34
奇門藥典錄 第九集 第八十八章 探察
李夫人在旁沒有聽見他說話,但是孟衛星卻清晰的聽到杜小鳳的聲音:「孟叔,這件事具體的細節,一會我再向你解釋吧!」
孟衛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點點頭道:「好吧,等一會我們出去說。」
李夫人大感迷茫,感覺奇怪,孟衛星問完話後,杜小鳳又沒有說什麼,怎麼他自己接自己的話講呢?在自言自語嗎?李夫人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說暈了。
其實,剛才杜小鳳確實沒有說話,只是把他自己的意思以精神力的方式傳進孟衛星的大腦裡,讓後者感覺他在說話,並且明白他的意思。不用說話,以精神力直接傳達自己的意圖,杜小鳳在以前就已經用過。當然,精神力這種玄乎其玄的東西已遠遠超出孟衛星和李夫人這些正常人的思維範疇,所以,即使李夫人覺得不對勁,也沒往太深的地方去想。
杜小鳳見他二人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動作,暗暗一笑,對李夫人說道:「李阿姨,我除了學過醫術之外,還學過一些算命的本事,平時卜卦時,也常有靈驗。我要小娜姐的生辰八字,是想算算她現在的情況,看她有沒有危險。」
「哦,原來是這樣!」李夫人不知道杜小鳳所說是真是假,轉頭去瞧孟衛星。
孟衛星聳聳肩,雙手一攤,表示自己對此事也不知情。杜小鳳為人低調,不喜張揚,他會算命的事,以前根本沒向他提起過。
見他如此表情,李夫人心中更沒底了,最後,她將心一橫,還是她抱著死馬當活馬的心理,還是將女兒的生辰八字告訴了杜小鳳。既然丈夫的性命都能交給他醫治,更何況女兒的出生年月裡了。
離開李成龍的住所之後,剛走近電梯中,孟衛星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小鳳,你真會算命嗎?」
杜小鳳點頭道:「學過一些。」
孟衛星忙問道:「那你能算出綁匪長什麼模樣嗎?」
撲!杜小鳳差點被他的話逗笑了,搖頭說道:「孟叔,算命都只是一種輔助的手段而且,並不足以過分依賴,而且世態多變,當時所算的事情或許是準確的,但下一秒鐘事情會不會突然發生變化,誰都不知道。再說,卜卦又不是千里眼,哪能算出綁匪長什麼樣子,如果是那樣,國家早把警隊中的偵探全部換成會算命的人了,破案啟不是更快?!」
孟衛星自己想想,也感覺他問的話有些可笑,自嘲地笑道:「是啊!如果算命真要是怎麼厲害,我都要失業嘍!」
「哈哈!」杜小鳳仰面大笑。
二人走出大廈,坐上車後,孟衛星疑問道:「小鳳,現在你該跟我講講小娜和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吧?」
杜小鳳先是沉默片刻,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說道:「孟叔,上次我住進醫院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孟衛星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說道:「當然記得,那一次,你不是為了救風寧,而被鬼飄堂的人打傷的嗎?」
杜小鳳道:「沒錯!當時,我正送風寧回家,半路上突然衝出鬼飄堂事先埋伏好的人,將我們騎的摩托破壞,當時我摔的很重,神智已開始模糊,腦子裡只有一個概念,就是把風寧救出來,後來,多虧有一個很年輕的女生開車從路上經過,我讓她送我去的『夜遊神』舞廳,也正因為有她在,所以我才能及時將風寧從虎口中救出來,當時,那個女生長什麼模樣我記的很模糊,直到我看了李阿姨家的照片之後才想起來,照片裡的女生,也就是小娜,正是那天開車送我的女生。」
「原來如此!」孟衛星聽後,又是感歎又是失望,他還以為杜小鳳會知道一些小娜被綁架的線索呢!
杜小鳳又問道:「對了,小娜的全名叫什麼?」
孟衛星提不起精神,隨口說道:「李麗娜!」
杜小鳳回到家中,吃過飯後,近到自己的房間,將房門鎖死,然後盤膝坐到床上,雙眼垂閉,凝神冥思。
片刻後,他拿起硬幣,先握於雙掌中,停頓一會,再逐一擲出。
三枚硬幣,先後是一背兩正,第二次投出時,先後是兩正一背。杜小鳳掐指一算,此卦名為震木遊魂卦,得此卦者,春吉、夏平、秋凶、冬平,而現在正是秋天,此為凶卦。以卦意再結合李麗娜的生辰八字,可得出她此劫的凶險,不但有失身之憂,且命垂一線,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雖然,大致可算出她現在身在東北方向一帶,離家不近也不遠,但若想尋找,十分不易,當然,根據卦意,如果動用大量的人手,找到她並非不可能。
杜小鳳收起硬幣,仰面沉思,東北的方向,又距離市中心不遠不近,那會是哪裡呢?
猛然,他身子一震,東方的方向!開發區不正是位於市中心的東北方嗎?算起來,開發區距離市中確實不算遠,但也不近,二十多分鐘的車程。難道,李麗娜現在在開發區一帶?!杜小鳳再次掐指細算,點點頭,自語道:「很有可能啊!」
第二天,他到學校打個照面,便馬上趕去『福運來』夜總會,找到沈三情和劉劍冰,正色道:「三情、劍冰,我需要你倆幫我一個忙。」
見他說的一本正經,沈、劉二人打起精神,同聲問道:「老大,什麼事情?」
杜小鳳道:「你倆現在馬上帶出我們所有可以動用的人手,將開發區最近一段時間出租的房屋仔細調查一下,看有沒有超過三人以上的外地人合租一間房子的。」
在他算來,開發區沒有黑社會,如果硬要說有,也隻鬼飄堂這一個幫會勉強可以算上,現在鬼飄堂垮臺了,風真扛起大旗,但是站在風真的角度上考慮,他雖然缺少資金,但還不至於去綁架別人,這種鋌而走險的方式,很容易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風真不會去做。再者,李成龍身為銀行行長,家住在市中繁華地帶,表面看起來像是很有錢,但是,去過他家之後,明顯能感覺到那只不過是一般的富足家庭,而且能和孟衛星交好的人,絕不會是貪官。顯然,綁匪瞭解的情況並非十分詳細,所以說,綁架李麗娜的人不會是本地人,既然是外地來的人,能幹出綁架這種事來,也至少要在三人以上。
沈、劉二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問道:「老大,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去查這個?」
杜小鳳道:「孟局長一位朋友家的孩子被人綁架了,我懷疑他們有可能藏匿於開發區一帶。你們盡快去查,但是不要太張揚!」
沈三情苦笑道:「這不是孟局長應該幹的事嗎,怎麼又要我們幫他做?」搞垮鬼飄堂,孟衛星基本上沒怎麼出力,可到最後,一切的功勞都成他的了,沈三情對這位局長大人很有怨言。
杜小鳳當然明白他對孟衛星的不滿,笑道:「這次不是他讓我們去做的,而是我主動想做的,甚至他根本不知道綁匪在開發區,就在他的地頭上。如果這件事讓他去查,我怕會壞事,警察大批量出動,動靜太大,萬一引起綁匪的疑心,轉移地點,那事情就難辦了,況且,我並不認為他們能查出什麼。」
劉劍冰不怎麼說話,但不代表他腦袋裡什麼都不想,他冷靜地問道:「老大,你認識那個被綁架的人?」
杜小鳳點點頭,感歎道:「她曾經幫過我的忙。」
「那我明白了。」劉劍冰不再多問,對沈三情說道:「既然幫過老大的忙,那就是我們的朋友,不要問那麼多了,我們去查吧!」
沈三情聳聳肩,無奈道:「好吧!」
無憂社的會員數量龐大,只電組就達到二百人,而且這些人以前大多是混混、流氓一類,交友廣泛,朋友眾多,撒下網來,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將整個開發區查個底朝天。
所有的房屋中介公司以及散落在街頭巷角的小廣告全部查了一遍,當天晚上,結果就出來了。
沈三情和劉劍冰碰在一起,將兩人所查的結果統計一下,發現最近一個月裡,超過三人合租房子的只有五戶人家。
兩人不敢耽擱,馬上又找到杜小鳳,將結果交給他。杜小鳳接過他們給出的資料,仔細看了一遍。
五戶人家裡,其中有三家看起來很正常,要麼是夫妻倆帶個孩子,要麼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人,表面上看沒什麼問題,都是普通的家庭。另外兩家是杜小鳳重點琢磨的對象,其中一個是四個青年男人合租一間房子,據房東講,這四人都不像本地人,操南方口音,說是來開發區打工的;另外一個是兩男一女,之間以姐弟相稱,北方的口音較重,為人很熱情,和房東的關係處的非常好。
杜小鳳拿著他兩人調查的資料,沉思良久,方問道:「那四個男青年住在什麼地方?」
這四人是由電一組調查出來的,沈三情忙說道:「老大,他們住在『新華小區』(這片住宅區位於開發區東側,是剛剛新建的小區,房價不菲,租金也不算便宜。)!我去派人再仔細查一遍嗎?」
杜小鳳搖頭道:「不用,我親自去一趟!」
他親自出馬,沈三情和劉劍冰都為之一愣,兩人相互看看,心中都很奇怪,不知道老大和那位被綁架的人之間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如何重視他呢?
新華小區佔地面積不小,只看裡面重重疊疊的樓房以及樓房之間隨處可見的小型花園,便能感受一斑。
杜小鳳、沈三情、劉劍冰還有十數名電組的兄弟分坐兩輛麵包車,趕到此處。在一名電組成員的指引下,杜小鳳找到房東。
房東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很健談,語速又快,說話象連珠炮似的。杜小鳳目光如炬,上下打量這人一會,說道:「房東先生,麻煩你帶我們去一趟你家對外出租房子的地點。」
中年房東不知道他是誰,但卻聽過無憂社的名頭,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兄弟,你問我哪間房子?」
杜小鳳反問道:「房東先生有幾間房屋對外出租?」
中年房東咧嘴一笑,道:「那可多了。新華小區剛蓋的時候,我就訂了三套房子,後來又訂下兩套,除去我自己住的,有四套對外出租,到現在,大多都租出去了,只剩下一套是空閒的,其實那裡地腳不錯,距離車站又近……」
杜小鳳哪有時間聽他嘮叨起沒完,打斷他的話,說道:「聽說房東先生有一套房子由四個南方口音的男青年租下來,你就帶我去那間房子吧。」
中年房東奇怪地問道:「那四人有什麼問題嗎?」他生怕那四個外地人不了解開發區的情況,得罪無憂社,使自己也受到牽連。
杜小鳳一笑,道:「房東先生不要問那麼多,只管帶我們去就好了!」
中年房東還想再說什麼,兩名電組的兄弟走上前,一人按住他一面肩膀,嘿嘿笑道:「老大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說著,兩人又壓低聲音道:「朋友,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廢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電組的人多是流氓出身,加入無憂社之後雖然收斂很多,但舉止談吐之間,流氓的習性還是經常的自然流露出來。
二人有意壓低說話的聲音,而且距離杜小鳳較遠,以為他聽不見。其實杜小鳳耳朵尖得很,就算他倆聲音再低一些,他也能聽清楚,不過他並未出言喝止二人的舉動,有些時候,對付有些人,流氓的手段很有效果。
果然,中年房東被這兩人極具威脅的話嚇了一跳,再不敢多說半句廢話,連連點頭道:「各位別生氣,我這就帶你們去!」
在中年房東的指引下,眾人拐彎抹角,轉到一棟樓房前。
此時天色尚早,樓下有不少人吃完晚飯,無所事實,或溜狗或聚在一起玩撲克。離老遠,房東停下身子,伸手一指,小聲道:「呀!那個看人玩撲克的小伙子就是租我房子的人!」
「哦?」杜小鳳精神一振,舉目望去。只見樓前的平台上有一夥人正在玩撲克,周圍站有不少圍觀看熱鬧的人,但大多是老頭和中年人,其中面向自己的有一位二十五六的青年,長的眉清目秀,頗具南方人的特點,只是皮膚黑了一些,顯然,他是一位經常在外面幹活的人。
杜小鳳雙目一瞇,向沈三情使個眼色。後者多聰明,馬上明白了他意思,帶領兩人快步走上前去。
那青年正聚精會神的看人玩撲克,根本沒有注意到沈三情在他背後悄然無息的接近。
等與對方已近在咫尺之後,沈三情猛一拍他肩膀。
青年明顯嚇了一跳,身子一震,轉回身,對上一張陌生的面孔。他雙眼充滿疑惑,不解地看著沈三情。
沈三情仰面一陣大笑,一攬他的肩膀,笑呵呵道:「兄弟,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想不到在這碰上,走,我們回家聊聊去!」說著話,緊緊摟住青年的肩膀,向樓房內走去。
青年大感迷茫,在他印象中,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啊!他用力掙扎一下,可對方的手臂好像鋼筋一般,文絲都未動,他心中一驚,忙說道:「朋友,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啊……」
說話間,沈三情已『熱情』的把青年帶內樓房內,站在樓洞中,擺脫外面人的視線之後,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冰冷,陰沉著臉,冷笑一聲道:「朋友,你做過什麼事情,還用我直說嗎?我看你還是自己主動交代的好!」
青年大感茫然,木然地搖搖頭,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不懂你的意思。」
「操你媽的,你還敢嘴硬!」沒等沈三情說話,和他一起過來的兩名電組成員怒罵一聲,又擼胳膊又挽袖子,看樣子準備要動手。青年嚇了一跳,臉色頓變,搖手道:「等等,等等!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啊!」
「媽的!」兩名電組青年對沈三情道:「沈哥,這種人不打是不會說的,要不,咱們先在他身上開幾條口子!」說著,兩人從口袋中掏出明晃晃的匕首。其實,沈三情想逼這個青年說出什麼,他倆人也不知道,拿刀子,也只是聲張虛勢的嚇唬嚇唬對方。
這一招果然見效,見對方拿出刀子,青年臉色一下子白了,整個人呆站在那裡,傻了。
這時候,將房東打發走後的杜小鳳、劉劍冰等人走進樓洞中,看了看場面的局勢,他輕輕一笑,微微擺手,示意那兩人將刀收起來。他走到青年近前,緊盯他的雙眼,問道:「你是從哪來的?」
青年驚恐地環視一周面前的十多號人,最後,目光落在杜小鳳身上,見他年歲不大,心情舒緩一些,不過還是結結巴巴地說道:「浙……浙江。」
杜小鳳點下頭,又問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來這裡幹什麼?」
青年毫不隱諱,坦言道:「我們一共有是四個人,來開發區打工賺錢的。」
「沒有幹過別的事吧?」杜小鳳淡然問道。他問話時看似隨意,但一雙虎目卻死死盯住對方的眼睛,只要對方有半句虛假,眼中閃爍出任何一丁點的飄浮,都瞞不過他。
可是,杜小鳳失望了,對方表情雖然慌亂,眼神卻鎮靜,答話時語氣平穩,聽不出任何的閃爍其詞,他道:「沒有幹過別的事,我只是來打工的,真的!」
杜小鳳暗歎一口氣,低下頭,沉思不語。
沈三情不甘心,冷道:「朋友,不介意帶我去你家看一看吧!」
青年先是一愣,接著爽快的點頭道:「如果你想去看,那好吧,我帶你去!」
沈三情領人和青年上了樓,進了房間之後,青年另外三名同伴都在,見他領了一大群陌生人回來,皆下意識的站起身,臉上寫滿迷惘。房間內基本沒有傢俱,異常簡陋,兩室一廳,除了幾張床、桌子之外,再沒其他的長物。沈三情在幾名青年充滿茫然不解的目光下,迅速在房中轉了一圈,如此簡陋的地方,別說藏有人,連藏一隻貓的可能都沒有。
他長歎一聲,臨出門前,對四位青年歉然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說完,老臉一紅,帶人迅速離開了。
臨出門前,他聽到屋裡傳出四名青年的小聲議論:「他是誰啊?來幹什麼?」「是不是神經病啊……?」
唉!沈三情從來沒遇到過這樣難堪的場面,面臉羞紅,再不想多呆片刻,噔噔噔,他三步並兩步的走下樓。
在樓下等他的杜小鳳只見他的表情,便已然明白事情的結果了,苦笑一聲,揮揮手道:「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晨星小區,可算是開發區內最老的住宅區之一了,樓房大多是九十年代初期蓋的,距今十多年,期間沒有進行過翻修和裝飾,樓身褪色嚴重。相對的,住在這裡的居民大多是開發區的本地人,相處十多年,互相之間都十分熟悉,老居民在住宅區裡散步,基本上走不出十步就會遇到一個熟人。
坐在車上,沈三情洩氣道:「老大,綁匪要租房子,應該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像這樣的老住宅區,突然來住進一群新人,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如果我要是綁匪,可是希望越少被人注意越好啊!」
杜小鳳點頭,認為沈三情的話沒錯,按照正常的思維來考慮,確實是這樣的。他輕歎一聲,道:「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我們就乾脆查一下吧!」
房東沒有住在本地,他原是這裡的居民,後來在其他住宅區賣了新的樓房,就把全家搬到那裡,將這邊的老房子租了出去。
還好,劉劍冰已向房東打聽到具體的地址,一行人通過樓牌號,找到那兩男一女的住處並不難。
眾人來到門前,這回杜小鳳沒讓沈三情打頭陣,而是親自去按動門鈴。
好長時間,房中都沒有動靜,沈三情以為房中沒有人,搖頭小聲說道:「老大,裡面可能沒有人,我們還是走吧,改天再來。」
杜小鳳皺皺眉頭,低頭一看表,已經快傍晚七點了,他道:「已經這麼晚了,即使出去吃飯也該回來了才對嘛!」其實,他抱的希望也不大,甚至懶著擴散自己的精神力去探知房裡究竟有沒有人。
正當沈三情還想繼續勸說杜小鳳離開,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時,門裡突然傳出一陣聲音,接著,響起一名男子的聲音:「找誰?」
杜小鳳向沈三情一笑,見房門沒有『貓眼』,索性信口大聲說道:「我找李響!」李響噹然是個子烏虛有的人,他臨時編出來的。
裡面的男人聽後,停頓片刻,然後語氣不善地說道:「你找錯門了,這裡沒有叫李響的人。」
杜小鳳道:「不可能啊,我朋友告訴我他就住在這裡,你聽清楚了,我要找的人叫李響!」
「媽的!」房內清晰的傳出來男人的低聲咒罵,他加大聲音,怒道:「我都說了這裡沒有李響,你耳朵不好使嗎?」
「呵呵!」杜小鳳毫不生氣,輕聲一笑,道:「我很肯定我的朋友就住在這裡,你是不是搞錯了,你再想想,他叫李響!」
門後的男人幾乎要抓狂了,房門的鎖頭發出卡嚓聲,那人似乎想開門出來暴打杜小鳳一頓,可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從杜小鳳的說話聲中,感覺到他的年歲不大,男人沉聲道:「小子,在我沒生氣之前,你最好趕快走,不然……嘿嘿!」
男人故意冷笑幾聲,想把對方嚇走,可杜小鳳偏偏不吃這一套,挺直腰身道:「今天我要是看不到李響,我就不走了,我告訴你,你最好讓他趕快出來見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2:54
奇門藥典錄 第九集 第八十九章 解救
「咣當!」房門傳出一陣巨響,顯然,裡面那男人一腳重重踢在門身上,其滿腔的怒火可想而知。
即使如此,他仍沒有要開門的意思,冷道:「小子,我已經對你說了,這裡根本沒有什麼狗屁李響,你要是再這樣胡鬧下去,我可要報警了!」
杜小鳳能感覺的到對方現在很生氣,甚至能聽到他磨牙的聲音,若是一般人,這時候早衝出來找自己理論了,可對方卻幾次想開門又都忍住,顯然心懷顧忌。杜小鳳雙目一瞇,打個手勢,轉頭對眾人小聲說道:「裡面肯定有問題!」
沈三情和劉劍冰也不是傻子,都已覺察出事情不對勁,紛紛向手下做出暗示。有一名電組成員從懷中拿出兩根極細的鐵絲,如果對方硬是不開門,他準備強行將門鎖撬開。
杜小鳳這時也緊張起來,慢慢擴散自己的精神力,向房間裡面探去。
緊鎖的房門可以讓他身體無法進入,但卻無法阻擋他的精神力,很快,他的精神力便探知到裡面有四個人,兩男兩女,至於都長什麼樣子,這就不是用精神力能感受得到的了。杜小鳳暗暗吸氣,根據房東說,租房子的是兩男一女,那麼,現在房中多出的一個女人是誰?會不會就是李麗娜呢?
杜小鳳嚥下一口吐沫,伸手制止住準備強行打開門鎖的兄弟,語氣仍然輕鬆,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愛報警就報警,實話告訴你,李響欠了我二十塊錢,今天他要是不把錢交給我,我和他沒完,你就算把警察找來,我也有理,有種的你找啊?」
裡面那男人的忍耐力已快到極限,他深吸兩口氣,盡量放緩自己的聲音,道:「不就是欠你二十塊錢嗎?這樣吧,你先到樓下去,我開窗戶扔給你。」
杜小鳳大搖其頭道:「我憑什麼相信你?要給你,你就出來給我,還有,把李響也給我叫出來!」
李響!!那男人快被這個名字折磨瘋了,啪的一聲,他腦中某根神經似乎發生斷裂,他咆哮的喊道:「我操你媽的,小子,我最後再說一遍,這裡根本沒有叫狗屁李響的,你他媽給我馬上滾蛋!」
杜小鳳腦袋搖的象撥浪鼓似的,笑瞇瞇道:「看不到李響,看不到他欠我的錢,我是打死也不會走的。」說完,他開始咚咚咚對房門又踢又砸,嘴裡還大喊道:「李響,快出來!李響,快給我出來,還錢……」
「操你個媽的!」男人咬牙切齒的將杜小鳳祖宗十八代一起問候一遍,怒火已頂到腦門,邊開房門邊罵道:「小崽子,我讓你喊,我一會讓你叫娘……」
男人打開房門,手中拎一根鐵管,原本怒氣沖沖的黑臉在開門一瞬間,突然僵住了。
他以為站在門外只有杜小鳳一個人,結果打開房門之後他才發現,外面黑壓壓的一群人,要命的是手中都拿著傢伙。
他暗叫一聲不好,伸出來的頭馬上又縮回去,連帶著,想把房門從新鎖死。
他的動作不能說不快,但有一人卻比他更快,在他關門的一剎那,一把明晃晃的片刀插進門縫中,硬生生將房門別住。
男人身高足有一米八零開外,膀大腰圓,皮膚黝黑,胳膊伸出來,幾乎有一般人小腿粗細,他意識到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拚命的強關房門。
噹的一聲,插入門縫中的片刀被男人強拉房門的衝力砸變了型。出刀的人正是沈三情,見自己的『愛刀』被對方廢了,胸中的怒火快把肺子氣炸,他大聲怒吼,喝道:「開!」說話時,他手腕猛的一翻,將刀身橫起來,門房在他無與倫比的強大爆發力下,硬是被彈開,而緊緊抓住門把手的男人,身子一踉蹌,從房中跌出來,不等他站直身軀,周圍同一時間有五把鋼刀架在他脖子上。
沈三情一腳將房門提開,低頭再瞧瞧自己的片刀,已扭曲成『S』型。
他嘴角動了動,不知低聲罵了句什麼,隨手將刀丟到一旁,然後大步走進房間內。
杜小鳳和劉劍冰緊隨其後,其他十數名電組的兄弟也紛紛快步衝了進去。
至於那個脾氣暴躁的男人此時已被按倒在地,數把刀子頂在他身上。
客廳裡沒有人,杜小鳳、沈三情以及劉劍冰等人直接走到內室,推開房門之後,幾人臉上皆露出喜色。
內室不算大,十多坪米,裡面別有長物,只擺放一張雙人床,此時,床上躺有一人,一個女人,手腳都被人捆綁住,眼睛上蒙有黑布,嘴巴裡塞著破布條,她的長相讓人無法辨認,但是從衣服上來看,她像是一位坐辦公室的白領。
在女人旁邊還站有一男一女,男人模樣猥瑣,又乾又瘦,三十多歲的樣子,留著八字鬍。
女人年紀和他相仿,三十出頭,濃妝艷抹,離老遠就能嗅到她身上劣質香水刺鼻的味道。
她手中拿有一把土製的『五四』手槍,槍口頂著床上女郎的腦袋,兩眼射出利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外杜小鳳等人。
想不到對方手中還有槍,杜小鳳等人臉色都為之一變。
一個人的功夫也如何了得,畢竟是肉身,擋不住一顆子彈的衝擊。
「你們不是警察!」妖艷的女人最先打破沉默,在打量過對方眾人之後,冷冷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杜小鳳雙手自然下垂,邊擴散自己的精神力邊輕鬆地說道:「無憂社!」
綁匪手中雖然有槍,但他並不十分害怕,以他現在的能力,有太多的辦法讓對方來不及開槍便將其制住。
無憂社?妖艷女人臉上閃過一絲迷茫。身材乾瘦的男人臉色微變,忙在她耳旁小聲說道:「大姐,無憂社是本地實力最強的地頭蛇!」
無憂社是什麼性質的幫會,他也不是十分瞭解,不過傳言都說無憂社是當地最大的幫會,所以他自以為的把無憂社當成黑社會性質的組織。
女人聽完他的話,再瞧瞧杜小鳳身後那些人手中拎的片刀,露出她自認嫵媚的笑容,柔聲說道:「呦!原來是無憂社的諸位兄弟啊,我們姐弟三人出初來乍道的,沒登門去拜訪,真是不好意思啊!」
杜小鳳走進房間內,往牆壁上一靠,拍拍額頭,瞇縫虎目,笑道:「真是傷腦筋。」
她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又把無憂社當成什麼性質的組織了?黑社會嗎?還是江湖上幫派?杜小鳳苦笑。
他突然走進房中,把妖艷女人嚇了一跳,手臂一抖,差點將槍口對向他,還好,杜小鳳沒有走近,而是靠在一旁的牆壁,目光幽深地望向她。
沒等她再說話,沈三情從手下人那裡拿過一把片刀,與劉劍冰一起走進房間內,順著女人剛才的話,道:「朋友,你們在我們的地頭上做買賣,招呼也不打一聲,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在黑道上,像妖艷女人這樣的流匪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作案,確實有先應該向當地地頭蛇拜訪、送禮的規矩。
妖艷女人先是一愣,接著又笑嘻嘻道:「小兄弟這是說的哪裡話,你看姐姐剛才不是認錯了嘛!」
沈三情搖頭道:「但是我不太滿意。」
乾瘦漢子臉色一變,更要插話,被妖艷女人阻止住,她笑道:「那小兄弟想怎麼樣呢?」
沈三情未說話,轉頭看向杜小鳳。
杜小鳳仰面歎了口,淡然說道:「你們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至於床上的女人嘛,要給我留下。」
他年歲最小,可是女人見過世面,看出來他是對方這一群人中的老大,其他人都以他馬首是瞻。女人眉頭一皺,問道:「小兄弟想搶我的買賣?」
杜小鳳道:「我不想和你多說廢話,我要說的,剛才已經說完了,至於你,只需要回答我好還是不好。」
妖艷女人臉色也變了,凝聲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杜小鳳斬金截鐵的說道:「是!」
「呵呵!」妖艷女人哼笑一聲,道:「那對不起,我只能說不好了。來到這裡,做這筆買賣,我們花費了不少時間,也用了不少的錢,兄弟總不能讓我們姐弟三人空手回去吧?!」
「唉!」杜小鳳歎口氣,站直身軀,雙眼瞇縫著,冷聲道:「機會我已經給你了,但是你自己不要,我也沒有辦法。」說著話,他喝道:「三情,劍冰,動手!」
他一聲令下,沈三情和劉劍冰突然同時動起來,飛身向女郎躍去。
女郎手中有槍,而他倆手中只有刀,不過二人並不怕,既然是杜小鳳讓他倆動手的,那一定有他的道理,跟隨杜小鳳這麼長時間,他的決定還從來沒有錯過,哪怕前面是一個火坑,只要杜小鳳喊一聲,兩人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何況,對方手中只是有一把槍而已。
妖艷女郎想不到杜小鳳說動手就動手,絲毫沒給自己商量的餘地。
兩條黑影向自己飛來,兩把寒光閃爍的鋼刀也隨之刺向自己,她出於下意識的反應,本能地舉起手中『五四』手槍,對準沈三情和劉劍冰,慌亂地想扣動扳機。
就字她手指要按動扳機的一瞬間,她只覺得手掌一麻,接著,力氣全失,原本小型號的手槍突然重如千斤,女郎抓握不住,槍脫手掉在地上。
不等她彎腰去揀,沈三情和劉劍冰幾乎不分先後的到了她近前,二人不約而同的收刀出腳。
撲、撲兩聲,妖艷女人的小腹分別被沈、劉二人踢中,她尖叫一聲,整個人騰空彈起,身子撞在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妖艷女人一張塗滿胭脂的臉變得蒼白,她哼叫兩聲,緩緩的坐在地上。
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剛才拿槍的那隻手掌,掌心和掌背處都有小血珠滲出來,好像是被一根極細小的鋼針刺穿似的。
她哪裡知道,那兩處細小的傷口,正是被杜小鳳的真氣凝針打中後留下的痕跡。
在她扣動手槍扳機的瞬間,杜小鳳將早已凝聚在指尖的真氣凝針第一時間打出去,把女郎手掌的「少衝穴」打穿。
另外那個乾瘦漢子還想抵抗,沈三情半轉身,回腳側踢。這一腳他借助渾身的力氣,順勢踢出去,又快又狠,乾瘦漢子根本無力躲閃,面頰被結結實實踢個正著,整個人受衝力飛了起來,直向窗戶撞過去。
多虧劉劍冰手疾眼快,在乾瘦青年撞破玻璃,飛出窗外的一瞬間將他硬拉了回來。
要知道房間在五樓,乾瘦漢子若這樣摔下去,十有八九性命難保。
當劉劍冰把他拉回到房中之後,乾瘦漢子一張臉已嚇得蠟黃,汗如雨下,身子哆嗦成一團,癱在地上,站不起身。
杜小鳳走到床前,先低身將那把土製的五四手槍揀起來,在手上掂了掂,感覺沉甸甸的,拿出彈夾,裡面有五顆金黃色的子彈。
妖艷女人一隻手不能活動,另一隻捂著肚子,咬牙問道:「你們想怎麼樣?」
杜小鳳把玩手槍,淡然地反問道:「你說呢?」
妖艷女人眼珠一轉,道:「這次我們認栽了,按照江湖,肉票歸你,過兩天我再送一份大禮給你們!」
杜小鳳將手中槍扔給沈三情,笑道:「不要和我講什麼江湖規矩,第一,無憂社不是黑社會,也不是江湖門派,你們有什麼規矩,不要和我講,第二,剛才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是你不懂得珍惜,沒有辦法,我只能把你們交給警察了。」
「什麼?」妖艷女人臉色由白轉青,驚駭道:「你要把我們交給警察?」
「我的決定是這樣子的。」杜小鳳一笑,邊拿出電話邊向外面走去。
「你……你不可以這樣做,這不合規矩……」落到警察手裡,女人知道自己下半輩子就完了,即使不判死刑,餘生也別想再從監獄走出去,見杜小鳳要走,她撕聲裂肺的叫喊。
沈三情被她刺耳的尖叫聲震的耳膜生痛,眉頭大皺,他不管那麼多,甩手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臉上,怒道:「去你媽的狗屁規矩,給我閉嘴!」
妖艷女人腦袋嗡了一聲,眼神渙散,神志開始模糊。
杜小鳳站在門口,給孟衛星打個電話,然後又向劉劍冰擺擺手,指了指床上快被捆綁成粽子似的女郎。
劉劍冰會意,跳上床,手中片刀揮舞兩下,乾淨利落的把女郎身上的繩子斬斷,然後拔出塞在她嘴巴的破布條。
獲得自由的女郎迫不及待的掀掉眼睛上的黑布,坐在床上,兩眼驚恐地瞧了一周房中的眾人,臉上恐懼驚嚇的表情,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
這時候,劉劍冰才發現她的模樣相當漂亮,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雖然充滿驚慌之色,但難掩其中的靈性,五官別緻,彷彿精雕細作的瓷娃娃。他站在床旁,露出友善的笑容,說道:「姑娘,你不用害怕,我們是來救你的。」
或許他太長時間沒笑過了,他的笑讓女郎感覺異常的僵硬,下意識的向後挪了挪,滿懷戒心地看著他。
見她如此反應,劉劍冰報以苦笑,而沈三情在旁忍俊不住,仰面哈哈大笑。
杜小鳳接通孟衛星的電話,「喂,孟叔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孟衛星正忙著審批文件,腦袋扎進文件堆裡,心不在焉地問道:「哦,是小鳳啊,有什麼好消息?」
杜小鳳沒有馬上回答,先是細心的探頭看了看房中的女郎,正好他探頭的時候,女郎也向他望過來,兩人四目相對,皆愣了一下神。杜小鳳反應快一些,暗道一聲沒錯,果然就是她!那天送自己去夜遊神舞廳的女郎是她,李成龍家照片裡的女孩也是她。心中一喜,露出燦爛的笑容,對女郎揮了揮手。
女郎驚叫一聲,幾乎從床上蹦起來,叫道:「是你?」
杜小鳳呵呵一笑,虎目彎曲,笑瞇瞇說道:「是我!」
「喂?喂?小鳳,你在和誰說話呢?不是有好消息告訴我嗎?」電話那邊的孟衛星已等的不耐煩。
杜小鳳笑道:「孟叔,告訴你個好消息,李麗娜我找到了,綁架她的綁匪也被我抓到了。」
「什麼?」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孟衛星騰的站起身,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不確定地問道:「小鳳,你剛才說什麼?」
這件事給孟衛星帶來的震驚,杜小鳳可以想像得到,他笑呵呵又將剛才的話重複說一遍,最後,他補充道:「地點就在開發區的晨星小區……」他將這裡的地址告訴給孟衛星。
孟衛星一蹦多高,即使沉穩如他,也忍不住連續說了三遍『太好了』,可見心情的激動,好一會,他聲音顫抖的說道:「小鳳,你在這裡不要動,我馬上就派人過去……不,我要親自去一趟!」
杜小鳳含笑掛斷電話,瞧了瞧蹲在牆角的綁匪,打個指響道:「一會警察就到了,把他們先捆起來!」
幾名電組青年將床上被單撕成條狀,一擁而上,將三名綁匪捆綁個結結實實,生怕他們會跑了似的,幾名青年捆綁時使足了力氣,那乾瘦青年痛的連連咧嘴,不停叫喊道:「哎?哎?兄弟,你們輕點,輕點……」
女郎從床上跳下來,走到杜小鳳近前,又驚又喜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杜小鳳上下打量她,見她衣衫還算整齊,惟獨鞋子沒有了,光腳站在地上,他細心的彎腰瞧了瞧床底下,果然發現一雙白色女鞋扔在下面,他拿出來交給女郎,笑道:「聽說你被人綁架,我特意來這裡救你的。他們沒有欺負你吧?」
女郎玉面一紅,含羞的搖搖頭,從杜小鳳手中接過鞋子,穿在腳下,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聽說誰的?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呢?」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杜小鳳淡然一笑,道:「找到這裡,我當然有我自己的辦法。至於你被綁架的事,是孟衛星孟局長告訴我的!」
「哦!」女郎恍然大悟道:「是孟叔啊!你們認識?」
杜小鳳大笑道:「嗯!非常的熟悉。」
女郎沉默片刻,抬頭看了看他,疑聲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杜小鳳道:「你曾經不也是幫過我嗎?!」
女郎驚訝道:「那天的事情,你還記得?你傷的很重哦……」
杜小鳳正色道:「別人幫過我,我是很難忘記的。對了,你是怎麼被他們綁架到這裡來的?」
女郎搖頭道:「我也記不大清楚了。三天前我開車回家時,半路上看到有個女人倒在公路旁,我怕她發生意外,就停下車去看看,哪知剛走到那女人身前,後面有個人突然把我抱住,還用一塊味道刺鼻的手絹摀住我的鼻子,再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當我醒過來之後,我就在這裡了。」
杜小鳳聽完笑了,這個女生還真是熱心腸,上一次她遇到自己時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這一次,還是如此,差別在於自己對她沒有惡意,而人家則是想綁架她。他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人心險惡了吧!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首先要打電話叫救護車,然後再報警。你被人綁架,你的家裡人都快要急瘋了,特別是你的父親……」話到一半,他沒有說下去,李麗娜剛被自己從綁匪手中解救出來,定然受了不小的驚嚇,他不希望她現在又為家裡的事情而擔心。
李麗娜見他沒有把話說完,知道其中定有隱情,忙追問道:「我家裡怎麼了?」
杜小鳳沉思片刻,道:「你的父親因為你被綁架這件事,又著急又上火,得了病。」
李麗娜心中一酸,眼中含淚,緊張地問道:「什麼病?嚴重嗎?」
杜小鳳搖頭一笑,說道:「沒事,不嚴重!」他這麼說,並非只是安慰她。中風是重症,在他沒有經手之前,李成龍的病情的確很嚴重,即不能說話又不能活動,算不上生命垂危,卻形同廢人,但現在既然他經手了,他有自信能將李成龍的病治好,可以治癒的病,又怎能算嚴重呢?
「那就好……」聽他這麼說,李麗娜多少感到安心一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3:10
奇門藥典錄 第九集 第九十章 相談
孟衛星到的很快,沒用上十分鐘,隨著大批真槍實彈的警察趕到,使原本寧靜的住宅區頓時間炸開了鍋。
居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見來了那麼多警察,紛紛擠上前來看熱鬧。這讓幾名維持秩序的年輕警察苦不堪言,為了阻止周圍看熱鬧的居民繼續向前擁擠,幾人都使出渾身的力氣。
孟衛星一馬當先,第一個衝進樓內,把其他的警察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們只知道找到一夥綁架市商業銀行行長女兒的匪徒,但並不清楚綁匪已全部被杜小鳳等人制服,見局長如此勇猛,身先士卒的衝在最前面,一各個暗中咋舌,有些人心中暗歎他勇敢,有些人則懷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等孟衛星看到李麗娜,三步並兩步,走上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她一番,急切地問道:「小娜,你沒事吧?」
見他到場,杜小鳳識趣的讓到一旁,對無憂社眾人做個手勢,示意大家快速離開。顯然,這一次他又準備做無名英雄了。
拉著李麗娜問前問後好一會,孟衛星才想起杜小鳳,這時,他再環視房中,哪還有杜小鳳等人的身影。
整座樓房已被警察封鎖,按理無憂社的人是出不去的,但杜小鳳和孟衛星關係交好,大多數警察都認識他,打個招呼,便放行了。出來之後,走出好遠,沈三情回頭望望擁擠的人群,隱約能看到黑穿黑色制服的警察在人群中穿梭,他歎息道:「老大,這次救人的功勞又讓給孟衛星了?」
杜小鳳一笑,知道他心中不痛快,說道:「只是虛名而已,何必那麼在意呢?」
沈三情低聲哼了一下,道:「我就是看不慣他春風得意的樣子!」
杜小鳳仰面而笑,意味深長道:「他的得意,就是我們的春風啊!」
「啊?」沈三情和劉劍冰都為之一愣,茫然不解地看向他。
杜小鳳有自己的想法,制服綁匪,救出人質,沒錯,說出去是很好聽,但有什麼用呢?最多獲得一個好市民獎,獎勵一些錢。
得到什麼獎,他不在意,得到多少獎金,那更不放在眼裡,相反,他將這個功勞讓給孟衛星,那對他來說可是一件大大的功績。
孟衛星會因此更加感激自己,兩人之間的友好關係也會隨之更加牢靠,更主要的一點,孟衛星很可能因此得到高昇的機會。
杜小鳳認為,以現在他和孟衛星的關係,後者升的越高,對無憂社也就越有利。
所以,把功勞都讓給孟衛星,對他甚至於對整個無憂社都更有實惠。
杜小鳳並不傻,甚至比大多人都聰明,看的也更遠。也正因為這樣,數年之後,無憂社終於發展成一個不黑不白,但卻能讓無數黑白兩道巨頭為之恐懼、頭痛的大集團。
等眾人上了車後,杜小鳳接到孟衛星打來的電話。「小鳳,你現在在哪?」
「我準備回去了。」「你現在走了?我還到處找你呢,這回,你可立下一件大功啊!」
「孟叔,人質是你救的,綁匪也是你抓的,我有什麼大功啊?」「啊?」電話那邊的孟衛星明顯怔了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小鳳,你這話是……」
「孟叔,你是聰明人啊,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身為無憂社的老大,還是低調一些的好,不能太引人注目,所以,還希望孟叔幫我一個幫,別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有什麼功勞,你幫我領了就行了!」「那怎麼成……」
「就這樣說定了吧!案子是你破的,人也是你救的,我當時只是碰巧路過,呵呵!」「唉!小鳳,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孟叔,你會有辦法的,再見!」「你看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孟衛星嘴上這麼說,心裡可高興的很,再正直的人,功利擺在面前也難免會有心動。他很清楚,這件事如果記在自己的頭上,對他的前途意味著什麼。「小鳳,明天晚上你去接你,咱倆一起去一趟小娜家,一是你繼續為老李看病,二也是讓人家要好好感謝感謝你!」
「呵呵,好,孟叔,明天晚上我等你!」
掛斷電話,杜小鳳張開雙臂,伸展一下筋骨,笑道:「今天真是痛快啊!」
沈三情小聲嘀咕道:「前面是都很痛快,只是後面讓人覺得窩囊……」
杜小鳳笑瞇瞇的看了看他,遙指車窗外的遠方,說道:「你看那邊!」
「老大,你讓我看什麼?」沈三情順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好一會,除了滿天的星際,再沒看到別的什麼。
杜小鳳笑道:「我是讓你看遠一點!以後你也許會明白,今天的窩囊,就是為了要讓咱們明天能有一個大大的發展空間!難道,你想一輩子都生活在開發區嗎?難道無憂社只在開發區這樣的小地方稱雄你就滿足了嗎?早晚有一天,我要讓每一個人都記住無憂社這個名字,讓無憂社成為遇到難處的那些人的救世主,同樣,也讓它成為那些為惡之人的噩夢!」
隨著他掌管的無憂社實力越來越強,他的野心,也隨之越來越大。小小的開發區,已經不能滿足他,我的目光開始投向市內。
現在的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將早期的東方軍團當成自己的模仿對像和發展目標。
沈三情和劉劍冰聽完他的話,先是茫然,很快,身體裡的血液開始變得沸騰、燃燒起來,心中的怨氣也一掃而空。
跟隨杜小鳳這樣的人,前途或許是多變未知的,但也絕對是不會缺少精彩的。
第二天,晚間,杜小鳳和孟衛星同坐一車,又去一趟李成龍的家。
今天孟衛星顯得很高興,臉上喜形於色,杜小鳳猜想,一定是他這次成功的『破案』讓上司賞識有加,獲得不少誇獎。
他只猜對了一半,另一半是孟衛星為老朋友李成龍感到高興。小娜能平安躲過這一劫,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從心往外的感到欣慰和喜悅。
到了李家之後,李成龍的身體明顯比兩人上次來的時候好多了,人已能坐在床上,雙手活動自由,只是兩腳還有些麻木。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與上一次滿臉灰暗、頹廢的神情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看到孟衛星和杜小鳳之後,李成龍激動的想從床上下來,孟衛星急忙快步走上前去,將他攔住,關切道:「老李啊,你這是幹什麼,快坐下!」
李成龍眼中閃動淚光,環視二人,聲音顫抖道:「這次,我真是不知道要怎樣感謝你倆啊!不僅治了我的病,還把小娜從綁匪手中救出來,我……」
「謝什麼?!」孟衛星笑道:「我根本沒做什麼,要謝,你就謝小鳳好了,他這次幫了大忙倒是真的!」
在老朋友面前,孟衛星絲毫不貪功,把杜小鳳拉到李成龍面前,道:「李老哥,我來為你介紹,他就是杜小鳳,為你治病的人是他,把小娜救出魔掌的人也是他!」
上次,杜小鳳為他針灸的時候,他神志不清,兩眼也昏花,沒看清楚他長什麼樣,這一次,李成龍可看個仔細。
打量他好一會,吸了口氣,說道:「真想不到,原來你這麼年輕!今天十幾歲?」
杜小鳳說道:「快到十六了。」他一直以來都不滿意自己的年紀,認可說自己快到十六了,也不說自己十五歲。
李成龍滿有興致地看著他,笑道:「小小年紀,卻年少有為啊!老孟,看來你我這樣歲數的人,都該退休回家養老了。」
杜小鳳忙笑道:「李叔,你和孟叔都還年輕嘛,以你倆現在的身體,再工作個十年八年都不成問題!」
「哈哈!」李成龍大笑,對孟衛星道:「這小傢伙嘴巴甜的很啊!」
「嗯!」孟衛星心有感觸,道:「李老哥你不知道,他厲害的地方還多著呢。」
這時,李夫人和李麗娜走進房中,和兩人熱情的打招呼。杜小鳳把自己的女兒從綁匪手中救出來,又將丈夫的病治好大半,李夫人現在已把他奉為上賓,熱情的程度,反讓杜小鳳覺得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腳都不知道擺在什麼地方好。
李麗娜在母親身後,大感有意思的看著他。
杜小鳳偷偷向她做出一個誇張的無奈表情,惹得李麗娜一陣咯咯嬌笑。他兩人年紀相差七、八歲,但和房中其他三人比起來,他兩人的年紀還算『相仿』,所以無形中讓二人之間的關係親近很多。
寒暄過後,杜小鳳又為李成龍診了一次脈,感覺他體內血脈暢通許多。
他當然明白,這並非全是自己醫術高明的原因,李麗娜的平安歸來,在很大程度上為他病情的好轉起到推動作用。
杜小鳳又為李成龍做一次針灸,認為他再過幾天,身體便會痊癒,即使去上班也沒有問題。
他針灸的時候,孟衛星和李夫人去客廳聊天了,李麗娜站在旁邊,好奇又驚訝的看著手法純熟,行針辨穴自如的杜小鳳。
人都說,男人認真工作的時候是最帥的時候。杜小鳳還算不上男人,但當他聚精會神為人針灸時,眼中不時閃過睿智的光芒,小臉上露出不合他年齡的嚴肅和認真,白淨細長的手指謹慎的將一根根細如髮絲的銀針送進皮肉之中,這一切的一切,也同樣能吸引人目光,至少,吸引了李麗娜的目光。
當杜小鳳用「回陽九針」之法將李成龍身上九處穴位全部針過之後,後者業已昏沉沉進入睡夢中。
杜小鳳站起身,開始收拾針具。李麗娜猛然回神,問道:「針灸完了嗎?」
「噓!」杜小鳳立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迅速收拾好東西,與她並肩走出房間,回手將房門關好,他這才說道:「李叔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我為他針灸的時候讓他先睡下了,這一覺是補充元氣的,不要打擾他!」
李麗娜注視他,笑呵呵地說道:「你還挺關係我爸爸的!」
杜小鳳道:「他是我的病人嘛!」
李麗娜頓了一會,面帶嫣紅,低聲說道:「昨天你救了我,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呢!」
杜小鳳搖手道:「謝什麼,我不是說了嗎,你也幫過我,咱們現在扯平了。」
李麗娜聽完剛要說話,杜小鳳又忙改口道:「不對!我還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李麗娜不解,好奇地問道。
杜小鳳走到衛生間,邊洗手邊說道:「我是無憂社的老大,想必這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李麗娜點點頭,道:「孟叔和我提起過。」孟衛星是向她提過,只是沒說那麼詳細,在她眼中,杜小鳳只是半大孩子,他成裡的幫會,也就是小孩子玩鬧的產物,至於這次把她救出來,她認為那是有一定的運氣成分在裡面。
杜小鳳說道:「無憂社不是黑社會,但是沒有固定的收入,只能靠給人家看場子賺些錢,說白不白,說黑不黑,就是不倫不類,所以,我想成立一家公司,讓社團中的兄弟們也好有個固定穩妥的依靠。」
李麗娜一愣,成立公司?她差點笑出來,覺得杜小鳳人不大,口氣可不小,想成立一家公司,哪是那麼容易的,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用嘴吹出來的。
她臉上的表情逃不過杜小鳳的眼睛。
他呵呵一笑,問道:「我聽孟叔說,你有三個碩士學位?」
李麗娜不好意思地聳聳肩,無奈道:「孟叔總是幫我吹噓!」
杜小鳳問道:「呵呵,孟叔可是一向很少誇人的!你都獲得哪三個碩士學位?」
李麗娜道:「MBA(工商管理碩士)、法律、人力資源。」
杜小鳳眨眨眼睛,暗歎一聲,挑起大拇指道:「厲害!唉,想邀請你這樣的高才生來幫我,我還真是不好意思開口呢!」
李麗娜疑惑道:「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問完,她想起杜小鳳先前的話,驚訝道:「你不是想讓我幫你成立公司吧??」
杜小鳳笑瞇瞇地點點頭,問道:「我手中有超過二百萬的資金,不知道夠不夠成立一家公司的?」
「二百萬?」李麗娜又是一驚,他看著身穿黑色制服的杜小鳳,怎麼看怎麼不覺得他像有二百萬的人。
杜小鳳笑道:「無憂社成立這麼久了,也積累下不少錢,再加上其他的途徑,差不多也就這個數目了,如果還不夠,我們可以繫緊腰帶,再節省一下,爭取在短時間內,將資金累計到三百萬。」
李麗娜簡直要被他說暈了,怔在那裡好一會,她搖搖腦袋,認真地問道:「你真有這麼多錢?」
杜小鳳聳肩道:「我沒有必要騙你!」
李麗娜雙眼一眨不眨地看了他半晌,可在杜小鳳笑瞇瞇的臉上,她根本看不出他所說的是實話還是在開玩笑,歎道:「如果你所說是真的,用你目前的資金成立一家公司已經足夠了,當然,成立公司註冊的資金越高,越讓人感覺有誠信度。」
杜小鳳哦了一聲,又問道:「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小娜姐到底願不願意幫我呢?當然了,你每月的工資我也是絕對不會虧欠的。至於具體是多少,由你自己定就好了。」
「啊?」李麗娜先是一愣,接著笑起來,道:「工資我自己定?這叫什麼政策?」
杜小鳳道:「你的學問比我多,所以更明白自己應該拿到什麼樣的收入,而且,我信任你!」
李麗娜沉默無語。到現在,她還沒完全相信杜小鳳的話是真的,感覺成立公司的事,被他說出來如同兒戲似的。
「小娜,小鳳,你倆在衛生間嘀咕什麼呢?」
孟衛星坐在客廳和李夫人聊天,許久沒見杜小鳳和李麗娜回來,便大聲問了一句。
「孟叔,沒什麼!」杜小鳳回了一句,對李麗娜道:「小娜姐,這事你不要對別人說,至於我有多少資金的事情,也不要說出去,在法律上,這應該叫做『巨額資金來歷不明』吧!」
李麗娜驚疑地問道:「你還學過法律?」
杜小鳳笑道:「只是看過相關方面的書,我雖然成立了社團,卻不想去做違法的事,所以要把國家的法律法條都先看一遍,做到心中有數嘛。」
李麗娜見他人小鬼大的模樣,搖頭而笑,不過心中也對杜小鳳這個少年人暗暗驚奇不已。
李夫人準備飯菜,並不豐盛,卻十分可口,孟衛星也一點不客氣地喝乾一瓶李成龍珍藏多年的老酒。
飯後,眾人又一陣暢談,直到晚間八點多,杜小鳳和孟衛星二人才起身告辭。
臨分手前,杜小鳳悄悄塞給李麗娜一張紙條,細聲說道:「小娜姐,記得明天給我打電話,咱們再約時間詳談!」
李麗娜接過紙條,塞進口袋中,嘴上沒說什麼,卻用力的點點頭。
杜小鳳見狀一笑,再不停留,與孟衛星並肩走了。
第二天,杜小鳳剛到學校,便接到李麗娜打來的電話,二人約好時間,在開發區的『零度』酒吧見面。
李麗娜是開車來的。她的轎車在她被綁架的時候,也一併被那三名綁匪開走,他們本打算把轎車賣掉,但由於人生地不熟,三人沒有找到賣黑車的門路,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把轎車開進開發區不遠處的荒山中,用布蒙好,準備等收到錢後,再處理這輛轎車。
不過,他們現在已沒有那個機會了。
三人被帶到警察局之後,把事情的原委全部都交代出來,當然,也包括李麗娜轎車被隱藏的地點。
很快,孟衛星根據綁匪的交代,派人在荒山中找到轎車,完璧歸趙,絲毫不損的交還給李麗娜。
李麗娜年紀輕輕,現已是一家相當有規模的合資公司的中層主管,收入不菲,待遇也相當不錯,公司的高層領導相當看重她的才華和能力,將她定為重點的培養對象,她這輛轎車正是公司出錢買的。
在公司中,她可算是最有前途的一位新人。拋棄現在穩定並前景看好的大公司,而去幫杜小鳳成立一家前途未卜的新公司,李麗娜也不敢草率的下決定。
零度酒吧。李麗娜是先到的,她剛坐一會,杜小鳳也來了。
她看看手錶,忍不住笑了,杜小鳳沒遲到一分鐘,可也沒早到一分鐘,正好是踩點來的。
杜小鳳熱情地向她打聲招呼,然後在她對面坐下。
這時候,服務生迅速跑過來,恭恭敬敬地彎腰鞠躬,小聲問道:「杜先生,你要喝點什麼?」
零度酒吧是由無憂社照看的,而杜小鳳又是無憂社的老大,服務生對他自然必恭必敬,連說話都是細聲細語的,生怕得罪到他。
服務生對他敬畏的程度令李麗娜感到吃驚,目光在兩人身上掃動。
杜小鳳笑道:「給我來一杯蘇打水!小娜姐,你喝什麼?」
李麗娜道:「我要香蕉水吧!」
「好!」杜小鳳對服務生笑道:「一杯香蕉水和一杯蘇打水。」
「啊,是!」在他的笑臉下,服務生精神恍惚一下,馬上又連連點頭道:「杜先生,我這就去準備!」說完,服務生快步的走開了。
李麗娜好奇地問道:「他認識你,好像還很怕你?!」
杜小鳳搖頭一笑道:「這裡是無憂社照看的,我又是無憂社的老大,經常和兄弟們來這裡,他們當然認識我,至於怕不怕我,那我就不知道了。」說完,他又笑瞇瞇地加問一句:「我的模樣很可怕嗎?」
李麗娜掩嘴咯咯嬌笑,道:「你的模樣不可怕,倒是很可愛。」嘴上這麼說,她心中也在暗暗驚訝無憂社的實力。
「哦,老天,那真是一場災難!」杜小鳳開玩笑地說道:「那我寧願自己長的可怕一些!」
「哈哈——」他的話,又引來李麗娜一陣大笑。
兩人這回只不過是第四次見面,而且前兩次都很有戲劇性,真正的接觸是從第三次開始。
不過兩人現在坐在一起,毫不拘束,談笑風生的樣子,好像相識多年的老朋友。
閒聊一會後,杜小鳳先切入話題,沒說話之前,先從懷中拿出一張存折,遞到李麗娜面前,說道:「小娜姐,請你先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李麗娜接過,打開一看,被裡面一長竄的『零』嚇了一跳,存折上顯示的金額是二百二十萬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3:28
奇門藥典錄 第九集 第九十一章 決裂
杜小鳳道:「這些是我們無憂社的資金,今天我帶出來,是為了向你證明,我昨天所說的話,都是實話,而且也是認真的,我確實想成立一家公司,最好是房地產公司,我感覺開發區的房地產是很有錢賺的,只是沒有門路,我和社團的兄弟又不懂成立公司的要點,所以希望小娜姐能過來幫我。」他頓了一下,見李麗娜正在沉思,喝了一口水,又繼續道:「因為我對公司的運營一竅不通,所以,公司成立之後,一切都由你來負責,如果需要資金擴充,我會再想辦法向公司投入的,至於小娜姐還有什麼要求,也儘管提出來,不要客氣,能滿足你的,我會盡量滿足。」
他的話,對李麗娜並非全無吸引力。按照杜小鳳的意思,李麗娜對公司有絕對的決策權力,也就等於給了她足夠施展拳腳的空間,這一點,是最讓李麗娜心動的。
當然,公司成立初期的辛苦她也明白,大小事情異常的多,也非常煩瑣,而且還需要招收大量有才能的員工,這些都是十分耗費精力的事情,還有,最主要的是,成立房地產公司,如果與政府部門沒有熟人,上面沒有人關照,公司也是很難做下去的。
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李麗娜一時間也無法決定下來,她道:「小鳳,這件事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她說話時面帶難色,感覺自己太不講情誼,畢竟人家救過自己,讓她幫一點忙卻又推三阻四,她心中大感不好意思。
杜小鳳善解人意的輕輕笑了笑,說道:「沒關係!小娜姐,一周的時間夠嗎?」
「夠了!」李麗娜道:「足夠了,等我想好之後,再告訴你我的決定!」
「好!」杜小鳳道:「小娜姐也不要太勉強自己,如果不想來,就不要過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嘛!」
「呵呵!」李麗娜笑道:「這個道理,我明白的。」
李麗娜這次和杜小鳳談的非常愉快,也聊的很多,感覺他年紀雖然不大,但明白的事理卻不少,思想的成熟,有些地方甚至遠遠超過自己。經過這一次接觸,李麗娜對杜小鳳的印象大改,甚至不再拿他當少年人來看。由於身在大公司工作,接觸的上層人物較多,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杜小鳳這個人,以後的前途將不可限量。
也許,為他成立一家公司,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和機會!李麗娜心中的思想在這次談話之後產生動搖。
這幾天無憂社看管的場子還在增加,已擴充到十二家,其中有五家夜總會、四家酒吧、兩家舞廳、一家洗浴中心。每月下來累計的看場費用超過五十萬。出去必要的開支,靜賺也在三十萬往上。
不需要涉及黃、賭、毒這三樣,收入便能達到如此之高,讓風真眼紅,也讓神靈會的何永貴大流口水。
這麼大一塊蛋糕讓無憂社獨佔,風堂和神靈會這兩大勢力都心有不甘。
神靈會還在悄悄地干它賣靈符的老本行,風堂也在大張旗鼓的包攬場子。
表面上開發區風平浪靜,其實,各種各樣的矛盾都隱藏在水下,一旦等到水乾枯的時候,所有矛盾就會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
杜小鳳當然能看出這一點,所以他一直在做準備,以應付變化多端的未知情況。
他一方面著手對電組人員的訓練。電組是無憂社的拳頭,一個人如果想強壯起來,他的拳頭必須要足夠堅硬。杜小鳳不喜歡使用武力,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武力在很多時候都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他對電組人員的訓練不單單是身體上的,還有思想方面的,電組成員多是地痞流氓,隨著無憂社的實力越來越強,杜小鳳怕他們的行徑又恢復到做流氓時的樣子,甚至比那時更囂張,所以不管強行也好,間接也罷,他都要讓無憂社的精神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中刻下烙印,這樣不僅能規範他們日常的行為,也有利於社團的凝聚力。
另一方面,他著力於對人際關係的處理上。無憂社和政府部門的關係,以及和整個開發區各娛樂場所老闆們的關係,這些都是能影響到社團生存與發展的因素。他讓龐偉去與政府各部門的領導聯繫,時不時的送一些禮物過去,至於禮物的大小,就按人而定了。對於那些正直的人,送一些不起眼的小禮物比送上萬元的大禮更能增加他的好感,而對於那些貪婪的人,若送小禮物人家非但不會感激,還會生出厭煩之情。龐偉在這方面絕對是天才,只要他接觸過的政府官員,對其為人性情,都能瞭解個八九不離十,送去的禮物也恰當好處,很得他們的歡心。
無憂社的目標越來越大,眼光也越來越遠,而風堂和神靈會還在為眼前的蠅頭小利爭個你死我活。
最近,風堂看好一家地勢偏遠的舞廳(開發區內地腳好的場子基本已被無憂社占光),風真幾次派人去與舞廳的老闆談,想將他的場子納入自己旗下,結果,幾次談判都以舞廳老闆拒絕告終,風真惱羞成怒,讓手下人隔三差五的到舞廳去鬧事找茬,弄的老闆苦不堪言,最終,無奈之下,老闆找上無憂社,尋求幫助。
無憂社接見他的人是龐偉,聽完老闆的話後,他自己不敢私自做決定,打電話告訴了杜小鳳。
杜小鳳親自過去一趟,在『福運來』夜總會和老闆見面。
老闆是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瘦小,其貌不揚,但是脖子上的金鏈子卻很扎眼,讓人看後第一感覺是他像個暴發戶。
等他看到杜小鳳之後,大感愣然。
以前,他只聽說過杜小鳳的名字,但沒見過他的人,想不到,他只是個少年人。
老闆上下打量他,好久沒有說話,眼神閃動驚奇和迷惘,似在懷疑他的身份。
這樣的眼神杜小鳳遇到的太多了,見怪不怪,他從容地坐在巨大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身子靠在椅背,手指輕輕敲打桌面。
中年老闆見他人不大,氣派可不小,不敢大意,小心地問道:「小兄弟就是杜小鳳,無憂社的老大?」
杜小鳳的目光在身上掃動一會,笑瞇瞇地點點頭。
中年老闆轉頭瞧瞧一旁的龐偉,見他沒表露出什麼異樣,他忙欠起身,笑道:「我叫丁成奎,是『玫瑰香』舞廳的老闆。」
杜小鳳擺手道:「丁老闆請坐,不要客氣。」
丁成奎重新落座,乾笑道:「我這次來,是希望杜兄弟能幫我解決風堂的事。本來,我也認識幾個道上的兄弟,以前一直讓他們幫我看場子,也相安無事,後來風堂的人找上我,說他們想照看我的舞廳,這本沒什麼,但是他們一張嘴就要五萬,一個月五萬啊!我哪有那麼多錢給他們,所以我當即就拒絕了,哪知風堂的人蠻不講理,連續幾天到我的舞廳鬧事,又砸又搶,這天下來,我損失慘重,舞廳也不能開業了,杜兄弟,你們無憂社宗旨不是可以為別人解憂嗎,請……請幫我這一次吧!」
杜小鳳等他說完之後,看向龐偉。
龐偉會意,走到他身旁,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老大,丁成奎剛才的話,是真的沒錯,不過他這人小氣是出名的,即使我們幫了他,也未必能得到甜頭。」
杜小鳳點點頭,向丁成奎一笑,道:「風堂也是很有實力的大幫會,即使無憂社出面,也未必能解決。」
丁成奎急道:「如果連你們無憂社都幫不了我,那就沒人能幫我了。」
杜小鳳隨口道:「你可以報警嘛!」
丁成奎道:「我報過警了!警察來時,風堂就風平浪靜的,可警察一走,他們又來鬧事,而且鬧的更凶,我是沒辦法了。」
撲!看著丁成奎一臉的無奈,龐偉在旁差點笑出聲。
杜小鳳道:「我可以試著去幫你。」
丁成奎聞言大喜,叫道:「那太好了……」
杜小鳳一擺手,道:「但是,無憂社也有無憂社的規矩,我可以幫你解決困難,但是,也需要你付出相應的報酬。」
「這個……這個當然!」一聽到讓他拿錢,丁成奎的臉頓時苦下來,為難道:「可是,杜兄弟,這幾天我的舞廳損失很大啊,我多年的積蓄都拿出來用了大半,杜兄弟,你看這報酬方面……」
杜小鳳雙目一瞇,看著丁成奎手腕上的金錶,問道:「丁老闆的表是什麼牌子的?」
丁成奎心中一慌,急忙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杜小鳳暗笑,站起身,邊往外走邊說道:「報酬方面,阿偉會和你談的,如果你認為不合理,可以去找別人幫你!」
「杜……杜兄弟,你先等一等,我們有話慢慢……」丁成奎急忙站起身,再喊杜小鳳,他已經出了辦公室。
龐偉拍拍他肩膀,笑呵呵道:「丁老闆,請坐請坐,老大既然讓我和你談,那我們就慢慢的談吧!」
看著他燦爛的笑容,丁成奎沒來由的打個冷戰,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自己的腰包要被人『洗劫』似的。
晚間,風真又到『福運來』夜總會來了。
由於風堂和無憂社還是聯盟關係,加上上次風寧被人偷襲的事情,風真幾乎天天晚上到『福運來』夜總會接風寧回家。
和往常一樣,為了避嫌,他沒有帶大批的手下,身邊只有三名親信跟隨。
今天他來的早一些,和手下坐在舞台前方不遠處的空桌,邊喝酒邊等風寧出場表演。
「風兄,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隨著清脆的話音,杜小鳳走過來,指了指一旁的空座。
看到是他,風真站起身,大笑道:「原來是杜兄弟,好久不見,快請坐!」說完,他又別有所指的半開玩笑道:「在你的地頭上,杜兄弟哪有坐不得的地方?!」
杜小鳳一笑,並未把對方暗中帶刺的話放在心上,坐下後,他問道:「風兄最近過得怎麼樣?」
風真搖搖頭,道:「只有兩個字,清閒!」
杜小鳳明白他的意思,風堂總共才四家場子,不是他不想擴張,而是不從擴張,不清閒才怪呢!他歎道:「清閒是福啊!」
風真道:「可我天生就是忙碌命,過不慣清閒的日子。如果能像杜兄弟這樣,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幹不完的活,我也就知足了。」
「呵呵!」杜小鳳笑道:「風兄真會開玩笑。」
「哎?」風真搖手道:「這可不是開玩笑,杜兄弟的無憂社看管的場子已經達到十二家,是我的三倍了,真是讓人羨慕啊!」
杜小鳳並未答話,剛好,這時風寧走上了台,場內隨之響起悠揚的音樂,他順勢扭過頭,向她揮手致意。
風寧剛上台就看到哥哥和杜小鳳坐在一起,談笑風生,氣氛融融,她十分高興,臉上也蕩漾出甜美的笑容。
等風寧開始唱歌後,杜小鳳轉回頭,淡然笑道:「風兄最近也在擴充自己的地盤嘛!」
風真一愣,目視抬上的妹妹,笑道:「沒有辦法,下面那麼多兄弟要吃要喝,如果沒有錢,拿什麼養他們?」
杜小鳳問道:「聽說,風兄最近看上了『玫瑰香』舞廳?」
風真臉色一凝,反問道:「聽誰說的?」
杜小鳳剛要答話,風真又仰面大笑道:「沒錯,我最近是看上了那裡,杜兄弟,你不是要和我爭吧?」
杜小鳳搖頭,話鋒一轉道:「舞廳的老闆來找過我。」
風真凝神道:「找你幹什麼?」
杜小鳳道:「他希望我能幫他。他說,風堂的人連續在他的舞廳鬧事,讓他做不成生意。」
該死的傢伙!風真心中暗罵,臉上卻仍然笑瞇瞇地說道:「杜兄弟答應他了?」
杜小鳳道:「風兄,我們幫人看場子,保人平安,順便掙些費用,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誰也說不出我們什麼,但是,既然做生意,就要雙方都同意才行。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風兄就算以強勢硬逼丁老闆同意,合作恐怕也未必會長久,而且,一旦事情鬧大,引起警方的重視,對誰都沒有好處。」
風真的三個手下聽完這話,臉色皆是一變,冷冷注視杜小鳳,目光中充滿煞氣。
風真臉上笑容倒是沒變,慢悠悠拿起桌上的酒杯,向台上的妹妹晃了晃,然後笑瞇瞇地低聲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做事的手段,我應該怎麼做,還用杜兄弟你來教我嗎?」
杜小鳳心中暗歎一聲,道:「我希望風兄能放棄那裡。」
風真臉上笑容加深,瞇縫雙眼,道:「那不可能。」
杜小鳳問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風真笑道:「玫瑰香這個場子,我要定了,誰要是敢攔我,就是我的敵人,別怪我風真到時翻臉不認人!」
杜小鳳到現在還不想和風真鬧翻,可是,他做事的手段又與無憂社的宗旨產生衝突。
丁成奎未必是什麼好人,但和風真比起來,畢竟是弱勢的一方,人家找上自己尋求幫助,自己沒有理由也不可能往外推。
可是,風真的態度也同樣強硬,他已拿定主意,沒有更改的餘地,看起來,無憂社和風堂的爭鬥還是要不可避免的爆發。
杜小鳳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再次柔聲問道:「風兄,真的沒有任何商量餘地了?」
風真深深看了他一眼,堅定地搖搖頭道:「沒有!」
杜小鳳歎道:「即使是我勸你,也不行嗎?」
風真嘴角一挑,道:「誰都不行!」
杜小鳳點點頭,腰身一挺,笑瞇瞇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風兄決定這樣做了,那我也沒有辦法了。丁老闆的生意,我們無憂社接下了,如果風兄再找他的麻煩,就是與我無憂社為敵,到那時,免不了刀槍相見,風兄,你可要考慮清楚!」
風真冷笑道:「我風真從來沒有怕過誰,做事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顧忌過誰!」
杜小鳳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也許我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又會站在敵對的立場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3:55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一章 打探
「好!好好!」這時,風寧剛好一曲終了,風真帶頭鼓起掌來,大聲喝好,只是不知道他的叫好是為妹妹的演繹,還是為杜小鳳剛才的話。
杜小鳳看看風真,又瞧瞧退到後台換衣服的風寧,他突然想起一個詞,曲終人散!
等妹妹走到後台,風真臉上的笑容凝固,轉頭對杜小鳳幽幽道:「我不希望我與你之間的事,把我妹妹牽扯近來。」
杜小鳳正色道:「我也不希望。」
風真道:「那最好不過了!咱們的聯盟關係,到今天可以終止了!」
杜小鳳並未說話。
風真又冷笑道:「無憂社麾下的場子太多了,讓人眼紅,你可要照看好一點!」
杜小鳳淡然一笑,針鋒相對道:「多謝風兄提醒,不過,印上無憂社的烙印,就很難再更改了。」
「是嗎?」風真嘿嘿笑道:「我們走著瞧!」
杜小鳳聳肩道:「風兄想玩,我隨時奉陪!」
兩人表面上含笑說話,看起來關係親密,但言語中充滿火藥味,暗流滾滾,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別人或許感受不到,可風真那三名手下卻感覺的很清楚,一各個額頭見了汗,皆忍不住都將手摸向後腰,只要情況稍有不對,便會毫不猶豫的拔出刀子和杜小鳳拚命。
正在這時,風寧換完衣服,從後台走出來,離老遠就滿臉帶笑的打招呼:「哥哥,小鳳,你倆都來了!」
杜小鳳和風真同一時間向她轉頭,露出笑臉。
風寧依偎在風真身旁,笑呵呵看著杜小鳳,問道:「今天你怎麼有時間來?」
杜小鳳說道:「今天社團沒什麼事,所以就抽空過來看看,一是來給你捧個場,二也是來和風兄敘敘舊!」
風寧笑問道:「哥哥,你和小鳳說什麼了?」
風真寵愛地揉揉她的小腦袋,笑道:「沒什麼,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風寧撇撇嘴,她不是反應遲鈍的人,感覺哥哥和小鳳之間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可瞧瞧他兩人的笑臉,一時又找不到哪裡出現了問題,她搖搖頭,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風真拉起風寧,對杜小鳳道:「我和妹妹先走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聊!」
杜小鳳點點頭,笑道:「我不送了!對了,明天晚上小寧還是會來夜總會吧?」
風真頓了一下,馬上又笑呵呵道:「會的,一定會的。現在的世道雖然亂一些,但小寧在杜兄弟的地盤裡,絕不會出事的,這點我十分相信。」他這樣說,是用話套住杜小鳳,即使自己與他為敵,但不能讓他傷害到自己的妹妹。
杜小鳳哪會不明白他的心事,仰面大笑,說道:「風兄,小寧是你的妹妹,可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人想對她不利,我還是會拼了性命去保護她,我這樣說,風兄應該放心了吧?!」
風真相信,杜小鳳說的是實話。他仰天輕歎,就算把杜小鳳看成敵人,可是他仍有讓人尊敬的地方。他揮揮手,淡笑道:「杜兄弟,再見!」
杜小鳳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風兄,再見!」望著風真、風寧兄妹離去的背影,他知道,以後自己和風真再見面時,恐怕就沒有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說話的機會了。該來的,究竟會來,想躲也躲不過,該走的,也注定要走,想留也留不住。杜小鳳抬起頭,望向夜空,天上烏雲籠罩,遮住繁星,圓月亦只露出一腳,他幽幽自語道:「快下雨了……」
杜小鳳和風真的決裂,是不可避免的,其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無憂社和風堂關係的全面惡化。
兩個社團之前並沒有像人們想像中那樣發生激烈的碰撞,風堂暫時沒有去找玫瑰香舞廳老闆的麻煩,而無憂社的矛頭也沒有馬上直向風堂。
隨這兩大社團關係的迅速惡化,神靈會也開始發生轉型,不再大規模向娛樂場所賣靈符,改成廣收門徒,以向會員收取會費的方式來攬財。
神靈會這樣做無疑是很聰明的,避開無憂社和風堂,使自己不再陷入和幫派爭鬥的泥潭中,利用現在人心靈普遍空虛的弱點,以修煉成仙做誘餌,將大量普通老百姓收入會中,其每月所收取的會費並不少於賣靈符,如果以後的會員越來越多,其收入更可能成為天文數字。
最近,有越來越多的老百姓通過種種門路找上無憂社,講述自己親人被神靈會的思想蠱惑的走火入魔,每天什麼都不做,要麼去聽講課,要麼在家修煉打坐,並口口聲聲說自己只要勤加修煉,有朝一日定能飛昇成仙,若僅僅如此也就算了,還把家中多年的積蓄拿出來白白獻給神靈會,說是這樣做能積德增加自己的修為。他們尋求無憂社的幫助,希望他們能將自己的親人從神靈會解救出來。
杜小鳳打電話給孟衛星,希望他能想辦法取締神靈會。可孟衛星聽完他的講述之後,腦袋搖的象撥浪鼓似的,認為這事太敏感,而且人們是主動加入神靈會的,並沒有受到強迫,除非找到其中有欺騙的成分,不然,沒有辦法取締。杜小鳳對於他的話大翻白眼,反問道:「用『飛昇成仙』的口號來妖言惑眾還不算欺騙嗎?如果那麼簡單就能飛昇成仙,這個世界豈不是滿天不都是神仙了?」
孟衛星聽完他的話,哈哈笑了,說道:「小鳳,聽你的意思,你也認為人是可以修煉成仙的,只是沒有那麼容易罷了。連你都這樣認為了,那讓我怎麼能相信人家在搞騙局呢?」
杜小鳳聽完,無言以對,孟衛星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暗歎口氣,解決神靈會的事,基本指望不上警方了,只有靠自己的力量。
風真固然可惡,欺負弱小,又販賣毒品,可是,毒品只是毒害人的身體,但是神靈會卻在毒害人的思想,兩者比較起來,還是後者危害更大。杜小鳳考慮良久,決定動用整個社團的力量,瓦解神靈會。
神靈會不是幫派,至少表面上還是一個宗教組織,對付它的手段,自然不能像對付鬼飄堂和魏廣凌那樣,以武力解決。
只有揭開它的騙局,才能讓那些被他們愚弄的老百姓清醒過來,從而脫離神靈會。
雙寶山位於開發區南側,距離開發區中心地帶有二十分鐘的車程。山不大,卻長滿三天古樹,茂密翠綠的枝葉為雙寶山披上一件翡翠的衣裳。雙寶山不算名山,但卻有一座在開發區十分有名氣的道觀。
道觀位於雙寶山的山腳下,名叫通天觀,建於什麼時期,以無從考究,可是現在此處已被神靈會佔據,據說,是何永貴花幾十萬元從政府那裡租下來的。
這天,一大早,杜小鳳找到王風雲,讓他陪自己去一趟雙寶山。杜小鳳想看看神靈會究竟耍什麼樣的把戲,能讓那麼多人心甘情願的信服他們。王風雲是開發區的本地人,對這裡的環境比較熟悉,也清楚人們心中在想什麼,讓他陪自己,更方便一些。
王風雲對神靈會沒什麼好感,聽杜小鳳說完,隨即就答應下來。
當兩人準備出發時,剛好碰到了張松林,他向來喜歡熱鬧,一聽杜小鳳和王風雲要去通天觀,便死活要跟去。
杜小鳳這次只想去觀察,不是去找麻煩,並不想帶太多的人,但最後拗不過死纏爛打的張松林,只好點頭同意,不過臨出發前再三叮囑他,不能衝動行事,一切聽他安排。張松林連連稱是,滿口答應。
雙寶山很美,但它的美,並不是美在氣勢上,而是美在它的靜秀,也不是美在巍然,而是美在它的淡雅。
三人走在被古樹擁抱的小徑,山丘、樹木、青草吐露清馨迷人的味道,沐浴其中,讓人沉醉。杜小鳳甚是享受,長長吸了口氣,笑吟吟道:「想不到,開發區還有這樣一處好地方!」
王風雲笑道:「雙寶山的樹太多了,很少有空地,而且地腳還偏僻,以前,很少有人到這裡遊玩的。」
杜小鳳前後望了望,見小徑有不少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王風雲笑著解釋道:「這些人,應該都不是到這裡遊玩的。」
張松林好奇地問道:「他們不會都是神靈會的信徒吧?」
王風雲苦笑道:「十之八九吧。」
杜小鳳和張松林聞言,都皺起了眉頭。
通天觀。道觀雖然不是新建的,但顯然剛翻修不久,無論院牆還是大理石的地面,都是嶄新的。
院中一座古香古色的大殿,大門敞開,上有黑色的實木牌子,寫有『神靈殿』三個大字。向裡看,可見人頭湧湧,無數善男信女跪坐在裡面。在大殿的最裡端,有一座碩大的太上老君神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神像前擺放神壇,黃巾鋪案,上有香爐、供果等物。
大殿裡的人雖然很多,起碼有二百左右,但卻靜悄悄的,沒有人大聲喧嘩,只是時而聽到細如蚊音的竊竊私語。
杜小鳳三人進入大殿後,頓時被香爐散發出的味道包圍,杜小鳳和王風雲沒覺得怎樣,張松林卻受不了這樣強烈的味道,低低罵了一聲:「媽的,真難聞!」
這句話,頓時引來周圍人群的側目,無數道氣憤、不滿的目光的向張松林射過來,後者還想繼續詛咒兩句,以被旁邊的杜小鳳拉住,他低聲說道:「松林,如果你想完好無缺的從這裡走出去,就馬上閉嘴!」
「怎麼?」後知後覺的張松林滿臉茫然,不解地看著杜小鳳。
王風雲環視一周,小聲說道:「小鳳說的對,如果你再說半個髒字,我敢保證,周圍的人會每人咬你一口。」
張松林一愣,瞧了瞧左右,這才發現人們含憤帶怒的目光,嚇的一縮脖,再不敢多話。
杜小鳳搖頭笑了笑,走到一處空位,面帶肅然,恭恭敬敬跪下來。
太上老君就是道教的創始人李耳,在唐朝時曾被李家封為『玄元皇帝』,道教徒又稱他為『道德天尊』。
杜小鳳拜他,並非他是道教徒,而是因為真悟元經的關係。真悟境界是李耳發現的,真悟元經又是由李耳創造的,他在真悟裡學習修煉,從而掌握奇門和藥典兩大領域本事,嚴格來說,李耳是他真正的師傅。所以,他向神像跪拜,並不是故意做作的。
張松林和王風雲見他如此,互視一眼,也雙雙裝模做樣的他身旁跪下。張松林看他虔誠的樣子,小聲嘟囔道:「小鳳,不用裝這麼像吧!」
杜小鳳搖搖頭,並未說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是有信徒絡繹不絕的進入道觀,大殿裡的人也越來越多,許多後來的人已跪到殿門之外。
張松林伸長脖子,前後瞅了瞅,暗中咋舌,對杜小鳳道:「小鳳,現在差不多得有三百多人了,不知道何永貴今天會不會出現?!」
杜小鳳此時也在驚訝神靈會的信徒之多,難怪孟衛星不敢輕易動何永貴,後者有這許多信徒,一個不好會鬧出大亂子的,而且開發區的外國人這麼多,萬一被存心不良的人找到口實,又要借題發揮,攻擊中國的人權問題。
孟衛星如果不查辦何永貴,他不會有事,如果取締神靈會之後引發起意想不到的後果,那他就要背責任了。所以沒有得到準確的證據之前,孟衛星不招惹何永貴,可以讓人理解,畢竟這就是為官之道。
杜小鳳心裡正混亂琢磨著,從神像右側的小門走出一位三十對歲的青年漢子,身穿道袍,腳下布鞋,面色白淨,相貌堂堂。這人在神壇旁站穩身軀,向下環視一眼,嘴角不易被人察覺的挑動一下,接著,高聲呼喚道:「通天觀主持、神靈會會長,何真人架到——」
青年漢子將尾音拉的長長,下面人群響起一片驚呼,然後,每個人都睜圓了眼睛,聚精會神的翹首以待。
何永貴還沒有出現,大殿內的燈光卻先一下子全部熄滅,外面雖然陽光明媚,但是沒有窗戶的大殿裡還是有些昏暗。
張松林撓撓頭髮,小聲嘀咕道:「奶奶的,這是在玩什麼鬼把戲?」
他話音剛落,只見太上老君神像的雙眉正中突然射出光芒。光芒以神像眉心一點為中心,呈扇子型向外擴散,時而艷紅,時而幽藍,時而碧綠,在陰暗的大殿內,異常顯眼。
在人們一片驚歎聲中,扇型的光芒中浮現出『神靈救世』四個大字,字體時隱時現,正好位於人群的頭頂上。
不知道是誰高呼一聲:「天尊顯靈了!」接下來,三百多名善男信女又是叩頭又是禱告。
張松林抬頭呆呆看著頭上閃爍的大字,有些結巴的幽幽說道:「老……老天,不會是真……真的神靈顯靈了吧?!」
「胡說什麼!」杜小鳳低聲喝斥道:「那只是燈光的作用罷了!以現代的科技,製作一個像這樣的雷射燈,並不算困難的事。」
「哦!」張松林攏目仔細觀瞧神像的眉心,果然發現裡面有類似燈泡的東西,他撓撓頭髮,乾笑兩聲道:「原來是這樣啊!」
杜小鳳諷笑道:「神靈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顯靈呢!」
他兩人正說著話,神壇旁的小門走出一行人,最前面的一位,正是頭帶道觀、身穿道袍、腳下道靴、道貌岸然的何永貴。
他邁著四方步走到神壇前,然後慢悠悠的盤膝坐下,不緊不慢地說道:「歡迎各位道友在百忙中還能抽出時間,來到本觀!」
「何真人太客氣了。」
「呵呵。只要諸位隨本真人潛心修煉,有朝一日,定可飛昇成仙,位列仙班……」剛客氣兩句,何永貴開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傳起道來。他的觀點不外乎就是錢財都乃身外之物,是俗世的牽掛,留存越多,修煉越難有成就,如能早日捐獻給神靈或者存放到神靈這裡,就會得到神靈的眷顧,修煉起來也可事半功倍等等。
杜小鳳聽完嗤之以鼻,既然能稱為神靈,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那它要錢財又有何用?況且,人在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牽掛多了,何止錢財這一種,還有親人、朋友、事業等等,難道為了瞭解俗世的牽掛,把這些也要全部獻給神靈?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嘛!
何永貴的傳道剛剛告一段落,那最先出來的青年漢子上前說道:「何真人,大殿的燈壞了,您看用不用找人來修理一下?」
「哦?」何永貴轉頭看看青年,和顏悅色地說道:「不用了!我在牆上畫一盞天燈,也同樣可以照明!」
「嘩——」下面的信徒們聽完一片嘩然,不少人低聲驚喜道:「哎呀,何真人今天又要大顯神威了!」「是啊,是啊,別說話……」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何永貴不緊不慢的從手下人手中接過一支毛筆,走到牆前,頓了一下,回頭望望眾人,心中暗笑,在牆上勾勾勒勒,畫出一盞燈。
包括杜小鳳、張松林三人在內,眾人無不仔細觀瞧,有些人距離較遠,乾脆站起身軀張望。
何永貴畫完之後,又從手下人那裡拿來一個打火機,打著火後,往畫在牆上的燈一點,光芒一閃,燈還真慢慢亮了起來。
「何真人法力無邊,能在牆上點燈啊!」「何真人點的是天燈!」「真是神人!」「何真人是神靈轉世,神仙下凡……」頓時間,沉寂的大殿內像是炸開的油鍋,歎服聲、驚叫聲不斷,人們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滿信服、敬畏和崇拜。
「哇靠!」張松林不自覺的張大嘴巴,喃喃道:「這……這不是真的吧?」
王風雲也暈忽了,分不清何永貴是在騙人還是真的有神力,轉頭問杜小鳳道:「小鳳,這是怎麼回事?」
他搞不明白,杜小鳳又何嘗不是,隨意在牆上畫一盞燈便能點亮,他在真悟境界中修煉那麼久也沒有這個本事,至於何永貴是怎樣做到的,他同樣想不明白。杜小鳳面色凝重,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裡面一定有我們還不瞭解的騙術!」
說著話,他聚目凝視牆上的燈。何永貴的畫功讓人不敢恭維,牆上的燈畫的歪歪扭扭,但是,燈心處卻閃爍出強烈的火光。
這是怎麼回事?他究竟做了什麼手腳呢?杜小鳳皺眉苦思。
突然間,杜小鳳發現火光的中心有一個極小的黑點,只有綠豆粒大小,如果不走近看,很難發覺,多虧杜小鳳體內真元雄厚,六識過人,不然也不會發現這個小細節。
難道,何永貴事先已在牆上做過手腳?杜小鳳暗暗點頭,認為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
現在大殿內外的信徒已接近四百人,加上光線不足,何永貴並未發現杜小鳳混在人群中,他面帶得意,坐回到原位,悠悠說道:「只要各位道友心中有神靈,跟隨本真人勤加修煉,不久以後,也能做到和我一樣,掌握只有神靈才能擁有的神力!」
諸多善男信女們聽完他的話,又是一陣歡呼雀躍,對修煉成仙的事更加堅信不疑。
何永貴的手下不失時機的站出來,手中抱有一隻紅色的紙殼箱,說道:「何真人法力通神,乃是神靈轉世,大家應該聽從何真人的話,把家中積蓄交由神靈保管,一旦災難來臨,便可向神靈提取,而且放到神靈這裡還不會丟失,又能為各位道友積德,兩全其美啊!」
「對!我們應該把錢交給神靈保管!」人群中一位青年站起身,大聲說道,然後從口袋出掏出厚厚一沓的鈔票,放進紅紙箱內,大聲喊道:「我存一萬!」
杜小鳳瞄了青年一眼,暗暗嗤笑,這人十有八九是何永貴事先安排好的托兒。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隨。人們排成排,一個跟一個的將身上的錢財投入紙箱中。一位身穿道袍的女人在旁邊不停的作記錄。
何永貴雙目微睜,坐在一旁,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杜小鳳看得出來,他心中已樂開了花。
趁著人們投錢的時候,杜小鳳見何永貴及其手下的注意力都放在紙箱上,他靈機一閃,起身向牆壁的方向走過去。
何永貴畫的燈還在燃燒,光線強烈,杜小鳳先環視一下左右,然後又向前湊了湊,他本想嗅嗅是不是有特別的味道,可他離近之後,並未感覺到火的炎熱,而且牆面也沒有燒黑的痕跡。
他心中輕咦了一聲,暗暗納悶,向旁邊一看,發現不遠處的牆面上還有一個綠豆大的小黑點。
他心中一動,走上前,用手指摸了摸,原來,那是一個小黑洞。
杜小鳳見左右沒人,提起丹田之氣,運到手掌,然後向小黑洞旁邊的牆壁輕輕一拍。
啪!手掌擊在牆面,發出的聲音不大,但是整面牆壁卻為之一震,小黑洞裡掉出一塊極其細小的白色東西。
杜小鳳忙彎腰將其拾起,快步返回到原位。
張松林和王風雲都在留意他的舉動,見他回來,忙問道:「小鳳,你發現什麼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4:14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二章 騙局
杜小鳳淡淡一笑,把手攤開,將那白色東西放到鼻下,一股強烈刺鼻的味道從上面散發出來。他恍然笑道:「原來是這樣!」
「小鳳,這是什麼?」張松林和王風雲好奇不解地問道。
杜小鳳將白色東西遞給他們,道:「你們自己看!」
張松林先接過,看了一會,沒看出個所以然,又學著杜小鳳的樣子,放在鼻下嗅了嗅,眉毛擰個疙瘩,驚疑道:「這……這是樟腦?!」
王風雲也嗅了一下,點頭肯定的說道:「沒錯,這味道就是樟腦的味道!」
杜小鳳一笑,道:「這是樟腦沒錯!何永貴事先已在牆上鑽好非常細小的窟窿,然後把樟腦放進窟窿裡,玩弄把戲時,在牆上畫一盞燈,然後再用打火機一點,樟腦燃燒,畫在牆壁上的這個燈自然也就亮了。」
「媽的!原來是這樣啊!」張松林聞言,鼻子差點氣歪了,怒道:「我還以為他真有什麼法力呢,原來只是欺騙人的把戲,你看,大家還把錢給交給他,這種人根本就是騙子嘛,哪能信得過?!不行,我得去警告一下大家!」說著話,他晃身準備去攔阻交錢的信徒們。杜小鳳抓住他衣袖,輕輕搖頭,道:「松林,你認為你的話人們會相信嗎?」
張松林一愣,瞧瞧大殿上眾多信徒臉上的虔誠與執迷,心中的熱情一下子涼了大半。他問道:「小鳳,那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欺詐錢財吧?」
杜小鳳向他招招手。張松林會意,伏耳傾聽,杜小鳳在他耳邊低聲細語,他邊聽邊大點其頭,時不時還嘿嘿笑兩聲。
等大殿內的信徒交完錢後,那紅色紙箱已被面值不等的鈔票添滿一半,一名大漢將箱蓋蓋好,交給其他人放到裡屋去,然後在何永貴耳邊說道:「師傅,這次,大概有五、六萬!」
「嗯!」何永貴表情依然沒有變化,只是低低應了一聲,說道:「把錢看管好。」
「師傅,我知道!」那大漢答應一聲,轉身走進小門內。
今天又收穫五、六萬元,晚上要到市內的夜總會好好玩一玩,再找幾個小姐……何永貴此時已開始盤算晚上的『娛樂活動』了。
他身穿道服,滿臉肅然,道貌岸然的坐在那裡,頗有些道骨仙風,可是誰又想的到,他腦子裡裝了一下子的男盜女娼。
不等何永貴再開始傳道,張松林從人群中站起來,說道:「何真人,你剛才在牆上畫燈點燈的本事實在讓人佩服,不知道你能再在牆上點一盞燈呢?」
他突然的話音引來周圍人的側目,包括何永貴在內,紛紛向目光投向他。
人們見說話的人只是個身材高大、相貌醜陋的少年,心中紛紛嗤笑一聲。何永貴厭煩地暗皺眉頭,剛才獻錢時,並未看到他向紙箱裡投錢,況且他一個少年人,身上又哪會有太多的錢呢!本來不想搭理他,但為了顧及自己在眾信徒心中的形象,何永貴還是盡量放柔自己的聲音,意味深長道:「本真人的法術,是用來與人方便的,而不是為了當眾炫耀的,這位小道友,你可聽明白了嗎?」
張松林心中冷哼,你還挺會裝的!他笑問道:「只怕,何真人的法術是騙人的吧?」
何永貴面色一沉,冷道:「小道友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松林道:「如果你不是在騙人,為什麼不敢再在牆上點一盞燈?分明是你的法力不夠,或者,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法力!」
被一個少年人當眾如此羞辱,何永貴又氣又怒,臉上蒙起一層寒霜,冷冷道:「如果我在牆上再點一盞燈,你待如何?」
張松林仰面大笑,道:「如果你真有那個本事,我就心甘情願拜你為師,還會拿出兩萬的拜師費。」說著話,他從懷中口袋掏出一沓厚厚的鈔票,都是百元大鈔,冷眼看去,即使沒有兩萬,也在一萬五往上。
何永貴眼中精光一閃,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少年,隨隨便便能拿出這麼多錢,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要是把他收做徒弟,說不定會是一棵搖錢樹呢!想罷,他站起身形,悠悠一笑,故作清高道:「錢,本真人還不放在眼裡,但是看你這少年為人耿直,本真人倒想收你這個徒弟。好,本真人就再施法一次讓你開開眼界!」
張松林微笑道:「我正等著呢!」
何永貴暗瞪了他一眼,走到牆前,見他剛才畫的燈還沒有熄滅,心中暗笑,認準旁邊一處地方,挽了挽袖口。
這時候,他手下一名青年拾取地遞上前一支毛筆,何永貴接過,在牆上又畫了一盞燈,燈心的位置,正好位於牆面那個小黑窟窿上。
何永貴拿起打火機,回頭環視一周,胸有成竹的說道:「本真人要施法了,小道友可要看清楚。」說著,他口中唸唸有詞,在剛畫完的燈前又比又畫,看樣子似在作法。
張松林暗笑,心中嘀咕道:我看這麼把這盞燈點著!
何永貴裝模做樣的終於比畫完,點著打火機,向燈心處那個小黑窟窿前一放,喝道:「天燈亮!」
人們瞪大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何真人施法的精彩瞬間。可是,這一次,牆上的燈並沒有象上一盞那樣亮起來。
「咦?」人群中有人開始發出驚疑聲。
何永貴臉色一變,以為小窟窿裡的樟腦存放的時間太長,受潮不好點,對眾人乾笑道:「由於本真人已點過一次天燈,消費法力過多,這一次可能要時間長一些。」
「哦!」聽他這麼一說,即合情又合理,人們的心才算安穩下來。
何永貴可沒有表面上那麼輕鬆,拿打火機又點了一會,見仍然沒有任何要燃燒的意思,他腦門開始見汗了。
又點了一會,打火機已熱的燙手,連牆面都被烤黑好大一片,可是,小黑窟窿裡的樟腦就是點不著,何永貴無奈,只好熄滅打火機,思緒一動,貼近牆面,瞇眼向小黑窟窿裡面一看,裡面空空如也,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樟腦竟然不翼而飛。這一下,可把何永貴嚇得夠戧,暗叫糟糕,同時也大感迷惑,昨晚自己明明將每一個小窟窿都放進樟腦了,而且今早自己還檢查了一遍,怎麼現在會沒有了呢?難道,是被人動了手腳?想著,他向自己的心腹手下們望去。
那些人見他遲遲未把燈點著,多少也明白事情似乎不對勁,可哪裡出了問題他們又想不到,一各個迷惑不解地反看向何永貴。
張松林這時冷笑道:「何真人,怎麼了?為什麼不把天燈點著呢?要不要你再在牆上重畫一盞?」
聽到他的冷嘲熱諷,何永貴的鼻子差點氣歪了,可是看到眾多信徒望向自己的眼神有異,心中一顫,大叫不妙,他靈機一轉,迅速打量一周,喝道:「好大的膽子,究竟是何妖物,在阻止本真人作法?」
藏於張松林身後的杜小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何永貴點不著燈,他剛才為他想出了無數個借口,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何永貴會這麼說!把點不著燈的責任推到妖物身上。他暗中發笑,悄悄拉了拉張松林的衣袖。
張松林會意,先誇張的向四下人群望望,問道:「何真人,你所說的妖物在哪裡?」
何永貴眼珠提溜亂轉,目光飄浮不定,在人群中掃來掃去。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一位單身美艷的少婦身上,眼睛一亮,伸手一指,大喝道:「妖物就在那裡!」
嘩!何永貴手指的方向人群迅速向兩旁分開,只留下滿臉莫名其妙的美艷少婦呆跪在原處,她茫然地瞧了瞧左右的眾人,見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充滿恐懼,連忙搖頭道:「何真人,你說我是妖物?」
何永貴大聲喝道:「你不是妖物,但是,妖物就在你身上!」
「嚇?」美艷少婦忍不住低頭查看自己的身上,可是,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之處。「我……我身上沒有啊……」
何永貴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戲一演到底,他厲聲道:「你肉眼凡胎,當然看出來妖物了!阿三、阿四,拿本真人的神符、神水來,本真人今天要做法降妖!」
「是!」有兩名大漢乾脆利落的答應一聲,立刻從神壇上拿過來一張黃色的道符還有一碗微微發黃的水。
何永貴從一名大漢手中接過靈符,低下頭,不留痕跡的小聲說道:「阿四,牆上的樟腦被人做了手腳,你馬上去處理一下!」說完,不等他答話,又對端碗的大漢大聲說道:「阿三,你和我一起去降妖除魔!」
「是!」端碗的大漢震喝一聲,他的本事有多高明,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嗓門卻挺大,一聲叫喊,震得周圍眾人耳朵嗡嗡直響。
何永貴和這大漢分開眾人,來到美艷少婦近前,先仔細打量她一番,何永貴暗暗點頭,叫了一聲不錯,好漂亮!
少婦二十七八歲,容貌嬌好,白淨光滑的爪子臉,鳳眼櫻唇,瓊鼻挺立,身材更是凸凹有致,豐滿勻稱。
何永貴看得一陣心癢,臉上可絲毫沒敢表露出來,在少婦身上打量一會,驚道:「你身上不止有一隻妖物,我得開壇作法才能將其全部清除!」
美艷少婦將信將疑道:「不會吧,我沒覺得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啊……」
何永貴正色道:「等你感覺到不對勁,一切都晚了,如果不盡早收服妖物,你全家性命難保,不出三日,必有大禍臨頭!」
「啊?」美艷少婦嚇的一哆嗦,忙問道:「何真人,那我該怎麼辦?」
「不用擔心,多虧我發現的早。」何永貴雙指夾起神符,說道:「我先抓一隻你身上的『小鬼』讓你看看!」說著話,他另只手在神符上勾畫起來,嘴裡不知道念叨些什麼,嘀嘀嘟嘟,讓人聽不懂。
張松林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問道:「小鳳,你知道他在幹啥嗎?」
杜小鳳心知肚明地笑了笑,說道:「第一,他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第二,他似乎看上了那個姑娘。」
「啊?」張松林驚訝地瞪大眼睛,杜小鳳說的第一他還能明白,可是第二他就不懂了,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看上那個姑娘?」
「我猜的。」杜小鳳老神在在的說道。
若是換成對杜小鳳不熟悉的人,聽完他的話一定會大笑出聲,可是張松林和王風雲卻沒有笑,他倆和杜小鳳相處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猜測有錯誤的時候。
「他媽的,這個老色鬼!」張松林脾氣暴躁,作勢就想上前,王風雲忙拉住他,低聲問道:「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揭穿他了!」張松林怒沖沖道。
王風雲搖頭道:「你揭穿他什麼?有人會相信你的話嗎?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張松林轉念一想,他說的也對,低沉沉的哼了一聲,舉目看何永貴玩什麼把戲。
那個叫阿三的漢子正和何永貴一唱一和,會聲會色的將少婦身上所謂的妖物描述的如何如何厲害,當何永貴作法時,他時不時的也隨之比畫幾下。
何永貴在神符上畫完咒語後,拿起神符在少婦身上不停拍打。無論他是不是在演戲,不過卻能看出來他很賣力。
用神符從少婦頭頂一直拍到腳下,又由腳下拍回到頭頂,一番忙活下來,何永貴額頭也滲出汗水。
他面色凝重,兩眼瞪得又圓又大,揮舞神符,手舞足蹈,看他的架勢,即使不信鬼神的人也會被他嚇一跳。
少婦能來這裡聽他傳道,自然是相信鬼神一說的人,此時以被何永貴鬧的六神無主,當真以為自己被妖魔伏體。
何永貴邊作法邊察言觀色,見少婦嬌面蒼白,眼神慌亂,心中暗喜,算計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停止舞動靈符,左手托住右胳膊肘,右手兩指緊夾神符,嘴裡唸唸有詞,叨咕道:「妖物亂世害人,神靈真人有請『四大天王』、『二郎神君』、『哪吒三太子』與我一同斬妖除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正說著,他將神符貼在掌心,一把按在少婦的胸口上。
少婦沒想到何永貴會突然將手伸到自己的敏感部位,嚇的驚叫一聲,不過卻不敢躲避。
「這個老色鬼,實在太過分了!」張松林氣的直咬牙,拳頭握的緊緊,恨不得上去捶他兩下。
何永貴魔爪按在少婦的胸口,感覺掌心和指間傳來的柔軟和舒適,加上少婦身上散發的幽幽體香,忍不住神志一蕩,他也不敢停留時間太長,畢竟周圍還有那許多人在看著呢,他收斂心神,五指回縮,猛的一抓,暴喝一聲:「收!」
正當眾人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時,何永貴在少婦胸口狠狠抓了一把,收回手掌,然後攤開五指,那張神符也被他抓成一團,他將其展開,高高舉起,邊擦汗邊喘著粗氣,說道:「你身上一共有三隻妖物,都是修煉百年以上的妖精,很是厲害啊!」說著話,他故意一頓,偷瞧少婦的臉色,見後者花容失色,玉面泛青,他又道:「還好,本真人道行也足夠深厚,剛才作法邀請天將殺掉其中一隻。」
張松林大翻白眼,問道:「何真人好厲害啊,不知道你殺的那只妖物在哪裡?」
何永貴晃晃手中神符,自信滿滿道:「妖精的屍體就在這神符之上!」
張松林大嘴一撇,搖頭道:「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
其他人也競相圍觀,他們看到的,和張松林一樣,何永貴手中的神符上沒有任何東西。
何永貴仰面大笑,說道:「你肉眼凡胎,又沒有經過修煉,當然看不見妖精了。」他向一旁的大漢擺擺手,道:「阿三,拿神水來!」
名叫阿三的漢子急忙將手中的碗遞給何永貴,後者接過,笑道:「各位道友看仔細了!」說著,他端起碗將裡面的水喝了一大口,停頓片刻,撲的一聲,將一口水全部噴在神符上。
這時候,神符突然顯現出痕跡,一隻張牙舞爪妖怪的圖像在神符上浮現,不過,腦袋已被切掉,頭與身開家,斷頭出滿是紅色的鮮血。神符上的妖怪畫的不怎麼樣,但是血淋淋的紅色倒格外的刺眼。人們紛紛驚呼道:「呀,真的是妖怪啊!」「何真人真是神人,妖怪都被他殺掉了……」人們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但不外乎都是對何永貴各種各樣的誇獎與驚歎。
何永貴對這個效果非常滿意,將手中神符舉的更高,滿臉的洋洋自得。
以前,神靈會玩過神符顯字的把戲,張松林沒見過,卻也聽杜小鳳提起過,知道這可能又是那一套鬼把戲,可是,就是想不出來用什麼辦法揭穿他。見人們對何永貴越來越信服,越來越崇拜,他焦急的抓耳撓腮,最後,只能無奈地看向杜小鳳。
杜小鳳也想不到事情會搞成這樣,沒讓何永貴點著天燈,非但未把他的信譽度降低,而反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提升好大一截。真是事得其反。他也想上前揭穿他,可一看眾人臉上的狂熱,他知道,即使自己說出實情也沒人會相信,除非自己抓住何永貴的現形,不然,人們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想抓住他的現形,又談何容易啊!杜小鳳暗歎,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十分佩服何永貴剛才隨機應變的能力。這個人的頭腦確實有過人之處,能搞出這麼大的神靈會,讓那麼多人信服他,不簡單!
杜小鳳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只能看何永貴下一步怎麼走,他見招拆招吧。
何永貴真的從自己身上抓出一隻小鬼,少婦心中再沒有疑慮,對他的話更是深信不疑,急問道:「何真人,您剛才說我身上有三隻妖物,那兩外兩隻怎麼辦啊?」
何永貴故意做作,沉吟道:「另外兩隻異常凶狠霸道,道行也深,要收服,可不容易啊……」
少婦一聽這話可急了,拉住何永貴的袖子,哀聲懇求道:「何真人,您法術高強,一定要想辦法求求我啊!」
「這個……」何永貴面帶難色道:「這兩隻妖物固然厲害,可也不是沒有辦法斬除,但是,卻要消耗我許多法力,而且還要請天兵天將幫忙,那可需要一大筆錢才能請的動啊……」他故意不把話說完,等少婦自己往下接。
少婦忙道:「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救家人和我的性命,我多少錢都可以出。」
何永貴沉默好一會,似在沉思,半晌,他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唉!上天有好生之得,我又怎能見死不救呢?!那好吧,等到晚上,我設一座法壇,作法為你驅妖!」
少婦聞言大喜,對何永貴又是點頭又是鞠躬,連連道謝。
何永貴客氣兩句,看看表,對眾人說道:「各位道友,時間已不早,大家先回家吧!希望各位明天還能來本觀,與本真人共同悟道修煉。」
眾人聽後,大有意游未盡、戀戀不捨的意思,不過既然是何真人發話,人們也不好再留在大殿,紛紛起身,向何永貴道別。
何永貴又對少婦說道:「這位女道友,你回家先準備五萬塊錢,這些是孝敬天兵天將的,至於夠不夠用,我現在也不清楚。晚上八點時整,你到本觀來,本真人為你開壇作法!」
「是、是、是!」少婦連忙點頭答應,又說一大通感激的話。
何永貴眼珠一轉,又道:「對了,晚上你一定要一個人來,切記不要帶親戚和朋友,不然,撞破我的法門,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少婦不疑有它,又連連稱是,與何永貴道別後,急匆匆走出大殿,回家湊錢去了。
杜小鳳拉拉傻站在那裡的張松林,道:「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我們也走吧!」
張松林不甘心道:「就這麼走了?」
杜小鳳反問道:「不然我們還能怎麼樣?」
「至少……至少……」張松林嘟囔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總覺得這麼走了,太便宜何永貴。可是自己幾個少年人,即使說出何永貴作假,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想來想去,他長長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我現在再讓何永貴點天燈,他還是點不著啊!」
杜小鳳搖頭,苦笑道:「太晚了。」剛才,何永貴作法的時候,他沒有忽視幾名身穿道袍的大漢在牆壁那裡偷偷摸摸的搞鬼,估計他們已重新將樟腦放進小窟窿裡,而且,何永貴現在即使點不著天燈,他同樣也可以把原因推到莫須有的妖物身上。算來算去,自己這一次還是輸給何永貴一籌。杜小鳳拍拍張松林肩膀,揚頭道:「走吧!我想,以後和他較量的機會還有很多呢!」
三人隨著人群,悄悄走出大殿,來到道觀之外,杜小鳳環視周圍的連綿青山,感歎道:「這樣一塊好地方,竟然被一群狡猾的騙子霸佔,真是可笑!究竟是何永貴可惡,還是放縱他們亂來的人可惡呢?」
他這話,對政府、對孟衛星多多少少有些怨言。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4:34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三章 夜探
張松林沒聽出弦外之音,直愣愣地問道:「小鳳,我們晚上是不是再來一趟?我看何永貴這傢伙沒安好心,剛才那個姑娘可能會遭到不測。」
杜小鳳淡然道:「不用擔心,我心中自有打算。」
等到晚上,杜小鳳根本沒回家,給家裡打個電話,說自己晚上補課,可能回去會晚一些。
晚間七點時,他折掉校服上的校徽,坐的士又去一趟雙寶山的通天觀。
這次,他沒打算和何永貴硬碰硬,只想看看他究竟是如何開壇作法愚弄那位少婦的,所以一個人也沒帶,獨自一人前來。
等他下了出租車,天色已大黑,走在山間小徑上,兩旁高大的樹木將月光全部遮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山風吹過,樹葉時而發出一陣颯啦啦的聲響,棲息在枝杈間的鳥雀又不失時機的驚翅飛舞,加上老樹的樹幹在黑暗中似乎變成奇形怪狀的妖怪,這一切都讓人倍感毛骨悚然,即使一個成年人夜晚走在山路,都會提心吊膽的,更何況杜小鳳只是個少年。
不過,他並未感到害怕,假如真遇到什麼異常的情況,他自信自己有能力也有辦法應付得來。
浩陽中學的校服是深藍色的,穿在身上,和夜行衣差不多,杜小鳳準備夜探通天觀,這一身校服和他的行動再相配不過了。
正向前走著,杜小鳳突然發現前面有條黑影晃動,若是換成旁人,此時定會被嚇一跳,可是杜小鳳卻絲毫不畏懼,反而加快步伐,健步如飛,快速追了上去。
等逐漸接近那條黑影之後,杜小鳳仔細一看,心中樂了,原來,那黑影正是被何永貴說成妖物纏身的少婦。
一個女人在山裡走夜路,這個姑娘好大的膽子啊!杜小鳳暗暗佩服,但又擔心,看得出來,少婦對何永貴的話,已經深信不疑,而後者對她,卻是居心叵測。
少婦是相信何永貴的話,可走到山間小徑,也是提心吊膽的,整個心都揪在一起,臉色煞白,好像生怕樹叢中突然跳出一兩隻妖怪似的。尤其何永貴說她身上有妖物,走在漆黑幽深的山路上,她不害怕才怪!
杜小鳳加快步伐,腳下還是發出一些聲響,雖然不大,但在異常寂靜的小路上卻極為刺耳。
少婦似乎也聽見了,一下子停在原地,呼哧呼哧,急喘粗氣,猛然回頭,向身後張望。
杜小鳳被她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停住身。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相隔只有十米左右,杜小鳳甚至能看見少婦眼中的驚慌失措,聽到她急促的嬌喘聲。他因為在真悟元經內修煉的關係,真元雄厚,眼力驚人,比正常人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他能把少婦看的清清楚楚,而少婦卻看不到他。
杜小鳳自己並不知道這些,見少婦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望過來,老臉一紅,怕少婦誤會自己尾隨,剛想出言打個招呼,卻聽少婦先開口,顫巍巍地問道:「是……是誰?」
她語氣慌亂,眼神並未固定在杜小鳳這一點,而是東張西望的掃來掃去。
難道,她看不見自己?杜小鳳一愣,舉起手,輕輕揮了幾下,少婦毫無反應,依然在驚慌的左右觀瞧。
呵呵!杜小鳳搖頭,心中暗笑,看不到更好,正好省去自己好多口舌。他站在原地不動,靜等少婦離開。
果然,時間不長,少婦發現自己身後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這更加重她心裡的恐懼感,加上有何永貴說她被妖物纏身的事在先,她激靈靈打個冷戰,渾身發毛,再不敢多加停留片刻,一溜小跑,直奔通天觀而去,好像,只要到了那裡她就安全了似的,其實,她又哪裡想的到,通天觀才是真正的虎口!
少婦一路跑進通天觀,由於門口有神靈會的人看守,杜小鳳自然無法跟進去,他先繞著道觀走了一圈,想翻牆跳進去,不過,兩米多高的牆壁可是他以前從未嘗試過的。
正門有人把守,根本進不去,想進入道觀,也只剩下翻牆這一條路。
以杜小鳳體內的真氣,若懂得輕功,翻過兩米多高的牆壁,易如反掌。可惜,他對輕功一竅不通。
繞著道觀轉兩圈,杜小鳳並未發現稍微矮一下的牆頭,最後將心一橫,來到道觀後身,準備硬著頭皮向裡跳。
他在原地運了運力,深吸兩口氣,猛的向上跳躍。他運足力氣,本以為自己雙手能扒到牆頭已然算不錯,可是,他想不到自己這全力的一跳,竟然直接跳到院牆上。如果不是他自制力超強,幾乎要驚叫出聲,兩米多高的牆壁,他一個跳躍竟直接跳到上面,而且還是沒有任何助跑的原地跳,即使去參加奧運會的跳高比賽也可以拿冠軍了。
他在牆上足足呆愣三秒鐘,才反應過來,無聲地仰面一笑,修煉混元氣對人體潛能的激發真是不可想像啊!
怕暴露自己的行蹤,他不敢在牆上耽擱時間太長,小心翼翼的從牆頭跳進院內,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
雙腳剛剛沾地,他立刻退到牆角,蹲下身形,先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沒發現有什麼異常聲音後,他聚睛打量周圍的一切。
這裡位於大殿的後身,亂草雜生,有些甚至已長到半人多高,地面許多雜物、垃圾也沒有處理,顯然,此處平時少有人來,是通天觀的一個死角。
杜小鳳穩了穩心神,慶幸自己運氣不錯,選擇對了地方。
他估計,何永貴要作法,也應該在大殿內。白天的時候,他已將大殿的設計詳細觀察一遍,大殿四周並沒有窗戶,除了正門,再沒有什麼地方和外界相連,要想看到大殿裡面的情況,只有走正門。杜小鳳即使不用繞到正門,他也能想像的到,那裡神靈會守衛的人一定不會少,自己別說進去,只怕稍微接近一點就會被對方發現。
這該怎麼辦呢?杜小鳳想不出太好的主意,邊琢磨邊四下張望。突然,他眼睛一亮,發現大殿的後身還有一扇兩人寬的小木門。
真是天助我也!他壓住心中的狂喜,又謹慎地望了望左右,方高抬腿,輕落足,向那扇小木門慢慢挪過去。
來到近前,他先用手推了推,木門紋絲未動,裡面被鎖頭牢牢鎖住。
這在杜小鳳意料之中,並不感覺意外和失望。他在門前站直身軀,緩緩擴散自己的精神力,來感知門內的情況。
裡面是一間不大的小屋,有床和桌椅,但並沒有人。杜小鳳收回精神力,眼珠一轉,伸出食指,頂在門鎖的鑰匙孔上。
接著,運行體內真氣,勁氣外吐,無形真元凝結成的氣針從他指間射出,像是子彈一般,硬將門鎖內的卡簧生生打斷。
卡!門鎖發出一聲輕輕的聲響。杜小鳳沒敢馬上進去,而是在門外又等了一會,傾聽周圍的動靜。
或許聲音太低了,也或許神靈會的人都在忙碌開壇作法的事,總之,門鎖損壞的聲音並未引起人們的注意。
等了兩分鐘,用精神力仍沒感覺到有人向自己這個方向接近,杜小鳳這才放下心來,輕輕一推門,木門毫無阻力,緩緩而開。
杜小鳳象只狸貓,閃身從門縫中進入房內,回手將房門重新關好。
進到房間裡,他開始打量內部的擺設。用精神力只能感覺到大概,至於具體的細節,還無法象肉眼所看到的那麼直觀。
這裡應該是間臥室,一張巨大的席夢絲軟床差不多佔據房間三分之一的地方,杜小鳳估計,即使四個成年人一起躺在上面,也不會感覺到擁擠。在床旁邊,有華麗的辦公桌和黑皮製的老闆椅,桌上擺放一些書籍、相架和一台筆記本電腦,在牆角有座小玻璃櫃,上放一隻不停變化光彩的水晶球,屋內的光線,也正是來自於它。與軟床相對的地方,還有一扇房門,那顯然是通向大殿內的。
房間充滿現代化的氣息,和古香古色的道觀比起來,格格不入,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杜小鳳猜想,這間房子十有八九是何永貴的臥室,不然,他的相架絕不會擺在辦公桌上。
好奢侈的『何真人』啊!杜小鳳雖然年少,但也看得出來,房中每一樣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
在臥室裡開了個後門,正是他做賊心虛的表現,何永貴定是怕自己的騙局敗露,隨時準備逃跑。
杜小鳳走到床頭的牆壁前,發現牆上掛有一面巨大的山水畫。何永貴會有這個雅興嗎?杜小鳳嘲笑地搖了搖頭,剛才,他用精神力感知時,這裡應該還有別的東西。
他掀起山水畫的一角,向後面瞧了瞧,果然!他發現一個嵌入牆壁中的保險櫃。不用打開看,他也能想像的到,裡面肯定是何永貴愚弄百姓騙取的錢財。
保險櫃不像門鎖,能被他的真氣凝針輕鬆破壞,要想打開它,還得知道密碼。
杜小鳳邊端詳邊琢磨,最後搖搖頭,認為以自己的能力想打開它還是不可能。
他走到臥室通向大殿的門前,還是先小心的用精神力打探一番,發現沒有人後,他才打開房門。
從臥室出來,是個稍大一些的房間。這個房間是按照客廳的模樣而設計的,沙發、茶几,電視櫃、家庭影院,與正常人家比起來,這裡的東西應有盡有,一樣都不少。杜小鳳環視一周,呵呵輕笑,看起來,何永貴把道觀當成自己家了。
他正新奇地打量房中擺設,靈敏地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師兄,你看見了嗎?今天那個女人長的很漂亮啊!」
「漂亮有個屁用,和我毛關係都沒有。」
「說不定師傅玩完之後,會給咱師兄弟們樂和樂和呢,嘿嘿……」
「別他媽做夢了,那怎麼可能呢?!師傅會把她給咱們,除外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不要這麼說嘛,師傅對咱們也不薄,供吃供住,還給我們錢花。」
「哼!你才來幾天,知道個屁啊?別廢話了,快點準備『東西』吧,動作慢了,師傅怪下來,有你好受的!」
「對對對!師兄,這迷香真那麼管用嗎?噴一下就能把人迷倒?」
「那是當然,這還有假,以前用過那麼多次,百試不爽啊!」
「真是這樣,那我也弄一點,等哪天出去試一試。」
「別亂琢磨了,這東西,師傅是不讓咱們碰的!快走吧……」
聲音漸漸遠去,杜小鳳聽的眉頭大皺,何永貴果真沒按好心,開壇作法是假,騙財騙色是真!
得怎樣才能把那少婦從虎口中救出來呢?杜小鳳腦海中閃出一系列的方案,可是經過仔細考量,又被他一一否掉。
現在,他後悔沒把沈三情和劉劍冰帶來,如果有他兩人在場,自己即使光明正大的衝出去,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他正拿不定主意,考慮自己該如何應對時,門外又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
只聽何永貴的聲音響起:「阿三,你確認她來時,沒有親戚和朋友跟來吧!」
「師傅,你放心吧,我一直都在門口等她。她來的時候我看的清清楚楚,身後沒有一個人!」
「嗯!那就好,你帶其他的師兄弟先回去休息吧,把她交給我就行了。」
「師傅,我看我還是幫你那她抬進屋去吧,這種累活,讓我來做好了。」
「不用!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話音未落,房門處響起一陣鑰匙開鎖的聲音。
杜小鳳心中一震,不敢怠慢,忙抽身閃進他剛出來的臥室內,知道何永貴不久之後肯定會進臥室,他左右看了看,靈機一動,伏下身形,鑽進床底下。由於床身較高,他身材又消瘦,在床下並未感覺不自在。
方廳內傳來一陣聲響,然後安靜下來,隔了幾分鐘,聲響又再次傳出,只是這一次聲響是慢慢接近杜小鳳所在的臥室。
臥室門被打開,杜小鳳身在床下,屏住呼吸,探頭向外觀望。
只見何永貴拖著一個女人,不知是興奮的還是累的,他面色漲紅,鼻尖見了汗。當他把女人扔到床上,他長長出了口氣,站在床前,端詳昏迷中的女人好一會,嘿嘿淫笑兩聲,返回方廳,接一杯水,一口喝乾,然後再回到臥室,隨手將自己身上的道袍甩掉。
脫掉上身的衣物,他迫不及待的撲到床上,在少婦身體上下其手。
確定何永貴的手下沒有跟進房間之後,杜小鳳再也忍受不了,快速的從床底鑽出來,站在床旁,細細的眉毛擰成個疙瘩,冷冷注視著處於渾然忘我境界中的何永貴。
何永貴確實太忘我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少婦身上,此時,他的雙手正和少婦衣服的扣子作戰呢!
恐怕,何永貴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臥室中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多出一人,而且這個人還是被他喻為自己最大敵人的杜小鳳。
「咳!」杜小鳳看著象豬一樣在少婦身上直吭哧的何永貴,實在忍受不了,重重咳了一聲。
這一聲,無疑象晴天霹靂一般,在何永貴腦袋裡炸開,同一時間,他幾乎是從床上蹦起來的,體內的慾火頓時變成冰點,他驚叫一聲:「什麼人?」
說話時,他轉過頭,向身後一看,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房中並未開燈,光線昏暗,只是靠水晶球發出微弱的光芒,而還時明時暗,杜小鳳站在床旁,正好是逆光,他的模樣,何永貴在慌亂中並沒有看清楚,但是他因修煉外文武火而越來越明亮的眼睛卻被他看仔細了,一瞬間,彷彿掉進冰窟裡,何永貴忍不住打個寒戰,揉揉眼睛,顫聲問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杜小鳳心裡冷哼,虎目一彎,瞇眼道:「你說呢?」
「你……你……」何永貴咽口吐沫,不太確定地問道:「你是人?」
要說對方是鬼,有些可笑,他稱自己為真人,又傳揚道教,可是並不相信神鬼一說,雖然他一直都很擅長裝神弄鬼,況且,對方要真是鬼,哪還會和自己對話?可是,要說對方是人,人的眼睛哪會有那麼亮的道理,簡直像兩盞小燈泡,再者,對方又是怎麼近來的呢?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可他卻一句都不敢問,整個人呆呆地看著杜小鳳的眼睛,臉上帶有七分恐懼和三分茫然。
杜小鳳明白,此地不易久留,耽擱時間越長,自己就越多一分危險,而且少婦此時昏迷不醒,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中了何永貴的迷香,如果是,對身體會不會有危害呢?沒時間和何永貴開玩笑,他冷聲道:「我是人!而且,我們也見過!」
「啊?」何永貴吸了口氣,撞著膽子,仔細打量杜小鳳的相貌,可是,他依然看不真切。
只看他茫然的表情,就知道還沒把自己認出來。杜小鳳翻翻白眼,目光一轉,瞄了床上少婦一眼,問道:「何永貴,你把她怎麼了?」
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姓名?!何永貴暗吃一驚,慌了手腳,他要是把自己今天的事情傳揚出去,對自己的影響有多大,他再清楚不過了。他眼珠亂轉,腦筋飛速運轉著,嘴上說道:「她沒什麼,只是暫時昏迷過去了。朋友,你究竟是誰?哪條道上的?咱們交個朋友,你看怎麼樣?」
確認少婦是被迷昏的,杜小鳳鬆了口氣,說道:「你不用和我套近乎,我是誰,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現在,把解藥給我!」
何永貴又是一驚,暗道這人怎麼知道少婦是被迷暈的呢?不然他怎麼管我要解藥呢?他強做鎮定,搖頭道:「沒有解藥,兩個小時之後,藥勁過了,人自然也就醒過來了。」
感覺對方並未說謊,杜小鳳點點頭,又道:「這個女人,我要帶走,而她被你騙的錢,我也要帶走。」
何永貴越聽越震驚,心也越來越涼,這個人知道的太多了,似乎對整件事情都瞭如指掌!想罷,何永貴將心一橫,暗咬牙關,手悄悄摸向枕頭下,乾笑道:「好,好!看起來朋友也像道上的人,只要朋友能放過兄弟這一次,你想怎樣,我都聽你的。」
這樣說,當然是他的應付之詞,他想先穩住對方,只要能把時間拖長,只要自己的手能伸到枕頭下,那事情就在他的掌握中了。
因為,在枕頭下有一把槍,一把裝滿子彈,可在對方身上打開十四個窟窿的半自動手槍。
他心中起了殺機,杜小鳳異常敏感的精神力第一時間便感覺到了,他將手伸向枕頭下的小動作也同樣沒瞞過他的眼睛。
心中冷笑,杜小鳳故做不知,悠悠說道:「拿出她被你騙的錢,還有,打個壁畫後面的保險櫃!」
何永貴腦袋嗡了一聲,額頭冒出汗,暗道這人究竟掌握自己多少事?怎麼連自己保險櫃的位置都知道?他表面上一個勁的點頭答應,暗中加快摸向枕下的動作,一旦拿到槍,他將毫不猶豫的把對方射殺,然後再找個山坳將其埋掉,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他的打算很好,不過,前提是必須得先拿到槍。
他的手指已碰到槍把,只要再向前一點,他就能把整支槍抓住,可就在這時,杜小鳳猛的向前一近身,單手將何永貴從床上抓起來,往地上一扔,冷聲道:「我讓你打開保險櫃,你沒聽見嗎?」
何永貴氣的滿臉通紅,暗中跺腳,只差一點點而已,若對方在慢半刻,槍就被他拿到手了啊!
他趴在地上,抬起頭,兩眼狠狠地瞪著杜小鳳,如果眼睛可以殺人,杜小鳳現在不知道要死上多少次了。
身在地上,反而將杜小鳳的模樣看清楚了,何永貴驚道:「是你?杜小鳳?!」
「呵呵!」杜小鳳淡然一笑,道:「何永貴,你終於認出我了。」
「該死!」何永貴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他仍沒有放棄枕頭下的槍,邊往床頭蹭邊問道:「你是怎麼近來的?」
杜小鳳笑道:「辦法有很多,何況,你的通天觀又不是銅牆鐵壁。」
「你想怎麼樣?」何永貴靠到床頭,用身體擋住杜小鳳的視線,手摸向背後的枕頭。
「我想怎麼樣?」杜小鳳道:「我想怎麼樣,剛才已經都告訴你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私闖民宅,我可以去警察局告你!」何永貴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杜小鳳大卸八塊。
「哦?」杜小鳳笑道:「那你去告好了,直接把你如何妖言惑眾,騙人錢財,迷姦婦女的事情一併講出來,說不定警察會給你頒發個好市民獎呢!」
一聽這話,何永貴洩氣了,不過,他的手也快摸到手槍,他說道:「我和你沒冤沒仇,你為什麼要想盡辦法來整我?」
「切!」杜小鳳嗤笑,向床上的少婦揚揚頭,道:「她也和你沒冤沒仇,你什麼騙財還不夠,又要迷姦她呢?」
何永貴老臉一紅,惱羞成怒,道:「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此時,他已經摸到手槍,腰桿子頓時硬起來,說話的底氣也足了。
杜小鳳道:「你這種人,根本不可救藥!」說著話,他突然一個箭步竄到何永貴近前。
何永貴嚇了一跳,本能的將手中槍舉起來,可是他的槍口還沒等對準杜小鳳的身體,後者的拳頭已重重落在他的面頰上。
彭!何永貴悶哼一聲,整個人都飛了起來,撞在牆壁,反彈落在床上,手中的槍也脫落在地。
他暗叫不好,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想去揀那把槍,可是杜小鳳先他一步,抬腳將槍牢牢踩在地上,冷笑道:「何永貴,不要和我耍小聰明,你以為就你自己是聰明人,別人都是傻子嗎?如果你再敢動槍一下,我就用它打暴你的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4:54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四章 得手
何永貴愣了一下,馬上又向杜小鳳腳下的槍撲去。杜小鳳只是個少年,他不相信杜小鳳真敢用槍殺自己。
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杜小鳳見狀,雙眼一瞇,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他用腳一鉤,把槍挑起來,出手如電,瞬間將槍抓在掌中,同時,他另只手揪住何永貴的頭髮,把他的腦袋用力往地上一按,將槍口頂在他太陽穴上。
在那一剎那間,何永貴聽見了槍體裡傳出的嘎嘎聲,那是扣動扳機時拉緊彈簧而發出的聲音。
杜小鳳真的會開槍!何永貴腦袋嗡嗡作聲,只一秒鐘的時間,他渾身上下,出了一層的冷汗。
最終,杜小鳳這一槍還是沒有打下去。剛才,他確實動了殺念,不過,他的衝動很快被理智阻止住。
他將扣到一半的扳機緩緩鬆開,不僅何永貴被嚇出一身冷汗,他自己也同樣驚出一身冷汗,為他自己的衝動。何永貴這人確實該殺,但殺他的人不應該是自己,而是國家的法律。自己竟然差一點瞭解一個人的性命?!杜小鳳下意識的倒退兩步。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以前的自己,別說殺人,即使看別人殺隻雞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可是剛才,他確實有了殺人的衝動。
他沒有發現,在他扣動扳機的時候,自己眼中的精光瞬間變成了紅色,血一樣的紅色,那種光芒,不帶任何的感情,是徹頭徹尾的冰冷,是只會出現在野獸身上的眼神,何永貴卻看到了,這也正是他感到恐懼的原因之一。
杜小鳳足足沉默半分鐘,幽幽歎息一聲,對地上嚇得目瞪口呆的何永貴道:「你站起來。」
何永貴這回變聽話了,二話沒說,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現在,他知道杜小鳳並沒有嚇唬自己,而是真的會對自己開槍,真的會殺死自己。
杜小鳳眼中的紅光已經退去,可何永貴仍覺得他的眼神可怕。他說道:「把你騙的錢,拿出來!」
何永貴飛快地抓過來自己的道袍,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厚厚的紙包,雙手顫抖地遞到杜小鳳近前,結巴道:「這……這是她剛剛給我的五萬塊錢,我沒有動過,一分都沒動……」
他是沒動,是沒來得及動。
杜小鳳面無表情,冷冷接過紙包,說道:「還有!」
「啊?」何永貴連連搖手道:「沒有了,絕對沒有了,她給我的錢都在這裡,就是這麼多……」
「我說的不是這些。」杜小鳳道:「我要你騙的錢,全部!」
何永貴兩眼一翻,差點昏過去。從杜小鳳冷冰冰的臉上,他看出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他擦擦額頭的汗水,囫圇不清地問道:「全……全部……?」
「沒錯,全部!」杜小鳳道:「把保險櫃打開!」
「那……那是我全部的家當啊!」何永貴帶著哭腔道:「你不能……不能都拿走啊……」
「快點!不要考驗我的耐性。」杜小鳳抬起手臂,又將槍口對準何永貴的腦袋。後者嚇的一哆嗦,想不出主意了,杜小鳳軟硬不吃,他也沒有辦法,錢財是小,性命是大,為了活命,他也只能按照對方的意思去做了。
他從口袋中摸出保險櫃的鑰匙,將鎖打開,再把密碼鎖解開,拉開櫃門,然後往旁邊一站,可憐巴巴地望著杜小鳳,奢望他能給自己剩下一些什麼。
杜小鳳根本不看保險櫃裡有什麼東西,將道袍往他身上一扔,道:「把裡面的東西統統拿出來,包在衣服裡。」
何永貴聽完,眼睛都快紅了,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五官都扭曲的變了型。保險櫃裡不只有錢,還有一些珠寶首飾、房契、債卷等等,那都是他多年來通過種種手段,積累下來的財富,現在要親手送給別人,其心情可想而知,那滋味真比割他的肉、抽他的筋還難受。「你……你這是搶劫!是謀殺!」
「隨便你怎麼說,如果你不按照我的意思做,也許我真的會殺了你!」杜小鳳的話雖然無情,但並未妄動殺機,這麼說只是在嚇唬何永貴。
他心中是怎麼想的,何永貴當然不知道,心中一顫,看看杜小鳳冰冷如寒霜的表情,還有那黑洞洞的槍口,兩腿發軟,再不敢多說半句廢話,邊將保險櫃裡的財物放到道袍上,邊說道:「杜小鳳,這麼一大筆錢,你一個人想獨吞,只怕你吃不下去吧?!」
杜小鳳想了想,點點頭,走到何永貴近前,二話沒說,掄起手中槍,對準何永貴的脖根,狠狠砸了下去。
何永貴沒想到他會突然襲擊自己,連躲避的想法都沒來得及生出,脖根已被杜小鳳一槍把砸個正著。
杜小鳳使用的力氣掌握恰倒好處,即不給對方造成太大的傷害,又能讓他足足睡上三個鐘頭。
何永貴頭腦一沉,眼前發黑,神志模糊,在昏迷之前,還狠狠瞪著杜小鳳,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麼,但他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已心不甘、情不願的直挺挺昏倒在地。
杜小鳳搖頭嗤笑,跨過何永貴的身體,來到保險櫃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放到道袍上,然後將道袍四角一系,打個大包,背在身後,再將床上的少婦抱起,快速從後門走出臥室。
到了院牆腳下,杜小鳳先把裝滿財物的大包扔過去,隨後解下腰帶,將少婦繫在自己背後,用力一跳,雙手扒住牆頭,兩腳再一蹬牆面,借力翻了過去。由於身後背有一人,身體失重,他掌握不好平衡,翻過牆後,身子橫在摔在地上,加上背後少婦百餘斤的壓力,杜小鳳吭哧一聲,還好有真元護體,不然這一交也夠讓他幾根骨頭折斷的。
杜小鳳趴在地上,喘了兩口粗氣,從容地爬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咧嘴苦笑了一下。
他放下少婦,見她呼吸依然均勻,沒受到什麼傷害,他才放下心,邊將腰帶重新繫好,邊低頭尋找自己剛扔過來的包裹。
他不找還好,可是這一找,發現那只包裹竟然不翼而飛了。前後左右的地面,都被他仔細查看一遍,可就是沒有包裹的蹤跡。
啊?杜小鳳大吃一驚,剛才他將包裹扔過牆頭時,明明聽見它摔在地上的聲音,可是怎麼可能在轉瞬之間又消失不見了呢?
莫非有鬼?這個想法連杜小鳳自己都覺得好笑,但若沒有鬼,那消失的包裹又怎麼解釋呢?除非……附近有人!
想到這,杜小鳳驚出一身冷汗,不敢大意,急忙將少婦抱起來。錢財丟失是小,人命關天是大。如果附近真有人,他的來歷、意圖,自己根本不清楚,萬一做出傷害少婦的事,那就糟糕了。
他迅速鎮靜下來,沒有慌亂去尋找丟失的包裹,而是默默站在原地,快速擴展自己的精神力。
精神力從他「神庭穴」源源不斷的向外擴散,周圍百米的地方,皆在他感知之內。
地上的螞蟻,草叢間的飛蟲,棲息在樹上的鳥雀,甚至周圍的花草樹木,一切帶有生命的生物體都躲不過他精神力的感應。
人做為世界的主宰,生命體要比其他生物的生命體活躍的多,也鮮明的多,即使將身形隱藏的再好,能瞞過人的肉眼,卻瞞不過杜小鳳的精神力。
自己前面四米外的樹上藏有一個人!杜小鳳想繼續用精神力感知他的大腦,可是,在入侵時卻受到極大的阻力。
這人的內功修為不簡單啊!杜小鳳心頭一震。對方的內功固然深厚,卻未必高過自己,如果用精神力強行入侵,完全可以衝破對方因體內真氣運行而造成的阻力,但對其身體以及精神上的傷害,卻不是杜小鳳能控制的。
暫時還不清楚對方的意圖,他也不想用精神力傷害他。
杜小鳳收入精神力,緩緩睜開眼睛,舉目看向前面的大樹。
大樹差不多有百年的高齡,即使已到秋天,枝葉仍然茂密,別說現在是黑夜,即使在白天,上面隱藏一人,也很難將其找出來。
杜小鳳沉默幾秒種,將精神力鎖定在樹上,然後悠悠說道:「朋友,躲在樹上的滋味不好受,還是下來吧!」
說完話,他的精神力明顯感覺到樹上那人一震,將身體悄悄向右挪了挪,那裡的枝葉更加茂盛。
杜小鳳暗笑,說道:「朋友,你不用躲了,即使你藏到枝葉最茂盛的地方,我也能看到你。下來吧!」
樹上那人還是不說話,屏息蹲在枝幹上,到現在,他也不相信杜小鳳能看到自己,認為他這樣說話,是在虛張聲勢。
見那人仍沒有動靜,杜小鳳無奈搖搖頭,從腳下揀起一顆石子,向那人藏身的地方一扔,笑問道:「朋友,你想在樹上藏一輩子嗎?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既然敢拿人家的東西,為什麼不敢出來見一面呢!」
杜小鳳扔出石子的力量不算大,可也不小,穿過枝葉,正好落在那人的身上。他反應也快,伸手將石子抓住,明白自己的行蹤確實被對方發現,再躲藏下去已沒有意義,他心中暗歎一聲,飛身從樹上跳下來。
他藏身的地方距離地面至少有三、四米高,可是落地時,簡直像一片落葉,只發出一聲微乎其微的聲響。
高厲害的輕功!杜小鳳即使未接觸過輕功,可此時看了對方的身法,也忍不住暗自喝彩。
這人中等身材,年歲不大,剛剛二十出頭,嘴唇上一層厚厚的絨毛,皮膚黝黑,五官端正,目斂神光,鼻直口方,看相貌,不像心術不正的人,可杜小鳳的包裹正在他的手中提著。
杜小鳳在打量他,他也在端詳杜小鳳,他眼神中閃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驚訝。
「你為什麼知道我藏身在樹上的?」青年一張黑臉,說話的語氣也冰冷,嗓音很粗,甕聲甕氣的。
杜小鳳一笑,淡然道:「沒有為什麼,我就是知道。不過,你為什麼要偷我的東西呢?」
「你的東西?」黑面青年冷笑道:「這不也是你剛剛從道觀裡搶來的嗎?還有,你懷裡的女人。」如果不是杜小鳳的年歲太小了,青年肯定會懷疑他是個採花賊。這也難怪,杜小鳳單身一人,偷偷摸摸從道觀裡抱個女人出來,不讓人誤會才怪呢!
杜小鳳沒時間和對方廢話,直截了當地反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黑面青年拍拍手中的包裹,道:「我要把這些東西交還給道觀。」
杜小鳳搖頭道:「我搶這些財物,是為了懲奸除惡,你若把它還回去,就是助紂為虐!」
黑面青年一愣,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小鳳道:「現在的通天觀已被神靈會佔據,而神靈會的會長何永貴以神靈真人自居,裝神弄鬼,愚化百姓,這些錢,都是他通過種種欺詐手段得來的,而這個女人,」他低頭看看懷中的少婦,道:「也是被何永貴迷昏的,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她現在恐怕已遭到何永貴的毒手了。」
黑面青年皺著眉頭,道:「如果你所說是真的,那何永貴確實可惡,可是,我怎麼能相信你的話呢?」
杜小鳳聳肩道:「我沒有理由騙你。」
黑面青年揚揚手中包裹,冷笑道:「也許,這就是你騙我的理由!」
杜小鳳手臂一抬,準備黑面青年的腦門,說道:「如果我想拿回包裹,隨時都可以,如果我想殺你,也易如反掌!」說著話,他手指一彈,一道勁風自他指尖射出,擦著黑面青年的面頰飛過,正打在他身後的樹幹上,只聽啪的一聲輕響,兩人多粗的樹幹被勁氣打穿。
真氣凝針是以道家純陽真氣凝結而成,異常剛烈,無堅不摧,本意是用來通暢人體受阻的經絡,可被杜小鳳當武器施展出來,其聲勢與威力也相當的駭人。黑面青年站在原地,根本沒反應過來,更別說躲避,當真氣凝針擊穿樹幹好一會,他才恍然驚醒,下意識的摸摸臉頰,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恐懼,驚訝道:「彈指神功?」
彈指神功這門功夫是江湖上的傳說,至於有沒有,誰都不敢說。他也只是聽說過,卻從來沒見過,別說是他,即使他的師傅、師爺、師祖,恐怕也都沒見過。
聽到他的驚歎,杜小鳳差點笑出來,彈指神功他只在武俠小說中看過,至於現實中有沒有,天知道。不過轉念想想,真氣凝針和彈指神功確實有些相像,都是由指尖射出,以無形的真氣傷人。
他並不點破,也不承認,只是笑瞇瞇道:「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吧?」
黑面青年嚥下一口吐沫,對於杜小鳳的話,信了七分。實力代表一切!自己藏身於暗處,眼前這個少年竟然能覺察到,而且還會傳說中的彈指神功,其一身本領可想而知,他若想殺自己,自己根本沒有對抗的餘地,正如他所說,他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他歎了口氣,心中鬥志已失,將包裹往杜小鳳腳下一扔,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師承何門?」
師承何門?杜小鳳估計他要說出實話,會被對方笑掉大牙。他道:「我叫杜小鳳!至於我的師承,我不方便透漏。」
黑面青年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猜想杜小鳳的師傅定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高人,既然是高人,都有不喜歡向人透露姓名的習慣。他說道:「我叫於翔,是上武門的俗家弟子。」
上武門?那是什麼門?杜小鳳愣住,茫然的眨眨眼睛。
黑面青年見他滿臉的莫名其妙,疑問道:「你沒有聽說過上武門?」
杜小鳳搖搖頭。黑面青年笑道:「江湖人不知道上武門的人可不多啊!」
杜小鳳聞言也笑了,說道:「我可不是江湖上的人,我只是個學生。」
黑面青年狐疑道:「那你的武功……?」
杜小鳳道:「會武功,也代表就一定是江湖人啊。」
黑面青年看了他一會,見他不像說謊話,苦笑道:「一個學生,武功能這麼厲害,真了不起。」
杜小鳳翻翻白眼,討道:我哪會什麼武功啊!虎虎人還行,真要是動起手來,說不定誰能打過誰呢。剛才他只看對方從樹上跳下來的身法,還有用精神力探知到他的內功,杜小鳳敢斷言,這個青年的武功一定不在沈三情之下。
黑面青年又正色問道:「你打算把這個女人和這些錢怎麼樣?」
杜小鳳道:「這女人當然要送回到她的家裡了,至於這些錢嘛……」他也沒想好應該怎麼樣處理。這些錢都是老百姓被騙的血汗錢,最好能還回到老百姓的手裡,可是怎麼還,還給誰,他一時還沒想好。當然,交給警方也是一種辦法,但是他怕交到警察手裡,通過層層『扒皮』,最後真正能發還到老百姓手裡的,未必能有七成,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在警察眼裡,何永貴並不是罪犯,說不定,這些錢最後還會被警察還給他,反給自己按個入室搶劫的罪名。如果自己不去找警察,以何永貴做賊心虛的心理,他也同樣不敢去找警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了。思前想後,琢磨好一會,他道:「神靈會騙了多少人,得了多少不義之財,我想,在它那裡一定有本帳。以後想辦法將帳本得到,按照帳本的記錄,再將錢發還給受騙的百姓,那就不會有錯了。」
黑面青年也只是隨口問問,見杜小鳳說的合情合理,也就沒多說什麼。話鋒一轉,他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神靈會騙人的?」
杜小鳳仰面一笑,道:「這說起來話長!」他向四下看了看,雖然何永貴被他擊昏,需要幾個小時才能醒過來,但不代表別人不會發現他受襲,自己還是越快離開此地越好。他道:「我們先換個地方,我再詳細講給你聽。」
「也好!」黑面青年想了想,點頭同意。
兩人離開雙寶山,又走了一段路,杜小鳳決定先把少婦送回家,可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少婦家在何處。
她身上又沒有帶什麼東西,也聯繫不到她的家裡人,杜小鳳為難了,考慮半晌,只好等她醒過來,再想辦法送她回家了。
由於雙寶山地腳偏遠,兩人走了十多分鐘才遇到一輛出租車,杜小鳳急忙攔下來,坐車去了福運來夜總會。
今天晚上,沈三情在夜總會值班,見杜小鳳帶來一個陌生的青年,懷裡還抱著一個女人,甚是奇怪,迎上前,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少婦,又打量黑面青年幾眼,小心地問道:「老大,出了什麼事嗎?」
聽到沈三情對杜小鳳的稱呼,黑面青年為之一怔。老大?杜小鳳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竟然被稱呼為老大?他心中倍感奇怪。
杜小鳳一笑,說道:「沒什麼事!」說著,他拿下背後的包裹,遞給沈三情,道:「三情,把這東西收好。」
沈三情好奇地接過來,用手掂了掂,感覺挺沉的,問道:「老大,這是什麼東西?」
杜小鳳揚揚頭,道:「我們上樓再說。」
幾人向樓上辦公室走去,一路上,不時有服務生對杜小鳳點頭打招呼,態度特別客氣,那黑面青年見狀,心中的迷惑又加深幾分。
等進了辦公室之後,杜小鳳先將少婦輕輕放到沙發上,長噓一口氣,剛剛落座,馬上有人倒上茶水。
杜小鳳示意沈三情將房門關好,然後將包裹放在辦公桌上,打開,裡面花花綠綠的鈔票頓時讓沈三情和黑面青年傻了眼。
黑面青年知道包裹裡面有財物,可是沒想到有這麼多,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沈三情驚訝道:「老天!這些錢是怎麼回事?」
杜小鳳將他夜探通天觀,如何制服何永貴,又如何逼他交出錢財,救出被騙少婦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一遍,最後,自然也提到了這位名叫於翔的黑面青年。
沈三情聽完,幽幽歎了口氣,道:「老大,你一個人去救這個姑娘,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萬一發生什麼不測怎麼辦?通天觀可是神靈會的腹地,以後即使要去,也要帶上我和劍冰嘛!」
杜小鳳點點頭,含笑不語。見黑面青年目光閃爍,知道他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問自己,杜小鳳笑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黑面青年苦笑,他想問的事情太多了,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他看了看沈三情,直覺告訴他,這個青年也是練武之人,而且從他走路的姿勢以及舉手抬足自然流露出的氣勢,可以判斷出他的功夫也不簡單。他問道:「剛才,聽這位朋友叫你老大,我不明白。你不是說你是學生嗎?」
杜小鳳笑道:「在學校裡,也有很多社團嘛!老大只是一種稱呼而已。」
見黑面青年還是面露疑惑,他又說道:「我們的社團名叫無憂社……」杜小鳳將無憂社的情況以及神靈會平日裡的所作所為詳細向他講述了一遍。
黑面青年聽完,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暗暗佩服杜小鳳,他一個少年人,竟能成立起這麼大的社團,頭腦相當不簡單,同時,他又對神靈會的做法恨的咬牙切齒,心中大罵神靈會愚弄百姓,欺詐錢財,敗壞道家的名聲。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5:11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五章 無奈
杜小鳳見他臉色變換不定,呵呵一笑,道:「我說了這麼多,你也說說自己的事吧!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通天觀附近呢?」
黑面青年笑了笑,將自己的事情徐徐說出。
他名叫於翔,師承上武門。上武門在江湖上可算一流的名門正派,據說和武當有些淵源,師出同宗。上武門位於黃山一帶,上武道觀在當地的名氣也極大,香火鼎盛,每日接待的香客和遊人數不勝數,門下弟子超過百人。
於翔在上武門學藝整十年,由於不想出家做老道,今年又二十掛零,他的師傅玄德道人讓他下山磨練。老道長很清楚,武藝學的再高,若長時間不和社會接觸,以後別說在社會立足,想救生都難。而於翔自己也確實想出來闖一闖,見識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正好借此機會,拜別師傅以及師兄弟們,壯志雄心的出了上武門。
他家在農村,生活較為貧困,不然,誰家捨得讓自己孩子在道觀裡一呆就是十年呢。
於翔回家住了沒幾天便住不下去,見父母每天耕種勞累,著急想到城裡找份工作,緩解家中開銷。進了城之後,他才發現找一份工作是如此的難。讓他去工地幹活,他覺得屈了自己一身的本領,可是若找一份像樣點的工作,他一沒有文憑二沒有根基,又是從農村出來的,人家根本不用他。只幾天,將他口袋裡的錢花光大半,可工作的事還沒有著落。後來他聽說杜小鳳所在的城市發展較快,工作好找,特別是開發區,外商工廠很多,招收人的地方更多,他花光將身上所有的錢,買了一張火車票。
今天,是他到開發區的第三天,工作沒找到,肚子倒是空了三天。要不是他常年習武,早已經餓趴下了。
他聽說雙寶山有座道觀,想想自己也是道派的俗家弟子,沒準能和人家扯上一點淵源,最後,肚皮戰勝了面子,他厚著臉皮想去通天觀討口飯吃。
結果,飯還沒等討到,卻碰上杜小鳳這檔事。當杜小鳳偷偷摸摸翻牆的時候,他以為自己遇到了小偷,先將杜小鳳扔過牆頭的包裹拿走,然後隱於樹上,準備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再將其擒住,不過,最後他還是沒逃出杜小鳳的精神力。
他講完之後,杜小鳳仰面輕笑,轉頭對沈三情使個眼色,後者明白,悄然的走出辦公室。
杜小鳳拿出手機,邊在手中隨意擺弄邊問道:「那於兄以後有什麼打算呢?」他在擺弄手機的同時,偷偷給沈三情發了一條短信:江湖上真的有上武門嗎?
於翔道:「本來我想去通天觀看看,讓道友幫幫忙,在開發區找一份工作,現在看來,我也不用去了,唉,以後的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杜小鳳笑道:「於兄不是本地人,加上在道觀長大,沒有文憑,想找工作,確實不太容易啊!」
於翔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實在不行,我也只能回家種地了。」
「於兄一身高強的本領,若回家種地,那就太可惜了。」杜小鳳好言安慰他兩句,手機一震,是沈三情的回復的短信,他回答的很簡單,只一個字:有!杜小鳳看罷,呵呵一笑,揣起手機,說道:「既然於兄暫時找不到好的去處,不如來幫我吧,雖然沒有很高的薪水,但至少能解決於兄的吃住問題。」
幫你?於翔睜大眼睛,問道:「我能幫你做什麼?除了武功,我什麼都不會做。」
杜小鳳道:「有武功就足夠了。剛才我以後和你說過,無憂社現在為人看管場子,這也是社團資金的主要來源,以於兄的身手,做這個綽綽有餘了,我還怕委屈你了呢!」
於翔生活在農村和道觀裡,不懂看管場子是什麼意思,木然地搖搖頭,問道:「什麼是看場子?」
杜小鳳笑道:「現在,社會上有很多的娛樂場所,利潤巨大,但是相對的,也有很多眼紅的人故意鬧事、找麻煩,我們要做的,就是保護這些場所的安全,趕走那些找麻煩的人。」
「哦!」於翔似懂非懂,疑道:「就這麼簡單?」
「呵呵!」杜小鳳仰面笑道:「就這麼簡單!」
「那……」於翔老臉一紅,面帶難色道:「一個月,我能賺多少錢呢?」
「這個嘛,」杜小鳳托腮想了想,道:「社團現在正想進一步發展,需要大量的資金,至於於兄的薪水,每月一千塊吧,當然,這不是一成不變的,以後應該會有增加……」
不等他說完,於翔搶先道:「行!我做了!」一千塊錢!自己的父母種一年地也就這個數目嘛!自己只需幫人『看看家』,每月就有一千塊錢的收入,去哪找這樣的好事。似乎生怕杜小鳳改變主意似的,他迫不及待打斷他的話。
杜小鳳愣了愣,問道:「這麼說,於兄同意了?」
於翔大點其頭,正色道:「對!我同意!」
「哈哈!」杜小鳳站起身,暗笑這人還真夠淳樸的。他向於翔伸出手,道:「歡迎你加入無憂社!」
於翔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握住杜小鳳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也要和剛才那個朋友一樣,叫你老大嗎?」
杜小鳳聳聳肩,道:「你隨意,只是稱呼而已,叫什麼都無所謂,如果你叫老大不習慣,就叫我小鳳好了。」
「嗯!」於翔點頭道:「我就叫你小鳳吧!這樣親切一些。」
這時,沈三情敲門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名服務生,手中各端托盤,上面都是一盤盤點心和水果。
沈三情讓服務生放在辦公桌上,揮揮手,示意兩人離開。
三天沒吃東西的於翔望了望桌子上的點心和水果,眼睛瞪的又圓又大,眼珠差點掉出來,他艱難地咽口吐沫,肚子毫不給他留情面的打起鼓來。
咕嚕、咕嚕!於翔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半低下頭。
杜小鳳善解人意地說道:「想必於兄也餓了,先拿這些東西充充飢,等到明天,咱們再去飯店好好吃一頓。」
於翔難為情地搓著手,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杜小鳳道:「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兄弟,何必那麼見外呢,吃吧,正好我也餓了。」說著話,他先拿起一塊點心,大口吃起來。其實,杜小鳳並不餓。
於翔再忍不住,抓起一塊點心,大嘴一張,沒見他怎麼嚼,點心已下了肚。
還好,杜小鳳和沈三情的意志力足夠強,不然,還不知道會笑成什麼樣呢。
一會的工夫,數盤點心和水果已所剩無幾,於翔吃個七分飽,心滿意足地擦擦嘴,覺得這頓飯,是他一生所吃過最美味的一頓。
吃點心時,杜小鳳將於翔加入無憂社的事告訴沈三情,後者非常高興,於翔出身名門,功夫定然有獨到之處,對於酷愛武術的沈三情來說,以後自己又多了一個可以切磋武藝的對象,怎能不高興呢!加上於翔為人樸實,不懂做作,和沈三情十分投緣,兩人的出身也相識,一個在寺院長大,一個在道觀長大,對事情的看法也有很多相同之處,相聊起來,大有相間恨晚的意思。
見他吃的差不多了,沈三情笑問道:「兄弟,你吃飽了?」
於翔拍拍肚子,笑呵呵道:「飽了。」學武的人最忌暴飲暴事,一般只吃七、八分飽。
沈三情道:「聽老大說,兄弟的輕功非常不錯……」沒等撤下桌子上的盤子,他先和於翔說起武學上的事。
一講起武術,原本還有些靦腆的於翔頓時來了精神,和沈三情你一句我一句,大談特談起來。
兩人學派不同,理解的範疇也不同。沈三情的功夫重視實戰,簡單、實用,以快為本,大開大合,又狠又毒,往往一招決定勝負。而於翔的武功重視修氣,他的氣功根基相當了得,修煉的也是道家正宗心法,至於武功套路,多是武當派的正宗功夫。
他二人說的津津有味,杜小鳳卻在旁呵欠連連,提不起興趣。
兩人說的東西,他大多都能聽懂,可是對武學實在不感冒,不然,在真悟境界中就不會放棄修為篇了。
要不是房中突然傳出一聲嬌吟,沈三情和於翔還不知道要聊到什麼時候。
躺在沙發的少婦微微睜開眼睛,揉著發痛的額頭,喃喃說道:「我,這是在哪啊?」
「咦?」沈三情精神一振,道:「這位姑娘醒過來了。」說著話,他湊上前,剛毅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姑娘,你醒了?!」
聽到有男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少婦愣了一會,突然,打個激靈,瞇縫的眼睛一下子瞪圓,眼前出現一張年輕又陽剛的笑臉。
她神經反射性的猛然坐起身,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見沒有異樣後,暗鬆口氣,雙手本能地捂在胸口,戒心十足地看著沈三情,問道:「你是誰?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
這小媳婦的問題還真多啊!沈三情直截了當道:「姑娘,你被人騙了,是我的老大把你從『狼』嘴裡救出來的!」
「啊?」少婦沒聽明白他的意思,茫然道:「你說什麼?狼?什麼狼?」
色狼!
沈三情翻翻白眼,剛要解釋,杜小鳳走上前,說道:「這位大姐,你身上根本沒有什麼妖物,你更沒有被妖魔纏身,那位所謂的神靈真人何永貴之所以這麼說,一是詐騙你的錢財,二是貪圖你的色相。今晚,他如何為你作法的,我不清楚,但是,你被他用迷香迷昏卻是千真萬確的。不過,你不用擔心,當他想佔你便宜的時候,我剛好在場,和朋友一起把你從通天觀裡救出來。」說著,他又一指於翔。要說是他自己救的,難以讓人信服,畢竟他還是個少年嘛!接著,他又從口袋中掏出那沓鈔票,放在沙發上,繼續道:「這是何永貴從你那裡騙得的錢,你看看數目對不對。本來我和朋友想送你回家的,但是沒有找到你家的住址,所以,才把你請到這裡,如果讓你受了驚嚇,請見諒。」
杜小鳳語氣柔和,言語又客氣,加上年少,任誰來看他都不像是惡人。
他一番話講完,少婦好長時間才弄明白他的意思,驚訝道:「你說……你說何真人是騙子?」
「嗯!」杜小鳳道:「會利用人弱點的聰明騙子。」
「這……」少婦無法接受他的說法,慌亂地搖頭道:「這不太可能!」
杜小鳳道:「可你被確實被他迷昏了。」
少婦此時也想起當時的情景,當何永貴為他作法的時候,他手中突然灑出一團白霧,自己只嗅到一股刺鼻的香氣,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雖然想起這些,她仍不願意相信自己崇拜的法術無邊的何真人是騙子,她劇烈搖頭道:「也許……也許那是作法的一部分……也許,必須要我昏迷過去,何真人才能清除掉我身上的妖物!」
杜小鳳感歎道:「大姐,不要再執迷這些莫須有的妖魔鬼怪了,世界上哪有妖物,若說有,也是在人的心裡,是人心在作祟。」
少婦神志漸漸清晰起來,聽完他的話,眉頭大皺,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快讓我走!」
少婦從迷香的不良反應中恢復了一些,拿起一旁的鈔票,站起身,準備向外走。
杜小鳳苦笑道:「大姐還準備去通天觀嗎?」
少婦道:「當然,我身上的妖魔還沒有被何真人收服呢!這都怪你,如果沒有你,何真人早已經作完法式了,今天你得罪了他,如果何真人因為這個不為我清除身上的妖物,我就回來找你算帳!」
如果對方是個男人,杜小鳳一定會上前狠狠打他兩巴掌,把他打醒,可惜,對方是個女人。
杜小鳳道:「如果你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少婦怒道:「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敗壞何真人的名聲,你究竟是什麼居心?」
沈三情氣的一拍桌子,喝道:「你這個女人,太不講道理了,老大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把你救出來,你一點都不感激嗎?」
「老大?」少婦怔了怔,看看杜小鳳,秀眉一皺,冷道:「一群神經病!快點放我走,不然我報警了。」
沈三情氣得直咬鋼牙,恨聲道:「老大,讓她走,她不相信,就讓她去自食其果好了!」
杜小鳳搖頭道:「這叫什麼話!」他對少婦道:「如果你要去通天觀,我不會放你走的。」
少婦尖聲道:「你這是綁架,我要報警!」
杜小鳳堅定道:「即使你報警,我也不會放你走。」
「你……」少婦手指顫抖,指著杜小鳳的鼻子,白色煞白,半天說不出來話。
杜小鳳並不將女人的怒火放在眼裡,又說道:「你的家在哪,我送你回家。三情,你去把車準備好。」
沈三情答應一聲,狠狠瞪了少婦一眼,憋一肚子氣,大步走出辦公室。少婦搖頭道:「我不回家,我要去通天觀,找何真人……」
「如果你現在不回家,那麼,對不起,你哪都去不了!」杜小鳳面無表情地說道。他並沒有生少婦的氣,而是心中感歎人心的愚昧。騙子固然可惡,可是騙子的存在,不就是有這些心甘情願被騙子欺騙的人存在嗎?何永貴騙人的伎倆並不見得高明,可是卻能讓無數的人將其奉為神靈,頂禮膜拜,可悲又可歎。民智不開,就是最大的悲哀。
少婦沉默了,隔了好一會,她低聲說道:「好吧,你讓我回家吧!」
杜小鳳看得出來,她表面屈服,心裡卻依然如故,明天,她還是會去找心目中的何真人。
唉!他心中感慨,仰天長歎。
他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必要揭穿何永貴。如果百姓仍然癡迷迷信,癡迷修道成仙,即使自己費勁力氣,扳倒一個何永貴,明天,或者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何永貴』冒出來,繼續打著神靈的招牌,招搖撞騙。
如果無法拯救人的思想,所做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杜小鳳心中苦然,有些洩氣了。
把少婦送回家後,杜小鳳有感而發,長歎道:「我,好像作錯了……」
沈三情和於翔明白他的意思,二人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相互看看,默默搖頭。
杜小鳳情緒低落,讓沈三情安排於翔的住處,自己回家了。沈三情要用車送他,也被他拒絕。
杜小鳳自成立無憂社以來,一直都是鬥志昂揚的,以他智慧的頭腦和成熟的思想,指揮社團,戰無不勝,從來沒有過失敗。
不過,這一次,他卻覺得自己失敗了。不是敗在何永貴的手裡,而是敗在人們的思想上。
如果自己做的事得不到肯定,得不到人們的認可,反而會被人們誤解,那自己做的事又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該如何做呢?他想不出來太好的辦法,正因為這樣,心中更加鬱悶。
這樣的心情,他很少有過。
週日,杜小鳳突然有些想念張慧芝,換上一身簡單的休閒裝,去了藝術學院。
看到他能來找自己,張慧芝很高興,熱情地把他請進自己的寢室中。
巧的是,她的室友於麗秋也在,還有一位杜小鳳不認識的女生。這個女生算不上非常漂亮,但眼睛很大,看起來十分可愛,典型的一張娃娃臉。通過張慧芝的介紹,杜小鳳知道她叫劉麗穎。
一番客套過後,杜小鳳淡然問道:「慧芝姐,上回那個男生還來糾纏過你嗎?」
他說的人,自然是指上次被他教訓過的周玉華。張慧芝搖頭一笑,說道:「沒有!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過他了。」
「哦!」杜小鳳點點頭,道:「那就好。」
張慧芝從櫃子中拿出一大桶可樂和幾個杯子,邊倒邊問道:「你最近在學校裡怎麼樣?」
杜小鳳淡笑道:「還好。」
「還好?什麼叫還好?」張慧芝把倒好的可樂遞給他,見其神情落寞,甚是奇怪,問道:「小鳳,你怎麼了?」
杜小鳳咧最一笑,搖頭道:「沒什麼,我很好。」
「不對!」張慧芝肯定道:「你騙不了我,一定有什麼心事。」
「唉!」杜小鳳歎了口氣,懶洋洋的靠著椅背,幽幽道:「在開發區,很多人都崇尚迷信,不知道為什麼,哪怕當面指出他們膜拜寵信的對象是騙子,他們也不願意相信。」
「哦?」張慧芝一愣,沒等他說話,劉麗穎接道:「這很正常嘛!」
杜小鳳細長的眉毛一挑,看著她,質疑道:「很正常?」
「是啊!」劉麗穎道:「現在的人,都很缺乏精神歸屬嘛!城市裡還好一些,農村特別嚴重,開發區幾年前,就是農村嘛!」
缺乏精神歸屬?杜小鳳茫然地搖搖頭,道:「我不懂!」
劉麗穎笑道:「十年動亂的時候,一切宗教信仰都被當成牛馬蛇神打倒了,雖然過去四十年,宗教已經自由了,可是信仰並沒有在人們心中重新建立起來,人們的精神世界是比較空虛的,加上農村文化相對落後,他們被神棍欺騙的機率特別大。」
杜小鳳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你怎麼會懂得這些?」
劉麗穎嬌笑道:「我選修的是哲學。」
杜小鳳不知道哲學和宗教之間有何必然的聯繫,不過,她說的話卻很有道理。他問道:「那有什麼辦法改變這一點呢?」
劉麗穎聳聳肩,道:「這不是靠一兩個人,五年、十年可以改變的。現在能做的,就是出現一個騙子,打倒一個騙子,找媒體把騙子的騙術暴光,讓人們認清事實,記住教訓。」
杜小鳳邊琢磨邊點頭,笑道:「這也是個可行的辦法啊!」
劉麗穎奇怪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是想去暴光騙子吧?」
杜小鳳一震,見張慧芝和於麗秋都在好奇地看著自己,忙搖頭道:「不、不,我哪有那樣的本事,只是隨便問問。」
「呵呵!」劉麗穎樂道:「我看也是,你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麼?!」她長張娃娃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好幾歲,和杜小鳳站在一起,相差無幾,她這樣說,讓張慧芝和於麗秋都忍不住笑起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5:30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六章 公司
杜小鳳也笑了,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看起來像小孩的大學生懂的知識卻非常豐富。
劉麗穎簡單幾句話,讓杜小鳳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彷彿又看到了希望,自信重回心中。
他早已把自己看成醫者,既然是醫者,不單要治療人身體的疾病,還應該救治人的思想。
何永貴是愚化人心的騙子,是打著神靈招牌的神棍,危害極大,自己就是應該把他扳倒,就是應該把他的騙局公之於眾,那怕會被人們誤會。只要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何必在乎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呢?
杜小鳳心情豁然開朗,喃喃自語道:「無論有多大的困難,我要去做的事,就是要去做,誰也阻擋不了我!」
張慧芝奇怪地問道:「小鳳,你要做什麼?」
杜小鳳仰面大笑,半開玩笑地說道:「斬妖除魔!」
中午,杜小鳳和張慧芝幾個女生一起吃的飯。飯後不久,他接到李麗娜的電話。杜小鳳很高興,她能給自己打電話,心中一定是作好決定了。兩人在電話中約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下午,杜小鳳向張慧芝告辭,去了一家市內三星級的酒店。
酒店環境比較幽雅,客人也不多,在大廳裡端,有間格調清新的咖啡廳。他和李麗娜相約的地點就在這裡。
當他來時,李麗娜已經到了,在靠窗戶的座位上,遠遠的,向他連連招手。
李麗娜今天穿一身黑色的職業洋裝,裡面白色襯衫,腳下黑色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即簡練又不失高貴,成熟迷人的氣質加上完美精緻的五官,讓咖啡廳的燈光都為之失色。
杜小鳳心中感歎,面帶微笑,快步走過去,和李麗娜互打招呼。
這時,服務生走上前來,上下看了看一身休閒裝的杜小鳳,又瞧瞧讓人驚艷的李麗娜,暗中忍不住猜測起這兩人的關係。表面上,服務生還是十分客氣地輕聲問道:「兩位想喝點什麼?」
李麗娜隨意點了兩杯咖啡,打發走服務生,然後對杜小鳳一笑,道:「小鳳,我已經向公司交了辭呈。」
杜小鳳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頓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喜道:「這麼說,小娜姐同意幫我成立公司了?」
李麗娜含笑點點頭。
杜小鳳喜形於色,笑道:「太好了!這樣一來,社團終於可以走上正規的軌道了。」
他的喜悅,是由心而發的,臉上燦爛的笑容,任誰都可以感受得到,有那麼一瞬間,李麗娜也被他臉上的摯熱所迷惑,看著他,愣愣發呆。還好,她點的是冰咖啡,上來的比較快,服務生端來咖啡時,李麗娜驚醒過來,自覺失態,玉面嬌紅地垂下頭。
她搖頭暗笑,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十五歲的小男孩失神。
等服務生走後,她端起杯子,淺飲一口咖啡,笑道:「看你這麼興奮,真不知道,你成立公司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社團。」
杜小鳳笑而不語,拿起杯子,咕嚕一口,裡面的咖啡見了底。
他嘴上沒說,心裡卻很清楚,之所以著急成立公司,完全是為了社團考慮。
無憂社越來越大,會員也越來越多,非學生的會員超過二百人。這麼一大批人員,只靠看場費來養活,實在有些困難,社團能維持現狀已不容易,更別提發展了。而且為那些娛樂場所看場子,也並非十分穩定的,這多少和『黑』字刮邊,只要政府看你不順眼,隨時都可以找個理由來整你、治你,成立公司以後就不一樣了,那是正經的職業,每月都有固定的收入,即使發展的快了,最多別人會看你眼紅,即使想動你,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他放下杯子,話鋒一轉,問道:「小娜姐,成立公司都需要什麼樣的準備,我一點不清楚,你想要我提供什麼,你儘管說。」
李麗娜毫不掩飾,簡單明瞭地說道:「錢!」
杜小鳳笑了,說道:「現在,無憂社什麼都沒有,唯一能提供你的,也只有錢了,呵呵!」
李麗娜道:「要成立公司,必須起草一份《公司簡章》,然後將簡章上交,才可以提出成立申請。」
杜小鳳哪懂得這些,只能一個勁的點頭。
李麗娜又道:「公司簡章包括公司經營的名稱、場所、地址以及範圍,當然,還有法人代表、代理人、審計師以及註冊的資金等等。簡章我可以幫你起草,但是裡面這些內容的資料,需要你來提供給我。」
杜小鳳聽完頭大,他知道成立公司會很麻煩,但沒想到會這麼麻煩。他沉思片刻,說道:「小娜姐,你都需要什麼,給我列個明細吧,三天之後,我給你答覆。」
「也好!」李麗娜一笑,隨手提包裡拿出紙筆,密密麻麻寫了十幾項。
杜小鳳接過她寫的紙條,大致看了一遍,暗暗咋舌,仔細疊好,揣進口袋中,道:「小娜姐,如果我有不懂的地方,還得打電話向你請教啊。」
李麗娜笑道:「別客氣,以後你就是我的老闆了。」
杜小鳳苦笑,小聲嘟囔道:「什麼老闆,到時候還不知道誰聽誰的呢。」
李麗娜沒聽清他說什麼,疑道:「你說什麼?」
「啊!」杜小鳳忙搖手乾笑道:「沒什麼,呵呵!」他話鋒一轉,道:「我想成立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不知道應該起個什麼名字好……」
不等他說完,李麗娜接道:「你成立不了房地產開發公司!」
杜小鳳不解道:「為什麼?」
李麗娜道:「你現在的資金有多少?」
杜小鳳想了想,道:「可以拿出三百萬。」
李麗娜笑了笑,說道:「成立房地產開發公司,註冊的資金最少需要兩千萬,而你手上只有三百萬,相差太遠,現在,你只能成立一家房地產中介公司,即使是中介公司,最少註冊資金也需要一百萬。這一百萬是存進公司的戶頭上不可以動的,剩下的錢,你要買一處公司的地址,並進行裝修,購買公司的必要設備,聘請員工,同時,又要保留相當一部分資金做周轉流通,所以,即使成立一家中介公司,你的三百萬也未必夠用。」
杜小鳳聽的頭大,投降的舉起手,連連點頭道:「好!我們就成立一家中介公司吧!」
李麗娜正色道:「剛開始起步,不要把腳抬的太高!雖然是中介公司,並不代表沒有發展前景,只要公司業務進展順利,幾年之後,資金、名氣積累足夠多,發展成地產開發商,不是沒有可能。現在,市內很多大開發商都是由中介公司做起來的。」
杜小鳳笑道:「這方面你比我熟悉,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李麗娜站起身,道:「如果你有什麼不懂,儘管來找我。好了,現在正事談完了,我們走吧!」
杜小鳳愣道:「走?去哪?」
李麗娜道:「當然是去放鬆一下。」
杜小鳳好奇道:「到哪裡放鬆?」
李麗娜笑瞇瞇道:「迪廳是不錯的選擇,工作一周的緊張情緒,可以去哪裡宣洩一下。」
杜小鳳並不喜歡那種地方,坐在椅子上,半晌沒有動。李麗娜見狀,拍拍額頭,笑道:「你看我,把你年齡都忘了。你是小孩,不適合去那種地方,看來只好我一個人去了。」
聽她這麼說,杜小鳳騰的站起身,向李麗娜點點頭,道:「我們走吧!」
對於杜小鳳的反應,早已在李麗娜意料之中,心裡偷笑,親密地拉著杜小鳳走出咖啡廳。
在迪廳裡的李麗娜,和平時完全是兩個樣子,狂野的程度,讓杜小鳳刮目相看。
李麗娜脫掉外套,穿著白色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使其豐滿的身材更加顯露出來。在舞廳紫光燈的閃耀下,她白色襯衫忽明忽暗,異常顯眼。李麗娜隨音樂扭動嬌軀,秀髮飛揚,引來周圍無數驚艷的目光,幾名狂蜂浪蝶湊到她左右,賣力的又蹦又跳,只希望能吸引到她的目光。
杜小鳳抱著她的外套,坐在舞場不遠處的椅子上,正邊喝飲料邊欣賞李麗娜的舞姿,悠閒自在,突然發現她在向自己鉤手指。
如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做出這種手勢,無疑是含有極強的挑逗意味。
頓時間,杜小鳳覺得自己周圍的空間溫度急劇下降,無數道冰冷的目光集中交匯在他身上。
杜小鳳打個寒戰,暗暗叫苦。
當人們看清他只是個孩子之後,仇視的目光又一下子全部消失,冰冷變回火熱,重新集中在李麗娜身上。
杜小鳳鬆了口氣,忙低頭喝飲料,假裝沒看見李麗娜的手勢。
他想躲,可李麗娜並不給他躲避的機會。見他低頭喝飲料,故意不看自己,李麗娜撇撇嘴,直接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說,把他啦起來,拖進舞場內,在他耳邊孩子氣的大聲喊道:「來玩就是來玩嘛,幹嗎光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好像個老頭子似的。」
杜小鳳苦笑道:「姐姐,我不會跳舞啊!」
李麗娜拍拍他肩膀,笑道:「沒關係,弟弟,我教你!」
杜小鳳嘔血,特別是當他看到周圍人們的目光之後。
第二天,杜小鳳召集無憂社的骨幹,在福運來夜總會的辦公室裡開會。
現在,骨幹陣容中又多了一個人,剛剛加入無憂社的於翔。雖然他沒有什麼職位,但功夫就是本錢,加入無憂社沒幾天,便在骨幹陣容中佔有一席之地。
會議開始,又是龐偉先做例行匯報,將幫會內、外的大致情況講述一遍。
在坐的人都是無憂社的骨幹,對於他講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有些瞭解,龐偉口才雖好,人們仍聽的昏昏欲睡。眾人中,只有於翔聽的最認真,也最感興趣。他剛剛加入無憂社,還談不上瞭解,對什麼都感覺新鮮,聽起來津津有味,同時,也暗暗驚訝無憂社的龐大。
對於外圍,龐偉重點講的是風堂。風堂和無憂社的關係決裂之後,一直比較安靜,即沒有找無憂社的麻煩,也沒有找『玫瑰香』舞廳的麻煩,不知道葫蘆裡賣什麼藥。他講到這,人們來了精神,紛紛議論起來,風真究竟想要幹什麼。
杜小鳳對風真的興趣不大,現在,他的精力和重點主要放在神靈會和成立公司的事情上。
等龐偉告一段落後,杜小鳳輕咳一聲,大家知道他有話說,停止探討,一起將目光看向他。
杜小鳳沉吟片刻,說道:「風真想怎麼樣,我們先不要去管,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無論智謀還是武力,我們都不怕他。相對而言,我覺得神靈會比風堂的危害更大,雖然它不是幫派,不是黑社會,但是,做起壞事來,卻比黑社會還黑。」他將那晚自己夜探通天觀的事情大致講了一下,然後道:「所以說,無論怎麼樣,我們要先把神靈會這顆毒瘤除掉。」
人們聽完,相互看看,一各個低頭不語。
何永貴在百姓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不少人將他視為神靈轉世,心甘情願跟隨他修煉的人不計其數,想扳倒他,談何容易。
啪!張松林猛的一拍桌子,騰的站起身。
周圍眾人嚇了一跳,包括杜小鳳在內,皆茫然地看向他。
張松林大聲喝道:「何永貴不就是個神棍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哪天我帶上幾個兄弟,把他砍了就沒事了唄!」
杜小鳳揉揉額頭,道:「你坐下!」
張松林還沒看出他神色異常,仍繼續說道:「小鳳,你放心,讓我領人去幹,絕對萬無一失……」
「我讓你坐下!」杜小鳳虎目一瞪,精光乍顯。張松林見狀一哆嗦,沒敢多言,默默地坐下來。
杜小鳳皺眉道:「你當我們是什麼人?帶兄弟砍人,黑社會嗎?用武力解決鬼飄堂,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把砍人掛在嘴邊,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也要記住社團的性質。身為社團的骨幹,你都這樣講,下面的兄弟會怎麼想。」
見杜小鳳是真生氣了,張松林撓撓頭髮,小聲道:「小鳳,我剛才說錯話了……」
唉!杜小鳳暗歎口氣,其實,張松林能說出這樣的話,也並不全怪他,無憂社自成立以來,一直都在打打殺殺中成長,也養成眾人每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想到用武力來解決。他搖頭道:「我剛才的話也有些過激了,不過,我是想讓大家記住,無憂社是社團沒錯,但卻不是黑社會,也不是江湖上的幫派,我們的宗旨是消人之憂,解人之愁,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武力。」
張松林紅著老臉,低頭道:「小鳳,我記住了。」
杜小鳳抬起頭,環視眾人,問道:「你們呢?」
「知道了!」眾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杜小鳳點點頭,話鋒一轉,又道:「從何永貴那裡,我搶了一筆錢,現金有二百萬左右,加上一些金銀珠寶,差不多有二百二十萬吧,這些錢都是他招搖撞騙得來的,我想,這只是一部分而已,何永貴騙來的錢,應該遠遠不止這個數目。」
眾人聽到這,一片嘩然,想不到何永貴竟然這麼有錢。
杜小鳳繼續道:「我估計,何永貴手上應該有個帳本,想知道他一共騙了多少錢,只有找到這個帳本,而且,要是能把它公之於眾,那麼,何永貴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不功自破。大家的意見呢?」
張少成道:「我同意小鳳的猜測,可是,這個帳本要怎麼找到呢?」
沈三情道:「小鳳能探通天觀一次,就可以探第二次嘛,這次,我陪小鳳一起去,就算硬逼,也要把帳本從何永貴手裡逼出來。」
龐偉搖頭道:「不妥吧!何永貴吃了一次虧,一定做了準備,再去,恐怕未必能抓到他。」
沈三情仰面大笑,道:「即使他做了準備又能怎麼樣,神靈會的人只會些騙人的本事,沒什麼真才實學,通天觀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誰能攔得了我?」
龐偉一聽沒詞了。沈三情的功夫擺在那裡,確實高的嚇人,想傷他,以神靈會的實力,基本沒有可能。
說歸說,講歸講,最後的決定,還要由杜小鳳在做。
杜小鳳仰面想了想,點點頭,道:「三情說的辦法也可行,不過,具體的細節還需要仔細研究一下。」
如何解決神靈會,杜小鳳自己心中也沒有成型的計劃,至於他所說的帳本,只是他的猜測,到底有沒有,他根本不清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說完神靈會的事,杜小鳳又仍給眾人一顆『炸彈』,他道:「我決定成立一家公司,在最近幾天內。」
成立公司的事,以前他有提過,只是那時他僅僅有這個想法,說出來和大家商議,由於眾人都不懂其中的門路,後來就不了了之,想不到這次他又提出來,而且要在最近幾天內成立,怎能不讓眾人大吃一驚呢?!
張少成挺了挺腰身,說道:「小鳳,成立公司雖然是件好事,但是,我們可一竅不通啊!」
杜小鳳笑道:「這沒關係,因為我以後找到一個明白人了。」
眾人大感驚奇,齊聲問道:「誰啊?」
杜小鳳道:「上次,我和三情、劍冰,一起救了一位被綁架的姑娘,這件事大家都記得吧?」
當然記得!眾人齊刷刷點頭,這事,杜小鳳以前提起過。
杜小鳳道:「這次,幫我成立公司的人,就是這個姑娘。」
「是她?」沈三情和劉劍冰同是一愣,狐疑地問道:「老大,她懂得成立公司的事?」
他兩人都見過李麗娜,對她的印象第一是驚艷,第二是年輕。這樣的一個姑娘,會懂得成立公司,二人都表示懷疑。
杜小鳳笑呵呵道:「你倆不要小看了她,人家可是擁有三個碩士頭銜的高才生,讓她幫我們成立公司,不會有錯的。」
難怪小鳳會去救她呢?!沈三情和劉劍冰互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眾人也紛紛小聲嘀咕起來。
杜小鳳又道:「公司的性質,是房地產中介公司,需要動用的資金,保守估計,在三百萬左右,松林,沒有問題吧?」
無憂社的錢一直都由張松林在保管,每一筆收入,每一筆支出,他都有詳細的記錄,對於社團中的資金,他比杜小鳳還有清楚。
聽到要讓自己拿出三百萬,張松林頓時變成苦瓜臉,有氣無力的說道:「問題是沒有,但是,突然要動用這麼多錢,社團的儲備資金一下子就沒有了,萬一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我們怎麼辦?」
杜小鳳語氣堅決道:「那這一陣子,我們就讓社團沒有事。不管怎麼樣,公司是一定要成立的,大家總不希望像現在這樣,為人看場子,不黑不白的過一輩子吧!」
張少成、趙耀一起點頭,贊同道:「小鳳說的沒錯,成立公司,對於社團來說是一條不錯的出路。松林,該拿錢的時候,就要拿出錢來,眼光放遠些,不要只顧眼前的蠅頭小利。」
張松林越聽越不是滋味,撇撇嘴,不服氣道:「我怎麼目光不遠了?我也是贊成成立公司的,只是,該擔心的地方還是要擔心嘛!」
杜小鳳呵呵一笑,道:「那事情就這麼定了吧!大家想想給公司起什麼名字好,我的意見是延用社團的名字,大家認為呢?」
他這樣說,誰會反對。眾人異口同聲道:「我們聽你的。」
「好!」杜小鳳道:「成立公司,還需要有公司地址,明天,大家陪我去轉轉,看看把公司設在什麼地方好。」
眾人基本沒提什麼異議,杜小鳳一口氣就把事情定下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5:48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七章 綁架
開完會後,杜小鳳和眾人一起去飯店吃的飯。吃飯時,他才注意到,於翔身上原本那件款式土舊的衣服已換成筆挺的西裝,上下打量他一會,覺得這衣服似曾相識,笑道:「這套衣服很適合你啊!」
於翔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這衣服是三情送給我的。」
「哦!」杜小鳳暗笑,難怪看起來比較眼熟。他轉頭對張松林道:「松林,你先給阿翔拿一千塊錢,他在開發區無親無故,需要有錢供日常的花消。」
「好的。」張松林答應的爽快,點頭道:「沒問題。」
於翔雖然低著頭,心中卻是暖洋洋的,在無憂社裡,沒有社會上的人情冷暖,有的,只是兄弟般的情誼。這讓他彷彿又回到學藝時和師兄弟們在一起的生活。他由衷的輕聲說道:「謝謝!」
「哈哈!」杜小鳳爽朗大笑,拍拍他肩膀,道:「別客氣,我們是兄弟嘛!」
可能杜小鳳自己也想不到,這隨口的一句『兄弟』,卻牢牢抓住了於翔的心。
世上雪中送炭的人越來越少,落井下石的人反而越來越多。當於翔走投無路的時候,恰巧遇上杜小鳳,後者給他的,不僅僅是溫飽和錢財,還有對生活的希望與樂趣。
於翔出身正派,在度師傅的熏陶下,骨子裡有股俠義之氣,『受人點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個道理他一直銘記於心。杜小鳳幫了他大忙,心裡對他的感激,可想而知,他心中怎麼想,杜小鳳不知道,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於翔是個可讓自己信賴的人。
第二天,按照原計劃,杜小鳳和無憂社的骨幹們出為公司選址。
由於人多,意見總不能統一,每到一個地方,都有人贊同有人反對。
一行人坐車,快把整個開發區跑遍了,直到中午,也沒有地址定下來。
最後,杜小鳳無奈,讓開車的兄弟去商業區轉一轉。杜小鳳本不希望把公司選在那裡,雖然位置極佳,但有很重要的一點,地價太貴,差不多要每坪米五千左右,如果選個二百坪的地方,最少得要一百萬,對於資金還不雄厚的無憂社來說,這可不是小數目。
商業區十分繁華,車水馬龍,高樓大廈林立,即使與市中心比起來,不見得遜色到哪去。
汽車正前行,一直對外觀望的張松林大聲嚷嚷道:「小鳳,那個樓有貼招租廣搞的。」
「哦?」杜小鳳順他手指方向,扭頭一看,只見路旁一座豪華大廈的第十層樓玻璃上貼有招租的字樣。他想了想,說道:「租個地方倒是很節省資金,我們去看看吧!」
張松林嘿嘿笑道:「也可以和房主商量商量,讓他賣給咱們嘛!」
王風雲冷靜道:「我估計,這棟樓的房價每坪不會低於五千五百塊。」他是開發區本地人,對房價多少瞭解一些。
幾人上了樓,在房門上,找到房主的電話,打通一問,房子面積是一百五十坪,租金每月三千五,如果是辦公用,每月五千。
眾人算了算,每年下來,只房租就需要交六萬塊錢,很不划算。又問房主房子賣不賣,房主回答的乾脆,賣!一坪六千塊。
杜小鳳聽完房主的報價,頓感頭痛,他將電話交給龐偉,笑道:「阿偉,你把房主約出來,然後把他搞定。我希望一坪的價格不超過五千五。」
龐偉暗暗叫苦,一坪要殺價五百塊,就算自己的口才好,也不容易作到,主要還得看房主的為人。
他拿起電話,和房主約會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這時候,張松林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一聽,是身在浩陽的雷組兄弟打來的,打電話的人語氣很急,開門第一句話便說:「張哥,出事了。」
張松林臉色一變,問道:「怎麼了?」
「老大的一個同學被人劫走了。」
「什麼?」張松林倒吸一口冷氣,忙問道:「哪個同學?」
「是一個叫亞晴的女生。」
糟糕!亞晴這個名字他當然不陌生,畢竟杜小鳳的同桌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個能『電人』的女生。他怒道:「你們都在幹什麼?怎麼不攔住那些人?對方是誰?什麼來頭?」
「對方是什麼人,我……我也不清楚。他們根本沒進學校,是趁亞晴中午吃飯的時候,在學校外把她劫走的,如果不是被她的同學恰巧看見,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媽的!」張松林氣得大罵。
一旁的杜小鳳正和王風雲談論房子的事情,並沒注意張松林講話,聽到他罵人之後,他轉頭疑問道:「松林,怎麼了?」
張松林對手下道:「先不要慌,我馬上就回去!」說罷,他掛斷電話,走到杜小鳳身旁,壓低聲音道:「小鳳,亞晴被人劫走了。」
杜小鳳聞言,身子一震,眉頭皺成個疙瘩。其他人也聽見了,紛紛圍上前來。
杜小鳳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
張松林面色凝重,默默搖頭。
杜小鳳這時再也沒心思討論房子的事,沉聲道:「走,回學校!」
他只留下龐偉一人,讓他和房主見面商議,自己帶上其他人,坐車直奔浩陽中學。
路上,沈三情看看面寒如冰的杜小鳳,小聲地問張松林道:「松林,亞晴是誰啊?」他平時很少去浩陽中學,對學校的情況以不瞭解。
張松林小聲道:「是小鳳的同學,也是同桌,一個很漂亮的女生。」
「哦!」沈三情點點頭,不再問話。一路上,少了來時的歡聲笑語,車內的氣氛死氣沉沉,異常沉重。到了浩陽之後,無憂社有數人在大門口等候。等杜小鳳眾人下了車,幾人一起迎上前。杜小鳳心中又急又亂,可是表面上依然冷靜,說道:「你們講講當時的情況。」
幾人相互看看,說道:「當時我們都沒有在場,是老大的一個同學看到的。」
「誰?」杜小鳳問道。
「是我。」一個女生從校門裡走出來,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杜小鳳,忙又將頭低下來。
杜小鳳在班級裡可算傳奇人物,雖然大家在一起是同班同學,可和他熟悉的卻沒有幾個。那女生看到他,心中有些陌生,又有些懼怕,還有些好奇。在她印象中,自己好像從來沒和他說過話。
杜小鳳認識這個女生,她叫張丹,他所瞭解她的,也盡此而已。他問道:「張丹,你看到亞晴被人劫走了?」
張丹點點頭,低「恩」了一聲。
杜小鳳又問道:「當時是什麼情況,你還記得嗎?」
張丹又點下頭,小聲說道:「今天由於有功課沒有完成,我中午吃完飯就馬上趕回學校了,當我路過東面的小餐廳時,正好看到亞晴和幾個男人從裡面出來,那些人都是三十多歲,當時我還覺得奇怪,亞晴怎麼會有歲數這麼大的朋友呢,我正想上去打聲招呼時,那些人突然灑出一團白霧,接著亞晴就昏到了,被他們抬上一輛停在路旁的汽車,快速開走了,由於當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那些人的動作也太快,我連叫聲都沒來得及喊出,汽車已跑沒影了,我怕亞晴發生危險,就先找到無憂社的人,把事情告訴了他們。」
通過她的描述,杜小鳳把對方的來歷判斷出個大概。那團白霧,肯定是迷香一類的東西,而會用迷香的,也只神靈會這一家。
杜小鳳點點頭,對張丹一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能把事情及時告訴我們。這件事情我會去處理,你回去上課吧!」
張丹小心翼翼地問道:「亞晴不會有危險吧?」
杜小鳳搖搖頭,本想說不知道,但看到張丹期盼的目光,馬上改口道:「不會!」
張丹重重點下頭,說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亞晴救回來。」
杜小鳳茫然地眨眨眼睛。張丹又接道:「因為你是無憂社的老大,同學們都說,你想做的事,一定有辦法做得到。」
杜小鳳聞言,精神一振,向張丹含笑點了點頭。
看著張丹對自己充滿希望和信心的笑臉,漸漸遠去的背影,杜小鳳心中感歎,對眾人說道:「抓住亞晴的這幫人,十有八九是神靈會的幫眾。」
張松林不解道:「小鳳,你怎麼知道?」
杜小鳳瞇起虎目,幽幽道:「張丹剛才說了,那些人都是在三十歲左右,和神靈會的人年紀很接近,他們灑的白霧可讓人昏迷,自然是迷香一類的東西,這也是神靈會慣用的伎倆。而且,我剛剛搶走何永貴一大筆錢,他當然心有不甘,以抓走我的同桌來做要挾,逼我把錢交回去。如果我估計沒有錯,何永貴也快給我打電話了。」
他正說著話,電話突然響起。
張松林睜大眼睛,驚歎道:「不會這麼準吧!」
杜小鳳看看來電,是一串他陌生的號碼,苦笑道:「也許,就是這麼準!」
被他猜對了,打來電話的人,正是何永貴。他很直接,招呼也沒打,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是何永貴!」
杜小鳳原本慌亂的心,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立刻平靜下來,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何永貴一怔,問道:「你知道我會給你打電話?」
「是的。」杜小鳳笑呵呵的應了一聲。
何永貴嗤笑,又問道:「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你猜猜我為什麼給你打電話。」
杜小鳳道:「你想讓我交出搶你的那筆錢。」
何永貴吸氣,暗叫一聲神了!自己什麼都沒說呢,杜小鳳竟然已把自己的意圖說出來了。他心中一顫,問道:「你會把錢給我嗎?」
「不會!」杜小鳳道:「正因為你知道我不會,所以你抓走了我的同學,拿她來要挾我,逼我就範,是嗎?」
現在,何永貴簡直懷疑杜小鳳就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他所想的,他猜的一清二楚。
他歎了口氣,點頭道:「杜小鳳,你確實很聰明。沒錯,你的同學是在我這裡,不過,我想你不會笨到報警吧,其實,即使警察來了也沒有用,在我的道觀裡,他們什麼都找不到。」
「哼!」杜小鳳冷笑不語。
何永貴問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也省去我很多口舌,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那些錢,你還不還給我。」
杜小鳳反問道:「我希望我的同學安全無事。」
何永貴道:「把我的錢還給我,一切都好商量,如果我看不見我的錢,那麼,對不起,你準備為她收屍吧!聽說,你和這個叫亞晴的女孩關係不錯嘛,嘿嘿!」
杜小鳳道:「時間,地點?」
何永貴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他哈哈笑道:「地點在通天觀,時間嘛,你隨時都可以,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拖的久了,我可不敢保證她的安全,我的徒弟們,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杜小鳳看看時間,道:「四十分鐘後,我會到。」
何永貴大笑道:「好,杜小鳳,我等你。」
掛斷電話,杜小鳳沉著臉,環視一圈眾人,說道:「亞晴果然是被何永貴劫走的,他讓我用搶走的那筆錢做交換。上車!」說著話,他彎腰鑽進汽車內。其他人也紛紛回到車上,張松林問道:「小鳳,我們去哪?」
杜小鳳道:「先到福運來夜總會,那筆錢被我放到那裡了。」
司機不敢耽擱,馬上啟動汽車,直奔夜總會。車上,張少成道:「奇怪!小鳳,你說何永貴怎麼知道你和亞晴的關係,而且還有你的電話號碼?」
杜小鳳道:「這沒什麼,神靈會信徒那麼多,想打探出我的信息,並不難。不過,何永貴的膽子倒是出乎我預料之外的大,大白天敢有待無恐的將人綁走,即使是風真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張少成道:「小鳳,你真打算拿那些錢去做交換?」
唉!杜小鳳歎息,除了這樣做,還有別的辦法嗎?他道:「人命關天!何永貴這個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萬一亞晴因為我的關係而發生什麼意外,我一輩子都會受良心的譴責。現在,只能和他做交換了,先救出亞晴再說。」
杜小鳳先到福運來夜總會取出從何永貴那個搶來的錢,然後留下張少成等人,讓他們先招集人手,他帶沈三情、劉劍冰、於翔三人先坐車去通天觀。
張少成等人一想沈三情這三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有他們陪杜小鳳,應該不會發生意外。所以他們也沒說什麼,留在福運來夜總會,集合無憂社的人,準備隨後趕過去支援。
且說杜小鳳四人,一路飛車,只用了二十分鐘便到了通天觀。
今天通天觀十分冷清,即沒有香客,也沒有學道修煉的信徒。整座道觀,冷冷清清,但卻瀰漫一股濃重的肅殺之氣。
杜小鳳下了車,抬頭瞧瞧道觀的正門,院門雖然敞開,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哼!故作玄虛!杜小鳳心中冷笑,讓司機留下來看守汽車,然後與沈三情三人大步走進道觀內。
道觀大院寬敞,下面石磚鋪地,在院落正中,擺放一口大銅鼎。幾人剛走到大銅鼎身旁,前面,大殿的房門忽然打來,從裡面衝出來三十多號手持刀槍棍棒的壯年漢子,見面後什麼也不說,先把杜小鳳等人團團圍住。
這時,大殿內傳出一陣狂妄的笑聲。杜小鳳舉目觀望,只見何永貴端坐在神台上,手中拿杯,滿面的洋洋自得。
杜小鳳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冷冷道:「何永貴,我來了!」
他身在距離大殿十數米開外的地方,而何永貴坐在大殿的最裡端,相距至少有三十多米,即使攏目觀瞧,也只能看清對方的輪廓,但他的話音,卻清清楚楚傳進何永貴的耳中。
何永貴沒什麼反應,但斜靠在太上老君神像旁的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臉色一變,暗中驚歎道:好強的內功啊!
何永貴嘿嘿怪笑,扯脖子喊道:「杜小鳳,想不到你還真來了,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吧?!」
杜小鳳冷聲道:「亞晴在哪?」
何永貴撫掌笑道:「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杜小鳳,你想和我做『生意』,先過了他們這一關吧!動手!」
隨他一聲令下,那三十幾號漢子齊聲高喊道:「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接著,一起舉起手中武器,向杜小鳳四人壓過來。
一個漢子動作最快,眨眼間跳到杜小鳳近前,掄起手中大片刀,作勢要砍。
杜小鳳反應極快,沒等他蓄足力氣,抬腿就是一腳,正踢在對方下巴上。那大漢吭哧一聲,倒退兩步,摔倒在地。可人剛剛倒下,瞬間又站了起來,好像沒事人似的,又向杜小鳳衝過去。
又是這一套!杜小鳳回頭對沈三情幾人道:「他們嘴裡含有『強盜水』,不怕疼痛,盡量以點穴制服他們。」
沈三情以前見過『強盜水』的作用,深知這知道邪門,點頭道:「明白!」
於翔並不瞭解這些,拉了拉沈三情衣袖,問道:「三情,強盜水是什麼?」
敵人近在眼前,沈三情哪有時間和他解釋,只是問道:「阿翔,會點穴嗎?」
於翔點點頭,愣然道:「會啊!」
「會就好!」沈三情笑道:「別問那麼多,按老大的意思做,和他們打,多用點穴的工夫。」
「哦!」於翔連怎麼回事都沒弄明白,就稀里糊塗的和對方打在一起。
若是普通的三十多人,杜小鳳他們八路中文根本不放在眼裡,但這些人都是含有強盜水,不怕疼痛的壯漢,無形中,實力比正常時提高數倍。劉劍冰不會點穴的工夫,而沈三情的點穴又不靈光,時準時不准,制服這些大漢的任務,基本上都落到杜小鳳和於翔的身上。
何永貴坐在大殿頭,探頭向外望了望,見杜小鳳等人被自己的弟子團團圍住,他大嘴一咧,將杯中酒倒如口裡,歪著脖子,大喊道:「小子們,都他媽給我加把勁!今天,讓杜小鳳有來無回!打倒他,大卸八塊,嘿嘿!」
這些人,表面上是何永貴的信徒,實際上,都是跟他多年的死黨心腹,隨他走南闖北,心狠手辣,不知道傷過多少人。
他們的重點目標當然是放在杜小鳳身上。
剛一動手,便有五名大漢吼叫著衝向杜小鳳。
現在的杜小鳳經過無數次打鬥的洗禮,早已非昔日阿蒙。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面不更色,冷哼一聲,先扔掉手中的包裹,身子向後退了退,避開對方的鋒芒,等他們力盡時,突然加力,猛的向前一竄身,跳到一名大漢近前。這大漢剛才一刀劈空,沒等收刀,見對方已到自己眼前,嚇的驚叫一聲,在他做出反應的前一刻,杜小鳳伸手按在他左太陽穴上,用力一推。
他的動手,看似隨意,其實暗藏的力道極大。
那大漢受力,身子橫著騰空摔倒,腦袋重重撞在腳下的大理石上,只聽咚的一聲,大漢口中雖含有強盜水,也架不住如此重創,聲都沒吭一下,當場昏死過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6:09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八章 營救
「哎呀!」另外四名大漢紛紛怪叫,其中一人飛身一腳,猛踢杜小鳳面頰。
杜小鳳身子一側,將對方勢大力沉的一腳閃開,當那人從自己身邊飛過的瞬間,他出手如電,一拳打在大漢的肚子上。
那大漢人還在半空,被杜小鳳一拳打的倒飛出兩米多遠。他怒吼一聲,從地上爬起,還向再上前和杜小鳳拚命,忽覺小腹內一陣翻江倒海,他表情一僵,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接著,哇的開始嘔吐起來。
剛才,杜小鳳那一拳正中他小腹「四滿穴」上,力道不輕,使其腸胃震盪,讓大漢連胃酸都吐了出來,人隨之失去戰鬥力。
說是遲,那是快,杜小鳳打退他後,又與其他人戰在一處。
沈三情、劉劍冰、於翔三人也沒閒著,和神靈會眾人混戰在一起,打的有聲有色。
沈三情招法以快見長,一招一式,力道極大,雖然沒有動刀子,可他的拳頭打在人身上,也夠讓人哭爹喊娘的。神靈會的人服用強盜水在先,不懂得疼痛,即使如此,被他打的骨斷筋折的人也不在少數。
劉劍冰出身武術學院,招式中歸中矩,雖然沒有沈三情那樣的威力,但穩紮穩打,絲毫不見慌亂,別人想傷他,實在太難了。
於翔是三人中招法最正宗的一個。不像沈三情那麼邪門,也不像劉劍冰那樣死板,招中套式,式中帶招,動起手來,招式連綿不絕,只見他周圍拳腳翻飛,讓人根本判斷不出哪是真,哪是虛。而且他的身法相當獨到,施展起道家的七星步,即使被神靈會的大漢們圍住,可他一轉身,又像泥鰍似的從人群縫隙中鑽出來,神靈會的人別說傷他,連碰到他衣邊都難。
杜小鳳在打鬥中未進全力,邊打邊偷眼觀瞧沈三情三人的情況,心中也在做比較。
總結起來,沈三情的功夫雖然凌厲兇猛,但卻虛浮,傷人的同時,自己也容易受到攻擊;劉劍冰的功夫過於書本化,雖然系統,所學也雜,但太死板;至於於翔,是他最讚賞的一個,招法功守兼備,複雜多變,而且舉手抬足間自然流露出一股正氣。
杜小鳳不會武功,但是卻會看,他的分析,即使不全對,但也八九不離十。
於翔的功夫恐怕要比三情還高出一籌!杜小鳳暗暗高興,於翔這個人,自己還真收對了。
戰鬥還在繼續,可神靈會的人已有八九個倒地不起了。
那靠著神像的中年人搖了搖頭,說道:「永貴,讓你的人住手吧!他們不是杜小鳳這幾人的對手。」
這中年人身材矮小,又乾又瘦,彷彿只要風大一點,他便能隨風飄起來,皮膚蠟黃,看起來似有重病在身的樣子,但一雙深深凹陷的眼睛卻閃閃放光,森芒四射。他的聲音和人一樣,死氣沉沉,又撕裂沙啞,讓人聽後,打心裡發癢癢。
聽到他說話,何永貴不敢怠慢,忙說道:「葛叔,我想先耗費杜小鳳他們一些體力,等你動手時,更容易一些……」
「哼哼……」中年人森森怪笑,道:「我葛朝輝若想要這幾個小子的性命,易如反掌,還需要你來幫我嗎?」
中年人在笑,可何永貴忍不住打個冷戰,心頭發顫,大點其頭道:「是、是、是,以葛叔的功夫,殺他們是舉手之間的事……」
「讓你的手下退下吧!」中年人不想聽他的恭維話,隨意的擺擺手。
「是!」何永貴站起身,從神台上下來,對殿外高聲喊道:「住手!」
神靈會眾人聽到他的話音,先是一愣,紛紛收起手中武器,退到一旁。
杜小鳳面不紅、氣不喘,揀起在打鬥中扔在地上的包裹,向前走出兩步,喝問道:「何永貴,為什麼不讓你的手下繼續呢?」
何永貴哈哈大笑道:「杜小鳳,剛才那只是個見面禮,現在,我們先來談談正經事。」
杜小鳳雙目一瞇,心中冷哼道:現在讓你笑,一會就讓你哭!他抖抖有些褶皺的衣襟,大步走上台階,毫無畏懼地進入大殿內。
沈三情幾人怕他有失,忙跟在他身後,也進入大殿。
何永貴腦袋揚的高高,垂目看著杜小鳳幾人進來,最後,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包裹上,嘿嘿笑道:「杜小鳳,你先把包裹打開讓我看看!」
杜小鳳道:「你應該那把亞晴放出來讓我看看。」
何永貴笑道:「把我的錢還給我,人我自然會放。」
杜小鳳搖搖頭,道:「對不起,我信不過你。想做交換,必須先讓我看到她安然無事。」
何永貴揉揉下巴,眼珠骨碌碌轉了轉,笑道:「好吧!我可以先把她放了。亞晴被我安置在後山,你可以讓你的手下隨我的人去看看。」
杜小鳳想了想,轉頭對劉劍冰揚揚頭,道:「劍冰,你去一趟吧!」
劉劍冰點頭道:「好!」
杜小鳳又在他耳邊小聲叮囑道:「如果亞晴沒事,你給我打個電話,然後不要回來了,把亞晴送到車上等我們,明白嗎?」
劉劍冰仍是一臉冰冷,深深看了杜小鳳一眼,默默點頭。他雖未說話,但所有要表達的意思都已經用眼神說出來了。
杜小鳳拍拍他肩膀,笑道:「我會小心的,你也是,多留意一點,別讓對方耍什麼花樣。」
他叮囑劉劍冰的同時,何永貴嘿嘿一笑,轉頭對身旁一名大漢說道:「阿三,你領那位朋友到後山,至於放不放人,等我的電話。」
「師傅,我明白!」大漢悶聲悶氣的答應一聲。
等劉劍冰隨大漢走出大殿後,何永貴笑道:「杜小鳳,現在你可以打開包裹了吧?」
杜小鳳看得出來,今天的何永貴很得意,他轉目環視大殿一周,在大殿內,何永貴身旁只剩下一名手下,神靈會那些人都守在大殿外,可是他在和自己說話時,卻低氣十足,有待無恐,難道,他根本不把自己這幾人放在眼中?
那不可能!何永貴這人並沒什麼真才實學,自己三人,任何一個都有能力瞬間將其制服。難道他有所倚仗?
杜小鳳彎下腰身,在解開包裹的同時,向外擴散自己的精神力。
精神力可以探知到眼睛看不起的東西。時間不長,杜小鳳的精神力已將正座大殿翻蓋,大殿內任何細微,任何一處角落,皆在他感知之內。
這時候,他發現在神像之後,還有一個人,這人長什麼模樣,他感覺不出來,但是對方的生命體卻比自己身旁的沈三情和於翔還要強,而且是強很多。
杜小鳳倒吸一口冷氣,如此強的生命體,是因為體內有異常雄厚的真元,這人的內功,要遠遠在沈三情、於翔之上,甚至自己修為也未必能有這人深厚。
他是什麼人?難道,他就是何永貴面對自己時毫無顧忌的原因所在?
杜小鳳在打開包裹的同時,腦海中已閃過無數的問號,面色也變的凝重起來。
何永貴不知道杜小鳳心裡在想什麼,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包裹上。當他看到裡面一沓沓鈔票和其他的財物之後,眼睛頓時一亮,臉上充滿喜色。
杜小鳳道:「你要的錢我已經帶來了,現在,你該放人了吧!」
「哈哈!」何永貴大笑道:「那是當然,我是講信用的人嘛!」說著,他拿出手機,給那個叫阿三的大漢打個電話,只說一句:「阿三,可以放人。」說完,便把電話掛斷。
杜小鳳點點頭,微笑道:「何永貴,雖然我不欣賞你的為人,但你確實還算講信用。」
聽到他的誇讚,何永貴嘴巴都樂的合不攏,還好他沒長尾巴,不然一定會翹起很高。
杜小鳳抓起包裹,邊向何永貴走去邊說道:「何永貴,這次我雖然把錢還給了你,可是,下一次我還會拿回來的。」
何永貴眉毛一挑,嘴角快咧到耳朵下,笑道:「只怕沒有下一次了。」
「哦?」杜小鳳慢慢接近何永貴,問道:「為什麼?」
「嘿嘿!」何永貴道:「你這次來通天觀,我看你就不要出去了,就在這裡住下吧,當然,我會為你準備一個靈位。」
杜小鳳搖頭道:「外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我可不想留在這裡陪你。」
何永貴得意忘形,似乎忽略了自己和杜小鳳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聳聳肩,道:「只怕,這也由不得你決定了,你看看,靈牌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說著話,他回頭一指神台,上面果然擺放一面空白的靈牌,他又笑道:「上面只缺你的名字……」
他話未說完,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何永貴確實太得意了,一切事情都在按照他預期希望的方向發展,以至於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杜小鳳本身的身手。
他回頭的一瞬間,杜小鳳突然發力,一個跳躍竄出三米之遠,直接蹦到何永貴面前。後者轉回頭時,正好和杜小鳳臉對臉,打個照面,何永貴驚叫道:「你……」
他這時再想撤身,已然來不及。杜小鳳出手極快,一把扣住他的喉嚨,冷笑道:「何永貴,我看這塊靈牌,只能留給你自己了!」
杜小鳳的出手太快,何永貴身旁那個大漢發覺不對勁,可他身形剛一晃動,還沒等出手,何永貴已經落入杜小鳳的手中。他轉頭看向正準備向自己出手的大漢喝道:「你敢動一下,我就捏碎他的喉嚨!」
他這話可不是嚇唬人的,以杜小鳳的內力,即使一塊石頭握在手掌中也能捏碎,何況是人的血肉之軀呢!
大漢嚇的一哆嗦,目光惶恐,果然不敢再上前一步。
何永貴的臉色由紅潤轉成鐵青,杜小鳳冰冷的目光讓他心寒,他結結巴巴道:「你快……快放開我,不然……不然我讓我的手下殺死那個小姑娘……」
他手中拿著手機,虛張聲勢的大聲叫嚷。杜小鳳半轉身軀,一腳將他手中電話踢飛,冷冷道:「現在,你的電話沒有了,你還拿什麼告訴你的手下?」
「杜小鳳,你……」何永貴咽口吐沫,轉頭看向神像。
沈三情和於翔也走過來,見何永貴不求饒,反望神像,前者大笑,冷嘲道:「何永貴,難道你還指望神靈來救你嗎?」
沈三情不知道何永貴為什麼看神像,但杜小鳳卻清楚的很。他將目光也投向神像,冷冷道:「神像後面的朋友,出來吧,躲躲藏藏,似乎也對不起你這一身的功夫。」
何永貴聞言,身子一哆嗦,臉色大變。他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杜小鳳是什麼時候知道神像後面還有其他人的?
藏身在神像之後,名叫葛朝輝的中年人也同是一怔,他內力深厚,屏息時,即使是一流高手在附近也不會輕易發現他的存在,可是自己的行蹤確確實實被杜小鳳發現了,他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人,就算把娘胎裡開始練功,也不可能這麼厲害啊!葛朝輝想不明白,乾脆不去想,幽幽輕笑一聲,大大方方的從神像後走了出來。
沈三情和於翔都沒發現神像後有人,聽杜小鳳那麼說,兩人大感莫名,正想發問,想不到神像後還真走出一個乾瘦如同活骷髏的中年人。
兩人嚇了一跳,又是驚訝又是佩服,但卻暗暗疑惑,不知道杜小鳳是怎麼發現這個人的。
葛朝輝轉到神台前,上下仔細打量杜小鳳。同樣,杜小鳳也在打量他。二人的目光碰在一起,瞬間閃出電光。
「葛叔,快……快救我……」何永貴被杜小鳳掐住脖子,呼吸困難,一張臉憋的漲紅。
他四十所歲,而乾瘦中年人也只將近五十,但他卻叫這人葛叔,顯然對此人極為尊重。
杜小鳳手裡的力氣絲毫沒放鬆,指尖深深陷入何永貴脖頸的肉中,他注視葛朝輝,問道:「你是誰?抱上姓名。」
葛朝輝臉上的肉皮抽搐一下,如果不是他發出笑音,根本沒人相信那是笑。他說道:「我叫葛朝輝。」
杜小鳳聽了這個名字,沒什麼感覺,但於翔聽完之後,暗吃一驚。他雖然沒有在江湖遊歷過,但是卻從師傅那裡聽過許多江湖上的故事和傳聞,對葛朝輝這個人,他也聽師傅提起過。這人外號素有『瘟君』之稱,乃邪門的高手,擅長用毒,殺人於無形,像他這樣的人,極不好惹的。
於翔剛想提醒杜小鳳小心,後者已笑瞇瞇搖頭道:「葛朝輝?呵呵,沒聽過。」
於翔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暗叫糟糕,邪派中人喜怒無常,將其惹火,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出乎他意料,葛朝輝並沒有生氣,轉頭瞧瞧臉色已變得蒼白的何永貴,說道:「杜小鳳,你讓開他,我或許可以考慮不殺你。」
杜小鳳哼笑道:「閣下好狂的口氣啊,只怕動起手來,誰放過誰,還不一定呢!。」他知道這乾瘦的中年人身手定然不簡單,但仍把話說的低氣十足,因為他不想沒動手之前,自己的氣勢就先矮對方三分。
葛朝輝聞言不怒反笑,讚賞地點了點,目視杜小鳳,覺得這少年人十分不錯,神光內斂,身氣自然流露出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他呵呵笑問道:「年輕人,好狂的性格,不過我喜歡,你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
杜小鳳一笑,手臂一震,將何永貴甩到一旁,拉開架勢,說道:「你有沒有收我做徒弟的本事,得先讓我看一看。」
葛朝輝搖頭道:「你的本事,剛才在大殿外動手時我已經見過了,我可以坦誠地告訴你,你在我手下,走不過三招。」
杜小鳳心裡暗哼一聲,反問道:「如果三招過後,我沒有輸呢?」
葛朝輝道:「那我就放過你和你的朋友們。」
「哈哈!好,一言為定!」杜小鳳挽了挽衣袖,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
他語氣強硬,可是心中也沒底,不知道這個中年人身手高到什麼程度,但在他想來,自己在他手下走過三招應該沒有問題。
他剛想和對方動手,沈三情先大步走到他身旁,說道:「老大,這頭陣讓我來吧!」他看得出來葛朝輝身手高強,生怕杜小鳳和他動手時有失,所以搶打頭陣。
杜小鳳搖搖頭,低聲道:「三情,這人身手不簡單……」
沒等他說完,沈三情接道:「正因為這樣,我才要先和他動手。老大,我和他交戰時,你在後面觀戰,摸清他武功的路子,即使我敗下陣來,你也可以想辦法擋住他三招。」
他的話沒錯,讓他先做探路石,的確是最好最穩妥的辦法。杜小鳳歎口氣,沒再多說什麼,小聲叮囑道:「三情,你要小心!」
「放心吧,老大!」沈三情含笑地點點頭,晃身來到葛朝輝近前,說道:「閣下,我先和你打一場,你不介意吧?」
葛朝輝淡然道:「即使你們三人一起上,我還覺得有些欺負你們幾個小輩呢!」
「呵呵!說的好!」沈三情臉上在笑,心中卻恨的不得了,冷道:「閣下,小心了!」
說著話,他突然近身,雙拳直襲葛朝輝的胸口。
沈三情內功修為一般,但因練刀的關係,臂力極大,雙拳擊出,呼呼掛風。
葛朝輝暗暗點頭,這青年的武功也有獨到之處。他一手背到身後,另只手輕輕一揮,手背恰倒好處的撩在沈三情打來的雙拳上。
「啪!」葛朝輝隨手之力,看似不大,但沈三情身子一栽歪,斜著踉蹌出數步,方站穩身軀,低頭再看自己的手腕,紅腫起好大一塊。
哎呀!好深厚的功力啊!沈三情活動活動雙拳,猛的暴喝一聲,一記側踢,踹向葛朝輝的軟肋。
葛朝輝身子向旁微微一閃,剛要還手,突然,眼前波光閃閃,出現一道白茫茫的利電,帶著寒氣,直奔他嗓子而來。
暗中咦了一聲,葛朝輝身子輕輕後仰,寒風幾乎擦著他喉嚨掠過。
只見沈三情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片刀,刀雖不是好刀,但在他手中,其威力卻可比得上神兵利器。
好快的刀!葛朝輝心裡驚歎,即使以他的功夫,也沒看清楚沈三情是從身體哪個部位拔出的刀,只是見他手腕一晃,刀象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他的手中。
「年輕人,身手不錯!」葛朝輝雙眼精光閃爍。
「閣下的身手也不賴!」沈三情答的針鋒相對。話音未落,手中片刀一橫,瞬間攻出七刀。由於他的速度太快,在常人看來,這七刀幾乎是同一時間完成的。
刀光編織出一張刀網,每一擊都是奔葛朝輝身上要害去的。
沈三情的刀雖快,但葛朝輝並不放在心上,他身形遊走在刀網中,從容不迫,如同閃電般的七刀,連他衣服邊都沒刮上。
沈三情不服氣地大吼一聲,將刀法施展到極限,即使後面觀戰的杜小鳳和於翔,都看的目不暇接。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刀,仍難傷葛朝輝分毫,更要命的是,人家只是用身法躲避,還沒有出手還擊呢!
杜小鳳現在明白了,為什麼葛朝輝的口氣那麼大,他確實有誇下海口的本錢。
如果現在是自己和對方戰鬥,他真沒有信心能在葛朝輝手下走過三招。
於翔挪到杜小鳳身旁,在他耳邊輕聲道:「小鳳,讓三情快回來,他不是葛朝輝的對手。」
杜小鳳雙眼一眨不眨地注視戰場,心不在焉地說道:「三情現在正和對方打到關鍵時刻,想收手沒那麼簡單。」
「我知道!」於翔焦急道:「可是我怕再等一會,三情就回不來了。」
「啊?」杜小鳳一驚,轉頭看向他,皺眉問道:「這話怎麼講?」
於翔道:「葛朝輝這個人,我以前聽師傅談論過,他的功夫並不見得怎麼高明,但是他卻精通施毒的邪門功夫,而且異常霸道,無形無色,讓人防不勝防!」
「用毒?」杜小鳳問道:「你師傅有沒有說過他擅長用什麼毒?」
於翔搖頭,道:「沒有。不過葛朝輝是邪門中人,他的毒,一定是非常惡毒的那種。」
「這可糟糕了!」只看功夫,沈三情已不是葛朝輝的對手,加上他還會用毒,想自保就更難上加難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21 23:56:24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九章 蠱毒
杜小鳳心中大急,這時,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他拿出一看,是劉劍冰發來的短信,了了幾字,和他的人一樣簡捷,「老大,亞晴已救出。」
他看過之後,心中多少鬆了口氣,望望場中滿頭是汗的沈三情,突然大喝一聲:「住手!」
沈三情和葛朝輝已經打了二十多個回合,後者始終沒有還手,但他自己卻累得渾身是汗。在這二十多個回合中,他幾乎招招都使出了全力,想逼對方多露一些真本事,但是人家連手都未還,只是用身法便輕鬆躲避開他的如潮攻勢,這場仗,可以說是沈三情有生以來打過最窩囊的一場。
突然聽到杜小鳳的喝喊,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虛晃一招,忙抽身跳到圈外。
見對方沒有追過來,他這才急喘兩口氣,回頭茫然地問道:「老大,怎麼了?」
杜小鳳警惕地看眼葛朝輝,然後向他招招手,道:「三情,過來!」
沈三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地瞧瞧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不過還是走上前,低聲問道:「老大,什麼事?」
「沒什麼事!」杜小鳳一把抓住沈三情的袖子,道:「我要你回來,是讓你和我一起——跑!」話沒說完,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沈三情,向大殿外衝去。
於翔怕葛朝輝追擊,雙手一抖,自他袖口中射出兩隻袖箭,直向葛朝輝胸口打去,緊接著,他也飛身竄出了大殿。
杜小鳳三人,跑的突然,跑的毫無預兆,也跑的神靈會眾人滿頭霧水。當他們反應過來時,杜小鳳三人已經躍過他們,馬上要出道觀的大門了。
何永貴看的真切,心中大急,衝到葛朝輝身前,焦急道:「葛叔,你……你快攔住他們啊!」
葛朝輝陰森森地笑了笑,反問道:「攔他們幹什麼?」
何永貴反被他問愣了,呆呆道:「不然、不然杜小鳳他們就跑了啊?」
葛朝輝嘴角一挑,幽幽道:「用不了多久,杜小鳳還會回來的。」
這次讓他跑了,他還會回來,除非他是傻子。心裡這麼想,嘴上可不敢這麼說,何永貴茫然地問道:「他為什麼還要回來?」
葛朝輝道:「救回一個『死人』,和沒救又有什麼區別?」
何永貴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琢磨了一會,他恍然驚訝道:「葛叔的意思是亞晴她……」
「哈哈——」不等他說完,葛朝輝已仰面大笑起來。
杜小鳳帶沈三情和於翔一路狂奔,跑出道觀,飛奔向停在不遠處的麵包車。
此時,劉劍冰正站在車外瞭望,見到杜小鳳三人安然無恙的跑出來,長鬆口氣,上前兩步,剛要說話,杜小鳳離老遠就連連擺手,道:「劍冰,上車,趕快走!」
劉劍冰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杜小鳳臉上的急迫讓他不敢大意,什麼都沒問,轉身鑽進車內。
杜小鳳三人剛上車,神靈會的人也追了出來,一各個大呼小叫的,邊跑邊揮舞手中的武器。
杜小鳳拍拍司機肩膀,急道:「開車!」
司機哪敢耽擱,即使杜小鳳不說,他也準備啟動汽車了。司機掉轉車頭,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汽車象箭一般射了出去。
神靈會的人不依不饒的又追出一程,見自己兩條腿實在跑不過車輪子,方一各個罵罵咧咧地停下腳步,對著汽車消失的方向,又是舞刀又是咒罵,好不威風。
車上,杜小鳳看到躺在後排的亞晴。她雙眼緊閉,面色紅潤,雖是昏迷中,看起來倒像是熟睡。
她中了神靈會的迷香,昏迷不醒是很正常的,杜小鳳也沒往別處想。
劉劍冰臉色發青,吸了吸鼻子,問道:「老大,剛才你們跑什麼?」
杜小鳳搖頭苦笑,道:「如果不跑,我們三個人恐怕誰都出不來。」
劉劍冰奇怪道:「神靈會的人,已有十多個被我們打倒了,即使再多一些,也不至於……」
杜小鳳打斷他的話,說道:「不是神靈會的人,而是何永貴找來了一位高手。」
「高手?」劉劍冰滿臉茫然:「我怎麼沒有看到?」
於翔道:「你在的時候,他一直都藏在神像後面,你走後不久才出來的。這人名叫葛朝輝,一身功夫已相當不錯,更要命的是,他是用毒的高手。」
沈三情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老大會拉自己逃跑呢,原來是怕對方用毒啊!想到這,他感激地看了杜小鳳一眼。
劉劍冰再次吸了吸鼻子,驚訝道:「用毒的高手?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這樣人啊!」
於翔道:「葛朝輝是江湖中人,出身於邪門歪道,居無定所,不知道何永貴是怎麼聯繫上他的,他倆又是怎麼認識的?是什麼關係?」
杜小鳳道:「不管怎麼樣,現在的事情已超出我們的掌控,已不再是我們能應付得來的了,所以,我們要盡快想辦法,對付葛朝輝這個人。」
「嗯!」沈三情點點頭,認為杜小鳳說的有道理。
劉劍冰沒有說話,在旁一個勁的吸鼻子。
杜小鳳注意到他的異樣,疑道:「劍冰,你怎麼了,感冒了嗎?剛才還是好好的呢!」
劉劍冰聳聳肩,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自己好像一直要流鼻涕似的。」
杜小鳳這時才發現他的臉色不自然的漲紅,印堂卻發黑,眼神無光,精氣萎靡不振,這是……他心中一顫,忙道:「劍冰,張嘴讓我看看!」
劉劍冰看杜小鳳面色凝重,也嚇了一跳,忙張開嘴吧。
杜小鳳挑起他的下巴,仔細一瞧,發現他舌苔出現斑斑黑點。
是毒!他暗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沈三情和於翔,這兩人臉上都無異樣,精氣神也很足,沒有中毒之狀。劍冰怎麼會總毒呢?他和葛朝輝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接觸嘛!要說中毒,也應該是自己、三情、阿翔這幾人才對啊!他問道:「劍冰,你去救亞晴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或者,有沒有碰過什麼東西?」
劉劍冰想了一會,搖頭道:「沒有啊!」他又問道:「老大,到底怎麼了……」
他話剛說完,沈三情低聲驚呼,手指劉劍冰的鼻子,驚訝道:「劍冰,你的鼻子怎麼流血了。」
「啊?」劉劍冰自己根本毫無感覺,用手胡亂擦擦鼻子,再把手拿下來一看,手掌上都是血。
杜小鳳暗叫不好,忙抓住劉劍冰的脈門,道:「劍冰,你中毒了,你再仔細想想,救亞晴的時候究竟和誰發生過身體接觸?」
劉劍冰脈象紊亂,時強時弱,時急時緩,這正是毒性發作的前兆。杜小鳳額頭滲出汗珠。世上可要人命的毒藥何止千、萬,他判斷不出劉劍冰所中何毒,更談不上如何醫救找解毒了。
沈三情和於翔聞言也緊張起來,尤其前者,和劉劍冰最為交好,聽到他中了毒,心中大急,急切地說道:「是啊!劍冰,你好好想想,究竟什麼時候被人下的毒。」
劉劍冰滿臉茫然,先看看沈三情,轉頭對杜小鳳道:「老大,那個叫阿三的人領我去後山,找到亞晴,一路上,我沒有碰過任何東西,也沒有和別人發生過接觸……」說著,他一頓,面色微變,道:「要說接觸,我只和亞晴接觸過。她昏迷不醒,我是抱著她回來的。」
「哦?」杜小鳳一震,先點了劉劍冰身上的「璇璣」、「俞府」、「氣戶」三穴。
他點完之後,劉劍冰身子一軟,攤倒在車椅上,身體提不起力氣。杜小鳳封住他的經絡,使其氣血運行減慢,緩解毒性的發作。
這只能暫時控制住他身體內的毒,若長時間無法醫治,還是有性命之憂。
杜小鳳封完劉劍冰的穴道後,移身來到亞晴近前,看她臉色,紅撲撲的,似在熟睡,呼吸平穩,絲毫沒有異樣,他遲疑一下,將自己的襯衫撕下一角,包裹在手指上,然後挑開亞晴的眼皮。
在他挑開亞晴眼皮的一剎那,她眼中閃過一道金光,雖然那金光一閃而逝,卻沒有逃過杜小鳳的眼睛,他心中一顫,仔細觀瞧亞晴的瞳孔,再將包裹布的手指按在亞晴的脈門上。
剛開始感覺起來,亞晴的脈象相當混亂,而且脈速極快,超出正常人很多。
她的脈,若讓一般的中醫來診,十有八九要判她的『死刑』了,脈搏如此之快,似是身患急症,臨死前的徵兆。
不過杜小鳳卻能感覺的到,亞晴的脈搏其實很平穩,但是在她脈象中,還有另外一個脈搏攙雜在其中,使其脈象又亂又快。
兩個脈搏?!說明亞晴體內的血在順逆兩行,如此說來……杜小鳳臉色一變,他想到一個詞——蠱毒。
蠱毒,素來有萬毒之王的稱號,以蠱傷人,極難醫治,一是醫治起來麻煩,二是懂得醫治蠱毒的人太少太少。
結合亞晴眼中閃過的金光,加上她雖昏迷不醒,但面色和正常人無異,看不出任何中毒的症狀,杜小鳳回想在真悟境界中的所學,驚訝道:「難道,是『害神蠱』?」
害神蠱,是聚齊蛇虺、蜈蚣、蜒蚰、蝦蟆等百種毒蟲,裝入器皿中,埋於地下。由於毒蟲找不到食物,最後只能相互吞噬,體大吃體小,毒多吃毒少,一個月後,百蟲只會生存下來一隻,這僅存的一隻,也就是害神蠱。
害神蠱的危害可以與金蠶蠱相媲美,在蠱毒中,都是極其厲害的蠱物。害神蠱進入人體內,會寄生在人的血脈中,同時散發出劇毒,劇毒隨血液傳到人體全身,毒性侵入肌膚毛髮,使其整個人變成一個毒人。但害神蠱會將這個人視為自己的宿主,護住該人的心脈,使其雖中劇毒但卻不死。可是,凡與此人接觸過的人,卻不能倖免,皆身染巨毒,如找不到醫治的辦法,活不過三日。
「害神蠱?」聽到杜小鳳的話音,沈三情驚道:「老大,你說亞晴被人下了蠱?」
杜小鳳表情凝重的點點頭,道:「而且還是很霸道的一種。」
「這……這……」沈三情身子一顫,道:「這不太可能吧?!」
蠱這種毒物並未被現代科學普遍接受,很多人也認為那是虛無飄渺的巫術,並不可信。沈三情也是這樣認為的。
其實,蠱這種毒物,開始於春秋、戰國時期,《本草綱目》中亦有記載:「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即此名為蠱。」從生物學的角度上看,蠱的產生就是一種人為的變異。在一個人為製造的生物進化場景裡,最後剩下的集百毒於一身的至毒之毒蟲,必是毒性極強、生命力極強、十分霸道的一個新物種,將其植入被下蠱者的體內,其危害便可想而知了。
杜小鳳道:「蠱是真實存在的,而亞晴中的蠱是『害神蠱』,中這種蠱的人會渾身佈滿巨毒,自身卻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凡接觸過他的人,都會被其毒害,如果不及時救治,少則一天,多則三天,必死無疑。」
沈三情腦袋嗡了一聲,忙道:「那……那劍冰他……?」
杜小鳳拍拍他肩膀,笑道:「放心吧,劍冰不會有事的,既然我已經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就自然有辦法醫治。」
「哦!」沈三情聽了這話,心放過到肚子裡,長出一口噓氣,又問道:「那亞晴呢?」
杜小鳳道:「害神蠱的毒母就藏身在她體內,醫治起來麻煩一些,不過,並不是不可醫治。」
沈三情大喜,笑道:「那太好了。」
於翔面帶憂色,說道:「小鳳,葛朝輝這人太難對付,連如此厲害歹毒的毒物都會使用,我們恐怕很難制服他,不如,我回黃山,把我的師傅『玄德道人』請出來,收服這個葛朝輝。」
杜小鳳想了想,搖頭道:「現在還沒到那種時候,等我們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再找你師傅也不遲。」
於翔點點頭,不再說話。
回夜總會的半路上,正好碰到無憂社上百號人在張少成的帶領下浩浩蕩蕩趕過來。杜小鳳向他們招招手,示意不用去通天觀,所有人全部回夜總會。
己方的人雖然不少,可葛朝輝會下蠱毒,如果事先不做好防備,這一百多號即使能殺進通天觀,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汽車開到福運來夜總會的大門前,杜小鳳讓人把劉劍冰抬到二樓辦公室,至於亞晴,暫時留在汽車內,並嚴禁其他人於她接觸。
隨後,杜小鳳又著人把自己的書包送過來,並迅速在紙上寫下藥方,交給沈三情,道:「三情,你去找間中藥店,按我寫的方子抓藥。」
沈三情接過,低頭一看,上面寫有板藍根一百二十克,貫眾三十克,青黛三十克,甘草三十克……。他問道:「老大,這些藥能治蠱毒?」
杜小鳳點頭道:「沒錯!快去買!對了,得多買幾份!」
沈三情不敢耽擱,答應一聲,帶上兩名手下,坐車去藥店抓藥。
時間不長,一名無憂社的學生送來杜小鳳的書包。他打開書包,從裡面取出針具,用酒精消過毒後,先以針封住劉劍冰的心脈,防止毒性攻心。
他開的藥方,確實可解害神蠱毒,但是那也需要先將劉劍冰體內大部分毒素逼出,藥效才能事半功倍。
用針具起不到排毒的效應,只能用自身真氣將毒素強行逼到一點,再以放血的辦法使其排掉。
他見會議室內還聚集許多人,揮手說道:「大家先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來。」
張少成等人聞言,一各個相互看看,默默退出房間。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門外,張松林拉了拉於翔衣袖,問道:「於哥,究竟怎麼了?」
於翔比他年長幾歲,加入無憂社時間不長,但為人正直,身手又好,張松林對他的稱呼也十分尊重。
於翔道:「劍冰中了毒。」
「啊?」不僅張松林吃了一驚,連張少成等人也是面帶驚訝之色。張松林道:「中毒?何永貴這人奸詐狡猾,你們去了他的地盤上,還敢輕易吃東西?」在他的理解中,對人下毒,只有通過食物這一種手段。
於翔搖了搖頭,笑道:「我們沒有吃何永貴的食物。劍冰中的是蠱毒!」
「蠱毒?」張松林喉嚨咕嚕一聲,咽口吐沫,小心問道:「是武俠小說裡經常出現的蠱毒?」
「沒錯。」於翔點點頭,長歎口氣。
「老天!」張松林撓頭道:「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毒嗎?我以為那只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呢!」
「呵呵!」於翔苦笑。他加入無憂社這幾天,對其內部的情況也有所瞭解。無憂社基本由兩大陣營組成,一是學生,一是流氓混混。兩者之間由於文化、背景、理念的不同,多少存在一些矛盾。只是杜小鳳平時處理的很好,把這些矛盾壓下,沒有暴露出來。張松林是學生派系中的高級骨幹,但歸根結底還只是一名普通的學生,他對江湖上的事根本談不上瞭解,即使杜小鳳,他只是掌握的知識豐富,對江湖上的事情所知也不多。所以張松林不知道蠱毒的存在,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笑道:「世界上,確實有蠱毒,甚至比小說中描述的還有厲害,還有恐怖、邪門。」
張松林舔舔發乾的嘴唇,說道:「何永貴竟然會這種東西,那我們以後根本拿他本辦法了。」
於翔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有說話。張少成和趙耀對視一眼,表情也凝重起來。
這時,沈三情買完藥回來,微微有些氣喘,顯然一路走的很急。上樓後,見眾人都在走廊內站著,他問道:「老大呢?」
張松林指了指辦公室房門,道:「在裡面給劍冰療傷呢!」
沈三情哦了一聲,大步就要往裡面走,張松林忙攔住他,說道:「三情,小鳳說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
沈三情面露難色,道:「我把藥都買回來了,如果老大不教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煮啊!」
張松林呵呵一笑,拿過沈三情手中的藥包,道:「煎藥我會,這個交給我吧!」
沈三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以前你煎過藥?」
張松林搖搖頭,道:「沒有,不過我看過。」
沈三情一把從他手中奪回藥包,放到自己身後,說道:「算了吧!買趟藥不容易,我看還是等老大出來再說。」
周圍人等聽完,忍不住紛紛笑出聲。
「切!」張松林撇嘴道:「你這明顯是不相信我的水平嘛……」
辦公室裡。杜小鳳為劉劍冰逼毒並不輕鬆。以內力逼毒,本就特別消耗真元,加上害神蠱毒霸道,極難清除,所以,當杜小鳳把劉劍冰體內毒素逼到其手指尖時,他已累的一頭汗水。
這時不是休息的時候,杜小鳳強打精神,迅速用毫針封住劉劍冰手掌「魚際」、「勞宮」、「少府」及手背「前谷」、「液門」、「二間」六處穴位。
此六穴被封,指尖氣血無法流通,毒素自然被牢牢禁錮在指尖。
杜小鳳抽出鋒針,在劉劍冰指尖上微微一刺,點破肌膚,頓時間,黑血自他傷口處滲出,滴在事先準備好的盆中。
他按摩劉劍冰五指,使其血液加速流出,時間不長,黑血流盡,傷口中流出鮮紅的血液。
杜小鳳心弦一鬆,轉頭問劉劍冰道:「痛嗎?」
劉劍冰此時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不過他仍搖頭,虛弱地說道:「不痛。」他低頭再看盆中清水,已變成黑色,暗中咋舌,好厲害的的蠱毒啊!他問道:「老大,這樣就沒事了嗎?」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