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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仙兒]天賜掃把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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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0:58:20
標題:
[仙兒]天賜掃把星 [全文完]
天賜掃把星
作者:仙兒
孿生姐妹!她們可是對如花似玉的孿生姐妹耶!
怎地妹妹是天賜福星,真是先天八字帶衰,後天又有兩光道士害人
害得她出生在富貴人家,
過的卻是比尋常人家還刻苦的日子!
而他們那個迷信至極的親爹竟還打小隔離她們
可惡啊……
這樣還不夠!現在更為了送走她這塊燙手山芋,
一個遠嫁江南望族粿粽粻綿,箝箔箘箸一個丟給漠北蒼狼……
管他啥蒼狼、土狼,還是惡狼的
她天生命硬,不怕他的,
但——聽說江南那望族之子其實是個眠花宿柳的浪蕩子?
慘了慘了,這會兒妹妹這顆福星怕要大禍臨頭了,
看來,她這顆掃把星非得出來替妹妹掃一掃不可了!
只是——
天啊!這又是哪出戲碼?她竟成了俘虜……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0:58:52
楔子
偏偏未時之前的午時,卻是百年難見的最不祥時辰,若在這時出生,不但連一絲福氣都沒有,還會克父克母克家人,更是個掃把星!
做父母的當然希望孩子能擁有最好的生辰八字,如今好壞只在半刻之隔,孩子,你可千萬別投錯時辰出世啊!
時間不停地流逝,看著日影漸往未時移動,馬上就是未時了,危難應該算過去了吧,做丈夫的明顯松丁口氣。
就在這時——
「哇……」一道輕聲尖細的嬰孩哭聲傳了出來。
「生了!夫人生了!恭喜老爺,賀喜老爺……」站在旁邊的家丁聽到嬰孩哭聲,紛紛向老爺道喜。
做丈夫的露出了欣喜笑容,很是興奮。「生了,真是生了!」
道士卻出聲:「現在才是未時!」
這話立刻像一桶冰水由頭上澆下,讓剛做父親的神情馬上沉下,欣喜笑容霎時不見了,他急抓過日晷來觀視!
沒錯,日影這時才下偏不倚地投射在未時刻度上,他的臉色是一片灰敗。「這……怎會?怎……怎麼會?」
緊閉的房門打開了,丫頭急急地跑出來通報:「恭喜老爺,夫人生了個漂亮的女娃娃,是個小姐呢!」
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在聽到又是生女兒時,顯得是更加難看了。「道長,請到廳裡一談!」轉身就要離開。
丫頭忙再叫喚:「老爺,您別走,夫人肚裡還有個孩子啊!」
丈夫一聽急忙回頭驚異地叫:「你說什麼?」
「老爺,夫人這胎懷的是雙胞胎,大小姐先出世,夫人肚子還有個胎兒,產婆現在正努力幫夫人將第二個孩子生下,老爺,您今天可是雙喜臨門呢廠丫頭喜滋滋說明。
「原來夫人懷的是雙胞胎,這第二個孩子不就是在吉時出生了?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做丈夫的心情又從谷底拉升到天上,重燃起喜悅。
不久,果然又聽到第二個孩子的哭聲傳來,不同於之前的細弱,這聲音清亮悅耳,似哭又像是在笑般,道士聽了撫鬚直點頭,開口道喜:「無量壽佛,聞哭若笑,笑語如玉石,擲地有聲,輔以不俗之八字命盤,此兒定是龍風之材,恭喜老爺了!」
聽到這話,丈夫一反剛才的鬱結失意,發出了得意笑聲:「多謝道長之美言,謝謝、謝謝……」哈……他還是如願得到了個福兒,上天果然是眷顧他的!
房內,產婆和婢女們快手快腳地將兩個新生兒清洗乾淨用布幅包裹起來,做母親的半倚在床上,滿臉的虛弱卻掩不住內心的歡喜愉悅,高興地抱著兩個孩子直瞧。
「瞧,二小姐笑了,她在笑呢!」產婆和婢女驚奇地看著後出世的小女娃。
「真是在笑呢,好可愛!」母親看了也是一臉驚喜,大家的注意力全放在這個女娃娃身上,而另一個嬰孩則是小嘴嚅動了下,安靜地繼續睡覺。
不過她還不曉得,只因為出生時辰那短短瞬間的差別,卻讓她和妹妹自此受到了天壤之別的對待!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0:59:13
第一章
鏘!鏘!鏘!打更聲在夜裡幽蕩地迴響著,傳遞著夜深了的信息。
三更半夜,應該是正好眠的時候,不過還是有些地方仍是燈火通明,熱鬧喧嘩的景象不輸於白日。
在京城城北的六條通便是這樣的地方。從巷口的妓女院到巷尾的賭場,這兒是愈夜人愈多,不管是販夫走卒或是市井小民,只要是晚上想樂一樂的人都可以來
這裡玩玩,保證能讓人樂不思蜀。不過這兒也是個銷金窟,一不小心,身上的銀子就會被搾乾!
「來來來……快下注!快下注啊!下好離手,要開盤嘍……」莊家扯著大嗓門吆喝著。
「開呀——」
「麼二三——小,莊家押小,通殺!」
「啊……」
「唉……又輸了!」
「小輸一次無妨,再來一回,下大注、翻大本喲……」
吆喝聲此起彼落,一聽便明白此地是賭場,這可是
六條通裡最大的賭場,賭客是川流不息,所以不管日夜,
這兒永遠都是人頭鑽動。
「開……六六六,莊家大,小的通吃!」
「啊……」
又是一陣哀號聲響起,其中包括一個面孔白皙、身
材瘦弱的落魄書生。書生出現在賭場裡的確有些格格
不入的怪異感覺,不過這個頭戴文人帽、身穿皺巴巴灰
衣的窮酸書生可是此賭館的常客,三天兩頭常可以看到
他的身影,所以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嘛,再試一次,說不定就會翻本
呢!來來來,再下再下呀……」連贏了五把的莊家笑瞇
瞇地勸著大家再下注。
落魄書生撈撈衣袋,只掏出僅剩的二文錢,這點錢哪能上得了檯面,摸摸鼻子,不太甘願地踱向門。
「賈少爺,不玩了呀?」莊家對書生叫著。
書生皺眉擠出張苦瓜臉。「輸光了,下次再來吧。」
「那您好走,下次再光臨啊!」莊家笑著送客。雖然書生的賭金都不大,不過他常來加上十賭九輸,輸了錢也傻傻的沒有什麼怨言,算是好客人了,值得多招呼聲。
書生對莊家揮揮手,走出睹場,越過巷子來到對面的小酒樓。酒樓裡坐滿了七成,生意不錯,他挑了個角落的空桌坐下,店小二馬上上來招呼。
「賈少爺,又見到您了!看您從對面過來,是不是贏了錢要慶祝一番呢?」店小二邊抹著桌子邊說。
書生將手裡的二文錢放到桌上,訥訥地出聲:「我餓了,看能吃什麼填肚子。」
店小二輕聲笑。「原來賈少爺的手氣不好輸了,二文錢只能吃個大滷麵嘍!」
「那就來一碗吧。」書生也不挑剔。
「行,馬上就到,您稍等!」店小二應聲,拿了錢走開。
書生手把玩著筷子等面來,一顆腦袋四處轉動觀察著店裡的人,也注意聽聽京城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酒樓飯館一向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只要在這裡坐上一天,就能聽到不少富豪聞人的流言,甚至連皇宮內苑裡皇帝的家務事都能聽聞得到,不過大多都被加油添醋誇大了事實就是,真假就要靠自己去判斷了。
當然你看別人,別人的眼光也可能會轉向你。只是像書生眉角、眼角和唇角全都往下垂的一臉倒霉相,還有唇邊那顆突兀的貪吃痣教人看了有些倒胃口,所以他頂多只能得到旁人一掃而過的目光,沒人有興趣再多看他一眼。不過書生對於自己不出色的外表倒是一點也不在意,這樣反而能讓他不受到打擾。
不一會,店小二就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大滷麵上桌,書生道聲謝,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只是他用餐的模樣卻十分斯文秀氣,透著股娘娘腔的味道,不過大抵文人都是這般模樣,旁人看了也不覺得奇怪。
就在書生慢條斯理地吃著面的當兒,原本坐在隔壁桌正在談論巷裡哪家妓院的姑娘最溫柔美麗的三個中年男人,突然話鋒一轉,說到了京城首富賈府的事——
「喂喂,你們知道嗎?賈府要辦喜事了呢!」
「什麼喜事?賈老爺又要納妾了嗎?」同伴回應。
「才不是這種小事,是大事!聽說賈府要嫁女兒了!」
「真的嗎?賈老爺不就只有一對雙胞胎千金,那是要嫁哪個女兒呢?」另一個友人問起。
書生也停下了筷子,仔細聆聽這個消息。
「你們猜猜?」故意吊胃口。
「老王,你別裝神秘了,你在誠爺的喜樂堂裡做事,對於這種事你最清楚了,直接說嘛,別無聊要人猜了!」
朋友要求著。
「我想就算給你們猜,你們也猜不到的,因為答案包準會教你們嚇一大跳,賈老爺的兩個千金同時出嫁!」老王公佈答案,果然引來兩個友人的驚呼。
「兩個女兒同時嫁人?賈老爺怎捨得呢?」
「這話說得不對了,那賈老爺不捨得的應該只有小女兒而已。聽說賈府的二小姐是福星投胎,賈府能有今日的驚人財勢就是二小姐帶來的好運;而那位雙胞胎的大女兒卻是病千金一個,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地養病難得回賈府,據稱身子骨差到能拖一天是一天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這樣的女子還能找到婆家出嫁可真是奇跡了!不知賈老爺的親家又是哪方的神聖啊?」兩個朋友都很想知道。
「對象是哪裡人我也不清楚,我只聽聞一個在北方、一個在南邊,都是名震一方的大財主,和賈府是門當戶對,這一結親肯定能讓賈府更添財勢,或許就能一躍而成為天下第三星象了呢!」老王告訴友人。
「哇,賈老爺的野心真不小,唉……賈府已經這麼有錢了,卻還能再得到這樣的好機會,像我們這些百姓窮哈哈的,怎就沒有發財的命呢?老天爺真不公平!」搖頭歎息。
「咱們呀,沒有三兩重,就別做發財夢了!倒是賈府的親家是誰,這就比較讓人好奇了,老王,你再去探聽看看,有了消息就告訴我們!」
老王取笑朋友:「哈……小陳,又不是你嫁女兒,你那麼關心幹啥?但這事也不是秘密了,過個幾天一定傳得滿城皆知,到時答案就會出來了!」
「這是考驗你消息靈不靈通嘛,若你覺得不行就算了,我可以去問別人!」用上了激將法。
老王被這一激,果然沉不住氣:「笑話!打聽消息我老王若認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這事我肯定知道的比別人清楚,小陳,你若肯請我喝酒,我就幫你打聽!」
小陳聞言哈哈大笑:「哈……賈府嫁女兒我又沒得好處,為什麼要我請客?我也不過是覺得有趣罷了。那頂多你到外面偷吃,嫂子來查時我幫你掩一掩嘍!」這話教另一個同伴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王有些臉面無光。「啐!好端端的提那個黃臉婆做什麼?喝酒喝酒……」拉著友人一同又喝起酒來。
書生若有所思地低頭想著事,手中的筷子一直沒再動過,過了好一會後他就放下筷子,起身離開。
「賈少爺,您面還沒吃完呢廠店小二看看桌上只吃了一半的面說。
書生搖搖頭,溫吞吞一笑回答:「不吃了,再晚回家又要挨罵了。」
「這話也對,你爹年歲不小,小心別氣死他才好,乖一點吧,再見!」店小二對他揮揮手,轉過身收拾桌面時卻取笑了聲:「敗家子!」
書生聽到了也沒什麼反應,摸摸頭離開酒樓,只是沒人察覺到他嘴角飛快閃過一抹得意的笑容!
大智若愚才是真正的聰明吧?嘻!
京城首富賈府。
在此夜深入靜的時候,卻驚見一條纖細身影靈巧地在繁複的迴廊亭閣中穿梭,她機靈地避開了守衛崗哨和嚴密來回巡視的侍衛,利用捷徑往後門奔去;其間更加要小心不去驚動掛在欄桿或花園樹枝上的掛鈴,她邊走邊也頻頻回頭叮囑跟隨在身後的婢女動作快點。
「詩本,你也走快點嘛,你走得太慢了!」
「二小姐,東西很重的,你就走慢些等等奴婢,別那麼快啊!」手上提著一個大籃子的婢女詩本喘氣著說。
「不能再慢啦,去晚了我怕姐姐就寢了。詩本,快點!」對婢女說話的同時,賈似玉腳步也沒停,直忙著趕路。
詩本只好提起精神,努力地追上小姐。
主僕兩人有驚無險地來到了後門,不過如同以往,後門不但加掛上了鐵鏈、上了鎖,數了數,今天還多上了五個大鎖!」
「陳總管好討厭,加上這麼多個鎖做什麼嘛!」嬌聲抱怨。
「小姐,怎麼辦?」婢女看著主人。
一抹俏麗笑容浮上嬌美的容顏。「不過,這一樣難不倒本小姐!」
就見雪白小手取下頭上的金釵蹲在大鎖前,利用金釵尖細的那端插入鑰匙孔裡,挑挑弄弄了一會,「喀啦」
一聲,鎖就輕易被打開了,她再如法泡製地一一打開幾個大鎖,沒多時一串鎖就被她全弄開了。再拉掉鐵鏈,然後後門就輕易地被她打開了。
「嘩——小姐,您好厲害!」
賈似玉回婢女一個得意的笑容。「走吧!」
帶著婢女走出後門,後門外是一片竹林,栽滿了綠竹,沒走多少路,就看到在竹林中矗立著棟破舊的木屋。
她開心地拉起裙擺奔過屋前的小花園來到門口,馬上舉手敲門——
叩叩叩……
而詩本則是氣喘吁吁地趕到小姐身旁。呼!總算到了!
但是等了好一會,卻沒見到人來應門。
「小姐,沒人開門呢,會不會大小姐已經睡覺了呢?」
詩本看著小姐問。
「不會吧,剛才我還注意到房裡似乎有燈光透出,應該是還沒休息才是,我叫叫門看看。開門,姿伶,開門,姿伶!」賈似玉不放棄地再敲著門,執意要喚醒奴婢來開門。
沒過多久,聽到門裡有了動靜,問起:「誰啊?」
「是我,姿伶,開門!」賈似玉對裡面的人吩咐。
緊接著「依呀」一聲門被打開,門後是個年約二十歲的青衣丫環。她外衣鬆鬆套在身上,髮絲有些凌亂,一副剛從床上被挖起的模樣,見到來人驚訝問候:「二小姐!已經這麼晚,您怎來了?」
「我是來看姐姐的。姿伶,你真是剛從床上起來嗎?」賈似玉逕自走人屋裡,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姿伶。
姿伶神情不太自然,但是仍用力地點點頭。「呃……是啊,奴婢已經睡了,是聽到叫門聲才起床來開門的!」
是嗎?難道她眼花看錯了?不過沒見到姐姐,賈似玉先將疑問壓下,詢問婢女:「姐姐呢?她也睡了嗎?」
姿伶再點頭。「回二小姐,小姐已經安歇了。」
「可是我想見姐姐呢,那我直接進房去找姐姐吧,就算吵醒姐姐,姐姐也不會怪我的。」賈似玉直接就想進入房間看姐姐。
姿伶嚇了跳,急忙攔住了二小姐:「不可以,不能進去!」
「為什麼?」賈似玉皺眉不解地看著姿伶。
「這……因為……嗯……因為小姐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一用完晚膳就回房休息,現在小姐已經睡熟了,二小姐這時去打擾,似乎不太適合!」姿伶解釋理由。
「什麼?姐姐不舒服?情形嚴不嚴重?那我更要去探視她了!」賈似玉臉上浮起關心,更是心急要見到姐姐,一把推開姿伶就往房間奔去。
姿伶心驚慌得忙再要阻止:「二小姐,別……別去……」
這時卻看到一個雪白人兒從房裡走出來——
「玉兒。」喚著妹妹。
賈似玉忙上前攬住她。「姐姐,你身體不好怎出來了?我扶你回房!」
「聽到了你的聲音,怎可以不出來見你呢!」賈如花笑說。
賈似玉不好意思地道歉:「姐,對不起,把你吵醒了。你怎麼樣了?要找大夫來看看嗎?」
「只是有些頭疼而已,睡了一覺後已經沒事了。倒是你,怎麼如此晚了還出門?竹林雖然是屬於賈府的產業,但是這兒地處偏遠,仍是很危險的,你真胡來了!」賈如花輕斥妹妹。
「爹今天回來了,帶回了很多禮物給我,我急著想拿來給姐姐看嘛。本來早早就要來了,偏偏娘今晚特別有話說,拉著人家聊到好晚,我又等不及明天,所以就半夜跑來了,僅此一次,下次絕不會了,姐姐你就別生氣了嘛!」賈似玉嬌聲說明。
「你又拿爹送你的禮物來轉送我了!你對我這麼好,姐姐只有高興,哪還會生氣呢?」賈如花笑摸摸妹妹的頭。
「我們是姐妹,當然是有福同享嘍!姐姐,你看看我帶什麼東西來了,保證讓你大開眼界廠賈似玉拉著姐姐來到桌前,她的婢女詩本已經將手上提的大籃子放在椅子上,再把籃裡的物品一一搬出放在桌上。
「這麼多啊!」賈如花有些吃驚地看著堆滿桌子的珍奇寶貝。
「嗯!你看,這盒是南誨的珍珠項鏈,整串都是很少見的黑珍珠呢;那是雞血溫玉,姐,你摸摸看,真是溫熱的呢,很特別吧;這是江南的絲扇,扇子上的花紋是用繡線繡上去的,而且兩面的花色是不同的哦,手工細膩得教人咋舌對不對?哪!那個放在絨布座上的是能發出七彩光芒的夜明珠;還有這株小巧可愛純金打造的黃金樹;這也有如手掌般大的匕首,整只匕首鑲滿了寶石,看起來很漂亮吧!不過最好玩的是這對白玉龍風杯了,杯子做得極為精巧細緻,拿起放在燭火前觀看,杯身竟然真能浮出龍紋和風紋呢,很有意思,姐姐,你看你想要龍杯還是風杯,我們一人一個!」賈似玉一一點名介紹給姐姐。
「這裡的每樣東西都稱得上是價值連城,用來當禮物未免太貴重了,你有問清楚爹為何會送這些東西給你嗎?」賈如花看著妹妹。
「有啊,只是爹說找個好日子再告訴我原因。不就
是送我的禮物嗎?還賣什麼關子,無聊!」賈似玉不在意
地告訴姐姐。
「玉兒,你要明白,爹再大方,也不可能花那麼多錢
買禮物,而且有些東西看起來像是人家珍藏的寶貝,就
算有錢也未必買得到,看來這些絕不是普通的禮物!」事
情沒那麼簡單。
「姐,你想太多了啦,禮物就是禮物,還有什麼特別、
普通之分?我就當是爹提早買給我的生日禮物嘍。姐
姐,你也從裡面選個兩樣,我送你做生日禮物!」賈似玉
漾著笑容大方表示。
賈如花卻搖頭:「玉兒,我不會收下這裡的任何一樣禮物。你也一樣,等爹說明清楚送禮物的用意後,你再收下也不遲,這樣禮物也才能收得安心。」正色吩咐妹妹。
賈似玉微嘟起小嘴。「不就是禮物嘛,怎要這麼麻煩呢?是不是桌上的東西姐姐都不喜歡?你若不想收下可以明說,我會接受,不用找理由來拒絕!」
賈如花笑揉著妹妹的頭。「傻瓜,這些都是難得一見的寶貝,少有人會不愛的,姐是為了你好才要你這麼做,收禮也要收來路正當的啊!」
賈似玉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姐,你這麼說好像爹是大惡人似的。其實爹也不壞,只是太迷信了,竟然相信那個道士的話,說你是福薄不祥之人,不讓你住在府中,限制你的活動範圍只能在竹林裡。哼!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臭道士,若讓我有機會見到他,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一頓的,教他收回那些危言聳聽的言語廠愈說她的火氣就愈大。
賈如花倒是依然平和無所謂。「玉兒,爹有爹的考量,你別怪爹了,我在這裡生活得也很好啊,有吃有穿、也沒什麼煩惱,你又常來看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姐,你真是太善良了。你這麼好,實在不應該受到這樣的錯待,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對你太不公平了!」賈似玉很為姐姐抱不平。
「玉兒,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說不定姐姐可能會有更好的收穫呢廠賈如花拉著妹妹的手慧黠笑著,笑容裡藏著不為人知的神采。
「我一直好希望能和姐姐朝夕相處,我們姐妹倆可以一起讀書、一塊兒玩耍,還能同床共枕說悄悄話到天亮,這才是正常姐妹相處的樣子嘛,不是像現在我們各分兩地,你不能來府裡看我,而我來看你時還要偷偷摸摸不能讓爹娘知道,簡直是莫名其妙!」賈似五還是很不滿。
「既然這是爹的決定,我們也無法更改,就只能遵守了。再說,有了這些限制,你還是能克服一切困難來見我,事實證明,距離不但沒讓我們姐妹疏遠,反而感情是愈來愈濃了,這是因禍得福啊,你還不滿足嗎?」她早已經接受注定的事,看開了。
賈似玉聽姐姐這麼說又呵呵笑了。「姐姐,陳總管又設立了許多障礙阻止我來看你哦,不但崗哨守衛變多了,更將後門的鎖再換過,而且這回還多加五道鎖呢! 只是他太小看本小姐了,我一樣輕輕鬆鬆就解開鎖溜出來,讓他的心血白費了。呵呵,這開鎖術真好用,師父卻只教你沒教我,真偏心!」沒人明白她開鎖的手法竟是姐姐教她的。
「呃……這種旁門左道的手法怎好公開呢?若我不是看你每次因後門被鎖,都要冒險爬樹越過圍牆來看我,我也不會求師父教這種伎倆了,你可千萬要保密,不能被別人知道了!」賈如花叮嚀妹妹,不過事實真是師父教的嗎?也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姐,那師父還教了你別的奇特功夫嗎?像是施一些特殊的暗器之類的,讓我可以捉弄別人,但又不會被發現的?我想用來對付最愛為虎作倀的陳總管了!」賈似玉很有興趣地追問。
賈如花失笑。「哪有這樣的暗器。其實只要你武功夠高,就能御氣隔空打人而不讓人知道,不過你有好好練功嗎?」
賈似玉臉上浮起了心虛。「姐,這也不能怪我不認真啊,實在是打坐、練功真的很無聊嘛,讓人很難堅持下去,而且師父才教我們兩年武功就離開雲遊天下去了,師父自己也不夠盡責啊,讓我只學了半吊子的武功,做不成女俠,真教人扼腕!」一副可惜模樣。
賈如花忍不住大笑起來:「玉兒,江湖武林根本就不適合你,所以你本來就做不了女俠的,不能怪師父,雖然師父只教了我們兩年武功,但是已經讓我們學到了很多東西。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是我這一生裡最敬重的人,提到這裡我更要好好感謝玉兒你,若沒有你的爭取,姐姐也沒有讀書練武的機會,玉兒,真謝謝你!」她由心地感謝這個好妹妹。師父是她的貴人,假使沒遇上師父,她的人生大概只是一連串的黑暗和不堪回首。
當初爹請夫子教玉兒讀書識字,也找來武林高人教她練武強身,當然爹是絕不會考慮到她這個災星,是玉兒惦記著她,強要爹答應讓自己也和她一起唸書習武。
爹自然是不肯,玉兒就又哭又鬧的,非磨到爹點頭不可,最後爹拿玉兒沒法子了只好答應。但爹還是不同意她踏人府裡,就讓夫子們早上為玉兒上課,下午就到竹林來教導她,她也才能學到知識。
「姐,你和我這麼客氣,我可不愛,姐妹間本來就要相親相愛,姐,你對我好,我當然也要對姐姐好,我絕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就算是爹也不行,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要改正爹爹迷信的觀念,讓姐姐也能回府裡住,不用住在這破舊的木屋裡。假如姐姐能回府,就算要我讓出房間給姐姐,我也願意;你是姐姐,應該比妹妹過得更好才是!」賈似玉賴在姐姐身旁撒嬌陳述。
賈如花點點妹妹的俏鼻開玩笑:「是喔!照你這麼說來,假使你以後要嫁的對象若比姐姐好,你也要讓出給我嘍?」
賈似玉卻真是連考慮都沒有就肯定點頭:「如果能讓姐姐有幸福的生活,我一定會退讓,當是彌補姐姐這些年來所受的苦!」
「傻瓜!」賈如花憐愛地攬緊妹妹。
她們兩人情感會這般的親密,除了因為是姐妹外,更是因為雙胞胎的關係,讓她們比一般血親更加貼近,不需言語就能交換彼此心底的感覺。
但是她們誰也沒料到,今日一席開玩笑的活竟然會一語成懺!
姐妹倆說說笑笑聊了好一會,賈似玉才在姐姐的催促下回府,這時已經四更天,天都要亮了。
「姐姐,爹回來了,我可能無法像這段時間天天都溜出府來看你,你自己要保重!」賈似玉拉著姐姐的手叮嚀著。
「姐姐比你大,怎還要你來擔心我呢?你才是要乖一點,還有要請爹解釋清楚禮物的來源,這點你一定要記住,不可以忘記。」賈如花提醒她。
賈似玉不懂姐姐為何這麼在意這件事,但還是聽話地點頭應好,帶著婢女離開了。
當木屋裡只剩下賈如花主僕兩人時,姿伶憋在胸裡的一口氣才敢全吐出來:「小姐,幸好您及時趕回來了,否則若讓二小姐發現您不在,奴婢真不知道該如何向二小姐說明了!」
「哈哈……那就說老實話啊。」壓低的音調立時成了男人的嗓音,接著神情一斂、低下臉,再抬起頭米時眼眉垂下、臉色委頓,馬上就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竟是那時時都能在六條通看到的敗家子賈少爺了!
「小姐,奴婢都快被嚇死了,你還捉弄人家,你好壞!」姿伶的抗議聲和似男人的笑聲迴盪在木屋裡。
原來這就是賈府大小姐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0:59:32
第二章
狹小的房間、簡單的佈置,除了一組木製的衣櫃和床之外,房裡所剩的空間也只能再放張小小的梳妝台了,教人難以相信富可敵國的賈府大小姐會住在這樣簡陋的地方。
簡單一句解釋,就是先天八字不良、後天道士害人,才會導致她雖然是當家千金,卻過著比普通百姓都還不如的刻苦生活。不過對賈如花而言,她早習慣了如此的日子,也找到了能令自己愉快的消遣。
雪白小手掬起冰涼的水潑在臉上,洗淨她從嘈雜夜市帶回的塵煙,再洗洗雙手,接過姿伶遞上的乾淨布巾拭去水珠,再在梳妝台前坐下。
鏡裡出現的是張絕色容顏,翠眉如山、眼波盈水,筆挺俏鼻下有張菱形小嘴,配著如嬰孩般的凝脂雪膚,嬌麗出塵得有如天上謫仙,不似人間凡物。
只是賈如花卻對自己的美貌視而不見,因為她和妹妹雖然有張相同的面孔,但是被嬌養著長大的玉兒在珠飾錦衣的襯托下比起她更是美麗動人,所以相較起來她根本不覺得自己出色;加上她接觸的人不多,甚少聽到有人稱讚她的相貌,因此她一直也不覺自己哪裡特別了。拿起木梳,她梳理著一頭烏黑長髮。
「小姐,您今天怎麼較早回來了?」姿伶整理著小姐換下的衣裳。平時小姐改裝出門,都會玩到天亮才回來的。
「手氣不好,錢都輸光了,就只好回來嘍。」賈如花笑答。
「小姐,您去賭場根本就不是為了贏錢,只為了好玩去當散財童子的,也幸好您早回來,要不奴婢圓不了慌,您扮書生出門的事可能真就要穿幫了!」這個秘密也只有她和小姐知道。
賈如花一點也不在意。「姿伶,你有多少本事我還不知道嗎?這種小事難不倒你的,要不我怎能安心地化身為『賈少爺』在外瞎混呢?」這也是她的一大幸運,有個聰明靈巧的婢女。
姿伶好笑。「瞎混兩字真難聽,這世上大概只有小姐會這麼說自己了。有誰能想得到賈府的大小姐不但不是個病美人,還不時會溜到賭場賭兩把、到酒樓喝酒作樂,甚至連青樓妓院都去過呢?若老爺明白這事,反應鐵定是兩眼一翻,當場就嚇暈了過去!」
「錯了,以爹的商人性格,他絕對會在知道真相後,趁我還有利用價值前趕快將我給嫁出去,以換回一些聘金,免得真白養了我這個災星了。」賈如花就事論事,語氣淡然,心緒沒有一絲的起伏,好像在說別人的事般。
能有這樣的修養,當然是自小認命使然。
一對雙胞胎姐妹卻受到雲泥之別的極端對待,只為了無法改命的生辰八字,這是任憑誰也無法釋懷的事。
在哭過、氣過、怨天尤人過後,她也清楚這是她今生無法改變的現況了,還好自己是個樂觀的人,那她就自尋快樂讓自己好過一些了!
不過就算她能平復自己的心情,卻無法改變命運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平,直到師父的出現,才為她幽暗的生命帶來一絲光明!
師父讓她明自己的命運原來可以掌握在自己手裡,只要自己夠強壯,強壯到可以保護自己。所以練武對她而言不像玉兒那樣只是強身,而是她要掌握自己命運就必需具備的能力,因此她非常努力地練功,不敢有所怠慢;師父也對她特別訓練,那是段很辛苦的日子,不過花費心血付出,總算有了好收穫。即使師父不在身邊,她也不敢偷懶,在日積月累之下,她的身手益加靈巧利落,現在她不敢說自己的武功有多好,但至少自保無慮,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闖蕩江湖,過逍遙生活了。
說來爹娘對她的冷淡反而是件好事,至少她就少了牽絆,可以隨心所欲過自己的生活,當然前提是要她能離開賈府。留在這裡,她肯定沒有未來,但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女子如何在外生活呢?她不會天真地以為那是很簡單的事。
因此為了培養自己適應外面的能力,她才會扮成賈少爺出門見世面,學習生存能力,如今她對外頭的五光十色已經有了足夠的瞭解,她隨時都能離開賈府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她也有了計劃,頭一個心願就是遊遍天下名山勝景,做個笑傲江湖的遊俠,那該是件多麼快活的事!
那為何至今她還留在賈府裡呢?全是為了玉兒。
她不捨得拋下玉兒自己去尋快活,雖然玉兒受到爹娘的萬千寵愛,但是能和玉兒談心事的卻只有自己,所以她不忍心棄玉兒不管,打算等玉兒出嫁後她再離開,不過思及今晚自己聽到的消息,再加上爹突然送玉兒這麼多貴重的禮物,兩者一聯想,看來她離擺脫梗桔的日子似乎是不遠了!
姿伶辯解:「小姐才不是災星呢!看奴婢跟著小姐這麼久,不但沒災沒難,連病都很少生,就能證明小姐絕對不是什麼不祥之人,是老爺自己糊塗誤信小人言,唉……若老爺和夫人都能像二小姐那麼明理就好了,小姐也就不用受這麼多委屈了。」她也很同情小姐的遭遇。
「我無妨,但是玉兒就不能被錯待了,我不會允許她的幸福被犧牲在利益交換之下。」賈如花神情冷肅。
「小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姿伶不懂。
「很快你就會明白的。」
目光轉到鏡子上看著自己。她得著手調查看看到底是誰有福氣可以娶玉兒,至於她自己的婚事……她根本不用掛心,她沒點頭,不論是誰都別想得到她!
「陳總管,交代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偌大的書房裡,賈三淙坐在書桌後詢問站在跟前的陳武。
「老爺,這是嫁妝的清單,請您過目!」陳武呈上手裡的冊子,賈三淙打開看著,他也一邊做重點報告:「咱們依四季之分各做了百套的新娘嫁衣,是委託給京城最有名的李家湘繡館包辦的,從衣、裙、衫、褲到披風、大氅,全是用最好的材質;絲織錦絨、綾羅綢緞、毛皮全含在內,李家也從各地分館調回數百位的裁縫師傅,保證一定會在限期內完成。而百鳥被和鴛鴦枕則交由御用女紅坊製作,他們也答應會按時交貨。至於回禮,屬下則照老爺命令從藏寶閣裡取來八大八小共十六件的寶貝,回應金家下聘的十六件大禮,取出的詳細寶物名稱列在冊上;嫁妝裡還有一支千年人參和靈芝王,以及金玉鑲成的馬車一輛、駿馬十二匹、婢女僕丁各四名。老爺,不知您對這樣的內容可否合意?」
「嗯……還可以。那另一份的嫁妝,你又是如何打理的?」賈三淙看著陳武再提出。
陳武拱手說明:「回老爺,漠北狼城也不是泛泛之輩,既是同天出嫁,我們也不能太過寒酸,免得落人口實,所以屬下比照給二小姐的嫁妝那般,不同的是承包製作的只是一般的繡室女紅坊,再依尋常百姓嫁女兒的規模給個四寶六禮、木造馬車一輛、馬兒兩匹,大小姐身旁只有一個伺候婢女,就她當陪嫁丫環了。屬下一樣將大小姐那份嫁妝明細列在冊子的後面,請老爺一起審查。算起來總花費還不到二小姐嫁妝的兩成,但是排場一樣顯赫,不會讓賈府丟臉的!」
賈三淙將冊子快速看了遍,滿意地點點頭。「嗯,很好!陳總管,這事你辦得很好,這是賈府的大喜事,一定要弄得熱鬧威風,江南金家是天下聞名的大家,我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賈府和金家成了親家;至於漠北狼城就不用多著墨為它打名聲了,狼城能不能成氣候還是個問題,我可沒看好他呢!」提到狼城的語氣帶著輕視不屑。
「所以老爺才會將大小姐嫁予漠北蒼狼,順便送走燙火山芋。」陳武聰明地加上話。
賈三淙哈哈一笑:「哈……陳總管,你果然瞭解老夫,就照你的意思做,婚期不遠了,你可要努力打點好一切!」
「屆下連命,絕對會辦得妥妥當當的,請老爺放心。」
陳武肯定回應。
賈三淙點頭。「那你下去做事吧。」 ,
「屬下告退。」
陳武退下,走出門後遇上了夫人。
「陳總管,你和老爺談完事了嗎?」賈夫人問。
「談好了,書房裡目前只有老爺一個人。」陳武恭敬回答。
「那我送消夜來就送得正剛好了。」
賈夫人笑笑,帶著婢女走人書房。
「見過老爺。」賈夫人微笑問安。
「夫人,你怎來了?」賈三淙看著妻子。
「老爺,我讓廚房泡了參茶、做了些小點心要給你當消夜。」賈夫人指揮婢女將點心放在桌上,親自將參茶端到丈夫面前。
賈三淙接過,喝了口茶再開口:「夫人,你不是叫玉兒陪著你嗎?怎有空為我弄水分夜呢?」
「玉兒那丫頭陪我說不到幾句話就呵欠連天,不一會就喊累說要回房睡覺了。我想老爺近來一定很忙,就弄了些消夜來了。」
「玉兒該不會是故意做出疲憊的樣子,然後又私下跑去竹林找人吧?」賈三淙臉色有些不悅地問。
「應該不會的,我看玉兒像是真的累了,而且巡夜守衛不是又增加了嗎?後門還加了好幾道鎖,玉兒不可能還能溜去竹林啊。」賈夫人想是不會才對。
「哼!今早陳總管到後門巡視,發現鎖又被動過了,擺明了這丫頭昨夜又成功溜去竹林了,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學來的技術,竟然可以打開精鋼做成的大鎖。唉,都要出嫁的人了,還這麼不聽話,我真擔心她做不了一個好妻子,會被大家嫌棄的!」賈三淙不高興地叨念著。
「玉兒和如花是雙胞胎,這份血緣比姐妹還要親,就算我們再三申五令地禁止,府裡和竹林也不遠,怎禁止得了她們不見面呢?而且反而愈禁還愈顯出她們的姐妹情深呢,這實在不是個好方法。」對於這樣的情形,賈夫人也無奈。
「什麼姐妹情深!若不是玉兒有福貴雙全的命格,換是一般人早被那災星剋死了!你忘了她小時候照顧過她的幾個奶娘是如何的下場了嗎?一個出門被急駛而過的馬車撞死,一個莫名摔下樓梯跌死的,另兩個都是得到不知名的急病死的,若不是我及早將她趕到竹林遠離賈府,怕是連我們做她爹娘的也逃不過厄運了!玉兒卻偏偏愛向著她,以為我們苛刻她,不這樣難不成要拿賈府上下數百口人命來冒險嗎?幸好我終於為她找到了夫婿,她嫁人後好壞就不再和賈府有關,以後她們兩姐妹一北一南,相差數千裡,這樣就能完全分開她們,而麻煩也遠離我們家了!」賈三淙為丟掉個大包袱而洋洋得意。
賈夫人卻有些不忍。「老爺,如花怎麼說也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但是我們卻連她要嫁的夫婿生得什麼樣子都沒見過,就把她當是利益交換般的給丟去漠北,如此對她會不會太殘忍了?」
賈三淙毫不留情地否決:「不會,因為若不對她殘忍,就換成對咱們自己殘忍了。在北方,狼城已經是我們賈府的最大敵手,若讓狼城勢力繼續強盛,賈府就要失去北方的市場了,所以我才會千方百計要和狠城結親,就是想將災禍送去狼城,狼城一垮,整個北方就沒有人可以和賈府搶生意了廠
「可是如花怎麼辦?我們這樣做不異於將她推人死地嗎?」賈夫人面露憂色。
「人說災星難死,她不會有事,總會有法子活下去,夫人你不用為她擔心。你要煩惱的該是玉兒,離婚期不遠了,你該教教她應對進退的禮節,如何做個好媳婦來討公婆歡喜才是。江南金家可是名門望族,和當今皇上還有血緣關係呢,來往的除了名流商賈外,就是高官貴胄,一定很注重禮儀的,玉兒可不能失了禮,所以我已找了個曾在宮裡做禮官的婦人來府裡教玉兒禮數,明天人就會來,你可要盯著玉兒好好學習啊!」賈三淙交代著妻子。
賈夫人點頭。「我會督促玉兒的,玉兒能找到這麼好的婆家,做娘的真的很替她高興。老爺,你再將女婿的畫像拿出來讓我瞧瞧嘛!」
「哈……你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滿意了對不對?」
賈三淙邊笑邊拿起桌上的一個畫卷打開,就著明亮的燭光和妻子同看畫像。
紙上畫的是一個年輕男子,面貌斯文俊秀、溫文儒雅,畫裡他手中也拿著一幅畫卷觀看,笑意盈盈的模樣彷彿非常開心。
「這是耀明看到玉兒畫像時的神情,你看他笑得多高興,就能明白他對玉兒是多中意了,金家也才會馬上就送上十來件名貴禮物當聘禮,定下這門親事。因此耀明一定會好好愛惜玉兒的,咱們玉兒嫁去金家肯定備受寵愛的!」賈三淙笑著對妻子說。
賈夫人愉悅地稱讚:「這是一定的!玉兒是個福星,誰能不寵她呢?我們這女婿生得真好,瞧他器度非凡,一看就明白是人中之龍,和玉兒簡直就是金童玉女嘛,我想玉兒一定也會很喜歡這個夫婿的。老爺,你何時才要將喜訊告訴女兒呢?可別讓玉兒到要出閣了還不知道,結果落得做個迷糊新娘才好!」
「也該是告訴她的時候了,明天我就會親自對玉兒說了,還有半個月讓玉兒做準備,時間足夠的,我一定會讓玉兒風風光光地出嫁!」這等喜事自然要大肆張揚了。
「如花那邊呢?誰去通知她?」賈夫人想到大女兒。
賈三淙臉色冷淡下來。「就讓陳總管去吧。我也沒虧待她,不但讓她和玉兒同天出嫁,排場也不差,對方又是有頭有臉的人,她該滿意了!」
賈夫人沒有議異地點頭。「我想如花也會欣然同意的。老爺,時候不早了,有事留到明天再忙,早些休息吧。」
賈三淙便將手中的畫像收好,和妻子一同離開書房,伺候的男僕將房裡的燭火吹熄,也隨後同行離去。
同時,一個一直低伏在南面窗口偷看的身影此時也靜悄悄、沒驚動到任何人地走了開去。
好一會後,卻又有另一聲帶著譏諷的輕哼從書房上頭響起,就見到一身黑衣裙的賈如花閒適地斜倚在屋頂上。她身前有塊屋瓦被移開露出個洞口,她就透過這開口將今晚書房裡發生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包括那張讓她爹娘看了都很中意的男子畫像。
那個男子的確生得不差,看他滿臉的書卷氣,至少也是個飽讀詩書的儒生,應該是個會愛護妻子的丈夫;而玉兒又是位嬌俏可人的佳人,公子配淑女,這段姻緣就表面看起來是很好、很登對的。但是事關玉兒的終身幸福,小心點總沒錯,為了安心,她還是自行再去調查一番吧!
賈如花將瓦片歸位後盈盈站起,足尖一點,身輕如燕地飛躍在屋頂間,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從頭至尾,她的心思都不曾想到自己;因為不在乎,當然就沒放到心上了。
只是相對於賈如花看待自身事的冷漠,剛才離開書房窗邊的偷聽者就忍不住傷心落淚了……
賈似玉腳步沒停地直衝回房間,跌坐在床緣上,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般紛紛墜下。
爹娘怎麼可以這樣對姐姐?若不是她親耳聽到,她真難以想像做父母的竟然會如此憎恨自己的女兒,將女兒嫁出門的原因竟然是希望女兒帶煞克倒夫家,讓自家得益,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對毒心腸父母啊?怎忍心這樣詛咒自己的親生女兒呢?更令她心痛的是,他們卻也是她的爹娘!
經過姐姐的提醒,她也是愈想愈覺得爹送禮的行為很怪異,所以她便吩咐詩本去向傭僕探聽,沒想到竟然查出府裡要辦喜事的消息。這消息令她又驚又疑,府裡一切的大小事都由陳總管處理,因此她才會暗中注意陳總管的行蹤,跟蹤他來到書房,這也才讓她得知了一切真相。
看到自己要許配的夫婿英挺不凡,她心中沒有歡喜,只有滿心對姐姐的愧疚和不捨。她即將要嫁的是人品出眾的好男人,但姐姐婚配的對象卻無人關心,一個會用利益交換妻子的男人怎可能是好人?爹實在太過分了,為何要這樣糟蹋姐姐呢?
「小姐,您別哭了,老爺如何對待大小姐的,大家都明白,這是大小姐的命,您傷心也幫不了她啊,您就別哭了……」詩本勸慰著小姐。
不,這不是姐姐的命,她更不能眼睜睜看著姐姐受苦而不伸援手!如果真任由爹娘這般對待姐姐,那她一輩子都不會心安,也絕不會快樂的!她要幫姐姐,不計代價也要幫助姐姐脫離不幸!
驀然,想起昨晚姐姐問自己的玩笑話——
假使你以後要嫁的對象比姐姐好,你也要讓出給姐姐嘍?
自己也立刻點頭答應了——
如果能讓姐姐有幸福的生活,我一定會退讓,當是彌補姐姐這些年來所受的苦!
如今假設成真,那她對姐姐的承諾也不應該有改變,她要實踐她的諾言!賈似玉在心中作出了重大決定。
這一刻,她沒有心疼、沒有可惜,只有滿滿的鬥志,既然爹娘都不疼愛姐姐,那就由她來疼姐姐吧,就算要付出她的幸福,她也在所不惜!
賈府兩位千金要出嫁的消息在全京城沸沸揚揚地傳了開來,一時之間成為街頭巷尾最熱門的話題。不過,大家所關注的不是結親的親家是何許人,想也明白一定是能和賈府門當戶對的大家,眾人想看的是要用多少聘金才能娶走賈府的千金?賈府又會有什麼樣的排場嫁女兒?嫁妝有多少?想是應該能教所有人都咋舌的場面吧,京城裡的人都在期待答案揭曉。
賈如花和賈似玉知道要嫁人後,賈如花的反應自然是沒人理會,而賈似玉的溫順點頭也如賈三淙的料想,只是她要求出嫁前能自田到竹林見姐姐這點讓賈三淙很不高興,但想想她們姐妹相聚也只剩這些時間,就勉強答應了。
因此賈似玉現在不用偷偷摸摸就可以大方到竹林看賈如花了。
「姐,姐……」人未到聲先到,賈如花聽到聲音走出,賈似玉已經喘著氣站在廳裡了。
「玉兒,你怎跑得這麼急?瞧你額頭都見汗了。」賈如花忙拿出手絹為妹妹拭汗。
賈似玉飛快將汗抹乾便說:「姐,徐大娘又教了我一早對公婆奉茶問安的禮節,以及面對為官人來訪該如何應對的技巧。來,我教你!」拉著姐姐便比劃教了起來。
賈如花邊學邊覺得好笑:「玉兒,你近來怎直教我一堆禮節呢?這該只有你會用上,我學來也是白學的。」從玉兒可以不受限制地來看自己後,玉兒就天天來木屋當她的夫子,將她近日所學到的禮儀全都轉教給她。
「姐,你和我是同天出嫁,一樣是當新嫁娘,這些禮節或許會用上呢,多學些總沒錯的。」賈似玉自有她的道理。
「是,姐姐陪你學就是了。」姐妹倆能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賈如花當然順妹妹的心意,妹姐倆在愉悅的氣氛下練習著禮數應對。
「小姐,二小姐那麼認真在教您禮儀,還對您說明了許多江南的民俗習慣,好像要嫁去江南的是您般,二小姐為何要這麼做呢?」在賈似玉離開後,姿伶提出了疑惑。 。
「可能是因為玉兒很中意這門親事,希望將喜悅分享給我,才會拉著我淨說些江南的事吧。」賈如花笑說。
她已找江湖探子查過了,江南金家是做水運事業,擁有上百艘船隻,可說是家財萬貫,金耀明為金家現任掌事金友權的獨子,熟讀詩書,還是當縣的秀才呢,算是很傑出的男人,這樣的人當然有資格做玉兒的夫婿了,而今再看玉兒歡喜待嫁的模樣,她明白這一定會是樁美滿姻緣的。
「二小姐要嫁的對象如此優秀,二小姐一定很開心了;但是小姐就不同了,配了個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當丈夫,又要嫁到漠北那麼遠的邊疆地帶,老爺當真是鐵石心腸,竟然這樣對待小姐,太過分了!」姿伶氣忿抨擊。
賈如花卻呵呵輕笑。「我也沒真要嫁去漠北啊,你何必生氣呢!反而我很高興有這機會可以離開賈府,獲得自由呢!」
「幸好小姐還有這個後路,否則奴婢真不敢想像小姐的未來會有多淒慘,若小姐得到了自由,奴婢也能陪著小姐玩遍天下了!」姿伶一副嚮往模樣。
「說到要玩遍天下,當然銀子不能少了,我在賭場裡輸了那麼多錢,現在該是我回本的時候了。」而且是連本帶利!
姿伶看著小姐:「小姐,您今晚要出門?」
「去賭場蠃我們出外需要的盤纏啊!」賈如花對婢女眨眨眼。
「那奴婢就祝小姐今晚大豐收,滿載而歸!」姿伶嘴甜笑說。
賈如花自信一笑。只要她出手當然是沒問題嘍,今晚的賈少爺會教很多人大吃一驚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0:59:52
第三章
華燈初上,不夜街六條通又開始熱鬧起來,這條充滿睹色酒香的街道聞名京城,不管是本地人或是外地來的商客旅人,來京城後都一定會來六條通逛逛,樂上一樂!
牡丹樓,六條通裡最大的妓院,號稱裡面的姑娘是全京城裡最漂亮的,尤其還擁有了數名曾經在青樓選美中奪冠的花魁,所以生意向來是眾青樓之冠,但是牡丹樓沒因此而自滿,還趁勝追擊地在固定時間舉辦「搶繡球」比賽。
在這裡,每個月的初二晚上,會舉辦一場由上個月裡最受客人歡迎的姑娘上露台拋繡球的遊戲。當然不是如習俗般搶到繡球就能將姑娘娶回家,而是繡球得主可以成為那晚牡丹樓的座上貴客,接受樓裡姑娘的伺候,並且喝酒吃菜全部免費。
這麼好的事尋芳客怎會願意錯過?所以每個月的初二,六條通,裡是更加熱鬧,人群都圍在牡丹樓前,等著搶繡球!
「怎麼這麼多人?」見到眼前人山人海的情形,司空靳眉頭打了十幾個結。他一向就討厭人聲嘈雜的地方,好後悔因為一時好奇跑來逛這條街,真是錯了!
「主人,若嫌人太多就快離開吧!」隨從伊善建議。
「走吧。」司空靳立刻就回身想繞路走開,可是沒想到另一波人潮卻從後面再擁上來,他和隨從立刻就被夾在人群中進退無門。
怎會這樣?司空靳臉色陰霾,被吵得有些頭疼;伊善明白主人的喜惡,忙想為主人擠出一條路離開。
「對不起,請讓讓,我們想離開,麻煩能讓一條路出來嗎?借過……請讓一讓!」伊善邊好聲道歉邊想弄條出路。
「喂,年青人,別走了,人那麼多,你擠不出去的。牡丹樓上個月的花首姑娘馬上就要出來拋繡球,說不定你運氣好會接到呢,留下吧!」一個中年漢子對他笑叫。
旁邊馬上就有人附和:「是啊,小哥,難得能擠在中心還想離開,你真是太傻了。若可以搶到繡球,你就能銷魂一整晚,到時包準趕你走,你也不想走了!哈……」
這話引來一陣嘿嘿不太正經的笑聲。
伊善被取笑得眼紅,有些惱怒,忽地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他忙翻回頭:「主人!」 ,
司空靳低喝:「退!」
抓著伊善使出內力如行雲流水般硬是僻出一條路,讓兩人能退到街邊,正想再順勢移往人少地方時,卻聽到了痛呼聲——
「哎喲!」
撞到人了,令司空靳不得不停下。
「抱歉!」淡聲向被他撞到的書生道歉,並伸手扶他站好。
好痛,哪來的冒失鬼……賈如花假扮的賈少爺不悅地忙抬起頭看人。咦……還是個長相俊逸的冒失鬼呢!劍眉冷眸、鷹鼻和剛毅薄唇,冷峻瀟灑,真好看!
被個男人直盯著自己看,怪異的感覺浮上司空靳心裡,輕咳兩聲再開口:「這位公子,抱歉撞到你了!」
發現自己的失態,賈如花忙回神端正自己的神情。
又不是沒見過好看的男人,怎會看人看到出神呢?太丟臉了。遂壓低噪音回應:「無妨!」
賈如花話完,便想從僅剩的細縫離開,但是牡丹樓的月首姑娘已經來到露台上了,街上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全濟向中間,所以連最後的退路也被擋住了。
可惡!賈如花暗咒聲。她忘了今天是初二,牡丹樓有搶繡球的活動,否則她會繞路避開,就不會被塞在這裡,看來沒搶完繡球自己肯定走不了了。
「該死!」司空靳也低聲罵。一下子又圍上這麼多人,就算他想再提內力擠出去,但難以保證不會傷到人,只能作罷。
聽到他的罵聲,賈如花好奇看向他:」這位少俠不是來搶繡球的嗎?」
「沒興趣。我是不小心般困在人群裡的廠司空靳解釋。
不好色的男人,這可是很少見的,讓賈如花不禁再多看他兩眼。
司空靳忍不住問:「公子,在下的臉上有什麼不對嗎?」讓這個看起來不太得志的書生總將眼光留在他臉上。
「我以為男人都好色。」賈如花老實說出。
「公子也是男人,這問題應該問自己!」司空靳淡淡回應。
「我是無能好色,少俠也無能嗎?」回以犀利一擊。
司空靳面色微沉。是男人就絕不可能會用這種語句來調侃自己,難道他是……換他打量書生了。
他幹嗎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賈如花不客氣指出:「少俠,緊盯著人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禮尚往來!」司空靳也直言以對,而且看著賈如花的眼神更放肆了,這麼纖細白皙的書生,嗯……有問題!
賈如花被他看得心多跳了兩拍。難道讓他看出什麼端倪了嗎?不會的,她要對自己的易容有信心。賈如花強自安下神來,然而司空靳這樣的舉動已讓她原先對這個美男子有的好感也立時破滅了,沒想到他是個氣度狹小的無禮鬼。見他眼光還沒移開,沒好氣斥喝:「喂,凡事要適可而止,男人盯著男人看,像什麼話嘛!」
動氣的她臉上浮了層紅暈,更教司空靳看得可疑,嘴角微揚:「男人?是嗎?你……」
「哇——」
「啊——」
沒說完的話被驀然響起的歡呼聲湮沒,緊接著人群起了大騷動,因為牡丹樓的月首姑娘將繡球拋出了。
繡球落下後在眾多人手搶奪下,卻被推送到群眾後段,眾人又隨著繡球方向擠去,瞬間而來的強大力量衝向位在邊緣的賈如花和司空靳,將他們擠在一塊!
賈如花看情勢不對,忙想再後退時已慢了一步,背後突來一股衝力推得她往前撲去,本能地讓她很自然就伸手抓住身前人的衣襟穩住自己的跌勢;司空靳的情形也一樣,同時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貼上了面前的人的胸口。
呃……感受到掌下竟然是豐盈的起伏時,司空靳停然地愣住了,驚訝地看著貼著自己的書生。他……嗯……她真的是……
賈如花的臉色更是一陣紅白交錯,今晚她穿的書生服因為較為寬大,所以她偷懶沒有束胸,怎料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那雙大手掌竟分毫不差地剛好完全罩住了她胸前的一對凸起,令她又羞又忿怒地對還在發愣的司空靳咬牙低叫:「你——放手!快放手啊……」
司空靳有些困窘地忙拿開自己的手,但是恰巧又有一波人潮再推擠而上,讓他非但不能退開,反而被推擠得和書生益加是親密相貼,這次換成是胸膛抵上了柔軟的丘壑,而他無處可放的雙手又更剛巧就落在懷中書生的……呃……渾圓的臀部上!
孰可忍、孰不可忍!賈如花怒火熊熊,沒有第二個念頭,掙扎出一隻手毫不猶豫就狠狠地給輕薄者甩上一個耳光!
「色狼!」一場手,繡球正巧就落在她手裡,順勢變成了她的武器,不客氣兼大力地丟到登徒子的臉上,再使出最大的力氣,用最快的速度擠出了人群。
司空靳忙抓下臉上的繡球,正想有所反應時,群眾的歡呼聲再次淹沒了他——他很幸運地搶到了繡球,所以將是今晚牡丹樓的座上佳賓了!
該死的男人!色情狂,色鬼!色狼!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殺千刀的……賈如花邊跑邊罵,自己所會的罵人詞句全數出籠了,恨不能罵死那個可恨的下流鬼!可惡、太可惡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至撞到人了才停下,正想開口罵是哪個不長眼的人擋路時,對方先叫了起來。
「哎呀!你不是賈少爺嗎?跑那麼急做什麼,趕著去投胎嗎?哎喲喂……好疼啊……」
賈少爺三個字喚醒了她的理智,她忙抬頭看清自己是撞到了誰。
「啊……是古老伯啊,對不起撞到你了,對不起!」一見是在街邊擺麵攤做小生意的古老伯,賈如花忙扶起了他。
「年輕人就是這樣莽莽撞撞,我這把老骨頭差點就被你給撞碎了,哎喲……真疼呢!」古老伯呻吟叫。
自知理虧,賈如花只好直賠不是:「對不起,古老伯,真的很對不起……您有沒有摔傷?要不要去看大夫呢?」
古老伯轉動著筋骨,察看身體:「算了算了,幸好我身子還硬朗,沒什麼大要緊,今天就放過你一馬,下次別這樣橫衝直撞了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了!」賈如花忙點頭,再聽古老伯訓斥好一會的話後才得以離開。
天殺的,這筆賬又要記在那個大色鬼身上了,最好以後他別讓自己再遇上,否則她一定要他好看!
賈如花深吸兒口氣平定心情,再拉拉衣裳、理理儀容,努力忘掉剛才的不如意。她可沒忘了她今晚的目的——好好地贏它一大筆錢,用以日後遊玩天下的盤纏。
選定一家自己最常輸錢的賭場,賈如花走丁進去,她來翻本了!
客棧裡,店小二為住房的客官送上乾淨的水,伊善忙將布巾浸水擰乾送到主人面前。
司空靳接過巾子拭著臉,巾子也擦過他被甩了一耳光的右頰。雖然頰上的印子已經消退許多,不過還依稀能見到淡淡的紅色痕跡,可以想見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了。
「主人,需要查出那書生是何許人嗎?」伊善臉色不善問起。世上敢對主人動手的人少之又少,這個女扮男裝的書生太大膽了。
「我不想為了個女人勞師動眾!」他也想抓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過京城不是他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還是別鬧事,只是憶及她柔軟、充滿彈性的身子,還有貼近時散發出的淡淡香氣,他的心不由得騷動了下,再想到她的潑辣勁……這個女人實在教他難忘。
「難道這事就如此算了嗎?」
「我也想抓到她,但是就要看能不能再遇上人了。」
司空靳將巾子交給侍衛。他心中也希望老天爺別讓他失望才好!
另一頭——
哈啾!.賈如花鼻癢癢地打了個噴嚏。誰在叨念她啊?或許是姿伶吧,一定是在祈求她能如願地帶回好收穫吧。低頭看看堆在前面桌上的銀子和銀票,總數已經超過千兩了,表示她的翻本計劃非常成功。
「賈少爺,還要再玩嗎?」莊家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眼前的窮酸書生。沒想到一向只輸不蠃的倒霉少爺,今天像是被財神附身般,要大得大、要小就是小,自己已經是今晚被換上的第四個莊家了,依然壓制不了他的好運。
賈如花臉上浮起個軟弱的笑容,做出有些無措的舉動,細聲說話:「我……我已經贏了不少錢,我好怕會將好不容易贏的錢再輸掉呢……」
「怎麼會?賈少爺今天手氣這麼好還怕什麼?繼續再玩兩把啊,說不定會贏更多的錢呢!」莊家笑著說,其實心中是希望自己能扳回一城,否則賭場裡輸那麼多錢,一定會被老爺子修理的!
「這樣好嗎?」賈如花還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她熟知賭場的規矩,若有賭客贏了錢還太過得意囂張,待他離開賭場後就會被隨後跟去的打手狠狠教訓一頓,再搶走銀子。因此就算她贏,她也一直裝著歡喜又膽怯的膽小模樣。
「好、好……賈大少爺,就請你趕快下注,我們還等著分您大人的光呢!」一旁的睹客叫說。今晚的賈少爺簡直就是他們的財神爺,他們跟著他已經贏得不少錢了。 -
「那……好吧,我就下這最後一把,下……大!」賈如花將面前一半的銀子押在大上。
「賈少爺賭這麼大一定是胸有成竹了,我也下大!」
「我也是!」
「大!」
一時間所有的賭客都將鏡下在大上。
「下好離手,下好離手!」莊家叫喝。拿起骰子在手上搖了搖丟下,骰子骨溜溜轉了轉後停下,開出了六六六十八點。
「畦——」現場一片嘩然。十八點已是最大的了,若和莊家一樣點數還是輸,這下子不是穩輸了嗎?頓時四周響起了一片哀叫聲,而莊家則是笑得很開心。
賈如花也是苦著張臉,歎著氣拿起骰子,兩手緊握住擺在胸前像是拜神求佛一樣低頭靜默了下再擲出!
「哇哇——」結果使得四周的人驚叫得更大聲了,因為竟然開出了十九點,原因為其中一顆骰子裂成兩半,剛好是六點和一點,顯示在碗裡就成了,六六六一,共十九點。
「太神奇!真是太神奇了……」
眾人噴噴稱奇,個個是看得目瞪口呆的。
「天意,老天注定賈少爺要羸錢的,這真是天意!太好了,太好了……」眾人一片的歡呼。
賈如花則是用傻傻鬆了口氣的樣子應和這個「奇跡」。當然,誰也不知道這奇跡是她所弄出來的!
「這……這不算,不算,不能算數!」莊家既驚愕又無奈,不想認賬,但是這樣的做法當然讓所有賭客是群起抗議,喧鬧聲將賭場主人老爺子給引了出來。
看到桌上排列出的骰子點數,老爺於是驚奇地哈哈大笑,當場很大方地決定:「哈……如此特別的賭局真是百年難見,既然四顆骰子排列得很清楚,當然是賈少爺贏了,莊家認輸!」
「好啊……」叫好聲熱烈響起。
賭客們開心,老爺子也笑得愉快,不過在他轉身時,向顧場子的頭頭給了些暗示,再回內室。
賈如花拿著大筆銀子,一副惶然又高興的神情快步地離開了睹場。
「咦?人呢?怎跟到這裡人就不見了?」兒個大漢在巷子裡團團轉地找人。他們都是賭場裡的打手,奉命要來和賈少爺「溝通、溝通」,若他肯乖乖交出今晚贏得的所有銀子,就好說話;否則,嘿嘿……這文弱書生便要陪他們兄弟練練功了!
以賈少爺怕事又膽小的樣子,他們原以為這是再簡單不過的差事,絕對是可以快速乾淨地解決掉,怎知道那小子一出賭場後就變得健步如飛,步伐快得讓他們兄弟差點跟不上,好不容易追上了,哪又知巷子才一個轉彎,人竟然就不見了!
這怎可能?一個人如何會平空消失呢?想到若沒完成任務,他們回去後一定有頓苦頭吃,大漢們更是心急如焚得四下尋找。
但是他們沒注意到另一條相鄰的巷子突然出現一個一身黑衣打扮的女子,她的面容被黑紗遮掩住,肩上背著包袱,神情從容地從倉皇失措在找人的那群大漢前經過。
賈少爺已經功成身退,以後在六條通就再也沒有這號人物了,你們慢慢找吧!只是不識賈少爺的真面目,如何能找到他呢?嘻!
黑紗下的臉充滿了愉悅的笑容,帶著勝利離開了。
三天後,當夜晚再度來臨,一如往常,六條通仍是京裡最明亮的一條街。
頎長的男子帶著一樣高大的隨從在六條通閒逛,每每當他們經過青樓時,都會引來立在門口招攬客人的姑娘一陣嬉聲叫喚,希望能招來這個帥俊的男人上門同樂。
不過男子卻對這些鶯鶯燕燕一點興趣也沒有,連正眼都不瞧上一眼,卻很注意街上來往的行人,那樣子似是在找人般。
「主人,京城裡有那麼多人,我們只憑運氣想找到人實在是很困難,何不運用人脈關係來找人呢?」伊善明白公子仍是在意那個耳光,一心想找到禍主。
「事情辦完了,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京城,我只是再來這裡玩玩,不是專程來找人的!」司空靳淡淡回答。雖然這幾天他不時會想起那個潑辣女子,不過她還不到能令自己牽掛介懷的地步。
伊善聽到要回家,心中很是高興,話也多了:「這兒的確熱鬧不凡,不過屆下還是喜歡水鄉澤國的江南。」
司空靳輕笑。「伊善,你想家了。」
伊善老實地點頭。「屬下的確想家了,不過少幫主一定更想主人回去,那他便能御下肩上的重任了。」
「哈哈……沒錯,要他一直乖乖待在幫裡做事,真是苦了他!」司空靳笑出聲。他那寶貝弟弟好動愛玩的性格是人人皆知的事,不過他有事要出門,勳弟也只能苦著臉留在幫裡坐鎮了。
人說美女一笑能傾國傾城,但是俊男的笑容也是讓人看了能心曠神怡的,不過正從街道另一邊走來的黑衫女子看到不遠處的帥男,冒起的卻只有火氣,沒有喜悅。
竟然被她遇上那個大色狼了,不報仇枉為人,她非好好整整他不可,賈如花在心中決定,於是就小心翼翼地跟著司空靳,伺機而動!
司空靳在街上逛了圈,他不是喜縱慾愛荒唐的人,所以對賭色都不感興趣,最後就只有到酒樓嘗嘗當地的名酒佳餚。
看著司空靳和隨從進了酒樓,賈如花站在街邊歪頭想了下,不多時一個主意便從腦海時升起,她嘴角浮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嘿嘿嘿,這會兒準能整慘那個登徒子了!
「客官,要吃些什麼?」店小二將客人帶入座,在旁恭敬問起。
「有什麼出名的酒菜都端些上來吧。」司空靳懶得點菜,讓店小二做主。
「是,馬上就來,請等等。」店小二應了聲退下。
這家酒樓的規模是六條通裡數一數二的,生意很好,每晚都有跑唱的姑娘在店裡唱曲娛樂客人,而這也是這酒樓的一大特色!
司空靳放鬆心情聆賞悅耳的曲音。沒能再遇上那個女扮男裝的書生是有些遺憾,但也只能算了,所以他決定不再多想,讓自己能愉悅地度過在京城的最後一晚。
等了好一會後,店小二才陸續將萊送上,也送上一壺酒——雪裡釀。
「伊善,坐下吧,陪我喝酒。」司空靳看著隨身侍衛。
「是!」伊善依命坐下,為主人倒酒,但是卻替自己倒茶。 。
「你還是不喝酒?」司空靳瞭解伊善一向自律甚嚴、一絲不苟的個性。
「屬下以茶代酒!」伊春舉起茶杯。
「哈哈……」司空靳笑著。「乾杯!」仰頭喝下了酒。
伊善也舉杯盡歡。
「好酒!」司空靳讚美,雪裡釀是京城最著名的美酒,酒色艷紅,酒味甘醇濃甜又帶著淡雅的花香,非常好喝,再配著爽口的小菜,加上又有悅耳的小曲可聽,真可謂是一大享受。
因為離開了江南,讓他也少了盛名之累,一切的行為都顯得自在多了;但是相對地,他的警覺心也降低了,待他察覺有問題時,已經遲了一步。
伊善放下酒杯,按住攪疼的肚子:「主人,菜被—下藥了廠
「不是毒,是些低下的害人玩意,快吃下護心丹!」司空靳忙從懷中拿出丹藥遞給伊善,自己也吃了一顆,銳利眼眸仔細地搜巡著酒樓,想找出敵人的蹤影!
「但是酒樓裡似乎沒有……可疑的人!」伊善也忍痛觀察著四周。
「看不到的敵人才是最危險,我們快離開這裡!」司空靳起身欲離開。
伊善也隨即起身,但是卻立刻不支地扶著桌子彎下了身體,呻吟聲從他嘴角輕輕逸出。
「伊善!」司空靳忙扶著他。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想……想……拉肚子……」伊善想忍住,但還是忍不住低聲進出話。
司空靳皺著眉頭,叫來店小二,冷聲問:「茅房在
哪?」
「在屋後!」店小二回答。
「帶我們去!」司空靳命令。
「兩位要同時去茅房?」店小二訝異地看著他們。
「不止我們,你也要一起去!」司空靳突然伸手欺向店小二的脖子,手裡赫然見到一把匕首。
「大爺,你……你……」店小二被嚇白了臉。
「不准出聲,帶路,走!」司空靳低喝,拉起伊善、押著店小二離開大廳。
「來到後院,伊善忙衝向茅房,司空靳出手抓住店小二衣襟將他提起,面色兇惡地瞪著他:「說!誰在酒菜裡動手腳的?」
「大……大爺……小的不……不知道您在說……說什麼?」店小二臉上淨是害怕無措。
「酒菜是你上的,你怎可能會不知道?老實說!是誰要陷害我?說,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司空靳沉下臉,陰沉地瞪著店小二。
「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大爺您別……別為難小的了,求您放……放過小的……」店小二還是猛搖頭,表示不知情。
司空靳臉上浮起駭人的殘酷,一甩手,匕首竟然就直直沒人店小二身旁的牆壁中,讓店小二嚇得差點昏過去。
「你和牆壁你想哪個比較堅硬呢?我不愛動用武力,但遇上有人沒長眼侵犯到我,我絕對會以牙還牙,絕不留情!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抽出匕首再次貼上店小二的脖子。
店小二恐懼得全身發抖,最後一絲的血色從臉上退去,頓了下後,他突然像山洪爆發般一口氣將所有事全盤托出:「我說我說……是一位姑娘強行進入廚房,抓住小的問明大爺點了什麼萊,再從懷裡拿出一些藥粉倒人酒萊裡,再逼小的將這些酒菜端去給大爺你……小……
小的原是不肯,可是那位姑娘說她下的不是毒藥,不會鬧出人命,又一樣是拿出刀子來威脅小的從命……小的被逼於無奈只好照做了,小的和大爺無冤無仇,怎有膽要暗算大爺呢?這真不是小的意思,求大爺明察,放過小的,大……大爺您放了小的吧?」連珠炮似的長串解釋。
「那女子是誰?」司空靳問。
「小的不知道,小的不認識她!」店小二急急回答。
「那她衣著外表上可有什麼特徵呢?」司空靳再問。
「大爺,你能不能先放小的下來,小的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店小二痛苦要求。被架在半空中怎可能會舒服呢?
司空靳一個鬆手,店小二「碰」的一聲,重重跌坐到地上,痛得他齜牙咧嘴的但又不敢喊疼,忙扶著牆壁站起答話:「那個姑娘打扮很特別,穿著一身黑衣裙,臉也用黑色面紗遮起,只露出一雙眼睛,看她體態,應該是個很年輕的女子!」
司空靳聽著店小二的描述,正努力思索江湖上是否有這樣的人,但是驀然湧上的昏眩讓他腳步踉蹌了下,忙扶著牆壁穩住自己,而一股灼熱騷動也由腹間泛向四肢,他感到體溫升高、慾火不受控制地在體內延燒起來。
司空靳臉色一變!該死的,那女人竟然對他下了春藥!
「大爺,你怎麼了?是不是也想拉肚子啊?後面還有一間空的茅房!」店小二看他情形不對,很好心地提供消息。
「多事!洩藥對我是沒用的!」司空靳咬牙斥喝。
這話語一落,卻隱隱聽到一句極輕微的笑聲。
「誰?」聽音辨位,司空靳立刻抬頭往上看,卻見到一道黑影奔離,他沒有任何猶豫,馬上飛身躍上屋頂,急迫而去,
他絕不會讓歹徒逍遙法外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1:00:14
第四章
兩道身影如流星趕月般在屋頂間穿梭追逐,前頭的黑色人影身形靈巧,像一陣輕盈的風;後面的身影更是快速猛烈似破風利箭,幾個提氣大跳躍,沒多久,高大的身影就落在黑色人兒面前,攔住了去路。
「站住,你是誰?為何要下藥害我?」司空靳開門見山直言。
「公子在說什麼?小女子聽不懂!」黑衣女子微搖搖頭。
「一身黑衣、黑紗遮面,你就是店小二形容在我酒裡下藥的女子,你還裝傻不敢承認!」司空靳含怒指出。
「像我這樣打扮的女子大有人在,公子怎可以就此來控指我就是害你的人呢!」輕笑一聲,賈如花不急不徐地反駁。
「那你為何要偷聽我和店小二的談話?被我發現時,又為什麼要逃跑呢?」司空靳冷冷再說。
「本姑娘正在屋頂上賞月,卻見到你怒氣沖沖地跳
上屋頂就往我撲了過來,又直追著我跑,小女子是被逼得不得不逃開,誰知道你是不是個心術不正的色情狂呢?小女子怎敢停留。」閒適地解釋自己的行為。
「你還敢狡辯,我……」又一陣暈眩衝上,身軀晃了下讓司空靳停住話。
「中了合歡散最好是不要妄動真氣,否則就會發作得愈快哦!」賈如花嬌聲給他一個忠告。
司空靳蹙眉睜大眸子瞪著她:「果然是你,我和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麼要做如此卑劣的事?」
賈如花輕哼了聲:「不相識未必就無仇!比起你的惡行,我只給你這樣小小的懲罰,算是便宜你了!』』尤其洩藥對他還沒作用,這結果令她不太滿意。
「胡說!我不可能會和個不相識的人結怨!你到底是誰?如此做的居心又為何?」司空靳臉色抹上層寒露,忍著脾氣等問清楚原因再動手。
「你近來做了什麼壞事你心中應該很明白,不承認不代表沒做過!至於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我只是讓你明白,當登徒子是要付出代價的!」賈如花冷冷說完活,轉身就要離開。
不過司空靳怎會如此輕易放走那女子呢?「想走?不可能!我要明白你的身份,更要知道你真正的意圖是什麼!」決速出手欲拿下黑衣女子。
賈如花當然不會傻傻地不反抗嘍,她雙掌化拳擋下司空靳的攻勢,也想順便再給他一番教訓,兩人於是動起手來了!
只是賈如花沒想到司空靳的武功會那麼高,內力修為更是深厚,就算中了合歡散,他依然強悍得嚇人,出招時夾帶的掌風更是逼得她快站不穩了,勉強撐過十招,之後她就節節敗退,閃得左支右絀,很是狼狽。
「啊!」她險險地避過了一腳,卻沒閃開隨即而來的掌氣,被擊中了肩頭,痛叫出聲,人沒站好就從屋頂上跌落;幸而她輕功不差,巧妙地一個旋身,還是平安落了地,但是她才回過神,人就被一股大力道推制在牆上。
花拳繡腿怎會是他的對手,但是他體內的合歡散卻逐漸化去他的力氣,讓他感到虛軟暈沉,司空靳強提起精神,以手掌掐住了她纖細的頸脖!
「你是誰?」冷肅地看著她,再問一次。
哼,賈如花硬脾氣地撇開頭不理會司空靳。
「我會有方法讓你說出的,現在我就先看看你的真面目!」司空靳想拉下她臉上的面紗,賈如花極力地掙扎反抗,氣力已經明顯快支持不住的司空靳竟然被推開,令賈如花尋得機會逃跑。
「你逃不了的!」司空靳咬緊牙拼出力氣和體內的春藥對抗,用僅剩不多的內力衝上前再次抓住了賈如花,然後用整個人將她壓制在牆上。沒遲疑,他不客氣就直接扯下了她臉上的面紗,明亮的月光清晰映照出身前人兒的面容。
呃……顯然沒想到面紗下的容顏會令他看傻了眼,因為他不知道人間竟然有如此絕色的女子,教他驚艷,一時分了心。
好機會,賈如花趁這個空檔用力推開他,小手忙從抽裡抓出藥粉便往他臉上灑去,那是她買洩藥、合歡散時順便一起買下的迷藥,正好派上用場。
「你……可……惡……」再次受到暗算的司空靳忿怒地撲到賈如花身上,讓兩人雙雙一起摔到地上,本就中了合歡散的他已經無法再採集內力,自然也無能抵抗迷藥,在昏迷的前一刻,他只能奮力拼出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張嘴在細白的頸肩上用力咬下,當是報仇!而及時沖人鼻內的香味,也讓他終於明白她是誰了……那股清雅獨特的香氣他是絕不會忘記的。原來是她……找出了答案,他也不支地暈了過去!
「哇!疼……」賈如花急急將壓在自己身上的司空靳推開忙爬起,趕緊摸摸被咬到的地方,手指沾上了一片濕粘粘讓她把手拿到月光下看——天啊,流血了,這男人竟然會咬人,真該死!
賈如花又氣又覺得好笑,很想伸腳踹他幾下洩憤,但是見他已經人事不知地倒在地上,打這樣的人也沒什麼意思,算了吧。不過接下來要怎麼辦呢?將他丟在這裡好像有些過分,再看看他因合歡散而潮紅的臉,蹙緊的眉頭看來似乎很不舒服,不知道他是不是需要那個啊……想到這,讓賈如花整張都臉漲紅了。若不是賣藥的老闆說合歡散是最快化去男人內功氣力又不易被發現的藥,她才不會買下這種春藥呢!萬一這男人因為沒有適當發洩方法而出人命,自己的罪過不就大了,她可沒有害死人的意思呢,怎麼辦?
水亮眸子轉一轉——
有法子了!賈如花蹲在地上替司空靳搜身,在懷裡摸出一個大錢袋。
「哇……」由錢袋的重量中可以知道世面數目驚人,她拿著錢袋由巷裡走到街上。
不久,就見兩個拿著銀子的大漢走人巷子將地上的司空靳扶起,依照給銀子人的吩咐,將暈過去的男子送到牡丹樓。
從鬼門關前走一趟回來的店小二才剛定下心神,卻又見到女煞神了。
「女俠,您……您……又要做什麼了?」
店小二一副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模樣,讓賈如花笑丁出來。「別怕,這次是好事,那個公子身旁的隨從還在店裡嗎?」
盾小二忙點頭:「在、在……他一直還待在茅房裡廠
「那好,等他有力氣走到你面前,問你他主人去哪時,你就告訴他,他的主人在牡丹樓,而這銀子就給你壓壓驚廠拿出十兩銀子給店小二。
這麼大筆的壓驚費讓店小二立刻轉為眉開眼笑,迭聲道謝:「是是,小的一定照女俠的吩咐去做,謝謝女俠!謝謝……」
「不用客氣。」賈如花笑著離開。大功告成了!
再過兩天便要出嫁了,她今晚是本著告別的心情來此地最後一遊的,哪想到還能遇上那個登徒子,不但報了被輕薄之仇,也順手得到一筆銀子,老天真是厚愛她啊!
那這樣她便能毫無遺憾地嫁人——不,是雲遊天下了!哈……
隔日夜晚。
明天就是辦喜事的大日子了,今晚的賈府是異常忙碌,為明天的喜事做著最後的準備。
不過賈如花所住的竹林還是一樣的安靜,沒有人送來任何關於出嫁要用的東西,當然她的爹娘也不會來此對她聊表女兒出嫁的不捨心情,彷彿出嫁的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她和婢女還是忙著為「出嫁」做準備。
「小姐,這些衣裳都不要了嗎?」姿伶指指衣櫃衛的衣服。
「那些衣裳不適合外出穿,只要帶走我私下添購的幾套衣裳就可以了。」賈如花指示。
因為東西少,一會就弄好了,整理起來只有小小的一箱,不過卻很重要,因為裡面還放有她賭博贏來的銀子和一些藥丹,所以賈如花特別吩咐。
「姿伶,這個箱子你一定要看好,我們離開以後就要靠它了。」
姿伶點頭。「小姐,奴婢明白,絕對會小心謹慎的。
不過姿伶不明白,小姐明天就要出嫁了,為何到現在連鳳冠霞帔都沒送過來,難道要小姐您明天就這樣穿著上花轎嗎?」不無疑惑。
「那也無所謂。」賈如花倒很看得開,反正也不是真的嫁人。
不過話才說完不久,就傳來了敲門聲,姿伶忙前去開門。
「是二小姐。」
「姐,我為你送新嫁衣來了!」賈似玉對著姐姐說,
就見身後的婢女詩本手捧著大紅喜袍和鳳冠吃力地進入屋裡,快步來到桌前將東西放下,然後才鬆了口氣捶捶酸疼的手臂,真是好重啊!
賈如花看著桌上鑲滿珍珠寶石的鳳冠、嫁衣是大感意外,怎可能是這麼貴重的衣冠呢?太不可能了。
賈似玉看到姐姐疑惑的神情,笑著說明:「姐姐,你看爹娘替你準備的嫁衣就明白他們還是很疼你的,你總是爹娘的女兒嘛!」
「這真是我的嫁衣嗎?不是你將自己的給我吧?」驚疑下,賈如花隨口問起。
賈似玉手顫抖了下,臉色很不自然地笑笑:「哈哈哈……這……這怎可能?姐,你太多疑了。」
賈如花想想也覺得不可能,輕笑著:「大概真是我想太多了,你怎會拿自己的幸福兒戲嘛。不過嫁衣怎會由你送來呢?」
「爹娘在忙啊,我就自告奮勇為姐姐送過來了。姐姐,明天我們便要各分東西了,這是我們姐妹在一起的最後一晚,我今晚不想回房,留在這和姐姐一起通宵聊天好不好?」賈似玉挽著姐姐要求。
「可以啊,但這麼做可能會讓爹娘不高興哦!」賈如花提醒妹妹。
「我不在乎,反正明天咱們就要出嫁,爹娘也沒機會能再叨念我了!」賈似玉漾著笑臉回答。
「鬼精靈廠賈如花輕點了下妹妹的小鼻頭,姐妹倆相視,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一晚,姐妹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一起共枕,躺在床上熱烈地談天說地,笑聲不斷,幾乎想在一晚裡將所想到的事全聊到,不在意時光的流逝,只願永遠留住現在相聚的快樂。
只是再怎麼希望黎明不要來,時光仍是不會為任何人停留。遠遠地,雞鳴聲響起,灰濛濛的日彤照在窗子上,天亮了!
在賈似玉要離開時,賈如花緊緊拉住妹妹的手祝福她:「玉兒,不管世事如何改變,我永遠都是最愛你的姐姐,只要有機會,姐姐一定會去江南看望你,姐姐祝你有個美滿的姻緣,一生都過得快樂幸福!」
「姐姐,你也會有快樂的生活,那都是你所應該得到的,記住要好好把握,不要放棄。對我來說,姐姐你過得好,玉兒就會過得很好,為了玉兒,姐姐一定要幸福,嗯?」賈似玉神情非常認真地對姐姐表示。
賈如花給妹妹一個燦笑。「嗯。有玉兒你的祝福,姐姐一定會過得很好的,你別擔心我,將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吧,保重了,妹妹!」
兩姐妹彼此互相地緊緊擁抱在一起,只願對方都能有最好的未來,然後在婢女們的再三催促下,兩人才紅著眼依依不捨地分離,賈似玉哭著跑回賈府主宅!
再來便是忙碌的開始了,陳總管再到竹林,帶了媒婆和婢女到木屋為賈如花打扮,而有另一組人同時在為賈似玉裝扮,全賈府的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賈如花耐著性子讓婢女為自己梳發綰髻、抹上胭脂水粉,接著便換上新娘衣裳,最後再戴上重量可觀的鳳冠,折騰了一番後才在眾人的攙扶下穿過竹林走人賈府!
終於在自己要出嫁之前,得到允許可以踏人賈府,不知自己是否該感激涕零?她在心底感到好笑。
「吉時已到,到廳堂拜別父母,再來就要上花轎了!」
媒婆高宣著,姿伶正要扶主人進入大廳,卻被詩本以有事要幫忙帶走,僅由煤婆扶著人廳拜別父母。
這時紅巾覆上兩姐妹的臉。賈如花被媒婆牽著走,從紅巾下的餘光可以看到身旁還有妹妹同行。
在行禮時,爹娘竟然反常地對她特別叮嚀囑咐,言語中關心之詞溢於言表,似乎非常不捨般。父母這樣的反應又令賈如花很吃驚,或許真是因為分別在即,所以才激發出爹娘對自己的一絲感情吧,這讓她聊表安慰了!
吉時已到,禮樂響起,直到分離的時刻了,在離開大廳來到花轎前,賈如花和賈似玉很有默契地都伸出手大力互握。今朝一別,各分東西,祈望還能有再相見之日!
「上轎!」兩個新娘被扶人轎裡坐好,這時姿伶和詩本才匆匆趕回來。
「左邊是我的小姐,你的小姐在右邊轎裡。姿伶,再見了,好好服侍小姐啊!」詩本眼兒有些紅了,小聲交代。
「我明白,你也是啊,再見。」姿伶對詩本搖搖手,回到轎旁。
「起轎!」兩頂轎子同時被抬起,在喜樂聲和炮竹震天價響裡離開了賈府。
轎裡散出的微微香氣讓賈如花連連打著呵欠,睡意直襲而上。為何會這麼想睡覺呢?是因為昨晚沒睡的關係嗎?眼皮沉重了起來,在她還沒想出答案前,她已經不自覺地沉沉入睡了。
街道上人群夾道爭先觀看賈府嫁女兒的盛大排場,兩個新郎雖然都沒有親自來迎娶,但也同時派了代表單領大隊人馬前來迎親,陣容浩大,威風無比;加上那一箱箱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的豐厚嫁妝,讓看熱鬧的人都讚歎不已,看傻了眼!
兩頂花轎沿著京城裡最主要的街道遊行,最後到達城門,踏出京城後,兩頂花轎便一南一北地向兩個方向而行,漸行漸遠。
兩姐妹分道揚鑣,就此各自奔向各自的未來!
賈如花的神志一直處在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人扶著自己走動、為自己換衣裳,她想清醒過來卻力不從心,全身虛軟得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想睡覺,迷濛中又再次沉人夢鄉裡。
這樣的情形一直反覆出現,好像經過了好久的時間,她終於才能擺脫腦袋裡的迷霧,轉醒過來。
賈如花睜開眸子,待視線變清楚後首先映人眼簾的是有著細緻雕花的帳頂;大眼轉動了圈,她還看到連牆壁都有著華麗的雕紋。
她緩緩起身觀視四周。上好檜木鑲金邊的櫃子和衣箱;玉石打造的桌椅、茶幾,還有一扇象牙做成的屏風……好奢華的房間啊,但也很陌生,這裡是哪兒啊?
正當賈如花驚疑不解時,一個身影走人房裡,見到她歡喜問候:「小姐,您醒了呀?」
賈如花看到來人先是怔忡了下,再來就是驚聲叫出:「詩本?!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大小姐以後就是詩本的主人了。」詩本說出了教人驚愕的回答。
「什麼?」賈如花滿臉的莫名其妙,同時也有一股很不好的感覺從心底浮起!
許久之後,賈如花也明白了一切事情的經過,但她還是有些回不了神地愣坐在床上……
「你……你是說玉兒為了我的幸福,又為了要彌補我,所以……所以將我和她要嫁的對象互相交換,讓我嫁去江南金家,而她自己則嫁到漠北狼城?」賈如花從滿腦子的錯亂中理出一些頭緒。
「小姐也不會真嫁去狼城的。小姐計算過了,從京城到江南需要五天行程,而去漠北則要多一倍的時間,小姐會在行程的第六天飛鴿傳書給老爺,說明小姐和大小姐您的花轎弄錯了,彼此嫁錯地方。老爺明白了一定會馬上派人向兩方傳達這個信息,不過那時小姐您已經和金家姑爺拜過堂了,老爺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大小姐您便能順理成章做金家的少奶奶;而老爺最疼二小姐了,一定不忍心二小姐在漠北受苦,所以絕對會盡全力將二小姐救回。這樣一來大小姐您有了幸福的歸宿,而二小姐也能返回京城,完全合了二小姐的打算呢。」詩本對二小姐的計劃是非常地信服也讚歎。
「所以我和玉兒交換了新娘嫁衣,這樣媒婆就不會帶錯轎子,而跟著轎子的你和姿伶就不能交換了,否則一定會引起懷疑,因此你才會故意叫走姿伶?當你們回到花轎旁時,你指出姿伶該站的花轎,那時我在轎裡,自然也不明白你們交換位置。玉兒考慮到了所有的細節,可以說是沒有一絲的漏洞,真是完善的計劃,玉兒的確很聰明……」她就明白爹娘怎可能會不捨她出嫁,原來是將她和玉兒兩人錯認了。
詩本用力點頭贊成。「當然!二小姐本來就是聰慧又心善的人!」
賈如花接下卻是臉色一變,變成罵人了:「笨蛋!這回她真是聰明過頭,不但將自己置於險境裡,也打亂我的一番計劃了!」
詩本被嚇了跳,有些委屈,更是氣忿叫:「二小姐這麼做全是為了大小姐您呀,二小姐用了那麼多的苦心,還親手送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您不領情就算了,怎可以罵二小姐呢?」
「詩本,你的小姐是太天真了,根本不瞭解人心的險惡,她能想到金家會將錯就錯娶了我,可有同時想過,狼城城主同樣也能錯打錯著強娶她嗎?爹再有勢力,也只是在京城的範圍裡,到了漠北就是狼城的地盤,狼城之主不交人,爹又能拿他如何?以玉兒傾倒眾生的美麗嬌艷,你想狼城城主有可能會放過她嗎?如果狼城之主真的不是個好人,你想她的處境危不危險呢?」賈如花咄聲質問詩本。
這種問題小姐和她真的沒想到過……詩本愣然了,沒法子回答。
賈如花再接下說:「而且我也不是傻子,不會真呆呆地去嫁給一個陌生人,葬送自己的終生,所以我早也已訂好了計劃要逃婚,哪料到情形卻變成這樣,完全打亂了我所有的準備了!」又氣怒又無奈。
這話讓詩本有了意見:「大小姐,您說二小姐天真,而您卻想逃婚離家出走,這不更加是不可能的事嗎?」
「我既然想做,自然就一定有辦法達成。詩本,你該明白我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那難不倒我。不過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用了,玉兒的魯莽不但打壞了我的機劃,還加添上這麼多變數,麻煩,真是麻煩極了!」賈如花下了床,煩躁地來回走動。
「二小姐會這麼做,出發點也是為了大小姐您,若二小姐早知情她一定也不希望為大小姐您帶來煩惱,也讓自己陷入危難中啊!大小姐,現在二小姐她該怎麼辦?她真會被狼城城主欺負嗎?」詩本想到就好擔心。
賈如花心裡也著急,聽詩本這麼說,她的心更加無法定下。
「還能怎麼辦?當然要去救……」身下突來一陣大晃動讓她閉上嘴,緊接著反應是驚跳起。「地震,是地震嗎?」
詩本忍不住笑了,忙回答:「大小姐,不是地震,您沒注意到我們是在船上嗎?」
「船上?」賈如花又是一臉的錯愕。
「江南金家最主要的產業就是船運了,因此金家這次也開了艘大船上來迎親,花轎出京城後便轉往江邊上了船,所以我們現在是在船上。如此一來,可比走陸路還要快到江南,而且旅程也輕鬆平順多了。」詩本告訴賈如花。
在船上!這又是一個打擊,她本想要逃跑,再去漠北救玉兒,但是如今竟然是在船上,她不會游泳就沒法子偷跑了,這……這情形無異是雪上加霜,讓賈如花更頭疼了!
這時「叩叩」兩聲,敲門聲傳人。
賈如花看著詩本:「會是誰啊?」
「可能是金少爺吧,他從上船後就一直問起大小姐您身體的情形,很關心大小姐呢。」看賈如花還是一臉不太明白的表情,詩本忙再說明。 ·
「金少爺就是代表未來姑爺來迎親的人,他是未來姑爺的堂兄。」
「叩叩」!敲門聲又再響起。
「詩本,快為我套上外衣!」賈如花忙吩咐婢女,匆匆穿好後再讓她去開門。
打開房門,果然是她所猜測的人。「金少爺。」詩本倚身行禮。
「詩本,你家小姐醒了嗎?」秀氣的男子問起,清瘦不高的身形卻逕自走人屋裡。
「小姐醒了,金少爺。」詩本回答。
不過這答案是多餘的,金耀仲已經看到站在房裡的女子了。傳言賈府千金是絕色人兒,今日親眼所見才明白世上真有如此貌美如仙的女人,美得教他無法形容,讓他的心怦然直跳,但想到現實——妒嫉狂湧而上!堂弟能娶到這樣的美妻,實在是太好運了。想著,也忙快步來到賈小姐面前行禮。
「賈小姐,有禮了,在下是金耀仲,為這次迎親的代表,也是小姐你未來夫婿的堂兄。小姐一離府就身子不舒服了,讓我好擔心,不知小姐你現在身體有沒有好些了呢?」金耀仲關切忙問。
賈如花點頭回禮:「多謝金公子的關心,我沒事了。」
也暗中瞪了詩本這幫兇一眼。玉兒怕自己發現她的計劃,就在花轎裡放迷香,讓她迷迷糊糊不能反抗地被牽著鼻子走,使得別人以為她是弱不禁風、沒用的病女子,才離開家就病倒。
「這就好,小姐如此嬌貴,我真掛心小姐無法承受舟車之苦呢。現在見小姐無恙,在下就安心多了廠金耀仲笑說,眼神還是無法離開嬌美的臉龐。
賈如花不喜歡這男人看自己的逼人目光,對他淡淡一笑,便低下眼不去看他。「讓您擔心了,真是抱歉!」
人美,連笑也那麼動人心弦,金耀什更想多接近這個美人,管她將要嫁堂弟這事。「好說了,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的,賈小姐不用和在下這麼客氣了。既然小姐身子沒事了,想這也該是小姐第一次坐船,可有興趣到甲板上走走,看看江上風光嗎?」
她當然沒興趣和個自己不欣賞的男人賞景了,找出借口拒絕:「謝謝金少爺的好意,我還有些暈船,想待在房裡。」
「原來小姐會暈船,正好我有好法子可以治暈船,只要對特別的穴位加以按摩,便能減去暈船的不適了,在下可以幫小姐按摩!」金耀仲胡謅了個理由想更貼近美人。
賈如花忙後退一步搖頭:「不用了,不好太麻煩金少爺!」
「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非常願意為小姐解除暈船毛病,讓小姐在船上能過得更舒服,真的不會麻煩!」金耀仲揚著大大的笑容,更加靠近賈如花。
賈如花靈巧地一轉身避開他,正色表示:「金少爺,男女有別,為免閒話,還是保持距離較妥當。我暈船也不算嚴重.多休息會就該沒事的,我有些累了,無法再陪金少爺。詩本,代我送金少爺。」金耀仲那邪氣不正經的神情讓賈如花很不高興,直接就下逐客令。
金耀仲碰了釘子也有些不悅,不過沒膽敢硬來,只得順意離開:「那我就不打擾小姐了。若小姐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派婢女向在下說,在下會解決的,在下離開了!」略一拱手後便走出了房間。
賈如花秀眉蹙起,有個心術不正的堂兄,那個金耀明的人品會很好嗎?心中無法不起疑。反正如今都被困在船上了,她一時之間也逃不了,就先趁此機會調查金家和金耀明,看當初自己所查訪的消息是不是正確,這件婚事可別是個大火坑才好!
至於妹妹玉兒……她也只能祈求老天疼好人,讓玉兒平平安安,化險為夷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1:00:45
第五章
江邊站著個高瘦的男子,面貌溫文的他手拿折扇不時輕煽兩下;江面生成的微風拂過他衣角翻飛,襯出他帶著書卷氣的瀟灑氣質。
但是,他身旁卻站著一群凶神惡煞、拿刀提劍的江湖人,以致那景況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搭調。不過教人感到很意外的是,這個模樣文弱的男子竟然是這群江湖人的首領。
「事情辦得如何了?」見到領頭的下屬回來,他問起。
「回少幫主,人員已經部署妥當,雖然對方是艘大船、人手也不少,不過都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懼,所以我方只準備動用兩艘小船,左右包夾,必定能在一刻鐘之內擊潰敵人。少幫主只要在江邊等著屬下的好消息即可了。」一臉大鬍鬚的中年大漢恭敬回稟。
那被稱為少幫主的便是江海幫的少幫主司空勳。
說起江海幫,不只是江湖人士,就算是一般的市井小民都聽聞過。在江南,江海資的聲譽之盛,甚至比皇帝老子還有名!而出名的原因不只是它控制了江南水運,也是因其正派作風,很受江南百姓的愛戴;而江海幫擁有一跺腳而天下動的權勢,竟然是由一對不滿三十歲的兄弟所一起共創出來的,這也是江海幫教人又敬佩又畏懼的主要因素了,
司空勳滿意點點頭。「計劃得不錯。蔚靖,那我就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從出發到帶回人和船,可以嗎?」
蔚靖立刻點頭。「屬下遵命,定不負使命!」
司空勳展露出淺淺笑容。「很好,這事就交給你了。」
親和地拍拍蔚靖的肩頭。這也是江海幫最大的特色,不管身份的高低,上下相處有如兄弟般,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所以幫眾都能一心,讓江海幫更加強大;
不過接下來司空勳眉頭就不免要糾結起來。「幫主可有捎消息說何時要回來嗎?」
幫裡的總管回應:「回少幫主,尚沒接到幫主的信息,幫主目前仍是留在京城裡。」
大哥到底是遇上了什麼事,為何一直滯留在京城裡呢?司空勳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事讓大哥需要處理這麼久。真希望大哥能早些回來,除了他可以早些卸下肩上重任外,也能讓大哥看看他如何回應金家前些時候的挑釁,相信大哥一定會滿意他的處理方法的。
只是要委屈金家那位未來的少奶奶了……想著,司空勳臉上重新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船還是在江面上平緩前進。現在已進入江南地域,預計再兩天行程便可抵達趙陽縣的金家了。
新娘被調包的事,因為賈府姐妹是雙胞胎,一模一樣的相貌外人難以分別,所以除了賈如花和詩本外,沒有第三者知情,就算陪嫁的婢奴也沒察覺有異。秘密沒被揭穿前,賈如花就暫當妹妹的身份。
不過對如今的賈如花而言,身份不是重要的事,所探知到的情形才是最令她吃驚的!
坐在椅子上,賈如花纖玉小手端起白玉瓷杯喝著茶,站在她前面的是詩本,詩本正拿著張寫滿字的紙逐一念出給她聽。
見小姐在喝茶,詩本也自動地停下聲音。
「念完了嗎?若還有,就繼續念下去。」賈如花看著詩本。
詩本歎口氣:「唉,小姐,未來的姑爺是什麼模樣,您都該很明白了,有需要再念嗎?」
「念啊,我要聽聽看這紈褲子弟到底是什麼樣相!」
賈如花冷冷地抿了下唇。
詩本只有再看著這兩天打聽來的報告,朗聲讀著:「第八,金公子雖然未娶妻,但已經先納了四個妾,這四個妾都是名響一時的青樓名妓!第九,金公子還曾喜歡一個已有婚約的女子,為了搶那女子還打傷了其未婚夫,後來是金老爺花銀子將此事壓下!最後一條,雖然金老爺是金家現有的掌理者,但是金公子一輩中共有九個堂兄弟可以分得金家財產,如其堂兄金少爺日後所得的產業就會比金公子多,所以金家裡最富有的人並非是金公子!以上共十點就是奴婢明察暗訪金公子的人品性格所得來的結果。唉!」忍不住再歎聲氣,沒想到老爺千挑萬選的好女婿竟是個眠花宿柳、人品不端的紈褲公子哥兒!
「可惡!敢給我假情報騙我的錢,下次遇上看本小姐放不放過那些混蛋!」賈如花咬牙罵人。說什麼江湖探子,結果只是騙錢的惡徒,若叫玉兒嫁給這樣的男人,真就能用「遇人不淑」來形容了。
「小姐,您在罵誰啊?」詩本不明白地看著小姐。
「一群該被人罵的惡徒!詩本,現在情形很明白了,就算救回了玉兒,也不能讓她嫁給金耀明瞭,那種差勁的男人配不上玉兒!」賈如花表示。
「小姐,您該擔心的不是二小姐,而是您自己啊!如今是您要嫁給金公子,您的處境才危險呢。」詩本忙提醒小姐。
「只要我不想嫁,誰也不能勉強我,現在知道金耀明原來不是好人,我便很慶幸自己和玉兒做了交換,沒讓她因此誤了一生的幸福。那接下來就應該是我要逃跑了……」
「逃跑?」詩本的驚叫聲打斷了賈如花的活,讓她忙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小聲點!詩本,你叫得那麼大聲做啥?我當然要跑啦,難道你要我真嫁給那個下流的花花公子嗎?」
「可是……逃跑是很大的事呢,別說這船上都是金家的人,光是這船還在江面上,小姐您怎麼跑呀?再說小姐您這一逃,金家若到京城向老爺要人怎麼辦?您又能逃到哪兒去呢?」詩本提出了一串的疑問。
「在江面上一定是逃不了,不過船若靠了岸,回到陸上我就有法子溜走了。金家有錢,賈府的權勢也不遑多讓啊,即使金家真去賈府要人了,我相信爹也能應付得了的。至於我的去處,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擔心!」賈如花心中早有了盤算。
濤本聞言急急要求:「小姐,您不帶奴婢走嗎?奴婢要跟著小姐,小姐您別不要奴婢啊,奴婢要跟您在一起!」
「你要跟著我?但是詩本,你是玉兒的婢女啊,怎會想跟著我呢?我想遊歷天下名山勝景,你跟著我可是會吃苦的。這門婚事不成後,送嫁的婢僕一定會被遣回賈府,你不如跟著回去較適當吧。」賈如花提議,這也是為了詩本好。
但是詩本卻強烈反對:「不行!奴婢答應了二小姐,要全心全力服侍小姐,就像對二小姐那樣,取代姿伶的地位,奴婢想小姐當初計劃逃婚一定也會帶著姿伶,現在為何要丟下奴婢不管呢?是不是奴婢做得不夠好,所以小姐不要奴婢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賈如花。
賈如花一時啞口無言,主要的是詩本不是姿伶,她真憂慮習慣跟著養尊處優的玉兒的詩本有能力和自己游天下嗎?
「詩本,不是我不要你,如果你願意跟著我,我當然很高興了,只是……」
詩本再次打斷她的話,欣喜叫:「小姐同意奴婢跟隨了?謝謝!奴婢絕對會盡力伺候小姐,謝謝小姐!」
這丫頭又搶話了,還搶在正剛好的時候,這表示這丫頭還算機靈,或許真能成為個好幫手呢!玉兒一定也希望自己能留詩本在身邊吧,看來她也只能同意了。賈如花點下頭:「好吧,那你就跟著我,不過你得要有日後吃苦的心理準備了。」
「小姐能吃苦,奴婢當然也能吃苦了,小姐大可以放心的!」詩本高興回話。
有個人陪著遊歷天下總好過一個人,雖然不是預先計劃中的姿伶。或許是天意吧,賈如花也只能接受了。
因此,主僕兩人隨即開始一起討論如何偷溜的汁劃。不過才提了個頭,門又被叩叩敲響。
「一定是金少爺,他又來找小姐了!」詩本忙說。
想也明白除了那個心術不正的男人外,也沒人會不管白天黑夜,每隔個時辰就來敲她的門了。他的理由是希望和她聊聊天、說說話,以增進感情,因為他們就要成為一家人了嘛。然後他便會想理由邀請她到甲板看河上風光景致,而她就必須小心提防他不時伸來的毛手毛腳,老天!她幹嗎要這麼累?可是那男人卻是愈挫愈勇,她明示暗喻都用過了,要他別來煩自己,但他仍然如故,教她很傷腦筋;也因此,她更可以肯定這人比金耀明更可惡!身為堂哥,還是代堂弟來迎親的,竟然對未來的弟媳有邪念,真是不能原諒!
詩本見小姐臉色不佳,想代小姐出面解決:「小姐,讓奴婢去打發金少爺吧。」
賈如花卻是叫住詩本:「慢著,詩本。若我們要逃走,首先船就要先靠岸,那有誰能指揮這艘船呢?」
主僕對看一眼,彼此眼裡有了共同的答案。
「我親自來應付他吧!」這事也只能她親自出馬了,賈如花前去開門。
看到金耀仲,她就擺出了驚喜開心的神情。
「金少爺,是你啊!正好我也想去找你呢,我在房裡待得悶,想到甲板上走走,你願意陪陪我嗎?」嬌媚地詢問他。
金耀仲呆了下後馬上就笑開了臉,大力直點頭:「願意!願意!賈小姐的要求,在下當然願配合了。小姐,請!」比了個請的手勢,再和賈如花並肩同行。
成功了!他的策略成功了,果然如他所料,只要讓她明白她未來夫君的為人後,她的心一定會不安、動搖,再來就是無助地向他求援,那他就能……嘿嘿……一切都在他掌握中了。對於女人多疑愛打聽的性格,他可是清楚得很,隨便設了個陷阱,獵物就自動跳進來了,況且他也真沒捏造謊話,只是有些加油添醋而已。但為了能得到美人,這麼做是值得的!
兩人來到甲板上,時至春夏之交,天氣晴朗溫和,江面平穩,波光粼粼,鷗鳥優雅地飛點於水面,兩岸優美的湖光景致盡入眼裡,如此時節正是坐船賞景的好時機。
「風好涼,景又好,坐船真比坐馬車有趣多了。」賈如花靠在船緣對金耀仲笑道。
「是啊,我很高興賈小姐終於發現坐船的好處了。
現在船是在梁縣境內,梁縣本就以山水風光閣名天下,我相信這兒的好景色一定會讓小姐流連忘返的!」金耀仲介紹。
「不過,這麼好的風景卻在船上一眼即逝,真教人覺得可惜呢,若能下船親自瞧瞧,一定很有意思的。可是我想金家應該也是家現森嚴,嫁入豪門後大概不能自由四處玩耍吧,看來我注定是無緣親近這些個美景了。」賈如花滿臉是惋歎失意。
美人一笑,會令人見之心曠神怡;相對地,美人歎息,也會讓人心生不忍。金耀仲看著美人歎息,心下暗忖,若能同出遊,想必兩人的接觸還可以更加地密叨了。
因而輕聲淡淡地開口:「其實這也不一定是不可能的事。」
賈如花睜大眼看著他,臉上添上了欣喜:「真的嗎?我可以去玩玩嗎?我不敢強求能玩多久,只要一天的時間讓我體會一下踏青郊遊的感覺就行了!不過……我看金少爺可能是在同我開玩笑吧,我現在是趕著回金家拜堂的新娘子,怎可能拋去這身份出門玩呢?看來我是癡人說夢話了……」換上更加失望的神情。
金耀仲得意地揚起了嘴角。「此話差矣!如果這是小姐的希望,在下便能讓小姐的願望成真!」
「真的嗎?金少爺,你沒騙我?你真能帶我上岸玩?」漾出期盼的笑靨面對金耀仲,身子也貼近了他。
賈如花主動示好的舉動讓金耀仲心下大喜。心想,這種千金小姐平時都關在家裡一定悶壞了,所以才會那麼想出去玩,他達成了她的心願,肯定自己能得到的回報更多了!他歡喜又得意地告訴身旁佳人:「這幾天船行速度都很好,加上風力的幫忙,因此絕對可以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早回到金家,不過未到吉日吉時你也不能人門,只能暫住外面的行館,與其讓小姐你浪費時間待在行館,不如在下將時間調整一下,忙裡偷出一日時間帶小姐出外賞景,以償小姐的心願!」
「太好了!這真是太棒了!金少爺,你人真好,小女子衷心感謝你,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賈如花嘴甜地灌金耀仲迷湯,還奉送個大媚眼給他,感謝他製造出自己能逃跑的機會。
金耀仲不明所以,還以為艷福到手了,越發地眉開眼笑,急急就要去找船管事商討靠岸地點。
「小姐,你在這欣賞景色,在下去辦這事,回來時便能給你帶來好消息!」金耀仲暫先離開了。
「小姐,你好厲害,輕輕鬆鬆就將金少爺擺平了,奴婢佩服!」一直在旁插不上話的詩本,在金耀仲走開後忙來到賈如花身旁,低聲讚歎。
「這真是最簡單的事,以後還會有更多讓你大開眼界的事呢!」詩本還不知道她的本事,相信日後她的行為定會讓詩本大吃一驚的。
「那我們接下要怎麼做呢?」詩本忙想明白小姐下一步的動作;
賈如花輕輕一笑。「不急,看他如何安排再說。不過說真的,這江上的風光還真的不錯,咱們先賞景吧。」
「嗯!」詩本欣喜應諾,一同享受這個好時光。
江面上來往的船隻不少,不過都隔著一段距離各有各的航道互不侵犯,但是賈如花注意到有兩艘小船速度很快朝自己這船而來。
「小姐,那兩艘船好像是來找我們的呢!」詩本也注意到了。
不一會,兩艘船已經近到可以很清楚看出船上的一切,兩船一左一右地貼近大船,左翼那艘小船的船頭立了個糾髯中年漢子,見他抱拳朗聲叫:「此艘可是江南金家的船嗎?在下有事想和船主一談!」
這喊聲叫出了金耀仲和船管事,船管事看著底下的小船回應:「閣下是什麼人,靠近咱的船有什麼事呢?」
小船上的中年漢子不看船管事,眼光倒落在管事身旁的金耀仲上,大聲再開口:「在下瞧這位少爺器宇非凡、斯文俊雅,不知是否為金家新生代裡最有名的金耀仲金少爺呢?」
金耀仲被誇獎得心花怒放,尤其又是在賈如花面前,便很驕傲地回答:「沒錯!本少爺就是金耀仲,你找本少爺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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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1: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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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漢子臉上浮起狡獪的笑容:「只是為了確定不會抓錯人!」
話完,緊接著他發出一記清亮嘯聲,在所有人還弄不清情況時,中年漢子已領頭飛躍上金家大船,小船上也同時出現七八名黑衣大漢,一起跟著躍上大船。
中年漢子在大船上足尖一落,下一步便攻向金耀仲;此時金家眾人才意識過來,這批人是來劫船的,急急地邊叫喚人手幫忙邊抵抗敵人。
「小姐!」詩本害怕得靠緊賈如花。
賈如花安撫地拍拍抓著自己手臂的婢女:「別怕,他們的目標該是金耀仲,我們靜觀其變。」很注意看領頭漢子和金耀仲的對招,以便探出雙方的武功底子。
但是結果卻讓賈如花想放聲大笑!她原就沒看好金耀仲會有多大能耐,但是三招內就被擒下未免也太差勁了;其餘的金府家丁也沒好到哪裡,全是三腳貓的功夫,不一會都被制伏了。黑衣人更往船艙而去,驚叫、碰撞聲立刻隨即傳出,不少金府家僕灰頭土臉被趕出船艙,連賈府陪嫁的四個婢女也尖叫著衝出,驚魂未定地跑到自家小姐身邊求援。
一個黑衣男子來到中年漢子身前稟報:「隊長,人員全抓齊了!」
「很好!將船轉向,開往岸邊!」中年漢子下令,那群黑衣男子很有紀律地即刻執行命令。
「小姐,怎麼辦?」婢女們都驚煌地看著賈如花。
中年漢子這時也將注意力轉向她:「你就是要嫁人江南金家的京城賈府千金?」
賈如花還沒回答,被壓制跪在地上的金耀仲趕忙叫出聲:「不錯,她就是金家未來的少奶奶!憑咱金家的權勢,再加上京城賈府的勢力,不是你們這些惡徒可以對抗的!所以本少爺勸你們識相點,最好別對賈小姐有非分之想!」
中年漢子冷冷一笑。「對女人有非分之想,甚至會強搶民女的不是金家男人共有的特色嗎?何時這些話侖到金少爺您來說了?」
呵呵……賈如花忍不住笑了出來,說的真好!不過,她的輕笑聲已引來中年漢子驚訝的目光,他才發現賈如花臉上只有笑容,竟然沒有絲毫的懼意。好大膽的女人!
中年漢子拱手相告:「賈小姐,在下只和江南金家有過節,不會牽累無辜,只要小姐肯配合,在下保證小姐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誰?又為何要劫持金家的船呢?」賈如花問。
除了大膽,賈如花也冷靜得驚人,不過中年漢子卻對她搖頭:「賈小姐,很抱歉,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賈小姐若有任何問題,在見到敝家主人後,他自會給小姐一個回答的,還請賈小姐先到艙房裡休息了!」
他說得那麼清楚了,賈如花只得順從地帶著婢女們回到房間,等著看幕後主使者是准。
惟一的希望就是此事可別打壞她逃走的計劃,這也讓她再次肯定嫁人江南金家絕對不是件好事,同時也更加慶幸玉兒不用遇上這樣的事了。
建造得美輪美奐的豪華舫船緩緩駛近了岸邊,岸邊另停了一艘大船,窄長的船身說明它有著快於一般船的速度;那船上並沒有華麗多餘的裝飾,船緣還加鑲了圈鋼片,點明這該是艘戰船。而桅桿上掛著的旗幟表示丁船的來處——江海幫。
司空勳站在船頭,見到金家的船如期駛人自己眼裡,他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肪船在大船邊停下,兩船有著最近的距離卻沒有碰撞,足見江海幫幫眾的御船能力,這讓司空勳笑容更燦爛了。
肪船剛停穩,蔚靖就抓著金耀仲,身形靈巧地躍起來到大船上,拱手為禮:「屬下見過少幫主!」
「司空勳,原來是你搞的鬼,沒想到江海幫自稱名門正派,竟然會做出這種下流事,識相的就快放開我!或許江海幫在江南還有些名氣,但是我金家可不怕你們,真惹火了我,我會讓江海幫死得很難看的!」金耀仲認出了人,馬上怒火上升大罵。不過因著他穴道被制而跪在地上的模樣就顯得像是個落難少爺在大放厥詞看了。
司空勳臉色一沉:「金耀仲,比起做下流事,江南金家的本事才是有目共睹,你們派人潛人造船場鑿沉了我幫的兩艘新船,你以為花錢請外人做這種事,我們就查不出元兇嗎?而且這事還是你所主導的,剛此來當給金耀明的成婚大禮對不對?或許金家認為江海幫不是什麼大幫派,但對付你們江南金家是綽綽有餘了!」
金耀仲心虛地別過臉,氣勢馬上就減弱了下來:「你……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那事是我……我做的呢?」
「江海幫對敵人一向不留情,任憑他跑到天涯海角都躲不了,案發的五日後那些人就全被抓住了,只要進了本幫的大牢,就算他們的嘴像蚌殼一樣緊,我也有法子讓他吐出實情!金耀仲,你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嗎?」
司空勳的語氣更冷了。
「那你……你想做什麼?我先說了,我可是金家很重要的一員,若我有個什麼萬一,金家絕不會對江海幫善罷甘休的!為了兩方的和平,你最好別為難我,趕快放了我!」金耀仲強壓下心中的懼意,裝出勇敢模樣放活。
司空勳輕笑一聲。「哈,你有那麼重要嗎?要緊的人該是她吧!」看著已從艙房走出,好奇地站在船緣看向這兒的美麗女子。真是個少見的大美人,人言說江南出美女,但是他遊歷過五湖四海卻不曾見過這樣一個仙資麗質的佳人,能娶到這樣的妻子,金耀明真是艷福不淺。
蔚靖忙走到司空勳身旁低聲說了些話,讓司空勳挑起眉頭看著賈如花。「聽聞京城賈府的千金有沉魚落雁之美、出塵脫俗的氣質,今日一見,果真教在下開了眼界。聽說你有疑問要問在下,不知賈小姐是否敢過來在下這船上提出問題呢?」
一揮手,就見他屬下馬上就放了塊木板架在兩船之間。木板寬度僅容一人通過,加上船在水面上會晃動,膽子小的人肯定不敢走,何況是個嬌滴滴不曾吃過苦的千金小姐呢,她敢嗎?
明白他在測試自己的膽識,這有什麼可怕呢?不過她也不做吃虧事:「公子,是不是我走過去了,我的問題你就會知無不答呢?」
司空勳眼裡多了扶興味,有意思。「可以,就如小姐說言!」
見賈如花要行動,詩本忙拉住:「小姐,不要!萬一沒走好就會掉入江裡,太危險了!」
金耀仲也插話大叫:「賈小姐,你別過來!這是個惡人窩,你千萬別掉進來啊!」
賈如花不理會金耀仲,給詩本一個安心的笑容。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蓮步輕移踏上連接的木板,她如履平地般連一絲踉蹌不穩都沒有,姿態優雅輕鬆地步人大船,來到司空勳面前。
司空勳心中暗自叫好,臉上笑意更濃了。「賈小姐真是好膽識!」
「這有什麼難呢?我的婢女也一樣能過來。」賈如花淡笑表示,看司空勳一副不太相信,她對著詩本下令:「詩本,過來!」
「小姐,我……我不敢。」詩本搖頭如波浪鼓。
「詩本,只要兩眼平視,將它當成一般的路你就能走過來了,我相信你可以的。想留在我身邊,就必須要跟上我的腳步,別讓我失望了,嗯?」賈如花對詩本說,話裡藏有深意。
小姐這根本就是威脅嘛,詩本苦著張臉不敢不遵從,強逼出勇氣一步步地來到板子前,鼓起勇氣踏出第一步踩在板子上,小手緊抓住衣襟的她不敢往下看,因為她怕一看自己就軟了腿走不過去。深吸口氣,她一咬牙,沒命般的快速小跑步衝過木板奔向賈如花。
「小……小姐!」抖著聲音撲到小姐身邊,緊緊地抓住了小姐的手。
「詩本,你做到了呀,很好!」賈如花誇讚著婢女,也對司空勳露出得意的神色。
司空勳輕拍拍手。「不錯,真不錯,我說到就會做到,請賈小姐放心!不過得先讓我處理這位金家少爺的事,而這也和賈小姐有關聯的!」 。
賈如花不置可否,沒意見。
金耀仲見司空勳又針對自己,他情緒再度緊繃起來,仰頭怒視司空勳:「你到底想怎麼樣?」
司空勳輕聲一笑。「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是我也不習慣和個卑躬屈膝的男人說活,起來吧!」大手一揮,瞬間就解除了金耀仲的桎梏。
金耀仲馬上跳起後退一大步,擺出架勢警覺地瞪著司空勳。
司空勳對金耀仲的反應是冷冷揚起嘴角。「收起你的虛張聲勢吧,你不是我的對手,今天扣押了金家的舫船隻是要向金家索賠,你該不會以為弄沉了我的船,江海幫會默默地吃下虧不敢吭聲吧?
「我評估過了,那兩艘船的價值該應和你們這肪船差不多,數目我不用明說,由你們金家決定。金家花]·多少心血在這艘舫船上至江南人人皆知,價格若出得太低了,難看的絕對是金家的面子,那江海幫就大可以物易物,將這舫船收納已有當賠償了,這是償還船的部分。
除了船之外,當然也還要加上名譽的賠償了,所以我就順道將你金家未來的少奶奶請來江海幫做客,看金家要付出多少誠意來交換回你們的新娘子了。
「這誠意未必是指錢財,我倒覺得金家老爺若能帶著主謀來我幫負荊請罪便是最好的誠意了,那敵幫一定是掃榻相迎,很有成人之美地讓新娘快回金家拜堂,成就一段好姻緣。以上就是我幫對你金家的小小要求,以金家的實力,我想應該可以輕鬆達成吧?」清晰地列出了交換條件。
金耀仲忿怒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司空勳!你開出這麼苛刻的條件簡直是欺人太甚,你以為我金家會受你的威脅嗎?你做夢!」
司空勳還是一臉的閒適神情。「哦……這事恐怕輪不到你來做主,當初既然敢做,現在當然就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嘍!」
「你——」金耀仲想破口罵人,但又礙於目前的處境而不敢發作,憋得他是咬牙切齒,一張臉是紅白交雜,說不出話來。
司空勳卻不忘再消遣他:「金少爺,你還要帶消息回金家呢,小心別氣壞身體誤了事。不過難得『請』到了金少爺,對於船被暗算的恥辱,我幫裡有不少人想當面和金少爺『說說』心中的感覺,正一旁『摩拳擦掌』等待著,對於幫眾共同的心聲,我也不好反對,只好委屈一下金少爺陪陪他們了。」這話一落,果然許多的江海幫眾都目露凶光,個個均是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情形讓金耀仲是頭皮發麻心中涼了半截,情急之下哪還顧得形象,快速地抽出腰間的匕首,然後一把抓來身旁最近的人架在自己面前當擋箭牌,用匕首指著被挾持的人大喝:「別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司空勳!快命你的手下架梯子讓我下船,快!」
那時靠金耀仲最近的人就是詩本了,她莫名地被一扯差點跌倒,但待她站好時不但一手被用力抓住反扣在背後,脖子旁還多出一把匕首,嚇得她尖叫:「啊——救……救命,救命啊——」
「住口,不准叫!再叫我就給你一刀,不准叫!」金耀仲叱喝詩本,讓詩本是忙閉緊嘴,驚惶不已地看著自家小姐,求小姐能救她。
沒想到金耀仲是這麼沒用、無恥之徒,賈如花又氣又急地忙向司空勳求情:「公子,詩本是無辜的,請求你高抬貴手救救她!」
司空勳接受了,吩咐屬下依金耀仲的話做。「只要你不傷人,我便放了你!」
梯子一架好,金耀仲便挾著詩本走近:「司空勳!叫你的人全退到另一邊!」
「退後!」司空勳沒異議地照做了。
金耀仲站在梯子旁,臨走前還放狠話:「哼!今日之恥,來日我一定加倍奉還!」
大力推開詩本,他用最快的速度奔下梯子,沒命般的逃走了。
在詩本要摔跤前,賈如花身形一閃趕前扶住了,免去她的皮肉之痛。
「小姐,嗚……」詩本嚇得抱住她,害怕得哭了起來。
「別怕,沒事了,別怕……」賈如花環住詩本安撫她。
司空勳臉上露出了惡作劇的笑容。
「金家人真是不禁嚇啊!」不過意外的收穫是由賈小姐的反應看出,原來這女子也懂武呢,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但是賈如花卻沒有任何欣喜。脫離了金耀仲,卻陷入更危險的境地裡,她的逃婚之路是愈來愈困難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1:01:52
第六章
司空靳坐在椅子上,看著探子剛送上的報告。一旁的伊善由主人愈蹙愈緊的眉頭看來,便能知一定不是好消息。
司空靳頹然丟下手裡的紙卷,大掌重重拍了下桌上。「可惡!」
伊善擔心地看著司空靳。「主人,怎麼了?」
「你自己看!」司空靳丟下話起身走到窗邊,努力平息怒氣。
伊善拿起紙卷快速看過一次,馬上就明白主人為何會生氣了。
這份報告所記載的一切和原先他們所調查出來的一模一樣。賈少爺是名家道中落的落魄書生,好賭可又賭運一向不佳,但是卻在他失蹤前最後一次露面時反常地從賭場裡贏走了大筆賭金,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裡,更沒人明白這個賈少爺還是個假男人真女子。賈少爺出現的地區只在六條通,而且眾人也惟有在晚上見過此人,其餘的事就沒有人明白了。至於黑衣女子就更神秘了,知道她的人少得可憐,所以他們什麼事也查不出來,
「主人,依屬下判斷,這名黑衣女子該是個富家千金,易容改扮出門尋樂,而能時時出現在六條通,就表明她應為京城人,家住在京城裡。」伊善提出他的看法;
「這一點不用你說,我也明白。我所要的是她的真實身份、住在何處!她如此戲弄我,我卻連她是誰都不曉得,這事若傳出去,我司空靳不是成了江湖笑活嗎?」
司空靳臉色很難看,尤其想到自己清醒過來時的情景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身旁還緊偎著四五名不著衣縷的青樓女子,每人都一身媚態地引誘他,若非自己醒得早,後果怕是他只要一想起便都覺得反胃。該死的!讓他第一次有了想將人碎屍萬段的念頭。
「那是否還要讓探子們再查一次呢?」伊善問。
「叫探子們繼續查,沒有結果不准放棄!」司空靳下令。
「是!」伊善恭敬回應。
司空靳接著交代:「伊善,你也準備一下,明早我們就動身回江南。」
這話讓伊善有些意外地看著主人:「主人,您要回江聲了?」
司空靳有些好笑。「你以為我會為了個女人而丟下所有的事嗎?該處理的事還是要做,勳弟給了金家重重一擊,我自是要回去看看金家要如何應對了。」
「船和人都在少幫主手裡,金家當然只有待宰的分了!」伊善直言。
「沒錯!」司空靳快意地笑了起來。總算找到一樣能令他開心的事了。
只是黑衣女子還是如他的肉中刺般,一日不拔除,他就一日無法全然高興起來!
女人,你到底在哪裡?不管你多會躲藏,我非找到你不可!他暗自立誓。
「哈啾!」好端端的,賈如花突地鼻癢癢地打了個噴嚏,還有一股莫名的寒意由心而起,讓她輕顫了下。
「你怎麼了?」和她劉·座弈棋的司空勳看著她。
「突然感到一陣冷,但是今天天氣很好啊。」賈如花看著亭外的晴朗天空,也感納悶。
「是不是受涼了?」司空勳關心提出。
賈如花輕笑。「我身子好得很,哪有可能生病呢?或許是錯覺吧,沒事了,下棋,哈……百密一疏,車前馬直取元帥,將軍,你又輸了!」
司空勳瞪大眼,想救也來不及了,只能投降。「真厲害的棋技,教人望塵莫及,佩服!」
「平時在家裡都沒事,就只能和婢女下棋打發時間嘍。」賈如花笑靨如花地回應。
看著動人心魂的笑顏,司空勳還是有些無法置信。
「像你這樣一個才貌兼具的女子,你爹娘怎會只因為道士之言就棄你於不顧呢?太不可思議了!」
「別忘了我的災星命格。如今已過了五天,早過了拜堂的時間,金家也已經收到新娘被調包的消息,明白我的真實身份,可卻一直沒傳回任何消息,想也知道金家不要我這個新娘了。如我所預料,你的求償計劃失敗了廠賈如花微笑著告訴司空動。
紙包不住火,她真正身份的秘密總會暴露出來,萬一最後結果是金家也不要的難堪處境,她猜也應該是如此,所以早全盤對司空勳說明了真相,也好讓自已有退路。
只是在司空勳聽聞她一切的真相時,起先他還半信半疑,派人去調查證明她真的沒說謊,他才接受事實。
但對於她斷言金家會拒絕她這個新娘的判斷,則有異議了,所以自己和她又訂下了另一個條件——若金家真付了代價還要她這個新娘,她便隨金家離開;假使金家對她是不聞不問,沒有任何的安排,江海幫便不能再限制她的行動,該讓她自由離開江海幫。而這時限是半個月!
因此她必須留在江海幫裡半個月。幸運的是司空勳懂理、明是非,待她如貴賓,幾天相處下來,兩人倒成了朋友,所以她除了不能外出,她在江海幫裡倒是可以自由走動,沒有受到任何限制;江海幫上下也都很和善,她有任何不懂的事物都能找到人為自己解答,待在這裡甚至比在賈府還要愉快,這是她從沒想到的情況。
而這樣好的開始,讓她更有信心能愉快地完成自己想玩遍天下的決定!
「時限還沒到,你別太快下斷言了。金家連賠償金額都還沒開出呢,再等等看情形的變化如何才能明白結果。」司空勳不急。他深知金家很愛面子,這事沒那麼容易了結。
「好,就再等嘍。那你還要再下棋嗎?」賈如花拿著司空勳的帥,問起。
「我已經輸了五百兩銀子,哪敢再玩?你這客人賭錢有術,可苦了我這個只會輸錢的主人了!」司空勳做了個愁苦的模樣開玩笑道。
賈如花被逗得呵呵直笑,讓本就漂亮的臉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教人目眩。
這麼美的女子實在令人難以放開,連向來自詡自制力超強的他也不禁為她微微一動,金家真捨得放手嗎?紅顏禍水未必是正確的說法,但是紅顏會帶來麻煩倒是有那麼幾分道理。
幸好他和大哥都不愛這種麻煩,只是面對如此的大美人,不知道一向對女人都沒興趣的大哥看到了會有如何的反應?他倒很有興致想看看。
因此他很期待大哥能早日回來!
在賈如花來到江海幫的第七天,外出辦事的幫主終於回幫了,江海幫上下顯得格外有朝氣!
「小姐,江海幫裡的人似乎都很高興見到幫主回來呢!」賈如花和詩本在偌大的花園裡散步,看到不時快步經過圈子的幫眾臉上都帶著笑容,詩本說起。
賈如花點點頭,贊成這活:「嗯,我們在這裡也住了好幾天,常能聽到幫裡人提到他們幫主時的驕傲自得,說他們幫主司空靳除了聰明能幹外,也有著雄才大略的抱負理想,更是個友愛幫眾的好幫主,再看看其弟司空勳的傑出非凡,想必這司空靳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
「那我們有機會能見到他嗎?」詩本好奇忙問。
「怎麼,你動凡心了,對人家幫主有意思嗎?」賈如花促狹地看著濤本。
詩本臉大紅嗔叫:「小姐,你別胡說!奴婢哪敢有這樣的想法啊,」
「我哪是胡說了?聽聞司空幫主還未娶妻妾呢,這樣的人才足以托付終身,無論哪個女子都一定會想要有個好歸宿,你也不例外吧?」賈如花對詩本眨眨眼。
「小姐,你……你還說,你好壞,淨拿奴婢尋開心,你壞死了!」詩本又氣又羞地不顧主僕之分要追打賈如花。
賈如花當然跑嘍,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在花園裡奔跑笑鬧起來。
「詩本,別害羞嘛!」邊跑還不忘邊捉弄詩本。
「小姐,你……」詩本被激得直跺腳,發誓一定要抓到小姐阻止她再胡說八道。
花圈裡充滿了賈如花鈴鈴如冰玉相碰撞的清脆笑聲,跑了一會後仍是氣定神閒,臉上閃動著被陽光曬出來的暈紅,身子輕盈地轉回頭看著詩本。
「別客氣了,好緣分難尋,要不要我向司空幫主說一聲啊?」
詩本突然停下腳步,喘著氣叫:「小……小姐,你……」
賈如花也停下身子,俏皮地將.手叉在腰上。「我什麼?等不及了是嗎?好,我現在就去找司空幫主談
——」
「賈小姐有什麼事要找大哥設呢?」驀然響起的男子嗓音讓賈如花嚇了跳,急忙轉回身看著背後的男子。
「少幫主,是你啊!」笑著打招呼。
司空勳回以愉快的笑容。「賈小姐,若你要找幫主,那我們來的就正是時候了。我大哥回來了,為了表示對貴客的尊重,他親自來探望賈小姐了!」說完,人往旁移,介紹身後的頎長男子:「賈小姐,這就是我大哥,江海幫幫主司空靳;大哥,這位美麗的小姐便是賈府的千金,賈如花小姐!」
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聽到的是兩聲細微的抽氣聲,兩對眸子也同時睜圓放大,充滿了錯愕!
天……天啊!怎……怎麼會是他?賈如花一顆心倏地抽緊,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哼!竟然……是她?司空靳在愕然後,心下立刻溢滿了喜悅,嘴角也不懷好意地往上揚起,走近她一大步,
看他走近,她忙不露痕跡再退一步,心中直要自己鎮靜點。那時天色很暗,他不……不一定能認出自己的……賈如花冷靜地優雅倚身行禮:「見過司空幫主,『首次見面』,還請多指教!」
司空靳神情帶著噬血般的殘忍冷笑聲:「哈……好個『首次見面』!你說錯了,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廠再走前一步。
賈如花心開始冒寒氣,勉強擺出疑惑模樣:「呃……
幫主這話是什……什麼意思?我……我不明白。」這回是連連後退兩大步。
「你真的不明白嗎?那你為何一直後退呢?」司空靳漠然指出。
「因……因為你一直在前進啊,我被逼得只好後……後退了!」賈如花撐住笑容回答。
「這對話真耳熟,若將時間換成夜晚、地點改在京城民房的屋頂上,你一定就會馬上聯想起來了。黑衣女子——或者我該稱你為賈少爺呢?」司空靳直接掀開她的真面目。
完了……賈如花心在哀叫,仍試圖作最後掙扎。
「呃……我……我……不懂,這……」
「我會讓你懂的!」司空靳不再多廢話,人如大鵬鳥般拔地而起攻向賈如花。
「啊!」賈如花輕叫聲,但反應也很快地馬上出招應對,但她明自己武功不如司空靳,所以不敢硬碰硬,邊打就邊閃躲,所以兩人便繞著花圈一來一往地交起手來了,也讓旁邊的人都看傻了眼。
「這是怎麼回事啊?」司空勳滿眼疑惑。
伊善在聽到主人點出賈小姐的真實身份時就明白了,忙向少幫主解釋。
「什麼?那人就是她?」司空勳眼睛瞪得更大了。
「主人不會認錯人的!」尤其是讓主人栽了大跟頭的人。
司空勳看著面前纏鬥的男女,慢慢地,眼神由訝然轉成興味盎然,唇角也漾出了笑容,這下子事情變得更好玩了!
詩本卻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回不了神!小姐……
竟……竟然會武功?還和人打架……對手還是江海幫的幫主,怎……怎會這樣呢?『 司空靳的攻勢太猛烈了,賈如花撐不住,只能再耍手段脫身。
「小心!合歡散,去!」賈如花偷空小手伸入袖口喝叫。
司空靳聞言下意識便往後退開。
「哈,上當了!」賈如花便趁這個好機會,立刻使出輕功隨意找個方位逃了。
司空靳也不慌張,冷笑一聲:「你以為還逃得了嗎?」
從容地追去。
「主人!」伊善忙想跟上幫忙,被司空勳拉住。
「你跟去做什麼?這事讓他們自己解決,都退下吧!」頒下命令,但司空勳自己卻按捺不住好奇心,隨後觀視去了。
花圈裡人都離開了,獨留才回過神來卻沒看到自家小姐的詩本,驚慌找人。
「小姐,你在哪裡啊?小姐?」
賈如花氣喘吁吁地往前逃,惟有逃出江海幫自己才有生機,可是心下一慌亂,她就無暇認路了,跟著迴廊走到底卻分成了左右兩條路,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走。
「哪條才是離開的路呢?」她無措地喃聲自語。
「右邊那條!」二個聲音回答她。
「謝謝!」賈如花高興地道聲謝舉步右轉,才跨出一步就發覺不對,才想有反應時,一道強大的力量已將她捲起往旁摔去,讓她重重地撞上了堅硬的牆壁。
「好痛!」猛力的撞擊讓她痛叫出聲,疼得眼淚都要流下。等疼痛過去,她能睜開眼睛看清面前時,出現的卻是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俊逸而孔。
司空靳雙手抱胸看著賈如花沒說話,神情帶著教人不寒而慄的冷漠。
明白逃不了了,賈如花也只好挺高胸膛面對他。
「司空幫主!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要經過我的首肯才算是客人,而你不配!」大掌一翻,如上回般不留情地再次掐住了賈如花的皓頸。
他輕蔑的言語激怒了賈如花,她傲然回應:「好啊,你想殺我就來吧!我看你殺了我後如何向江南金家交代?」
哈!司空靳不屑一笑。「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害怕了嗎?小小一個金家,我還不看在眼裡!」
呵!賈如花也學他冷冷一笑譏諷。「原來江海幫的幫主只會恃強凌弱,喜歡欺負弱女子,小人一個!」
「弱女子?你的行為較一般的男人都還要陰狠無恥!下藥暗算人,說你最毒婦人心也不為過!」司空靳不客氣駁斥。
「是你先輕薄於我,我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是自作自受廠賈如花不甘示弱反擊。
司空靳臉色沉下怒叫:「我什麼時候輕薄你了?你別為了脫罪而胡說八道!」
「你還裝傻?司空靳,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而時,在牡丹樓前發生的事嗎?說你輕薄還太客氣了,根本上你就是個下流卑鄙的大色狼!」想到那時的情形,賈如花粉頰嫣紅怒罵。
司空靳微愣下,原來這……這就是一切事的起因。
回過神後立刻是火冒三丈得想殺人!「天殺的!那是因為當時人太多了,推濟之下不小心出的小意外,你怎能因為這個無心之過就不分青紅皂白地使出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呢?」
「意外是你不負責任的說法,對我而言那就是輕薄!而老天爺又給了我機會讓我再遇上你,我當然要報仇了廠賈如花振振有詞。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應該得到教訓,而你師出有名全然沒錯嘍?」這種解釋有如火上加油,讓司空靳臉色更加難看。
她當然沒錯了,不過她聰明地選擇不應聲。她還在司空靳的地盤裡呢,她不想過於激怒他。
只是她心中所想的至表現在臉上,司空靳怒極反笑了起來:「好個能言善辯的小嘴!不知道江南金家若明白即將進門的媳婦不但會女扮男裝夜裡出門廝混,還會用合歡散、春藥害人,還敢不敢要呢?」
賈如花的回應卻是一陣呵呵大笑:「哈……司空幫主,想必少幫主也已經對你說明了我的真實身份,我本來就不是金家原要娶的那個新娘,加上我有剋星命格的事一被揭露,你想金家還會要我嗎?而且我也無意嫁給任何人,本來我已經預備好要逃婚了,只是沒想到妹妹的一番好意竟造成了我被陷在麻煩裡。但是我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因此金家要如何決定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仍然會擺脫這一切,然後照我自己的意思過生活!」思及未來的快活自在,她的臉亮了起來。
司空靳揚起眉頭。「所以你就和勳弟訂下了約定,等著金家表明不要你,你就順勢得到自由身行走江湖、遊歷天下?你這算盤打得可真精啊!」
「好說了。司空幫主,江湖人重信重義,想必不會說話不算話吧!」她先說了,以防這男人記恨想食言。
司空靳冷笑將她一軍。「那你可知江湖人更是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們之間這筆賬又要怎麼算呢?」
怎又說回來了?賈如花皺起秀眉。看來這男人若沒得到安撫,就絕不會放過自己了,為了美好的將來,她只好委屈一下了,神情一換,賠上笑臉好聲說:「司空幫主,有道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或許我不該下藥暗算你,但是你武功高強,我自知不是敵手,只好用較不入流的手段了,不過我最後還是將你送到美人窩裡享受,又指點你的侍從找到你,算起來我也沒太傷害你啊,既然雙方都有錯,此事就作罷吧!」
可惜司空靳怒氣未平,怎可輕易作罷?冷冷一撇嘴:「沒人可以在暗算了我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的,你也不例外!想作罷是不可能的,你該想想要如何賠償來平息我的怒火,這才是聰明的做法!」
此話讓賈如花的火氣又冒了起來:「司空靳,你明白我如今的處境如同個孤兒般,一無所有,還能有什麼東西能賠償你呢?你這不是在強人所難嗎!」
看著因生氣而愈顯得嬌艷的美麗臉蛋,不可否認,她是自己所見過最美也最刁蠻潑辣的女人,像株多刺的玫瑰花,誘人卻也容易刺傷人,不過一定不會讓人覺得無趣!司空靳目光轉為深沉,嘴角浮起一抹邪魅。
「你不是一無所有,你至少還有你自己呢,我想我會很開心地收下你這個賠償物的廠伸出手掌想撫摸她的臉。
賈如花又是驚又是忿怒地大力打去司空靳的手。
「你做夢!我不必也不需要賠償你任何一樣東西!一切都是你活該應得的,要我向你搖尾乞憐不如殺了我,若真想殺我就快點動手,否則我就要走了,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小臉一別就要離開。
司空靳怎可能讓她走,手臂一伸,就將賈如花給抓入懷裡,霸氣宣告:「我不會殺你的,身為一幫之主,我可以說什麼都有了,但還是缺了一樣,女人!解鈴還需繫鈴人,而你也只剩下人可以賠我,那我就勉強收下,讓你跟在我身邊了。」用手背輕輕撫著細柔的粉頰,神情就像是做好心收留一個流浪兒般。
賈如花粉臉漲紅了,羞怒交雜:「你……瘋子!放開,我不要和個自大狂說話,放開我……放開、放開!」邊叫邊大力掙扎想脫身。
「現在該教你做我的女人首先要學的便是,閉嘴!」
讓女人不再吵人最好的法子當然就是堵住她的嘴了。
唔……眼前那張放大的臉教她受驚,而封住她唇的吻更令她駭然!他……他竟然吻她?怎可以!她使盡力氣要推開他,可是力量的懸殊讓她是白費氣力,而他更惡意似要吸盡她胸口裡所有的空氣般,令她呼吸困難,整個人愈來愈虛弱、愈來愈無力,最後只能身子一軟倒人他懷中,眼兒閉起無法再抗拒司空靳的侵犯。
待賈如花能恢復力氣地再睜開眼,眼前還是那張可惡該死的俊臉。她強忍著不讓淚湧上眼眶,抖著聲音開口:「若我有能力,我一定會殺了你!以武力壓人,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沒以英雄好漢自居,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為了證明我能馴服你,我不限制你的行動,只要你能離開江海幫總壇,你就自由了,否則誰也帶不走你,包括江南金家,甚至是京城賈府!」司空靳說明。
這條件帶給賈如花一個希望,她深吸口氣靜下看著他。「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當然!」司空靳俊顏上滿是從容自信的笑容,彷彿掌握了一切般。
他以為自己真逃不了嗎?偷溜可是她的專長呢,她會讓他明白小看自己的後果!只要她能離開,她保證她會將所受到的屈辱再加倍還給他的,現在她就可以入冶他一個警告,讓他明白他留了個大麻煩在身邊。
「哎呀……」她一聲輕吟,身子一軟便往旁倒去。
司空靳忙摟住她,疑問:「你怎麼了?」
「我……我的肚子……」賈如花回答,不過聲音太小了,讓司空靳聽不清楚。
「你說什麼?大聲點!」
「我……」賈如花臉上更是露出痛苦神情,只見到小嘴開哈,聲音卻含在她嘴裡越發聽不到。
司空靳彎身再貼近她:「再大聲點,你到底怎麼了,我……」
當他感到有異狀時,雖盡力避開,但因為兩人靠得太近了,讓司空靳無法全身而退,粉拳仍是擦過了他的俊臉;不會痛,但是他明白這拳意不在傷他人,而是下馬威。
賈如花趁著攻擊時脫出了司空靳的懷抱,再飛身後躍三大步讓自己遠遠離開他。
「強留我的結果就是這樣,自討苦吃!呵……」笑語落,纖細身子如蝴蝶般快速地離去了。
司空靳摸摸被打到的臉頰,臉露一抹興味。
真兇悍,但也夠迷人!揚起嘴角愉悅地笑了,還邊笑邊斜睨了眼廊外的大樹!
「看夠了吧,還不出來?」
「哈……」爽朗的笑聲傳來,便見一道利落的身影由樹上飛躍到司空靳身旁。司空勳拍拍大哥的肩頭:「自討苦吃!」
「是樂趣無窮才對!」司空靳回弟弟一句,兩兄弟相視哈哈大笑,並肩一起離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1:02:09
第七章
詩本手抱著肚子好像身體不舒服般急急而行,但是速度快到可以說是在跑步了,這種模樣看起來實在很怪異,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心中最大的希望就是快點回到房間。
一進到房間,她馬上將房門拴緊,靠著門手按在胸口上猛喘氣。
賈如花忙走近詩本:「如何?東西到手了嗎?」
詩本拉開衣服,將藏在外衣下的布包遞給賈如花,邊喘息邊無奈地抱怨:「小姐,這是奴婢第一次當小偷,差點被嚇死,哪還敢慢慢走,萬一被發現怎麼辦?這種感覺好可怕,以後奴婢再也不做這樣的事了!」
賈如花將布包放在桌上打開,裡面是一套丫環的衣服,衣袖上繡著江海幫藍色水紋的標幟。「這不是偷,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
「可是沒有告訴主人就借用不就是偷了嗎?」詩本反駁。
「我也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我想這衣服的主人會原諒我的。」賈如花不甚在意地回應,拿起丫環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小姐,你離開江海幫之後,一定要記得回來帶奴婢走喔!」詩本忙叮嚀著。
「放心!只要我能離開這裡就恢復自由身了,不再受制於司空靳,我便能大大方方地向司空靳要人,讓你回到我身邊了。」賈如花向婢女保證。
「那計劃何時進行呢?」詩本問。
「當然是愈快愈好嘍,我迫不及待想到外面見識玩玩了,就今天下午吧!人人都會想夜晚是偷溜的好時機,我就給司空靳一個意外,讓他大吃一驚!」賈如花有自信地笑了,她會成功的!
午後,暖熱的天氣曬得人懶洋洋的,讓人忍不住猛打呵欠想睡覺。
這時,客房的門被打開,一個青衣婢女走出,她微低著頭步伐不急不徐地走在迴廊上,直往後門而行。
同時,暗地裡的一道人影也快速地跟上了青衣婢女,而這個情形全看人躲在窗邊的女子眼裡,她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下一步就忙站起走出門,往另一個方向快步而去。
她知道在側園的假山旁有個沒人看守的邊門,可以由那個門離開江海幫。在經過了幾座亭閣後,假山終於出現在她眼前,她高興得急急跑過去。
就在即將成功的前一剎那前方忽地一閃,她還來不及看清前面出現了什麼、也煞不住身子,整個人直接就撞了上去。
「哎喲……」痛呼出聲。 、
「這麼迫不及待要投懷送抱嗎?」低沉悅耳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
這個聲音……她忙抬頭望去。「你……司空靳,你……怎麼會在這裡?」驚訝叫。
「你以為要婢女換上幫裡丫頭的衣衫先引開注意力,你再換上自己婢女的衣服就能魚目混珠混出江海幫嗎?那你就太看輕敝幫了。」司空靳慵懶一笑戳破她的伎倆。
可惡!他怎會識破的?賈如花瞪著司空靳,一臉又氣又不服氣!
「哼!一次失敗不代表什麼,我不放棄,還會再試的!「推開他便想轉身離去,小手卻被司空靳抓住。
「這樣就想離開了嗎?我破解了你的計謀,應該得到獎賞吧?」對著賈如花笑得邪氣。
賈如花心下浮起不太好的預感,眸光充滿警戒:「你……你想做什麼?」不自覺地憶起昨天他對自己的強吻侵犯。
「當然是……和昨天一樣了。」
「什麼?不……」拒絕已經太遲了,頭一低,吻已來到她唇上,她微開欲抗議的小嘴正好讓他滑溜的舌能長驅直人品嚐她的柔軟。
唔……賈如花的眸子睜得更大了,就直愣愣地瞪著貼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司空靳俊臉直到結束。而吻是什麼滋味,她自是無心體會,滿心憤然只想殺了他這個下流鬼。
「你好甜,不過親吻時該將眼睛閉起來,下次要記得了。」司空靳撫著她柔軟的唇瓣微笑叮嚀。
下次……他還敢想有下次?賈如花秀眉豎起:「你……無恥的大色狼!」毫不猶豫就舉起手要甩他巴掌,只是這次小手還沒落下就已被大掌先抓住了。
「這是你給我的封號嗎?那我是不是該做個名副其實的無恥色狼呢?這主意我喜歡!」司空靳笑容不善地看著賈如花。
賈如花心口湧起一陣慌亂,急忙改口:「呃……不……不是,我說錯話了,我沒……沒那個意思,你……多……多心了!」
「哈……」司空靳大笑,點點她的俏鼻:「識時務者為俊傑。聰明的女人,我送你回房吧!」親密地摟著她細瘦纖肩親密欲走。
「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你送!」賈如花忍住氣忙想拍去搭在肩上的大掌,只望自己能愈早離開這可惡的男人愈好。
「喔,你不喜歡我摟你肩膀,那我就抱你回房吧。」做勢彎身要抱起她,這舉動讓賈如花更是——陣驚跳,忙妥協。
「不要不要……不要改變了,你……就這樣送我……回房吧!」
「主隨客便了。」司空靳聳聳肩,大方地攬著佳人而行,嘴角的笑容更加放肆。
賈如花在心中氣怒懊惱,這該死的男人抓住了自己的弱點一再相逼,讓她毫無招架能力,只能任他為所欲為,這樣下去怎得了?能解救自己離開這個窘境的只有逃跑,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要逃走,否則她真不敢想像自己會有如何的下場了!
只是她不懂司空靳怎會這麼閒,可以親自來盯自己,難道幫主都不用做事嗎?或許自己該先弄懂他的生活作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了!
打定了主意後,賈如花裝出不在意般隨口問起:「你真清閒,是不是為了看住我,所以將全部事都丟給你弟弟少幫主去做了?」
「我和勳弟一向是各司其職,各有各的事要處理,怎麼?你現在是開始關心我了?」司空靳打趣地看著她。
賈如花小臉一抬冷然回應:「我只是不想讓人誤會你因為我而耽誤了工作,我不願背上這樣的罪名!」
「這你放心,你也沒這麼大影響力的。」司空靳也不客氣回她。
「你——」
賈如花氣得怒瞪司空靳一眼!這男人不來氣她就不行嗎?忍耐,她一定要忍耐,別忘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所以她還是努力平息怒火,勉強用平靜的聲音問起:「那你平時都做些什麼事呢?」
司空靳沒再逗弄她了,簡單說明:「在書房辦公看報告,不時就要和管事們開會討論幫務,也常外出視察各個分舵的情形。不一定做什麼,但有不少事要做便是了。」
聽到外出,賈如花眼一亮,不過她也很清楚他不會傻得在這時候出門,那只能從他平常的活動中找機會了。「你說得太模糊了,讓人好難懂,那你告訴我下午你要做什麼呢?」
「去造船場,看看新造好的船。既然你問了,正好提醒了我,你太精靈了,我不太放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你就同我一起去吧!」司空靳表示。
「可是我對造船沒興趣,我不想去!」賈如花急拒絕,心中好後悔,這不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司空靳一臉的霸氣:「非去不可,沒得選擇!」
「怎可以勉強人家?司空靳,你太過分了,我就是不要去!」賈如花停住腳步抗爭。
劍眉危險地挑起看著她:「哦……若你想我祭出罰責,我很樂意配合!」眼光落在她紅艷的小嘴。
賈如花是又羞又怒,卻不得不再屈服,被迫地跟隨在司空靳身旁了。
江海幫的總壇其實就是座碼頭,一半是建立在水而上,而造船場就在船道的最後之處,讓船在造好之後不須路上移舟便能直接下水!
「見過幫主。」司空靳和賈如花一到船場,場裡的管事就忙前來行禮。
「陳管事,工作進度如何了?」司空靳問起。
「回幫主,大致都弄好了,只剩下細微的裝飾工作!」
陳管事恭敬回應。
」很好。你去忙吧,不用招呼了。」司空靳揮揮手吩咐,陳管事忙再行禮後退下。
見到跟前大得有些嚇人的大船,賈如花訝異得睜大了眼:「好大,這是什麼船啊?」
「這是貨船,艙身大才能載更多的貨物,但是一般的貨船也因為大,相對地行駛不快,不過這艘船設計是加寬加長,多立了三個主桅掛風帆,讓它載貨量大卻也能駛得快,這是我幫貨船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司空靳驕傲地告訴賈如花。
賈如花看到司空靳的意興風發,能創出這麼大片的事業,他的得意是必然的,這船還真高呢,讓她真想上去瞧個究竟!
「你想上船?」司空靳微皺眉。
「如何?不可以嗎?」這船都造好了,人不應該能上去了嗎?
司空靳看看船後搖搖頭。「你想上去,我就帶你上去看看吧。」攬住她的腰,一使輕功,兩人輕鬆地就飛躍到船上了。
賈如花立刻就在甲板上摸摸看看,金家那艘船雖然華美,不過沒這船那麼寬大,想必這船坐起來一定更平穩舒服了。她好奇地四處走動,看工人如何裝飾這船。
陳管事見狀也馬上來到船上,急急走近了司空靳:「幫主,讓小姐到船上來,這好嗎?」
「無妨。這是我允許的。」司空靳淡淡答。
「屬下遵命!」陳管事臉上有不贊同的神色,不過還是順從命令。
賈如花看到了這情形,也發覺工人們看她的眼神有著怪異,不明白地回到司空靳身邊問道:「為何大家看起來好像都很不歡迎我到船上來似的呢?」
「因為這一行有個習俗,船在未正式下水前是不能讓女子上船的,否則就不吉利了。你打破了這規矩,所以才會引來注目的眼神。」司空靳微笑解釋。
竟然有這種事?「那你怎沒和我說!為什麼還肯讓我上船呢!」
司空靳不在意地笑了。「那只是習俗罷了,不用當真!」
「但你別忘了我是個大災星哦,說不定更會讓這船多災多難、命運乖舛呢!」賈如花故意嚇他。
司空靳立刻就沉下臉斥責她:「不准你這麼貶低自己!命格之說未必精準,怎可以因為江湖術士的一番話而看不起自己呢?」
賈如花被駁斥地微愣了愣,故意裝不悅地抱怨:「做什麼這麼凶嘛!」其實心中有一道暖意流過,他竟然不信命格,也是第一個不會嫌棄她的男人。
「都到船上來了,我就帶你好好瞭解船的結構吧。」
司空靳拉著賈如花的小手,一起走向船艙。
這一天下午,在司空靳的帶領下,賈如花認識整艘船的構造,不但看到了造船場裡其他還未製造完成的船隻,也見識了船場裡眾多各式不同的船,讓她不只明白了船,也瞭解了他的能力有多驚人,可以擁有如此大的權勢,使她無法不由心敬佩!
經過這樣的接觸,賈如花對司空靳的觀感也有些改變,或許他沒她想像中那麼討人厭呢!
一隊進入江海幫總壇運送物品的工人,趕著馬車來到門口,哨兵一一檢查物品後沒問題便要放行,卻被隨後趕來的人給喝住。
「見過幫主!」哨兵和工人們忙對來人行禮。
司空靳輕一揮手,目光一直注視著疊放在馬車上的木箱,仔細巡視過一回後卻對著木箱淡淡開口:「我知道你藏在那裡,現在我給你機會自動出來,否則我就要動手抓人了!」
話說完,木箱並沒有動靜,一旁的眾人都面面相覷,不明白幫主在做什麼。
「你不肯主動投降,那我只好動手了。來人,將這個箱子搬回我房裡!」司空靳手指著馬車上一個大沉木箱子,也叮嚀聲注意。
身後的數名侍衛忙應聲,小心翼翼地將木箱搬下,再抬起,隨著幫主離開,剩下的事就由伊善處理善後,
回到房裡,司空靳摒退了眾人,悠閒地在椅子上坐下。「你還不出來嗎?那我就要要求加倍的獎償了!」
聽到這話,箱裡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忙推開箱子站起,手叉腰非常不滿:「說!你為什麼會知道我躲在箱子裡的?」這絕對是個天衣無縫的計策,不應該被發現的。
「一個千金小姐怎可能會突然興起要下廚燉東西,還要親自看著火?恰巧廚房又緊臨著倉庫,倉庫每天都會進出貨,人若躲在箱子輕而易舉很容易就混出府了,所以一聯想起來答案便很明顯,注定你又要失敗了!」司空靳笑著一一說明。
「哼,這次不成,還有下次啊,我一定會成功的!」質如花抬高小臉宣告,說完跨出箱子便要離開。
「哈哈……」兩聲輕笑,一陣風吹向賓如花,瞬間她就被捲入一具厚實的懷中;司空靳抱起她再回到原來的座位上,來去就只是一剎那的時間。
「你又……」在他懷中,賈如花每次都無法完整地將話說完就被他的唇堵住。
唔……心中微歎口氣,她放棄了掙扎,乖乖閉上眼,感受他帶來有點甜、有點動人,也教她心不住狂跳、歡愉又有些苦澀的奇異感受。一回回的感覺都比前一次來得長久激動,今天也一樣,在他放開自己時,她已是氣息紊亂地偎著司空靳直喘著氣。
司空靳貼近她的粉頰,嗅著她獨特、教他著迷的香氣。他喜歡她身上的香味,也滿意她愈來愈溫順的態度。
賈如花的容顏染上嫣紅,嬌怒冷道:「你得到獎嘗了!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你真想離開我嗎?」司空靳溫柔凝視她。
「當然是真的!」斷然回應,不理會心底那抹不肯定的依戀感覺。
「那你為何手還緊摟在我的腰上呢?」司空靳忍住笑意點出。
賈如花臉更紅了,忙鬆開手後急就想離開,卻被司空靳更大的手勁制服在懷中,讓她不高興地掙扎著。
「司空靳——放開我!」
司空靳親啄了下賈如花的臉頰。「為何你還不明白?你是離不開我的,別再逞強了,乖乖做我的女人。」
「我沒逞強,也不要做你的女人!一時的挫折不算什麼,我一定能逃開的,你等著看!」賈如花高傲地對司空靳說。
「人說事不過三,你卻已經失敗四次了,還受不夠教訓嗎?別再浪費心思了,你今生注定該是我的人。」司空靳說得更明白了。
她就是氣司空靳這種霸道想控制一切的說話口吻,讓她非得要做出一番成績好讓他刮目相看不可!「你當初又沒規定我只能試幾次,所以在我沒放棄之前,你也不能強迫我做任何事,這是你答應的,所以我可以試到心甘情願為止!」
她的執拗讓司空靳眉頭打結,這女人還要試驗他的耐性到什麼時候?她的嬌美精靈讓自己越發想要得到她,但她卻又很不聽話,讓他後悔當初一時興起對她太大方,現在也才會這般的麻煩!
賈如花看他臉色不太對,忙轉開話題:「你昨天說要
教我騎馬的,後來因為你有事取消,那你今天有事嗎?
可不可以教我?」她可不想激怒他,以免他一氣之下出爾
反爾用強硬手段對付自己,自己不就更慘了。看司空靳
仍是蹙著眉,賈如花語氣帶著撒嬌:「教我嘛,我很想學
騎馬卻一直沒機會學習,你教教我好不好?」
她不想和司空靳的關係弄擰,早然不滿於他軟禁了
自己,但是除了妹妹玉兒外,他卻也是對自己最好的人,
而他給自己的關心更多了和玉兒不同的寵溺疼愛,讓她感到甜蜜窩心;在他面前自己也可以盡量使嬌,就算他生氣了,但是只要她一放軟聲音說說好話,他就氣不起來了——就如同現在,她保證下一刻他會先歎口氣、接著就答應了。
「唉……真拿你沒辦法。教你沒問題,不過要……
!」低頭再吻住了小巧的紅唇。由他來當夫子,當然就要更多的代價了。
所以當這對男女離開房間時,已經是許久以後的事了!
江南金家,在偌大豪華的大廳裡坐滿了金家長老和後輩子孫,正在開家族會議。
此時正見金耀仲口沫橫飛地大聲疾呼:「大伯,此事關係到金家的面子,雖然賈府兩姐妹調了包,可是她們是雙胞胎,相貌完全相同,也一樣是京城賈府的千金,所以依然是金賈兩府聯姻。如今我們金家在江南的船運事業受到江海幫的重大打擊,將船運事業往北發展是重振金家聲望惟一的機會,賈府是北方巨富,也是我們最大的援手,因此這門婚事不能作罷,一定要成功!」
「堂哥,這件婚事不是作罷,我們是堅持要賈似玉這個新娘,不是賈如花。縱然賈府兩個千金是雙生子,但是命格卻完全不同,依據賈府傳來的消息,賈如花這女人是個災星,會招禍害外,還是剋星命格,尤其剋夫,所以賈府才會將她許配給死對頭狼城之主,這樣的女人怎能娶入門呢?難道堂哥希望我發生意外嗎?」一臉斯文相的金耀明冷淡地質問金耀仲。
金耀仲忙解釋:「堂弟,我怎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堂哥當然是希望堂弟你一切安好嘍,只是賈府這時才派人去向狼城追討新娘,動作也未免太慢了,能來得及嗎?
如果狼城不放人,賈府也沒法子,而我們又拒絕了賈如花,豈不是兩頭落空?依我之見,至少我們陔將賈府大小姐帶回金家,視情形如何再盤算應對方法,這樣也不會讓個弱女子孤苦無依地在外流浪!」
金耀明又提出反駁:「堂哥,你這樣想就錯了,你看賈府都可以狠心不管女兒了,可見得賈府有多期盼將掃把星給送出門,將這樣的人接回金家,不等於將霉運給帶回來,這事怎麼行!爹,您說是不是呢?」他看著父親,明白爹,定會順他的意。
「大伯,您要多考慮看看,這是金家的好機會,要好好把握,別錯失了。爹,您幫孩兒和大伯說說啊廠金耀仲也忙對自己父親使眼色要幫忙。他會這麼積極要賈如花入門,除了覬覦她的美麗外,也希望她更能剋死堂弟,到時他不但能接掌大位,美人也是他的了!
「二弟,仲兒說得也沒錯,即使這個新娘不是我們所要的,但終究她是因為在我們的船上所以才被江海幫所擄,不帶她回金家似乎在道義上說不過去。」金友義對弟弟表示。
最後的決定要看金家目前的掌權人金友權了。只見坐在上座的他看看兄弟們、再看看兒子,沉思了好一會後有了決定。
「今日不管要不要將賈如花接回金家,金家的名譽還是受到了很嚴重的影響,不過明兒卻是我惟一的兒子,也是金家的繼承人,絕不能冒險受到任何的意外。
賈如花的命格如此差,明兒絕不可能娶她,既然如此,何必帶這女子回金家呢?只要將船給贖回來就行了。明兒,這事就交給你去辦。」金友權吩咐。
「是,孩兒遵命!」金耀明高興回應。
「大伯——」金耀仲還想表示,不過金友權已不客氣地封住了他的話。
「耀仲,我記得弄沉江海幫船隻這事是你的主意,你那時還拍胸脯保證一定沒有問題,如今卻鬧出這麼大的事,你是不是該好好反省反省呢?這事你以後就別管了,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金耀仲被訓斥得臉色微紅,雖然心中不服也只能應諾了:「小侄明白了!」
看到堂哥被罵,金耀明暗自高興在心中,他很清楚堂哥對自己的敵意,想害他,門都沒有——他也很喜歡賈府的美人,所以也暗中派了批人手急趕著去漠北要將人搶回,那女人他是絕不會放手的,但至於那個災星賈府的大千金嘛,她的生死便完全不關他的事了。
賈如花在眾多的箱子裡翻找著自己所需要的衣服,爹幫玉兒準備的嫁妝多得讓江海幫需要另找房間堆放這些大小箱子,不過爹一定沒想到這些嫁妝因為她和玉兒對調反被她所用,爹知道絕對會很心疼了。
這些衣服是以季節來分,但一個季節的衣裳就放了有四五個箱子之多,讓她必須一一翻動尋找。東西既是準備得這麼齊全,她要的衣裳就應該有才對,賈如花繼續在衣堆中尋覓。
「啊……找到了!」賈如花從底層奮力將衣衫拉出來。那是套全黑的衣裳,薄紗質料配著簡單輕便的剪裁,讓行動可以不受拘束,非常適合她。
穿上黑衣,表示她將選在夜裡偷溜;白天的方法都試過了,也都宣告失敗,那她只得拿出絕活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成功,賈如花在心底大聲鼓勵自己。
不過馬上心底又浮上疑問,自己真想離開司空靳嗎?雖然她和他相處的時間才短短幾天,但是他已經帶給自己夠多的驚訝了,先是被他追殺、被喝責,再到被限定要當他的女人……還被他強吻了,但是也被他寵、被他疼,享受女人被呵護的開心甜蜜。自己對他是有許多的不滿,但是不可否認,那些不滿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心往他那兒靠,那個自大霸道又邪氣、不正經的色狼。
想想他現在對自己的行為,動不動就是摟摟抱抱加親吻,真和個大色狼沒什麼兩樣!不過……可能是自己被他侵犯慣了,她竟然也愈來愈能接受他不規矩的行為了。昨天自己又偷跑失敗,在他吻自己時,她好奇地也用舌頭調皮地戲弄他的唇,卻引來他嚇死人的熱烈回應,他的吻像火一樣幾乎要將她給焚化般,更是對她上下其手、亂摸一通的,她想反抗但又全身莫名地無力,最後幸好他理智恢復了才沒繼續發展下去,否則……想到這兒,賈如花俏臉漲個通紅,羞於再往下想。
自己對他已不再只有討厭、痛恨這種情緒,而是萬般感覺都在裡面,分也分不清楚,她只明自己最渴望的仍是自由,可以遨遊五湖四海,但是也不希望以後都見不到司空靳,卻偏偏這時該是日與月、水與火般無法共存的事,她要怎麼辦呢?
有了這個問題,也讓賈如花對於晚上的逃跑計劃有些躊躇了!
這時,詩本急急地沖人房裡叫:「小姐!小姐!大消息!有大消息發生了——」
「什麼大消息啊?」賈如花看著詩本。
「江南金家派人來了,那人就是二小姐原本定親的姑爺金耀明!」詩本忙說。
賈如花也有些驚訝:「金耀明親自來了,那他人如今在哪裡呢?」
「在大廳裡!」詩本回答。
賈如花將手中衣衫先放回箱子裡,快步往外走。
「小姐,等等我!」詩本也忙追上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1:02:29
第八章
司空靳坐在大廳之上,看著下面的金耀明。這男子不愧是金家的繼承人,態度不卑不亢,將情緒都鎖在眼裡,展現出來的是張無害的笑臉,相較身旁目露憎恨、毛躁不安的金耀仲,就顯高明多了。
「敝幫歡迎兩位金少爺光臨,不知來此有什麼事嗎?」生疏地應對著。
金耀明也不拐彎抹角明白說:「司空幫主,明人不說暗話,在下就直言了。對於貴幫指控金家找人破壞貴幫新船這事,經過在下的調查確有此事,這是在下堂兄一時被鬼迷心竅所犯下的錯事,在下願代堂兄向幫主道歉,但這事絕非家父和在下的意思,請司空幫主明察,所以對貴幫提出賠償的條件,金家是理虧的一方,自然會全力配合了。貴幫稱那兩艘船的價值和被扣押的金家舫船差不多,金家的舫船是用最上等的木材所打造,上面的所有設備裝飾也是最好的,價值不菲,在下計算了下大約有近百來萬兩的身價。為表金家的歉意,在下決定用一百萬兩的銀子來贖回舫船,不知司空幫主的意思如何?」直接開出了價格。
司空靳揚起唇角:「一百萬銀子的確是個好價錢,金少爺出手真闊綽,讓我見識到金家的財勢。好,這筆交易成交!」
「司空幫主果然是爽快之人,銀子我已經帶來了,可以立刻交換,同時在下的堂兄也要在此向司空幫主為他的錯誤道歉廠金耀明回頭看著堂兄。
金耀仲臉上帶著極不情願地挺身站出,拱手為禮,語氣漠然地道歉:「司空幫主,在下為自己的莽撞、不當行為向您說聲對不起,希望司空幫主大人大量能原諒在下廠
司空靳冷淡一笑:「堂少爺年輕氣盛,難免會做錯事,既是知錯能改,本幫自是不會追究了,但希望不會再有相同的事發生了!」
「感謝司空幫主的不記仇,這個教訓在下會謹記於心的!」金耀仲看著司空靳,眼裡閃過一抹仇怨的光芒。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司空靳轉看向金耀明:「金少爺,你來此就只為解決船的事嗎!」
金耀明溫文一笑回答:「當然不止了,我明白京城賈府的大小姐還在貴幫作客,唉……原本是件良緣美事,哪知這個婚事從新娘一出閣就出了事,司空幫主也該明白新娘子被調換了,目前在貴幫的賈府大小姐並非是和在下定親的二小姐,貴幫的介入反而讓真相大白,阻止了更大的錯誤發生,對於此,金家非要向貴幫再道謝不可了。至於賈大小姐的安身問題,這非我金家能決定,這事在下已經派人知會京城賈府了,所以大小姐的後續問題就交由賈府和貴幫商量解決,不過在下站在外人的立場上,還是希望貴幫能善待賈大小姐。」輕鬆的兒句話完全就和賈如花劃清了界線。
「原來金家是用外人的立場來看待賈大小姐的?其實賈府兩位千金是雙生子,即使新娘互換應該差別也不大,或許這還是上天的特意安排,金少爺何不將錯就錯呢?」司空靳故意提出。
金耀明忙撇清:「司空幫主說笑了,婚姻大事怎能將錯就錯呢?縱然是雙胞胎,但人不同、命也不同,如何混為一談?賈大小姐的一切未來應該交由賈府決定,和金家全然無關聯。」
金耀明的推卸責任讓司空靳生氣,但更為賈如花的處境心疼,就算金耀明沒明說原因,但話裡已經暗示得很清楚了!真就如她的推測,只為了先天的命格就要否決一個人,這些人也不配擁有她。
「金少爺將金家的決定已經傳達得很清楚,我明白了。那就來交換舫船吧,船目前在碼頭!」
站起身正欲帶人離開時,金耀仲忍不住開口:「司空幫主,能否請問賈大小姐現在人在何處?能否讓在下見她一面呢?」
咦……司空靳皺起眉頭看著金耀仲:「有事嗎?」
「呃……我只是關心,畢竟是因我護送不周,才讓賈小姐連人帶船被請到貴幫做客,一個嬌弱的千金小姐遭受到這樣的打擊令在下很是擔心,所以想探望她,還望司空幫主成全!」金耀仲好聲請求。
司空靳打量了金耀仲一眼,沒遺漏他眼裡不尋常的熱切情緒,新中陡升不快,冷聲拒絕了:「賈小姐目前是敝幫的貴客,生活很好,堂少爺不用擔心!」回了話後,領頭先行。
金耀仲就算不肯接受也無法,只得恨恨地隨眾人一起離開。
「詩本,我們也走吧。」賈如花和婢女躲在窗外將廳裡發生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兩人一起往回走。
「小姐,真給您猜對了,金家果然放棄這門親事了。」
詩本看著小姐說。
「不是放棄親事,金家還是想和賈府結親,但是他們想要的新娘子是玉兒,所以除了爹之外,金家也一定會派人到漠北想搶回玉兒,就不知道這件事要如何解決了。」賈如花很掛念妹妹的處境,可是她也自身難保,幫不了玉兒的忙。
「二小姐原來的出發點是一番好意的,哪料得到現在會鬧出這麼多事,早知如此還不如什麼都不要做了。」
詩本感到後悔。
賈如花卻不這麼想。「若沒交換可能更慘,金耀明這樣的人怎配做玉兒的丈夫呢?或許這樣一攪和,會生出意想不到的結果啊!」
詩本嬉笑了聲。「是啊,像幫主和小姐,就是歪打正著了。」
賈如花紅著臉輕斥:「詩本,你別胡說!」
「小姐,這事全江海幫上下都知道了,哪是胡說?司空幫主不但人生得帥氣瀟灑,還是一幫之主呢!最重要的是他不迷信,不相信命格之說,依然對小姐這麼好。
小姐,遊歷天下縱然是件快樂的事,但是找到好歸宿卻是更為重要的事,司空幫主真是當姑爺的好人選,您應該考慮考慮,別錯失良機了。」詩本勸說著賈如花。
「你這丫環,倒說起我採了?我也沒不讓你嫁啊,你要多關心自己才是!」賈如花笑答。
「小姐,奴婢是和你說正經的,你還取笑奴婢!」詩本臉也紅了。
「傻丫環,我也是說正經的,好好想想我的話,我去馬場騎馬,你自己找事做吧。」賈如花對丫環說了聲,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姑爺?歸宿?但是他卻只要求自己做他的女人,非是妻子啊,甚至連妾也不是,所以他真不在意自己的命格嗎?她無法確定,只明白自己沒有嘗試的勇氣。因為萬一不成功,她沒有地方提供她養傷,也沒有人能安慰她,她只有自己一個,所以能靠的人也惟有自己,怎可以不小心謹慎呢?
所以縱使她心動,在沒有萬分肯定未來的保障時,她也不敢有任何的行動。
這樣的心情絕對不能說快樂,但是她也習慣了,從小到大,她不就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嗎?拋去有些暗沉的情緒,賈如花來到了馬場。
「賈小姐!」在馬廄裡工作的男僕見到賈如花,恭敬地問候。
「我想騎馬,請你幫我牽雪兒出來。」賈如花吩咐。
「是。」馬僕應了聲,忙走人馬廄,不一會就牽出一匹全身雪白、步履輕盈的白色駿馬。
這匹母白馬擁有非常優良的血汗馬血統,血汗馬裡少見白馬,尤其渾身都沒有一絲雜色毛的白馬更為珍貴,加上雪兒又是匹千裡良駒,所以可以說是匹價值連城的駿馬。如此寶貝的馬兒一向只當司空靳兩兄弟的坐騎,所以當司空靳教她騎馬時,卻拿雪兒當她的坐騎,除了她被雪兒所驚艷外,司空靳這舉動也讓馬僕對她是格外的尊敬。這又是他對自己的另一樣寵愛!」,讓她心裡甜甜的!
跳上雪兒,她先讓雪兒在場上小跑步暖身,她迎著風,讓風吹去她的煩惱,然後就駕馭雪兒急速奔馳,享受風馳電掣的快樂。
她學騎馬並不久,有這麼好的成績全虧雪兒的聰明,它的溫馴矯捷讓自己很快就學會了駕御馬匹的決竅!
在場上奔跑了幾圈後,她愈騎愈上手,之前幾天她還不敢騎那麼快,現在她可以讓雪兒跑出千裡馬該有的速度了。
只是達到了速度後,賈如花又想再突破了,在場邊放著幾個高欄,她見過司空靳騎馬跳躍高欄的英姿,那動作並不難,雪兒又是這麼聰明,應該沒問題的!
想到就做,賈如花駕御著雪兒往高欄奔去。只要抓好距離、量準時間,狹緊馬腹策馬跳起,便能跳過高欄了,將步驟想過後她人和馬也來到高欄之前,抓緊韁繩,她再加快雪兒的速度,測准距離向高欄奔去。
愈來愈近高欄,她的心情就愈緊張、也愈興奮,轉眼間她已經來到高欄前了,就在雪兒要起跳之前,賈如花突然感覺欄桿的高度似乎太高了些,她心驚地想阻止時已經太遲了,雪兒飛蹄而起,馬身劃出一道弧度跨向高欄,高度夠但卻後續衝勁不夠,太早放下馬蹄的結果是直接撞上了高欄,然後她就聽到雪兒發出一陣嘶嗚叫聲,整匹馬便一個騰空翻倒,重重地摔到地上!賈如花因為懂得輕功,很自然地便放開韁繩,飛身而起毫髮無傷地靈巧落了地!
「雪兒!」賈如花穩住身子後就急忙蹲到雪兒身邊觀視它的情形,卻見到雪兒倒臥在地痛苦地掙扎嘶叫,而血紅的鮮血染紅了它的一對前腳,從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看來,它的前腳是折斷了。
賈如花駭得蒼白著整張臉,驚愣了下,再來的反應便是放聲大叫:「來人啊,救命,快來人啊!」
尖叫聲引來了馬僕,見到雪兒的情形,馬僕也嚇傻了,其中一位先回神過來,急急跑去找馬管事,他是馬房管事,也是馬兒的大夫。
馬管事以最快的速度衝來,在看到地上雪兒的模樣時他臉色一沉,忙就捲起衣袖指揮馬僕們做事,打開藥箱準備醫治雪兒。
「雪兒它……它的情形怎麼樣了?它會不會有事?」
一直在旁靜默著不敢說話的賈如花顫抖地開口詢問,她心好痛、也好後悔自己的衝動。
「賈小姐,屬下只能說會盡力救治,但是結果會如何屬下也不能肯定,小姐也受驚!」,請先回房休息吧!」馬管事對賈如花說。
「這禍是我闖的,我想幫忙!」賈如花要求。
馬管事婉拒了:「賈小姐,這種事你是幫不了的,而你留在這也會影響到屬下們工作,您還是離開吧!」
賈如花咬咬唇:「那就請你們無論如何都要治好雪兒,拜託你們了,謝謝!」站起身低頭快步走開。
心中除了懊悔外,還是無盡的悔恨!她竟然讓雪兒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她害了雪兒,是她害了雪兒……繼而再想到司空靳知情後會有的反應,賈如花心情更加低落了。
她的快樂日子一向不多,也很難得能擁有一絲的幸福,為何自己還要弄砸它呢?難道她真沒過好日子的命嗎?
「小姐,您吃點飯吧,您這樣憂心忡忡不吃飯也解決不了事情,多少吃一些吧。」詩本看著失神坐在桌前發愣的賈如花勸著。
賈如花搖搖頭:「我吃不下。詩本,你再去馬廄探探消息,看雪兒的情形如何了?」
「奴婢剛去探過了,馬僕的回答就是還在救治中,現在才過了一會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麼改變的。」詩本回答。
「或許已經包紮好了呢,我不放心,詩本,麻煩你再跑一趟好嗎?」賈如花表示。
詩本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好吧,奴婢就再去看看。」忙要出門,但房門一打開,卻見到司空靳正要進門。
「見過司空幫主。」詩本忙行禮。
司空靳沒回應,直接就走人房裡。
聽到司空靳來了,賈如花馬上起身迎上:「你來
……」
司空靳直接打斷她的話,怒問:「你到底對雪兒做了什麼?竟將它傷成這樣?」
「我……我騎它跳……高欄……」賈如花滿臉愧疚地回答。
「跳高欄!天殺的!你才剛學會騎馬而已,你竟然就要駕御雪兒跳高欄!你……你知道你這種做法不啻是等於直接拿刀殺它一樣,你以為這是很好玩的事嗎?」
司空靳臉色鐵青看著賈如花。
賈如花忙道歉:「對不起,我是一時興起看到旁邊有高欄,就想騎著雪兒試試,我不曉得雪兒會跳不過摔成這樣,我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我不是有心的,對不起……」
「不是雪兒跳不過,而是在馬背上的你根本就不懂跨欄的秘訣,那是要經過長時間的練習才能達成的高難度動作,根本不是你這初學者可以做得到的!而你卻因為好奇而拿雪兒來當試驗,只為了你的一時興起,你可有想到這會害死它嗎?」司空靳氣忿地指責她。
這話讓賈如花臉色蒼白了,驚愕地睜大眼:「害死雪兒?怎麼可能?它不是只受了傷,怎……怎會死呢?」
司空靳冷然回答:「一雙斷了腿的馬,連走路都不行了,你想它還有活在世上的資格嗎?對馬兒而言那比死還痛苦,死亡反倒是結束它的折磨!」
「啊……」賈如花面色慘然,呆呆地立在當場無法反應。她……竟然害死了雪兒!
見到愛駒的慘狀令司空靳怒火難平,讓他一改平時待賈如花溫柔疼愛的態度,嚴厲下令:「這幾天我要你留在房裡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你騎馬,也不准你再入馬場一步!」交代完後,一甩手他大步地離開。
賈如花想叫住他,但又不知道可以對他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滿身怒火的他離開。她能瞭解他的忿怒,因為雪兒真是美麗聰明又珍貴的一匹寶馬,竟然活生生地折損在她手裡,別說司空靳會發脾氣,連她自己都很難原諒自己!
唉,深深地歎口大氣!
這一晚,賈如花就在滿心的後悔中度過,只是她沒想到,後面卻還有更大的打擊在等著她……
這兩天賈如花真的就很聽話地在房裡閉門思過,心中揮不去的濃濃愧疚感掩蓋了一切,讓她也忘了自己用盡心思想逃走的念頭,只希望司空靳早日氣消,不再記恨她害死雪兒的事。
只是她不想去染風塵,風塵卻是自己找上了她。
賈如花坐在窗旁,努力做著手中的女紅打發時間,因為待在房裡實在沒什麼事可以做。之前她天天都動腦筋想逃走、忙著和司空靳周旋,哪會感到無聊?就算真沒事做,去找司空靳,他也會變出許多有趣的事來不讓她沒事做,像是和她下棋、兩人比試輕功,或是帶她去碼頭看船,還有就是騎馬玩……想到騎馬,她的臉色又黯然下來。總之以前只會讓她覺得時間不夠用而已,而如今她卻被限制在房裡反省,司空靳又因為生氣不來看她,兩相比較之下,真是天壤之別了!
但做錯事的人是自己,她也沒話說,只好乖乖地做女紅。
門突然被推開,詩本急喘喘地跑進來:「不好了!小姐,不……不好了……」
賈如花放下手中的針線看著婢女。「詩本,你怎跑得這麼急,又發生什麼大事了?」
詩本撫著胸口邊喘氣邊叫:「小姐,不……不好了,船……沉了,勝利號……沉……沉船了!」
賈如花臉色一變:「勝利號沉船了?你是從哪聽來的消息?誰說的?」
詩本仰臉猛吸幾口大氣和緩氣息再回答:「現在幫裡上下都在談論這件事,據說勝利號駛往涇河時突然遇上大風雨,結果在差不多時間在那裡的船隻都平安渡過風雨,只有勝利號失去了消息,傳言已經沉沒在江裡了,少幫主也已出發前往處理這件事了!」
「怎會發生這樣的事呢?」賈如花很驚訝,那次司空靳帶著她認識船的內部結構時,那艘船就是勝利號,它不但比一般的船來得寬且長,船身更是大了兩倍有餘,而且更加堅固結實。她也參加了勝利號的下水典禮,看著它昂揚地離開船塢,實在無法相信它會以沉船作結束,這是它的首次航行啊!
「小姐,這件事已經很重大了,但還有一事更嚴重,而且是和小姐您有關的!」詩本再提起。
「什麼事?」賈如花忙問。
詩本卻變得有些扭捏,話也說得吞吞吐吐起來:「是……是……那件事是……哎呀……您教奴婢怎麼說嘛!」
「就老實說啊,有事就儘管說,別拖拖拉拉的!」又和她有關?賈如花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
詩本抿了下唇,小聲地慢慢說出:「幫裡傳言……小姐在勝利號未完工之前就上船玩耍,已經是違反了習俗會招來不吉利,再加上小姐的命……命格大凶,才會導致發生沉船這麼嚴重的事,然後……大家又將幫主的愛駒雪兒因小姐跌斷腳的事聯想在一起,更加證明小姐是不祥之人,讓不幸的事接連出現在江海幫裡……」
賈如花默然。怎又和她的命格牽連上呢?
詩本停了下,語氣有些憤憤不平:「他們這麼說根本就不公平,一切的事只是湊巧發生在一起罷了。勝利號的事是天災引起的災禍,而雪兒出事則是小姐的無心之過,小姐也不願意啊,外人不知道小姐為了雪兒的事有多傷心,淨會穿鑿附會說風涼話,真氣人!」
賈如花安撫著詩本:「話由人去說,你不要聽就算了。」
「因為這是江海幫成立以來第一回發生沉船的事,才會鬧得如此轟動,他們說得繪聲繪影的,好似小姐真是個大災星般,太沒口德、也太過分了!」詩本還是很氣忿。
賈如花頓了下,問起:「那司空靳又有什麼反應呢?」
「司空幫主都待在書房裡處理公事,忙碌得很。或許他太忙了,沒聽到傳言,所以沒有回應吧。」詩本回答。
真是太忙了嗎?還是他也默認了呢?賈如花垂下眼,心更往下沉了。
詩本抱怨了好一會,喝口茶潤潤喉後,她表示要再去打聽有沒有勝利號新的消息傳回,人就離開了。
賈如花在椅子呆坐了好一會,才再拿起女紅繼續縫製,可是就算強想平靜心神,那怎麼都繡不成樣的針線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
勉強了一整天後,賈如花實在無法再裝假沒事了,在夜色掩護下,她身形輕盈地悄悄來到書房,輕輕一躍身她飛上屋頂,熟稔地將瓦片撥開些縫隙,透過開口往下觀視書房裡的動靜。
司空靳坐在一張大書桌後,眉頭皺緊、神情有絲煩躁,房裡還有梁管家和另兩個管事。
「幫主,如今不只幫內傳言不斷,連外面也謠言滿天飛,這些風聲對幫譽影響很大,不可不重視啊!」徐管事憂心說起。
「既是不實的謠言,何必理會!」司空靳冷然表示。
「可是幫裡接連出事是真的,而且不管直接、間接都和賈小姐有關,金家推拒了她這個新娘、賈府至今也沒有任何的回應也是真的;賈小姐身帶災星命格更是千真萬確的事,雖然說是謠言,但是其中有太多都是真實的事,並非是流言!」徐管事再說。
一旁的唐管事接著也補充:「外頭還傳言這位賈小姐人到哪兒,那裡便會發生不幸的事,因此金家的舫船被我幫所扣押,讓金家花了一大筆的銀子贖回船;沒過多久,我幫的新貨船又莫名失蹤了,造成這一切事的禍首全指向賈小姐;還有寶馬雪兒的意外,即使賈小姐才學會騎馬,但雪兒總是匹優良的千裡寶馬,跨欄對它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怎麼也不可能會讓自己幾乎是摔掉性命。幫主,算命之言或許不能全信,但也不可完全不相信.否則又要如何來解釋這些太過於巧合的事呢?」
司空靳目光轉向梁總管:「梁總管,你的意見呢?」
「幫主,江海幫和京城賈府非親非故,賈小姐又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實在不好讓她長期滯留在幫裡;倘若幫主對賈小姐有什麼安排,也該早些公諸於世,讓賈小姐有正式的名分可以留下。只是賈小姐命屬大凶,做她的伴侶只會招致災禍,所以賈小姐最好是孤獨以終,如果有人想強改變她的命運就是逆天,這做法不但害了她,更會害了旁人,與其如此,何不順應天命,各得其所呢?」
梁總管恭敬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司空靳想了下後表示:「這件事讓我想想再作決定,目前還是盡力搜尋勝利號的消息為首要。梁總管,你別忘了也要派探子盯好江南金家,他們吃了次虧絕不會輕易善了,一定還會有動作的。」
「屬下會注意的!」梁總管回應。
「你們退下吧!」司空靳吩咐,梁總管們便離開了書房。
賈如花轉移目光抬頭望向月空,愣愣地看了會閃動的星星,心中一陣酸澀愁苦。難道這世上真沒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嗎?無言地歎口氣收回眸光,卻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嚇了一大跳。
「偷聽,好玩嗎?」司空靳冷聲詢問她,雖然她藏得小心,但還是讓他發現了。
賈如花心虛地忙將瓦片推回站起身。「抱歉,我只是想明白你要如何處理流言的事。」
「你為何不正大光明來找我,而要偷聽呢?」司空靳不變的語氣再問。
「你要我在房裡反省,加上流言又因我而起,讓我不好意思直接來問你,只好偷偷來此打聽了。」賈如花解釋。
「你現在已經聽到回答了,如此就可以回去了吧?」
司空靳臉色不好地趕人。
賈如花看著他:「你該明白我是禍首,為何不讓我離開呢?」
「在你沒有賠償我之前,哪裡也不准去!」司空靳漠然回答她。
以往當他聽到她自貶的話,都會心疼輕斥她,這次卻沒有,他的臉色還是那麼冰冷,這讓賈如花的心很受傷,自嘲一笑:「若你在乎賠償,只怕你留我下來更會得不償失了!」
「這是我的事,不需你費心!」司空靳斷然表示。
「這件事關係到我,怎只是你的事呢?若有我能幫忙的地方,我願意盡力幫忙。」賈如花提議。
不過司空靳卻是毫不考慮就拒絕了:「我說過,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若想幫我就好好待在房裡,不要再惹事給我添麻煩了!」
「可是麻煩的來源卻是我的災星命格,就算我怎麼躲藏都沒用。既然你計較賠償,你想要的到底是怎樣的賠償呢?」賈如花直接問明白。
司空靳哈哈一笑。「聰明的女人,你會不曉得我想要的是什麼嗎?何必明知故問呢?」大手輕佻地撫弄了下她小巧的下巴,卻立刻又收回笑容接著再下令:「離開,回房去,我不想再說第三次!」
賈如花看著他,眼裡有著濃濃的傷感,走過他身邊,幽幽留下話:「若你真那麼在意賠償,為何不直接動手呢?」
接著身形翩翩如一隻雪色蝴蝶,在漆黑夜空中孤寂地飛離而去,再度落人無情的紅塵!
司空靳則露出一抹的苦笑,若他真能不顧一叨地動手就好了,可惜辣手摧花不是他的作風,尤其他無法坐視她受到絲毫的傷害和委屈!
可是如果風波再無法平息,為了遏止傷害,在萬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拋去原則,狠下心祭出最後的手段了!
希望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1:02:49
第九章
賈如花坐在床邊,一身單薄的睡衣、披散一頭長髮,滿腦子的思緒讓她睡不著,便拿起梳子無意識地梳理著髮絲,不自覺地又想到自己剛才聽到的對話——
「哎,幫主一向是個果斷的人,這次處理賈小姐的事怎變得如此優柔寡斷呢?」
「沒辦法,英雄難過美人關,賈小姐貌美如花世間少有,讓男人如何抗拒得了呢?」
「若是一般的美人就罷,只怕是禍水紅顏,會為江海幫帶來災禍啊!」
「梁總管,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只希望幫主能趕快作下決定,送走賈小姐!」
「其實賈小姐的事沒這麼單純,探子還探回了另一個消息,教人非常驚訝的消息!」
「梁總管,什麼消息啊?」
「這……這不是好事,你們知道就算了,別再傳出去。你們可知賈府大小姐原要婚配的對象是漠北狼城之主?然而狼城實際上和賈府是對立的敵手,賈三淙會將大女兒嫁去的用意,竟是希望借由她的災星命格為狼城帶來災禍,好拖垮狼城讓它無法再威脅賈府,說穿了,賈小姐不過是她爹的一項武器而已。而江南金家一定也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會放棄賈小姐,金家還真希望賈小姐能留在咱們江海幫裡,將不幸也帶來幫裡,否則以金家和賈府的交情,怎會連派人送她回賈府的提議都沒有呢?真是可怕的心機廠梁總管邊說邊搖頭,另兩位管事在震愕後是大為激動起來。
「天啊!世上真有如此惡毒的害人手段,幫主知道這件事嗎?」
「幫主當然知曉了。」
「什麼?幫主明白了還讓人留在幫裡?不行!我要立刻回去見幫主,請幫主馬上連夜將賈小姐送出江海幫!」
「沒錯!幫裡怎能接下這個大麻煩?江海幫雖然以仁義自居,但也不能善良到被人所利用,賈小姐固然可憐,但她也不是無處可依,她還有家啊,應該讓她回京城。徐管事,我也同你一起去見幫主,將我的意見呈給幫主!」
見兩位管事義憤填膺地說完便要離去,梁總管忙叫住他們:「你們兩人別這麼心急,幫主若能公事公辦就不會讓賈小姐在幫裡待這麼久了,就是因為幫主對賈小姐多了分心,才會如此難以抉擇。現在幫主寧可被流言所傷,還讓江海幫籠罩在災星陰影下,但就是不願去傷害賈小姐。幫主之前還和賈小姐有過節,現在卻如此維護她,對她關懷體貼備至,幫主真是用心良苦,只願賈小姐能明白了。」
「以幫主的龍風之才本和賈小姐是非常相配,可是
差就差在賈小姐的命太壞,如何匹配幫主呢?他們若真
在一起,這不等於是害了幫主嗎?這怎麼成?不成,不
成……」
「這是幫主的私事,還輪得到我們說話嗎?只能希
望幫主聰明一世,別栽在女人這一關了。」梁總管說出心
聲,兩位管事都很有同感地忙點頭。
她在屋頂上,百感交集看著這三人邊討論著邊走
遠,剛才面對司空靳已讓她的心情低落,這些話聽到她
耳裡,令她更加難受。原來司空靳對自己這麼好,而自
己卻只會加添他的困擾,如果自己真只會為別人帶來災
難,那該怎麼辦?她要如何做呢?
在回房的路上,她不斷問自己怎麼辦,直到現在,她
還在自問。
其實,她不是沒辦法,只問自己想不想做罷了。離
開不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嗎?只要她走了,厄運也隨她
而去,什麼紛擾也都能化消了,只是……
只是這樣的好法子為何她一想到心就好疼?本來
自己最希望的就是離開司空靳,如今有了非走不可的理
由,為什麼她卻退縮了?心裡有股聲音直叫她不要離開
他。她不想離開他,也不願意……真的不願意和他分開
啊!
這種的心理轉變教她害怕,她怕去知道原因,因為揭開答案時,自己將赤裸裸地沒有任何遮掩,也脆弱得禁不起任何打擊;她不能讓自己變成那樣,沒有倚靠的她惟有自己堅強,所以就算明白了自己的心,她也不能承認、不能說出來。
事到如今,她只能問自己,她能睜眼看著司空靳出事嗎?若不行,要如何做,她很清楚!
賈如花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劇烈掙扎著,握著梳子的手也用力到指尖泛白,最後她頹然地放鬆丁全身力氣。
事情很明顯了不是?他能為自己著想擔下一切困厄,她怎能自私地只顧自己呢?既是無緣,就別再強求了……
賈如花淒楚一笑,她最後還能為他所敝的,便是完成他的要求,做他的女人賠償他。
一個黑色人影輕輕推開了窗子,靈巧地躍入房裡,月光暈透在窗紙上,為房裡帶來一些光源,讓她可以大約看到裡面的擺設。她小心翼翼地避過傢俱慢慢接近床,謹慎地不發出任何聲音,緩緩地來到了床邊。
接著她伸出手輕輕地撥撥開了紗帳,正欲做下一步動作時,床上的人突然一躍而起,出手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早預料到會驚醒他,也反應很快地纖手一擋,瞬間兩人已交手了三招。不過,黑衣人畢竟不是床上男子的對手,在第四招時就被掌風掃中,站立不穩地倒在床上。
看對手不留情的拳頭再過來,她忙驚呼:「是我,司空靳!別打,別打了!」
這聲音……司空靳心一震,忙想點起蠟燭看分明,
不過賈如花不讓他這麼做,急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臉偎
著他的背輕喃:「別點燈,點了燈我就沒勇氣留在這裡了
……」
司空靳順意地不點燈,但有疑問:「這麼晚了,你來此有事嗎?」
背上的臉輕點了下。
「什麼事?」司空靳再問。
賈如花慢慢地轉到司空靳面前,看著朦朧中他的臉低語:「我只是想來證明自己的真心!」鼓起勇氣,手臂攀上了司空靳的肩頭,下一刻,她的唇貼上了他的唇,吻上他。
賈如花的舉動讓司空靳愣住了,她竟然會主動吻自己,不過再大的驚愕遇上她頑皮輕啃著自己唇瓣挑逗也會立刻清醒過來,接下來很自然地男女地位便易主了,兩人滾倒在床上,熱切地擁吻著。
賈如花的熱切應和讓司空靳情慾高昇,把持不住想要她的心,他的吻變得狂野,大掌為慾望開路,解去了衣帶後就迫不及待鑽入衣裡,撫觸滑膩無瑕的肌膚,四處游移著。
「啊……」身上傳來的酥麻感覺讓賈如花輕吟了聲,也學他的舉動,司空靳寬大的睡衣輕易就被脫下,她小手怯怯地撫摸著他結實壯碩的肌肉。
「嗯……」司空靳輕抽口氣。這個小女人太大膽了,真該罰,他的吻不再止於甜美的小嘴,漸往下移,而衣衫也在兩人纏綿之際逐漸退去。
氣氛愈來愈火熱,他們彼此也粘膩得分不開,但是司空靳仍努力擠出一絲的理智低喊:「小女人,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
賈如花摟住他輕笑,語若春風:「靳,我要你愛我,就如同我愛你般,愛我!」
簡單一個愛字,就是打開封閉心房的鑰匙。
「如花……」司空靳低吟,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抗拒如此嬌柔可人又愛著自己的女人,即使他感到有異,但是懷中的寶貝似一團火焰,燒得他再難凝聚理智。
賈如花也不願意他多想,只想令他開心,所以她再嬌媚地貼緊他,未知人事的她不知如何引誘男人,她便再用唇親吻著司空靳的唇、他的臉,也輕輕啃嚙著他的下巴、耳朵,令他無法再猶豫,打破他的自制力。
司空靳不是聖人,也不想當聖人!「該死的……」他怒吼聲,這女人太可惡,真該要好好教訓了。不再遲疑,完全釋放了自己的慾望,他要讓她明白,勾引男人的結果!
當兩人間最後的障礙被除去,剩下的只有熱切交纏的兩個身子與痛楚、歡愉交錯的感官感受。
激情無可遏制地在月夜裡蔓延開來……
歡愉過後,也是戀人們喂喝私語時,但是乍然點亮的燈火,讓女子羞得忙躲人情郎懷中。
「別點燈,不要……」
司空靳輕笑聲。「我只是想明白懷裡所抱的人真是你嗎,如花?」大手輕抬起她的小下巴,映人眼裡是含羞帶媚的嬌容,美麗得教他幾乎忘了呼吸。
賈如花紅著臉回視他一眼,忙再躲人他肩窩悶悶出聲:「看清楚了吧,不過若你想要的是別人,我也可以馬上離開!」使嬌地要推開他,當然馬上又被抱回懷中。
「不准走,是我的人了,這一輩子都不准離開我!」專制地宣佈。
賈如花笑了,小手輕捶下厚實的胸膛。「你還是這麼霸道,不過我這一生也只屬於你,不會再有別的男人了。」輕柔的話語卻許下了堅定的誓言。
司空靳心一動,抽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了,但也有疑問:「如花,為什麼?你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呢?」她的變化大得太嚇人了。
「因為我明白了自己心底最深的感情,外面的傳言風聲是最好的試煉,卻沒嚇跑你。你要我賠償只是一種借口,你其實是想保護我吧?沒人會對我這麼好,你是世上惟一、或許也是最後的一個,我再不懂得把握就太笨了。」聞著令自己心安的氣息,賈如花回答。
原來她懂,司空靳心也流過一陣暖意,輕撫著她柔軟的髮絲卻裝出了不在意。「保護是說對了,但我是保護我的權益,別忘了你是我的賠償物,我自是不能讓你受到傷害了!」
賈如花微笑,仰起臉看著他:「那你是不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賠償呢?」
司空靳做出商人斤斤汁較模樣:「嗯……是償還了一些,不過還不夠,你想償清還要很長的日子呢!」
賈如花微嘟起嘴,伸手點點他的下巴:「不老實的奸商!」
「哈……但你已經賣給我了,就只能由著我不老實了!」司空靳得意一笑,低頭吻吻她嫣紅的粉頰。
「那你又要怎麼安置我呢?」賈如花問出重點。
「不就是當我的女人嗎?不愁吃穿,享福一生!」司空靳不在意回答。
不是預料中的回答教她有些失落,但是也不意外,憑自己的身份還能要什麼名分?更何況她還是剋夫命呢!而且……自己也無法留在他身邊,是什麼身份都無所謂了。
司空靳看她臉上浮起的失意,邪氣地逗弄她:「怎麼,不喜歡當我的女人嗎?這是許多女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呢,你該覺得很榮幸了!」這女子鬼靈精怪不太聽話,還是不能太快對她太好,免得以後就難教了。
原來他還有很多選擇,那她就更不必對他感到心愧了,可以走得更安心丁……輕柔地撫著他的臉:「對,我很榮幸,榮幸到很想……咬你!」攻擊司空靳的頸項,真張嘴咬下,不重的力道帶來的是一陣的麻癢,卻能將情慾再次挑起。
「女人,你將會明白什麼叫自作自受了……」司空靳吻住笑著想躲藏的小女人,不客氣地再次攫奪她的氣息、她的心神,抓她一起再次沉淪歡愉中……
夜未央,這夜還長得很呢!
賈如花忍著身子的不適,極為小心地輕著手腳緩緩地從司空靳的懷中退出,慢慢地下床,然後快速地穿上衣裳。現在就是她逃走的最好時機。
理好衣衫,賈如花回頭看著床上熟睡的俊逸臉孔,眸子裡聚集了哀傷和不捨,她多希望自己可以不用離開他,叫是為了他,她卻非走不可。
俯下臉,她輕輕在他唇上吻了下,在落下淚前抽身,打開窗子躍出,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明白司空靳派了人暗中注意她的行動,所以她極為小心不讓人發現她已從司空靳的房間離開,過了那個範圍,她再加快速度奔向側門。
不久,側門就出現在眼前了,有四個守衛看守,這難不倒她。賈如花一個飛身起落便來到守衛之前,守衛見到她正想開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地點了四個人的穴道。
「對不起!」抱拳輕聲道歉,接著打開門快速地離開。
側門外是一片的樹林,賈如花找出了往北的方向直奔,如今惟一讓她掛心的只有玉兒,所以她想去漠北瞭解那邊的情形是如何。
當司空靳發現自己逃跑後一定會很生氣,不過她想他會是重信諾的人,不會派人來抓她回去的,只是自己和他的感情也會到此為止,以後他對自己應該只剩下痛恨了,這令賈如花心中難過;另外她也要向詩本道歉,她對詩本食言了,不願見詩本隨她吃苦,所以她無法帶她同行。如果注定孤獨是她的命,她除了接受又還能怎麼辦?
賈如花甩甩頭快步往前走,不願再去碰觸心中的傷口。既然做了,她就不能回頭,痛苦只能鎖在心裡,堅強是以後自己賴以生存的惟一信念了。
寂靜的夜裡,樹影搖晃的幽暗樹林,充滿陰森恐怖,膽小的人定會嚇軟了腳,只是心痛難過佔據了賈如花的所有心思,讓她無心注意週遭的環境,但這樣也讓她落人了有心人士裝設的陷阱裡!
賈如花發覺到腳下所踩的地有問題忙想抽身時,已經晚了一步,只聽到咻咻數聲,彷彿是釘子破空拔起的聲音,然後腳下一空,她本該往下掉,但是一張大網網住了她,她被拉起掛在半空中,同時四周也響起了一陣鈴鐺聲。
怎會這樣?賈如花心下駭然,努力想掙脫困住自己的大網,可是網繩非常結實,她又深陷其中,根本無法掙出。
糟了!這一定是獵人用來捕捉野獸的,自己怎那麼不小心踩到陷阱呢?她才這麼想,卻聽到有聲響往她這兒而來,是布陷阱的獵人碼?那有人來救她了,她高:興得忙大聲呼救! ,
「救命啊,我被陷阱困住了,請救救我,救命啊……
救——」呼救聲驀然一頓,因為在數名拿著火把的漢子靠近後,她竟然從裡面看到一個熟面孔——是金耀仲。
金耀仲看到賈如花卻心下大喜,急急奔前來仰頭看著她:「天啊!美人兒,是你?真的是你?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賈如花則是一臉莫名地低頭看他:「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守株待兔已經好幾天了,一直抱著希望在等你,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我等到你了!」金耀仲開心說明,也忙指揮屬下將網子慢慢放下,在網子被降到和自己差不多高度時他比手勢停住,愉快打量網裡的美人。太好了,他終於得到她了!
賈如花看著笑得很不尋常的金耀仲,腦裡靈光一閃,忙問:「你在這裡等我?那……那是指這陷阱是你布的了!」
金耀仲笑著點點頭。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賈如花驚訝。
「布下天羅地網就是為了要抓你這個美麗的仙子啊!讓我心動的女人並不多,一旦發現,我就絕不會放過,一定要得到手!」金耀仲臉上浮起邪念,伸手想觸摸賈如花的臉。
賈如花忙撇開臉,冷眼含怒冷道:「金耀仲;想不到你是這麼下流的人!」
金耀仲不以為意笑出聲:「哈……女人總愛裝模作樣,等你成為我的人後就會乖乖服從我了!」
賈如花很想反駁,不過現在激怒金砸仲不是聰明的做法,目前最重要』的是自己先要得到自由;「女人的終身是很重要的大事,你先放開我,我們再好好討論!」
「這可以了,看你在網裡受苦,我也不忍心啊!」金耀仲答應了,再讓下人將放下到地上,然後解開了網口。
賈如花忙撥開身上的網繩正欲跨出大網時,突然金耀仲毫無預警地對著她一揮衣袖,她來不及防備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
她不解看向他:「你在做什麼?」
金耀仲回她一臉賊兮兮的笑容。「美人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懂武功嗎?為了以防萬一,只好用軟筋散讓你能乖一點了。」 .
賈如花睜大眼,忙想提運內力抵禦,但是體內的真氣正快速地消散,連站立的力氣也在流失,讓她踉蹌了下。
「小心!」金耀仲忙上前擁住她,還想趁機偷香。
「放開我!」賈如花大力氣推開他,想逃跑,但走了兩步就不支地要倒地般,讓她急忙扶住身旁的樹幹穩住身子。
金耀仲得意地大笑。「美人兒,看我多瞭解你,只是你何必那麼想逃開我呢?我一向憐香惜玉,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你若聰明就別做無謂的反抗,乖乖順從我吧!」
邊笑邊走近她。
賈如花忙從袖裡拿出匕首護在身前:「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自盡,我雖然沒力氣能殺你,但了結自己應不難!」將匕首抵在自己頸子上。
金耀仲停住腳皺起眉頭。「好,我不過去,你千萬別傷了自己!」手擺在後面忙向身後的屬下做手勢。
「快將軟筋散的解藥給我!」賈如花要求。
「軟筋散不是毒,沒有解藥,服下的人四個時辰後藥性就會散去恢復正常了;美人,其實你何必這樣敵視我呢?在這世上也只有我不怕你的災星命格對你好了,不像我堂弟一明白真相就害怕得不要你;你爹也表示了不會派人接你回賈府。我是聽說了好像司空靳也對你有意思,所以一直讓你留在江海幫裡,可是如今出了事,你不也是被趕出門了,否則三更牛夜你怎會出現在樹林裡呢?如今的你是無依無靠,除了我之外再也沒人敢要你,所以你應該珍惜這份幸運,而不是無智的抵抗。快放下刀子,別做傻事了,嗯?」金耀仲勸著她。
賈如花冷淡回應:「就算我無依無靠,我也不想倚靠你,你又比金耀明好多少?還不是一樣好色無度的花心少爺一個!我的事不用你管,走!我要你們離開這裡!」
嚴聲喝令。
「走?哼!我費了那麼多心血四處設陷阱,就是為了要得到你,沒有你我哪裡也不會去。美人,對你,我是勢在必得的廠金耀仲神情堅定表示。
賈如花生氣地忙反駁:「你不怕啊!」
她話還沒說完,樹後突然衝出的大漢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個人則飛快地搶走她的匕首,更將她推向金耀仲。
金耀仲將她抱個滿懷。「哈哈……你還是投向我的懷抱了,如花寶貝!」志得意滿下迫不及待就想湊嘴一親芳澤。
「不要!不要……」賈如花拚命掙扎,用力對他的臉揮出一拳,可惜手軟無力,這粉拳打到人根本不痛,還被金耀仲抓住,放在嘴前親了下。
賈如花驚叫了聲,急再抽回手,而金耀仲只親到玉手也不滿意,最終目的就是美人兒的香唇,所以他雙臂箍緊再次貼近了賈如花。
「美人,別閃,你是我的了……」
看到他的嘴愈來愈靠近自己,賈如花慌亂害怕,用盡力氣地掙動,只願能保住清白,但是軟筋散的藥效已經完全發散,她一絲力氣也使不出,忍不住流下了淚。
若可以選擇,她真願自己能一死了之,也不要受到金耀仲的污辱……
「不要,放開我……救命……靳……救我,靳,救救我……救命啊……靳……」賈如花邊搖頭掙動邊哭叫。
金耀仲愣了下。「靳?你在喊司空靳的名字?你竟然喜歡那個混蛋?賤人!你真是不可原諒!」
怒火躥升,他用力將賈如花推到地上,指著她叫;「我本來要好好對你的,但是你選錯人了,沒眼光的女人我何必珍惜?我就在這裡要了你,看司空靳如何來救你!」金耀仲面色猙獰地撲上賈如花,粗暴地撕扯她的衣裳。
被這樣的男人污辱不如殺了她,賈如花奮力掙扎大聲哭叫:「不……不要……不要……靳,斯……救我……
救命啁……」
女子的哭叫聲和男人淫浪笑聲交雜,還有一旁連連的吆喝笑聲迴盪在寂靜的樹林裡,那醜惡的情形讓月亮也不忍卒睹而躲人雲層裡。驀然,一聲低沉的怒吼如平地一聲雷在樹中爆出,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哀號聲傳出。
「該死的傢伙!」掌風隨聲音到來,前一刻還惡狠狠的金耀仲,下一刻就被人從地上提起用力一摔,重重地撞上樹幹再彈摔落地。
「你……你是什麼人?」金耀仲的手下被這一突來的變故嚇了大跳,其中一位驚聲問。
「來到我的地盤卻不認得我,更是該死!」司空靳陰冷一笑,下手更不留情,不一會,所有人都橫七豎八地全攤平在地上。
司空靳眼角餘光見到金耀仲正扶著樹努力爬起,便緩步地再走近他;他難看的神情讓痛到眼淚都掉出來的金耀仲更是面色如土,抖聲叫:「你……你別過來,我好歹……好歹也是金家的堂……少爺,你若殺……殺了我,金家一定……不……不會……不會放過你的!」
司空靳不屑地撇撇嘴角。「我不會殺你的,不過不是因為金家的勢力,而是我不想弄髒自己的手!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廠
逃字一說完,他倏然出手,只聽得骨頭喀啦輕脆聲響和殺豬般的淒厲尖叫聲,不過很快地,叫聲就停住了,因為金耀仲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
司空靳快速地折斷了金耀仲的雙手雙腳,冷冷一笑:「活罪就是讓你要在床上躺上半年!你一定也會贊成這個主意的對不對?」司空靳一轉回頭要對賈如花說,卻發現她人不見了。
司空靳心下一驚!附才她不是坐在地上嗎?他見到金耀仲對她無禮,一氣之下就先教訓那些人,但怎會一轉眼她就消失不見了呢?他急得四下尋找,也忙數數地上的人,以免他漏了哪一個,那人又將賈如花給挾持走,可是點點人數後又沒少,那她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在自己奔出來找到她後,她又要離開了呢?不!他不會讓她離開,絕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1:03:09
第十章
賈如花在樹林間扶著樹一路跌跌撞撞地半拖半走急著離開。她不想見到司空靳,她不要再和他見面了,既然自己認定踏出江海幫就代表和他斷絕關係,她就不要再見他,以免她控制不住自己會再回他身邊。不,她不能害他,不能害他,所以她只能再逃走!
「啊……」痛哼一聲,她又摔倒在地了,痛得她屈著身子咬緊唇,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摔跤了,待疼痛的感覺稍退去,她還是勉力爬起,踉踉蹌蹌再往前走。只是四肢無力讓她費了好大勁才能走上一小段路,
但她害怕司空靳會追上,縱然是力不從心,她還是強迫自己再往前走。不能留下,她必須離開,離開!
「哎呀……」沒注意到腳上突出的樹根,這一絆又她重重地跌倒在地。
好痛……真的好痛,教她淚水不禁落下,她的衣裙也早已經是無一塊完好了,衣襟處被撕破了,衫裙上處處是破裂刮痕,現在的自己一定狼狽得嚇人,她一生裡最糟糕的模樣大概就是現在了。賈如花自嘲一笑,想再爬起,但是身子一動便牽引到腳,立刻又疼得她再跌坐回地上。她摀住腳的痛處摸索著,卻讓她沾了滿手的濕粘血跡,應該是膝蓋跌破皮了。想翻起裙子看清楚時也聽到了一聲聲的呼喚—— .
「如花,你在哪裡?回答我,如花?如花?快回答我
……」
這呼喚聲讓賈如花神情慌張。他追來了,她顧不得疼痛,咬牙硬撐著爬起身想走開,可是腳上的劇烈痛楚讓她實在走不動了,但又不能留下,怎麼辦?
可她還沒想出答案,他就已經找到她了!
「如花;,原來你在這裡!我總算找著你了,如花……」男子的嗓音伴著腳步聲往自己而來。
「別過來,不准靠近我!」賈如花忙翻身背著他,大聲喝令。
司空靳停下腳廣如花,你怎麼了?」
仍是背著司空靳,賈如花用冰冷的語氣說出……
「我的離開已經表示得很清楚,我不想在江海幫留下。
你也答應過我,如果我能逃出江海幫就代表我自由了,那你為何還要來追我?難道司空幫主也是說話不守信諾的人嗎?」
「在你指責我出來追你之前,你是否該先謝謝我救了你呢?」司空靳看著她的背影提醒。
「不用你救,我自己也能脫險的,是你多事了,不過我還是向你說聲謝謝。現在我已經道謝了,你可以離開了!」忍著心痛,冷漠地隔離兩人。
她的冷漠讓司空靳不悅:「難道沒人教過你,道謝也要臉面對著人嗎?你為何不敢回過頭來看我呢?」
「不是不敢,而是我不想見到你!今晚我已給了你所想要的賠償,我們之間是兩不相欠了,你實在不應該來找我的,請你不要再糾纏我了!」賈如花咬牙再說出無情的話。 ;
她這話讓司空靳臉色沉下,怒上眉山,冷然笑著:「原來你今晚陪我只是為了償債?看來你已經學到了行走江湖的第一件事——為求生存不擇手段!可是你欠我的,哪是這樣輕易就能償清?想離開,沒那麼簡單!」
如果這才是賈如花的真面目,他很高興今晚能夠看到。
她實在無法再說出狠活了,為何他還不走開,還要再逼她呢?她痛苦地閉了閉眼,只能壓抑著自己再逼出更殘忍的言語:「司空幫主,人和人之間本就要好聚好散,你何必留個對你沒意思的人在身邊呢?我厭倦了你,不想再面對你,所以才會犧牲女子的貞節換自己的自由,我們是各取所需,再糾葛下去對你我都沒好處,事情應該到此結束,大家都高興!」
司空靳雙手握緊拳頭,強壓下心中要殺人的念頭,臉色陰沉得駭人:「犧牲貞節換自由?好個各取所需!我不曉得賈大小姐有如此精明的頭腦,只是想和我談交換條件也要面對面,我不接受對個女人的背影說話!一瞬間,他就來到賈如花身後,大力地將她扯過身,讓她面對自己。
這時擋在月娘前的雲霧讓開,柔和月光為大地鋪上了銀白色彩,也映照出她因疼痛而皺緊的小臉,以及臉頰上斑斑淚痕,讓司空靳看得神情一愣。
「你……」
不待他話說完,賈如花就大力推開他:「別管我!」
自虐般的大步邁出,疼痛立刻撕扯著她整個人,她站不穩再往前撲倒,但是此刻在她面前的卻是個陡坡,她的身子煞不住,直直地滾下坡。
「如花!」司空靳驚駭地大叫聲,急急地飛身下去救人,千鈞一髮之際在她要撞上一顆大樹前救下了她,但是她也摔得頭破血流,人陷入昏迷。
在神志要離開自己的前一刻,她勉強伸出了沾著血跡的手撫上他的臉,傷心低喃:「我是不祥的女人,我不想連累你啊,你不該來找我的,不……應……該……」晶瑩淚珠滾出眼眶,她的手也落下。
「如花!」
她彷彿睡了好久、好久……似乎從天地創造之初直到現在,身體像躺在暖暖的溫泉中般,四肢抱著個舒適的大軟被,頭枕著結實又能散出教她安心氣味的枕頭,真是好舒服的感覺,讓她不想醒來,只願能一直這樣沉睡在夢鄉裡。
不過臉頰上像是有只蝴蝶在騷擾她,羽翅輕撲著她的額頭、眼睛,也輕輕滑過鼻子、下巴,甚至在唇上點點跳跳地玩耍著……好頑皮的蝴蝶,讓她愉快地輕揚唇微笑,也使她好想看看那只蝴蝶,所以她睫毛輕顫抖了下,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寶貝,你醒了,早安。」親了下粉頰,柔聲細語問安。
盈盈秋水的眼眸沒有看到蝴蝶,只見到張英俊瀟灑的男人面孔,她頓了會,待完全清醒後,她的反應是立即一個退縮,想避開他。
「該死的!不准再逃避我,更不准有離開我的念頭,我不准!」司空靳收緊手臂更加摟住她。
賈如花秀眉微揚起,有些驚訝、更有疑問地望著他。
「我只說一次,你給我認真聽好!我不信命格八字的無稽之談,我只相信自己的感情,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所以當我愛上一個女人,也會愛上她所有的優缺點,包含缺憾;我不在意會遇上考驗阻礙,只要兩人同心;任何的困難都不足以為懼,我只怕她不夠堅定而退縮畏怯,這樣的女人就不配當我的最愛了,你願意拿出勇氣做我愛的女人嗎?」司空靳認真嚴肅地詢問賈如花。
做他愛的女人?賈如花瞪大了眼,眼裡充滿了狂喜欣悅,只是繼而想到自己是個掃把星,眸中的光彩又黯淡下來;但她還沒回話,司空靳就莫名地俯下臉粗暴地吻住了她,那氣勢真像要將她給吃下肚般兇惡。
這猛烈的吻結束,賈如花已經是呼吸急促地直喘息著。司空靳還不客氣地托起她的小下巴,讓她對上他兇猛的眼神:「如果你還在自卑自己的命格,我會狠狠地吻住你,直到地老天荒!吻到你忘記那見鬼的命盤!吻到你眼裡只剩下我為止!」
賈如花感動得看著眼前裝凶的男人,他的兇惡裡包含的卻是濃濃的愛意,她激動的眼淚落下,摟緊了司空靳的頸項!
「靳,我……我願意……願意做你的女人,我願意!」
竄音帶著哽咽又喜又泣。
司空靳心疼地擁緊她。「寶貝,我是要你笑的,怎麼你又哭了?做我的愛人那麼難過嗎?讓你哭不停!」
賈如花忙搖頭:「我很高興、好開心……我沒……沒哭的……」只是邊說淚水就是止不住地滑出眼眶。
司空靳忙用手拭去她的淚。「老天爺,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愛哭,你這樣以後怎麼做江海幫的幫主夫人呢?我可不愛有個淚人兒妻子呢!」
「幫……幫主夫人?妻子?」賈如花更加驚愕地瞪著司空靳。
司空靳點頭。「是啊,我原先打算如果無法平息眾多傷人的流言,我就乾脆直接將你娶入門為妻,讓你名正言順地做幫主夫人,以杜悠悠眾口,看誰還敢多話!」
輕捏她小鼻頭表示。
「你……你要我做妻子?而不只是……只是你的女人了?」賈如花心中已充滿了狂喜。
「你不知道做我的女人就等於是我的妻子嗎?」司空靳斜睨著驚喜的臉蛋,淡淡說明。
「靳!」賈如花抱著司空靳忍不住又哭了起來,讓司空靳心疼地忙圍堵。
「該死的,你怎又哭了?別哭、別哭……」低頭一一吻去她的淚水,讓她的臉偎在自己懷中。「當我看到金耀仲那個混蛋竟敢侵犯你時,若我沒努力控制自己,早就將他給碎屍萬段了!可是在我狠狠教訓了他後,你卻不見了,你知道我那時真被嚇壞了嗎?我糾著心到處找你,只是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後,你又故意背著我說話氣我,那時我真的很忿怒,卻從不曾有過放棄你的念頭!我只想將你抓回來囚禁,讓你永遠只能待在我身邊,但是你卻為了要逃而將自己摔得渾身是傷,讓我看得好心痛,以後不可以再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了。若可以,我寧願代你受傷,而不是見你痛苦又幫不上任何忙;你是我最珍愛的寶貝,我只願你快快樂樂過一輩子,你懂嗎?」
司空靳撫著她髮絲道出自己的心聲,言語間的寵愛憐惜,表露無遺。
若自己還有一絲的不放心,都在他的真心告白下化消了,賈如花聽著他的心跳,嘴角不禁有了笑容。
不滿意她的安靜,司空靳再抬起她的臉。
「難道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眉頭輕蹙著。
賈如花回他一個輕靈絕美的笑顏,伸手撫平他的眉頭。
「我有如從地獄裡走了圈再回到天堂,在你身邊的日子就是我的天堂,但是我不願意自己的歡喜是建築在你的痛苦之上的,對於命中注定的八字命格我無法改變,為了不影響你,我只好選擇離開……可在和金耀仲掙扎對抗時,我脫口叫出你的名字,那時我才明自己何止愛你,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只是……愈愛你就愈怕你會因我而受到傷害,所以我才會背著你不敢看你,更怕自己再見到你就無法堅持離開的決心,若非至愛,我何須這樣害怕呢?所以靳,我不要你娶我,我只要能留在你身旁陪著你就夠了,我不想做幫主夫人。」有他的愛就夠了。
「你還是怕自己那什麼剋夫命會傷害到我嗎?傻瓜,那你看看我的手!」司空靳將雙手攤在賈如花面前。
掌紋不同的一雙手上卻都有道相同的橫切過整個手掌的深刻紋路,賈如花吃驚地看著司空靳:「斷掌!」
司空靳淡笑回答:「你也該聽過斷掌的人命硬會剋死身旁親人的說法吧?因此我爹娘相繼過世時,村裡的人都說是被我所剋死的,還硬要將我和勳弟分開,以防弟弟也被我剋死。但是勳弟不相信這種事,我們兄弟就連夜逃出村子開始過著流浪的生活……
「那時我才八歲,而勳弟不過是六歲的孩子,其間有幾次勳弟得了重病,我幾乎也要屈從於命運而離開他,希望自己這命硬的人不再為他帶來災禍,可是在勳弟的強力要求下,我走不開腳,我們就發誓要用堅強的行動證明我們可以戰勝先天命運,所以我們兄弟倆創立了江海幫i
「假如我真是命硬福薄之人,就不可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如花,我能做到,你也一定可以,而且別忘了還有物極必反這個道理,我們兩個命最差的人在一起,就是保證以後絕對會有最幸福快樂的日子,那你還在擔心什麼呢?」吻吻她雪白額角。
賈如花看著他的笑容,再看看他的手掌,心頭頓時感到一陣輕鬆,在他雙掌上各親了下,用全然的笑臉面對他:「我不再擔心,也不會再自卑了。」
「那你是不是還少親了個地方?」司空靳不滿意地指指自己的唇。
「呵……」燦笑如花的檀香小嘴立刻從命地湊前給心愛男人一個狂烈如火的熱吻,吻得司空靳心癢難耐、熱血奔騰。
「該死的!明知道我不能趁著你受傷時要你,你還這樣引誘我,小惡魔!」司空靳臉紅了,無奈斥責寶貝。
賈如花嬉笑了聲。原來逗弄他是這麼好玩的事,越發調皮地用手、用唇戲耍他,玩得不亦樂乎,卻也讓司空靳臉愈是漲紅、氣息也愈加不穩定了,急忙鉗住那雙不乖的白玉小手。
「住手,女人,你知道你在玩火嗎?小心我會嚴厲教訓你的!」板著臉裝凶樣。
但是卻再也嚇不到賈如花了。「哈……我不怕,你捨不得的!」抓到了他的弱點。
司空靳有些哭笑不得。這女人學得還真快,不得已只好另找話題轉開她的注意力。「那你想知道雪兒的情況嗎?」
這招果然有用!「雪兒它怎麼了?怎麼了?」賈如花不再玩鬧,急問。
「只要你不亂來,我就告訴你。」先約好規矩。
賈如花忙點頭:「好,我答應,你快說雪兒的事!」
司空靳笑著慢條斯理回答:「雪兒經過這些日子馬管事的細心照料,它的斷腳恢復得很好,依馬管事的推斷它不但不會有事,而且好了後還是千裡馬一匹,沒有任何影響的。」
「真的?」賈如花大喜。
「小女人,沒人敢質疑我——」司空靳的訓話還沒說完,賈如花已經撲上來再熱切地親吻著他。
唔……所有的話都被封在甜蜜的吻裡,兩人交纏在一起,吻得難分難解,擁倒在床上。
「不……不能……」在喘息的片刻裡,司空靳極力想克制自己的慾望,他不想弄傷他的寶貝,可惜身體無法配合,加上懷中佳人一副欲拒還迎的羞怯模樣,讓他更加無法控制住自己。
因此衣衫仍是一件件地退去,氣氛愈轉趨熱絡,室內溫度也升高了! 『
就在情勢一發不可收拾之際,突然殺風景的敲門聲響起,伴著伊善的聲音:「幫主,屬下有要事稟報!」
天殺的!司空靳低咒聲,將掩嘴偷笑的小壞蛋拉人懷中,沒好氣應:「什麼事?」
伊善恭敬聲音傳人:「回稟幫主,少幫主傳回消息,找到勝利號了!勝利號沒事,也沒受到任何傷害,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才捨失去聯繫,不過也因此而得到豐厚的報酬。詳細原因待幫主有空,探子再向您報告!」
「我明白了,退下!」司空靳喝退屑下。
「勝利號沒事?它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賈如花欣喜若狂地抱著司空靳笑叫,這下子所有的心結全都沒了。
司空靳也很高興,愛憐地揉揉她的頭。「現在證明災星之說的確是不可相信的,你開心了吧?,』
賈如花大力點頭:「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竟然發生這麼多事,真是神奇!老天爺待我太好了!」
司空靳哈哈大笑:「哈……傻丫頭,你以為只過了一個晚上嗎?為了減少你的疼痛,讓你多休息恢復體力,你可是在特殊的薰香中昏睡兩天兩夜了!」
「原來我昏睡了這麼久……而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賈如花滿臉驚訝。
「因我的大意讓你受傷,當然要好好照顧你了。」提到這事,司空靳眸裡還有心疼。
賈如花動容地偎在他肩頭許諾:「我沒事了,我保證以後會很小心,不再讓自己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司空靳頭一偏,吻就落在她紅艷的小嘴上,深深地吻著她,交換彼此心中的萬千柔情。
只是輕柔的吻在慢慢加溫下,也逐漸變得激烈起來,司空靳的大手按捺不住將彼此僅剩的衣衫退去,唇也往下移來到小巧圓潤的雪丘上。激情已被點燃了,只是這時又有狀況發生——
「叩叩……」門再度被敲響。
該死的!這些人是存心找碴嗎?司空靳氣得想砍人,一雙小手及時地撫上寬厚的胸膛安撫他的情緒。
「別生氣,先問清楚來,或許有大事呢。」
兩個深呼吸後,他聲音還是帶著嚇人的陰寒低喝:「說!」
男僕顫抖的聲音回答:「稟幫主,江南金家的金耀明前來拜訪!」
「這人來做什麼?煩,別理他!」司空靳不耐地要吩咐下屬打發人走,忙被賈如花阻止。
「來者是客,他親自前來應該是有事要找你,你就見見他吧。」
司空靳皺下眉,揚聲交代房外的男僕,讓人在大廳裡等著,轉回眼就見到賈如花起身欲穿衣裳。
「做什麼?」司空靳馬上將她拉回懷中。
「你不是要去見客人嗎?該起來了。」賈如花理所當然表示。
司空靳卻邪邪一笑,身一翻轉將寶貝置於身下。
「我見他,但沒說是立刻就見。在現在這種情形下,你以為可以輕易逃關嗎?」
唇落下,繼續剛才的好事,這次他在心中發誓,誰敢再來打擾,殺無赦!
賈如花輕笑,不反對司空靳的做法。金耀明也不是好人,讓他等等又何妨!
於是激情再起,歡愉纏綿,難解難分……
金耀明坐在大廳裡,已經端坐大半天,喝完了兩壺茶,卻仍沒見到主人,他真想起身拂袖而去,可是又因放不下自己所想要的東西,只好留下繼續枯等。
許久之後,終於見到司空靳姍姍來遲,見了面也沒道歉,只冷冷問:「金少爺再次駕臨江海幫,有什麼事嗎?」
金耀明忍住氣,也不客氣明說:「在下是想來接賈府大小姐離開的!」 ,
司空靳挑起眉頭看善他:「你來接賈小姐?為什麼?」
「賈小姐應該是金家的責任,讓她留在貴幫似乎很不妥當,所以在下來接她離開!」堂哥的重傷讓金家明白賈如花對司空靳的重要,既然是司空靳的心上人,當然不能讓賈如花留在江海幫;而且今天他出門時也得到消息,江海幫的勝利號竟然沒事,還意外多得了個大利益,這事若傳出,賈如花可能會由災星轉變成福星,如此一來,就更不能讓她留下了。
「她不可能隨你去金家!」司空靳拒絕了。
「為什麼?在下知道賈小姐人在江海幫,沒有離去!」先說了,以免司空靳想將人藏起來。
司空靳哈哈大笑,看穿了金耀明的心思。「她人不但在我這裡,心也在我身上,所以她不願意離開江海幫。
她不肯,就沒人可以強迫她!」
金耀明沒想到司空靳會說得如此乾脆清楚,一時間有些接不下話,呆了半晌下才反駁:「賈小姐是名門閨秀,知書達禮,司空幫主這番活對她而言簡直是污辱!即使女子心有所許想出嫁,也要正正當當坐花轎嫁至夫家,無媒苟合,令人無法認同!」語氣很不客氣。
司空靳臉色微沉:「金少爺是來說教的嗎?但是以江南金家的風評,似乎不夠格!前兩天金家堂少爺不就為此受到了教訓?不過你竟然會為賈府小姐出頭,真令我很吃驚!對此你盡可以放心,我絕不會讓她受到絲毫的委屈,江海幫內現在正加緊準備婚禮事宜,屆時天下人都會見到她風光嫁給我,成為我江海幫的幫主夫人。
當然,這份喜帖我也會派人送至金家,希望金少爺也能來喝杯喜酒!」說到後面語氣多了喜悅。
「賈大小姐已經許給狼城之主,賈府不可能會答應這個婚事的!」金耀明冷冷告訴司空靳。
「現在已經有賈府的二小姐嫁去狼城,狼城不需要第二個新娘。至於賈府會不會答應!賈三淙若還有些聰明,他就應該知道要如何回應,這點就不勞金少爺費心了!」司空靳自得回應。
金耀明被堵得無話可說,有些惱羞成怒:「既然這是司空幫主的意思,在下就不用枉做好人想保賈小姐的名節,就任由她沉淪吧,告辭!」
轉頭便要離開,賈如花卻在這時走入廳裡。
」如花,你怎來了?」司空靳看著她。
一身粉紫紗衣襯得她有如夏日的陽光仙子,燦爛耀眼。
「我是來向金少爺道謝的。」轉面看著金耀明,無瑕的嬌容漾起脫俗笑靨。「金少爺,若非金家的舫船將我載來江南,我也無法在此尋得一生的摯愛,謝謝你的成全,如花衷心感謝!」賈如花優雅倚身為禮,那笑顏更加奪人心魂。
金耀明至此終於明白何謂傾國之姿了,然後就呆呆地見她蓮步輕盈地奔人司空靳懷中,親密地摟住他升懷笑著,他的心更像被狠狠刺上一刀般,臉色狼狽又難堪得再也說不出話來,只得垂頭喪氣地快步離開。
「小壞蛋,你是故意見他,要讓他後悔得捶胸頓足對不對?」擁著懷裡寶貝。這小女人的心思怎瞞得過他。
「我是這麼壞心的人嗎?」賈如花眨著明眸大眼裝無辜。金家既然將她當是敝屣,她當然要讓金耀明瞭解他失去的是什麼,教他悔恨一輩子。
「不過我也很喜歡你的做法就是了。」司空靳也對她眨了下眼,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個鬼精靈給帶壞了。
四目相視下,這對男女相互擁抱,哈哈大笑了起來!
賈如花尤其是笑容可掬,她終於找到屬於她的終身幸福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6-15 01:03:23
尾聲
又是個美麗的夜晚,黑絲絨般的天空綴滿繁星,新月如勾地掛在天上,像是戀人們時常上揚的嘴角,陣陣涼風吹著,就算什麼都不做,只是發呆,也讓人覺得愉,決。
雪色人影高高坐在屋頂上賞月色,這幾乎已成為她的習慣了。
沒多久,一道高大的男子身影也利落地躍上屋頂,來到她身邊坐下,順手就將她樓人懷中。
「又上來看夜色了。只是下回記得對婢女說一聲,省得她咋呼得吵人!」
螓首偎著壯碩的胸膛輕聲一笑。「詩本本來就愛大驚小怪,將她配給伊善好不好?一吵一靜,絕配!」
「哈哈……」雄渾大笑聲傳出,大掌憐愛地撫著她滑柔烏絲。「鬼精靈,這種組合只有你想得出來,但是我怕伊善消受不起。」
「怎麼,你這意思是詩本配不上伊善嘍?」賈如花不滿意地微睨了眼他。
司空靳邊笑邊俯臉親了下嘟起的小嘴。「不是,我是怕會悶死詩本了。」
賈如花笑了。「算你有理。對了,你不是在書房辦公嗎?怎麼有空來陪我呢?」
「你真以為大婚前夕我能定下心辦公嗎?公事我丟給勳弟做了,我只要負責陪好我的新娘子就行了。」明天就是他們大婚的好日子。
「其實我已坐過一次花轎,這個婚禮實在不必弄得這麼盛大,只要有個儀式就好了。」有心意比做表面功夫來得重要。
「就是因為曾有一次不完美的經驗,這次才更要慎重,讓人忘了舊事。而且你將成為江海幫的幫主夫人,場面怎能冷清呢?我可是要讓全天下人都分享我的喜悅呢!」司空靳開心表示。
「你最主要是想向天下人證明我不會剋夫;而是有幫夫運對不對?」賈如花點破他真正的用意。
「小寶貝,你真聰明!」司空靳笑得愉悅。
不錯,這是最重要的理由,他要世人對如花的命格改觀,不願她終生背負著先天的缺憾,如今證據也一一浮現了。
雪兒復原了;勝利號則是因為在江上救了人,為了找大夫醫治而偏離水道靠岸,沒想到救起的人是南陵地主的兒子。南陵生產了最優良的木材,是造船最好的材料,本來地主一直不願開採木林,現在為了報答救子之恩,大方劃出大片木林給江海幫使用,這不但能造出最堅固的船隻,也為幫裡帶來了可觀的財富。
這個契機讓江海幫近來的生意是蒸蒸日上,賈如花的帶財說也傳得人盡皆知,所以他更要推波助瀾讓她的身份地位不同於以往,而受到眾人的尊敬。
賈如花攬住他的頸項,仰頭親親他的下巴,「靳,你對我真好!」
「傻瓜,以後你就是我最親密的人了,我不對你好,又能對誰好呢?」司空靳微笑,磨蹭著她粉嫩臉頰,逗得賈如花呵呵直笑。
不過她還是心有憂慮。「我過得這麼好,但不知玉兒的情形如何了?靳,我好擔心她廠
「你放心,我已經派探子去探消息了,很快就會有回應。玉兒她心地善良,又間接成全了我們的良緣,所以她也會有善報,找到屬於她自己的好緣分的,放心吧。」
司空靳安慰著她。
賈如花點點頭。「我相信老天爺是公平的,我找到了相屬的伴侶,玉兒也一定能找得到的!不過,我們這是叫『良緣』嗎?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輕薄了我,那時我恨死你這個登徒子了,怎麼也沒想到我最後竟然會嫁給你。唉,這該叫『誤上賊船』才對!」嬌俏地改了他的話。
「哈……誤上賊船也是你心甘情願的,還不如說是『歪打正著』還更貼切呢!」司空靳點點她鼻頭說。
「那就是我正、你歪嘍,讓你找到了個好妻子!」賈如花得意表示。
「你就是不肯吃虧便對啦。好,那口頭上讓你羸,但是……嘿嘿……」一聲邪笑,在賈如花想逃跑之前已被抓住。「將整個你輸給我了!」吻住小嘴,也封住了抗議聲。
妻子動口,丈夫動手,看來吃虧的絕不是他了,哈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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