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東方玉] [劍氣騰空][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04:14
標題:
[東方玉] [劍氣騰空][全書完]
文章聲明:
※本文章文學作品均是在網上收集整理的,純屬個人愛好並由廣大網友方便心得討論交流之用,
※本作品版權均為原版權人所有,未經原版權人同意,任何人不得用於商業謀利之用。
※請支持購買實體書讓原作者有更多更大的空間繼續從事創作。
※如果版權所有人認為在本區放置你的作品會損害你的利益,請指出,本站將立刻刪除相關內容。
一副悲愴,淒涼,哀怨,幽苦,動人肺腑的動人畫面: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黃秋塵。被人反背縛在一株樹頭上,眼睜睜望著一個嘗盡悲苦,受盡風霜的紅顏苦命的女人,正被一個歹徒在強暴地污穢著……
十年後,修劍院的登山道上人口處,倏然出現了一個肩背長劍,虎背熊腰的青衣少年,舉步向那所琉璃瓦圓空頂的大殿走去……
「孩子,你要報仇!報仇!!!你已經苦苦等待十年了……。」一個充滿了哀怨,淒涼的聲音,似乎響在他的耳際。
為了父母的血海深仇,為了三百年來,瘋狂武林震懾人心的四大奇劍,這位英俊少俠,協同兩位絕美的少女與邪惡展開了一場風風雨雨的廝殺……武林,總是那樣充滿淫密,充滿了荒蕩,也充滿了真情!故事就從這統領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修劍院開始了……
第01章 血啼青城、孤雁飄天涯 第02章 劍震群豪、老僧釋怨因
第03章 舊地重遊、伏虎警傷雁 第04章 伏虎之秘
第05章 臨危托劍 第06章 千草澤
第07章 冷面冰心見死不救 第08章 一飲一啄前因有定
第09章 伏虎三招技震群雄 第10章 伏虎之爭
第11章 勾心鬥角 第12章 奇峰突起
第13章 慾火焚燬玉女心 第14章 血染帆般鬼神寒
第15章 絕江逢生遇虯龍 第16章 蕭聲琴影美人恩
第17章 飛霜七劍魂離天 第18章 飛鳳一式得騰蛟
第19章 香艷撩人疑是慘事重演 第20章 深更人靜,寒笑擾清夢
第21章 荒野草原回音出鐘樓 第22章 謊言謬語騙經文
第23章 曠世奇緣二脈通 第24章 荒山孤觀藏花轎
第25章 生死一發悟經文 第26章 荒涼樓院藏機密
第27章 回峰旋路恩怨謎 第28章 孤獨紅是鐘樓
第29章 夜梟長啼驚玉女 第30章 蝶血千里草原
第31章 月華如雪血似紫 第32章 杜鵑泣血丹鳳心
第33章 銀針把脈解奇毒 第34章 輕顰淺笑攝魂大法
第35章 虯龍旋天人影渺失 第36章 天下群雄會羅山
第37章 仙樂退鬼機朗笑現冷刀 第38章 神僧話蛇嶺佛字幫出現
第39章 海棠花現鐵木枯腐 第40章 風煙悲痛,長話海棠紅。
第41章 往事一波三折,奇又奇 第42章 夜深無人,情女梨山引
第43章 柳風浮影鬼磯飄 第44章 龍旗蟠揚身份明
第45章 智門秦風救虯龍 第46章 勾心鬥角 眩露絕技
第47章 瞞天過海 瞬息萬變 第48章 千鈞一髮 絕處逢生
第49章 古道俠腸 奮勇蹈虎穴 第50章 曲洞迴旋,隨地現危機
第51章 奮武揚威 虎掌震秦風 第52章 天外飛魔影 會鬥三凶
第53章 筵前揭陰謀 手刃親仇 第54章 殺氣騰霄漢 血染羅山
第55章 功虧一簣 好夢成空 第56章 矢志復仇 巨憨授首
第57章 恩怨難分 倩女傷神 第58章 郎心似鐵 流水無情
第59章 人心鬼城 葉落花殘 第60章 劍影旋光 魔焰消逝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05:10
第01章 血啼青城、孤雁飄天涯
酉牌時分,夕陽西斜,大地一片殘紅。
這時正是一日之間,最美麗的時候——
在青城山道旁的松林裡,這時發生一件聞者痛心,見者垂淚,最最醜惡的事情。
一個年幼無知的十一二歲男孩被人反背縛在一株樹頭上,眼睜睜望著一個嘗盡悲苦,
受盡風霜的紅顏苦命女人,正被一個歹徒在強暴地污穢著……
那是一種極端的瘋狂罪惡表現,使遭遇者,心腸為之寸斷,羞得淚下如血,慘不忍
睹!
歹徒滿足私慾之後,竟發出一聲奸笑、拔出利劍,戳進那個美麗絕倫女人的胴體上,
遂揚長而去。
暴風雨過後,一切並沒有恢復平靜,代替的是一幅悲倫、淒涼、哀怨、幽苦,動人
肺腑的圖畫。
那美婦裸露著混身血跡的身體,滾滾爬爬來到孩童身側,解開被縛的繩索,孩童伸
手取下被塞在口中的棉花,厲聲哭道:
「媽媽!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撲伏在那美婦人的懷中,淚水象急湧的泉水一般,從他嫩紅的雙頰滾滾落在他的
胸襟上。
一縷淒涼哀怨的語音,迸出美婦顫攔的櫻唇,道:「塵兒……
這事情……!
你都看到了啊!
媽……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為何蒼天這樣責罰我……呀?」
她每個字的音韻,都拖得十分悠長,像寂靜的深夜裡,哀弦彈出的音符,字字血淚,
句句動人肺腑,是那樣淒苦,幽怨!
就是天下人間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這種景象,聽到這種聲音,也要千回百轉,酸然
落淚。
那孩童這時雙眸充滿血絲,失神地望著美婦,他腦海裡似在回憶這殘酷事的經過……
美婦徒然睜開已閉的眼睛,但是她知道死亡之神,不可能再賜她的生命了。如果會
的話,那末,自己就不會慘遭這種浩動所以她進出最後叮嚀的聲音,說道:
「孩子,你要堅強的活著,以今日的遭遇來激勵你自己的生命!」她想了一口氣,
又繼續說道:
「青城山修劍院,是中原武林九大門派聯合的秘密組織……你要學習武功去報仇!
報仇……你父親不會是叛徒……這只是一件複雜的武林恩怨罷了……孩子,你要記著,
永遠記著!這血淋淋的一幕,要像烙鐵似的印入你的心坎中……」
那細若游絲的語音,終於被呼嘯松籟聲音,掩沒了。……
她曾經掙扎幾次要生存下去,但那淫漢臨走的一劍,卻深深地戳中了她的要害,死
亡之神,終於奪去了她最後的生命。
黃秋塵悲泣,堅毅地哭喊道:
「七年,七年後,我黃秋塵要血洗青城山修劍院!」緩緩地他也離開了此地……。
果然,七年後的秋天,一位虎背熊腰的少年,獨自持劍尋上青城山的修劍院,但極
其可憐的,那位少年,只不過遇上青城九大劍客的弟子,便遭敗北,身受劍傷逃逸而去。
雖然,這少年遭到落敗,但這件事卻轟動了整個天下武林。
因為青城山修劍院,是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結合。所主持這修劍九大劍客,亦是九
大門派中選出的一等高手,自創院以來,修劍院變成中原武林的權威,故而這地方,也
就是九大門派發號施令的所在地。任是霸一方的摩頭巨擘,也不敢向青城修劍院尋岔,
所以少年尋找青城修劍院之事,實令武林為之震動。
這又是一個三年後的秋天夜晚。
修劍院登山道上入口處,倏然出現了一個肩背長劍,虎背熊腰的蒙面青衣少年,星
刃彈瀉眨眼間,青衣蒙面少年已經奔過一道數十丈高的石級。
青城山修劍院,依山而建,崇樓畫閣,殿宇連綿,碧瓦輝煌,構造得十分精巧,彷
如一座神仙別府,氣象巍峨之極!
蒙面少年眼望矗立在夜色中的修劍院,他身軀不禁一陣激動的顫抖。
那是恐怖的寒抖,不錯,他此刻心裡充滿無窮的恐懼。
因為三年前,他差點就喪命在此地,三年後的今天,他仍然沒有把握能勝修劍院全
部高手。
驀然,他淒涼的暗歎道:
「回去吧,黃秋塵.幾年後再來?」
但是,一個棄滿哀怨淒涼的聲音,似乎響在他的耳際:「……孩子,你要報仇,報
仇!你已經等待十年了……」
突然,黃秋塵胸中熱血沸騰,緊一緊肩上長劍,舉步向那所琉璃瓦圓空頂的大殿走
去。
瞬間,他已躍進院牆,來到一座兩層門的大殿石級下,碧瓦飛簷,門外刻著「青城
修劍院」五個斗大金字,門外兩重白石台階,左右蹲著兩個石獸,一邊是李老君騎的盤
角青牛,另一邊是姜子牙昔日的四不像。
黃秋塵星目電掃一下四周,正要走上石級,突聽一聲叱喝道:
「是那一個膽敢在深更半夜擅闖修劍院?」
微風輕響,峭壁下的小亭間,沖天飛來兩條人影,黃秋塵抬眼一望,來的是兩個中
年修士,發向上梳,各背著一口青銅劍,朝著黃秋塵這邊走來。
兩道目光盯著黃秋塵,只見他面蒙黑紗,肩背長劍,二人不禁心中同時一怔,暗忖:
「這小子行動怪異,大有來者不善之感。」
黃秋塵瞪了兩人一眼,驀地一聲冷笑,道:
「武當、崑崙二位修士,別來無恙吧!」
原來黃秋塵已經一眼看出這兩個中年修士,就是三年前曾經在此地,劍傷自己的修
劍院九大劍客弟子的那兩個。
右面那個身著黃衣的是武當派的弟子凌騰雲,左面是崑崙派弟子萬應道,他們兩人
聽黃秋塵打話,像是熟悉的招呼他們,不禁各自一怔。
武當的凌騰雲突然翻腕拔出長劍,問道:
「你是什麼人?夜深人靜,鬼鬼崇崇闖進修劍院作什麼來?」
黃秋塵冷笑一聲,道: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本少爺今日來此,是要血洗這青城山修劍院。」
說話聲中,呼的一掌,猛向左側的崑崙弟子萬應道劈去。
黃秋塵這次尋仇修劍院,胸中原含著滿腔血仇憤恨,所以一出手就是七成功力,掌
招出手,勁風生嘯,力道驚人。
昆弟子萬應道,不敢硬接,急忙閃身讓避開去,翻腕就要拔劍,突聽黃秋塵冷笑一
聲,道:
「沒有這麼簡單,你再接我一招。」
隨即縱身一躍,如影隨形般追去,左掌「烏龍探爪」猛向萬應道右肩抓下。
武當派的凌騰雲目睹黃秋塵出手一掌,已知遇上平生高手,他生怕萬應道無法讓避
他這一爪,陡然一劍無聲無息的向黃秋塵後背刺去。
那知黃秋塵好像背後長了眼睛,陡然一個轉身,雙腳連環飛起。
黃秋塵這一招連環腳踢得奇奧絕倫,快速至極,凌騰雲一劍刺空,心知要糟,算計
便立即縮身閉退,但兩條腳影已到。
驀聽自己握劍右腕一陣疼痛欲裂,長劍脫手而飛,接著胸口重重挨了一腳,凌騰雲
慘哼一聲,口噴鮮血,整個身軀被踢出丈外。
萬應道眼見凌騰雲一招之下,遭人重創,又驚叉怒,大喝一聲,翻腕撒出長劍,刷
刷刷,連劈出主劍。
要知凡是被派到青城修劍院學習劍術的弟子,都是經過各派精選的得意門徒,武功
造詣不凡,萬應道三劍出手,劍風之凌厲,似驚虹電卷。
但是黃秋塵竟然欺身而進,隨著他劍勢一閉,已滑到萬應道身側,身法之奇,簡直
是武林所罕見。
萬應道這一驚非同小可,仰身疾退三步,掃出兩寒光霍霍,封住門戶。
聽聽一聲輕笑,黃秋塵身子轉了一轉,隊伍劍勢空隙中直滑進去,右手一伸,奇奧
詭異的托住了萬應道右肘關節,微微施勁一錯。
一聲慘厲哀叫,萬應道右手肘間關節已經被挫碎,倒臥在血泊之中。
黃秋塵舉手間重創了二人,突然仰身一陣悲厲長叫,道:
「爸……媽……兒子已經有能力血洗修劍院了!」
他這聲厲叫,音調哀厲、淒涼,聲震死寂的山谷。
餘音中,帶著一股極端英勇的氣氛。
原來黃秋塵在三年前初次尋仇修劍院,曾經敗在凌騰雲,萬應道兩人手下,今日他
第二次尋仇,舉手投腳間,便重傷了二人,不禁對自己武功成就,充滿了無窮的自信,
認為可以和修劍院九大劍客對抗,實現了自己的誓言:
「血洗青城山修劍院。」
他這聲厲笑也警醒了修劍院的全部高手,只見人影飄蕩,兔起鶴飛,十數個肩背長
劍的道人、修士,已經躍到庭院。他們的身法奇快,顯然都是輕功火候極深的高手。可
是當這些高手目光掠掃到暈倒血泊之中的凌騰雲和萬應道時,便都驚愣住了。
黃秋塵眼光一掃眾人,知道他、們都是九大劍客的弟子,「錚!」的一聲輕響.黃
秋塵已經翻腕撤出長劍,他準備展開一場慘酷的屠殺。
修劍院眾弟子之中,突然縱出四個手持長劍的道人。將黃秋塵連環圍住,其中一個
年紀較長的黃衣道士,劍指黃秋塵厲聲問道:
「那躺下的兩人是不是你傷的?」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
「不錯。是我把他們殺傷的,你待怎樣?」
這四個黃衣道士乃是武當派大弟子,古道、古鶴、古松、古月,他們聽了黃秋塵這
種冷傲氣人的話,其中古月、古松兩人怒叫道:
「兇徒,你的膽子可不小。」
雙劍齊出,疾刺黃秋塵命門要穴。
黃秋塵冷聲笑道:「兇徒?!哼哼你們修劍院的人才真是滿手血腥的兇手。」
說話聲中,黃秋塵一招「倒倦星河」長劍挾風,「嗤」的一聲,從兩人頭頂掠過。
古月、古松兩人一聽黃秋塵這番辱罵,登時氣得面色鐵青,不由雙劍齊展,劍劍指
向黃秋塵要害刺去。
站在一旁觀戰的古鶴,眼見兩個師弟出手,他猛然一個「盤膝拗步」長劍「刷」的
一指一縷青光,點向黃秋塵咽喉。
黃秋塵差點被古鶴這猝然一劍點中,心中大怒,喝道:「你們四人全部上來吧!」
他側身一閃,長劍迅如電掣,揚空一劃,刷刷刷,劈出三劍。
但見冷氣森森,劍花耀眼,古鶴、古月、古松三人,均被黃秋塵尖銳劍鋒所指,迫
得手忙腳亂,疾速後退開去。
黃秋塵哈哈一聲長笑,劍招奇變,一劍快似一劍攻向三人,頓時銀光遍地,紫電飛
騰,著著進攻,招招狠辣。
古道目見三個師弟聯手,不但敵不住來人,反被逼得像環生,不禁心中又驚又怒,
遂也迅快撒出長劍,一領劍訣,走斜邊急上。
黃秋塵大笑道:
「你們修劍院的弟子都上來,免得我多費手腳。」
武當四大弟子這時並不出聲,四柄長劍急刺急削,互相呼應,將黃秋塵困在核心,
此去彼來,連番衝擊,竟將黃秋塵劍勢壓住下去。
古松眼見自己師兄弟已扭轉劣勢,不禁縱聲罵道:「口出狂言的小子,令日叫你嘗
一嘗武當劍法的威力!」
刷刷兩劍,欺身直刺。
不料黃秋塵一聲豪笑,斥道:
「井底之蛙,焉知滄海之大,少爺這一來,也好叫你們自命名門正派的人物開開眼
界。」
驀地,他劍法又變,一柄劍有如神龍戲水,飛鷹盤空,指東刺西,指南劈北,身形
疾轉,匝地銀光,頓時四面八方,都幻成黃秋塵的影子。
突然庭院石階上傳出一聲蒼老的聲音,喝道:
「武當四位弟子快住手,那是紅花鬼母劍法。」
喝聲甫落,突聽悶哼聲響起!
古月、古松、古鶴先後中劍倒地,古道右手低垂,倒提長劍躍退丈外,臉色蒼白,
汗水淋漓。
這時場中已經站定一位白髮童顏,神采奕奕的老道,他那雙精光如電似的眸子,掠
掃了中劍倒地的三個弟子一眼,然後將目光投注在黃秋塵身上,仔細打量了一陣。
黃秋塵眼見蒼發老道,便知他是修劍院九大劍客之一,遂也不敢輕視,抱劍後退了,
長吸一口真氣,沉聲問道:「閣下是修劍院九大劍客那一位?」
黃秋塵問話的口氣似很倔傲,聽得發老道臉上色變,壽眉一揚,厲聲問道:
「紅花鬼母,是你的什麼人?」
原來這書發老道正是修劍院九大劍客之一,武當太極神劍紫電道長。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
「什麼叫紅花鬼母?」
黃秋塵口裡問著,心中卻在迅速忖道:
「這老道剛才叫出自己的劍法,是紅花鬼母劍法,難道自己三年前在一間破廟所遇
上的那位病臨垂色的老婆就是紅花鬼母不成?!」
原來黃秋塵三年前逃離青城山修劍院之後,在一座破古剎中,遇上一位患病垂死的
老婆子,黃秋塵見她淒涼可憐,便細心照顧她三日,老婆了臨終時,由懷中取出一本小
冊子贈他,想不到那本小冊了,竟是一本武學奇書,裡面記滿拳術,劍、指武學等,黃
秋塵巧遇此事,欣喜之極!後來親手將老婆子埋了。
三年來,他朝夕苦研那本小冊子記載的武功,因為老婆子始終沒有告訴她的來歷,
所以黃秋塵而今也不知自己學的是那門武功,那老婆子是誰?
正當黃秋塵思索往事之時,大殿中,突然傳出一陣發人深省的鐘聲……。
黃秋塵抬頭望去,忽見門口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童子穿著青色斜領袍,他走下台階,
高聲叫道:
「院主駕到。」
剎那間,大殿門口走出兩個嬌俏的妙齡女郎,接著姍姍踱出一個綠衣麗人,隨後陸
續走出八位蒼老的道士、和尚、老人。
這時庭院中的修劍院弟子,除了紫電道長之外,紛紛躬身拜倒。
黃秋塵心中驚奇不已,他所知道的青城山修劍院,原是由九大劍客所主持,但從未
聞有「院主」,之稱。
如果修劍院有院主一人,自然也是一位年事過高的老僧或老道之輩,那知道修劍院
院主竟是一個綠衣麗人。
原來在修劍院眾弟子倒拜時,那綠衣麗人玉手輕揮示意。不用說聰明機警的黃秋塵
當然知道她就是修劍院主,那後面八位老人,老道,和尚以及面前的紫電道長無疑的,
就是名震天下的修劍院九大劍客了。
突然聽到殿門口那位青衣童子,喝聲道:
「兇徒,你見了修劍院主和九大劍客,不束手就縛嗎?」
黃秋塵聽到這喝聲,並無驚色,突然仰首一聲長笑,道:
「在下此來目的,就是要與青城山修劍院全部的人見面,現在你們狐群狗黨,居然
都搖著尾巴全到,我便要向你們算一筆血海深仇。」
他這番話,聽得場中修劍院眾高手,驟然色變。
那位綠衣麗人鳳目突然射出一縷威稷和精光,注視了黃秋塵一眼,冷然問道:
「少年人,三年前是不是你上青城山修院尋鬧過一次?」
黃秋塵聽得心中一驚,忖道:
「我那時面蒙黑紗,她怎麼知道我就是三年前尋鬧修劍院的人?何況三年前,我和
九大劍客交手,這女人並沒有在場?!……」
想到此處,他不禁抬頭仔細打量著綠衣麗人,不覺怦然心動,又暗自忖道:「她眼
光怎麼這般冷峻,威嚴……」
只見這綠衣麗人年約雙十,黛眉鳳目,瑤鼻櫻唇,美絕塵寰,確有沉魚落雁之容,
閉月羞花之貌,而她那種高貴氣質.更使人不敢輕視。
黃秋塵竟覺此女似曾相識,但一時之間,卻又無法確定是在那裡見過。
綠衣麗人見黃秋塵沉默不語,緩緩又問道:
「你指稱和青城修劍院,有不共載天的血海深仇,不知少年人貴姓大名。」
黃秋塵聽她詢問,腦海裡越發想起十年前青城山下松林裡,那血淋淋的奇恥大
恨。……猛然,他厲聲問道:
「青城修劍院,惡徒們!不要問我是誰?哼哼!我今日特來要血洗青城修劍院,將
你們這些盜世欺名之人,沽名釣譽假仁偽善的組織,斬盡殺絕,方消我心頭之恨卜……」
綠衣麗人聞言,黛眉輕蹩,臉罩寒霜,低首向侍立身側的妙齡女郎說:
「翠蝶,把我的『飛鳳劍』取下。」
驀見那站立旁側的青衣童子,走前一步恭聲說道:
「院主是修劍院之尊,如若親自動手,豈不沾污了師姐玉手,要殺這個狂徒,敬請
院主准師弟領教他幾招就是。」
綠衣麗女突然抬眼望了身後眾劍客一眼,問道:
「諸位師伯師叔,不知你們高見如何?」
紫電道長轉首望了青衣童子一眼,說道:
「漢雲!這人好像是『紅花鬼母』一派的傳人,須要小心才是!」
黃秋生聽他們這一番答話,已知綠衣麗人,也不過是修劍院大劍客,其中之一的徒
兒,只是他們仍然遣派二代弟子出手,顯然並未把自己看在眼內,不禁有些慘然,冷聲
一笑道:
「凡是修劍院的人,都是我的敵人,遲早難免一死,你們何必爭先恐後哩哈哈!」
黃秋塵語猶未完,青衣童子仰天長嘯一笑,身軀微微一晃『黃鶴衝霄』拔起一丈多
高,風車似的,在空中滴滴溜溜的一轉、已經無聲無息的躍落在黃秋塵面前。
他這手絕妙無倫的神行無影身法,不禁使黃秋塵心頭大想不到這位年紀只不過十五
六歲的青衣童子,竟然有這種絕頂輕功。
黃秋塵那裡知道這青衣童子,乃是九大劍客之首少林劍指羅漢鐵木僧傳徒,武功之
高,居二代弟子之首。
青衣童子朱漢雲,緩緩抽出肩後長劍抱劍凝立,冷冷說道:
「兇徒,你發招吧!」
黃秋塵目睹他的抱劍之式,確知這一招劍術不凡,他為要給修劍院中人一個下馬威,
當下也不敢怠慢,右劍倒翻,左手握拳平伸,星目平視,閃的耀出一片劍花,一出手就
是毒辣招術「鳳凰三點頭」猛向那青衣童子刺去。
黃秋塵這一擺出劍式,那凝立石階上的九大劍客同時一驚,突然一聲沉重佛號響起,
九位劍客中走出了劍指羅漢鐵木僧,沉聲叫道:「雲兒,你不是他的敵手,快退後三
步。」
語音剛落,突見劍虹精光閃動,黃秋塵指天的劍鋒,已經恍似雷奔電閃,帶著一縷
嘯聲,刺向青衣童子。
朱漢雲眼見黃秋塵劍光驟閃,只覺一股光銳的劍氣潛力,疾壓過來,眨瞬間,一柄
森森劍鋒已經指到前三寸,心頭大驚,趕忙如言疾退三步……
「嗤!」的一聲朱漢雲肋間衣衫,已經被黃秋塵劍鋒劃破,僅差一發之隔就要傷及
皮肉,朱漢雲這一駭,真是非同小可,若不是師父出言點醒,自己徑向左右閃避,定然
當場受制劍下,灑血五步了。
原來劍指羅漢鐵木僧,在黃秋塵發劍的一瞬間,已經看出黃秋塵這招劍勢,潛藏著
凌厲的殺手,是攻左右,不入中宮.所以及時點破,才免於難。
黃秋塵一劍刺落空,人也向前衝進兩步。
青衣童子朱漢雲,右腕一振,手中劍若劈若點,也疾向黃秋塵刺去。
他這一劍和黃秋塵那一劍,有些相似,劍勢出手風聲凌厲以極。
那知黃秋塵動作快速,身如飛燕,直飄了出去,劍起處,一招「猛雞吸栗」急襲朱
漢雲,劍到中途,猛又變為,「神駒展足」倏地劍把一顫,卻又變為「金雕展翅」一劍
已經刺到朱漢去腰脅的「章門穴。」
黃秋塵三次變化劍招,迅快如電,奪人眼目,其厲害之處,就是待對方確定劍招襲
擊之處,招式已經遞至身上,令人閃無可閃,避無可避。
朱漢去縱然是劍術高手,但他對黃秋塵這招奇絕武林的劍式,也是無可奈何,竟然
被他的劍光刺進身上三寸。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突聽一聲叱喝道:
「朱師兄,快閃避。」
「錚!」地一聲龍吟嘯聲,斜刺裡兩柄短劍,架開黃秋塵點向朱漢雲的長劍。
黃秋塵抬目一望,只見架開自己一劍的,竟是綠衣麗人身側那兩位妙齡女郎,黃秋
塵氣得冷哼一聲說道:
「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你們三人就一起來送死好了!」
劍勢突然展開,劍如神龍戲水,一劍緊似一劍,猛攻三人。這種劍法正是剛才劍傷
武當四大弟子古道師兄弟的「紅花鬼母」冷魄分光劍法。
黃秋塵一展開這劍法,朱漢雲和兩不妙齡女郎,頓時被攻得手忙腳亂。
那劍指羅漢鐵木僧,這時雙眸精光閃耀,顯然這位武功蓋世的奇僧,也為黃秋塵這
種精詭奇奧劍法所動。
突見綠衣麗人對鐵木僧說道:
「大師父,此人來歷不明,心狠手辣,又身負絕技,如果不將他重創此地,日後被
邪派中人收羅去,可能要養成後患。」
劍指羅漢鐵木僧,輕然歎道:
「自從你師兄黃龍山被人謀害後,江湖武林中已罕見這種稀世奇才,他所施展的劍
術,雖然出自紅花鬼母一派,但其中有些招式,不失光門正大,真是奇怪。如果老納推
想不錯,此於若是不死,日後定是一代武林宗師。」
綠衣麗人聽鐵木僧答非所問,黛眉不禁皺了起來,原來綠衣麗人已經暗自決定出手
收拾黃秋塵。
驀一綠衣麗人轉首一望場中,不禁心中大震,舉步走下台階,突聽鐵木僧沉聲叫道:
「姬兒你暫時不要出手,他們三人還不算落敗。
劍指羅漢鐵木僧說罷,突又高聲念道:
「動急則急應,動緩則緩隨,捨已從人,隨曲就伸,不夾不頂……」
朱漢雲和兩個妙齡女郎,聽到鐵木僧暗中指點要訣,三人劍法突變。運劍如風,狠
狠攻刺,和黃秋塵的劍式一模一樣。
剎那間,四劍猶如一片銀花。但見劍氣縱橫,光芒耀眼,劍花朵朵,有如繁星閃閃,
遍空飛瀉。
「這一場大戰,真是武林罕見,修劍院眾弟子看得眼花繚亂,一個個屏了呼吸,目
注鬥場。。
就是名震天下的九大劍客,也被他們這場劇鬥吸引住了,要知朱漢雲和兩個妙齡女
郎乃是修劍院九大劍客所培養出來的下一代精華,如果三人敗在黃秋塵手下,也可以說
是九大劍客敗在黃秋塵劍下。」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06:06
第02章 劍震群豪、老僧釋怨因
黃秋塵經過這一陣劇鬥,心中陡然感到一陣悲哀心想:他這次尋仇修劍院,滿以為
自己的武功,足可抵抗九大劍客聯手圍攻。
萬沒想到修劍院,只不過派出這三個乳臭來干的男女孩童,和自己搏鬥了百餘招,
也沒見到人家敗了多少,何況那綠衣麗女,以及青城九大劍客,遠未參加!?……」
高手過招分心不得,黃秋塵心中一陣氣餒,劍招威力隨之大減,反而朱漢雲三人的
劍勢,嚴密的有如鐵壁銅牆,將他因在核心。
黃秋塵這時像是一葉孤舟,在風浪中掙扎,驀被捲人漩渦,動盪飄搖,勢將沒頂,
危險之至!
突然,他暗自著急道:
「看來這次報仇又無望了……如果我不趁現在還有一點精力退走,待九大劍客出手,
我黃秋塵就要喪命此地,那末……」
這種心理畏戰,是兩相搏鬥最可憐的事,黃秋塵這一怕戰,使一些招式,竟然都施
展不開。
突然,朱漢云「嗤!」的一劍,刺中黃秋生右大腿。
黃秋塵悶哼一聲,身軀一陣搖晃,後退了三四步。
「啊!完了,完啦!我黃秋塵今日就要喪命此地……」
朱漢雲和兩個妙齡女郎,見黃秋塵腳步凌亂,搖搖欲墮,他們劍式更加凌厲。
朱漢雲和兩個妙齡女郎,見黃秋塵腳步凌亂,搖搖欲墮,他們劍式更加凌厲。
瞬間,黃秋塵左肩又中了朱漢雲一劍,右腕又被一個少女劍鋒劃傷,聳全身衣衫已
經染滿血跡。
眼看黃秋塵不消片刻,就要濺血當場,驀然,黃秋塵耳邊際中似乎響起母親慘死時
最後叮嚀的聲音?
「孩子,你要堅強的活著,以今日的遭遇,來激勵你的生命……」
猛地聽到黃秋塵一聲悲呼道:
「媽媽!我要活著,我要永遠活著,替你老人家雪恥復仇……」
厲喝聲中,黃秋塵劍訣一領,盤旋飛舞,頓如雨驟風狂,連人帶劍,幾乎化成了一
道白光,直向朱漢雲衝去。
朱漢雲冷笑一聲,一劍推出,想封架他這一劍。
一陣斷金戟玉之聲,朱漢雲手中的長劍突然被震斷,「哎喲!」一聲慘叫……
朱漢雲腹部中劍,立刻軟癱下去。
兩個妙齡女郎,見朱漢雲手中劍被震斷,雙雙由兩側來攻援救。
那知黃秋塵身若陀螺,由二女雙劍交叉之中旋了出去!
刷刷,黃秋塵反臂點出二劍,這一招施展得奇奧絕倫。
兩聲慘哼傳出,二女竟也各自中劍倒地。
黃秋塵劍傷三人、揮劍狂笑,旋風船捲了出去。
黃秋塵由落敗到劍傷三人等,這一轉機,只不過是電光石火一剎那間之事,何況這
變化真出乎人意料之外。
所以縱然修劍院高手如雲,也來不及救援朱漢雲等三人,待黃秋塵得手疾奔而去,
人已十數丈外。
綠衣麗人咬牙怒罵道:
「好小子,真是狠毒!」
驀見綠衣閃動,綠衣麗女快如離弦流矢,急追而去。
她身形一動,九大劍客才如夢驚醒欲待追出。
突聽劍指羅漢鐵木僧沉聲道:
「各位道兄請暫停步,姬兒和老納可殺這兇徒。……你們趕快救治傷者。……」
話未說完,鐵木僧人已去了七丈之外。
黃塵當然知道修劍院眾高手尾隨追擊,所以他一面飛奔,一面舞劍旋動,拚命向前
飛馳而去。
眨眼間。他已經奔下青城山石級。
驀地,黃秋塵感到後面風聲,轉間回顧,綠衣麗女已經追到身後三尺,驚駭之下……
右劍左掌,一齊攻擊。
綠衣麗女冷笑一聲,纖纖玉指輕彈,點向劍上,左掌輕指,封拒黃秋塵左掌。
黃秋塵夢想不到她會指彈劍鋒,收招不及,只聽「嗡!」的一聲,虎口一陣刺痛,
右手長劍脫手飛出。
黃秋塵這一掌一劍,是用全力施為,現在劍飛掌空,心中大駭,提氣疾飛出去。
綠衣麗女冷喝道:
「你能夠逃走嗎?」
她如影隨形的追到,一掌反臂拍出。
黃秋塵猛感她掌式未到,一股極巨潛力已經湧到,心中大驚,腳下一錯,左掌猛吐,
拍向綠衣麗女前胸,指際輕輕接觸一下她的雙峰,衣衫也被劃存一條裂口,雙峰畢露,
使她羞怒至極。
綠衣麗女眉際突然泛起一絲殺機,玉指隔空輕彈,颼!颼!
黃秋塵悶哼一聲,整個身軀暴起六尺,摔在地上,鮮血已由他口中溢了出來。
綠衣麗女嬌軀一晃,直欺了上去,蓮足一抬,猛向黃秋塵肋間死穴踹去。
黃秋塵猛一咬牙,用盡生平之力一翻,挺身站起躲過這一腳,轉身躍出。
綠衣麗女目見黃秋塵還有勁力奔馳,雙眉緊皺,右手猛向後肩拔劍,就要縱身追趕,
驀楉身後傳來鐵木僧的聲音,道:
「姬兒,你用飛鳳秘笈的透骨打穴指勁。擊傷他經脈要害,大概已難遠離青城山,
就是逃出也難熬過三日夜了。
綠衣麗女眼看自己雙峰畢露,也羞得不敢追趕,玉手微掩裂口,幽幽輕歎一聲道:
「大師父,姬兒並非心狠手辣,存心斃他性命,只是一時氣憤……」
劍指羅漢鐵本僧道:
「姬兒,你趕緊回去,老納前去追問他到底是什麼來歷?看他樣子好像真的是跟修
劍院有著不共載天血仇。」
黃秋生被綠衣麗女縷指風掃中,已知受了極重的內傷,如果再打下去,只有白白喪
命在她手下。
他展開輕功向綿綿無際峰巒馳去,奔了七八里後,突一跤摔在地上。
黃秋塵撲伏在地上連續喘了幾口氣,掙扎起來要走,但胸口一陣巨痛刺心,慘哼半
聲,又跌倒地面。
黃秋塵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知道已遭了毒手。
足足過了有一頓飯工夫,傷疼才逐漸平復,他伸手揭開蒙面黑紗,慢慢站起身子,
睜眼望著天空幾片白雲,暗暗歎道:
「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今日傷勢是否能夠治癒…」
走了幾步,黃秋塵又突然「哎喲!」一聲慘叫!
雙手抱住胸口蹲了下去。
黃秋塵臉上一陣陣痛苦抽搐,他知道自己已經遭受了極端嚴重的內傷,連舉步也十
分艱難。
這一下黃秋塵星目中滴出點點血淚,心中充滿了悲傷、淒涼、憤怒!
原來黃秋塵此刻感到胸口、肋間兩處傷疼,竟然麻木起來。
「……天呀,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他微微叫喊著。
但是當黃秋塵掙扎地走到峰巔,他生命活力完全絕望了!
幕幕往事,展現腦際,他想起自己浪跡天涯海角,忍受世間冷漠、歧視。……苦心
求技學藝的經過。
那為的是什麼?
無異是母親的奇恥大辱,父親沉冤……他不能再想了。
因為現在自己週身經脈漸漸麻木……頭腦劇痛欲裂,只覺自己靈魂就要爆破似的,
他難過極了。
星月西沉.磷火明滅,山頂的白雲形成滾浪波濤。像一個無邊無際的海洋一樣翻翻
滾滾。
這是黑夜將盡。曙光即至前的景象。
山風微拂,令黃秋塵神志有些清醒,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無意中已走到懸巖邊緣。
峭壁千丈,幽谷無底,稍一不慎,跌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又是一陣頭昏目眩,黃秋塵恨不得跳下懸崖絕谷,將自己身體霎時間化作微塵,灑
遍大地山河,讓自己完全解脫……
脫離這個充滿悲傷、淒涼的人間。
驀然,身後傳來一聲沉重的佛號聲!
黃秋塵突然厲聲喟道:
「兇手,惡徒,我黃秋塵陰間作鬼也要毀滅青城修劍院!」
他喝著,頭也不回奮身欲待向那死谷絕崖躍去。
原來黃秋塵聽到身後佛號聲,知道是青城修儉院的人追蹤而來,他生性倔強,眼看
自己現在負重傷,不能迎擊,要是束手被擒,倒不如奮身跳崖自絕,落得個乾淨。
但是,黃秋塵的身軀剛要撲出時,竟然被人活生生的拉了回來。
「天呀,難道我自求解脫也不能麼?你們的心太狠毒了!」
他這時哀叫一聲,嘴內狂噴鮮血,人已經昏了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只感一雙枯瘦的手掌,在自己肋間穴道推拿著,胸口傷疼漸止,
這時耳際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孩子,你內傷雖然已經稍為減輕,但切忌運氣
行穴過脈。」
原來黃秋塵醒來時,星目仍然沒有睜開,正在暗中要運氣行穴過脈,突聽這語音,
心頭一驚,緩緩睜開眼睛一望。
眼前正盤膝跌坐著一位蒼古老僧,清瞿精瘦,雙眸神光閃動,這時露出一股仁愛慈
和之光注視自己,他正是青城修俊鐵劍指羅漢鐵木僧。
黃秋塵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左手輕揉一下雙眼,再凝目看去,面前的老者正是
劍指羅漢鐵木僧一點不錯。
「唉!」一聲蒼涼的歎息,由鐵木僧口中發出,道:
「孩子,你在昏迷之中,曾經喃喃輕叫黃龍山之名,不知他是你的什麼人?」
黃秋塵聞言,胸中熱血一陣沸騰,厲聲笑道:
「你問黃龍山跟我的關係嗎?哈哈,他是生我的父親,就是被你們指為叛徒而處死
的黃龍山,便是家父。」
劍指羅漢鐵木僧聞言後,身上僧袍波動,雙眸凝注洞外默默出神,停了良久,他那
激動的情緒才漸漸恢復,長長歎了口氣說道:
「可憐的孩子,唉!想不到黃龍山還有你這個後代。」
黃秋塵看鐵木僧這種怪異象,心中驚奇異常。
但是,這時黃秋塵滿懷仇恨怒火,他想起母親為著見父親最後一面,不辭千里跋涉,
由洛陽趕到青城山,發生了那段慘絕人寰的故事……
心中不免又是憤怨,激動,厲聲喝問道:
「老和尚,我父親到底是犯了什麼罪惡,讓你們修劍院的人處死,你說,你說
呀……」
說到此處,黃秋塵突然渾身顫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臉色蒼白,眼睛白珠立翻。
鐵木僧看到這種情形,突然一指戳中黃秋塵「天機」穴,「哇」的一聲,黃秋塵口
中噴出一口鮮血。
原來黃秋塵這時心氣一動,內傷發作,差點就氣絕暈了過去。
劍指羅漢鐵木僧,那雙慈祥的眸子,望了黃秋塵一眼,道:
「孩子,你不要太過激動,要知你已受了極重內傷,雖經老納用內家真氣醫療,但
仍然沒有痊癒,若是心氣一動,傷勢就立刻發作了。
黃秋塵這時才知道,綠衣麗女真的下了毒手,而且異常殘酷,她不但廢了自己一身
武功,今後無法再和人動手,就是連一點氣也不能妄動。
鐵木僧蒼涼的輕歎一聲道:
「孩子,你不要傷心,只要你不妄動真氣,傷勢就不致惡化,唉……」
姬兒,真也太任性了,竟用飛鳳秘連上的絕功傷了你……使老納真也愛莫能
助。……」
黃秋塵淒厲的狂笑一聲,道:
「老和尚,你何必這般假作惺惺之態……噢!哇……」
黃秋塵這一激動,胸口頓感一陣火辣劇痛,一口鮮血又湧上喉嚨。
鐵木僧出手如電,一下扣住他脈門,沉聲喝道:
「你當真不愛命嗎?你若是死了,黃龍山的血仇,什麼人去替他雪報。」
黃秋塵本已衝動上湧氣血.被鐵木僧透過自己腕脈的一股暖流壓制了下去。他聽鐵
木僧喝聲,腦智頓然一清,可是他想不出鐵木僧為何會對自己說這句話。
鐵木僧緩緩歎了一口氣,道:
「孩子。我問你,你知道黃龍山是你父親,但不知你對他的事情,能知道多少?唉!
可能你不知你父親黃龍山,就是老納的大弟子吧!」
此語一出,使黃秋塵目瞪口呆。因為他對父親的認識,只是在母親臨死前日中,吐
露出他父親名叫黃龍山,要不然他根本就不知自己還有父親。
十年來,他含冤待報,混跡天涯學技,根本也沒探聽到關於父親為人的事情,可以
說:
他對於自己父親一生際遇,全然不知,至於黃龍山就是鐵木僧的大徒弟,也是現在
才聽到的。
這是真的事情嗎?黃秋塵懷疑的呆望著鐵木僧。
只見劍指羅漢鐵木僧,不知怎樣.老眼中突然掉下兩滴眼淚,淒然說道:
「黃龍山是老納一生最疼愛的徒兒,他之死,幾乎使老納傷心欲絕,十年來,沒有
一時一刻,不在思念著龍山徒兒的音容,唉……可恨的,老納至今,仍然調查不出殺害
龍山徒兒的兇手。」
劍指羅漢鐵木僧是一位修為極高,內功精奧,已到爐火純青的高僧。他的喜怒哀樂,
已經練倒毫不形之於色,若非真情流露,實在不能使這個高僧掉下眼淚。
黃秋塵呆了一呆道:
「怎麼?家父不是被處死在修劍院?」
這事情,他真不敢相信,因為母親臨死前,不是很清楚的說父親被處死青城修劍院?
劍指羅漢鐵木僧,淒涼的歎息一聲,說道:
「孩子,難道老納還會說謊嗎?」
黃秋塵搖搖頭喃喃說道:
「我不相信,我不會相信……那麼當年江湖武林上為何指說我父是武林叛徒?母親
為保會在十年前,到青城修儉院要會見父親?為何又在青城山下發生那段令人悲痛的慘
事?這幾件疑題,要如何解釋,要如何解釋呀……」
劍指羅漢鐵木僧聽了這幾句話,臉色微變,問道:
「孩子,十年前你們在青城山下遇到了什麼事?」
黃秋塵聞言臉上一陣陣抽搐,悲痛的向鐵木僧說出那段殘酷事情經過。……
鐵木僧聽得連聲歎息道:
「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這是慘酷遭遇,實是令人悲痛欲絕,虧你還能倔強的
活到今日,唉!怪不得你數次上青城山來尋仇,原來有這種誤會,如果老今日不追問你,
這事情的後果,將是更為悲慘的。」
黃秋塵冷冷一笑,暗暗叫道:
「這是誤會嗎?我黃秋塵十年含冤未報,難道就輕信你這幾句不明不白的解釋嗎?
哼哼!悲慘的後果,當然是我黃秋塵本身,你們已經將我武功廢去了,無法再上青城山
尋仇了,你們何不坦白承認這些罪惡是你們幹的?」……
在這漫長的十年歲月中,黃秋塵始終就認定青城修劍院是殺害父親和導致母親被辱
慘死的罪魁,當然他不能一下相信鐵木僧這幾句話,更何況鐵木僧不能指出兇手是何派
何門何人?
鐵木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慘然說道:
「孩子。老納真誠的向你說:
你父親不是武林叛徒,修劍的人更沒處死他:
唉!老納真不知道你母親是從那裡聽來這消息,如果你母親還在人間的話,那麼這
段血仇恩怨,那就不難調查個水落石出了。」
黃秋生突然問道:
「那麼我父親是如何致命,死在那裡?」
劍指羅漢鐵木僧眼望洞外浮雲出神片刻後,緩緩說道:
「記在當年你父親向老納告別時,說他要去洛陽料理一件私事。……今日想來,龍
山徒兒那日可能是要去見你母親。結果,就在三日後的夜晚,青城山修劍院的巡夜弟子,
突然發現你父親死在青城山道的入口處,經過老納和諸門派劍客察視傷痕,乃是死在亂
劍之下。……」
鐵木僧說到這裡,聲音一陣蒼然,停了一會,激動的說道:
「龍山徒兒之死,使修劍院高手以及整個中原武林道,為之震驚,惋惜。要知你父
親武功造詣、機智,已經被譽為是天下武林百年來難得的奇葩。所以老納和各派劍客,
將一柄奇劍之上的秘技傳授給他,想不到竟因這樣而害到他的性命。……」
黃秋塵截住鐵木僧下面的話,問道:
「老禪師,你這話怎麼說?」
鐵木僧道:
「因為你父親死時,身上獨失落了那柄武林奇劍,所以老納等推測龍山徒兒,可能
是身懷奇劍而招致殺身之禍。」
黃秋塵此刻心中急欲知道他父親當年慘死的原因,現在聽鐵木僧說到此處,已略知
大概,但他不知父親身懷的是什麼奇劍,竟然使父親喪命,於是皺眉問道;
「老禪師,那柄劍到底是怎樣名貴,促使家父招致殺身之禍?」
劍指羅漢鐵木僧道:
「你父親當年身上所懷的那柄劍,乃是三百年來,瘋狂武林,震懾人心的四大奇劍
之一的『伏虎劍』。」
黃秋塵仍然輕皺著眉頭問道:
「四柄寶劍縱然銳利如干將,莫邪之流名劍,但也不致於如老禪師所說:瘋狂武林
震懾人心。想來那四柄劍本身有什麼名貴之處吧!」
要知黃秋塵聰明絕倫,他在剛才聽鐵木僧說:
「將一柄奇劍之上秘技傳授給他父親……」
這句話,心中就充滿了很多疑念,此刻眼見鐵木僧極端讚譽那四柄劍,想來劍上定
然有什麼寶貴的地方。
鐵木僧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那四柄奇劍的名稱是:『虯龍』、『伏虎』。『飛鳳』「『騰蛟』
黃秋塵聽到這裡,突然心中一動,忖道:
「修劍院院主綠衣麗人,曾經叫她身側的少女取下『飛鳳』劍,難道她是四大奇劍
之一?」
鐵木憎略微吸換一口氣,繼續說道:
「……這四口奇劍,真是世上難得之物,每一口式樣都不同,卻同是鋒利至極,斷
金砌玉,毫不亞於干將,莫邪二劍,但其最寶貴之處,莫過於四柄劍鞘的秘密。……」
黃秋塵忍不住問道:
「什麼秘密?」
鐵木僧瞿眸望了黃秋生一眼說道:
「如果說出這秘密,便要講起三百年前空前絕後的武學大宗師——全羅真人。
據說這金羅真人,是一位胸羅玄機,學博古今各門派的奇人,他一生沒有傳徒,只
留下這四四寶劍。」
黃秋塵道;
「四劍當然就是今日的虯龍、伏虎、飛鳳、騰蛟四奇劍了!」
鐵木僧點頭答道:
「不錯。金羅真人留下的四口寶劍,即是今日的四大奇劍。
因為金羅真人在道成飛昇之前,親手鑄造了四劍,便將他一生秘技,分別刻在劍鞘
之上。」
黃秋塵問道:
「金羅真人將這四柄寶劍,傳給何人呢?」
鐵木僧道:
「金羅真人沒將四口寶劍傳於任何人,但卻被四個人得去了,那便就是百年前,名
震江湖武林的四尊:東龍、北虎、西鳳、南蛟。
不知是奇緣巧合,抑或怎樣?武林四尊所得的寶劍,湊巧是東龍得到『虯龍劍』,
北虎得『伏虎劍』,西鳳得『飛鳳劍』,南蛟得『騰蛟劍』,今日想來;可能是金羅真
人的四四寶劍被四尊得去,而四人恰是各居東南西北四個地方,因而以劍上之名,取了
東龍、北虎、西鳳、南蛟,或者在武林中仍沒人曉得四尊的真姓名。」
黃秋塵道;
「四口奇劍既是被武林四尊得去,家父怎能得傳『伏虎劍』?」
鐵木僧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
「自從百年前武林四尊得了金羅真人四奇寶劍後,天下武林,立刻粥漫了一層浩動
危機。
原來四尊除了在那四口寶劍的劍鞘上,學得了金羅真人蓋世絕學之外,更發現每一
口寶劍,劍刃身上各刻有劍紋,那劍紋為後來武林中人認定是金羅真人一生奇學的藏寶
圖紋。
因為天下武林中人,素知全羅真人學博古今各門奇學,他既然在飛昇前留下四劍,
定然是將本身所會的奇學,都留傳後世,但四柄劍的劍鞘上,如何能將他本身奇學全部
雕刻到劍鞘,唯一之法、就是將藏寶之處刻於劍上,可能金羅真人生怕所得非人,因而
將一幅圖紋,分刻四劍之上。……」
唉——
鐵木僧說到此處,長長浩歎一聲,接下說道:
「武林四尊自從發現了這道秘密後,每一位都想獨自擁有四劍,便產生一番劇烈的
爭奪,因而最後落得家破人亡,身敗名裂。」
黃秋塵問道:
「武林四尊是誰謀害了?」
鐵木僧道:
「四尊已各得自金羅真人刻於劍鞘上秘笈,武學精奧。天下間有誰能敵得他們,而
是他們四人自相殘殺,會戰於華山柱峰。搏鬥了七日七夜……」
黃秋塵問道:
「最後誰勝了?」
鐵木僧說道:
「四尊的武功,要算東龍的功力最高,但彼此相差極為有限,在北虎、西鳳、南蛟
相繼而亡後,東龍也告精力虛脫,他在自知無法挽回生命之後,竟抱著四劍跳落萬丈絕
整。」
黃秋塵道:
「後來,四柄寶劍又被誰得去?」
鐵木憎道:
「自從東龍帶劍葬身絕壑後,就有不少武林中人,日以繼夜的搜尋四劍,但卻一無
下落,及至數十年後,江湖武林中倏地出現了『伏虎劍、飛鳳劍』。
二劍一現,江湖武林立刻呈現一片混亂,你搶我奪,到處充滿殺機,數十年來,不
知害了多少英雄豪傑的性命,就在四十年前,二劍才被修劍院的前代院主元寶禪師得到。
老納恩師元空禪師在得到二劍之後,立刻珍藏修劍院中,相囑中原各派弟子,若尋
有可傳此二劍的弟子,才能將二劍相傳,或者寧可將二劍秘技絕傳。……」
黃秋塵聽了這四口奇劍故事後,心中不禁感慨萬千,想不到自己父親也是死在那四
柄奇劍浩禍之下。
黃秋塵木然沉思一會,突然問道:
「老禪師,你說,伏虎劍劍鞘之上,刻有金羅真人的武功秘發,我父親既得傳授,
為何還有人能夠傷害他生命?」
鐵木僧蒼涼一歎,道:
「龍山徒兒在十年前,若已領悟了劍鞘上幾招武學,諒他不會遭害,其實你父在辭
別老納下山之時,剛接『伏虎劍』不久。
不過,龍山徒兒那時的武功,就是老納也難得勝於他,想來兇手的武功,當然極端
絕高,而且人數也相當眾多。」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07:37
第03章 舊地重遊、伏虎警傷雁
黃秋塵這時星目含蘊熱淚,恨聲道:
我黃秋塵誓死要查出『伏虎劍』的下落,調查出殺害父親的兇手……」
黃秋塵說到此處,臉上突然一陣慘白,汗水涔涔而下。原來他這一動怒,傷疼立刻
發作。
鐵木憎淒涼一歎,道:
「孩子,你又動氣了。」
黃秋塵悲哀的問道:
「老禪師,我身上之傷,大概已無療治之法了嗎?」
鐵木僧歎道:
「孩子,這個你不必著急,但我勸你不要恨姬兒,她是……」
黃秋塵立刻接聲說道:
「老禪師,我既知道這事情的經過,當然不會再恨她了,可是,我一定要知道她的
名字!」
鐵木僧道;
「唉!這次你們交手,完全是一場誤會,如你說出來歷,這就不會落到這種局面。
姬兒,乃是接替你父親的修劍院院主姓袁名麗姬,她雖然年紀輕輕,但自從得了
『飛鳳劍秘笈』後,武功已是天下一流高手。
你身上被她所傷的,就是飛鳳劍秘笈上的「透骨打穴傷脈」。指勁絕學,唉!被這
種絕學所傷,就是姬兒和老納也無法療治,不過老納知道當今江湖武林有一神醫居住於
千草澤,號稱回生草胡聖手,他大概能療治你身上傷疾。
鐵木僧說到這裡,驀然向洞外喝問道:
「是姬兒嗎?」
喝聲剛落,一縷婉轉輕柔的聲音,答道:
「大師父,是姬兒!」
一縷香風送來,洞口已經凝立著一位美艷絕麗的白衣少女,她正是當今的青城山修
劍院主袁麗姬。
鐵木僧低聲說道:
「姬兒,他是你師兄黃龍山之子……」
黃麗姬嬌容露出一片憂傷之色,美眸流悠望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大師父,姬兒已經聽到了,我真對不起黃龍山師兄。……」
黃秋塵面對袁麗姬,心中有著無比激動,恨她嗎?
但那全是一種誤會所引起,自己何賞不是傷了修劍院很多高手,可是,自己一生急
欲報仇,於辛萬苦所學的武功,卻在旦夕之間,被她所廢。……
黃秋生突然站起身來,對鐵木僧說道:
「今聞老禪師一番說明,使我對家父血仇有所認識,現在我就於此告辭,如我得能
保全性命,定然查出殺父兇手,萬一天不佑我,尚請老禪師能看在家父師徒份上,為家
父報仇,此恩此德,黃秋塵來生結草啣環圖報。」
說完,黃秋塵對鐵木僧長施一禮,轉身就走。
孩子,你要去那裡。」
黃秋塵回頭說道:
「茫茫天涯,欲去無處,我也不知上那裡去的好!」
鐵木僧歎道:
「孩子,你何不就此到千草澤走一趟,尋找回生草胡聖手,趕快將傷疾療好,你只
要說是老納叫你去,他就會替你醫療。」
這時,黃秋塵已經走出老遠,只聽袁麗娘嬌聲道:
「大師父,他會去千草澤麼?」
鐵木僧轉首看見袁麗姬眸中帶著一縷憂愁蹙色,不禁歎道:
「這孩子性情剛毅,如他見了回生草胡聖手那種怪癖,就是死了,他也不願求胡聖
手療治的。」
袁麗姬道:
「大師父,那麼他的傷疾……我真對不住龍山師兄……」鐵木真知道袁麗姬心中極
端愧疚、後悔,於是安慰說道:
姬兒,你放心,老納已經用達摩神功控制了他傷脈,他如果不強運真氣,傷勢不致
於惡化。」
袁麗姬幽聲說道:
「可是我廢去了他一身武功,我……」
鐵木僧道:
「他學的是紅花鬼母一脈武藝,出身偏邪,你今日將他武功廢去也好,老納看此子,
骨格奇佳,天資聰慧,如他再重學武功,不難臻至上乘,何況老納隱約由他天庭間,看
出一道北斗星紋,此去定然會有奇遇。」
姬兒,你不要擔心他,咱們走吧!」
且說,黃秋塵走出青城山脈,放眼一片綿綿無際的荒草野原,他眼望著這片大草原,
不知何去何從?
晚霞、薄暮,映射著這位孤獨、淒涼落寞少年的影子,緩緩向北方移動,輕風吹,
飄起他的衣袂,略感涼意,他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半日,夜幕降臨,已是很深的二更天
了。
黃秋塵抬頭望了一下四周,不禁呆呆怔立那裡,臉上泛出一陣奇異、悲愴、淒涼、
沮喪……各種不同的神色。
只見皓月當空,明星照耀,面前一片茂林修竹,崇山峻嶺中,隱約地發現一座紅牆
綠瓦的雄偉建築物,矗聳在寂靜的夜空中。
那是一座廟宇;
不錯。
是一所荒廢已久的陳舊的古剎
黃秋塵記得在三年前,自己初次上青城山尋仇,被追殺,惶惶逃離青城山的情
形。……那夜,也曾來過這間古剎……想不到三年後的今夜,竟然不知不覺又來到這裡。
黃秋塵淒涼的輕輕歎息一聲,喃喃語道:
「三年前,我在這間破古剎巧遇那位病危老婆子,因而學習到『紅花鬼母』一脈的
武功,但今夜,我又能遇到誰?療治我身上內傷……」
說到此處,更是悲槍的長歎了一聲,緩步向山坡上走去。
原來三年前,黃秋塵就在這所古剎中,巧遇一位病弱的老婆子,那老婆婆在臨死前,
送給他一冊武學奇書,因而讓他學習到今日的武功,縱然黃秋塵這次青城山之戰,仍然
敗在袁麗姬的手下,但黃秋塵由鐵木僧口中,知道袁麗姬的身份後,他感覺到雖敗猶榮,
心中仍是極端感激老婆子贈書之恩。
所以,黃秋塵走到坡上古剎東牆一顆蒼松樹下,一堆黃土墳墓前,跪拜了下去!
這個墳墓,就是黃秋塵親手為那老婆子所建。
黃秋塵跪在墓前,凝神注視一會,正待起身——
驀然,一縷阻冷寒凜的聲音,由身後傳來說道:
「老夫在此等待你三年了想不到你今夜果然來啦!嘿嘿嘿……」
黃秋塵聽得心頭一震,趕忙起身,轉首望去!
只見身後三尺處,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身著灰衣,圓臉鷹鼻滿臉陰冷險詐,五十左右
年紀的老者。
黃秋塵目此人,並不熟識,不禁怔了一怔,說道:
「閣下敢是認錯了人?區區姓黃名秋塵。」
灰衣老者那雙弔客眉,倏地一揚,嘿嘿!陰笑二聲,道:
「不會錯,不會錯!老夫三年來等待的就是你,嘿嘿嘿……人說:做事只怕沒恆心,
果然不錯,老夫如果在前三天走了,那就永遠遇不上你了。」
黃秋塵聽了這話,心中更是一呆,若說這老者是瘋了,但他講話,沒半點瘋癲之狀,
卻是那麼認真。
黃秋塵輕皺眉頭,問道:
「閣下等待我作什麼呀!
灰衣老者驀然臉色一沉,陰森森說道:
「老夫,首先問你一件事,這堆黃土下埋葬的人,是不是一個白髮老婆子!?」
黃秋塵生性聰明、機智,他轉頭一見這灰衣老者,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善者,心中就
有所警惕,此刻聽他問話,不禁暗自忖道:
「難道他真是衝著自己而來的嗎?他找自己何事?」
黃秋塵念頭一轉,淡淡說道:
「不錯。是一位白髮老婆子,你問這個幹什麼?」
灰衣老者聞言臉上神色一動,無形中流露出一絲欣喜之色,但瞬間即逝,只聽他又
陰聲問道:
「這樣說來,老婆子臨死之前,是不是向你吩咐許多話。」
黃秋塵呆了一呆,道:
「沒有啊!她老人家一句話也沒有講。」。
灰衣老者聞言冷笑一聲,驀地疾欺過來,一手扣拿黃秋塵左腕脈門。
黃秋塵很自然的右腳尖半旋,側身避過他一招拎擒拿。
灰衣老者陰側惻一笑,道:
「好啊,原來你還有一手。」
話聲中,灰衣老者扣出的右手,倏地一翻,雙掌對準黃秋塵胸口拍去!
他這一變招,快速無倫,如果在黃秋塵武功沒廢之時,本可很輕易的接下這招,但
他現在功力已失,剛才閃過擒拿,身軀移動已經夠慢了,這時灰衣老者變掌拍來,一閃
間已到胸口,心中大驚,左手猛出一招「手拔五弦」,指擊過去!
灰衣老者見黃秋塵出手招式,奇異無倫,五指拂來,恰好是自己腕脈要害,暗含一
種極上乘極上乘的內家絕學「拂脈震穴」手法,不禁心頭暗駭,趕忙收招疾退了三步,
而黃秋塵竟然也撒招後退半步。
原來黃秋塵一招拂出,猛感出手無勁,而對方一股凌厲內勁,已經直逼過來,驀然
想起自己功夫已失,二人手掌接觸,自己便要活活被震死,驚駭之下,黃秋塵也自動縮
回拂出的招式。
他見灰衣老者撤回招式,不禁怔了一怔,想不出是什麼原因。
灰衣老者這時那雙冷寒的電眸,直瞅著黃秋塵,停了良久,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詭地聲笑道:
「這位兄台,原來是位武林高手,失敬失敬,老夫肉眼無珠,差點不識秦山。」
黃秋塵聽了話,更是有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面前老者的臉容,瞬息萬變之情
形,卻令他更加警惕,知他是個極端陰險狡猾的人。
可是聰明的黃秋塵,這時卻轉笑答道:
「那裡那裡,末學後進,豈敢擔當武林高手。」
灰衣老者哈哈一笑,道:
「好說!好說,年青人身懷武功不露,不誇張、不驕狂,虛懷若谷,這才是未來的
正大英雄,大豪傑,哈哈哈,老夫武儀天今日交上你老弟了。」
黃秋塵對於當今江湖武林人物,可以說:一個也不知道,縱然灰衣老者自報了姓名,
他臉上沒有半點驚異之容,笑道:
「久仰久仰,晚輩能得見高人,真感榮幸。」
其實黃秋塵如果能知道武儀天為人,他真要大驚失色,要知道武儀天乃是名震黑白
二道的獨行盜——千里魅魂,這綽號說出他的心狠手辣,陰險奸猾,酷似魅影幽魂,千
裡附體追蹤。
千里魅魂武儀天是個極工心計的人,聽了話,已知黃秋塵並不認識自己,不禁暗暗
皺眉忖道;
「看他剛才一招出手,分明是極上乘的內家武學,得傳自高人,怎麼走動江湖,他
師父卻沒提告我的名字……」
原來這武儀天不但武功超絕,而且為人極是滑頭,絕不吃眼前虧,在剛才他一見黃
秋塵施出那招「手拔五弦」,立知是個硬漢子,所以他立刻收招後退。武儀天真是做夢
也不會想到,他這種自作聰明卻栽了個大觔斗。
武儀天笑道:
「黃老弟,如果老夫推想不錯,令師定然是位名震江湖的先賢,才能調教出你這種
年青高手。」
機智聰明的黃秋塵,在這時也看出武儀天,原來是誤認了自己是個武林高手,所以
他才自動收招後退,這時他暗叫一聲:
「僥倖!」
但他知道江湖武林中人,波詭雲譎,他這問我師承,如不能答出,狐狸尾巴就要露
出來了。
黃秋塵臉上不動聲色,強作鎮定,笑道:「在下恩師.乃武林無名小卒,恕我不便
提供他老人家的名號,免使武林前輩見笑。」
這句話,說得妙極,縱是武儀天善自猜疑,但也找不出漏洞,只聽他輕輕歎了一口
氣,說道:
「武林中高人,向來都是埋名隱姓,這樣說來,更是證明黃老弟是位名師高足了。」
黃秋塵聽他話意,都是想詢問自己師承,不禁立刻轉變話題,問道:
「武前輩,你剛才說在此地等待三年,倒不知是為著何事?因晚輩自忖跟前輩,還
是初次見面,一向並無恩怨。」
千里魅魂武儀無聞言,臉上神色一動,低聲說道:
「黃老弟,這樣看來,你大概還不知這老婆了是誰?」
黃秋生暗暗忖道:
「不錯,自己根本不知這位老婆子是什麼人?若不是在修劍院內,聽鐵木僧指出自
己武功路子,是紅花鬼母一脈的武學,自己所學的也不知是那派的武功,現在想來,這
老婆子會不會是紅花鬼母…」
他想到此處,緩緩說道:
「這老婆子大概是紅花鬼母……」
下面語音尚未說出,武儀天立刻接聲說道:
「不錯,她就是紅花鬼母一脈的傳人——冷面娘朱嬌鳳。」
黃秋塵聽了話,暗道:
「慚愧,自己本以為老婆了是紅花鬼母,想不到她竟是紅花鬼母一脈的傳人。……
如此想來,這紅花鬼母一脈,便是昔年武林上一派武學的名稱了。」
黃秋塵這時故意輕歎一聲,道;
「想不到,她竟是冷面娘朱嬌鳳,唉——」
千里魅魂武儀天,望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黃老弟,你不必歎息,其實天下武林知道冷面娘朱嬌鳳之名,而不認識其人卻多
著呢?哈哈哈……當今江湖武林人物,數以萬計在找尋朱嬌鳳,卻再沒有人在老夫之先
尋著。」
黃秋塵聽了話,心頭一動,暗道:
「成千上萬的武林人物找尋這老婆子作什麼?噢!如此看來,這事情定然牽涉到什
麼武林秘密。」
武儀天突然輕歎道:
「遺憾的是,老夫雖然在三年前,就尋到朱嬌鳳。所以就千里追蹤到這裡,卻仍然
沒跟她會見一面……」
說到這裡,他哈哈一聲長笑,自言自語說道:
「其實,當今天下江湖武林中人,又有誰敢和冷面娘,正面亮相呢!」
他這句話,顯然說出冷面娘朱嬌鳳生前,是一位武功極其絕高,而且是個心狠手辣,
兇猛無比的人。
千里魁魂武儀天,突然壓低聲音,對黃秋塵說道:
「黃老弟,當今天下間,只有你一人面見朱嬌鳳,天下間也只有老夫知道此事,當
然我不會向那些追蹤朱嬌鳳的武林高手,洩漏此事。當然老弟自己也不會說出,不然你
就變成眾武林高手之矢,縱然黃老弟武功高絕,但也難敵全武林中人的追殺了。」
黃秋塵當然聽得出武儀天這句話,帶著一種威脅之意,但也這時真不知武林中人,
追蹤朱嬌鳳為的是什麼?
當然是一件極重大秘密,或著,如何會引起全武林中人的追蹤,但那老婆子臨死前,
除了交給自己那本小冊子之外,並沒對自己交待什麼話呀!
黃秋塵這時啞然一笑,道:
「說來慚愧得很,武前輩現在說了這樣多話,晚輩此刻真還不知道其中利害關係是
什麼?」
武天儀驚訝道:
「怎麼?那朱嬌風沒有告訴你嗎?」
黃秋塵搖搖頭歎道:
「難道老前輩不相信我的話?」
武天儀道:
「那麼她有沒有贈送你什麼東西?」
黃秋塵陡然心頭一動,忖道:
「他這般追問朱嬌鳳有沒有交給自己東西,我是不是要向他說出那本武功小冊
子?……」
黃秋塵遲疑了一會,搖頭說道:
「晚輩跟冷面娘朱嬌鳳相逢古剎中,乃是一種巧合,我們根本就不認識,我只是看
她病得很厲害,所以照顧了她三日。」
千里魅魂武儀天這時暗暗忖道:
「好小子,你真會說謊,若不是我素知冷面娘僻性,真要被你騙了,冷面娘一生最
不願平白接受人家恩惠,你在她病危時,細心照料她三日,更為她收埋屍骨,朱嬌鳳絕
不會平白受你此恩,何況我也挖掘過這座墳墓,除了朱嬌鳳一堆白骨之外,別無它物,
如我推算不錯,朱嬌鳳定然有什麼東西給你,或者你自己不知這秘密還說得過去,哈哈,
看來我武儀天一番苦心,絕不會枉費了。」
武儀天念頭一轉,突然很失望的輕歎一聲,道:
「這樣說來,老夫數年來冒性命危險追蹤朱嬌鳳一番苦心,盡都白費了。」
說了這句話,武儀天沒和黃秋塵打招呼,轉頭就走。
黃秋塵望著武儀天極是懊喪的身影消逝後,心中感慨萬千。
他真想要追上武儀天,告訴他朱嬌鳳贈送自己一本武功小冊的事,但是黃秋塵回心
一想,自己當今武功已失,如武儀天知道這事,心出歹念謀奪,自家豈不是平白送
命。……想著,黃秋塵回頭看了這所墳墓一眼,不禁長長悲歎了一聲,喃喃自語道:
「朱老前輩,我要走啦!最後祈禱你老人家靈魂永得安息。
黃秋塵低聲祈禱著,緩步向古剎山門走去!……」
他想在這間破古剎度過一夜,明天再繼續趕程到千草澤,因為黃秋塵心想:自己絕
不能這般讓武功廢去,因為雙親血仇,絕不能倚賴別人洗雪,無論如何自己要聽鐵木僧
的指示,到千草澤尋那回生草胡聖手療治內傷。
黃秋塵低著頭走進古剎山門,驀地,他一抬頭,看到大殿石階上長身凝立著一條黑
衣人影,心頭一驚,後退了一步,喝聲問道:
「閣下是誰?」
一縷清脆嬌柔的聲音,自那石階上黑衣人影傳出,道:
「我是人,不是鬼,你不要害怕。」
語音剛落,她已經走到黃秋塵的面前,竟然又是一位漠不相識的黑衣少女,只見她
眉清目秀,明眸皓齒,肌膚雪白,加霜似玉,秀髮披肩,體態輕盈,曲線玲瓏,年約十
七八歲。
黃秋塵劍眉輕皺心中急速忖道:「這座偏僻荒廢的古剎,就是在白天,通常也少人
跡罕至,這時已是深更半夜,這少女出現此地,難道也跟武儀天一樣,是為……」
他心念未完,只聽黑衣少女冷冷的說道:
「冷面娘朱嬌鳳臨死前,交給了你什麼東西?趕快拿出來給我,不然它會連累到你
的生命危險。」
黃秋塵這一驚非同小可,原來這黑衣少女也是為此而來,黃秋塵尚未答話,黑衣少
女繼又說道:
「你不要以為我的話,是危言聳聽,試想:冷面娘朱嬌鳳那種武功絕高的人,也是
為著懷有那東西,遭受全面武林高手的追殺,落得傷重身死,你雖然自恃武功不錯,但
江湖武林人物,為利所熏,常常不顧江湖道義,出手毒辣,有些事情都不是武功所能抵
抗住的,看你樣子,只是一個剛出道江湖的人,經歷淺薄,我想:你還是將那東西交我
為好,免得為此喪命,那就不值得了。」
這番話,使黃秋塵驚訝不已,但也使他好奇心起,不禁問道:
「這位姑娘,你說了這麼多話,我還不知你要的是什麼東西,只要是在下有的話,
當然無條件相贈給你。」
黑衣少女冷冷道:
「那就是武林四大奇劍之二——『伏虎劍』。」
黃秋塵這一驚,真是目瞪口呆,久久才說道:
「你說的是『伏虎劍』!冷面娘朱嬌鳳生前懷有伏虎劍?!」
原來這柄伏虎劍,在十年前,乃是黃秋生父親黃龍山之物,黃龍山之死,在鐵木僧
說來,亦是起因於『伏虎劍』,現在黑衣少女說朱嬌鳳生前擁有『伏虎劍』,那麼殺害
黃龍山兇手斥是冷面娘朱嬌鳳了。
所以,黃秋塵聽了這話,不禁胸中熱血沸騰,激動萬分。
其實黃龍山那段血案兇手,並非冷面娘朱嬌鳳所為,曲折血案的原因,後文自有詳
細分解。
黑衣少女看見黃秋塵滿臉激動之容,也是內心一怔,之後,才緩緩說道:
「不錯。朱嬌鳳就是擁有『伏虎劍』,才引起眾武林高手,千里追蹤,現在這柄奇
劍,就在你手上,如果你覺得此劍不祥,還是不要他為好。」
黃秋塵搖搖頭,歎道:
「不會吧!朱嬌鳳身上並沒有那柄『伏虎劍』。」
黑衣少女冷笑道:
「朱嬌鳳不會那麼傻,將『伏虎劍』帶在身上,當然你要不會坦白承認說你得了那
柄『伏虎劍』。……」
說著話,黑衣少女突然緩緩抬起她的左手。輕理額角秀髮,驀在此時,突聽一個聲
音,喝道:
「黃老弟,提防她左手,撒出迷魂藥粉……」
語音中,一條灰色人影,驟閃而至,一掌猛向黑衣少女的左手脈門扣去!
黑衣少女身手像是不弱,她嬌軀一晃,陡然向側挪移出六尺,避開這一抓,杏目怒
視來人一眼,冷聲哼道:
「武老賊,我知道你定然還沒離去,躲在暗處要趁機向他下手,果然被我所料中。
來人正是千里魅魂武儀天,只聽他陰聲奸笑,道:
「鬼丫頭,你今夜莫恨老夫無情,誰教你也知道此事。」
說著,武儀天一掌猛然向黑衣少女劈去!
黑衣少女輕靈的閃避過一掌,冷冷道:
「老賊,你今日休想打著如意算盤,殺人滅口,其實死的將是你。你看!我哥哥也
來啦!」
武儀天哈一聲長笑,罵道:
「鬼丫頭,死在眼前,還想向老夫賣弄詭計。」
說著話,他右腳一抬,欺身而進,雙掌翻飛,疾速對黑衣少女攻出四掌,招招兇猛、
凌厲,常勢出手,挾帶著一股虎虎風聲。
原來這黑衣少女想用話,引動武儀天轉頭察視,她好將暗藏髮際的迷魂藥粉施以暗
算,那知武儀天不為所惑,展開快攻,幾招出手,黑衣少女被迫得連連後退。
眨眼間,武儀天連續劈出十七掌,招招恍似巨斧劈山,鐵錘擊巖,勁風有如怒濤海
嘯,眼看不出幾招,黑衣少女就要被傷掌下。
突聽黑衣少女聲罵道:
「武老賊,他已經跑了,咱們還打什麼?」
千里破魂武儀天聞言,收往掌招,後退四步,轉頭一看,黃秋塵竟然已經走得無影
無蹤了。
只聽黑衣少女嬌聲叱道:
「武老賊,看我的迷魂七里霧。」
她叱喝甫出,武儀天的身子已經騰空飛出三四丈開外,緊接著一個縱躍,人已消逝
夜幕之中。
黑衣少女輕輕放下揚起的左手,發出一陣悅耳至極的格格嬌笑,笑得她前仰後恭,
恍似一株盛放的百合花。
笑罷,黑衣少女嬌軀晃動,展開輕功向西南方追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2:35
第04章 伏虎之秘
原來黃秋塵在武儀天和黑衣少上搏的時候,驀然覺到自己呆在當地,定然極端危險,
等會無論那方勝了,都要找自己的麻煩。
如果在黃秋塵武功沒有喪失之時,當然不怕他們。或許還要向他們追問一些自己所
必須知道的事情。但是今日他手無縛雞之力,那能抵制武儀天和黑衣少女一招攻擊。
所以,黃秋塵在二人集中心神搏鬥的時候,悄悄溜下山坡,迅快地向草原走去,直
到天色破曉——
次日.他走出那片大草原,來到一座市鎮,投宿到一家小客棧。雖然奔波一夜,已
是精疲力倦,但黃秋塵躺在床上,仍然不能成眠。
因他腦海裡,想著許多問題!
他想:冷面娘朱嬌鳳生前既然擁有「伏虎劍」,那麼她會不會就是殺害父親的兇手?
如果她真是兇手的話!自己十年含怨,這待報的血仇,便是石沉海底了!
黃秋塵暗自喃喃地道:「不會吧!朱嬌鳳不可能是害死父親的仇人,雖然,我現在
還不明這血仇的真相,但我知道母親之被辱,和父親之被害,定然有著極大的關聯,可
能是出自一個兇手所主謀,不然,在青城山下,那淫賊不會無緣無故的先辱後殺母親……
這裡面定潛藏著一段江湖武林恩怨,唉——
倘若我早在三年前,得知這些事情,便不難在冷面娘朱嬌鳳口中,察知這段複雜而
離奇的血案線索。
千里魅魂武儀天和那黑衣少女兩個,都說朱嬌鳳擁有『伏虎劍』,但在我的記憶中,
冷面娘病倒古剎中,除了贈送我的一本武功小冊子而外,身上似乎並無他物,難道這本
小冊子上面,還記述著『伏虎』的事情嗎?……」
想到此處,黃秋塵突然由懷中拿出一本寸厚,七寸長,五寸闊的冊子,一頁一頁一
字一句的仔細看了下去!
這本書,在三年的時間裡,他早已研讀過了,但是,他為了要搜尋冷面娘,有沒有
在此書中記載有關『伏虎劍』的事項,所以他要重新拿出來再次研讀。
黃秋生這一次研讀,竟然讓他發現了一件秘密。原來這本裡頭所記載的拳經,劍訣,
和自己所練,有許多不同的地方,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將這書上的每一招動作,融合貫通,
窮盡深奧。
譬如一招掌法,黃秋塵昔日所學得的,只是三式變化,但今日他卻發覺裡面,還有
幾式深奧精博的變化,如能將這幾式變化,貫通起來,那麼這一掌的威力,就會徒然增
加數倍。
這一發現使黃秋塵精神為之一震,他忘記了搜尋書本的原意,竟然集中心神,研究
拳劍經文去了。
兩個時辰光景,黃秋塵已將書上記載的每一招,動作重新研究一遍。當他看第二次
的時候,他又發現剛才所領悟的,仍然不夠徹底,好像裡面更蘊藏著許多含意博大精深,
極是難練的上乘工夫。這一下黃秋塵欣喜若狂,不禁手足隨著腦思揮動起來
「哎喲!」一聲慘叫!
黃秋塵雙手緊抱住胸口,彎腰蹲了下去,臉色蒼白,肌肉抽搐。
原來他這一運氣,觸動了內傷發作,一時胸口疼痛欲裂,雙目發昏,氣血浮動,足
足有一盞熱茶工夫,傷疼始才漸止。
黃秋塵睜眼望著窗外幾朵白雲,淒涼暗自歎道:
「白雲蒼狗,變幻無常,但我的際遇何嘗不是如此,記得昨天我在這間客店裡頭,
還是一個生龍活虎,充滿了復仇信心的人……那知相隔一日,我卻落得這般慘況,唉—
—
這本書,縱然是部蓋世奇書,但對我又有何用?而今我稍微一運氣,就疼痛欲死,
我還能夠學習上面的武功嗎……」
他黯然的悲歎著,慢慢地站起身子來,但又踉蹌跌坐在床上。
他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睡,直到華燈初上時分,黃秋生始緩緩醒了過來。
當他醒來的時候,只見房內燭火通明,不由使他大驚失色,因為他來到客店,正是
清晨,近晌午的時候才入睡,那麼,這燭火,又是誰來點燃的?
想著,黃秋塵輕輕地走下床來,驀然客廳中響起一個嬌脆的聲音,說道:
「你已經睡醒了嗎?」
黃秋塵聞聲,心頭又是一震,他疾忙伸手去搜懷中的那本書,這一搜,卻摸了個空,
不禁使他臉色驟變,因為冷面娘相贈的那本書,不翼而飛了!
就在此時,廳中緩緩走進一個嬌麗的黑衣少女,她玉手中正拿著那本書,這少女就
是古剎中所遇的那個黑衣女子。
黃秋塵淡淡的說道:
「你真個像是幽靈鬼魂般來追攝我,現在冷面娘來嬌鳳所遺留下的書.已經為你所
獲,你不必再前來打擾我了,趕快走嗎!」
他這話說得黑衣少女反而一怔,她只是呆呆出神了一會。
黃秋塵見她呆立那裡,不禁眉頭輕皺冷冷地哼了一聲,又道:
「不然,你還想要些什麼?只要你說了出來,我都可以給你,但,只希望你得手之
後,立即走得遠遠的,不要再追蹤我就好了!」
黑衣少女不知怎的?嬌麗的臉龐上,突然泛起一絲紅暈,說道:
「我不會再追蹤你的,也不要你的書,你拿去吧!」
說著,她將手中的書,往茶几上一丟,轉頭就走。
這一來,反使黃秋塵感到一愕,忖道:「她追蹤我的目的,就是要朱嬌鳳這本書,
怎麼,一時又不要了呢?……」其實黃秋塵那裡知道黑衣少女,最主要的是探知「伏虎
劍」秘密的下落,她既然得到「伏虎劍」秘密,要那本書何用?
念頭未完,突見已走出臥室的黑衣少女,驀又轉回頭來,那雙澄澈如秋水的大眸子,
凝望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臨走之前,我誠懇的忠告你,你得趕快離開這裡,不然,仍將難逃千里魁魂武儀
天的追蹤與殺害……」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
「武儀天追來,要的也不過是這本書,他要,我給他就是了,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情。」
少女眨一眨大眼睛,道:
「那老賊不但要書,而且還要你的性命。」
黃秋塵道:
「我跟他無怨無仇,憑什麼要我性命?」
黑衣少女輕聲笑道:
「看來你真是初跑江湖的人,要知江湖武林中人,殺人並不一定講什麼仇怨,何況
武儀天正是一個心狠手辣,陰險歹毒無惡不作的老賊,當然更不會跟你講究什麼江湖武
林道義,只知道的是殺人滅口。
以你目前的武功來說,武儀天大概不是你的對手,但那老賊做事,一向不擇手段,
他一人雖無法傷害你,卻很可能糾眾,暗中取你的性命。」
黑衣少女的話聽得黃秋生目瞪口呆,他想不到事情會有這般嚴重,眼前自己功力已
失,不要說武儀天,就是一個普通武師,也足可取去自己的性命。想到此處,不由臉色
驟變。
黑衣少女目睹黃秋塵臉上變色,不禁嬌笑的道:
「你不必這般害怕,老實說,以你的武功而論,如果稍微有點江湖經驗的話,那就
不易中了武儀天的暗算。」
她稍一思索又道:
「就這樣吧!你就跟著我走好了,我想,有我在你身側,那就不會遭受到武儀天的
暗算。」
黃秋塵若是知道黑衣少女來歷,定然不會跟著她走。
因為這黑衣少女,是一個聞名江湖道的鬼女,她的狡猾、詭計,不但使武林上黑白
二道高手,傷透腦筋,就是干裡魅魂武儀天,也要甘拜下風。
她現在之所以要邀黃秋塵跟她走的原因,是要利用黃秋塵。
黃秋塵聽她說得真誠畢露,遂自忖道:
「現在自己要去『千草澤』尋胡聖手,不知還有多少路程?如果一路上遇到什麼岔
子,將無法應付,她既然這般誠意相邀,自己何不就跟她走一道,多少也有個照應。」
黑衣少女見黃秋塵久久不語,又道:
「願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一切悉聽尊便。」
黃秋塵突然問道:
「但不知姑娘要我跟你去那裡?」
黑衣少女怔.了一怔,說道:
「我們現在的目的,是要擺脫千里勝魂武儀天的追蹤,如果脫離了武儀天的追蹤,
咱們便可分道揚鑣,各奔前程。」她稍停又道:
「如你答應的話,我們趁此黑夜,即刻趕路。」
黃秋塵點點頭道:
「好吧!如姑娘不嫌棄,我樂意跟姑娘合力拒敵。」
說著,黃秋塵將茶几上的那本書放入懷,提起自己的行李,立刻和黑衣少女出了客
店,一同上路。
剛一走出客店,突聽黑衣少女低聲向黃秋塵說道:
「已經有人暗中監視咱們,哼——如再跟來,本姑娘倒要讓他嘗點苦頭。」
說著話,黑衣少女竟然伸手一下抓住黃秋塵的左手腕,將香肩依偎在他的肩側,緩
步向客店東上走去。
黃塵自懂事以來,從未遇過異性,像這般並肩相偎,肌膚相觸,他還是破題兒第一
遭的事。他只覺心跳不已,尤其是黑衣少女身上芬香陣陣,由她呼吸送來,黃秋塵愈感
心中跳動得厲害。
驀聽黑衣少女輕笑一聲,道:
「我看你好像緊張的很!不要怕,有我在你身側,敵人縱然有什麼歹毒奸計、陰謀,
也將難以得逞。」
黃秋塵倏地掙脫了被她輕握的手腕,側移了半步,臉孔微紅,吶吶地道:
「姑娘我……我……」
他本來要說出他不是害怕敵人追蹤,而是她這般依偎的親熱情形,令他緊張,但當
他看到黑衣少女那雙大眼睛中,泛動著一縷純潔無邪的柔水時,不禁暗叫一聲:
「慚愧!」感到自己涉世太淺了,竟然對這種事也感到緊張,這樣子更顯得自己太
忸怩了。
黑衣少女似也看出黃秋塵心意,嬌靨微暈,縱然她是一個無拘無束的江湖少女,但
她這種出自無心,而被黃秋塵看作有意,不禁也是一陣嬌羞,感到自己太過份了,這事
若讓哥哥知道了,還要誤認他是我的情人。……
想到:「情人」二字,黑衣少女心中突然一動,睜著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凝注在他
臉上良久……
更在此時,後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咳聲——
黃秋塵心下一驚,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大漢,身佩長劍,不知何時,
走近自己兩人五丈之外。
黑衣少女像是對中年大漢突然而來,逼近到三丈外的輕功,感到驚異,她嬌臉色變,
冷冷一笑,道:
「你這般追逼,難道就不怕死嗎?」
說話間,黑衣少女直朝中年大漢緩緩走了過去!
黃秋塵遙遙只見這大漢身著藍色長衫,身材雄偉,雙眸神光內斂,顯然是個內外兼
修的高手。
藍衣大漢對黑衣少女逼去的身子,絲毫不為所驚,仍然靜若嶽峙,凝立原地,口中
清朗問道:
「姑娘,敢是東北『黑手巖』的人?!」
黑衣少女被他這一問,心頭又是一震,但隨即冷笑一聲,道:
「不錯。本姑娘行不改姓,坐不更名,東北黑手巖,拂香女冷月蘭就是我。」
黃秋塵雖然對於江湖人物,不大認識,但對於這『黑手巖』之名頭,卻不感到陌生,
他知道『黑手巖』是屹立在當今武林的一個極享盛名的門派。
使他吃驚的是,黑衣少女竟是『黑手巖』的人,想不到自己和一個刁滑女在一起,
竟然不覺,這一下使他機怯怯地打一個寒戰。
藍衣大漢淡然說道:
「拂香女」和「煞星手」冷白,鼎鼎大名,早已經傳聞中原武林,在下今日能得一
見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他說話的含意不是稱讚,崇敬,而是帶一股輕蔑,不屑的氣味。
拂香女冷月蘭柳眉泛怒,冷聲哼道:
「閣下既然已知本姑娘來歷,那麼你這般攝尾追蹤,大概別有用心吧?!」
藍衣大漢濃眉輕揚,說道:
「我要姑娘將那本上撕下的封面,交還給他。」
說著,他手指站在一邊的黃秋塵。
黃秋塵聽了這話,心頭一震,暗自忖道:
「怎麼!她將那書本的封面撕去做什麼?!難道『伏虎劍』的秘密,就在那封面之
上不成?!」
冷月蘭聞言一駭,非同小可,想不到自己一切秘密他都知道了,但機靈的她,一怔
之後,立刻嬌聲笑道:
「閣下為何不說叫我拿出給你。」
藍衣大漢怒道:
「你如不將那封面拿出來還他,莫怪我要出手教訓你了。」
拂香女冷月蘭,突然格格一聲嬌笑,道:
「好好,那我就還他。」
說著話,冷月蘭轉頭向黃秋塵走去,她的左手也向懷中探去……
藍衣大漢冷笑一聲,道:
「魅丫頭,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縱身一躍,追欺過去,左掌『烏龍探爪』猛向冷月蘭左肩抓下。
原來冷月蘭左手並非真的要拿出那張封面,而是取出她獨步江湖的「迷魂七里霧」
藥彈,要暗算藍衣大漢。
藍衣大漢身手不凡,出手快速無倫,冷月藍的藥彈還沒摸出,掌風已近身,逼得她
反手一招,「橫架金梁」擋開藍衣大漢左手,雙腳連環飛起,猛踢過去。
那知藍衣大漢陡然一個轉身,讓開兩腳,直欺近身,左肩一揚,斜肩劈下。
這一招奇奧絕倫:冷月蘭吃了一驚,急向後面一躍,退了四尺。
在這一退之間,冷月蘭已將懷中的「迷魂七里霧」藥彈,取出暗扣左手食中二指之
間,只要對方再進逼一步,她立可將藥彈疾射出去!
但是藍衣大漢的身手卻快了冷月蘭一籌,在冷月蘭左手微揚之間,藍衣大漢右腳疾
上半步,欺人中宮,右手閃電攻出……
只見藍衣大漢右手伸縮吞吐二下。
冷月蘭「哎喲!」一聲輕叫!
藍衣大漢的右手五指已扣緊了冷月蘭的左手腕脈.一顆粉紅色的藥刃彈,由她食中
二指間掉落下來。
藍衣大漢左手袍袖輕指,已接住手中,輕輕一揚,一縷紅光疾射七八丈外,『波』
的一聲輕爆……
一片粉紅色的煙幕,立刻暴散開來,恍如雲姻氤氳,籠罩一丈方圓,在星月輝映照
之下,褲麗已極,非常壯觀。
黃秋生在旁邊看得驚異不已,想不到一顆小小藥彈,竟有那麼巨大煙霧,其實黃秋
塵若知道藥彈功用,他更要驚歎不止。
藍衣大漢微然側顧那煙幕一眼,說道:
「『黑手巖』的『迷魂七里霧』果是厲害,無怪你拂香女之名,使武林道中人喪膽
驚魂,今日我如不早知你的詭計,倒要遭你暗算。」
冷月蘭的左腕脈門被扣,半身麻木,勁力頓失,但她這時卻輕然一笑,道:
「閣下有所不知,『迷魂七里霧』只不過是『黑手巖』一種小小暗器而已,較這藥
丸彈更為厲害,歹毒的暗器,還多的是呢?」
藍衣大漢濃眉輕揚,沉聲說道:
「冷姑娘,你眼睛放雪亮一點,你們『黑手巖』的人早為中原武林道所不恥,今日
我若殺了你,可以說,問心無愧,但我不願這樣做,只要你拿出那本書的封畫,我立刻
不再為難你。」
拂香女冷月蘭,那裡不知自己性命,已經操縱在人家手指之間,這時聞言心中暗暗
忖道:
「這個人武功深高絕倫,好像不在自家哥哥冷白之下,不知他是什麼來歷?為何叫
我將那封面交還黃秋塵,難道他不要那柄『伏虎劍』……」
冷月蘭突然幽幽歎了一口氣,道:
「好吧,我既然落入你的手中,還有什麼話好說?只說我想請教閣下大名,以便日
後拜謝你不傷割之德。」
藍衣大漢臉孔一沉,說道:
「不是我害怕你們『黑手巖』的報復尋仇,而是在下早已埋沒名諱。
請你現在閒話少說,趕快拿出那書的封面來。」
拂香女冷月蘭,道:
「你不放手,我怎麼拿呢。」
藍衣大漢微微一笑,陡然鬆了五指,說道:
「你不要再想施用詭計,要知一個人容忍是有限度的。」
這句話,黃秋塵和冷月半當然都聽得懂,是說:
只要冷月蘭再存心反抗,藍衣大漢便要手下不留情了。
其實冷月蘭跟藍衣大漢交手幾招,她知道自己武功差之太遠,就是自己哥哥冷白前
來,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她乃是一個聰明的人,那會吃這眼前之虧,但她又不甘心將
這千萬武林中人欲得的寶劍秘密,讓別人知道。
所以冷月蘭遲疑了一下,說道:
「閣下不是要我將封面還他嗎?」
她說著話,手指黃秋塵。
黃秋塵這時輕走來,漠然說道:
「冷姑娘,一本書的封面能值多少?竟使姑娘王指蒙污。」
黃秋塵這句話,帶著一種指責之意,冷月蘭聽得嬌容泛紅,羞怒已極,她准哼了一
聲,罵道:
「你是一個天大的傻瓜,笨蛋,嗯!這封面,你拿去吧。」
說著,冷月蘭右手已由懷中取出一張暗黃色的絹布封面。
就在黃秋塵還沒伸手去接的剎那……
一棵松樹暗影上突然竄出一倏疾快的人影,驟間間,已到冷月蘭和黃秋塵的中間。
那藍衣大漢看得大驚,喝聲道:
「冷姑娘,快退!」
但來人身手之快,逾如閃電,只見左手一抄,冷月蘭手中絹布已被搶去了。
黃秋塵和冷月蘭同時感到一股暗勁壓過來。
一聲問哼,黃秋塵恍似喝醉了酒一般,整個身軀被那股潛力震得在地上滾了三滾。
冷月蘭只不過被震得香肩連晃了幾晃,後退三四步,她一眼看見黃秋塵狼狽情形,
不禁一呆。
就是藍衣大漢也感到一怔……
就在這個時候,那襲擊的人影已經射出七八步。
藍衣大漢冷喝一聲,道:
「你還能走得了嗎?」
他伸手解下佩劍,凌空飛躍,振一劍,直奔那灰袍人影的後背,劍勢如迅雷奔電快
至極。
灰袍人影對於藍衣大漢的劍勢,像是不敢輕視,身軀旋移了半轉,左掌半屈,迎著
劍勢指去,人又迅快飛出七尺。
藍衣大漢冷哼一聲,說道:
「好快的身手,你再接我三劍。」
他突然一挫腰,閃電般直衝過去,手中劍左刺右掃,剎那間,攻出三招。
劍勢怪異似點似劈,但見寒芒流動,分襲灰袍蒙面人十幾處穴道:
黃秋塵跌坐地上,眼見藍衣大漢劍勢,不禁咦了一聲……
原來這個藍衣大漢出手幾招劍式,便是黃秋塵所學,紅花鬼母一脈的劍法中三招極
凌厲的劍術,這樣一來,不禁使黃秋塵驚異萬分!
灰袍人被藍衣大漢這怪異劍招,逼得倒竄疾退。
拂香女冷月蘭眼見黃秋塵驚疑之狀,出聲問道;
「你認識那灰袍蒙面人嗎?」
原來那襲擊冷月蘭的灰袍人,臉上蒙著一塊黑布。
藍衣中年大漢見灰袍蒙面人,能夠讓避過自己三劍,臉上神色一變,喝問道:
「閣下是什麼人?」
喝聲中,藍衣大漢手中長劍,寒光閃動,勢若狂飆,又捲了過去。
那灰袍蒙面人連番三次被攻,像是也動了真怒,他投身在藍衣大漢凌厲劍風中,左
手封劍,右手攻敵。
倏忽之間,兩人已交拆了四招。
黃秋塵不答冷月蘭問,雙目注視著藍衣人的劍勢,果然招招皆是自己所學書中之奇
異劍術。
這幾招交接,快如電光石火,突聽一聲問哼,灰袍蒙面人躍退了一丈四五,只見他
左手衣袖已被長劍劃破一道半尺長裂口。
灰袍蒙面人低頭望了一下衣袖裂口,冷冷問道:
「由閣下這幾招劍術看來,好像是紅花鬼母一脈的傳人,倒不知你是『紅花門』即
或是『鬼母教』的人?」
黃秋塵聽了話,心頭一動,暗自忖道:
「想不到紅花鬼母一脈的武功,卻分有『紅花門』與『鬼母教』,這到底是怎麼一
回事,由藍衣大漢的武功劍術看來,他果然是學自紅花鬼母一脈的武功……」
只見藍衣中年大漢,不答灰袍蒙面人的答話,淡然說道:
「你今日不交出那絹布,就休想活著離開這裡一步。」
灰袍蒙面人冷冷一笑,道:
「那也未必見得。」
藍衣中年大漢手腕一振,又要揮劍攻上——
驀然一聲厲嘯劃空傳來——
一條絕快的人影已經撲落場中,乾聲笑道:
「查兄,兄弟接應你來了。」
冷月蘭和黃秋塵見了這個來人,同時驚聲叫道:
「武儀天!」
來人是個陰臉鷹鼻的老者,正是那千里魅魂武儀天。
武儀天一奔落場中,左手探臂一拳,向藍衣中年大漢前胸搗去。
藍衣中年大漢見是武儀天,臉色一變,身軀微蹲,旋身三尺,避過正面一拳,手中
長劍斜挑,劈掃出一劍。
武儀天想不到他避拳還擊,能一齊出手,這一劍迫得他向後疾退了三步。
藍衣大漢趁勢搶攻,右腳飛踢旁側的灰袍蒙面人,左手卻閃電擊出一道劈空勁氣,
捲向武儀天。
他這掌,腳齊攻之勢,快得有如電光石人,武儀天和灰袍蒙面人,似乎想不到他能
夠同時進攻兩人,一怔之下,各自暴身後退。
「哧!」的一聲劍嘯——
藍衣中年大漢,右手劍一招「朝泛南海」平掃二人。
劍光驟閃,森冷的劍鋒,只差半寸就要掃中二人衣衫,這一下使武儀天暗驚,忖道:
「這人武功當真高強。」
心裡在想,突聽灰袍蒙面人暴喝一聲,欺身直進,呼呼呼!猛向藍衣大漢攻出三掌。
原來灰袍蒙面人屢次被藍衣大漢劍招,逼落下風,心中已經動怒,所以他在藍衣大
漢那招「朝泛南海」,劍招用盡,尚未換招之時,立刻搶先進攻。
要知高手過招,最主要的便是先機,一旦先機被人搶去,那麼全盤就將受制,何況
旁側還有那個鬼計多端的武儀天。
武儀天一見灰袍蒙面人出招進攻,他左手也迅疾吞吐,擊出三拳。
藍衣中年大漢在二位武林高手,六招凌厲的拳掌攻擊之下,頓時被逼得連連後退,
長劍施展不開,只以左掌拒敵。
雖是這樣,但已經充分顯出藍衣大漢絕高的武學,因為在當今江湖武林中,沒有幾
個能接得上武儀天這樣兩個高手的聯攻。
倏忽;司,雙方已接了二十餘招!
他們三人搏鬥都是近身交接,平臂伸縮之間,遍及對方要害穴道,略一失神,非死
即傷。
這種搏鬥包括了一個人的機智,武功,和對敵的經驗。
黃秋塵平生從未見過這種慘烈緊張,觸目驚的場面,不僅是他在當地神馳心凝。
就是拂香女冷月蘭,雖然見過不少惡鬥但她從沒有看過像他們這樣三個高手搏鬥所
以她也看的雙目一瞬不眨,由此可知戰鬥之激烈。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3:16
第05章 臨危托劍
灰袍蒙面人和武儀天,聯手合攻藍衣中年大漢不下,心中各自吃驚。
但聽武儀天陰森森的叫道:
「查兄,那東西已經得手了嗎?如果得手了,咱們不必久戰,你看那丫頭的『迷魂
七里霧』,仍然在空中沒有散去,如我推測不錯,半個時辰之內,『黑手巖』的人也會
趕來……」
說話間,突聽藍衣中年大漢一聲龍吟清嘯,手中長劍暴出萬點金星,化成一片雲氣
劍瑞,捲向兩人。
黃秋塵聽說,抬眼望去,只見剛才藍衣大漢彈出的藥丸煙霧,仍然尚未散去,好像
凝結成了一個大圓球,緩緩浮空升起。
星月光照之下,顯得特別醒目。
黃秋塵轉首望了冷月蘭一眼,只見她臉上泛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嬌聲叫道:
「武老賊,你雖然老奸巨滑,但當你發覺已經太慢了,不是我誇下海口,這周圍數
裡附近,大概已全被『黑手巖』的人包圍了。」
灰袍蒙面人本來還想再打下去,但冷月蘭這一句話,給他的威力極大,只聽他冷聲
叫道:
「武兄,那咱們退吧!」
二人像是早已聯繫好了,那『吧』字剛落,兩人同時運勁擊出四道凌厲狂飆,湧捲
向藍衣中年大漢,便將身軀同時凌空升起
藍衣中年大漢,這時已經穩住了場面,見兩人要走,厲喝一聲,長劍突化成一道白
虹,人劍合一,穿過那片狂飄,凌空追擊兩人。
武儀天和灰袍蒙面人,既然打消戰意,藍衣中年大漢雖是飛身追到,但兩人只不過
是邊打邊退的走了。
只見二次迎身接觸,三人已經消失在夜中。
黃秋塵眼見藍衣以身影消失,不禁長長的歎息一聲——暗自道:
「如我功力沒有喪失,就不會輕易讓他們得手逃去……」
他感到藍衣中年大漢,素味平生,但卻盡力幫助自己,心中不禁暗自感激,敬佩,
遺憾的是自己並不知他的名號。
黃秋塵想罷,低著頭向客店走去——
驀聽拂香女冷月蘭,嬌聲喚道:
「黃相公,你要去那裡?」
黃秋塵回頭說道:
「『伏虎劍』的秘密,已經為武儀天盜去,身懸之危難已經消除,我想不必再逃避
他們了,姑娘若有要事,敬請趕快去辦,我想呆在那客棧休息一夜再說。」
原來黃秋塵自從得知冷月蘭來歷後,心中有所警惕,不願跟她在一起,以免自己功
力喪失的事讓她看破,她若起了歹心,自己就難以逃避了。
冷月蘭突然幽幽歎息一聲,道:
「黃相公,你是不是為了那書本封面皮的事而生我的氣?」
黃秋塵搖頭說道:
「我生你的氣幹什麼?!如果不是你發現『伏虎劍』的秘密在那本書的封皮上,我
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何況現在我對於『伏虎劍』之秘也無重要,姑娘何必為此介意。」
這番話.聽得令冷月蘭心中感到極是慚愧,可是她猜不透這少年,為何性格這般消
沉,萎靡。
要知天下武林中人,對於『伏虎劍』的秘密,視若自己的生命,而他卻全不為所動,
難道他不知『伏虎劍』的寶貴之處嗎!」
冷月蘭蓮蘭步輕移,走到黃秋塵跟前,輕聲歎道:
「黃相公,也許你還不知道『伏虎劍』之價值吧!所以你對它的得失,毫不重視。」
黃秋塵淡淡一笑,道:
「冷姑娘,你這種想錯了,武林四大奇劍價值秘密,我不但得知很清楚,尤其那柄
『伏虎劍』跟我還有一段……」
黃秋生說到此處,倏地住口,因為他知道父親和「伏虎劍」那段悲慘的淵源,尚若
說了出來,將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拂香女冷月蘭,嬌聲追問道:
「『伏虎劍』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黃秋塵搖搖頭,道:
「冷姑娘,你不必追問了,咱們萍水相逢,總算有緣,若我黃秋塵幸得不死,後會
將是有期。」
說罷,黃秋生轉身就走。
但當他走了兩步,突然一陣怪嘯疾傳而來,七八條人影很快的奔到跟前,將黃秋生
的去路擋住。
黃秋塵心頭一震,抬首望去.只見面前是九個黑衣勁裝大漢,他們的肩上都插著一
柄長劍,單看他們疾奔而至的身法,已知都是武林高手。
那九個黑衣勁裝大漢,驀地裡,齊齊躬身下拜說道:
「『煞星九劍士』拜見小姐。」
黃秋塵見狀一驚,這九人原來是「黑手巖」中人,他不禁轉首盯著冷月蘭。
不知何時,冷月蘭已站在他左肩後方,只見她嬌容冰冷,柳眉泛怒,哼聲道:
「『煞星九劍士』你們怎麼這時才來?」
九個黑衣勁裝大漢聞言,低首認罪道:
「小的等罪該萬死,不知小姐這邊緊急,尚請小姐恕小的等來遲之罪!」
黃秋塵一旁看得暗感驚異,忖道:
「這九個大漢,身材魁梧壯如獅虎,想不到卻這般敬畏冷月蘭,如此說來『黑手巖』
中人的規矩,定然極端的嚴肅。」
拂香女冷月蘭,輕輕哼了一聲,道:
「你們遲遲而來,錯了一件大事,如我將此情上報,你們難免被處重刑,不過,本
姑娘念在你們『煞星九劍士』,往昔功績輝煌,暫將此事隱瞞上報。現在你等趕緊調聚
本門所有高手,以最快的速度,趕赴『千草澤』待命。
最好你們之中,能夠派出幾人,分頭尋找我哥哥的行蹤,務必要在三日之內,到達
『千草澤』,策劃大事,不得有誤。」
黃秋塵在旁聽得驚駭萬分,暗道:
「她這般調集人手,要趕到『千草澤』,又是為了什麼?」
九個黑衣劍士最右一個,恭敬地道:
「報告小姐,少主人已經和小的等有了聯絡。」
冷月蘭問言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笑道:
「這樣很好,你們趕緊去吧,我先到『千草澤』的『小野柳村』等待我哥哥。」
九個黑衣劍士恭恭敬敬的向冷月蘭行了一禮,轉身聯袂馳去,瞬間身影已沓。
冷月蘭轉首望了黃秋塵一眼,道:
「走吧!咱們趕緊到『千草澤』。」
黃秋塵皺眉問道:
「去『千草澤』作什麼?」
拂香女冷月蘭,嫣然一笑,道:
「那柄『伏虎劍』就珍藏在『千草澤』。」
黃秋塵喚了一聲,道:
「是真的嗎?」
冷月蘭道:
「我騙你幹什麼?那書封皮底頁就記載著說,『伏虎劍』藏於千草澤八個字。」
黃秋塵胸頭一動,問道:
「就只有那八個字嗎?我想還……」
冷月蘭杏目一睜,問道:
「你怎麼知道,還有另外記注?不錯。那封皮上除了說「『伏虎劍』藏於千草澤八
個字外,另外有一段記載。……」
原來冷月蘭心中有些懷疑黃秋塵,以為黃秋塵早已知道這秘密,而故意假裝不知,
其實她那知道黃秋塵心中另仍一個想法,他的目的是要知道冷面娘朱嬌鳳,是如何得到
那柄『伏虎劍』的經過。
所以黃秋塵聽說另有記事,立刻問道:
「冷姑娘,那上面記載了些什麼?」
冷月蘭看他緊急之色,深感懷疑,當下笑說道:
「我們一面走,一面告訴臉你」
黃秋塵本當極不願跟她在一起,但現在事情就這樣巧合,自己要到「千草澤」尋找
回生草胡聖手療治殘傷,而那「伏虎劍」隱藏之地,恰是在「千草澤」,這樣一來,自
己不得不和她同程趕路,何況黃秋塵此刻心中急欲得知那外記載是些什麼?於是問道:
「冷姑娘,『千草澤』距離此地多少路程?」
冷月蘭道:
「馬不停蹄的奔走,大概要一日一夜,才能到到達。」
黃秋塵皺眉說道:
「用則自們用走路的大概要數日夜了。」
冷月蘭道:
「如果以雙腳趕程到『千草澤』,非要數日夜不可。但咱們在今夜天亮前,大概便
能趕到『小野柳居』了。」
說著,她伸手入懷取出一支小竹哨,含唇「嘟嘟嘟!」的吹了三聲!
黃秋塵心想:「她是叫什麼人?」
只見冷月蘭吹了三長怪哨聲後,說道:
「『紅血龍』待會就聞聲尋來,咱們在此等待片刻。」
黃秋塵怔了一怔,問道:
「什麼『紅血龍』?」
冷月蘭道:
「『紅血龍』是我哥哥坐下神駒,日行千里,通靈異常……」
語音未完,黃秋塵突然聽到遙遠傳來一聲馬嘯聲!
冷月蘭向黃秋塵微部一笑,道:
「我哥哥愛惜『紅血龍』有如第二生命,從不借人騎坐,這次若不是追蹤千里魅魂
武儀天,他也不會借給我。……」
突然,黃秋塵感到後面一陣飄風,疾撲了過來,他大吃一驚,回頭看去,不禁目瞪
口呆。
原來這時距離二人之後三丈之處,已經靜悄悄的佇立著一匹壯大馬兒,全身血紅如
火的長毛閃閃發亮,美麗至極,那雙碧眼金睛,更透出一縷奇異的紅光。
這馬兒來得無聲無息.像似從天而降,黃秋塵暗暗歎一聲。討道:
「想不到我功力消失後,耳力隨著呆鈍,連一頭馬兒來到後面也無從察覺。……」
冷月蘭像似看透他的心思,嫣然一笑,說道:
「『紅血龍』,飛行無聲,遠勝一個武林高手的踏雪無痕輕功。」
黃秋塵吃驚道:
「怎麼!你說這頭馬兒,奔行無聲?」
冷月蘭點頭笑道:
「你不相的話,等會兒一試便知。」
這就奇了,天下間那有說:
馬兒奔行無聲!黃秋塵真有些不相信,他本來以為自己耳朵靈敏呆鈍,沒聽到馬蹄
之聲,想不到竟是馬兒奔馳無聲。
冷月蘭緩步走到神駒跟前,輕柔的撫摸馬臉,說道:
「『紅血龍』,不信你能銜風飛行,等下你展開神技給我這位摯友開開眼界。」
黃秋塵看她天真人馬通語,不禁感到好笑,那知這頭怪馬。聽了冷月蘭的話,竟然
通靈異常,馬頭連點,昂首一聲低嘶,那雙金睛露出一縷紅光注視著黃秋塵。
那意思,好像是叫黃秋塵趕緊上騎,觀摩他的能力似的,黃秋塵看得嘖嘖稱奇,想
不到這頭馬,真是一匹通達人性的寶駒。
冷月蘭突然輕輕提身躍上馬背,轉首叫道:
「黃相公,快來,你要坐前頭,或者後面?」
黃秋塵生平沒和女人相處過,這時不禁呆了一呆,他想;「自己和她只不過是萍水
相逢,今日跟她同乘一騎,怎麼可以……」
黃秋塵臉色微暈,吶吶道:
「冷姑娘,我……還是自己行走去『千草澤』好了。」
冷月蘭乃是一個鬼靈精,那會看不出黃秋塵心意,她嬌聲笑道:
「黃相公,你怕我會吃了你是不是。」
黃秋塵生性忠厚,因為他顧慮到對方乃是一個黃花閨女,今夜跟她同乘一騎之事,
若是被人知道,那對於冷月蘭的人格總有損失,於是說道:
「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因為這樣太委曲你了。」
冷月蘭突然臉色一沉,說道:
「千里魅魂武儀天,已經和人同謀奪去那『伏虎劍』秘密,兼夜趕程到『千草澤』
如果咱們不先他們一步到『千草澤』,那柄武林奇劍就要落入到別人之手,為著那柄
『伏虎奇劍』得失,我還能顧忌些什麼小事。」
黃秋塵知道自己若不跟她同騎,定會令她生氣,疑心,於是,他硬著頭皮翻身爬上
馬背後頭,因這頭龍騎無鞍,身材又高又大,黃秋塵爬上去費了很大力量。
冷月蘭看得緊緊皺起柳眉,暗暗忖道:
「他真的不會武功嗎?可是那部奇書,記載著紅花鬼母一脈絕技,他怎麼會沒有武
功!?不然武儀天為何會那般忌憚黃秋塵?……」
這件事,使冷月蘭思索良久,黃秋塵也看出她的心思,暗暗心驚,忖道:
「自己跟她同騎,處身極端,如果她發現自己武功喪失的秘密,是否會起歹念殺害
自己……」
思忖間,突聽冷月蘭嬌聲問道:
「黃相公,你看『紅血龍』飛間有無搖燙之感?」
黃秋塵聞言驚醒,只感急風撲面而過,原來這頭龍駒已不知在何時放腳狂奔了。
這實令黃秋塵驚歎不已,只見「紅血龍」駒,真的四蹄著地無聲,奔行間,恍似輕
風雲煙,驚鴻閃電,銜風飛騰。
最使人生感驚奇的,就是龍駒飛行速度這般奇快,但二人坐在背上,卻沒有感到一
絲搖蕩之感,好像靜止不動一般,無怪黃秋塵沒覺得龍駒是何時起步。
如果說人間天上唯一坐下神物,是太上老君的盤角青牛,那倒不如說是這頭『紅血
龍』駒。
黃秋塵浩然歎道: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我真不相信塵世間有這種神物,令兄擁有這頭神騎,無怪他
叱吒江湖,傲嘯武林了。」
冷月蘭聽他讚歎,不禁轉首嫣然一笑,說道:
「『紅血龍』雖是天下第一神駒,但我卻一直替哥哥擔心,當今江湖武林有許多魔
頭巨擘,存心要偷這匹神駒。」
黃秋塵道:
「人間神物,人見人愛,無怪有人存心染指,不過我如有此駒,倒不怕人偷。」
冷月蘭微微一笑,說道:
「是不是黃相公的武功,足可應付偷馬者。」
黃秋塵道:
「一個人縱然是如何神勇,但終難防範宵小鬼城伎倆之徒,我的意思是說擁有此神
駒,倒不願再走動江湖,永伴此駒,飛馳此駒,飛馳山林,消遙自在,過著與世無爭的
日子。」
冷月蘭格格一聲嬌笑道:
「黃相公清高之志,實使人嚮往,欽佩,但世間萬事,卻永遠不能給那般如意。」
黃秋塵聞言不知怎樣,卻仰首長長慘歎了一聲!
冷月蘭也感到黃秋塵這聲歎息,不知是為何而發,她凝望了他幾眼,問道:
「黃相公,自從在古剎見面時,我就發現你的臉容不時籠罩著一層憂慮之色,倒不
知相公你心中有著什麼隱衷之事」。
她這幾句話,充滿著無限溫柔的慰問。
黃秋塵輕然歎道:
「冷姑娘,不錯。我心中確有著許多難言隱痛。」
冷月蘭嬌聲說道:
「黃相公是否能略微吐露衷情,讓我替你分擔一下憂愁。
黃秋塵微然笑道:
「在下極是感謝冷小姐隆情,但我傷心之事若一經觸發,就有如黃河決提,一掃不
可收拾,還是不說也罷,免使我在小姐面前失議。」
冷月蘭幽幽說道:
「居然如此,那就不說吧!」
黃秋塵道:
「冷姑娘,剛才你說書上封皮,除了記載『伏虎劍』秘密之外,另有一段故事記載,
不知小姐能否敘述一下。」
冷月蘭嬌聲笑道:
「若不是你提起,我倒真還忘記了。……」
說罷,她略微一頓,突然問道:
「黃相公,你可知道那柄『伏虎劍』,在冷面娘朱嬌鳳之前是誰所擁有?」
黃秋塵心頭一震,暗道:
「當然是父親擁有的……」他這時佯作不知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其實冷面娘有那柄『伏虎劍』,也是昨夜才得知的。」
冷月蘭像似有些不相信他的話,道:
「是真的嗎?這樣你曾經說過熟悉武林四大奇劍之秘密價值,和現在的話顯得有些
矛盾。」
黃秋塵聽得暗暗心驚,忖道:
「這女子心思真是慎密至極,想不到我對她說過的話,她都記憶得很清楚,今後自
家若不小心言語,定然會令她生疑。」
黃秋塵想,輕輕一歎說道:
「不錯。但我實在不知冷面娘擁有那『伏虎奇劍』。」
冷月蘭微微一笑道:
「好!我深信你就是,其實當今天下武林中人,又有幾人能知『伏虎奇劍』由黃龍
山手中,碾轉落入冷面娘朱嬌鳳之手。」
黃秋塵聽到」黃龍山」之名,腦中「嗡」的一響!
暗道:「這樣說來,昔日江湖武林中人人已知家父擁有那柄『伏虎奇劍』……家父
慘死之禍源,也如鐵木僧所說是為『伏虎劍』而起的,那麼殺害父親的仇人是誰?是冷
面娘朱嬌鳳嗎?……」
冷月蘭坐在前面,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接下說道:
「在昔日,我將冷面娘朱嬌鳳誤認為是謀害黃龍山的人,真想不到黃龍山會尋找了
朱嬌鳳為他獲劍的人……如此看來,那黃龍山真是一位機智卓絕的人,所以逃脫了天下
武林中人意料之外,這柄『伏虎劍』秘密到今天方為人所知。……」
她這番話,像似自言自語,毫無頭緒,但黃秋塵卻聽得震驚萬分,由冷月蘭這幾句
話,黃秋生已經知道家父血仇,真的是牽帶著一段複雜的武林恩怨。
黃秋塵乃是一位極端聰明的人,他現在強自壓制著激動的情緒,冷靜的問冷月蘭說
道:
「冷姑娘,你的話,聽得使我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到底那書中另外記述一
段什麼故事?」
冷月蘭轉頭望了黃秋塵一眼,嬌聲笑道:
「黃相公,你當真對於江湖武林人物軼事一點都無所聞嗎?」
黃秋塵搖頭歎道:
「說來慚愧、關於江湖武林前輩軼事,我確是知道得很少。」
冷月蘭笑道:
「我最初就料到你乃是一位毫無半點江湖經驗剛出道的人,果然不錯。
唉——不過,但願我這想法永遠是正確的。……」
她下面那句話,聽得使黃秋塵眉頭輕輕一皺,不知她話中含意是什麼?
原來冷月蘭心中懷疑黃秋塵,是個比她更機智、狡猾的人,故意裝作是個初出茅廬,
不懂世故的初出道人,這時她聽黃秋塵如此一說,疑念頓消,所以才幽幽輕歎一聲,說
出下面那句話來。
冷月蘭見黃秋塵一怔,突然笑問道:
「黃相公,那麼你知不知道一位跟你同姓的昔日武林高手,『中原正劊』黃龍山嗎?
那柄『伏虎劊』便是那黃龍山的。」
黃秋生心中輕輕哦了一聲,暗道:
「想不到家父昔日是被譽為『中原正劊』的外號,由此別號,可想像到家父昔日武
學成就了……」
黃秋塵遲疑了一會,答道:
「他是不是青城山修劍院第一高手,劍指羅漢鐵木僧的傳徒?!」
冷月蘭問言杏目突然睜大起來,道:
「不錯。『中原正劊』乃是一代神僧,劍指羅漢的傳徒,你怎麼知道的。」
黃秋塵知道她又起了疑心,於是朗聲說道:
「劍指羅漢鐵木僧,『中原正劊』黃龍山乃是武林高人,名噪江湖,我如何會不知
曉,不過我也只是其名,不知其人。」
冷月蘭突然冷冷一笑,道:
「鐵木僧和『中原正劊』,雖然皆是武林有數的高手,可是二人之名號在江湖武林
中,卻極少有人知曉,如何會說是名噪江湖。」
黃秋塵聞言暗道:
「怎麼說家父和鐵木僧之名,在武林中很少有人知曉呢?」
其實黃秋塵那裡知道劍指羅漢鐵木僧,雖然是武功造詣極深的武林先輩,但因他極
少涉足江湖武林,以及歸隱青城山修劍將近四十載,所以他之名號,在這年青一輩的人
中,真的極少有人知曉。
就是黃秋塵的父親,『中原正劊』黃龍山,也因為走動江湖武林的時間極短,只不
過是曇花一現即逝,雖然他法年的武學,震驚了整個中原武林,但事過十餘年,一些江
湖中人對他之名,都已淡忘了。
所以說,鐵木僧和黃龍山之名,如非一般武林先賢,魔頭巨擘,實在極少有人知道
他們名號。
冷月蘭是個善自猜疑的人,這時她心中對於黃秋塵的來歷,已經暗感懷疑,但她也
不太過搶白黃秋塵,當下說道:
「那本書上封皮記載的故事,就是那『中原正劊』黃龍山親手寫給他師父鐵木僧的
一封信,上面寫道:
上呈恩師。
鐵木僧:
徒兒龍山於洛陽道途中,連遇強敵,欲劫『伏虎一劍』,雖經數次克敵致命,但謀
劍之人,竟然愈來愈多,都是名噪一時的歸隱魔頭巨擘,終在洛陽城郊,徒兒身受重傷,
落荒逃避,巧遇曾經有一面之識的朱嬌鳳女俠,為恐『伏虎劍』落入邪魔之手,乃懇托
女俠將劍帶回青城,如徒兒得逃噩運,將跪恩師面前領受無能護劍之罪。」
黃秋塵耳聞家父親書文字,心中悲慟萬分,淚水已如驟雨滴落,被迎面疾風吹帶而
過。
冷月蘭在背念出這段文字,乃是輕閉著雙眸,這時她皓眸一睜,突然看見黃秋塵眼
眶淚光,一怔問道:
「你怎麼了,黃相公。」
黃秋塵心中一驚,忙道:
「我的眼睛被飄起的衣袖打了一下,迎面疾風使我淚水,直流。」
冷月蘭道:
「那麼我叫『紅血龍』稍為慢下腳程好嗎?」
原來這『紅血龍』駒,仍然四蹄無聲,飛雲電掣的狂奔著。
黃秋塵道;
「咱們現在爭取時間趕到『千草澤』,『紅血龍』駒一慢下來,豈不忱誤了片刻。」
冷月蘭道:
「那麼你將眼睛輕閉一會,不要受風吹襲就好了。」
其實黃秋塵生怕冷月主看出破綻,已經輕輕閒著眼睛,這時他腦海裡疾速的推忖著:
「當時家父將『伏虎劍』連信轉托冷面娘朱嬌鳳後,可能又遇上追趕強敵,孤身奮
戰,帶傷逃至青城山下,而落至慘然身死。……」
不過,有一事令他懷疑,冷而娘朱嬌鳳接了『伏虎劍』及信後,為何沒有上青城山?
將寶劍連信轉給鐵木僧。
想至此處,突聽冷月蘭幽幽輕歎了一聲,喃喃自語道:
「有一事令我百思而不解,冷面來嬌鳳,為何要將『伏虎劍』潛藏在『千草
澤』?……她將劍潛藏『於草澤』那一個地方?」
說到此處,她那雙大眼睛露出一縷追問之光,凝注在黃秋塵的臉上。
這時黃秋塵正好睜開眼睛,他的雙眸一經接觸冷月蘭的眼神,不禁機伶伶的打個寒
栗。
他覺得冷月蘭眸中,隱藏著一縷殺機。
黃秋塵暗暗的警惕,忖道:
「她是否認為自己另有『伏虎劍』隱藏地的秘密……」
不錯。冷月蘭心中正有這般想法。
她想:黃秋塵為何那般慷慨,甘願將那本書贈給了自己。為何他對於武林中人所瘋
狂的「伏虎劍」秘密,毫無所動?
當然是他事先已取去那重要的秘密,「伏虎劍」潛藏地原圖,要知「千草澤」這麼
大一個地方,如沒詳細圖文指示,縱然得知「伏虎劍」潛藏「千草澤」,誰能尋遍「千
草澤」龐大一個地方,而取得「伏虎劍」。……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3:54
第06章 千草澤
冷月蘭越想越覺自己的推忖不錯,她乃是一個心機陰沉的女子,想到這裡臉上神色
漸漸緩和下來。
這匹「紅血龍」駒,真是一匹天下獨一無二的神駒,經過四個時辰的奔馳,已足足
走了數百里路程。
月殘星滅,這時三更天的現象,冷風輕指,黃秋塵耳際聽到一陣海浪波濤,衝擊巖
石的呼嘯之聲,原來已到江畔。
「紅血龍駒」沿著江岸大道飛馳了數里,這條臨江道路,竟然都栽著煙波雲柳,風
景宜人,尤其是晨霧迷漫,更襯托出柳煙的清鮮,秀色可參。
驀地『紅血龍駒』突然將速度減慢了下來,只見冷月蘭轉首說道:
「咱們終於在一夜間趕到了『小野柳居』」。
黃秋塵聞言抬頭前望,只見不遠處一座市山而也許那個小,就是「小野柳居」。那
麼「千草澤」大概就在這個附近。
黃秋塵突然翻身下馬,說道:
「冷姑娘,你是不是要在『小野柳鎮』等待你哥哥。」
冷月蘭見黃秋塵下馬,她也緊隨躍下,說道:
「黃相公,咱們整夜奔馳,人馬已精疲力倦,現在就入鎮尋個地方休息,我哥哥等
人最快大概明日午後才會到達。」
黃秋塵沉吟頓刻,說道:
「好吧,冷姑娘若不嫌棄我倒願跟隨小姐,以增見識。」
原來這時黃秋塵看出冷月蘭,好像要強留下自己,如果自己堅持要走,可能會引起
她動手相阻,於是他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冷月蘭嬌聲輕笑,道:
「黃相公說那裡話,其實我還怕挽留不下相公呢?」
冷月蘭像似對這『小野柳居』市鎮,極是熟悉,她帶著紅血龍駒和黃秋塵,在依山
而建的一座,「凌雲波客棧」住下。
這所凌雲波客店乃是『小野柳居』鎮最具規範的旅店,樓閣跨院,依山而建,俯瞰
江水,將整個市鎮明媚風光,瀏覽一盡。
冷月蘭租下一所閣樓院房,讓黃秋塵住在二樓西面臥室,她自己則住在東面廂房。
黃秋塵將房門帶上,盤膝跌坐床上,暗暗運氣調息,他想看看自己的傷疾,是否還
那般嚴重,因為他知道自己被捲入『伏虎劍』秘密是非之中,遲早難免都會遭受別人襲
擊,如果自己能提集一點真氣,那麼便可用奇奧的招式,補助功力的不足,至少還能夠
保住性命。
但他失望了,黃秋塵仍然感到肋間傷脈,一經真氣衝擊,立刻隱隱作痛,他暗暗的
悲歎一聲,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黃秋生夢中被人搖醒,睜眼一看,只見冷月蘭悄悄凝立床沿,黃秋
塵一咕嚕翻身坐了起來,尷尬的笑道:
「冷姑娘,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冷月蘭道:
「黃相公,請恕我打擾你,因我有緊急事情跟你榷商。」
說著,冷月蘭轉身走出臥室,轉到樓閣的客廳。
黃秋塵眼望一下天色,已經是落日時分,他跟隨冷月蘭來到客廳中,二人對面坐下,
黃秋塵首先開口問道:
「冷姑娘,不知有何急事?」
冷月蘭柳眉緊緊的皺在一起,沉聲說道:
「在午後時分,我因呆不住客棧中,外出走了一趟,無意間發覺『小野柳居』中,
已經聚集了不少的江湖武林高手。……」
黃秋塵聽得一怔,說道:
「這樣說來,武儀天他們已經先咱們一步趕到『小野柳居』嗎?」
冷月蘭搖頭說道:
「不會的,武儀天和那蒙面灰袍人,如能逃脫出藍衣中年大漢的追擊,大概也要到
子夜時分才能到達這邊。」
黃秋塵道:
「那麼他們是誰?」
冷月蘭突然臉孔一整,冷若冰霜的說道:
「黃相公,你何必再隱瞞,『小野柳居』出現了武林高手,分明是『伏虎劍』秘密,
早已為人所知,那寶劍機始終就在相公身上,匯漏的人也只有黃相公,所以說,那些武
林高手顯然是黃相公的人。」
黃秋塵臉色一變,說道:
「姑娘這般懷疑我,真使人百日莫辯,其實若非姑娘發現『伏虎劍』機密,在那書
皮中間,我真還不知此事。」
冷月蘭冷冷說道:
「黃相公居然這般隱秘,合默如瓶,我也無法逼迫你說出伏虎劍潛藏『千草澤』的
所在,不過我首先警告你,以黃相公和你的人手,大概還無法抵得住『黑手巖』,和聞
訊而來的各地武林高手。」
冷月在說這番話時,雙眼始終凝注在黃秋塵瞼上變化情形,但她失望了。
原來這時黃秋塵臉上露出一種痛苦,憤怒的神色,那是一個人被冤枉,而百口莫辯,
所應有的神情。
黃秋塵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冷冷一笑,道:
「冷姑娘如認為我黃某為敵人,那麼我也無留此地的必要,請恕在下卻時告辭。」
說著話,黃秋塵站起來身子轉首就走!
冷月蘭冷聲喝道:
「黃相公,你慢走一步!
她右手疾出,猛然抓扣黃秋塵左手脈門。
黃秋塵知她會出手攔截,陡然左腳前跨一步,翻身一掌,疾甩了出去。
這一招,施展得快速無倫,精詭奧妙,一下間,黃秋塵一隻手掌已將按上冷月蘭的
胸前玉峰。
冷月蘭大驚不已,她想不到黃秋塵武學這般奇奧,身軀一翻間,已然避過自己一記
擒拿手,反而一掌擊到胸前,這掌若被拍上,自己那有命在。
驚急之下,冷月蘭左手一招,「橫架金梁」連削帶砍,封擋住黃秋塵的右掌,左手
由抓變掌,疾掃肋骨。
冷月蘭臨機應變,雖然極是迅快,其實這時黃秋塵的右掌已經抵到她胸前半寸,如
果是一位武林高手,他含蘊掌上原內勁,早已吐出,怎能再給她發招攔截的機會。
可恨的是黃秋塵,現在功力已經全部喪失,他這一出招,其實是想用奇奧的絕招,
使冷月蘭呼的知難而退,他沒想到自家因為用力過快,反而令冷月蘭出手招架,他暗道
一聲:「完了!」
「碰」的一聲,黃秋塵的肋.下被冷月蘭掃中了一掌,悶哼一聲,身軀搖幌,跌出
四五步,一條右手也被冷月蘭砍切得軟軟垂了下去。
這一驟變,倒使冷月蘭看得一呆,她夢想不到自己這二招都沒落空,而黃秋塵身上
都無半點抵之力。
黃秋塵臉上肌肉痛苦的抽搐了幾下,搖搖幌幌的棲背壁間,悲憤的狂笑出聲,說道:
「好啊!好啊!我黃秋塵不知前世欠了什麼女人債,今世偏偏遭受你們臭丫頭的欺
負,來呀!你快來一掌劈死我吧!哈哈哈……」
長笑聲中,黃秋塵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灑得滿地皆紅,他人也軟癱跌坐地上。
冷月蘭目睹他這種情狀,真個呆愕住了,她詫異的問道:
「你……你怎麼不運功抗招?……」
黃秋塵厲聲笑道:
「我如果功力沒有喪失,難道還會讓你們這般人耀武楊威?……」
在這剎那間,黃秋塵心中泛起了自己的新仇舊恨,他胸中熱血激憤以到極點,但也
因這樣引發了傷勢,只聽他悶哼了一聲,雙手抱住胸口,臉色蒼白,汁水淋漓的倒臥地
板上。
冷月蘭看到黃秋塵痛苦的情形,不知怎樣心腸一軟,緩步走了過來,不避血污的扶
起黃秋生的身軀,顫聲問道:
「你……你說,功力早已喪失,我……我不知道呀!」
她話的意思,是說:「如我早知你功力喪失,也不會這般重的傷你。
黃秋塵這時只感胸口絞痛欲裂,頭昏目眩,冷月蘭的話,都沒聽到,他此刻心中暗
暗叫道:「我不要死,我要堅毅的活著……我不能激動,讓傷勢惡化……」
一種求生的潛力,讓他將心情迅快的平靜去!
他靜靜的躺在冷月蘭懷抱中,雙眼呆直的望著冷月蘭。
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他經脈傷疼、方逐漸稍減,一聲淒涼的長歎,黃秋塵挺身脫
離冷月蘭的懷抱。
他冷然的望了月蘭一眼,淡淡說道:
「冷小姐,我現在已經不必再向你隱瞞了,咱們在古剎中相遇的時候,我全身功力
早已為人毀去……這樣你該明白,我為何寧願將書贈你?!為何不為『伏虎奇劍』的秘
密所動,為何不大願意跟你同行!」
因為我沒有力量保護那書本,無能力和天下武林群豪爭奪寶劍,因我要使自己的生
命活得長久,到我功力恢復的一天,然後再跟江湖武林中人,爭一日長短,所以盡量逃
避危險,縱然人家辱我,罵我,我也要忍受下去。
現在我已經向你說出這秘密,冷姑娘如要那本武學奇書,我無條件的給你,若是要
殺害我,我也只得怨恨命運乖舛。」
黃秋塵這一番話,雖然盡量的抑制胸中激動,心平氣和的說出,但語言之間,卻充
滿著一種悲愴、淒涼的味道,聽得令人同情,心軟。
如果以『黑手巖』往日在江湖武林,心狠手辣的作風,冷月蘭聽了這話,更會乘人
之危的殺害了黃秋塵。
但拂香女冷月蘭,自從遇到黃秋塵之時,她那股不擇手段,陰險狠毒的性格,就已
經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數次都沒暗害黃秋塵,而跟他同騎來到『小野柳
居』,在先前她有一個藉口,是要利用黃秋塵的武功,擋拒來侵的敵人,但這時黃秋塵
坦白說出他身無半點功力,相互利用價值已失,可是她仍然不忍殺害他。
冷月蘭這時皓眸中,閃泛起數種不同的變化,有時露出一種駭人陰辣殺機,但瞬間
又緩緩消逝,這樣變化了數次,突聽她幽幽地歎了一聲,說道:
「黃相公,你就是這般認為我是一個毫無半點人性的殺人狂嗎?唉——不錯,『黑
手巖』的人,在江湖武林中以陰狠殘辣聞名,但是你要知道,行走江湖中的武林中人,
那一個是善良的,大家都為利所至.勾心鬥角.不擇手段。……」
黃秋塵突然打斷了她的語音,說道:
「冷姑娘,如你不再難為我,那麼我就告辭了。」
黃秋塵感到自己已經無留這裡的必要,於是轉首向樓梯口走去,驀然樓梯口響起一
陣腳步聲。
閣樓梯口捷速的竄上五位勁裝大漢,左三右二,分作兩邊站立梯口。
這五個勁裝大漢的出現,不但使黃秋塵感到一怔,就是冷月蘭也嬌臉色變,原來這
五人身上服裝是鮮紅顏色,腰帶上卻結著一朵玫瑰花,他們當然不是『黑手巖』的門人。
五人紅衣大漢出現的剎那,樓下突然傳來一陣蕩人心神的格格嬌笑聲,樓梯腳步之
聲連響,倏地走上一男一女。五位紅衣大漢立時躬身作禮。
男的身材雄偉,濃眉虎目,腰佩長劍,身著藍衣,他不就是追擊武儀天和灰袍蒙面
人的藍衣大漢嗎?
黃秋塵和冷月蘭目見藍衣中年大漢出現,心頭各是一驚,再轉首膘向那位女的,乃
是一個約三十歲左右少婦,肌膚潔白如玉,面容嬌美,體態豐滿,身著紅色彩裝,胸間
別著一朵玫瑰,手挽一支長尾指塵,神態華美高貴已極。
冷月蘭這時見紅衣麗人胸間別著一朵玫瑰花朵,腦海裡靈光一閃,嬌容色變,驚聲
問道:
「你們是『紅花門』的人!」
那紅衣麗人抬眼望了黃秋塵和冷月蘭二人一眼後,嬌聲輕笑道:
「你不要害怕,我們要借這座閣樓談談。」
說著話,左手指塵輕舉,蓮步姍姍,直向客廳走入。藍衣中年大漢緊隨身後走來,
瞧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黃小俠,請你不要走,在下有些事情跟你談。」
原來黃秋塵這時舉步要離開,聞言一怔問道:
「不知閣下有什麼要事?」
問著,只得回身走進客廳,黃秋塵對於藍衣中年大漢,心存好感,所以他才打消走
意。
冷月蘭待三人都進入客廳坐定後,才冷冷一笑說道:
「你們這種擅闖人家閣樓宅院行徑,實在令人有些謝絕賓客之感。」
紅衣少婦聞言臉上立刻呈現一絲怒容,冷然說道:
「若非有事,你縱然是叩頭相請,我也不會前來這破爛閣樓。」
紅衣麗人淡淡幾句話,充分顯露出她的華貴威望,冷月蘭聽得柳眉倒豎,輕輕哼了
一聲,道;
「這座閣樓是我花錢包租下來的,現在立刻下逐客令。」
說完,冷月蘭掉頭要走,只見紅衣麗人倏地站起,手中指塵「颼!」的一聲,猛捲
了出去,柔細塵尾纏捲向冷月蘭左手玉腕,冷聲說道:
「你給我好好呆在這裡,等話說完了再走。」
冷月蘭本就知道紅衣麗人會出手攔阻自己,所以她身子一動,冷月蘭驀然欺身逼了
過來,香肩微幌,已避過指塵指卷,右手輕揚,疾速向紅衣麗人劈出三掌。
紅衣麗人似沒想到冷月蘭這般大膽,敢反身撲擊自己,只見她臉上一變,左腕輕挫,
已飛出的指塵尾,疾速倒轉過來,指塵把柄連指帶戳,將冷月蘭一氣呵成的三掌,輕描
淡寫化解開去。
冷月蘭目睹她怪異的招式,心頭大駭,就在這一怔間,紅衣麗人左手一抖,「颼!」
的一聲勁響!
那柄指塵突然掃出一縷勁風,將冷月蘭撞得後退了三步!
這一下冷月蘭已知遇了絕世高手,她腦海裡疾速忖道:「她會是那行蹤詭秘的『紅
花門主』嗎?……」
冷月蘭想到『紅花門主』,她立刻停止了攻勢,冷冷的說道:
「你們尋找我有什麼事,趕快說來,本姑娘可沒時間長久陪你們。」
紅衣麗人見冷月蘭自動的停了手,得意的嬌笑一聲,道:
「『紅花門』的武功天下無敵,憑你這種技倆,還敢向我挑釁。……」
冷月蘭看她這種目空一切的情狀,心中怒火又起,但她想到『紅花門主』四字,突
然又冷靜下來。
紅衣麗人高傲的說了幾句,轉首對藍衣中年大漢問道:
「高雲岳,你說那一位跟師姊有著淵源?」
藍衣中年大漢高去岳,聽到紅衣麗人直呼他名字,臉上微微動容,說道:「師妹,
我們『紅花門』最是注重輩份呼稱,想不到師妹竟然這般無禮。」
紅麗人聞言格格一聲嬌笑,道:
「噢!高師兄,你可知道你已經是位被驅門牆的人,『紅花門』向來是嚴禁門人,
不可和逐出門牆的人打交道,我這樣稱呼,乃是嚴守門規,將你當做外人。」
二人這一答話,黃秋塵始知藍衣中年大漢高雲岳,果然正是『紅花門』的人,無怪
他的武功劍術,跟自己得自冷面娘朱嬌鳳武功小冊所載的武學一般。
冷月蘭聽了這幾句話,心中已知他們衝著黃秋塵而來,追問冷面娘朱嬌鳳的事,於
是她悄悄站立一邊,高雲岳聽了紅衣而人的話,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說道:
「師妹,你知道我雖然被逐出門牆,但我十餘年來,時時刻刻,無不想再重返『紅
花門下』……」
紅衣麗人冷冷一笑,截斷他下面的話,說道:
「高師兄之被逐出門牆,乃是以三寶的失落而起,你要重返門牆,除非是追回本門
三寶,你快說出是那一人和朱師姊有淵源?」
黃秋塵心中一動,朗聲問道:
「高大俠,你們所說的朱師姊,是不是冷面娘朱嬌鳳女俠?」
紅衣麗人聞言嬌臉泛出一絲喜容,對黃秋塵嫣然一笑,道:
「不錯,朱嬌風正是咱們師姊,你認識她嗎?」
黃秋塵淒涼的歎道;
「令師姊身故之時,是我埋葬她老人家屍骨的,不知你們尋找她老人家有何貴事,
如我所知的事情,定當坦白相告。」
原來黃秋塵自從得知朱嬌鳳,乃是家父相托護劍之人,以及冷面娘相贈武學奇書,
使他心中對朱嬌鳳產生一種思恩圖報的心理。
紅衣麗人微微一笑,道:
「很好,很好,如你能夠毫無隱瞞答我所問,我定然不會太難為你。」
說到這裡,她臉色突然一沉,冷冷問道:
「首先我問你,是如何遇到我師姊?」
黃秋塵道:
「我和朱女俠相逢,可以說是一種巧合,咱們相逢在一間破舊古剎中,因她老人家
當時身羅殘疾,病勢沉重,我起了惻隱之心,仔細照顧了她三日,終於溘然長逝,當時
我也不知她是朱嬌鳳女俠……」
紅衣麗人截聲問道:
「事後你怎麼知她是我師姊?」
黃秋塵怔了一怔,說道;
「我由干裡魁魂武儀天口中,方才得知她是名震江湖武林冷面娘朱嬌鳳女俠。」
紅衣麗人點點頭說道:
「噢!武儀天……現在言歸正題,我所要問的是我師姊在臨死前給你些什麼東西,
交代你了什麼話。」
冷月蘭聽到這裡勞心一震,她連連向黃秋塵打眼色,示意他不要照實說出,但紅衣
麗人是何許人,她冷冷一笑說道:
「黃相公,你要知道我師姊關鍵著本門極為重大事情,本門中人在我師姊失蹤時,
曾經偵騎四出追尋,十餘年來都無下落,放眼當今天下武林,只有你一人在我師姊臨死
前遇到她,關於本門一些重大秘密也只有你一人知道……」
黃秋塵朗聲說道:
「朱女俠臨死前,從沒向我提過一件事,說過一句話,她只是拿給我一本武功小冊
子。」
紅衣麗人即刻問道:
「她給你了什麼武功小冊子?現在那裡。」
冷月蘭接聲說道:
「那部武功冊子已經被本姑娘盜走了。」
原來冷月蘭知道黃秋塵如被他們一逼,定然會無條件的獻出那本武功奇,於是她急
忙開口將事情接下來。
紅衣麗人臉上神色微動,冷冷對黃秋生問道:
「我師姊交給你的書在那裡?」
黃秋塵對這紅衣麗人高傲的神氣,本就無好感,這時對她這種詢問的口氣,心中很
是不舒服,而且自從數次推演書中武學後,他對於那本書已知是部曠絕武林的武學秘笈,
除非是會危害到自己性命.黃秋塵真捨不得將它平白送人,這時他見冷月蘭既然將事情
推托她身上,於是冷冷說道;
「她不是已經向你說清楚了嗎?」
紅衣麗人聞言突然站起身來,冷森森的對冷月蘭問道;
「你將那本書盜去那裡?」
冷月蘭暗中提聚著功力,嬌聲冷笑道:
「我並不是一個大傻瓜,當然不會將一部武林中人所唾誕的武功秘笈安放身上。」
紅衣麗人這時那張嬌麗的臉容,倏地泛起一縷駭人的殺機,緩步向冷月蘭逼了過去。
驀在此時,客廳外面樓梯口突傳來那五個紅衣大漢的喝聲道:
「是誰?站住。」
喝聲甫落,一聲悶哼,接著響起……
「撲通!」一聲,似有一個受傷倒地。
紅衣麗人臉色驟變,轉首向高雲岳說道:
「高師兄,你出去看發生什麼事。」
她語音剛落,二聲慘厲的叫聲,驟隨而起!
「拍!拍!」聲悶哼,廳外突告平靜。
這種問哼,慘叫,快得有如連續而起,所以當高雲岳身子剛站起,外面已告平靜,
高雲岳和紅衣麗人當然都知道那把守樓口的五個紅花門人,已盡遭了人家毒手,可是對
方那種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手法,確實令人心中驚駭。
冷月蘭在紅衣麗人分神之際,突然探手入懷要取出她的獨門暗器「魂七里霧」,但
紅衣麗人確實非同平常的武林人物,她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冷月蘭的手指剛動,只聽
她嬌叱一聲……
右手微提長縷,嬌軀已如同閃電,欺迫到冷月蘭跟前,左手指塵倒提.塵柄如同奔
雷指點冷月蘭「期門」穴。
紅衣麗人這一攻擊,快得使人無從閃避,何況她的招式,怪異無論,只聽一聲悶哼,
冷月蘭的期門穴已被指塵柄一點而中。
猛地一聲暴喝道:
「不要傷害他……」
廳外恍然驚鴻飛燕,掠進一條白衣人影,直撲紅衣麗人背後。
紅衣麗人問得掌風近身,反手一招,「橫架金梁」指塵連劈帶掃向後指了出去,柳
腰一旋,身軀巧妙的轉了九十角度,雙腳連環飛起,猛踢過去。
紅衣麗人這兩招,可以說是攻擊得令人無暇可乘,無敵不中,但是那裡知道她這兩
招,盡然全部落空。
白衣人影巧妙的讓開兩腳,游身欺到她左側,左掌疾吐一招「力劈華山」斜肩劈下。
紅衣麗人想不到對方武功這般絕高,她嬌叱一聲,左腕拂塵挾著一陣狂飆,猛掃了
出去,右手揚腕點出二指。
這二招攻人必致,皆是極上乘的內家真學,果然白衣人影驚咦了一聲,暴身後退三
四步。
紅衣麗人這時攻勢也不再進迫,抬頭細看來人。
只見面前站著一位面如冠玉,劍眉斜飛入鬢,粉臉玉琢,英俊帶俏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一退之後,立刻閃身撲到冷月蘭身側,手指連揚,點在「巨骨」「尾龍」
兩穴,再輕輕以手推揉冷月蘭的氣海穴。
只聽冷月蘭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張開皓眸,望見白衣少年不禁嬌聲叫道:
「哥哥,是你來了。」
黃秋塵聞聲心頭一驚,暗道:「難道這少年便是名滿江湖的『熬星手』冷白?!」
只見白衣少年扶起冷月蘭朗聲說道:「蘭妹,為哥來遲,害得你吃盡了不少苦頭。」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4:31
第07章 冷面冰心見死不救
冷月蘭見到白衣少年,像似遇到了救星,臉露喜容,嬌聲叫道:
「哥哥,你沒有來遲,他們是『紅花門』的人。」
她手指著紅衣麗人和高雲岳。白衣少年一眼瞥見到黃秋塵,輕聲問道:
「妹妹,他是誰?是不是跟妹妹一道前來『小野柳居』鎮的人。」
冷月蘭微微一笑,道:
「他姓黃名秋塵。黃相公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大哥。」
黃秋塵目見白衣少年,英年弱冠,身負絕技,心中感到極是震驚,本來黃秋塵以為
「煞星手」冷白,是個中年人或是三十歲左右,想不到竟是一位跟自己年紀相似的少年,
這時他聽冷月蘭一叫,趕忙站起身子,拱手抱拳說道:
「久仰久仰。」
白衣少年聞聽黃秋塵之名,乃是位默默不見經傳的人,心中微感驚奇,但他這時卻
拱手抱拳,朗聲笑道:
「家妹承蒙黃兄一路關照,兄弟冷白於此致謝。」
紅衣麗人和高雲岳在冷白解開冷月蘭穴道後,二人都無動靜的站立一旁,這時只聽
紅衣麗人嬌聲笑道:
「『煞星手』冷白之名果不虛傳,出手間竟然辣手傷了本門五位弟子。」
黃秋塵聽得暗驚,忖道:「在剛才一剎那瞬間,難道那五個紅衣大漢會盡喪命在冷
白手下嗎?」他轉首向廳外一望。只見樓梯口那個大漢,軀體僵硬橫豎地板上,一動也
不動,顯然皆遭了毒手。
「煞星手」冷白呵呵輕笑道:
「客氣客氣,若我晚來一步,家姊也要魂歸西天了。」
紅衣麗人道:
「你來了難道就能夠保得她安全?……」
語音中,紅衣麗人右手輕撩長裙,舉步一跨,疾欺了過來,左手指塵一招,「揮塵
清談」斜斜指擊冷白面前。
這一招,施展真有如在揮掃地上灰塵一般,毫不見半功力,塵尾軟綿綿的,但「煞
星手」冷白,卻臉色驟變。
驀在此時,突見紅衣麗人左腕一沉,那柔細的馬尾,倏地暴散了開來,根根豎立如
針,戳刺冷白的胸間十數個要穴。
好個「熬星手」冷白,早就看出這一招的厲害,塵尾曲緩變疾的剎那,他身軀有如
行雲流水的左閃了出去。
紅衣麗人在這一招落空,右手五指疾如電閃,橫裡抓出。
「煞星手」冷白目見她瑩玉閃光的五指抓到,倏地一跌食、中二指,點向紅衣麗人
右手脈門。
紅衣麗人輕歎一聲,掌勢倏沉,由抓變成點擊,反向冷白右腕脈門要穴點下。
這一式變化突然,兩人的動作,又都快得異乎尋常,『煞星手』冷白微驚之下,只
得由指變掌,橫向紅衣麗人手腕猛切。
但見兩人掌指翻轉,忽升忽沉,倏息間已對拆了五招。
這五招變化迅速,招招間不容髮,攻拒之間,各盡奇奧。
激鬥中,實聽黃秋塵急聲叫道;
「冷兄,注意她『鎖魂腿』!。
語音剛落,突見紅衣而人一腿踢出。
玉腿破裙踢出,勢如閃電,肌膚瑩光,玉腿裸程,躍目生花,這一腿奇奧至極,事
先都無發腿的跡象。
要知武林中人交手,無論武功多高,若要變勢發招,在事先都有一點跡象露出,譬
如一個人要發拳,首先肩部便要動,發腿,腰部則沉,所以敵方才能臨機閃避,若是招
式能夠在毫無跡象顯示中擊出,那麼對方縱是事後發覺但已經太慢了。
煞星手冷白在黃秋塵喝聲:「注意!」之時,他心頭一震人已左旋了出去!
雖然冷白這反應極恰恰,但紅衣麗人這招「鎖魂腿」,乃是『紅花門』唯有的絕腿。
煞星手冷白只感右肩骨節一陣火辣劇痛,整個人被紅衣麗人『鎖魂腿』踢得巔出四五步,
「碰」的一聲,身撞牆壁之上。
好在冷白內功深厚,所中肩部又不是要害,鎖魂一腿便沒鎖了他的命,但是冷白站
穩身子時,冷汗已經夾背直流,如果不是黃秋塵事先警告,閃避稍慢這一腿被踢中咽喉,
或胸部那一個要害,自己縱有十條命,也要盡喪她這一腿之下。
想到此處,冷自驀然憶起黃秋塵如何會事先知道紅衣麗人要發這一腿?
紅衣麗人也是為著黃秋塵叫破她武功招式,感到驚駭萬分,媚眸呆呆望著黃秋塵,
所以沒有乘追勝擊冷白。
高雲岳和冷月蘭,也為黃秋塵一語,感到驚愕!
客廳中一時鴉雀無聲,靜得金針落地,都可耳聞。
黃秋塵這時被紅衣麗人那雙媚眸,看得心中暗自嘀咕道:「如果她轉向自己攻擊,
我一招也接不住。……」
突然紅衣而人長長淒歎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
「萬沒想到朱師姊,竟會將本門絕技傳授他人。……高師兄,咱們走吧,我現在有
件要事跟你商量。」
藍衣中年大漢高雲岳,自從走上閣樓,他始終凝立在旁,這時聽了紅衣麗人的話,
轉首望了黃秋塵一眼,欲言又止,轉身和紅衣麗人雙雙離去。
冷月蘭本要攔截二人,但聽冷白低聲說道:
「妹妹,讓他們去吧!」
冷月蘭心中感到非常奇怪,她素知哥哥在江湖武林中,以很辣著名,今日如何甘願
讓敵人輕易離去,於是問道:
「哥哥,你受傷了嗎?」
冷白哈哈一笑,道:
「這一點傷算得什麼。……」突然他臉色一沉,莊嚴的說道:
「其實,今日若非黃兄出言指破那一腿,我真要喪命腿下,本來我對於『紅花門』
的武功,心存懷疑,當今年看來『紅花門』真不可忽視。……」
黃秋塵看著紅衣麗人離去,心中感到極是迷惑,他不知二人如何會這般輕易放過自
己,難道紅衣而人為自己一言二語驚?……
不錯,紅衣麗人確實為黃秋塵點破那上招腿法所震驚,因為黃秋塵指破那招腿法,
是在紅衣麗人尚未發出之前指破,這種能耐,證明了黃秋塵對於『紅花門』武學造詣頗
深,所以紅衣而人誤以為黃秋塵是她師姊得意傳徒。要知冷面娘朱嬌鳳在『紅花門』中,
是唯一的傑出高手,當年紅衣麗人的武學,大部份是冷面娘代師傳授,所以紅衣麗人自
忖,以自己武功大概無法制服黃秋塵,因此自身引退。
其實紅衣麗人那裡知道黃秋塵當今功夫全失,縱然他擁有『紅花門』的武學絕技,
但也無法擋拒紅衣麗人輕然一擊。
黃秋塵聽了冷白的話.沉然說道:
「紅花鬼母一脈的武功,精奧博大,不下於中原九大門派正宗源流武學,而且奇詭
之處,更有獨步天下『武林奧妙』」
「煞星手」冷白聽得微微動容,說道:
「黃兄指正的是,但根據武林傳說,自從紅花鬼母一脈武功,在百年前分裂為『紅
花門』在江湖武林上一厥不振……」
黃秋塵聞言暗忖道:「關於紅花鬼母一脈的武功淵源,自己知道得很少,今日若和
他談論這些事,定會演出洋相。」
煞星手冷白,看黃秋塵沉默不語,不禁呵呵一笑,道:「到現在兄弟還沒請教黃兄
師門,單看黃兄英懷若谷,斂技不露,尊師定是武林先賢。」
黃秋塵苦答道:「在下恩師之名,說出來定然使冷冕失望,不說也罷。本來在下剛
才要拜辭令妹,巧遇『紅花門』的人前來,現在貴兄妹久未唔面,定有要事相商,在下
只好於此告辭了。」
煞星手冷白聽黃秋塵說是要走,似感一怔道:「黃兄不是已經下榻此地嗎?」
只聽冷月蘭嬌聲道:
「黃相公,我看那紅衣麗人和高雲岳定然還沒離開『小野柳居』,你此去走極當危
險,不知你要去那裡?」
黃秋塵這時已走到樓梯口,回頭說道: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茫茫天涯,皆是我去處,冷姑娘今日相護之恩,黃某若有
三寸氣在,定當日報。」
冷月蘭和黃秋塵的答話,聽得使冷白不明所以,他見黃塵當真要走,急步走到樓梯
口,朗聲說道:
「黃兄若真要走,也不必急在一時,兄弟今日承蒙指點相助,浩海深思,還沒報謝,
怎能讓黃兄這般離去。」
黃秋塵道:
「微薄小事,何足冷九掛齒言報,隆情盛誼,在下只有心領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黃秋塵轉首走下閣樓,「煞星手」冷白還要堅持留下黃秋塵,突聽冷月蘭幽
幽說道:
「哥哥,你讓他去吧!他走不遠的。」
煞星手冷白回頭望著冷月蘭,問道:
「妹妹,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此人身負絕技,而且是個剛剛出道江湖的人,如咱
們能將他招羅住,豈不是一大臂助。」
冷月蘭突然一聲清脆嬌笑,道:
「哥哥,你向來機智絕人,眼力銳敏,但這次卻走眼了,他現在乃是一位毫無半點
功力的人……對於咱們在『小野柳居』爭鬥『伏虎劍』已無臂助。」
煞星手冷白愈聽愈不明,問道:
「妹妹,你的話,聽得令人更覺糊塗,你何不慢慢說清楚。」
於是,冷月蘭將自己遇到黃秋塵的經過,全部向冷白敘述出來。
且說,黃秋塵走下閣樓後,快步走出『凌雲波』客棧,這時華燈初上不久,鎮中街
道行人如鯽魚過江。
要知「小野柳居鎮」,雖然是座小鎮,但因他面臨江水,背棲青山,天然野柳如姻,
風景幽雅,由各城市慕名而來的遊客,卻是不少,尤其是在這人晚時分,各地遊客租艇
游江,將這鎮點綴得酷似杭州西湖夜景,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商女笙歌輕樂。
黃秋塵目見小鎮奇景,心中暗暗感到驚訝,緩步向渡口行去,突然一艘遊艇的舟子,
呼聲叫道:
「喂!這位相公,是不是要游江觀柳,請搭此舟如何?」
黃秋塵聞聲心中突然一動,道:「自己此行是尋回生草胡聖手療治經脈殘傷,著今
何不請問一下舟子,看『千草澤』是在那個方向。如在這附近,自己就是星月赴赴向胡
聖手求醫……」
想著,他拱手向舟了笑問道:
「這位見台,請借問一聲,去『千草澤』的路怎麼走法?」
那個舟子聞聽黃秋塵問起「乾草澤」像似怔了一怔,雙眸如電也似的在黃秋塵身上
掠掃了一遍,說道;
「相公,『千草澤』島附近,礁星蘿羅棋布,而且隱有幾急流漩渦,就是『小野柳
居鎮』遠近漁民,也極少到那邊捕工撈,不知相公去『千草澤』什麼?」
舟子這番話,已經說出「千草澤」,原來是個人跡罕至的島嶼,更講出它就在「小
野柳居」附近。
黃秋塵聽得心中大喜,跨步走上遊艇,說道:
「不知兄台能否將我載到『千草澤島』,你要索多少代價,我盡付給。」
舟子聞言雙眸突然暴射出一縷精光,淡淡說道:
「相公,我勸你最好不要去『千草澤』。」
黃秋塵本來都沒留意這位舟子的臉容,這時雙目和那舟子眼光接觸,不禁自心驚,
忖道:「他的眼神,怎麼這般銳利,竟像似一個內功高手……」
想到此處,抬目仔細打量了舟子一眼,只見他是個三十歲年幻的漢子,膚色黑得發
紫,身材矮胖,眼神利,顯得極是精悍機警黃秋塵遲疑了片刻,輕輕歎一聲,說道:
「兄台如不敢載渡『千草澤』,恭請能將遊艇租憑,讓我逕自去千草澤如何?」
舟子突然舉步向艇尾走去,喃喃細語道;
「為利所惑,執迷不悟,死有餘辜……」
說話聲中,他已解繩開艇,順著江流馳去!
黃地目見舟了願意搭載自己去「千草澤」,心中暗喜,於是他凝土船頭,眼望煙波
浩瀚,帆影千世,這艘遊艇漸漸遠離了渡口。
他眼望滾滾流水,默不作聲,但心中卻千頭萬緒,想起十餘年前青城山下慘酷的遭
遇……直至今日慘況,感到上蒼對自己顯得太不公平了。
今日前去「千草澤」,是否能如願以償,得到回生草聖手的療治殘傷?
現在自己所祈求的,就是能夠治好內傷,然後著力調查家父血案,他想自己居然已
知家父被殺是為那柄「伏虎劍」而起,那麼多人如瘋狂般的覓尋那「伏虎奇劍」總有一
日遲早會遇上兇手。
說不定兇手,就是今日搜尋「伏虎劍」下落的那些武林中人。
此刻遊艇,已經在江中,碧水孤舟,冷冷清清。
倏地,遊艇已經停止了行馳,黃秋塵一怔回頭,不知何時那舟子已站在自己身後數
尺,雙眸中露出於般駭人的冷焰。
黃秋塵在這剎那間,已經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認為這舟子是個江面上的強盜,
要動持自己的財寶。
當今自己全無半點功力,大概也無法敵抗這個毛賊,唉!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黃秋塵暗暗悲歎著,但雙目卻注視著這個舟子的舉動,他想:縱是引動傷脈復發,
也要一舉將舟子擊落水中。
舟子眼見黃秋塵雙腳不丁不八,倏然凝立的姿勢,心頭料感一震,原來他看出黃秋
塵這種立姿,乃是武學中一招極端絕奧的「仰星踏斗」守勢。
這招仰星踏鬥,能夠防守任何嚴厲的攻擊。
舟子突然冷冷的說道:
「閣下今日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沉溺江底,二是報出你的來歷名號。」
黃秋塵聽了他的話,暗暗皺眉忖道:「聽他語氣,竟然不是出江洋的強盜毛賊,他
要問自己的名號作什麼?」
黃秋塵聲說道:
「我姓黃名秋塵,倒不知停舟於此作什?」
舟子聞聽黃秋塵名字,不禁緊皺起了眉頭,他見黃秋塵擺出那招「仰星踏斗」之式,
本以為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那知這名子卻陌生得很。
舟子陰惻側的一聲冷笑,道:
「閣下前去『千草澤島』敢是為著那柄『伏虎劍』?」
黃秋塵聞言暗自「噢!」了一聲,這時他已知道舟子,竟然是個江湖武林人物,同
是為搜尋『伏虎劍』而化妝潛伏」小野柳居鎮」,臨視各路武林人物,阻擊前去「千草
澤」的人。黃秋塵暗暗想著,突然臉露笑容說道:
「『伏虎劍』雖然是江湖武林瘋狂爭求的寶物,但我卻認為它極是不祥,我前去
『千草澤』島,並非是為尋那柄『伏虎劍』兄台請勿誤會了。」
舟子聞言微感一怔,道:
「不然閣下到『千草澤』幹什麼的?」
黃秋塵道:
「我是尋找當代名醫回生草胡聖手而來的。」
那個舟子聽了黃秋塵的話,臉上更露出一絲迷惑之,沉吟了良久,他才說道:
「閣下尋找我恩師有何要事?」
黃秋塵聽得心中大喜,問道:
「兄台是胡老前輩的高足?!唉!在下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兄台尊諱如何稱呼?」
原來這個舟子,正是回生草胡聖手的傳徒。要知胡聖手對於『伏虎劍』潛藏於『千
草澤』的消息,早就有所耳聞,他對於這秘密,感到又驚又喜。驚的是昔日冷面娘朱嬌
鳳將「伏虎劍」潛藏「千草澤」,他竟然都沒察覺,喜的是:「伏虎劍」既然藏在「千
草澤」,當然「千草澤島」隱居之地,那麼此劍就歸自己所有。
因此胡聖手在得了那消息之後,立刻派遣自己弟子,潛伏「小野柳居」暗中監視為
那「伏虎劍」而來的武林人物,順便狙擊他們。
黃秋塵竟然湊巧的搭乘到胡聖手徒弟的遊艇。
胡聖手的徒弟,這時見黃秋塵仍沒說出何事,不禁皺眉道:
「在下姓洪,單字傑。」
黃秋塵輕聲笑道:
「洪傑兄,想不到這般巧合,那就請洪兄弟帶前去拜謁尊師。」
傑聽了話,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真是對不起,家師已經有二十年不見外客,黃兄沒有道出一個原因,就要會我恩
師,未免太魯莽了。」
黃秋塵心中一怔,暗道:「鐵木僧曾經囑咐,叫我提出他的名號……」於是,黃秋
塵笑說道:
「洪兄,在下是接受青城修劍院鐵木僧前輩指引,前來懇求尊師療治在下殘疾。」
洪傑聞到「鐵木僧」之名,果然臉上動容,語氣稍為緩和的問道:
「那麼黃兄,是否帶有鐵木前輩的信物?」
黃秋塵聞言一呆,但他隨即一笑,道:
「鐵木們老前輩,可能是忘記了給我信物,不知洪兄否折中一下。」
洪傑臉有難色,沉吟了片刻,才說道:
「家師最近曾經下令不見任何外客,但閣下是鐵木僧老前輩指引而來又當別論,不
過,黃兄沒有鐵木僧老前輩信物,那我就無法做主了……」
說到此處,他略微頓了一頓,接道:
「就這樣吧,我先行將你載到
『千草澤島』,但必須留於船上待我稟過家師,看他老人家要不要見你,如不接見,
我立刻替你仍載返『小野柳居』。」
說罷,洪傑也不管黃秋塵意見如何,轉首回到舵旁,揚帆破浪疾馳。
其實,黃秋塵這時又有何話可說,他感到自己今後命運,完全繫在胡聖手的喜樂性
格之下,如果今夜胡聖手心情不樂,避不接客,那麼自己也就完啦!
所以黃秋塵這時臉上籠罩著一層愁容,呆呆凝立船頭。
不知過了多久,突聽洪傑在船尾叫道:
「黃兄,船已馳進激流,不要站在船這緣。」
語音剛落,黃秋塵只見遊艇衝浪前進,快速如電,這突如其來的加速,差點便黃秋
塵站腳不穩,趕緊移坐船艙。
這時洪傑臉色凝重,他雖然沒有搖它,但遊艇卻如同奔馬一般,快苛殞星流矢,黃
秋塵感到驚異萬分,不知遊艇為何驟然這般快速。
原來「千草澤」附近有數道激流渦,這時遊艇是馳在流回千草澤的激流之上,所以
不需要搖櫓,遊艇就會順著水流疾進。
不過,這需要熟悉水流的人,才敢馳在激流上,或著稍一不慎,遊艇衝進漩渦,便
會船沉人亡。
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一座孤島已經在望,這時遊艇整速度也漸漸緩慢下來,駛進
一隻見兩面石壁對峙,岸上四周都是斷崖懸壁,中間一片狹長的平地,綠陰深處,是那
綿綿峰巒丘嶺,這是一座極偏僻,人跡罕至的小島嶼。
洪傑輕把著舵,繞著右面一道峭壁緩緩靠上邊岸。
遊船剛剛馳靠上岸,只聽峭壁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低沉聲音,問道:
「洪傑,你帶了什麼人前來。」
黃秋塵聞聲暗驚,忖道:「那是什麼人,眼睛這般犀利,船剛進岸,對方竟能在夜
間辨認出人是誰,而且又是距離十餘丈高的峭壁。」
黃秋塵抬頭望向峭壁,但上面卻黑厭厭毫無半個人影。
洪傑聽到喝問之聲,立刻拜伏船間,恭聲說道:
「稟告師父,弟子在『小野柳居』上遇一位青年,說要拜見師父……」
洪傑的話,尚未說完,峭壁間已傳來那冷如寒水也似的聲音,喝道:
「洪傑,我不是告訴過你嚴禁任何人來『千草澤嗎?』」
黃秋塵聞聽他們之語,已知那峭壁上的人,下正是那息隱江湖武林的神醫,回生草
胡聖手,於是趕忙恭恭敬敬的向峭壁上行了一禮,說道:
「敬稟胡老前輩,晚輩黃秋塵因身羅殘疾,經青城修劍院鐵木僧前輩背景引,前來
懇求前輩高抬貴手,療治晚輩殘傷,再造浩深恩,晚輩將沒齒難忘。」
黃秋塵這一番話,已經誠懇的說出來意,他想胡聖手定會婉轉的答覆,那知峭壁上
的胡聖手,卻冷冷的輕哼了一聲,道:
「我拖欠鐵木僧恩惠,只單對鐵木僧償還,你我素味生平,如何敢來求我替你療
傷。」
這句話,聽得使黃秋塵一呆,他作夢也想不到,胡聖手竟然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
如果以黃秋塵往日的性格,他聽了這番話,就會掉頭就走,但是今是他身負血深仇,含
怨待雪,十餘年浪跡天涯,所遭受的冷漠歧視,他已經都忍得下來,何況現在,於是黃
秋塵哀聲懇求道:
「胡老前輩,如你老人家今日援手相救,晚輩來世結草啣環,也要報答再造之恩,
我求求你老人家醫德浩蕩……」
回生草胡聖手,已冷冷截住他下面的話,喝道:
「好小子,你羅索什麼?不治,就是不治,你縱然在此跪拜三日三夜,老夫也無動
於衷。
洪傑,你立刻將他帶回『小野柳居』。」
黃秋塵這時完全絕望了,突然胸中燃起一縷無名怒火,喝聲罵道:
「胡聖手,你是不是人?或著怎麼天生你這種冰心鐵石心腸……」
洪傑在旁聽得臉色驟變,喝聲道:
「黃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無理對待我恩師。」
喝聲中,洪傑一拳猛向黃秋塵胸口搗來。
黃秋塵一時閃避不及,「呼」!的一聲,洪傑那雙如同鐵石般的拳頭,重重的擊在
黃秋塵胸口。
黃秋塵只感到胸口一陣疼痛,一股鮮血由他嘴噴了出來,雙肩一陣搖幌,跌坐甲板
之上。
洪傑對於自己一拳能打中黃秋塵,似感到極端意外,原來他在江心中看出黃秋塵擺
出那招「仰星踏斗」絕學,已認為他的武功極端絕高,那裡知道黃秋塵會避不過這招,
「黑虎掏心」一拳。
這一拳幾乎將黃秋塵的心膽震斷,只見他雙眼白珠上翻,呼吸急促,臉上肌肉一陣
痛苦抽搐,跳動。
這情形,雖然還沒死,但已經離死不遠了。
驀地裡,峭壁間如同天仙下界,緩緩墜落一個穿著白麻衣的老人。
只見他腰間縛繞著三圈草繩,臉色蒼白,恍以剛由冰天雪地中出來的冰人一般,冷
得毫無一點生人氣息。
不問可知,這人就是枉稱濟世神醫,回生草胡聖手了。
洪傑見了胡聖後,滿臉驚慌的說道:
「師父,我……我罪該萬死,竟將他擊斃。」
回生草胡聖手那雙駭人的霜刃冷電,微然一揚,往生死邊緣痛苦掙扎的黃秋塵臉上
一看,淡淡說道:
「這是他自己尋死,可怪人不得。洪傑,你怎麼這般不知時務,師父當今為著搜尋
那柄沉藏『千草澤』的『伏虎奇劍』已經嚴禁任何人前來『千草澤』,縱然今後鐵木僧
親自而來,為師也會將怎麼辦,你如何這樣糊塗。」
洪傑聽到師父的責罵,撲伏地上叩頭說道:
「師父在上,洪傑知罪,敬請師父賜以一死!」
回生草胡聖手,冷然說道:
「你起來,為師這一次不處罰你,但下次若再犯,你勿怪為師絕情義將你處死。」
洪傑如釋重負,站了起來,恭聲說道:
「謝謝師父不罰之恩。」
回生草胡聖手,瞪了洪傑一眼冷冷問道:
「你今是在『小野柳居』已發現有什麼動靜沒有?」
洪傑戰戰兢兢的說道:
「稟告恩師,『小野柳居』今日突然增加了許少不明來歷的江湖武林人物,看來
『伏虎劍』潛藏在『千草澤』的秘密,已經傳遍江湖武林,就是他也知道這機密。」
洪傑手指著甲板上的黃秋塵。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5:06
第08章 一飲一啄前因有定
回生草胡聖聽了話,臉上微然色變,但隨即冷冷一笑,自言自語道:
「伏虎奇劍,老夫已經苦心造詣搜尋十餘年,今日此劍居然被冷面娘帶到『千草
澤』,怎能再讓別人奪去,嘿嘿嘿……」
他語罷,揚聲發出一陣陰側惻的奸笑!
由他那張臉容,顯示出他是多麼貪婪,令人見了滋生厭惡之感。
胡聖手陰笑一陣後,冷冷對洪傑說道:
「洪傑,你繼續潛藏『小野柳居』,監視江湖武林人物的行動,如有船駛向『千草
澤』,就引誘他們進入激流漩渦圈內。」
洪傑答聲,「是!」就要將遊艇馳去!
突聽胡聖手說道:
「慢點,你先將這小子帶上鵝毛不浮的死潭,將他屍首毀滅掉,日後鐵木僧前來也
找到半點證據。」
洪傑聞言提起黃秋塵的軀體,背在背後,飛身縱躍上峭壁。
原來那峭壁之上,竟然是座凌空平台,周圍大約有十丈方圓而已,但在平台的中間
有一日圓井似水潭。
此潭約有四五丈大小,潭水色呈碧綠,冷清清的水面,沒有一片屑小堆物,而且清
波無紋,像似一口死潭。
洪傑將黃秋塵帶到潭邊,突然一眼看見黃秋塵雙眸露出一絲怨惡之光,怒瞪著他,
洪傑看得心頭一驚,暗道:「他怎麼沒死?」
其實,黃秋塵雖然被洪傑一拳打口得不能出聲,但他腦智仍然清楚,回生草胡聖手
師徒,狼狽為奸的一番話,他都聽人耳內。
他極是感歎人心的不平,萬想不到一個享譽武林的名醫胡聖手,這般陰險狡猾,心
腸歹毒如斯。
洪傑望了黃秋塵一眼,冷冷的笑道:
「黃兄,這是你命運多舛乖僻,莫恨人為的狠毒,這口死潭,乃是『千草澤』通往
下江流其深無底的泉眼,泉眼中有一股激流,迴環衝擊,形成一個巨大漩渦,任何東西
落在這漩渦之中,立刻被捲入泉眼中心沉沒。現在我將你拋入中剎那間,你便會死得屍
骨無存了。」
黃秋塵聽了他這番不徐不緩的話,心中憤怒填胸,但他此刻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
如何施以反抗報復。
黃秋塵悲傷的血淚,向心中流,暗暗悲哀嘶嚷道:「天呀!你怎麼這般妒恨黃秋塵,
想不到我今日是來尋醫療治殘傷,反而被胡聖手師徒傷害,加速縮短啟己的生命,啊!
我黃秋塵死不瞑目……」
這時洪傑已經將黃秋塵身體拋入潭中……
一股奇寒刺骨的水氣陰森浸入黃秋塵的體內,他全身肌肉一陣抽搐的收縮,黃秋塵
的頭髮已經沉沒在水面下。
人類本有一種生命潛力的掙扎,使黃秋塵奮力揮動四肢,但卻感到一種像在噩夢中
被人追趕一般,手足軟疲無力。
他的軀體逐寸向泉眼下潛……
那種軟疲的感覺,令他十分難受,那味道就像跟整個宇宙對抗,非敗不可的味道。
忽地黃秋塵感覺得全身一緊,像是讓什麼箍住似地。
同時之間,那軟疲無力的感覺也自消滅無蹤。
他的全身忽然旋轉起來,四面怒濤激盪,有天崩地裂之勢。
一股巨大吸力,將他的身子翻了一轉,頭下腳下,快逾奔馬往下急沉。原來這時黃
秋塵已落在泉眼漩渦圈中。
黃秋塵這時感到四面遭受的壓力,愈來愈大,渾身三百六十支骨頭,根根寸斷,軀
體像似化著血水,滲入激流之中。
這種感覺沒有多久,他已經暈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黃秋塵似大病初癒,醒轉過來。
他的頭腦非常清醒,但卻渾身疲憊無力。
黃秋塵十分詫異的自問,暈是什麼地方?
我為何沒有葬身泉眼水底?!
他抬首望了四週一,只見躺臥之地十分潮濕陰寒,一陣水波激盪之聲,空空洞洞地
響在耳邊。
那聲音,令人泛起一絲淒涼陰森的感覺。
黃秋塵慢慢地掙起身來,只感每一根骨頭都發痛,而且頭暈胸惡。
「唉!我何必強忍疼痛去摸索呢!現在只不過是待死於須臾間而已……」
黃秋坐這般暗叫悲歎著!
他腦中空空洞洞,沒有希望,沒有畏懼,甚至連回憶也沒有!
好像這事來臨得很自然,彷彿他早就等待這麼一個結局……。
可是黃秋塵靜靜等待了個把時辰,他竟然沒有死,也沒隨著時間拖長,生命力愈衰
弱之感,反而他感到呼吸愈舒暢,全身疲憊之感逐漸消失。
「哦!我不會死!我還能活著!」
這是奧妙生命的維繫,生與死不過是在三寸氣息之間,黃秋塵既然發現自己不會死,
當然他不會放棄這生命力。
這種奇異的發現,使黃秋塵另生一個念頭,心想:自己心脈是否也已經好了,於是
他盤膝坐定,緩緩試運真氣……。
一聲淒涼的長歎!
黃秋塵失望的站起身來,他的傷肪,仍然沒有好轉,稍微一運真氣,胸口肋間傷疼
立刻發作。
黃秋塵這時緩緩的輕步著,發現這是個石窟,方圓約摸六七丈,石窟壁間顯現出不
少裂縫,活像一條長蛇爬攀盤踞在壁上。
那一陣陣流水聲,就是由壁間盡頭一個陷落成石穴的地方傳出來,黃秋塵心想:
「自己可能是被那股激流漩渦衝力。帶得跳上這個石窟中。而拾回這條生命。」
黃秋塵輕步走到石窟間另一盡端,有塊大石,像塊屏風似地幾立,窟壁雞有三四丈
高下。
驀然黃秋塵發現那塊屏風石後,隱隱泛出一縷白濛濛的光芒,那像是水色反映之光。
但黃秋塵暗一細想:「這邊距離水穴有六七丈,水光怎會映射到這裡,何況又是在
屏風石之後。」
想到此處,他心中一動,暗想:「這石窟中已再沒有別的可異地方,這塊屏風石之
後,恐怕有蹊蹺!」
於是,黃秋塵手足並用,爬上了那塊屏風石後面。
雙眸看處,他驚愕了一下。
原來屏風石的這面,平坦光滑,壁間懸掛著一柄脫了鞘的長劍,劍身上發出一弘明
月似的柔芒,其光度雖然極是強亮,勝過一盞琉璃燈,但光線卻不刺眼,使人感到眼睛
極端舒服。
由此劍的明月柔光看來,已知它是柄名貴寶劍,
黃秋塵躊躇了好一會,伸手取下此劍一看,他不禁仰首一陣哈哈大笑!
笑聲充滿著一種悲歡哀樂,各種不同意味。
黃秋塵長笑了數聲後,自語道:
「枉任他們於方百計,我得來卻全不費功夫,呵!呵!」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原來這柄長劍上端刻著三個明顯的豢字:「伏虎劍」。
黃秋塵就是白天作夢也不會想到,自己因禍得福,輕而易舉得到這柄瘋狂天下武林
人心的「伏虎」奇劍。
此劍昔日乃是黃秋塵父親黃龍山之物,而今日又重落在黃秋塵手中,這種奇緣巧合,
莫非真是前因有定。
黃秋塵得了這柄「伏虎劍」,狂喜得意了一陣,隨後心中突起一絲悲涼之感。
原來他想到自己雖得了柄奇劍,但自己身羅殘疾,功夫全失,如何能護住此劍不為
人所奪!
驀然一道靈光驚過他腦際,黃秋塵想起鐵木僧在青山石洞中,問自己敘述「金羅真
人」以及武林四尊和四柄武林奇劍的經過……。
說:每柄劍鞘都秘藏著一部武功絕學……。
於是他抬頭向石壁上望去!
果然壁間另端懸掛著一柄劍鞘。
黃秋塵手握著那柄「伏虎劍」,走步向前欲取下那柄劍鞘,突然又發現了一樁奇事,
只見那塊屏見石壁上,刻寫滿許多字跡,和三座栩栩如生的人像。
這些字跡人像,剛才因為沒注意,所以黃秋塵現在才發覺,同時心中泛起一絲訝異,
暗自忖道:「伏虎劍自從由家父之手,轉落冷面娘朱嬌鳳後,就沒人得到過,那麼留字
於此的人是誰?會是冷面娘朱嬌鳳?!」
黃秋塵雙眉一軒,抬頭細讀那壁上字跡,念道:
「於十餘年前洛陽城郊,得青城『中原正劍』黃龍山君重托『伏虎劍』……。」
黃秋塵看到這裡,喜聲叫道:
「真是朱嬌鳳女俠留字於此。」
在這剎那間,黃秋塵腦海裡很快又閃出一個疑問,冷面娘既然被家父重托『伏虎
劍』,又何會來到這裡?
他急忙抬細讀下去,道:
「『中原正劍』黃龍山君托我將『伏虎劍』,帶上青城修劍院交給鐵木僧,但我突
然失信黃龍山君,攜劍潛伏到此地,苦心鑽研伏虎劍鞘秘技,七年來不但沒將絕技練成,
反而因練錯武功,而導致走火入魔,身羅殘疾,性命垂危故留字於此,冀後來有緣,能
以警惕,免於步我之後塵……。」
黃秋塵看到此處,心中無比的感歎!
原來冷面娘朱嬌鳳之死,而是練錯伏虎劍秘技走氣入岔道,身羅不治之疾。唉!如
果朱嬌鳳當年如家父所托,攜劍到青城修劍院,也不會導致病死古剎之中,想來一個人
起了貪心歹意,終不得好結果。
黃秋塵又繼續往下念道:
「凡是爾後有緣到者,若欲習練劍鞘絕技,首先需要領會壁間三座人像奧諦後,乃
是伏虎絕技之鑰,如能領悟那三招武功,那麼其餘武學便迎刃而解。
余歷盡七年精血,日以繼夜,窮研伏虎三式,雖然未能領悟,但卻有些心得,留刻
於人像之下,以茲後者參考,期能演練武功,我雖在九泉之下,亦含笑向你祝賀。最後
向來者交代之事。
第一,你若不能領悟伏虎三式奧秘,干萬不可攜劍走動江湖武林,陡招殺身之禍,
昔年『中原正劍』黃龍山君,武學絕高、尚且無法護劍,何況後人。已經平息了下去。
機智聰明的黃秋塵登時發現這怪事,並非偶然,而是千真萬確,關鍵就是在『伏虎三式』
武功上。……」
難道這伏虎三招的氣機運轉,能夠療治自己的傷脈嗎?
黃秋塵這時既然已經抓住了生命之鑰,自然不肯放鬆半步,馬上又聚精會神的研練
伏虎三式。
這一次黃秋塵有了注意,果然他在第一座人像坐姿練習氣機運轉之時,當現了一道
逆流的氣血,緩緩衝擊那被閉塞住的二處經脈。
這一下他欣喜若狂,日以繼夜的演練這『伏虎三招』,忘記了睡眠、飲食,不知經
過了我少時日。
黃秋塵真的領略到伏虎三招的精髓,如同冷面娘朱嬌風所說三招,演變到九式的
「魚龍變幻」。
當黃秋塵發現大功告成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吃東西了,只感飢腸轆
轆,飢餓難忍。
他伸手入懷中要摸取食物,那知所帶的干餅,已經空無一物,黃秋塵輕輕歎息了一
聲,嚥了一口水止饑,心想「昔日冷面娘在此七年,當然不會說,漫長的七年時光,沒
有飲食人間煙火,那麼這樣想來,石窟之中定有秘道通到外面,自己既然已經練會了伏
虎三招,何必再長久呆留此地。」
想罷,黃秋塵立刻在石窟中遇周搜尋出路,那知他摸索了石窟每一個地方,竟然都
沒有道路可通。
「這一下黃秋塵可心急了,他想自己若不能在數日內尋出通道,定要活活被餓死石
窟之中。」
經過七八次往復尋找,黃秋塵失望的回到那塊屏風石後,輕然歎道:
「朱老前輩啊,朱老前輩,你為何不在屏風石壁上留刻通道所在呢?」
他雙眸凝望著光滑石壁字發呆……
驀然一抬頭,黃秋塵輕輕咦了一聲!
原來他這一靜下來,耳際突然聞到一陣清越的格格嬌笑之聲!
這嬌笑聲,聲音極端細小,但黃秋塵卻清晰可聞,那是女子的笑聲,可是當他一抬
頭之際,笑聲已無。
石窟中隱隱可聞那流水的聲音,那有什麼女人笑聲。
黃秋塵雙眉緊皺了起來,暗道:「是我神經過敏和幻像嗎?……」
於是,黃秋塵緩緩的盤攏雙腿,跌坐地上運動出伏虎三招一式的人像「凝神歸根」。
不知過了多久,黃秋塵聽出這笑聲,就是由屏風石的頂端傳來的。
黃秋塵心頭暗喜「颼!」的一聲,振臂躍上三四丈高的屏風石上。黃秋生本不以為
自己能夠躍上這麼高的屏風石,而是一股狂烈衝動令他飛騰上躍,沒想到竟然一竄輕輕
到頂端。
這種身著絕妙的輕功,使黃秋塵暗自一呆,暗歎道:「學習這伏虎三抬,不但醫好
自己內傷,更增加了自己內功火候,想不到我今日卻因禍得福。……」
突然一陣冷風由腳底下吹拂上來,黃秋塵傾頭一望!
只見這塊屏風石之頂,平坦的很,中間赫然有一口二尺方圓的深井,那股冷風就是
由圓井中吹拂上來的。
黃秋塵暗自忖道:「這口圓井大概就是石窟通到外面的道路。」
於是,他將伏虎劍入鞘繫在背後,手腳並用,緩緩向圓井墮落,約有十餘丈的距離,
黃秋塵雙手雙腳,突地失去憑藉,身軀急往下墮……。
他心頭一驚,趕緊運氣上提,稍減去下落的速度,「颼!」的一聲,他雙腳已經著
地,抬眼一望,這又是一條黑漆漆的通道,又窄又狹,像是巖壁長條裂縫。
黃秋塵當下又拔出「伏虎劍」,假借看明月秋水柔芒,慢慢向前走去!
大約走了百丈距離,前面露出一道峭壁夾縫,直伸入江水,一縷天光就由那峭壁裂
縫斜射下來。
黃秋塵這時已經迫不及待,手腳並用,像只猿猴,捷快的爬了上去!
眼光到處,只見立足之處,正是一道巖壁頂點,下面江水滔滔翻滾,上面一塊懸巖
覆住,原來是峭壁內凹之地。
黃秋塵抬頭望了四周地形,暗暗一笑,忖道:「好一個神秘之地,無怪回生草胡聖
手尋遍『千草澤』每一寸地,也無法搜索到這柄『伏虎劍』。」
這時曉霧迷濛,曙色初開,乃是凌晨拂曉光景。
黃秋塵忍不住長嘯一聲,精神大振,雙足頓處,身形一溜煙般上騰,施展壁虎游牆
絕技爬行而上。
他一口氣爬上懸巖,只見前面青山拔天,老樹這徑,黃秋塵不知這是「千草澤」那
一個方向所在。
於是,展開身形,星拋丸擲地飛縱上山巔!
他判別出這座小山是在「千草澤」的東南面,自己被洪傑拋入的那口死潭,則是位
於乾草澤的正西方。
黃秋塵首先在這道小山嶺找尋充飢的食物,驀然他在一條溪發現一群水鴨,從西南
順溪游來。
黃秋塵俯身檢起二塊石子,像飛蝗石一般,揚手打了出去!
流石勁力沉雄,發出一縷呼嘯之聲,奇準的打中二隻水鴨頭顱,「哇哇!」一陣鴨
叫。
其餘的水鴨,風聲鶴唳的驚慌飛走。
黃秋塵抓了二頭水鴨,拔毛破腹抓腸,在溪水中洗滌乾淨後,立刻取出帶在身上的
火把子,升火烤燒。
一時間香噴四溢,黃秋塵直看得涎水直流,實在他已經餓得難受,不待烤熟已經抓
起一頭燒鴨,狼吞虎嚥的啃著。
眨眼間,已將一隻二斤重水鴨,吃得一根骨頭也不剩。
正當黃秋塵意猶未盡,抓起第二頭燒鴨的時候!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格格的嬌笑聲,說道:
「蝶姊姊,你看那個野人,像似數十年不見肉食一般,那種食物之狀,看得真使人
噁心。」
黃秋塵聞聲回頭望去!
只見溪畔小林中緩緩走出二位妙齡女朗,她們身著粉紅和草綠衣衫,肌膚白晰,面
容姣麗動人。
黃秋塵乍見兩位妙齡女朗心頭一驚,他好像在那裡見過二女,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直待二女聯袂走到溪畔,黃秋塵方才驚啊了一聲,暗道:「這兩位妙齡少女,不就
是青城山修劍院的青城雙嬌嗎?!」
在青城山修劍院的廣庭中,黃秋塵曾經單劍力鬥這二位妙齡和青衣童子朱漢雲三人,
所以黃秋塵雖隔了這些日子,仍然記憶猶新。
黃秋塵心中感到驚異萬分,不知二女如何會在這「千草澤」出現,難道鐵木僧也下
了青城山嗎?
不錯,這兩位妙齡女郎,正是青城雙嬌,當今修劍院主袁麗姬的師妹,粉紅衣飾者
名叫胡翠蝶,綠衣少女是韓玉琪。
二女輕步走到黃秋塵面前數尺站定,她們見黃秋塵雙眸露出一股駭人冷電,直瞪著
自己姊妹,不禁心中暗感驚異,忖道:「這野人眼睛怎麼這般銳利!」
韓玉棋年紀較小,但火氣卻較大,她看黃秋塵雙眸像似瘋狗眼睛看著自己,心頭泛
怒,叱聲罵道:
「你這野人直看著我們幹什麼?」
黃秋塵看她們不識自己,口口聲聲叫自己為「野人!」雙眉輕皺,低頭望了自己衣
衫一眼。
黃秋塵不禁心中暗自己好笑,原來自己下身衣衫,破爛不堪,形象乞丐,他心想:
「可能自己臉上也滿臉油污!」
想著,他伸手向臉上周圍一摸,不禁暗暗呆愕住了,原來他這一摸,只覺臉上鬍鬚
刺手,長了滿面,更加不油污,那真如同野人一般。
不過,黃秋塵暗感驚異,自己在石窟中只不過七日時光,怎麼鬍鬚會生這麼長,其
實黃秋塵那坦克知道他在石窟中,足足呆了二十七天,真是俗語:洞中方七日,世上幾
千年。
這將近一個月,他只顧醉心研練伏虎二抬,連洗臉都忘記了,所以今日的長相,真
是如同深山荒嶺中是野人。
黃秋塵呆愣了一會,突然露唇一笑,說道:
「姑娘不看我,怎知我看你們呢!」
他這一笑,露出二排潔白皓齒,看得二女又是一怔。不禁同時將眸子盯在黃秋塵全
身上下掠掃了一遍。
但是兩女仍然認不出黃秋塵來。
這時黃秋塵目見二女認不出自己,也不願向她們道出自己來歷,抓著好那頭鴨子又
啃嚙了起來。
胡翠蝶黛眉輕蹙,嬌聲問道: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黃秋塵抬首望了她一眼,說道:
「荒山野人,如何會有名號。」
他這答話,使韓玉琪臉容泛怒,說道:
「你這人,真是不知趣,我蝶姊姊好意請教你姓名,你竟然這般滑頭。
黃秋塵哈哈一聲輕笑,道:
「你們走你的路,我在這裡吃我的鴨,大家互不相關,誰叫你們來這裡受氣。」
說著話,黃秋塵右手斯開條鴨腿,張嘴啃得油質上灑。
青城雙驕雖然聽了黃秋塵這話,心中有氣,但她們乃是出身名門正派,當然不會像
黑道邪派中人,輕輕遷怒動手。
胡翟蝶為人比較沉著,咱們素昧生平,無怒無仇,大愛何必鬧得不愉快,今日咱們
姊妹前來『千草澤島』,地處陌生,不知閣下能夠指示咱們姊妹道咱否?」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5:44
第09章 伏虎三招技震群雄
黃秋塵點頭笑道:
「姑娘說話比較客氣,我樂意接受你的請教,不知姑娘要到什麼地方?
韓玉琪聽黃秋塵這樣說,突然嬌聲一笑,道:
「你是不是說我很凶蠻不講理。」
黃秋塵望了她一眼,搖間笑道:
「不!姑娘現在變得也像姊姊溫柔動人。」
胡翟蝶聽黃秋塵這時談吐溫文幽雅,不禁暗暗忖道:「這人很怪,聽他說話聲音乃
是年輕人,為何不善修飾,穿得不倫不類。」
想罷,胡翠蝶嬌聲說道:
「咱們要尋找居住千草澤的名醫,回生草胡聖手,不知他那一個方向?」
黃秋塵聽她一提起胡聖手之名,心中無名怒火,冒起三干丈,冷冷哼了一聲,罵道:
「那個糟老頭,等會我也要尋他算帳,你們等會跟著我去就是。」
韓玉琪看黃秋塵激動之容,吃驚的問道:
「你跟胡聖手有宿恨嗎?」
「不錯,我懷恨他老不死,心狠手辣,利慾熏心。」
韓玉淇道:
咱們姊妹是奉師父之命,要拜會胡聖手老前輩,怎能跟你這怨恨你的野人,一道去
見他老人家。」
黃秋塵呵呵一笑,道:
「那麼你們逕自去見他吧!」
胡翠蝶這時嬌聲接道:
「我師妹話說得不錯,閣下和胡老前輩有隙仇,如咱們跟你同去,反而被他老人家
誤解我們姊妹來意,還是閣下指示道路,讓咱們逕自前去好了。」
黃秋塵聞言暗暗發怔,忖道:「其實我也不知胡聖手落居千草澤那一個地方,不過
洪傑將自己帶到那峭壁之前,諒他們居處,定在死潭的附近。」
於是,黃秋生,道:
「那老不死的就住在島西迦緣附近。」
胡翠蝶嬌聲道:
「多謝閣下指示。」她轉首叫韓玉琪一聲,道;
「琪妹,咱們走吧!」
二女轉身向溪流西方走了幾步,胡翠蝶突然回頭向黃秋生問道:
「閣下說:和回生草胡聖手有著嫌隙,不知能否賜告。」
黃秋塵輕輕搖著頭,逕自啃著烤鴨,連眼皮也不抬一下。
胡翠蝶輕輕皺眉又說道:
「我事先向你警告,回生草胡聖手不但醫術天下無匹,武學更是獨步江湖,你若無
制勝把握,最好趕緊離開此島,信不信悉聽尊便。」
說完話,二女轉首就走。
黃秋塵依然聽到韓玉琪的聲音,說道:
「蝶姊姊,我看他人很怪。」
「嗯!棋妹妹,以他那雙精光內斂的眸了看來這人大概身負絕學,不過江湖武林中,
可沒有傳說這種成名人物……」
二女輕聲商量的語音,隨著她們遠去的身影消逝。
黃秋塵這時也將這一頭烤鴨吃完,伸手罷拍著肚子,輕哦了一聲,緩身站來,左手
拿起那柄「伏虎劍」,慢步走到溪畔,低頭向溪水一照!
黃秋塵不禁仰首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因為他感到自己的人影,太滑稽,太好笑了。
這時他身上也無另外衣服,當也無法梳洗更換,只得在溪中隨便洗了下臉、手腳,
伸手撕下半截衣衫,將這柄「伏虎劍」連鞘包好,因他生怕此劍,被人看出是「伏虎
不」。在剛才他始終將劍壓在屁股下,所以青城雙嬌並沒發現黃秋塵帶有兵刃。
黃秋塵將劍背在肩後,心想:「自己現在要去那裡?第一件事,當然是回去小野柳
居取回自己衣物,換洗這付狼狽相。」
原來黃秋塵匆匆離別冷白、冷月蘭兄妹時,將整個包袱忘記在「凌雲波」客棧之中。
但是黃秋塵回頭一想,千草澤島在滔滔江水之中,沒有船隻如何離開這裡,於是,
他想:「自己何不搭坐青城雙嬌的船離開這裡。」
黃秋塵想罷,立刻展開輕功,向二女走失的方向追去!
他這時精力充沛,飛行之快,恍似烈馬奔騰,順著溪流直走,不過片刻工夫,遙遙
已見二個紅綠人影,聯袂飛馳著。
黃秋塵追到距離二女三四十丈,緩緩將速度減慢下來,緊緊跟隨在二女之後。
大約將近半個時辰的奔走,只見這條溪流彎曲轉入一個盆地,那個盆地遙遙只見青
草如茵,綠竹細柳,青蒼翠綠。
就中那稀疏的矮松,綠竹細柳間,掩藏著一所白色樓院。
黃秋塵看得心中暗喜,忖道:「自己胡亂猜測,竟然被猜中了。」
要知千草澤島,就只單居著胡聖手師徒,當然這所白色樓院,就是胡聖手的居所啦!
黃秋塵這不敢跟著二女由正面進入,他轉彎走向側面,翻越過一道小丘嶺,恰是白
色樓院的左後方。
他身形象似一縷輕煙般,飄落下丘嶺,搜若鬼鬼地一墊步,一掠數丈,躍上一株蘭
花樹上。
正當黃秋塵剛隱蔽起身形,對側閣樓突響起一個低沉的語音,喝道:
「來人止步。」
黃秋塵乍聽喝聲,誤以為自己身形敗露,抬頭一望,原來青城雙嬌這時剛剛來到樓
院之前。
喝聲甫落,閣樓中像似飛隼掠出一條人影,飄落在青城雙嬌面前。
黃秋塵望了那人一眼,正是胡聖後的徒兒洪傑。
韓玉琪這時首先發聲問道:
「請問閣下,這裡是不是武林名醫胡聖手老前輩住居?」
洪傑冷然望了青城雙嬌一眼,沉聲問道:
「家師不接見任何人,你們是誰?」
韓玉琪看了洪傑那張冰冷黑紫的面容,心中有氣,但是她們曾以受到鐵木僧告誡,
不可在外惹是生非,更不可怒胡聖手師徒,於是強忍下這口怨氣。
豢翠蝶哦了一聲,笑道:
「閣下原來是胡老前輩高徒,失敬之處,尚請寬宏,咱們姊妹是由青城山修劍院來
的,敬請洪相公進去向尊師通報一聲,咱們姊妹奉了鐵木僧老師父之命,有要事謁見。」
洪傑聽了這番話,臉上微微動容,但瞬間即逝,說道:
「真對不起,家師剛剛離島往外搜尋藥草,們們姊妹遲來一步了。」
黃秋塵在蘭花樹上,聽得暗自罵道;「好個狡猾的人,你要騙誰?哼!胡老頭子如
果不在裡面才怪。」
胡翟蝶星眸一轉望了師妹一眼,說道:「琪師妹,咱們如果不和那野人閒聊忱誤了
時刻,大概能夠趕得上,這樣咱們只好在這裡等待胡老前輩回來了。」
洪傑離言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貴姊妹還是不要等了,家師一出去採藥,最早搜集三味極難生長的異草,可能要
二三個月才能回來也說不定,倒不知貴姊妹有什麼要事,請說出讓我轉告也是一樣。」
他說話的神色,沒有露出一絲虛假,青城雙嬌聽得深信不疑。
韓玉琪突然向胡翠蝶問道:
「蝶姊姊,你想怎麼辦?」
胡翠蝶幽幽輕歎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
「如果黃相公已經來過了,咱們倒不必再多上舉……」
黃秋塵聽了她這句話,心頭一震,暗道:「她們來見胡聖手幹什麼?」
只聽韓玉棋嬌聲問道:
「洪相公,請問你一件事,在上個月中旬,是不是有一個姓黃名叫秋塵的少年,前
來『千草澤』求尊師治病?」
她這一句話,不但使蘭花樹上的黃秋塵感到驚異,那洪傑更是心中暗驚,忖道:
「果然她們是為那小子而來……」
原來自從胡聖手師徒,殘害了黃秋塵之後,心中卻忐忑不安,暗忖:青城修劍院的
人會前來問詢。
狡猾、機警的洪傑,這時心中雖然驚駭,但他卻不動聲色說道:
「沒有啊!我從來沒有聽過這人的名字。」
黃秋塵聽得怒火中燒,暗暗罵道:「好啊!你竟然這般說謊,如果我當真死去,這
事情你們師徒真作得天衣無縫,呵呵,但是上蒼有眼,我不但沒死,更因禍得福。嘿
嘿……等會我要讓你現出猙獰的醜面目。」
胡翠蝶道:
「洪相公,咱們今日前來『千草澤』的目的,就是想請胡聖手老前輩,能將那黃秋
塵的傷疾治癒,他現在既還沒有前來『千草澤』,咱們姊妹先行告知一聲,如那黃秋塵
來了,請洪相公能多多照顧他,日後咱們大師父鐵木僧,定會親來『千草澤』拜謝這份
恩情。」
黃秋塵聽了這些言語,心中感動得熱淚齊下,想不到鐵木憎老師父竟然這般愛護自
己,遙遙千里派這兩位女弟子趕到『千草澤』告知此事。
洪傑突然問道:
「二位姑娘,說是青城修理劍院的人,但恕我不認識兩位,不知你們有無鐵木僧老
前輩的信物作證。」
韓玉琪道:
「難道咱們會假冒青城雙嬌的名號嗎?」
洪傑聽得暗暗一驚,忖道:「近年來青城雙嬌,名噪江湖,想不到就是面前這兩位
妙齡少女。」
胡翠蝶突然伸手入懷,取出一件用羅帕包紮的東西,小心翼翼的翻開羅帕,現出一
座三寸高下鐵木雕刻的僧人,說道:
「洪相公,請你辨認看看,這座小僧人,便是咱們大師父的信物」
洪傑細看了那僧人之像,即刻恭聲說道:
「果然是一代神僧鐵木老前輩交代此事,在下日後若見到那黃秋塵『千草澤』,定
然細心照護他。」
胡翠蝶這時又將那座鐵木小僧人揣人懷中說道:
「眼下胡老前輩竟然不在家,咱們也不便打擾洪相公清修,我們現在即刻告辭了。
青城雙嬌說完話,正要轉身離開,韓玉琪突然咦聲叫道:
「你這個野人,竟然也來了。」
原來那蘭花樹的黃秋塵,眼看青城雙嬌要走,早已由樹上溜了下來,恰好被韓玉琪
轉身一眼瞥到。
洪傑聞言轉頭向後退望去,立刻怒叱道:
「閣下是誰,竟然偷偷摸摸,擅闖人家院落。」
黃秋塵見江傑仍然認不出自己,當下冷冷一笑,道:
「老爺,就如韓姑娘所稱,叫野人哼哼!這『千草澤島』,乃是皇上之後士,人人
可走得,誰說我擅闖了你們地方。」黃塵這一番話,聽得使洪傑怒氣衝天,喝道:
「好小子,你這簡直是衝著我們而來的……」
黃秋塵冷冷道:
「不錯,本野人是尋胡糟老頭子師徒的毒氣而來。」
黃秋塵這種狂傲的口氣,聽得反使洪傑收斂下浮動的心氣,淡淡問道:
「閣下真是好大膽子,當今江湖武林人物,敢這般辱罵家師的,要算你是第一,你
趕快報出名號來受死。」
他最後一句喝問,聲色疾厲,眼露殺機。
黃秋塵平心靜氣的說道:
「你要知我的姓名,就叫出胡老頭,看他能不能認出本野人。」
洪傑喝道:
「家師若在院中,你早已暴死多時了。」
黃秋塵突然哈哈一陣洪聲大笑,道:
「拳打看門狗,不怕主人不出來,洪傑,你只有自認氣了。」
笑聲中,黃秋塵雙掌一錯!
驀然一式「六丁開山」開膛裂腹地劈擊過去。
掌力壓體,重如山獄。洪傑看得吃了一驚,電光石火般忖道:「這廝掌力,怎麼這
般沉雄凌,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他心中想著,身形已如行雲流水般錯步閃開,雙掌平起,正用「猛龍過海」之式反
擊黃秋塵。
誰知黃秋塵眼光未移,腳步已經斜探出兩尺,左右雙腳,似盤膝之狀,半蹲立,右
手由下反上如電敲擊洪傑「勉池穴」。
眼看要擊中他穴道之時,忽地翻腕沉掌,拍擊小腹。
「哇!」的一聲大叫,洪傑已經雙手抱腹彎腰蹲坐地上。
黃秋塵這兩招變化,又迅疾又奇特簡直使人眼花繚亂。
站在旁邊觀看的青城雙嬌,也不知道黃秋塵如何出掌擊中洪傑小腹,這幾手真的太
奇奧,太迅快了,有如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發生。
正當青城雙嬌為黃秋塵身手,驚得目瞪口呆的時候,忽然一縷語音讚道:
「好手法,好功老夫真開了一番眼界。」
聲音十分冷峻!
人隨聲觀,閃眼間,已站在黃秋塵面前。
他正是那位冷面冰心,見死不救的胡聖手。
可是在胡聖手出現之後,閣樓院落中,又走出一個中年藍衣壯漢,和一位嬌媚艷麗
的紅衣麗人。
黃秋塵很快認陋這二人,就是已故的冷面娘來嬌夙師弟高雲獄,和他的師妹紅衣麗
人。
黃秋塵心頭一震,暗道:「自己在石窟中,隱約聽到嬌笑之後,和蒼然長笑,莫非
是高雲獄和紅衣麗所發。」
回生草胡聖手,那雙冷峻的樣子,微然一掃黃秋塵週身一眼後,眉際暗暗聳動了幾
下。
原來他看出黃秋塵是個年輕之人,但卻不知他的來歷,他想不出江湖武林上有這種
高人。
要知胡聖手當日晚上,他只不過在黃秋塵受傷之時,匆匆一面,腦海裡沒有什麼印
象,何況黃秋塵現在滿面鬍鬚,衣飾破爛得不倫不類,他何能認得黃秋塵,就是那夜被
人死潭溺屍的少年。
而且那個死潭乃是『千草澤』江流匯聚的激流漩渦之地,滴水成團,鵝毛浮,就是
演化詣水性的人,落入死潭,也要屍首無蹤,胡聖手就是白日作夢,也不會想到黃秋塵
還活在人間,就是這些因素,胡聖手和洪傑都沒想到他就是黃秋塵了。
只有那個高雲岳,他一眼瞥到黃秋塵,只感到他身材熟翻產,似在那裡見過,但卻
一時間想不起來。
黃秋塵這時突然轉頭向青城雙嬌,露齒一笑,道:
「兩位姑娘,這老頭子就是胡殘手……」
黃秋塵將胡聖手之名,改稱為,「胡殘手」不禁使回生草胡聖手臉上動容,他感到
面前這個怪野人,真是專尋自己霉氣來的。
青城雙嬌聽了黃秋塵的話,怔了一怔神,胡翠蝶立刻向胡聖手施禮,說道:
「尊駕敢真是武林傳說的神醫,胡聖手老前輩?青城雙嬌於此有禮了。」
胡聖手這時臉色冰冷的,毫無一點生人氣息,他對於青城雙嬌的胡翠蝶施禮,完全
不屑一顧,那雙眼神目著黃秋塵,冷冷問道:
「你到『千草澤島』是找尋『伏虎劍』而來,或者為老夫尋仇的?」
黃秋塵談談一笑.道:
「兩者皆是。」
胡聖手臉上動容,又冷冷的說道:
「你認為令身踏上千草澤島,還有性命留著離開千草澤島嗎?」
原來胡聖手老謀深算,他看黃秋塵一個不倫不類的人,絕對沒有膽量到千草澤島挑
釁,可聽出他就是武林上某一門派的人,而他們已經有眾多的高手,來到千草澤島,所
以他先用話探問。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
「千草澤島,並非皇上禁地,更非陰間地獄,當然我要走就走,要來就來,又有誰
能阻得住我?難道你胡老頭子要留下我作你客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本野人就留下住
幾天再走也未嘗不可。」
黃秋塵說這話,半帶著三分滑稽,輕蔑,冷視,直聽得胡聖手幾乎爆炸了肺,他陰
冷尖聲輕笑了數聲,說道:
「好小子,老夫就讓你永遠長眠千草澤。」
驀一掌電閃也似的拍到黃秋塵前胸。
掌勢未到,一股凌厲勁風,直壓得黃秋塵呼吸困難。
黃秋塵心頭暗駭,忖道:「這老頭子功力深厚,的卻非同等閒……」
一閃身,人就疾速四尺。
回生草胡聖手目視黃秋塵閃出四尺,擊出的右掌,原式不變,略一翻腕,呼呼連響,
左右兩掌連環,掌風瘋瘋,威勢非同小可。
這兩掌,響出的速度極快,黃秋塵雙腳剛剛站穩,掌勁已經疾湧而至,心頭暗驚,
縱身一躍,凌空而起。
二股凌厲狂飄,掠過他足下,也就不過是分厘之差,沒有擊中。
胡聖手陰惻惻冷笑一聲,喝道:
「你能跑得了嗎?」
他身形倏起,凌空撲到,左掌,「神龍探爪」,右掌,「南海擒龍」疾如閃電,抓
肩、扣腕,端的奇快至極。
黃秋塵這時雙腳剛剛落地,後面勁風已到,驀地只見黃秋塵身軀急蹲坐了下去,就
在這一蹲坐的剎那……
黃秋塵的蹲姿不變,但人卻轉了個一百八十度角,迎見死不救胡聖手撲落的身了雙
掌抱胸,若點若劈,疾指出去……
他這種轉身相迎,指出雙掌,在旁人看來以為他是要硬接胡聖手的掌力,那知事實
不然,黃秋塵指出的雙掌,如電疾奔向胡聖手,「將台」和「天機」,二大要穴。
這種精妙難測的招式,竟然後發先到,眨眼之間,胡聖手二大要穴,已經籠罩在黃
秋塵的指勁之下。
尚幸胡聖手闖蕩江湖已久,歷大敵,應變迅捷過人。當下將凌空的身子,往側一傾,
身子搖擺不定,化為「迎風擺柳」之式『沉臂內穿』封住面前門戶。
饒是胡聖手應變得快,避開致命的「將台」「天地」二穴,但左臂仍為黃秋塵指尖
掃中!
微微裂制之聲一驚,指風入骨,胡聖手左袖已被指裂了一道口子。
原來黃秋塵這時所用的怪招,乃是困在石窟二十七日夜,所悟出的「伏虎三招」九
式中的一式。
黃秋塵剛才出手擊傷洪傑,也是用出「伏虎三招」的武學,這時又稱心得手,心中
不禁對這「伏虎三招」,充滿著無比信心。
他心恨胡聖手心腸之狠毒.那肯這般讓他出手招,右手原式一指,兵起一股掌風,
詐作攻敵,左手急探如電,改點「鎖腰穴」。
這一變式,更見絕妙精奧,可是胡聖手乃是享譽武要的高手,臨危不亂,猛然氣縮,
整個身子足足騰後半尺有多。
內功之精純,於此可見。
誰知黃秋塵的左手招式,尚未施盡,卻已往上一倫,手背朝天,逕指敵人乳根,右
手吞吐如蛇信,平推直打。
這種奇詭精奧的招式,可以說是曠絕武林,今日罕見。
胡聖手就是再高的武學,也難躲過伏虎三招,連環變化,奧妙襲擊,眼看胡聖手就
要斃命黃秋塵的掌下。
但是,不知怎的,黃秋塵忽然懸崖勒馬,陡地將招式一頓!
就這微妙的一頓間,胡聖手已經疾速暴退了出去!
回生草胡聖剛由閻羅玉手裡撿回性命,倔強孤傲,乖僻性大變,臉色蒼白,驚駭的
望著黃秋塵出神。
他不知道黃秋塵如何會手下留情?
原來黃秋塵生性忠厚,雖然他怨恨胡聖手陰險可惡,但是當胡聖手要斃在自己掌下
時,他突然想起自己縱然被他慘害,但總沒有死,反而因禍得福,如果自己沒來千草澤,
胡聖手當然也不會跟自己結仇生恨。
因而他仁慈的下不了手,只聽黃秋塵輕輕的歎了口氣,朗聲說道:
「胡聖手,今日我懸崖勒馬,乃是體念上蒼好生之德,不願陡造殺孽,如果你今後
能反省反省,你的處世待人,以醫術挽救人群,還可補救你昔日的惡劣行為,你好自為
之,在下於此告辭了。」
說完,黃秋塵轉身就走。
胡聖手被黃秋塵教訓得臉上神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感到自己一世英名,完全被這野人斷送了,如以他的怪僻之性,如以他怪僻之性,
他怎麼也不會讓黃秋塵輕然離去。
可是,他欲待怎樣?
黃秋塵擊傷自己徒兒,和擊敗自己的武學,太奇詭精奧敢,他自忖以自己平生的武
學,絕難破去那怪的招式。
黃秋塵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叫道:
「胡姑娘,韓姑娘,你們已經將事情告知了聖手,現已無留此地的必要,何不隨我
一道離開『千草澤』。」
青城雙妹對於黃秋塵擊敗胡聖手,向他教訓的話,心中驚駭不已,在二人心中,她
們只知道胡聖手,乃是一個為所尊重的息隱武林名醫,
她們為胡聖手敗在黃秋塵手下,那種蒼涼的神情,感到惋惜、憐憫。
只見青城雙妹這時雙雙撤出肩後長劍,躍步走到黃秋塵面前。
那胡翠臉色沉凝的說道:
「閣下武學真稱得是詭絕武林,江湖罕見,咱們姊姊雖然自知不敵,但卻要領教領
教閣下幾招絕學。」
黃秋塵本來怕青城雙妹呆在此地,如果胡聖手對他們起了歹心,暗中傷害,所以轉
頭催二人同走,沒想到她們反要跟自己比武
黃秋塵突然呵呵一笑,說道:
「青城修劍院,乃是中原武學權威發源之地,鐵木僧老師父更是天下第一高手,令
姊妹乃是得自鐵木僧教導,武學造詣定然極深,在下自歎不是敵手,我們不比試算啦!」
其實青城雙妹在月前和青衣童子朱漢雲,三人聯攻黃秋塵,已經不是黃秋塵敵手,
何況現在。
韓玉琪聽得臉上神色一動,說道:
「咱們不比可以,但你要道出你的來歷姓名。」
眼下眾高手,當然包括「紅花門」的高雲岳和紅衣麗人,他們此刻心中急欲知道的,
也是黃秋塵的來歷。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6:21
第10章 伏虎之爭
要知道黃秋塵這身不倫不類的樣子,他們搜盡心腸,也想不出天下武林中,有這樣
一位高手。
黃秋塵臉上神色,極是為難的沉吟了一陣,說道:
「令姊妹要知我來歷可以,但不是在此地,你們如果跟我一道走,我一定會將實情
相告。」
韓玉淇柳眉一楊,冷叱道:
「你說什麼笑話,咱們素昧生平,陌不相識,怎能跟你這個野男子一道走。」
黃秋塵軒眉一動,說道:
「韓姑娘,你說話總是帶著三分潑辣性質,聽得令人很不舒服,不知修劍院眾師父
怎麼教導你的。」
黃秋塵這一番話教訓她,使韓玉琪嬌臉泛紅,一時間答不上活來。
胡翠蝶突然幽幽歎息一聲,收下長劍說道:
「我們知道你武功很高,若要比試,也陡自現醜,還是不比也罷!」
琪妹,咱們姊妹既然遵照大師父之命令,見了胡聖手老前輩,事已經完成,還是趕
快回程吧!」
正當青城雙嬌收下雙劍,要隨黃秋塵離去的時候,突然那紅衣麗人冷冷的喝道:
「站住。」
黃秋塵緩緩的回過身來,問道:
「閣下是當今的紅花門主?」
紅衣麗人聽得一怔,暗道:他怎麼知道我是紅花門人?
黃秋塵見她不答話,當下微微一笑,說道:
「你們紅花門中人,前來『千草澤』,大概是要搜尋有關貴門一些秘密是吧?」
紅衣麗人臉罩寒霜,嬌聲叱道:
「你是誰?」
紅衣麗人和高雲岳的來意,的確被黃秋塵一言說中,原來他們之到千草澤,完全是
要搜尋面娘朱嬌鳳昔日藏劍之所,是否也藏有紅花門三寶,要知當年三寶失落,紅花門
中人,始終認定是朱嬌鳳偷走的。
黃秋塵微然笑道:
「你不要問我是誰?但我可以告訴你,咱們曾經會過面,只是你認不出我而已,現
在我也順便向你說,關於紅花門三寶,並不在千草澤。」
這句話,聽得高雲岳和紅衣麗人臉色驟變,他們想不到這怪人,竟然知道紅花門全
部的底細。他說:「曾經是自家所認識之人!是啊!這人體態看來好不熟悉,只是不知
在那兒見過。
高雲岳和紅衣麗人,同樣的心思想著。
黃秋塵想起屏風石壁上朱嬌鳳老前輩的留字所托,於是又說道:
「高大俠,如你也能跟我離開這裡,在下定會將紅花門三寶下落告知你等。」
高雲岳這時好像驀然想起黃秋塵的長像,啊了一聲,道:
「你——你……是……」
下面的話,未出口,黃秋塵已經呵呵呵!朗聲輕笑三聲,截住高雲岳的活,說道:
「高大俠智心意眼,當然認得出在下,但是請大俠還得為我靜默片刻。」
紅衣麗人這時嬌容籠罩一片寒霜,冷冷轉首對高雲岳問道:
「高師兄,這人是誰?」
高雲岳面呈難色塞的遲疑說道;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呀!」
紅衣麗人聞言柳眉泛怒,淡淡說道:
「高師兄,你要不要重返師門?」
高雲岳歎道:
「師妹,你何必再問我這事。」
紅衣麗人突然高聲說道:
「妾『艷玫瑰』柳雁,當今以紅花門第十二代門主身份,預先允許被逐出門牆的高
雲岳,重返紅花門下,日後再補行重返師門儀式。」
雲岳聞言像似受寵若驚,躬身直對紅衣麗人長拜到地,朗聲說道:
「高雲岳拜謝門主宏恩德釋,今後定然鞠躬盡瘁,為光大我『紅花』門戶而努力,
赴湯蹈火,誓死不辭。」
紅花門主艷玫瑰柳雁紅,嫣然一笑道:
「高師兄,我今日違背師父臨死的遺言,讓師兄重返師門,乃是欲借重師兄精博武
學,光揚我紅花門戶,師兄居然有這種抱負遠志,師妹真感慶幸。……」
她說到此處,臉上突然莊嚴肅穆,接下說道:「……自從三寶在叛徒師姊手中失落
後,我紅花門在江湖上面臨著存亡關頭,十年來,本門偵騎四出,搜尋叛徒師姊下落,
終覓不獲……」
她話還沒說完,突聽黃秋塵高聲說道:
「高大俠,在下有件事情向你澄清,令師姊朱鳳女俠不是叛徒!」
原來黃秋塵聽紅玫瑰柳雁紅,指說冷面娘是叛徒,心中不禁一陣激動,脫口截住艷
攻瑰的話。
紅花門柳雁紅,杏目怒瞪了黃秋塵一眼,冷冷向高雲岳問道:
「高師兄,你知道這人是誰?」
高雲岳早就知道師妹會再追問這句話,這時他臉上一片凝重,說道:
「敬稟掌門師妹,他是咱們在『凌雲波』客棧所會見的那少年。」
艷玫瑰柳雁紅聞言驚愕了一下,倏地發出一陣格格嬌笑。道:
「好小子,的確真是高明,萬沒想到你竟然先咱們一步到千草澤島來了,哼哼!你
這樣打扮,這樣看來,你已經將本門三寶早拿到手了!」
黃秋塵知她誤會自己,於是辯聲說道:
「柳門主,關於紅花門三寶並不在千草澤島,請你不要誤會。
艷玫瑰柳雁紅臉罩寒霜,冷冷說道:
「高師兄,這人乃是叛徒師姊的傳人,我們要重覓回本門三寶,也只有從他身上找
尋,現在恭請師兄立刻捉拿下他。」
黃秋塵眼年情勢不妙,轉首向青城雙嬌說道:
「胡姑娘,韓姑娘,咱們快走。」
說著,身一騰躍,已經飛出三丈多遠。
突見白影一閃,那胡聖手凌空而起,疾如電光一閃般,由黃秋塵頭上飛過,翻身攔
住了去路,道:
「你能走得了麼?」
黃秋塵見是回生草胡聖手,冷哼一聲,舉手一掌劈去!
胡聖手已知黃秋塵武學奇詭,當下不敢輕視,身軀側讓,呼呼!三道凌厲狂飆,帶
起一縷銳嘯之風,迎向黃秋塵掌勢。
黃秋塵冷哼一聲,喝道:
「胡老頭,你真是太頑冥了,這次莫怪我傷你!」
他然欺身直上,右手倒轉,掌指向胡聖手「幽門穴」一招擊出,左掌猛地又劈出一
招。
這招武學,乃是紅花鬼母一脈的武技,「南海朝香」、「暴風怒浪」招出手,一柔
一剛,相互配合,威力奇猛無倫。
回生草胡聖手雖然感到這兩招攻勢,內蘊著剛柔二股不同內勁,但他乃是享譽江湖
的高手,對於這種招式,還不致於構成威脅,不過他剛才就敗在黃秋塵手丁,心中顧忌
這一招掌式之中,可能還潛藏有什麼奇奧詭招。
於是,步走偏鋒,恍似行雲流水般轉到左側,大喝一聲,「雷霹九霄」!一掌由上
斜劈過去。
這掌乃是胡聖手用了十二成功力所聚,掌勢甫一出手,旋氣激盪四溢。
「劈拍!」一聲巨響,胡聖手這道掌力,和黃秋塵的剛柔二道內勁接觸,黃秋塵只
感胸口氣血一陣翻騰,不自主的後退一步!
胡聖手目見一招呼得手,那敢怠慢,左右雙手連環劈出七掌。
掌掌內含沉雄氣功,招招奇詭深奧。黃秋塵對敵經驗不足,他被胡聖手一掌震退,
接著遇到這種密如驟雨的攻勢被逼得倒退數尺,還未想到該怎樣出手攻擊,胡聖手又已
疾攻而到,拳腳齊出,猛烈絕倫。
一時間,黃秋塵完全被處在挨打的照面,剛才那震攝人心的銳氣,消失得無存。
反而胡聖手的膽氣,愈來愈壯,攻出的招勢,魚龍變幻到極限,二十招一過,黃秋
塵身上連續被胡聖手劈出的掌風尾勁,掃中三次,雖然皆未重實擊中,但每一次都將貢
作業塵掃得腳步。晃欲欲倒。
這種情形,看得令青城雙嬌百思不解,如果說:剛才她們不見二人經交手一次,這
時她們眼看黃秋塵這種不志態,當然是無所異議。但是情形不同的是,黃秋塵曾經在先
前三招之內,辱敗一代宗師身份的胡聖手,為何現在他顯得這般低庸,難道是他劍藏不
露嗎?
但又不是,因為由黃秋塵那種憤怒,悲傷,哀怨的臉色畏情看來,他絕對不是斂技
不露,而是無能為力。
不錯。黃秋塵本是滿腔豪氣雄心,現在已經喪失殆盡,原來他在剛才被胡聖手發掌
震退一步之時,驟感胸口,肋間隱隱作痛,那是昔日被修劍院主袁麗姬內家神技擊傷的
二處經脈。
黃秋塵自從習練伏虎三招九式奇學以來,他以為傷脈已經痊癒了,沒想到現在身體
一遭強力真氣激盪,傷脈又復發,這怎麼不令其傷心,失望,震驚?
他這時感到二處舊傷脈,在胡聖手強猛真力,每一次震憾下,愈來愈嚴重,氣血漸
漸上湧,傷脈處感麻木。
黃秋塵用紅花鬼母一脈的奇妙武技,勉強的又支持了十招,已經到搖搖欲墜的地步。
如果黃秋塵今日遭遇的對手,不是胡聖手這種成名高手,當然他可用紅花鬼母一脈
的奇詭武學,擊敗對方,但此刻情況不同,因為傷痛發作,逼使他很多奇奧絕,都無法
發揮到妙用,而且胡聖手的修為,並非平常的武林中人,而是一位曾經叱吒風雲,做嘯
江湖的了流高手。
只聽一聲悶哼傳出,黃秋塵硬接了胡聖手的一掌猛擊,被震得跌出六七步,雙腳一
軟,跌蹲地面,蒼白的臉上肌肉顯出一陣陣痛苦抽搐。
回生草胡聖手乃是一個陰狠手辣的傢伙,剛才他在眾人之面前辱,心中恨透黃秋塵,
此刻,猛一跨步,欺身追了過去!
一聲惻惻的冷笑響起,他右手五指箕張,疾向黃秋塵咽喉要害,抓戳下去!
艷玫瑰柳雁看得大驚,嬌聲叱道:
「胡聖手,留下他活命!」
她長裙微提,嬌軀一閃而到。
但是,這時胡聖手一招「鷹爪手」.已經遞到黃秋塵咽喉三寸,她要救援已經來不
及了。
黃秋塵這時雖然胸口傷脈絞痛欲裂,但他知道胡聖手這一抓,便是自己性命的終結,
於是,他拚命的將頭一側!
「撕!」的一聲,黃秋塵肩頭一大片衣衫,被胡聖手的手指抓落,那背在肩後的
「伏虎劍」,也被抓起半尺!
一道柔月似的精光,暴閃在眾人的眼簾中。
回生草胡聖手一聲驚呼,道:
「伏虎劍」
這聲驚呼,令眾豪眼睛各自一亮,十餘道目光齊向投注在黃秋塵肩上「伏虎劍」。
胡聖手一抓被黃秋塵閃過,左掌立刻一招「大鵬展翼」,橫掃過去,右爪一帶,如
靈蛇伸縮疾抓「伏虎劍」。
這兩招出手都極端迅快,黃秋塵任是怎樣閃避,也無法躲過此招。
但是事實不然,黃秋塵坐腰蹲身,恕叱一聲,如山嶽坐立,其實又捷逾鬼舵。忽地
搶入胡聖手掌影之中。
「劈啪!」一響,黃秋塵雙掌奇妙的按中胡聖手「腹壟」「凝血」二穴。
人影倏分間,其中一個已倒在塵埃,卻不是胡聖手,而是黃秋塵。
原來黃秋塵雖然施展出「伏虎三招」的絕世武學,避過胡聖手左掌右抓,擊中胡聖
手腹部二穴,卻沒有半絲勁力。所以胡聖手在驚駭之中,猛出一腳,撞得黃秋塵悶哼一
聲,倒跌地上。
胡聖手一個虎步疾欺上去,右手輕搖,已將黃秋塵肩上伏虎劍連鞘抓去。
回生草胡聖手取得伏虎劍,左手急快將外面裹布去掉,抬眼端詳了一下,突然仰首
發出一陣欣喜似狂的長笑。
在笑聲中,他領下長髯飄動,身軀顫攔,雙手緊緊抱住伏虎劍,那種貪婪之態,看
得令人作嘔。
黃秋塵這時跌坐地上,眼看「伏虎劍」被胡聖手掠奪而去,心中百感叢生,他極端
不願此劍落入陰狠貪婪的胡聖手手中。
突然他腦海裡靈光一閃,喝聲叫道:
高大俠,這柄「伏虎劍」乃是令師姊之遺物,千萬不可讓胡聖手拿去。
艷玫瑰柳雁紅聞言,格格嬌知道:
「這般說來,『伏虎劍』乃是咱們紅花門莫屬了。」
胡聖手聽了二人之言,如夢驚醒,轉身向逼來的柳雁紅冷冷說道:
「柳門主,江湖武林中人一諾千金,老夫和你已經有約在完,難道你要干預這柄
『伏虎劍』?」
艷玫瑰柳雁紅,嬌容一沉,淡淡說道:
「你我相約,是尋得本門叛徒朱嬌鳳藏匿之所,你取『伏虎劍』,本門覓回『紅花
門』三寶,可是目前只有一件『伏虎劍』又不是你自己尋到叛徒昔日棲居之地,難道這
約束,還能生效嗎?」
何況這柄『伏虎劍』如他所說,乃是朱嬌鳳之物,難豫咱們紅花門能夠任旁人輕易
取去嗎?」
柳雁紅的語音剛落,突然一陣呵呵大笑聲傳來,接下說道:
「不錯不錯,老朽費了一場奔波之苦,豈能讓別人坐享其成……」
語音中,閣樓外花園樹叢中,轉出了兩個灰衣老者。
那個沒有蒙面的灰衣老者,語音略微一頓,轉首對那蒙面的灰衣人,問道:
「查兄,你說是不是,今日如果要讓人家毫不費力的將『伏虎劍』得去,那可是一
椿奇恥大辱的事,不知查兄對此事有何高見!」
黃秋塵轉首望了二人一眼,心中大喜,叫道:「胡聖手啊!胡聖手啊,我看你今日
還能輕易取去『伏虎劍』嗎?」
原來二個灰衣老者,赫然是那武林獨行大盜,千里鬼魂武儀天和在水源鎮搶去冷月
蘭手中書面封皮的蒙面灰袍客。
那灰袍蒙面客嘿嘿二聲乾笑道:
「兄弟和武兄一樣心意,無論如何也得看看那『伏虎』記載著什麼精奧之學,竟能
引得千百武林同道,為它如癡若狂!」
二人你言我語,說得十分緊張,大有不奪得那柄『伏虎劍』誓不放於之感。
胡聖手看到武儀天和蒙面灰袍客,臉色微笑變,但瞬息即逝,冷森森一笑,道:
「你們來到『千草澤』,恐怕已經回不去了,還想存心染指『伏虎劍』,現在你們
二人既想佔有『伏虎劍』,儘管出手來搶。」說完,他左手輕輕握劍鞘,右手緊抓劍柄,
眉宇間湧出殺機。
千里魅魂武儀天,嘿嘿冷笑道;
「胡老頭,你未免太狂妄了,難道憑你這個老不死的,就能保全『伏虎劍』嗎?」
說著話,他和灰袍蒙面客,緩緩對胡聖手逼了過去!
突聽艷玫瑰柳雁紅嬌聲說道:
「高師兄,你出手阻擋他們二位……」
嬌喝聲中,她雙肩微晃,欺身而進,迅如電光石火般向胡聖手,劈出三掌。
胡聖手這時只顧武儀天二人,所以柳雁紅這三掌快攻,使他來不及拔劍出擊,錯步
閃身退了三步。
高雲岳目見柳雁紅進攻胡聖手,忙高聲叫道:
「掌門師妹,那『伏虎劍』,乃是極為不祥之物,昔日師姊,便是為此劍喪命,咱
們『紅花門』當今七零八落,主要的是重門戶,大可不必捲入這柄『伏虎劍』是非漩渦
之中,掌門師妹快請回駕。」
黃秋塵聽了高雲岳這番話,心中感慨萬干,想不到高雲岳,真是一位大智大惠之士,
他在這柄伏虎劍面前,卻不為所誘惑,這種視寶物如糞土的定力,在當今江湖武林中能
有幾人。
艷玫瑰柳雁紅聽了高雲岳的話,怒聲哼道:
「高師兄,你竟然敢違抗我的命令,當今我是『紅花門』十二代門主,你只有聽從
我的指揮……」
話聲中,她一挫柳腰,身軀飄空而起,如影隨形一般,追向胡聖手,探手疾抓過去。
回生草胡聖手,在這時已抽出那柄伏虎劍,反手一劍,若點若劈,揮掃而出。伏虎
劍乃是一柄武林奇劍,只見劍揮出手,一弘秋水暴閃,如同雷電閃光,光寒七尺,冷飆
貶人肌骨。
柳雁紅身子尚未逼到胡聖手四尺,頓感伏虎劍光奇寒侵肌,心頭一驚,挫腰斜飛出
數尺。
胡聖手一劍擊退柳雁紅,並不追擊,揮劍凝立,說道:
「柳門主,今日如你紅花門不跟老夫為敵,老夫日後走不會忘記這份友誼,當竭盡
所能,幫助貴門尋找三寶下落。」
艷玫瑰柳雁紅,心中驚異「伏虎劍」為何有股奇寒氣,心想:「這是否胡聖手功力
已到運氣出擊的高深境界,如果是如此,自己定然無法搶得那柄伏虎劍,何況自己師兄
又不願染指此劍,自己何不先跟他聯手,除去武儀天等人,然後再想方法,將伏虎劍搶
到手中……」
柳雁紅心念一轉,當下笑道:
「胡聖手,你這話當真嗎?其實咱們主要的是搜尋本門三寶,如果本門三空能尋回,
這柄伏虎劍也是你胡聖手所有。」
回生草胡聖手道:
「伏虎劍既然已經出現,貴門三室下落,當可由他身上得知。現在咱們先要聯手擊
退入侵『千草澤』島的人,老夫方好幫助柳門主尋找貴門三寶。」
他這話的意思,是叫柳雁紅能夠同心協力擊退武儀天等人。
千里舵魂武儀天,並不是好惹的人,他之陰險奸滑,胡聖手不見得能夠佔他上風,
當前情勢,他那有不知之理。
只聽武儀天嘿嘿冷笑之聲,向灰袍蒙面容說道:
「查兄,你聽到武林傳說,那柄『伏虎劍鞘』,記載著極端奧妙的武學經文,其中
有些是速成的絕技,如果能將那劍搶到手,不稍幾個時辰,武功定可高上數倍,那麼就
不怕成千武林高手來奪『伏虎劍』了。」
他明裡是對灰袍蒙面客講的,其實他是在說給柳雁紅聽,說:胡聖手若是悟得那劍
鞘絕技,走然不會再忌禪她了。
這番話,說得很絕,柳雁紅不但為那劍鞘上絕技所惑,而且也生怕胡聖手偕時擁技
反而對付自己。
回生草胡聖手冷聲喝道:
「武老賊,你口口聲聲要謀奪『伏虎劍』,為何遲遲不來。」
千里憋魂武儀天,轉首對灰袍蒙面客,說道:
「查兄,人家已經在叫陣了,是你先出手,還是我。」
「灰袍蒙面容,雖然知道武儀天這句話,是叫自己打頭陣,而他自己與敵兩敗俱傷,
而他得漁翁之利,但他明知如此,發鄧也不願眼看那柄伏虎劍,先落入胡聖手之手,於
是乾笑聲道:
「武兄,那麼兄弟就去接他幾招試試!」
灰袍蒙面客說著話,突然伸手由肩上取出一柄烏漆發亮的怪兵器,形狀是之三角,
每角都有酷似長劍的刃鋒。
回生草胡聖手見了這支兵刃,臉色微變,冷森森一笑,道:
「想不到閣下竟然是天山派的『摧心劍』查清夫,哼哼!老配今日能會晤名震東北
的天山摧心劍法,真感榮幸。」
灰袍蒙面容見自己身份,被人家說破,嘿嘿乾笑二聲,伸手抓下蒙面中,露出一付
紅潤白晰的俊臉,說道:
「幸會,幸會,中原武林道,竟還有人認得老夫。」
說話問,『摧心劍』查清夫身著陀螺,旋身欺進,『摧心劍』振腕疾點之下,分襲
胡聖手三大要穴。
胡聖手臉色凝重,只見他手中『伏虎劍』,如電閃了二下,徽後各自躍開。
武林高手,動手間像似輕描淡寫,其實這幾招攻拒,都是性命相搏,不但招式狠辣,
間不容髮,而且各借兵刃較量了內力。
若是一方武功稍差,或暈內功不及對方精深,早已被重創當場,是以兩人各自躍開
之後,臉上都有些微微色變。
就在兩人這一愕間,驟聞大笑之聲,劃空傳到,十數條人影。聯袂如飛而來,片刻
之間,已到幾人身側。
群雄轉頭望去,個個心頭一震,領首的來者是位面如冠玉,侗儻不群的白衣少年,
他之身側緊依著一位黑衣少女,後面凝立著十二位黑衣勁裝大漢,這些人除了黑衣少女
肩背長劍這外,都是赤手空拳。
黃秋塵抬頭見了黑衣少女,心頭一震,趕忙將頭轉到另一邊去。原來這些人,正是
名噪江湖的年輕高手,「煞星手」冷白和「拂香女」冷月蘭,及冷白手下的十二煞星。
場中諸人,除了青城雙嬌和胡聖手,不知這批人的來歷之外,其餘都已經和冷月蘭
照過面,知道是「黑手巖」的人。
「煞星手」冷白,那雙銳敏機靈的眸子,環掃了四週一眼後,呵呵一聲朗笑,道:
「盛會!盛會!各位竟都比在下先到了一步。」
他一眼瞥見胡聖手那柄奇古長劍,立時接道:
「那柄劍,大概就是當今千百武林同道的導火線——『伏虎劍』吧!」
回生草胡聖手,不認識「煞星手」冷白,聽了他的話,連哼都不哼一聲,像似絲豪
不放在心上。
煞星手冷白說過了話,突然伸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後面的十二位黑衣大漢,迅
快的分散四周,將胡聖手的後方兩側堵住。
胡聖手目見十二位大漢,移身起步的迅捷身法,不禁心頭暗驚,忖道:「這十二個
大漢,分明都擁有極深的內功火候……」
天山的「摧心劍」查清夫,自接了胡聖手二劍之後,心中暗駭,他覺得以自己的功
力要勝胡聖手,走然要經過一場慘烈的惡博,目前敵手環伺在側,縱然自己勝了胡聖手,
但本身功力耗損治盡,亦是無法獨得那柄」伏虎劍」。所以查清夫遲遲不再出手。
場中諸高手,大部份皆是心機陰沉,極工謀略的人,他門此刻心中都是如此的想,
驀然間,大家都不領先出手,暗中凝神戒備。
這局面,緊張得可聞呼吸之聲。
只有黃秋塵現在由地上悄悄站了起來,緩步向閣樓後面走去!
群豪裡只有青城雙嬌和高雲岳,目見黃秋塵離開。
胡翠蝶怔了一怔,低聲向韓玉淇說道:
「琪妹,咱們跟他身後去看看!」
韓玉琪道:
「蝶姊姊,我看他行動詭異的很,這時他不知要去那裡?」
說著話,青城雙嬌悄悄跟蹤在黃秋塵之後。
只見黃秋塵身子搖搖晃晃的走過樓院花園,爬上那道不太高的丘嶺,突聽他長長的
歎息了一聲,盤膝蹲坐地上。
黃秋塵蹲坐樹蔭之下後,就再沒有什麼舉動,他雙眸呆直凝視著天空浮雲,像似在
回憶著什麼往事……
青城雙嬌在一塊岩石之後,等待了良久,見黃秋塵沒有什麼動靜,不禁對望了一眼。
韓玉琪低聲道:
「蝶妹姊,咱們過去問一問他。」
胡翠蝶道:
「你要問他什麼事呀!」
韓玉琪道:
「看他是什麼人嘛。」
說著話,韓玉琪就要舉步過去。
突然聽到胡翠蝶嬌聲叫道:
「琪妹,慢點,你看他在於什麼?」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7:27
第11章 勾心鬥角
韓玉琪聞言,抬目望去。
只見黃秋塵本來如癡似癡,靜止不動的身子,這時突然像是瘋魔一般,雙手亂揮亂
舞起來,不過身子仍然盤膝蹲坐。
韓玉琪一驚說道:
「姊姊,你看他的眼睛,噢!他要發瘋了。」
原來這時候,遙遙可見黃秋塵的雙眸在陽光映照之下,發出一縷駭人的慘綠之光,
雙眼睜得奇大,再加上他混身襤褸虯鬚亂髮,倒看好像一頭瘋獅。
胡翠蝶搖頭說道:
「不。你看他身子隨著手舞之勢,緩緩變成半蹲之姿,這種奇詭的姿勢,不是剛才
擊傷洪傑和技驚胡聖手的詭奧身法嗎?」
韓玉琪道:
「蝶姊姊,那麼你說他是在練武功了。」
胡翠蝶沉吟了片刻,點頭說道:
「不錯,他正練著一種奇異的武技」
韓玉琪道:
「你看他雙手老是亂揮亂舞,如何會是在練習武功!」
只見黃秋塵這時雙手總是那樣無規則掄動著,身軀隨著雙手揮舞,緩緩立起之後,
又隨之蹲下,這樣來回往復不知有了多少次數。
突聽他長吁了口氣,挺身凝立樹下,喃喃自道:
「……真想不到,我的傷脈,這麼快又好轉了,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原來黃秋塵眼看群豪勾心鬥角,爭奪伏虎劍的時候,他胸口間波動沸騰的氣血,突
然自動的平止下去,心中感到奇怪至極,暗中運動真氣,只感傷脈隱隱作疼而已,於是,
他想:自己何不尋至另外僻靜之地,試試伏虎三招的第一招「伏魔古佛」,能否療治這
病症?!
黃秋塵在這裡往復施出這招,「伏魔古佛」連環三式的運轉心法,果然他的傷脈已
經完全好了,而且丹田之間,精運飽滿。
這種神奇詭怪的現象,使黃秋塵證明『伏虎三招』的,『伏魔古佛』連環三式運轉
心法,確實能醫療自己傷脈。
可是他感到懷疑,在石窟之中,自己傷脈已經痊癒了,為何又會發作?
暮然一道靈光掠過腦際,黃秋塵「啊!」了一聲,怔道:「是啊!可能是自己傷脈
剛愈,遭受外力震盪,所以才會發作……這般說來,啟己何不尋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將伏虎三招連環九式練上數年,再出道江湖……」
想到此處,嶺下幽谷盆地,突然傳來凡聲淒厲的慘嗥!
黃秋塵心中又是一動,怔道:「自己要離開這裡,首先要將那柄『伏虎劍』搶了回
來,或著將此劍落入奸徒之手,終是遺害江湖武林……」
黃秋塵念頭甫定,立刻轉身向嶺下走去!
驀聽一縷嬌脆的聲音叫道:
「喂!你要到那裡去?!
只見那塊岩石之後,緩緩轉出青城雙嬌。
黃秋塵見了二女,怔了一怔說道:
「胡姑娘,你們來此多久啦!」
胡翠蝶道:
「你來時,咱們就跟隨在身後。」
黃秋塵朗聲笑道:
「很好,如果你們是別人,我就辣手殺害你兩人。」
韓玉琪道:
「你這話,怎麼說:如是別人,就要下辣手?」
黃秋塵見二女這般幼稚天真,絲毫沒有半點江湖經歷,不禁歎道:
「因為你們看去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難道他不會下辣手,殺人滅口嗎?虧得你們
還不隱滿的實說出來。」
胡翠蝶聽懂他話意,微然一笑說道:
「這位相公,自從咱們姊蛛在溪畔和閣下相見,你好像就認識咱們姊妹,但說來慚
愧,我們始終記憶不起你在那裡見過,不知……」
黃秋塵哈哈輕笑道:
「胡姑娘,韓姑娘,貴人善忘,當然記不得了,何況我此刻的這般長像,長分像鬼
三分是人,當然兩位不認識在下啦!」
韓玉琪聽他仍然沒說出自己來歷,不禁皺眉道:
「你這人說話怎麼老是這般吞吞吐吐,說了這麼久還是沒講出你是誰來。」
黃秋塵朗聲輕笑道:「你們兩位由青城山修劍院來『千草澤島』,詢問黃秋塵是否
已經來過嗎?其實他早就受到胡聖手師徒加害,滅屍在死潭之中……」
胡翠蝶聽他提起黃秋塵,聰明的她,靈機一動,杏目不禁凝注在黃秋塵臉上,突然
她由黃秋塵的眉宇間,摸索出一個記憶,驚聲叫道:
「你……你是黃秋塵相公?黃龍山大師兄之子!」
韓玉琪聽到師姊的呼聲,芳心一震,齊將目光投注在黃秋塵的臉上,她們二人曾經
和黃秋塵慘烈搏鬥過,雖然那時他蒙著面中,但眉際星昨,都在二女的腦海裡留下極深
刻的印象。
黃秋塵聽她提起家父之名,不禁淒然,浩歎一聲,道:
「不錯,在下正是黃秋塵,唉……」
本來我在溪畔中,就要告訴兩位真相,但深恐你們不相信,所以讓你們親眼見到那
盜世欺名,沽名釣譽的回生草胡聖手,那種猙獰面目……」
說到這裡,幽谷盆地之中,叱喝怒罵,慘叫之聲,交織一片,打斷了黃秋塵下面的
語音。
青城雙嬌聽了黃秋塵這番話,仍然不太清楚,胡翠蝶問道:
「黃相公,你說胡對手將你沉落死潭滅屍,可是……」
黃秋塵道:
「胡姑娘,在下的話,句句確實,其中經過,容後詳述,那柄『伏虎劍』乃是在下
父親昔日遺落之物,我今日在『千草澤』島巧得到它,終不能讓它落入奸人之手,我現
在就要去追回『伏虎劍』。」
說罷,他轉身要走。胡翠蝶嬌聲叫道:
「黃相公,眼前『千草澤島』眾豪雲集,志在必得伏虎劍,黃相公取得寶劍之後,
人單勢孤,如何獨抗眾多高手圍擊。
黃秋塵聞言暗驚,忖道:「是啊!如果我傷脈再發,那就束手待斃,可是伏虎劍又
不能不奪回……」
胡翠蝶又接下說道:
「咱們姊妹早就知道伏虎劍,牽涉到黃大師兄慘死之事,當在不能眼看伏虎劍落入
別人之手,但因自己人單勢弱,決定派韓師妹回去青城報訊,留我暗中監視,待援手趕
到後,再出手奪取伏虎劍,黃相公何不和我在此監視伏虎劍下落,免於涉險。」
黃秋塵聽了胡翠蝶的話,心中暗暗欽佩她的機智、聰明,於是點頭說道:
「好吧!如果沒有巨大變化,我絕對不出手就是。」
胡翠蝶轉首向韓玉琪說道:
「韓師妹,當今事情急迫,只有請師妹辛苦一趟,趕回青城山報訊了。」
韓玉琪雖然人幼、淘氣,但面臨這種重大事情,她也明情勢危急,於是道聲:「珍
重!」立刻獨自取道回轉青城修劍院。
黃秋塵和胡翠蝶目送韓玉琪離去後,二人聯袂走下丘嶺。
只見當今搏鬥場所,已經移到幽谷入口溪畔,閣樓面前屍骨橫陳,血跡斑斑的那柄
伏虎劍已經轉落在冷白手中,劍鞘卻仍落在胡聖手手裡。
這時冷白手握伏虎劍,兩側凝立著六位黑衣大漢和冷月蘭,面對著眾豪,顯見冷白
奪得那柄伏虎劍,卻負出五位煞星手的代價。
黃秋塵和胡翠蝶來到場外.雙雙凝立一側旁觀,群豪都不禁的轉首望了二人一眼。
胡聖手轉頭一見黃秋塵重新前來,心頭大震,只見黃秋塵雙眸神光暴射的瞪了他一
眼,更使胡聖手心若鹿憧,怔怔不安起來。
只聽煞星手冷白望了胡聖手一眼,哈哈笑道:
「胡老前輩,今日勝敗,鹿死誰手,完全在你一念之間,如果你能和咱們『黑手巖』
聯手拒敵,大概你還能擁有伏虎劍鞘,或者,你縱能再奪回伏虎劍,但亦無法擋抵面前
幾人的圍擊。」
胡聖手乃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如何不會衡量當今形勢,只聽他陰惻惻的一笑道:
「老夫數十年來,從未挫敗於人,想不到今日卻挫折在你的手上,當今長江後浪推
前浪,後生可畏。」
冷白聽了胡聖手的話,已知他答應了,不過他對於胡聖手在黃秋塵二人前來之時,
很快的答應合作,聰明的他,已知胡聖手很忌憚黃秋塵二人,於是轉眼仔細的打量著黃
秋塵。
當然黃秋塵那份長像,也使冷白認不出他來,不過冷白對於當今走動江湖武林人物,
知道得極清楚,他已經確定這個野人。並非可怕的武林高手。
於是冷白哈哈笑道:
「胡老前輩當機立斷,真是智人之舉晚輩極是欽佩……」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千里憋魂武儀天和天山派「摧心劍」查清夫,兩人同時大喝一
聲,雙雙躍起,凌空撲向胡聖手。
原來這兩人聽聞胡聖手答應靠向冷白那邊後,論勢力自己二人已經處於劣勢,所以
他們趁胡聖手還沒走到冷白那邊時,雙雙攔截攻擊。
冷白見二人撲襲胡聖手,大喝一聲,道:
「胡老前輩不要怕,晚輩援你來了。」
他振臂躍飛,手搖伏虎劍擊天山掌門查清夫,胡聖手雙掌一揮,迎擊撲到的武儀天。
這四人均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身法何等迅捷,撲迎之間,一閃而接,但聞蓬的
一聲——
接著,響起一聲金鐵接觸的龍吟嘯聲!
四人各自接了一掌一劍,一齊震落實地。
胡聖手和武儀天勢均力敵,對了一掌之後,落地各自向後退下三步。
天山派的查清夫手中那柄『摧心劍』,卻在『伏虎劍』鋒利的刃鋒下,生生被截作
兩斷,驚駭無比的站立一旁出神。就在四人撲迎之際,冷月蘭和七位煞星手,已經各自
躍到,守住冷白和胡聖手兩翼。
冷白目睹手中伏虎劍出手的鋒利,心中大喜,哈哈一聲得意朗笑,道:
「胡老前輩,當今寶劍和劍鞘,已經在咱們手中,眼下不必再呆留此島,不妨從此
退出,只要到『黑手巖』,晚輩絕對替前輩修築一座世外桃源,供你清修之所。」
胡聖手知道目前自家擁有伏虎劍鞘,如呆在千草澤島,不時會引來武林高手攻擊,
當今唯一之路,就是逃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隱藏起來;當參悟了劍鞘上的絕技後,
方才重回千草澤島。
於是,他點頭應聲道:
「冷老弟所言不錯,咱們就此退走,老夫也不必留戀千草澤島的基業。」
煞星手冷白,突然將手中伏虎劍一揮,朗聲說道:
「煞星手守護兩棲,本人和胡老前輩擋拒後敵,大家退向西南。」
他語音剛落,突聽黃秋塵大喝一聲,道:
「且慢!」
他的身軀直飛凌空過來,舉手一掌,猛向胡聖手拍了過去。
胡聖手早就留意著黃秋塵,這時見他一掌拍來,雙肩一晃,退後五尺。
守護在左翼的二位煞星手,雙雙大喝一聲,一起振袂斜躍,橫裡攔截。
黃秋塵突然懸空一收雙腿,滑溜無比的從兩人掌影交錯中穿過,雙手向後一揮,拍
中兩人肩背。
只聽二俠煞星手,同時哼了一聲,由空中直倒在地上。
黃秋塵這手凌空翻央閃敵、擊敵的絕妙招式,看得使場外的紅花門主艷玫瑰柳雁紅,
脫聲呼道:
「飛蝶十三回轉身法!」
原來黃秋塵所施展的招式,乃是紅花門的絕技,這種「飛蝶十三回轉身法」,在紅
花門中,除了柳雁紅、高雲岳會此技之外沒有另外旁人學得此技,所以柳雁紅見了黃秋
塵也精於此技,心中震驚不已,轉首向高雲岳說道:
「高師兄,這人當真已得了朱師姊武功精髓,咱們紅花門絕技外露,乃是本門至上
恥辱,今日無論如何咱們要將這人除去!」
語音中,但聽二聲慘哼!
又有二位煞星手撲擊向黃秋塵,被他舉手一掌,打得摔飛出去。
黃秋塵連闖二道攔截,擊傷四個『黑手巖』高手,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
冷月蘭看他出手之快捷,奇奧,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呼的一掌,急向黃秋塵
後背擊去。
黃秋塵這時已決心攔阻他們擒劍逃出『千草澤島』,所以出手間毫不留情,這時他
感到背後勁風凌厲,頭也不回,驀然蹲身一旋,奧妙至極的旋身轉頭,雙掌已經精奇的
拂擊了出去。
這招正是,伏虎三招的第二招,「玄天九轉手」的第一式。
冷月蘭武功雖然高過那些煞星手,但她如何能抵擋這凌絕天下的伏虎三招,只感眼
前人影一閃,二隻手掌已分別按到胸後二要穴。
黃秋塵轉首一眼看到冷月蘭,心頭一驚,趕忙反手一拔,將冷月蘭的嬌軀震退三步,
朗聲說道:
「冷姑娘,你最好不要再冒性命危險偷襲我。」
這一句話,使冷月蘭聽得呆呆愕在當地,她感到這語音是多麼熟翻悉,好像是不時
在自己耳際聽過一般。
當她一怔之後,要詳細打量黃秋塵的臉容,人驟閃一過。
黃秋塵已橫身跨步,追逼胡聖手。
胡聖手目見黃秋塵連傷數人,心中已經震駭不已,眼見他疾欺而到,大喝一聲,
「神龍出水」.一掌直擊過去。
胡聖手已經跟黃秋塵搏鬥過二次,對於黃秋塵怪異的武功,極端忌憚,是以出手一
擊,用出了九成以上的功力。
黃秋塵深知胡聖手功力深厚,生怕再被他強猛掌勁,摧動傷脈,於是不敢硬接,雙
肩一晃,奇妙的避過掌鋒,長嘯一聲,欺身而上。
胡聖手見他復又欺到,右手一招,「指天劃地」幻出一片掌影,想把黃秋塵欺攻而
進的身子擋住。
那知黃秋塵哈哈一聲悲愴長笑,雙腳一錯,竟然蹲身避開了胡聖手護身掌影,直逼
身前。
這奇奧的身法,不但使胡聖手大駭,就是旁側觀戰的群豪,也為之心神一振,只見
黃秋塵那巧妙的一轉,任何一招也無法封擋得住。
但聽一聲悶哼,胡聖手不知何時被黃秋塵一掌擊倒地上。
斜插在他背後的伏虎劍鞘,已經轉落在黃秋塵的左手掌中。
這幾招交接,快得如同雷霆電閃,就是冷白那等高手,也來不及攔截黃秋塵,看不
出胡聖手如何中掌倒地。
這突如其來的巨變,使群豪一時之間,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只見黃秋塵手握伏虎劍鞘,冷冷對蹲坐地上的胡聖手笑說道:「胡老頭,你有本領
站起來,剛才你打得我爬地不起,沒想到現在卻輪到你,哈哈,人說:天網恢恢,報應
不爽,只不過是一個時辰的工夫。」
胡聖手長歎了一聲,面孔鐵青,閉目不語,原來他這時真是無法掙扎站起,黃秋塵
一掌,幾乎震斷了他胸口心脈。
胡翠蝶作夢也沒想到,黃秋塵這次和胡聖手,會輕而易舉的敗了胡聖手,這種怪異
現象,就是高雲岳和柳雁紅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因為他們剛才明明看見黃秋塵被胡聖手整理的慘狀。
柳雁紅嬌容凝重,低聲對高雲岳說道:
「高師兄,這人的武功出奇怪異如果今日放過他,不稍十年,大概當今天下武林沒
有一位是他敵手了,為著咱們紅花門戶的發揚光大,高師兄何不出手毀了他。」
高雲岳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說道:
「掌門師妹,你的心機為何總是如此狠辣。」「高師兄,你重新歸返紅花門不久,
怎麼處處違抗命令。」
高雲岳歎然道:
「師妹,你這般逼迫我,實在令我心中極端難過。」
柳雁紅恨聲說道:
「如果你不動手除他,我就自己出手。」
說著,艷玫瑰柳雁紅緩步直對黃秋塵走去!
突聽高雲岳高聲叫道:
「師妹,請上步,他那奇詭的武計,不是本門任何一路武功能夠抵住。」
黃秋塵這時耳目銳利,柳雁紅之欺身過來,他驀然警覺轉身面對艷玫瑰,冷冷的說
道:
「柳掌門,咱們無仇無怨,你何苦要置在下於死地。」
柳雁紅格格一聲嬌笑,道:
「為著你手裡那柄伏虎劍鞘,何必再言藉恩怨。」
她一欺近身,兩手齊出!
左掌右指,交相迫攻。
倏忽之間,劈了五掌,點出四指。
這五掌四指,不但迅速絕倫,而且毒辣無比,指襲大穴,掌取要害,每一招都足以
制人死地。
黃秋塵被她那一氣呵成的快攻,迫得連連後退,躲過九招,他人也剛好退了九步,
背朝煞星手冷白。
突然聽到冷白嘿嘿冷笑二聲,手中伏虎劍一招「毒蛇吐舌」,無聲無息的戳向黃秋
塵背後。
這一劍,偷襲得又狠、又毒。
冷月蘭啊喲!一聲驚叫道:
「哥哥,住手,他是黃秋塵。」
此言一出,驚動了場中諸人的心靈,尤其是那閉目運動調息的胡聖手,倏地睜開眼
睛。
黃秋塵感到背後一縷冷氣襲人肌膚,前面柳雁紅一招少陽再引,手指當劍,同時戳
指前胸三大要穴,在場眾高手心想,黃秋塵無論如何也難逃兩大高手的前後夾擊。
在這生死一髮之間,黃秋塵退已不及!
萬忙中只見黃秋塵身軀突然凌空升起三尺!
雙腿左右踢出,分取柳雁紅,冷白二人腹部「氣海」穴。
右手食中二指一圈,猛彈出去!
但聽「錚」地一聲輕嘯!
那柄伏虎劍,被黃秋塵手指彈個正著。
黃秋塵這招反擊,精微奇妙到毫巔,後發先至,任是天下一流高手,也難再傷敵。
只聽柳雁紅驚噫一聲,身形已如狂瓢急電似地退開丈許。
冷白只感黃秋塵一指之力,沼劍急上,震得自己虎口發麻,伏虎劍脫手落地,身不
由自主赴出二步。
在二人驚駭之間,黃秋塵已經伸手抄住那柄伏虎劍,滿臉莊嚴肅穆,一付令人不可
侵犯神色。
原來黃秋塵這一招武功,乃是神妙無比的伏虎第三招「道成飛昇」的第一式。
場中群豪對於黃秋塵這種神手奇技,看得心寒膽戰,一時間,沒有一個人再敢攫其
鋒芒。
只聽「錚!」的一聲,黃秋塵將伏虎劍插入鞘中,轉首對胡翠蝶說道:
「胡姑娘,你來拿著這柄劍。」
胡翠蝶知道黃秋塵為要全力對付群豪的攻擊,不能分心旁顧伏虎劍,於是即刻移至
黃秋塵身邊,按過伏虎劍。
這柄瘋狂江湖人心的伏虎劍,已不知有代少人為它濺血送命,但那頻傳的慘事,乃
不能阻止武林中大部份的貪得之心。
儘管死的人,白骨纍纍,可是後繼者,仍然勇往直前。
場中群豪在那一怔之後,不禁又移步向黃秋塵和胡翠蝶逼了過來。
黃秋塵目光環掃全場一眼,眉宇間湧出殺機,冷冷的說道:
「伏虎劍,仍是青城修劍院之物,今日物歸原主,眼下你等若想掠奪此劍,在下已
經顧不得辣手傷人。」
說著話,黃秋塵雙腳一盤,突然蹲坐地上,雙掌立胸抱元。
他這種舉動,使群豪暗暗驚愕,他們看不出黃秋塵這盤膝蹲坐有何驚人之舉只有那
高雲岳臉色微一變,因他已看出黃秋塵正運著武學中,極上乘的內功心法「凝神內視」,
休看他此刻狀似老僧入定,不聞不動,其實只要敵人一逼過來,他立刻警覺出擊。
雖然高雲岳不知黃秋塵如何出擊,但他深知一擊,定然是致人死命的凌厲殺手。於
是,他朗聲叫道:
「掌門師妹快請回駕!」
艷玫瑰柳雁紅,武學修為極端深詣,她聽得高雲岳一叫,陡然醒覺,首先伸手搶劍
的人,必須擋受黃秋塵凌厲一擊,於是止步不前。
就在她一怔神間,忽聽天山掌門查清夫乾笑一聲,道:
「武兄,咱們都被這小子嚇住了。」
武儀天問道:
「查兄,此話如何說?」
查清夫道:
「我看他八成是運功調息耗損的真氣。」
此語一出,武儀天陡然想起黃秋塵一個時辰之前,遭受胡聖手撲擊的情形……
他老好巨滑,但想到便宜之事,卻從來恐人之後,只聽武儀天大笑一聲,飄聲撲去,
呼的一掌猛向胡翠蝶劈擊過去。
他這蓄勢一擊,運足了全身功力,威力非同小可,劈空勁氣,挾帶著一片呼嘯之聲,
狂飄如濤,排山湧到。
那知武儀天掌勢剛出,那盤膝蹲坐地上的黃秋塵,疾如隕墾飛石一般,凌空迎向武
儀天的掌風圈中。
但聽一聲悶哼響起!
人影倏分。
武儀天的身軀疾飛出二丈開外.「叭嗒」一聲,跌摔地上。
再看黃秋塵不知何時,已經原地盤膝跌坐。
這快逾閃電的一擊,場中高手,個個臉色驟變。
冷白和查清夫,本來在武儀天飛身攻擊這時,都閃身齊向胡翠蝶逼來,看見這種情
形,二人驚駭的各退了三步。
查清夫急步走到武儀天身側,只見他緩緩由地上掙扎坐起,臉色蒼白,肌肉痛苦的
抽搐了幾下,慘然笑道:
「我武儀天縱橫江湖數十年,可以說是今日敗得最慘,嘿嘿。」
他長聲笑了二聲,突然一口鮮血,由他嘴角間溢了出來。
查清夫急忙問道:
「武兄,你傷得重嗎?」
武儀天悲聲歎道:
「這傷勢對於我武儀天,當然不致於喪命,可是我十餘年苦心謀尋伏虎劍,卻是全
白費了……」
他的語音,顯得極端悲槍、淒涼。
黃秋塵聽了武儀天這幾句話,突然站起身來,心中感到極是過意不去,便對武儀天
說道:
「武前輩,咱們之間,本來無怨無仇,我也犯不著這般傷你,但是……」
千里噬魂武儀天,突然悲厲長笑一聲,截斷黃秋塵下面的話,說道:
「武某,今日敗在你手,我一點也不怨你,只是怨恨上蒼,為何不能如我心願,奪
得伏虎劍……」
他這句話,聽得使黃秋塵雙眉緊緊的皺了起來,他不知道武儀天為何對這柄伏虎劍
不能奪得,這般傷心、失望。
武儀天說了這句話後,臉上肌肉痛苦的抽搐幾下,淒涼道:
「……你們聽了我這句話,可能對於我貪得伏虎劍的貪心,感到極是好笑,可憐,
哈哈哈……其實,眼下諸位對於伏虎劍,仍是居於貪婪之心,而我卻不是你們所想像,
貪於伏虎劍鞘絕技,以及金羅真人的藏寶……」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8:15
第12章 奇峰突起
這番話聽得場中諸人,臉上動容。『煞星手』冷白呵呵輕笑,問道:
「武老賊,你這些話,說得實在很好笑你說並非貪婪寶劍補技,與傳說中的金羅真
人藏寶,那麼你是居心何在?」
黃秋塵也是滿心狐疑,不知武儀天到底是為著什麼?」
武儀天聽冷白一陣搶白後,哈哈一聲淒涼長笑,道:
「信不信,任由你們,老夫十數年苦心尋找伏虎劍下落目的是不願這柄奇劍落入一
位武林奸主手裡……」
他頓了一頓後,接下說道:
「其實當今你我等人,在這裡費盡心機的,你槍我奪這伏虎劍,但最後要被那奸徒
坐收漁翁之利。」
黃秋塵聽得心中一震,問道:
「是那一位武林奸徒?」
武儀天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張口欲說出那人的名字,不知怎樣,他終沒說出來,
轉首凝望了黃秋塵一眼,沉聲說道:
「小兄台,老夫當今見你一表人才,聰明機智,絲毫未染江湖惡習,心有所感,特
向你告知一語。」
黃秋塵道:
「晚輩拜領教益。」
武儀天沉吟片刻,說道:
「眼下當今江湖武林人物,到處目無法紀,罔顧綱常,自認豪雄,快意恩仇,頑強
使氣,死命江湖,禍患人世,小兄台年青有為,願善為自珍,語云:『禍福無門,惟人
自招!』此中因果相連,望熟思之。」
黃秋塵真想不到一老好巨滑,聲名狼藉的武儀天,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當下怔了
一怔,答道:
「老前輩金玉良言,義正詞嚴,晚輩定然引為終身之戒言。」
武儀天得意的微笑,道:
「小兄弟這般仁智,日後定是位大英雄、大豪傑。哈哈哈……那位奸徒,日後又有
個剋星對手了……哈哈哈……」
武儀天像似瘋狂一般,連聲得意長笑著……
這時全場的人,都為武儀天這種變態感到驚奇,眼光集中在武儀天身上。
突然間,一聲尖銳刺耳的驚聲,震動了全場。
黃秋塵還未來得及轉臉探視,耳際已連續響起殺亂的慘叫聲。
緊接著,噗噗通通一陣急響,冷月蘭和三個煞星手,都紛紛跌摔地上。
一條人影,由冷白的身側騰空而起……
匆匆一瞥,陽光下只見這條躍起人影,懷抱青城雙嬌的胡翠蝶。
這陡然的大變,使群豪大驚不已,不約而同的齊追過去。
場中群豪,只有冷白距離那人最近,也是他最先發現這人,大喝一聲,施出『流星
趕月』的身法,穿空斜飛,橫向來人前面截去。
冷白已看出來人武功高不可測,是以那縱身之勢,超前了數尺距離,兩掌亦同時運
力擊出。
但見來人寬大的袍袖一揮,冷白擊出的力道,竟被硬擋回來。
冷白警覺到,這是一種至高的氣功,想收回力道躍退時,已來不及了,但覺得反彈
之力,浪翻波湧直逼過來。
冷白心知如在勉強運功接招,內腑必被震傷,只得猛一沉丹田真氣,功散四腳,雙
臂平伸,硬把向前疾衝的身子收住。
雖是這樣,冷白感那反彈擊來的力道,很快的撞中了自己的胸口,一聲悶哼,他整
個身軀已經摔跌了出去。
不過冷白雖未能把來人擋住,但他近攔截之勢,卻遲緩了來人躍奔的速度不少,查
清夫,柳雁紅,高雲岳,黃秋塵也都及時趕到。
查清夫一振腕,射出二道天山神芒,挾著劃空輕嘯,直奔那人後背打去。
柳雁紅欺近他,身手中拂塵一招「追風神駒」,卷擊上盤。
天山掌門查清夫的天山神芒暗器,獨步武林,因那神芒份量奇重,射出時力道不但
奇大,速度快過通常暗器:查清夫施用此暗器,大部分發只射一芒此刻三芒出手,分取
上中下,斜字形的打去,任那人如何閃避,都難安全躲過。
柳雁紅的功力何等深厚,指塵一擊之下,細柔的塵尾根根如針,「嘶嘶!」銳嘯之
聲急響。
這兩位武林高人,同時施襲,暗器指塵一齊出手,威勢實在驚人。
但見來人猛然移步轉身,讓過柳雁紅的拂塵掃擊,大袖猛的一揮,罡風自袖底急捲
而出,三道天山神芒盡被震飛。
柳雁紅一擊不中,立時挫腕收塵,定神看去:
只見來人臉上蒙著一條青巾,身著青衣,肩背古劍,左手懷抱胡翠蝶,右手緩緩舉
起右掌……
柳雁紅嬌叫一聲,不待對方右手擊出,左掌已翻腕劈出,有手拂塵同時掃擊。
青衣人那只舉起的右掌,忽然疾下,電光一閃般,拿住了柳雁紅擊向前胸的雪白左
腕。
高雲岳這時已經由背後撤出長劍,目睹自己掌門師妹,被敵人抓住左腕脈門,大喝
一聲,劍若游龍,一閃急削青衣人右小臂。
就在同時,柳雁紅運內力,奮臂一甩。
青衣人就一甩之勢,飄空而起,右手卻借勢一帶一轉。柳雁紅的嬌軀不由自主轉了
四十五度角,直向高雲岳劍勢迎去。
這一著奧妙無比,柳雁紅用出的內力,一點也沒白費,完全被人借用。
高雲岳的劍術,已經到了收發隨心之境,當然他不會一劍刺中柳雁紅,可是這樣卻
阻止了高雲岳追襲青衣人的機會。
青衣人身若行空天馬,飛騰出四五丈,驀聽一聲大喝,黃秋塵如電似地劈出一掌:
青衣人哈哈一聲大笑,右掌輕輕推送了出去!
突聽高雲岳朗聲喝道:
「黃兄弟,不要接他掌力,那是:『太乙真罡』。」
黃秋塵掌勢甫出,已感一股奇大的壓力直迫胸口,不禁心中大駭,身子微蹲,人已
巧妙的旋轉出去。
青衣人眼看著黃秋塵這種奇奧一旋,驚噫了一聲……
驀在此時,高雲岳已經舉劍攻到,寒星點點,若劈若刺,迅快攻出三劍。
青衣人長聲一笑,道:
「你大概就是紅花門三傑之一的高雲岳吧!」
說著話,他身若旋風,閃過高雲岳地一劍夾攻。
高雲岳聽他叫出自己名字,心頭暗驚,可是他手中劍招,仍然展開如電奔的攻勢。
青衣人一面揮動右手拒撐高雲岳劍招,一面後退。
高雲岳愈打愈驚,眨眼間他已經攻出二十餘劍,招招俱是紅花門絕學,奇奧凌厲無
匹。
但這青衣人只用一雙右手,卻能著著搶制先機,任憑高雲岳劍招攻勢千變萬化,均
能應付得恰到好處。
猛聽青衣人大聲笑道:
「紅花門絕學已經領教過了,高雲岳,你接我三掌。」
這三掌直似一同拍出,不但快得出奇,而且從三個方面攻擊迫得,高雲岳提縱身躍
退。
青衣人的武功,真是高得不可思議,高雲岳雖然見機很快的引退,但也被一掌暗勁
潛力,震得奴肩搖幌後退三四步,胸口氣血一陣翻騰疾湧。
高雲岳知道已經中了內傷,趕忙暗自試運真氣,那知「哇」的一聲,一股鮮血由他
嘴中疾噴了出來,一陣頭昏眩,四肢無力。
高雲岳這一驚非同小可,暗暗忖道:「是什麼武功,怎麼這般厲害?」
青衣人擊傷高雲岳後,嘿嘿……一陣得意的詭橘冷笑說道:
「你已經中了我的『騰蛟氣勁』,七日後,傷發畢命。」
柳雁紅目睹師兄傷在他掌下,厲叫了一聲,連人帶拂塵,一式「神箭射日」,快逾
電閃破空撲擊而下。
青衣人一聲冷笑,身子寸步未移,右手疾舉,迎著柳雁紅下擊一撥,那柄馬尾拂塵
已被他抄在手中,緊接著震腕一抖。
紅衣人影一閃,柳雁紅連人帶拂塵如走彈球一般,震飛出去。
青衣蒙面人在這不太長的時間內,連續擊傷眾高手,武功之高,實在驚人,只看得
大家目瞪口呆。
眼下沒受傷的高手,只剩下查清夫和黃秋塵,查清夫目瞪青衫人的武功,他那敢再
攫其鋒,但是青衣人竟像似要殺人滅口。右手一揚,一股暗勁,無聲無息的擊中查清夫,
天山掌門也倒了下去。
青衣人眼望跌坐四周的眾豪,得意的冷笑,道:
「那一個還敢再來,沒有的話,我就要走啦!」
驀地,聽見那被黃秋塵擊成重傷的武儀天,驚聲叫道。
「南宮……南宮……」
他呼聲尚未完全說出口,青衣人遙遙一掌擊去!
千里魅魂武儀天,慘哼一聲,仰面摔倒在地上,
青衣人擊傷了武儀天之後,不慌不忙的轉身就走。
黃秋塵眼看青衣人,殘狠陰辣之手段,令他胸中熱血騰,本舉他是不願攔截他,只
想暗中尾隨追蹤,待修劍院的高手趕到後,再作計較。
這時他大喝一聲,道:「閣下止步!」
整個身軀凌空飛起,截擊青衣人的側面。
那知黃秋塵這一撲擊,竟然沒中,青衣人已經飄出三四丈。
原來這青衣人看去像是不慌不忙的輕步著,其實他離去身
影極快,黃秋塵快逾雷奔的一撲,竟然落後了數丈的距離。
黃秋塵一擊不中,展開輕功,猛的追出,口裡大聲喝道:
「喂!你停下來,我要跟你鬥三百招!」
青衣人如同未聞,他懷抱胡翠蝶,飄飄而去,始終和黃秋塵距離著三四丈。
黃秋塵耳際聽到高雲岳的聲音,在後面嚷道;
「黃兄弟,不要追他,快回來。」
黃秋塵雖然聽到高雲岳的呼叫聲,但少年人一種倔強之氣衝動,令他不顧一切的尾
隨窮迫不捨。
片刻工夫,黃秋塵已經追逐出三四里路程。
他追得心急,不禁破口大罵出聲,道:
「狗小子,你再不停步,我可要罵你三代祖宗。」
青衣人不知被黃秋塵罵得腦怒了火,抑或怎樣?霍然停步轉身。
黃秋塵和他相距不過是三四丈距離,青衣人在這剎那間停步轉身,黃秋塵反應可沒
這般快,整個身子疾速衝了過去。
青衣人右手閃電的一指點出!
黃秋塵「哎喲!」驚叫一聲,急中生智,將前衝的身子,倏變為那伏虎三招的「道
成飛昇」,左掌斜劈,右腿前踢,右手疾探,猛抓青衣人點來的右手腕脈。
這一招絕技,施展得令青衣人大驚後退,雙眸神光閃動,呆呆望著黃秋塵出神了一
陣。冷冷一笑,問道:
「你這一招名稱,叫什麼?」
黃秋塵數次施展伏虎三招,每次皆給敵人以嚴重打擊,這時目見青衣人能夠輕易避
過這一招,心中也感意外。
他微微一愕後,淡淡答道:
「這招名稱說出來,你可能也不知道是什麼門路,你問這個幹什麼?」
青衣人大笑道:
「當今天下江湖武林各門各派,沒有一種武功我所不認識的,不信你再攻我幾招試
試,我定能叫出名堂來。」
黃秋塵聽得暗驚,忖道:「這人的武功,端的是神鬼莫測,他說武功博學天下各門
各派,倒不知他是何許人?今日自己雖然學得那奇奧千古的伏虎三招,但這三招只不過
有九式變化,大櫥自己也難勝他,一旦自己將九式施完畢,都無法傷到他,那豈不是束
手待宰……」
想罷,黃秋塵冷冷一笑,說道:
「你不要說狂語,我不相信當今江湖武林中,還有人武功勝過青城修劍院的鐵木僧
老前輩。」
黃秋塵這一句話,是想套問出青衣人的來歷。
青衣人聞言縱聲哈哈長笑,說道:
「不錯,鐵木僧堪稱得是武林中有數高手,但若要稱是天下武林第一之尊,那你就
錯了。」
黃秋塵問道:
「那麼誰是武林至尊?」
青衣人淡淡的說道:
「是我。」
黃秋塵聽得一呆,但隨即冷笑一聲,說道:
「我不相信,不知你是誰?」
青衣人道:
「信不信任由你,我是誰?你也不必問。」
黃秋塵道:
「我真傻,沒看到面上蒙著青中,原來你的名字和面貌,是見不得人。」
青衣人聞言,眸中瞬快掠起一道殺機,陰氣森森一笑,道:
「我既敢自稱是武林至尊,當然是智謀,武學,修養……等兼備十全,你這種激將
計,不會誘我說出名字,其實,你也不看看當今在千草澤島的高手,已經沒有一個能夠
逃離我手下,那就是一種殺人滅口手段。」
黃秋塵聽得心頭一震,暗道:「高雲岳,冷白,柳雁紅等當真都傷害在他掌下
嗎?……」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
「吹牛皮不犯死罪,可是你當心吹噓過大,反而令人難以深信。」
青衣人淡然的重複說道:
「信不信由你。」
黃秋塵看他說得這般堅決,心頭暗駭,轉身就走,他想去看看高雲岳等,是否真要
喪命這青衣人的掌下。
驀聽青衣人冷聲喝道:
「站住!」
呼的一招,「起鳳騰蛟」,直劈過去。
黃秋塵急忙向旁一閃避開,但是眼前青衣人影驟閃,青衣人已經恐怖的凝立在他面
前,冷冷說道:
「你不要去看了,他們現在每一個人,都已經傷發陷人神智昏迷之態,七日後,每
人都難逃死亡噩運。」
黃秋塵到此時,真正的感到高雲岳等人,性命危急,可是他想不出青衣人為何要將
眾人殺害,卻單獨沒向自己下辣手,於是問道:
「高雲岳等人,跟你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如何要傷害到他們性命。」
青衣人森森冷笑道:
「老話重談,殺人滅口。」
黃秋塵怒道:
「那你為何不殺我。」
青衣人道:
「我何時說不殺你了。」
黃秋塵陡然一驚,忖道:「是啊!我怎麼這般傻,竟然自己追他來受死!」
青衣人輕聲一笑,接下說道:
「你不要害怕,我並非要親手殺你。」
黃秋塵暗感驚奇,忖道:「他說不親手殺我,那麼要對自己,展什麼詭謀?」
黃秋塵星目暴出一縷精光,朗朗說道:
「別人怕你嚇唬,但我黃秋塵卻是不怕,接掌!」
驀的,踏中宮欺去,左掌橫掃,右拳直擊,這一招,仍是紅花門的絕技,「平反乾
坤」,休看他平淡的一擊,其實裡面暗藏了甚多詭異變化。
青衣人大聲笑道:
「你這一招,仍是昔年冷面娘朱嬌鳳技震塞外三凶的紅花門絕學,『平反乾坤』。」
黃秋塵聽了青衣了的話,真是吃驚至極,呆愕間,青衣人側身一閃,反臂點出三指,
把黃秋塵逼退了兩步!
黃秋塵驀然警覺今日遇上了絕世高手,如果自己不能逃脫他魔掌,不知今後要落個
如何慘況。
於是,他凝聚全付心神,功運雙臂,還了五掌。
青衣人倏閒至極的躲過五掌手,說道:
「你這五掌招式,招招暗藏大力金剛掌勁,有點像似少林絕技,但手法卻是紅花鬼
母一脈的不傳之秘,『攝魂掌』。」
說完話,青衣人已迅如電光石火般,橫跨數尺,欺到黃秋塵身旁,一招「三陽開
泰」,三指平伸,分取黃秋塵三大要穴。
掌勢未到,三縷指風,已先行近身。
黃秋塵倏地運出伏虎三招的『玄天九轉手』,疾若旋風,蹲身轉了三匝,雙掌奇妙
無比的按到青衣人上盤要害。
這招施展快逾奔雷閃電,青衣人驚愕之下,黃秋塵的雙掌已離胸前三寸,如在旁人
定然要被黃秋塵雙掌一擊而中。
但是青衣人卻是不慌不忙,後退了半步,右掌斜斜推出,一股凌厲暗勁,猛撞而至。
黃秋塵想不到對方竟然輕易的化解了這一招,冷喝一聲,「玄天刀轉手」第二式隨
即出手。
「劈拍」一聲裂帛!
黃秋塵施出「玄天九轉手」第二招的左掌,和青衣人推出的右掌迎接個正著。
黃秋塵只感一股極巨的潛力,沿著自己左掌,縮臂急上,撞到自己的五臟六腑,
「哀喲!」一聲慘叫!
黃秋塵臉色慘白,雙肩晃動,摔跌地上。
原來青衣人這一掌震動了黃秋塵的氣血,摧動他肋間,胸口傷脈復發。
這一下黃秋塵完全絕望了,他眼睜睜望著青衣人獰聲冷。
緩緩步了過來,右手輕伸扣住了黃秋塵的右腕脈門。
黃秋塵臉上肌肉痛苦抽搐成條條曲線,顫聲說道:
「你……你一掌斃了我吧!」
青衣人奸笑了一聲,道:
「你要死,終能了卻你的心願,嘿嘿……不過你得替我辦完事情後,方能無聲無息
的死去,或是被修劍院的高手殺死。」
黃秋塵不懂他話的含意,怒道:
「我黃秋塵今日栽在你手裡,被殺被剮,任聽尊便,如果你要我替你作些什麼事情,
那簡直是夢想。」
青衣人淡淡的說道:
「當然你心中不願替我做任何事情,可是你卻會無形中,替我辦完了我的計劃。」
黃秋塵心頭一震,暗道:「這人看去狡猾如狐,可能他真計劃了什麼詭謀毒汁,讓
自己不知不覺替他做了什麼事……」
想罷,黃秋塵問聲道:
「你計劃了什麼事?」
青衣人輕聲笑道:
「計劃著沒人知道我來過千草澤島的事。」
黃秋塵哼聲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天下間沒有一件沒人知道的秘密,只不過遲早而已。」
黃秋塵口裡雖然這般說,但他內心卻暗暗的忖道:「他說要計劃沒人知道他來過千
草澤島的事,如果他將在島上的高手,當真一一殺死,豈不是已經沒人知道他來過千劃
澤島了嗎?」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8:55
第13章 慾火焚燬玉女心
黃秋塵此刻整個生命,都在他的手掌間,急也沒用,於是平心靜氣的說道:
「你說要人不知你到千草澤島的事,只要你將我殺了,那不是可以一手掩蓋天下人
耳目了嗎?」
青衣人哈哈好聲笑道:
「像你這種淺胄之見,當然想不出我計策之妙用。今日你乃是為我所利用的人,索
性我將這事跟你說清楚,讓你也死個瞑目,嘿嘿嘿……
你說:我如將島上的人,全部殺死,當然在通常人眼裡,要以為已經做到了滅口之
境地,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我這樣做,卻反而暴露了這事情是我幹的。因為日後到達
千草澤島的修劍院的高手,會抽絲剝繭,蛛絲馬跡的調查出可疑之地方,而想像到我的
身上。
所以,我計劃要誣你是殺了千草澤島上高手的人,讓整個江湖武林中人,確定誤認
是你幹的,雖然這誤會,日久便會令人重新猜測思疑,而到達平反,但這段時日,卻已
經達到了我的目的」
這一段話,聽得黃秋塵心驚至極!
他這時才真正感到這個青衣蒙面人,乃是一位絕世機智、狡猾、陰狠、殘辣的魔王。
而這人卻正在計謀著一一件為害天下江湖武林的殘酷計劃……
想到此處,黃秋塵暴喝一聲,奮臂一甩,生想脫離青衣人被握的腕脈。
但是,這青衣人機智至極,黃秋塵的手臂剛動,他右手伸縮間,已經連續點中了黃
秋塵身上三個麻穴,令他渾身動彈不得。
青衣人嘿嘿……幾聲陰冷寒笑後;說道:
「現在我要點你身上幾個秘密穴脈,待你清醒時,你就已經為我辦完了這件計謀,
然後你會在一日間,無聲無息的死去,或是慘死在正派人士的圍攻劍掌之下,總之,你
的性命,不會再超過七日。」
說完話,他手指疾點,一聲悶哼,黃秋塵已經人事不省的昏迷過去!
青衣人帶起黃秋塵和胡翠蝶,一聲揚長的得意笑聲,劃破山谷,他人已迅快消逝在
落日黃昏紅霞下。
冥冥之中……
黃秋塵像似由陰間地獄,剛剛返魂醒轉過來。
他微微呻吟了一聲,像以往一樣,翻身坐了起來。
但是,當黃秋塵坐起的剎那,右手陡然接觸到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不禁心頭一震,
轉眼一瞥!
這一瞧,直看得黃秋塵心驚肉跳,魂飛魄散!
原來這是一座兩間房子大小的石室,四壁光滑如鏡,自己就臥在一張大石床之上,
身側卻蠟伏著一個蛇樣的裸女。
這女人寸縷不餘,全身赤裸,胴體瑩如白雪,她正在甜睡著。
黃秋塵驚駭的躍下石床,突然,「啊!」地一聲驚叫。
原來他發覺自己也是寸縷未掛,這一駭,真個非同小可,暗自忖道:「這是怎麼一
回事?她是誰呀!」
在這時他又迅快的望了石床上裸女一眼!
「哦!」她是胡翠蝶,被蒙面青衣人俘虐的胡翠蝶。
她怎麼會裸體和自己睡在一起……?
陡然黃秋塵一眼看到那張大石床上,點點落紅,散在潔白石板上,使他觸目驚心!
黃秋塵這時圓睜著一雙星目,神情異常……,似哭似笑,是羞怯……萬於種複雜的
情緒,交織成他那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
是我強暴了胡翠蝶嗎……?
一陣強烈激動的情緒,助他回憶著過去的事情……
他憶起自己和群雄爭奪那柄「伏虎劍」……倏地出現那個武功詭奇絕高如鬼烴的青
中蒙面人……。
那人冷酷的傷了群豪,擒了胡翠蝶奪去那柄「伏虎劍」……直到自己追上青衣人,
展開一場驚險的拚搏,自家武功不如人,被震動傷脈,垂危待斃……
黃秋塵想到這裡,驚駭的暗叫道:「難道就是青衣人的陰謀?……他要誣我殺群豪,
強姦胡翠蝶……」
此刻黃秋塵發現自己絕對沒有和任何異性發生肉體關係的感覺,當然胡翠蝶下體斑
斑落紅,定然是遭受青衣人強暴所致。
黃秋塵又驚又怒,星目向石室四周探望了一眼!
那陰險奸滑,冷酷殘毒的青衣人,已經不知去向?
那柄「伏虎劍」,更不知蹤跡,當然是青衣人取走了。
但是,石室中竟然沒有自己和胡翠蝶的衣物,顯然也被青衣人拿去。
這座石室,是處在千草澤島嗎?……
千萬縷思潮,閃電也似的在黃秋塵腦海中盤旋著……
黃秋塵星目迅炔的由石室門望去,只見外面陽光普照,蒼松峭壁,顯然這是處在千
草澤島的一個絕壁巖洞。
當今唯一的要事,黃秋塵是想尋找一件衣物,掩遮住赤裸的身體,但搜尋良久,卻
看不到一件可以用作掩遮身體之物,不禁心中慌了起來,忖道:「我這般一絲不掛,如
何能出得這巖洞石室
心念未息,突聞胡翠蝶輕噓嬌呼之聲!
黃秋塵驚慌至極的望去!
只見胡翠蝶赤裸著胴體翻身坐了起來,美眸露出一縷呆癡之光,癡望著黃秋塵出神!
黃秋塵羞辱至極的左手掩遮住下體,滿面通紅,一時間,他也不知所措,呆望著胡
翠蝶出神。
那知胡翠蝶這時突然媚眼春盎,對著黃秋塵嫣然一笑,赤體裸身挺立起來,玉臂斜
伸,豐臀微翹,一身羊脂般細白皮肉,和那隱隱鴻溝,全部暴露無遺!
黃秋塵不敢再看,別過頭去,叫道:
「胡……胡姑娘……你身上沒有半寸衣物……」
那知在黃秋塵別過頭去之時,一縷淫蕩的格格嬌笑聲由胡翠蝶喉嚨中發出,她竟然
躍上石床,一絲不掛的向黃秋塵撲了過去。
但不知怎樣,胡翠蝶撲落石床,突然一跤摔倒地上。
黃秋塵吃驚地又轉頭一望!
這一次胡翠蝶就仰臥在他的跟前,一望之下,他接觸到了他從未看到過的許多異性
隱處……
目光過處,全是誘人的性感,黃秋塵幾乎不可自持地要想……
但黃秋塵總算是一個內功深厚,定力極高的正人君子,他目睹胡翠蝶臉色蒼白,嬌
喘吁吁,而眼露春色,不禁感到有異。
黃秋塵低聲的輕叫道:
「胡姑娘,你怎麼啦」
胡翠蝶聽到黃秋塵的叫聲,嬌脆的低聲淫笑幾聲,伸出皓腕,無言的向黃秋塵招手
引誘,嬌臉艷如朝陽。
這一下黃秋塵心頭大驚,忖道:「她怎麼變了!……」
要知胡翠蝶根本不是一個淫蕩的女子,而是一位蘭心慧質的聰明少女,今日這種反
態,使黃秋塵大驚不已。
難道她是吃了青衣人的迷性毒藥,迷亂了本性……
黃秋塵想到這裡,驀地憶起青衣人最後幾句話:「……我現在出手點住你身上靈敏
處穴道,當你醒來時,也就是你死亡之時總之不會超過七日……」
黃秋塵大叫一聲,道:
「胡姑娘,你吃了什麼藥物,你現在還認識我嗎?……」
胡翠蝶像似沒有聽到黃秋塵的問話一般,她的嬌軀在地上顫動著,像似要掙扎起來,
美目中露出一股慾念的飢渴之色。
像似哀求!
又是誘惑!
……
機智聰明的黃秋塵,看到胡翠蝶這種情形,心中早已瞭然。
她!真的被青中蒙面人殘害了。
她不但吃下迷性毒藥,忘記了本性理智,而且她像似被青衣人姦污過度,耗盡精陰,
屠弱待斃。
原來黃秋塵想起武林中的傳說,一種陰淫邪術:「采陰素女補陽」與「采陽童精滋
陰」之術。
眼看胡翠蝶雙眸無神,臉色蒼白,顯然是耗損了真陰之氣。
想到此處,黃秋塵恨得鋼牙緊咬格格作響!。
他無比痛狠青衣人的陰淫,狠毒!
他掠奪了一位冰清玉潔的少女貞操,更陷害了她的性命,這種滔天罪惡,實在令人
發指!
黃秋塵眼見胡翠蝶慾火如焚的目光,心中不知愛憐,或是恐懼!
她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伸手點住胡翠蝶的暈穴。
胡翠蝶此刻已再沒有半點反抗之力,腦後暈穴一麻,她已昏昏沉沉的睡去!
黃秋塵抱起她的嬌體,輕輕放在雲床之上,默默的沉思起來!
她暗暗忖道:「自己應如何挽救這位純潔少女的性命?」
如何將這事情告知修劍院的人?
修劍的人會相信自己的話嗎?
黃秋塵知道自己若再逗留此地,一旦被別人闖進這石洞目睹此情,就是傾盡三江之
水,也難洗雪自己清白之身,也恰好中了青衣人誣害的好計,可是自己又不忍心看著這
就一個可憐的少女,在死在這裡……
驀地,黃秋塵又想起青衣人說的:「在自己清醒時,也就是死亡之日,總之不會超
過七日……」
他機伶伶的打個冷戰,付道:「青衣人說過的話,如果是正確的,那麼自己再沒有
幾日好活了……。」
黃秋塵雖然如此想著,但心中卻感到懷疑,因為此刻他自己並不感到體內有任何異
樣的地方。
他暗暗的試運過真氣,竟連清醒前洶湧波動的氣血,也顯得平靜異常,傷脈更沒發
作之跡象。
千奇百怪的事情,使黃秋塵越想越糊塗,驀然,黃秋塵耳際聽到石室門口傳出一聲
輕響,像似衣物落地的聲音。
他心頭一震,轉眼望去!
眼前事物使他不禁大吃一驚,呆呆的望著石室門口出神。
原來這時石室門口放著一堆整齊的衣服。
這堆衣服的突然出現,顯然自己的丑像,已盡被人看到。
在黃秋塵愕然之間,石室門口已經傳來一個冷澀澀的聲音,說道:
「你趕快將衣物穿好,出來見我。」
這語音,顯系一個女子所發,但聲音中卻充滿著一種冷肅,威嚴的氣息。
黃秋塵聽了這語音,心中雖然充滿極度的惶恐疑惑,但他仍遵照對方的話,迅快走
到石室門口。
他檢起衣服一看,那是一套灰色男裝,黃秋塵疾速的穿好衣服,朗聲問道:
「不知閣下是那位高人,是否能再送一套女裝過來?」
黃秋塵的語音剛落,突聽一聲叱喝:
「你這淫徒,我殺死你!」
喝聲中,石室門口紅衣一閃,一一個妙齡女子,手揮長劍,猛地疾刺過來。
她這一劍,刺得又快又疾,黃秋塵差點被刺中。
黃秋塵晃身避過一劍,看清來人驚呼叫道:
「韓姑娘,是你!」
原來這紅衣妙齡女郎,正是胡翠蝶的師妹韓玉琪。
韓玉琪這時臉露殺機,淚痕滿面,厲叫一聲,道:
「淫賊,你害了我師姊,殺害了眾高手……我韓玉琪若不殺了你,誓不甘休……」
她像似憤怒到了極點,振腕一劍,直到黃秋塵前胸刺了過去。
黃秋塵心中害怕的,就是這事情被人誤會了,萬設想到果是如此,他側身讓過劍勢,
急道:
「韓姑媳,你暫時停手……」
韓玉琪那裡會聽信黃秋塵喝止之聲,「刷刷刷」,連劈三劍。
這三劍,可謂狠辣至極,寒星萬點,疾速,點襲黃秋塵週身十二處大穴。
「嘶!」的一聲,黃秋塵閃避梢慢,那件剛穿好的衣服,被韓玉琪劍鋒劈裂一J道
長條,肌膚外露。
韓玉琪眼看一劍得手,嬌叱一聲,玉腕一翻,劍若隴,一招「仰觀天象」.斜斜劈
刺黃秋塵肋間。
黃秋塵知道事情弄到這般地步,一時間,絕難叫她收劍不攻,是朗聲叫道:
「韓姑娘,你先聽我講幾句話,再殺我不遲!」
語音中,他閃身讓開劍勢,一晃間,欺到韓玉琪身側,左手一揚,拍出一掌。
韓玉琪心頭一震,想不到黃秋塵閃避,欺進之身法,這般奇詭奧妙,她一凜之下,
再想閃避,已是遲了一步。
眼看這一掌就要打中,那知黃秋塵突然一沉左臂,退了兩步。
原來黃秋塵根本就不存心傷害韓玉琪,只不過是要迫她撤去連綿進攻的劍勢而已,
所以,當他一掌要擊中她時,自動的又撤回招式。
那知黃秋塵剛撤招後退二步,猛感身後一縷幽寒的勁氣,直襲過來,他心中大駭,
趕忙氣動後背,疾速旋身騰飛出去!
但是黃秋塵忽略了對方襲來的勁風,乃是極上乘奧妙的彈指打穴指勁,這種內家絕
學擊出時無聲無息,當他發覺勁風襲體時,要閃避便已是太慢了。
所以當黃秋塵身軀剛旋出二尺,「哀喲!」一聲大叫,身軀凌空跳起三尺多高,
「叭嗒」一聲摔落地上。
韓玉琪目見黃秋塵摔落地上,嬌叱一聲,箭步竄了過來,長劍一揮疾速對準胸口刺
落。
這一劍刺下去,黃秋塵就是有十條命也難保一條。
就在這生死存亡千鈞一髮之間,驀的綠衣人影一閃,一隻春蔥似的玉指,急伸過來,
輕輕的彈開韓玉琪刺落的長劍,說道:
「韓師妹,慢點取他性命。」
黃秋塵左肩被那縷指勁擊中後,痛轍心脾,全身勁力頓失,韓玉琪一劍刺下,正待
奮力閃避,乍見此情,抬頭一看!
不知何時,面前已經凝立著一個綠衣麗人,只見她翠眉如黛,鳳眼含威,色若嚴冬
寒梅,令人不敢侵犯。
黃秋塵認出了她,就是當代青城修劍院主袁麗姬。
黃秋塵驟然看到袁麗姬,心中不自禁地一震,吶吶的說道:
「袁……袁院主,這……這是誤會……」
韓玉琪叱喝道:
「淫賊,事實俱在,你還敢狡辯……」
她左掌一揮,一道強烈掌風,猛向黃秋塵胸口擊去!
黃秋塵由地上疾翻而起,避過一掌,怒道:
「韓姑娘,你要殺我,何必這般心急,待我將話說清楚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黃某絕對不會逃離此地。」
袁麗姬秋水含怒,眉梢帶愁,淡淡的說道:
「師妹退下去照顧翠蝶。」
韓玉琪聞言,倏地憶起胡翠蝶還是裸體陳睡大石床之上,於是,急奔過去,由包袱
中取下一套女裝,替胡翠蝶穿上。
袁麗姬鳳自中射出一股威稜之光,凝注在黃秋塵臉上,冷冷問道:
「你今日還有什麼話說?趕,快道來!」
黃秋塵臉上露出一股悲痛之色,歎然說道:
「袁院主,難道你認定這事是我幹的嗎?唉……」
好徒雖然聰明絕倫,利用愉天換日的手法,欲誣我殺害群豪,侮辱胡姑娘,但是他
百密中仍是一疏……」
袁麗姬冷冷的截斷他下面語音,道:
「你也不必狡辯,事實只需詢問翠蝶就會真像大白。」
這時只聽韓玉琪痛聲叫道:
「蝶姊姊,蝶姊姊,你醒來……」
黃秋塵已知胡翠蝶已經吃下迷性毒藥,醒來之時,可能也不認識她們,於是,歎聲
說道:
「韓姑娘,你最好不要吵醒她,我黃秋塵對天發誓,這件傷天害理的事,絕對不是
我幹的,如果你們為洩一時之憤,不分青紅皂白便殺了我,日後定會後悔不及。」
袁麗姬臉罩一層寒霜,冷笑一聲道:
「黃龍山師兄在九泉之下,英靈有知,看見你這個不屑兒子,定會悲慟不已,我身
為令尊師妹,今日只有代師兄殺你了。」
黃秋塵聽了她這番話,心中情緒激動異常,憤聲說道:
「袁麗姬,你上次誤將我毀去全身功力,我黃秋塵自恨命運多舛,今日如你殺了我,
就是變成魔鬼,我也怨恨你!」
袁麗姬淡淡的道:
「你的行為,已經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我袁麗姬殺了你,乃是為武林除害,替師兄
誅孽子,上對得起天地,下能快意人心,縱然你至死恨我,亦復可憾。」
說完話,袁麗姬臉上露出一縷殺機,玉手緩緩抬起……
原來袁麗姬和韓玉琪在青城山途中遇上,韓玉琪立刻將「伏虎劍」出現於「千草澤
島」之事,一切告知袁麗姬,袁麗姬聽了黃秋塵奪得伏虎劍之事,即時跟韓玉琪趕到千
草澤。
但當二人趕到於草澤島時,眾豪已經為蒙面青衣人所傷,個個昏迷不醒,但那些人
中,獨少了黃秋塵和胡翠蝶,袁麗姬生怕二人確未離島,於是和韓五琪分道搜尋島上,
就在二個時辰這前,袁麗姬無意間尋到這座洞室,發現黃秋塵和胡翠蝶裸體睡臣在室內
的醜態。
一時間,她羞憤至極,本想在二人熟睡這時殺了他們,不過當袁麗姬萌生殺機之時,
突然想到:「黃秋塵乃是故師兄之子,胡翠蝶又是自己師妹,如是二情相悅,他們雖然
愛得大過分了,孤男少女的衝動,仍是可原諒的……」於是轉身去找韓玉琪,告知此事,
向她取二套衣物。
韓玉琪聽了這事情時,竟然生出歪曲念頭,她認為黃秋塵是傷害眾豪,而又強暴翠
蝶的人,因為她深信胡翠蝶和黃秋塵不過是相遇半日,縱然男女之間愛情,那能演變得
如此之快,胡翠蝶也不會那般傻,奉獻出十六年冰情玉潔的身軀,何況她們又深知胡翠
蝶生性聰慧寡慾,黃秋塵姦污胡翠蝶,可能是欲報青城山受創之恨。
袁麗姬聽了韓玉琪這番見解,當然靈犀相通,認定事實如此,袁麗姬本是憐憫之心,
頓時轉為憤恨,她乃是青城修劍院當代院主,對於黃秋塵這種辱及修劍院的醜事,她如
何不痛心?黃秋塵眼見袁麗姬鳳目隱含殺機,心中一陣悲哀,憤恨!
他不是怕死,而是自己死了之後,這種奇恥大辱,就永遠沒有澄清的一日,滅好中
了青衣人的陰謀。
而且他在這短短的一日間,已經認定那青衣人,乃是當代武林一位陰謀者,一旦這
陰諜讓她得逞,不知今後江湖武林要演變成什麼樣子……
還有是自己雙親血仇深冤未雪,自己如何能這樣死去!
袁麗姬右掌含蘊的真氣,已到達飽和之點,正欲脫手待發之時。
猛聽黃秋塵大喝一聲,身若鬼魅,直對袁麗姬欺去,一掌猛劈出去!
袁麗姬本以為黃秋塵剛才中了自己一道指勁,已經功力全散,沒想到他還會出掌撲
擊自己……
一驚之下,右手輕輕拍擊了出去!
其實黃秋塵這撲擊之勢,並非真正要跟袁麗姬拚命,只見他在袁麗姬掌勁脫手擊出
之際,身若幽靈,精奇詭奧的一蹲一旋……
他的人恍似一縷輕風,由袁麗姬左側飛過,衝出石室門口。
袁麗姬真是作夢也沒有想到,黃秋塵的身法那般詭奧,竟然能在自己一擊之下,脫
逃而過,她嬌喝一聲,道:
「站住!你要那裡去?哼,我不信你就能走出十丈以外。」
她嬌軀輕轉,左手一揚,反拍出一掌。
這一掌打得輕飄飄地,看上去毫無一點勁力,可是黃秋塵忽然覺得右腿一軟,再也
提不起勁來,摔跌下去,好像一條右腿突然被人用刀砍去一般,和身子分了家。
原來袁麗姬用的手法,乃武林四大奇劍——『飛鳳劍』劍鞘中秘笈武學,隔空震穴
手法,為點穴術中,最高的一門制穴工夫。
黃秋塵右腿難移,但左腿仍可掙動,奮力向前一躍,飛出室外,右手一招,「推山
填海」,反手向袁麗姬擊出一道凌厲劈空氣勁。
袁麗姬看見黃秋塵這種神秘情形,不禁一呆,直待劈空氣勁逼身她才警覺,閃身避
過擊到的狂飆,叱聲喝道:
「你能跑得了嗎?」
嬌軀微晃,追出門口,但是黃秋塵這時已經跳出七丈之外。
袁麗姬黛眉一蹙,正待施展絕頂輕功追去,驀聽室內韓玉琪一聲驚叫道:「姬師姊
——」
接著,室中揚起一聲淫蕩格格嬌聲笑!
袁麗姬被這縷淫笑聲,聽得頓感心頭一震,顧不得追擊黃秋塵,反身急撲入室內。
抬眼一看,袁麗姬突然呆愕在那裡!
只見石室內的胡翠蝶不知何時已經清醒了,但她卻像似瘋狂一般,秀髮散亂,杏目
圓睜,射出一副慾火,瞪著韓玉琪格格的笑著,雙手連抓帶撕,將自己身上衣衫抓裂撕
碎。
韓玉琪看到她這種瘋狂之狀,急聲呼道:
「蝶師姊,蝶師姊,你怎麼啦,蝶師姊……」
可憐的胡翠蝶,她真的像似瘋了一般,對於韓玉琪的呼叫,視若未聞。
剎那間,胡翠蝶衣衫襤樓,肌膚外露,驀地,她撲上韓玉琪,雙手緊緊攔腰抱住韓
玉琪,臀波搖動;淫聲連笑著?
袁麗姬看出苗頭不對,彈出一指,點中胡翠蝶的「尾龍穴」,她已經軟癱在韓玉琪
的懷抱中。
韓玉琪眼看師姊醜態,熱淚奪眶湧出,淒聲說道:
「姬師姊,她已經遭受淫賊慘害了!」
袁麗姬出自當代武林各大高手教導,學博古今,見識多廣,她一看胡翠蝶的情形已
知她是吃了陰淫的毒藥,毀去了原有的理智,全身慾火如焚,此刻她需要的是欲情滿足,
如果她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沒有一次性慾的發洩,胡翠蝶的腦智,更要被藥力促起的淫
火焚燬,變成瘋狂。
袁麗姬縱然是位絕世才女,現在也被胡翠蝶這種情形,鬧得束手無策,她不知要如
何解決這種事情。
韓玉琪抱著胡翠蝶嬌軀,淚落如雨,要知她和胡翠蝶自幼便相處一起,兩人之間的
情誼,勝過親生姊妹,這時她見袁麗姬沉默不語,臉上肅穆沉凝,不禁哀聲問道:
「姬師姊,咱們要如何救她?」
袁麗姬搖頭歎道:
「琪師妹,她已經服了強烈的迷性毒藥,現在正是藥力再度發作的時候,如果在十
二個時辰之內,沒有陰陽交洩……」
袁麗姬說到這裡,倏然住口,嬌臉泛紅,要知她仍然是位雙十年華的少女,對於這
種話,總難以啟口。
韓玉琪不懂袁麗姬話意,她恨聲罵道:
「好狠毒的淫賊,蝶姊姊到底和他有什麼仇恨,竟然用這般歹毒手段,來對付蝶姊
姊,當今咱們怎樣辦?」
袁麗姬幽幽歎道:
「此刻乃是翠蝶師妹藥力再度發作的時候,如在近時,沒有性慾的發洩,蝶師妹就
要被慾火焚燬,唉——」
「這種情形,咱們縱然要救助她,也無能為力了!」
韓玉琪這時淚水淋淋,嗚咽道:
「姬師姊,咱們總不能看著她這般慘然毀滅啊!」
袁麗姬這時心中痛苦如焚,驀地她堅決的說道:
「當今唯一挽救蝶師妹的方法,是叫他回來。」
韓玉琪道:
「姬師姊,咱們怎能這樣做,他是殘害蝶師姊的兇徒惡賊啊!」
袁麗姬突然搖搖頭說道:
「琪師妹,我看這事情有些怪異的地方,他可能不是殘害蝶師妹的人!」
韓玉琪不解道:
「姬師姊,這個島上,目前只有他一人活著,不是他,還有何人?」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19:32
第14章 血染帆般鬼神寒
原來袁麗姬生性聰慧,心思慎密,她自從看到胡翠蝶是服下陰淫毒藥後,突感有幾
件可疑的地方。
要知她第一次前來這座石室的時候,發現二人都沒有半寸衣物存在此地,如果說黃
秋塵是淫徒,當然他不會連自己衣衫都拋掉,更不會姦污了胡翠蝶之後,還呆留此地,
而且有一件事,就是那柄『伏虎劍』不知去向?
而且她發現黃秋塵在剛才,好像是被人點了穴道,而不是自己熟睡不醒的樣子,這
幾件細微的疑點,袁麗姬此刻想來,愈感其中有因。
袁麗姬幽輕歎一聲,道:
「不錯。島上目前只有他一個活人,但這不一定就能肯定說是他幹的,唉,差點我
就鑄下千古恨事……」
要知袁麗姬自從得知黃秋塵是黃龍山之子後,她芳心中,就對黃秋塵有一種負疚之
感,不然在剛才黃秋塵就是武功再高,也難逃袁麗姬的追殺。
韓王琪雖然死心認定黃秋塵是兇手,但她見袁麗姬如此一說,也不敢駁辯,於是顫
道:
「姬師姊,當今咱們要怎麼辦?」
袁麗姬沉吟了一會,說道:
「琪師妹,你抱著著翠蝶,咱們趕緊去追他。」
語畢,袁麗姬急速走出石洞……
且說,黃秋塵右腿中了袁麗姬的隔空震穴法,點中「委中穴」,右腿不聽使喚,但
他為著逃命,只提利用左腳一跳一跳的連繼奔逃。
他奔下巖壁,穿過樹林山徑,奔了二里之後,突然覺得右腿和右肩傷疼漸漸麻木起
來,這情形,竟像似在青城山被袁麗姬所傷二處經脈要穴一般。
黃秋塵大吃一驚,趕忙停下身子,試行運氣,傷處突然一陣麻木,瞬息之間,整條
右腿和肩頭已經有如木頭做的一般。
黃秋塵這一駭,真非同小可,他怕袁麗姬從後追來,自己就是要逃避,也無能為力
了。
一種急切求生的潛力,使黃秋塵忍耐住內的痛奪,一跌一拐的走到一片密林裡,盤
膝蹲坐地上,暗暗的忖道:
「那伏虎三招的『伏魔古佛』,運轉心法連環三式,能夠療治昔日殘傷,不知是否
醫得這二處新創。」
想到此處,黃秋塵立刻屏棄雜念,心神集中,一心一意的,運轉『伏魔古佛』心法。
黃秋塵這種作法,乃是一種絕望求生的心理,但事情就那般怪異,黃秋塵經過數次
運轉氣機之後,肩部腿上麻木僵硬之感。竟然漸漸消退。
這情形,便黃秋塵心中驚喜至極,不禁加速運轉『伏魔古劍』,連環三式。
不過片刻工夫,二處新創已告痊癒,黃秋塵感慨的長長歎息一聲,眼望著西方落日,
心緒如潮洶湧。
他本來怨恨蒼天對待自己的無情,但今回想起來,上蒼並非真的遺棄自己,竟往往
在自己絕處中,文能得到一線生機。
其實黃秋塵那裡知道他屢次絕處逢生,並非是僥倖,而是一種萬物相生相剋的道理
使然!
原來他所學的『伏虎三招』,那招『伏魔古佛』,運轉心法連環三式,正是絕古武
學名匠金羅真人所創,運氣逆轉自療氣機的奇學。
要知金羅真人留傳於後世的四柄奇劍:『虯龍』、『伏虎』、『飛鳳』、『騰蛟』
的劍鞘絕學,每一招式,皆是歹毒絕倫,所傷無救之內家武技,金羅真人有見於此,特
創這招『伏魔古佛』三式,於伏虎劍上。
如果當年武林四尊的「北虎」,知道那『伏魔古佛』的奧秘,他在華山天柱峰,到
精力虛耗之時,亦可假這招絕學恢復功力。
落日漸漸的西沉,終於沉落天地間的水平線,驀然,黃秋塵耳聞樹林中響起了沙沙
的腳步聲!
黃秋塵心頭一震,以為是袁麗姬追蹤趕到,可是仔細一聽,這陣腳步聲,竟不是一
二個人的步履聲!
他怔了一怔,暗道:「這千草澤島,目前就除了自己和袁麗姬等人之外,群豪全部
重傷,這些人究竟是誰?……」
思念未完,黃秋塵突然發覺那些步履聲,已經逼近到十餘丈開外,心頭一震,慢慢
凝神靜氣,蓄勢戒備。
倏地,那些步履聲速然停止,在六七丈之外。
但這樹林中黑暗異常,黃秋塵雖然目力過人,也無法看清人影,不過黃秋塵能耳聞
陣陣的呼吸之聲。
這些人不知是何門何派,他們停在那裡,竟然鴉雀無聲。
黃秋塵心中感到無比的奇怪,心想:「他們在那裡幹什麼?是等人嗎?」
黃秋塵控置不住心中的好奇,暗中凝提真氣,身若幽靈鬼魂,悄悄的向前移逼過來,
因為剛入夜不久,天空無星無月,所以樹林中顯得特別昏暗,加之黃秋塵輕功絕高,所
以他逼到三丈距離,那群人仍沒有發覺。
黃秋塵在石窟中半月修練,已經鍛練成一雙異於常人的夜眼,逼近到三丈距離,他
已經可以看清楚前面一株千年松樹陰下,黑壓壓的凝立著三排青衣勁裝大漢,每排九人,
共是二十七位。
但是在第一二排之間的十八位青衣勁裝漢子的腳跟前,卻放著九個擔架,每一個擔
架上好像放置著一個人。
黃秋塵仔細辨認一下擔架上的病人衣衫服裝後,心頭大震,原來那九個睡臥不動的
人,竟然是被青衣蒙面人擊得重傷的高雲岳、紅花門主柳雁紅,回生草胡聖手,洪傑、
天山掌門查清夫、千里魅魂武儀天、煞星手冷白,拂香女冷月蘭和一位不知名的黑衣大
漢。
黃秋塵看得暗暗驚疑,不知這幫人是那一方面的武林人物?
這些青衣勁裝漢子,每一人的背上都斜掛著一柄劍形的連鞘戒刀,他們這時垂手凝
立,好像在等候什麼人似的。
正在心感遲疑的時候,黃秋塵突然發現有一個輕功極高的武林高手,疾速向這邊飛
馳過來。
眨眼間,蒼松樹蔭下,閃出一個三旬左右腰懸長刀的健壯青衣漢子。
這個青衣長衫大漢身影一到,那二十七位青衣勁裝大漢,立刻縮腳挺身肅立致敬。
他那雙神光奕奕的眸子,掠掃了眾人一眼後,冷冷的問道:
「秦風等九人,還沒完事嗎?」
語音剛落,倏地傳來一陣腳步聲,蒼松樹蔭又出現了九個青衣漢子,為首是個皮膚
白晰,環臉肥胖矮漢。
腰懸長刀的青衣衫大漢,目光一掃來人,問道:
「秦風兄,不知完成任務了沒有。」
那環臉肥胖矮漢,答道:
「任務已經完成,勇君兄請準備開船。」
兩人照面後,只單說了這幾句話,那秦風胖漢右手一揮,那些青衣勁漢子,抬起九
個擔架,一行三十六人無聲無息的向東北方行去。
黃秋塵目睹這種怪事,心中疑念叢生,不禁暗暗跟蹤,尾隨追去。
他想:「這幫人行蹤詭異,又帶著垂垂待斃的群豪,倒不知是幹什麼的?……」
大約行有半里光景,已經到達千草澤島東北方海邊,陣陣波濤擊巖之聲,增加了夜
間荒島澡不少恐怖、淒涼氣氛。
就在一個沙灘淺灣處一塊懸巖之側,黃秋塵發現一艘巨桅帆船停泊在那裡。
黃秋塵暗想:「是不是要跟蹤到盡頭?」
因他心知自己若讓他們發現跟蹤之事,定然要被殺人滅口,可是他眼見豪生死不明
被載上帆船,一種俠義之心立生。使他不顧自身安危的追蹤過去。
黃秋塵展開輕功繞著懸巖右側,凌空飛上帆船的尾端。他自從在石窟中苦研伏虎三
招之後,功力無形中增進極多,所以他飛上帆船,竟然搶在那些人之前。
腰懸長刀的青衫大漢和肥胖的秦風走在前頭,眾人陸續上船後,一聲令下,這艘巨
桅帆船,立刻啟錨開航。
黃秋塵隱在後艙外面的陰影處,只見青衣勁裝大漢將高雲岳等九人,抬入後艙之中,
立刻緊閉船艙,派了兩個大漢留守門側,其餘眾人皆進前艙之內。
帆船迎風鼓浪,飛行疾速,煙波浩渺,一望無際,黃秋塵也不知他們是朝那個方向
行駛。
黃秋塵暗暗忖道:「當今自己還不知這幫人韻來歷,是否要暗中狙擊一個水手,詢
問來歷?……」
因為在這茫茫大江之中,黃秋塵人單勢孤,又無法救援出重傷待斃的群豪,所以他
潛藏了有個把時辰,仍然沒有行動。
海風奇寒,黃秋塵驀感肚子一陣咕咯咕咯急響,方才憶起自從由石窟中出來吃了二
只水鴨直到現在,還沒有進粒米飯下肚。
想著,黃秋塵悄悄潛伏到中艙的廚房,探頭一看,只見廚房中爐灶旁,正蹲著一位
肥胖的廚子,在那邊打瞌睡。
所以黃秋塵豪不費力的將廚子點了暈穴,在廚櫃裡取了一大盤冷饅頭,蠟肉鹹菜,
狼吞虎嚥起來。
驀地船艙外面突然傳來一個破嗓子的聲音,說道:
「船尾左舷四十五度角海面有船跟蹤。」
此語一出,黃秋塵聽到前艙中一陣騷動,顯然那些青衣勁裝大漢都已經奔出甲板,
黃秋塵這時也隱在廚房窗口邊,向船尾左後方看去!
只見銀色浩波,一望無際,在半里外的海面,正有一艘燈火奇亮的船隻,朝這個方
向疾駛而來。
猛聽甲板上那個腰懸長刀的長衫大漢,急聲喝道:
「那是九盞燈龍船,趕緊派趕死隊迎接『九龍王尊』。」
甲板上的水手,以及全部的青衣大漢聽聞此話,像似見了皇上一般,個個停止了自
己的工作,全部列隊甲板之上,靜肅立正。
黃秋塵躲在廚房窗下,目睹此情,暗感驚奇忖道:「九龍王尊,九龍王尊,這是怎
麼樣一個人?……」
他抬頭向船尾一望,不禁心頭大驚,原來剛才還在半里之遙的那艘燈火奇亮的船隻,
已經馳到十餘丈外。
這不過一瞬之間,那艘怪船竟然在短短的片刻由半里之遙駛近,就是海上飛鷹也沒
有這船絕快的速度。
這時那艘龍形怪船,已經無聲無息的駛近船尾,只見龍船之上張著九張風帆,每隻
桅桿上高掛著一盞巨大的玻璃雪燈,照耀著二十丈周圍的江面,光若白晝,但是風帆之
下的船艙、四板,因燈光被厚厚的帆蓬遮住,顯得昏暗無比。
龍形怪船無聲無息的停在這艘帆船三丈外,黃秋塵這時看到甲板上的水手,青衣勁
裝大漢,齊齊的對艘龍船跪拜下去。
就是那肥胖矮漢秦風,以及腰懸長刀的青衣大漢也屈膝跪拜,黃秋塵一時間真被這
詭秘的神威震懾了。
他真不知那「九龍王尊」,到底是怎樣一個威尊望重的人,竟然能使那些雄赳赳的
大漢,屈膝跪拜。
黃秋塵窮極目光向那艘龍形怪船,甲板,船艙搜視,但他失望了!
這艘龍形怪船,靜悄悄。黑壓壓的,好像沒有半個人影,就是水手也沒有。
黃秋塵當然不會相信船上沒有半個人,不過是自己目光無法看到而已
突然龍形怪船上傳來一縷語音,說道:
「九龍王尊,赦兔無罪起身。」
這語音,清晰明朗,不徐不緩,圓滑如珠玉,悅耳動人,尤其是那尾音,拖拉得極
長,聽得令人皮膚起疙瘩,餘音繞耳不絕。
黃秋塵聽得機伶伶暗打一個寒戰,暗暗感到驚異萬分,忖道:「這聲音,好像是一
個幼齡童子的語音,但卻暗含著內家功力,單聽此聲,已可見發聲人功力之高了。」
船上跪拜的眾人,聞聲如獲大赦,恭恭敬敬的站起身來,但沒有一個人走動出聲,
像似要等待旨意似的。
果然那童子語音一絕之後,另傳出一個女童的聲音,恍似黃鷹出谷,婉囀動人的說
道:
「九龍王尊召見秦風,吳勇君問話!」
腰懸長刀的青衣大漢吳勇君,和肥胖矮漢秦風,戰戰兢兢的走出人群,來到船緣遙
遙的對那黑壓壓的龍形怪船行了一禮,道:
「吳勇君,秦風叩見『九龍王尊』千秋。」
二人的聲音剛落,龍形怪船上傳出一個平緩的語音,說道:
「吳勇君,你是否已經完成任務。」
那長衫大漢吳勇君敬聲答道:
「稟告九龍王尊,吳勇君任務已達。」
龍形怪船的九龍王尊淡淡道:
「秦風,你呢!」
秦風不知怎樣,突然「噗通!」跪他說道:
「秦風罪該萬死,任務未達。」
腰懸長刀的吳勇君聽得臉色驟變,顫聲道:
「秦風,你不是向我報告任務已經完成了嗎?」
那滿臉陰險,詭橘的秦風,突然冷冷一笑道:
「吳兄,我何時向你說過任務完成?」
黃秋塵在廚房中聽得暗暗為那吳勇君叫屈,要知在千草澤島,千真萬確秦風向吳勇
君說過:任務完成叫他準備開船,萬沒想到那秦風陰險如此,矢口不認。
龍形怪船上響起九龍王尊的聲音,問道:
「秦風,你為何使命未達?」
肥胖矮漢秦風說道:
「九龍王尊任命秦風率領屬下佈置千草澤島的疑陣,但因屬下發現青城山當代的修
劍院主出現島上,所以無法按照使命行事,只單將紅花門的高雲岳、柳雁紅……等九人
擒帶船上,聽候九龍王尊處治。」
九龍王尊聽了話,沉吟一陣後,問道:
「秦風,你膽大妄為,擅將高雲岳等帶離千草澤島幹什麼?」
秦風像似理直氣壯的答道:
「王尊之命,佈置島上疑陣,目前是在使別人無法聯想到王尊去過千草澤島,但是
島上高雲岳等人,遲遲尚未暴露,如果他們其中有任何一個被修劍院主詢問出原委,王
尊一番苦心,豈不是變成泡沫,所以秦風膽大,擅自將他們擒帶上船。」
這番話,說得很用心機,充分顯露出這個秦風是位機智超絕,心思慎密的人。
黃秋塵聽了秦風的話,心中熱血沸騰,仇恨燃燒,他做夢也沒想到,『九龍王尊』
竟然是千草澤島的那個蒙面青衣人。
黃秋塵此刻雖然氣憤填胸,但他乃是一位聰明機智的人,深知青衣人功力絕高,以
及他們人手多,自己若沉不住氣,被他們發現行蹤,就是十條命也難保,於是他強自按
奈下激動的怒火。
九龍王尊扣了秦風的話,沉默了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倏地,發出一陣恍似萬馬奔
騰的洪笑,說: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九龍王尊竟然在無意中得到一位智謀蓋世,武功超絕天下
的兄弟,這真是天助我完成武林霸業也,哈哈,哈哈哈……」
說完,龍形怪船上笑聲震盪江水直衝雲霄天際。
秦風這時臉上又泛出一絲喜色,說道:
「王尊之話,真令秦風慶幸,但我自忖才智平庸,如何能得稱誇獎智謀蓋世……」
他的語音未完,九龍王尊已經截聲說道:
「四十年前天下江湖武林,盛傳一位智達諸葛亮孔明,奸似曹操,勇若子龍的鬼磯
士秦風。我南宮冷刀在建基創業這時,曾經效仿三國劉備三請孔明,造訪雁蕩三次不遇,
萬沒想到名聞天下的鬼磯士秦風兄,竟然出現在此地,真使我南宮冷刀欣喜若狂,哈哈、
哈哈哈……」
狂聲喜笑中,那艘龍形怪船,突然走出一位面蒙青中,身穿九龍黃袍的九龍王尊南
宮冷刀。
他的身側左右,各站著一位十三四歲的男女童子,男似金童,女似玉女。
黃秋塵聽聞這番話,心中震駭莫明,想不道自己今日追蹤,卻得到武林中所不知的
一件大密秘。
這九龍王尊的真名,是叫南宮冷刀,以及那位被稱智謀蓋世的鬼磯士秦風。黃秋塵
闖蕩江湖不久,對於這兩個名字,當然事先不知。
如果換了別人,今日聽聞二個人的名字真要嚇得魂不附體,動也不敢動了。
肥胖矮漢秦風,突然一斂對九龍王尊恭敬之態,呵呵輕笑,道:
「秦某蒙受江湖武林中人推稱:『智,奸,勇』三絕,還勝我所沒有的『毒』
字……」
說到此處,鬼磯士秦風似言猶未盡的哈哈一聲龍吟長笑。
九龍王尊南宮冷刀,呵聲笑道:
「秦風兄,兄弟自從四十年前,便屢次想得兄相助,共謀大業,今日秦兄若是不嫌
棄,兄弟倒願分葛一半基業給秦兄。」
鬼磯士秦風道:
「好說好說,兄弟恭敬不如從命。」
九龍王尊南宮冷刀哈哈一笑,道:
「秦風兄一生行蹤詭秘如謎,兄弟今日當然盡力為秦兄守秘……」
黃秋塵在廚房中聽到這一句話,心知要糟,念頭剛起一一
只見龍形怪船上暴閃出一道青色的劍光,快逾雷電奔閃,射到巨桅船上。
那凝立在鬼磯士秦風身側的青衫大漢吳勇君,「哀喲!」
一聲驚叫道:
「王尊手下饒命……」
一聲陰森森的冷哼,由九龍王尊鼻孔中傳出,手中長劍一揮,青芒過處,吳勇君已
經劍下做鬼,血影四灑。
九龍王尊這一劍劈得快速無倫,使吳勇君連招架閃避的機會都沒有。
吳勇君喪命南宮冷刀劍下,甲板上的青衣勁裝大漢和水手,一陣騷動,有幾位比較
機警的人,放開腿就要跑。
但是九龍王尊真像似攫人性命的魔鬼,冷森森的長笑聲中,他身若鬼兢幽靈飛身過
去,手中青光長劍,連續暴閃幾下。
三聲驚心動魄的慘叫,響澈夜空。
三個青衣勁裝大漢,齊齊被青色劍光,攔腰截斷。
九龍王尊這種殺人氣煞,看得那些放腳要跑的人,雙腿都軟了下去。
可是這混天魔王如電飄欺過去,青芒電掣,四人又喪命劍下。
一時間,巨桅船上人影奔閃,悲呼嘶號之聲,不絕於耳。
甲板上的水手,青衣勁裝武士,沒有一個逃到船緣,便被九龍尊王長劍劈去。
九龍王尊連殺十餘位手下,心中似是大感歡愉,縱聲一陣長笑。
笑聲恍似萬馬裂膽驚魂。
連續響起的慘叫聲,和那猖狂跋扈的笑聲,交織成一片哀樂,在這寂靜的江面上,
顯得是那麼恐怖,淒涼。
瞬間,甲板上五十餘位水手,武士,已經死了四十餘人,剩下的十餘位勁裝武士,
「噗通,噗通!」的跪在甲板上,齊聲叫道:
「王尊饒命,小的等並沒作錯事呀!」
九龍王尊這時也略微停頓一下身形,他手中倒提著那柄青光森寒的長劍,那雙殘酷,
歹毒,無情,冷酷的眸光,緩緩掃向十餘個充滿驚慌,恐怖的青衣勁裝武士身上,喉嚨
中一聲陰森森的嘿嘿的乾笑。
這笑聲,無異是十餘位武士的死亡前奏。
果然冷笑聲一落,九龍王尊揮動魔劍,跨前數步!
青光揚揮,慘厲哀歎震懾人心。
人頭滾滾,鮮血如泉飛濺……
甲板上除了那位鬼磯士秦風外,已經沒有一個人在九龍王尊劍下逃生。
這場使生者,觸國驚心,死者,屍體橫陳,慘絕人世的屠殺,終於告一段落。
九龍王尊對於人命,看的就這麼的賤,他慘酷屠殺了五十餘個手下後,連看他們屍
體一眼也不看,慢慢將青光長劍入鞘,對鬼磯士秦風說道:
「秦兄,請上九燈龍船。」
鬼磯士秦風像似已被九龍王尊這場慘酷屠殺震懾住了,雙眼正望著纍纍的屍體出神,
聞言如夢驚醒,呵呵輕笑二聲道:
「南宮兄的『毒』,『殘』二字,兄弟今日真是開了一番眼界。……」
九龍王尊嘿嘿乾笑道:
「請問秦兄,我這番屠殺做得對嗎?」
鬼磯士秦風詭聲笑道:
「殺得好,殺得好,要知當今天下江湖武林,有人知道九龍王尊這個神秘權威的名
號,但卻無人知曉,九龍王尊就是名震大江南北,威尊望隆的南宮世家——南宮冷刀,
所以南宮冷刀這番屠殺,可說:做到殺人滅口的顛峰,連自己的手下,也無人知道九龍
玉尊即是南官世家的南宮冷刀啦!」
九龍王尊得意的長聲笑道:
「其實我這番屠殺,還是為保密秦風加盟兄弟的事情呢?」
鬼磯士秦風哈哈笑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不為,兄弟跟南官兄共謀大業之事,遲早也要為江湖武林所
周知。」
九龍王尊聞言怔了一怔,隨即哈哈長笑道:
「兵家勝敗,只取決於短短時刻,一旦咱們基業佈置妥當,何怕全面武林跟咱們為
敵。兄弟只怕的是秦風兄,不真心合作。」
鬼磯士秦風聞言臉色倏地一沉,說道:
「南宮兄這種顧忌,當然人所難免,不過兄弟若說出為何潛伏南宮屬下之原委,你
定然不會再生懷疑。」
九龍王尊輕聲笑道:
「兄弟願洗耳恭聽。」
鬼磯士秦風,突然仰面望著星空浮雲,淡淡說道:
「南宮兄,是否知道兄弟的師承來歷?」
九龍王尊道:
「據武林傳說:秦兄乃是出自青城修劍主元空禪師門下,當今修劍院的第一高手鐵
木僧的師弟。」
鬼磯士秦風,仍然眼望著星空浮雲,像似緬懷往事,久久沉默不語。突然他眼露一
絲怨毒的凶光,望了九龍王尊一眼,說道:
「那你是否知道我為什麼被驅逐出修劍院?」
九龍王尊道:
「四十年前秦兄悲痛往事,南宮冷刀略有所聞。」
鬼磯士秦風,悲愉的說道:
「自從昔年那段恨情以來、老夫心已若枯木死灰,厭倦江湖武林,本想老死荒山不
再身歷這多事的江湖,但四十年悠悠淒涼歲月,每當憶起是誰粉碎我的美夢?不禁使我
咬牙切齒,怨透鐵木憎師兄……」
鬼磯士秦風說到此處,雙眸像似要噴出火花,肥胖的臉容充滿怨毒的色彩,聲音變
成厲呼怒罵。
九龍王尊哈哈一聲長笑,道:
「秦兄,不要太激動,傷損了身體,人類本來就是為那『怨』字,生存在這塵世
間。」
秦風道:
「不錯,老夫便是為往年大恨,綿綿沒絕期,方才活到今日。」
九龍王尊道:
「秦兄若跟兄弟共謀武林霸業,秦兄綿綿長恨,終有一日償了心願。」
鬼磯士秦風雙眸突然射出一股奇光,說道:
「兄弟今日投效南宮兄旗下,唯一心願,是毀滅青城修劍院,洗雪昔日胸頭大恨,
但不知南宮兄最近二十餘年來,將九龍王尊的名號,造成武林神秘權威,是不是只單為
完成武林霸業,稱尊一代蓋世梟雄。」
九龍王尊大聲笑道:
「秦兄智謀過人,兄弟一舉一動,豈能逃過秦兄神妙指掌之中……
不過兄弟數十年來,奔波江湖武林,創立九龍王尊組織神秘權威,無異是要針對青
城修劍院,要知在百年前中原下林九大門派,聯合組成青城修劍之後,武林形態大變,
一些沒門派的武林同道,處處遭受欺凌,控制,所以兄弟挺身而起,羅集天下高手,組
成九龍王府,力挽百年來一面倒的武林局勢。」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0:06
第15章 絕江逢生遇虯龍
九龍王尊這一番話,已經說出今後武林中,『正』與『邪』兩大勢力,慘烈權威之
爭,這一爭奪不知要使武林變成怎樣混亂局面,造成怎樣恐怖命運,當然為人所難料。
九龍王尊略微一頓,繼續說道:
「自從九龍王府在二十餘年前組成之後,兄弟不時感到九龍王府始終缺少一個能夠
智謀策略大全的軍師,今日秦風兄加盟九龍王府,正好滿足了我這一件心事。」
「他這句話,顯然是要秦風獨當九龍王府一日理萬機的軍師,鬼磯士秦風聞言心中
暗喜,但口中卻推辭道:
九龍王尊這般看重秦風,真使我,感激涕零,但秦風自忖才識拙庸,無能勝任軍師
一職。
九龍王尊哈哈大笑道:
「南宮冷刀自信一生從沒有看錯人,現在就請秦兄移坐九燈龍船,回轉九龍王府為
秦兄慶賀就職大典。」
鬼磯士秦風突然說道:
「慢點,不知南宮對於紅花門高雲岳等人如何處置?」
九龍王尊道:
「一把火將他們連屍燒燬。」
鬼磯士秦風道:
「王尊之命,本不敢違,但秦風正想這樣做未免喪失一件可茲利用的機會。」
九龍王尊道:
「秦兄有什麼大計,請說出來。」
鬼磯士秦風突然前三步,附耳在九龍王尊耳畔說了幾句。
九龍王尊哈哈一聲得意的好笑,道:
「秦兄智謀略真使兄弟欽佩,哈哈,九龍王府有這樣一位軍師,何愁武林霸業不成
功。哈哈哈……」
長笑聲中,九龍王尊和秦風,飛身上了龍形怪船。
接著龍形怪船上跑過來七位武士,進入後艙船將高雲岳、艷玫瑰、胡聖手、洪傑、
冷白、冷月蘭、武儀天、查清夫等九人,移到龍形怪船上。
這艘九燈龍船,沒聲沒息,向江面駛去!
一輪明月緩緩由東方江面升起,清冷冷的星月之光,照射到這艘三桅帆船的甲板上,
一條修長的人影,正呆呆的望著五十餘具屍體出神。
良久,良久,他方才發出一聲極盡淒涼、悲慘的長歎,說道:
「黃秋塵自命是俠義中人,但今日眼看五十餘條生命,被惡魔殘酷屠殺,卻毫沒能
為力,躲藏在廚房內……唉……」
黃秋塵這時眼望殘肢斷軀屍體,心中說不出慚愧內疚,原來黃秋塵在九龍王尊下手
殘酷屠殺之時,幾乎要挺身出來。
其實黃秋塵何嘗不知道自己當時若挺身而出阻止九龍王尊的屠殺,也只不過是徒增
甲板上多一具屍體而已。
要知那九龍王尊的武功,是如何的絕高,酷毒,殘狠。
這時黃秋塵慢慢的回憶剛才一幕驚心動魄的屠殺,以及九龍王尊和鬼磯士秦風一番
談話心中震驚不已。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將這些陰謀,秘密,告知修劍院的鐵木僧,今後江湖武林不知
要演變成為怎麼殘酷結局了?
在這剎那之間,黃秋塵突然感到自己使命的重要,因為這關係整個江湖武林千百萬
同道命運。
驀地,黃秋塵突然想起那鬼磯士秦風,不知向九龍王尊獻了什麼奸計?
他想:「那鬼磯士秦風,據說是青城修劍院第一高手鐵木僧的師弟,武功定然極端
絕高,智機陰謀超異常人,或著那九龍王尊不會那般重視他……」
當今江湖武林出現了那位九龍王尊,已經使武林呈現一絲恐怖危機,今日加上鬼磯
士助紂為虐,武林恐怖命運可想而知了。
黃秋塵想到此處,趕忙由帆船上解開一隻小艇墮落江面,輕搖木櫓,緩緩離開這恐
怖的帆船。
黃秋塵流眼四周江面,銀色波浪,一望無際。
黃秋塵暗暗皺眉,不知自己要朝那一個方向行駛,他抬頭望著星光,突然想起了
『小野柳居』,仍是處在西南方,自己如果朝西南方向駛去,定可駛到江岸。
於是黃秋塵輕搖孤舟。朝西南方向緩緩駛去。
其實黃秋塵這一方向卻錯了,他沒想到自己在那艘三桅帆船上逗留將近二個小時.
已經遠離小野柳居了,而是朝岳州駛來的。
他現在若是向西南行駛,恰好反向長江上游,這段江面,黃秋塵就是行駛三日三夜,
也無法到達岸上。
一輪明月由東方海面升起,漸漸移到黃秋塵的頭頂,他知道自己已經搖櫓行駛三個
小時,眼看江水一望無際,周圍數里之外不見燈光。
黃秋塵心中不禁暗暗的著急起來……
孤舟寒夜,綠波流影……
正當他向西南江面搜視的時候,突然後面傳來一聲陰惻惻的冷笑聲……
這一瞧,比他聽聞笑聲之吃驚,更加激烈。
原來不知在何時,距離自己小艇不到三丈的江面,已經停著一艘中型快艇,艇上一
字排列著四個青衣武士。
那四個青衣武士的前頭迎風站著一個肥胖的矮漢,這人不是別的,赫然是那鬼磯士
秦風。
黃秋塵在這瞬間,已經敏感到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黃秋塵很快的鎮定一下心神,
朗聲說道:
「這幾位大爺,請借問一聲,要到小野柳居,是朝那一個方向走。」
鬼磯士秦風皮笑肉不笑的打個哈哈,說道:
「你為何不問往地獄朝見閻羅王是由那個方向走。」
黃秋塵聞言假作呆愕了一下,說道:
「這位大爺,我是由小野柳居鎮租艇游江,因一時貪賞江水夜景,突然迷失了方向,
敬請爺等做個好事,指示路途。」
鬼磯士秦風冷森森的說道:
「好小子,你在秦某面前,還是少弄玄虛,我問你,這艘小艇是由那裡得來的。」
他這一問,黃秋塵心中震驚。顯然秦風等人,可能重返帆船上,發現失落一艘小艇,
因而追蹤過來。
鬼磯士秦風冷冷的又說道:
「秦某真想不出你是躲在三桅帆船的什麼地方,現在我問你,是由洞庭湖登船,或
是在千草澤島。」
黃秋塵聞言心知那艘三桅帆船,最先是由洞庭湖開駛向千草澤島,自己若說是從千
草澤登船,秦風可能會立刻殺了自己。
於是黃秋塵哈哈一聲長笑,道:
不錯,我是由洞庭湖上船的。」
黃秋塵這句話,竟然使這個詭計多端的鬼礬士深信不疑,原來在秦風心中想來,黃
秋塵若在千草澤上船,那簡直是不可能的,因為他自信以自己的武功,那裡會讓人家,
潛上船而不知道。
「鬼磯士秦風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是那一門派的人。」
黃秋塵答應道:
「我是無門無派的江湖無名小卒。」
鬼磯士秦風對於黃秋塵這種鎮靜如恆的答話,感到驚異萬分,要知一個人由談話中,
便可顯露出內功的修養。
機警的秦風此刻已經看出黃秋塵,乃是一位江湖武林高手。他聽了話,冷冷的一笑,
說道:
「那麼三桅帆船上的一切事情,你已經一目瞭然了吧。
黃秋塵這時已知無可辯解的餘地,於是淡淡道:
「不錯,那慘絕人性的屠殺,你那厚顏為奴九龍王尊膝下的醜態,都深深地印入我
的腦海之中。」
黃秋塵這句話,很快的使鬼磯士秦風臉上掠起一縷殺機,只見他右手輕輕一揮,那
四個青衣武士腰間鬼頭刀齊出,銀光電閃,朝黃秋塵的小艇上躍過了來。
黃秋塵心知他們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雖然明知必死,豈能袖手待斃,一聲暴
喝!
黃秋塵揚手一掌,迎向第一個撲到的青衣勁裝大漢劈去。
掌風出手,銳嘯聲疾,但是這四個青衣武士,乃是龍形怪船上的武士,武功皆是一
流高手。
第一個青衣大漢,眼見與凌厲掌風迎面相撞,突然凌空挫腰,騰空避過那道掌勁,
身軀仍然直對小艇撲到。
黃秋塵這一驚非同小可,想不到區區青衣武士,竟擁有江湖一流高手武技,他這時
沒有時間多作思考,驀地左掌,連環劈出。
這一招,乃是紅花門的絕技「銀釵筆畫」只見二道不同的剛柔氣勁,如同雷奔電擊
向腳剛上船板的大漢。
黃秋塵這一招和先一掌,擊出的時間,相差不過一瞬,所以這青衣大漢「哎喲!」
一聲悶哼,胸口中掌,整個身軀被二道內勁彈震得飛起二丈多高「噗通!」一聲,摔落
江面,瞬間沉落江底。
黃秋塵擊斃第一個青衣武士,但另外二個青衣大漢,已經齊躍落小艇。二柄銀光森
寒的鬼頭刀,已挾帶著二道呼喝,迎頭劈到。
黃秋塵冷笑一聲,左手伸縮間,已然抓住一個大漢右腕,借勢一輪,響起一陣金銀
交嗚之聲,迎上另一柄劈來的鬼頭刀。
這一招借刀封拒,施很奇妙無倫,那個青衣大漢夢想不到黃秋塵伸手間,竟然能抓
住自己腕脈,二刀一陣交觸,直震得二人腕口發麻。
正自呆愕間,黃秋塵奇招突出,左膝一抬,右時一曲,齊時撞上兩個青衣武士的小
腹,胸口。
二聲悶哼,他們仰身向江中翻跌出去。
另外一個青衣武士見三位同伴,均告失手,暴喝一聲,揮刀正要撲來,猛聽鬼磯士
秦風冷聲喝道:
「退後,去將兩人救起。」
這個青衣武士只得翻身跳落水中……
黃秋塵連續擊傷三個青衣武士,面不改色,氣不翻湧,平心靜氣的凝立艇頭,冷冷
望了秦風一眼說道:
「閣下據聞是青城修劍院第一代院主元空禪師老前輩之傳徒,想來武學成就一定超
人,在下倒願領教幾招。」
鬼磯士秦風做夢真沒有想到黃秋塵這般狂妄,膽敢對自己叫陣,他真是氣極反笑,
道:
「嘿嘿嘿……我鬼磯士秦風自從四十年息隱江湖武林,想不到當今武林出現了這樣
一位空前絕後的高手,竟然我不知道。」
黃秋塵對於鬼磯士秦風當年的武學成就,當然無所知曉聞言冷冷的說道:
「在下雖然稱不上武林高手,但自恃還可接得閣下十招。」
鬼磯士秦風倏地臉色一沉,緩緩說道:
「居然你這般自廉,老夫就讓你一個便宜,如果你能避過老夫三掌,便放你一條生
路。」
黃秋塵目見九龍王尊那般倚重秦風,心知道鬼磯士武學,定然不是通常武林高手可
比,以自己武功成就,自非是他敵手,所以黃秋塵用話相激對方,目的在使秦風盛怒之
下縮減招式的諾言。
要知通常武林高手,對自身武功都極端自負,他們往往都抵受不住人家的輕蔑相激,
鬼磯士秦風當然亦是如此。
黃秋塵聽他承諾三掌之內取自己性命,不禁心中暗喜,忖道:「自己武功雖然不敵
你,但我曾經用伏虎三招武技,接得九龍王尊數招,我真不相信你三掌能取我性命。」
想罷,黃秋塵臉上不動聲色,淡淡道:
「閣下對我這般輕視,我就接你三掌試試!」
說著話,黃秋塵雙眸突然神光暴閃,凝注鬼磯士的舉動。
鬼磯士秦風目睹黃秋塵雙眸神光,心頭暗驚,忖道:「糟了,這人的武學,竟然比
自己想像更高,如果我三掌之內,無法取他性命,那麼帆船上的一切機密,便被他帶到
江湖武林……」
想著,鬼磯士秦風突然凝立原地,一時不作進擊。
黃秋塵眼見鬼磯士久久不作進擊,正感猶豫……
葛地看見鬼磯士秦鳳一腳踏進江中,竟然踏著綠波向小艇走來。
只見他步履輕逸,看上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其實迅速驚人,眨眼間,秦風一腳已
經踏上小艇。
黃秋塵大驚之下,只見鬼磯士秦風右手已經緩緩擊到胸前。
黃秋塵暗叫一聲:「糟了!」驀地身子微蹲,雙掌向天一翻,一道潛力,直迎秦風
掌式擊去。
他這招托天掌,乃是伏虎三招的『玄天九轉手』,勁道猛厲絕倫,恍似山崩地裂,
怒潮洶湧,奔快無比。
鬼磯士秦風像似沒料到黃秋塵能在這剎那間翻掌接了一掌,一怔之間!
「劈拍!」一聲裂帛,小艇被二人凌厲內力震擊,一陣左右搖晃,江水四灑。
黃秋塵腳步一陣踉蹌,猛退了三步!
鬼磯士秦風一掌擊出,第二掌已經在斜刺裡飄身飛起,驀然一個掉轉,左手一揮,
反擊而下。
這一招不但攻得奇詭精奧絕妙,而且在速度上,使黃秋塵沒有一個呼吸的機會,竟
像似連同第一掌擊出一般。
黃秋塵在這種情況下,無加思考,施出伏虎三招的「道成飛昇」,身軀騰空,手腳
平伸,迎著秦風擊落的掌風接去!
「劈啪!」一聲震天暴響!
迴旋勁氣,激盪成渦。
黃秋塵感到胸口一陣疼痛欲碎,「哀喲!」半聲悶哼,他的身軀被震得直向江流中
落去!
原來秦風這二掌強力攻擊,已經觸發了黃秋塵昔日被袁麗姬擊傷的二處經脈發作。
鬼磯士秦風陰惻側的冷笑道,
「還有一掌。」
身子恍似流星的射到,一掌往江水擊去!
拍!的一聲暴響!
綠波凶湧,珠花亂酒。
鬼磯士秦風身軀假借一股反彈之力,輕飄飄飛上那艘快艇,雙眸冷電暴閃,凝視著
那四淺的水珠平息。
黃秋塵的身影,也和平止的水珠,而告消逝。
但鬼磯士秦風仍然不放心的眼掃七丈周圍的江面幾眼,久久——
他的肥胖臉上方才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喝聲道:
「開艇!」
這艘中型快艇,緩緩的啟動,終於消逝在滾滾江水之盡頭。
孤月寒星,清冷霜華,映照在平靜的江面上,一片冷清,淒涼。
這葉孤舟無人,順著流水飄蕩,更顯得格外淒涼,幽傷之感。
突然寂靜的江流綠波中,傳來一聲呻吟輕哼!
一顆人頭緩緩的冒出水面,他正是那個沉落江底的黃秋塵。
黃秋塵這次逃離鬼磯士秦風的毒手,可以說是種:「僥倖!」
原來在鬼磯士秦風第二掌擊出之後,他以為黃秋塵已經遭受內家真罡擊傷內腑,所
以當黃秋塵跌落水面,迅快的又補上一掌,在秦風心想:就是一個跟自己齊名的武林高
手,任他如何神勇,也難抵擋自己二道內功罡氣震擊,何況是一個年輕後輩,因此他以
黃秋塵軀體沒再浮起,滿想黃秋塵已經沉斃江底了,所以他得意的離去!
如果鬼磯士秦風再等片刻離去,那麼黃秋塵浮起之時,定難逃離秦風的趕盡殺絕自
毀諾言第四掌撲殺。
其實黃秋塵在接秦風第二掌時,便知並非被鬼磯士的內勁擊傷,而是震觸傷脈。
黃秋塵乃是一個極端機智聰明的,他何嘗不知秦風不一定會承諾自己的只攻三掌,
所以他強忍著傷脈發作之苦痛,假借秦風的掌勁餘力,跳落江裡。
鬼磯士秦風迅快的追補一掌,雖然擊中了黃秋塵,但因黃秋塵身軀落入水面半尺,
這一掌力卻沒全部擊到黃秋塵的身上。
秦風這一掌反而加速了黃秋塵下沉江底的速度。
黃秋塵當時雖然傷脈發作,胸部疼痛欲死,但一種強烈的求生意念,使他緊咬著牙
關,沉仗江底不動。
直到他幾乎要窒息的時候,他才慢慢浮升起來。
這段時間,足足有一刻時辰,鬼礬士秦風早已遠離此地。
黃秋塵將頭冒出水面一看,秦風等人已走,江面上只餘下自己乘坐的一葉孤舟,飄
流在三十餘丈開外。
黃秋塵手腳並動,欲要泅泳過去!
哪知他手腳略微一用力,竟然混身疼痛如絞,眼冒金星,頭暈目眩,這一下黃秋塵
感到驚駭至極。
要知自己縱然逃過鬼磯士秦風的毒手,但現在傷脈發作,漸身無力,如何能泅泳到
孤舟之上。
茫茫無際的江水,一旦這葉孤舟被飄失去,自己轉眼豈不要沉斃江底,飽送魚腹,
想到此處!
黃秋塵伸頭長長的吸了幾口空氣,盡量的不使手腳搖動。
但是這樣一來,黃秋塵的身軀卻要向水中沉落。
他暗暗悲歎一聲,道:「罷了,自己只有盡力向孤舟泅泳過去
只見黃秋塵半浮半沉的向前游動,其實這不是他泅泳的力量而使軀體前進,竟是流
水的力量,推動他的身軀。
可是黃秋塵的軀體向前移動半尺,那前面的孤舟卻流飄三尺。
不過是一盞熱茶工夫,那葉孤舟已由二十餘丈的距離,消逝在茫茫的水面。
黃秋塵此刻何不知道生命之機,已經完全絕望了。
他此刻腦海裡一片空虛,沒有希望,沒有思索,沒有知覺,只有盡力使身軀飄浮水
面,聽天由命。
夜,漸漸的深沉,由初更天三更!
雖然現在不是嚴冬酷寒,但江面深夜,寒氣奇重,黃秋塵傷脈發作,又長泡水中二
個更次,他的人已經陷入昏迷狀態。
不知守了多久,黃地在半昏迷之中,夢見自己被水流飄到龍王水晶宮,遇到海龍王
的女兒,她含情脈脈對自己吹蕭指琴。
琴聲錚錚,聲音淒婉,如聞秋雨夜泣,感人肺腑。
蕭聲縷縷,聲音柔和,恍似珠玉落盤,引人入神。
黃秋塵正被這琴、蕭之聲,陶醉得失神落魄的時候,忽然蕭聲斂絕,琴音消失。美
艷絕麗的龍王女兒,嫣然輕笑的對自己問道:
「相公,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啦?」
黃秋塵如蒙驚醒,睜眼一望:「啊!」地驚叫出聲!
這不是幻象,也不是夢,而是事實。
這地方不是龍王水晶宮,而是一艘遊艇的艙中。
黃秋塵不相信這是事實,輕輕閉了一下眼睛,倏地又張了開來。
只見海龍王的女兒,凝身坐在一條檀木矮桌之上,懷中輕放著一支瑤琴,左手輕握
一支潔白如玉,盤龍飛鳳的玉簫,嬌麗的臉蛋兒泛出一絲微笑容望著自己驚愕的神色,
櫻唇輕啟,婉轉說道:
「相公尊姓大名?是不是江中遇難,而飄流水中。」
黃秋塵聞言仍然疑在幻夢之中,吶吶道:
「這……這是什麼地方?」
那絕麗的少女像似知道黃秋塵的心境,微微一笑道:
「這是我的遊艇,一個時辰前我的貼身女婢小素發現你在江中飄流,才將你由水中
救起……」
語音未完,後艙中突然傳來一縷嬌脆的聲音,說道:
「公主那人醒來了嗎?」
後艙垂簾一掀,走出一位年約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身著粉紅衣衫,臉潤桃花,發覆
綠雲,長得很甜很美。
黃秋塵聽了話後,低頭一望,自己衣衫果然還略微潮濕,身臥之地板還微現水跡,
這時他方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剛才夢見龍王女兒吹蕭拂琴之事,而是艇中主人吹蕭拂琴,自己在昏迷之中,幻象
疑為夢境。
黃秋塵這時忘記了向人家道謝救命之恩,首先抬眼望了這女主人一眼。
這一瞧,我的天!他心中不自禁一陣搖蕩不安起來。原來面前的女子,長得極端美
麗,眉如翠黛,面如桃花,天香國色,秀絕塵衰,如將面前這女子和青城修劍院主相比,
看似難分軒輊,冷月蘭和柳雁紅等,更是遜色許多。
不過這女子跟袁麗姬唯一不同的特色,就是她的面容眉目,沒有令人不敢逼視的威
嚴,好像每一個人遇到了她,都知她是個柔和仁慈,身上沒有刺椎的美麗花朵,讓人那
麼容易親近。
黃秋塵不知怎樣,自此瞧了她一眼,雙眸有如中了魔一般。始終盯在絕麗少女的臉
上。
倏地——
絕麗少女玉指輕輕在瑤琴上拂了一下!
三縷弦音驚醒黃秋塵如醉如癡之神態,他「啊!」了一聲,發覺自己失儀,不禁面
泛紅暈,急忙說道:
「在下黃秋塵蒙受小姐等援救,浩海深恩,沒齒難忘。
黃秋塵口裡說著話,心中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失儀,他好像
感到這女子雙眸之中,似隱有一股攝人心神的力量。
絕麗少女嫣然笑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過這也是人之常,黃相公不必引為終生難忘之恩!」
說著話,她轉首向那情麗婢女,說道:
「小素,你帶他進入後艙梳洗,換衣。」
黃秋塵聞言驀然想起自己混起身污穢,當今面對這個美若天仙的麗人,真感到無比
尷尬。
紅衣婢女嬌脆叫道:
「黃相公,請跟我進入後艙。」」
黃秋塵尷尬的向絕麗少女一笑,說道:
「多謝小姐關照之情。」
他轉身隨那婢女小素走去!
驀然,一抬頭,黃秋塵一眼瞥到後艙門簾之側壁上,懸掛著一柄黃光閃閃的連鞘寶
劍。
牆壁之間,懸掛寶劍,本是常見之事,但黃秋塵一眼望到那柄長劍,不禁吃了一驚,
步步視望。
原來這壁間那柄劍,閃耀著一縷黃光,竟然在劍鞘之上,雕刻著一條黃龍,那金黃
閃光便由那盤龍發出;略一注視,黃秋塵更發現一件秘密,只見那雕刻在劍鞘的盤龍,
竟然是個鏤金大字。
那是:「虯龍劍」三字。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0:36
第16章 蕭聲琴影美人恩
「虯龍劍?」
黃秋塵心中震驚至極,暗暗忖道:「這柄劍,難道會是鐵木僧所說:金羅真人留傳
下來的武林四大奇劍之首——『虯龍劍』嗎……?」
心念未完,突聽身後傳來絕麗少女的聲音,問道。
「黃相公能看出劍鞘黃龍字跡嗎?」
黃秋塵聞言一驚,轉首答道:「這柄劍,只觀劍鞘上雕刻栩栩如生的浮龍,已知是
柄價值連城,曠世罕見的絕古寶劍……」
絕麗少女截聲說道:「『虯龍劍』劍鞘黃龍之雕刻,極盡鬼斧神工,那條黃龍就雕
刻出此劍的名稱。」
黃秋塵驚聲道:「那麼這是『虯龍劍』!」
絕麗少女和那婢女,像似也為黃秋塵這種超人眼力,感到震驚,絕麗少女那雙美麗
的秋眸不禁多看了黃秋塵一眼.緩緩說道:「黃相公英雄慧眼,果然認得這柄絕古奇劍,
不錯,這柄劍,就叫『虯龍劍』。」
黃秋塵突然反聲問道:「小姐,你知道『虯龍劍』的來歷嗎?」
原來這時黃秋塵感到驚愕萬分,要知當今天下江湖武林人物,為著「虯龍」,「伏
虎」,」飛鳳」「騰蛟」四柄奇劍,不惜身敗名裂,血流五步,明爭暗搶,瘋狂的殘殺
搏鬥,而今日自己巧逢得見這柄「虯龍劍」,竟然作為懸掛壁上裝飾之物,這怎不使黃
秋塵以為絕麗少女可能不知這柄劍的秘密。
絕麗少女微微一笑,道:「『虯龍劍』由我母親之手留傳下來,我怎麼不知來歷。」
黃秋塵「哦!」了一聲,點頭說道:「小姐!定然是個絕世奇女子,所以不怕……」
原來黃秋塵突然想到絕麗少女,是個身負絕世武技的高人,所以將這柄武林中人為
之瘋狂的『虯龍劍』,懸掛壁上,不怕人搶,不怕人知道。
絕麗少女目見黃秋塵住口不說下去,不禁問道:「你說我不怕什麼?」
黃秋塵生性忠厚,他曾經眼看群豪為著「伏虎劍」全部重創「九龍王尊」手下,此
刻目睹「虯龍劍」在這女子手裡,真替絕麗少女擔心。
於是,他輕輕歎息一聲,說道:「小姐,這柄『虯龍劍』,乃是當今天下武林中人
夢寐以求的奇劍,寶物外露,最妒人眼紅,縱然小姐身負絕藝,足可懲戒偷劍之人,但
些劍在小姐手中消息若傳播出去,那些盜劍的魔頭巨擘,前仆後繼,重重疊疊而來,終
使小姐不勝其煩,黃某當今蒙受小姐再造深恩,無從以報,特獻以真誠之心相告小姐,
最好能將這柄『虯龍劍』潛藏起來,兔於惹眼招人搶奪。」
黃秋塵這番話,說得誠懇至極,絲毫沒有半點虛偽之處,這種肝膽照人,豪氣干雲
的氣魄,聽得絕麗少女怔了一怔,無言以答。
黃秋塵目見絕麗少女沉默無語,誤以為她聽了自己這番活而擔心,於是,歎聲說道:
「小姐現在也不必擔心,黃某今日得知『虯龍』的消息,絕對保守緘默不向外人吐露。
那麼江湖斌林中人就無從知道此劍的下落了。」
絕麗少女這時眼望窗處的江波流水不知在思索什麼重大事情,她好像聽到黃秋塵這
幾句話。
這時那小素婢女,嬌聲說道:「咱們公主正在決定一件重大要事,黃秋塵請勿擾她
分心。」
黃秋塵聞言暗暗感歎一聲,隨音這個婢女進入後艙梳洗,他自己從在石窟困居到現
在,差不多已有整月沒有修飾儀容,今日當洗盡全身污穢,連鬍鬚也刮得干於淨淨,正
待出去,驀聽室外傳來小素婢女的聲音,道:「黃相公,我替你拿套衣衫來了。」
語聲中,室外走進小素,但當小素看到黃秋塵修飾過的儀容,不禁呆愕在那裡。
要知道黃秋塵整月沒刮鬍須,早已將他臉容掩飾成粗獷浪漫的野人似的,當今他一
整儀容,倏地變為一付英挺俊秀,丰神如玉的面貌,難免要使小素婢女差點不認識。
黃秋塵眼看小素手中所拿的地套青色男裝,也感呆愕一下,朗朗笑道:「貴小姐這
般照顧周到,真使黃某終身難忘深恩。」
小素女婢悄聲笑道:「黃相公真想不到是位調悅瀟灑的英傑美男子,差點使我不敢
認你。這套衣衫是咱們公主貼身侍衛長岳鳳飛的,他跟你身材差不多,你穿著看看是不
是合身。」黃秋塵對紅色絕麗少女,本來誠心存疑惑,精不透她是何路人物,這時聞聽
她擁有貼身侍衛,更令黃秋塵驚愕不已。
黃秋塵心中雖然滿腹狐疑,但又不便詢問,於是道聲:「多謝!」接過這套青衫,
進入內室更換。
果然這套衣服和黃秋塵的身材尺寸一模一樣,合身已極。
人要衣裳,神要金裝。黃秋塵穿上這套青衫,更顯得英姿挺拔,謊灑風流,調攪不
群,他走出門口,只見小素已經陪笑說道:「黃相公請隨小婢謁見公主,有一事我要向
相公說明,你在這艘遊艇上,如未獲得公主吩咐,最好不要隨便亂跑,咱們公主對待你
已經可以說是屢破前例,望你善自為之,如果公主看重你而被選為侍衛,那可就說是你
生平造化。」
黃秋塵聽了這番話,心中突然蒙上一層陰影,剎那間,他深刻的意識到那位絕麗少
女,可能是江胡武林中一個秘密門派的領袖。
她是正派中人,抑或邪道的人,這點使黃秋塵暗暗關心、不過黃秋塵此刻心中暗暗
驚異,忖道:「這艘快艇上,自我清醒後到現在,只見艇上只有絕麗少女和小素婢女而
已,那麼她的侍衛都到了那裡?……」
思忖間,黃秋塵已隨小素婢女走出後艙,這時看見那絕麗少女,凝首坐在那張檀木
矮桌之旁,懷中正抱著那柄『虯龍劍』。
小素女婢輕步走到她的面前,嬌聲說道;「公主,黃相公已經來啦!」
絕麗少女抬首望了黃秋塵一眼,嫣然笑:「黃相公請坐。」
她手指一張錦墩,接下又說道:「相公英華內斂,虛懷若谷,目見寶物毫不心動,
這種超然定力,實令人佩服。」
黃秋塵落落大方的坐下,笑道:「公主人間仙鳳,黃某今日能夠巧遇,真是三生有
幸,現在尚未請教公主尊姓芳名。」
絕麗少女嫣然笑道:「萍水相逢,瞬間終將分手,何苦報出名諱徒增一分惆惆離
秋……」
黃秋塵聞言一怔,他真不解她話意,抬頭一看,自己的眼睛正好和絕麗少女的眼神
互相接觸。
這一接觸,黃秋塵心中機伶伶暗打一個寒噤!
原來黃秋塵這時感到面前這佳人眼神中,露出萬般柔情秋水,淡淡幽怨,無限溫柔,
如深壑大海,如當空皓月。
這神情,首先使黃秋塵大感奇怪,心中有所警惕,但當他眼光注視了絕麗少女眼神
幾眼之後。
黃秋塵像似變了,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股暗戀,憐憫之情,他不知不覺的站起身來,
默默不語的對絕麗少女走去。
就在這剎那之間,絕麗少女萬縷柔情秋水,驟變為一道凜然殺機,手中『虯龍劍』
緩緩抽出——當『虯龍劍』刃只不過抽出半寸,一道強烈的金黃劍光,像似閃電般刺入
了黃秋塵的上眼睛。
黃秋塵像似如夢驚醒,「啊!了一聲,驚駭的暴退三四步。
這瞬間,絕麗少女臉上殺機倏逝,換上一付驚愕之容,那抽出半寸的「虯龍」劍刃,
也迅即回鞘,這情況,詭異萬狀任何機智的人也無法猜出絕麗少女的舉止心跡。
黃秋塵臉泛殷紅,狼狽的重新落座錦墩上,但他內心卻如同閃電,掠起一道思潮,
想道:「我怎麼會自動站起來,如醉如癡的向她走去……」
想到此處,黃秋塵憶起自己剛剛甦醒時,不也是發生過這種失神落魄之態,難道這
是自己胚內發生異樣變化,抑或是這女子的眼神?……」
驀然,黃秋塵想起「西域」武林,流傳一種深奧的邪門異術。
能夠以眼神攝斂人家的心神靈魂——「啊!不錯,是她的眼神,噢,這女子太可怕
了,她面容那麼美麗,和藹仁慈,令人做夢也無法想到她是位恐怖的蛇蠍美人。」
黃秋塵心中警惕暗叫著,但表面上卻毫未動容因為他要看看這個美麗的女子,到底
向自己施展什麼恐怖的手段。
絕麗少女驚異的望了黃秋塵幾眼後,臉泛原先的可愛笑容,說道:「黃相公如果真
不嫌棄的活,就稱呼我為『虯龍公主』因小素等眾人都呼我為虯龍公主,久而久之,我
也不用本來姓名。」
黃秋塵皺著眉頭,笑道:「昔年武林四尊,得到是四柄奇劍,竟以劍上,下個字取
名『東龍』『北虎』『西風』『南蛟』今日公主擁得『虯龍劍』取各虯龍公主,顯得更
其妥當幽雅。」
絕麗少女微然笑道:「相公之機智聰明,出乎意料這外,不錯,我取『虯龍公主』,
的確是以劍命名,不過這意思,還是我母親自幼就取的。」
黃秋塵對於這虯龍公主的身世來歷,心存迷糊,這時聞言忙作試探的說道:「公主
令慈想來是個世外高人,在下日後若是有緣,定然拜見她老人家。」
虯龍公主突然緩緩的說道:「黃相公,你是不是『九龍王府』的人?」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震,問道:「公主何以如此說!」
虯龍公主道:「在二更天時分,咱們發現江中一艘三桅帆船,船上屍體橫辟,沒有
一個活人,那些全部是九龍王府的人,黃相公如不是帆船餘生者,便是殺害那些死者的
兇手同謀。」
黃秋塵聽得暗驚,想不到這女人心思縝密如此,不過她這事卻猜錯了。其實當今天
下武林中人,又有誰能想出那五十餘位九龍王府的人,乃是九龍王尊親手殺害的,黃秋
塵沉聲說道:「黃某並非九龍王府的人,也不是兇手,更非兇手同謀。」
虯龍公主道。
「那你溺水江中如何解釋?」
黃秋塵朗聲笑道:「這事情說出來,公主可能不會相信,我是三桅帆船五十餘條人
命中,唯一得生者,但不是九龍五府的人,跟他們也沒有什麼瓜葛。」
虯龍公主像似喃喃自語的說道;「九龍王府在江湖武林形成神秘權威後、除了咱們
知道這組織之外,中原武林九大門派從沒有知曉……難道他會是……」
黃秋塵因為在沒知道虯龍公主來歷之前,不敢向她表明自己身份,這時見她對自己
疑念叢生,不禁朗聲道。
「公主無需用心猜測在下來歷,其實我不過是武林間一個無門無派,默默無名的小
卒。」
虯龍公主微然露唇笑道:「江湖無名小卒,往往會成為大人物,如我料想不錯、日
後你定然是個叱吒江湖,傲嘯蒼穹的大英雄。」
黃秋塵慘然苦笑的道:「公主恭維,黃某生感慚愧,內疚,唉——」
好淒涼的輕輕歎息一聲,感慨的接下說道:「其實人生慾望無限,我何嘗不想成為
武林中流砥柱,人間豪傑,可是,我卻那麼渺小,那麼笨拙庸俗。」
這幾句話,說得極端悲壯蒼涼,但也說出黃秋塵俠骨柔腸的性格。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道:「黃相公的大懷心志,可敬可佩,今日我本來不願殺你,但
聽了你這句話,使我眼前有如蒙上一層陰影,不得不傷害你了。」
他說話時嬌容泛著一絲微笑,語音不急不緩,令人以為她是在說笑。
但是機警無比的黃秋塵,卻暗暗警惕,蓄神戒備,因他已經體會出面前這女子,面
如嬌花,心境卻極端歹毒。
不過黃秋塵心內真不知道她為何聽了自己那一番話,決定要殺害自己?黃秋塵臉上
沒有半絲驚懼之容,哈哈朗聲輕笑道:「黃某性命乃是公主所救,公主如果忍心殺害,
我倒願濺血美人跟前。」
虯龍公主臉露笑容道:「不錯,你溺落江中,如不是小素撈你上船,難免不餵魚腹,
現在我取了你的性命,似不嫌為過,那你就認命吧!」
黃秋塵已經暗中運凝真氣,隨時應付虯龍公主的辣手突襲,他想,虯龍公主說完話,
會立刻出手攻擊,那知等了良久,她竟然絲毫不見舉動。
「錚錚錚……」驀然一縷琴聲響起!
虯龍公主竟然手拂瑤琴,輕輕彈起了三聲!
接著,玉蕭湊唇一吹,一縷柔細音韻,由蕭孔中揚出!
黃秋塵首先不明她為何突然彈琴,吹蕭,但當他目光微微一望虯龍公主的面容神色,
不禁驚啊一聲,轉身就走。
原來黃秋塵自從發覺虯龍公主的眸光,充滿一種神秘惑人的力量之後,他在和他講
話時,始終不改正面看她一眼。
此刻他抬眼一望虯龍公主,只見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和通常人有異,好像
眉毛,眼睛,以及面部千百萬毛細孔內部在微笑著。
黃秋塵驚鴻似的一瞥,感到那笑容蘊藏著萬千風情,美得有如百花齊放,使任何男
人見了都要神魂顛倒,心旌搖動。
黃秋塵心中早有警惕,以及練就了伏虎三招的「伏魔古佛」
心法,定力較任何人深厚,一瞬間,他心神一動,立刻警覺到這是怎麼一回事,趕
忙轉向船艙門口,急速走出!
虯龍公主目見黃秋塵要走出船艙,臉上笑容驟變,左手五指連撥琴弦,錚錚錚!」
三縷尖銳,悠長的琴聲傳出!
黃秋塵胸口好像被人用鐵錘擊了三下,又肩一陣搖晃,差點跌坐下去。
這一下黃秋塵內心之震駭,較剛才更加厲害,要知道這種音波傷人的絕技,乃是一
種極端玄奧的上乘內功所傳出。
黃秋塵腳步一陣踉蹌,人也衝出艙口,驀地聽到一聲嬌叱,白光驟閃,一支利劍迎
面疾刺了過來。
黃秋塵百忙中身子一蹲,右手圈指彈出!
「波」!的一聲,那刺來的劍光,被黃秋塵奇奧的一指彈個正著。
「哀喲!」一聲驚呼,來人疾速退了三四步。
黃秋塵心神甫定,睜眼一看,這偷襲的人,正是那俏丫環小素,只見她手握一柄精
光閃閃的短劍,滿臉驚異的望著自己。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黃某自知跟你們無仇無怨,倒不知你們為何要追殺我。」
小素婢女聞言驚醒,短劍一橫,攔在黃秋塵的前頭,嬌聲喝道:「黃相公,我早跟
你交待過,不得公主准許,不可離開艙口一步,想不到你竟敢違抗公主之命。」
黃秋塵冷聲笑道:「難道你們艇上隱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何不准我出艙。」
說著話,黃秋塵星目如電,向艇上四周望了一眼。
這時已是五更之天,江上晨霧迷濃,一丈之外白茫茫一片,無法看清週遭事物。
小素婢女輕叱一一聲,道:「這是人公主的規定,並非艇上潛藏著什麼秘密,黃相
公若不趕緊入艙,休怪小婢無禮了。」
黃秋塵冷冷說道:「黃某蒙受姑娘與貴公主由江中救起,浩海深恩,不能稍忘。
縱然你們艇上有什麼秘密,我也不願過問,現在我只想離開這艘遊艇。」
小素女婢冷嗤一笑道:「這艘遊艇停泊此地,距離岳州碼頭三里之遙,任你插翼也
難飛出去。」
說完話,她手中短劍捲起一縷冷風,若劈若點,疾劃到黃秋塵肋間三處要穴。
黃秋塵身軀若似矯龍,順著劍勢向南邊一轉,欺人中宮,左手疾伸,反扣小素握劍
右腕。
這一招奇詭精奧,黃秋塵認為可以一招得手,那知小素身若游魚,香肩一晃避過,
叱聲喝道:「你有本領就再接我三劍試試。」
她短劍猛然一振,但見流光閃動,一支短劍化作數十支利劍,迎頭疾罩而下,似點
似劈,極端詭異精奧,招招指襲黃秋塵要害。
黃秋塵目見她身負奇奧劍術,心中驚異萬分,要知單這個婢女武學已深高如此,那
麼虯龍公主的武功不想可知。
想著,黃秋塵迅快劈出一掌,上攻「天靈穴」,下打肘間「曲尺穴」。
這二掌施展得有如同時齊出,內含上乘的拂脈震穴氣勁,只聽一聲喝叱,小素撤劍
後退三步,那只握劍的右臂已經垂下去了。
原來小素避過黃秋塵上攻天靈穴的一招,卻避不過那打向時間的震穴氣功,「曲尺
穴」一麻,被黃秋塵指尖微微掃中。
黃秋塵一招得手,不再追逼襲擊,冷冷說道:「姑娘屢次進逼,所以黃某不得不出
手傷你……」
小素好像不服敗在黃秋塵手下,怒聲叱道:「閒話少說,你就是斃了我,亦不會讓
你輕易離開遊艇。」
她丟下右手短劍,欺身又要撲擊,猛聽艙口傳出虯龍公主的聲音,叫道:「小素住
手,你無法阻擋他。」
只見艙口緩緩踱出那美麗絕倫的虯龍公主,她臉上這時已經變了一付冷若冰霜的面
容,淡淡的望了黃秋塵一眼,說道:「你要走,我贈你一葉孤舟,趕緊離開。」
黃秋塵目見虯龍公主出來,以為她要出手攻擊自己,那知她竟是要自己離去,所以
黃秋塵反而怔了怔。
只聽小素在旁怒聲說道:「你要離開遊艇還不跟我來,呆在那裡幹什麼?」
黃秋塵如夢驚醒,朗聲向虯龍公主抱拳說道:「黃秋塵今日承蒙公主援救溺水浩瀚
深恩,總有一日加以圖報,臨走之前,黃某對天立誓,絕不吐露公主擁得『虯龍劍』的
事。」
原來黃秋塵想不出虯龍公主救助自己,而又要搏殺自己的怪事,所以他心中以為虯
龍公主,是害怕自己吐露了那柄『虯龍劍』在她身上的神秘。
虯龍公主聞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說道:「你要走,就趁我還沒改變心意之前,
離開遠遠的,萬一日後咱們再遇上,那你就休想得生。」
黃秋塵聞言怔了一怔後,朗聲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公主珍重了。」
他拱手作禮,轉身隨小素走到艇尾。只見小素手手指繫在船尾一隻小舟說道:「黃
相公,就乘這條小般向南三里,就是岳州碼頭。」
說罷,小素婢女不待黃秋塵答話,轉身就走。
黃秋塵見這二位主婢怪異性格,始終捉摸不透,他暗暗搖頭輕歎一聲,躍下小舟解
繩搖櫓而去。
那艘遊艇終在濃濃晨霧籠罩下,消失不見。
驀地——寂靜的江面隱隱飄起一縷琴,蕭之聲!
黃秋塵知道那是虯龍公主彈奏的。
這琴蕭之聲,顯然那瑤琴是伴奏用的,「錚!錚錚……」一節一拍,獨有那蕭聲裊
裊不絕。
那琴蕭之聲,起先柔和婉轉,後來漸漸高昂,一波三折,九曲百轉,只覺聲韻淒婉,
聲聲扣人心弦,如聞秋雨夜泣,感人肺腑。
不知什麼時候,琴蕭之聲,裊裊散入高空,隨著雲霧消逝,但黃秋塵心神仍像被琴
蕭之聲所控制一般,呆呆凝神著迷霧中的遊艇。
良久良久,黃秋塵方纔如夢初醒,輕輕歎了一聲,喃喃說道:「『此曲只應天上有,
人間難得幾回聞』,好是好到絕境,只是曲韻大淒涼了,易令人觸起傷痛的回憶……」
一陣輕風拂來,黃秋塵只感面上閔涼,左手輕輕一漠,黃秋,塵頓時驚愕住了,原
來不知何時自己已淚落如雨,濕滿衣襟。
想不到虯龍公主的琴蕭之聲,那般厲害,如果她再繼續彈奏下去,自己能被琴蕭的
聲音感染,而傷損真元。
黃秋塵想到此處,不改再事停留,雙臂搖櫓疾駛而去、不過半個時辰工夫,岳州碼
頭已然在望,黃秋塵將小舟駛進港口,靠了岸,回身只望那艘遊艇,天色尚未大亮,晨
霧沒散,仍是一片迷茫。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腦海裡泛起這一個多月的際遇,就好像是一場夢境,是那麼千
奇百怪,驚險刺激,艷美崎麗!
「唉,我當今要到那裡?」
這個問題,令黃秋塵想起於草澤島群豪重傷,被捕捉上船,巧獲九龍王尊秘密的事
情……他想,自己唯一要事是到青城修劍院,向鐵木僧老師轉告知九龍王尊陰謀秘密。
黃秋塵緩緩轉身要走之際,驀然一眼看到身後三丈之處凝立著一個綠衣麗人,她不
是別人,正是青城修劍院當代院主袁麗姬。
黃秋塵驟然看到袁麗姬,胸頭大震,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袁麗姬看到黃秋塵臉上驚異之容,忽然那張嚴肅的臉容,展眉露出一絲微笑。
她這一笑,看得黃秋塵心頭怦怦跳動。
原來袁麗姬生性端莊,雖然她美艷難以倫比,但卻柳眉含威,英氣逼人,令入感到
她過於莊嚴,這時她展眉盈盈一笑,當真是如花盛放,嬌媚無比,使黃秋塵心頭跳動,
暗道:「她笑如三春旭曰,媚艷絕不遜於虯龍公主……」
袁麗姬嫣然一笑之後,蓮步蝴柵直對黃秋塵走來,嬌聲說道:「你不要怕我,唉!」
只說了這句話,她幽幽的輕歎一聲,鳳目黛眉間輕罩一層淡淡憂愁之色。
黃秋塵對袁麗姬驟然出現身後,本以為她是追蹤殺害自己而來,聞言朗聲說道:
「袁院主,我黃秋塵上天人地,絕不怕任何一個人,不過我對於你魯莽傷人,實在心有
所寒。千草澤島之事,我黃秋塵敢對天發誓,絕對沒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同樣是
個受奸徒所害者。」
袁麗姬鳳目中露出一絲幽怨之色,點頭說道:「我對你的誤會早已冰消玉釋,獨我
給你的怨仇寥寥無絕期,飲恨終身,唉!黃相公我袁麗姬太對不起你了。」
說完話,袁麗姬鳳目輕然望了黃秋塵一眼,像似充滿無窮悵惘,轉身離去!
黃秋塵聽了麗姬前面兩句話,一時意會不過來,直待袁麗姬走出十餘丈,他方纔如
夢初醒,放腳追去,朗聲叫道:「袁院主……袁院主,你停一下子。」
袁麗姬聞聲,急忙停下身形,轉首問道:「相公有什麼貴事?」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3:10
第17章 飛霜七劍魂離天
黃秋塵急急跑來道:「袁院主,你是說對我的誤會,已經完全冰消玉釋了?」袁麗
姬點頭幽幽說道:「只留下我對你的歉疚,幽怨,綿綿難了。」
黃秋塵臉上立刻泛出一絲歡愉之容,朗聲說道:「袁院主,過去的事已經如雲煙消
散,我心中絕不怨恨你,其實那醜事也難免不令人誤會,唉,不知胡姑娘怎樣了。」
袁麗姬淒然歎道:「她中毒已入膏肓,就是金羅大仙也欲救無力,所以我將她留在
千草澤島自生自滅。」
黃秋塵聞言對於胡翠蝶的遭遇不幸,感到痛心,悲忿,他淒涼的長歎一聲,喃喃輕
語道:「胡姑娘,你瞑目九泉吧!我黃秋塵著有寸氣在,誓為你報仇雪恥,讓那好人得
到應有的殘酷報應……」
袁麗姬突然緩緩的說道:「黃相公,我現在對於千草澤島發生的事情,有許多難解
之處,想請教於你,不知能否從頭敘述一下。」
黃秋塵聞言悲蒼的輕歎一聲,將自己前去千草澤島求醫回生草胡聖手,所發生的奇
異怪誕事情,一直說到裸體橫陳石洞的時候。
袁麗姬聽完這段話,幽幽說道:「大師父鐵木僧曾經先作預言,今日想來冥冥之中,
當真上蒼早已安排,唉!如果你要死潭之中,慘遭不測,我真要抱恨終身了。」
黃秋塵聞言問道:「鐵木僧老師父作了什麼預言?」
袁麗姬道:「他老人家在你離開青城山絕峰之時,曾經說你天庭浮現騰蛟,隱現北
斗星紋,此去定有奇遇,果然被大師父料中。」
「鐵木僧老師父已經修成仙人之學,能夠未卜先知,斷人吉凶,但不知他老人家是
否已經料知即將到來的武林恐怖命運?」袁麗姬聰明絕倫,聞言即知弦外之音,她心頭
一動,突然說道:「在千草澤島你離去之後,我曾經四出搜尋,後來發現群豪全部失
蹤……」
黃秋塵沒待她說完,輕然歎道:「他們被『九龍王府』的人擒去!」
袁麗姬皺眉問道:「九龍王府,這是怎麼一個派別。你怎麼知道的。」
黃秋塵見袁麗姬也不知「九龍王府」這個門派,不禁黯然歎道:「『九龍王尊』這
個人,實在是一代梟雄,想不到他組織『九龍王府』數十年,竟然天下武林沒人知道,
唉!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袁麗姬目見黃秋塵久久不語,突然又接聲說道:「當我發現群豪失蹤後,頓覺情形
有異立刻駕舟四處搜索,在江面發現一艘三桅巨船,船板上屍體橫陳,慘不忍睹,全船
中就只有一個活人……」
黃秋塵驚訝問道:「怎麼?船上還有活人?」
袁麗姬道:「那是一個廚子,因他被人點了穴道所以沒有死。」
黃秋塵「噢!」了一聲:「不是你提起,我真忘記那個廚子事先被我點了穴道。」
袁麗姬目光如電的看了他一眼,接下說道:「這個廚子被我解開穴道,他驚駭得目
瞪口呆說不出這是怎麼一回事來,殺害那些人的兇手是誰?最後我由廚子口中得知他們
全是『九龍王府』的人……。」
黃秋塵淒然歎道:「袁院主大概也料不到那群死者,乃是他們自己首領『九龍王尊』
所殺害吧……」
於是黃秋塵將自己如何在於草澤島,追蹤到那三艘三桅帆船,產生那件詭異萬狀殘
酷屠殺的事件,一五一十說出,只是瞞下他被「鬼磯士」秦風震落江中,巧逢「虯龍公
主」的事情沒說。袁麗姬聽了黃秋塵的話後,臉色驟變,問道:「你說:那九龍王尊名
叫南宮冷刀?」
黃秋塵看到她驚惱的臉容,已知道,「南宮冷刀」,之名,在當今江湖武林是位極
負名望的人,可能還是正派人士。
黃秋塵沉聲說道:「袁院主,我說這些話,句句真實,若有半句虛偽,黃秋塵願被
五雷轟頂。」
袁麗姬又問道:「你說,那位『鬼磯士』秦風,自稱是大師父鐵木僧的師弟??黃
秋塵道:「這話是那九龍王尊南宮冷刀所說,難道袁院主不知秦風這人來歷?」
袁麗姬臉色凝重、搖頭說道:「自我上青城山習藝至今,始終沒聽聞過,鐵木僧大
師父有這樣一個師弟,而且我也從未聞江湖武林有鬼磯士秦風這個名字。」
這一下,黃秋塵也是呆愕住了,真不知那九龍王尊在鬧什麼玄虛,抑或是鐵木僧等
眾劍客,因另有隱言,所以從未告知下一輩的人,說青城修劍院曾經有這位鬼磯士秦風。
袁麗姬聽過話,也陷入沉思之中,驀然她抬首向黃秋塵說道:「你說:九龍王尊即
是名滿武林的『南宮世家』第七代主人——南宮冷刀,這事情,顯得極其嚴重,可能我
現在即刻要上青城修劍院跟眾師父商量此事。」
黃秋塵對於這南宮世家之名,仍然無所知曉,不禁問道:「袁院主,這南宮世家,
在江湖武林到底是怎麼一個門派,是否能請解釋……」
袁麗姬道:「在中原武林裡,除了九大門派之外,有兩個武林世家代代相傳,歷史
悠久不亞於九大門派,而且每一代主人武功造詣,無一不令九大門派宗師,刮目相看,
這兩個武林世家,即是四川的唐世家,和河南的南宮世家。唐世家以暗器獨步江湖,南
宮世家是以刀法獨霸武林……」
說到此處,袁麗姬向黃秋塵問道:「黃相公,你曾經見過九龍王尊所用什麼兵器
嗎?」
黃秋塵道:他所施用的兵器,是一柄青光森森的古劍,那柄劍像似極端犀利。
袁麗姬搖頭說道:「據我所知,南宮世家代代傳人,向來嚴禁用劍,難道其中有
異。」
「他就是假借武林中人這種見解,所以讓人更不會料想到他。」
袁麗姬點頭道:「你的話不錯,可是南宮世家第七代主人——南宮冷刀,自從四十
餘年前在弱冠之年,單刀挫敗大江南北十占省四十六位英雄豪傑,取得黑白二道武林盟
主之後,就坐鎮河南南宮世家中。就是武林道上有什麼糾紛或要事,他也從未出面,不
過只要取他的南宮世家令旗,就是天大的事情,見了南宮世家令旗,也會迎刃而解,四
十年來他從未涉足江湖一步,但他名號卻有如麗日中天,武林道上對他卻極端尊重敬仰,
所以,我請黃相公對於這件事,暫時不要吐露,免得節外生枝。
黃秋塵聽了這番話,心中也感到事態嚴重,要知一個為眾武林道所敬仰的人,如果
有幾個人平白指責他是奸徒,又有誰會相信你的話!何況自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
卒,當然更無人相信了。
袁麗姬突然說道:「那艘九燈龍船如果馳向岳陽,這邊而來,情形又跟相公所說不
符,他們若是回去河南南宮世家祖居,那鬼磯士秦風加盟宴會,船該向東直行,到達沒
口之後,方轉為旱路取道河南羅山,所以我想他們可以會在岳陽從事逗留,黃相公若沒
有緊要之事,不妨跟我在這碼頭附近搜尋頃刻,然後入城購買二匹健馬,取道河南羅山
『南宮世家』。」
黃秋塵沉吟了片刻,說道:「九燈龍船的確是朝岳陽這邊駛來……」
袁麗姬截往他的話,說道:「黃相公不要誤會我不相信你,要知南宮冷刀四十年來
領袖著天下武林,名望之尊,猶勝大師父鐵木僧,所以咱們要揭發他獰面目,將其私隱
公諸與世,必須抓住一些證據。」黃秋塵然笑道:「袁院主處世做事,謹慎細密,真是
一代修劍院主風範,在下今日能和院主同行,三生有幸。」
袁麗姬聽黃秋塵答應同去河南,芳心暗喜,說道:「相公這般誇獎,使我慚愧無地
自容,其實你大懷胸襟不記宿怨,才是一個大英雄,大豪傑的典型。」
這時天色大亮,碼頭船隻漸多,袁麗姬和黃秋塵二人沿岸向偏僻的北面行去!
黃秋塵行走之間,突然想起『虯龍公主』那艘遊艇,不禁抬頭向水面望去……這一
瞧,黃秋塵不「啊」的一聲呼道:「袁院主,你看!龍形怪船。」
袁麗姬風目神光隨著黃秋塵手指方向看去,只見萬頃碧波。
白羽似的風帆千葉,隨風蕩漾,活似群群的飛鳥,揚著翹膀在水面滑行。
東北方半里之遙的湖面,卻停著一艘風帆奇布六八葉之多的龍形巨船,袁麗姬嬌容
微變,問道:「黃相公沒有看錯嗎?九龍王尊乘坐的敢是這艘龍形巨船!」
黃秋塵懇切的說道:「絕對不會錯,就是那艘九燈龍船。」
袁麗姬沉吟了一會,說道:「咱們乘坐遊艇過去探一下。」
黃秋塵突然臉色凝重的說道:「袁院主,咱們人單力孤,而且那九龍王尊武功驚
人……」
袁麗姬轉首對黃秋塵展眉一笑,說道:「相公二次上青城修劍院尋仇,如何神勇豪
氣,怎麼今日怕起那九龍王尊來啦!」
黃秋塵自從目睹九龍王尊二次屠殺群豪手段,心中實在有些忌憚九龍王尊,他對自
己的武功已經失去了自信,生怕一旦發生搏鬥,傷脈若再發作,很可能連累到袁麗姬。
袁麗姬乃是青城修劍院的院主,領袖著中原武林九大門派,她的性命是何等重要,
若有意外差錯,那就直接會影響到中原武林今後命運了,所以黃秋塵心有所懼,不得不
慎重起來。
這時他聽了袁麗姬用話相激,不禁輕輕歎息了一聲,道:「袁院主,如果決意要前
去一探,在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不過袁院主可要知道自己的玉體,絕對不可受到絲毫
損傷。」
袁麗姬聞言才知黃秋塵心有所懼,乃是為著自己的安危著想,不禁使她芳心深深的
激動,萬沒想到黃秋塵真的沒有怨恨自己前日向他下的毒手。
袁麗姬鳳目中湧現出一縷情絲幽怨,櫻唇輕啟,欲言又止,僅僅發出一聲幽幽的歎
息,說道:「黃相公如果決意不去,咱們就遠遠監視他們。」
語音剛畢,驀聽黃秋塵急聲叫道:「船上有人搏鬥,走!咱們快過去,他們可能是
高雲岳大俠等人。」
原來黃秋法雙眸始終注視著那艘九燈龍船動靜,就在袁麗姬說話問,遙遙看到甲板
上一條紅衣人影閃晃,猛襲船尾的舵手。
接著,船艙中湧出許多人影,刀光劍影,映著東昇旭日發光。
袁麗姬和黃秋塵已經不再猶豫,二人回頭來到渡口雇了二叫遊艇,分頭疾馳向龍形
巨船。
就在這片刻間,龍形巨船上響起一陣叱喝,怒罵之聲,人影驟閃,兵刃交觸之聲響
個下絕。
黃秋塵和袁麗姬分坐的二艘遊艇船夫,駛進了數十丈,看清那艘九燈龍船,突然臉
色驟變,齊聲說道:「相公,小姐,你們要到那艘船,咱們可不敢搭載。」
說道,兩個船夫趕忙搖漿要掉轉船頭。
黃秋塵心中大急,一個虎步欺到船尾,喝道:「船家,誰叫你們掉轉頭。」
那個船家目見黃秋塵怒氣沖沖,心中一急,「撲通!」跪倒祈求道:「相公,有所
不知,那是九燈龍船,咱們走碼頭的老大,曾經吩咐我們見了九燈龍船,立刻閃避讓
咱……上次一艘遊艇在臨汀水面只是略微逼近龍艙,即時慘遭屠殺,船毀人亡,你們……
千萬同情咱們這種跑碼頭的家境清寒,專靠小的賺點錢養活全家老小……」
船家臉色慘白,斷斷續續說個不停。黃秋塵和袁麗姬已經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
顯然九龍王尊的淫威,已經伸展到這岳陽境界。
袁麗姬由懷中掏出一錠黃金,說道:「船家,咱們賣下這一艘遊艇,你們既怕轉入
是非之中,就即速駕另一艘遊艇離開……」
說完,她將一錠黃金拋在船板上,飛身躍到黃秋塵那艘艇。
這兩個船夫乃是專走碼頭生意的人,眼睛極端雪亮,已知兩個是江湖武林人物,他
們心中正害怕黃秋塵兩人,強迫二人駕船過去,這時眼見袁麗姬丟下那錠黃金,足夠購
買十餘艘遊艇,哪敢怠慢。
那個乘載袁麗姬的船夫,急忙檢起那錠黃金說道:「小姐,咱門反正不能在岳州碼
頭做生意了,這艘遊艇你也拿去用吧!」
二位船夫略一招呼,齊時跳落水中,向岸上潛泳回去!
黃秋塵和袁麗姬分乘二艘遊艇,本來就是生恐龍形巨船的九豪眾多,一般乘載不下,
所以各租了一艘,這時目見船夫自動留下另一艘,心中大喜,兩人分駕遊艇疾速向龍船
駛去。
遊艇駛近九燈龍船十餘丈距離,袁麗姬和黃秋塵二人,已經可以看清九燈龍船上的
一切情形。
東昇旭日照耀之下,但見刀光如雪,劍影縱橫,船上搏鬥之人,果然是重傷被捕捉
上船的高雲岳,艷玫瑰柳雁紅,煞星手冷白三人和數十位青衣勁裝武士,慘烈凶搏著。
九龍燈船上除了那些青衣武士之外,竟然不見九龍王尊,鬼磯士秦風等人,黃秋塵
心中如電也似的推忖著:「九龍王尊等人……可能已經離船上岸……」
他腦海裡如電一轉,急忙高聲叫道:「高大俠,柳門主,冷少俠……在下黃秋塵接
援你們來了,趕快跳落這二艘遊艇上。」
高雲岳等二人雖然耳中都聽到了黃秋塵的語音,無奈那圍攻他們的十六八位青衣武
士,沒有一個是弱者,刀劍拳掌,造詣都極精深,而且高雲岳三人好像傷勢尚未恢復,
搏鬥之間顯得腳步浮動,雙肩搖晃。
黃秋塵看到這種情形,憶起眾豪曾在千草澤島皆中了九龍王尊的掌傷,於是回頭向
袁麗姬低聲說道:「我上去接應他們.院主暫請守待遊艇上。」
黃秋塵不等袁麗姬答話,雙臂一振,凌空撲上龍船。
這時龍船上圍攻高雲岳的一個青衣大漢,目睹黃秋塵躍上龍船,大喝一,揮刀一招
「力劈華山」猛砍過來。
黃秋塵不閃不避,突然迎著大漢欺去,左掌「推波助瀾」,右手「流雲遮山」,一
攻之中,兩招齊出,直擊橫打,用出兩種下大相同的力道。
一聲慘哼響起,大漢龐大身軀被黃秋塵擊得飛落水面。
黃秋塵舉手間傷了一個敵人,不禁使船上的青衣武士大驚,但聽兩聲厲喝,寒芒閃
閃,二個手持短刀的猛武士,向黃秋塵衝刺過來。
黃秋塵冷笑一聲,雙腿連環踢出。
這兩腿踢得奇詭至極,兩個青衣躲閃不及,胸頭要害各中上一腿,慘哼半聲,雙雙
倒地斃命。
這情形令圍攻高雲岳三人的武士個個心頭大駭,突然聽到一個像似領班的大沒喝聲
道:「快撥出七人宰了那小子。」
那知就在此時,那圍攻高雲岳的七個武士,突響起一聲厲叫,一人被高雲岳劍光劈
去半個頭顱,鮮血四灑死於甲板之上。
高雲岳一劍得手,後退二步,回首望了黃秋塵一眼,激動的說道:「黃少俠,你趕
來的正好,那魔頭等高手都上岸去了,你趕緊援救胡聖手等人……」
話未說完,三柄長劍,一支短矛,挾著奇猛勁風,前後左右攻到。
高雲岳暮然一提丹田真氣,內力直透劍尖,一招「乘龍引鳳,化開二柄長劍交攻,
大喝一聲,反手揮出一掌,震開刺來的一矛,右劍回轉,又即時架開一劍。
他這幾招施展得極端奧妙,但不知怎樣高雲岳顯得身軀一陣搖晃,像似內力不繼,
搖搖欲倒。
黃秋塵看得大驚,縱身過去,呼呼劈出二掌,捲向又攻上高雲岳的兩個大漢,朗聲
問道:「高大俠你怎麼了?讓我替下你來。」
高雲岳急急說道:「我師妹和冷少俠,掌傷較我嚴重……但他們三人還能抵敵,胡
聖手、武儀天、查清夫、冷月蘭等人在後艙昏迷不醒……」原來高雲岳等眾人,在千草
澤島中了九龍王尊掌勁之後,曾經一度錯迷不醒,九人之中只有高雲岳內功最高,他雖
然神智沒有全部失去知覺,但感全身發燒,頭脹欲裂,也陷入半昏迷狀態,一直到眾人
被轉運到九龍船上,高雲岳方才漸漸清醒,接著,艷玫瑰柳雁紅,煞星手冷白醒轉過來,
三人立刻從事計劃救援眾人,逃離龍船,就在凌晨他們發現九龍王尊等高手神秘離去,
於是立刻攻襲留守船上的敵人。
黃秋塵聽到這話,直忙反身向後艙撲去。
那知幾聲暴喝,七八個大漢揮劍舉矛紛紛撲攔黃秋塵。
黃秋塵正待迎身接戰爭,突聞得一聲清叱——接著鼕鼕……連聲疾響,四個走在最
前的大漢,胸口要害,各中一把飛劍,無聲無息,當場斃命。
不知何是,袁麗姬已經站在船舷上,右手中還扣著一把三寸多長的小劍。
袁麗姬這手飛劍傷敵的絕技,使甲板上眾高手心驚膽寒,一時眾人都略微停頓了一
會。
黃秋塵見是袁麗姬心中大喜,朗聲喊道:「院主請幫助拒敵,在下去後艙救人。」
話來說完,但聽「颼!」的一聲勁響,袁麗姬手中疾射出一道驚虹——聲慘叫,一
個要揮劍砍向柳雁紅的大漢,胸中中劍,仰身倒下。
高雲岳內傷未癒,再經一場拚鬥,雖然已到精疲力竭之境,但他總是武林有數的高
手,一聲龍吟輕嘯,高雲岳長劍一揮,演出紅花門獨特劍法,同時左掌也展開凌厲的攝
魂掌,左掌右劍交相迫攻剩下的九位青衣武士。
劍光若滿天銀星流動,掌風似萬道怒濤捲出,劍光閃閃,耀日生輝,掌發內力,勁
道逼人。
高雲岳揮劍一攻,煞星手冷白,艷玫瑰柳雁紅不禁精神一奮,揮掌、舉塵展開主動
攻擊。
驀聽高雲岳高聲叫道:「柳師妹,冷少俠,你們二位趕緊去幫助黃少俠救護胡聖手
等人下船,這九人由我單獨抵擋好了。」
柳雁紅和冷白,二人受到青衣人掌傷比較嚴重,此刻腦智仍然不太清醒,混身微微
發燒,剛才奮力迎戰敵人,被攻得搖搖欲倒,危機時現,乃靠一股求生毅力,堅強支持
著,這時他們揮塵舉掌只攻出一招,頓感頭昏目眩,一交摔倒地上。
二個青衣大漢見狀,雙雙直欺過來,揮劍砍落。
高雲岳急得「哀喲!」一聲驚叫!
陡見袁麗姬遙遙揮掌直劈過去!
眼看袁麗姬揮出的掌勢,輕飄飄的毫無一點破空內聲,但二位青衣大漢卻雙雙悶哼
半聲,二個軀體被活生生帶得飛起一丈高下,「叭嚓!叭噠!」摔落甲板之上再也爬不
起來。
高雲岳眼看袁麗姬連續斃了七人,也手都是輕描淡寫,絲毫不費勁力,心中又驚又
喜,其實他那裡知道袁麗姬那一道掌力,乃是佛門中椎高的般禪掌勁。
高雲岳驚喜之下,忘記了四周敵人,驀聽腦後金風破空聲響,二柄鬼頭刀左右夾攻,
已劈到腦後不過三寸,閃避已經來不及了。
高雲岳暗道一聲:「完啦!想不到我高雲岳死在這種情況之下……」
思念未完,但聽二聲驚呼,由身後響起!
高雲岳回頭轉身一看,二個暗襲自己的大漢,右手高舉鬼頭刀,眼睛睜得大大的,
刀沒有劈落,高雲岳心頭一尺,左掌湧出一股勁風劈出。
二大漢應聲而倒,想不到兩人背心「天極穴」各中一支短劍,早已經斷氣死亡。
原來袁麗姬即時射出二支飛劍,救了高雲岳。
九燈龍船上本有十八位青衣勁裝大漢,轉眼間連續倒斃十三個,下五個大漢,眼看
苗頭不對,轉身拔腳欲跑。
突聽袁麗姬嬌喝一聲,身若旋風飄到原先中劍的死者身側,伸手一探,拔出那小飛
劍,再抖腕飛射出去。
斷斷續續的慘叫聲,響個不停,那五個大漢已經倒在五個不同的位置,卻沒有一人
逃出九龍燈船之外。
袁麗姬中間不容緩的瞬間,由五個死去的人身取出五支飛劍,再一一射中意欲逃走
的五個大漢身上。
這種匪夷所思的絕技,使高雲岳,柳雁紅,冷白目瞪口呆,要知一個暗器名手,要
連續傷害五人,當然不成問題,可是若要像袁麗姬一樣,由五個不同位置的死者身上拔
出飛劍再傷人,那種時間可以說絕無僅有,若非絕代暗器名家沒有把握能夠辦到,但袁
麗姬卻悠閒自如的辦到了。
袁麗姬緩緩走過去,俯身由每一個死者身上取回小飛劍,然後由懷中取出一個精臻
玉盒,將七柄小劍放入盒中。
高雲岳江湖經歷豐富,目睹七柄小劍精光閃閃,不沾人血,猛然心頭一動,驚聲呼
道:「飛梭七劍,小姐是崆峒七里飛梭白谷子傳人……」
高雲岳說到此處,倏而住口,原來他想起六十年前乞震武林的崆峒掌門,七里飛梭
白谷子已經訕逝四十餘年,那會有這樣年輕傳人。
袁麗姬轉首望了高雲岳一眼,道:「這七柄小劍正是崆峒上代掌門七里飛梭白谷子
老前輩之遺物——飛梭七劍,閣下大概是紅花門的高雲岳大俠了,剛才閣下絕高的劍術
絕擗,真令人歎服。」
柳雁紅,冷白,高雲岳在這時候,方才看清了袁麗姬的臉容,心中不禁驚詫萬分,
暗暗忖道:「好一個天生佳人,但卻嚴似做霜寒梅……」
高雲岳輕輕歎息了一聲,道:「高雲岳等眾人,承蒙小姐援手,恩同再造,敢問小
姐尊姓芳名?」
驀然聽聞黃秋塵在後門口艙叫道:「這邊戰事已經暫時告了段落,咱們還是不要久
留此地。」
黃秋塵已經將胡聖手、洪傑、武儀天、查清夫、冷月蘭和一個黑衣大漢抬出艙口,
只見他們六人臉色慘白,狀似死人,一動也不動的昏迷不醒。
黃秋塵和袁麗姬等動手將六個傷者抬進兩艘遊艇,立刻朝西南嶽州風景區駛去。
要知胡聖手等六人不醒,如果向人煙稠密的馬頭登岸,總感不便,萬一遇上九龍王
尊的爪牙,搏鬥起來更感阻手礙腳。
眨眼間,黃秋塵和高雲岳已經駕身遠離了九燈龍船,駛進一道十分險峻的水峽,過
了這水峽即是聞名岳州的風景區——翠巒煙波。
只見林海蔥鬱翠碧,翠巒起伏,明媚可辨,遠的忽隱忽現,盡在煙雲縹緲間,黃秋
塵將遊艇駛到一座臨水面築的亭台,緩緩靠了岸。
袁麗姬,黃秋塵、高雲岳、冷白、柳雁紅五個人,正好扶持著六個傷者,走上亭台
長廊,來到一座巍然高閣面前,方將胡聖手等六人安放地上。
突然看見高雲岳,冷白,柳雁紅三人雙肩一陣搖晃,猛地摔倒地上,黃秋塵心頭一
驚,扶起高雲岳的身軀問道:「高大俠,你怎麼了?坐下運功調息片刻,……恢復疲
勞。」
煞星手冷白,慘然若笑一聲,說道:「黃兄,咱等並非精力虛耗,抑或勞力過度,
唉!今日蒙受兄台跟這位小姐相救浩恩,大概只有來生報答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3:51
第18章 飛鳳一式得騰蛟
黃秋塵聞言心中暗驚,說道:「冷兄內功深厚,我真不相信九龍玉尊一道掌勁,能
夠要了兄台的命。
煞星手冷白突然仰首發出一陣悲慘的長笑,說道:「不錯,兄弟浪蕩江湖三四年,
刀山劍林,出生入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要了兄弟的命,但是這次卻不同了,你看眼下
眾人,除了高大俠,柳門主和兄弟之外,那一個還能清醒。
袁麗姬這時正將六個昏迷不醒的傷者,仔細把脈珍視了一會,臉色凝重,沉默不語
的站在一旁。
高雲岳這時接聲說道:「黃老弟,冷少俠的話說得不錯,咱們今日雖然逃出九燈龍
船,但只有等死的份兒,唉!事實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陰互功夫,竟然這般
厲害。」
驀然只聽袁麗姬緩緩的說道:「根據我剛才察視六人傷情,看來對方是用一種極其
陰毒的內家氣勁,擊傷你們少陰,焦陽,膽經之脈,以致陰陽二火上升,遁身周轉,致
使混身奇熱,腦智發昏,以及膽經被傷,面色慘白,氣機艱難,心脈跳動微弱,七日後
氣血枯竭而亡。」
這一番話,聽得冷白更感絕望,他乃是一個年紀輕輕的人,當然心中極不願這般夭
逝,所以聞言後,臉上籠罩著一絲淒涼、悲哀之色,雙眼無神地望著蒼穹浮雲,不知在
想些什麼。
高雲岳生性豪氣干雲,視死如歸,聞聽此言,反而更加安靜,他抬目望了左側!柳
雁紅一眼,說道:「柳師妹,我們現在即將要離開人世,不知你有什麼遺冒交待黃少
俠。」
艷玫瑰柳雁紅杏目圓睜,瞪了高雲岳一眼.怒道:「咱們還有什麼話好說,哼!若
非遇上你,我也不會牽涉入伏虎劍的漩渦中,而去千草澤島。」
高雲岳淡淡的說道:「人之生死,上蒼早已注定,高雲岳死而何憾!不過,愚兄對
於師妹之死,確實引以為疚。但是事情已到這般地步,恨天怨人,亦復何用。」
柳雁紅冷冷一笑,道:「那麼你就默默的等死神降臨吧,還問我有什麼遺言干什
麼?」
高雲岳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道:「咱們如今雖然要死,但要死得無憂無慮。」
柳雁紅冷冷笑道:「人之死,雙眼一閉,撒手西歸,還有什麼憂慮的事情。」高雲
岳浩然長歎道:「柳師妹,乃是紅花門一代門主,難道你不為咱們紅花門後代著想。」
柳雁紅驀地杏目一睜,問道:「師兄的意思,是什麼?何不說個清楚。」
高雲岳道:「愚兄是要師妹在臨死之前,將掌門之位,傳於本門弟子……」
柳雁紅思索片刻,說道:「本門自從師父傳自師姊,師兄,師妹三人,紅花門除了
咱們三位,還有誰能掌之紅花門主?」
高雲岳微微一笑,道:「目前有一人是咱們紅花門主最適當的人選。」
柳雁紅滿臉驚異道:「難道師兄已經有了傳徒?」
高雲岳搖頭笑道:「不,這人久是師姊的傳徒!」
柳雁紅臉色驟變,叫道:「你說是他!黃秋塵。」
高雲岳點頭說道:「不錯,黃老弟不但得了師姊的武功精髓,而且生性仁俠,虛懷
若谷,紅花門主或為黃老弟擔任,我紅花門定然重新恢復十多年前的光明,強大……」
柳雁紅聞言突然仰首一陣淒厲的格格嬌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紅花門一代
門主之位,竟然落到一位被驅逐出門牆的師姊傳徒身上……」
黃秋塵聽到這事情,心中大驚,趕忙說道:「高大俠,你們目前不是好好的活著,
怎麼談起這種身後之事呢?」
高雲岳慘然說道:「七日時間,諒已過了二日,剩餘時光,彈指即逝,高雲岳身為
紅花門人,若在死前,不將掌門之事交待,死不瞑目。」
黃秋塵突然淒涼的說道:「你們七日之後,苦是真的如言死去,我黃秋塵也不會僥
幸不死!」
這句話,便高雲岳心頭大驚,袁麗姬也是芳心一震……高雲岳急問道:「黃老弟,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黃秋塵淒然說道:「你們有所不知,我在千草澤島也中了九龍王尊的暗算,最遲八
日後即死。」
袁麗姬吃驚的問道:「這是真的嗎?」
驀地傳來一個冷森森,陰惻惻的聲音,接道:「是真的!八日後,他也難逃慘死噩
運。」
這縷語音,冰冷的像似地窖中吹起了一陣陰風,使場中諸人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大家的眼光齊向發聲處望去。
一個肩背古劍,身材修偉;指髯齊胸,面蒙青中,身著龍黃緞長袍的魔影,緩緩由
樓閣左側轉了出來。
他一現出身,那雙如同霜刃的銳眸微然掠掃場中諸人一眼,陰森森的低笑,笑聲接
下說道:「不過我不願讓你們六日後自生毀滅,今日你等一個也休想逃出七步之外。」
場中諸人,除了袁雨姬沒有凝神作態之外,黃秋塵、高雲岳、冷白、柳雁紅個個都
鈉氣凝神,準備以本身功力,拼抗敵人一擊。
九龍王尊走到眾人六步之內,看到雍容華貴,威嚴錄穆的袁麗姬,心頭像似一震,
倏而止步冷冷一笑道:「女娃兒,你是誰?」
袁麗姬臉罩寒霜,冷然問道:「閣下可是九龍王尊。」
九龍王尊嘿嘿笑道:「不錯。」
袁麗姬黛眉倏地一揚,肅聲問道:「在千草澤島一個幼齡少女,你給她吃了什麼藥
物?」
這一問,九龍王尊像是一驚,但隨即乾聲冷笑,道:「消魂蝕骨九龍丹。」
袁麗姬突然喝道:「你這衣冠禽獸,污辱尚未成年少女,掌傷眾豪,屠殺三桅帆船
五十餘條人命,這種慘絕人性的行為,百年來江湖武林從未有像你這種滔天大罪之人。」
九龍王尊聞聽這番話,怔了一怔,雙眸迅快掠過一道殺機,冷冷問道:「你怎麼知
道屠殺三桅帆船之事。」
突然聽到黃秋塵朗聲叫道:「注意他的左手……」
喝聲未完,九龍王尊冷笑一聲,左掌倏地一場劈出,但覺一股勁風挾著陰寒之氣,
猛向黃秋塵,高雲岳等幾人逼去。
袁麗姬嬌叫一聲,喝道:「黃相公……不要接他掌力,快帶傷者退開……她暗腕一
翻,迅炔打出一道般禪掌勁,勁風呼呼,橫裡擊出。黃秋塵、高雲岳、冷白、柳雁紅四
人早已蓄勢戒備九龍王尊一掌劈出,四掌並舉也隨即發動。
幾股潛力一接,立時捲起一陣旋風,黃秋塵等四人掌勁剛劈出,立時各覺著心神一
震,一縷陰冷之氣,逼人生寒。
高雲岳首覺不妙,大聲喝道:「快退!」
黃秋塵,冷白,柳雁紅高雲岳不約而同,迅快抓起身側的傷者,躍出了六七步。
一陣激盪旋風啞嗚大作,只聽二聲慘哼傳出,那救援不及的洪傑,和黑手巖那個黑
衣大漢,二個軀體被旋風捲帶三丈開外。
撞到閣樓石階上,腦袋進裂,鮮血四噴,齊齊魂歸西天。
驀見袁麗姬路到高雲岳身側,說道:「高大俠把劍借我,幾位趕緊先走,讓我擋他
一陣。」
她話雖說的婉轉,但神態之間,卻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高雲岳無暇思索,將長
劍遞給袁麗姬,歎息一聲,說道:「大家快走!」
黃秋塵斷後,一行疾向群山峰巒衝去。
只聽九龍王尊發出一,陣陰詭的哈哈好笑,道:「幾位還想走嗎?」
他縱身躍起三丈,旋出輕功絕技,「拔步登空」猛向黃秋塵撲去。
九龍王尊身形剛起,袁麗姬連人帶劍化做一道銀虹,橫側攔截。
九龍王尊目睹一片銀芒捲著凌厲劍風迎面軒下。這乃是劍術中最高造詣的馭劍術,
不覺心神一震,凌空劈出一股猛掌風,翻身落地。
袁麗姬嬌軀曼妙翻了一個半弧,躍落地面,抱劍檔拒在九龍王尊面前。
九龍王尊像似被袁麗姬這種絕高劍術所驚,雙目不瞬注視在袁麗姬的身上,半晌後,
才冷冷問道:「看你年齡不大,竟然學到上乘的劍術和佛門般禪掌……」話到這兒,語
音突轉嚴厲,接道:「你這兩種百年來已失傳的絕技,是由那裡學來的。」
袁麗姬雙手抱劍,冷冷道:「九龍王尊,你有膽量為非作歹,為何不敢露出你的真
面目。」
「就在兩個問答問,黃秋塵等人身影已經消逝峰巒盡頭。
袁麗姬目見九龍王尊乍這剎那間,雙眸中神光閃動,突然他右手疾伸要抽肩後長劍。
袁麗姬那裡容行他拔劍,嬌叱一聲,長劍若劈,只見寒光流動,疾刺九龍王尊「玄
機」「將台」「腹結」,三大要穴。
這一招奇幻無比,饒是九龍王尊身負絕學也是無法拆解,逼得連縱帶跳移出三丈開
外。
這一劍九龍王尊內心更加激動驚異,脫口問道:「你這招劍術,如何名稱?」
袁麗姬淡淡道:「九龍王尊,你自認博學天下各派武功,但這招終於不認識了,其
實精微奇妙的劍術,還在後頭呢?」
說著,袁麗姬一振腕,長劍恍似一道閃電「唰唰唰!」連續攻出三招。
這三劍,可以說集盡了天下武林劍術的絕奧,三劍出手,周圍一丈方圓籠罩了一片
劍光瑞氣,精光閃躍,刺人眼目。
九龍王尊雙掌連續指出三道內家氣勁,擋住了凌厲的劍氣,大喝一聲,一道青光由
他肩後閃起……「錚」地一聲龍吟輕嘯,袁麗姬驚啊一聲,手中那柄百煉精鋼長劍已斷
作二截。驚駭的後退三四步。
九龍王尊手持那柄慘綠綠的青光長劍,陰森森的冷笑一聲,道:「你現在命運,已
經完全握在我手上了,我問你,是那一門派的人?」
袁麗姬這時內心震驚萬分,她夢想不到九龍王尊的武功,竟然這般絕高,要知他剛
才四招劍式,乃是羅盡中原武林武當,峙順,崑崙,終南四大劍派,唯一精華博大的絕
招,竟然無法傷動他分毫,反而被他拔劍截斷自己長劍。
袁麗姬乃是人間仙鳳,目前他在九龍王尊手下已經顯落劣勢,但仍然鎮靜如恆,肅
聲說道:「你手雖然擁有一柄鋒芒犀利的寶劍,但也無無傷我一根毫毛。」
九龍王尊乖戾霸道,猖狂跋扈,這時也為袁麗姬這種超凡的氣質所懾,他感到袁麗
姬眸中有股凜然正氣,使任何人都不敢輕然冒犯。
九龍王尊這時心中如雷似的忖道:「這女子年紀輕輕,但身負武學,世所罕見,不
過功力還未到火候,今日自己若無法殺她,再過幾年,自己也難望其項背,將引為終身
大患……」
想到此處,九尤王尊又眸燃起一道殺機,他仰臉一聲長笑,聲如龍吟,響徹雲霄,
只震得萬山回應,嗡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笑聲一落,九龍王尊提劍欺身,青光迅快逾雷奔電閃射出一道慘綠劍氣。
袁麗姬嬌叱一聲,右手中剩下的半截斷劍,脫手飛出,化著一道白光迎向九龍王尊
劍勢。
九龍王尊陰森森一笑,青光劍一卷一絞,袁麗姬射出的斷劍已被絞斷震飛。
「唰!」地一聲劍氣破空聲響,九龍王尊青光劍疾揮而出。袁麗姬早知那柄斷劍無
法傷得了他,所以玉手揚腕彈出斷劍後,嬌軀一晃,凌空飛起,青光劍挾帶著一縷冷森
劍氣,掠著她足下捲過,也就不過是三寸之差,沒有掃中。
九龍王尊一招落空,躬腰翻身,劍若游龍,掉頭反刺,欲刺墜落的袁麗姬嬌軀。
這一招劍勢,不但精微奧妙,武林罕見,速度更是有如隕星流矢,在九龍王尊心想:
「縱是武功絕世也難逃這一劍。」
那知事實不然,只見九龍王尊青色劍鋒距離袁麗姬三寸之間,袁麗姬左袖一指,腳
不沾地,呼的一聲,嬌軀猛然再往上飛昇半尺。
就在袁麗姬飛昇半尺的剎那,她身軀一偏,右腿連足已經疾速踢到九龍王尊右腕脈
門。
她這招曠世絕古的腳法,竟然也使九龍王尊無從閃避,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九龍
王只得鬆手棄劍,右掌一翻橫切袁麗姬足踝。
九龍王尊此舉,顯示出他超人絕代機智,要知九龍王尊若不捨劍、他右腕脈門難免
被踢中而落劍,所以他主動棄劍翻腕反切袁麗姬足踝,如果袁麗姬縮退避招,他仍然可
以回手抄回落劍。
九龍王尊心中盤算得極妙,但事情往往出乎人意料之外,袁麗姬右腿踢出逼得九龍
王尊松腕棄劍,她的左腳已經由一個奇妙角度,將那柄青光劍尖鋒彈踢得飛起,一道青
虹直戳敵人要害。這手出人意料之外的絕學,使九龍王尊忘記了傷人右足,擰腰疾退,
左袖犯指出一股內家真氣,迎向疾戳而到的青光。
「嘶!」地一聲裂帛聲響,青光過處,九龍王尊左袖已經斷了半截。
袁麗姬不知怎麼作勢,已經右手抓住那柄青光劍,穩落九龍王尊面前九尺距離,驚
聲呼道:「騰蛟劍!」
只見這柄青色長便,慘綠的劍尺上刻著三個篆字:「騰蛟劍。」
袁麗姬夢想不到武林四大奇劍之一——騰蛟便,竟然是落在九龍王尊的手中。
九龍王尊這時不知是驚駭,或是憤怒,雙眼呆呆瞪著袁麗姬出神,良久良久,他方
才發出一聲哈哈長笑,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是青城修劍院院主,而眾武林尋
覓不著的——『飛鳳劍』,也在青城修劍院之中。」
看來袁麗姬剛才施展出來的武學,正是精奧無論的「飛鳳劍鞘」中的飛鳳劍法,這
飛鳳劍漢最獨特精奇之年,就是十二招劍式,皆是脫手而飛便取敵,運用雙腳把劍踢得
飛起直戳敵人的要害;再把劍弄到自己手裡。
要習練這十二招飛風劍法,若不是從小就把雙足練好,那麼永遠無法習得其中奧妙,
可以說是:絕代武學神才金羅真人留下四柄奇劍絕技中,最難練的一種劍法。
九龍王尊一生武功,已經是窮盡天下高手、都難以傷他,今日若非袁麗姬施出這種
獨步天下的飛鳳劍,真無法挫敗九龍王尊。
袁麗姬目見騰蛟劍,原來是在九龍王尊手裡,那麼群豪所中的內傷,定然是被陰歹
至極的」騰蛟氣勁」所傷了。
在這剎那間,袁麗姬臉色驟變,因她曾經聽鐵木僧談說過:「四大奇劍絕學中,尤
以『騰蛟氣勁』傷人無救……」
且說黃秋塵、高雲岳、柳雁紅和冷白一行眾人,腳下不停的翻越過數座峰巒,黃秋
塵眼看已經走遠,突然停下身來,說道:「高大俠,請暫停下身來休息片刻。」
原來他眼見冷白和柳雁紅手中各抱一人,奔走了這段路程。氣喘吁吁,面色慘白毫
無一絲血色,顯然已經難再支持。
冷白和柳雁紅一停下身軀,兩人同時摔倒地上,汗落如雨。高雲岳將手抱的胡聖手
放落地上,長長的歎息一聲,道:「黃老弟,咱等諒已脫離險地,只是不知那位女俠是
否能擋住九龍王尊的攻勢……」
他話音未完,黃秋塵驀然想起:「袁麗姬身任青城修劍院主,位尊望重,她萬一敵
不注九龍玉尊,略有損傷,自己如何對得住鐵木僧……」
想到此處,黃秋塵吃驚說道:「高大俠、天山掌門一併交你照顧,我去打個接應。」
說道,他將懷中昏迷不醒的查清夫放落地上,驀聽冷白淒聲一歎,叫道:「黃兄,
請暫停一會,兄弟有幾句話交代黃兄。」
黃秋塵回頭問道:「冷兄,有什麼要事?」
冷白臉色悲倫望了黃秋塵一眼,問道:「黃兄曾說也中了九龍王尊暗算……」
黃秋塵這時心急袁麗姬安危,未容他說完,點頭說道:「不錯,冷兄問這事作什
麼?」
冷白輕輕歎道:「我看黃兄容光煥發,黃氣內蘊,絲毫沒有病容之態……」艷玫瑰
柳雁紅冷冷接聲道:「你是不是沒他沒有病痛之態?」
冷白慘然苦笑一聲,道:「我冷白生性雖然怨天尤人,嫉妒別人富貴騰達,但也不
會嫉妒黃兄……」
黃秋塵劍眉輕皺,心中也不知冷白突然提起這事作什麼,於是說道:「九龍王尊生
性殘酷毒乍,冷兄等人若七日遭了不測,兄弟絕難逃得厄運。
至於,我現在體內毫無異樣變化,這可能是我所遭受的暗算,乃是一種潛伏性較長
的毒功,八日後傷發立刻暴斃。」
冷白搖頭笑道:「兄弟觀人萬千,從來真沒有見過這種怪事,我想黃兄是得天獨厚,
沒有遭受暗算,抑或對方的毒功,無法傷得你……總之,我深信黃兄人日後,定然安樣
無恙,所以兄弟有件事相托黃兄代黃秋塵聞言輕輕一歎,道:「冷兄有什麼事要交待,
請說出來,兄弟若是僥倖不死,赴湯蹈火,定然為冷兄代勞。」
冷白歎然道:「其實這也不是要事,只不過兄弟和家妹自知不久將死,想請黃兄將
死訊走告訴遠在東京『黑手巖』的雙親。」
黃秋塵淒涼說道:「為人子女,一旦死在遠鄉,總該讓雙親知道噩耗,免得望穿秋
水等待愛子不歸,含恨而終。唉——兄弟如蒙皇天庇佑,逢得重生,定當轉告此事,而
且將召集全武林道為大家報仇,現在大家珍重了。」
說罷,黃秋生轉身如電向來路奔去。
他心急如焚,放腿狂奔,不到半個時辰,已經趕回原地,可是閻樓四處除了洪傑和
黑手巖那個大漢屍體之外,靜寂得有些恐怖。
九龍王尊和袁麗姬不知已經在何方?顯然黃秋塵一抬眼看到草地上的斷劍,心中像
似受了電觸一般,要知他一下便看出那是高雲岳借給袁麗姬的長劍。
黃秋塵俯身拾起地下斷劍,心中有如刀割,熱淚滴滴而下。原來他認為袁麗姬若不
是遭受殺害,就是被九龍土尊擒捉了。
他和袁麗姬便沒有什麼兒女私清,可是當他想到她為著救援自己等人,獨身拒敵的
豪氣,不禁心中一陣哀傷,悲拗,淚如雨下。
他她像覺得袁麗姬是被自己殘害的,因為若不是自己將九龍王尊的事情告知她,袁
麗姬在碼頭離去,便不會遇上九龍王尊……不知過了多久、黃秋塵方才由悲慟的情緒中
甦醒,倏地一眼看到一片以袖,黃秋塵急步過去拾起斷袖細看。
只見上面染著滴血跡,袖似被利劍所劍。
黃秋塵在這剎那間,悲愉中迅快升起一絲喜悅,要知斷袖分明是九龍王尊身穿的黃
龍緞袍,由斷袖被割情形看來,乃是遭受利劍割斷的,袁麗姬身上沒帶「飛鳳劍」,那
麼顯然是九龍王尊兩柄犀利寶劍之一所割。
這樣看來,那場拚鬥,袁麗姬便沒有落敗,想至此處,黃秋塵憶起袁麗姬乃是領袖
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修劍院主,身負絕世武學,如何會輕易敗在九龍王尊手下。
一念未完,驀聞身後閣樓傳來一聲悠悠長歎!
這一聲長歎直若平地焦雷,只嚇得黃秋塵機伶伶打個冷戰。
回頭看去,只見袁麗姬手握一柄青光森森的長劍,形容樵淬凝立數丈之外。
黃秋塵急步迎去,突然一眼看到她綠衣血跡猶新,嬌容慘白,鳳目無神,不禁心頭
大駭,驚聲問道:「袁院主,你受傷了。」
袁麗姬好像似身心疲乏,嬌軀一晃,竟然跌坐地上,幽幽輕歎一聲,說道:「這點
傷,我還能支持得了,唉——不幸中之大幸我終於逃過那魔頭的毒手。」
黃秋塵聞聽此言,知道袁麗姬和九龍王尊的一場捕鬥,定然觸目驚心,慘烈至極。
袁麗姬頓了一頓接聲又說道:「……不過,我之能逃脫毒手,乃是得助一縷琴、蕭
之聲……那琴、蕭之聲,好像深為九龍王尊所驚畏,果真如此,武林上形成的恐怖命運,
則尚有一絲挽救機運,或著,九龍王尊身擁『騰蛟奇劍』的全部絕學,若再悟透,『伏
虎奇劍』記載的絕學,今後江湖武林上將永無寧日了……」
這一番話,聽得黃秋塵驚疑不解,眉頭深皺問道:「袁院主,如何說:一縷琴、蕭
之聲,為九龍王尊所驚懼!」袁麗姬聞言慘白的臉容,泛起一絲紅暈,幽幽輕歎了一聲,
說道:「……我差點步上胡翠蝶師妹命運,遭受那魔頭污辱……。」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4:30
第19章 香艷撩人疑是慘事重演
原來袁麗姬施出「飛鳳」絕技奪得了「騰蛟劍」,九龍王尊又驚又怒,驚的是袁麗
姬竟然是九大派的領袖「青城修劍院主」,而又學得了飛鳳劍法,怒的是自己平生罕逢
敵手,卻敗在她的手下。
「九龍王尊」一怔之後撤出那柄「伏虎劍」,經過一番慘烈搏鬥,袁麗姬因功力火
候不夠,遭受九龍王尊七次凌厲劍氣震盪,一招失手被擒住脈門要害,失去勁力,九龍
王尊扣住袁麗姬腕脈取出一顆紅色藥丸,猙獰陰笑說道:
「這是強烈淫藥『消魂蝕骨九龍丹』……」
正當「九龍王尊」要逼她吃下那顆淫毒藥丸,千多鈞一發間,飄渺空際傳來三縷
「琴」「蕭」之聲,「九龍王尊」像似受了電觸,扣住袁麗姬的左手一鬆,藥丸落地,
踉蹌後退三四步。
袁麗姬雖感到那琴蕭聲,傳來怪異至極,但她如何會失掉這千載良機,嬌叱一聲,
「騰蛟劍」恍似出海神龍,一劍刺中九龍王尊左肩。
「九龍王尊」身受劍創,一聲厲嘯,騰身遁去……
黃秋塵聽了袁麗姬訴說出這般經過,胸中熱血沸騰,星目中噴出火焰,咬牙切齒說
道:
「九龍王尊陰淫狠毒如此,咱們若不趕緊剷除此賊,江湖武林上不知又有多少人要
殘害在他淫威之下。」
袁麗姬左手突由懷中取出那顆鮮紅色的丹丸,怨聲說道:
「如果那『琴』『蕭』之聲,慢一步發出,我的命運不知要變成乍麼樣?……」
說到此處,袁麗姬鳳目之中,已經含滿晶瑩淚水,盈盈欲滴。
袁麗姬雖然是個不平凡的奇女子,但她終是一個少女,想到這段驚險恐怖的事情,
不禁難抑心中的驚懼、悲傷。
黃秋塵知道她精神遭受恐怖刺激,趕忙安慰說道:
「袁院主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想也罷,唉!如果我能留在此地,也可幫助你一臂之
力,也不至於讓你遭受委曲。」
袁麗姬鳳目輕眨,墜墜欲滴的淚水,突然滾落下來,輕聲叫道:
「黃相公,你……你怎麼老是叫我院主,怎麼不改個稱呼啊!」
黃秋塵目見袁麗姬說話進,臉帶一絲幽怨情愁,他真不懂袁麗姬為著何事憂愁,怔
了一怔後,黃秋塵輕然說道:
「或論輩倫稱呼,我父親是你師兄,本該稱呼你為師叔,但咱們年齡相差無幾,我
若叫你師叔,未免將你叫老了,所以我始終以院主相稱,難道你要我叫你袁師叔?」
其實黃秋塵生性倔強,他想,自己若照輩份稱咱,那麼對於韓玉琪等年齡足可當小
妹妹的人,都要叫師叔,顯得很是難為情,所以他一直將袁麗姬視或外人稱叫院主。
袁麗姬突然佯作嗔怒,說道:
「人說論輩,不論歲,我要你叫我師姑才對。」
黃秋塵皺眉道:
「這個……這個,我……我……」
黃秋塵滿臉通紅,吶吶說不出口。
袁麗姬突然展顏一笑,道:
「你怎麼不叫啊!哼,我看你這個人真是傻頭笨腦,誰要你叫師叔、院主,真是難
聽死了,而且顯的不親熱……」
說到:「不親熱」三字,袁麗姬突然將頭低了下去。
黃秋塵一生孤獨落實,對於女孩子微妙的情感,他一概不懂,聞言呵呵一聲輕笑道:
「這樣最好了,那麼我改稱袁姊姊好了。」
袁麗姬輕顰一笑,道。
「嗯!你早該如此稱呼了,其實不知你歲數大,還是我比你大呢?」
黃秋塵朗聲笑道:
「我是龍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生。」
袁麗突然問道:
「二十九日幾時生的了」
黃秋塵一怔道:
「午時生的。」
袁麗姬格格一聲嬌笑,道:
「這樣你該叫袁姊姊了,我也是龍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子時生的。」
黃秋塵聞言笑道:
「這樣巧,哈哈,我不相信。」
袁麗姬嗔聲道:
「難道做姊姊的還會向弟弟說謊?」
兩人這陣歡樂笑談,充滿人性的天真活潑,一時間他們忘記了塵世間憂,怨愁煩惱,
而也將他們男女界線拉得極近了。
黃秋塵突然問道:
「袁姊姊說『九龍王尊』聽聞『琴』『蕭』聲逃走後,你有沒有看到誰是彈奏琴蕭
之人?」
袁麗姬端莊的說道:
「沒有,那琴蕭聲好像在左近播送,卻不見人影。」
黃秋塵暗暗歎息一聲,忖道:
「那『琴』『蕭』之聲,想來定是那『虯龍公主』彈奏的,沒料到她偶然解救了袁
姊姊危難……」
黃秋塵曾經承諾「虯龍公主」,絕對不向任何人吐露遇見她與「虯龍奇劍」的事情,
所以,這時他仍然沒對袁麗姬提起此事。
袁麗姬不知想到了什麼,嬌容色變,向黃秋塵道:
「黃弟弟,你真的遭受了『丸龍王尊』暗算嗎?」
黃秋塵淒涼歎道: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關於我的命運,袁姊姊不必分心掛慮。」
袁麗姬黛眉深鎖說道:
「黃弟弟身負雙親血海深仇,難道你這般輕賤自己生命?」
這句話,對於黃秋塵如雷貫耳,但是,他想:「自家又何能創造自己命運?……」
他根本就不知「九龍玉尊」向自己下了什麼毒手,惟有等待八日後聽天由命。
袁麗姬目睹黃秋塵憂愁滿面,淒苦哀傷,當下柔聲說道:
「黃弟弟,你不能死,黃家就只有你一個人接續香火,而且當今天下江湖武林需要
我這種人,來挽轉恐怖的武林大局,你現在告訴我,那惡賊向你下了什麼毒手,你是不
是也中了『騰蛟氣勁』?」
黃秋塵搖搖頭說:
「我已經向袁姊姊說過了,我遭『九龍王尊』點了穴道便昏迷過去,待醒來時,就
在那石室之中。」
袁麗姬又問道:
「那麼你當今體內有什麼異樣感覺?」
黃秋塵道:
「我一點也覺察不出來,唉,袁姊姊,你不必擔心,可能我不會死。」
袁麗姬暗暗皺眉忖道:
「不錯,他根本沒有病容,難道『九龍王尊』所下的毒手,對他不能發生效用……」
想到此處,袁麗姬心頭一動,猛然憶起自己在石洞門口,曾經用指穴震脈內家手法
擊中他的右腿,如若是通常人被點中之後,一條腿便如同廢了,但他為何參在極短暫的
時期恢復真元,難道不是與常人有異嗎……?
袁麗姬黛眉一揚,舒口氣道:
「但願你就有這樣奇跡般的幸運,要知道高雲岳等人,乃是中了『騰蛟氣勁』,這
是一種極端陰歹的內家絕學,傷者無救。」
黃秋塵吃驚道:
「那麼高雲岳等人……」
袁麗姬歎道:
「除非奇跡出現,否則難逃慘死厄運。」
黃秋塵淒涼一笑,道:
「人生自士誰無死,縱然一個人能夠活到百歲,壽終正寢,但和早年夭折的人,又
有何區別,死後何嘗不是一抔黃土掩白骨。哈哈哈……」
黃秋塵說了這番話,仰首一陣悲槍慘笑,笑聲悲壯,淒涼,直震得群峰回聲不絕。
袁麗姬心中暗自驚道:「他的功力怎麼變得這般深厚……」
袁麗姬直待那笑聲余間斂絕之後,方肅聲說道:
「黃弟弟,『伏虎奇劍』被『九龍王尊』奪去之後,你已經知道了,他當今已經身
負『騰蛟奇劍』中全部奇學,如果再讓他領悟得『伏虎劍鞘』中之奇學,放眼當今武林,
大概無人是他敵手了,所以我想趁『九龍王尊』身負重創之時,追逐到他。縱然不能殺
他也要取回『伏虎劍』。」
黃秋塵問道:
「袁姊姊一劍將他刺得重嗎?」
袁麗姬道:
「若不是將他刺傷很重,老實說,我也不敢提起追殺他之事。
語音甫落,閣樓頂上突然響起一縷冷冷的笑聲,聲意中充滿一絲極端輕蔑、冷屑氣
味。
這笑聲,細微的像似蛟哼,或不是耳力銳敏的人,根本就無法聽到。
袁麗姬和黃秋塵同時都聽到了,二人心間一震,齊齊抬頭向閣樓望去!
但是,閣樓之上卻空空無人。
黃秋塵正感奇怪,欲出聲喝問,猛聽袁麗姬咦了一聲,身若飛燕,凌空疾速樓前後
奔躍過去!
黃秋塵目睹袁麗姬絕高的輕功身法,不禁怔了一怔,快步繞著花園奔去,耳中已聽
到袁麗姬嬌聲叫道:
「閣下好快的身法,何不暫停一步!」
黃秋塵抬頭望去,只見由閣樓前面通到湖水中,亭台的長廊盡頭,緩步走著一個黃
衣人影。
袁麗姬這時的身影,也追到黃衣人影身後七八丈距離。
黃秋塵看得心下暗驚,怔道:「黃衣人影若是閣樓頂上冷笑之人,那麼他在這眨眼
之間,已遠離十六八丈,這種絕快身法,實在驚人,而袁麗姬竟在這一剎那,追出十餘
丈的快速輕功,更令人心駭……」
思念間,黃秋塵也如行雲流水,疾速奔出六七尺。
這時那黃衣人影已經走到亭台之中驀然緩緩的轉過身了,可是他一抬頭瞥見他已經
俏生生凝立在他面前六七尺遠的前方
接著,黃秋塵也如同電飄到。那位黃衣人目見袁麗姬和黃秋塵這種絕快輕功,像似
感到一怔
黃秋塵在這瞬間,星目已經在黃衣人週身上下打了一轉。
只見黃衣人竟然是位年終二十三四歲,身材修長,腰懸長劍,瑤鼻朱唇面如冠玉,
雙眉斜飛入鬢、倜儻不群的美俏書生。袁麗姬和黃秋塵想不到對方是位少年書生,兩人
看得雙眉不禁同時緊蹙起來,一時間,三人六道銳利寒眸,互相交射了幾眼,半句話也
沒說。
黃衣書生驀然冷冷一笑,說道:
「兩人的身法真也夠俠啦!嘿嘿嘿……不知閣下有什麼貴幹?」
他說話語氣,充滿著一絲冰冷,高傲的氣息,聽得使人心中不自禁感到有些不太舒
服。
黃秋塵劍眉輕皺了一下,拱手抱拳笑道: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剛才冷笑,是不是閻下所發的?」
其實黃秋塵和袁麗姬已經知道那冷笑聲,就是這位黃衣書生所發無疑。
黃衣人淡淡的說道:
「你等與我無親無故,陌不相識,何必互道姓名。」
說著話,黃衣書生倏地轉身向下亭下湖水跳燕,黃秋塵看得差點,「啊!」地驚叫
出來。
只見黃衣書生輕飄飄躍落湖面,竟然落水不沉,衣衫飄動,不塗不緩的踏水而行。
這時黃秋塵暮然看到十丈開外.自家租來的兩艘遊艇左側,停靠著一艘梭形快艇,
艇上長身凝立著兩位老者,右面老頭身材雄偉,滿面紅光,微顯駝背,黑髯齊胸,左面
那人則顯得極是矮小枯瘦,他們四道眼睛正注視著這邊。
袁麗姬自從跟黃衣書生朝面,嬌容凝重,沉默不語,這時目見他跳落水面而行,立
刻嬌聲叱道:
「閣下給我站住!」
她縱身一躍,飛燕湖面,施展踏波逐浪上乘輕功,一下子追到黃衣書生身後一尺。
黃衣收生像似生怕袁麗姬出手由後突襲,雙臂一振,「搜!」的一聲,身若掠波飛
燕,由水上騰飛到三四丈外兩艘遊艇,略一借步,已上了那支梭形快艇。但是他身子剛
剛站穩,袁麗姬已是滿面寒霜立在第二艘遊艇之上。
那梭形快艇上的兩位老者,目睹黃衣書生飛上梭形快艇,微微欠身施禮說道:
「少東主要開艇嗎?」
黃衣書生不理兩們老者的問話,面對袁麗姬冷冷的問道;
「小姐有什麼貴事?」
他這時面泛怒容,眉際煞氣微露。
袁麗姬看這黃衣書生冷傲之氣,心中已經震怒這時聞言黛眉一蹙,鳳目射出一道威
稜之光,冷若冰霜的說道:
「閣下是誰,是好報出名號來歷,或著休想離開這裡一步!」
袁麗姬的眼神,銳利如霜刃,這時面泛怒容,肅穆威嚴,看得黃衣書生和兩位老者
同時一驚,暗道:「她的眸光,怎麼這般威嚴犀利……」
黃衣書生一怔後,突然冷聲笑道:「小姐,我請你最好不要自尋麻煩,咱們無怨無
仇何必擅動干戈。」
原來袁麗姬心中懷疑黃衣書生,是」九龍王尊」一路的人,所以非迫對方說清楚來
歷不罷休。
袁麗冷冷道:
「不道出你等來歷,休想輕易離開。」
黃衣書生面孔一板,冷冷回首向身後那個矮瘦老者說:
「越庸,你過去領教領教這位小姐幾招絕學。」
左邊的矮瘦老者上前躬身道:「是!」
枯瘦的身軀已經騰空躍到袁麗姬停身的遊艇上。
袁麗姬目見枯瘦者者,躍落艇上的輕功,心頭一驚,鳳目掠掃了老者一眼,只見他
矮小枯瘦,面帶病容,但雙眸開啟間神光閃閃,分明是個內功極端精湛的武林高手,她
暗暗忖道:「這人看去卻是一位武林前輩,武技不見得低於黃衣書生多少,如何對待黃
衣書生那般恭敬,像似一個傭從侍者……」
枯瘦老者越庸,雙手抱胸一攏,陰惻惻的說道:
「咱們少東主命老朽接小姐幾招絕學,姑娘請吧!」
驀地艇後傳來黃秋塵的聲音,答道:
「我姊姊乃是金枝王葉之身,豈能隨便跟人動手,老前輩,讓在下接你幾招好了。」
說著活,黃秋塵緩緩由岸邊躍上遊艇直對越庸老者面前走來。
黃衣書生在梭形快艇上看得臉上掠起一絲怒容,冷冷道:
「越庸,那小子不識趣,你就讓他嗜點苦頭。」黃衣書生的語聲剛落……
矮瘦者者越庸不見他作勢移步,疾欺到黃秋塵眼前,左掌一揚,碎然發難,猛向黃
秋塵胸前劈去。
黃秋塵殊未料到對方一聲不響,舉掌就攻,一驚之下,疾然退後半步,同時出手還
擊,右手截擊,左手未容越庸右手出招,已疾掃而出。
枯瘦老者越庸冷冷一笑,倏地晃身遊走偏鋒,右掌伸縮間,已經擊到黃秋塵左胸
「將台穴」三寸距離。
越庸這一招打得大過詭奇精奧,黃秋塵一怔間,只感對方掌勢未到,一股奇熱的氣
勁已經疾壓上來。
大驚之下,黃秋塵左掌一翻,迎著越庸右掌腕脈切去……
只見枯瘦老者猛然收招,後退三步,嘴角間泛出一絲冷笑,說道。
「閣下武功絕高,老朽領教了。」
說完話,他翻身躍到那艘梭形快艇之上。
黃秋塵怔了一怔,不知道枯瘦老者為什麼自動撤拋後退,袁麗姬也感驚異,因為她
也沒看出老者有落敗的情形,黃秋塵也無遭他掌力擊中,雙言乃是毫無半點勝負跡象。
那站在梭形快艇觀戰的黃衣書生和黑鬚駝背老頭,臉上都沒有半點異容,待那越庸
跳到快艇,黑鬚駝背老頭立刻走到快艇尾端,解開緊捆岸上的繩子。
黃衣書生突然遙遙抱拳對袁麗姬說道:
「區區岳鳳飛今日因為要事不便久留,現在就請了。」
黃秋塵聽到黃衣書生報出姓名,臉色驟變,叫道:
岳鳳飛……」
袁麗姬聽到黃秋塵驚叫,芳心一震,欲待出聲喝住他們,梭形快艇已經在那黑鬚駝
背老頭搖櫓下像似驚波飛浪,疾駛而去,轉瞬間,已經射出十餘丈外,速度之快,平生
罕見。
這一下看得反使黃秋塵,袁麗姬呆呆站在那裡,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黑鬚駝背老頭,
腕力那般絕高嚇人,一櫓在手艇飛如箭。
一直到梭形快艇遙遙的離去後,黃秋塵方才輕輕歎息了一聲,道。
「袁姊姊,咱們走吧!」
袁麗姬不知在思索什麼事情,聞言輕「哦!」了一聲,面色驟變,問道:
「黃弟弟,你體內有什麼異樣感覺沒有?」
黃秋塵目見袁麗姬驚慌之容,心頭一震,說道:
「沒有啊!姊姊怎麼這般慌張?」
袁麗姬鳳目停在黃秋塵臉上注視了一會,方才幽幽歎息了一聲,道:
「因我感到那兩個老者,功力極高,恐怕你在那越庸掌下受傷而自己沒有察覺。
黃秋塵道:
「不錯,那兩個老頭像似身負極高武功的奇人。」
袁麗姬皺眉說道:
「那個越庸不說,單看那黑鬚駝背老頭,能夠獨臂操舟如電,內功之精湛,大概不
弱於修劍院任何一位師傅,那黃衣書生,但卻使人猜疑,二位老者對待黃衣書生恭恭敬
敬,稱呼:『少東主』倒不知道這岳鳳飛是怎樣一個人物?」
她說著活,雙眸始終凝注在黃秋塵的臉上。
黃秋塵知道自己脫口呼了:「岳鳳飛」三字,已使袁麗姬懷疑自己知道他的來歷。
黃秋塵輕輕歎了一聲,說道:
「袁姊姊,凡是我所知道的事,絕不會對你隱瞞……」
袁麗姬格格一聲嬌笑,道:
「你怎麼這般作賊心虛,我還沒問你呢,其實黃弟弟不願說那岳鳳飛的來歷,我也
不加以強逼,咱們走吧。」
說著袁麗姬輕移蓮步走到岸上,黃秋塵跟隨她後,輕輕歎了一聲。道:
「我根本也不知黃衣書生岳鳳飛的來歷,唉,這事情我本已對人發誓承諾不向第三
人談及……」
原來當黃衣書生自報姓名!「岳鳳飛」,黃秋塵驀然憶起「虯龍公主」的女婢小素,
曾經對自己說過,他們公主的「侍衛長」岳風飛,因為黃秋塵身上所穿的這身青色衣衫,
乃是岳鳳飛之衣物,所以黃秋塵腦海中深深記著:「岳風飛」之名,黃衣書生一報姓名,
他才那麼驚異的脫聲叫了出來。
袁麗姬聽了黃秋塵的話,心中迷惑不解,但是她也不願向黃秋塵追問,於是緩步向
前走去!
黃秋塵淒然歎聲接道:
「……不過今日我如不說出這事情,袁姐姐定然念念不忘。」
袁麗姬回首嫣然一笑,道:
「黃弟弟,念念不忘的才是你呢?我不是已經說:不願加以追問了?」
黃秋塵突然轉眉呵呵輕笑,道:
「姊姊現在已不願追究這事,但我這時卻感到有話不說出,如魚刺鯁在喉頭,不吐
不快,袁姊姊,我坦白告訴你,那彈奏琴簫的人稱曰:『虯龍公主』黃衣書生岳鳳飛就
是『虯龍公主』的侍衛長……。」
於是,黃秋塵將自己被「鬼磯士」奏鳳打落江中,載沉載浮,巧遇虯龍公主援救上
船的事情經過告知了她,只單隱含那柄「虯龍奇劍」之事不談。
袁麗姬聽得驚疑不已,說道:
「以黃衣書生岳風飛,狂傲自大之性,竟然俯首做那『虯龍公主』之『侍衛長』,
那麼虯龍公主真是一位神龍似的奇女子了。」
黃秋塵道:
「虯龍公主到底是怎麼一個來歷,我現在還是懷疑不解,但今日聽她以琴箭之音,
驚退『九龍王尊』,咱們不必顧忌她會是『九龍王府』的人了。」
袁麗姬突然想到一絲可疑的問題,說道:
「岳鳳飛既然是虯龍公主的侍衛長,為什麼那兩個老者將岳鳳飛稱為『少東主』?
這事情想來令人費解。」
黃秋塵點頭道:
「是啊!」他著實也想不出這個所以然來。
二人沿著湖岸山坡下走出這個風景區,他們心中暗暗在推測著這件怪事,驀然聽到
袁麗姬啊聲叫道:
「黃老弟,咱們去見那個『虯龍公主』。」
黃秋塵皺眉道:
姊姊尋她何事?」
袁麗姬道:
「目前虯龍公主這派人物,咱們雖然不知是正,或邪,但他們的武功卻是令人心驚,
尤其是虯龍公主的琴蕭聲,能夠控制九龍王尊,咱們要除去這惡賊,如能得助於她就不
怕奸賊難除了。
她話音未完,猛聽黃秋法慘哼一聲,一交摔倒地上。
袁麗姬聽一震,回頭一望,只見黃秋塵臉色蒼白如紙,額角汗水驟然如雨,袁麗姬
心頭大驚,急聲問道:
「黃老弟,你怎麼啦!」
黃秋塵抬起頭來「哇!」的一聲,一股鮮血由嘴角兩旁溢了出來。
這剎那驟變,使袁麗姬芳心混亂,不知所措,她嬌聲顫道:
「弟弟……你……你……」
黃秋塵慘白的臉容露出一絲苦笑道:
「姊姊,我終於不能逃過『九龍王尊』的毒手……。」
怎麼?九龍王尊向你下了什麼毒手?」
秋塵這時臉上肌肉陣痛苦抽搐著,輕輕搖了一下頭說:
「不知道,但他說過,傷勢一經覽作便是死亡之時……哇……」
話音未完,口中又湧出一股鮮血。瞬間、他有神的雙眸已經變成昏暗。
袁麗姬像似想到什麼事情,驚啊了一聲,道:
「弟弟,你快解開上身衣服。」
黃秋塵似未聽她的語音,「噢!」的一聲,嘴角又泊泊湧出鮮血。
袁麗姬見她狂噴鮮血不止,若是再吐幾口,定然會傷損真元,她這時不顧黃秋塵願
不願意,玉手疾伸,解開他的上衣。
一經解開,只見黃秋塵左胸「將台」穴上,印著一隻手掌,陽光普照下,紅艷發光。
黃秋塵也看情了左胸乳下的「紅手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是遭受枯瘦老者越庸暗
算,並非九龍王尊前日下毒手而傷勢發作。
原來黃秋塵想起枯瘦老者越庸交接二招,在第二招越掌勢按出時,猛感一股炙熱勁
襲來……難道就這樣自己便遭了暗算?
想到此處,突聽袁麗姬驚聲叫道:
「焚心掌!」
驀地袁麗姬右手指疾彈,連續點中了黃秋塵任督二脈上數十處穴道,黃秋塵頓時不
醒人事。
三日三夜之後,黃秋塵夢境這中,緩緩慢醒過來。
他睜開無神的雙眸,驀然看到一個全身只留一件玫瑰色的兜胸,和一條短至胯臀的
短褲,冰雪耀目的半裸美麗侗體,呈現眼前。
她,竟是袁麗姬。
黃秋塵這一驚非同小可。疑似「千草澤島」石洞的舊中重演,他星目迅快的掠望了
一下四周,這裡竟是一間佈置幽雅的臥室,四面窗門布幔低垂,門戶緊閉,一盞桔黃波
燈,照耀著檁木床上的黃秋塵和袁麗姬。
黃秋塵驚疑不已,抬目又望了床頭角端的袁麗姬一眼……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5:01
第20章 深更人靜,寒笑擾清夢
只見袁麗姬盤膝跌坐,雖然她玉體半裸,香艷動人,但面容神態,卻是極端莊、威
嚴、肅穆。
這情形好像似柔和的春風,吹入了萬丈冰窯,黃秋塵機伶伶打了個寒戰,趕忙緊閉
著眼睛。
黃秋塵已經知道袁麗可能是為自己療治傷勢後,精疲力竭正在運功調息,但黃秋塵
不明瞭袁麗姬為何要半裸著玉體。
倏地,黃秋塵發現自己也只剩下一條內褲,在這剎那間,黃秋塵萬念紛起,暗道:
「袁麗姬是黃花閨女,今日她為救自己生命,以半裸的玉體和自己相處臥室中,此事如
果被人看到,叫她以後如何做人?如何領袖中原武林?……」
其實他那裡知道袁麗姬在這三日三夜間,七次運用本身真元由櫻口中傳渡黃秋塵體
內,遍行四肢百骸,摧動凝滯的身氣,這種療傷方法,使兩人貼胸相偎,肌膚相親。
不知過了多久,突聽袁麗姬輕咦了一聲,道:
「塵弟弟,你現在十二死穴中凝滯的氣血,剛活開不久,氣血初開,體內硬化經脈,
尚未復元,切勿擅自運動真氣免得初行氣血,又滯留凝結。」
黃秋塵聽她輕柔憐愛的語音,感激的淚水,緩緩由眼角流下,道:
「姊姊,我不知要怎樣報答你這片恩情……」
他雖然說著話,但眼睛始終不敢睜開,這樣一來,聰明的袁麗姬當然知道黃秋塵張
過眼睛看到眼前一切了。
她嬌麗的面頰,迅即泛上一片羞紅,默默無語的走下床頭……過了一會兒,門外珠
廉掀動,袁麗姬已經穿好衣衫入室。
袁麗姬走到床頭取過一條毛毯蓋在黃秋塵身上,說道:
「你靜靜的在床上休息幾個時辰就好啦!唉……想不到已經失傳江湖武林六十餘年
『焚心掌』,卻在那個默默無聞的枯瘦老頭越庸身上出現……」
黃秋法緩緩的睜開眼睛,問道:
「姊姊,『焚心掌』到底是什麼一種武功,竟然那般厲害歹毒。」
袁麗姬輕輕落坐床緣,說道:
「焚心掌,仍是西藏密宗派一種奇特絕學,其性純陽,練者需用童子之身,驟集數
十年童陽煉成烈火之毒,中者陽毒浸入體內經脈,三刻之後,奇經八脈硬化,無藥可救,
端的歹毒至極,三日前若我不馬上點住你任督二脈穴道,斷了烈陽火毒上竄,後果就不
堪設想,唉……」
她說到這裡,幽聲歎息一聲接道:
「盛傳西藏密宗一派武功,傳者乃是佛教喇嘛,而且這些喇嘛皆是千百萬人,選中
十人能當以後領袖的達賴、班禪兒童,才能得傳密宗絕技,就是這十位兒童的兩個幸運
者當成達賴、班禪嘛後,另外八人也各作班禪、達賴的護法,代代相傳如此,所以西藏
密宗絕技,從來沒有流傳江湖武林裡,而且那些喇嘛與世無爭,數百年來,從沒聞聽過
他們涉歷中原武林……」
黃秋塵聽了這段話,說道:
「姊姊,那麼『焚心掌』枯瘦老者越庸由何處學得的?」
袁麗姬沉吟片刻,吶吶自語道:
難道這個越庸枯瘦老者,和六十年前轟動天下武林的玉面童岳陽有關……」
黃秋塵心頭一震,暗道:「岳陽,怎麼跟黃衣書生岳鳳飛同姓?」
袁麗姬突然對黃秋塵就道。
「這個玉面童岳陽在六十年前,崛起江湖,魔焰萬丈,首先指向綠林道,在短短一
年間,以『焚心掌』毒害了大江南北綠林道數十位高手,挑毀了二十四座幫會,接著他
空手獨身闖上崑崙山,一夜間擊敗崑崙全部高手,一時間九大門派人心惶恐,飛書青城
修劍院,準備派出高手對付玉面童岳陽,但不知怎樣,他竟然從此銷聲匿跡,六十年來
中原武林沒有再現,『焚心掌』絕技……最後咱們才知玉面童岳陽,是背叛西藏密宗派
的一個喇嘛,留發還俗。」
黃秋法歎道:
「這樣看來枯瘦老者越庸『焚心掌』,是得傳岳陽那人不會錯了。唉……我和他無
怨無仇,想不到他一出手,竟用那麼歹毒的焚心掌傷我。」
袁麗姬道:
「越庸的焚心掌傳自玉面童岳陽,大概不會錯,現在我所擔心的那岳陽,是否會重
現江湖武林?那黃衣書生岳鳳飛會不會是岳陽的後代?因為越庸對他稱呼『少東主』以
恭敬之態,岳鳳飛之來歷身份,定然極是崇高。」
袁麗姬說完這些話,面容凝重,眉皺深愁,要知她乃是領袖中原武林的青城修劍院
主,今日她連續看到武林中出現了「九龍王尊」、「虯龍公主」、岳鳳飛等人,這些神
秘人物,心中不禁為今後武林命運擔心。
一個「九龍王尊」肆虐武林,已經使中原武林瀰漫一片殺機
千萬種錯綜複雜的怪念頭,在他的腦海裡盤旋集結……
遙遠的更鼓聲,「咚!咚!咚!」已經連續敲了三下,黃秋塵仍然睡不著。
驀然,黃秋塵耳聞院我傳來一絲輕微的腳步聲。
這聲音很細微,但黃秋塵耳目銳敏,而且又沒睡著,所以聽得極是清楚。
「颶!」的一聲輕響,黃秋塵知道那人已經飛上屋面,他心頭一驚,暗道:「這夜
行人是衝著自己而來的嗎?」
黃秋塵猛然暗暗調息一下真氣,發覺自己的精神很好,中氣也很充沛,於是輕輕在
床上坐起,心想:「這人若是衝著自己和袁麗姬而來,自家顧不得傷勢剛愈,起身迎
敵。」
這時屋面夜行人,像似停止不動,大約一盞熱茶工夫,黃秋塵聽到外面傳來一聲輕
微的冷笑。
那冷笑聲不大,但卻陰森森的入耳驚心。
黃秋塵臉色微變,暗道:「這笑聲,好熟悉啊!像似那黃衣書生岳風飛。」
冷笑聲剛斂絕,接著,傳來一聲悶哼!
「颼!」的一聲衣袂飄風,那停身在屋脊上的夜行人,已經疾速飄飛下去,隨即響
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閣下好狠辣的手段啊!」
黃秋塵一聽那笑聲像似岳鳳飛,胸中頓時燃起一縷仇恨火焰,一躍下床,急步走近
後窗,慢慢的推開一扇窗門,提氣凝神,穿窗而出。
黃秋塵的腳尖剛沾地面驀覺背後一絲輕風響聲!
黃秋塵大驚正特反身迎敵,猛聽袁麗姬的聲音,輕輕說道:
「是我!」
一陣香風撲鼻,袁麗姬已經站在他肩側。
黃秋塵暗暗心驚,他在屋中根本沒聽到袁麗姬躍出室外的聲響,想不到她已在室外。
袁麗姬望了望黃秋塵一眼,問道:你難道已經復原了嗎?」其實袁麗姬看到黃秋塵躍出
窗了的迅快身法,已知他功力已全部恢復。
就在這時距離六七丈外一所跨院中、又響起冷做的寒笑聲,說道:
「三更半夜擅闖人家院落,違者處死,你大概就是這些死者的首領,罪更加一等,
死前必須嘗受一點痛苦折磨。」
黃秋塵站在自己院落中,已經看清那所跨院凝立著一條修長人影和一個白鬚齊□,
肩背長劍的道裝的老人。
黃秋塵已經知道那修長的人,是黃衣書生岳鳳飛,當下低聲說道:
「姊姊,咱們快去助那道人一手,或者他會喪命岳鳳飛手下。
袁麗姬突然低聲說道:
你放心,那道裝老人是我的師叔,『崆峒碎腸劍』吳靈鐘。那些喪命岳鳳飛手下的
人,並非青城修劍院的人,咱們暫時慢點現身,暗中監視到底是那一路人物,在跟岳鳳
飛等人作對為敵。」
黃秋塵聽了她的話,心中暗喜、想不到青城修劍院的九大劍客之一——「崆峒碎腸
劍」吳靈鐘,也到達岳陽城,那麼自己和袁麗姬人手已經不孤單了。
念頭未完,袁麗姬已經皓腕一伸,拉著黃秋塵左手,展開絕高輕功繞著自己跨院左
後方,悄悄逼到岳鳳飛停身跨院矮牆。
袁麗姬微微向黃秋塵一打手式,雙腳輕輕一點實地,嬌軀凌空飛過矮牆,像似一溜
輕煙,絕快至極的飛上跨院房廂屋脊暗影,袁麗姬內功已到爐火純青之境,她凌空飛身
半絲聲響也沒有,而且又是跨院的右後方,所以岳鳳飛和峙蛔碎腸劍吳靈鐘都沒有發覺。
凌伙塵看了袁麗姬絕高輕功、暗暗驚佩自忖:自己輕功沒有袁麗姬那般曼妙,如果
要像妙那樣飛上屋脊。非要被那兩位絕代高手發覺。
於是,黃秋塵只得鶴行兔伏的潛到廂房屋贍下,然後一提丹田真氣,旋空直上,悻
好旋了三轉,人已隱落屋脊。
黃秋塵這手詭奇的旋身輕功,看得袁麗姬暗皺眉頭,原來黃秋塵這旋身騰上的輕功,
連一絲聲響也沒有。
這時突聽岳鳳飛冷哼了一聲,道:
「閣下鎮靜工夫好深啊;嘿嘿嘿!沒想到你是一位高手。」
原來岳鳳飛在說話的時候,立刻暗運功力,蓄勢待發。可是崆峒碎腸劍吳靈鐘,靜
若山嶽,一瞬不眨的凝視岳鳳飛,身形所處的姿勢,乃是一種不丁不八的寒雞步法,這
種立勢,看去平凡無寄,其實暗含步磯踏鬥,魚龍變幻的奧妙守勢。
岳鳳飛雖然驕狂已極,但目睹吳靈鐘的站立姿勢,立知對方是位絕頂高手,不禁暗
息驚異。崆峒碎腸劍乃是名震天下,青城修劍院九大劍客之一,功力已經練到沒有半絲
火性,他雖然感到岳鳳飛言詞驕狂蠻橫,但仍不動怒,綴緩說道:
「閣下剛才連傷屋脊上九個人的手段,實在也夠狠辣了,上蒼向來體念好生之德,
縱然那九人冒犯閣下院落,但也不致於死罪,老夫路過此地,看閣下這種輕賤人命之事,
所以前來勸告……」
岳鳳飛聞言斜尺入鬢陰大眉一物,冷冷道:
「這樣說來,你不是他們同路的人。」
原來『崆峒碎腸劍』吳靈鐘,接到韓玉琪傳訊便到修劍院後,他方由青城山首先趕
赴岳陽,一路尋找袁麗姬,就在今夜他發現袁麗姬暗中留於客棧大門牆壁的修劍院標記,
得知袁麗姬落腳這裡,於是逐屋搜尋到此地,恰好遇到這件事情。
黃秋塵本來以為碎腸劍吳靈鐘跟袁麗姬已經取得聯絡,聞言方知兩人還沒見面。
碎腸劍吳靈鐘沉聲說道:「眼下一般江湖輕薄少年;徒知逞鋒炫能,快意恩仇,亡
命江湖,禍患人世,無兼人之力,而具凌人之心,乏經世之才,而蓄蓋世之志,還不足
造福人間,近不能安身立命,大則殃民禍世,小則殺身殞命,老夫因見閣下一表人才,
若不染江湖這種惡習,前途當不可限量,言語至此,聽不聽,由你自擇。」
吳靈鐘這一番話,聽得使屋脊上的黃秋塵暗暗敬佩。他想,岳鳳飛聞聽這陣義正詞
嚴的話,定會略微所動。
那知吳靈鐘說完活,轉首走出數步:突聽岳鳳飛冷聲喝道:
「你給我站住。」「碎腸劍」吳靈鐘乃是武林有數的高手,威尊望隆,這時聽岳鳳
飛聲色俱厲的叱喝,壽眉輕軒,停步轉身,問道:
「閣下有什麼話說。」
岳鳳飛臉色冰冷的駭人,微然向前逼近三步、冷冷問道:
「你是中原武林道那一號人物?」
這種極端輕蔑的問話,聽得屋脊上的袁麗姬和黃秋塵暗暗動怒。碎腸劍吳靈鐘面容
肅穆答道:
「閣下年紀輕輕,對待老人家竟然這般無禮,言詞鋒芒畢露,看來老朽不得不教訓
教訓你了。」
岳鳳飛聽了這幾句話,突然仰首發出一陣清越的龍吟長笑,笑聲中,一道劍光閃起!
岳鳳飛已經在間不容一發的瞬間,撤出懸腰長劍,「刷刷刷!」一陣劍氣破空銳嘯,
白光閃耀。
岳鳳飛絕快的欺步進身,劈出凌厲的三劍。
這三招劍式,快到令人無法得知他是怎樣劈出。
三道瑩白似雪的劍光,驟然劃過——
不為知何時,岳鳳飛右手長劍已經改換到左手,身作半蹲,坐腰躬身之式,臉上冷
森森望著左手斜指的劍鋒。
「崆峒碎腸劍」吳靈鐘,卻身在三丈之外,滿臉驚異震駭之色。
岳風飛凌厲的連環三劍和吳靈鐘飄閃三劍身法,快得有如同時一瞬間,但居高臨下
的袁麗姬和黃秋塵,卻看得一絲不露。
原來岳鳳飛三劍攻勢,連續用出不同的三式變化,頭二劍是右劈、反掃,第三劍則
改換左手斜劈占刺,三劍之中,最絕妙凌厲的也就是這一招,吳靈鐘在前二招,是左閃
右避,最後逼的他暴身後退,但岳鳳飛長劍鋒緊沾著吳靈鐘皮肉沒刺入,如果稍微慢了
一分,鋒利的刃鋒便刺入吳靈鐘肌膚一分,端的是危險萬狀,觸目驚心。如果換了另外
一個人,早已經濺血五步,橫屍岳鳳飛劍下了。
岳鳳飛也許許料想不到吳靈鐘竟然在自己三劍出手下逃生,所以他凝望著劍鋒,雪
白有如一弘秋水,沒有半絲腥紅血跡,顯然這三劍全部落了空,一聲陰氣森森的寒笑由
他嘴角揚起,岳鳳飛左腳一收凝立挺身,對吳靈鐘說道:
「當今天下江湖武林中人,能夠在我『驚鴻閃電』三式劍下餘生者,算你是第一人,
閣下請報出名號來,在下立刻收劍放你逃生。」
岳鳳飛這種睥睨一世,目空一切的狂態,再也無法使這位涵養極深的絕代劍客含默
了。
吳靈鐘臉色凝重,右手緩緩由肩後撤出那柄長劍,沉聲說道:
「老朽已經二十餘年封劍不用了,今日閣下逼得老夫寒鋒再露,可能我要違背上蒼
好生之德了。」
吳靈鐘說出這句話,已經顯示他要開殺戒,將岳風飛毀在劍下。
岳鳳飛目注吳靈鐘撤出的長劍,默然無光,竟然是柄木製的長劍,不禁怔了怔。
原來青城修劍院九大劍客,劍術已經練到至高絕境,飛花摘葉皆可傷人,所以九位
劍客各帶的長劍,一律皆是木劍。」
岳鳳飛像似已知厲害,在吳靈鐘劍尚未擺出之前,已經微退半步,橫劍齊腰左手輕
捏劍訣,雙目平視。
吳靈鐘乃是一位劍客,武學精湛,岳鳳飛捋出劍訣好像蘊含著一股極深奧的變化,
暗自一怔,仍然未作攻勢的準備。在屋脊上的袁麗姬這時突然一聲不響,由暗影中疾速
向院中落去!
院中的兩大高手,同時警覺到袁麗姬的撲落,尤其是岳鳳飛心中大驚不已,在剛才
他已經將屋面上敵人剷除而盡,如何又有敵人潛伏屋脊上,而使自己事先竟沒察覺。
當袁麗姬嬌軀尚未撲落地下,岳鳳飛嘴中發出一聲冷森森寒笑,說道:
「你也難逃活命。」
他陡地轉身,反手一劍劈出……
一道劍光,恍以雷電奔閃劈向袁麗姬疾落的嬌軀。
黃秋塵事先不知袁麗姬要現身,待發覺時,岳風飛的劍招已經劈掃過去,因為速度
太快,生恐袁麗的嬌軀一下就被劈中,嚇得黃秋塵幾乎驚呼出聲。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
只見袁麗姬嬌軀曼妙的一翻、「波」一聲龍吟嘯聲,岳鳳飛劈來的劍光已經被袁兩
姬右腳踢得飛了出去。
這絕奧的一腳,正是曠古絕學一『飛風劍術』。
袁麗姬第一腳踢中岳風飛的長劍,只感他那柄長劍軟綿綿毫不著力的彈了出去,一
股潛力將岳鳳飛帶得斜衝出去,所以袁麗姬第二腳要踢他腕脈竟沒踢中,只得收勢落地。
吳靈鐘目光銳利至極,袁麗姬一腿踢出,已看出是『飛鳳劍術』正感驚異之時,袁
麗姬已經遙遙向他見禮,說道:
「姬兒拜見吳師叔萬安。」
岳風飛身子衝出二步後站定,見是袁麗姬,即時臉上色變,他不知袁麗姬如何出招,
能將這一劍用腳彈踢開去。
吳靈鐘見是袁麗姬,左手拂髯笑道:
「姬兒.可知他是誰?」
袁麗姬黛眉輕蹙答道:
「這人姓岳,名鳳飛……」
一語未完,院內室中突然傳出一聲嬌叱!
但紀聲未落,劍光在黑暗中一閃即斂……
岳鳳飛臉身驟變,驚聲歎道:
「公主,公主可安好?……小素……」
他連續呼歎了幾聲,裡面全沒半絲回音。
岳鳳飛連人帶劍,已經疾飛出去,一腳踢開窗門竄了進去。
這一驟變,袁麗姬和吳靈鐘同時感到一怔。
那隱藏屋脊上的黃秋塵,聽聞叱聲,正感驚惶!
驀地身後傳出一聲輕嗯之聲調!
他心頭一驚,連忙轉首跟去!
猛見一條絕快身影,由後面屋脊上衝天竄起,一閃即隱入暗影中逝失。
驚鴻似的一瞥,黃秋塵已看見黑衣人影懷中像似抱著一個人。
黃秋塵在這種情況之下,來不及招呼袁麗姬,身子一一起,騰空疾向那消逝的黑衣
人方向追去!
原來這時聰明機智黃秋塵,已知院落中所住的人是「虯龍公主」由剛才岳鳳飛辣手
傷了幾人,的情形看來,那撥人,顯然要擒拿「虯龍公主」。「虯龍公主」對於黃秋塵
曾經有救遇之恩,雖然她還是敵我未明,但以黃秋塵俠義血性,當然不會見危不救。
那進入院室的岳鳳飛,又匆匆忙忙走了出來,袁麗姬和吳靈鐘仍然沒有離去。岳鳳
飛劍指兩人冷澀澀說道:
「你們好高明的手法啊!我差點就給你們瞞騙了。」
說話聲中,岳風飛手中長劍,疾速向袁麗姬胸前點去。
岳鳳飛含忿出手,劍勢如迅雷奔電,猛快淒厲至極。
袁麗姬嬌容微變,身未移動,左掌半曲,迎著劍勢拂去,直待將要接觸長劍的時候、
食中二揩,突然一齊彈出。
這是武學中一種至高絕技『彈指神通』。功力,岳鳳飛似知厲害,忙撤劍後躍,但
已經太慢了,只覺握劍右腕一麻,不自主鬆開五指,長劍脫手向後飛去。
袁麗姬心怒岳鳳飛驅使手下越庸傷了黃秋塵,冷笑一聲,手腕一翻,疾速一掌拍到
岳鳳飛「玄機空」。
這一掌拍出的部位,極是深奧詭異,而且詭快無倫,在吳靈鐘和袁麗姬心想,岳鳳
飛絕難逃出這一掌。
那知事實不然,岳鳳飛目見長劍脫手,掌式拍到,雖然驚駭的臉上色變,但他一幌
身,膝不彎曲,足不跨步,飄出七尺躲過這一招掌式。
袁麗姬和吳靈鐘眼見岳鳳飛奇奧的挪移身法、不禁呆了一呆。
驀在此間,院外傳來二聲恕喝,二條絕快的人影,騰空飛到,一前一後,擊出二道
山崩海嘯般的潛力,合擊袁麗姬。
這二股潛力如同狂飆激流般湧到,看那股奇猛威勢,在旁的吳靈鐘看得也有點心驚,
因為速度夠快,連吳靈鐘那種高手也來不及出手援助,急聲叫道;
「姬兒,快用「蒼天一式」,閃避……」
在這種情況之下,吳靈鐘想到只有崆峒一招絕學「蒼天」式能夠避過二股奇猛的內
家真力夾擊。
其實吳靈鐘忽略了那二道潛力,各蘊藏含了兩種不同的霸道絕功勁力,只要袁麗姬
身軀微被勁風掃中,便要身受重創。
袁麗姬眼光銳利至極,那二條人影撲到,她已經是看出是岳鳳飛二位手下,黑髯駝
背老人和枯瘦老叟越庸。在剎那瞬間,袁麗姬已經意識到憑自己功力,絕對無法迎拒二
大高手的合擊。
在任何情況下都難逃二人,極端歹毒的絕學勁波擊,唯有大師父劍指羅漢鐵木憎傳
授的少林絕藝,「般禪掌」,和武當的,」返璞歸元「玄妙運轉心法,能夠強拒這道強
猛無儔潛力。
電光石火的一剎那,袁麗姬雪白的手掌交叉分出,分拒兩大高手的全力猛擊。
她左掌運用武當絕技,「返璞歸元」,將前擊而來一道掌力,奧妙的輕輕一撥,竟
將這道凌厲掌勁正鋒引偏開去,右手隨時擊出少林「般禪掌」,對準那股氣勁擊去……
「呼」的一聲雷鳴氣旋,枯瘦老叟越庸擊出的那道潛力,竟然走了一個半弧,擅向
黑髯駝背老人由後湧到袁麗姬的潛力。
枯瘦老叟越庸在袁麗姬左手輕撥間,驟感一股吸力,把自己掌力引開,心中感覺不
對,已然遲了一步。
但見中間的袁麗姬人影一閃,再施展崆峒的「蒼天一式」沖天飄穿出去。兩股奇勁
之力一撞,越庸懸空了身子,被震得五六尺遠,腳落實地仍然踉蹌後退三四步,幾乎拿
不住樁,眼前銀星亂竄,耳中長鳴不已。
他定神看去,只見黑駝背老人單掌撫胸,急喘不息,原來黑髯駝背老人無形之中,
同拒了袁麗姬一道「般禪掌」和越庸那道潛力似乎傷得不輕。
袁麗姬這時卻靜靜的站在一旁,神態悠閒,若無其事。
袁麗姬連續施展了少林,武當,崆峒三派不傳絕技,終於避開了越庸和黑髯駝背老
人的合擊,這種奇絕的武學,震卻了場中請位高手的心弦。
吳靈鐘突然哈哈長笑,道:
「姬兒.你這身手施展得好,想不到你竟將三種不同的絕學,合併為一種,這種奧
妙博大的奇技,老朽今日是真開了一次眼界,哈哈……」
由吳靈鐘得意的笑聲,顯出這位大劍客是多麼欣喜滿足,要知袁麗姬也是他的傳徒
啊!」
岳風飛站在一側看到袁麗姬奧妙的身手,一招之下,挫敗了自己二位手下,內心有
種說不出的震駭。
他臉上神色變幻了數次,突然冷聲說道。
「越庸,龍雲,『虯龍公主』已經被人擒拿去了,你們二人趕緊前去追擊兇手。」
枯瘦老者越庸聞言突然恭聲說道:
「小東主,越庸和龍雲兄奉東主之命,是保證少東主的安危、至於『虯龍公主』我
們總不能捨護少東主之責而去保護『虯龍公主』。」
岳鳳飛和越庸的話,聽得使袁麗姬驚異不已,她真猜不透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本
來她聽黃秋塵說:岳鳳飛是「虯龍公主」的「侍衛長」以為越庸和龍雲也是虯龍公主的
人,那知駝矮二老乃是岳鳳飛的護衛,井非虯龍公主的人。
岳鳳飛聽了越庸的話,眉泛怒色,冷聲叱道:
「越庸,龍雲,你們好大的膽了,竟敢違背我的命令。
黑髯駝背老人龍雲,沉聲說道:
「少東主面前強敵環伺在側,我門怎敢輕易離開:罔不顧東主臨別叮嚀。」
袁麗姬聽說:『虯龍公主』被捉不禁皺眉問道:「岳鳳飛,你說『虯龍公主』剛才
被人侵入閨房擒走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5:29
第21章 荒野草原回音出鐘樓
岳鳳飛雖然生性驕狂,但人卻極端機智聰敏,這時他察言觀色,已知袁麗姬和吳靈
鐘,並非擒走「虯龍公主」的同一路之人。
驀在這時,大約半里之遙飄傳來一聲尖銳悠長的嘯聲!
岳鳳飛聞得嘯聲後,轉臉向駝矮二叟喝道:
「虯龍公主的八名神箭侍衛,已經傳聲示警,你二人還不趕緊馳身援助,呆在這裡
幹什麼?……」
說罷,他轉首對袁麗姬拱手說道:
「姑娘身手,的確不凡,岳鳳飛本想再領教幾招絕學,但因急事纏身,不克拜領,
只好留待他日重會之時,再拜領姑娘絕學。……」
袁麗姬冷冷道:
「我就在前面院子住下,不管什麼時刻,都可接受你的挑釁。」
岳鳳飛不再答話,縱身一躍,人已在三四支外,駝矮二叟越良、龍雲緊隨著縱身追
去。
吳靈鐘眼看三人呼嘯離去後,輕輕喟歎一聲,道:
「姬兒,這三人是那一派的高手,若老朽沒猜錯,他們每一人的武功,都足可和咱
們青城九個老骨頭相頑搞。」
袁麗姬凝重的說道:
「吳師叔,咱們青城修劍院近年來,因觀江湖武林異常靜,沒加以注意武林人物動
態、致使最近江湖所發生的不平凡大事,都無從知曉……
若非數日前韓玉琪在半路上和我相遇,告知『千草澤島』重現『伏虎奇劍』之秘密,
咱們青城修劍院真要枉稱中原武林發號施令的權威了,唉——
這些事情極端複雜錯綜,請吳師叔跟我到院內,容姬兒詳細稟告數日來發生的幾件
大事。」
袁麗姬和吳靈鐘剛剛走出幾步,袁麗姬忽然想起還隱藏屋脊上的黃秋塵,不禁傳聲
回首叫道:
「黃弟弟,你下來吧!」
其實黃秋這時已經追蹤擒捉「虯龍公主」的人去了,那裡還有他的人影。
袁麗姬眼見語音一落,屋脊上絲毫沒有動靜,不禁臉色驟變,吳靈鐘見她神色有異,
問道:
「姬兒在叫誰?」
袁麗姬急聲答道:
「他是黃龍山師兄的兒子——黃秋塵……」
話音未落,袁麗姬凌空騰身向屋脊上飛去!
這邊按下不提,且說黃秋塵越屋穿脊尾隨追著黑衣人影
但黑衣人影的輕功是絕高,雖然懷中抱著一個人。走瓦越脊如履平地,人影飄動問
就是三四支距離,黃秋塵雖然盡力急追,仍被棄後十餘丈,星月光華之下,只不過略見
一條黑影,星刃跳躍而已。
眨眼間,連綿屋脊已盡,那黑衣人影跳落街道,向西南城角飛了出去。
黃秋塵在這一陣工夫,心中暗暗村道:「擒拿虯龍公主的人.會不會是『九龍王府』
的人……」
因為目前江湖武林中,就只有「九龍王府」那批人,張狂跋扈,而且九龍王尊曾經
為「虯龍公主」的琴蕭聲震退,所以黃秋塵猜定黑衣人影十有九成龍王府的爪牙,想到
此處,黃秋塵心中大急!
「九龍王尊」生性隱淫,狠辣,虯龍公主若是被他所擒,後果不堪設想,這一急,
黃秋塵如同殞星流矢飛上城牆,張眼望去!
星河耿耿,夜涼如水,城外半里荒野,那有黑衣人影的影兒?
黃秋塵暗自推忖:「黑衣人影飛出城牆,到自己上了城牆,相差不過數十丈距離,
輕功飛行的瞬間,難道對方能在這瞬刻奔出七八十丈,消逝郊野的盡頭嗎?……」
驀然一道靈光掠過腦際,黃秋塵急忙向左右城腳一望!
「噢!好狡猾的賊人!」
黃秋塵暗罵一聲,躍落城牆,展開輕功向左面城牆下電掣而去。
原來黃秋塵這左右一瞧,看到左邊城牆下二十餘丈外,疾速奔行著一條人影,他沿
著城牆下五丈奔走,如果黃秋塵不留心察看左右,當然被對方這種智計瞞過了。不過黃
秋塵這時已知對方發現身後有人追蹤,所以才出此計策,所以黃秋塵一面追,一面高聲
喝道:
「喂!快給我停步,你無法逃得了的!」
那黑衣人影知道此計已為黃秋塵發覺,索性轉向右面荒野疾奔而去!
那人的輕功,實在高過黃秋塵一籌,兩人流星趕月似的電馳了二里之遙,黃秋塵終
於被人拋後數十丈,而失去人影。黃秋生雖然眼睛已無法看清對方人影,但他倔強、堅
毅的生性,使他仍然尾追不捨。
大約盲目追蹤了半個時辰,黃秋塵一股衝勁,方才冷了下來,他仰首長長歎了一口
氣,站在荒野中出神。……默默在為「虯龍公主」被捉去的不幸歎息!不知過了多少時
候,黃秋塵慢慢恢復神智。
倏地,黃秋塵想起「九龍王尊」就是名震武林的南宮冷刀,自己何不直追河南羅山
『南宮世家』?
想到這裡,黃秋塵展開腳步又追!
但走了四十餘丈,黃秋生突然又停了下來。
原來他憶起自己朝這個方向走,是不是去河南羅山的道路?
「唉……罷了,自己還是回去告訴袁麗姬,一道去好了。
黃秋塵暗自感歎語首,但他耳際鄧像聽到一聲細若蚊哼的聲音,歎道:
「唉!罷了,罷了!我還是回去告訴袁麗姬,一道前去好了。
一下黃秋塵心頭大驚,急忙回頭向四周望了一眼!
荒野草原,無邊無涯,就除了自己之外,那有半個人影。
可是自己耳際清晰聽到有人滑稽似的順自己話尾重覆說了一遍,難道這是回音嗎?
或是幻覺。
但黃秋塵向來深信自己耳朵絕對不會聽錯,搜視了一會,不見有人,黃秋塵當然相
信是廣闊草原的回音了。
一怔之後,黃秋塵重新推忖著自己的事,最後他決定回轉策陽會袁麗姬,心念剛定!
驀然不遠處草葉中響起一絲細微的沙沙之聲,像似一條人影,朝東北方電子擊而去!
黃秋塵心頭一震,出聲喝道:
「喂!站住。哈哈!我看你還走得了嗎?」
語音中,他已經拔腿阜驕!
那知追出數十丈外,前面飛馳的腳步聲沒有了。
接替的是,黃秋塵隱隱聽得身後似有足步之聲。
黃秋塵這一駭非同小可,想不到自己追人,卻反被人追。
他霍然一個掉轉頭望去,四野空寂無聲,那裡有人。
這就奇了,黃秋塵不相信憑自己絕快的一回頭,對方能夠這樣快隱藏得無影沒蹤,
那麼又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黃秋塵滿腹疑團,拔足又跑,身後足步聲,又再響起。
那麼有人在追蹤自己,定然無疑了,但怎麼老是看不見他,難道這人有隱身之術不
成?
想著,黃秋塵快速轉過身子,這一次,他隱約看到一條人影,由身側閃到自己背後。
黃秋塵大吃一驚,猛向前縱出三四步,左掌帶一股狂飄掃了過去,同時轉過身來。
但見勁風如輪,呼嘯通過草葉,七丈之內,根本無人。
黃秋塵嚇得臉色一陣蒼白,覺得自己遇上鬼魂,不禁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驚駭中,
黃秋塵無意間看到前面地上,長長地曳著二條人影。
月影斜西,人影極長,黃秋塵知道一條影子是自己、那麼另一條是誰?
這時黃秋塵才知道那個人,就躲在自己背後,像是附骨之組,附身之魔,極度的驚
駭,反而使他平靜下來,問道:
「是誰?」
身後即時響起一個和黃秋塵語氣相似的聲音,道:
「是誰?」
黃秋塵呆了一呆,快速忖道:「他聲音怎麼跟自己一模一樣?……」於是皺眉問道:
「你跟著我幹麼?」
那個聲音隨時接道:
「你跟著我幹麼?」
黃秋塵趁他這說話的時候,猛地一轉頭看去,想不到那人跟自己背貼背,自己竟沒
看著。顯然他在黃秋塵轉頭時轉身。
這時候黃秋塵感到這個怪人行動太滑稽,太怪誕了,不過他見這人似乎並沒多大惡
意,否則他在自己身後這麼近,隨時一出手,都能致自己於死命,於是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那怪人道:
「鐘樓。」
我問你,你半夜三更狂奔亂跑,在幹什麼?
黃秋塵知道這個怪人是一位身懷絕技,遊戲風塵的奇人異士,答道:
「我一個朋友給人捉去了,我要救回來。」
自稱鐘樓的怪人道:
「你救不回來的。」
黃秋生道:
「為什麼?」
鐘樓道:
「他輕功比你高。」
黃秋塵道:
「他雖然腳步比我快,但我可以追到他的巢穴。」
鐘樓道:
「很好,有志氣,你朋友是位姑娘麼?」
黃秋塵道:
「是的,你怎麼知道?」
鐘樓道:
「要不是姑娘,年青人怎會甘心拚命?很美吧?!」
黃秋塵道:
「她雖然很美,但我並非為美色而救她。」
鐘樓道:
「說謊。」
黃秋塵急道:
「是真心話。」
鐘樓道:
「嗯!好危險,你如不遇上我,那就要倒霉一輩子。」
他這句話,似是弦外有音,黃秋塵問道:
「為什麼?」
鐘樓道:
「美人愛英雄,你不顧性命的援救她,當然會打動她的芳心,你若被她愛上了,就
該倒霉。」
黃秋生聽得心頭一震,又問道:
「為什麼?」
鐘樓道:
「女人是禍水,尤其是美女。」
這一句話,使黃秋塵像似略有所感,不禁暗暗沉思起來。
荒野摹靜寂得怕人,鐘樓像似等得不耐煩,叫道:
「喂!你走了嗎?」
黃秋塵道:
「還沒有。前輩還有什麼話指示?」
鐘樓道:
「不錯,我有一件事問你,你要不要學習武功?
「黃秋塵聞言頭一動,問道:
「老前輩要傳授我嗎?」
鐘樓道:
「只要你願意。」
黃秋塵受寵若驚,反而問道:
「老前輩為何願將武功傳授一個陌不相識的我?」
鐘樓道:
「因我快要死了,生怕武功無傳人。」
黃秋塵淒涼歎道:
「老前輩好端端的為何要死?」
鐘樓道:
「人生大限若到,閻羅玉手下牛頭馬面鬼神要提你去,你如何不去!」
這個鐘樓奇人,自始到現在,說話總帶著幾分滑稽,黃秋塵暗暗驚歎,忖道:「此
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他願傳授我武功?……」
黃秋塵突然問道:
「老前輩,我現在可以見你面嗎?」
原來他們二人現在還是背貼著背的凝立原地不,這情形若被別人看到了,實在感到
好笑。
鐘樓道:
「不行。」
黃秋塵怔了一怔,道:
這樣老前輩如何能傳授武功給我?」
鐘樓道:
「可以。」
黃秋塵驚奇萬分,問道:
「老前輩傳授我什麼武功?是不是在這裡傳教?」
鐘樓道:
「現在距離我要死的時間有限,只不過幾個時奈,扣除我要趕到死地的一個對辰,
傳授你武功不過二刻,但我又要答你一些囉嗦的問話,也許只有半刻了。
他這番話,像似說笑一般,絲毫沒有肅穆之氣,黃秋塵聽得半信半疑,不知他是真
心話,抑或是在向自己尋開心。
黃秋塵沉吟有頃,說道:
「鐘老前輩,晚輩生性愚笨,你要傳授輩絕技,恐怕不能在短短的半刻時辰領會。」
鐘樓道:
「一時間會不了,沒有關係,但在半刻時辰要你熟記數句經文,大概不會太難。」
黃秋塵聽他說得這麼認真,倒像似真要傳授自己武功,於是問道;
「鐘老前輩,你傳教絕學給我,不知有什麼所求?」
鐘樓道:
「你今後語透了所傳授的武功經文,無論去殺人,為非作歹,或是主持武林正義.
行俠濟事,我都不約束你,但只有一件事,你不能向人透露鐘樓的名字。」
這一下黃秋塵更是驚奇.要知一個人傳教徒北武持,若非訓勉北子行善濟世救人,
光大自己門戶,就是有所冀求,但這位奇人和自己無親無故,陌不相識,竟然要傳教自
家絕技,卻全無所求。
難道他真是生怕自己即將死去,武林絕學失傳,而隨便尋找一人留傳於後嗎?……
若是如此,那麼這人的純真生性,實在可欽可佩。……黃秋塵想到此處,輕輕歎息
一聲,道:
「鐘老前輩,既然不願名字為人所知,晚輩絕對遵守教言,不過晚輩想知道鐘前輩
道成飛昇之聖地,好待晚輩日後前去奠祭法體。」
鐘樓道:
「好!今年七月初七『長生殿』,我還會的返魂過來,你若有什麼疑難的事情,就
在那日到『括蒼山』『銀河峰』『七鵲橋』等我。」
黃秋塵聽得眉頭暗暗深鎖,忖道:「他說即將死去,如何會在七月初七又返魂過來,
唉!看來這人好像有些瘋癲之病,或者怎麼……」
思念未完,突聽鐘樓叫道:
「哎喲!糟糕,閻羅王的牛頭馬面鬼來了,我快傳授你的武學。……」
一語未完,遙遙的蒼穹,突然飄來一縷攝人心魂的呼喚聲,道:
「鐘樓……
你在那裡……
時間已經到啦……」
這三聲語音像似厲鬼呼喚一般,每句尾音都拖極長,陰森淒涼、恐怖,黃秋塵聽得
不自禁混身起疙瘩。
鐘樓一聲不哼,倏地雙手往黃秋上腋下一推、黃秋塵腳下不浮,整個身軀已經被鐘
樓背闐走了。
黃秋塵只覺風聲虎虎,眼前草木如電疾飛而逝。
驀然耳際聽到鐘樓的語音,說道:
「氣機運凝丹田,靜待龍虎交媾,『精化氣』、『氣化神』、『神還虛』、『力欲
意會』、『變化隨心』、『一舉史敵』、『金鐵皆熔』,是曰:『月光普照』。
他強由他強,像似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酷似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
我自一口真氣足,是謂:『不老火丹』。」
鐘樓連續反覆背育了三次,問道:
「這二段經文記下了沒有?」
黃秋生生性聰慧絕倫,鐘摟在說第二次時,已經能夠背育,不過他這時真不知道二
段經文含著何意,出聲答道:
「記下了,不過晚輩愚昧,無法體會要義,老前輩……」
他話聲未完,鐘樓突然雙手一鬆,黃秋塵猛地由他背脊上滑摔下來,倒臥草地上。
當黃秋塵翻身坐起,回頭望去!
遼闊荒野,一望無際,那有鐘樓的人影。
黃秋塵以為鐘樓又躲在自己背後,也聲叫道:
「鐘老前輩,你走了嗎?」
四野寂然無聲,那裡再有鐘樓滑稽的語音。顯然這個神秘的怪人,已經走得無影無
蹤了。
這際遇當今如同一場幻夢!
黃秋塵有些不相信自己曾經遇到那個鐘樓,因為自始至終,自己都沒有看到他的臉
容身形啊!
黃秋塵仰望天空,皓月如輪,銀光匝地,已是四更多天了。
黃秋塵輕輕暗歎一聲,忖道:「他居然囑說:『七月初七到括蒼山銀河峰七鵲橋端』
見他,那麼就等待到那時再問他吧!」
想罷,黃秋塵腦際突然泛起鐘樓口授的那二段經文,反覆思索了幾次,仍然不明其
理。
黃秋塵暗暗忖道:「這二段經文,除了首段有酷似極深奧的內家武學,後段:『他
強由他強……』這絲毫沒有半點武功意義,難道那位遊戲風塵的奇人異士真是向自己尋
開心?……」
黃秋塵由地上坐起,正待要走,抬頭一望,七丈開外,竟然隱約站看一條白衣人,
黃秋塵心頭一震,喝問道:
「是誰?」
白衣人影一聲不響,緩緩向黃秋塵面前走來。
「哦,是冷兄,你……你傷勢已經好了嗎?……」
原來黃秋塵這時看清了白衣人影,赫然是中了『九龍王尊』『騰蛟氣勁』,垂垂待
斃的,「煞星手」冷白。
黃秋塵目見是冷白,迎身前去。
但走了幾步,不禁停下身子。
原來他看到「煞星手」冷白,臉色慘白,像似死人一般,但他又眸之中,卻是神光
奕奕,閃動著一股駭人的焰芒,尤其他那張臉容,泛現出一種令人恐怖的冰冷氣息,加
之他舉止無聲,黃秋塵驀然以為是冷白的陰魂,駭然止步。
忽然『煞星手』冷白在黃秋塵面前支外停了下來,驀地發出一聲,哈哈大笑,道:
「黃兄,害你受驚了,哈哈……真是夢想不到咱們還有重新見面之日……。」
語音中,他搶步走來.雙手緊握著黃秋塵的右手。
黃秋塵聞言欣喜若狂,道:
「哦!冷兄你真的好了哈哈……兄弟太高興啦!」
煞星手冷白呵呵輕笑道:
「不然完魂還會說話嗎?」
黃秋塵,心想:「冷白既然沒死,那群豪定然重獲再生……」於是,問道:
「冷兄,你怎樣恢復傷勢的想來令妹和群豪都安然無恙吧?」
煞星手冷白聞言,突然臉露一蹙色,輕輕歎了一聲,說:
「就除了兄弟和家妹之外,高雲岳大俠五人,大概都已經屍骨無存,慘然身死多
時……」
黃秋塵大驚問道:
「冷兄,你們到底遇上了什麼事情?」
煞星手冷白歎道:
「唉,這件事說起來,使人真也不相信,咱們是那日與黃兄分手之後,眾人干山萬
嶺跋涉,直到大家都走不動了,淹淹欲斃的時候,突然遇上一個詭秘的奇人……」
黃秋塵「唉!」了一聲,有所感歎道:
「當今天下江湖武林奇人異士,真是多得有若塵沙,唉,冷兄!我剛才也遇到一個
奇詭神秘的人。」
煞星手冷白突然冷冷一笑,道:
「黃兄所遇的人,就是害高雲岳等五人喪命的兇手。」
黃秋塵聞言吃驚道:
「怎麼?你們遇上的奇人是鐘……」
黃秋塵突然想起了鐘樓曾經相囑自己,千萬不可吐露他的名字,所以話到口邊馬上
住口。
煞墾冷白在這時臉上迅快掠過一絲詭譎的奸笑,一閃而逝,歎然說到:
「這事情若非兄弟看見、可能黃兄就要被那鐘樓害死,而自己也死得不明不白。」
黃秋塵暗驚,煞星冷白所遇的人果然是鐘摟,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冷白突然問聲道:
「黃兄,鐘樓是不是傳授給你武功?」
黃秋塵皺眉道;
「冷兄怎麼知道?」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6:16
第22章 謊言謬語騙經文
煞星手冷白長長淒歎一聲,道:
「……那日我們眾人遇到鐘樓,他療治好了我等七人的傷疾,挽救了咱們生命,卻
又攫去我們的性命……」
黃秋生愈覺糊塗,皺眉說道:
「冷兄,你說清楚一點,我真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白道:
「鐘樓在療好咱們七人殘疾之後,又各別教導咱們每人一招武功……」
黃秋塵奇聲問道:
「他傳授你等武功,如何會說又害了高雲岳大俠,柳雁紅等人的性命呢?」
煞星手冷白,冷森森一笑,道:
「黃兄有所不知,那鐘樓包藏禍心,他所傳授的武功,乃是教人走氣入貧道,一練
即死的毒技,我親眼目睹高雲岳、柳雁紅、胡聖手、武儀天、查清夫相繼葉血而亡。」
黃秋塵聽得驚奇萬分,本來他不相信天下有那種一練即亡的武學,但當他想到石窟
之中,朱嬌鳳記述說:練錯「伏虎三招」武學,氣聚岔道,罹疾而亡的情形,不禁有些
相信,可是他感到憂疑,高雲岳等五人,如何會說同時身亡,要知他們若見頭一個人身
死,後面之人當然不會再練了。
煞星手冷白象知道黃秋塵的心意,又說道:
「其實天下間那有一練即死的武功,苦是有的話,高雲岳等五人,也不會一一皆亡,
唉!那日情形說起來,真使人感到滑稽,難以相信……」
黃秋塵突然問道:
「那麼冷兄和令妹,如何逃脫這噩運?」
冷白沉吟了一會,說道:
「因為我們兄妹生性猜疑,早就暗起警惕,故意將鐘樓傳授的武技,不按門路章法
施展,而饒幸逃了這場厄運。,」
黃秋塵聽得還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要知高雲岳等人和鐘樓,根本沒有絲毫恩怨
仇恨,為何鐘樓可取他們的命?
這樣說來,鐘樓傳授自己的那經文,也是心懷叵測了。
實在的,黃秋塵巧遇鐘樓的情形,簡直就充滿著離奇神秘,他任怎樣不相信一個跟
自己陌生不相識的武林奇人,寧願將上乘絕技傳授自己。
在黃秋塵沉默思索的時候,冷兄嘴角上掛著一絲的得意微笑,那生像似一件寶物即
將到手,心中高興的臉色。
驀然聽到黃秋塵啊了一聲,抬首對冷白問道:
「冷兄,你們們看見了鐘樓的容貌沒有?」
原來黃秋塵擔心那鐘樓會是——「九龍王尊」一派的爪牙。
煞星手冷白,搖頭歎道:
「說來慚愧,咱們那日根本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不過今夜,兄弟略微看清他是
個身材矮小,圓肥似的老人。」
黃秋塵又問道:
「那麼冷兄能夠想出當今江湖武林,有無這樣一個人。」
冷白道:
「從未間聽過天下武林有這一號人物,不過黃兄請能相告鐘樓對你所說的話,讓兄
弟加以仔細推測分析看看。」
黃秋塵沉吟片刻,茲將自己追蹤黑衣人影,巧逢鐘樓的事悄敘述一遍。
煞星手冷白聽了話,道:
「黃兄,鐘樓誦念的經文,請你再背誦一遍。」
黃秋塵驀然抬頭看到冷白眼睛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心中不禁一震,暗暗忖道:
「鐘樓若要殺害自己,倒不必這般大費心機傳授令人走火入魔的武功經文,在剛才鐘樓
不是無論何時何刻都能置自己於死地嗎?……」
想到此處,黃秋塵突然轉變話題,說道:
「冷兄現在不知有空暇時間沒有?」
冷白望了黃秋塵一眼,問道:
「黃兄有要事讓兄弟幫忙嗎」
黃秋塵道:
「不錯,兄弟有一事想勞駕冷兄到岳陽『湖東客棧』轉告青城修劍院主說,兄弟先
一步去河南羅山了。」
冷白呵呵一聲笑說道:
「黃兄待兄弟有過再造深恩,今後只要有什麼危難事情,便是刀山劍林,火海油鍋,
冷白絕對趕湯蹈火,萬死不辭為黃兄效勞。」
他這番活,說得至情至理,顯示出對待朋友的仁義忠信,黃秋塵聽得暗暗叫了一聲:
「慚愧,今後自己對待朋友,不該存在有任何懷疑之心……」
一念未完,突然聽到冷白冷聲喝道:
「是認?」
黃秋塵這時也警覺面二十餘丈,一處略微突起的高原,聯袂馳下二條絕快的人影。
現在時值黎明前,天色最黑暗的時刻,那兩條人影雖然奔到七八丈外停下,黃秋塵
和冷白仍然無法看清二人的面貌。
煞星手冷白,冷喝一聲,見兩人竟未答話,心頭有氣,怒道:
「你們兩人是耳聾或是啞巴……」
一語未完、突聽黃秋塵叫道:
「冷兄快退,『焚心掌!』」
原來在冷白出聲喝罵的時候,那兩個人由八丈之處,一閃疾欺過來,立刻呼地刮起
一陳旋風熱氣,迅疾湧壓過來。
黃秋塵也即進看清二人是一高一矮的老人,正是『虯龍公主』侍衛長,岳鳳手下的
駝矮二叟,越庸和龍雲。
黃秋塵曾經受創在越庸『焚火掌』下,一朝被蛇咬,終日怕井繩、他發覺湧壓過來
的勁風,挾帶一般熱氣,誤以為越庸又發出焚心掌力,於是出聲警告冷白,人已疾速騰
出上八尺。
那知煞星手冷白,沒有接受黃秋塵的警語,目見駝矮二老撲來冷冷一笑,不退反進,
呼呼!劈出二道凌厲掌飆,迎擊二人。
冷白所擊的二道掌力,不但勁力渾雄,而且招式顯得極端詭異,他掌勁一出,左右
二雙手掌已分別按到二老胸前一尺,速度之快,眩人眼目。
駝矮二老似未想到冷白的掌招,這般奇詭精奧,驀地疾翻手掌迎接冷白的突擊,
「拍拍!」二聲勁響!
黃秋塵想不到冷白會迎攻駝矮二叟,「哎喲!」驚叫一聲,以為冷白定然被二老內
力擊斃。
那知事實出乎人意料之外,冷白接了駝矮二才能的掌力,只不過旋身轉了一轉,叱
喝一聲,掌劈,指戮,撲迎向黑髯駝背才能頭龍雲攻出三招。
這三招快攻,逼得龍雲連退了二步。
黃秋塵做夢也想不到冷白的武功,這般深厚絕高,要知駝矮二老的功力、黃秋塵是
深刻明瞭的。似乎以高雲岳或是柳雁紅、也無法勝過這兩個老人。
熬星手冷白雖然是當今江湖武林後起之秀,武學造詣頗深,但在『千草澤島』,他
同樣敵不過九龍王尊一掌,而且傷得似比高雲岳為重,當然功力不會超過高雲岳等人,
難道冷白是斂技不露,抑或這凡日來另有奇遇?……
思忖間,熬星手冷白已經和黑髯駝背才能頭龍雲,交手七八個照面。
果然冷白出手的招式,完全是極上乘的內家武學,舉手投足,無一不暗含指穴震脈
手法,奇妙精奧博大。
駝背老頭龍雲似感驚奇,他夢想不到一上手被冷白搶機先制了。竟然被逼得無法扳
回先機,連連後退,他像似已經動了真怒,環目倏地射出一般精光,一掌挾著怒潮海嘯,
裂巖劈山之勢。迎擊冷白戮來的一指。
熬星手冷白屢戰龍雲不下,心中大感意外,目睹他一掌劈出,勢如鐵錘闊爺,心頭
暗驚,忖道:「此老功力非同小可,不能和他硬接……」
冷白腳下詭奇的錯移半步,避過龍雲獨劈華山一掌,右掌一招「畫龍點睛」,並指
疾速點出二指,截擊龍雲腕脈,霜掌一沉、絕奧至極的拍擊駝背老頭的腹部「氣海」穴
上。
冷白這二招,看得黃秋塵和枯瘦老者越庸,暗暗動容,他的招式並非是武林罕見,
奇奧的是出手的位置,令人防不勝防。
但是駝背老頭龍雲,並非平庸之輩,他臨危不亂章法,右腳一曲,以膝蓋撞擋冷白
左掌,腳尖彈踢冷白左腿膝蓋。
兩人這種臨機應變,可謂極盡魚龍變幻,一閃即逝。
只聽冷白呵呵一聲輕笑,人已暴退出五六尺。
龍雲也沒有再出手搶攻,幾招交手,兩人心中有個數,知道遇上勁敵,並非十幾招
能夠解決的。
黃秋塵縱步到冷自身邊,朗聲讚道:
「冷兄身負絕學,兄弟今日真是開了眼界。」
熬星手朗聲輕笑道:
「豈敢豈敢,黃兄虛不著谷,千草澤島大展神威,才是令兄弟永遠難忘的絕技秘學,
兄弟這種彫蟲小技,如何敢說為黃兄大開眼界。」
黃秋塵嘩然說道:
「冷兄太客氣了,唉!以在下今日的武技,要在江湖武林走動,真難及人家萬一。」
原來黃秋塵在這幾日間,連續遭受「九龍王尊」、「鬼磯士」秦風,以及面前枯瘦
老者越庸的挫折,一般年青人好勝豪氣已經消逝殆盡,這種挫折,實在是對他日後武學
上的成就,有著奠大幫助。
在知武學一道,最具上乘的武功,初步基功,就是練性修身,性和氣靜,然後能慮、
能思,上乘武學,最主要就是能靜、能凝。
熬星手冷白,微微一笑,手指駝矮二老問道:
「黃兄,這兩位老人是那一派的高人?」
黃秋塵搖搖頭說道:
「兄弟跟他們不過見一次面,只知那位名叫越庸。」
原來黑髯駝背老頭龍雲和越庸,二次現身岳陽城「湖東客棧」,黃秋塵已經追蹤黑
衣人影去了,所以不知龍雲名字。
枯瘦老者越庸目見黃秋塵以手指他,突然陰惻惻笑道:
「好小子,你的命真大,竟然逃脫了純陽烈火焚身之噩運。」
黃秋塵經他提上次遭受越庸「焚心掌」暗算的事情,不禁臉色驟變,怒火燃熾,沉
聲喝道:
「越庸!我問你,黃某自問和閣下陌不相識,又無仇可言,想不到你竟然暗施毒手
傷我,這段仇隙黃某今日要你說出一個理由來。」
越庸陰森森乾笑二聲,說道:
「你的話給人聽來,實感發噪,不錯,老朽跟你並沒怨仇,可是當今天下江湖武林
中人,一旦互相對峙,勾心鬥角,極盡詭詐,陰狠殘酷置敵於死地,如你所說:殺傷人
要有理由,那麼當今天下已經毫無半絲紛爭了。」
他這番活,說得極端坦白,本來目前江湖武林就是如此,在這剎那間,黃秋塵真正
體會到武林中的波詭雲誘,好勇鬥狠,陰險狡詐,殺人只憑一進意氣施為的事情,他暗
暗感歎:「人心不古,世風日衰。」如果江湖武林照這般情形下去,武林中意氣仇殺,
將永無寧日,最後勢必走上恐怖滅亡之命運。
黃秋塵臉上一片慘白,冷冷一笑道:
「多謝閣下坦白的解釋,可是你要知道殺人償命,有仇必報這兩句話。」
越庸淡淡道:
「殺人償命,老朽一生殺了不知多少人命,但今日仍然還沒償過命,嘿嘿嘿……好
小子,你若有氣魄,老朽不管何時等待你反覆一掌之仇……」
他頓了一頓又接道:
「不過,在沒動手之前,老朽問你一件事,是誰解除你體內純陽烈火之毒?」
原來黃秋塵中了「焚心掌」不死,讓越庸感到震驚,要知焚心掌在江湖中已是列為
一種傷人無救之毒持續,昔日不知多少武林高手,就喪命在玉面童岳陽的「焚心掌」之
下,無法得救。
其實越庸那裡知道,青城修劍院的鐵木僧的恩師元空禪師,因現過去「焚心掌」的
歹毒,在臨逝前研究出療治這種掌毒的方法,傳授於鐵木僧,袁麗姬乃是當代修劍院主,
當然也行鐵木僧傳授了此要訣,所以黃秋塵才能逃脫得「焚心掌」之厄運。
黃秋塵冷笑道:
「是誰冶治焚心掌毒,你不心問,現在我問你是不是六十年前轟動中原武林的——
玉面童岳陽傳徒?」
焚心掌在江湖武林,已是一種聞名的絕技,熬星手冷白聞言大驚,轉道向黃秋塵問
道:
「黃兄真的曾經被他用『焚心掌』傷過嗎?」
黃秋塵輕然點頭,沒有答話。
那駝背老頭龍雲,驀然向前欺近一止,喝道:
好小子,你知道的事情,真不少,咱們東主之名號,豈是你這種小子隨便叫的嗎?」
這句話,已經說出他們的東主,就是玉面童岳陽,那麼黃衣書生岳鳳飛,果然真是
岳陽的後人了。
黃秋塵這時心中震驚不已,因為他聯想到玉面童岳陽,是不是會如袁麗姬所擔心的,
再次重履中原武林。本來袁麗姬前日猜測,這成份很小,要知岳陽六十年前肆虐武林,
年紀將近三十,再經過六十年漫長歲月,年已超過八十,岳鳳飛年紀不過二十六七,若
說他是岳陽之子,那麼岳陽六十餘歲方生下岳鳳飛。
由時間上的推測,黃秋塵也感懷疑,不禁又問道:
「那麼岳鳳飛是不是玉面童岳陽的兒子?」
枯瘦老者越庸乾笑一聲,道:
「好小子,你到底是那門派的人,竟然對咱們來歷這般清楚。嘿嘿嘿……這些事情
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說話聲中,越庸暗運勁必,猛向黃秋塵身上震去。
黃秋塵早就留神提防越庸猛然突擊,所以了手腳剛動,黃秋塵已迅如電光石火般橫
跨數尺,欺到越庸左側,一招「三陽開泰」,三指平伸,分取越庸三大要穴。
掌勢未到,三縷指風,已先行近身。
越庸吃了一驚,暗道:好強勁的指風,這小子的武功不弱。」
他身子一側,避過正鋒,左手「平反乾坤」橫擊過來,暗含擒拿手法,扣拿黃秋塵
的脈門。
黃秋塵看他掌勢一揮之間,蘊藏著凌厲殺手,心中暗暗一驚,收招疾退兩步。
越庸冷笑一聲,呼!的舉手一拳,直向中宮擊去。
黃秋塵素知越庸練有焚心掌勁,於是身子微向後側一移,避過正鋒,左掌一招「行
雲掩月」,幻起一片掌影,護住身子。右掌疾出一招「鴻雁舒翼」,直向越庸肋間」斯
門」穴劃去。
他右手一掌後發先至,迫的越庸不得不先求自保,橫向一側跨出兩步。
越庸連續出了三招,均無法傷得黃秋塵,心中又氣又怒,大喝一聲,一拳「飛瀑流
泉」,直擊過去。
原來越庸前次在遊艇上,輕而易舉暗算了黃秋塵,竟誤會他是不堪一擊的弱手,所
以現在他擊出三招,無法傷得黃秋塵,心中有氣。
其實越庸那裡知道黃秋塵身負武功潛力,不見得就遜於武林任何一流高手,上次遭
受暗算不過是大意所致。
越庸拳風出手,平地湧起一縷呼嘯,黃秋塵已感到勁風中,夾帶一般炙熱氣息,心
頭大駭,以為那是焚心掌力,當下橫身飛躍出丈外。越庸冷聲喝道:
「你能跑得了嗎?」
右掌虛空一揚,遙遙對黃秋塵按去!
這次掌擊出手,無聲沒息,似沒半點勁力。
黃秋塵心頭,一震,知道越庸這一掌,定然極端厲害,或著不會說間隔丈外出手遙
進,而又無半絲破空勁響。
一驚之下,黃秋塵倏地轉身疾旋而進,右掌一搖,食中二指。突然圈了起來,但又
迅快彈出、亦是毫無指勁破空聲響。
兩人這招虛空迎擊,手法雖然極尺神奇詭異,實質上卻使人猜不透他們凌空交擊,
到底有何威力。
但在側袖看的龍雲和冷白,卻臉色微變,他們同時看出兩人的招式,是武功中最具
上乘的內家絕學,這一交接,生死勝敗,即可分判。
只聽黃秋塵、越庸同時一聲冷哼,兩人齊齊向後倒退開去。
在兩人無聲無息的一接掌勢之中,似乎是都受了傷。
兩人退開之後,同時閉上雙目休息。
只見黃秋塵面泛紅暈,有如吃了過量的酒,越庸卻臉色蒼白如紙。
以冷白和龍雲的目力,都沒有看出來兩人如何受傷,也沒聽到掌勁相觸的聲息,但
看兩人神色,已知道都受了傷。
煞星手冷白急步過來,低聲問黃秋塵道。
「你受了傷?」
黃秋塵緊閉的雙目,微一啟動,緩緩,點頭道:
「嗯,不過越庸也受了傷。」
這時只聽「哇!」的一聲,越庸張口噴出一股鮮血,怪然冷笑道:
「好小子,老朽料想不到你武功竟然這樣深厚,我問你,那是叫什麼武學?」
煞星手冷白向四週一瞥,知越庸傷得比黃秋塵更是嚴重,心頭暗驚,忖道:「黃秋
塵到底以什麼功力傷了他?」
冷白轉首向黃秋塵問道:
「黃兄剛才一招。實是武林罕見的絕學,不知叫什麼稱乎?」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那是玄天九轉手。」
此話一出,場中三人眉頭都輕輕皺了起來,他們從未聞聽過「玄天九轉手」武學之
各。
原來那是「伏虎三招」中「玄天九轉手」的第三式,當然冷白等人都沒有聽聞過。
枯瘦老者越庸,突然嘿嘿……乾笑數聲,說道:
「上次你逃過焚心掌的死運,這次你若再逃赤,就算你命大。」
黃秋塵聞言心頭大驚,暗道:「完啦!想不到我又中了他的焚心掌……」
冷白目睹黃秋塵驟變神色,已知他中了焚心掌,不禁問道:
「黃兄傷勢嚴重嗎?」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大概不輕。」
煞星手冷白,突然說道:
「黃兄萬一傷不治,他們也無法獨活著。」
駝背老頭龍雲,冷嗤了一聲,道:
「小子,你要替他報仇,只有來世報了。」
語音未落,龍雲倏地欺了過來,拳腳齊出,展開一陣迅若電火的快攻,將冷白迫退
了四五步遠。
驀聽黃秋塵朗聲喝道:
「冷兄,你快走吧,他由兄弟來應付。」
呼!的一聲勁嘯,黃秋塵縱身過來,劈出一掌向龍雲攻到。
龍雲目睹黃秋塵一掌擊來,勁風凌厲,盡感驚異,冷聲哼道:
「小子,你就是自尋早死。」
他身軀倏地一,轉,反身揮出一掌迎去。
兩股勁務一撞,彼此欺進之勢,為之一緩。
煞星手冷白看到這情形,心頭暗驚,忖道:「他已經中焚心掌,如何還有這般雄厚
掌力……。」
在那邊運氣調息的越庸,也感大驚懷疑,瞇著的雙眸,不禁睜了開來。要知他素知
自己的焚心掌,雖然潛伏力有頃刻時間,但若對方妄運真氣,便會立刻發作,勁力全失,
為何黃秋塵還能運出那深厚的內勁,顯然並沒有遭受焚心掌擊中。
龍雲被黃秋塵一掌交擊,略一停頓之後,立時向前跨出一步,左掌當胸按去,右手
反腕猛向黃秋塵手腕之上抓去。
煞星手冷白,緩開手腳後,叫道:
「黃兄,你傷勢嚴重,趕緊退下調息。」
黃秋塵和龍雲硬拚一掌之後,內腑震動甚劇,外形之上,雖還能優質若無其事之態,
但內腑之中,則早已氣血浮動。
於是,他飄然向後躍出三步。
龍雲一擊落空,正待躍起追趕——
忽聽冷白大喝一聲,衝了上來。
黃秋塵一退之後,又反撲而上,叫道:
冷兄,兄弟身中焚心掌,遲早必死,但冷兄卻不能有所差錯,你趕緊支『湖東客棧』
見那袁院主……」
原來黃秋塵聽到越庸說「自己已中了焚心掌。」心知遲早必死,於是想以要死之前
的氣力,來迎拒龍雲,讓冷白能夠前去湖東客棧向袁麗姬報訊。
黃秋塵這一撲進,竟然搶先冷白一步,他不等龍雲出手,又掌一合,「童子拜視音」
之勢,平胸推去。
龍雲面臨兩位年輕高手合擊,心無所畏,身子凝立原地不動,一招「大鵬展翼」,
雙手左右橫掃。
他的左掌雖然逼得後面的冷白躍開去,但右掌,不但沒擊退黃秋塵,卻給他推過來,
雙掌忽然一分,左臂封架開龍雲橫掃過來的右掌。
可是黃秋塵的右掌,原勢不動,疾向龍雲前胸按到。
這一招,變化出奇詭異,大大出乎意料之外,而且就勢發掌,快速絕倫。嚇的龍雲
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究竟是久經大敵的人物,雖然驚出冷汗,章法仍不亂,一吸丹田真氣,運凝右
盲,偏身擋受黃秋塵這奇奧的一掌。
「拍!」地一一聲脆響,龍雲盲頭骨一陣疼痛欲碎,五腑像似被震得離了位,悶哼
一聲,跌出六八步,方拿樁站穩。
黃秋塵右掌按中他肩頭,被龍雲內家反彈力,震得退出五六步,雙腿一軟,跌坐在
地下。
黃秋塵這一掌,震驚了場中三位高手,也引動了任何一人的殺機,他們好像同時感
到:「這人若留在世上,日後定是自家的心腹大患……」
一時間,冷白、越庸、龍雲六道湛寒的眸光,一齊凝注在黃秋塵的身上,他們沒說
半句話,但這場面卻是令人窒息的。
黃秋塵目光一接觸到六股充滿殺機的眸光,不禁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忖道:「怎
麼冷白的眼光也含蘊了殺機?……」
驀然看到越庸和龍雲互望了一眼,兩人舉步緩緩向黃秋塵走了過去!
黃秋塵心中一陣悲哀,暗想:「以自己的功力,絕對無法擋拒兩大高手聯合一擊。」
不過他也不願束手待斃,暗自蓄勢戒備。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一個冷峻的聲音,喝道:
「越庸、龍雲,我四處找尋你們,原來在這裡。」
冷白心頭大駭,轉首望去,只是一個面如冠玉,風流倜儻,腰懸長劍的黃衣書生,
正站在十餘丈外高原的樹下。
這多高手,竟無人知他何時到此,單是這份輕功,就足以震駭人心了。所以冷白看
得緊緊皺起眉頭。
黃秋塵抬頭見是岳鳳飛,心中更感驚駭,暗道:「岳鳳飛到達,那麼自家更難逃活
命了。」
越庸和龍雲聞聲,雙雙停步回轉身子,遙遙欠身作禮,說道:
「少東主何時到達,恕咱們沒遠迎之罪。」
岳鳳飛冷哼一聲,喝道:
「『虯龍公主』失盜,你們還呆在那裡幹什麼?」
越庸突然問道:
「少東主,是否已尋到虯龍公主影蹤?」
岳鳳飛喝道:
「我若非尋到虯龍公主蹤跡,何必回來尋找你們兩個老不死。」
黃秋塵聞言心間有如放下一塊石,但也感到慚愧,自己今夜跟蹤黑衣人影,目的是
尋虯龍公主,想不到卻和駝矮二老大打起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6:55
第23章 曠世奇緣二脈通
駝矮二老聞言,轉首各望了黃秋塵一眼,越庸冷森森一笑,道:
「好小子,無怪你天生命大……」
說著話,兩人忽的轉身一掠,飛出三四丈,忽聽冷白喝道:
「兩位慢走一步!」
煞星手冷白追蹤而出,猛聽黃秋塵叫道:
「冷兄不要追了,兄弟有話說。」
其實冷白要追駝矮二老,只不過作作勢而已,他則踏出幾步,就停下身來。
這時那高原樹下的岳鳳飛,已知駝矮二老消逝在高原之後。
冷白慢慢走到黃秋塵跟前,問道:
「黃兄有什麼話,請儘管說。」
黃秋塵突然淒涼一歎,道:
「兄弟,焚心掌毒;可能快要發作了,所以兄弟有件事情請冷兄煩告青城修劍院
主。」
冷白怔了一怔,道:
「黃兄,好幾次說會死,但面上一點也沒有呈現病容。」
原來黃秋塵剛才和越庸交換一招後,在泛紅暈,像似身受一種內家陰功擊傷,但現
在已經紅潮消退,色安好。
黃秋塵離言苦笑道:
「冷兄,是不是疑我說謊。」
冷白道:
「不敢。黃兄義薄雲天,待人忠厚,磊落的胸懷,實使兄弟心服但我現在卻感黃兄
安然無恙,絕對沒受重創之態。」
黃秋塵慘然笑道:
「冷兄,可能還不知那焚心掌的厲害,我曾經中此掌一次,當然知道焚心掌發作時
預兆。」
原來黃秋塵現在感到自己體內一股炙熱氣流,欲往上竄,卻被他暗動功力逼壓下去,
這樣一來,他覺得頭部,胸部漸漸發痛,這情形好像昔日中了焚心掌,發作的情形一樣。
冷白問道:
「黃兄要我告什麼話?」
黃秋塵歎道:
「我要冷兄代告青城袁院主說兄弟已然身死之事,請他能夠代我雪洗血海深仇,隆
恩盛情,來世結草啣環報答她。」
煞星手冷白,道:
「可以。但黃兄眼下要去那裡。」
這時黃秋塵已經站起身來,答道:
「我要去尋一處永遠長眠之所。」
冷白突然問道:
「黃兄,你是否能夠再告訴一遍,那鐘樓向你傳授的經文。」
黃秋塵心中雖然感到冷白屢次追問那段經文有著疑問,但此刻他頭脹欲裂,無暇思
索,喃喃背誦道:
「凝氣抱元……精化氣,氣化神,神還虛……他強由他強,請鳳佛山崗,他橫任他
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冷白臉上突然泛出一絲喜色,說道:
「好啦、黃兄儘管去吧!」
黃秋塵這時昏昏迷迷的,只知強自運逼真氣,制注丹田處一般上騰的熱流,現在冷
白說什麼話,他也不知道。
他念完那段經文,身子搖搖晃晃,直向高原上走去。
煞星手冷白望著黃秋塵的背影隨後跟蹤,遠到數十丈外,突然看到黃秋塵一跤跌倒
在一株蒼松樹下,久乎再沒站起來。
冷白搖搖頭歎道:
「他真的這樣死去嗎?」
語聲中,他冷然轉身離去,也沒有去察看黃秋塵的生死。
黃秋塵自從日上三桿,一直倒臥到斜西,仍然再沒有醒轉過來。
瞬間,夜幕底垂,飛鳥歸林,這個高原突然出現了五條人影,他們陸續由黃秋塵橫
臥的身側巨松疾馳而過。
他們可能有著火急事情,所以四個人電掣而過都沒有發現黃秋塵,但是那最後一位
奔過七八丈後,突然咦了一聲說道:
「武老二,那巨松之下,好像橫臥著一個人。」
此語一出,前面奔馳的四個人,迅快的停下身形,其中一個白衣老者,也接聲說道:
「不錯,好像有一條人影蟋伏在樹影下,會不會是敵人的暗樁。」
說著話,五個人倏地迅快分散了開來,以極為捷快的速度,反身向巨松下的黃秋塵
逼迫了過去。
「咦!是黃秋塵。」
首先欺到的一個雄偉的中年儒士和一個紅衣少婦齊聲驚叫起來,另外四個人聞聲齊
時來到黃秋塵橫臥的身側,八道目光同時目視蜷伏地上的黃秋塵。
「他好像受嚴重的內傷。」
一個黑衣老者一邊道,一邊就要伸手去扶黃秋塵的身軀,驀然那位身著白麻衣,腰
結草繩的老頭,沉聲叫道:
「武老二,不要動他。」
黑衣老者一怔,趕快收回伸出的雙手,眾人也感到一怔,不知白衣老頭阻止他什麼
意思。
那最先發現黃秋塵的灰衣老人,問聲道:
「胡老大你還恨黃相公嗎?」
白麻衣老頭輕聲笑道:
「查老三,咱們五個人自從劫後餘生,對日月發誓結義為『神州五豪』痛改前非,
誓死為武林主持正義,挽救即將發生的滄海橫流,難道我胡聖手居長神長五豪,還敢違
背昔日誓言嗎?」
原來這五個人不是別人,這是煞星手冷白向黃秋塵說過,已經命歸黃泉下的高雲岳,
艷玫瑰柳雁紅,天山掌門查清夫,千里滋魂武儀天,回生草胡聖手五人。
高雲岳突然朗聲道:
「查老三,胡老大乃是聞名武林的神醫他可能發現黃少俠情況有異。」
回生草有聖手點頭道:
「高老四眼光銳利如神,諒已看出我阻止武老二翻動他的原意。」
高雲岳道:
「黃少俠獨自橫臥此地,像似傷重昏迷不醒,但他臉上卻沒有半絲病痛,慘白之容,
反而面泛紅光,氣息酷似老僧入定,若有若無……」
胡聖手突然輕輕歎息一聲,說道:
「高老四斷定不錯,他現在是在修煉極具上乘的內家神功,已經進入物皆忘,玄高
絕境,剛才武老二若不察擅自動他,就要害他走火入魔,唉……
黃相公雖然身負絕世武學,但卻毫無江湖經驗,想不到他竟然在無人護法之下,練
習這種上乘內功,如果遇到的不是咱們兄弟,後果真是不堪設想,目下咱們兄弟五人,
只得充任黃相公護法了。」
此語一出,五人迅快在黃秋塵橫臥的地方,盤膝跌坐圍了一個六七丈的圓圈,當真
做起黃秋塵的護法來了。
如果黃秋塵這時醒來,目見這情形,他真要嚇得魂飛魄散。
但是事情就顯得那般怪異,高雲岳,胡聖手等五人,盤膝跌坐了個把時辰,他們耳
際隱約聽到一陣「波波……」細細響聲由那睡臥地上的黃秋塵身上傳出。
難道黃秋塵真的在練上乘內功嗎?
突然聽到高雲岳咦聲道:
「氣機運轉日月玄關,沖竄天地之橋……難道黃少俠現在已經修煉到打通任督二脈
絕高之界?」
艷玫瑰柳雁紅,冷冷說道;
「他年紀這般輕,怎會有這般深厚的內功。」
武儀天道:
「柳五妹的話不錯,咱們練武中人,雖然大家窮盡平生精力,欲練到打通『任督』
二脈,絕高之境,但放眼古今武林先賢,又有幾人能夠練到這種玄奧絕境,縱然有的話,
那些人也都是窮盡六七十年漫長歲月,才有這種成果,不過,黃相公的傳授師父,若是
像咱們所遇的鐘樓,那種絕世奇人,那就不能同日而語了。」
武儀天這一提起鐘樓的名字,柳雁紅點頭同意這說法。顯然他們五人已經對於鐘樓,
敬服得五體投地。
驀然聽到黃秋塵口中傳出一陣嚶嚶低吟之聲,那像似在睡夢中,夢到什麼歡樂愁苦
之事。
突然聽高雲岳驚喜道:
「他現在『任督』二脈已通,氣機四布週身百駭……」
胡聖手接聲道:
「不錯,黃相公快要甦醒了。」
果然黃秋塵輕微呻吟一陣之後,倏地睜開了眼睛翻身坐了起來。
他眼睛一瞥掃到周圍的高雲岳等人,驚噫了一聲,用手揉揉眼睛,又再運窮目力看
去!
高雲岳首先開口叫道:
「黃少俠別來數日,想不到你功力已臻神化絕境,真是可慶可賀。」
黃秋塵像似夢遊未醒,淒涼輕歎一聲,道:
「高大俠,你們果然早我命歸冥冥,唉,冷白的活,我本來半信半疑,想不到這是
事實……」
這幾句話,聽得高雲岳等人,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互相對望了幾眼。
其實他們那裡知道,黃秋塵現在甦醒,以為在陰冥之中。本來他醒來時看到天空墾
月之光,驚疑自己沒死,但當他一眼望到環坐四周的高雲岳、柳雁紅、胡聖手、武儀天、
查清夫,此念立刻消失無蹤,認定這是陰間,否著他們也不會同時聚首此地。
柳雁紅突然問道:
「冷白向你說些什麼話?」
黃秋塵道;
「他說柳門主等五人,皆被鐘樓慘害了。」
武儀天驚聲道:
「怎麼?!黃少俠也認識鐘樓?」
黃秋塵這時神智極端清醒,在說話間,他運目掠掃了一下四周,發現四處景物,並
不像傳說中的陰間地獄啊!
他怔了一怔,伸著手指在嘴中咬了一下,「哀喲!」一聲,差點將指頭咬出血來,
這又不像在夢中,那麼自己是活著了。
黃秋塵驚呼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裡不是冥陰地獄。」
眾人看到黃秋塵呆頭笨腦的舉動,感到好笑,迷惑。
高雲岳突然懈說道:
「黃少俠,咱們兄弟五人在二個時辰之前,路經以地,發現黃少俠在這裡修煉上乘
內功,因怕好徒或旁人,擾亂黃少俠練功,所以咱們在此為少俠護法。」
這番話;聽得黃秋塵目瞪口困,自己分明是中了越庸的焚心毒掌,傷勢發作倒臥在
此地,怎麼說自己在這裡鍛煉上乘內功,難道我是患了夢遊病。
黃秋塵出神了片刻,茫然問道:
「這是真的嗎?」
柳雁紅冷冷道:
「難道咱等眾人會騙你不成?」
黃秋塵突然感慨萬千的歎道:
「想不到我黃秋塵竟如人所說:天生命大,屢次逃脫死神魔堂……」
胡聖手等人已經聽出黃秋塵話意,皺眉問道:
「黃少俠,你說什麼?」
黃秋塵淒涼一歎,茲將他中了越庸禁心掌,傷發不支倒臥此地的情形,告訴了眾人。
這一下高雲岳、胡聖手等人,聽得驚異萬分,面面相覷,那麼剛才以為黃秋塵練功
反通「任督」二脈的現象,完全是錯了。
其實這事情完全沒錯,黃秋塵真的在那個時候打通了人們窮盡一甲子功力也無法貫
通的「任督」二脈。
這現象,並非奇跡,而是事實。
他今日之能在不知不覺間,打通了「任督」二脈,仍是每次凝練伏虎三招的「伏魔
古佛」使然。
要知,「伏魔古佛」,仍是絕古武學宗師——金羅真人所創,這招絕學連環三式。
不但能夠運氣逆轉自己氣機,而且能使自己真氣凝固丹田,每經凝練一次,他的功力就
無形間增長,本來黃秋塵在石窟中練會伏虎三招的時候,「任督」二脈,就該在那時候
打通了。
無奈黃秋塵在沒練伏虎三招之前,被袁麗姬用透骨打穴絕技,制住了奇經八脈的二
處要穴,致使他所練的真氣無法流布四肢百駭,而凝固丹田之中,因此凡是黃秋塵屢次
被強大的外力震擊,便發動凝固丹田的真氣,沖那受制的二處脈穴,而產生傷脈復發的
現象。
不過在黃秋塵中了越庸焚心毒掌的時候,袁麗姬歷經三日三夜,運用本身真力,打
通他奇經八脈,引出純陽烈火之毒,恰好也打通了黃秋塵被制住的二處脈穴,使他凝聚
丹田的真氣,能夠慢慢流通全身脈穴。
本來黃秋塵若要將本身真氣,全部納入各脈穴所吸收,仍需數日時間,但就在今日
他和越庸搏鬥時,運用了二次伏虎三招的「玄天九轉手」,遭受了越庸和龍雲強烈的內
力震擊,而觸發凝固丹田的強大氣流上竄,可是共同秋塵卻誤以為是中了焚心掌所致,
強自運逼真氣,壓住那股上升的氣流,二氣相互交擊,才會感到胸部和頭部,疼痛膨脹
欲裂而至昏迷,在昏迷中,黃秋塵強自壓制的真氣一滯,凝固的丹田真氣,立刻源源疾
竄百穴。
他這一整日的昏睡地上,無形中正如老僧入定,進入物我兩忘,極玄奧的年乘內家
靜坐。
當然這些玄妙的情形,橫秋塵自己也不知道。高雲岳等人更不知黃秋塵這些神奇的
事跡。黃秋塵突然打破了沉寂,問道:
「高大俠所聞你等五人學了鐘樓傳授的武持續,走氣入岔道,吐血不止……不知你
等又怎樣治好的。」
高雲岳微然一笑,道:
「黃老弟,你這話聽誰說的?」
黃秋塵皺眉道:
「冷白說的啊」
查清夫破日罵道:
「冷白那小子真是胡說八道,想不到那鐘樓救治了他的性命,再傳授了他數日絕世
武學,而他竟然流言鐘老前輩慘害他,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入。」
黃秋塵聽了話,心頭一震,詫異道:
「原來冷白也得到鐘樓老前輩武功傳授。」
高雲岳長然歎道:
「不但冷白兄妹得到鐘樓的浩海恩澤,就是咱們五個,更蒙受他老人家半日指點武
學,使各人獲益良深。不過冷白兄妹,卻接受他老人家獲益更大,如我猜想不錯,冷白
兄妹今後武技,定然凌駕咱等之上了。」
黃秋塵在這剎瘋,突然憶起鐘樓傳授自己的一段經文,以及冷白屢次詢問經文的事
情不禁暗暗忖道:
「冷白的玩笑,實在開大了,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鐘樓所授的武功不能學,以及
高雲岳慘然身死的事呢?……」
「難道冷白是在欺騙自己,不要我學習鐘樓的武學嗎?」
黃秋塵想到此處;腦海裡迅速的掠起鐘樓口授的那段經文,驀然黃秋鑒心中暗自驚
咦了一聲,原來他這時發現經文中字句,含意淵博,深奧莫測,雖然讀來甚是費解,但
黃秋塵已意識到那段文蘊藏著許多武學秘技。
這時突然忻到柳雁紅冷聲罵道:
「臭小子,想不到他心腸這般狠毒。」
這罵聲,使眾人眼光都齊對投注她臉上。
高雲岳朗聲問道:
「柳師妹,你在罵誰?」
柳雁紅怒聲道:
「冷白。」
武儀天聞言後似想到什麼「啊」了一聲,道:
「那五彩毒蛛和白線蛇……」
柳雁紅接聲道:
「武老二,你也想起這件可疑之事嗎?哼!若非黃相公提起冷白說咱們齊時慘死之
事,我真沒憶起那事。」
查清夫問道:
「柳五妹,你的意思是說咱等在食水中發現五彩毒蛛,和石沿中七條白線蛇,是冷
白幹的嗎?」
柳雁紅冷哼了一聲,道:
「那小子陰險無比,若非他將這兩種劇烈毒物暗中帶著,事情怎麼會那般巧,何況
咱們五人曾經搜盡石洞周圍二里,並沒有再發現這兩種毒物,胡老大了說過五彩毒蛛盛
產在苗疆,白線蛇產於四川大巴山,洞庭湖附近如何會有這種毒物。」
此話一出,武儀天、查清失、胡聖手臉上伺時硯出怒容,黃秋塵也知道他們在悅什
麼。
高雲岳輕歎了一聲,道:
「柳師沫,咱們雖然對於這二種毒物來處,有所懷疑,可是咱們也不能這樣就斷定
那是冷白的陰謀。何況冷白兄妹曾以跟我們遭難,相處了幾日,他為什麼要謀害咱等?」
柳雁紅輕聲哼道:
「高師兄、我看你為人太過忠厚,終有一日會吃上虧。哼!你們不找冷白算帳,但
我卻不能輕放過他。」
胡聖手見兩人鬥起口來,不禁笑道:
「高四弟,咱們替黃相公當起護法的事情已完,大家趕緊繼續奔赴臨湘朝鳳嶺看熱
鬧去。」
黃秋塵聞言問道:
「胡老前輩,你等到臨湘看什麼熱鬧?」
原來臨湘就在岳陽的鄰縣,黃秋塵追蹤黑衣人影,已經奔馳了三四十里路,此地已
將進入臨湘縣界。
高雲岳聽了黃秋塵問話,皺眉道:
「黃老弟,怎麼不知朝鳳嶺擺擂台的消息?」
黃秋塵搖頭道:
「沒有啊!」
「臨湘朝鳳嶺擺拐台的事,早在數日前,就已經傳遍江湖武林、目前天下各地江湖
武林高手,已絡繹不絕趕止岳陽、臨湘附近,黃老弟,若沒有身外事情,不妨同赴臨湘
一觀究竟。」
黃秋塵沉吟了一會,說道:
「擺擂台一中,乃是經常見聞的事情,我……」
武儀天哈哈一笑,道:
「黃少俠,這次朝鳳嶺擺擂台,並非尋常的擂台,或著也不會引動大江南北各地的
武林人物趕湊熱鬧。」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震,暗道:「是啊!若是通常的擺擂台,以高雲岳等人身份,怎
麼會有這種興趣前去看熱鬧。」
想罷,轉首向高雲岳問道;
「高大俠,那擺擂台的主人是誰?」
高雲岳搖頭歎道:
「咱們奔赴朝鳳嶺目的,就是要探知那擂台主人,是個怎樣的人物。」
黃秋塵愈聽愈感好奇,問道:
「朝鳳領設擂台,但不知是誰擺設的,各地武林人物,盲目趕到這裡是為什麼?」
高雲岳道:
「黃老弟有所不知,江湖武林中人千里迢迢聚集朝鳳嶺附近,當然是有特屬的情形
才會引動他們前來。」
黃秋塵道:
「什麼特屬情形,請高大俠明白相告。」
高雲岳轉首向胡聖手,說道:
「胡老大,請你將那幅圖畫取出讓黃少俠過目。」
胡聖手哈哈一聲長笑,道:
「黃少俠,你先看看這幅圖畫再說。」
他由懷中取出一卷黃絞紙圖案,緩緩的張了開來,鋪放一處星月光輝斜射的地面上。
黃秋塵眼光銳利已極,一眼就看出圖案中描繪著一個女人,心頭一動,趕忙迫近去
看。
這時武儀天由懷中取出火捂子,迎風晃燃起來,明亮的火光,照耀在圖案上,一筆
一劃,清晰可見。
那是一幅花木掩映,懸閣水樹,風光峙鹿,趣味盎然的絕美山水圖畫,但引人注目
的,並非畫中景色,而是圖中一株矮松樹下,一張檀木矮桌上一個絕麗動人的美女。
黃秋塵一眼接觸到美麗的女人,心中不禁不陣波動,他感到這女人的身材好不熟悉。
一怔之下,黃秋塵仔細的抬眼看去!
那矮松樹下的美女,棲坐矮桌上,懷抱瑤琴,唇含玉笛,眉目傳神,風情萬千,栩
栩如生。
黃秋塵看清美女的臉容,不禁「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高雲岳目見黃秋塵舉態,不村輕歎了一,聲,說道:
「畫中美人,秀絕塵寰,國色天香,說得上是天上仙子人間尤物,無論任何人看了,
都要為之心動。
黃秋塵急問道:
「她……她和擺擂台有什麼關係。」
柳雁紅驀然冷哼了一聲,道:
「看你一派忠厚,想不到只見了畫中女子,就這般神不附體,若是果真見了人,豈
不魂飛魄散。」
原來柳雁紅等人,誤會了黃秋塵是為事為女人,看得翻然心動。
黃秋塵面孔潮紅,急道:
「我……我已經見過她真人。」
這句話,使高雲岳等人聽得心頭一震,齊道:
「是真的嗎?」
黃秋塵道:
「真的,她叫虯龍公主。」
武儀天驚聲道:
「那麼世間果真有這樣一個絕世容色的美女?」
由武儀天這句話,顯然他們事先根本不相信畫中美女,有活生生的真人。」
黃秋塵道:
「不錯,她很美,比圖畫中更美,擁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高雲岳知黃秋塵為人忠厚,絕非說謊,他長長的歎息一聲,說道。
「黃少俠,本來咱們得到這張圖畫,以為畫中美女,乃是繪畫的人筆下傑作,那知
畫中果然其人,這樣說來朝鳳嶺擺擂台也是真的啦!」
黃秋塵見他們到現在還沒說出繪畫中的虯龍公主,和朝鳳嶺擺擂台有什麼關係,不
禁又問道:
「高大俠,你等何不說個清楚呢?」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7:31
第24章 荒山孤觀藏花轎
胡聖手輕聲說道:
「黃少俠,這擺擂台的事,圖畫中字句,說得很清楚,你自己看看。」
黃秋塵聞言,低頭再向那幅圖案看去,只見左下角,寫了幾行蠅頭小字,道:
「端午三刻,瑤池仙女,降臨凡塵招親,祝君前世福緣,駕臨朝鳳嶺,擂台定姻緣。
瑤池仙女圖,是做請帖,沒留之君,請勿駕臨朝鳳嶺,擅自闖入者百死莫贖。」
高雲岳歎聲說道:
「由繪畫中那幾行字句看來,就是以引動天下江湖武林高手好奇之心,雲聚臨湘朝
鳳嶺了,何況凡是接到這幅瑤池仙女圖的人,皆是名震武林的成名高手。所以更使武林
中人啟疑,大家都存心趕到朝鳳嶺一觀究竟。」
黃秋塵讀罷那三行字句,腦海裡如電似的疾轉著,他想「虯龍公主,到底是在鬧什
麼玄虛,難道她出現岳陽真是為朝鳳嶺擺擂台來的嗎……」
黃秋塵欲知道這事的情形,不禁問道;
「高大俠,你們這幅圖畫是什麼時候得到的。」
高雲岳道:
「這幅瑤池汕女圖是今日午時,在岳陽城客棧中,由店小二手中指名給胡老大的,
咱們五人也就只有他一人接得瑤池仙圖。
黃秋塵道:
「高大俠不是說接到此圖的人,皆是成名江湖的高手,為何你等只有胡前輩得到,
不知還有那些人接到這瑤池仙女圖?」
高雲岳道:
本平咱們接了這張瑤池仙女留時,正感莫名其妙,不知什麼意思,突然中客棧中遇
了名滿江南七省的三傑也是在七日前,欲趕赴千草澤島湊伏虎劍熱鬧的途中,接得二份
仙女圖,方才轉赴岳陽而來。
根據江南三傑所述,凡是在江湖武林黑白二道,享有名望的高手,也都接到這份粉
紅色的仙女圖請帖,據所知神拳門,太極門,七星堡,百結幫……等等幫派,皆發有這
種請帖,不過到目前還沒聞聽九大門派和青城修劍院的人接到這種仙女圖。」
黃秋塵暗暗想道:「不錯,青城修劍院便沒有接到這張圖畫,否著袁麗姬姊姊她一
定會告訴自己,奇怪!虯龍公主發送這份請帖幹什麼?……」
當然黃秋塵不會相信如圖中字句所說……虯龍公主是要擺擂台招親的,他總識到這
是一種武林陰謀,但是黃秋塵卻猜不出是件什麼陰謀?
黃秋塵暗暗忖道:「虯龍公主,不會是這樁事的主持人,她的幕後定有另外主持人,
那人會是岳陽嗎?……」
原來黃秋塵得知五面童岳陽之子——岳風飛當了虯龍公主的侍衛長,以及他得知虯
龍公主失蹤時驚疑的情形,心中暗暗認定這事是玉面童岳陽,欲再踏入中原武林的一種
策略……。
黃秋塵本來想回轉岳陽城湖東客棧,但心想,虯龍公主朝鳳嶺擺擂台之事,既然已
經傳揚江湖武林,袁麗姬定然有所耳聞赴臨湘,自己不妨隨高雲岳前去,先一探究竟。
要知端竿節,距離今天不過是十數日時光,所以黃秋塵決定先察探這件事後,再聯
合一些高手到羅山南宮世家,揭九龍王尊神聖權威之迷。
高雲岳這時向黃秋塵問道:
「黃老弟,你說,瑤池仙女圖的美女你已經見過她,不知道她今方芳蹤何處?她到
底是怎樣一個人。」
黃秋塵聞言淒涼的歎道:
「我只不過和她見面一次,她除了如圖中那般美麗之上,混身充滿著一種神秘,詭
奇的氣息,當然我不知她在朝鳳嶺擺擂台之事,是存什麼心機。
她本來就落宿於岳陽城湖東客棧……」
於是黃秋塵簡略的將昨夜在湖東客棧和事情,告知高雲岳等人。
高雲岳突然又問道:
「黃老弟,我差點忘記問你,昔日在九龍燈船上援救咱等的小姐是誰?她武功之奇
高,可以說是平生罕見,尤其她那威嚴肅穆,華貴端莊的氣質,令人不敢逼視。」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高大俠,她就是青城修劍院當代院主,芳名叫袁麗姬。」
此語一出,高雲岳和柳雁紅神色都微微一動,高雲岳長然連連點頭說道:
「很好很好,青城修劍院出現了這樣一位人間仙鳳院主,真是我輩中人之大幸,大
概要挽救當代武林恐怖劫運,非她莫屬了。」
黃秋塵點頭說道:
「袁院主年紀雖輕,但她接受當代第一高手鐵木僧十數年熏陶,身負絕世武功,機
智過人,實是當今武林的女蛟龍。」
要知協麗姬在黃秋塵心目中,已經驚為天人尤其是她那份氣質和對待他有如親弟弟
的情份,令黃秋塵充滿尊敬。
黃秋塵是血性中人,生平之中,從未對人生過敬佩之心,既生敬服,雖為她赴湯蹈
火,亦萬死不辭。
高雲岳望了黃秋塵一眼,道:
「黃老弟,你說袁院主在岳陽湖東客棧,咱們不妨同去拜謝她昔日救命之恩。」
黃秋塵遲疑了一會,道:
「可能聞聽到朝鳳嶺擺擂台之事,已經趕臨湘了,咱們不妨到達臨湘再去尋找她。」
胡聖手點頭道:
「那麼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在子夜時分之前到達臨湘,否則便要落宿荒野了。」
於是,黃秋塵,和高雲岳,胡聖手等六人,展開輕功向高原奔去。
他們走的是岳陽通臨湘的捷徑,由這條荒山僻徑走了,大概是縮短三四十里的路程,
六個人翻過一座山嶺之後,腳步逐漸加快。
原來胡聖手,高雲岳,柳雁紅,查清夫,武儀天五個人,雖然皆是成名武林的高手,
但各人的武功,到底那一個最高,他們還沒有較量過,經過一陣奔馳.他們不禁各激起
豪興,暗暗較量上腳力。
他們愈走愈快,最後,簡直疾如劃空流矢一般,六人飛行的勁風.捲起地面落葉灰
塵,竟像似一條長龍,流通滾而去。
本來最先是胡聖手在前面帶路,高雲岳和黃秋塵、柳雁紅三人並肩而馳,但經過片
刻工夫,高雲岳和黃秋塵和柳雁紅一加緊腳力,遙遙領先胡聖手七八丈。
原來高雲岳和柳雁紅日見黃秋塵跟自己並肩而馳,竟然談笑風生,問長問短,好像
不在施展輕功奔馳一般,心頭大異,要試試黃秋塵腳下功夫。
那知二人這一加快速度,黃秋塵仍然神態悠閒的跟在高雲岳肩側,笑道:
「高大俠,你們五個人結盟為神州五豪,想來不出半年,神州五豪之名,定然揚括
天下江湖武林……。」
高雲岳提氣疾馳,速度已經加到極限,那裡還能緩氣答話,他輕嗯了一聲,逕自向
拉疾馳!
瞬間,柳雁紅已經被拋後三四丈,可是黃秋塵仍然緊跟他身側,接聲說道:
「這是一條令人夢想不到的事,孤傲冷僻的胡聖手,以及陰險狠毒出名的武儀天,
竟然能夠痛改前非,同心協力挽救當前武林危機……。」
高雲岳這時速度已加到不能再快了,額角間已然現出汗珠,可是他見黃秋塵仍然如
附骨之蛆,緊隨身後,心中大是驚奇!
他轉頭向身側的黃秋塵一看,只見黃秋塵身輕似鴻毛,竟似腳不著地凌空飛行,這
一驚非同小可。
驀然後面傳來胡聖手的叫聲,道:
「高老四,你們走慢一點好嗎?等會將武老二和查老三走失了。」
原來這進後面的武儀人和查清夫,已經遠到無法看見人影。
高雲岳哈哈地聲豪氣凌雲的悲壯長笑,挫腰停下身形,對那輕飄飄停立在身側的黃
秋塵說道:
「黃老弟,想不到數日不見,你的輕功絕技,竟然高到這種程度,實令人敬佩。」
一語未完,柳雁紅和胡聖手已經相繼而到,但他們已經汗流浹背,吃驚的望著黃秋
塵出神。
黃秋塵聽了高雲岳的話,如夢初醒,「歎!」了一聲,說道:
「高大俠太客氣了,在下這種身法,如何能及高大俠等人成萬一。」
黃秋塵口中說著,心中也暗感驚異,忖道:「自家施展輕功,怎麼不覺得吃力,好
像身輕如燕……。」
其實黃為塵自己還不知道他,「任督」二脈已通,一日之間,內功增進到數倍,雖
然他沒學過什麼絕奧的輕功絕技,可是二脈一通。體內氣機更換,已經脫胎換骨,身輕
有若鴻毛,只要略微一提氣,身子就如流星殞矢,凌空疾馳。
這一陣說話工夫,方才看見武儀天和查清夫,遙遙並肩趕來,走到眾人停身之地,
二人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喘息不已。
經過這一陣拚命急趕,除了黃秋塵之外,高雲岳等五都跑的筋酸骨痛,胡聖手目見
查清夫和武儀天不停手的揮臉上汗水,不禁呵呵輕笑道:
「現在距離子夜還早,咱們休息一會再走不遲。」
說著,眾人盤膝坐在地上,閉目調息起來。
黃秋塵知道他們跑得很累,不便打擾他們休息,逕自四周走動.這裡仍是一座山坡
下,樹木蒼翠,綠草如茵。
正當黃秋塵禹禹獨行,反映頭遙望蒼穹之際,三四里外的空間,驀然沖天竄起一道
綠色火焰,約升高二十餘文方才爆裂開來。
但是那火焰一爆開來,立刻形成一朵慘綠的浮雲,凝聚不散,星月光下,遙遙可見。
黃秋塵看得心頭一動,猛然憶起拂香女冷月蘭的「迷魂七里霧」藥彈,暗暗想道:
「這綠色火焰,顯然是人家的傳訊暗號,照那凝聚不散的浮雲看來,很像冷月蘭的「迷
魂七里霧」,這種特製的訊號彈,據說目前江湖武林,只有東北黑手巖的人擁有,難道
那訊號火箭是煞星手冷白所發……」
想到此處,黃秋塵急急走回山坡,只見高雲岳正也張開眼睛望著三四里外空際,那
朵不散的綠色浮雲出神。
他見黃秋塵走來,朗聲道:
「黃老弟,那是黑手巖獨特的「千里偉信箭」,顯然黑手巖中人已發生火急的事情,
咱們過去看看。」
此話一出,盤膝坐地閉目休息的胡聖手、柳雁紅、武儀天、查清夫等同時睜開眼睛,
站起身來。
黃秋塵上點點頭說道:
「目前岳陽、臨湘附近地面,雲集各地武林高手,不時會有緊要事發生,尤其九龍
王尊和虯龍公主兩派的人好像還沒離開附近,咱們念日欲弼救這武林浩劫,不惜都是勞
一點心力。」
高雲岳說了一聲:「咱們走。」領先向前奔去!
幾人走了一陣,翻越過幾座山領,已經來到那朵綠色浮雲半里之外。
胡聖手低聲吩咐道:
「再越過那片荒崗,就是浮雲訊號之地,咱們消為注意一下。」
說話間,眾人已上了荒崗,倏地,黃秋塵發現一株白楊樹下,蜷伏著一圈黑影,一
動也不動。
他身若旋風疾欺了過去,探臂一抓,竟然入手冰涼,仔細一看。
只見是個身著蘭衣衫大漢,背插一柄金色單刀的屍體,此人身體冰冷,僵硬,分明
已死很久時間。
高雲岳等人疾撲過來,他們看這大漢全身上下,找不出一點傷痕,耳目口鼻之處,
亦無血跡,不知是怎樣死去的。
胡聖手沉聲說道:
「這人大概是被人用極為歹毒暗器殺害的,所以看不出一點傷痕,以這大漢身著看
來,像是潛伏的樁卡,那麼這道崗丘之後。定有人家莊院了。」
眾人都是經驗豐富的武林高手,聞言後都同意胡聖手的見解。
黃秋塵將這具屍體弄到一旁,六人又向前奔去,這次他們走得很輕慢,因怕不蝗的
敵人驀襲或樁卡發現。
正在奔走之間,黃秋塵和高雲岳同時發現二十餘丈之遙,一條絕快人影,掠天飛起
四五丈高,夜色中向下撲去,閃了幾閃,隱失入夜色中不見。
高雲岳輕咦一聲,說道:
「好快的身法呀,當今武林中,能有此等身法的人,有限的很。」
黃秋塵低聲道:
「那人起落無聲,衣不飄風,輕功已臻絕境,咱們追過去看看。」
高雲岳轉首向胡聖手打招呼,道:
胡老大,咱們人手過多,容易被發現,不如分作兩路,我和黃老弟先過去,一遇上
什麼變故,以三長兩短嘯聲聯絡。」
說完話,他和黃秋塵恍似二縷輕煙奔到那條人影竄起的地方,原來是一道斜坡,但
是坡下卻是一座谷地,綠竹乾草,樹木蒼檬。
夜色中,但見修竹樹林中,矗立著一座巍峨的廟富宇道觀。
黃秋塵怔了一怔,抬頭搜望那朵綠色浮雲i赫然是那座大道觀的正空。他轉頭看了
高雲岳一眼,問道:
「咱們要下去嗎?」
高雲岳沉聲道:
「既然已經來啦!好壞也要察探一下究竟。」
黃秋塵倏地身子一起,凌空旋了三旋,輕飄飄躍落七八丈高下的斜坡,高雲岳也跟
隨而下,二人疾如海燕掠波一般,撲到道觀南面牆角,飄身飛入牆內。
放眼一看,只見這座大道觀,竟似荒無很久,沒人居住一般,庭院落塵積尺,荒草
蔓延,到處顯得陰氣森森。
兩人內心雖感奇怪,但仍然不敢大意,輕躍騰移,直向這道觀中線線院落走去。
那知黃秋塵和高雲岳,連續闖了十餘重院落,卻不見半條人影,而這道觀也尚未走
盡.兩人心中同時覺得,這座廟宇奇觀,出奇的廣大。
黃秋塵低聲道:
「高大俠,這奇觀中明明有人,為何不見半點動靜。」
高雲岳臉色凝重,道:
「這意外的平靜,使人更感覺這觀中的陰森、恐怖……。」
一語未完,忽聽一縷夜行人輕微的飄風地聲起!
正北方屋脊,疾如電奔一般,閃來一條人影。
黃秋塵和高雲岳絕速的隱入綠竹暗影,他們身子剛隱好,好條人影已由對面屋脊一
掠而下。
在這條人影剛站定身形的時候,東面屋脊也疾落下一條人影。
先前躍落的人,冷冷的發聲問道:
「你發現了什麼沒有?」
後者有應用答道:
「奇怪!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在下明明發現花轎是抬進這座道觀的。」
黃秋塵看清這先後兩個人的面容後,幾乎叫出聲來。
原來前者是那黃衣書生岳風飛,後者竟是煞星手冷白,他們二人怎麼會打上交道呢?
岳鳳飛冷森森的輕哼了一聲,道:
「冷白,如果咱們今夜尋不著虯龍公主,那招『閃電驚虹』,連環殺手劍式,你也
別學了。」
煞星手冷白輕聲笑道:
「岳兄在下幫助你搜尋虯大約公主,乃是出自武林道十的互助,並非是存心學你的
劍術。」
岳風飛冷冷道:
「我姓岳的,既然答應傳你「閃電驚虹」三劍,自然不會失言,可是你說花轎反映
進觀中,如何看不出一點影蹤。」
由他們這幾句簡單答話,黃秋塵已知虯龍公主,竟然還沒被岳鳳飛尋著,而他們到
這座荒涼道觀,乃是追蹤虯龍公主芳蹤而來的。
煞星手冷白,淡絲一笑,道:
「岳兄,人急什麼?據我推測敵人自會找上咱們……。」
語音未落,一縷飄風之聲,起自身後。
岳鳳飛機警地比的轉過身子,不知何時一個身著白綢長衫的中年胖漢,已經悄悄凝
立在三丈開外。
黃秋塵和高雲岳也不知中年胖漢何時現身,他們見這人,出現有如鬼魂幽靈,不禁
暗暗忖道:「這人是由那裡鑽出來的?」
原來黃秋塵和高雲岳發現白衣胖漢站在那兒,乃是在冷白說話之前,當然冷白是看
見胖漢,方才向岳風飛說:「敵人自會找上來……」等等。
黃秋塵這時再凝目看看中年白衣胖汗容貌,臉色倏地聚變!
驀然聽到中年胖漢,陰側則的喝道:
「你們兩人還不滾出來嗎?」
這一喝,冷白和岳鳳飛怔了一怔,齊時向黃秋塵兩人停身處望去!
黃秋塵和高雲岳心中震驚不已,要知自己二人在這時候,並沒露出半點聲響,怎麼
他會發出現。
不過黃秋塵心中的吃驚,卻不比高雲岳大,原來他認出白衣中年胖漢,便是那自稱
是青城修院第一高手——鐵大僧的師弟鬼磯士秦風,以秦風深高的功力,發現自家二人
是有可能的。
其實高雲岳那裡知道,他們兩人剛擺落這所院子,鬼磯士秦風便尾隨在兩人之後,
待屋脊上出現了岳鳳飛,黃秋塵十分閃身隱藏起身形,秦風也隨後護起知子,所以鬼磯
士對黃秋塵和高雲岳隱藏之處,早就目的看得極清楚。
高雲岳和黃秋塵目見自家身形已經敗露,只得呵呵一聲朗笑,慢慢轉了出來,說道:
「閣下好高深的功力呀!」
鬼磯士奉風見了高雲岳,並無驚異之色,可是當他眼光掃到黃秋塵身上,臉上神色
隨時一變。他覺得黃秋塵很是面熟,可是一時間卻想不出在那哪裡見過。
原來黃秋塵昔日在江面是被鬼磯土秦風打落水中,仍是在千草澤鈧那付形同野人的
臉形,所以秦風雖然眼光銳利過人,但一時間只不過感到眼熟而已,可是這個陰險機智
絕人的老魔頭,對於這細微的事情,並不會輕輕放過,腦海中立刻思索著,自己在好哪
裡見過黃秋塵。
岳鳳飛見了兩人,臉上仍是好付高傲、輕狂之色。而煞星手冷白卻臉色聚變,但隨
即呵呵一聲輕笑,道:
「黃兄,你來得正好,兄弟和岳兄正感人手孤單,無法應付這種場面,哈哈,這樣
一傑,兄弟可不孤單了。」
冷白真是個城府深沉的人,他一見面,竟然沒提起高去岳等人情形,以及問候黃秋
塵為何沒死與別後情形。他的話,意思是說有黃秋塵在場,他並無所畏懼了。
黃秋塵聽冷白說話,那般著重自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冷兄,兄弟和高大俠是看見黑手巖的信號箭,所以趕來一探究竟,沒想到果然遇
上冷兄,倒不知冷兄和岳……岳侍衛長來此為著何事?」
黃秋塵見那高鳳飛倔傲不理的神色,心中不知要跟他什麼稱呼,最後心想:稱他為
「侍衛長」來得妥當,因他仍是虯龍公主的侍衛長。
那知岳鳳飛聽到黃秋塵叫他「侍衛長」長眉倏地一揚,疾欺了過來,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有『侍衛長』這個職務稱呼?
原來岳風飛不知道黃秋塵曾經和虯龍公主見過一事。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不錯,我在數日前拜謁虯龍公主一面……」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8:16
第25章 生死一發悟經文
岳鳳飛聞言眉宇間,倏地掠過一絲駭人殺機,喝道:
「你該死,竟敢偷視公主玉容。」
黃秋塵急道:
岳侍衛長,你不要誤會,在下是蒙受虯龍公主召……」
岳鳳飛沒待黃秋塵將話說完,「颼!」地一聲,右手已經迅快撤出懸腰佩劍。
但是煞星手冷白疾帶閃身欺到岳鳳飛面前,擋住黃秋塵說道:
「岳兄,你和黃兄人什麼私人隙仇,也不能就在這地方三言兩語打起來,而且黃兄
乃是在下知交好友,岳兄無論如何也該給兄弟個面子。」
這一番話,聽得使黃秋塵心中無比激動,他感到冷白真是一個血性的朋友,不過他
感到奇怪,岳風飛為何聽了自己見過虯龍公主竟然這般憤怒衝動。
岳風飛望了冷白一眼,冷冷道:
「看在冷白的情面上,我待了這邊事,再尋你算帳。」
黃秋塵聽得莫名其妙,倒不知他要向自己算什麼帳,於是問道:
「岳侍衛長,在下自問和你並無絲毫仇隙,為何你說話這般咄咄逼人。」
岳鳳飛冷哼了一聲,喝道:
「那你為何侮辱到虯龍公主的清白,說虯龍公主自動召見你,哼哼,虯龍公主金枝
三葉之軀,何等尊有,豈能容你這般胡說八道。」
黃秋塵聞言才知他是誤會自己的話,當下說道:
「岳侍衛長,你言差了,在下怎敢辱沒虯龍公主清譽。」
煞星手冷白,輕聲勸慰道:
「算了算了,話講清楚就好,大家日後相處久了,便知那人的個性,目前咱們面臨
困境,還是趕緊解決。」
這一句話,提醒了岳風飛,他突然轉首望了鬼磯土秦風一眼,冷冷說道:
「你是誰?是不是擒拿虯龍公主一派的人?」
鬼磯土秦風在黃秋塵和冷白髮生衝突的期間,仰首凝望著天空出神,像似在想著一
條什麼難題。岳風飛的問話,他竟似沒聽聞一般。
高雲岳面對鬼磯土秦風的岳鳳飛,都是素不相識的人,所以一直沒有一句話,靜觀
演變,不時抬眼掠掃著四周。
突然高雲岳發現這個院子四面屋脊上,好像出現數條人影閃動,他們輕功都極端絕
高,穿屋走瓦,起落無聲,可是那些人影逼近院子四面房屋,立刻潛伏在暗影中不動。
當然高雲岳知道那些人,不是胡聖手,柳雁紅、武儀天、查清夫等,而是另外一批
人,不知是岳鳳飛和冷白的人,中是那白衣人的?
岳風飛目見鬼磯士不理自己的問話,心頭大怒,「刷!」的一聲,劍光電閃,疾速
劈出一劍掃向鬼磯土。
岳鳳飛的劍勢,可謂天下最絕快的,寒光驟門間,長劍已到秦風頸間一尺距離,但
是鬼磯士竟像學有看到長劍劈到一般,仍然抬頭望天,凝然沉思。
岳鳳飛怔了一怔,喝道:
「喂!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喝聲中,他劈去的劍式,倏地一緩!
那知就在此時,鬼磯士左手輕舉,匪夷所思的左手食中二指,竟然將岳風飛的劍懦
三寸輕輕夾住。
岳鳳飛心中大駭的猛地運動向後收劍!
那知鬼磯土秦風像似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驚噢了一聲,夾住岳鳳飛長劍的二指一
松,岳風飛像似喝醉了酒一般,向後搖晃跌出七八步!
鬼磯士秦風鬆了手指之後,手指著黃秋塵發出一聲洪亮刺耳的哈哈大笑!
笑聲直震得場中各人,心胸氣血波動,臉上變色。
他的笑聲震得四谷群峰、有如萬馬大規模騰,嗡嗡作響,餘音搖曳蒼穹,歷久不絕。
這陣笑聲,顯示出鬼磯士秦風內力充沛。
高雲岳、冷白同時臉上變色,暗道:「這人功力好高啊!」
黃秋塵看倒鬼磯土秦風手指自己大笑,心頭一驚,暗自叫道:「他已經認出自己了
嗎?」
念頭來完,鬼磯士秦風笑聲倏斂。臉上掠過一層濃厚的殺機,平心靜氣的對黃秋塵
說道:
「老朽平生之中,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在我掌底下逃生的,想不到卻被你破了例子,
老朽真不知道你怎樣逃生的?」
顯然鬼磯土秦見那番思認,正是在想著這件事,原來秦風心機陰沉,他想:「自家
潛隱武林數十年,根本從沒會見過什麼記不得的重要江湖人物,為何黃秋塵會令他一見,
便覺得眼熟。」
經過一番沉思,鬼礬士秦風驟然想起江中擊落黃秋塵的事情,他心頭大駭,再仔細
回憶那夜看到黃秋塵的衣著身形,極端厲害的他,當然發現這年輕人困然是被自己擊落
江底的人。
黃秋塵心中雖然忌憚這鬼磯土武功的絕高,但是面臨這種地步,他只得強自控制心
裡的恐怖,冷冷一笑道;
「在下武功雖然低弱,但總不能在你三掌之下喪命,哼哼!如我當時不潛藏江底,
難道你會遵守喏言不發第四掌嗎?」
煞星手冷白和高雲岳、岳鳳飛都不熟識鬼磯士秦風,他們見黃秋塵竟然認識他,冷
白不禁轉首問道:
「黃昆,這高人不知是誰?」
此語一出,鬼磯土秦風臉色驟變,陰惻惻一笑,說道:
「黃秋塵,你今日若想再逃得性命,就含默其口。」
他這句話,正是在對黃秋塵恐嚇、威脅。
其實黃秋塵何嘗不知道,當日九龍王尊保密鬼礬士秦風加盟九龍王府神秘權威組織,
竟然不惜殘殺全船手下五六十條生命,那麼自己今日若吐露他的身份來歷,所有在場的
人,定然無法逃脫他的追殺。
黃秋塵並非害怕自己的生死,而是不願因冷白、高雲岳等人得知他名號,而和自己
一般遭到生命的危險。
所以黃秋塵遲疑了一會,搖搖頭向冷白答道:
「冷兄,我只知這人武功很高,在九龍王尊的組織中,職務身份只低於九龍王尊一
人之下,其餘的恕兄弟不知道!」
煞星手冷白聞言,生性猜疑的他,已經看出黃秋塵言不由哀,當下呵呵一聲朗朗輕
笑道:
「黃兄不要害怕,縱然他是三頭六臂的人物,但以我等四人,難道還怕他一人不
成?」
黃秋塵被冷白這陣搶白,臉孔泛紅,吶吶說道:
「冷兄……我……我真的不知他的來歷……」
鬼磯士秦風望了冷白一眼,冷峻的說道:
「老朽並非什麼三頭六臂的人,但要收拾你這種小子,想本不要花費吹毫之力,你
不相信,過來試試。」
冷白呵呵輕笑道:
「好說好說,在下正想領教領都閣下高招絕學。」
說著話,煞星手冷白豪氣干雲的挺身而出。
黃秋塵深知鬼磯十秦風的武功遠勝過冷白,見狀大驚,急聲叫道:
「冷兄,小心……」
冷白倏地回頭呵呵一陣悲壯長笑,道:
「黃兄,咱們今夜目的,仍是在幫助岳兄搜尋虯龍公主,目前居然得見惡賊,豈有
畏縮而退之理,何況我等當今自命是武林中流砥柱,存著誓滅妖邪,主持武林正義,挽
紅羊劫運,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心,縱然魔道一丈,致兄弟子死命,但兄弟雖
死何恨。」
他這番話,說得正氣磅礡,壯志凌雲,黃秋塵聽得愧汗沒地,臉上變色,其實黃秋
塵並非貪生怕死,而是關心冷白安危,生想叫住冷白,接替他和鬼磯士秦風交手。那知
冷自卻誤會了他。
鬼礬士秦風冷森森一笑,道:
「好小子滿嘴義正詞嚴,忠肝義膽,但老夫不相信這是一片真心,哼哼,如老朽觀
人不錯,你這小子的心朵,確實陰險得可怕,當今我還沒死,容不得你小子揚威江湖武
林……」
證明音甫落,鬼磯土秦風在手輕舉,倏地一掌直逼過去。
煞星手冷白雙掌平胸推出,硬接了秦鳳一掌。
冷白在黃秋塵目睹鬼磯土時,臉上驚懼之容,心中已知秦風是位絕頂高手,他劈出
的掌勢,定然雄渾無論,所以冷白平胸推出的掌式,竟含蘊了十二成的勁力。那知兩股
強勁潛力一接,鬼磯士秦風不自主的向後退了三四步。
冷白大喝一聲,說道:
「再接我一掌試試。」
雙掌猛縮回來,又疾吐出去!
鬼磯土秦風像似為冷白驚人的深厚功務所震驚,側身一閃,讓避開去!
冷白冷聲笑道:
「閣下剛才大言不慚,為何不敢接招。」
話聲中,冷白欺身而進,呼的一拳「直搗黃龍」,當胸擊去。
鬼磯士秦風目睹冷白一拳擊到,生像似問避不及,身子向後一仰,下盤完全暴露地
敵人的拳擊之中。
煞星子冷白如何肯放過這傷敵的機會,一沉腕,拳勢下沉,由直擊變成下打,猛向
秦風小腹之上劈下。
冷白這種變招擊落的手法,奇詭無倫,在旁觀戰的高雲岳心想秦風,定然無法輕易
避過這一擊,他正要替冷白喝。
那知黃秋塵大聲叫道;
「冷兄,快退,防他……」
話聲未落,忽見鬼磯士秦風身子一轉,右手疾如電閃般拂出去!
一聲悶哼,冷白整個身軀被一股極巨潛力擊得直飛起來,「叭噠!」掉落三四支外,
恰好跌坐地面上。
但他臉色已經慘白如紙,黃秋塵急奔到他面前,問道:
「冷兄,你傷得很重嗎?」
煞星手冷白像似傷得極端嚴重。跌坐地上之後。立刻緊閉雙目,盤膝調息起來,沒
有回答黃秋塵的問話。ˍ鬼礬土秦風一掌擊飛冷白,臉上驟變,目睹冷白飛出三四丈外,
突然跌坐地面,不禁輕咦了一聲,急速欺了過來。。ˍ。
黃秋塵在冷白這側,豈能讓秦風再度出手,身軀一轉,擋拒在冷白面前,大聲喝道:
「你不要太趕盡殺絕,接我一掌。」
呼的一掌「神龍出水」直擊過去……
這招雖然是平淡招式,但掌勢一出手,平地立刻湧起一陣旋風呼嘯,風勁之猛,觸
目驚心。
鬼磯士秦風也為黃秋塵強厚的掌勢威力,感到一驚,飄身閃了開去!
黃秋塵那輪沉雄勁風,竟然凝聚成有形的呼嘯,滾滾掃過地面,擊在四丈之處一座
假山的石筍。
「劈拍!」一聲大響,尺粗丈高的一株石筍,竟然齊概根被擊斷,「嘩啦啦!」倒
了下去。
這道驚人的掌力,不但使高雲岳驚駭不已,就是那位平生自負高傲的岳風飛也看得
為之動容。
連黃秋塵也被自己一擊之威力呆愕住了,他懷疑這一掌不是自家所發,但事實就擺
在眼前,到底自己何時擁有這般深厚的功力?
鬼磯土秦風臉上一變之後,冷聲輕笑道:
「原來你的功力這般深厚,無怪老朽那天三掌沒法傷你了,哈哈哈……」
他長聲大笑一陣後,又接道:
「想不到老朽潛隱深山數十年二沒想到當今重現江湖,天下武林中人已經產生這樣
大變化,英雄皆出在少年人……。」
他這一番話,是有所感觸而言、原來冷白和黃秋塵兩人深厚沉雄的功力,使他警惕
感慨,要知鬼磯士秦風,在當年武學成就,被譽為古今往來第一大鬼才,神勇遠蓋趙子
龍,當時他在江湖武林中,極少有人在他手拿下逃生,因而養成他不可一世的霸道淫威,
但是今日他連續目睹黃秋塵和冷白,都在他掌底得生,而且皆是年方弱冠的年輕人,
不禁無限感慨。
黃秋生目睹自己無形之中,功力增進這麼多,不禁膽氣一壯,他平心靜氣,凝立原
地,淡淡的說道:
「老前輩,晚輩有一件事,想跟你談一談。」
鬼磯士秦風像似一怔,道:
「你要跟我談什麼?」
黃秋塵道:
「以老前輩在武林中的輩份、聲望,我想不出前輩為何甘願這樣淪落下去,如在江
中水面你們說的話是實,你倒應該回省一下,到底是怎樣被驅出門牆。」
黃秋塵這一番話,在高雲岳等人聽來,當然不懂他在說什麼.可是鬼磯士秦風就不
同了,他聽得臉色一片鐵青,臉露殺機,陰森森冷笑道:
「果然老朽和九龍王尊談的話,都被你一句不漏的聽了過去,哼哼,本來老朽今日
不想再傷你的性命,但老夫今日若輕放過你。定然引為終身大患,不得不殺了你,可是
在我沒動手之前,我想知道當今江湖武林中,到底是那位高人,能夠調教出你這種足夠
跟我交手的年輕高手。」
黃秋塵聽了他的話,知道以自己三言兩句,難使鬼磯士秦風醒悟,回心向善,於是
暗暗準備擋拒秦風的攻擊。
黃秋塵心平氣靜的說道:
「關於我的師承人數複雜,老前輩不聽也罷。最後晚輩再次向前輩忠告,古今往來,
總是邪不勝正,縱然以老前輩和九龍王尊兩人絕世才智與功力,能夠成為武林霸業,但
中原武林有你們兩人那種資質功力者,多若寒星,所以晚輩誠懇忠告前輩趁早回頭,要
歸深山潛修,日後定能體悟出人行真諦。」
黃秋塵這幾句話,聽得高雲岳暗暗讚佩,鬼礬土秦風竟似有所動容,抬首望著星空
出神。
足足有一盞茶工夫,他才冷冷的說道:
「好小子,你閒話少說,趕快準備為你的生命奮鬥掙扎吧!」
黃秋塵淡然一笑,道:
「晚輩自知沒有高深佛法功德,感化老前輩從新向善……好吧!晚輩只有盡全力拜
領前輩絕技了。」
正當兩人要動手時,旁側的岳鳳飛舉劍走了過來,冷冷對鬼磯士秦風道:
「我問你,虯龍公主是不是在這道觀之中。」
鬼磯士秦風冷森森一笑,道:
「你的手下已經搜遍這座道觀每一個角落,虯龍公主有無在此地,你怎麼不曉得,
姓岳的,你不要心急,老朽定然不會損傷她一根毫毛。」
岳鳳飛臉色略微一變,道:
「你居然已經知道我的屬下已經在這院落四周層層包圍了你,你還是趁早說出虯龍
公主的下落,或著,你縱然武功過人,亦難逃死惡運。」
說著話的岳鳳飛突然舉劍在空中一揮、這座院四周的層層房屋屋脊暗影處,驀然長
身現出八條人影,他們手上好像都挽著一支巨大鐵弓,神威凜凜的凝土在屋脊上八個重
要角位。
原來剛才高雲岳發現屋脊上閃動人影,竟是岳鳳飛的手下。
鬼磯士秦風連眼皮也不動一下,冷冷的道;
「你就是再有十倍的人手包圍住老夫,我照常能夠突出包圍。」
岳鳳飛道:
「你不要小看了那八人,這八個人號稱神箭八雄,只要他們其中一半人數,就足夠
抵擋住於軍萬馬,你如果不趕緊請出虯龍公主,我一聲令下,你便要遭受萬箭戳心厄運。
鬼磯士秦風陰惻惻的寒笑一聲,道;
「好小子。你竟然比你的老頭子岳陽更張狂,嘿嘿嘿……在四十幾年前,老朽曾經
單身獨馬,遠赴西域『蟠龍谷』會晤你的老頭子,他也不敢這般狂妄的對待我……」
他語音未完,岳風飛驚聲叫道:
「你是四十年前到西城蟠龍谷的鬼……」
鬼磯士秦風沒容他說下去,疾聲喝道:
「住口!我的名號一出,你的手下等人也休想一個逃生……」
岳風飛聞聲,果然即時停住了口。
鬼磯士秦風頓了一頓,臉上泛出一絲從未有的微笑,說道:
「四十七年在蟠龍谷承蒙你的老頭子岳陽相贈一枚千年紅,老朽至今才保得中年顏
容,此滴恩賜,老夫至今仍然念念不忘,否則剛才你那一劍,不會那般輕易逃得餘生,
現在你不要心急,老朽辦完這邊事了,會帶你去見虯龍公主。」
岳鳳飛生性雖然驕傲蠻橫,但他目見鬼磯土秦風,乃是自家父親在自己涉履中原武
林之前,諄諄告誡的中原惟一高手鬼磯士秦風,那種傲氣不禁收斂了不少,但他心中仍
然極不服氣的說道:
「哼!家父雖然極為讚佩你的武學功力,但我不相信你在四十七年前,真的能夠和
家父搏鬥三日三夜,等會事了,我倒要領教你幾招絕學。」
鬼磯士秦風淡淡一笑道:
「老朽定然讓你趁心如願,眼下你暫退至另一邊。」
說完話,鬼磯土秦風雙眸之中,暴射出一股精光,轉首凝視黃秋塵。
黃秋生在兩人那一陣談話,心頭暗暗驚異,疾速忖道:
「想不到鬼磯土秦風和玉面童岳陽,曾經是相識的人,當今虯龍公主和岳鳳飛等人,
涉履中原武林的目的,尚未清楚,如果鬼磯士和他們聯成一氣,肆虐江湖武林,無窮的
後患真是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黃秋塵臉色驟變,轉首向高雲岳說道:
「高大俠,你趕緊帶著冷兄退出此地,然後前去會見青城修劍院告知今日發生的事
情……」
他語音未落,鬼磯士秦風已經欺步近身,左掌右指,連環出手,倏忽之間,劈出五
掌,點了四指。
這五章 四指,不但迅速絕倫,而且毒辣無比,指襲大穴,掌取要害,每一招都足
於致人於死地。
黃秋塵被那一氣呵成的快攻,迫的連連後退,躲過九招,人也剛好退了九步。
倏地一聲大喝,黃秋塵呼的一招「起鳳騰蛟」,直劈過去。
「你能夠躲開老朽九招連環攻擊,功力已是不錯,但你今夜難逃我三十招攻擊.如
果你真能躲過老朽三十招不死,老夫破天荒留你一命。」
話聲中,他一閃避開黃秋塵的掌勢,反臂點出三指,把黃秋塵反攻之勢,又逼退了
兩步。
黃秋塵心中暗道:「此人武功,當真是高,這點來的三指,無一不是暗含指穴截脈
的手法,自己是何能擋得他三十招……」
他驀一提真氣,呼呼……還了五掌。
這五招都是紅花門上乘的武功,加之黃秋塵內力深厚,一擊出手,招招暗藏金剛氣
勁,竟把秦風猛欺過來的身子逼退了兩步。
鬼磯士秦鳳黯然心驚,忖道:「糟了,這小子的功力這般深厚,如果再有奇奧的招
式,善加運用,自己勢將無法在三十招內傷他,這人如果不死我重現江湖武林的消息,
傳播出去……」
思索中,秦風左掌橫擊,右拳直擊,一擊之下,暗藏了甚多詭奇變化。
黃秋塵一時間想不出破他之法,不敢硬接他的招式,縱身向一側閃去。
那知鬼磯土秦風早有算計。所以他招式施出一半,右拳倏地收了回來,猛又劈擊出
去!
他這一掌劈出時,既無破空之聲,亦無激盪的潛力,隨手擊出,輕描淡寫,令人無
法想到他這一掌是含勁擊向黃秋塵。
黃秋塵一退之後,正想借勢欺身即上,突覺一股暗勁。直逼過來,大吃一驚,雙掌
疾翻在胸前劃起一道圓弧推了出去!但他雙掌推出三寸,黃秋公感到胸口一陣窒息,一
股彈震之力,推得自己雙腳離地一寸,往後退出三步!
鬼磯士秦風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本以為自己這一掌,黃秋塵縱然不當場重傷而死,
亦必要被那陡然湧出的內為震昏倒在地上。
那知事實大謬不然,黃秋塵只退了幾步,卻硬把掌接了下來。
鬼磯土秦風臉色一變,趁黃秋塵腳還沒站穩,掌勢突變凌厲,左拳右掌,交相擊出,
攻勢猛惡絕倫。
這一掄急攻,實為武林罕得一見的惡戰。
鬼磯土秦風攻出每一掌,每一拳,都是軍聞罕見之學。
黃秋塵在鬼磯土凌厲的拳掌逼迫之下,不自禁手忙腳亂起來。
原來黃秋塵目睹秦風招式,每一式皆是武林絕學,自己所學的紅花門武技,好像沒
有一招能用得上,就這樣一遲疑,他竟然全被處在綿綿攻勢之中。
激鬥之中,突聽高雲岳高聲道:
「黃少俠,還有三招,便是三十招之數。」
鬼磯士秦風嘿嘿……乾聲笑道;
「不錯,還有三招……還有三招。」
鬼磯士右手一伸,剩下的第三招,已經隨隨便便的拍了出去!
黃秋塵反掌並推,以兩掌接他一掌。
不料鬼礬土秦風手掌一低,便像一尾滑溜無比,捷速無倫的小魚一般,縱他雙掌之
下穿過,拍向黃秋塵的胸前。
這招太過詭極、
奧極,眼看黃秋塵便要被秦風手掌的拍中——
就在這驚險不容一發的剎那!
黃秋塵施展出了伏虎三招的「玄天九轉手」,右掌斜肘一帶,掌腕外翻,曼妙無比
的貼胸抵住鬼磯士按來的手掌。
這手絕技,鬼磯士做夢也沒想到,大大驚愕之下,兩股勁力將觸,將離的微妙狀態
之下,鬼磯土秦風倏地撤回自己內勁。
黃秋塵在發覺對方掌力,忽然消失無影無蹤,心中一呆,抬頭看時,猛地裡,胸口
猶似受了鐵錘重重一擊。
他立足不定.向後接連摔了兩個斤斗,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委頓在地.像
似一堆軟泥。
鬼磯土秦風的掌力,如此忽吞忽吐,閃耀不定,先引開黃秋塵的內力,再吐勁傷人,
實是一種內家武學中、最精奧至極的修為。
高雲岳大喝一聲,倏地撤出底後長劍,倏聽倒在地上的黃秋塵一挺身起來,搖了搖
手,道:
「高大俠,不要妄自出手,還有二招……」
鬼磯士秦風目睹黃秋塵中了自己一掌重擊,仍然沒有死,心頭大駭,暗道;「這小
子真有些邪門,要知自己這一掌,放眼當世高手,有誰能夠接得下……」
疾速推忖間,秦風猛欺過去!
右手一起,風聲獵獵,直襲黃秋塵的胸口。
黃秋生這一次沒有伸掌抵擋.身形一側,生想避開他的正面襲擊,再由側邊接他的
掌力。」
但是,鬼磯士右臂斜彎急轉,那手掌竟從絕不可能的角度裡橫了過來,台向黃秋生
的背心。
黃秋塵武學真也奇絕,他在鬼磯土秦風右臂翻轉之時,左掌急忙往後一拋,啪的一
聲,正接住了克礬士的右掌。
但這一次鬼磯土的內勁,竟然快了一著彈進出去!
一聲慘哼,黃秋塵的身軀,像似一束稻草在空中平平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四丈
外地下,動也不動,似已斃命。
鬼磯土這一招手法,雖然精妙無比;但黃秋塵接了這一招,更是絕奧,他之被擊,
不過是吃虧在對敵經驗,以及內勁無法練到隨心應手之故。
星月光下,只見黃秋塵跌臥處一大灘鮮血。
高雲岳悲憤膺胸,一聲暴喝,長劍化作一道疾虹,逢人帶劍直往鬼磯上秦風背後刺
去!
那知六側飛來一柄寒光堆堆的長劍,中途截下高雲岳的一招,渤海浮光。他竟然是
岳風飛。
高雲岳悲痛黃秋塵慘死,怒聲喝道:
「姓岳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岳風飛冷冰冰的說道:
「最後一招還沒完,你我在此已變成他們兩人打鬥的公正人,你要替他報仇,等姓
黃的接了對方最後一掌,再動手不遲。」
岳鳳飛的話剛落,那躺著一動不動的黃秋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人已硬生生的跌
坐起來。
這一次場中眾高手,都為這奇詭的精形,震驚得呆愕住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出黃秋
塵如何能在鬼磯士二次重擊之下逃生。
週遭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
鬼磯土秦風最後一招便沒即時出手,顯然他在擔心自己最後一招,是否真能讓黃秋
塵斃命而所躊躇。
須知鬼磯士剛才二掌,俱是頂高絕奧的手法,第一次他雖只出了九成真力,但第二
次卻加強到十二成,而且他都是暗暗施絕技,先移去黃秋塵勁力,方擊出去,所以說:
黃秋塵雖然每次伸手相接,其實呢?
黃秋塵有如不動手,硬挨打一般。
就是這種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情形,讓鬼磯土一時間不敢貿然出手,他想:自己不得
不施出最後,最凌厲的殺手了。
在這段靜寂的時間中,黃秋塵腦海裡如電也似泛起鐘樓所傳授的一段經文。……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出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黃秋塵像似想到了什麼妙締,心中驚噢了一聲!
本來黃秋塵對於鐘樓訴說的那些經文,始終不明其中道理,這時猛地想起鬼磯土之
強之惡,倏地醒悟鐘樓那段經文字義。
那似乎說:不論敵人如何強猛,如何兇惡,盡可當他是清風拂山,明月映江,雖能
加於我身,卻不能有絲毫的損傷。
然則怎樣方能不損我身呢?
經文下面說:
「……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想到此處,鬼磯士秦風全身骨路中,突然發出劈劈啪啪的輕微爆裂之聲,一掌已幾
黃秋塵胸口擊了過去!
在這一瞬間,黃秋塵好像參透了一種極端絕妙的武功神秘,他見鬼磯土一掌擊來,
倏地盤膝跌坐的身軀,緩緩由地面升了起來,雙掌抱胸,臉色莊嚴肅穆,令人不敢正視。
這式子正是伏虎三招的「伏魔古佛」的第一式!
「刷!」的一聲,鬼磯士秦風拍去的一掌,結結實實的拂中黃秋塵胸口。
就在鬼磯士掌勁接觸黃秋塵身上之際!
只見黃秋塵分抱胸前的左右雙手,微微一翻!
但聽一聲驚呼!鬼磯士秦風臉色慘白,腳步踉蹌退出了七八步,方拿樁站穩。
黃秋塵那盤膝半蹲的身軀,卻緩緩的跌坐了下去,臉下莊嚴肅穆之色,變成一幅驚
喜之容。
他哈哈一聲悲壯的長笑,站起身來說道:
「老前輩,我終於接了你三十招……」
一句話未完,「哇哇!」黃秋塵口中連續噴出二口鮮血,臉色蒼白,又翻身跌坐地
上。
鬼磯土秦風臉上神色的在這剎那的瞬間,變化了數百次!
最後他發出一陣淒厲悲愴的長笑!
笑聲.似哭,似叫,聽得使人刺耳、難受!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9:24
第26章 荒涼樓院藏機密
倏地,笑聲斂絕了。
鬼磯士秦風也恢復了那付冷酷無性的面容,淡淡的對黃秋塵說道:
「你勝了!你走吧!老朽本來可以遵照我往昔的生性,毀諾再出手斃了你,但老夫
今夜不願這般做,我要違背自己的理智,跟上蒼相賭一下,你是不是日後我生命的剋星。
但是老夫告訴你,如果你沒將武功練到自信能殺害我之前,絕對不要再被我遇上,如果
再被我遇上之時,我不會像這二次一般,讓你輕易逃生。……」
說過話,他轉首對岳鳳飛叫道:
「走!我帶你去見虯龍公主。」
轉身向庭院東面房屋小道走去!
岳鳳飛左手一招,屋脊上無聲無息的躍落神箭八雄,他們九個人緊隨著鬼磯土秦風
背影消逝在轉彎的屋角。
他們一離去之後,那盤膝跌坐不動的煞星手冷白,突然站起身來對黃秋塵說道:
「黃兄你還能走動嗎?」
黃秋塵這時盤膝跌坐地上調息,聞言答道:
「休息片刻大概可以冷兄有什麼要事?」
冷白突然說道:
「咱們若在這裡呆留半刻,可能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高雲岳大驚急道:
「黃少俠,那麼我背著你走。
黃秋塵搖頭苦笑道:
「不行!我現在五臟六腑好像都離了位,如果再稍一動,便要身羅殘疾,變成殘廢!
冷兄是不是說他不會放過機會,重新返回來殺害我?」
黃秋塵所說的「他」當然是指鬼磯土秦風而言。
冷白點頭道:
「不錯,我看那人絕不會放過黃兄,以及和黃兄有接觸的人。」
黃秋塵道:
「嗯!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我……為了保全實力……高大俠和冷兄,你們趕快走
吧!」
高雲岳道:
黃少俠傷重無人照護,若真的敵人前來,豈不束手待斃。
煞星手冷白突然淒涼的長歎一聲,道:
「黃兄義薄雲天,對待朋友至情至理,現在你傷勢垂危,咱們如果這樣離去,心何
能安,唉!如果敵人萬一真的前來,兄弟倒願和黃兄陪葬於此。」
黃秋塵見兩人執意不肯離去的情形,極是感動,吶吶道:
「兩位這般相護之情,叫我日後如何能報答隆情盛恩。
高雲岳急道:
黃老弟,你不要誤了時刻,趕緊閉目調息療傷,我暫時當你的護法。
黃秋塵聞言立刻斂聚心神,緩緩運起吐納術來。
煞星手冷白就跌坐黃秋塵的左側,閉目調息。
夜寂靜得使人驟起一種恐怖,陰森之感。
高雲岳戰戰兢兢的舉劍站在黃秋塵六七尺之側,虎目不時張望著四周綿綿屋脊院落,
他心中真怕鬼磯土秦風再度前來時。
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由黃秋塵體內的突然響起一陣「嘟嘟……」的聲響!
高雲岳心頭一震,轉首望去。雙眉不禁皺了起來。
原來黃秋塵頭頂」百匯」穴上,竟然緩緩升起一縷煙霧,他的臉部紅光換發,氣息
若有若無,顯然已進入神遊六虛無我之界。
黃秋生這種奇異的武功成就,使高雲岳震驚不已。
那盤膝跌坐黃秋塵身側的冷白,也睜開眼睛看得呆了一呆.心中暗中忖道:「他內
功怎麼這般絕高……如果再讓他練上十年,江湖武林中那一位是他的敵手……。」
驀然,冷白眸中迅快的掠過一線凶光,他緩緩的站起身來。
就在此時,黃秋塵口中發出一聲「啊」的呼叫,那盤膝跌坐的身子,緩緩的向前倒
了下去。
冷白驚呼道。
「黃兄,你怎麼啦!」
猛地一欺身,右手疾速向黃秋塵身軀拂去:
高雲岳看得大驚,喝道:
「不要動他」
他因生怕冷白右手抓動黃秋塵身子,心中一急,竟然出劍截擊冷白的右手腕脈。
江湖間,波詭雲譎,變化莫測,實在令人難料,冷白這一拂乃是暗含內勁,欲傷害
黃秋塵,想不到高雲岳這一劍,竟然救了黃秋塵的命,要知高雲岳根本就沒想到冷白包
藏禍心。
冷白為求自保腕脈,只得疾速收回右手,右腳疾如電閃踢向高雲岳腹部要害,口中
喝道:
「高大俠,你出劍傷我是什麼意思?」
高雲岳身子一側.避開這招急快的腿法,忙道:
「冷少俠,不要誤會……」
他語聲沒落,那知冷白欺身猛進,左右雙手恍似雷奔電閃,追擊高雲岳,「將台」、
「腹結」,二處要害。
他這兩招暗含上乘的內家點穴法,招式出手,勁風颯颯。
高雲岳想不到冷白會向自己驟下辣手,一個閃身不及,高雲岳的「腹結」穴,被冷
白指風略微掃中,只感半身麻木。差點跪倒地上,幸他右劍文地,雙肩晃一晃,仍然站
著。
但是冷白好像存心傷害高雲岳,雙掌一錯,又欺身猛進過去。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黃秋塵的聲音,叫道:
「冷兄,你們怎麼了?」
煞星手冷白後面飄風聲響,心頭大驚,橫側跨出二步,回頭一看,黃秋塵不知何時
已經甦醒過來,滿臉迷惑的望著自己和高雲岳。
冷白冷聲一笑,說道:
「黃兄,你醒來得正好,高大俠趁你運功之際,竟然施出凌厲劍招存心傷害你。
黃秋塵聞言抬眼看向高雲岳,只見高雲岳這時面色鐵青,氣得混身顫抖,久久方才
出聲喝道:
「冷白,你不要含血噴人。」
煞星手冷白陰聲寒笑,道:
「哼!你說我血口噴人,你看我這右手衣袖是被誰的劍割破的。」
原來剛才高雲岳出手一劍,略微割破了冷白右手衣袖一個裂縫。
黃秋塵看得眉頭緊皺了起來,他當然不會相信高雲岳存心要傷害自己,可能那是一
種誤會。
高雲岳本來心中對於煞星手冷白,沒有存著絲毫疑懷,這時他忖想剛才情景……不
禁心頭一動,暗道:「冷白難道心存詭謀,欲加傷害黃秋塵……。」
想到此處,高雲岳暗暗綜合冷白一些作為,他不禁澈然大悟。怒聲喝道:
「冷白,原來你是個這般陰險奸詐的人,我差點也被你矇騙了,哈哈……如果你不
指說我要暗害黃少俠,我一時真也想不出你剛才的心機歹毒……」
黃秋塵根本不知經過情形,於是問道:
「高大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高雲岳聞言便將經過情形告訴黃秋塵……
高雲岳沉聲接著說道:
「黃少俠,你認為他剛才真的在白衣中年胖漢手下受創嗎?據我現在猜想,冷白居
心險惡,目的在使你纏鬥白衣胖漢借刀殺人……」
煞裡手冷白聞言冷澀澀笑道:
「高雲岳,你已經說夠了嗎?」
黃秋塵聽完高雲岳這番話,再聯想到冷白對自己訴說:鐘樓的壞話……騙自己說高
雲岳等人慘死的事……以及三翻兩次的詢問鐘樓傳授自己經文的事……」心中不禁對冷
白的話,引起反感,暗暗忖道:
「在剛才我看冷白真的沒在鬼磯土一掌之下受重傷,當時冷白不是安然無恙的盤膝
跌坐地上,如他傷勢異常慘重,怎麼會由三四丈被鬼磯土震飛,而還能悠悠閒閒的穩落
地面,分明他心中另有詭謀。」
心念一轉,黃秋塵心頭忽生怒火,想道:「此人這等奸詐,陰心深沉,自己豈可和
他稱兄道弟論交……」
但他轉念一想,冷白對待自己一片情義,怎能為著這點事情鬧僵,使他難堪,縱然
他對自己存著什麼歹毒心機,只要自家暗暗防他就是了,想到這時,不禁怒意頓消淡淡
一笑,道:
「高大俠,冷兄,這事都是兩人出自誤會,唉!如果你兩人在剛才離去;便不會鬧
得面紅耳赤,不過大家並非初相識的人,事情弄清楚了就好啦!」
煞星手冷白呵呵一聲輕笑,道:
「黃兄現在已經安然無恙睡轉,兄弟這邊事情已了,就於此別。」
說罷,他拱手抱拳作禮,轉頭就走。
黃秋塵見他要離去,急聲道:
「冷兄,你這般離去,是不是對於我的解釋!……」
冷白朗聲笑道:
「黃兄不要誤會兄弟念念不忘這件事,其實黃兄縱然話有辱及兄弟之處,我也不會
放在心上。現在我因有一件私事,本得不向黃兄告別,最後忠告黃兄,江湖之上,波詭
雲譎,人心不古,你要善自珍重」
高雲岳臉上泛起怒色,疾走三步,劍指冷白喝道:
「冷白,你這話是不是指我而言?」
煞星手冷白望了高雲岳一眼,嘴角上掠起一絲陰森的獰笑,轉頭大步行去!
高雲岳本想舉劍攔阻冷白,竟被黃秋塵拉住,勸道:
「高大快向來磊落胸懷,何必為這些小事鬧得不愉快呢?」
高雲岳見冷白背影消逝在一道院牆,突然沉聲說道:
「黃少俠,我看冷白的行蹤詭異,咱們不妨跟蹤他一下。」
黃秋塵輕然歎道:
「雖然我也感到他舉止充滿神秘詭異,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
高雲岳道:
「怎麼?你有什麼事情。」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在剛才我身受重傷垂垂待斃之時,忽然想到一件重大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非要
先將這事情解決不可。」
高雲岳聽他這樣說,心中雖然急欲知道黃秋塵到底有什麼重大事情,但他視黃秋塵
好像不願為人知道,當下也不願開口追問。
高雲岳低頭沉吟了一會,問道:
「黃少俠離去,咱們何時再能相會。」
黃秋塵沉忖了一陣,道:
「多則七日,少則二三日,我事情便可辦完。」
高雲岳道:
「黃少俠既然有重大的要事,我也不便耽誤時間了,最後請黃少俠多多珍重。」
說完,拱手作禮,高雲岳反而轉身先離黃秋塵而去。
黃秋塵見他走了兩三步,像似想到了什麼,叫聲道:
「高大俠慢走一步。」
高雲岳聞聲停步回道問道:
「黃老弟還有什麼貴事交代?」
黃秋塵道:
「高大俠,你眼下如果沒有牽掛的私事,我想請你能夠去尋到修劍院主袁麗姬,向
她轉告我有一件重大私事,需得解決,七日後在臨湘城相見。」
高雲岳點頭說道:
「好!我現在會合胡聖手等人後,立刻分頭尋找修劍院主在臨汀城等待你。」
說罷,高雲岳轉首縱身疾馳而去!
黃秋塵眼望著高雲岳背影消逝後,不禁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踏步直向寺觀東南方走
去!
原來黃秋塵心中大事,並非什麼恩仇怨事,而是一種潛修武功的衝動,要知他自從
在石窟中修練會伏虎三招九轉連環式之後,武學突飛猛進,竟然體會出很多武功要廖,
聰明的他,當然深知伏虎三招有著無窮的奧秘。
所以黃秋塵在千草澤島的時候,曾經一度想找尋一處荒僻的所在,將伏虎三招連環
九招全部體會出之後,再重歷江湖武林,調查殺害雙親的仇人,但因那時逢遇九龍王尊
傷害了他和胡翠蝶,學習武功的衝動,暫時壓制了下去。
但是這種衝動,每當黃秋塵和一個高手搏鬥時,遇到挫折,心中又泛起潛修武功之
心理。
就在今夜他和當世第一流高手,鬼磯士秦風搏鬥時,在死亡的邊緣,一種潛在生命
裡的本能,激發起了他高於平時的理解能力。
在鬼磯士秦風最後的一招,他悟懂了鐘樓奇人傳授的經文,他按照經文的字義,思
索出一種奇奧的上乘武學原理。
根據所悟的,他翻掌接了鬼磯土地最後一招,竟然將他震得退了七八步,這種奇異
的現象,促使黃秋塵急速的將那黯熟於胸的那段難解的經文思索了幾遍,他發現了鐘樓
那段經文含意,竟然跟自己所學的各種武功,有一種靈犀相通的道理。
這一發現,使黃秋塵欣喜若狂,更加強了他武功探索的心意堅決。
因為他眼看當今武林人物動向,九龍王府的人,一旦和岳鳳飛、虯龍公主一派的人
聯合在一起對抗青修劍院,中原武林正派人士,定然處於劣勢,自己今日如果不將武功
練到能夠頡頡鬼磯土秦風一派人物的程度,如何能夠挽救已處於恐怖的江湖武林命運。
黃秋塵這時二面走著,腦際中一面盤旋著鐘樓奇人傳授的那段經文,印證紅花門的
絕學以及那伏虎三招。
武學一道,竅訣最重要,竅訣既開,一通百通,一些使他思索不懂的招術變化,不
禁在這陣奔馳。迎刃而解。
他奔出了這座廣大的荒涼守觀,在群峰奔馳行走道!
起先,他每想到絕奇的武技,便停下身來,伸手施腳,演練了一會,到最後,竟然
像似瘋魔一般,一面走,一面手舞腳蹈。
一夜奔馳,峰巒已盡,曠野風嘯,黃秋塵神智方才清醒復常。
回頭眺望,深山連綿,自己不知已經走過多少山路,他呆呆站在荒涼的曠野中出神
一會,驀然想起此行的目的。
定定神,抬目掠掃一下四周,突然看到自己停身處。是一條兩旁古柏聳立的道路,
道路盡頭,好像矗立著一所巍峨樓院。
黃秋塵怔了一怔,暗道:「這處在偏僻淒涼曠野,周圍數里不見人家,怎會有這座
樓院單獨建築於此……」
想到此處,黃秋塵驀地想起一夜奔勞,不但沒有休息片刻,更無半粒米飯下肚,一
時突感肚子鬧起空城計來。
黃秋塵啞然一笑,暗道:「自己一時衝動,想找處人跡罕至的所在,將鐘樓所授的
那段經文和伏虎三招演練幾日,沒想到身邊沒帶半點食物,如何能隔絕人跡三日夜。」
念頭一轉,黃秋生沿著松柏道路緩緩直對那座樓院走去!
大約走有十餘丈,黃秋塵突然覺不對,原來這條道路,落葉盈尺,雜草叢生,好像
經年沒人走過的道路,那座樓院難保住有人家嗎?
他心中一震,不禁停止腳步,但黃秋塵轉念一想,如果這所樓院沒有住著人家,地
處這種偏僻所在,常人決不會來,倒不失是修煉武功的好地方,不自覺間,他又緩步向
前走去。
此刻黑夜剛盡,旭日未升,大地籠罩一層白茫茫的薄霧,那座巍峨的樓院,就瀰漫
在薄薄的晨霧之中。
無形中使人感覺有一陣陰森、恐怖、淒涼的氣氛。
黃秋塵緩步走近樓院,觸目荒草蔓延,柘責落葉滿地,果然是所淒涼無人跡的破樓
廢院。
黃秋上緩步由院牆大門走入,繞著庭院四周走了一趟,只見這所樓院共有七進院落,
規模實在不小,雖然到處呈現一種淒涼、陰森的氣氛,但庭院房屋竟然不是陳年舊物,
屋瓦門窗牆壁,沒有一種腐爛破壞現象。
黃秋塵怔了一怔,暗道:「這所樓院看去還很安好,怎麼卻沒有人住?……」
他心中雖然詞彙疑念,但仍然選擇了最後一重院落的後園假山席地而坐,這座後園
雖然也是淒涼一片,可是園中植滿各種花草,又有高閣、角亭、水池,看去並不顯得太
淒涼。
黃秋塵背棲假山花樹下,眼望廢園一草一木,不覺間感到倦意,於是,閉目睡了過
去。
在渾然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黃秋塵突被一陣人語聲驚醒,忙睜開星目,放眼一看,碧空艷陽,漸漸偏西.已是
申牌時分了。
他暗暗一怔,想不到自己這一睡,幾乎一整日,倏地黃秋塵憶起剛才隱隱聽到一陣
人語聲,怎麼不見半個人影,現在也不聞半點聲息。
黃秋塵是棲坐假山上一株花樹下,居高臨下,放眼眺望,可是牆外廣闊的荒野,周
遭空無人跡,那來人語聲,難道夢中人語?
一念未完,忽聞一陣哈哈大笑之聲,飄入耳際。
黃秋塵不禁心頭一驚,暗道:「果然有人,難道這座淒涼樓院住有人家……」
原來那笑聲是響在前面院落,黃秋塵這時任督二脈已通,耳目特別靈敏,他知道有
兩個腳步聲,沿著層層院落長廊向這邊走來。
黃秋塵要想走避,但那二人的步履好像極端迅快,眨眼間已到前頭院落,黃秋塵眼
看這座假山本就極隱僻,只得坐在那裡不動。
驀地一聲朗朗的清笑傳出,說道:
「冷兄,這座樓院建築得很好,可惜人去樓空,十年來呈現一片淒涼。」
黃秋塵探頭望去,只見兩個長衫老人,並肩走去。
右側一人腰間佩帶一柄帶路長刀,面貌威武.莊嚴,長髯在西風中飄動,他正是那
說話的人。
左側一人年紀較那佩刀老人稍為輕一點,顎下仍留長鬚,面貌也極是威武,不過這
人皮膚比較白皙,臉上神情比較陰沉冰冷,他身上沒有長物,赤手空拳。
黃秋塵最近屢遭巨變,江湖經歷,也顯得比較豐富、成熟,他目見這兩位老者,不
平凡的儀容,首先感到一驚;再眼見兩人那神光閃動的銳眸,心中立刻意識到這是兩個
絕代的高手。
那赤手空拳的老者,倏地停住了腳步,回頭冷冷一笑道:
「南官兄,十餘年可已經觀察出這座樓院的秘密?」
腰佩帶路長刀的老者,微微一笑道:
「我如果發現了這樓院秘密,今日也不必跟冷兄來此地了。」
赤手空拳老者冷冷哼了一聲,道:
「南宮兄在羅山貴府跟兄弟說的話.我有些不相信。」
佩刀老者呵呵大笑,道:
「冷兄這般猜疑兄弟,真使我感到遺憾。」
黃秋塵在假山之上,聽了兩人簡短几名談話,心中震驚不已,暗暗忖道:「那腰佩
長刀的老者,複姓南宮,又住在羅山.難道他是領袖天下武林黑白二道數十餘年的武林
盟主——南宮冷刀……。
赤手空拳老者,冷冷道:
「我今日遠由東北,千里迢迢趕到臨河,目的是在尋找兩個不成器的兒女,並非是
專程為這件事而來的。」
佩刀老者拂袖輕笑道:
「冷兄兩位子女,可是少年有成,名滿江湖的煞星手和拂香女。」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震,差點叫出聲來。
這樣說:眼前那位赤手空拳老者,乃是冷白和冷月蘭的父親,東北黑手巖主人——
平轉乾刊冷震東了。
赤手空拳老者,臉色冰冷,但這時雙眸中卻帶上一縷愁色,說道:
「九日前,我接到犬子毒蜂翅膀刺字傳書,說。他們兄妹性命危險……老夫急急由
東北趕來……。」
黃秋塵這時心中大白.這赤手空拳老者,果真是平轉乾刊冷震東,他說接到冷白毒
蜂刺字傳書,可能就是高雲岳和自己等人,在岳陽風景區遭到九龍王尊攔截的時候。
手轉乾刊冷震東,突然轉首對佩刀老者說道:
「南宮兄,在羅山貴府你我所談的事情,暫時擱置下來,待我尋著了大子之時,兄
北才有心情來研究這座樓院的建築。」
佩刀老者左手輕挽長髯,微微一笑,道:
「冷兄,盡可不必為令公子擔心,以煞星手、拂香女在江湖武林的武功成就,縱然
遇到什麼危險,也不致於損傷性命,如果冷兄不介意的話,兄弟囑人代冷兄搜尋好了,
包準不出三日便可讓你們父子相見。」
手轉乾坤持震東,沉吟有傾,點頭說道:
「其實兄弟要研究出這座樓院建築機關所在,也需要花費三日時間,那麼咱們以此
事做交換吧!」
冷震東語音剛畢,突見佩刀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
「是那一位兄台在此,何不請出一見。」
說完話,忽的轉過身子,目注院牆一段缺口外的一株古柏。
黃秋塵本來以為佩刀老者,已經發現了自己;見狀才知另外有人,於是,抬目望去!
院牆外古柏樹後,緩步走出一個黑衣勁裝大漢,也好像有些驚慌,走路的腳步,顯
得有些顫抖。
佩刀老者看清黑衣勁裝大漢,臉色微變,瞬間即逝,轉首對手轉乾坤冷震東微然笑
道:
「冷兄,這人大概是你們黑手巖的人吧!」
手轉乾坤冷震東日見黑衣大漢。那冷冰冰的臉容,更顯得陰寒的可怕,他冷冷的向
走來的黑衣大漢喝道:
「於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跟蹤我。」
黑衣大漢臉色蒼白,顫聲道。
「小……小的天大膽子。也不敢跟蹤巖主,我因奉巖主之命搜尋少巖主影蹤……無
意間來到這裡。」手轉乾坤冷震東,冷熱問道:
「於勝。你聽去了咱們多少話?」
黑衣大漢吶吶說道:
「這個……我……我剛剛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見冷震東雙肩一晃,迅快無比的欺到黑衣大漢身後,隨手一
掌擊去ˍ
「哀喲!」一聲慘叫!黑衣大漢胸部如受千斤重錘一擊,口噴鮮血,倒地死去。
這一掌打得極快,黑衣大漢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手腳乾淨利落至極。
佩刀老者微微一笑,道:
「冷兄大義滅親的手法:實在令兄弟敬佩,因為這秘密太過重要,冷兄殺了他滅口,
做得很對。」
這佩刀老者一臉和靄之容,未開口說話之前,必然要先突一下。
黃秋塵看這情形,心中震駭不已,暗自忖道:一這座樓院到底潛藏了什麼機密,竟
然使冷震東連自己親信手下偷聽幾句話,便立刻殺之滅口,那麼自己行蹤若被他們發現,
他們豈會放過我……?」
想到這裡,黃秋塵暗自機伶伶打個冷戰,他感到江湖武林中人,手段實在太過狠辣,
殘酷了。
手轉乾坤冷震東,臉上沒有半絲表情的說道:
「兄弟不將他親手擊斃,難保南宮兄不會殺他嗎?」
佩刀老者哈哈一笑,道:
「好說好說,但這機密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難道冷兄甘願將這機密公開於第三
者。」
手轉乾坤冷然說道:
「那也不見得,普天之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這座樓院機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29:49
第27章 回峰旋路恩怨謎
佩刀老乾雙眉輕皺笑道:
「那除非冷兄已將這機密洩露了。」
冷震東冷冷道:
「南宮兄這種不相信兄弟之心理,實在使人心寒。」
佩刀老者哈哈笑道。
「不然冷兄為何說這樓院機密有第三者知道?」
冷震東嘿嘿冷笑道:
「南宮兄,難道你忘記了,『孤獨紅』的女婿中原正劍黃龍山。」
這一句話,震動了黃秋塵的心扉,想不到在此時此地,有江湖武林中人提起自己父
親黃龍山的名字,而且又是牽連在這場是非之中。
他感到自己父親的血仇,可能不是那麼單純,如劍指羅漢鐵木僧所說:是為那柄伏
虎劍所引起。
「孤獨紅,孤獨紅,他是自己的外祖父嗎?」
當然黃秋塵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孤獨紅,要知道他母親根本沒有向他提起任何
親人,就是他父親黃龍山的名字,也是在母親臨死前,方才瀝血告訴他的。
黃秋塵想不出母親為何不在他懂事的時候,對自己訴說一些有關的親人事項,難道
自己家裡有著隱蔽不可告人的家醜?
這時他心中一片混亂,千萬思潮,充滿他整個腦海裡。
佩刀老者微微一笑,道:
「中原正劍黃龍山,早在十年前已作古了,難道他會洩露這機密,如果洩露這件機
密,也只有青城修劍院的鐵木僧,可是十年來鐵木僧和兄弟見過三次面,顯然他根本就
知道這件事,更不曉得自己徒兒黃龍山和孤獨紅的女兒是夫妻。」
這句話,說得不錯,劍指羅漢鐵木僧在黃秋塵沒上青城山尋仇之前,鐵木僧根本就
不知自己心愛徒兒黃龍山有著後代——黃秋塵。
黃秋塵胸中熱血沸騰遽烈,暗暗忖道:「這佩刀老者,怎麼知道自己家事這般清
楚……
他是誰?
手轉乾坤冷震東稱呼他馥姓南宮,而且他府上是羅山,又腰佩長刀,難道他真的是
河南南宮世家——南宮冷刀嗎?
但是這個南宮冷刀,語音並不像自己數次所見那位面蒙青巾,身著龍袍的九龍王尊
南宮冷刀啊!」
黃秋塵江湖經歷甚淺,所以他對於面前這佩刀老者,無法肯定他是否九龍王尊南宮
冷刀。
手轉乾坤冷震東乾笑一聲,道:
「南宮兄向來機智過人,怎麼連兄弟的意思也無法體會出來,不錯中原正劍黃龍山
已然作古,當然不會再鄭入這機密是非之中,可是南宮兄可知道黃龍山生前有兩個知
交……。」
他話未完,佩刀老者微笑接聲道:
「一個是當代的鬼母教教主、另一個是誰?兄弟卻不知道。」
「另一個就是名滿武林的黑道中人,千里魁魂武儀天,其實天下間又有那幾人知道
黃龍山,生前和這兩個旁門左道的人,是生命拜把之交呢?」
黃秋塵聽了這句話,心中大喜,他暗「噢!」了一聲,忖道:「這事情實在令人意
想不到,千里魅魂武儀天,竟然跟父親有過生命之交,唉!這樣自己雙親血仇真象,自
然可以由武叔叔身上全部清楚了……」
佩刀老者哈哈一聲長笑,道:
「冷兄若不提起這事,兄弟果真無從知道武儀天是黃龍山的知友,哈哈哈……」
他說罷,突然仰首發出一聲震盪蒼穹的長笑!
黃秋塵聽了他的笑聲,臉色驟變,暗道:「糟了,他們會不會向武叔施辣手,殺人
滅口……」
驀地,突聽佩刀老者笑聲一斂,喝道:
「站住!」
黃秋塵怔了一怔,暗道:「他是叫我的嗎」
原來黃秋塵這時正想移動腳步,要由假山之後溜走。
那知喝聲一落,一個冷冰若霜的語音傳出,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跑掉。」
語聲中,假山對面一座三角亭柱後。走出一個肩背古劍的的綠衣少女。
只見她那張勻紅的嫩臉上一片壯肅之色。像一朵盛放在冰雪絕峰上的梅花,傲骨霜。
寒香冷艷。
黃秋生看見綠衣少女,心中暗自驚叫道:「是袁姊姊……」
不錯,這綠衣少女正是當今青城修劍院主袁麗姬。
手轉乾坤冷震東,目睹袁麗姬的面容,心頭一震,他覺得她氣度清貴,令人有一種
高不可攀之感,暗暗吃驚道:「這女娃兒是誰?她的武功好像不低於自己……」
佩刀者見袁麗姬緩緩走了過來,突然轉臉哈哈一笑,道:
「噢!原來是袁侄女,老夫本來以為是誰呢?」
這句話,使黃秋塵心中更是一震,蟬道:「佩刀老者怎樣稱她為侄女?」
袁麗姬冷艷的面容,突然泛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道:
「南宮盟主,你好,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小女正要向南宮伯伯請教
一些不明白的事情。」
這些話。聽得黃秋塵徹然大悟,這佩刀老者,果然正是各震天下武林的南宮世家主
人——南宮冷刀。
南宮冷刀和鐵木僧有過交情,當然袁麗姬稱呼他為「南宮伯伯」。
佩刀老者南宮冷刀身份已明,但另一個問題在黃秋塵腦海中盤旋,他是不是那屠殺
三桅船上。九龍王尊逢稱是「南宮冷刀」,鬼磯土秦風也稱他為,「南宮冷刀」,可是
黃秋塵目見佩她老者有很多地方不像那九龍王尊。所以他雖然明知九龍王尊即是南宮冷
刀,但現在也不敢直認。
冷震東見佩刀者和袁麗姬熟悉,臉色不禁一沉,問道:
「南宮兄,她是誰?」
佩刀老者哈哈一笑,道。
「冷兄弟,她便是當代青城修劍院院主。劍指羅漢鐵木僧的第二傳徒,中原正劍黃
龍山的師妹。」
佩刀老者生像冷震東不得袁麗娘身份來歷,故意提高聲音說了這麼多。
手轉乾坤冷震東聽袁麗姬是領袖中原武林的修劍院主,心中不禁暗自震驚,忖道:
「這一下就麻煩了。她已經全部聽去了秘密。如果我和南宮冷刀要殺害她當然不會太過
艱難,可是這樣一來,自己便要和整個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為敵……」
突然冷震東轉頭望了南宮冷刀一眼,那意思是要微求他的意見。
南宮冷刀哈哈一笑,道:
「袁麗姬這時見了南宮冷刀,心中也暗自驚異,忖道:「據黃秋塵所說,南官冷刀
就是那九龍王尊,怎麼不大相似……」
原來袁麗姬跟南宮冷刀也是初次見面,她對於面前的南宮冷刀,是不是九龍王尊,
也存滿腹懷疑,在岳陽風景區的南宮冷刀並沒有受傷的跡象啊!
袁麗姬肅聲說道:
「小女要向南宮盟主請教的,便是關於我師兄黃龍山的事情。」
南宮冷刀微微一笑,道:
「凡是我所知道的,絕對不會向袁侄女隱瞞。」
袁麗姬沉聲道:
「剛才南宮盟主說:『孤獨紅』即是我師兄的岳父、是不是真實的事情?」
南宮冷刀微微然一笑,道:
「當然是真的,你師兄黃龍山為何終於吐露此事.當然恐怕有礙他堂堂名門正派的
身份。」
袁麗姬聞言神色似極為激動,但瞬間即恢復平靜。
黃秋塵見了這各情形,內心暗感驚異,忖道:「照袁姊姊臉上神色看來,以及南宮
冷刀幾句話,自己的外祖父——孤獨組,定然是位令武林道上所痛恨的魔頭,或者自己
的父親怎麼會向鐵木僧隱瞞這些事。」
袁麗姬突然冷冷的說道:
「我師兄已然屍寒十年,這段事情因果,南宮盟主有什麼考證。」
驀然聽到假山口傳出一陣淒厲.悲愴的哈哈長笑!
黃秋塵緩緩由假山之走了下來。
這一驟變,使南宮冷刀和冷震東都大大吃驚,他們夢想不到——假山之上隱藏著一
個人,而憑自己和功力竟無法察覺。
袁麗看是黃秋塵。嬌聲叫道:
「黃弟弟是你,我找你好久了。」
黃秋生聽到袁麗姬說那句話,好像是在強辯家父並不是孤獨紅的女婿,心中有一種
莫名的激動。
他想:縱然父親娶了一個混世魔王的女兒為妻,但這有何不可。他之所以現身出來
是要向袁麗姬指責。
但一見袁麗姬的臉容,以及關切的慰問,不禁心頭一震,暗道:「自己這樣當面指
責此事,定要創傷袁姊姊的一片冰心。」
於是,他停止了笑聲,將到口的話吞嚥回去。吶吶道:
「袁妹姊,我……我……」
手轉乾坤冷震東,倏地欺身向黃秋塵近了一步,問道:
「你在假山上躲藏多久了。」
「很久了,你們沒來之前,我就在假山上睡了一覺。」
這一答覆,使冷震東呆愕住了,驚異道:
「你沒有說謊?」
袁麗姬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輕輕挪移腳步,走到黃秋塵左側。她生怕冷震東猝然突
襲,黃秋塵抵擋不住。
黃秋塵冷冷道;
「我為什麼要說謊,難道在這裡睡覺是犯了你們什麼大忌之事不成。」
冷震東像似被黃秋塵這種頂撞之語,觸發胸頭怒火,陰氣森森的冷笑數聲,厲聲喝
道:
「好小子,你這是找死!」
他縱身一躍,右手呼的一掌,平胸直擊過去。
袁麗姬嬌聲叫道:
「黃弟弟,不要接他掌力,快橫側躍開。」
原來他早知冷震東乃是黑手巖主人。功力絕高。他之所以在江湖武林綽號「手轉乾
坤」就是以掌法聞名江湖,盛傳冷震東出道武林,沒有人能夠接得三掌連環攻擊,所以
袁麗姬見他出手,立刻出聲喝黃秋塵。
那知黃秋塵初生之犢不怕虎。他早就看出冷震東會向已出手,於是暗中斂凝真氣。
蓄勢待發。
冷震東掌勢出手,黃秋塵右手一揮,好像是在同時出招,快得令人無法辨別是那一
只手先出招。
冷震東見黃秋塵出手接掌,心中不禁暗喜,但他掌勁一接觸黃秋塵擊來的潛力,知
道感覺不好,他感到黃秋塵右手掌勁,竟然強過自己掌勁。
冷震東念頭還沒轉完。黃秋塵左掌已經挾著一股凌厲飄風壓到。
冷震東這一驚非同小可,心知自己若要出左掌,雙方勢非立判生不可。
在電光古火的一剎那,冷震東決定不願這樣硬接硬碰,因為他這時已經察出黃秋塵
掌力之渾,生平罕見,自己也不一定就能佔到便宜。
念頭轉動間。冷厲喝道:
「好掌力!」
他突然撤回劈出的右掌,身若游魚,旋轉到黃秋塵右側,左手疾出,一把扣上了黃
秋塵右腕脈。
這一變招,實在太出人意料之外,袁麗姬看了疾仲皓腕,要撤出肩後長劍,如果黃
秋塵腕脈被制,她便立刻展開凌厲劍式逼攻,使冷震東鬆掉手腕。
哪知他長劍撤出一半,黃秋塵已冷哼一聲,右手五一轉。已經劃到冷震東右腕之上。
冷震東只覺右腕一麻,去勢頓時一緩。
黃秋塵飛起一腳,踢向對方小腹,迫的冷震東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滿臉驚異的望
著黃秋生出神。
顯然黃秋塵這幾招身手,太使他感到震駭了,其實不單只冷震東感到驚異,就是南
宮冷刀也充滿驚異之色。
袁麗姬心中暗暗忖道:「二日不見,怎麼他的功力增進那麼多,而且招式之奇,臨
機應變之經驗,似乎都較二日前更加火候老練的多,生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高手。」
要知武功一道,最主要需具備三個條件『天賦、時間、師承』三個條件如果缺乏其
一,便無法達到絕境。
袁麗姬那知黃秋塵大部分武功,是得自紅花門冷面娘朱嬌鳳的—一武功秘笈,自己
鍛煉,雖然說他天賦奇稟,是舉世第一聰明的人,但以時間上推算黃秋塵練武進入軌道,
不過三年有餘。
他不像是袁麗姬自幼便在青城修劍院習技,積十餘年的漫長歲月,接受中原武林九
大派的九個第一高手日夜用悉心陶薰,才有今日成就。
所以黃秋塵這種超乎常理,一日千里的異華進境,著實使袁麗姬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來。
其實袁麗姬等人忽略了伏虎三招,絕世的奧秘,陰陽滋長,氣機運轉的那招『伏魔
古佛』連環三式。
冷震東像似不相信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已經身負了絕世武學,他呆愕了片刻,
倏地陰冷寒笑一聲!
身軀遊走中宮欺進,一指點去。
黃秋塵這時腦海裡正自己在想著昨夜由伏虎三招悟出的一手絕技,冷震東一指點來,
他猶然不覺。
袁麗姬這時正也在想著黃秋塵武功奇異進境之道旦,冷震東一指點出,他方才發覺,
但指風快速如電,一閃間,已經迫到黃秋塵身上三寸,直看得袁麗姬「啊!」地一聲驚
呼道:「黃弟!……」
一聲問哼,黃秋塵閃避不及,左肩被那縷指風掃中,身軀搖晃了二下。
冷震東一指點中黃秋塵左肩,他臉上驟變,原來在他指風擊中對方身上之時,突感
由黃秋塵肩部透出一股無形氣勁,彈消去自己指勁。
冷震東一皺眉,雙掌一錯,呼呼……一連劈掃出五掌。
這五掌,攻得黃秋塵步步後退,險態陡生。
袁麗姬翻腕撤出那柄騰蛟劍!
驀然聽到南宮冷刀輕輕呵咳了一聲!
袁麗姬心中本來就懷疑南宮刀,就是那陰殘的九龍王尊,不時暗自提防,這時聽聞
吱聲,轉首望去!只見南宮冷刀滿面含笑,無聲無息的向自己這邊走來。袁麗姬心頭一
驚,騰蛟劍反轉劍鋒,橫在胸前退了三步!
南宮冷刀見袁麗姬擺出這招殺氣騰騰的劍式,突然笑聲說道:
「袁侄女,你不必擔心,他不出幾招,便可扳回劣勢……」
袁麗姬聞言鳳目瞥掃了鬥場一眼,果然黃秋塵退了五步之後,驀然揚腕劈出一道狂
濤勁飆,封住冷震東凶勇的掌招,立刻展開反擊。
兩人拳去腳往,打得極是猛烈,腳掌襲擊之處,無一不是足以致人死地的要害,當
真是生死存亡之搏鬥。
袁麗姬武學修養極高,她一眼看出,黃秋塵處在攻擊的機會多,知道黃秋塵一時不
會敗下來。
南宮冷刀突然輕聲向袁麗姬問道:
「袁侄女,他可是青城修劍院的弟子!」
袁麗姬仍然橫劍在胸淡淡道:
「南宮盟主,我警告你不要出手,如果你一出手,恕侄女要以小犯大,縱然被家師
責備,亦在所不惜。
南宮冷刀微微一笑,道:
「袁侄女,當今已是中原武林九大派,發號施令的修劍院主,令師等人已經管你不
著,何以說尊師會責備你。」
不錯!袁麗姬在當今中原武林九大派的身份,乃是最具崇高的領袖,縱然鐵木憎等
人是她授藝恩師,也要聽命她的指揮。
袁麗姬鳳目射出一股威稜之光,重聲說道:
「我雖然身為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發號施令的修劍院主,但我不會亂施權威,將天
下武林帶進恐怖滅亡的命運。」
南官冷刀微然笑道:
「袁侄女,人間仙鳳,絕世才智,當然老友鐵木憎不會選錯人。」
袁麗姬沉聲說道:
「南宮盟主,關於我師兄黃龍山的事情,我還沒問完,現在我請問南宮盟主,我師
兄十年前和這座樓院機密有什麼牽連。」
南宮冷刀笑道:
「這個恕難奉告,我只能向你說黃龍山和這座樓院機密關鍵重大。」
袁麗姬又問道:
「那麼這樣說來,我師兄之死,不是如傳說是為伏虎劍所引起,而是這座樓院機密
所致,是不是。」
南宮冷刀道:」
「兩者都有。」
袁麗姬黛眉輕蹙,肅聲說道;
「南宮盟主,你仍是家師好友,而且當年我師兄在世時,聽說你也義務指教過師兄
武學,乃是黃龍山師兄半個師父,不知你對於我師兄之死,有什麼感想?」
南宮冷刀道:
「老朽聞聽龍山噩耗,曾經痛心數日夜,但人死不能復生,悲慟何用,老夫中有默
默替龍山靈魂祈禱,痛失一個絕世奇才!」
袁麗姬道:「南宮盟主,既然對我師兄之死有所追悼,諒南宮盟主若知道殺害師兄
的兇手,定然不會隱蔽不說。」
南宮冷刀微微一笑,
「關於令師兄黃龍山被殺害之事,老友鐵木僧已經三次到羅山向我追問過……」
袁麗姬接聲道:
「而南宮盟主每次都答說:不知道,或是還沒有線索。」
南宮冷刀答道:
「其實就是如此,老朽現在要給你的答覆,也只是這幾個字。」
袁麗姬沉聲道:
「關於我師兄被慘害的真象,終有一日,我會調查得水落石出,到時候兇手罪證十
足,定難逃武林公道。
現在我還有一事請問南宮盟主,據說最近江湖武林揚起一個神秘權威組織——九龍
王尊……」
南宮冷刀沒待袁麗姬說完,接聲說道:
「……不是最近,老朽遠在二十年前,便有耳聞九龍王府與九龍王尊之名,可惜天
下武林中人,沒有一個知道九龍王尊是誰?」
驀然聽到黃秋生厲聲笑道:
「我知道,我親身聽到九龍王尊說過他是什麼……」
一句話未完,忽聽一聲慘哼傳出!
黃秋塵被冷震東一掌擊得吐出一口鮮血,身軀搖幌後退了三四步。
原來黃秋塵和冷震東慘烈搏鬥中,袁麗姬詢問南宮冷刀的一言一語,他都分心去聽,
高手搏鬥,最忌憚的便是分散心神,他在冷震東凌厲兇猛的一搶急攻下,左背中了一掌,
直打得他血氣浮動,眼冒金星。
冷震東見黃秋塵中了自己一指勁,一道十成掌力一擊,人竟然還沒重創倒地,心中
驚駭萬分,他暗暗忖道:
「這小子,有些邪門,正常武林高手,只要遭受自己掌力三成一擊,便要立刻重創
而亡,而他怎麼連中二掌」只單受了一點輕傷,難道他已經練成了上乘氣功罡氣護身
嗎?」
思念中,冷震東追欺過去,左拳右掌,橫掃而出。
這二招一出來,掌勁脫似午潮海浪一股激盪起巨大旋風,虎虎發聲作響。
黃秋塵面容肌肉一陣抽搐,驀然飄身向左側躍退四尺,突然施出一招絕倫的掌式,
迎胸拍了過去。
他手掌平平拍出,去勢若點若劈,奇奧絕倫。
冷震東像似看出黃秋坐這一掌是厲害殺手,急忙施出一招,『閉窗推月』,幻起一
片掌影,封住了門戶。
那知黃秋塵掌勢突然一轉,竟從幻起的一片掌影,直攻而入!
「噢!」一聲悶哼!冷震東的身軀,被黃秋塵擊的跳起三丈多高,然後緩緩地飄落
地上。
雖然他還能站住腳,但面色鐵青,身軀顫抖,顯然已經中了不輕的內傷。
黃秋塵那一掌,太過精奧詭奇了,竟連袁麗姬和南官冷刀,都不知道他這一掌是如
何擊中冷震東的。
黃秋塵擊退冷震東後,竟像是內力不繼,左腿一破,人已經跪倒地上,胸部起伏,
喘息連連。
袁麗姬芳心大驚,奔了過來,嬌聲問道:
「黃弟弟,你受了重傷嗎?」
黃秋塵搖搖頭不答話,緩緩閉起那雙星目。
就在這瞬眼間,南宮冷刀臉上神色變化了數次,最後恢復他那付慈祥和藹之容,呵
呵一聲輕笑道:
「袁侄女!你還有什麼話要問,否則老朽和冷巖主要先行走一步了。」
袁麗姬心中正耽心甫宮冷刀會趁此時機攻襲自己,聞言喜歡他們趕緊離去。
南宮冷刀見袁麗姬不答話,轉步直對冷震東走去。
冷震東環目一瞪,像似要說話,但南宮冷刀向他施了一個眼色,呵呵一陣清越朗笑,
說道:
「冷兄!咱們走吧!」
他當先一人向樓院前面長廊走去,冷震東一句話不說,跟隨他的身後,眨眼間,兩
人背影已經沒入晚暮中……
黃秋塵調息片刻,張開眼睛,不見南宮冷刀和冷震東,不禁臉色驟變,叫聲道:
「袁姊姊,快……快追蹤……他們會去殺害武儀天…」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30:22
第28章 孤獨紅是鐘樓
袁麗姬聽了這句話,臉上嬌容微變,問道:
「你內傷重嗎?」
黃秋塵急道:
「我等會便可恢復,你不要管我,快去保護武儀天的性命……」
袁麗姬在冷震東所說:師兄黃龍山有兩位知交好友武儀天和鬼母教主……的話,她
也全部聽到了,所以黃秋塵如此說,心中覺得南宮冷刀此去,可能會加害武儀天的性命。
於是她問道:「武儀天現在那兒?」
黃秋塵聞言一怔,暗道:「武儀天和胡聖手等人昨夜跟自己分手,我也不知他去在
那兒呀……」
黃秋塵一愕後,說道:
「他在那裡,怨不知道,可是袁姊姊剛才若是尾隨追蹤南宮冷刀,定然能夠陰止他
們去加害武叔叔,唉!現在他們離去已久,那只有聽天由命了。」
袁麗姬這時風目射出一縷幽怨無比情悉,凝注在黃秋塵臉上,內心卻暗自語道:
「塵弟啊,你身受內傷,我如何能夠離開你而去?如果南宮冷刀回來殺害你,那又待如
何呢?」
黃秋塵長吸了幾口氣,突然站起身來,道:
「袁姊姊,咱們快到臨河城去!武儀天叔叔等人可能已在城內。」
袁麗姬突然臉色一變,低聲道:
「有人來啦!」
黃秋塵自從任督二脈通竅後,耳目也特別靈敏。他這時已聽到十數文牆外,有兩個
人的腳步聲。
黃秋塵胸頭一震,道:
「會是南宮冷刀和冷震東,重新回轉來嗎?」
袁麗姬不願答問的他的話,右手一拉黃秋塵之手,兩人迅快的縱身到黃秋塵剛才隱
身的假山之上。
他們的身子剛剛隱藏好了,院牆外突然緩緩走來一男一女,直對假山前的水亭走來。
在這蒙俄的晚暮中,雖然很難乍清來人面目,但是當二人走進水亭和這座假山相距
不過七丈,以袁麗姬和黃秋塵的目力,已可目睹兩面貌。
黃秋塵一見這兩位年輕男女,他差點叫出聲來。
原來那男的:竟是剛剛離去的冷震東的兒子——煞星手冷白。女的,就是那位神秘
美艷的虯龍公主。
虯龍公主,因為人生長得極是特出,所以黃秋塵雖然和她一面之識,也能夠認出她
來,她之和冷白在一起,實在使黃秋塵感到驚異。
在那荒山幽谷寺觀中,由鬼磯士秦風的話聽來,虯龍公主的確是被九龍王尊一派的
人捉去,怎麼會跟冷白又在一起?這時袁麗姬和黃秋塵看見冷白臉上的神情,陰暗不定,
時常變化,時而愁眉苦臉,時而默然微笑,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事情。
最後冷白打破了沉寂,朗聲說道:
「公主,你要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
只見虯龍公主仰首望天,微然說道:
「你說你是中原的武林通,能積壓一些人所不知的事,所以我今日有些事情想請教
你了。」
冷白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一線喜悅的微笑,道:
「不錯,公主有什麼疑難不解之處,請儘管問我好了。」
虯龍公主突然轉過身來,兩道眼神盯在冷白臉上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那是當真的嗎?如果你答不出所問的話,你要怎麼辦?」
她這一笑,只笑得冷白心頭砰砰亂跳,目凝神呆,腦際中一片空洞。
假山上的袁麗姬也看得黛眉緊皺,暗自輕呵了一聲,用傳音密入的聲音對黃秋塵說
道:
「塵弟,這女人練有奇特的攝魂大法,你不要正面看她眼神。」
黃秋塵「哦!」了一聲,暗道:「自從我與她一見面,我就感覺到虯龍公主一顰一
笑,都含蘊著一種無窮的神秘魔力,原來她是練有這種攝人心魂的異術……」
虯龍公主目睹冷白滿臉失神落鬼之態,倏然臉色一整,柳媚如花嬌艷般的笑容,忽
然消失不見。
冷白內功像是極端深厚,在虯龍公主臉色一整之時,他立刻如夢初醒,舉手拍了一
下腦袋,道:
「萬一在下答覆不出公主所問的事,我可以回去詢問家父。」
虯龍公主道:
「你父親是誰呀?」
煞星手冷白道:
「家父乃是人稱『手轉乾坤』,名震天下武林的『黑手巖主』冷震東。」
虯龍公主道:
「這樣說來,令尊的武功定然很高呀。」
冷白道:
「不是我在吹虛,家父的武功成就,放眼當今武林江湖,沒有幾人和老人家抗橫,
尤其是天文於地理,醫卜星算,奇門異術之學,普天之下,更是沒有第二人近夠跟他比
擬。」
虯龍公主突然格格一聲清脆的嬌笑,她這陣笑聲,在此時發出來,令人意識到那是
在輕視冷白的話。
冷白臉上神色一變,道:
「公主,你笑什麼?在下所說的活,句句真實,如你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立誓。」
黃秋塵聽得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他素知冷白朋府深沉,機智聰明,想不到在虯龍公
主面前談吐顯得有些傻里傻氣。
虯龍公主道:
「你這人怎麼這般善疑,我可沒說不相信你的話呀!」
冷白怔了一怔,隨即輕聲一笑。道:
「公主有什麼疑難之事,就請開始問吧!」
虯龍公主笑道:
「好!現在我首先向你打聽一個人,在數十年前中原武林有一位名叫黃龍山的人,
不知你能夠知道他有關的事情多少。」
假山上的袁麗姬和黃秋塵見他們都談些無關痛癢的話,本來想要離去,這時聞言,
不禁心頭一震,尤其是黃秋塵暗暗震驚,忖道:「她問先父之事,幹什麼?」
冷白又像似怔了一怔,道:
「公主所問的,敢是『中原正劍』黃龍山。」
虯龍公主道:
「不錯,就是他。」
冷白道:
「公主,中原正劍黃龍山不知跟公主有什麼關係。」
原來冷白陰府深沉,極工心機,他聽她提起黃龍之名,首先他要詢問她和黃龍山有
什麼瓜葛,如果有仇隙的話,自家便可毫無忌憚的大談特談一些有關黃龍山在武林上壞
的一方面傳說。
虯龍公主淡淡笑道:
「你這人怎麼搞的,是我問你,你怎麼反詢問起我來啦!不過,你放心,我只是隨
便問問一些成名人物事跡而已,並非跟黃龍山有什麼牽連關係。」
冷白當面被人指破心事,不禁呵呵一陣輕笑,道:
「在下因為有忌於武林上對黃龍有些壞的一面傳說,所以不得不先問問公主,好能
說出一切有關黃龍山的軼事。」
虯龍公主道:
「你這人看去,宅心忠厚,其實卻滿腹心機,好吧!你現在就說說黃龍山壞的一面
傳說。」
黃秋塵聽了兩人這種對話,臉色一片沉凝,他真不知武林上對於先父有什麼壞的傳
聞。袁麗姬也是充滿驚異好奇之心,要知她對於師兄的軼事也知道得不多,因為在黃龍
山行走江湖之時,她不過六七歲光景。
冷白沉默了一會,道:
「在武林傳聞說:黃龍山乃是一位背師叛祖,無情無義,罪惡滔天,十惡不赦的奸
徒。」
這一句話,只聽得黃秋塵熱血沸騰,星目噴出憤怒的火焰,他無法控制心中激動的
情緒,就要挺身而出指責冷白。
那知袁麗姬早知黃秋塵會激動不已,所以他還未立起,袁麗姬已經一手拉住他,附
耳說道:
「塵弟,不要太過激動,他的話,不一定就是確實的。」
虯龍公主道:「你憑什麼指責黃龍山是背師叛祖。」
煞星手冷白輕聲笑道:
「在當今武林中人,都皆認為黃龍山乃是青城修劍院鐵木僧的徒兒,我說黃龍山背
師叛祖,公主可能誤會是背叛鐵木僧是吧!」
虯龍公主道:
「那你是說黃龍山在拜鐵木僧為師之前,已經有了師父,他的師父是不是盛傳的混
世魔王,『毒面骷髏』孤獨紅。」
冷白驚道:
「公主,你怎麼也知道此事。
不錯,黃龍山最先是拜師玉面骷髏孤獨紅為徒,但竟然喪心病狂,藐視倫掌跟孤獨
紅之妻,發生愛昧,串通淫婦毒殺孤獨紅……哈哈……最是可笑的,黃龍山後來又跟孤
獨紅的女兒結為夫妻……」
這些話,有如聲晴天霹雷,當著黃秋塵頭頂擊下,使他頭昏目眩,悲慟欲絕,羞憤
難當。
他混身顫抖,眼望著吸麗姬,內心暗叫道:「姊姊,那是真實的事嗎!我父親真是
那樣一種人嗎?」
他雖然沒有說出聲來,但袁麗姬見了他目光,已經靈犀相通,輕然搖頭道:
「塵弟,你不要聽他的話,縱然我對此事不太清楚,但咱們可用理智去判斷,黃龍
山絕非是那一種人,若是真的話,但你母親也不會那般愚昧,而甘心去嫁黃龍山師兄,
不過我所知道你父親再次投師一事,大概不會假,但是孤獨紅乃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無
惡不作,聲名狼籍的魔頭,你父親離開他是應該的,並非背叛。」
黃秋塵為人極端聰明,但聰明人對於某件事情的判斷,往往都較常人深入,他這時
暗暗的推忖:「家母若非有著難言隱痛之事,她絕對不會將自己家事全部隱瞞下來,連
父親的名字,也到臨死前方才吐露出來。」
所以黃秋塵反認為冷白的話,大概不會錯。
虯龍公主聽了冷白的話,微微一笑道:
「你這些傳聞是聽誰說的?」
冷白呆了一呆道:
「問這些事幹嗎?」
虯龍公主道:
「沒有什麼意圖,不過是要求實證這些話,是不是確實的而已。」
煞易手冷白道:
「當然是正確的,難道還會錯。」
虯龍公主道:
「但是,你所聽到的黃龍山傳聞,和我所知道的略有出入。」
冷白愕然道:
「公主所知的黃龍山傳聞是否能夠說出來給在下參考。」
虯龍公主道:
「你剛才所說的黃龍山傳聞,定然是你父親口中得來的。」
冷白怔了一怔,道:
「公主聰明絕倫,猜的一點不錯。」
虯龍公主又道:
「但是你父親對於這些事,可能聽自和黃龍山有關係的人口中,這些人當然都是毒
面骷髏孤獨組的徒弟。」
冷白道:
「虯龍公主,當年孤獨紅傳授有幾個徒弟?」
虯龍公主微笑道:
「毒面骷髏孤獨紅一共傳授有幾個待兒,二男二女。」
「一個是黃龍山,另外三人是誰?」
虯龍公主道:
「另外三人,即是他的女兒,與你所說:他的妻子,以及當今中原武林盟主南宮冷
刀。」
這句話,聽得黃秋生和袁麗姬震驚不已,他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南宮冷刀,會是孤
獨紅的徒兒之一。
冷白聞言象不相信的搖頭道:
「公主的話,令人真難相信,目前大家都知道昔年黃龍山和南宮冷刀,乃有半個師
父的傳說,如何會說,南宮冷刀是黃龍山的師兄呢?」
虯龍公主不答辯他的話,又道:
「剛才你指罵黃龍山違背五倫,和孤獨紅之妻發生愛昧,又跟孤獨之女兒結為夫妻,
其實這些事情真相,你根本不知道,你可以說:只知這事一鮮半爪,而安自推猜,或聽
信旁人的妄自渲染。」
這些話,聽得冷白目瞪口呆,由虯龍公主的話聽來,那麼她可能對於黃龍山的事知
道得比自己更多,她為何要詢問自己?
冷白被虯龍公主諷刺的臉孔泛紅,吶吶道:
「公主的話,不見得是對的,除非你……」
虯龍公主截斷了他下面的話音,繼續說道:
「你可能認為孤獨紅的女兒,乃是你所說孤獨紅妻子所生,事實他尋兒是四十餘年
前京城一個聞名全國的藝妓——海棠紅所生。
你所說孤獨紅的妻子,其實孤獨紅並沒有娶她,不過冰清玉潔之身,是被孤獨組所
掠奪那是事實,試想一個淫魔奸徒,掠奪了一個女人的貞操,便說是他的妻子,這簡真
太可笑了。」
冷白象似愈聽愈入神,突然問道:
「公主,你好像和中原正劍有點來歷關係吧。」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道:
「你不要自作聰明瞎猜,基實我不過是通曉一些山川地理,武林奇聞等旁觀之學而
已,如你不信,試舉一些難題異事,我皆能答覆你。」
煞星手冷白聽得暗暗好笑,轉道:「剛才我答說要替她解釋的事,想不到反而她要
替自己解疑難了,不過,我真不相信,她乃是一個毫不見經傳的女子,年經又輕輕的,
如何會有廣博的見聞……」
冷白點頭說道:
「公主既然這般方,那麼在下有幾個疑難之事想問你。」
虯龍公主道:
「你說吧!」
冷白道:
「關於毒面骷髏孤獨紅這人,在五六十年的武林裡,雖然名若中天,炙手可熱,但
是人家總不知道孤獨紅的來歷與正名,不知公主可否知道?」
虯龍公主笑道:
「你問得好,普天之下,能知孤獨組名字來歷,大概只有他的女兒與前妻子海棠紅
及三個徒弟五人而已,在昔日有五人知曉,但今日黃龍山已故,仍然也有五人知道。當
然就是我了。」
冷白道:
「公主,你言差了,雖然孤獨紅之名,云云武林極少有人知曉,但亦不只五個人。」
冷白道:
「公主,你言差了,雖然孤獨紅之名,云云武林極少有人知曉,但變不只五個人。」
虯龍公主道:
「難道說你的父親冷震東也知道。」
冷白道:
「不,家父根本不知道,但我和家妹卻知孤獨紅之正名,或著我變不會相詢公主
了。」
虯龍公主聽得微微一怔,道:
「我不相信,天下間還有第六人知曉此事……」
袁麗麗姬和黃秋塵對這問題,也詞彙無比驚疑的心情,在等待他們說出那孤獨紅的
名字來歷。
尤其是黃秋生,他急欲知曉外祖父的正名,到底是怎麼一個稱呼,以及他老人家一
切事情。
煞星手冷白呵呵輕笑一聲,道:
「公主如不相信,我說出來讓你聽聽,不過我只知孤獨紅之名,卻不知他的出身來
歷,望公主請能相告。」
他這句話,顯然是在向虯龍公主討價還價。
原來這兩人心機都極端深沉,他們現在仍然有些不相信對方。
虯龍公主道:
「本來這事,我不願吐露出來,但因為不相信你會知道孤獨組之名,不得不和你互
相交換這秘密,你說吧!」
煞星手冷白臉上泛出一絲笑靨,抬首向四周張望了幾眼,然後沉聲說道:
「他姓鐘,單名樓字。」
冷白這句話,剛一脫口,隱身假山之上的黃秋塵,再難控制驚奇的情緒,『啊!』
一聲!
這聲音,雖然不大,可是七八支外亭內的冷白和虯龍公主,卻都聽到了。
煞星手厲聲喝道:
「是誰?」
他右手恍似電閃的一揚……
空際突然響起一陣嗡嗡……的蜜蜂叫聲:
六點黑光,疾向假山口黃秋塵和袁姬藏身處飛來。
黃秋塵急不迭忙,左掌往外一揮,一股劈空家力擊出……
但奇怪的是無聲無息,那蚊蜂輕嗚之聲倏斂,六點黑光紛紛墜落在假山前支外水池
之中。一他這道掌力,看得袁麗姬大驚不已,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黃秋塵身負這種至高上
乘的罡氣掌力。
煞星手冷白眼見自己「黑蚊蜂」獨門的暗器,紛紛附落,心知遇上了絕頂高手,當
下冷聲一笑,道:
「閣下好高的功力,何不現身一見。」
語音剛落,假山上宛似飛鶴也似的衝起二條人影,身形一晃,水亭的南面木橋上,
雙雙站定了黃秋塵和袁麗姬。
兩人這一現身,皆出乎了冷白意料之外,他本想現身的人,定是武林先賢前輩人物,
萬沒料到竟是自己所熟識的人。
虯龍公主那澄澈如秋水的美眸,一看到黃秋塵,嬌容驟變,但瞬間,立刻恢復了平
靜之容。
黃秋塵站定身形這後,微微向冷白欠身一禮,朗聲說道:
「冷兄,真對不起,兄弟因為一時好奇,所以在假山上呆了一段時間,失禮之處,
尚請冷兄能夠原諒。」
袁麗姬目見黃秋塵坦白承認自己二人,在假山上偷聽他們談話,不禁暗暗忖道:
「他怎麼這樣坦直忠厚。」
冷白哈哈一聲長笑,道:
「那裡,那裡,哈哈……好在兄弟沒有私淡黃兄壞話。
黃兄,這位敢莫就是青城修劍院一代院主了……」語音之中,似有指責黃秋塵偷聽
兩私談之意。
黃秋塵尚未答話,突然聽到袁麗姬答說道:
「不錯,難道冷少巖主,那般善忘。」
冷白哈哈一笑道:
「袁院主,本來在下那日不知恩人,乃是成尊望重的一代修劍院主,就在前日得到
黃兄坦誠相告,方才得知,區區於此首先向袁院主臻話那日援救之恩。」
說罷,他向袁麗姬遙遙抱拳致敬。
袁麗姬冷然說道:
「那日我並非單獨救你,你何必為此事耿耿於懷,眼下不再打擾少巖主等雅興,於
此別過。」
說完話,袁麗姬望了黃秋塵一眼,示意他離開
黃秋塵心知兩不會再談論武林機密,眼下留此,更使自己和袁麗姬感到不好意思起
來,於是抬首望了冷白一眼,道;
「冷兄那麼兄弟告辭了。」
冷白心中雖然很樂意兩人就此離開,但也只得再強裝笑容說:
「黃兄,怎麼這般見外,如果和袁院主沒有急切的事,大家何不在此聚首談論一
會。」
黃秋塵目見袁麗姬已經走出幾走,趕忙拱手抱拳道:
「冷兄,多話了。」
說罷轉身要走,突然傳出虯龍公主的聲音,說道:
「喂!你怎麼那般傲慢。」
黃秋塵聞言心關一震,知她是指說自己,因為自從現向,他始終沒抬首虯龍公主投
視一眼。
要知虯龍公主對自己曾經有一番救命之恩,自己怎能那般無禮的對她,所以黃秋塵
聞聲緩緩的轉過身來,已經走出幾步的袁麗姬也停步回身。
那知黃秋塵轉頭一望,虯龍公主竟然是眼對冷白的說話。
冷白茫然應道:
「什麼?公主。」
虯龍公主突然轉過頭來望著東面緩緩升起的一輪明月,緩緩說道:
「我如果知你這個人那麼無情無義,就讓你沉葬江底餵魚。」
黃秋塵本又要走,但聽了這句話,胸中熱血一陣沸騰,回頭向虯龍公主長身鞠躬,
朗聲說道:
「公主指罵的是,但……但我曾經記得公主在艇上說的話……所以不敢再次……」
黃秋塵在說這些話時,虯龍公主仍然始終轉臉旁顧,黃秋塵見她不理自己,不禁停
住了下面的話音。
但這情形,看在袁麗姬和冷白的眼中,兩人心中共同起了一絲驚疑之意,他們做夢
也沒有想到黃秋塵和虯龍公主是相識的。
袁麗姬轉身走向黃秋塵身畔,低聲問道:
「塵弟,她是誰?」
袁麗姬雖然早已聽黃秋塵訴說過他和虯龍公主一番奇遇,以及最近武林傳諦她的艷
名,但是她向來還沒見過虯龍公主的面,所以現在還不知眼前這位傾城傾國的尤物,是
那神秘離奇的虯龍公主。
黃秋塵聽袁麗姬相詢,臉作苦笑道:
「袁麗姬聞言臉上立刻泛出一絲難得的笑容,「哦」了一聲,道:
「塵弟,你怎麼這樣無禮,虯龍公主亦是姊姊的大恩人,你如何……」
說著話,袁麗姬滿面含笑,走進亭同人,櫻唇啟動,一縷清音,婉轉而出,道:
「公主,請恕我昏昧不識恩人儀容,差點負了一個忘恩負義的罪名,那日若非公主
琴蕭之聲相助,我便要含恨千古……」
在這剎那間,袁麗姬腦海裡迅快泛起半月前,隻身獨拒九龍王尊,差點遭受侮辱的
一幕……。
那日若非一縷奇妙的琴蕭聲,震傷了九龍王尊元神,使她趁隙一劍刺傷九龍王尊,
那結果真是不堪設想,在黃秋塵告她琴蕭聲是虯龍公主所發後,袁麗姬心中一直唸唸不
忘此事,雖然她在最近察知這虯龍公主,對中原武林存有難測的詭謀,威脅江湖的安危,
但她仍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所以聽黃秋塵說出是虯龍公主,袁麗姬立刻上前施禮。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31:07
第29章 夜梟長啼驚玉女
虯龍公主轉眼望了袁麗姬一眼,微微一笑的緩緩說道:
「袁院主這幾句話,聽得使我心內茫然,你我向來素不相識,奴家如何敢稱是你的
大恩人。盛傳中原青城修劍院主,威亞端莊,但今日看來,卻使人有著反感。」
這句話,聽得袁麗姬笑容頓斂,現出一片尷尬之色,轉首望著黃秋生出神。
黃秋生這時心中無比難過,他夢想不到虯龍公主會這般嬌狂,要知自己袁姊姊在武
林聲望是如何尊重,縱然那琴蕭聲真不是虯龍公主所發,但也不該這般譏諷袁姊姊。
袁麗姬見黃秋塵也是默然無言,只得嬌聲一笑,道:
「公主若非那琴簫的主人,但你曾經救過我的兄弟,亦算是我的恩人,接受本人一
拜理所當然。」
說著話,袁麗姬深深向虯龍公主躬身一福,轉首就走。
黃秋塵心知袁麗姬心中極是難堪,當下轉首跟她之後要走,突聽虯龍公主嬌脆的聲
音叫道:
「喂!你暫時留步。」
她這聲喝叫,便沒指名道姓,所以黃秋塵和袁麗姬都同時停下步子。
袁麗姬問道:
「你喚住咱們,還有什麼貴幹?」
虯龍公主攝人心魂的媚眸,微然掃了袁麗姬一眼的緩緩說道:
「我並非呼喚你,你有事逕自去吧!」
袁麗姬乃是武林一代領袖,無論才貌儀態,她自問那一個地方不輸於別人,就是狂
傲之性,也沒有一人能勝她。
這時她連續受虯龍公主這般輕蔑,卑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怒火,她纖眉一皺,臉
上立刻罩了一層駭人的寒霜。
袁麗姬的本身氣質,本來就有一和中令人難以侵犯雍容華貴,這時她臉色一變,一
絲肅穆威嚴冷霜似的氣質,直看得人心膽栗。
虯龍公主這時面對著袁麗姬,臉上泛出一絲笑靨,絲毫沒有半點火藥氣味,是那麼
溫柔安詳。
兩人這種極端不相同的臉色,看得使旁側的黃秋塵和冷白心中一震。
他們感到電龍公主的笑容大異常人,臉上神情逐漸變化,似是每一細小的部份,都
受著控制,一顰一笑有著無與倫比的嬌媚,真是個傾城傾國,百媚橫生,煞星手冷白,
如同酒醉一般的呆愕住了。
黃秋塵卻瞧得心頭砰砰亂跳,覺得她的笑容,含蘊著無與倫比的嬌媚,色魂拘魄之
力。
但是當他眼望到袁麗娘那莊嚴肅穆的面容,心頭一寒,一種如癡如醉的心神,立刻
消失殆盡。
黃秋生突然提高聲音喝道:
「虯龍公主,你喚住在下,還有什麼事情吩咐,盡請快說,或著我可沒這個時間在
此呆留了。」
虯龍公主聽聞這喝聲,柳媚花容般的笑容,忽然消失,嬌軀一陣輕微的顫抖,幽幽
淒歎一聲,道:
「你走吧,永遠不要再見我了。」
袁麗娘也強忍下這口怨氣,沒有發作,輕輕冷哼一聲,道:
「塵弟,咱們快走!」
黃秋塵生性感情濃厚,虯龍公主對待他有過救命之恩,縱然他受了她滿肚子怨氣,
也都強自忍耐下來。
這時他聽了虯龍公主幽幽之語,本想前去解釋幾句,但聽得袁麗姬的喚聲,只得轉
首挺胸闊步離去。
煞星手冷白在二人離去後,他雙眼還是呆呆望著虯龍公主出神,如同酒醉一般,好
象不知黃秋塵和袁麗姬已經離去一般。
突然虯龍公主櫻唇啟動,一縷清音婉轉而出,道:
「你還呆呆看著我幹什麼,真是無恥之徒。」
冷白如夢初醒,舉手拍了一下腦袋,道:
「什麼?公主他們走了。」
虯龍公主輕哼一聲,道:
「我看你這種失魂落魄之態,如何能夠取代岳鳳飛,當我的侍衛長。」
冷白呵呵一笑,道:
「公主,我何時答應充當你的侍衛長?不過侄願擔任護花使者。」
虯龍公主聞言好像似微微一怔,隨即臉泛嬌笑。道:
「你的心境,我知道得很清楚,其實以你的功力,要當我侍衛長還差得遠呢?」
煞星手冷白輕然笑道:「那姓岳的武功雖然不錯,可是要勝在下,大概還不簡單,
萬其是智計方面,我自信勝過任何一個人。」
虯龍公主笑道:
「那也不見得,若論智慧,我想你難勝剛才那位姓黃的人。」
煞星手冷白嘿嘿的冷笑,道:
「公主,你是不是要施展借刀殺人之計。」
虯龍公主道:
「不錯,我要你殺害那黃秋塵。」
冷白微然一笑,道:
「公主,為什麼要殺他?」
虯龍公主道:
「我曾經說過,再見他之時,便要取他的性命,今日我第二次遇上他,當然非殺他
不可了。」
冷白道:
「但是公主卻沒殺他,反而任他而去。」
虯龍公主冷哼道:
「我就是要殺害他,所以才要激你去殺他。」
冷白道:
「我不知道公主有什麼方法,促使我去殺害黃秋塵。」
虯龍公主道:
「我告訴你,那性黃的人,已經聽去了天下間最大的機密,你是不是要殺他。」
冷白茫然問道:
「黃秋生聽去了什麼天下機密?」
虯龍公主緩緩說道:
「對於孤獨紅和黃龍山的事情,便是天下間最大機密。」
煞星手冷自聽得眉頭輕皺,暗暗忖道:「這女子是我冷白平生所見最難對付的人,
在說話之時,始終是先發制人,現在她提起這件事,到底是故弄玄虛,誘我和黃秋塵為
敵,抑或孤獨紅鐘樓等人恩怨牽涉著武林機密?……」
想罷,冷白輕輕歎息一聲,道:
「公主絕世奇才,一言一語,蘊藏玄機,深奧無倫,在下愚昧,始終難解公主所講
之事。」
虯龍公主道:
「你居然知道孤獨紅的真名叫——鐘樓,為何不知這段武林大機密。
我問你,你是不是聽過武林四大奇劍之傳聞?」
冷白道:
「微有傳聞,卻無法知道全部。」
虯龍公主道:
「你是不是也知道這座樓院,昔年是鐘樓所建築。」
冷白心頭一震,問道:
「公主所說的這些事,皆是驚人之聞,當今公主引帶在下到這裡,大概有著什麼重
要事情相告是嗎!」
虯龍公主嬌聲一笑,道:
「你終於想出來了,雖然慢點,但你機智是超人一籌,現在我告訴你,目前這座樓
院,是今後江湖武林殺動關鍵所在,如果這機密一洩露出去,那麼全面武林高手,定然
竭盡心智,爭取這所樓院……」
煞星手冷白截斷了她話音,皺眉問道:
「公主,這樓院蘊藏有什麼機密,是何能夠……」
虯龍人主微微一笑,道:
「你不要急,我總會告訴你的,當今唯一所要做的事,就是要盡快控制這所樓院。」
冷白道:
「公主是否要在下調撥咱們黑手巖的人相助。」
虯龍公主搖頭道:
「不必了,只單你一個人就夠了。」
冷白道:
「那麼公主要我做些什麼事?」
虯龍公主道:
「到我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麼做,眼下你陪我到這座樓院四周走一
趟。」
說著話.虯龍公主蓮步姍姍走出石亭,冷白緊隨其後。且說袁麗姬和黃秋塵兩人展
開輕功在荒野草原奔馳了一陣子,袁麗姬方才打開沉默,吐出了胸中一口怨氣,說道:
「塵弟,你知道那虯龍公主的底細嗎?」
黃秋塵搖搖頭道:
「不知道,但這女人卻邪得很,她的一舉一動,顯得無比神秘詭奇,在三日前她在
湖東客棧,被九龍王尊一派的人捉去,今日跟冷白又在一起,實在令人大出意料之外,
她使人茫然迷糊的,她為何知道先父以及外祖父的事情那麼清楚。可以……」
袁麗姬突然幽聲歎道:
「咱們所聽聞的事,皆是空前未聞的武林隱秘,本來咱們可以再繼續偷聽下去,但
你卻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話柄。」
黃秋塵聞言暗叫一聲「慚愧。」其實他何嘗不是在悔恨自己一時衝動叫出聲來。
袁麗姬鳳目望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塵弟,你在冷白說出孤獨紅的名字時,顯得那麼激動,到底是為著什麼?」
黃秋塵長長的歎息一聲,道:
「那鐘樓,我已經遇過了他。」
袁麗吃驚道:
「什麼!孤獨紅還沒有死!這是真的嗎?」
黃秋塵淒涼的長歎一聲,慢慢將那日追蹤黑衣人影……遇到神秘怪人鐘樓,以及一
切事情,全部告訴袁麗姬。
袁麗姬輕「哦!」了一聲,道:
如此說來,冷白所知道毒面骷髏的名字,是孤獨紅告訴他的吧!」
黃秋塵搖頭說道:
「那名叫鐘樓的奇人,雖然生性怪誕無倫,使人捉摸不透,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將
自己來歷告訴冷白。」
袁麗姬驚異道:
「那麼冷白如何得知鐘樓即是孤獨紅?」
黃秋塵道:
「這些怪異詭奇的事情,以及鐘樓真正來歷,只有等到七月初七,鐘樓跟我所約之
期,方才能全盤知道。」
原來黃秋塵所見所聞的怪事極多,雖然那些事都是一鱗半爪,蛛絲馬跡的奇事,但
在剛才一段奔馳時間中,黃秋塵暗自加以聯貫綜合起來,他感到前後江湖武林動亂局勢,
似乎都脫不掉武林中那四柄奇劍,而那四柄奇劍,好像又跟自己的家事有關連,他這時
意識到一切恩怨血仇,絕對不是那般單純,一定是極端複雜,複雜陳錯令人無法猜測。
但是這些事情,蘭因絮果,他想,只要遇到鐘樓的面,那麼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袁麗姬幽幽說道:
「塵弟,到時你要上皓蒼山銀河峰七鵲橋胡會鐘樓,是否能讓我一道同去?」
黃秋塵淒聲歎道:
「袁姊姊對待我已經仁至義盡,但我始終都替姊姊尋找麻煩,七月初七皓蒼山之行,
實在不敢有勞姊姊,何況姊姊乃是一代修劍院主,日理萬機,更不敢為這私事,耽誤了
姊姊的時光。」
袁麗姬正色道:
「塵弟,你知道令尊乃是為姊的師兄,何況,這段事情牽涉到整個江湖武林命運,
我袁麗姬枉稱中原武林的領袖,卻無法援救成千成萬武林同道於水深火熱中之命運,還
有什麼面目站在武林裡,如果皓蒼山之行,是塵弟存心不願我隨去,那自然無話可說,
如果無有此意,或著我非去不可。」
黃秋塵心中之意,是不願讓袁麗姬涉險,因為他剛才綜命鐘樓瘋瘋癲癲的話,知道
那種樓限像是遭受人這控制,所以括蒼山之行,不一定是個平擔的道路、現在他聽了袁
麗姬之話,真為她的一片真誠所感動。
他是生目中露出一縷激動的眼光,顫聲道:
「姊姊,你對待我實在太好了,此恩此情,叫我如何報答?」
袁麗姬兩道眼神中,忽然射出萬般柔怕,低聲道:
「塵弟,你難道還不明瞭我一片心情……」
這當兒,袁麗姬好像變換了一個人樣,傲骨嬌氣,都化成綿綿流情,側身相依,極
盡嬌柔。
草原上夜負輕拂,她身上一種奇異幽香,撲鼻沁心,如芳似蘭,中人欲醉,黃秋塵
只感到那襲人甜香。熏得他心旌搖曳。
黃秋塵迷迷糊糊,大膽的握住了袁麗姬兩隻細膩滑嫩的手,四目相對,默默無言,
其實,這時也用不著說話,四隻眼神交投,彼此靈犀相通,已勝千萬句情話明言了。
袁麗姬有生一來,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握著她嬌嫩的雙手,她雖然是個與眾不同的才
女子,但總是一個少女。
何況這人又是熒繞她心上的情郎,情懷早動,那裡能矜持多久,終於她把粉臉貼人
了黃秋塵的前胸,慢慢的把嬌軀盡偎入懷。
面對著嬌如春花,秀逸絕倫的玉人,黃秋塵也有點難再自恃.正想張開雙臂,緊抱
這投懷的飛鳳——
那知一聲淒厲的夜裊驚叫——
驚破了這美麗的情景。
黃秋塵和袁麗姬有所警覺的分散了開來。四道目光,齊時掃向四周……
這一瞧,兩人的心中同時嚇了一大跳。
不知何時,兩人存身之土丘上,無聲無息湧來十數個黑衣人。
機警的袁麗姬和黃秋塵,迅快的意識到這些人是衝著自己兩人而來的。
瞬眼間,這些黑衣人已經逼近到兩人七八支外,形成一個包圍的圈子,然後停身不
動。
這時黃秋塵和袁麗姬已可看清他們是十八個人,身著寬大黑衣,面罩黑色假面具,
肩背大環鬼頭刀,生像惡魔鬼魅的人。
袁麗姬這時面泛怒色,肅聲喝叫:
「閣下等人是那一路的英雄好漢,尋找我們有何貴幹?」
喝聲落了良久,那十八個黑衣魔影,恍似充耳不聞,毫無一絲聲響,好像連呼吸聲
也沒有。
這一下黃秋塵和袁麗姬心中暗自一震,面面相覷了一眼,他們同進感到這十八個人,
有些不像人樣,而似鬼魔幽靈化身。
黃秋塵突然舉步直對東面一個黑衣人走去!
袁麗姬生性黃秋塵有所差損,尾隨移步跟在左面後側。
奇怪的,這些黑衣人在兩人移步的剎那,二個人頓時都移動了步子。
袁麗姬看見他們移動的步法,心頭不禁一震,叫道:
「塵弟,當心,這些人好像是擺著陣式。」
語音剛落,黃秋塵已經逼近一個黑衣人的面前數尺,當黃秋塵還沒出手之前,帶環
的鬼頭刀,嘩啦啦一聲怪響!
十人個黑衣人同時由肩後撇下帶環的鬼頭刀,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一個黑衣人一招
「獨劈華山」之勢,直向黃秋塵當頭猛斬下來。
黃秋塵為對方這種環刀聲響大作,怔了怔,飛身閃了開去,黑衣人一刀斬了個空。
但是那個黑衣人一刀落空,就不再進逼,旁側的另一人,倏地塌身撲進,刀光一閃,
「枯樹盤根」猛向黃秋塵雙腿斬來。
這一刀,出其不意,聲勢凌厲奇猛,袁麗姬看得大驚,喝道:
「塵弟弟,小心。」
她迅快的點出一縷指風,疾襲那個黑衣怪人。
這個黑衣人在袁麗姬的指風和黃秋塵奇奧腿招攻擊下,絕難安全躲避,但是事實卻
大謬不然——
黑衣大漢旋身一翻,一招「玉帶圍腰」捲起一片刀光,退出兩支開外。
這種絕高的身手,直看得袁麗姬和黃秋塵同時一怔,他們迅快的意識到善者不來,
來者不善,眼前十八個黑衣人,沒有一個弱者。
就在他們思念未完,一陣奪人心魂刀環聲音大作,十八柄鬼頭刀,捲起十八道刀光,
宛如匹練,揮揮霍霍,齊向兩人攻到。
這種駭人聲勢,實在不同凡響,黃秋塵大喝一聲,雙掌驀地劈出數道排天勁力,擊
向攻來的刀影。
黃秋塵當今的功夫,已經到達致高絕境,掌勢出手,狂風大作,由四周湧來的刀光,
迅快的被迫散了開去。
但是十八個黑衣人一退之後,又撲身旋進,他們穿插遊走,一招一式,迅如飄風,
一攻即退。
黃秋塵連續劈出十數道掌勁,卻沒有一掌能夠擊中敵人,身邊四周刀光霍霍,像似
春潮白浪,翻翻滾滾,眩人眼目。
突然聽到袁麗姬肅聲喝道:
「住手,閣下等人是不是少林門徒?」
原來袁麗姬在這時候,看出來人施展的刀法,竟然是少林派唯一秘技——三義刀法。
那知十八個黑衣人,仍然不顧袁麗姬的呼聲,刀招如同泫浪波濤的層層湧湧,劈掃
而到。
袁麗姬此時心中大怒,她夢想不到堂堂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竟然違背九派聯盟誓言,
反身自己攻擊。
驀地袁麗姬翻腕撤出肩後的騰蚊劍,厲聲喝道:
「青城修劍院第四代院主袁麗姬,下令少林派弟子趕快停手,或者本院主立刻出手
懲戒違叛九派聯盟誓約的叛徒。」
喝聲一落,十八個黑衣人不但沒有停止攻勢,反而刀法一變,十八柄鬼頭刀,如同
狂風掃落葉,展開少林三義刀法中,關雲長的十八路過關斬將快速刀法。
袁麗姬這時真是又驚又怒,她想不出這些少林派弟子為何不聽命令指揮,聰明的她
當然知道其中定有原由,可是這十八個人,不但沒停止攻勢,又不答半句話,這種情形,
使袁麗姬無法想出一個羅為妥善的解決辦法,唯一之道,只有出手懲戒他們。
要知當年九大門派,聯盟創立青城修劍院,凡是一代院主,皆擁有生殺九滿腔熱情
之中任何一派的叛徒權威,就是九派之尊的掌門,袁麗姬也擁有生殺他的權威。
袁麗姬再次的警告道:
「你們若是少林派弟子,就立刻停手,或者本院主格殺無論。」
奇怪的這些人像似啞巴,或是耳聾,不但沒有一人停手,更沒有一人出聲。
袁麗娘嬌麗的臉容,迅快撩起一道冷霜殺機,叫聲道:
「塵弟退下,他們是施展少林三義刀法,配合羅漢陣移身步法,你要攻打他們,先
要摸清他們進退之奧妙身法。或者絕難傷害到他們的毫毛。」
以黃秋塵當今的功力,已經可以說是武林中頂先的一流高手,縱然那些黑衣人身手
不弱,可是要賃他們之力攻襲黃秋塵,還是相差極遠,但奇怪的是,黃秋塵的功力雖然
高過他們許多,卻無法傷得他們,當然那是一種陣式奇詭奧妙了。
黃秋塵平生所習的武功,沒有一項擁有奇門異術之學,他聽聞袁麗姬的話,自知無
法制伏這些人,只得迅快停手後退。
就在黃秋塵身形剛退,袁麗姬還沒有飛身接替攻擊的剎那
寂靜的夜空,驀地響起一陣怪誕的口哨聲,三長四短。
那十八個黑衣人聽聞哨聲,齊時收住了刀勢,轉身就要向土丘之下奔去。
袁麗姬那容這些人離去,叱聲喝道:
「你們全部給我站住。」
她揮劍一躍,『龍形一式』連人帶劍,疾速追擊而出。
袁麗姬的輕功造詣,已經達到凌空飛行之境界,靈如掠波經燕剪,驟閃間,已追到
一個黑衣人之後,長劍凌空下擊。
但見劍光顫動,如一蓬銀雨灑下,涼風撲面,耀眼生花,一聲慘呼,這黑衣人已經
栽倒地上。
袁麗姬劍傷一人,嬌軀凌空未落,劍化寒飆掠空,劍氣漫天,寒光飛繞,又有一個
人中劍倒地。
她連續劍劈三人之後,凌空的嬌軀,方才勢弱落地,當袁麗姬身軀還沒有第二次撲
起,耳聽三四支外,連續響起一陣悶哼,慘叫之聲!
只見黃秋塵不知何時已經身在數丈之外,截住那奔逃的黑衣人,拳打腳踢,指戮掌
劈,已有六七個黑衣人,被擊倒地上。
由這一路逃奔的九個黑衣人,沒有一個逃出黃秋塵的攔截,眨眼間,盡倒臥地上血
泊之中。
袁麗姬看到黃秋塵威猛凌厲的手法,心中震驚不已,一時間,忘記再撲身追擊敵人,
她做夢也沒想到,黃秋法的招式那般精奇詭奧,隨便一手一指,無一不是制人死地的絕
招。
黃秋塵在剎那瞬間制住了九個黑衣人,反身一躍,凌空又向剩下的六個黑衣人追去。
他的輕功如凌空飛行,一躍之下,那已逃六七丈遠的黑衣人立刻被追上。
只見黃秋塵左手輕輕拂出,一聲慘叫,一個黑衣人已經倒地,身軀如電擦過第二人
身邊,那人又告侄地。
這種絕快的追吉敵人身手,看得袁麗姬目瞪口呆。
倏地,土丘下破空傳來一聲厲聲長嘯,一條絕快的人影,從天而降,截住黃秋塵凌
空的身軀。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袁麗姬如夢初醒,嬌叱一聲,騰身躍去!
就在這瞬間,黃秋塵已經在半空中和來人對換了一掌。
兩人疾速從空中而落,拳來腳往,在極短暫的瞬間,互相交換了六七招。
這幾招快搏,快得使人無法看清他們如何出招拆招。
但聞一聲問哼!黃秋塵雙肩搖幌,一連向後退了四五步,才拿樁站穩。
這時袁麗姬也駕劍撲到,側身在黃塵的身側,抬眼望去——
面前來人,乃是一個身材肥胖,身穿著月白色長袍,腰佩長劍,年約四十開外的中
年人。
他,袁麗姬完全不認識。
但黃秋塵卻認識眼前這人,就是那自稱是欣木僧師弟的——鬼磯土秦風。
袁麗姬目睹黃秋塵拿樁站穩這後,臉色一陣慘白,知道在剛才一陣快速交搏之中,
黃秋塵已經受了傷。
這時鬼磯士秦風,那雙駭人的眸子,呆呆凝望了黃秋塵一陣
良久良久——
他方才嘿嘿……發出一陣陰惻惻的乾笑,道:
「黃秋塵,萬沒想到咱們事隔了一日又碰上面了,嘿嘿嘿
這次見面,你只有盡力挽救你的生命!」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32:06
第30章 蝶血千里草原
原來鬼磯土秦風在昨夜和黃秋塵,在那荒山寺觀中交手三十招之後,曾經說過:
「在黃秋塵武功沒練到殺害他之前,絕對不要再被他遇上,若是遇上,鬼磯土秦風絕不
會像以往二次,事先約束招式之數,跟黃秋塵搏鬥……。」
黃秋塵這時心中驚駭不已,他夢想不到自己會這般快又遇上了鬼磯土秦風,由剛才
幾招快搏之中,黃秋塵自知自己還是無法敵遇這個鬼磯士秦風。
他想,袁麗姬可能也不是鬼磯秦風之敵,這如何是好呢?
黃秋塵心中一片焦急,一片混亂。
其實鬼磯土秦風,這時何嘗不也是為黃秋塵剛才所施展的武功所震驚。他感到黃秋
塵在這短短一日之隔,武功上的進境,有一日千里,他想這個少年。為何武功上的進度,
往往超乎武林常規。
袁麗姬仔細打量了鬼磯土秦風幾眼之後。芳心暗暗震驚,原來她也看出秦風,乃是
一位絕代的武林高手。其功力深厚。絕不輸給青城修劍院任何一位師傅。
袁麗姬臉色沉凝,低聲對黃秋塵問道:
「塵弟,這位高人是誰?」
「袁姊姊,他是自稱你的師叔號稱鬼磯土秦風。」
原來黃秋塵心中有所顧忌的,就是萬一自己不敵,喪命秦風掌下,鬼磯土是否會向
袁麗姬下辣手,所以他先用話將袁麗姬和秦風關係指明。縱然鬼磯土生性再凶殘,也不
會對初次見面的師侄下毒手。
其實他這句話,也帶著詢問鬼磯士奉風,是否真正是鐵木僧的師弟。
鬼磯士秦風在這段時間內,只單注視著黃秋塵,這時聞言抬目一望袁麗姬,他的臉
微微一變,尤其是他手上那柄青光閃閃的騰蛟寶劍,使他立刻知道眼前這少女,就是當
今的青城修劍院主。
袁麗姬已得黃秋塵相千遇見鬼磯士秦風之事,聞言道先心頭一怔,隨即臉露笑容,
深深向秦風福了一禮,說道:
「雖然還沒澄清身份之前。但閣下既然自稱家師的師弟,首先接受晚輩一禮。」
鬼磯士秦風沒有拒絕袁麗姬施禮,也沒有接受禮儀的歡欣,他臉上是那麼冰冷,絲
毫沒有一絲表情。
當然鬼磯秦風這種表情,機警聰慧的黃秋塵和袁麗姬都無法由他臉上神色辨認出他
是不是真為鐵木憎的師弟。
協麗姬對鬼磯土秦風施過禮之後,臉色頓時一沉,肅穆說道:
「古曰:先禮後兵,眼下禮儀已過,首先晚輩要澄清的就是閣下,是不是真和家師
同門學藝絕士神僧無空師祖門下。」
鬼磯士秦風突然隱側的寒笑一聲道:
「是真是假,我不必向你解釋,但是剛才十八位黑衣人的三義刀法,是出自中原武
林那一門,諒你已經知道。」
袁麗姬臉色大變,問道:「原來少林三義刀法是你年偉授的?」
鬼磯土秦風淡淡的道:
「不錯,是我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指點傳授。」
此語一出,袁麗姬臉色變,她有些不個信秦風的話,說他在一個時辰之內傳授了十
八個黑衣人的少林三義刀法。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
「你的高徒,眼下十八個已經一個不存在,為人之師,還有什麼逞勇之處。」
鬼磯土秦風皮笑肉不笑說道:
「井底之蛙,如何懂得天下之大,嘿嘿嘿……剛才我不過假借黑手巖十八位高手,
試我發現的一種奇技成就而已,你們要見我真正的傳徒,老朽立刻呼喚一個出來讓你二
人見識見識。」
話畢鬼磯上秦風突然攝唇一嘯……
「嗖聲未落,一條捷若鬼魅幽靈的人影,無專用無息的騰飛而到。
來人輕功之速,看得黃秋塵和袁麗姬為之動容,定神雙雙看去,更使人嚇了一大跳。
這人身軀矮小枯瘦得不成人形,但是一顆頭頸卻如同巴斗,雙臂奇稱拖垂地下,但
婦腿卻短得出奇,只有一尺有作,一眼看上去,有如是頭畜牲四肢齊地。
袁麗鄧和黃秋塵見這個奇形怪狀的白衣怪人,心中同時一驚,知道今夜不作生一搏,
恐怕難得脫身了。
鬼磯土秦風突然由腰下抽出那柄佩劍,奇怪的這柄慘綠的短劍一出……
那白衣人全身骨筋,格格聲響,一張青面,全無血色,兩支鬼眼,凶光灼灼,厥若
深山老魅注視著袁麗姬和黃秋塵。
鬼磯土秦風冷澀澀地說道:
「你們今夜無論如何再也難逃死亡厄運,本來老朽不願格殺袁麗姬,但我知道今日
若讓你們任何一個逃生,對於我鬼磯士的武林霸業脅著實太大了,而且我平生之願,就
是與青城修劍院為箸,只要我了鐵木僧之徒,當然那老躲禿頭會出面,今日你們兩人只
有認命了吧。」
他這番話,說得那般堅決、生像兩人今日絕對難逃毒手似的,袁麗姬聽得黛眉輕皺,
冷冷答道:
「你如果真是師祖之徒,今日叛武林,為非作歹,荼毒生靈。本院主也絕難容你,
青城修劍院九大劍客,更不會坐待青城山。眼看魔焰伸張。」
黃秋塵聽了這番話,胸中熱血一陣沸騰,他想。「今日為義所至。縱然是血灑荒野
但死變何憾,何況以自己兩人之力,不一定就會傷在他手下。」
想到此處,黃秋塵星目放光,膽勇氣壯,先前畏縮之色完全化為烏有,他哈哈一聲
豪邁的長笑,說道:
「秦風,咱們正邪不同途,無論如何永遠是死敵,今日你若真有能力搏殺咱們,咱
們倒願刎頸一試。」
鬼磯士秦風呵呵兩聲的乾笑道:
「十里荒草原,已經佈滿成千高手,專為格殺你兩人,你們就是翼也難飛出九天霄
外。」
這一番話,聽得袁麗姬深深皺起眉頭:「若他的話是真,那麼他今日是事先有所策
謀,圍擊自己兩人了。」
黃秋塵敏感的意識到今夜再遇鬼磯士秦風,和剛才遇見南宮冷刀和冷震東有關,想
到此處,黃秋塵冷然一笑,道:
「我到此時方才明白南宮冷刀,果然就是那九龍王尊,哈哈……或著你我不會這樣
巧合又很快地遇上了。
袁麗姬聽了此話,芳心一震,暗道:「不錯,由南宮冷刀和冷震東一番談話看來,
那座樓院潛著無窮機密,當然他們不會讓咱待二人輕易聽支這機密……」
鬼磯士秦風嘿嘿冷笑,道:
「死重到臨頭,你縱然明白了什麼大事又有何用?」
說話聲中,鬼磯秦風手中那柄短劍,緩緩向兩人一指……
那個白衣怪人垂縮在地上面的手臂,突然緩緩伸長起來……。
怪人的兩條手臂,不知用什麼藥料,染的又紫又黑,一陣陣的腥味,隨風飄送,十
支手指,更是漆黑如墨,亮晶晶的,手指也有三寸多長。」
他這時兩條手臂一伸長開來。中中有四尺來長,宛如厲鬼爪。
這時怪人雙臂平伸,雷鼓一般,一步一步,直向袁麗姬,黃秋塵二人面前,直逼過
去。
這人的面容已夠猙獰可怖了,再經鬼磯士秦風連用短劍神秘的指揮,他真的像似一
個無靈魂的食人鬼怪妖魔。
袁麗姬和黃秋塵雖然藝高膽大,但此時此刻,不禁有些心寒膽戰,四道目光一瞬不
眨的注定怪人,緩緩逼來之恐怖氣氛。
袁麗姬自幼接當代九大劍客熏陶,見多識廣,她看見白衣怪人雞爪似的十支手指,
猛然想起一件事來,驚聲喝道:
「不好,塵弟快退後!」
一言未了,說時遲,那時快。
白衣怪人口中狼狼也似的一聲慘烈怪叫,人如脫弦之箭,諷的帶起一陣狂飄,疾撲
過來。
黃秋塵聽聞袁麗姬的喝聲,大吃一驚,一縱身,人已跳後五六步遠。
袁麗姬手中騰蛟劍,挽起一道青色光牆,擋住了那撲來的怪人。
但是一聲悶哼,袁麗姬劍交突斂,一個嬌驅往後直摔了出去。
黃秋塵心頭大驚,暴喝一聲,雙掌劈出一道排天勁道,迎向那逼來的白衣怪人打去。
哪知他掌勢剛剛劈出,只感一股腥風疾襲上來,不由大吃一驚——
他的念頭還沒轉定要如何應付,猛聽袁麗姬驚呼道:
「後退,不要強抗……」
黃秋塵本想再運掌相疊擊出,聞聲,人如電飄又退出三丈開外。
這時只見摔倒地上的袁麗姬,人劍合一,由地上疾跳而起連人帶劍化成一道青虹,
迎面刺向那逼來的白衣怪人。
一聲厲曝,那柄騰蛟劍向白衣怪人當胸穿過。
袁麗姬一劍刺中白衣怪人,轉身一掠數丈,躍到黃秋塵身畔,嬌喘連連,急聲說道:
「塵弟,我已受傷,咱們快走。」
這些驟變,只不過是在剎那瞬間發生,那鬼磯土秦風目睹白衣怪人中劍倒地,臉色
驟變驚聲叫道:
「好厲害的身手,想不到你已經學得了驅劍之術……」
說話間。他袍袖微攔,不見他作勢移步,已欺到兩人跟前,劍取袁麗姬,掌劈黃秋
塵,身法奇速,無與倫比。
袁麗姬夢想不到鬼磯土秦風身法這般疾快,她暗自一咬牙關,叫道:
「塵弟,你先走,我接幾招!」
反手振腕一劍,挾著一股寒飄捲掃而出!
黃秋塵在聽離袁麗姬說她已受了傷,心中大急,如何會逕自離去,大喝一聲,雙掌
連環劈出,兩股勁道,排山倒海般直撞過來。
鬼士磯秦風雖然是位絕代高手,但處在袁麗姬奇異劍抬,和黃秋塵雄猛掌勁合攻之
下也是不敢硬接。縱身躍,凌空而起。
劍光,勁飄,掠過他腳下捲過。
袁麗姬知道:黃秋塵絕對不會自己離去,她突然左手一抻,抓住黃秋塵,急聲叫道:
「咱們快走。」
兩人身形凌空射起,疾速躍出六七丈但是後面傳來鬼磯士的陰冷笑道:
「我不相信你們能夠離這十里草原。「他由後面追到,左手遠功劈出一掌,右劍施
用一招「飛鷹搏兔」,凌空下擊。
袁麗姬倏的翻身一劍,一招,「海市蜃樓」劍幻一片護身光幕,擋住了秦風的打擊,
黃秋塵卻配合得更是絕妙,袁麗姬的劍抬剛出。他已族到另處一個方向,由側面向上擊
出三道凌厲掌勁。
要知黃秋塵當今任督二脈已通,功力深厚無比,舉手投足,皆能置人於死地,何況
這時運凝了全身功力,掌力之強,雖可撼山震岳,碎巖開碑。
鬼磯士秦風事先可沒料到這兩位年輕男女的功力、已經練到這種深高境界,無論抬
式之奇奧。功力之沉厚,皆是一代武林先賢的程度。
所以他凌空一接兩人劍掌,整個身軀被一股極巨潛力,彈震得疾速往上飛起,足足
升高了七八支有餘,那股勢子方才減弱。
就當他身軀凌空落地時候,黃秋塵和袁麗姬的身影已經鴻飛沓沓,形如黃鶴。
鬼磯土秦風抬頭仰望當空一輪皓月,呆呆出了一會神突然發出一陣如同萬馬奔騰的
狂笑……
狂笑三聲,一直延續了半刻工夫!
笑罷,鬼磯士秦風的臉色倏的變得十分陰沉。喃喃的語道
「我秦風已經老了嗎?不然這麼兩個年輕小子也無法頡抗……」
語音未落,突然一個朗朗的聲音,接道:
「秦兄,你並沒有老,你的功力還是天下間僅有可見的第一高手。」
鬼磯士秦風心頭一震,轉身抬目望去!
只見數文之外,星月光佛之下,站定一個相貌武的佩刀老者。
鬼士磯秦風吃驚道:
「南宮兄,你何時到達的?」
這佩刀老者,正是南宮冷刀,他微微一笑,道:
「老朽已經來此很久了。」
鬼磯土秦風道:
「那麼南宮兄,為何不幫忙攔截他們。」
南宮冷刀輕聲笑道:
「他們已經中了秦風兄高徒的毒蛇陰爪,遲早總會傷發治不,秦兄大概會明瞭兄弟
不出手的理由。其實秦兄剛才尾隨追去,以秦兄絕貢輕功,三里之內定可趕著,而秦兄
卻沒有追去,當然是和兄弟的見解相同。」
鬼磯士秦風臉色一片沉疑,說道:
不錯「毒蛇陰爪」陰歹絕毒,獨步天下,舉世以來,沒聽過有人在陰風籠罩七太之
內,邇過性命,但是以剛才他們兩人中了陰風劇毒之後,還有了那般深高有功力,使我
有些懷疑這種絕世奇功失效。」
南宮冷刀聞言,臉色突然一變問道:
「那麼秦兄何不追?」
鬼磯土秦風說道:
這十里荒野草原,兄弟早已經遵照南宮兄之命,布軒了天羅地網,他們就是翼也難
飛,遲早他們都要血灑荒野。
從兩人這番話聽來,可見袁麗姬和黃秋塵的凶多吉少了。
且說黃秋塵和袁麗姬展開輕功,聯袂飛馳二三里之遙,黃秋塵突然發覺肩側的袁麗
姬呼吸有異,趕忙停止轉首一望——
皓月繁星之光,照在袁麗姬的臉上,她原本艷紅的嫩臉上,此刻卻變成一片蒼白,
一滴滴瑩晶的汗珠,滾滾而下。
只見她黛眉緊皺,鳳目半閉,神色之間,隱透也無限痛苦,香肩一陣搖幌,差點臥
地上。
黃秋塵看得大驚,一個箭步竄了上去,伸手抱住她摔倒的嬌軀,急聲叫道:
「袁姊姊,你怎麼了你傷得很重吧!」
說著,他由懷中取出一方羅帕,擦拭著袁麗姬臉上汗水,
袁麗姬在黃秋塵強而有力的雙臂環抱下,徒然睜開鳳目,眼神逼在黃秋塵的臉上。
淡淡一笑,道:
「塵弟,我問你,你要不要聽我的話?」
黃秋塵聞言怔了一怔,不知她現在說起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感到她目光中,包
含了無窮的幽傷。黃秋塵低聲歎道:
「袁姊姊,我對的的敬愛,超過天下間任何一個人,你有什麼事要我做,縱然是粉
身碎骨,也萬死不辭。」
袁麗姬聞言,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微的笑意。緩舉衣袖,試去汗水,說:
「這樣很好,我現在已經中了天下間最歹毒的『毒蛇陰爪』功,寒陰據毒正逐漸侵
入內腑,現在三陽三陰六脈,身遭劇毒侵傷,恐怕很難再撐過七個時辰了……」
黃秋塵聽得心頭大駭,急聲問道:
「這是真的嗎?」
袁麗姬淒聲歎道:
「到這時候我為什麼還要騙你,唉,除非那怪人所練的不是『毒蛇陰爪』功……」
黃秋塵搖頭道:
「不是,那不是『毒蛇陰爪』功。」
袁麗姬望了黃秋塵一眼,淒涼笑道:
「塵弟,你知道這種毒功練法嗎?」
黃秋塵不過是提心袁麗姬當今傷毒愈,所以胡亂肯定那不是「毒蛇陰爪」功,其實,
「毒蛇陰爪」是怎樣一個武學,他一點也不清楚。
袁麗姬孱聲說道:
塵弟,這『毒蛇陰爪』乃是天下間最具歹毒的絕功,其陰辣歹毒更勝『焚心掌』數
倍,就是端午節,萬毒交會之日,掘取夾底沒三,所謂閃底泥,就是地底三丈以下,取
出淨土,方能合作。
取得夾底呢後,另在山中,活捉一尺長四腳蛇三條,綠背大蠍子一個,金背蜈蚣一
對,碗口大黑毛蛛蜘一個,雌雄金眼是蟆十對,五種毒蟲,合而為一,連夾底沿線放入
缸中等他自相殘殺,吞食殆盡,然後把生存之一種,立即殺死,取出毒血,混入泥內,
然後按著五種掌練葉,早晚不歇拍打,初練習時,因為沒有奇毒,每次練完之後,必定
要用解毒藥洗手。如是者寒暑不斷,共練七年,方告成功,功夫練成之後手臂黑如漆,
只要一運真氣,毒氣立即由十指吐出,七丈之內,人一沾著,立即中毒暈倒,端的厲害
到極。
尤其是那指,奇毒無比,稍見點血,受毒者便如毒噬,滿身紫黑,輾轉斃命,陰險
非常,照例練習「毒蛇陰爪」每隔一日,便要生吞毒蛇一條,以毒攻毒,方始避兔毒氣
竄入心臟危害自己性命。
本來這種,『毒蛇陰爪』功夫,數百年來,只有一人會用,便是苗疆黑風山烏蠻妖
婆。但這人據說在我師祖元空禪師掌下格斃……練法的秘笈也為元空師祖取回青城……
那鬼磯士秦風的蠻弟,會此功夫,他……大概真是師祖的徒弟……」
袁麗姬一口氣說了這樣長的話,中氣好像漸漸衰弱,聲音愈來愈細小,黃秋塵急忙
阻止道:
「袁姊姊,你趕快休息休息,不要再耗費精力了。」
袁麗姬搖頭道:
「我現在能說話,我需要將事情交待清楚……。
昔年我師祖元空之賀寂,也是和烏蠻婆搏鬥時,略微被『毒蛇陰爪』功的寒陰毒氣
侵入毛孔。慢慢侵竄空脘,腐爛而亡,試想我今日中的若是『毒蛇陰爪』功,那裡還有
性命?」
黃秋塵聽到這裡,方才相信袁麗姬中了無藥可救的毒功,想到袁麗姬即將遭遇慘死,
他擁有『毒蛇陰爪』功,不知又要傷害多少武林同道。」
黃秋塵熱淚奪眶而出,叫道:
「袁姊姊你不能死,你乃是當今是原武林的領袖,你怎到可以這般死去呢?」袁麗
姬道:
「我心中唯一所遺的,就是當今武林禍亂方丈,而我身為青城修劍院主,卻是壯志
未酬骨先枯……。」
黃秒塵聽到這裡,再也仰制不住心中的哀拗,不禁放聲痛哭道:
「袁姊姊,你永遠不能死啊!
天啊!你你當真忍心攫去她的性命嗎?」
袁麗姬眼看黃秋塵為自己即將身亡,如此悲慟,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過,但也無比
欣慰。
因她這時感到黃秋塵對待自己一片真心,這份情愛,在她即身死空虛的心靈中,是
種無限的安慰。
袁麗姬孱聲道:
「塵弟,你抱緊我一點,我感到四肢愈來愈冷……」
黃秋生無言揮去淚水,雙臂緊緊摟抱著她的嬌軀。
袁麗姬道:
「塵弟,我大概難再支持了,在我還未昏迷之前.我要告訴你的,就是要你負起我
未完的責任。提任青城修劍院主。」
黃秋生痛苦地說道:
「袁姊姊,你對待我恩重如山,今日當真遭到不測,我黃秋塵不立即替姊姊報仇,
殺了克礬土秦風。我還有何顏面立足人間?」
袁麗姬截住了他的話,道:
「那鬼肌士秦風的武功,看來你我無能為敵,你現在雖有必酬之志,也難得為我報
仇,何苦枉自送命?」
黃秋塵道:
「酬恩全義,死而何憾?」
袁麗姬聽得一呆,叱聲道:
「塵弟,你怎麼這般糊塗,你明知無望勝人,何必輕生犯敵。」
墓在此時,驟聞幾聲長嘯傳來。
袁麗姬芳心大震,說道:
「塵弟快逕自離去,我替你阻擋一陣。」
她由黃秋塵懷抱中猛一扎,就要站起身來,但卻力不從心,一聲問哼,臉色蒼白,
四腳酸軟,又跌撲入黃秋塵的懷抱中。
這時,正西方的荒野草原,電奔風飄般急馳來五個人影。
轉瞬村.已到黃秋塵兩人面前。
只見當光一個肩背長劍的中年大漢,其餘四位皆是藍色勁裝大漢,手治銀頭長矛,
分向中年大漢左右排列。
黃秋塵懷抱著袁麗姬嬌軀,臉色一片冰冷,他星目暴射出一股駭人的眸焰.傲然掃
射了那五個大漢一眼,默默無語。
五個壯漢目睹黃秋塵駭人的眸子,反而怔了一怔,半晌,那個肩背長劍的中年大漢
首先乾咳了一聲,問道;「閣下兩位敢是青城修劍院的人?」
黃秋塵陡然仰首一陣悲慘長笑,道:
「不錯,難道憑你們五人也想攔阻咱們嗎?」
他的語音未落,那四個手持長矛的勁裝大漢,已經迅快的分散開來。
而那個中年大漢卻仰首連續發出一陣哨聲——
他的哨聲一出,遠近的哨聲此起彼落。
袁麗姬神智尚是清醒,見狀大驚,叫道:
「塵弟,快殺了他們……」
中年大漢哈哈一陣長笑,翻腕撤出長劍,一個箭步竄了過來,說道:
「這十里荒野草原,早已佈置成千高手,無論那一門派的人,一進入草原,頓時陷
入埋伏,現在你們兩人外無救兵,內無策應,我勸你們趕快降服,靜待發落,免受皮肉
之苦。」
黃秋塵驀然一聲暴喝,身如電飄,抱著袁麗姬直向中年大漢撲去!
這中年大漢武功像似不弱,一見黃秋塵撲了過來,人已迅快出三步!
左右兩側的勁裝大漢,四矛並舉,刷刷刷刷,同時刺了過來。
黃秋塵心中早已算好了對敵之策,一柄長矛刺來,他腳若旋風,挪移出七尺,抱著
袁麗姬的右掌,突然撒了出來,劈掃出去!
他右掌劈掃的方向並非任何一人身要害,而是那刺來的長矛,所以四個勁裝大漢,
事先沒有料到這一著、他們只感到雙臂吃了一股巨大潛力一震,雙舜貢口一陣火熱辣劇
痛,長矛落手飛出。
就在這時,只見黃秋塵身若魔影,恍閃間,已欺到第一個大漢之後,右掌如電疾吐
而出……
四聲慘哼,連續傳出!
四個勁裝大漢的背心在剎那瞬間,各中了黃秋塵一掌,震斷心脈,暴斃於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33:55
第31章 月華如雪血似紫
黃秋塵自暴喝出聲,到擊斃四人,這段時間,可說恰恰得如電光石火,那中年大漢
雙腳不過剛退後站穩,自己帶來的四個同伴,已經倒斃於地。
這情形,怎不使他看得魂飛魄散。
黃秋塵睥斃了四人這後,陰惻惻一聲冷笑,猛的疾速向中年大漢起去!
中年大漢目睹黃秋塵趨到,振腕一招『迎風斷草』劍刃攔腰飛掃。
黃秋塵右手一揮,立時有一股潛力,逼住長劍,中年大漢功力造詣不弱,他感到右
腕長劍像似一股吸力銜住,心知不妙,趕忙撤招收劍,轉身就要逃去。
黃秋塵這時為青袁麗姬身中「毒蛇陰爪」之傷,內心已燃起駭人的殺機,如何能讓
中年大漢輕然離去!
他懷抱著袁麗姬,一聲龍吟也似長,身子騰空飛起,疾如電閃,撲追到中年大漢頭
頂,指袖一掌擊落。
但聽一聲慘叫,中年大漢的一個身子,由地面上帶起,有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
起三丈多遠,頭下腳上跌得腦漿崩裂,一命嗚呼。
黃秋塵殺了這五人,真稱得起,疾苦猿猴,快如閃電!
袁麗姬這時神智尚未昏迷,眼看得真確,她有些不相信,黃秋塵的武功已經達到這
種爐火純青之境,她暗暗忖道:「這是真的嗎?數日前,他的武功雖然很高,但可沒高
到這種境界啊!一個武林中人武學的進度,也沒這般快呀……」
其實袁麗姬那裡知道黃秋塵種種和奇遇,使他學得那凌絕天下的「伏虎三招」中的
「伏魔古佛」運氣自轉玄奧的絕學,使他的「任督」二脈情通,將他的內功,一下進展
到人們六十年修煉所不能達到的境界。
本來黃秋塵這種和天獨的殊遇,使他內功進展到深奧絕境,以這種奇這似的情形,
當然他不懂得支用本身功發展到武功力招式的方法。
要知內功的造詣和武術的應用,根本就是二回事,凡是一個人內功的深淺,往往都
是和年齡歲月並進的,可是黃秋塵曠世奇遇,使他遇到鐘樓。鐘樓傳授他的那段經文要
義,就是一種最具深奧的上乘武術應用法門。
當他和鬼磯士奉風在荒山寺觀一番搏鬥的生死關頭,他體悟了經文中的要義。……,
荒山峻嶺瘋狂短短一夜的奔馳,他體悟了人們費習數年漫長的歲月所不能體會的精奧上
乘武學。
雖然他還沒有時間,將事連貫起來,但是就髟的法門已經全部知道,再加以他本身
的功力,他的武技才會使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神速進境。
黃秋塵這種情形,當然袁麗姬都不知道,所以她始終著想不透黃秋塵武功進度的原
因所在。
黃秋塵殺了中年大漢,身子落地,低頭看見袁麗姬鳳目輕閒,臉色蒼白,以為她已
經昏迷過去,不禁一陣黯然憂傷,熱淚潛潛而下,低聲歎道;
「袁姊姊,袁姊姊……」
他喚了二聲,袁麗姬陡然睜開鳳眼,慘白的嬌容露出一絲安慰的微笑道:「塵弟你
的武功很高,足可擔當一代修劍院主,我雖然身在九泉之下,亦可含笑瞑目了。」
黃秋塵看她神智還是清醒著,趕忙問道:
「袁姊姊,你身中『毒蛇陰爪功』當真無人醫治嗎?」
袁麗姬慘然一笑,道:
「據我所知,無藥可治。」
黃秋塵道:
「袁姊姊,我不相信天下間能有一種無藥可治的絕功。」
袁麗姬幽聲淒道:
「塵弟,難道我捨得離開你而去嗎?」
說了這句話,她鳳目之中,滴出幾滴淒情哀怨的眼淚。
黃秋塵突然心中一動,問道:
「袁姊姊,你不是說元空師祖曾經受了,『毒蛇陰爪功』之害,拖延了三年時光,
方然死去?」
袁麗姬這時神智特別清醒,她聞言已知黃秋塵的心意,搖頭說道:
「當年元空師祖因為功力深厚,才能拖延三年時間,可是最後不也是慘然身死嗎,
縱然今日能得師父的翻照顧療傷,有百日的苟延殘喘,但是你要知道百日的殘酷折靡,
那是令人無法忍受的,而且在這段時日,你們大家都為我的殘傷分心,誓必更給予奸徒
有機可乘的機會……」
「塵弟,你對我的恩情,姊姊已經心滿意足.人生沒有不散的筵席,縱然活到百歲,
也免不了要離別的,今後我之所寄望的,就是要你負擔起中原武林青城修劍院的重任,
自古大英雄,人豪傑,他們在人生的過程上,當然不會萬事如意的.量是他們能拼棄所
有的私情哀怨遭遇,而成為人所尊敬,萬世留芳的英雄,豪傑,塵弟,你是個聰明人,
當然能領悟姊姊這……番話。」
她說完這段話,呼吸急促,黛眉痛苦的緊緊皺起,足足過一刻工夫,她終於在這痛
苦的折磨中昏迷了過去!
天空中的星月光華清澈的灑輟在廣闊的草原荒野。
黃秋塵懷抱著昏迷的袁麗姬嬌軀,在夜風吹拂下,漫無目的走著。
這是一幅充滿著沉痛,肅穆的畫面,沒有淚水,沒有哭聲!
但卻有一種感人的力量,使目睹這情景的人,都不覺油生感傷……。
原來黃秋塵本來是想問問袁麗姬是否能夠拖延些時日,然後自己赴湯蹈火,萬死不
辭的要尋著神仙藥物,來療治她的毒傷。
果然由袁麗姬的話中,知道鐵木僧能夠療她身上之傷,遲延百日不死,但是當今鐵
木僧在那遙遙的青城修劍院,自己怎能夠在日上三竿的幾個時辰內趕到修劍院,最使人
痛心的,就是袁麗姬後面那段話,確是令人可敬可佩。
想不到她在這臨列前,仍然顧慮到武林大局,不錯,自己若是真能將她送到青城山,
那麼這段時間,修劍院的任何一人,都要為袁麗姬的殘傷而忙碌,那些奸徒當然更無所
忌憚,肆虐武林。
袁麗姬這種任何女性所沒有的貞德,實在更使黃秋塵不顧眼睜看她慘然死去,但他
當今又有什麼辦法援救她?
驀然!
一陣龍吟嘯聲,劃破長空,如金擊玉。
不知何時,黃秋塵的前後左右,已經包圍了三四十個肩佩長刀,長劍,手持長矛的
勁裝大漢。
最令人驚駭的,當中凝立一個腰佩短劍的白衣中年胖漢,他正是那位鬼磯土秦風。
原來這些人早就緊隨包圍在黃秋塵的四周,但他們一時間都為黃秋塵那種感人的場
面驚愕住了,所以沒有出手偷襲。
黃秋塵聽到嘯聲,如夢驚醒抬頭止步望了那秦風一眼,淡淡的說道:
「我本來要去尋你報仇,而怕尋你不著,現在你來了,我倒不必為這個掛慮。」
這幾句話,說得極是平淡,毫無一絲忿怨激動之容。
鬼磯士秦風聽得怔了一怔,一時沒有答話。
黃秋塵說過了話,突然抱著袁麗姬嬌軀放在一片柔細的草地上,然後伸手由她的香
肩上撤下那柄騰蛟劍。
黃秋塵左手抓著袁麗姬臨時製造的豹皮劍鞘,走前三步,指著秦風說道:
「秦風,今日你有本領殺了我,我死而無恨,你過來吧。」
鬼磯士秦風的身形還沒有移動,那圍布四周的勁裝大漢,突然緩緩向黃秋塵包圍逼
迫了過去。
驀聽秦風沉聲喝道:
「站住。」
「他喝著,身軀捷若鬼魅越過眾人,和黃秋塵面對面的凝立著,冷森森的嘿嘿……
乾笑數聲,道:
「我作秦風想不到今日終於面臨考驗,我不相信我一生殺人無數,卻單對你下不了
辣手。」
他這句話,聽得使人迷糊,黃秋塵也是呆了一呆。
黃秋塵冷澀澀的說道:
「你不必跟我套交情,如我有能力殺你,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一次逃生的機會,今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趕快出招吧!」
鬼磯士秦風突然臉色一沉,淡淡道:
「你現在還不是我的敵手,我要殺你,早就殺了,現在我破例再放你一條生路。你
趕快去吧!」
這情形,實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到底是秦風當今的武功,自付無法殺害黃秋塵
而不敢貿然喪失一世英名的危險,而和黃秋塵一拼,抑或他真的對黃秋塵有種獨特的垂
青,而不願殺害他。
其實二者都有。
要知剛才黃秋塵的一掌,實在令他震驚,本來他以為黃秋塵現在也已經中了,「毒
蛇陰爪功,」寒氣侵襲,應垂垂待斃,哪知他卻安然無恙。
江湖經驗豐富的鬼磯士知道黃秋塵已經練成了護身罡氣,或著絕難逃過那『毒蛇陰
爪功』寒氣的波及。
而且他心中對於黃秋塵當今武功上造詣,實在有點愛才的欽佩,他雖然是個殺人不
眨眼的魔頭,但對於某一個人偏愛之心,總是有的。
黃秋塵聞言突然仰首發出一陣悲愴的長笑,道:
「秦風,沒有這般便宜,別人怕你嚇唬,但我黃秋塵卻是不怕,接招!」
說完,呼的一招「笑指天南」,掌勢若劍,快如電奔,直向秦風攻去。
鬼磯土秦負冷冷一笑,道:
「天下英雄人物中也只有你配和老朽動手,來得好。」
他左掌一迎,硬向掌招迎去,右掌呼的平推而出。
那知不見黃秋塵移步跨足,倏忽間已到了秦風左面,唰!的一聲,一道青冷光冷電,
撲射而去!
原來在這剎那的瞬間,黃秋塵右手已經抽出騰蛟劍,這一劍劈出得迅快,奇奧到極。
劍光驟閃,森寒刃鋒已貼入身。
只聽「吱!」的一聲輕響,黃秋塵的劍光自秦風肋下劃過。
鬼磯士秦風已經斜騰在七尺之外,臉色一片鐵青,只見他肋下衣衫已經破裂一條半
尺長縫。
這一劍,如果換了別人,早已喪命黃秋塵劍下。
黃秋塵一劍沒中,臉上肌肉一陣抽動,長劍搖震起漫天劍影,如影隨形,疾掃過去。
「嗤!」的一聲勁響,鬼磯士秦風竟然湧身投入劍幕之中,一指疾向黃秋生握劍右
腕脈門飛點而去。
二人這次交接,快得使人看不清是誰招式先的一發出。
黃秋塵只覺秦風點來的指勁,帶著一股尖風,心知他一點之勢,已貫注了內家真力,
力能貫穿金石,心念一轉,右劍倏地收回,左掌「鐵騎突出」,五指半屈半伸,疾扣秦
風點來的右腕。
鬼磯士秦風冷冷一笑,道:
「好厲害的小子,今日老夫不殺你,日後倒要被你所殺了!」
說話聲中,他右指變掌,輕輕一揮,一股潛力逼得黃秋塵不得不側身避招。
就在這時,秦風右腳一抬,向前猛跨一步,左腳緊隨飛起一腿「魁星踢斗」擊向黃
秋塵小腹,左掌右拳,又隨後攻到。
三著並進,迅如電火,而且又都是指黃秋塵的要害,逼得他不返還擊,提劍倒躍退
七步。
鬼磯士奉風冷笑一聲,疾迫而上,拳打掌劈指戳,瞬息間,攻出七招,迫得黃秋塵
步步後退,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驀聽黃秋塵仰首發出一聲淒厲的長笑,手中騰蛟劍恍似一道匹練的彩虹,電掣而出。
鬼磯土秦風見到這招劍式,臉上動容,沉喝一聲,道:
「來得好!」
他倏地雙手合什,往外一楊,一股強烈掌風,直向黃秋塵劍光中打去。
這一掌,乃是少林絕技「般禪掌」法,功夫如果到家,百步之內,碎石如粉,凌空
招落,飛鳥難逃。
鬼磯土秦風乃是元空禪師之傳徒,當然也會這種絕功。
黃秋塵雖然不知道這是「般禪掌」,但他一見秦風掌勢一出,立刻湧來一股極巨的
氣勁壓力,當下不敢怠慢,身形一挫,「哼」的一聲,左掌凌空劈了出去!」
一兩股罡氣,互相一撞,黃秋塵和秦風不由自主,騰出數步之外,雙雙大驚,暗運
真氣發覺無傷,方才放心。
鬼磯士秦風日見自己一記「般禪掌」,未把黃秋塵擊倒,心頭又驚又怒,他萬想不
到黃秋塵的功力,真的已經達到和自己抗稀地步。
那麼自己今日不殺他,以後更難殺他了,在這剎那瞬間,秦風的心中有如罩上一層
陰影,使他生悸恐怖。
一聲陰惻惻的笑聲響起,鬼磯土秦風上前三步,雙掌齊發,使個「大聖踏天門」,
的解數,仍是暗含般禪掌的真力,直向黃秋塵雙肩按來。
黃秋塵知道這一下,如果使他接著,肩骨立碎,連忙縮背吐胸,氣納丹田,一個流
水行雲,側旋了開去,騰蛟劍斜斜刺了出去。
鬼磯士暴喝一聲,一個怪蟒打滾,那已蓄勢的雙掌,改劈為打,一翻之下打出去!
這變招詭奇奧妙至極,速度之快,較黃秋塵的劍式快了一著。
只聽一聲問哼,黃秋塵連劍帶人飛出三四支以外,但卻沒有摔倒。
這時圍布在南面的勁裝大漢,目見黃秋塵被震到跟前,三人長茅齊出,想將黃秋塵
擒下。
那知黃秋塵怒喝一聲,騰蛟劍盤空一繞,「拔草尋蛇」「達摩朝海」,一連二劍,
分劈三個勁裝大漢。
但聽慘厲呼叫,連續響起,這三個勁裝大漢已經血濺五步,暴屍於地。
原來這些人的武功相差黃秋塵太遠了,而且黃秋塵此刻心中將秦風恨入骨髓,他當
今知道自己武功還不是秦風敵手,搏鬥到最後,難免要慘遭毒手,於是他把心一橫,將
滿腔怨仇發洩到這些勁裝大漢身上,慘殺幾個夠本。
這一來真是殘害了這些勸裝大漢,只見黃秋塵劍鋒一轉,路身撲進入叢之中,一口
騰蚊劍盤旋飛舞,矢矯如龍,劍光所到之外,人頭滾滾,慘叫喝罵之聲,震徹十里荒野
草原。
轉眼之間,已有十科人在黃秋塵劍下變作遊魂。
鬼磯土秦風做夢也仁不到,黃秋塵中了自己一道般禪掌,飛出四丈開外,竟然還有
氣力搏殺眾手下。
他氣得大吼一聲,人若蒼鷹,凌空騰起,一招「神龍現爪」兜頭抓下,出手潛力副
人,威力奇猛無倫。
黃秋塵剛剛劍劈了圍布在南面的大漢最後一人,目見秦風撲落,他竟不迎擊,倏地
仰天厲嘯,響徹雲霄,全身凌空一撥。
這一撥,由秦風撲落的身軀左側飛起,足足撥起四丈多高,連人帶劍化志一道青虹,
猛衝向西邊的人群。
西面的勁裝大漢,目睹黃秋塵劍劈南面十三個同伴,早已心驚膽寒,眾人長劍、銀
矛並舉,化成一牆圍牆,竟想攔陰黃秋塵這一擊。
但是他們忽略了黃秋塵的功力,以及手中騰蛟劍的鋒利。
青虹到處,劍風似剪,七支長矛和三柄長劍,齊被黃秋塵劍氣絞斷,四個大漢閃避
略慢,慘叫聲中,肢斷身殘,血雨濺飛。
當鬼磯土秦風第二次撲到,西面的十個大漢,已經全部魂歸西天。
而黃秋塵又以同樣的方法,避過秦風的攔截,撲落北面的人群中。
就在第四次的攔截,鬼磯士秦風方告截住了黃秋塵,可是自己帶來的四十三位手下,
已經死傷殆盡,沒有一個安然無恙的站立地上。
這場殘酷的屠殺,其狠辣歹毒,足可和九龍王尊三桅船上那場慘殺,鼎足而立,相
比慘烈。
只見如雪的月華星光照耀之下,到處一片血紅,頭斷肢殘,肝腦塗地。
不時傳出那些還投死的傷者痛苦呻吟,更增加此地的淒涼,恐怖。
黃秋塵雙眸掠掃了倒臥草地上的屍體一眼,內心也不禁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他自
己也不知如何這般殘忍,狠毒的心,屠殺了這麼多人。
他手中的騰蚊劍,再也沒有那個狠勁提了起來,緩緩地垂在地上,雙目呆呆望著那
慘不忍睹的屍體出神。
鬼磯士秦我這時氣得面目一片鐵青,一時間,他也沒有任何舉動。
良久良久,方才扣到秦風發出一種如同厲鬼悲嗥,似傷獸哀吼的怪嘯聲,震動了荒
原草木,驚醒了黃秋塵的心神。
也將那傷重昏迷的袁麗姬驚醒過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西地跌坐起來,觸目一片屍體與鮮血,她呆愕住了,誤以
為這是陰間地獄的景象,不禁驚駭的尖叫——
黃秋塵聽到袁麗姬的驚叫,急速撲了過去,問道:
「姊姊,什麼事?」
袁麗姬舒暢手輕輕揉了一下眼睛,看見黃秋塵滿身的血跡,她方才知道這是怎麼一
回事,但他有些不相信這些人是黃秋塵殺的。
她怔愕的望了黃秋塵幾眼,茫然問道:
「塵弟,是你殺了這些人?!」
黃秋塵點頭答道:
「這四十餘條人命,還無法抵償袁姊姊的性命。」
突然聽到鬼磯土秦風長聲厲笑,道:
「不錯不錯,這四十餘人生命,的換了你們兩人的生命,實在還嫌有所虧損,現在
你就償命吧!」
說著話,他雙掌一提,身形微錯,蓬的一掌『金龍探爪』,直身黃秋塵的華蓋穴劈
來。
黃秋塵感到他掌勢一出手,一股絕猛無形掌勁,已經瘋然襲到,令人毛髮直豎,他
不敢硬接,倏地晃身閃開數尺,右手騰蛟劍驀然回八豹皮鞘內,
鬼磯土秦風目見黃秋塵回劍入鞘,反而怔了證,第二招竟沒連續攻出。
黃秋塵將騰蛟劍入鞘,斜插肩上之後,朗聲說道:
「秦風,我自知今日絕難逃你毒手,但是在我還沒死之前,我有幾件不明的事情,
想要詢問你。」
鬼磯士聞言冷冷一笑。道:
「我秦風平生之中,殺人從不接受人家的問話,但今日破一個例子,你有什麼事,
僅管說來。」
黃秋塵淡淡道:
「首先所要問的,就是我袁姊姊所中的掌傷,是什麼名稱?」
鬼磯土秦風冷然說道:「毒蛇陰爪功」。
原來黃秋塵聽袁麗姬說過那「毒蛇陰爪功」,乃是一種無藥可救的毒功,心中存著
有些僥倖的心理,希望那不是「毒蛇陰爪功」。
這時聞言黃秋塵臉色驟變,沉吟了一會,又問道:
「中了這種毒功,是不是有藥可救。」
鬼磯士秦風陰氣森森的說道:
「好除非苗疆『黑鳳山』的烏蠻婆重生,或者普天之下,無人可治,當然連我在
內。」
黃秋塵聽袁麗姬說過,烏蠻婆在數十年前,已經喪命在修劍院第一院主元空禪師的
掌下,當然云云武林,已經無人能夠療治袁麗姬的毒傷了。
但是這剎那瞬間,黃秋塵腦海裡突然泛起了一個念頭,不禁問道:
「那烏蠻婆,是不是傳有弟子。」
鬼磯士秦風搖搖頭道:
「沒有」
黃秋塵道:
「那麼你的傳徒,如何學得,『毒蛇陰爪功』。」
鬼磯土道:
「他是烏蠻婆昔年的僕從,如何不會如何不會『毒蛇陰爪功』。」
黃秋塵本來想由秦風的口中,尋得能療治袁麗姬毒傷的人,但現在已經完全絕望了。
袁麗姬居然不能活下去,那麼自己還懼怕什麼生死?驀然黃秋塵臉上露出一股凜然
之氣,朗聲說道:
「好了,話已問完,他現在有本領,僅管出手擊斃我……」
他語音未落,突聽袁麗姬淒聲叫道:
「塵弟弟——」
黃秋塵回頭一望袁麗姬那種哀怨的眼光,心中一片淒涼,低聲說道:
「袁姊姊,這是命運,雖然我不願死,無奈別人要殺我。」
袁麗姬這時像似傷勢發作。臉上呈現一片痛苦之容,她嬌軀微微顫抖著,咬緊銀牙,
肅聲說道:
「塵弟弟,無論如何你不能死,你知道你不但身負不共戴天的血仇,而且萬千武林
同道的生命,需待你去援助,如果你真的感情這般脆弱,為姊姊死也不能瞑目,我不相
信以你當今的武功,會在他手下挫折,縱然你不能勝他,但總不會說連逃生的機會也沒
有啊——
你逃吧,你要顧慮我,快逃呀!」
她的語音,是那般淒厲,哀涼,有如杜鵑泣血,巫峽猿啼,一字一句,充滿悲傷血
淚,使人柔腸寸斷。
黃秋塵聽得混身一陣激烈的顫抖……。
逃,逃,逃,不顧她的性命逃生——
怎麼能夠這樣做啊!
不錯,自己若要逃生,鬼磯士秦風來必就能殺害得手。
袁麗姬這時氣若游絲,淒厲叫道:
「塵弟,你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提起本身殘餘力量,舉起自己的玉腕,猛向天靈蓋拍落
可是她的玉掌,尚未接觸到自己的天靈蓋,人已經昏倒地上。
黃和為塵厲叫一聲,就要撲過去,但聽一聲陰惻惻的寒笑響起——
鬼磯士秦風身若鬼魁的一閃,攔住他的身形,一掌無聲無息的由胸拍到。
黃秋坐大喝一聲,星目露出一股奇光,右掌電光也似的向上一穿,急速接向鬼磯土
的右腕脈門。
黃秋塵這一手,奇奧無倫,鬼磯士奏風臉上神色微動,說道:
「好一招,『牽線手』,那麼你是武當派的弟子……」
原來黃秋塵這一按,乃是武當派至高無上的絕技「牽線手」的「按」字廖,其實這
招手法,乃是黃秋塵逕自體會出來的。
鬼磯土秦風說話聲中,連忙猛進半步,左手往起一揚,猛地一橫身子,右手三指,
並列如戟『驪龍探珠』反向黃秋塵脈門劃去。
這招以攻應功,亦是圍魏救趙之招。
黃秋塵果然抽身讓步,同時腳下一換步「老子坐洞」騰的一聲,一陣風般,由秦風
的左肩旁。直掠過去,也消去了秦風蓄勢攻的掌式。
兩人交手三五回合,便知對方功無,火候深淺。
鬼磯土秦風覺得黃秋塵,手法奇奧武功深厚,自己今日苦施出絕技,可能真要被他
再次逃說死亡厄運。
想罷,秦風轉身欺進,一招「二龍戲珠」,虛向黃秋塵面門一晃一點,掌鋒方才發
出,突然又把身形一撤、一陣旋風似的,一探左臂「雲龍吐霧」暗凝真氣,直向黃秋塵
小腹擊到。
黃秋塵的武功,在劍招方面,顯得有些拙笨,但掌式方面,卻是造詣深厚,而且靈
活奇奧無比,所以他收劍,以掌應敵,就是這個道理。
他一見敵人轉身,已有防備,猛把身軀一煞「九品蓮台」,右腳尖微點地面,一旋
一拔,身子平空躍後四尺,敵人掌力,打了個空。
黃秋塵猛一探身「聖手摩雲」反向秦風右臂猛截過去,左手五指生變「鐵掃帚式」,
直點對方「曲池穴」。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35:41
第32章 杜鵑泣血丹鳳心
黃秋塵這一招,真施得奇詭無倫,鬼磯土倏地一驚,暗忖道:「好厲害的絕招,但
我秦風早已暗防你有這一手……」
他念頭一轉,倏把肩頭一挫,右臂一揮,運用肩頭去接黃秋塵點來指頭。
黃秋塵見他不閒不避,反用肩頭迎來,冷笑一聲,暗罵道:「我不相信你骨肉之軀
是鋼鐵鑄的,能夠抵抗我這一擊。」
於是,加勁運指疾速點落!
但是,黃秋塵忽略了鬼磯土秦風的陰險奸猾,只見秦風在黃秋塵加勁疾落的剎好,
那迎出的肩部,疾如驚蛇掣電似的一縮,右手由下而上,翻腕擊出。
「砰!」的一聲——
黃秋塵悶哼一聲,一個身軀宛如斷線紙鳶似的,翻出三丈以外,「啪」的一聲,落
在地上。
只見黃秋塵猛一騰身,由地上站了起來,但是,黃秋塵全身打了一個寒戰.只聽
「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又跌坐地上。
鬼磯士秦風口中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寒笑聲,人若幽靈似的欺到黃秋塵跟前,冷森
森的說道:
「你已經中了我的『子午悶心掌』肺腋筋骼,已經被掌勁完全震動,子不見午,午
不見子,一個時辰後,吐血身死……」
他語音未落,黃秋塵果然又張口狂吐出三口鮮血。
鬼磯秦風陰聲乾笑二聲,接道:
「但老朽可沒有這個充裕的時間目睹你的慘狀,只得再給你一記『子午間心掌』讓
你早點安息吧!」
「吧!」字甫落,鬼礬土秦風左掌隨即吐出——
黃秋塵沒有半聲問哼,身軀直被秦風那股潛力,震得跳起三四文遠,「叭噠!」一
聲,直挺的摔落地上。
鬼磯土秦風仰首發出一聲得意至極的狂笑,晃身縱躍到黃秋塵軀體之側,奪去了那
柄騰蛟劍,立刻消逝在白茫茫的月色中。
荒野草原,一片寂靜,淒涼。
草原上數十俱屍體,鮮血淋淋的躺著,這景像是多麼恐怖。淒慘。
「哈哈……」突然一聲略帶傷悲,淒涼,而又得意的輕笑聲,由那屍首的一人發送
出來。
一個混身血跡,觸目恐怖的人影,緩緩由地面上站了起來,自言自語的叫道:
「秦風呀秦風,你這麼陰險狠毒,但又被我逃過了這次毒手……哈哈……總有一日
我定要殺了你……」
語未完畢「哇」的一聲,他突然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頓時一片慘白,喃喃說道:
「我傷勢這般慘重,是何能夠支持下去……唉!難道我真的要這樣死在他的『子午
間心掌』下嗎……」
他強自支持著搖幌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袁麗姬的身側,緩緩抱起她的嬌軀,一拐
一幌的消逝在茫茫夜色中。
他,是黃秋塵。
這次黃秋塵又逃出了鬼磯土秦風的毒手,並非偶然的,而是運用了高度的智慧,機
智,戰勝了這場死亡厄運。
原來黃秋塵在失手被秦風擊中一記,「子午悶心掌」的時候,心中已知還不是秦風
的敵手,若再打下去,終難逃毒手。
本來以黃秋塵堅毅,倔強的性格,只要有三寸氣在,無論如何他會和秦風搏鬥到最
後一口氣,可是袁麗姬那哀怨淒厲的話,使他改變了那股蠻勁。
所以在他身軀被震飛三四丈的時候,他挺身站了起來,雖然內腑遭創吐出鮮血,但
無如何亦能再和秦風搏鬥一陣子,而他卻沒這樣作,立刻裝出身受重創,氣力不支的又
跌坐下去。
在鬼磯士秦風欺身過來,說出「子午間心掌」的厲害時,黃秋塵不禁強自運動氣血,
又狂吐出三口鮮血,所以,以秦風那種陰險狡猾的人,終於被他瞞過,隨便又擊出一記
「子午間心掌」攫取那柄騰暗劍就逕自離去。
鬼磯士秦風這次的失手,仍是太輕視黃秋塵的功力所致,他做夢也沒想到黃秋塵已
經練就一種玄妙的內功,就是他鍛煉那伏虎三招所形成的「伏虎罡氣」。
這「伏虎罡氣」和九龍王尊的,「騰蛟氣勁」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而且更奇奧詭秘。
黃秋塵自己練成了「伏虎罡氣」他自己還不知道,但是每當他遭受強力氣勁震落時,
那潛伏體內的罡氣,立刻凝布要穴,消再去強巨的波震力。
因此鬼磯士秦風的「子午悶心掌」,雖然厲害,但並不能取他性命。
可是現在黃秋塵體內連續遭受二記「子午間心掌」打擊,五臟六腑,已經被撼動,
負了內傷。
恐怖,淒涼的夜,已經盡了。
東方天際,升起來一輪紅日,金光萬道,交織成絢爛無比的日出景色。
但這美麗的日出景色,卻又是那樣短暫,轉眼瞬間,變成了過眼雲煙。
太陽爬過一道形如飛鳳的高嶺巔尖,照射在嶺下一株千年古松旁的岩石上。
就在那蒼古巨松下一塊岩石側,坐著一個滿身血跡的青衫少年,他鬚髮散亂,臉色
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懷中卻抱著一個臉色比他更慘白的垂死少女。
這時少年沒有淚水,也沒有痛苦悲傷的神情,只是木然的呆坐著。
嶺上山風,一陣陣似嘯松濤,襯托著這淒涼的畫面。
突然,他懷抱中的少女掙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說道:「塵弟,是你抱著我
嗎?」
黃秋塵這時方纔如夢初醒,喚了一聲道:
「袁姊姊,你醒來啦!」
袁麗姬自從二更時昏迷過去,直到現在方才甦醒,這時她目睹黃秋塵安然無恙的活
著,臉上立刻綻出一絲微笑,說道:
「塵弟,只要我見你還活著,我已經可以瞑目了?」
黃秋塵淒涼輕歎道:
「姊姊,你現在怎麼樣了?」
袁麗姬道:
「快啦!就要死了!」
黃秋塵黯然說道:
「你自己覺得沒有救嗎?」
袁麗姬道:
「沒有。我活不過日上三竿,現在不過是迴光返照的時候……」
說到此處,她掙扎著移動一下身軀.把嬌軀躺在黃秋塵雙腿之上,說道:
「塵弟,你不要為我之死而傷心,你看,我現在是多麼快樂呀。」
她臉上綻出平和的笑容,像一株暴風雨中的海棠花,忽然被人移入室中,心中舒暢,
鎮靜,毫無死前的恐怖。
黃秋塵這時心中悲哀至極,淚水一滴一滴的滾滾下來。
他想到一個嬌艷如花的少女,正當在散發著容光時,卻突然要拋離人間,這是一件
多令人傷心的事啊!
袁麗姬慘然一笑,說道:
「堂弟,我現在像一隻溫柔的小羊,安靜,舒暢的死在你的懷抱中,你如何要流淚
引起我死前的傷感呢?」
黃秋塵聞言混身一陣陣顫抖,暗忖道:「是啊!她現在絲毫沒有一點死亡的恐懼,
我怎能引觸她死前的傷感……?」
想到此處,黃秋塵暗一咬牙關,轉臉微笑道:
「袁姊姊,世人都把死視如畏途,縱然是大英雄,大豪傑,在死前也難免心中忐忑
不安,神情凝重,但姊姊這般臉色鎮靜,視死如歸,實在使人欽佩。」
袁麗姬微笑如花說道:
「不錯,人生面臨死字,可說是最艱難的,但是只要他一切塵世煩惱已了,那麼撒
手西歸,又有何懼。」
黃秋塵突然心中一動,問道:
「袁姊姊,你死前有什麼交代。」
袁麗姬搖頭道:
「沒有了,我知道凡是我未了的心願你都會替我完成,所以我要安安靜靜沒有絲毫
痛苦憂鬱的死去。」
她這番話,有如是交代了她心中一切的願望。
黃秋塵長長的歎息一聲,道:
「姊姊,你放心吧!你死了之後,我首先替你建立一座安靜的長息之所,然後陪守
你墳靈七七四十九日,在這段時間內,我要拋棄一切紛擾,悟解一些絕世的武功,替你
報仇雪恥,消滅當今的武林危機,最後再回來長守你的墳靈。」
袁麗姬慰然一笑,綏綏的閉上眼睛,說道:
「我知道,你已經決定的事,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嶽,無論滄海萬變,你的諾言,卻
永遠不會更改,現在我可以安心死了……」
她的語音,愈來愈是孱弱,說到最後,聲音低的只有她自己聽得。
嶺上的山風吹飄著她的長髮,敕敕的樹葉聲,和著她的呼吸聲,漸漸微弱……
黃秋塵這時心中反而一片泰然,星目呆呆的凝注在她慘白有臉上。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
也不知袁麗姬斷氣了沒有?
忽然間到身側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
「朝鳳嶺已經被列為禁區,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黃秋塵這時心神混亂,耳目失靈,聽得喝問之聲,不禁頭心一震,轉頭望去。只見
三丈開外,站著個雙眉斜飛入鬢,腰佩長劍的美少年,嘴角間掛著五絲冷峻,孤傲的氣
息。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那虯龍公主的侍衛長岳風飛。
黃秋塵聽了岳風飛的話,心頭又是一震,淡淡反問道:
「這裡是朝鳳嶺嗎?」
原來他這時猛然憶起虯龍公主在朝鳳嶺擺擂台招新的事,想道這事,黃秋塵突然想
起武林神醫回生草胡聖手,他啊了一聲驚叫,他雙手抱著袁麗娘嬌軀,倏地站了起來就
走。
只見岳風飛倏地一幌身,欺到黃秋塵面前.冷冷道:
「你要去那裡?」
探臂一抓,猛向黃秋塵手肘間扣去。
黃秋塵冷哼一聲,橫跨出兩步,閃過一抓,說道:
「姓岳的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爭鬥,你可不要欺人過甚,如果咱們之間有什麼瓜葛
怨仇,只要你劃出道來,黃某不時領候教益。」
岳風飛冷冷一笑道
「很好,我正要和你較量一下,你懷中的人是不是受了傷了?」
黃秋塵道:
「不錯,她已經將要斷氣,我現在急欲去尋人療治她殘傷,我們之間縱然是有天大
的血仇,也請你能夠稍待幾日解決。」
原來黃秋塵這時候倏地憶起胡聖手,乃是蓋世武林神醫,諒他定然能夠醫得袁麗姬
的毒傷,所以他急刻要去尋的胡聖手。
岳鳳飛冷然的望了黃秋塵懷抱中的袁麗姬一眼,冷冷說道:
「嗯!她好像是被一種極為歹毒的內家氣勁所傷,已經進入休克狀態,大概不到三
刻就回生乏術了……」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動,暗自忖道:「岳鳳飛乃是六十年前名震武林的玉面重岳陽之
子,家學武功淵深,可能對於醫療之學也頗有心得,或者他怎能一眼就看出袁麗姬的垂
危病情,當今回生草胡聖手不知身在何方,自己如何能在三刻時間之內,尋到胡聖手挽
救袁麗姬的生命……」
念頭一動,黃秋塵突然輕輕歎息了一聲,道:
「不錯,她即將毒發身死,唉……
岳兄,在下請求你能夠本著在人命關天之上就近指示一個能夠療治她毒傷的人,只
要她的性命能保安全,我黃秋塵縱然取代她性命,亦在所不惜。」
岳鳳飛聞言神色一動,冷冷道:
「雖然在當今之世還有一個能夠救她生命的人,但是在立刻的時間內.你我不一定
就能尋到他。」
黃秋塵急道:
「他是誰?」
岳飛飛冷然道:
「我已經說過能挽救她性命的人,並不在左近,你問是誰?於事何補。」
黃秋塵聽了話,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道:
「這樣說來,這人大概是令尊了……」
他喃喃自語著,手抱袁麗姬的嬌軀,轉首茫然走去。
黃秋塵走到六七步的時候,驀然,遙遙的蒼空飄送來一縷細柔的蕭聲……
岳鳳飛臉色驟變,冷聲叫道:
「姓黃的,慢點走,她大概有救了。」
黃秋塵聞言急忙停步轉身,岳風飛這時已經欺到他身後,說:
「你聽聽看,這蕭聲是由何處傳來的?」
黃秋塵傾耳靜聽一會,問道:
「這蕭聲不是虯龍公主吹奏的嗎?」
岳風飛道:
「嗯!你若能尋著虯龍公主,只要虯龍公主答應療治,她的毒傷就再重,也能手到
回春。」
他的話還沒說完,黃秋塵抱著袁麗姬已經如飛一般的向西南方馳去!
岳鳳飛看得暗驚,大叫道:
「姓黃的,你要去那裡?」
只聽黃秋塵答道:
「我去尋虯龍公主療治她毒傷……」
岳鳳飛急問道:
「你已經確定蕭聲發自何處?」
原來岳鳳飛自從在岳陽城,陽東客棧虯龍公主失蹤後,他一直就沒尋著虯龍公主,
這時他聽到虯龍公主的蕭聲,一時沒有聽出蕭音的發出地,他目睹黃秋塵向西南奔去,
心中懷疑黃秋塵是何已經聽出蕭聲發出之音在地,於是大聲追問。
那知黃秋塵當今的輕功,已經達到絕高之境,他這一轉身疾奔,快如雷奔電閃,幾
句問答間,黃秋塵身影,已經消逝在草原中。
他這種快似飛的絕速輕功,看得令岳鳳飛怔了一怔,咦聲驚叫道:
「他的輕功,片這般快速!」
這時遙遙的蒼空中,蕭聲,一聲一聲的隨著天風飄送而來。
起先是清音娓娓靈和輕妙,宛如鸞鳳和鳴,一曲吹完,和個韻律過去,突然輕為金
戈鐵馬之聲,如萬軍赴敵,干騎奔騰。
岳鳳飛心頭暗驚,叫道:
「糟了,公主已經受強敵圍困……」
他的身形,不由分說,也疾速向西南方奔去!
且說,黃秋塵,當他聽到虯龍公主,能夠療治袁麗姬的毒傷,他腦海中沒有另外的
旁念思維,只知盡力在立刻之內,趕奔到那座神秘的樓院中。
他沒有考慮到虯龍公主是否真是擁有神醫之術?
要知黃秋塵當今的腦智,已經為袁麗姬的殘傷,鬧得六神無主,情緒紛亂。
歷時不過一刻工夫,黃秋塵已經遙遙可望那所巍峨的樓院,他當下又不敢怠慢,腳
下速度加快。
幾個縱躍間,他已飛近好所樓院的後面圍牆,就在此時,牆內突然暴飛出三個黑衣
大漢,喝道:
「站住!」三個大漢手中兵刃,帶看一陣勁風,齊齊向黃秋塵攔掃過來。
黃秋塵不由分說,身軀凌空一拔,恍似飛空蒼鶴,由三個大漢的頭頂飛過,落在四
支外的牆頭上。
他放眼向這樓院的後花園一望,不禁心神一震,只見園中屍體橫陳,長茅斷劍,兵
器散滿一地,那座角亭木橋上凝立著一個混身血跡的白衣少年。
他正是煞星手冷白,但從園中卻不見了虯龍公主,這時那飄曳空際的蕭音,也消聲
斂跡了。
這時那三個撲擊黃秋塵的黑衣大漢,落地反身躍上矮牆,三柄長劍化起三道疾虹,
由三個方向劈刺而到。
黃秋塵這時心中雖為眼前景象,看得略微一怔,但他此刻一心一意是尋找虯龍公主
而來,他目見三劍劈來,身子又由牆下凌空騰起。
那三個大漢的劍式又告落空。
黃秋塵一人起落間,已經到那木橋之畔,煞星手冷白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望
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黃兄此來有何貴幹?」
黃秋塵急問道:
「冷兄,虯龍公主呢?」
一句話未完,那三個黑衣大漢又已經尾隨後面疾迫而到。
黃秋塵右掌一揚,就待劈出,突聽冷白冷然說道:
「這三人是兄弟的屬下,黃昆暫緩殺手。」
黃秋塵這時神智方然稍為清醒,他四外望了一眼,喚聲道:
「冷兄,你已經遇到強敵……。」
煞星手冷白,冷冷的一笑,道:
「我殺了九龍王尊的二十七位手下,但我黑手巖的九大高手,也傷亡了六個……」
他語音略微一頓,抬眼看了黃秋塵懷中奄奄一息的袁麗姐一眼,問道:
「她怎樣啦。」
黃秋塵道:
「快死了,虯龍公主呢?」
冷白目睹黃秋塵衣衫血污、混身率亂的情形,已知他在半夜間經過血戰.似不比自
己在此遇到的搏鬥為弱,殺人之多更不比自己為少。
不過他見黃秋塵聲聲追問虯龍公主芳蹤,不禁眉頭輕輕一皺,道:
「不知黃兄尋她有何貴幹?」
黃秋塵道:
「我要請她療治袁院主毒傷。……虯龍公主是不是在此地。」
冷白森然一笑,道:
「不錯,她在此地。」
黃秋塵星目迅快的向四周搜尋一眼,後花園中,那有虯龍公主的芳蹤,不禁急問道:
「在那裡,請冷兄快帶我去見她。」
冷白淡淡地道:
「可能黃昆還不知道,那夜在岳陽城湖東客棧中,擒虜虯龍公主的人,乃是區區在
下。」
此語一出,黃秋塵著實感到驚異萬分,本來他以為虯龍公主乃是被九龍王尊一派的
人擒去的,想不到竟是冷白。
他萬想不到冷白的城府這般陰沉,他擒了虯龍公主竟然絲毫不動聲色,而且在昨夜
他與虯龍公主來到這裡,還說是她的侍衛,自己更看不出二人是敵對狀態。
黃秋塵呆愕了一會,道:
「冷兄,你不要說笑了,兄弟現在急欲見到虯龍公主,請你趕緊帶路好嗎?」
黃秋塵乃是一個聰明機智之人,他想,「如果虯龍公主真遭冷白俘虜,那麼自己要
請虯龍公主療治袁麗姬毒傷之事,就沒那般容易了。
因為冷白定然不會答應帶自己去見虯龍公主,自己勢非和冷白翻臉動手,可是眼下
袁麗姬傷重奄奄一息,若再動手耽誤時刻,勢非逼使袁麗姬傷勢誤時無救。
冷白冷冷一笑道:
「黃兄,我並非說笑,眼下當今天下各地武林高手,都勢在必得虯龍公主,兄弟在
四日前先下手捉了她,絕對不是說假的。」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震,暗道:「此事大概不會假,虯龍公主身擁有那柄天下武林中
人人垂涎,瘋狂的虯龍寶劍,以及她要在五月初王端竿節之日於朝鳳嶺擂台招親之事,
難免引動整個武林中人向她下手。」
黃秋塵突然輕輕歎息了一聲,道:
「虯龍公主和冷兄之間的恩怨,兄弟不願過問,可是現在袁院主重傷垂危,急需她
療治,冷兄是否能念在咱們昔日一片交情,答應帶我去見虯龍公主。」
煞星手冷白,冷聲笑道:
「袁院主對我冷白曾經有過救命之恩,冷白向來恩怨分明,眼下她有急難,冷白定
能援手相助,不過有一事我要說明的,無論如何,黃兄不可過問我和虯龍公主之間的事,
或著請恕兄弟翻無情。」
黃秋塵當然沒有話說,點頭答應。
冷白轉首向三個黑衣大漢說道:
「你們三人守護著四周,大概過了午時,便有咱們黑手巖大隊的援手直至,若有強
敵,立刻發聲示警。」
說罷,冷白向黃秋塵說道:
「黃兄,隨我去吧!」
他轉身向前面院落長廊走去,來到中間院落一座閣樓前,冷白突然飛身上了閣樓欄
桿回首說道:
「黃兄上來吧!」
這時閣樓中,已傳來一縷清脆的聲音說道:
「冷白,你的援手已經到了嗎?」
黃秋塵這時已經懷抱著袁麗姬,輕輕一提真氣,飄飛上二丈多高的閣樓,冷白目睹
黃秋塵這種絕速造詣的輕功,臉色微微一變。
黃秋塵一登閣樓欄杆,星目望去,只見閣樓裡面一張陳舊檀木床緣邊,棲斜坐著那
位姿容如仙,面貌如花的虯龍公主。
煞星手冷白,呵呵一聲輕笑道:
「不錯,他可能說是我的援手。」
黃秋塵懷抱著袁麗娘嬌軀,急步入內,欠身說道:
「在下黃秋塵因有要事求見公主,貿然闖進閨房,失禮之處,尚請寬恕。」
虯龍公主和黃秋塵已經不是初次見面,不過這次她看黃秋塵彬彬有禮,不禁嫣然一
笑道:
「你在先前見我.好像視我有若蛇蠍,怎麼現在對我這般和氣了……?」
說著,她抬目瞧了黃秋塵懷中的袁麗姬一眼,問道:
「她可是受了傷麼?」
黃秋塵聽了話,不禁雙額發熱,吶吶的說道:
「她被人用極歹毒的內家氣功所傷,生命危在旦夕……」
虯龍公主格格一聲嬌笑,道:
「哦!原來你是對我有事相求,所以才這般客氣嘛。」
這句話,說得使黃秋塵更加尷尬,吶吶的道:
「這個!這個……公主不要誤會……」
虯龍公主笑道:
不要這個那個啦,你將她抱過來,讓我瞧瞧,只要沒有絕氣,我就能把她傷勢療
好。」
語氣之肯定,大有天下醫道,唯吾獨尊之慨。
黃秋塵即時上前,將袁麗姬身軀輕放在床上,突聽冷白叫道:
「黃兄請過來,兄弟有話要說。」
虯龍公主便沒立刻替袁麗姬診斷,她緩緩站起身子,微然笑道:
「冷白,你現在怕我,以療治她傷勢之事,挾持他對付你是嗎?」
黃秋塵自從追入閣樓,目睹虯龍公主神態愁悶,心內對於冷白所說,「虯龍公主是
他俘虜之話,」存著一絲懷疑,這時聞言心頭一震,忖道:「以她這句話聽來,她和冷
白果然是處在敵對陣線,如果虯龍公主真以療治袁麗姬傷勢為條件,要我對付冷白,我
要怎麼辦。」
煞星手冷白呵呵一聲輕和知,道:
「好說好說,兄弟和黃兄已是患難之交,縱然你從中挑撥,也難使黃兄與我操戌相
向。」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36:19
第33章 銀針把脈解奇毒
煞星手冷白真是一位機詐陰沉的人,他這句話,顯然是對黃秋塵所說。
虯龍公主輕聲笑道;
「冷白,你雖然稱得上機詐過人,但是天下間,強中更有強中手,人上更有人上人!
我今日雖說為利用你暫時保護我,所以我數日來,方才和你相處和睦,沒有絲毫的行
動。」
冷白乾聲笑道:
「公主說的是,四日來我也沒有將公主視為俘虜,倒可以說是你的侍衛,嘿嘿嘿……
公主既然知道我善待之意,我想你定然不會說忘恩負義才對。」
虯龍公主道:
「我若非不是看在你對我還不錯的情份上,你早已經喪命屍寒多時了。」
冷白呵呵笑道:
「那也不見得,公主雖然稱得上武林罕見的奇女子,但我冷白絕非你想像的那種弱
者。」
黃秋塵見兩人鬥起嘴來,生怕袁麗姬傷勢過時,不禁接聲說道:
「公主,有勞玉駕,瞧瞧她的傷勢吧?」
虯龍公主突然側目望袁麗姬一眼,只見她玉容已微現青紫之色,手足已葉僵硬,不
禁自言自語的說道:
「她傷的實在很厲害。」
黃秋塵急問道:
「還有救嗎?」
虯龍公主不答黃秋塵的問話,微屈柳腰,抓起袁麗姬一隻手腕,纖纖玉指,輕按袁
麗姬脈門上,她本來如同春花的笑容,倏地消失殆盡。
黃秋塵這時兩道眼神一直盯在虯龍公主的臉上,目睹她笑容一斂,心中差點叫出聲
來,因他知道虯龍公主始終是笑容滿面,嬌媚輕浮,向來沒有這莊嚴肅穆之容,若非事
出意外,絕非如此,所以黃秋塵暗自擔心袁麗姬已經斷氣,或是虯龍公主不會療治。
突然虯龍公主緩緩鬆開了袁麗姬的手腕,笑道:
「她是被毒蛇陰爪氣勁的寒陰毒氣所傷。
黃秋塵聞言心中大喜,急忙道:
「公主診斷不錯。」
要知一個醫師,不管他會不會治病,但只要他所診斷的病症無差,那麼這個病,十
有九成包準可醫好的,所以黃秋塵聽她一開口,說的一點不錯,心中沉重情緒,已經消
去殆盡。
煞星手冷白在旁聽了話,冷冷一笑道:
「胡說八道,據傳說:『毒蛇陰爪功』,自苗疆黑風山烏蠻婆死後,已經絕傳於武
林,何會有人擁有『毒蛇陰爪功』傷人。」
其實冷白這句話,正是虯龍公主心中所要問黃秋塵的。
黃秋塵答道:
「冷兄,袁院主是受傷在『毒蛇陰爪功』,一點沒錯。」
冷白聞言臉上神色倏地一變.問道:
「是什麼人傷了她?」
黃秋塵搖搖頭道:
「傷她的人,我不知其名號,但他已經送命在袁院主劍下。」
這時突聽虯龍公主緩緩說道:
「『毒蛇陰爪功』在江湖武林中的人心中想來,只單苗疆黑風山烏蠻婆擅長此技,
但此想法卻錯了,世人做夢也不會想到烏蠻婆有一位同門師妹,無論毒技武力,更精於
烏蠻婆。」
冷白一怔問道:
「烏蠻婆的師妹是誰?」
虯龍公主道:
「他就是毒面骷髏孤獨紅之妻——海棠紅?」
黃秋塵聽得臉色大變,想不到自己外祖母海棠紅和烏蠻婆是同門師妹。其實黃秋塵
對於自己家世淵源,大部份是由旁人所說知道的,當然他對於自己外祖父母一切事情知
曉得極為涉茫。
煞星手冷白呵呵一聲輕笑,道:
「公主所說的海棠紅,乃是一個武林中人不見經傳的,不知公主屢次提出這個海棠
紅之名,是不是只單要製造江湖間事故的神秘。」
虯龍公主微然一笑,道:
「人要詢問我關於海棠紅的事,為何不直截了當的問,何必故作小聰明旁擊側敲
呢。」
冷白哈哈一笑道:
「好說好說,其實這海棠紅之名,實在太過神秘了。」
黃秋塵聽過岳鳳飛所說,袁麗姬的性命中不過剩下三刻鐘,眼下時間已將到,兩人
若再談論下去,定然綿綿不休,於是開口問道:
「公主,她有救嗎?」
虯龍公王微微一笑,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麼?只要她沒有終氣,我就有辦法,救得了她……。」
說來神氣十足,似已智珠在握,黃秋塵聞言心頭也為之一鬆。
但是,虯龍公主語音略微一頓,突然接道:
「不過……」
「黃秋塵道:
「公主有什麼疑難之處?」
虯龍公主轉首望了袁麗姬一眼,然後將目光停留在黃秋塵臉上,笑道:
「我跟她與你,一來無親無故,二來沒有絲毫恩怨瓜葛,你想我怎能替人療治。」
黃秋塵聽得臉色大變,要知學醫救人,本是學醫人之聲願,但是黃秋塵在數月前曾
經遇到胡聖手冷面冰心見死不救,所以他聽了話,心頭一片冰冷,知道虯龍公主腹是一
位性格極端古怪的人,當然她不會平白為袁麗姬療治殘傷。
修地,突聽虯龍公主嬌聲叫道:
「注意冷白!」
原來就在黃秋塵呆愕沉思的當兒,煞星手冷白緩緩向黃秋塵身側行去,倏地,一指
點向黃秋塵「玄機」穴上。
指勁奇猛,微帶風聲。
黃秋塵當今的武功,已到絕境,雖然他在分心旁思,但冷白指勁一出,他已經察覺,
本能的策一側身。
但是冷白這次突襲距離間隔近至一尺,他指點向黃秋塵「玄極」穴,只不過是舉手
投足之間,黃秋塵縱然反應夠快,避過「玄極」穴要害,卻避不過整個身子。
只聽「嗤!」的一聲!」
黃秋塵悶哼一聲,左肩中指,退出三四步。
冷白一指點中黃秋塵,感到由他身上反震出一股內勁,心頭不禁一震,冷笑一聲,
欺身直衝過去,舉手間,疾速點出三指。
黃秋塵遭受冷白突襲,心中大怒,道喝;
「冷白,你怎麼向我動手。」
他右掌側橫斜擋,借勢化解了冷白三招指攻。
這手法,掌勢,大出武學常規,奇詭以極,冷白雖然見多識廣,也認不出這種奇奧
武學,不禁一怔,說道:
「黃兄不顧信義道德,違背諾言,要和虯龍公主聯手對我,逼使,兄弟不得不先下
手為強。」
說著話,他一掌斜劈過去。
黃秋塵劍眉一揚,朗聲說道:
「冷兄,你若不再住手,我當真要反臉相向了。」
他游身避開冷白一掌斜劈,人已退到右面壁端。
煞星手冷冷一笑,道:
「遲早你我難免各走極端,翻臉對立,黃兄,再接我三招試試!」
他左手當胸蓄勢,欺身直衝過去,呼的一聲,「孔雀開屏」「游魚追浪」「魁星踢
斗」掌腿齊出。
黃秋塵這時後無退路,在強厲的掌勢籠罩之下,黃秋塵勢必硬接他掌式,可是卻避
不過冷白最後一招殺著,「魁星踢斗」,腿。
那知事實不然,黃秋塵在退無可退之下,驀地蹲身一坐,巧妙的避過冷白攻向上部
的雙掌,而他蹲坐下去之時,雙掌合胸一抱,童子拜觀音之勢推出,迎向冷白踢來的右
腿。
黃秋塵這種手法,正是伏虎三招連環九式的奇奧絕技,只見冷白的右腿被黃秋塵雙
掌一推一托,整個身子疾速往後飛出。
好在黃秋塵沒有用太大的力量,或著冷白右腿非被震斷不呆,雖然如此,冷白已經
驚出一身冷汗,他輕輕落在欄杆門口,呆愕了一會,說道:
「黃兄的武功,堪稱詭奇絕奧,兄弟不才願再領教幾招。」
說道,他身若旋風,一直線的猛衝過去!
黃秋塵心懸而姬安危,目睹冷白久戰不休,不禁劍眉一剔,心想不略下辣手,難使
他罷休。
於是他身子迎著冷白衝來的身子欺去。
冷白見他迎來,冷冷一笑,右掌左拳橫劈直掃,聲勢凌厲奇詭,暗含著一種內家重
手法氣勁。
但是黃秋塵身軀怪誕的一搖,隨著冷白劈出的拳掌一轉,反欺到了煞星手冷白的身
側。
冷白生平所遇高人不少,通常高手對敵,若不是以掌風逞強之打法,就是避重就輕,
但黃秋塵的打法,卻使其捉摸不透,出乎武學常遠見,迎會之勢,像似強橫霸道,但這
種閃避卻顯得極是孱弱。
不過冷白究竟是身負絕學的人,又久經大敵,應變反應異常迅速,他見黃秋塵欺到,
左拳突然平側一帶,應掌掃出。
一股強猛勁風,隨掌撞向黃秋塵的右肋。
那知黃秋塵右掌一劃,身子微微一側,冷白劈出的掌力,貼著身子滑過。
驀地,黃秋塵左手由下向上,突出一翻,巧妙至極的拿住了冷白的左關節。
這一招,實在太出乎意料之外了,他拿人關節的手法,和一般打穴手法,大不相同,
饒是冷白見多識廣,也認不出這招奇詭武學。
冷白堪稱是一位久經戰場的人,他關節被拿,仍然鎮靜如恆,右肘一抬,想要在黃
秋塵尚未運勁之時,以壓勁打黃秋塵胸部。
可是,他忽略了黃秋塵這手法奧妙,只見黃秋塵左手略微向上一托!
冷白悶哼一聲,左臂肘間,骨疼欲裂,勁力全失。
冷白這時心中明白,只要黃秋塵左手微微一扭,必將自己左臂折斷,就在冷白無計
可施的當兒!
驀見人影一閃,黃秋塵的背後出現了一個雄偉的黑衣老者,他以絕快的速度,一掌
抵住黃秋塵後背心穴。
這黑衣雄偉者者,身法太過迅快,而且又是由黃秋塵身後出現,所以繞是黃秋塵功
力絕高,也無法防範這一著。
虯龍公主雖然看見了黑衣老者,但卻來不及出聲示警。
冷自抬眼看清黑衣老者之後,不禁喜聲叫道:
「爹爹,是你!」
這突然驟變,不過是剎那間的事,黃秋塵背心要害被人按住,耳聞冷白叫聲,已知
後面的人,是手轉乾刊冷震東了。
本來黃秋塵想抓住冷白關節後,使他自知不敵,便要鬆掉它,但這時只得暗中含勁
一拿,痛得使冷白汗水淋漓。
突聽手轉乾刊冷震東沉聲喝道:
「你若不立刻放手,我便震斷人的心脈。」
黃秋塵冷冷一和知,道:
「你掌中內勁未發之時,你的兒子,首先就要斃在我的掌下了……。」
原來這時黃秋塵的右掌已經抵上了冷白的胸口,所以說:冷震東雖然吐力震斷黃秋
塵心脈,但冷白也難免要死在黃秋塵掌下。
黃秋塵略為一頓後,接聲說道:
「好狡猾的小子你何不先撤去你的雙手。」
黃秋塵冷冷道:
「你不信任我,當然我也不能信任你。」
煞星手冷白,這時生命操縱在黃秋塵手中,但他沒有驚慌,恐懼之容,悠間的說道:
「爹爹,你老人家何時到達臨汀的,恕兒子未能恭迎父親。」
冷震東對冷白,像似極端溺愛,急問道:
「白兒,爹爹接到你蜜蜂傳訊後,即刻由東北起來,不知你現在怎麼樣?到低是誰
傷害你的?蘭兒當今在那兒?」。
他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語音,充滿著嚴父慈母的親情。
冷白朗聲叫道:
「爹爹,這些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而且有許多有關當今武林重大的事情,首先
我向爹爹報告一件好消息,蘭妹被一位武林前輩垂青,已經被收為門下,
黃秋塵聞言方才知道近日來冷月蘭失蹤,原來有了奇遇。
冷震東問道:
「蘭兒,是被那一個武林前輩收錄門下?」
冷白道:
「他是誰兒子不知道,但我知她的武功,是當今天下間的第一高手。」
冷震東這時恨不得和愛子個別細訴別後的一切經過,於是他向黃秋塵說道:
「好小子,算你狠,我現在就移去你背心的右掌,你也要遵守諾言移去雙掌。」
黃秋未冷冷道:
「只要先移掌後退,我絕對不會傷害冷白。」
冷白也接聲道:
「爹爹,我和這位黃兄沒有什麼深仇大怨,而且白兒還負他深思,你老人家儘管放
心退後好了。」
冷震東聽了愛子的話,心中反而一怔,他素知愛子向來機智,陰沉,殘毒,為何他
答應於敵人有利的條件,萬一自己撤出掌力後退,而對方反而挾持冷白,那如何是好?
一時間,冷震東難以決定。
黃秋塵微微對冷白一笑,道:
「冷兄,你我認識已非一日,但兄弟真不知冷兄為何有時翻臉相向?」
冷白呵呵一聲輕笑,道:
「兄弟生性有個不信人的僻性,所以在你有可能和虯龍公主聯手對付我的情形下,
我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黃秋塵道:
「冷兄這種心性,未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冷白道:
「黃兄生性忠厚,但恕兄弟沒有這種德性。」
黃秋塵突然沉聲說道:
「冷兄,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清楚,眼下咱們兩縱然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兄弟
請你暫容忍一下,待虯龍公主療好袁院主傷毒之後,咱們再作計較,不知冷兄能否答
應?」
冷白哈哈一笑道:
「眼下家父已經來到這時,縱然你被虯龍公主驅使對付我,兄弟人手已經不孤單,
還懼怕什麼」」
黃秋塵點頭說道:
「好!那我即時放開冷兄。」語,兄弟請你暫時容忍一下,待虯龍公主療好袁院主
傷毒之後,咱們再作計較,不知冷兄能否答應?」
冷白哈哈一笑道:
「眼下家父已尼來到這裡,縱然你被虯龍公主驅使對付我.兄弟人手已經不孤單,
還懼怕什麼?」
黃秋塵點頭說道:
「好!那我即時放開冷兄。」
語音中,黃秋塵左手輕推,將冷白送出三四步,他人也迅若疾電般躍出六尺,冷震
東抵住他背心的手掌威力亦告解除。
黃秋塵躍出七尺之後,猛一抬頭,看見虯龍公主右手兩指夾著一支五寸多長的雪白
銀針,輕輕一揚。對準袁麗姬「五樞」要穴,扎刺了下去。
黃秋塵看得大驚,急速衝了過去,叫道:
「公主……。」
原來那「五樞」大穴,是屬於少陽腔經,乃是人身十二死穴之一,黃秋塵猛一抬頭
看到,誤以為虯龍公主要傷害袁麗姬性命。
但是當他欺到虯龍公主的身側,望到袁麗姬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插了七支銀針,而且
望到虯龍公主滿面凝重的神情,心中靈機一動,知道虯龍公主已經下手為袁麗姬療治傷
勢。
黃秋塵哪敢怠慢,猛一轉身,反而護守在虯龍公主的背後,他這一轉身,陡然看到
黑手巖冷震東臉露驚異之色,緩步向這邊走來。
黃秋塵冷喝一聲道:
「站住!」
向前左跨了兩步,右臂一伸,將冷震東攔住。
冷震東陰側惻的寒笑一聲,一招疾向黃秋塵助間「曲池」穴上點去。
黃秋塵手臂一沉,避開點來之勢,手掌由下面向上翻來,五指疾和冷震東脈門上面
扣去,口中喝道:
「你們父子怎麼這般不講信義。」
冷震東冷冷道:
「我兒子答應不向你動手.但老夫卻沒有接受你的限制。」
說著話,他五指一併,立掌如刀,橫向黃秋塵手腕上世下。這一招不但變得十分迅
快,而且是冷震東成名江湖獨步武林的武功「乾刊掌」中之一記絕招。
黃秋塵被他凌厲的掌勢,迫得向後退了兩步。
冷震東卻借勢一躍,由黃秋塵身側擦過,衝到了虯龍公主的身後。
黃秋塵大聲喝道:
「冷震東……」
冷震東不理黃秋塵的呼叫,伸手向虯龍公主香肩抓去!
虯龍公主這時右掌正握住一支銀針,緩緩向袁麗姬太陽脛經「腹結」穴。扎刺了進
去,她好像不知冷震東已數到身後。
就在冷震東手指尚差一寸搭上虯龍公主香肩的時候,驀的人影一閃——
不知黃秋塵由那個角度,旋到冷震東和虯龍公主相隔數尺空間。
冷震東猛見黃秋塵像似鬼魅幽靈般擋在前面,著實大大吃了一驚,倏地,他將抓向
虯龍公主的右手,雙掌往黃秋塵胸口按去!
哪知他力道一發,忽覺一股熱力,由黃秋塵胸前進發而出,反震過來,自己的手掌
有如推在棉花之上,不禁一怔。
就有他微一分神之際,黃秋塵右手五指已迅如閃電,分取冷震東五個要穴。
冷震東這一驚非同小可,身軀恍似蛇螺,疾速旋出丈外,滿臉驚異,憤怒的望著黃
秋塵發呆。
黃秋塵逼退了冷震東之後,並沒有趁勢迫擊,他左腳微向側跨了一步,仍然護守在
虯龍公主之後,冷森森的說道:
「冷震東,我黃秋塵跟你們黑手巖沒有仇隙,如果你再這般咄咄相逼,在下只得要
和你們對立了。」
手轉乾坤冷震東,一生中會過成千成萬的武林高手,從來沒有一人敢對抗他,沒有
一人使他忌憚,但是,今日黃秋塵的武功,卻使他心中無比驚駭,在昨日黃昏,他已經
和黃秋塵交過手,雖然自己將他震傷內腑,而自己也受了傷,可是今日由這幾招交手看
來,他覺得黃秋塵的武功,像似較昨日黃昏更老練的增進一步,自己可沒有殺害他的把
握了。
所以黃秋塵這一番話,竟使冷震東躊躇了。
煞星手冷白突然哈哈一聲大笑,道:
「黃兄,佩服佩服,家父一生中會過高人無數,但兄弟從來沒有看到一個人,能夠
在家父手下走過三招,萬沒想到黃兄的武功,竟然這般絕高,哈哈……不錯,咱們黑手
巖倒不必樹立像黃兄這種強敵。」
「爹爹,咱們下去吧!白兒久別父親,有著千言萬語向父親細訴。」
手轉乾坤冷震東,這時正不知如何是好,聞言,臉上立刻泛出一絲慈祥的微笑,說
道:
「白兒,父親已經老了。」
說著他和冷白,緩緩走下閣樓。
冷震東那短短一句話,充滿著一絲蒼老,淒涼,悲傷的感歎!
黃秋塵望著兩人走下閣樓,暗暗叫了一聲:「僥倖!」
「哇!」的一聲,他的口中疾噴出一口鮮血,雙手捧扶住胸口,搖搖晃晃的枉坐在
檀木床邊緣。
原來黃秋塵被冷震東按中一掌的時候,內腑已經遭受重創,他因為不要使冷震東知
道他已經受傷,所以強提一口真氣,將湧上喉嚨的氣血,強自壓了下去!
他這一舉雖然嚇退了冷震東,但他的內傷,卻更較嚴童了。
這個時候,虯龍公主已經紮下了袁麗姬週身十二死穴,七大暈穴,奇經八脈的最後
一支銀針,長長吁了一口氣,說道:
「好啦!她已經不會死了。」
突然一抬頭看到黃秋塵嘴角血絲,驚問道:
「你受傷了!」
這句話,顯示出虯龍公主在賜才根本不知冷震東和黃秋塵一番慘烈凶險的搏鬥。
黃秋塵慘然一笑,道:
「我這點傷沒有關係,只要袁院主能夠得救,我縱然死了,又有何憾。」
虯龍公主微然一笑,問道:
「你很愛她嗎?」
黃秋塵道:
「她對我恩愛勝過骨肉,曾經不顧性命,援救我,當然我敬愛她,其實她若是死了,
將是江湖武林一個重大損失。」
虯龍公主道:
「聽你的話,好像她無論如何不能夭折是吧!」
黃秋塵點頭說道:
「別人可以死,她絕對要永遠活著。」
虯龍公主道:
「現在她的性命,還控制我手中,如我撒手不管,你要怎麼樣?」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震,道:
「公主居然已救她一半性命,為何要中途撒手。」
虯龍公主道:
「我和你與她,無親無故,今日我動手療治她,你知道是為著什麼?」
黃秋塵搖搖頭道:
「不知道,請公主明白相告。」
虯龍公主道:
「我救她,是為取你的性命。」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36:54
第34章 輕顰淺笑攝魂大法
黃秋塵聽虯龍公主說,她治療袁麗姬傷毒,是要取自己的性命,不禁怔了一怔,但
隨即慘然一笑,道:
「公主,只要能夠將袁院主殘傷治療痊癒,你要取我的性命,在下死而無恨。」
虯龍公主展眉輕笑,道:
「好啊!我真不相信天下間有這樣一個純情男子,寧願犧牲自己寶貴生命,來維護
愛人。」
黃秋塵聽到虯龍公主將袁麗姬說成自己的愛人,不禁臉面一紅,朗聲說道:
「公主,你不要誤會,她不是我的愛人。」
虯龍公主嬌聲一笑,道:
「我絕不相信你的話。」
黃秋塵臉孔更加潮紅的辯道:
「公主,請你不要誹謗袁院主清節名譽,我黃秋塵不惜自己性命援救她,絕對不存
絲毫私情。」
虯龍公主道:
「不管你愛不愛她,你們兩人有沒有私情,我今日若救了她一命,一定以你的命作
交換。」
黃秋塵淒然的答道:
「公主,我已經說過,只要她能夠活著,我死而無憾,不過公主要怎樣取我的性命,
請能明白相告。」
原來黃秋塵心中懷疑她說要取自己性命的話,他知道虯龍公主心性機智狡猾,好說
要取自己性命,不如說,是要控制自己的靈魂。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道:
「你既然寧願身死,如何死法,還關心它幹什麼?」
黃秋塵道:
「公主,就是以最殘酷的弄法取我命,在下絕不膽怯……」
虯龍公主接聲道:
「不然你怕什麼?」
黃秋塵道:
「我怕公主不取我的性命。」
虯龍公主點頭道:
「不錯,你還有事先之明,我並非要殺你軀體生命,而且要你的靈魂,我要收羅你,
對付天下江湖武林正邪各派。」
黃秋塵混身一陣顫抖,說道:
「公主這般對付我,恕我不能答應。」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站起嬌軀,輕輕移步至窗門欄杆,淡淡說道:
「你不答應,她就無法復原。」
黃秋塵心中早就知道她會以袁麗姬的性命來威脅,他目注虯龍公主絕色的身材麗影,
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無限感慨,不知蒼天居然給了她這樣美麗姿色,為何給予她這般冷酷
的心腸?
其實黃秋塵這時又如何能責備她呢?站在敵對的立場,她替袁麗姬療治殘傷,總該
有著代價啊!雖然她的要求有超份的苛刻,但自己總不能眼看袁麗姬這樣死去!
唉!一聲極盡悲苦淒涼的歎息,由黃秋生口中輕輕吐了出來。
虯龍公主立刻問道:
「你已經答應了嗎?」
黃秋塵歎然道:
「答應是答應了,但是在袁院主傷勢尚未痊癒之前,這諾言還是無效。」
虯龍公主道:
「我已經將她全身劇毒逼在銀針之上,現在只要針她身上脈穴二十七支銀針取出,
你用本身內功真氣,助她行開凝結的血脈,迫出殘餘毒氣,她人就可清醒過來啦。」
黃秋塵聞言不敢有所怠慢,伸手逐一將那二十七支銀針啟出,只見支支銀針,本是
雪白的顏色,此刻卻變為漆黑,而且鼻中隱約可聞一股腥自之味。
只聽虯龍公主說道:
「快快扶起她嬌軀,運用內功逼出她身上餘毒,稍遲餘毒重反經脈,她便要變成殘
廢了。」
黃秋塵聞聽此言,那敢再作猶豫,他左手扶正了袁麗姬嬌軀,右手已經運氣抵在袁
麗姬後背「命門」穴上。
黃秋塵此刻的內功,精深已極。手掌一觸及袁麗姬背心,熱流立時流流循臂而出,
注入袁麗姬全身脈穴。
不到一頓飯工夫,忽聽虯龍公主說道:
「你已經醒了,還故意裝暈作什麼?」
她這句話,使黃秋塵感到一呆,尚未會到話意之時,突聽一聲冷冷的呼聲,由袁麗
姬鼻孔中傳出。
黃秋塵喚了一聲,道:
「袁姊姊,你已經醒來了?」
他這時收回抵在袁麗姬背心的右掌,跳落床下,只見袁麗姬緩緩的站起身子,鳳目
凝注在黃秋塵臉上,訝異的問道:
「塵弟,我的傷勢痊癒了嗎?」
黃秋塵抬眼望了虯龍公主一眼,說道:
「袁姊姊,你自己感覺怎麼樣?」
袁麗姬還未答話,已聽虯龍公主說道:
「不用運氣了,她現在傷勢已經全部復原。」
袁麗姬在她說話間,已經暗自運氣行血,只感全身氣脈,暢行無阻,精神充沛,也
沒像大病剛愈,腳軟手酸之感,顯然傷勢已經痊癒了。
機智聰明的袁麗姬內心已知自己的殘傷,是得助於虯龍公主的治癒,但她不明白為
何這種天下最歹毒的「毒蛇陰爪功」,虯龍公主能夠醫療,要知自己師祖元空禪師,那
種深高的功力,也死在「毒蛇陰爪功」下,何況是自己。
袁麗姬心中猜疑著,但恩怨分明的她,卻立刻向虯龍公主伏身作禮,笑道:
「謝謝姑娘救了我,此恩不知何時能報。」
虯龍公主道:
「不必啦!我已經要從他身上取回報酬了。」
她所說的「他」,當然是指黃秋塵。
袁麗姬聽得芳心一震,不禁轉首望著黃秋塵,雖然她沒有出聲詢問,但黃秋塵已知
她心意。
黃秋塵慘然一笑,道:
「袁姊姊,你的傷勢已經復原了,那麼當今天下武林重任,全要靠你一人挑起大梁
啦!」
袁麗姬黛眉一蹙,問聲道:
「黃弟弟,你……」
黃秋塵知道自己若不坦白說出經過,她一定會追問不休,於是苦笑道:
「袁姊姊,我和公主有約言在先,以我的性命作交換,讓她療治姊姊的傷勢。」
袁麗姬聽得大驚,問道:
「你有沒有答應她?」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道:
「他沒答應,你怎麼能夠甦醒呢?」
袁麗姬這時臉上沒有半絲笑容,嬌臉上一片壯肅之色,鳳目凝注在屋頂上,像似在
思索一件什麼重大的心事。
她這時倒像似一株盛放在冰雪絕峰之上的梅花,傲骨遷姿,寒香冷艷。
突然聽到虯龍公主一聲嬌笑,道:
「我警告你不要起歹心,武林上最注重諾言,你現在要出手傷害我,但我已經有了
他保全,你要動手,首先就要跟他交手。」
袁麗姬冷冷一笑,道:
「姑娘真有先見之明,不錯,我正決定要向你下手,哼!但我不相信塵弟會為保護
你,而跟我翻臉……」
她的語音未落,嬌軀一晃,疾速欺去,右腕輕舉,往虯龍公主香肩劈落!
袁麗姬的欺身攻擊,極端迅快,但黃秋塵身子更快她一著,驟閃間,橫擋在虯龍公
主的面前,他沒有出掌接架袁麗姬的攻擊,逼得袁麗姬自動縮回右腕,嬌顫叫道:
「塵弟,你要護衛她嗎?」
語音中,帶著一股嬌顫幽怨!
黃秋塵淒涼一歎,道:
「袁姊姊,我黃秋塵頭可斷、血可流,卻不能被人辱罵我是沒有信義的人。」
虯龍公主這時臉上泛出一絲嬌媚微笑,對袁麗姬說道:「我勸你現在趕緊離去,或
著我會命令他殺了你。」袁麗姬本來怒火已經平息下去,聞言黛眉一揚,喝道:「姑娘
這般盛氣凌人,是徒自尋死!」
「死!」字出口,她嬌軀一轉,由黃秋塵身側穿過,右手中二食指輕彈,運用「彈
指神通」內家功夫,彈射出二縷指勁,擊向虯龍公主身上二處要穴。
虯龍公主像似絲毫不怕袁麗姬的指勁,滿不在乎的凝立原地。
黃秋塵深知袁麗姬的功力,虯龍公主若二縷批勁擊中,縱是神仙了難活命,大驚之
下,他左手輕輕往後一撥,將虯龍公主整個嬌軀推出三四步,一交摔跌地板上,但這樣
一來,袁麗姬指勁也告落空。
虯龍公主摔跌地板上後,就沒再爬起來,全身酥軟無力的跌坐地上,臉上露出一股
惹人憐惜的幽怨神色,緩緩說道:
「你如再推重一點,那你就要飲恨終身了。」
她這句話,聽得使黃秋塵感到莫名其妙,就是袁麗姬心中也感驚異,她想:黃秋塵
這一推力量並不大,她怎麼像似摔得很重,好像本身沒有絲毫武功。
黃秋塵茫然問道:
「公主此話怎樣說?」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道:
「你若加上三成力一推,我便要撞上牆壁死了,那你害死了自己的人,豈濁要悔恨
不及嗎?」
她這盈盈一笑,風情萬種,嬌媚橫生,再加上那同黃鶯出谷綿柔婉轉的語音,真使
人看得心頭不怦怦亂跳,百感絲生。
黃秋塵輕輕「哦!」一聲,星目呆呆望著虯龍公主出神。
只聽虯龍公主嬌聲接道:
「你趕快扶我起來。」
黃秋塵不知怎樣,不自禁的向她走了過去。
他伸出右手輕輕抓住虯龍公主的玉臂,只見虯龍公主似是全身酸軟.嬌喘吁吁的站
了起來。
她起來時,不禁又對黃秋塵盈盈一笑!
這一笑,笑得使黃秋塵如醉如疾,目凝神呆,腦際中一片空洞。
其實就是袁麗姬,這時也被虯龍公主臉上怪異笑容,看得心神分散,黃秋塵去摻扶
她起來,她似是毫無所覺一般。
虯龍公主這時臉上的笑容,便沒有收斂,反而笑容神情更加美麗、惑人。
他這異與常人的笑容,就好像幾百種不同顏色的花朵,逐漸的盛放開來,組合成為
一付無與倫經的嬌媚,勾魂失魄的臉容。
黃秋塵這時心神好像已經完全被她奇怪的笑容控制了,雙眼呆呆的盯在虯龍公主的
臉上。
突然虯龍公主櫻唇啟動,嬌柔婉轉而出道:
「黃秋塵,你曾經答應以本身靈魂交我是不是?」
黃秋塵失魂落魄的輕輕點頭。
虯龍公主接著又說道:
「靈魂,乃是一個人的主宰,你將本身靈魂交給我,不就是說,你的一切,完全要
聽命於我的指揮?!」
黃秋塵輕輕「嗯!」了一聲的點點頭。
這時虯龍公主臉上笑容,倏地變為一縷肅然的殺機,說道:
「居然如此,我現在命令你趕緊將袁麗姬殺掉!」
黃秋塵的心神已全遭受了控制,虯龍公主的語音剛落,他陡然轉身,縱身一躍,飛
落到袁麗姬面前,呼的一掌,直劈過去!
袁麗姬在虯龍公主一斂笑容之時,如夢初醒,剛剛意會出虯龍公主所施展的笑容,
乃是攝人心魂的「攝魄大法」時,黃秋塵雄猛凌厲的掌勁,已經劈到胸前,她大驚這下,
玉產胸推出,猛接黃秋塵一掌,口中嬌喝道:
「塵弟,你不要被她攝魂邪術所迷!」
叫聲未完,兩股潛力一接,袁麗姬全身氣血一湧,不自主向後退出三步。
黃秋塵絲毫不理會袁麗姬叫聲,大喝一聲,第二掌隨著劈擊出手。
袁麗姬萬沒想到虯龍公主的「攝魄大法」這般厲害,竟然在她的笑容中,使黃秋塵
的心神,完全被其所控制。
袁麗姬接了黃秋塵一掌,氣血已被震得浮動,這時目睹第二掌來勢,較第一掌尤為
兇猛,不敢硬接,側身一閃,讓避開去,何況她這時深知黃秋塵的出手攻擊,並非他本
人的心意。
黃秋塵這時腦海裡,只有虯龍公主囑咐他的那句話,「趕緊殺害袁麗姬」,所以他
見袁麗姬閃退,立時欺身而進,舉手一掌指去!
他這一指的手法,極盡奇奧詭異,袁麗姬看得不禁一怔!
就在這微任的當兒,黃秋塵的左手掌,已經疾如閃電般,抄上袁麗姬的左腕脈門,
同時右掌惡狠狠的往袁麗姬天靈蓋劈落。
他這雙掌當下,快逾雷電,袁麗姬微一失神,脈門已被扣住,全身勁力頓失,要問
避已經來不及。
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黃秋塵神智昏迷的掌下喪生,極度的悲聲中,她聲淚俱下,
尖聲叫道:
「塵弟弟!……」
這一叫,悲哀淒楚,如同巫峽猿啼,震動了黃秋塵的心弦!
黃秋塵神智一震,那疾速向袁麗姬天靈蓋的右掌一級,停留在空間尚未劈落,但是
那已發出的潛力,卻沒完全被收回去!
袁麗姬在這極度悲痛之中,心神卻沒散亂,她見黃秋塵右掌下落之勢一頓,即時把
頭一偏——
「哀喲!」一聲哼叫!
袁麗姬的右肩被黃秋塵右掌罩落的內勁潛力按得身軀直蹲坐下去!
這時黃秋塵也如同夢中初醒,「啊!」地一聲驚呼道:
「姊姊!我……我怎麼會出手傷你……」
他雙手急快的將袁麗姬攔腰挾了起來。
袁麗姬這時整個身軀,盡倒入了黃秋塵的懷中,緩緩的睜開眼睛,淚痕滿面的笑道:
「不要怕,我沒被你擊斃!」
黃秋塵這時神智清醒,腦海裡如同電輪一般,回憶起剛才千交一發的一幕……他不
禁全身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
同時胸頭中一股無比的忿怒,疾燃而起,他緩緩的轉頭向虯龍公主望去?
那知這一望,使黃秋塵驚駭不已,驚聲叫道:
「公主,注意後面!」
原來黃秋塵這一瞧,恰好看到虯龍公主的背後,悄悄掩至一個恐怖的青衣人,他正
是陰殘暴戾至極的九龍王尊。
這九龍王尊何時掩上閣樓,當然場中各人都不知曉,黃秋塵目見是九龍王尊,當下
奮不顧身的撲了過去。
虯龍公主聽聞黃秋塵的叫聲,緩緩的轉首望去,九龍王尊剛好已到她身後一尺,探
手一抓,扣住了虯龍公主的脈門。
九龍王尊左手抓人.右手呼的一掌,迎向撲來的黃秋塵當胸直擊過去。
九龍王尊這一擊,掌風潛力,湧滿閣樓中.袁麗姬知道他這一掌,威力奇大,心知
黃秋塵只要硬接他這一擊,勢非生死立判不可,於是她急喝道:
「塵弟,不要接他掌力,退開。」
她一面喝著,一面揚腕劈出二道內家凌厲強猛的氣勁,迎擊過去!
其實黃秋塵在九龍王尊掌勢尚未擊出之前,雙掌已經平胸推出二股剛猛無濤的掌飄,
所以這樣一來,整個場面,形成數股氣勁互撞的硬接。
「劈拍!」一聲內家真氣交擊的聲響,閣樓中旋湧的氣流,頓時化為烏有。
但黃秋塵和袁麗姬同時感到自己的身軀,被一股疾來的潛力一撞身不由自主,有如
離弦之箭,脫疆怒馬,疾向閣樓窗外飛出,摔落樓下。
總算兩人功力深厚,在空中仍能提氣減去下落之勢。方才沒被摔傷,雖然如此,但
兩人落地卻是雙雙屁股著地。
就在兩人落地,尚未站起之時,耳聞衣袂飄風之聲,一條人影迅快無比的由閣樓上
射出,施出一招「飛鷹搏兔」凌空撲下。
黃秋塵和袁麗姬,當然知道這人就是九龍王尊,而且他左肋下還挾帶著虯龍公主。
一聲大喝,嬌叱聲中,黃秋塵,袁麗姬四掌並舉,連環劈出四股勁道,排山倒海般
往上撞去!
同時兩人左右一滾,身軀往外飄出三丈開外。
「轟!」的一聲大響!
袁麗姬和黃秋塵剛才跌坐的草地上,被一股極巨的潛力,擊開一個見方半尺深的洞
穴,砂上飛灑,短草拋空。
很明顯的,袁麗姬和黃秋塵若不翻滾出去,兩人身上難免要被那股奇異力量擊中。
黃秋塵和袁麗姬雙雙站定身形,目睹九龍王尊這種駭人所聞的掌勁威力,登時驚得
目瞪口呆,他們不知九龍王尊施展的是什麼武功,竟然能夠同時消弧去自己兩人的內家
真力,強猛至極的反擊而下。
要知通常的武功,內家真力互拼,雖然一方稍弱,但多少總能消去威脅,可是九龍
王尊擊出的內勁,卻不然,他不但自己的勁道沒稍減,反而力道更強烈幾倍,這種詭異
的武功,著實令膽寒心驚。
九龍王尊撲擊不中,左手帶著虯龍公主輕飄飄落地,陰氣森森的一聲冷笑,道:
「你們兩人能夠二次避過我的騰蛟氣勁,身手實在了得,嘿嘿嘿……本王尊今日就
再暫饒你們一次不死。」
說完話,他挾著虯龍公主轉身就要走!
實聽他左手腋下的虯龍公主嬌聲問道:
「你要帶我去那兒?」
九龍王尊哈哈一聲奸笑,道:
「公主,我不會傷害你,我不過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就在這答問間,黃秋塵和袁麗姬同時由三丈外,疾撲而至擋住九龍王尊的去路,黃
秋塵喝道:
「南宮冷刀,你要走」
九龍王尊冷冷由鼻孔中哼了一聲,道:
「你要阻止我離去嗎?」
黃秋塵哈哈一笑,道:
「不錯,別人見你如同老鼠見了貓,但我黃秋塵卻是不怕。」
九龍王尊這時蒙在青巾之後的臉上,泛出一絲駭人的殺機,陰側惻的笑道:
「好!你這種年青人真有氣魄,可惜你天生短壽……」
黃秋塵喝聲道:
「住口,你先接我幾招,再說大話不遲。」
喝聲中,呼的一掌,直擊過去!
九龍王尊本來揚起右手要迎接黃秋塵的掌力,但不知怎樣卻臨時收手,斜躍出七八
尺,滿臉驚異的望著黃秋塵。
黃秋塵冷笑一聲,道:
「南宮冷刀,你為什麼不接我掌力?」
袁麗姬也看得暗自起疑,九龍王尊為何不敢硬接黃秋塵這一掌。
經王尊冷森森一笑,道:
「這『伏虎迴旋掌』是誰教你的?」
黃秋塵道:
「是你剛才傳授的,哈哈,二百年前金羅真人將蓋世絕技,刻鑄於四柄奇劍這上,
但他老人家絕不會偏心說,有種騰蛟迴旋掌,而沒伏虎迴旋掌。」
原來黃秋塵剛才擊出的一掌,正是運用一種迴旋氣勁擊出的,其奧妙正和九龍王尊
打出的那種怪異氣勁,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能夠消弭對方的內力,而直接擊在敵人身上。
袁麗姬聽了黃秋塵的話,輕輕的「哦!」了一聲,她好像也意識到那處迴旋氣勁的
奧妙。
九龍王尊淡淡的道:
「怎麼?伏虎劍最先是在你手中嗎?」
要知九龍王尊在千草澤島奪去伏虎劍,並非由黃秋塵手上直接搶去,所以不知伏虎
劍原先是在他手中。
黃秋塵冷冷道:
「不錯,你試試我的伏虎絕學。」他長嘯一聲,欺身而上。
九龍王尊到此時方才感到面前這位少年,果然真是自己平生勁敵了,他右手一招,
「指天觀星」幻出一片掌影,想把黃秋塵欺攻而進的身子擋住,那知黃秋塵身法奇奧,
竟然避開了九龍王尊護身影,直逼身前。
這奇奧的身法,不但使九龍王尊大為一駭,就是旁測觀戰的袁麗姬,也為之心神一
震,只覺得黃秋塵那巧妙的一轉,天下武林任何一招武功,也都無法封擋得住。
黃秋塵這一欺近身,兩手齊出,左掌順指,交相迫攻,倏忽之間,劈了五掌,點出
七指。
這五掌七指,不但迅快絕倫,而且毒辣無比,指襲穴脈,掌取要害,每一招都足以
制人死地。
九龍王尊被他那一氣呵成的快攻,迫的連連後退,躲過十二招,人也剛也退了十二
步。
共同秋塵快攻出十二招,驀然收住攻勢。
九龍王尊冷冷問道:
「你為什麼不再進攻?」
原來九龍王尊在閃避他招式的時候,雙眼一瞬不眨注視著黃秋塵的身法,以及一招
一式。
黃秋塵冷哼一聲,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再進擊。」
說著,他左掌斜立,輕描淡寫的劈了出去!
九龍王尊只覺他一擊之中,暗藏了甚多詭奇變化,一時間想不出破他之法,不敢硬
接他的招術,縱身向一側閃去。
黃秋塵輕聲呼嘯一聲,左掌要追攻過去,忽然聽到在九龍王尊腋下的虯龍公主嬌聲
說道:
「你不要再攻了,你打出一的招,他學去了一招,若再交手一個時辰,你所學的武
功,就要盡被偷不而去。」
這一句話,聽得使黃秋法和袁麗姬心中震驚不已,難道天下間有這樣一個聰明的人
嗎?若是如此,天下間還有誰是他的敵手。
九龍王尊呵呵一聲輕笑,道:
「公主太過誇獎了,我只不過是在研究他的招式而已。」
黃秋塵冷哼了一聲,道:
「不信你已經學去了幾招武功。」
九龍王尊奸聲笑道:
「一招也沒有學會,其實天下武學,萬流歸宗,唯一差,只不過是在手法上的演變
而已,但人所學的武功,卻窮變於手腳,真令人難懂。」
由九龍王尊這句話聽來,足見他武學修養,已經到達登峰造極之境。
黃秋冷聲喝道:
「南宮冷刀!」
九龍王尊冷冷一笑道,
「你為何直稱叫我為南宮冷刀!」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37:52
第35章 虯龍旋天人影渺失
黃秋塵哼聲道:
「別人能被你蒙在臉上那條青巾騙過,但我卻不能為你矇騙得了,難道你忘記了,
我曾經目睹你殘酷屠殺三桅帆船的自己手下嗎?」
袁麗姬到此時心中對於這位九龍王尊似跡底身份,仍然充滿著懷疑,這時她風目一
直凝在九龍王尊的面上,注意他的反應。
九脂王尊哈哈縱聲狂笑道:
「本王尊行蹤江湖武林,最是注重就是身份的詭秘,如果你真能知我身份,那麼你
早已經喪命多時了。」
黃秋塵冷冷接道:
「你曾經三番兩次要取我性命,但始終不能稱心如意,哼哼,你不必狡辯了,何不
乾脆取下你的面巾,以你南宮冷刀的正名,稱霸江湖。」
九龍王尊冷聲說道:
「不錯,我數次想取你性命,但我不相信你今日再能逃過我的手掌。」
說著話,九龍王尊突然放下腋下的虯龍公主,伸手由肩後撤下一柄寒光閃閃的光劍,
一縷光茫電如迸射,足可與日月爭輝。
黃秋塵識得這柄劍,便是那輛伏虎劍,袁麗姬見他撤出伏虎劍,立刻搶身過來,叫
道:
「塵弟,讓我接他幾招。」
袁麗姬和九龍王尊已經交手過一次,她知道他的劍術,極盡陰狠詭奇,目前大概只
有飛鳳劍法能夠克制他的狠辣劍法。
九龍王尊嘿嘿……低聲乾笑道:
「今日本王尊要你在七劍之內喪命,看劍!」
他手腕一振,劍招尚水遞出,突然院落屋脊上傳來三聲龍吟清嘯,兩道如虹劍光,
如電射落。
這兩道劍光,快逾雷奔電閃,嘯聲剛起晃已到場中,看得使妖王尊伏虎劍倒翻護住
前退了一步。
那二道劍光一落,後面另外傳來一聲蒼老的語音,叫道:
「姬兒,為師已經替你帶來飛鳳劍了。」
衣袂飄風之聲輕響,閣樓庭院已經多了二個仙風道骨的道士,以及一個年近古稀的
老和尚。
黃秋塵看清這三人,心中說不出的安慰,喜聲叫道:
「鐵木禪師,你們來得正好。」
原來這三人正是中原武林上的武學泰斗,青城修劍第一大劍客—一劍指羅漢鐵木僧,
武當太極神劍紫電道長,崆峒碎腸劍吳靈鐘。
九龍王尊目睹當前中原武林,武功是具絕高絕三大劍客,齊時趕到,猖狂跋扈之氣,
頓時一挫。
鐵木僧壽眉一展,貪首向黃秋塵笑道:
「塵兒,老納等一日不下山,徒增你一日奔勞。」
說著話,鐵木僧由背後取出一柄短劍,遞給袁麗姬,不問可知,此劍仍是天下四大
奇劍,飛鳳劍了。
袁麗姬伸手接過飛鳳劍,臉上立刻呈現一絲肅穆威嚴之色,沉聲說道:
「大師父,面前這人便是當今武林巨擘—一九龍王尊。」
劍指羅漢鐵木僧,點頭說道:
「關於當今牙林局勢,老納已和吳賢弟,略為敘這了。」
九龍王尊在他們見面說話間,始終不啊一聲,靜靜的眼觀這個場面。
劍指羅漢鐵木憎將眼光掠掃了那邊的虯龍公主一眼,接聲道:
「姬兒,那位女居士可是要在朝鳳嶺擺擂台招親的主人?」
虯龍公主聞言驀地發出一陣格格嬌笑,道:
「老和尚屆時請你們一起駕臨朝鳳嶺,只要那一個人的武功絕高,技壓群雄,本公
主不擇老幼,和尚道士,絕對棲身委侍。」
她這一番話,聽得場中群豪,臉上動容,只聽黃秋塵低聲道:
「公主,你現在已經自身難保,怎麼還有這種閒趣說笑。」
虯龍公主展顏對黃秋塵一笑,道:
「我有你這樣一個大英雄護法,還擔心什麼安危,其實本公主的話句句真實,豈有
說笑之理。」
黃秋塵聽得混身一陣顫抖,道:
「公主,黃秋塵本來一諾千金,但你這種狡猾詭計,狠毒心腸,逼得我不得不負你
的諾言了。」
虯龍公主幽幽的歎息一聲,道:
「我早知你會不守信義,唉!其實當今武林有那一人能夠履守諾言信義呢?」
她的語音,聽來使人神傷,不知阜作場中諸人齊感心神一動,尤其是黃秋塵暗暗的
低下頭去,不敢再接觸她的目光。
驀然聽到九龍王尊呵呵一聲輕笑,道:
「公主的話,本三尊委實有著同感,當今江湖武林已經沒有什麼信義諾言存在,強
權弱食,才是武林間的定律。」
虯龍公主淡淡的一笑,道:
「你左一句王尊,右一句王尊,倒不知你是何已經獨尊武林!睥睨江湖無敵手了
嗎?」
九龍王尊笑聲道:
「只要公主一派的人,不跟本王尊作對,那麼稱霸武林指日即可實現。」
虯龍公主道:
「我遊歷中原武林,只有你們中原武林中人尋找我的晦氣,我何時去侵害到你們
了。」
九龍王尊哈哈一聲長笑,道:
「當今中原武林上,大概還無人能知道公主的來歷,可是本王尊卻知道得很清楚,
我今日前來尋找公主,目的是要和公主商談一件大事。」
他這句話立刻引起黃秋塵和袁麗姬的重視,到如今黃秋塵等人著實還不知虯龍公主
對於中原武林有何意圖?更不知她是那一派的?
她是那般的神秘,明裡看去,她好像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沒有半點武功,但事實
上她卻精通醫道,深黯旁門左道的攝魂術,而且為人極端機智狡猾,手中指揮著許多江
湖武林的一流高手。
虯龍公主嫣然一笑,道:
「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呢?」
九龍王尊道:
「在這大眾眼光之下,著實不便言詞,如果公主不懼怕王尊的話,想請公主移駕別
地一談。」
虯龍公主點頭說道:
「好!你帶路吧!」
說著,她就要跟九龍王尊離去,突聽黃秋塵出聲叫道:
「公主,你不要聽信他的話。」
虯龍公主緩緩轉首向黃秋塵展顏一笑,道:
「你若是關心我,不妨和我一道去。」
黃秋塵朗聲說道:
「公主救助袁院主的大恩,黃某沒齒難忘,但是公主若要終身縛束在下,死也不能
答應,眼下公主隻身無助,黃某定然盡力護衛公主安全,直到你的侍衛長岳風飛兄前來
為止。」
虯龍公主嫣然一笑,道:
「這樣就好啦,那麼你現在護送我跟他去?」
黃秋塵搖頭道;
「不行。他今日休想活著離開這裡一步。」
虯龍公主突然冷聲一笑,道:
「你以為鐵木僧等人趕到,就能阻止九龍王尊的行動嗎,你這種想法,實在癡人作
夢,若我猜想不錯,眼前這所荒涼樓院周圍,不知已經布下多少九龍王尊的人手?只要
他一聲號令,鐵木僧等人,就是要活著離開這所樓院,真也比登天還難。」
這番話,黃秋塵當然不相信,現在仍是近午時分,陽光普照,樓中四周圍根本不見
另外的人物動靜。
九龍王尊聞言呵呵一笑,道:
「佩服佩服,公主超人的眼力機智,由此看來,大概只有你一人,不錯,本王尊如
查發出一聲號令,你們頓時要死亂箭之下。」
黃秋塵心頭一震,不自禁的抬眼向四周掠掃了一下,但是耀耀日光之下,庭院屋脊
暗角,樹林假山亂石這後,根本沒有半條鬼影,於是他冷聲一笑,道:
「黃某平生不怕鬼,不信邪,你們休想嚇唬人。」
虯龍公主突然手提著前面樓閣石階上兩頭石獅說道:
「黃相公,你若是不信,走過去將兩頭石獅的頭頂拍一掌試試!只要你一擊下,石
獅的眼中,大口、耳朵等有空隙之洞,皆會射出令你料想不到的毒物。」
黃秋塵生性倔強,聞言冷冷哼一聲,立刻縱身向那兩頭石獅躍去!
突然聽到袁麗姬叫道:
「塵弟,你要作什麼?」
原來在他們說話這間,袁麗姬正和鐵木僧等人附耳細語,她是向鐵木僧訴說有關九
龍王尊的事,驀地一眼看到黃秋塵縱身向閣樓躍去,趕忙出聲喝問。
黃秋塵聞聲心頭一震,突然想到:自己當今面臨大敵,怎麼還像小孩一般,輕易受
人言語相激。
想罷,他立刻轉身回頭,但是這時虯龍公主已經緩緩移步走到他身後,低聲說道:
「黃相公,我的話並非危言聳聽,這所樓院早就為人佈滿了機關,無論庭院中的一
草一木,皆安置了傷人的利器,不過這些機關的樞紐,好像都已經關閉,但是若經人一
發勁,四周機關立刻產生運用,這座樓院立刻變成龍潭虎穴,步步殺機,九龍王尊早已
經控制了這所莊院,可能他的人手早已潛伏在樓院的每一機關地下室,知已知彼,百戰
百勝,明箭易躲,暗箭難防,青城三大劍客,雖然皆是絕世高手,但還是趁早離此為
妙。」
她這番話,說得極是慎重,黃秋塵聽得暗自呆了一呆,自從認識虯龍公主以來,他
只知她充滿神秘,狡猾,詭計多端,向來沒有這種正經談話過,他雖然心中滿腹狐疑,
但又不得不聽信虯龍公主的話。
黃秋塵不禁茫然的問道:
「公主,現在要怎麼辦?」
虯龍公主道:
「你要約束鐵木僧等人暫時不要動手,其實以九龍王尊的功力,就是青城九大劍客
要全部到達,他若要逃脫重圍,九大劍客也無法奈何也。」
黃秋冷冷道:
「這惡徒,作孽多端,平時行蹤詭秘,今日難得遇上,如能此時將他聯手除去,不
致再讓他去造孽。」
虯龍公主輕輕歎息一聲,道:
「九龍王尊此刻還沒心致你們於死地,你等若不聽信我的話,可能導致他不擇手段
的消滅你等。」
在兩人低聲談話間,九龍王尊突然緩緩向這邊走了過來。
颼颼……幾縷衣袂飄曲之聲,袁麗姬等人疾速的攔截過來。
只聽劍指羅漢鐵木僧,張口喧了一聲佛號,道:
「這位施主敢就是自稱九龍王尊之人?」
九龍王尊冷聲道:
「老禪師有什麼事?」
鐵木增壽眉微動,道:
「老納對於施主威名,早已有所聞……」
九龍王尊接聲道:
「是不是關於本王尊姦淫擄掠,殺人放火,聲名狼藉的惡事。」
劍指羅漢鐵木僧,輕喧一聲阿彌陀佛,說道:
「施主過去事跡,老納不便過問,不過今後但願施主能聽信老納幾句話,自古以來,
武林中代代出現有不少英雄豪傑他們一心一意,想要稱霸武林,因而興風作浪,挑起武
林浩劫,殃民禍世,但其中因果循環,天理昭彰,惡有惡報,善有善果,試想那些為非
作歹,為患人世的霸主,有那一個完成他的霸業……」
「鐵木僧這幾句話,說得正氣磅礡,抱著一種佛家中人,勸人向善,普渡眾生之心,
實在使人肅然起敬,或著以九龍王尊這種罪惡滔天之人,何必再跟他苦口婆心,枉費唇
舌。
九龍王尊陰氣森森的冷笑道:
「老禪師向人談經說教,總該睜開眼睛尋找對象。像你這般盲目尋人大談濫調,實
在令人可笑。試想一個武林英雄,霸主,能聽從你三言兩句,而改過向善,那麼你老敢
不成為救世人的大菩薩,哈哈哈……那麼天下武林每代有你這種昏庸無知的老和尚出現,
武林中為何沒有風平浪靜?為何到處殺劫,蒼生遭殃,這就是說:代代武林有著冥頑不
化的人,永遠不接受任何人的勸告,永無不受別人的感化。
老和尚,你聽懂本三尊這些話嗎?」
這位向來悲天憫人,仁感為懷的老僧,聽了九龍王尊這幾句話後,憎袍一陣輕微的
波動,他好像眼前已經看到哀鴻遍野,滿地血腥。
袁麗姬驀地裡玉腕一翻,撤出飛鳳劍肅聲說道:
「大師父,不必再跟他徒費唇舌,明他這種滿手血腥的人,還有什麼話可言。」
鐵木僧突然重聲叫道:
「姬兒,且慢動手。」
袁麗姬道:
「大師父,還有什麼?」
劍指羅漢鐵木僧,猛然厲聲喝道:
「南宮冷刀!」
他這聲厲喝,如同一聲閃雷,只震得揚中群豪氣血浮動,耳鼓一陣嗡嗡作響。
九龍王尊以這聲大喝,好像嚇了一跳,應聲道:
「什麼?」
鐵木僧道:
「數十年來,你到底做了多少件傷天害理的慘案?」
黃秋塵聽聞了鐵木僧這幾句問話,心中一陣激動,暗道:這樣說來,鐵木憎早知九
龍王尊是南宮冷刀了……」
九龍王尊冷笑一聲,道:
「本三尊日理萬機,一日千事,數十年來,我幹了多少件事,只有以中星斗來計量,
老禪師自行替我計算吧。」
他這句話,顯然是在掩飾他被指證的身份來歷。
鐵木僧沉聲道:
「南宮冷刀,你不必再圖掩飾,自從黃龍山徒兒一案發生,十年以來,老納就懷疑
到你的身份來歷,為人陰毒無比,但卻找不出一點痕跡、證物,公諸世人,以致任你繼
續為惡武林……」
九龍王尊森然笑道:
「那麼老禪師今日大概已有了我十足罪證了吧!」
鐵木僧突然雙眸中放射出二道精光冷電,喝道:
「南宮冷刀,你雖然是機智卓絕,百年罕見,每幹一件事,都是假仁偽善,一手掩
蓋天下英雄耳目……」
但你在三年前屠殺江南七義之首——過天鶴林年全家老小四十七口……以及前日傷
害了千里魅魂武儀天,都是傷天害理的行為。
黃秋塵聽聞武儀天被害,心頭大驚,道:
「怎麼?武叔叔已經被害……」
本來黃秋塵在前日聽得南宮冷刀,和黑手巖主冷震東那段談話,心中就念念不忘南
宮冷刀會未殺害武儀天,可是他真不相信武儀天,果然已經遭了南宮冷刀的毒手。
袁麗姬淒涼輕歎一聲道:
「塵弟,你不要太過激動,當今你的身份來歷,還不能公開武林。不錯,武儀天於
前日在臨湘城郊受殘害,但臨死前,他卻向大師父說了許多有關武林事物秘密。」
黃秋塵聞言星目中不禁一陣酸紅,二滴淚水順腮落……他沒想到自己心中擔心的事,
竟然變成事實,唉!
如果自己和袁麗姬那日聞訊趕去,在半途不遇上鬼磯士秦風的攔截……袁麗姬遭受
毒傷……那麼自己定能挽救武叔叔性命……
想到此處,黃秋塵對於千里魅魂武儀天之死,內心更加愧疚,痛傷。
九龍王尊聽到鐵木僧這些話,果然雙眸中泛出一縷異樣的神色,喉嚨中發出一陣呵
呵的乾笑聲,卻不發一語。
劍指羅漢鐵木僧,精爍的眸子掠掃了九龍王尊一眼,接下說道:
「你雖然用盡殘酷的手段,欲置過天鶴和武儀天於死地,但天理昭彰,是非曲直,
總有大白之日,他們兩人在臨死前,都向老納吐露了你假仁偽善,盜世欺名,沽名譽的
猙獰面目,難道你南宮冷刀還有什麼話狡辯。」
九龍王尊哈哈一聲的狂笑,道:
「老禪師你說完了嗎?本王尊眼下另有要事待辦,只得再看你唱獨腳戲,哈哈
哈……」
說罷,他仰首發出一陣震盪雲霄的笑聲,轉頭就要離開。
但是劍指羅漢,豈能讓他這般輕易離去,沉喝一聲道:
「孽障,你要走嗎?」
「呼」的一招,「佛掌平魔」直劈過去!
九龍王尊大聲笑道:
「天下英雄人物中,也只有你鐵木僧配和本王尊動手,來的好。」
他一閃避開,反臂點出三指,劈出四掌,把鐵木僧欺進之勢,反而通退了兩步,鐵
木僧心中暗道:「孽障!此人武功、當真是高,這七招,無一不是上乘的內家斬龍手和
指穴截脈手。」
劍指羅漢鐵木僧,尊稱中原武林第一大劍客,武學之淵博,並非通常人物可比,他
退了兩步之後,以指作劍,一提真氣,還了五招。
這五掌,乃是少林一派的達摩掌法,招招暗藏大力金剛掌勁,也把九龍王尊迫的往
後退了兩步。
九龍王尊縱聲笑道:
「鐵木憎,武功果然不同凡響,你就再接本王尊幾招試試!」
說話中,他身若旋風,欺攻而到,掌指齊出,一輪急攻,倏忽之間,攻出了五掌四
指。
這幾招不但招招辛辣,而且著著含蘊內勁,攻勢凌厲無比。
鐵木僧已經數十年沒有和人動過手,現在面對著這個武林區擘,不禁也激起年青時
代的豪邁之氣,他暴喝一聲,一提僧袍,縱身投入九龍王尊的掌指中,他忽掌忽指,展
開凌厲的攻勢。
這是一場武林罕見的慘烈搏鬥,舉世中兩名絕頂高手,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
他們的功力,都已經到達絕高之境,隨手一拳一腳,便是制人死命的絕招,所以場中群
豪,不禁看得緊張萬分。
黃秋塵這時更加聚精會禪的看二人搏鬥,腦海裡快的印證自己的武學,九龍王尊和
鐵木僧這一,著實讓黃秋塵獲益良多。
轉眼間,二人相搏了百餘招。
激鬥中,九龍王尊突然掌勢一變,呼的劈山一掌。
日光下,但見他的手掌金光閃閃,劈出的掌風;劃起一陣銳嘯。
他這劈落的掌勢,並不迅快,但卻強猛絕倫,威力籠罩了數尺方圓。
在帝觀看的虯龍公主突然嬌聲呼道:
「哦!虯龍掌。」
她喝聲甫出,青城第二大劍客武當紫電道長,急聲喝道:
「姬兒,你等快退!」
他和崆峒碎腸劍吳靈鐘,同時撤出肩後長劍,如電也似的抽戰場。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
黃秋塵和袁麗姬同時感到了一股極族氣勁,窒人氣息的由四面八主壓迫上來。二人
心頭大驚,疾速凌空騰起。
但是二人身軀離地飛起,驀地感到一股極大的吸力,拉住自己雙腳往下拖似的,兩
人這一駭,真非同小可,齊時提氣往上衝飛。
那知這樣一來,那股吸力,卻變為往上推這勢,只見黃秋塵和袁麗姬的身軀,如同
弓箭出弦,疾速向空中射起七八丈高,那股力量方才消失。
袁麗姬和黃秋塵的內功,皆已達爐火純青之境,他們在那股奇異迴旋氣勁衝擊的時
候,都能運氣護身,借勢提氣,所以這時二人雖然身軀被勁氣托得飛上工八丈高,但身
上都安然無傷。
當黃秋塵和袁麗姬的身軀,緩緩飄落地面的時候,場中已經產生巨大變化,只見地
面上盤膝跌坐著劍指羅漢鐵木僧。
他緊閉著雙目,身軀微微顫動著,臉上顯得一片蒼白,汗珠兒滾滾而下。
而這若大的庭院中,就單只有鐵木僧一個人,九龍王尊和虯龍公主已經不知躲在何
方?
就是那兩位青城劍客,武當紫電道長,崆峒吳靈鐘也是黃鶴如查。
這剎尋障的驟變,著實太大了。
黃秋塵和袁麗姬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驟變,感到震驚,但聰明機智的他們。一怔之
下,立刻意會過來。
顯然的九龍王尊已經跑了,他是挾帶著虯龍公主起的。
而紫電道長和吳靈鐘,是追蹤敵人去了。
那麼劍指羅漢鐵木僧,現在是受傷了。
袁麗姬急速的躍到鐵木僧身旁,叫道:
「大師父,你傷得重嗎?」
鐵木僧突然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兩人無羔,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安慰的微笑,輕輕
點頭,不發一語,又閉上眼睛。
袁麗姬知道大師父傷得很重,現在正運凝真氣,療治傷勢,雖然她和黃秋塵急欲問
明情形,但只得眼睜睜的等待。
在這段等待的時間內,黃秋塵陡然想起虯龍公主被九龍王尊挾去,不知會產生什麼
後果,以九龍王尊狠辣陰淫的生性,見到她嬌美如花的人兒,是否會起歹心?
想到這裡,黃秋生暗暗打了一個寒戰,低聲向袁麗姬說道:
「袁姊姊,你在這裡護守大師父,我去追蹤那蠡賊。」
袁麗姬當然內秋塵的心意,不禁輕輕歎息一聲,道:
「二師父和三師父的輕功造詣,已是武林上所無僅有,如果他們二位老人家追不上
九龍王尊,你現在更談不上追了。」
黃秋塵也知事實如此,九龍王尊的輕功,已到蒼鷹絕跡飛行地步,剎那間,便是百
丈遠近,何況已停頓這麼久,又不知他逃於那個方向。
驀然間聽到一聲蒼涼的輕歎,鐵木僧已經緩緩地站起身來。
袁麗姬急忙問道:
「大師父,你傷勢不要緊了嗎?」
鐵木僧點頭道:
「不要緊,咱們快走。」
袁麗姬道:
「要去那兒?大師父傷勢剛愈.還是我休息片刻再走不遲。」
木僧遲疑一陣後,說道:
「那廝已經練成虯龍掌,你二師父三師們追去,恐怕還難應付……」
說著,鐵木僧急急向後院走去!
黃秋塵突然問道:
「虯龍掌,到底是一種什麼武功?」
鐵木僧長長歎息一聲,道:
「這旋天虯龍掌,乃是三百年前金羅真人留下來的一種絕功,百年前武林上尊的東
龍,就學會這種掌勁,打遍天下無敵手」
關於武林四尊東龍、北虎、西鳳、南蛟之事,黃秋塵早在半年前上青城時,鐵木僧
已經向他敘述這了,所以聞言便知「虯龍掌」就是刻於虯龍劍鞘上的絕技,但是他知道
虯龍劍,仍在虯龍公主的手裡,九龍王尊如何會學有虯龍掌。
他心中感到懷疑,不禁問道:
「虯龍掌是不是也只刻於虯龍劍鞘之上?!」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38:38
第36章 天下群雄會羅山
鐵木僧點頭道:「不錯。這虯龍掌起源自武林四尊之首的東龍,東龍當然是學自虯
龍劍上,照這情形看來,九龍王尊大概已經得了那柄虯龍奇劍了。」
黃秋塵搖頭道:「不會的,虯龍劍並沒在南宮冷刀的手中。」
這懇切的答覆,不禁使袁麗姬問道:「你怎麼知道虯龍劍不在他手中?」
黃秋塵長長的歎息一聲,道:「數日前,我還看見過虯龍劍,是那虯龍公主所擁有,
如何會說在南宮冷刀手上呢?就是說,南宮刀在近日搶去虯龍劍,但一種武林奇功,也
絕不能說會在短短幾日間就練成。」
鐵木僧點頭道:「塵兒說得不錯,虯龍劍上所記載的二種武學,不是能在短短時間
練成,而是要數十年的精血潛修,方能練成,當然就是這種,『旋天虯龍掌』了,據塵
兒所說:虯龍劍不在九龍王尊手上,那麼他可能是得自於東龍的傳授也說不定。」
袁麗姬問道:「大師父,虯龍劍上另外記載的一種武功是什麼武學?」
鐵木僧道:「另一種武學,即是九招虯龍劍法,據說這九招虯龍劍法,東龍也學不
會……」
黃秋塵道:「大師父說:虯龍劍法能在短時間內學成,怎麼東龍會沒有學成?」
鐵木僧笑道:「我沒將話說完,當然你們感到我說的話前後矛盾,不錯,九招虯龍
劍法若經悟透,在短短的一日間便能夠將它學成,但為難的,就是沒人能有那麼大智慧,
悟出劍鞘上盤龍九招的劍法。
實聽黃秋塵輕輕噢了一聲,道:「那劍鞘上的金色浮龍,隱藏著虯龍劍法嗎?」
要知黃秋塵已經親眼看過那劍鞘浮龍,但那條金龍就除了雕刻的三個,「虯龍劍」,
藝術字之外,並沒有什麼武功經文,劍法招工的顯示。
鐵木僧道:九招虯龍劍法,三百年來有人學會過,有無這劍法,當然沒有確實的考
證,不過金羅真人乃是一個武學大宗師,既然他已各在伏虎,飛鳳,騰蛟三劍劍鞘上留
下武功,當然虯龍劍不會說沒有,何況虯龍乃是四劍之首。」
袁麗截止突然問道:「大師父,金羅真人將一些武林絕學,留傳於四奇劍之上不知
是那一柄劍上的武功是絕高。」
鐵木僧道:「武功一道,最是精微奧妙,高低之分,便不只單靠名師的指導,最主
要是時間與天賦,四柄奇劍上記載武學,同是出自金羅真人所創,諒高低之別,所差有
限,不過據百年前的甘林四尊,會戰華山大大主峰的情形而論,乃是東龍武功較高,大
概是虯龍劍上的武學最厲害了。」
剛才九龍王尊所施展的,「旋天虯龍掌」的威力,你等已經見識過,那麼虯龍劍法
這詭奇奧妙,更是令人難以想像了。
在他們這一陣談話中,三人已經奔馳三四里路,遼闊的荒野,那裡可見紫電道長和
吳靈鐘的行蹤。
鐵木僧突然停下來,說道:「紫電師弟和吳師弟,苦追擊不著九龍王尊,總該會轉
頭回來,怎麼不見人影?」
袁麗姬道:「二師父和三師父,劍術獨步天下,大師父倒不必替他們二位老人家擔
心,咱們現在還是趕緊前去見武叔叔。」
黃秋塵聽得一驚,問道:「什麼?剛才姊姊不是說武叔叔已被人慘害了嗎?」
鐵木僧深深的歎息了一聲;道:「塵兒,武儀天雖然還沒死,但已和死人一樣了。」
袁麗姬接聲說道:「剛才我怕龍王尊聽到武儀天叔叔還沒有死,再又前去迫害,所
以我只得瞞你說,武叔叔已死,不過武叔叔著實傷得極端慘重,大概已經回天無術了,
可是大師父深知武叔叔的重要,已經將武叔叔移到一個秘密的所在,胡聖手老前輩等人,
正盡力的在挽救他的性命,如武叔叔能夠清醒的話,那麼黃龍山師兄之血案,便可以大
白,以及那九龍王尊是不是當今的武林黑白二道盟主——南宮冷刀之迷,便可完全澄清
了。」
這些話,聽得使黃秋塵驚異不已,問道:「怎麼?大師父還不相信九龍王尊便是南
宮冷刀嗎?那麼剛才……」
袁麗姬搖頭說道:「剛才大師父在神密莊院裡,指責九龍王尊之話,乃是在脅迫九
龍王尊露出假面具來,但那廝著實機警至極,便沒有露出他是冷宮冷刀的破綻。」
黃秋塵厲聲叫道:「我黃秋塵可以對天發誓,九龍王尊就是南宮冷刀!」
袁麗姬眼見黃秋塵激動的情緒,臉容倏地一變,肅聲說「塵弟弟,你涉歷江湖武林
未久,對於武林中的恩怨不太清楚,而且人對南宮冷刀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聲望,也
知曉得極少。
不錯,在目前種種的跡像看來,九龍王尊便是南宮冷刀,但這種懷疑,遠在十年前
大師父便知道了,但你知道以大師父在江湖的聲望,為什麼不號召武林同道,揭發南宮
冷刀的為人惡行?黃秋塵聽聞袁麗姬的指責,不禁呆呆怔在那裡,暗道:「這就奇了,
大師父早懷疑南宮冷刀的惡行,但為什麼不敢揭發他的假面具呢……?」
袁麗姬略微一頓後,淡淡道:「那就是證據,缺有力的證據。」
黃秋塵聞言突然仰首發出一聲悲憤的長笑道:「證據,那惡賊主是看中你們這個弱
點,毫無忌憚的在武林中遍佈爪,一旦等到你們摸清了證據,但為時已經太晚了。」
鐵木僧臉上一片沉弟,點頭說道:「塵兒的話,說得一點沒錯,如果我們照這樣摸
索下去,為時已經太遲了,唉……」
但是南宮冷刀在江湖武林中,沽名釣譽,假仁偽善,聲望之隆,已經使天下武林同
道為這敬服,如果咱們在短時間,叫武林同道中朋友改變對他看法,那實在並非易事,
所以非有確實的罪證.實難……」
黃秋塵這時心中感到迷惑不已,到底南宮冷刀在當今武林有什麼潛在勢力,或著以
鐵木僧在中原武林道中的聲望,還不敢公開指責南宮刀的罪行?袁麗姬突然柔聲的向黃
秋塵說道:「黃弟弟,我坦白的告訴你,關於南宮冷在武林中的聲望,只要你知道大師
父曾經對青城八位師父提到南宮冷刀罪行,卻遭受眾師父的指責,那你就知南宮刀在天
下武林人眼目中,是如何的受尊敬了。」
黃秋塵吃驚的道:「什麼?難道說紫電老前輩和吳老前輩也不信南宮冷刀是個為非
作歹的人?」
袁麗姬點頭道:「不錯,剛才在神密莊院中,我向大父告知九龍王尊可能是南宮刀
的這事,二師父和三師父都極力的爭辯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黃秋塵這時候方才知道南宮冷刀在江湖武林中的聲譽,地位,著實太大了。
袁麗姬輕輕歎息一聲,繼續說道:「南宮冷刀任職江湖武林黑白二道盟主,已有四
十餘年,無論天下各大門派,無不對他尊仰萬分,不管何等紛爭,只要他出來排解,無
不迎刃而解,數十年來天下武林中人,大部份都受過他恩惠,大家都認為他是大仁大義,
正氣凜然的人,就是這個原因,所以大師父早在龍山師兄被豁之時,便懷疑到他,但南
宮冷刀的聲望過大,大師父只得將這件血仇深藏心底,暗中繼續搜尋證據,期能把南宮
冷刀的醜行惡速公諸天下。」
「塵弟弟,難道人不知道大師父忍辱含恨的苦心?」
黃秋塵這時被袁麗姬的話,感動得熱淚潛潛而下,淒聲向鐵木僧說道:「大師父,
塵兒真太衝動了……」
鐵木僧,伸手輕輕撫摸著黃秋塵,顫聲說道:「塵兒,你放心,你父親的血仇,終
有一日會大白……。
走,現在咱們見武儀天去。」
說著,鐵木僧在前面帶路,轉向東北方向走去!
三人經過半個時辰的疾走,已到臨湘城西七里外一座小村莊。。
這座村莊住著不過二十餘戶人家,四周到處是水田與樹木,遠遠看去,一片翠綠,
顯得那般恬靜,清雅。
鐵木僧領著黃秋坐二人順著村莊入口碎石路走著,驀然聽見鐵木僧『咦』!的一聲
輕叫說道:「村莊中情形有異,難道已發生事故……?」
袁麗姬為人機智,這時他也發覺這座村莊有些怪異,原來他感到村莊中靜悄悄的,
不見半個人影,座立村口的幾戶人家,房門都是緊閉著。
袁麗姬怕問道:「這村莊住有人家嗎?」
鐵木僧停立村口一會,倏地臉色驟變,急道:「快走。」
他當先一人,身影幌處,疾速向後一座大院奔去。
鐵木僧的輕功已達爐火純青絕境,眨眼間,人已投上那座大院矮牆,突然傳來鐵木
僧一聲暴喝:「孽徒,膽敢行兇!」
緊隨著一聲淒厲慘咋劃破死寂的氣氛,村莊每一個角落,緊接著響起一陣受驚的犬
聲。
這氣氛,顯得淒涼,恐怖。
生像這座村莊,正面臨著死亡的末日。
那慘厲的叫聲過處,接著是一陣哈哈狂笑聲,道:「鐵木僧,哈哈哈,想不到咱們
數十年又碰面了……!」
黃秋塵和袁麗姬同時感到這語音是那麼熟悉,兩人身若掠波剪燕,幾個起落間,翻
過這座大院矮牆,觸目處,二人不禁機伶伶打個寒戰。
原來這道矮牆內,是那麼慘厲,恐怖,有如一處人間地獄。只見牆內屍體纍纍,鮮
血淋漓倒臥著二十餘具,而這些死者。皆是身著農裝,裡有七八個是婦孺。
除了這些死者這餐,庭院中的五株高大的楊樹下,分別吊著九個人,他們有的被剝
去全身衣服,赤條條的裸露著身體,體無完膚,有的面目全非不是舌頭被割,便是雙眼
被挖出眼眶,帶著血絲吊在臉頰上,其狀這慘,真是令人不敢目睹。
這九個被吊,慘遭酷刑的人,在袁麗姬的眼光中,是那麼熟悉,原來他們都是青城
修劍的弟子。
就在這群死者與被酷刑之中的兇手,是十三個面罩紅巾,腰佩屠刀的白衣人。
這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的首領,是位身材肥胖,臉孔白晰,容貌熟悉至極的中年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鬼磯士秦風。
鐵木僧似為眼前慘厲的情況,看得呆呆愕住了,抑或是,碰見鬼磯土秦風所遭受的
驚駭:黃秋塵和袁麗姬一時間,也被眼前驚人的慘狀,看得呆呆怔在那裡!
其實這時鬼磯土秦風,目睹黃秋塵和袁麗姬活生生的出出眼前,心中也有一種說不
出的驚駭!
這時村莊中死寂的氣氛,較剛才更濃厚。
最後還是一個被吊白楊樹上沒死的修劍院弟子,打破了這寂靜的氣氛,那弟子微微
睜開眼睛,望了袁麗姬和鐵木僧一眼,孱聲說道:「袁院主,鐵木師伯,他們為逼尋武
儀天等人行蹤……而加害無辜的村民,酷刑逼迫弟子等說出……弟子等知道武儀天施
主……重大……我可以身殉職……沒向奸徒吐露……院主替……報仇……。」
說到這裡,這個修劍院的弟子雙腳向空中一蹬,立刻斷氣身死。
袁麗姬聽了這幾句話,她鳳目中立刻斂滿晶瑩的淚水,雖然淚水沒有直接滴落下來,
但任何人都知道,她內心中的悲痛,比痛哭出聲更加難受。
驀聽黃秋塵厲聲喝道:「秦風!」
這聲暴喝,如同焦雷,鬼磯士秦風微微一怔,乾聲笑道:「娃兒,咱們總算是冤家
路窄,老是碰面。」
黃秋塵這時為這殘忍的屠殺手段,看得胸中熱血沸騰,面泛殺要,冷聲喝道:「我
懶得再和你說廢話,殺人償命,你拿命來吧!」
黃秋塵身子一側,人若游魚穿浪,疾欺過去,左掌當胸劈下。他這欺身進攻之勢,
顯得奇詭無倫,雖然看去翠上踏中宮而進,但其身子穿走弧綿,有著一種踏機步斗之勢。
鬼磯士秦風像似為黃秋塵這招進攻身法所驚,猛的一吸小腹,倏忽間退後三尺。,
黃秋塵喝一聲,借勢欺進,雙掌連環劈出。
但掌影飄飄,眨眼之間,拍出一十三掌。
鐵木僧不知黃秋塵最近武功的成就,已非昔日可比,目見他欺身攻擊鬼磯土秦風,
心頭暗驚,拂袖就要過去,及見黃秋塵撲身游進的身法,方感寬慰,停住腳步一觀看。
這時眼見黃秋塵連劈十三掌,不但功力火候極深厚,招式之詭奧,更是武林罕見,
他心中又驚又喜,轉首低聲問袁麗姬道:「姬兒,你知道眼前那人是誰嗎?」
袁麗姬曾經聽得黃秋塵說過鬼磯土秦風,自稱是大師父的師弟,這時聞言立刻答說
道:「他是鬼磯土秦風,姬兒已跟他見過一次面,黃弟弟卻和他有數次交手,據說他是
元空師祖驅逐出門牆的叛徒。」
鐵木僧長長的歎息一聲,點頭道:「不錯,他是老納的師弟,唉!老納以為他已然
身死,想不到他竟然還活於人世……那麼今日江湖武林,要有一番血劫殺機了,尤其是
咱們青城修劍院……」
袁麗姬肅聲說道:「大師父,這人陰狠殘酷不下九龍王尊,咱們今日眼見他殺這麼
多人,這個叛徒已經不容再寬放,不如從事力將他除了。」
鐵木僧搖頭歎道:「姬兒,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叛徒秦風的武功。遠在四十餘年前,
已經凌駕為師之上……唉!塵兒今天能接他二十餘招,實令我出乎意料之外。」
袁麗姬聞言心中震驚不已,她知道鬼磯士秦風的武功很高,可是她絕沒想到大師父
卻那般忌憚他。
鐵木僧突然輕輕的吐歎了一聲,以傳音入耳的聲音向袁麗姬說道:「姬兒,等會為
師若和秦風動上手,你和塵兒盡快的趕回青城修劍院,發下緊急通令,召集中原九大門
派的高手,告知當今武林危機之後,立刻組織一個武林義師,然後再下山征討武林奸
徒。」
袁麗姬聽了這番言語,芳心一驚,在這剎那間,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責任,是那麼重
大。
在這段時間內,鐵木僧始終注視著兩人激鬥情形,這時他看得嘖嘖稱奇,出乎意料
之外的,黃秋塵和鬼磯於秦風交手七十餘招,黃秋塵不但沒有落敗跡像,而且招招進逼,
手指襲處,皆是致人死命的要害大穴。
鐵木僧輕輕驚歎了一聲,道:「姬兒,塵兒的武功何時達到這種高深境界?」
袁麗姬道:「黃弟弟的武功,自從我在千草澤遇到他之時,便有驚人的進展,從那
時之後,他的武功好像一日千里,每當我一次看見他與人交和,功力招式,便更加深厚,
驚奇。」
鐵木僧噢了一聲,說道:「如此說來,那麼我武林同道可多了一個絕世奇才了,老
納後大概不必那般札人憂天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那層憂鬱,登時消除殆盡。
袁麗姬聽鐵木僧這句隱含玄機這語,似懂未懂的說道:「大師父,人不必操心,當
今武林危機,我和黃弟弟定然力能挽救。」
驀然,突聽一聲裂帛暴響,鬼磯士秦風身軀暴退出三四步!黃秋塵冷笑一聲,叫道:
「秦風,咱們還沒分出勝敗,何故敗退!」
話聲中,黃秋塵撲身欺進。
突聽鬼磯土秦風,森森一笑道:「小娃兒,你的武功進展,著實有些邪門,你再接
老夫一記「金豹探爪」功試試。」語聲中,他右的五指彎曲,宛如鋼鉤,直向黃秋胸前
攫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39:22
第37章 仙樂退鬼機朗笑現冷刀
鐵木僧看得大驚,他袍袖一甩。疾若驚鴻過來,一股極巨潛力,形如浪濤潮捲。
黃秋在秦風一爪攫出這時,頓感一股巨大潛力壓了過來,他已經數次挫敗在秦風手
下,這次那敢大意,吸腹凹胸,霍地向後一退,恰把秦風那股內勁讓過。
秦風那肥內勁正好和鐵木僧的內勁接觸一起,一股強大的延旋氣勁,震得三個人疾
速退出五六步。
鬼磯士秦風哈哈一聲狂笑,道:「鐵木師兄,你可沒想到我還活在人世間!你說,
佛家因果循環,講究辦延報應,咱們之間數十年血債,總該清結了。」
鐵木僧聽了這段話,臉上神色登時一片鐵青,顯得有些激動,長聲歎道。
「師弟,咱們之間昔日情恨,早在四十餘年前,已有家師主持公道,為兄當然不敢
說我沒錯,可是大錯是師弟一手釀成……。
昔日恩怨,老納已隨歲月飄逝,不願再問罪師弟,但是今日秦師弟殘殺生靈,造孽
人間,確是令人髮指痛恨。」
鬼磯士秦風聞言,突然仰臉發出一聲悲厲的長笑,笑聲如同鬼哭,狼叫。
黃秋塵和袁麗姬冷眼旁觀,心知鐵木僧和秦風,確實有一段難解的恩怨袁麗姬從師
十數餘年,從沒聽過鐵木僧說過這段事,所以對他兩人之間的事,一片迷茫。
鬼磯士秦風厲笑一陣之後,怨惡的說道:「鐵木師兄,你已經把那段血債情淡忘了,
但我卻沒有遺忘。數十年來,海棠紅的遺容懸在我的腦海中,她臨死前的慘烈身影,不
時還呈現我的眼前……你是殺害海棠紅的兇手,是拆散我家庭的罪人……我恨不得生吃
你的肉,啃你的骨頭……哼哼……數十年來我為這段血海仇恨活著,我今日殘殺生靈,
為著就是逼你出來,為的就是要毀滅青城修劍院。」
這段話,聽得黃秋塵和袁麗姬目瞪口呆,他們不是為著奉風怨毒毀滅青城修劍院的
諾言,而是他所說的,「海棠紅」之名。
「海棠紅」這個名字,在兩人聽來並不陌生,那就是前日,虯龍公主和冷白交淡的
時候,提到孤獨紅毒面骷髏鐘樓正式結髮妻子的名字——海棠紅,他們不知道秦風所說
的「海棠紅」,就是黃秋生的外祖母?當然二人內心都暗自說道:「這是真的嗎?」
鐵木僧慘然歎道:「秦師弟,你已經走入迷途夠深了,佛家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現在你若能悔悟,回頭還嫌不遲,或者,你到最後定然悔恨過遲了。
鬼磯土秦風冷厲一笑,道:「鐵木僧師兄,你還相勸我嗎?哈哈哈……閒話少說,
咱們兩人今日就在此地決個生死。」
說罷,鬼磯土秦風微撳衣衫,鈴的一響,由懷取出一對海碗耀目的金環來。
袁麗姬閱歷豐富,她一看秦風手中金環,便知非同小可,因為秦風手中金環,比起
青鋼五行圈,乾坤日月輪等同類兵器,還要細一些,可是,金環內外,一望而知,內內
外外,全是精銅鑄成,倒鬢形的鋸齒,寒光閃閃,犀利無比,一望而知,定有不少神奇
招數。
鐵本僧見那對金環,臉色又是一變,沉聲說道:「且慢動手,老納先問師弟一聲。」
鬼肌上秦風冷笑道:「你有什麼遺囑,儘管說來。」
鐵木憎莊重的說道:「師弟當今出現江湖,難道為的只是尋仇為兄嗎?」
鬼磯士秦風陰森森的笑道:「殺你鐵木僧,毀滅青城修劍院,雪洗數十年仇恨,是
我唯一宿願,爭霸武林,稱雄江湖,是每一個人都有的壯志,你何必多問。」
黃秋塵突然朗聲說道:「大師父,他已經投效九龍王尊,和九龍王尊南宮冷刀,狼
狽為奸,肆虐武林。」
鐵木僧聞言大驚,問道:「此話當真。」
顯然鐵木僧是想到鬼磯土秦風,和九龍王尊二人聯手為害武林之後果不堪設想。
鬼磯土秦風哈哈奸笑道:「他這些話,一點沒錯,自古以來,英雄豪傑完成霸業,
當然都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而且我也自認,人單勢孤為完成毀滅青城修劍院這誓言,
不得不倚重於九龍王尊,投效九龍王府的組織。」
鐵木僧在這時候方才知道當今武林局勢,已經變成正派人士勢弱群孤之局了,鐵木
僧突然大聲問道:「秦師弟。那麼九龍王尊是何人?」
鬼磯士秦風冷笑道:「你問九龍王尊是何人有什麼用?自然到時候,你就知值龍龍
王尊是何許人,當然是說今日你不列在我的金環變輪之下,廢話少說,咱們該動手了。」
「噹!」一聲金鐵交觸清嘯,鬼磯士秦風變輪互擊了一下,立刻拉開門戶。
鐵木僧還沒舉動,突見袁麗姬把那柄飛鳳短劍掣出鞘來,使了一個朝天往香的式子,
肅聲說道:「秦師叔賜教。」
右手的飛鳳劍已如靈蛇吐信點了出去!
袁麗姬乃是當代青城修劍院主,雖然年紀甚輕,但身受中原武林九大劍客十餘年的
薰陶,身兼各派武林絕技,加之她天生聰穎,幽蘭慧賢,所以當今武功的成就猶如天生
的一朵奇花。
而且她在十年前得傳飛鳳奇劍上的絕學,武功進展奇快,就是青城九大劍客,也難
望其項背,唯一所差的只是對敵經驗和功力火候而已。
所以鐵木僧見她搶先出手,也不加阻止,因為他知如袁麗姬若非鬼磯士秦風之敵,
那麼自己也非其敵。
鬼磯士秦風目睹袁麗姬撒手一劍,已知這女娃兒是一大勁敵,但是他心想:袁麗姬
乃是鐵木僧的傳徒,功力上不見得就會勝過鐵木僧。
只聽秦風陰森森的冷知,道:「你是當今修劍院主,我要毀滅青城,唯有先向你下
手。」說話聲中,他右手金環平推,左手金環一甩,虛兼實用,用個「亂掃彩雲」之式,
直向袁麗姬打去。
袁麗姬知道秦風的武功非同小可,心知絲毫不敢大意,她微退半步,右手劍一穿一
翻,「翻雲覆雨」,猛戳秦風的右臂。
鬼磯士秦風冷冷一笑,霍地一矮身子,「伏樁猛虎」,身軀倏的一轉,辦起雙環,
反用一手「老君敲門」直向劍身,橫崩過來。
鬼機士秦風暗蘊內勁,心想將袁麗姬短劍崩飛,但袁麗姬動手之前,早已將全付精
神貫注飛劍之上,因她素知道這一戰,不但對於青城修劍院的聲望關係重大,而且對正
派武林有一種精神力量,要知自己若敗在他的手下,無異是促使魔焰囂張。
所以秦風這一詭計,袁麗姬怎會讓他得逞,只聽一聲嬌叱,她劍身一沉,寒光一閃,
「東風舞柳」直扶敵人雙足,緊接著往起一挑,猛扎兩式,精奧奇詭,變化異常迅速。
鬼磯土秦風日見這般精奧的劍式,心頭略微一驚,喝聲「好劍術,這是武當太極劍
法的絕招。」
只見鬼磯士秦風將走空的雙環一帶,右腳輕探如同旋風似的一轉,猶似平地飛起一
朵白雲,『撥劃尋蛇』,雙環又向袁麗姬頸後打來。
袁麗姬微一縮身,側移三尺,避了開去。
兩人就在這種接觸即離的情交下,雙環一招,互出奇招,狠對起來。
鬼磯士秦風原先心想:袁麗姬武功再高,也難抵擋自己二十招雙環攻擊,但是交手
七八招之後,他感到袁麗姬的武學,有一種真才實學的修為,招式奇詭老練,攻法避重
就經,穩若山嶽,絲毫不染年輕人的惡習,救勝心強,血氣浮動。
他心中感到無比驚異,為什麼這個女子,這般沉著老練?如果以秦風和黃秋塵交手,
秦風有時能以詭計傷敵,但是和袁麗姬和卻不可能。
因而這個機智陰險的鬼磯士,立刻知道要戰敗袁麗姬,只有應用真才實學對付,於
是他把數十年來,一身所學,完全集中在這對金環上。
「只見黃光閃閃,上下翻飛,圓、轉、磨、勾、揪、破,一招一式,十分迅辣,舞
到疾處,滿身都是金圈光彩。
酷似哪吒太子,又似托搭天王。
袁麗姬也用了九大門派,每一派的奇絕招術來對付敵方金環,加以她手上是柄武林
四大奇劍之一的飛鳳劍,氣勢更見凌厲。
只見她劍如浩月,時而凌空高懸,彷如神龍舞空,時而貼地流走,酷似銀河流水,
剛柔並用,進退隨心。
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武學,大部分皆是深邃至柔,博大深奧之學,今日在袁麗姬手
中施展起來,更顯得名門正派劍術的正氣莊嚴。
一時間,鬼磯土秦風金環招式,完全遭受壓制,有許多狠辣詭秘的殺手,都無法施
展出來,因而兩人交手七十餘招,仍不分勝敗。
鬼磯士秦風愈戰愈驚,他作夢也沒有想到袁麗姬的武功,這般高深,試想自己連一
個後生小輩也勝不了,何談能毀滅青城,雪洗心頭之恨。
想到此處,鬼磯土秦風殺機泛生,拂地雙輪交互輕擊一下,爆散出無數片輪月般的
光影。
這時袁麗姬手中的短劍,也施出飛鳳劍法的一招絕學,鳳平飛翔,劍芒閃光,化作
一道疾虹,投入輪影光罪狀圈之中。
兩人這一接觸,場中諸人都知道有決定性的變化,所以鐵木僧和黃秋塵不禁都凝神
戒備,以防不測。
那知事實令人出乎意料,就在袁麗姬劍光剛投進輪羈的剎那。
鬼磯士秦風雙輪光影倏斂,他人已如驚鴻出林飛出三四丈外!
滿臉鐵青,混身顫抖,雙睛充滿驚恐,慌張的凝望著四周。
這情形,當然不是袁麗姬的劍招驚退了冤磯土秦風,場中眾高手,都不知道秦風為
何有這種意外的舉動?當下也包括袁麗姬在內。
袁麗姬目睹鬼磯士收輪後退,她也立刻抱劍凝土,雙眸不禁跟著鬼磯士秦風舉目向
四周掠掃了一眼。
但是,四周靜悄悄的卻沒半個人影啊!
突然聽到鬼磯士秦風顫聲喝問道:「是誰啊!」
鐵木僧也是臉色微變,頓然他也發現到什麼似的。
黃秋塵見了這種情形,不禁低聲問道:「大師父,有人嗎!」
原來黃秋塵也沒有看到有可疑的人影,以及什麼聲音。
就在此時,蒼穹間突然飄起一縷輕樂……那好像似管弦聲,又似胡笛,琴蕭聲!
若有若無,涉茫虛幻,漸漸消逝向西方。
鬼磯士秦風突然叫道:「海棠紅……」
他人已如同瘋魔一般,一面嚷著,一面疾向西方追去!
鬼磯士秦風這一走,那十三個如同比靈鬼魔的紅巾白衣屠士,轉首就要離去!
黃秋塵暴喝一聲,道:「你們那裡走……」
身若旋風,疾向一個紅巾白衣屠士撲去,人未到,一股排天掌力,已經如浪潮捲湧
過去。
黃秋塵心想自己這一道掌勁,至少能夠將這屠士擊傷,抑或阻止他的去勢。
那知事實不然,這個屠士頭也不回,身隨掌勁飛出五六支外,走在十三屠士的最前
面。
這屠士絕高的武功,看得黃秋塵人大驚!
袁麗娘在黃秋塵出掌追擊的時候,她也飛身撲向一個屠士,一劍疾劈了過去。
依照袁麗姬的武功劍術來說,她隨手一劍,就是武林一流高手,也難輕易躲過,那
知這個屠士,卻雙臂輕輕的一搖,橫飄出七尺,輕易的避過這一劍。
這情形看和袁麗姬怔了一怔!
就在黃秋塵和袁麗姬分自攻擊不中,一怔神的當兒,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已經齊齊
奔出十餘丈。
黃秋塵首先如夢初醒,暴喝道:「你們這些兇手,休想這般輕易離開……」
喝聲中,他就要撲追過去,突然聽到鐵木僧叫道:「塵兒,姬兒,窮寇莫追。」
鐵木僧說著,人已閃到兩人前面。
黃秋塵問道:「大師父,這些人陰狠殘殺無辜村民,以及修劍院弟子,如何能讓他
們消遙自在的離去?」
鐵木僧輕輕的歎息一聲,說道:「那十三人的武功,就是咱們三人全力出手,也難
攔住他們,你看,他們在剎那間,已走得無影無蹤,根據他們這等輕功看來,就是當今
九大門派的掌門功力,也難與他們比擬。」
黃秋塵聞言不禁轉頭望去!
果然那十三紅巾白衣屠士,在這彈指間,已經杳如黃鶴。
這一下,實在太令人震驚了,袁麗姬歎聲說道:「大師父,這樣一來,咱們中原武
林已經無安寧日了。鐵木僧歎然答道:「九龍王尊和秦風師弟,以及這十三個詭異怪人
聯手肆虐江湖武林,天下注定有一番大亂了。」
一語剛落,驀落傳來一聲清越的呵呵朗笑聲!
黃秋塵等三人都被這陣朗笑聲嚇了一跳,即時轉首望去!
只見這座大木屋牆角積草堆這後,緩緩的走出一個面貌威武,帶長刀的長髯老者,
迎著鐵木僧等人走來。
黃秋塵看清了來人,吃驚的低叫一聲,道:「南宮冷刀!」
不錯,這個面貌威武雄赳赳的老者。就是名震天下,威尊萬隆的天下武林盟主——
南宮世家的南宮冷刀。
他曾經在那座神秘莊院和冷震東出現過一次,所以黃秋塵和袁麗姬都認識他,鐵木
僧當然和他是故年之交。
黃秋塵現在所吃驚的是,是這個南宮冷刀,是否就是那九龍王尊?要知南宮冷刀這
時的出現,和剛才九龍玉尊,判若兩人,而且九龍王尊是撈掠虯龍公主走了,他怎會又
在這裡出現?南宮冷刀那雙虎目,射出一股威稜的精光,略微一掃庭院中屍首一眼,然
後對鐵木僧笑說道:「鐵木大師,目從四年前羅山寒舍一晤之後,久不聞大師出山,兄
弟也沒有空閒上青城修劍院問候,想不到今日我倆巧遇此村莊之中,真稱是有緣了。」
鐵木僧心中雖然對地宮冷刀的人,已經有了成見,但在尚未澄清南宮冷刀的真正猙
獰面目這衫。鐵木僧對這位笑臉迎人的南宮冷刀,還是喬裝著知已好友,當下喧了聲佛
號,道:「南宮施主,別來無恙,不知你何時駕臨村莊的」
南宮冷刀拂髯輕笑,道:「老朽剛才路過村口,巧見大師和貴院主等三人,疾馳入
村,老朽一時心血來潮,知村內定有變故,尾隨而入,得見大師跟令師弟衝突,因而老
朽不便現身,躲藏大草堆之後。」
他這番話,說得天衣無縫,使人根本無法點出他的破綻。
鐵木憎慘然一笑道:「哪麼南宮施主,對於眼前慘狀都親目所睹了吧!」
南宮冷刀倏地面色一沉,說道:「鐵木大師,當今天下江湖武林,已呈一片不安混
亂,老朽身為黑白二道盟主,但始終不知禍亂根源為何?禍首是誰?但今日目睹此殘酷
事件,老朽已能由各情形,加以推測大概,顯然這事都和你們青城修儉院有著莫大關
系。」
黃秋塵在這時候,內心有著無比的矛盾,到現在他自己真的也無法確定眼前的南宮
冷刀,是不是那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九龍王尊?現在自己要以什麼面目來面對南宮冷刀?
袁麗姬這時也和黃秋塵同樣的心思,兩人一時間呆呆的站立一旁,四道目光一瞬不眨的
看著南宮冷刀。
驀然南宮冷刀眼光掠掃著兩人,仰首呵呵的一聲朗笑,道:「鐵木兄,不知你何時
收了這樣一個得意弟子,據老夫數次看他和武林高手交手,武功之成就,實是一位武林
奇才,如老夫觀察不錯,這孩子日後成就,定然高過於已故的黃龍山。」
他這句話,骨子裡仍是探測黃秋塵的來歷底細,要知黃秋塵的面貌,有點酷似黃龍
山,當然南宮冷刀心中有所懷疑。
黃秋塵聞言,腦海中迅快的浮起家父家母如跡的血仇,心中難控制情緒的激動,淒
厲的喝道:「南宮盟主,在下有幾件事情問你……。」
鐵木僧生怕黃秋塵一時激動,表露出身份來歷,不禁即時沉聲道:「塵兒,不得無
禮。」
南宮冷刀望了黃秋塵一眼,輕聲笑道:「這位小兄弟,你有什麼疑難之問題,儘管
說來,凡是我所知道的,我樂意答覆你。」
黃秋塵聽到鐵木僧的叱喝聲,心頭一震,他本來想詢問南宮冷刀,關干家父的事情,
這時急忙將到口的話吞回肚中,轉話說道:「在三日前,尊駕和黑手巖冷震東,駕臨那
座神秘莊院中,我們所交談的話,有許多地方,在下充滿迷惑,驚奇,不知閣下能否坦
白解釋在下所疑之事。」
黃秋塵這時急中生智,轉變話題的智慧,看得使袁麗姬暗暗欽佩,但他那種本是激
動的情緒,一下轉變為和顏悅色,看得使人感到那般勉強。
南宮冷刀看得眉頭暗暗皺起,但隨即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天下間並沒有什
麼難言之秘密,有什麼難疑之事,盡情道來。」
關於南宮冷刀和冷震東在神秘莊院交談的話,已盡為黃秋塵和袁麗姬聽聽去,南宮
冷刀正擔心兩人不知聽去多少機密,他這樣答應黃秋塵的要求,明裡顯出是一位爽朗暗
隱的人,但暗地裡卻是要反問袁麗姬兩人。
鐵木僧對於這些問題,像似顯得有些陌生,不禁靜靜的傾耳細聽著。
黃秋塵沉吟了一會,首先問道:「請問南宮盟主,你和冷巖主所說那座樓院秘密,
到底藏了什麼機關秘密?」
這一問,真是一箭中鵠,袁麗姬心想南宮冷刀若不坦白說出來,是不行了。
那知南宮冷刀哈哈一笑,道:「問得好,當今成千成萬的江湖武林中人,就在探索
這機密,但至今仍沒一個人能得知……!」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南宮盟主這般答覆,顯得有失武林盟主的身份,在下明明
聽到閣下和冷巖主論及樓院機密,怎麼推稱不知呢?好,這個問題,閣下不願為人所知,
在下也不便勉強,現在我請關南宮盟主,毒面骷髏孤獨紅鐘樓是個怎樣的人?」
他這一問,聽得南宮冷刀、鐵木僧、袁麗姬諸人臉上色變。
南宮冷刀拂髯輕笑,道:「小弟兄,能知孤獨紅又號毒面骷髏,知其真名鐘樓,諒
你對於他已經極是清楚,何必再詢問。」
黃秋塵怒道:「我不過聽人談起他之名號,但關於鐘樓之事跡,一切茫然無知,如
若我知道何必再請教你。」
南宮冷刀道:「關於孤獨紅之事跡,七日七夜也說不完,你是不是真要知道。」
突然聽到鐵木僧叫道:「塵兒,關於孤獨紅之傳聞,我日後慢慢的告訴你好了。」
黃秋塵星目露出一股寒湛光,冷冷瞥視了南宮冷刀一眼,冷峻的笑道:「南宮冷刀
一問三不知,推托得乾乾淨淨,在下也不必再徒費唇舌多問了,最後,在下告知南宮盟
主一件事,在半月前,我在這長江一艘三桅船上,巧遇一位當今在江湖武林興風作浪的
魔頭巨擘—一九龍王尊,他假藉南宮盟主之名,為非作歹,血腥屠殺,不知南宮盟主有
何感想。」
南宮冷刀聞言臉色倏地一沉,說道:「小兄弟,何不明言指罵老夫就是那九龍王
尊……」
黃秋塵聽得雙目一怔,忖道:「難道他真非九龍王尊嗎?難道三桅船上的九龍王尊
自稱南宮冷刀,真是假冒南宮冷刀之名的嗎?」
南宮冷刀突然長長的浩歎一聲,接著說道:「九龍王尊自稱是南宮冷刀,到處為非
作歹之事,老夫無在二十年前,便有耳聞,但當時老配因為有著家務要事,無法離開羅
山寒舍一步,調查真相,致使二十年來有些天下武林同道,議論紛紛,指說老夫是個沽
名釣譽,盜世欺名之輩……等等之言。」
鐵木僧沉然說道:「南宮盟主,江湖上雖多險惡,但天理昭彰,是非曲直,有大白
這日,武林武義,定然可以伸張,施主若是問心無愧,便可以心安理得了。」
南宮冷刀微微一歎,道:「不錯,老朽是無惡跡,問心無愧,但外傳是非,卻是可
怕,所以老夫已經柬請天下武林道在端午節這日歡宴羅山敝莊,洽商當今動亂不安的武
林大局,以及澄清老朽外傳的是非。」
鐵木僧道:「端午節距今已只不過七日,南宮施主籌備的時間來得及嗎?」
南宮冷刀微微一笑,道:「本來在這短短七日的時光,要請邀天下各地的武林豪傑
江湖好漢歡宴羅山,時間上是不夠的,可是事逢湊巧,五五端午節之日,早有人發出請
柬在朝鳳嶺擺擂招親,大部份天下知名的武林高手,都已到達臨湘,岳陽二城,或是左
近,所以老朽不必費多大時光,便可將羅山歡宴一事,通告眾武林英豪。」
袁麗姬聞言倏地臉色一變,問聲道:「請問南宮盟主,你已經通告了多少武林高手
前往羅山。」
她這問話,鐵木僧和黃秋塵捉得都不知其究竟,但兩人都知袁麗姬的問話,玄外有
音。
南宮冷刀呵呵一聲輕笑,道:「一日夜的奔波,凡是雲集臨湘左近的武林傑都已經
接得請柬起程羅山,目前只有袁院主等還沒通知而已,老朽現在就恭請鐵木兄等,務必
在端午之前趕赴羅山,者朽先一步在寒莊候教了。」
說完話,南宮冷刀雙手抱拳一拱,轉身就走。
黃秋塵急走兩步,叫道:「南宮盟主,暫請留步,晚輩不有一事請教。」
南宮冷刀這時步若行雲流水,看去舉步悠閒輕緩,但眨眼間已去七八丈這外,只見
他頭也不因向後搖手說道:「小兄弟有事,老夫在羅山候教,請總眼下失陪了。」
語音剛落,南宮冷刀的背影,已在村莊一座茅屋彎道消逝。
黃秋塵呆呆的佇立原地出了一會神,突聽袁麗姬幽幽歎了一聲,道:「塵弟,你還
有什麼事要問他?」
黃秋塵如夢初醒,轉首問道:「袁姐姐,他會是九龍王尊嗎?」
袁麗姬歎聲道:「不錯,南宮冷刀就是九龍王尊,九龍王尊就是他……」
黃秋塵醒目一瞪,吃驚道:「怎麼?他就是九龍王尊!」那袁姐姐為何讓他輕易離
去?」
原來黃秋塵在剛才聽了南宮冷刀幾句話,本來認定九龍王尊即是南宮冷刀的見解,
已經完全自我推翻,相信南宮冷刀的話,說九龍王尊另有其人。
鐵木僧也出聲問道:「姬兒,你怎麼說他是九龍王尊的。」袁麗姬輕然歎道:「唉,
南宮冷刀的狡猾詭秘,真是堪稱天下無人出其右者,在通常人不加注意推斷,難免要為
他的掩飾所瞞騙了。很顯然,南宮冷刀這次柬請甘林英豪在羅山歡宴,定然隱藏著一個
極大陰謀。」
「袁姊姊,此話怎樣解釋呢?」
袁麗姬道:塵弟,你還記得九龍王尊在神秘莊院中俘擄虯龍公主時,不是要和她洽
商一件事的話嗎……?」
黃秋塵聞言似懂非懂的輕哦了一聲,道:「這句話,又如何能證明他是九龍王尊。」
袁麗姬道:「塵弟,剛才南宮冷刀是不是說他已經柬請天下群豪在端午節之日歡宴
羅山,試想那日跟虯龍公主在朝夙嶺擺擂招親之事,互相衝突,你說武林豪傑是趕羅山,
抑或駕臨朝夙嶺?」
黃秋塵點頭道:「是啊!這樣一來,由天下各地趕來臨湘的群豪,不一定全部去羅
山。」
黃秋塵歎了一聲,道:袁姐姐細密的推論,真令人佩服,但是姐姐居然已知他是九
龍王尊,為何又讓他走掉呢?」
袁麗姬幽幽說道:「塵弟,這事情只不過是我的推斷而已,但事實還需要事情的發
展與證明,以茲決定或是或非,好在南宮冷刀已經決定於羅山宴會,咱們只要羅山一行,
那怕沒有鐵的證據揭發他醜惡猙獰的面具,不過,我擔心的是,南宮冷月召集天下武林
英豪,會集羅山,用心定然極端刻毒陰險。」
鐵木僧長長的喘息了一聲,道:「九龍王尊是不是南宮冷刀之事,現在咱們已有十
之九成確定他是九龍王尊了,若要揭發他的罪行,不過是缺少鐵的證據,但是咱們今日
所追求的東西,並不在南宮冷刀是不是九龍王尊一事之上。
鐵木僧頓了頓,接聲道:「咱們所要明白的是南宮冷刀對天下武林的陰謀,以及他
是不是殺害黃龍山徒兒的凶首。……而這二個問題,天下就只有一個武儀天知道,好在
老納事先已料知奸徒會將武儀天殺害滅口,所以故佈疑陣,將他安藏在一個極端安全的
所在,塵兒,姬兒咱們快去看看武儀天。」
黃秋塵聞言無比驚奇,本來他以為武儀天是在這座村莊中,那知又不是。
袁麗娘手指庭院中的屍骨,慘然說道:「大師父,這些死者屍骨呢?咱們不如將他
們安葬了。」
鐵木僧咽然輕歎道:「這些死者,待會自有村人前來收埋,武儀天等眾人隱藏地方,
雖然安全,但是老納不敢斷定他們沒有絲毫危險,咱們不要呆留這裡太久,咱們快走
吧!」
說完話,鐵木僧引著兩人走過村莊密林,在田野小徑行有三四里,前面是一片雜草
叢生的荒野。
鐵木僧手指荒野盡頭一道婉延伸長的蒼翠巍峨山嶺,道:「這道山嶺,乃是朝鳳嶺
的支嶺,此嶺長接秦嶺,因為盛產毒蛇,人們稱它為蛇嶺。」說著話,三人已經聯快奔
馳了一里這遙,來到蛇嶺之下。
袁麗姬突然出聲問道:「大師父,蛇嶺中就只有高雲岳,胡聖手等人看護武儀天
嗎?」
鐵木僧臉上突然泛出一絲神秘的微笑,道:「姬兒,你不要替武儀天擔心,目前的
武儀天在蛇嶺中,就如同居住在銅牆鐵壁之內,沒有一個奸徒能夠侵害到他的?」
袁麗姬道:「大師父,你老人家是何時已經將修劍院的人,全部調來此地了。」
鐵木僧道:「沒有。但在蛇嶺中的高手,勢力之雄厚,卻不亞於整個青城修劍院的
人。」
袁麗姬聽得黛眉輕皺,問道:「大師父,你說什麼?」
鐵木僧深深的浩歎了一聲,道:姬兒,你可能還不知道江湖武林有一個正義組織稱
曰:「武林佛字幫」這個組織乃是老納在你師兄黃龍山慘死之後,所訓練出來的。」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40:03
第38章 神僧話蛇嶺佛字幫出現
鐵木僧這句話,不但使黃秋塵驚奇萬分,就是袁麗姬也從來沒有聞聽過自己的師父,
在江湖武林上另外樹立一個門派『武林佛字幫』。
袁麗姬驚歎道:「武林佛字幫,怎麼姬兒從來沒聽大師父,以及修劍院的眾師父說
過。」
鐵木僧輕輕歎息一聲,道:「老納組織『武林佛字幫』之事,就是你另外八位師父
也不知道,唉—一老納為何要這般神秘詭奇的作事,諒你等以後就會知道。
袁麗姬道:大師父,胸罹玄機,大懷若虛,一言一語,一舉一動,必有極深用意,
姬兒怎敢深疑。」
鐵木僧歎道:「老納組織武林佛字幫之事,完全是得授於你無空祖師的機宜……唉!
今日江湖武林這場彌天浩劫,若是能夠消逝,也皆是功歸與我師元空。」
袁麗姬愈聽感迷糊,嬌聲問道:「大師父,元空師祖已經仙逝四十年,他老人家怎
麼會授權大師父機宜呢?」
鐵木僧浩然長歎一聲,道:「你元空祖師雖然已故。十年,但他老人家洞悉天機神
算,卻能預言四十年後,當今武林浩劫與殺機。」
袁麗姬愈聽愈奇,急忙問道:「元空祖師不知授了大師父什麼機宜?」
鐵木僧道:「你無空師祖在仙逝之前,曾經秘密交我三隻錦囊,第一個錦囊相囑十
七年後開啟,第二個錦囊註明三十年後開啟.第三個錦囊註明一段謁語說:『海棠花現,
鐵木枯腐。』八字,為開啟之日。」
袁麗姬低聲的念道:「海棠花現,鐵木枯腐。海棠……現,鐵木枯腐……。」倏地,
她臉色驟變,轉首望了鐵木僧一眼。
鐵木僧微然一笑,道:「姬兒,大概也看出這八字謁語的意思,是要老納臨死前開
啟第三個錦囊。」
那八字謁語,已經很明白說出意思,袁麗姬輕然歎道:「大師父,那第一、二個錦
囊你老人家大概已經開過了,不知裡面說些什麼?」
鐵木僧歎聲道:「本來老內在沒開啟錦囊這時,對於師父交囑之事,充滿一種懷疑,
那知在開啟第一個錦囊後,裡面所說的事項,卻—一實現。」
第一個錦囊是家師仙逝的十七年後開啟的,裡面寫道:「青城水秀,鐘靈朵育中在
一劍,劍出若安,武林百年平靜,劍出若折,十三年後開啟第二錦囊。」
元空禪師第一個錦囊中的詫言,黃秋塵和袁麗娘都解其中含意,那上面所說的中原
一劍,當然是指說:黃秋塵的父親黃龍山了。
鐵木僧沉然歎道:「先師觀星測象之神算,堪稱神仙之學,他老人家錦囊中的字意,
是說:青城倏劍出現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豪,而這位英豪若是夭折的話,武林上將要大
變,當時老夫半信半疑,那知就在老納開啟錦囊那年除夕,老納收錄了黃龍山徒兒,歷
時十數載的教導,龍山徒兒的武學,不但遠勝修劍院備大劍客,在武林中短短的一年有
余,搏得武林先賢名宿的推崇,譽為百年來的一株奇葩。
當時老納欣喜欲狂至極,滿想先師記述的那句:「……劍出若折……」不祥的事,
永不會出現的。
唉—一但是,冥冥上蒼,好像早已注定,龍山徒兒竟然在得授伏虎劍這時……在洛
陽慘遭圍攻致死……。」
黃秋塵聽了這段話,眼眶中已經蘊滿了淚水,汨汨而下。
袁麗姬幽幽輕歎一聲,問道:「龍山師兄慘死之時,大師父也開啟了第二個錦囊了
吧!」
鐵木僧點頭道:「不錯,黃龍山徒兒死時,恰好是第二個錦囊開啟之年,那第二個
錦囊啟開時,真使老納震驚不已,只見裡面記述道:「劍出夭折,武林彌天浩劫已成,
青城修劍院人心不古,四分五裂,若不急早加以挽救,苦心所創的青城修劍院將遭毀滅。
黃秋塵聞言問道:「大師父,這段記述,好像有點不確實吧!」
鐵木僧長長的歎息一聲,道:江湖.名震一方的武林名宿,勢力之雄厚,可比喻青
城修劍院,以及武林上任何一個大門派。」
袁麗姬吃驚的叫道:「金笛書生郭風煙,他是不是大師父曾經說過的武林隱俠郭九
先生?」
鐵木僧微微一笑,道:「姬兒的記憶力真強,老納在你十二歲的時候,曾經提起過
武林第一隱俠郭九先生,沒想到你現在還記得.但金笛書生郭風煙,並非郭九先生,郭
風煙乃是隱俠郭九先生的兒子他不但盡得了其父的武學,而且學盡了其父淡薄名利的意
志,終生隱居水泉,但他的輩份與武學成就,在當今武林上,是令人不敢忽視的。」
袁麗姬聽鐵木僧這般稱讚金笛書生郭風煙,心中也無比嚮往拜見這位奇人,於是催
促道:「大師父,你老人家快帶們去拜見郭大俠。」
鐵木僧清朗的知一聲,道:「姬兒不要急,金笛書生郭風煙,你在青城修劍院已經
面睹數次了……」
說著,鐵木僧手指東面一座高崖,說道:「崖的那邊就是武林佛字幫的總舵,你們
由崖上懸寬掛過千丈絕洞的吊橋,就是通往那山崖的唯一道路,天生奇絕,地處險要,
老納將武儀天等人送至此處,可以說是最安全不過了。」
黃秋和袁麗姬在鐵木僧說話的時候,抬首仔細的打量了四周形勢,只見前面那座高
崖和這邊山峰,被一道寬有二十丈的絕澗隔離了,二地唯一道路,是由那條吊橋,從對
面崖頭,斜斜的掛下,搭在這邊的岸上,下臨絕澗,凌空而架,端的是一處奇險要地之
一。
要知像這種地方,一旦遭受敵人攻打,只要兩三個武林高手,守住吊橋的那端,就
是千軍萬馬也是無法攻過去的,就是在平時,如有武林高手偷渡吊橋,也都能一下被發
現。
袁麗姬目睹這地形心中對武儀天等人安危一種不祥的顧忌,立刻消失殆盡。但是,
塵世間的事情,往往是出乎人們意料之上的,在人們認為不可能的事,但它偏偏的產生
了。
當鐵木僧和袁麗姬、黃秋塵陸續走過吊橋那端的時候,三下人頓時如同木塑般果愕
在橋端,臉上神色變為一片慘白。
願來吊橋那一端,林木掩映中,有間石砌的小屋,門口長身弟立著二個彪形藍衣大
漢,他們胸口衣衫上一個白漆圓圈中印了一個「佛」字。不看可知他們是「武林佛字幫」
中人。
而這二個武林佛字幫弟子,並非活生生的人,而是臉色紫黑,雙眼外突,形狀恐怖
的死人。
鐵木僧一怔之下,首先飄身欺了過去,右手輕探,握住一個大漢的脈門,觸手一片
冰冷、僵硬,顯然已死多時了。
袁麗姬和黃秋塵急步走了過來,問道:「大師父,他們死了嗎?」鐵木僧到此時臉
上一片慘白,混身一陣激動的顫抖,良久這後,才道:「走!咱們快去看看,這兩人是
遭受一種極端歹毒的陰功,在無反抗餘地的情形下擊斃的。」
鐵木僧當先一人,疾向婉蜒的崖下走去。
這座山崖這下,是個幽谷盆地,四周皆是水田,水田後面林木稀疏,隱約現出一片
莊宅。黃秋塵和袁麗姬一面走著,一面忖道:「鐵木僧手創武林佛字幫,乃是以備青城
修劍院慘變,為保持中原武林正派勢力所創,所以在青城修劍院尚水遭受波動這前,幫
中弟子,皆倣傚避居山林的人家,從事耕耘,方才有這種水田稻作。」
思索間,三人已經疾速的穿過數十畝田壟,來到一座大莊院面前。
這座莊院,建設酷似一座村莊,房屋庭院,一座座個別獨立。這時乃是酉牌時分,
太陽還高高懸在偏西空中,山崖谷中一片光耀,但這山莊中卻是一片死寂,靜得好像沒
有人家。
鐵木僧緊皺著壽眉,疾速走地了七八座庭院,終於他鼻中嗅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氣
味,充滿整個空氣中。
只聽鐵木僧悲慟的吼叫道:「好慘忍的屠殺啊……好狠毒的兇手呀!武林佛字幫壯
志未酬,但已全部毀滅了。」
鐵木僧激動的一字一字說出這幾句話,他雙眸中已經湧出了晶瑩的淚水。
袁麗姬和黃秋塵輕步的走了過來,四道眼光注射處,兩人不禁同時機伶打了一個寨。
只見在一片石板地的廣大練武場中,屍骨堆積如山,不下百餘具,有半數是婦孺,
一半是身著武林佛字幫衫衣的壯漢。
將近黃昏的陽光,將地上的血跡,映得其紅如紫,入目是那麼淒厲,慘絕。
袁麗姬臉容一片肅穆,她走近每一個死者,仔細的察視他們傷痕,奇怪的是,這麼
一百多個人,致命傷,皆是天靈蓋破裂,好像似被一種銑重兵器擊死,全然是無反抗與
掙扎之下死亡的。
這一發現使袁麗姬低聲驚叫起來。
鐵木僧一陣激動這後,情緒稍止,他也同時發現了這一怪事,更發現了這群死者,
並非佛字幫最強的一流高手。
這時黃秋塵不忍眼看這些死者慘狀,舉步向山莊深處走去,只是走過二重院落,他
已經急聲叫道:「大師父,你們快過來,這邊有人……」
袁麗姬聞聲先走了過去,但當她抬眼一看,立刻「呸」了一聲,吐出一口沫涎,嬌
容紅霞直上耳根,轉頭他望。
原來這地重莊院之後,乃是武林佛字幫的總壇,巍峨的樓殿,立矗在山崖下腰間,
樓展這前,地是一條曲延長廊.由殿中延旋而下,直到崖下花樹庭園中,一座如宮殿似
的大平台。
平台正中矗立一支巨大古銅香鼎鼎,四周排列著花盆,花樹。顯然這時佛字幫的香
壇大供台。
而這時那大平台之上,卻羅列著十個狀作手手藝腳蹈,喜臉淫笑,全身赤裸的男人。
鐵木僧聽到黃秋塵的叫聲,已經隨袁麗姬之後走到,他運目一看,頓時驚叫道:
「十大天王,他們是佛字幫十大天王。」
他人已如一支灰鶴,騰空飛上了高有三丈的平台。
黃秋塵目睹袁麗姬窘狀,忙道:「袁姊姊,那十個人,好像都已遭受慘害,你不好
意思去看,暫時等在這裡。」
袁麗姬聞言咦聲道:「什麼?他們不是活人?」
原來袁麗姬剛才抬首急急一瞥之下,見那十人人臉露淫笑,一股瘋狂尋樂這狀,以
為是活人,聞言之下,再度轉眼向平台看去!
果然那平台上十個全身赤裸,瘋狂手舞腳蹈的人,仍然弟立原地,一動也不動,眼
前的臉容,舉態,不過是生前所遣留的舉動。
袁麗姬雖然心中不願去看這些赤裸的死者,但是當前的情況不同,因她急要由這些
死者的傷痕出那慘酷屠殺「佛字幫」弟子的兇手是誰?所以袁麗姬緊跟著黃秋塵身後上
了平台。
這時她方才看清十個赤裸勇士,全部是五六十歲年紀的老人。
她再仔細的掃視了每一個人的舉態,果然他們臉上都展現著淫笑,雙眸露出欲發洩
的火焰,手作摟抱狀,那像似懷抱美女,正在做那……這狀。
但是,這時每一個人,卻已經脈膊停止,全身冰冷,死去多時。
這種奇詭至極的死狀,實在令人迷惑了。
驀地,聽到鐵木僧顫抖的聲音,叫道:「海棠花……」
袁麗姬吃驚問道:「什麼海棠花?」
黃秋塵輕輕嗅了一聲道:「袁姊姊,你看每一個死者的氣海穴上。」
原來在每一個死者的小腹,「氣海穴」上隱約浮現出一朵粉紅色的海棠花紋,顯然
的這些佛字幫十大天王的致命傷,便是每人氣海穴上的紅色的海棠花紋。
鐵木僧這時心中像似受到極度的驚駭,與悲慟口中喃喃的語道:「完啦!完啦……
十年苦心經營的佛字幫,至此已告全軍覆沒……海棠花,海棠花……海棠現,鐵木朽
腐……。」
說到這裡,鐵木僧面如死灰。
袁麗姬問道:「大師父,海棠花是誰?」
本來黃秋和袁麗姬在初見練武場中死者時,心中同樣的推忖著:「屠殺佛字幫弟了
的兇手,可能是九龍王府的人所為?」
但是這時兩人眼見鐵木僧的語言,舉止,好像已經知道那殘辣的兇手。
只聽鐵木僧激動的說道:「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敘述清楚……據老納初步判斷,屠殺
佛字幫的兇手,不會超過三人,而兇手之中,有一人可能練有旁門左道邪術……。
快走!武儀天、胡聖手、高雲岳等人,大概在老納摯友金笛書生郭鳳煙潛修的「回
音洞」中,當今十大天王也全部罹難,他們可能也凶多吉少了。」
話聲中,鐵木僧轉身向崖頂走去!
不過是半時間,三人已經攀登翻過山崖,只見崖後矗立著一支插天臂高入雲霄,鐵
木僧手指那陡悄的絕壁,說道:「回音洞,暗無天日,千四萬轉,裡面洞穴千百個孔,
不識洞道者,皆要陷入迷途,無法出洞,你們兩人緊隨老納身後入洞。」
說話間,三人已經聯袂馳到絕壁之前,黃秋塵抬目向那峭壁打量了一眼。
只見這道光滑如鏡的峭壁,凌空六七丈處,現在數十個大瀕產,密如蜂巢。
鐵木僧當先一人攀登上一個菱角形洞口穴,袁麗姬,典秋塵隨後跟上,只聽鐵木僧
低聲吩咐道:「切記不要走離我身側,也不要晃燃火折子,以防敵人迷囚洞中。」
說著,鐵木僧已經舉步向洞穴這內走去!
三人深入洞內二十餘支這後,已然回轉了七八個彎道,這回音洞中,雖然是暗無天
日,但三人內功深厚,眼力異於常人,走了一段距離後,已然可以假籍光滑洞壁反映出
的微曙之光,看清二三丈內的事物。
鐵木僧在回音洞中,輕車熟路的領著兩人深人百餘丈,在這段洞道中,有時遇到十
數條洞道的變叉、但鐵木僧仍不費力的左轉右旋前進。
再行了一段距離,黃秋塵和袁麗姬耳際中,突然聽到一縷呼嘯聲,隱隱約約,那像
似風聲,又似人語聲,或鬼嘯怪音。
二人心中一驚。欲待出聲詢問,驀然鐵木僧輕聲說道:「這是回音洞自然特色不要
怕。這裡已是回音洞的心腹所在,再過七十餘丈,便可到金笛書生僻室潛修之所……」
一語未落,鐵木僧陡地沉聲渴道:「是誰?」
這聲呼喝,直將洞道中震起了回音「是誰,是誰……」之聲,翁翁不絕於耳。
原來鐵木僧在說話間,突然耳聞陰風呼嘯聲中,夾帶著一縷極端細微的中步聲,黃
秋塵和袁麗姬也都聽到了。
他們猜測足步聲中,絕不會過超過六七丈距離之外。
鐵木僧呼喝聲中,三人各展絕高的移步換位身法,向前逼近了六七丈!」
果然鐵木僧三人看到三丈外洞道中,凝立著一條纖細小巧的人影。
這個極細人影目見鐵木僧他們三人逼到,身軀輕晃,就要向另一條洞道逃去!
鐵木僧冷喝一聲道:「那裡走!」
鐵木僧身若旋風,絕速的將那極細黑衣人影去路擋住。
黑人影眼見鐵木僧絕快的身法,像似也感到一驚,急忙向後退了二步。
鐵木僧深知這人,絕非金笛書生,也不是佛字幫的人。以及胡聖手等五人,那麼她
可能就是殺害佛字幫徒眾兇手之一了。
所以鐵木憎不容她出手,或是逃走的機會,揚手一掌,劈了過去。
鐵木僧劈出的掌勢,既無破空之風,亦無激盪的潛力,但是袁麗姬和黃秋塵都知他
這一掌,乃是極上乘內家掌法,將本身功力含蘊在掌心之中,只要掌勢迫近敵人之身,
勁力一吐,便可震傷敵人內腑經脈。
黑衣女人在鐵木僧掌勢剛剛擊出,她嬌軀微側,已閃避開鐵木僧掌指之部位方向,
逼得鐵木增無法將內勁吐出。
鐵木僧目睹黑衣女人的閃避身法,左拳右掌交相擊出,展開一陣猛惡絕倫的攻勢。
這一掄急攻,實為武林難得一見的惡戰,鐵木僧攻出的每一掌,都是罕見的內家武
學。
那黑衣女人在鐵木僧凌厲攻勢的逼迫下,身子極端詭異的閃避著,雙手衣袖翻飛,
施出點穴斬脈的手法對抗欣木僧招式。
袁麗姬黃秋塵這時也欺身逼近了兩人,但是在狹窄的洞道中,他們又無法插手圍攻。
驀然袁麗姬翻手撤出那柄飛鳳奇劍,一弘冷霜似的秋水,映照得洞道三丈這內,一
片濛濛精光。
這時鐵木俗等三人,假借飛鳳劍光,方才看清這個黑衣女人,是穿著一襲寬袖的黑
絹長衫,面上也蒙著一條黑紗,掩遮了她的面目,就是他雙手,也縮在那寬長的衣袖這
中。
這種怪異裝束,實在令人看得驚異袁麗姬想不到江湖武林中有這樣一個裝束的人來。
鐵木僧攻出十餘掌,不但無傷得黑衣蒙面人,反而自己猛惡的攻勢,被這女人的衣
袖點穴斬脈手法鉗制,迫得施展不開。
這一下真使這位武林高僧又驚又怒,一聲輕喝,鐵木僧右手的一掌,平胸猛擊過去。
鐵木僧這一掌,不但是勁力內斂的掌式.而是趨勢妝將剛猛無濤的勁力擊了出去,
一掌猛擊,掌風潛力,湧滿石道。
黑衣蒙面女除了硬接這一掌這外,只有向後面躍退,但在這種高不及六尺的洞路中,
向後躍時無法提氣上升,速度以及距離,總無法脫出鐵木僧的勁力範圍。
果然掌勁過處,黑衣蒙面女人的身軀,有如離弦這箭,脫僵怒馬,向黑暗的洞道退
去。
但黑衣蒙面女人身軀被擊中之後,卻是無聲無息,沒有一點身軀著地的聲音,以及
受傷呻吟之聲。
鐵木僧臉色微變,身已經疾速向前面欺了過去。
在鐵木僧心中想來,蒙面黑衣女人著實被自己功擊傷,而自己剛才那道掌力,乃是
本身所聚,放眼當今天下武林能夠接下自己這道掌力,而不受震傷者,絕無僅有。
所以鐵木僧欺身過去,便沒有想到對方還安然無恙。
黃秋塵和袁麗姬也沒有猜想到會發生意外。
可是當鐵木僧欺過去丈遠近的時候,耳聞衣袂飄風之聲,一條人影迅快無比的欺了
過來。
但鐵木僧驚恐的叫了一聲,道:「海棠花……你……你是……」
原來欺來的人影,正是那蒙黑衣女人,這時始終縮長袖中的手掌,已經露了出來,
右掌心中鉗著一朵艷紅花朵似的東西。
她那右掌心的鮮紅花朵,就好像似尖針一般,刺向了鐵木僧的心坎,使鐵木僧忘記
了蒙面黑衣女人的右掌,已經絕快無倫的印上鐵木僧的胸口。
一聲悶哼傳出,鐵木僧雙肩擺幌,直向後面退了過來。
這種驟變,不過時剎那間之事,待黃秋塵和袁麗姬造過來,鐵木僧已經受了重創。
蒙面黑衣女人右一印上鐵木僧,嬌軀一晃,疾速欺到,一掌又詭異的印了過來。
一聲嬌叱,袁麗姬已經欺到鐵木僧背後,手中飛鳳短劍如同毒蛇出洞,由鐵木僧腋
下過,疾指黑衣女人身上三處要穴。
蒙面黑衣女人見袁麗姬一劍刺到,只見她嬌軀詭奇的一晃,身若游魚,由鐵木僧的
左側滑過,直向後面的袁麗姬逼到。
袁麗姬劍勢刺出,已無法抽回,再出劍招襲擊,她見敵人數到,左腕一揚,呼的一
地聲,迅快的拍出一掌。
蒙面黑衣女人似乎志不在襲擊袁麗姬,只見她左的指輕巧妙的將袁麗姬掌勁撥至一
側,人已如鬼魅幽靈一般,貼著洞道牆壁閃了過去!
袁麗姬見狀知道蒙面有女人是要逃走,不禁嬌呼道:「塵弟,不要讓她逃走!」
其實不用他呼叫,黃秋塵已經威凜凜的橫身在洞道正中央,目見蒙面黑衣女人衝到,
呼呼,掌如電奔,斜南過去。
在黃秋塵想來,這突然發難的快擊,疾如星火,石道中地方又極狹窄,蒙面黑衣女
人功力再高,也無法躲過,最起碼自己也能將他的身子截住。
那知事實大廖不然,但見蒙面黑衣女人向前衝的身子沒停,也沒出手迎擊黃秋塵的
掌勁,背貼洞壁如電光一閃由黃秋塵掌下滑過。
「轟!」的一聲大響!
黃秋塵的掌勁,將洞壁擊得一陣啞嗚雷響。
這一下實在使黃秋塵目瞪口呆,要知自己這道掌力,明明是向蒙面黑衣女人擊去,
為何有不中之理。
袁麗姬目見黃秋塵攔擊蒙面黑衣女人無效,轉身要追擊,但這時突見鐵木僧全身一
陣激烈的顫抖,急道:「姬兒,快……快扶老納會見金笛書生……老納已經全部明白
了……我要在沒死之前,將這些秘密告訴你……」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47:05
第39章 海棠花現鐵木枯腐
這幾句話,使袁麗姬心驚不已,急問道:
「大師你受傷了嗎?」
原來在剛才鐵木僧被面黑衣女人右撐按中,袁麗姬和黃秋塵都沒清楚看到。
鐵木憎顫聲道:
「……海棠花現,鐵木枯腐……先師謁語,已經實現,老納大概已將命枯向腐
了……」
袁麗姬聞言大驚,淒聲問道:
「老師父,海棠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呀!」
鐵木僧這時好像受創極端嚴重,語言斷斷續續道:
「姬兒,你將老納抉到金笛書生練功的秘室……將先師所留的和三個錦囊取出……
拆開……錦囊在老內懷中……」
袁麗姬這時轉頭後顧,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後面寂然無人,黃秋塵和蒙面黑衣女人,已經沓如黃鶴,袁麗姬知道黃秋塵可
能追擊蒙面黑衣女人去了。
這時她心中雖然耽心黃秋塵安危,但又不能分心兩顧,只得摻扶著鐵木僧問道:
「大師父郭老前輩的練功秘室怎麼走?」
鐵木僧道:
「……由這條洞道向前走,每逢交叉口,轉向右面第三條……若見二條洞道,就
照……」
說到此處,鐵木僧語音倏斷。
「大師!大師父!」
叫了數聲,不見因聲,袁麗姬急忙伸手一按他的胸口,只見心脈跳動微弱,身上肌
膚,發著高燒。
鐵木僧已經暈迷了過去。
袁麗姬只得抱起鐵木僧的軀體,向洞道深處走去!
大約行有十餘丈,前面有九條洞道的交叉,她如言向右面第三條洞道走去,走過之
處無論多條的洞道交叉口,她都如言所選右邊第三條。
但到第四次交叉口的時候,竟只有二條洞道,袁麗姬頓時躊躇在那裡,不知選擇那
一條好?因為鐵木僧沒說出這秘密就暈了過去。
想了良久,袁麗姬默默祈禱一會,閉著眼睛揀著右邊那條洞道走去。
這一下袁麗姬竟走錯了洞道,連續走了百餘支洞道,經過七八個交叉口,仍然摸不
到金笛書生的洞室。
她轉了半個時辰。竟然愈走愈感迷糊,隱約中,發現有和個洞道自己走過四次,顯
然自己已經迷了路途……。
且說:黃秋塵。
他了掌擊出被蒙面黑衣女人衝過去,心中又驚又怒,她回頭一顧,蒙面黑衣女人已
經在三四丈開。
黃秋塵生性好勝,來不及向袁麗姬打招呼,施展「萍蹤萬里」輕功的移步身法,恍
似行雲流水般疾追而去!
蒙面黑衣女人的輕功,輕快絕綸,她好像腳不站地面,只見雙肩晃動,如箭也似的
向前移奔。
任是黃秋塵的身法,快逾奔馬,仍然距離她三四丈之後。
大約追逐了七八十丈的洞道,只聞一聲清脆的格格笑聲響起,前面的蒙面有女人突
然停步轉身。
黃秋塵在後面追得急,蒙面黑衣女這一突然停步轉身,使黃秋塵差點無法阻住前衝
之勢,幸他武功奇高,應變靈敏,猛將真氣一沉,力著右後跟,左腳離地,身子在原地
迴旋了三轉,方將奔跪的衝力消彌,停在蒙面黑衣女人的前面七八尺。
但是這蒙面黑衣女人,像似不願傷害黃秋塵,身軀凝立原地一動也不動。
黃秋塵目睹蒙面黑衣女人凝身不動,反而一怔,久久才沉聲問道:
「你是誰?」
蒙面黑衣女突然又發出一陣美妙悅耳的嬌笑聲,但仍不發一語,兩雙手掌,又縮在
那寬大的衣袖這中。
黃秋塵這次聽她的嬌笑聲,臉色頓時一變,原來他感到這女人的笑聲,好像自己曾
經在那裡聽到過。
黃秋塵怔愕一會,又喝問道:
「你是誰?佛字幫的人,是不是人殺害的?」
蒙面黑衣女人這次開口了,一縷清音,惋轉而出道:
「我是誰?你怎麼不會自己來揭開我的面紗呀!」
黃秋塵聞聲,驚咦了一聲,道:
「你……你是……」
原來黃秋塵覺得她的語音,極端熟悉,她以為他是虯龍公主,但突然想到這不是虯
龍公主的語音,所以倏地住口。蒙面黑衣女人嬌聲道:
「黃相公怎麼啦!我是誰呀!」
聰機機警的黃秋塵,到這時候已知這個女人是自己所熟悉的人,絕對不會錯了,但
她是誰呢?
自己自從行動江湖武林,所遇到的武林女兒有幾個,袁麗姬,胡翠蝶,韓玉琪,紅
花門主柳雁紅.神秘奇女虯龍公主,以及失蹤的拂香女冷月蘭……。
想到冷月蘭,黃秋塵啊地一聲叫,道:
「你……你是冷姑娘……」
不錯,這語音,像極了拂香女冷月蘭,她是黃秋第一個熟悉的少女,而且撞肩同騎
過,當然記憶特別深。
蒙面黑衣女人突然左袖一動,伸出一隻潔白如玉的春蔥手指,緩緩的將她那黑色面
紗揭下來,露出一張姣美誘人的嬌容。
她,果然是失蹤月餘的冷月蘭。
這一下,反而使黃秋塵驚奇,不相信了,他想不到冷月蘭如何月餘不見,武功高到
這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她正是冷月蘭,煞星手冷白的親妹妹——冷月蘭。
冷月蘭突然幽幽的輕歎了一聲,道:
「黃相公,我捨不得傷害你,你快離開回音洞吧,今生也不要再在江湖武林走動了。
或著你也難逃武林浩劫。」
這句話,使黃秋塵的血液沸騰了,他星目噴出憤怒的火焰,冷冷的呼一聲,喝聲道:
「冷姑娘,佛字幫婦孺老幼,百餘條的人命是不是你殺害的?」
冷月蘭道:
「是我師父,師兄與我三人殺害的,我師兄和師父,現在已先離此去了,或著你們
在這裡,休想一個能逃得活命。」
冷月蘭這種坦白的承認,反而使黃秋塵一呆。
良久之後,他才抑首一聲淒厲的長笑,道:
「冷姑娘,真有勇氣承認,哈哈哈……這樣看來,冷姑娘像對於那種天人共憤的血
腥屠殺,不當作一回事似的。」
冷月蘭輕輕眨著那雙大眼睛,道:
「江湖武林中殺人乃是常見的事,難道你沒殺過人嗎?佛字幫的屠殺,雖然有點殘
忍,但武林血劫已形成,比這個更加殘忍十倍的屠殺,還在後頭呢?」
黃秋塵這時胸中的憤怒,痛恨已到極點,他大喝一聲,道:
「冷姑娘,你殺人,卻不知被殺得,親戚朋友的痛苦,憤恨,殺人償命,你今日就
將命留下來。」
語音一落,黃秋塵長嘯一聲,一招『神龍出雲』劈過去。
冷月蘭左手羅袖輕揮,拍出一股潛力,封住黃秋塵的掌勢,說道:
「黃相公,我據實告誡你,我當今的武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冷月蘭,你還要和我
動手絕非是我之敵,而我也不願傷害你,我現在於此跟你會晤,不過是昔日一場萍水相
逢的情誼使然,你若是再無禮動手,我立刻指袖離去。」
她這番話.說得使黃秋塵心頭一驚,暗自忖道:「看她剛才和鐵木僧交手的武功,
著實高深無倫,自己要傷害她談何容易,她曾經說過她有師父與師兄,但不知她師父師
兄是誰?而且鐵木僧常常提到海棠花,海棠花到底是什麼……?」
想罷,黃秋塵自身忍耐住下衝的怒氣,問道:
「冷姑娘,你師父是誰?你們為什麼要屠殺佛字幫的人?」
冷月蘭微微一笑道:
「我今天以真面目的對你,已經違背我師父的教言,如我再吐露出師父之名,若被
她老人家知道,我可能要受到慘酷的嚴厲刑罰,難道你願意見我血淋淋的死在你的面前
嗎?
至於我師父為何屠殺佛字幫,原因是『仇恨』,我師父對整個天下江湖要都有著不
共載天血仇,她老人家當今已發動屠殺全面武林的攻擊。」
黃秋塵聽了這些話,心中有說不出的震驚,本來當今武林,九龍王尊等的作亂,已
經使武林中人風聲鶴唳了為何又出現了這樣一個大魔頭,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呢?冷月
蘭不願說出她師父之名,會不會說出她師兄之名?
可是,黃秋塵追問道:
「你不願道出你師父的名號,那你師兄之名,大概可以說出來吧!」
冷月蘭嬌聲一笑,道:
「我的師兄眾多,若要我—一說出他們的名字,起碼要說半個鐘頭,而且你都不認
識,不過我可以說出我大師兄之名號,他是你曾經見過的人。」
黃秋塵急問道:
「是誰?」
冷月蘭緩緩答道:
「九龍王尊。」
黃秋塵驚駭至極的叫道:
「九龍王尊,他是你的大師兄,那麼他在千草澤島,以及岳陽城湖區,為何也傷害
你?」
冷月蘭道:
「我是在月餘前,才被師父收錄門下,當然我大師兄九龍王尊事先會傷害我了。」
黃秋塵到這時方始知道九龍王尊之後,又有一個高高在上的幕後主持人,這一消息,
可以說是武林上一個難得的秘密,如果今日不聽冷月蘭說出,有誰會知道九龍王尊,不
過是一個為人驅使奴役的人而已呢?
照冷月蘭的說看來,他們在武林上的組織,可以說是極為龐大,冷月蘭說:她師父
前來屠殺佛字幫的人,是為著『仇恨』那麼這事情鐵木僧定然會以此消息猜測出那幕後
的女魔頭是誰了。
黃秋塵冷冷的一笑道:
「好啊,想不到冷姑娘當今也是九龍王府的一份子,是一個為人所奴役,下三流的
婢女,你的投效九龍王府的作為真使我黃某痛心,為你可恥……。」
冷月蘭突然柳管怒,杏目圓睜,叱聲道;
「住口!」
黃秋塵哈哈一聲狂笑,道:
「冷姑娘,覺得你比較你哥哥可恥,下賤,哈哈……你要我住口不語,除非你殺了
我,或著我要終生的咒罵你,唾涎你。」黃秋塵罵得冷月蘭混身顫抖,淚水潛潛而下,
突然聽她嬌叱一聲,左掌翻飛,掌影飄飄,眨眼之間,拍出十三掌。
這些掌勢,打得極盡詭絡,凌厲狠辣,若在半年前,黃秋塵早已受創她下,但這時
黃秋塵的武功,已登武林一流高手,冷月蘭二三掌,一掌也沒有摸上他的衣衫。
黃秋塵在他掌勢稍緩之後,也立刻展開反擊。
兩人這一動上手,打得極是猛烈,拳腳變化,凶險猛惡,當真是生死存亡之搏,腳
手襲擊之處,無一不是以制人死地的要害。
可是冷月蘭在動手之前,那雙右掌,始終也縮在衣袖之中,只有左掌伸出於外。
兩人勸手已六十餘個照面,仍不分勝敗,冷月蘭這時怒氣漸止,方才發現黃秋塵竟
然有這高的功力,能夠抵擋自己六十餘掌攻擊。
激鬥中,忽聽冷月蘭嬌聲道:
「小心了。」
她左腕一翻,一把扣上了黃秋塵的右腕脈穴。
黃秋塵冷笑一聲道:
「只怕未必見得。」
五指一轉,劃在冷月蘭左腕之上。
冷月蘭只覺腕脈一麻,去勢頓時一緩,黃秋塵飛起一腳,踢向小腹,迫得冷月蘭疾
快的向後退了兩步。
黃秋塵輕笑一聲,提掌疾速欺了過去。
就在此時,冷月蘭那雙縮在衣袖中的右掌,紅光一閃,如同靈蛇似的吐了出來。
驟閃間,黃秋塵已感到她的掌心已離自己胸前不過半寸,大驚之下,黃秋塵身若陀
螺,疾若星火的旋出三尺。
只見冷月蘭格格一聲嬌笑,將那右掌迅快的縮回衣袖中,說道:
「黃相公,想不到你在這月餘間,武功也進展到這種程度,不過你還是無法避過我
海棠花一掌。」剛才我已經對你說過,我不願傷害你,當然永遠不會食言。
「什麼海棠花?」
冷月蘭沉聲道:
「海棠花一掌、是我師父畢生所創的一種武功,天下武林間沒有任何人能抵敵海棠
花掌力一擊,海棠花掌勁擊中人身,就是鐵石也要枯腐。」
黃秋塵吃驚道:
「你也學了海棠花掌?」
冷月蘭道:
「海棠花掌練至極境,掌心中能凝成一朵艷紅的海棠,七丈之內取敵性命,勝過內
家劍氣,以及任何上乘武學掌功。
我當今雖然不會海棠花掌,但我師父煉製了一朵海棠花,嵌在我掌心中,雖然威力
不及我師傅,但卻有異曲同工之妙,七丈取敵,沒人能脫厄運。」
黃秋塵冷冷一笑道:
「冷姑娘,黃某現在忠告你,自古以來,為非作歹者,最後終得正義所誅,你若是
再執迷不悟,定當淪入萬劫不覆之地。」
冷月蘭突然幽幽歎息了一聲,道:
「黃相公的忠告,我極端感謝,無奈我已經無法脫身自拔,唉……」
這聲歎息,隱含著一絲淒涼、悲傷的味道,黃秋塵怔了怔,追問道:
「為什麼?你追隨你師父不過短暫的四十餘日,如何說已經無法自拔?冷姑娘,古
今聖賢誰個無錯,但知錯能當機立斷,是謂聖賢。黃某知道冷姑娘自幼便耳儒目染,所
以性格上有點偏激,可是你如果再這般墮落下去,後悔就來不及了。」
冷月蘭突然格格一聲嬌笑,道:
「不錯,我自幼便出生在黑道中的黑手巖,終日跟殺人搶貨的強盜在一起長大,致
使我的生性陰冷,殘酷,但是我總不會說冷酷到見自己的父母兄妹要遭受到慘死而不救,
而寧願輕賤自己的生命。」
她這一番話,弦外有音,黃秋塵一怔道:
「冷姑娘的話,怎麼解釋,請恕黃某愚笨無法聽懂。」
冷月蘭不知怎樣,眼眶蘊滿了一弘淚水,幽幽的輕歎聲,道:
「不說也罷,總之我投效了九龍王府,是迫不得已的事,背叛即死,而且將牽連到
我父母兄妹,以及我黑手巖的兄弟,我因為不願眼看他們如同佛字幫群豪慘死我師父淫
威之下,方才接受師父的驅使,變成一個無靈魂的人。
黃相公,我最後奉勸你,即刻退出江湖武林,退隱深山大澤,或者難逃這場浩劫,
我師父天下無人能抵抗,望你深深記住我的話,我走了。」
說完冷月蘭轉身隱入洞道中的一個交叉路口裡。
黃秋塵深深地歎息一聲,喃喃語道:
「她真的是被人威脅嗎?被人逼迫嗎?唉,可憐的人……。」
原來由冷月蘭說的那些話中,已很明顯的說出她是被她師父淫威所懾,無法脫離苦
海,她若一經反叛即遭慘死,這樣說來,她不過是別人奴役的工具,血腥江湖的可憐蟲。
冷月蘭在黃秋塵的心中,雖然沒有男女之間的愛情,但是她對於他,仍是人生中第
一邂逅的少女的微妙形象,未免較任何一個人深厚,何況黃秋塵生性仁慈忠厚,所以這
時當他聽了這情形,不禁同情起她的遭遇命運。
黃秋塵默默的往來路洞道中走著,行有一刻工夫,他竟然和袁麗姬同樣迷了路,轉
來轉去,老是在那洞道中徘徊流連。
黃秋塵驀然憶起鐵木僧入洞時囑附之語,不禁心頭大驚,暗道:
「我要由那條洞道走?」
他在原地停立了頃刻,突然叫了幾聲,但洞道中除了自己的回音之外,只有那陰風
慘慘的風聲。黃秋塵暗暗歎息一聲,道:
「他們走了嗎?或者怎麼沒聽到自己的呼叫聲!」
在他心中想來,這洞穴中,四通八達,自己的呼聲一出,突然傳播每一條洞道中,
其實黃秋塵那裡知道在回音洞的語聲,除了同一段洞道的十餘丈內外,能夠聞得聲
音之外,那一條洞道都無法聞得聲音。
原來我們所呼出的音波,皆被回音洞中山旋的陰風聲消逝了。
黃秋塵又跨步走了片刻,仍然是洞道千百條,昏昏暗暗,綿長無盡頭,這一下黃秋
塵不禁慌了起來。
他不敢再走,只得盤膝跌坐洞道中調息起來,困為他想自己愈走陷入絕境愈深,不
如坐立原地,等到鐵木憎和袁麗姬尋來。
黃秋塵剛剛坐定,突然耳際聽到一縷奇妙的吹笛之聲!這笛聲,在陣陣陰風呼嘯中
傳來,清晰入耳。
黃秋塵倏地站了起來,暗自想道:
「鐵木僧的故友郭風煙號稱:金笛書生,這笛聲莫非是他吹奏出的。」
念頭一轉,黃秋塵不禁舉步沿著笛聲走出!
那知走過一處洞道交叉口,笛聲突然消逝了。
黃秋塵呆了一呆,再度走回交叉口中,笛聲清晰可聞,黃秋塵生聰慧驀然領晤這縷
笛聲,可能是郭老前輩吹奏出來導引自己的。
所以黃秋塵舉步向交叉口中七條洞道,每條都試了一次,果然只有一條洞道可聞那
縷清脆的笛聲。
於是,黃秋塵舉步向那條洞道走去,每當到達一處交叉口便照著一條能聞笛聲的洞
道走去,如是走過了三處交叉口,前面倏地現出一個兩條洞道的叉路。
黃秋塵眼力銳敏,突然看到左面一條十餘丈,隱約有一條人影移動著,而這條洞道
也是可聞笛聲的一條。
黃秋塵當下不敢怠慢,疾帶追奔過去。
這時前面那人影,也像似發覺了黃秋塵的腳步之音,轉身回頭,淒然叫道:
「是塵弟嗎?」
「噢!袁姊姊是你。」
原來袁麗姬也是這時方才聞聽笛聲前來。
黃秋塵聽了袁麗姬的語言,隱帶一縷淒傷,哀怨氣味,以為尋找自己急了傷心,不
禁說道:
「袁姊姊,讓你操心了……」
一語未完,黃秋塵突然看見袁麗姬懷抱中的鐵木僧,吃驚問道:
「大師父怎樣了?」
袁麗姬淒然落淚道:
「大師父,歸天了!」
這下下黃秋塵如同晴天霹靂,顫聲道:
「怎麼,大師父……死……」
袁麗姬泣聲接道:
「死了!沒有一句遺囑的返歸西方了。」
黃秋塵厲叫一聲道:
「她殺害了大師父,我……我……」
原來黃秋塵夢想不到鐵木僧會慘然死在冷月蘭的掌下,他本來以為鐵木僧不過是受
了一點輕傷而已,這時聞得惡耗,不禁使他震驚悲拗不已。
尤其是自己竟然放走了殺害大師父的冷月蘭,這事不禁使他深深後悔,內疚。
驀在這時,洞道的盡頭傳來一聲歎息,道:
「袁侄女嗎?你師父怎麼樣了……唉!恕老夫身受殘傷,無法移動半步!」
袁麗姬停住咽泣,顫聲問道:
「是郭老前輩嗎?大師父……他老人家已遭不測……。」
說話中,袁麗姬懷抱著鐵木僧軀體和黃秋塵疾帶向洞道盡端走去。
走完這條洞道,向左轉了個三個彎,景物忽然一變。
只見一座金色的門樓之上,寫著四個斗大金字:『風煙洞府』。
門樓上垂著一道珠簾,發出五光十色的寶光,絡纓賓粉,輝閃不絕。
黃秋塵輕輕掀開了珠簾,觸目是一間霜華皓月光明的精室,室中除了南面一座蓮台,
以及十數具錦墩之外,並沒有什麼陳設,但卻有一種清華高貴之氣。
偌大的精室,只有一個文質彬彬,儒巾方履的文士盤膝跌坐在蓮台之上,他大概就
是金笛書生郭風煙了。
袁麗姬看清了郭風煙的臉容,驚聲叫道:
「郭老前輩,侄兒想不到金笛書生就是你。」
原來這金笛書生郭風煙,乃是青城修劍院一個熟悉香客,常常跟鐵木僧下棋談詩論
文,袁麗姬也曾經和他棋盤對奕過,一派文質彬彬,袁麗姬始終料想不到他是個身負絕
學的金笛書生郭風煙。
金笛書生郭風煙,慘白的臉容露出一絲微笑,道:
「十年來老朽數次上青城,但因受鐵木兄重托,創立佛字幫,而不得不隱藏行
蹤……」
說到此處,他一眼瞥到袁麗姬懷抱中的鐵木僧,臉色驟變,急聲道:
「袁侄女,快將你師父抱過來……」
黃秋塵聞聲抬眼一瞧,哀喲一聲驚叫道:
「大師父他……他怎麼變成這樣形狀……」
袁麗姬低首一瞧,頓時驚嚇得花容慘白,混身顫抖,差點將鐵木僧軀體掉落地上,
久久才悲叫一聲,道:
「大師父啊,你死得好淒慘呀!」
海棠花現,鐵木枯腐……你老人家當真變成了一堆枯骨
原來這時鐵木僧的內體,不知在何時變成了一堆髏骷骨頭,全身血肉消失殆盡,形
狀顯得十分難看。
袁麗姬剛才在洞道中,雖然已察視鐵木僧心脈已斷,但因黑暗中沒有看到鐵木僧軀
體血肉消失而成一具白骨骷髏。
袁麗姬急步將鐵木僧骨軀抱到金笛書生面前。
金笛書生郭風煙伸手在鐵木僧骨軀上摸接了一會,突然仰聲悲歎道:
「海棠花毒已侵蝕五臟六腑,回生乏術了……。」
鐵木兄呀,鐵木兄,沒想到你我年前在青城一別,竟成永訣
郭風煙說了這句話。鐵木增本是眼睜睜的不聞雙目。突然緩緩瞌了下來。
回音洞中,陰風呼嘯聲中,交奏起一陣哀樂。
淒厲風聲中,袁麗姬、黃秋塵的哭聲,將這座精室籠罩成一片愁雲慘霧。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47:48
第40章 風煙悲痛,長話海棠紅
這位領袖中原武林九大派的一代高僧——鐵木大師的黃靈,便在眾人的哀悼聲中,
悠悠飛向西方極樂世界。
一個人的生死之間,是那麼的奇妙短暫,剛才在洞道中,鐵木僧還是那般活活生生
的,但,只這一瞬間,他竟然撤手西歸。
這實在是使人料想不到的一件事,其實誰能想到這樣一位武功絕代的高僧,會喪命
在冷月蘭的手下。
不過鐵木僧之死,冥冥之中,卻是一種天意使然——就在黃秋塵和袁麗姬的哭聲中,
這座精室的左面一道圓門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縷清越聲音,叫道:
「郭大俠,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一語未落,圓門中閃出三個人來。
當他們一眼看到黃秋塵和袁麗姬撲伙一具屍首痛哭時,心中各自怔了一怔,急步走
了過來。
黃秋塵聽聞問聲,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不禁抬頭後望,只見這二男一女,卻是紅花
門的高雲岳,柳雁紅和回生草胡聖手。
高雲岳等三人走近一看到鐵木僧枯腐的骷髏屍首,臉驟變,齊聲呼道:
「他……他是鐵木大師……」
顯然他們也為鐵木僧之死,感到震驚,不相信。
黃秋塵這時稍為節哀的站起來,泣聲道:
「高大俠,你們等人果然在這裡……。」
高雲岳追問道:
「鐵木大師,真的作古了?」
回生草胡聖手,急步的走過來,在鐵木僧的屍首上摸索了一會,驀然歎道:
「死了!已死了多時了,唉!這是不夢境中……或者一代武林高僧,如何會這般悄
然逝離人世?」
「黃少俠,鐵木大師是怎樣仙逝的」
黃秋塵痛聲哭道:
「鐵木大師父是中海棠花掌身死的……」
到這時候,高雲岳和柳雁紅,方才相信這具屍首,果然是鐵木僧,當他們想起在幾
日前,遇到鐵木僧引自己等人到回音洞避難,而今鐵木僧卻已陰陽兩隔。……想到這裡,
胡聖手、高雲岳、柳雁紅不禁眼眶圈紅,熱淚濕襟。
哀悼中,尤以袁麗姬最是悲慟,她那哀厲哭聲,聽得使人迴腸百折,剖心嚦血,就
是鐵石心腸的人,聞聲也要隨著痛哭流淚。
所以本已銷為節哀的黃秋塵,也悲泣成哭,腦海裡連想到十餘年前青山下母親被辱
殺之慘痛一幕,更是無法抑制心內的痛傷,哭得死去活來。
唉——
一聲極是沉重,悲愴的歎息聲中,那跌坐蓮花台上的金笛書生郭風煙,緩緩睜開眼
睛,說道:
「兩位侄兒,請節哀,勿悲傷過度,氣成傷,鐵木之死,我之悲慟,便不低於你等,
但人死不能復生,而且這又是天意使然,或著青城神僧元空禪師,定會事先指示他逃脫
劫運之機妙。」
金笛書生郭風煙,這幾句話輕輕緩緩,其實動用了極高的內家功力說出,所以在眾
人悲哀中仍能字字清晰鑽入各人耳際,
袁麗姬聞言心頭一震,倏地憶起鐵木僧在沒昏迷之前,囑咐自己拆閱元寶禪師所留
的錦囊之事……她介手拭擦了眼淚,淒聲道:
「郭老前輩,我師父曾經吩咐一件事……」
金笛書生郭風煙接聲說道:
「令師是否叫你啟開你師祖所留的第三個錦囊。」
袁麗姬驚道:
「郭前輩,怎麼你也知道這件事。」
金笛書生郭風煙,輕輕歎息了一聲道:
「昔日鐵木兄將無空神僧仙逝前留下三個錦囊之事相告老夫唉——
青城元空祖師,仍是武林上百年以來的神僧,他不但精於星象易理之學,而且擅長
推算,卜之術,前現二個錦囊,元空神僧百無一失的推中,當今果然,『海棠花現,鐵
木枯腐』……一語道中,諒第三個錦囊之中,幸有記載一些珍貴的玄機,而且關於這四
十年來所醞釀的武林危機,又和元空神僧在世時,極有密切牽連。……袁侄女就將那錦
囊取出拆開來看吧!」
他後面那幾句話,說無空禪師和武林動亂有關,不禁聽得使袁麗姬有些茫然,如此
說來,那麼當今武林危機早,是在四十年前已經潛伏了的吧!
袁麗姬這時由鐵木僧屍體衣衫中取出一個錦囊,果然這個黃段小錦囊之上,銹著八
個紅色線字,「海棠花現,鐵木枯腐。」
袁麗姬急速拆開這個錦囊,由裡面取出一張折好,已變枯黃色的白絹信箋,上面真
的留有元寶禪師的筆墨。
黃秋塵首先走了過去,一眼看到上面龍蛇飛舞的筆書著道。
「老納雖諳易理之學,但人並非神仙,能知未來之事。我在錦囊之上,書:『海棠
花現,鐵木枯腐』,是欲使吾徒警惕迴避浩禍,但人之壽數,蒼天注定,吾徒壽年七十
有二,此劫難逃……
鐵木於徒,若是不死,快尋郭九大使解危,海棠花掌,是他傳授海棠紅,普天之下,
只有郭九一人能解此毒。
但吾徒若真遭不測,郭九若無傳授,浩劫已成,唯看虯龍,但虯龍劍絕學難領悟,
天下又有誰能習得……?
嗚呼哀哉!昔日老納一絲惻隱,陡造此大禍,當今冥冥武林,又有誰能制服海棠紅
呢?悲哉,悲哉!」
元空禪師這第三個錦囊的留語,看得使黃秋塵和袁麗姬震驚不已,但亦感到一片迷
茫的這實是一件匪夷所尋思的事情。
由那些字意中由來,二人已知大概,元空禪師如何早知數十年後的事情,當然是無
空深諳相術易理,料事如神,而最主要的,還是當今武林危機,仍是在四十年前便已釀
成。
無空禪師在那錦囊上書寫:「海棠花現,鐵木枯腐」八字,目的是指示鐵木僧要深
加提防「海棠花掌」,那知鐵木僧正如元空所料,壽命該終,而忽略了這要訣,或著以
鐵木僧的功力而言,縱然冷月蘭的「海棠花掌」,多麼厲害,但也不致於擊中鐵木僧。
不過袁麗姬和黃秋塵,最是苦思不解的是,那「海棠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她如
何能得郭九大俠傳授絕技?由元空禪師最悲歎自責的一句話中,顯示出元空禪師真的又
和海堂紅有著什麼關連。
袁麗姬抬著那雙淚眼迷糊的鳳目,望著郭鳳煙出神,她要郭鳳煙能夠解答那令人迷
茫的武林恩怨。
金笛書生郭風煙看完了錦囊留書後,混身一陣陣激動的顫抖,臉色鐵青,嘴唇發白,
良久良久,他才像似夢噫般,淒槍的喃喃說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果然家父和她有關係……那麼我是誰生的呢?……唉!
不管她是不是我的生母……鐵木兄之死,已破了我四十年前的誓言……我郭風煙已要涉
歷武林了……」
他這些自言自語,聲音雖然細小,但精室中每一個人都清晰可聞。
可是這些話,除了金笛書生郭風煙本身之外,終有人能夠明潦他這些話之意思。
袁麗姬這時心中一震,驚叫了一聲,道:
「郭大俠,海堂紅是你……」
原來袁麗姬生性通靈聰慧,本來在郭風煙初見鐵木僧身死,悲拗的說:「……拜弟
絕對繼承你的遺志,消毀四十年誓言……。」的話時,她就知道其中隱藏有莫大原因,
這時她又耳聞郭風煙喃喃之語,腦海裡靈光一動,會意到郭風煙所說的她,莫非是指海
棠紅,而海棠紅莫非是他生母?
金笛書生郭風煙,聽到袁麗姬的語聲,臉色驟變,慘然苦笑道:
「袁侄女,你發現了什麼?你說吧!」
袁麗姬淒聲問道:
「郭大俠,海棠紅是誰?她……她是郭大俠令慈嗎?」
這句問話,聽得使精室中眾人臉色驟變,黃秋塵首先驚叫道:
「郭大俠,這是真的嗎?」
金笛書生郭風煙聞言,那又眼睛突然緩緩閉上,慘白的臉色,籠罩著一絲淒苦,怨
恨之色,久久都沒答話。
大約一盞熱茶工夫,方聽金笛書生郭風煙,沉重的歎息道:
「袁侄女,你們怎麼認為海棠紅是我的生母,難道鐵木大師曾經告訴你這事嗎?」
袁麗姬搖頭道:
「沒有,大師父向來沒有提到郭大俠的名字,以及有關私事。」
「唉!」金笛書生郭風煙輕歎了一聲,說道:
「有關海棠紅是我生母之事,還是鐵木兄告知我的,到底海棠紅是不是我的母親,
我到現在還是存著懷疑,因為家父在逝世之前,也從沒提過有關家母的一些事。」
這句話,聽得眾人感到驚奇萬分,萬沒想到這位金笛書生的身世這般複雜、迷糊,
怎麼連自己生母是誰?也不知道。
場中只有黃秋塵心中無限感慨,他覺得郭風煙的身世有點酷似自己,在當年若非母
親告訴自己,自己何嘗不是不知家父是誰嗎。
高雲岳、胡聖手、柳雁紅三人年紀較大,江胡閱歷豐富,他們自聽了金笛書生那些
話後,隱約感到郭風煙的身世,是一件極端離奇的武林秘事,他們也和黃秋塵、袁麗姬
同樣的心思,那海棠紅是個怎樣的人?
金笛書生郭風煙輕吁了一口氣,又道:
「其實這件事說出來,也真難令人相信,據我所知,海棠紅是毒面骷髏鐘樓之髮妻,
如何會是家母?……」
這一句話聽得使黃秋塵驚聲叫了起來:
「什麼?郭前輩你說什麼?你說的海棠紅是指孤獨紅鐘樓的髮妻,那出身京城的艷
紅藝妓——海棠紅?」
袁麗姬著實太震驚了,因為他們做夢也不敢想到這位為禍武林的主腦人物——海棠
紅,會是在神秘莊院中,聽聞虯龍公主所說的那海棠紅。
雖然黃秋塵和袁麗姬,曾經數次聽聞鐵木僧提到:「海棠紅」三字,但他們都以為
這個「海棠紅」是另有其人,所以兩人都沒向鐵木僧詢問此事,那知事實卻是這麼出乎
人意料之外。
高雲岳等三人對於這些事,知道有關海棠紅與鐘樓之事不多,這時聞言都默默不語。
黃秋塵這時像似夢噫般,喃喃道:
「不會吧!這不是事實吧……」
他喃喃的語著,星目呆呆凝望著郭風煙。
金笛書生郭風煙,像似也為黃秋塵的問話,感到驚愕,久久方歎道:
「不錯,四十年來在天下江湖武林中,興風作浪的大魔頭,就是四十年前名滿京城
的藝妓——海棠紅,唉——
在當時有誰曾知道,那位孤弱的可憐少女,會是今日禍亂武林的大魔頭呢?」
黃秋塵到這時候不得不相信了,真是白天作夢,他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外祖母,就是
萬惡的賊首。
但他這時心中所要明的是一個問題,外祖母海棠紅如何會由一個弱女子,演變成為
一個女魔頭?
金笛書生郭風煙,長聲一歎,接道:
「海棠紅,雖然是位令人可恨的女魔,但一生遭遇,卻是令人心酸,同情,唉……
追始索源,這武林危機,完全是締造家父一念之錯……。」
袁麗姬突然幽幽歎息了一聲,叫道:
「郭叔叔,侄女請你將這段複雜的武林恩怨,從間到尾敘述一下好嗎?到底海棠紅
是個怎樣的人?」
金笛書生郭風煙,深深的歎息了一聲,道:
「海棠紅在沒嫁給毒面骷髏鐘樓之前,乃是一個受王公巨賈籠絡的艷妓,她當年曾
被尊稱天下第一奇女,據傳說:當朝的皇帝,曾經有意將她納入王宮當妃,由此可見海
棠紅當時是多麼的艷美絕剛……」
黃秋塵打岔的問道:
「海棠紅當年有這種千載罕逢的機會,她怎麼沒入皇宮當王妃呢?」
郭風煙道:
「海棠紅,如果納進王宮當妃,今日武林就不會演變到這般恐怖。」
袁麗姬道:
「那麼海棠紅是自己不願入皇宮啦!」
金笛書生郭風煙,搖頭歎道:
「不是海棠紅不願進皇室當妃,而是當朝的皇帝貴妃,阻止了她進皇宮。暗派自衛
士殺害海棠紅。」
黃秋塵暗暗道:
「這樣看來,外祖母可能在遭受貴妃衛士謀殺時,被外祖父撞見,而救了她的性命,
外祖父得了外祖母垂青而嫁給外祖父。」
黃秋塵的推忖剛完,已聽郭風煙接聲說道:
「言曰:『咱古紅顏多薄命。』此語著實不錯海棠紅因為她的艷名,而遭受到這種
命運……。」
黃秋塵急問道:
「她被殺了嗎?」
郭風煙道:
「海棠紅當年若真被殺,今日武林就將一片平靜。」
袁麗姬道:
「那麼她是怎樣逃脫貴妃衛士的追殺?」
金笛書生歎聲道:
「海棠紅乃是一個孤弱的女子,她怎能自己逃出衛士的追殺.當然她是受人援救,
而逃不死,唉……
你們猜猜看,到的是誰救了海棠紅的性命。」
黃秋塵沒有思索的答道:
「是毒面骷髏鐘樓。」
金笛書生郭風煙,悲動的一笑,道:
「錯了錯了!她當時是被家父援救的。」
袁麗姬驚異道:
「這是真的嗎?」
金笛書生郭風煙道:
「這件事,是家父臨死前告訴我的,那裡會假。」
黃秋塵道:
「郭前輩,那麼海棠紅如何會嫁給鐘樓?」
金笛書生道:
「當年家父郭九在京城救海棠紅之後,因為老人家生性淡泊名利,孤清寡慾,志在
天下名山大川,因而他老人家離開了海棠紅……。」
郭風煙說到這裡,輕輕的歎了一聲,又接道:
「家父當年實不應該離開海棠紅,在當時海棠紅曾經苦苦哀求家父不要離開她,因
為她已深深愛上了家父……」
海棠紅乃是一個風塵奇女子,她的性格,往往較旁人偏激,她目見家父不顧她的懇
求,離棄了她,偏激而生恨,使她由愛生恨,發誓要學習武功和家父一爭長短,因而她
流浪在江湖武林上,巧遇了毒面骷髏鐘樓,而嫁給了他。
但海棠紅之嫁給鐘樓,並非真心相愛鐘樓,而是志在偷學鐘樓的武功……。海棠紅
自從嫁給鐘樓之後,立刻變得極端淫浪,她背棄鐘樓,不守婦道,專以美色,騙取天下
武林高手的武功。
說到這裡,郭風煙倏地住口不語。
黃秋塵聽到外祖母這種可恥的生性後,內心中一陣哀傷暗暗為外祖父叫屈。
這時那始終凝立一旁的回生草胡聖手,突然咦了一聲,說道:
「郭兄,你聽說的海棠紅,莫非是五十年前,艷名遠播的『半夜娘子』?」
胡聖手這一說出:「半夜娘子」袁麗姬和高雲岳、柳雁紅,同時臉色驟變,他們想
起傳說五十年前江湖武林裡,盛傳著一個極端陰淫的魔女,她不但人長得極端美麗,迷
人,而且武功極端絕高。
金笛書生郭風煙,長聲歎息道:
「不錯,江湖武林中傳說的『半夜娘子』便是『海棠紅』。」
袁麗姬倒這時候方才恍然大悟,本來她心想:「海棠紅居然是當今武林,興風作浪
的女魔頭,為何會不聽江湖武林傳聞她的名字?原來她就是當今天下武林中人,膽驚心
寒的『半夜娘子』」。
黃秋塵眼見各人的臉色,心知他們知道「半夜娘子」昔年事跡,獨我自己不識,於
是不禁向袁麗姬問道:
「袁姊姊,當年『半夜娘子』在江湖上是如何毒害武林中人?」
袁麗姬幽幽一歎,道:
「海棠紅之名,在武林上是人們極感陌生的但『半夜娘子』之名號,雖然遠距當今
已有五十年悠長歲月,當今武林上還是談虎色變,唉……可真沒想到她會是海棠紅,黃
弟弟,你是無辜的人,你莫要為她而自己感到可恥。」
要知,「海棠紅」乃是黃秋塵的外祖母,袁麗姬因生怕黃秋塵聽了有關海棠紅昔年
丑史時,心內有所傷感,所以不大願意將那件事說出來。
黃秋塵肅然說道:
「袁姊姊,我一生的遭遇,你是最清楚的人,如果我感情那麼薄弱,遠在十年前我
自殺身死了,現在我不管我的上輩昔年如何?但為人後輩的我,總該要知道他們以前的
事跡。」
金笛書生郭風煙,顫聲說道:
「袁侄女,他和海棠紅有什麼關係?他是不是姓黃?」
黃秋塵聞聲轉乎望向郭風煙,只見他神色之中,微現激動。
袁麗姬幽幽哀歎了一聲,道:
「郭叔叔,他是姓黃,而是侄女的大師兄黃龍山之兒子。」
金笛書生郭風煙聞言,又眸隱現淚光,連聲說道:
「可憐的孩子,你……你是黃龍山的兒子嗎?唉……你的母親呢?她是不是還見在
人世?」
黃秋塵聞言熱淚滿臉,道:
「死了,十年前在青城山下……」
金笛書生郭風煙,淒聲叫道:
「怎麼鐘霜華妹妹已經去世了,她是怎麼死的?」
黃秋塵聽聞郭風煙對自己的母親這種稱呼,首先怔了一怔,但隨即會意過來,原來
郭風煙曾說過,海棠紅是他母親、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家母鐘霜華總逢是郭風煙的妹妹。
金笛書生郭風煙也可以說是黃秋塵的舅父。
黃秋坐這時淚痕滿面的問道:
「郭大俠,你……你真是海棠紅所生的嗎?」
袁麗姬和高雲岳等人,當然知道黃秋塵這句問話的含意。
金笛書生郭風煙,顫聲叫道:
「大概不會錯的,孩子,你就叫我一聲:『舅父』,吧!」
黃秋塵呆呆愕了一會,方才顫聲叫道:
「舅父,你真的是我舅父!」
他撲身到蓮台之前,金笛書生郭風煙這時挺身由蓮台上站起,雙臂一張,將黃秋塵
緊抱入懷中,激動的說道: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舅舅真是太高興了,唉!你怎麼不早說出你的來歷呢?」
黃秋塵一生孤獨無依,沒有父親庇佑,沒有親人慰藉,這時他雖然還沒正確斷定郭
風煙真是他的舅父,但是這利親情的慰藉,卻是令他感動的。
黃秋塵激動的叫道:
「舅父,孩兒名秋塵,舅父,你能坦白的將外祖母當年事情全盤吐露出來嗎?」
金笛書生郭風煙,低聲說道:
「噢,塵兒,我會毫不隱瞞的告訴你,縱然咱們都是她的後代,但她當今的罪惡,
咱們無論如何也不能隱蔽著私情,咱們要大義滅親,維護武林的正義。」
他這幾句話,說得壯志凌然,豪氣干雲,聽得眾人深深感動。
郭風煙抬首望了袁麗姬一眼,說道:
「袁侄女,你先將有著『半夜娘子』的傳聞說一下吧!」
袁麗姬道:
「郭叔叔,這事還是請胡前輩等人說好了。」
高雲岳這時輕輕咳了一聲,道:
「關於半夜娘子之談聞,高某雖然並未遇過半夜娘子其人,但我師父生前,據說曾
經參予追戮半夜娘子,所以這事情,在下就代郭兄,就我所知,原盤端出,至於事跡,
是功是過,我不改妄加批評。」
金笛書生郭風煙,微微一笑,道:
「高兄為人正義,對人處事,從不假以問色,這事請高兄說仍是最好不過了。」
高雲岳壯嚴的說道:
「話說五十年前的中原武林道上,倏地出現了一個神出鬼沒,行蹤飄忽的妖女……
這個女人身著雪白的羅紗,人長得級端美麗,天香國色,若說她是妖女,莫如說是天上
下降的仙女。
她之出現,並非是找尋武林高手比試武功,而是以美麗的嬌容,誘人的姿色,淫蕩
輕浮的笑聲,去勾搭一些極有名望的武林高手。
但是,那些曾經在她絕世容色誘感之下的武林高手,經過一夜良霄之後,便修然的
暴斃,是以,不過半年光景,中原武林道上相繼喪生了七十餘位有名望的武林英豪。
本來這些武林高手的神秘暴絲,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誤以為那是早在十
年前五面童岳陽大亂中原的重現了,但是有些跡象,又顯得極端不同,因為一些暴斃的
武林高手家屬,曾經目睹在半夜間,死者的房間內,有著歡樂的男女笑聲,因而人們知
道行兇的人,是個女子。
於是,江湖上一時轟動起來,人們替她取了一個綽號叫半夜娘子,一時流傳。
這時正派中人,也為這半夜娘子的陰淫手段,感到辱驚,各派派出高手探查她的來
歷。
那知各派的武林高手,不但沒有察出半夜娘子的來歷,反而一些高手,大部分暴斃
客店途中,據當時調查死者軀體的人說:死者當夜,曾經狂歡洩陽,因而更懇定了他們
死在半夜娘子的手下……。」
黃秋塵突然問道:
「既然當時沒人察出半夜娘子的來歷,怎麼能證明她是海棠紅。」
高雲岳道:
「就是當今江湖武林裡,到現在也還沒人知道半夜娘子是誰?今日若非聽聞郭大俠
說出來,咱們也不知半夜娘子是海棠紅。」
黃秋塵抬頭望了郭風煙一眼,輕叫道:
「舅父……」
金笛書生郭風煙,輕聲歎道:
「塵兒,他還沒說完呢?舅舅等會告訴你。」
高雲岳接著又說道:
「自從那一次圍戰眾高手黨羽之後,武林各派頓時引起恐慌,各掌門曾會商於青城
修劍院,決定由無空禪師領首,親率十八位天下最高的武林高手,追戳半夜娘子,但是,
不知半夜娘子懾於青城第一代修劍院主——元空禪師的名望,抑或怎樣?半夜娘子倏地
消失無蹤。」
她就像一股狂現吹亂了武林人心之後又飄然遠揚,留下的是武林人傳誦的「半夜娘
子艷名」。
金笛書生郭風煙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
「半夜娘子當時並非懾地元空禪師的名望,飄然遠去,事實她是遇上了另一個人,
要以美色引誘這個人……。」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48:43
第41章 往事一波三折,奇又奇
黃秋塵問道:
「那個人是誰?」
金笛書生郭風煙,歎道:
「那人就是家父郭九……」
金笛書生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海棠紅平生最痛恨的一件事,便是家父離棄了她,所以當她巧遇到家父的時候,
立刻尾隨追蹤家父,就在大雪山上,她扮演成一個迷了路的婦女,跟家父見面當時家父
見是海棠紅,內心又驚又喜。原來家父雖然生性孤情寡慾,志在傲嘯雲煙,遠避人間煙
塵,但他對於海棠紅,不知是前世孽緣使然,抑或怎樣?自從他離開海棠紅之後,伊人
情影,不時縈繞在他腦海,心坎裡,當時家父離開海棠紅的第二年,曾經回來找尋她,
但那時海棠紅已經流浪江湖,所以十年來家父遍尋她不著……。」
黃秋塵悲慟的歎息了一聲,說道:
「那麼郭九大俠遇著海棠紅時,大概不知她已嫁了人吧!」
金笛書生沉痛的說道:
家父當時若知海棠紅是半夜娘子,抑或知她另外嫁人,他老人家也不會鑄錯人間,
含怨千古……。
就在大雪山的相遇,家父和海棠紅結合了,他們就避居在大雪山的郭九仙居,本來
海棠紅若真心相愛家父,兩人結合之事,白頭偕老也不會為人所知。
無奈海棠紅的骨頭,已經變成了一個淫婦,她已習成了邪派的『素女攝陽術』……」
柳雁紅這時然開了口說道:
「『素女棋陽術』乃是本門『素女經』上的奇學,海棠紅如何學了這種奇技?」
金笛書生星眸微然掠掃了柳雁紅一眼,道:
「不錯這種武功是出在大紅花門中,但你們是何知道毒面骷髏鐘樓的出身派別,就
是紅花門的第七代傳徒?」
高雲岳輕啊了一聲,道:
「柳師妹,你何記得師父在世之時,曾經說過本門有位天稟奇佳的前輩,因為他心
術不正而被嫗逐出門牆……今日想來,這位本門的前輩,定然是毒面骷髏鐘樓了。」
金笛書生郭風煙,繼續說道
「海棠紅的『素女攝陽術』,當然是從鐘樓處偷學而得,唉……」
本來以家父那種超人的功力,機智,定能很快的察覺海棠紅的底骨子。無奈海棠紅
是存心慘害家父,所以在頭一年裡,她並沒有動用『素女攝陽術』攝取家父精陽,而且
海棠紅也為家父生了一個兒子……」
眾人聽到此處,心內都知道海棠紅所生的兒子,就是眼前的金笛書生郭風煙。他們
都不願明知故問的再傷郭風煙的心。
金笛書生郭風煙長吁了一口氣,又接道:
「海棠紅雖然和家父生了一個兒子,但她並非要做個賢妻良母,而是要以這兒子,
博取家父的信任,騙取家父獨步天下的武功……。
終於,在第三年的冬天,海棠紅拋棄了兒子,離開了家父。」
袁麗姬問道:
「後來海棠紅去了那裡?」
金笛書生郭風煙道:
「家父在二年裡,被海棠紅運用『素女攝陽術』已然損傷了精神元氣,而且中了海
棠紅的慢性『素女毒*』全身生出爛瘡。
(*註:素女毒,即今日的性病、梅毒之類)
那時候,他老人家眼見海棠紅狠心離去,幾乎成瘋狂,憑良心講,家父那時是深愛
著她,而且是愛到沒有她不能生存之地步……」
金笛書生郭風煙痛苦的呻吟了幾聲,又道:
「你們想:那時候家父一個身罹殘傷,而且精神恍惚的男子,帶領一個三歲的孩子,
在冰天雪地的大雪山是如何生存下去的?
最可憐的就是那個被母親遺棄的孩子,他遭受飢餓、寒凍、孤單的痛苦,本來這個
孩子是無法生存下去的……但天不絕人之路,就在寒冬過後的春天,大雪山來了一個家
父和孩子的救星……。」
黃秋塵急著問道:
「那救星是誰?」
金笛書生道:
「他便是率領天下群雄追蹤半夜娘子的元空禪師。」
「元空禪師和家父早就認識,他這次到大雪山是採藥而來,順便拜訪家父,他可沒
想到家父被海棠紅殘害到這種地步……」
黃秋塵又問道:
「元空神僧可知郭九大俠和海棠紅結合之事?」
金笛書生道:
「他事先不知這事,但經家父提起和海棠紅結合這事,這位高僧立刻知道海棠紅就
是半夜娘子。」
袁麗姬道:
「我師祖如何知道她是半夜娘子?」
金笛書生道:
「元空禪師在三年前,親率十八位天下高手,攔截半夜娘子不著,將十八位高手遣
返各派之後,他自己卻單騎的探訪,察出半夜娘子就是名震一方的毒面骷髏鐘樓的逃妻
——海棠紅,因為鐘樓當時在江湖武林,乃是名震一方的人物,而且元空禪師也和鐘樓
有交往,所以沒將這秘密公諸武林,致使今日天下武林裡沒人知道半夜娘子,即是海棠
紅。」
袁麗姬道:
「那麼我大師父鐵木僧如何知道這秘密呢?」
金笛書生道:
「袁侄女,你不要急,容我慢慢道來。」
「元空禪僧目睹家父瘋顛之狀,他知道家父已被海棠紅迷醉到極嚴重的地步,如自
己將這事吐露,可能要使家父反仇,因此元空神僧化費了半年的時間,首先將家父的瘋
顛之狀療治好,然後將海棠紅的來歷說出來。
家父得知海棠紅是半夜娘子之時有如睛天一聲霹壢,何況她又是毒面骷髏鐘樓的妻
子這種羞恥,幾乎使他跳澗自絕,最後還是元空神增百般勸導,囑附家父好好的教養那
個孩子,以便抵制海棠紅日後肆虐武林。」
黃秋塵道:
「無空禪師既知半夜娘子的來歷,只要他再招來武林高手,將她除去就是了,如何
不要縱放她去行惡呢?」
金笛書生郭風煙,淒涼的長歎一聲,道:
「元空神憎堪稱是一代仙憎,洞悉先機,他在那時候就已看出四十年後的武林,隱
藏著一場浩劫殺機,所以早就先撒下挽救危機的種子。」
袁麗姬道:
「郭叔叔,此話怎麼說呢?」
金笛書生道:
「當時元空神僧並非沒去收抬海棠紅,而是和海棠紅拚鬥了數次,傷亡了許多武林
高手……。」
黃秋塵道:
「你說是元空神僧的武功,敵不過海棠紅是吧!」
金笛書生道:
「若論海棠紅當時的武功,雖稱絕高,但卻不能說是獨霸天下,不過她的機智狡猾,
卻使元空神僧頗感棘手,拚鬥三次,元空都被她由手中逃出。」
黃秋塵等人,這時已為這段奇絕武林的秘事,聽得極是入神。
黃秋塵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郭舅父,有一事我很不明白,海棠紅在外面鬧得那般凶,怎麼鐘樓不出面呢?」
金笛書生郭風煙長長的歎息一聲,道:
「海棠紅自從由家父那騙去全部絕學後,放眼當時武林能夠制服她者,只有家父與
鐘樓,但家父那時已經精血枯乾,身羅殘傷,當然無能為力了,目前只有一個鐘樓能夠
收拾她,但可能是海棠紅,在第三次和元空禪師拚鬥無結果之後,返回鐘樓之處,向鐘
樓哭訴說:元空禪師糾眾殺害她……。」
黃秋塵急聲問道:
「找外祖父信她的嗎?」
金笛書生慘然笑道:
「當然信她的話。唉……
就是自從那個時起,鐘樓等一派的人,開始和中原武林各派作對一產生一段駭人的
武林兇殺,毒面骷髏鐘樓當今在江湖武林,被人認為是窮凶極惡的魔頭,也就是從那時
候締造下來的
黃秋塵聽到這裡,方才恍然大悟,為何武林上部說外祖父是壞人!
金笛書生繼續說道:
「在那段時日,海棠紅又為鐘樓生下一個女兒,那就是你母親鐘霜華。」
郭風煙說至此閉口不語。
黃秋塵催著問道:
「後來呢?海棠紅是不是又背叛了鐘樓?!」
金笛書生停頓了一會,又道:
「當時武林在鐘樓與海棠紅造亂之下,幾乎使江湖武林走上恐怖的末日,最後還是
元空神僧獨約鐘樓華山一戰的時候,元空神僧向鐘樓吐露出海棠紅,化名「半夜娘子」
為惡性武林殘害家父的事情真相……。」
黃秋塵道:
「外祖父聽了這事後,有什麼反應?」
金笛書生輕輕歎了一聲,道:
「一個男人最痛恨,與不容忍的事,就是妻子不貞,鐘樓聽了這話後,幾乎氣炸了
肺,他於當夜奔走大雪山詢問家父,得知事實後,立刻返回要將海棠紅格斃掌下,但海
棠紅早已聞風脫逃。
袁麗姬道:
「海棠紅就這樣的逃脫了嗎?」
金笛書生苦聲笑道:
「海棠紅雖然狡猾,但卻敵不過鐘樓,就在洛陽城被鐘樓追到了,夫妻兩人展開一
場血戰,鬥了一日一夜,棠紅終於敗在鐘樓手下……。」
黃秋塵道:
「舅父,外祖父怎麼沒有殺了她呢?」
金笛書生道:
海棠紅自知命不保夕後,跪地哭泣向鐘樓懺悔過錯……」
黃秋塵聽得悲歎道:
「唉!外祖父怎麼就這樣饒了她,唉……」
金笛書生抬首望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老實講當時鐘樓對海棠紅的愛,並不低於任何人何況她當時悲痛的深深懺悔,而且
那時候元空神僧趕到,也替海棠紅求情……
袁麗姬和黃秋塵聞言,方才知道元空禪師在三個錦囊上,悲歎他一念之惻隱,可能
就是為此而言。
金笛書生接下說道:
「……於是,鐘樓舍不得殺她,茲將海棠紅帶返府上,軟禁在幽室中讓她悔過。這
一幽禁足足將海棠紅禁閉了八年,在這漫長的八年歲月中,海棠紅不但沒有悔罪,而且
假借這段時日浸修由家父偷得的武功。
她竟然在八年中,參悟透了家父的《玄天太乙罡氣》,加以她的智慧,創造出當今
的《海棠花掌》。」
黃秋塵急急的問道:
「她學成的海棠花掌,我外祖父就無法制服她嗎?」
金笛書生道:「家父的《玄天太乙罡氣》據說是得自一代武學名匠——金羅真人的
留傳,這種罡氣,不但媲美四柄武林奇劍所載的武學,威力之大:更勝過四柄奇劍的劍
氣傷人,若是海棠紅將它煉得爐火純青,便能獨步天下,武林唯我獨尊。」
袁麗娘道:
「那麼那時候海棠紅還沒將《海棠花掌》煉得爐火純青是吧?」
金笛書生道:「她當時雖然尚未將棠花掌練成,但放眼云云武林能是她敵手者,已
經寥寥無幾了。」
黃秋塵問道;
「那後來又怎樣演變的?」
金笛書生道
「海掌紅被幽禁八年後,是鐘樓放她出來?抑或是逃脫出來?我就不大清楚了,不
過根據目前的情形看起來,海棠紅可能和鐘樓的徒兒串通,謀害鐘樓而脫困的……」
黃秋塵突然說道:
「不錯,她定然是通九龍王尊的。」
袁麗姬聞言大驚道:
「怎麼?九龍王尊是鐘樓的徒弟?」
原來黃秋塵座在回音洞道中,已經得到冷月蘭的承認,九龍王尊便是海棠紅的大徒
弟,今日想來,九龍王尊定是鐘樓的徒弟。
金笛書生郭風煙點頭道:
「塵兄說得沒錯,鐘樓當時有四個男女佳兒,大徒弟便是所稱的九龍王尊,二女徒
就是當今的鬼母教主,三徒弟就是塵兒的父親黃龍山弟,四女徒即是鐘樓的女兒霜華。
但那時候,黃龍山和鐘霜華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孩子,他們絕不可能說是串通者,據
我所知他的:二女徒,也不會被海棠紅所利用。」
黃秋塵和袁麗姬聽了金笛書生的話,心中都暗自忖道:「照這樣看來,上次在神秘
莊院中,虯龍公主為何能知這些秘密,誰道她是先母教主的女兒嗎?
金笛書生郭鳳,呻吟了一會、說道:
「海棠紅於何年何時逃脫出來,除了鐘樓等有關的人知道外,連我也不知道,這次
海棠紅重現江湖第一個碰到她的人,就是元空神憎的二徒弟——鬼磯士秦風……」
黃秋塵和袁麗姬聽了此語.差點驚叫出聲,如此說來,鬼磯士秦風所說的愛人,顯
然真是海棠紅了。
金笛書生道:
「海棠紅和鬼磯士秦風相遇,並非偶然的,而是海棠紅事先設下的計謀,原來海棠
紅對於元空神僧已經恨入骨髓,她這次出現武林,第一件事就是殘害元空神僧與青城修
劍院。
她和鬼磯士秦風相識,竟然扮裝成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孤弱女了,以綿綿的情絲纏
繞著鬼磯士秦風,逼使這位大有可為的武林奇才落入情網的深淵……。」
黃秋塵突然問道:
鬼磯土秦風怎麼這般傻,難道他沒長著眼睛嗎?……」
黃秋生本來是要說,當時海棠紅的年紀已有三十多歲了,為何他不知道她已是一個
有夫之婦。
金笛書生輕一笑,道:
「海棠紅的無媚之技,可稱是天下任何女人,無能夠出其右者,而且海棠紅不知是
天生異稟,抑或注顏有術。在當時她三十六歲的年齡,但外表看去,卻是二十年華的青
春玉女,何況海棠紅的喬作,沒有一絲破綻,當然使鬼磯土秦風,深深的為她瘋狂。」
黃秋塵感慨的歎息一聲,道:「後來又怎樣發展呢?」
金笛書生道:
「……不知是鬼磯士秦風命該絕,或是青城不應毀在那女人手裡?
就在秦風愛海棠紅如瘋狂兒之際,這事情巧為鐵木僧撞見,向元空神僧訴說師弟有
愛侶,不能返歸三清……」
元空神僧聽了這消息,心靈一震,忙追問鐵木僧、秦風的愛侶,是個怎樣形狀的
人。……得知是海棠紅後,無空神僧親自趕往拆散秦風的美夢,鬼磯士秦風也被她出門
牆,因而秦風懷恨著鐵木僧與青城修劍院。
在那次元空神僧並沒遇見海棠紅,還是海棠紅也獨約元空神僧到苗疆黑風山……海
棠紅聯合了烏蠻婆擊敗了元空神僧。
那一役,苗疆烏蠻婆喪生在元空掌下,海棠紅也受了重創,但一代神僧,出在三年
後圓寂了。」
袁麗姬聽到這裡,方才知道元空師祖苗疆黑風山之行,原來是海棠紅的約一鬥,並
非是單獨和烏蠻婆之間的仇怨。
唉——
袁麗姬幽幽的歎息一聲,她作夢也沒想到青城修劍院的前輩,有這種穩秘的武林恩
怨,追尋惡源,這些事的絮因始末,完全是那海棠紅一手造成。
她不但毀滅了元空師祖,今日又使大師父喪生。
海棠紅呀,海棠紅,我袁麗姬當今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替大師父與師祖報仇,以及
那被你殘害的萬千武林同道雪恨。
黃秋塵突然問郭風煙,道:
「郭舅父,你父親最後怎樣了?」
金笛書生歎道:
「他老人家自從得到元空神僧玄機暗示,就將殘餘的生命歲月,扶養我,教導我的
武學,在我二十四歲那年,他老人家終於毒入膏育而死。」
黃秋塵道:
「郭九大俠之死,可以說是海棠紅之罪,舅父既然知道這仇恨原由,為何你長年隱
居這回音洞呢!」
金笛書生聞言突然仰首發出一陣悲慘的淒厲長笑!
笑聲中,他的眼淚,如雨急下。最後他才說道:
「塵兒,你責備的是,責釁的好,可是你不知為人子的痛苦,唉—一
其實家父這段離奇的仇恨,我事先根相不知道、這事遠是在四十年前,鐵木僧兄向
我吐露的。
當時我聞知我父母這段奇恥恨事後,幾乎悲育欲絕,對於塵世間萬事,懼感心灰意
冷。
因為家父臨終之時,並沒囑咐我報仇,而且……海棠紅雖然是位淫惡天下的毒婦,
但她總是我的母親呀!
難道我應該去殺她嗎?
在武林道義上,我應該是大義滅親的,可是在我的私情上,我反對這樣做,我要忘
記這件事,忘掉我的出生。
所以在那時候。我對鐵木僧兄發下一個誓言,我此生此世,永遠不走動江湖武林,
悶遠不展露我學的武學。除非……除非我的兄——鐵木僧,又被我的母親海棠紅慘害
了……」
金笛書生郭風煙說到這裡,聲音激動的陣陣顫波而不能成聲,停頓了良久,他才悲
聲的笑道:
「但今日,我四十年所下的誓言,終於毀了……我要以畢生精力和那可恨的母親,
可惡的淫婦周旋到底,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場中群豪聽了這番話後,心中感覺萬端,他們默默為郭鳳煙出生的不幸祈禱,同情,
說實在的,郭鳳煙這數十年來心中正義與良心交戰,定然是極端的痛苦的。
這種演變,也可以說是天意使然,鐵木僧若是不死在冷月蘭的海棠花掌下,那麼天
下江湖武林,也不能引出這位頂天立地的英雄——金笛書生郭鳳煙。
群雄就在這回音洞中呆留了四日,他們將佛字幫的死者,全部埋葬了盤蛇嶺上。
黃秋塵和袁麗姬得到高雲岳等人的報訊,知道千里魅魂武儀天和天山派的查清夫,
已在這一役喪生了。
他們的屍體,就和鐵木僧的遺體,暫時葬在回音洞前面。
數日的忙碌、哀悼,群豪終放離開了盤蛇嶺……。
端午節的前夕,五月四日午牌時分——
通往河南羅山的康莊大道,這時如電掣飛著六騎。
這六人是二個中年儒士,一個老頭,一位美麗照人的婦女,及一個壯嚴絕麗的少女
和一位虎背蜂腰,俊神如玉的少年。
不問可知,這六個人就是為首的金笛書生郭風煙,回生草胡聖手,紅花門的高雲岳
柳雁紅和袁麗姬、黃秋塵了。
原來黃秋塵等人在盤蛇嶺埋葬了眾英魂之後,即購騎趕赴武林盟主南宮冷刀端午節
在羅山邀請天下武林的宴會。
雖然這時事情已經明顯,南宮冷刀就是九龍王尊,他在羅山擺設宴會,是有所陰謀,
但郭鳳煙等人,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理,無論如何也要上羅山一行。
而且此行最大的重任,便是要援救虯龍公主。
金笛書生郭鳳煙在黃秋塵告知虯龍公主,身擁有虯龍寶劍之後,臉色大變,因他已
經看出無空禪師第三錦囊中一段謁語說:
「……但吾徒若真遭不測,郭九若無傳後,浩動已成,唯看虯龍,但虯龍劍絕學難
領悟……」
由這段話,顯然是說,海棠紅的「海棠花掌」的剋星,是那虯龍劍的絕技,所以金
笛書生暗中已下決定,虯龍公主不能為南宮冷刀所得,無論如何,自己等人也要將虯龍
劍得到。
奔行間,突然聽到黃秋塵開口問道:「郭舅父,我們是直上羅山,抑或是在信陽停
腳住宿一夜?」
金笛書生郭風煙微微一笑道:
「塵兒,我們就是要在信陽住宿一夜,南宮冷刀也不會讓我等自投旅社,你看,迎
接我們的人已經來了。」
黃秋塵聽得一怔,抬頭一望,只見前面大道蕩起一陣塵砂,七匹快騎,風馳電掣的
疾馳而來。
黃秋塵心中暗驚,脫口道:
「舅父,他們是衝著我們而來的嗎?」說著,他就要策馬迎去。
金笛書生道:
「塵兒,不要妄動,他們大慨不是跟我們打架來的。」
一語剛畢,前面七騎已經奔到十餘丈,倏地七騎一齊緩慢下來。
只見那七個雄偉的藍衣勁裝大漢,他們身上各帶著兵刃,當首一個虯鬚似鐵,濃眉
豹眼,一付威風凜凜的氣概。
群豪抬首一掃七騎士之後,心中暗暗震驚忖道:
「這七人生得好一付雄威的面孔,而且騎術那般精良,想來並非下三流的人
物……。」
各人思忖未完,倏地聽到那為首的虯鬚客,遙遙拱手抱拳,說道:
「各位請了,不知你們是否趕赴羅山的英雄豪傑?」
金笛書生離風煙,文質彬彬的說道:
「不敢當,不敢當,我等在江湖武林裡雖然可稱一介武夫,但還談不上武林豪傑。
不錯,我等是湊熱鬧而來的,倒不知諸位英雄如何稱呼?」
那位虯鬚客聽後,突然一聲洪亮笑道:
「我家兄弟號稱,蒙古七騎,今日承蒙武林盟主的偏愛,被請擔任迎接前來羅山的
天下各路英雄,當今雖是端午前夕,但各地英雄好漢,大部分已經都到達多日了,但只
不見青城修劍院的鐵木僧大師等人前來,我兄弟七人望穿秋水等待到此時,方見各位駕
臨,不知那位是袁修劍院主?」
他這一番話,眾人聽得暗暗心涼,忖道:「如此說來,我等行蹤,早已經為南宮冷
刀的人所監視了……。」
袁麗姬這時輕步放騎踱到前面,肅穆的說道:
「失敬了,想不到閣下七人,乃是名震蒙古的七騎俠,不知閣下詢問青城修劍院院
主.有何見教。」
蒙古七騎,像似沒想道到當今領抽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青城修劍院院主,乃是這樣
一位美艷絕麗的年輕少女,所以他們聽了袁麗姬的話後,七人十數道眼光,並注在袁麗
姬的身上轉來轉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0:13
第42章 夜深無人,情女梨山引
袁麗姬目睹蒙古七騎,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不禁妖容驟變,面罩寒霜,冷一笑道:
「閣下等人若無事見教,敬請讓路。」
蒙古七騎自知失禮,聞言臉容都現出一絲尷尬之色,只有那個虯鬚客哈哈一聲輕笑,
道:
「袁院主請勿動怒,我兄弟等因乍見院主儀容驚若仙鳳,失禮之處,尚請原諒。今
日我等兄弟是前來迎接諸位大駕先到羅山別院,以待明日羅山大會。」
袁麗姬聞言臉容為緩和的說道:
「多謝了,我等就在信陽宿一夜,隅日定然準時前赴羅山。」
虯鬢客道:
「信陽距離羅山雖然只有半個時辰腳程,但來來去去,總是感到不方便,所以南宮
武林盟主,已將羅山一座別院,劃為招待天下各地英雄休息之用,袁院主等何必相拒南
宮盟主這番盛情呢?」
袁麗姬道:
「咱們在信陽還另有私事,閣下這般好意,本院主等人只有必須了。」
虯鬚客目見袁麗姬這般推卸,只有拱手一抱拳,道:
「既然如此,袁院主請便,咱們明日羅山大會上見。」
說罷,他把手一揮,一陣呼嘯,蒙古七騎已經放馬往來路疾馳而去。
黃秋塵見他們離去,突然問道:
「袁姊姊,我們為何不直接去羅山呢?」
袁麗姬突然幽幽歎息了一聲,說道:
「本來我想是直接到羅山,但聽了虯鬚客幾句話後,突然感到有些不妥……。」
黃秋法問道:
「有什麼不妥?」
金笛書生郭風煙微微一笑,道:
「袁侄女是看到蒙古七騎,對南宮冷刀那般尊敬效勞,心中有個感觸,就是天下各
地英雄,也將是對南宮冷刀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我等前去羅山定是自討沒趣。」
袁麗姬淒涼的歎了一聲,道;
「郭叔叔所言,一點沒錯,南宮冷刀在當今武林中之地位,有如麗日中天,就等此
行羅山大會中,若要將南宮冷刀的罪行,公開於群豪,不但使人難以相信,而且可能成
為眾矢之的。
所以這樣想來,侄女愈感羅山此行,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不如改變方式,來個暗赴
羅山大會。」
柳雁紅嬌聲笑道:
「袁家妹妹,你要怎樣暗赴羅山大會?」
黃秋塵和高雲岳、胡聖手等人,一時也想不通袁麗姬所說的暗赴羅山大會是什麼意
思?
場中像似只有金笛書生郭風煙深知其意,微微頷的笑著。
袁麗姬道:
「我所說的暗赴羅山大會,其實也是光天化日的參加大會.只不過是易容化裝而
已。」
高雲岳應聲道:
「嗯!真高明,不過我們卻沒有那種出神入化的化裝術。」
袁麗姬這時突然格格一聲嬌笑,道:
「侄女在往日,曾經聽過大師父說:郭九大俠深通化裝之術,只要把手在臉上輕輕
一抹,立刻易變另外一個臉容,端的是:神仙童話中的幻術變化,現在我等要易容化裝,
只有請郭叔叔替我們變一下了。」
金笛書生郭風煙,呵呵輕笑道:
「不錯,我父親深諳易容術,但並非是他老人家化裝術高明,而是歸功於一種:
『易容丸』,據說,那『易容丸』是得自於百年前一個『千人神偷』的東西……。」
袁麗姬聞言突然淒涼歎息了一聲,道:
「這樣說來,郭叔叔是不能為我們易裝了。」
原來袁麗姬心想:郭風煙定然也得到他父親的傳授易容化裝術,但現在聽說:郭九
昔日之易容術,是歸功於一種易容丸,心中不禁感到失望。
金笛書生郭風煙,臉上默默的微笑著,他的右手突然由懷中取出一個花紋小瓶,揚
了一揚說道:
「袁侄女,你不要歎息,老朽雖然沒得家父傳授之術,卻學得了他老人家調製「易
容丸」的藥方,親自調配了一瓶「易容丸」。
「這瓶『易容丸」雖然不能比得上昔年『千人神偷』能變千人面容之妙,但要變我
等六人的面容,卻有剩餘了。」
袁麗姬聽了話,高興的由鞍上跳起來,說道:
「郭叔叔,請將瓶子借我看看,侄女馬上就要易容。」
說著,伸手交那瓶易容九接著,只見瓶中的藥丸,有如龍眼核桃那般大小,色彩分
為:「紅、白、蘭、黑、黃、紫」六種顏色。
只聽金笛書生郭風煙說道:
「這瓶易容丸,每一種顏色的藥丸,可變十二種臉面,這樣有六種不同的藥丸,剛
好有孫悟空的七十二變化。」
黃秋塵驚奇道:
「郭舅父,你說一種藥丸的色彩,能變十二種臉譜,那是怎樣變的。」
郭風煙笑道:
「那是分男女老幼,丑美等等的情勢而變,譬如:同樣一顆紅色的藥丸,若我等六
人將它塗在臉上,就會因各人臉面的不同,而起不同的變化。
你們若是不信,到了信陽,我們在客店中就試試看。」
眾人就這般談談說說,不過半刻時辰已到信陽。
信陽雖然只是個縣城,但因地處湖北通河南的要道,所以到處呈現一片繁榮,尤其
是在這過節的前夕,車馬如龍,絡驛不絕。
黃秋塵等一行眾人,就落宿於城北一座「老盛客棧」。
不知南宮冷刀於明日在羅山建立武林大會?仰或是過節關係,客棧中早已住滿了客
人,黃秋塵等六人所包租下來的,還是一座唯一所剩的大跨了守。
大家剛進入跨院的大庭,袁麗姬就急著說道:
「郭叔叔,現在就要表演……」
她的話,還沒說完,金笛書生郭風煙突地,「虛」一聲,以乎示意,阻止住袁麗姬
要出口的語音。
袁麗姬等人皆是機警無比的人,他們聽到郭風煙「虛」聲之後,立刻會意。
驀地,忽聽郭風煙朗聲說道:
「院外是那位英雄,有事不妨入內一談。」
話聲中,黃秋塵也驚覺院外有人窺伺,他身子一閃已經搶出客廳,但是當他出了室
外,只見一個青衣人的背影,在前對面一座小跨院的牆角轉彎處消逝。
黃秋塵冷哼了一聲,就要縱身追去,突聽身後傳來郭風煙的聲音,叫道;
「塵兒,不要管他,讓他去吧!」
就這一變故,眾人心中已經有所警惕,知道這信陽附近,到處已經佈滿南宮冷刀的
爪牙,大家若是稍為不加注意,可能就要遭受敵人的暗算。
黃秋塵聽到郭風煙的叫阻,只得返身進入跨院,其實他也心知剛才那人身形好快,
自己追去,不一定就能追著,何況現在又是光天化日,不便於打架爭吵。
金笛書生郭風煙叫各人在客廳坐定之後,突然臉色莊嚴沉重的問道:
「我們一行眾人赴羅山的目的是什麼?」
郭風煙這忽然的問話,使眾人怔了一怔,黃秋塵微愕之後,答道:
「我們到羅山最大的目的,是防止面宮冷刀和虯龍公主一派的人謀合武林,和揭發
南宮冷刀的猙獰真面目,公諸於江湖武林。」
郭風煙突然又問道:
「袁侄女,目前你們是何知道南宮冷刀,為什麼要請天下各地英雄好漢赴羅山大
會?」
黃秋塵接聲說道:
「這件事在南宮冷刀自己所說,是欲聯合天下武林英豪,洽商當今動亂不安的武林
大局,以及向武林中澄清他外傳的是非,其實這事,咱等已知南宮冷刀的為人,當然不
會相信他的話。
不過這次請天下武林豪傑歡宴羅山,是隱藏了什麼歹毒的陰謀,到現在還感到迷糊,
倒不知郭舅父,是何已推測出他的陰謀?」
金笛書生郭風煙,嚴肅的說道:
「我不但早知南宮冷刀這個陰謀,而且早已經佈置下對付他這陰謀的計策。」
他這句話,聽得使眾人怔了一怔。袁麗姬和黃秋塵心中都想道:郭風煙出動江湖武
林,只不過是在前日;而且他聽聞南宮冷刀在羅山設立武林大會之事,也是聽聞自己向
他說的,方才知道,如何說他早知這事,而更已布下對付之策?
郭風煙停頓了一下後說道:
「南宮冷刀這次羅山大會,乃是早在三進年前就已經計劃定的,他的陰謀,可謂極
盡歹毒。
他召請天下武林道到羅山,是要集體殘殺,對他心存懷疑,與不滿他的武林同道,
以及召羅一些促服他淫威下的武林同道,擴充他爭霸武林的勢力。」
眾人聽了這番言語,臉上各自變色,袁麗姬突然問道。
「郭叔叔,你不是說四十年來長居回音洞中,如何能知這事?」
金笛書生郭風煙,突然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說道:
「袁侄女,你們眾人可能以為我是前天方插足江湖武林是吧!
唉——
其實老夫早在四十年前立下誓言說;「……不走動江湖武林,不動用年學的武學。』
但,只有後者一項,老夫遵守到今日,而第一項誓言,卻早在十多年前,塵兒的令尊黃
龍山被殘害後,老朽得到鐵木僧兄的奔告的便開始插足武林,用那易容藥丸,化裝成每
一個不同的人物神秘探查黃龍山弟血案,以及海棠紅的行蹤,江湖武林局勢與任何武林
人的動向。
所以說:十年前老朽便開始和海棠紅作戰了。
眾人聽了郭風煙這番解釋之後,方才知道郭風煙為何對於武林間的事情,這般清楚。
這時,黃秋塵更是感到激動不已,他可真沒想到郭風煙早已為家父血仇勞奔,他這
時熱淚滿眶的問道:
郭舅父,十餘年來,你是何已經調整查家父是誰殺害的?」
金笛書生郭風煙輕聲歎息,道:
「這事情,雖已經得到可靠的線索,但老夫還無法收到鐵的證據,唉,塵兒,終有
一日,你父親的血海深仇,是能查得水落石出的。」
黃秋塵突然問道:
「郭舅父『那殺害我父親的人,會不會是南宮冷刀?」
金笛書生搖搖頭道:
「不會是南宮冷刀,但他絕對知道慘害你父親的人是誰吧!」
這一說.使黃秋塵震驚不已,但是他想:自己終於得到了一個線索,這樣我只要找
南宮冷刀加以追問,那怕不能知道迫害父親的仇人是誰?
金笛書生郭風煙,沉吟了片刻,突然說道:
「我們當今到羅山,最主要是挽救遭受南宮冷刀慘害,暗算的武林同道,關於個人
私仇方面,大盡可能的暫時放下。
目前老朽已經在羅山佈置了人手,袁侄女本來說要易容混入羅山大會,但老夫看這
件事倒不需要,要知南宮冷刀的勢力,已經滿佈天下,現在我等居住在老盛客本,可能
南宮冷刀的爪牙,已經早知道了,縱然你們改變了面容,但也瞞不過潛伏四周圍的眼
線。」
袁麗姬問道:
「不然,我們是要正正當當的去赴羅山大會吧!」
郭風煙點頭道:
「不錯,我要你們明日午時三刻趕到羅山。」
黃秋塵道:
「郭舅父,你不和我們同行嗎?」
郭風煙道:
「是的老朽不能跟你們同行,但你們儘管放心,老夫在羅山大會之內,定會暗中追
隨你們的左右。」
袁麗姬突然問道:
「郭叔叔,是不是易著面容。」
郭風煙微微一笑,道:
「當然老夫是化裝進入羅山大會。」
袁麗姬道:
「郭叔叔沒告訴我們說:你要裝扮成什麼樣的人,我等要如何認你。」
郭風煙沉聲說道:
「老夫最怕一件事,是我行蹤的敗露,如果將那面容告訴你等,你們心中就多了一
分好奇之心,眼睛不時注意老夫的行動,這樣反會啟人疑,而且老夫生怕為人所知,可
能不時有盡改變面容,所以個們也不能單以一種面孔,認出是老夫……」
郭風煙說到這裡突然由懷中取出五個金光閃閃的「※」字標誌,說道:
「在羅山大會中,你們五人事先就將這「※」字牌,懸掛胸前,如果萬一你們產生
危險,而老朽又因有要事不能分身,自然會有人引你們脫險。」
說著,他將五個「※」字金牌分給各人一塊。
袁麗姬拿著金牌,詳細注視了一會,問道:
「郭叔叔,這,「※」字不就代表「佛字幫的標誌嗎?
郭風煙點頭道:
「不錯,這五塊「※」金牌,仍是佛字邦的信物,目前凡是佛字幫的人,都有這樣
一塊「※」字金牌,如果你們要鑒定「※」字金牌的真假乃是細數,「※」字金牌上,
小「※」的多少。。
幫主的「※」,字金牌,小「※」字是九十九個,護法天王的「※」字是七十七個,
護法使者是五十五個其餘是分為,「九,七,五,」三種「※』字金牌。」
驀地聽到黃秋叫道:
「我這塊金牌是五十五個小※字。」
郭風煙說道:
「你們手中的五塊,皆是佛字幫,護法使者身份的金牌、不過你們明白掛在胸上,
卻不能說是本幫的護法使者。
袁麗姬等人聽了話,心中極感驚呀的問道:
「郭叔叔,佛字幫弟子在盤蛇嶺上死代辦處那麼多人,難道
郭風煙突然淒涼的歎息了一聲,說道:
「在盤蛇嶺死傷的佛字幫弟子,乃是以鐵木兄當幫主身份所組織的佛字幫,但老朽
所組織而成的佛字幫兄弟.卻已然滲入武林每一個角落。」
眾從聞言,心中暗自驚眼郭風煙的英明才智。
袁麗姬這時暗暗放下心,她想:在江湖武林既然早在這樣一位魄力的大豪傑,那到
當今江湖武林危機,定然指日可以挽救了。
金笛書生郭風煙,道:
「目前我所要訴說的事情,都已經講完了,想來明日大家大概要產生一番慘烈的搏
鬥,你們現在不妨各自回室休息,養精神以待應付明日羅山大會所要發生的事情。」
日落西山,余霞汪照,夜幕即時降臨人間……。
這是端午節的凌晨深夜,凡是白天忙碌的人們,此刻已經沉醉在夢鄉多時了,但這
所大跨院房中的黃秋塵,卻老是不能入眠。
原來他倚臥床上,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自己十餘年的際遇,由青城山下慘酷的一幕……
到自己流浪江湖……以到現在。
他想到自己慘痛遭遇,幾乎抱頭痛哭出聲。
遙遙的更鼓聲,已經連續響了三下,黃秋塵方才長長歎了一口氣,強自閉著眼睛,
要讓他沉入夢鄉。
就在這個時候,黃秋塵突然聽到窗外有個人呼吸的聲音,以及一絲女人的幽蘭香味。
黃秋塵心中一驚,倏地睜開了眼睛,果然窗前凝立著一個長髮拔肩,俏生生的女人。
當黃秋塵剛睜開眼睛的剎那——
只見那女人瑩玉傑自的素手,向自己連搖了兩下,立刻轉身而去!
黃秋塵以為那女人是袁麗姬,於是輕悄悄的躍下床,飛出了窗外。
抬頭一望,那麗影已經在跨院之外,緩緩向客棧院牆之外走去!
黃秋法當下也沒出聲的緊跟過去!
原來黃秋塵心想:「袁姊姊,可能有什麼心事告知自己,而不欲為人所知,所以才
深夜前來叫自己。」
轉眼間,二人已經走高了老盛客棧,向城西走去!
驀然——
黃秋塵抬頭看了那女的背影幾眼,突然發覺不是袁麗姬,這一驚,真個非同小可。
他不再沉默了,猛地,急走幾步,朗聲喝問道:
閣下是誰?未知有何貴幹。」
他這一喝問,但前面的女人,恍似未聞,仍然慢步姍姍的向前走著。
黃秋塵見對方不答話,輕輕哼了一聲,道:
「閣下再不出聲,我可要返身回去了。」
說著,黃秋塵果然停住了腳步,這一刁難,真使前面那女人停住了腳。
黃秋塵就在她停身的剎那,霍地欺身疾速到那女人的前面,一見之下,黃秋塵驚呼
道:
「是你,冷姑娘……。」
原來面前這個女人,正是在回音洞中擊斃鐵木僧的冷月蘭。
冷月蘭這時臉上毫無一絲表情冷冷的說道。
「我叫你不要在江湖武林中走動,趕緊隱居山林,為何還呆留在信陽,難道你明日
想赴羅山大會嗎?」
黃秋塵這時眼見了冷月蘭,心內立刻浮起鐵木僧被斃的仇恨,當時在回音洞中,黃
秋主因為沒料到鐵木僧因此而消逝,所以登冷月蘭從容的離去!
他此刻見了冷月蘭,突然陰惻惻地冷笑一聲,道:
「冷姑娘,你的膽子真不小,想不到你殺了人,竟然又自動的尋上來,呵呵……今
日我黃秋塵若讓你輕易的離去,我不但難對得起鐵木僧大師父的英靈,更對不起袁姊
姊……以及天下武林道。
冷月蘭,殺人嘗命,你現在就將命留下來。」
聲音疾厲的呼喝,黃秋塵掌若「烏龍出海」,電奔雷鳴似的劈斬過去!
這一掌,打得過奇快,而且距離又近,冷月蘭也像似沒料他會下此辣手。
所以當冷月蘭驚覺要閃避的時候,黃秋塵的掌已經奔到冷月蘭胸前三寸。
只聽一聲淒厲的嬌叫——
冷月蘭的驕軀,若似斷了線的風箏,摔出一丈開外,「叭嗒」一聲,跌倒在地。
黃秋塵一掌擊中冷月蘭,人若似驚鴻的撲追去,右掌高舉,又要劈了下去!
驀然,那跌坐地上的冷月蘭,緩緩抬起頭來,披散的亂髮中那雙杏目,露出一縷極
是淒涼,哀怨的眼光,注視著黃秋生高抬的右掌。
黃秋塵這一掌,若真的劈了下去!
冷月蘭就是武功再高,也要香消玉殞。
黃秋塵也這樣替鐵木僧報了仇!
但是,天生仁慈忠厚的黃秋塵,他沒有這樣做,他舉起的右掌緩緩的軟垂下來。
冷月蘭這時幽怨的柔聲說道:
「黃相公。你好狠呀……」
一語未完「哇!」的一聲,她口中狂噴出一口鮮血,噴滿了她一身潔白的衣衫,她
的臉容更見淒楚,淒厲的說道:
「我不知你如何……這般恨我……我冷月蘭雖然是出身黑道之家,但我冷月蘭仍是
一個冰清玉潔的身子……並非是殘花敗柳……你怎會這樣痛恨我……格格格……」
說到這裡,冷月蘭突然發出一聲淒涼的長笑,接著又道
「……雖然,我冷月蘭自知太過癡情了,但是,這點並沒有越軌的行為呀……」
黃秋塵聽了她這番哀絕淒怨的哭泣聲,真的一時呆了,他不知道冷月蘭如何會在這
時對自己說這些話。
他不知冷月蘭很愛他,而她今日冒著背叛師父之危險,要來勸告愛郎逃避恐怖的血
腥的屠殺,卻遭到他的致命掌傷。
所以冷月蘭誤會了黃秋塵是恥恨她,她可沒想到黃秋塵這一手,是因她在回音洞中
傷害了鐵木僧,而使黃秋塵生出報仇之心的憤怒一掌。
其時冷月蘭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回音洞中,竟然傷害了一個領袖中原九大門派的高
僧。
黃秋塵呆呆愕了一下,突然,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冷月蘭目睹黃秋塵這般離去,她痛恨得差點暈死過去!
良久良久!才聽她淒套的咒罵道:
「黃秋塵啊!黃秋塵,你給我記著……我冷月蘭終有一日要你在我面前跪著……我
要你哀求我統命……你這個短命鬼,真是大可惡,可恨了……」
咒罵聲中,她痛苦呻吟的站了起來,搖搖幌棍的離去!」
黃秋塵轉身走到老盛客棧的時候,突然痛苦的自語道:
「我為什麼要放她去?我為什麼下不了辣手?她是殺害大師父的兇手呀!」
如果她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我也這樣讓她輕易離去,嗎?
不!我一定要追去殺她、不能讓這種冷酷,血腥的人再去殘害武林蒼生……
想到此外,黃秋塵突然轉身向來路追奔而去!
當然這時冷月蘭已經離開原地。黃秋塵這時對冷月蘭已經萌起了殺機,他知道冷月
蘭已經受了掌傷,一定不會走得太遠,所以繼續追出了城外。
驀地,他發現了荒野中一條人影,在星光下向東北方向移動著。黃秋塵不加思索的
尾隨追去。
那知追出了七八里路,黃秋塵覺得前面人影的輕功,那般絕快,他這時不禁懷疑冷
月蘭受了傷,會有這種輕功嗎?
噢!難道那人不是冷月蘭!這一轉念,不禁使黃秋塵停住了腳步,就在這微頓之間,
前面的夜行人已經消失在夜色裡。
黃秋塵正當折身失回返,但當他回轉頭的時候,突然一眼看到道旁樹立著了指路標
牌。上面漆寫著:「羅山」二字。
驀地,黃秋生心頭一震,暗自忖道自己奔馳了這麼遠了段路,大慨已離羅山不遠,
自己何不趁這機會獨自到羅山一探究竟
此念一起,黃秋塵立刻展開輕功,深夜赴羅山去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2:09
第43章 柳風浮影鬼磯飄
經過半個時辰的奔馳,黃秋塵已由草原荒道來到一個山腳下,他抬頭一看,只見迷
茫茫的夜色中,高峰挺秀,危崖劉天,如戟如鋸,如筍如劍,不禁心中暗暗忖道:這道
山脈大概是羅山了,但羅山面積這麼大,南宮世家是處在那個方向……。
思忖問,黃秋塵施展輕功,順著一條寬敞的山道奔去。
大約走過二座山峰的山道,忽然一座懸崖上閃現出兩條絕快的人影。黃秋塵內功已
至深奧絕境,那人影劇現,他已經警覺,迅速的閃躍一路斜坡草叢之後。
當黃秋塵的身子剛藏好,半山環上,如飛似的,奔躍到路旁。輕功之快,實非一般
武師可比,黃秋塵看得暗暗心驚。
突然聽到其中一個人,驚聲道:
咦李堡主,真個奇怪,咱們在崖上分明看見一條人影,奔行放山道間,何以此時不
見了。
那位被稱堡主的人,一聲不響,左手輕輕一揚,射出一道綠色的火焰,轟!的一聲
響,那道上熊熊燒了起來。
火光非常強烈,竟照耀了周圍數十丈方圓的山谷,抗道,每一道樹木岩石,照耀如
同白晝。
黃秋塵潛藏於斜坡之下的草叢中,看得暗暗心驚,忖道:那是什麼火器,竟然這般
厲害,如果自己不是隱在山道的斜坡下,身形定然被火光一射之下敗露了。想著。他抬
首仔細打量一下來人。
只見那射出火焰的堡主,是位身材枯瘦奇長,肩背長劍的中年道士,另外那位是個
短小精悍,相貌醜惡的藍衣漢子。
這時那兩人在熊熊綠色火焰燒中,四道如同霜刃冷電的眼睛仔細的察看著四周。
大約有一盞熱茶的工夫。燃燒的火焰方熄,四周頓時一片黑漆……。
那份絕世的輕功,真是讓黃秋塵看得深深驚駭,他覺得堡主的武功,幾乎能和鬼磯
土秦風一較長短,真沒想到南宮冷刀的手下,擁有這麼多絕頂的武林高手。如此看來,
我道中人,若要敵住這派妖孽,真是感到棘手了。
那堡主離去之時,那位醜惡的矮小漢子金獅雄仍然停留在那兒。
黃塵心中暗暗的忖道:「那堡主臨去之時,說冬竹堡中困禁了一位女子,這女子會
不會是虯龍公主;如果是虯龍公主的話,自己今夜何不現身將那金獅雄制住,逼問冬竹
堡的所在,以及一切情形……。」
他的念頭剛剛轉定的時候,猛地聽到斜坡上傳來那個金獅雄的聲音,說道:
「閣下是誰?也該現身出來啦!」
黃秋生聞言大驚,急速暗自忖道:「他是叫誰?是自己嗎?
一念未完,只聽那金獅雄淡淡的說道:
「閣下的輕功,雖然獨步江湖,但金某早已發現你的行蹤,所以算定你是潛藏在危
坡的草叢中……。」
這一下黃秋塵著實太驚駭了,那金獅雄果然是指說自己,但他為什麼在那堡主責問
之時,為何不指出自己的身形呢?
雖然黃秋塵滿腹驚疑,但這時聽人叫破自己行藏,怎麼能再影藏下去,於是一聲冷
冷的輕笑。提氣騰躍到山道之上,說道:
「閣下在剛才若是好好地離去,抑或是在你堡主沒離去之時指破我的行藏,你也許
尚能保住性命,現在你孤掌難鳴,那只好自認霉氣了。」
「了!」字剛出口,黃秋塵已經欺身疾進,一招,「玉兔東昇」,右手帶起一道銳
風聲,猛劈金獅雄過剛看清對方臉容,一道重如山嶽的狂飄,已經壓逼到胸前。
金獅雄大驚之下,左掌向旁劃起一道圓弧,人若驚鴻,暴飛出七八尺外。
他這種避掌之方法,真是無比驚奧絕妙,黃秋塵知道金獅雄拍一掌,乃是內家上乘
武學之中,一種借勢引物的巧妙手法。
黃秋塵著實無比震驚,他想不到這個金獅雄竟然是位絕頂武林高手。而他不過是南
宮冷刀手下一個二流的人物,就身負這種絕技,那麼像堡主第一流人物的功力,由此可
想而知了。
黃秋塵雖然疾速的推忖著,但身手卻沒停止,只見他一而劈出落空,人如流星盡矢
追過去。
「噗」的一聲,黃秋塵的左手食指疾彈,點出了一縷凌厲的神勁風,電射金獅雄的
「神樞」要穴。
黃秋塵雖然沒學過佛門的「彈指神通」絕學,但以他當今功力而言,黃秋塵這一指
的威力,卻絲毫不次於袁麗姬的彈指神通絕技了。
那金獅雄看得臉色驟變,冷喝一聲,道:
好厲害的『天罡指』!」
只見他雙臂如搖船般,閃動了二下,人如流水行舟,輕
飄移飛出三尺,避開了黃秋塵一指。
黃秋塵連續兩海次快掌,都被金獅雄輕易的閃過,習中不禁動了怒火,輕喝一聲,
道:
「你再接我一招,『浮雲掩月』試試!」
話聲中,黃秋塵靜若嶽峙的站立原地不動,右掌如拂似劈的輕輕擊了出去!
金獅雄目見黃秋塵掌的勢出手,突然急聲喝道:
「閣下暫時停手!」
喝聲中,金獅雄雙掌疾推而出。欲要運用極上乘的借力引物手法暴退身勢,那知黃
秋塵這一掌,看去輕描淡寫,其實是一種掌法中最具絕高的「無形掌勁」在他掌式剛出
之時,那凌厲的無形氣勁,卻已經擊到金獅雄身前數寸」
所以金獅雄雙掌剛起,猛感胸口一陣窒息,大驚之下,金獅雄急將運到胸口的真氣,
改為硬碰硬的方式,迎擊黃秋塵的一掌出擊」。
「轟」的一聲,如雷般的巨嗚……
但聽金獅雄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黃秋塵這一掌擊出之時,驀聽到金獅雄,叫聲,心頭一震,倏地,將擊出的力道收
回了三成,若非這樣,金獅雄所遭受的創傷,將更加嚴重。
黃秋塵見金獅雄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軀搖晃了二下,仍然挺立住身子,不禁眉頭
輕輕一皺,急速暗忖道:「好勇猛的人,他中了自己七成的無形掌勁,竟然只受了這種
輕微內傷……」
想著,黃秋塵欺身踏進三步,右掌微揚,冷冷喝道:
「姓金的你有什話說?」
金獅雄這時滿臉驚異的望著黃秋塵,手指他胸前,道:
「你……你是佛字幫的護法使者!」
原來黃秋塵這時胸前正懸掛著金笛書生郭風煙,在信陽老盛客錢交給他的那塊,
「※」字金牌。
這一下黃秋塵腦海中如電也似的浮起……
金獅雄為何幾次都沒出手,為何叫自己暫時停手的原因了。
黃秋塵駭不已的驚呼道:
「你……你是佛字……」
黃秋塵的話聲未完,金獅雄忽地噓聲說道:
「這不是談話之地,咱們擇地詳談。」
語聲一落,金獅雄身形一起,轉身向東方峽谷一處松林奔去!
黃秋塵這時對於金獅雄的來歷,已經極端明瞭,知他是佛字幫的人,要知金笛書生
郭風煙在客棧中曾經說過,他所組織的佛字幫中人,已經滲入南宮冷刀九龍王府的組織
中,那麼這金獅雄定然是郭風煙,派在冬竹堡中臥底的佛字幫中人了。
所以黃秋塵很快的跟隨金獅雄身後,如飛走到那片松林裡。
金獅雄這時轉身停步,雙後抱拳作禮,朗聲說道:
「在下金獅雄敬請閣下,能否將那枚護法使節身份的※字金牌,借我觀賞一下如
何?」
黃秋塵知他生怕自己金牌是造的,於是,呵呵一聲輕笑,道:
「金兄,這種慎密心思真使兄弟佩服。」
說著,黃秋生就將胸前的※字圓牌取下,遞給金獅雄。
金獅雄仔細的將胸前的※字金牌察看了兩次後,恭恭敬敬的將金牌還給黃秋塵,躬
身向黃秋塵作禮道:
「佛字幫東龍護法天王座下護法使者金雄,拜見幫主護法使者。敬請幫主護法也仔
細察看本使身份。」
黃秋塵聞言心中暗自震驚不已,忖道:「舅父郭風煙果然將佛字幫組織得極為嚴密,
龐大,以金獅雄這種武功身份,竟然是屈居於天王座下護法使者,那麼護法天王的武功
身定然皆是名震一方的武林先賢了。」
想到此處,黃秋塵趕忙回禮,道:
「金兄,不要這般多禮。」
說著,他伸手將金獅雄由懷中取出的一枚「※」字金牌接進,跟自己的金牌對照了
一下,形狀果然相合,其中小※字,乃是五十五個,果然正是佛字幫的護法使者。
黃秋塵將金牌還給金獅雄.笑說道:
「不錯,金兄正是護法使者。」
金獅雄將金牌妥收入懷中後,恭聲問道:
「幫主護法前來此地,不知有何訓令?」
黃秋塵聽了金獅雄的話,不禁暗暗皺眉,想道:「郭舅父向自己等人說:佛字幫金
牌,分為幫主,天王.護法使者……等三種崇高階級,但自己接受這塊金牌,乃是護法
使者的身份,怎麼金獅雄稱自己謂「幫主護法?……」
黃秋塵突然微微一笑,道:
「金兄你不要這樣稱呼在下,其實兄弟至今尚未得幫主允許加盟佛字幫,這塊金牌,
不過是得蒙幫主浩恩,相贈護身而已。」
金獅雄聞言驀然哈哈笑道;
「幫主乃是人間神龍,絕世才華,處人做事,定然不會有絲毫差錯,幫主既然將幫
主護法金牌交付給你,閣下已經是本幫幫主護法使者了。
幫主護法使者,雖然位居護法天王之下,但在權使方面,卻是傳施幫主號令的人。
無論護法天王以及本幫任何弟子,皆要聽命幫主護法使者的命令,因而金獅雄俯首聽命
吩咐。」
黃秋生聽了金獅雄這一番話,心中激動不已,由這番話中,可以想像到舅父在當今
江湖武林中,是多麼令人尊重,敬仰。
再者是舅父想不到竟將幫主護法金牌。交給自己和袁麗姬,高雲岳,胡聖手,柳雁
紅等各人一面,由此可想像到舅父是如何的尊重自己等人……。
想到此處,黃秋塵頓時感到自己當今地位的重要了……。
感慨之下,黃秋塵不禁輕輕歎息了一聲,道:
金使者,兄弟姓黃名秋塵,郭幫主在贈給我們護法金牌之時,並沒將金牌的權責,
以及佛字幫的組織情形相告,兄弟竟然還不知身居佛字幫要職,提負重大任務,唉!—
—」
原來金笛書生郭風煙交給黃秋塵和袁麗姬等五人的護法使者金牌,正是幫主護法之
金牌。雖然說:黃秋塵手中金牌,和金獅雄的金牌,同是小※字五十五個,但幫方護法
和天王護法之分,卻是一明一暗。
凡是把金牌顯露身外者,便是幫主護法,而天王護法卻不可將金牌顯掛身外。
金獅雄微微一笑,道:
「幫主設將金牌權責及幫中組織相告幫主護法,可能是幫主日理萬機,無暇詳述,
抑或生怕黃使者知道身居重位時,加以婉拒,推辭,因而幫主才將幫主護法金牌默默授
之黃使者。
現在黃使者是否需要金某將幫中組織情形,簡略說明一下。」
黃秋塵點頭說道:
「金使者如不妨礙的話,請能將幫中組織說明一下,好讓使者在下能夠擔負起這沉
重的任務……。」
一語未完,驀然看到金獅雄混身一陣顫抖,臉色蒼白,黃豆般汗水滾滾而下。
黃秋塵看得一驚,問道:
「金使者,你怎麼啦!」
「哇」!的一聲,金獅雄突然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一跤摔坐地上,說道:
「黃使者,你的掌力真是厲害……噢!」
說到此處,金獅雄又張口吐出鮮血。
黃秋塵看得大驚不已,這時方然想起金獅雄剛才曾經中了自己一招,「浮雲掩月」,
的無形裳勁,於是,他走前一步,暗運一口真氣凝注右掌,輕輕按在金獅雄的背心「命
門穴」上低聲說道:
「金使者,快運氣返走丹田,阻止上浮的氣血。」
原來金獅雄在剛才中了黃秋塵一記無形掌勁時,已然被擊傷了內腑,但因他內功精
深,以及忽略了黃秋塵掌力的厲害,所沒及時運功療治,只不過提起一口丹田真氣,壓
制傷疼,那知這樣一來,反使內傷惡化,當他在和黃秋塵說話時,一時鬆懈了那口真氣,
傷疼立刻發作起來。
黃秋塵當今的功力,已經達到爐火純青境界,他這一運起氣,金獅雄只感由黃秋塵
掌心中,一股極巨的滾滾熱流,像似海浪波濤一般,源源由命門穴口注入,頓時將自己
上浮的氣血,一下壓了下去。
金獅雄這一下又驚又喜,趕忙運起自己丹田真氣,和黃秋塵真元會合,只不過半刻
工夫,已將內傷治好了,而且精神飽滿,內力旺盛。
金獅雄浩然一聲長歎,長身站立起來,恭恭敬敬的重新向黃秋塵長拜下去,說道:
「黃使者,這種幫助屬下療治內傷深思,真使金某沒齒難忘。」
黃秋塵急忙揮手,道:
「金使者,你這樣多禮,真使黃某慚愧萬分,剛才因為我不知金使者身份,以致出
手差錯,不知金使者傷痛已經稍為好轉沒有。」
金獅雄微然一笑,道:
「黃使者,敬請原諒:在剛才金某早已經看到黃使者胸前的金牌,但因金某心存惡
意,要試試黃使者的功力,所以和黃使者交接了幾招,唉!——
本幫曾經在一規定,凡是佛字幫弟子,一旦遇上幫主護法,如果幫主護法不認識對
方,那麼他要想方法立刻向幫主護法表露身份,所以剛才金某若被黃使者格斃,可以說
「『自作自受,毫無怨言。』
黃秋塵聞言輕輕噢了一聲,心知金獅雄的話意,是說他剛才存心想試自己功力,因
而沒有一下表露出他的身份,其以自己這樣年輕輕的人,而提當了佛字幫幫主護法的要
職,有時難免要令幫中兄弟不服。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金使者,老實說,黃某年輕識淺,今日卻榮居幫主護法要職,真的心感無法勝任,
待他日遇到幫主時……」
金獅雄沒待黃秋塵將話說完,已經截聲正容說道:
「黃使者,憑良心說:金某初遇黃使者的時候,心中真有些不服幫主的慧眼,真非
我們所能及,金某今後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了。
其實,以黃使者這種年紀,誰也不會料到黃使者是身懷絕世武功,英懷若虛的人。」
黃秋塵笑道:
「金使者,現在咱們不要浪費寶貴的時間,當今我們佛字幫中人,除了你潛伏在九
龍王府所屬的冬竹堡之外,還有多少弟子,誰是本幫的主持人。」
金獅雄道
「目前我們佛字幫兄弟,潛伏於羅山九龍王府四大堡的人手,是本幫四大天王的東
龍護法天王座下全部人馬.由東龍護法天王本身指揮,金某接受東龍護法天王的授命,
是負責冬竹堡的指揮人。」
黃秋塵聞言點首,道:
「郭幫主在授命金牌時,並沒授命任何事項,既然當今此地已有細密的佈置策劃,
黃某本來不便參於任何事情有所阻礙本幫行動,但是在剛才我聽冬竹堡主和金使者,談
話之時,也像是說冬竹堡困禁了一個女子。倒不知那女子是誰?」
金獅雄搖頭說道:
金某現在還不知那女子是誰?如果使者要得知那女子的來歷,金某立刻回去探查。」
黃秋塵聞言暗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
「金使者是編在東龍護法天主的指揮之內,如果我擅自調撥天王的人手,多少總會
影響天王的計劃,所以要探查冬竹堡所困女子是誰一項任務,由我親自去察看一下。」
「不過,本使者想請金兄能夠指示冬竹堡的所在地,好讓……」
說到此處,黃秋塵倏地臉色一變,低聲說道:
「金兄有人來了,會不會是那堡主!」金獅雄這時也察覺數十丈外山谷中,閃動著
一條人影向這邊走來
轉眼間,那條人影已經停身在十餘文外,轉動著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向松林這邊
掃視過來。
「是誰,報名來。」
黃秋塵聽到這縷喝問的語聲,首先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原來他感到這聲音好熟
悉。
金獅雄聽到對方發問,心中一震,忖道:「他是誰?怎麼眼光那般銳利,聽語音好
像不是冬竹堡的人……」
想著金獅雄轉頭要叫黃秋塵回僻一下,好讓自己答聲應付,那知金獅雄一回頭,黃
秋塵的人影已杳。
就在這時候,金獅雄猛感風聲飄動,江湖閱歷豐富的他,不用看就知那喝問的人影,
已向這邊疾撲過來。
於是,金獅雄身軀微蹲,人若旋風也疾似迎了過去,右掌凌空劈出一道掌飆,直擊
來人。
在金獅雄心想:自己這一掌對方功力再高,也難以安全躲過,那知事實太謬不然,
金獅雄的掌勁一出,卻有如泥牛入海,無生無息,沒有一點掌道擊空,氣勁呼嘯之聲。
這一下金獅雄著實太驚駭了,他乃是一位武林高手,那裡會不知這種情形,乃是自
己的掌勁被來人運用極端玄奧的內家真學,將它化解的無影無形。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金獅雄耳際聽到一縷陰冷寒笑響在左側,對方一雙掌,
已經快迂閃電,向自己的手腕門扣來。
金獅雄乃是佛字幫中有數和高手,這時他心中雖然驚駭於來人功力的絕高,但卻臨
危不亂,只見他全身倏地一傾,整個身軀已如酒醉般顛出了三四尺,恰將來人出手一抓,
讓避開去。
金獅雄這絕妙的閃避身法,看得來人心頭一怔,站立原地不再追擊,冷冷的叫道:
「好一個『柳風飄』的身法,你是一枝柳金天江的傳人。」
金獅雄整個身軀飄出四尺之後,已經巧妙的一個翻身轉過頭來,只見眼前站著一個
身著白衣,身材肥胖、皮膚白晰,腰佩長劍的中年人。
金獅雄怔了一怔,他竟然不識這個人,但是金獅雄聽對方一下叫出自己家傳絕學—
—『柳風飄』身法,不禁震驚莫可言狀。
其實這時隱伏在一株蒼古巨訟之的一的黃秋塵,赫得連大氣出不敢透出。
原來黃秋塵在白衣中年人聲喝問這時,已經猜到他是誰?所以運用絕快的身法,無
聲無息避到一株巨松暗影之下,暗觀究竟。
這時他仔細一打量白衣中年人,果然真是事先所猜測的人,他竟是名震天下武林的
鬼磯士秦風。
黃秋生並非害怕鬼磯士秦風,加以慘殺自己,而是怕他發覺自己時,同時揭破了佛
字幫兄弟潛伏九龍王府的秘密。
因為他生知鬼磯土秦風,為人機詐、陰沉,他今日竟然獨自現身此地,可能其中有
著莫大原因,說不定他是接受南宮冷刀之嗡咐,前來調查九龍五府所屬各手下人物的忠
貞行為而來的。
所以黃秋塵不禁暗暗替金獅雄擔心。
其實金獅雄何堂不是為鬼磯土秦風的驟然出現,有所顧忌。
只聽金獅雄冷冷的一笑,道:
「閣下面目陌生的很,不知是王府所屬那一單位的人?」
金獅雄這一喝問,已經很顯明的說出他是九龍王府的人手。
鬼磯土秦風這時不答覆金獅雄的問話,逕自轉動著那雙駭人的銳眸,向松林四周掃
射了一眼,然後停在金獅雄的身上,冷冷問道:
「你在冬竹堡中擔任什麼職務?為何獨自逗留此地。」
金獅雄聽了秦風的話,心中已明白他果然是九龍王府的人。
金獅雄乃是一個老江湖,當然他不直接答覆秦風的話,陰森森的冷笑,道:
「閣下縱然是王府中的人,但你駕臨冬竹堡區域,首先也該表明身份,現在本堡八
龍巡察金獅雄,請科下出示身份,否則即時緝捕你。」
金獅雄說著話,左手驀然由懷中取出一面三角旗,輕輕迎風一展,只見這三角旗,
正反二面各有三個鮮紅的「科竹堡」字樣,周圍卻盤空飛舞著八條黃色的習龍,鄉工絕
妙,栩栩如生。
原來這面三角旗,正是九龍王府所屬四大堡的冬竹堡標幟,那金以飛龍的數目多少,
是表示持旗人的地位身份.堡主的令旗是九條龍,八條龍是次於堡主身份的堡中要人。
鬼磯土秦風聽了金獅雄的話,臉色稍見緩和,但仍然淡淡說道:
「你將八龍令旗收下,明日即時到王府報到。」
說著,鬼磯士秦風轉首就走。
只聽金獅雄沉聲喝著:
「且慢,閣下尚未表明知份。」
話聲中,金獅雄手中三角旗捲出一股狂風,湧向秦風背後撞去。
只聽一聲陰慘慘的冷笑響起,鬼磯士秦風右手向後微微一揚,不知何時,他手中已
經展出一面三角龍旗。
眼見旗布招展之下,一個紅色圓圈中,鄉著一個「王」字周圍赫然繡著八條真金絲
線的飛龍。
金獅雄一見到這面旗幟,心中之驚駭非同小可。
原來那「王」字,正是表示九龍王府的人,飛龍的多少,也是說明持旗人的地位,
整個九龍王府最是位尊者,當然是九龍王尊南宮冷刀,他的令旗當然是九條龍。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3:02
第44章 龍旗蟠揚身份明
九條龍令旗,在九龍王府中獨一無二,只有一面。
就是說:八條龍今旗,據金獅雄所知道,全九龍王府中,也只不過是二面。
那麼現在金獅雄眼見鬼磯士秦風出示八龍令旗,心中怎不驚駭呢?因他事先沒想到
秦風,會是九龍王府中地位僅次於南宮冷刀的人。
這時鬼磯士秦風,人已經消逝無蹤了,金獅雄還是呆愣在那兒。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黃秋塵方才由古松暗影處走了出來,深深歎息了一聲,說道:
「金兄,你認識他嗎?」
金獅雄看到黃秋塵不禁連聲說道:
「好險好險!今日若非黃使者機智超人,事先躲避開去,可能金某三年苦心喬裝,
就要被毀了。」
黃秋塵歎聲說道:
「金兄,今日你雖然逃過他的懷疑,但明日,你進入九龍王府,更需要萬分小心,
要知你剛才所見的人,陰狠,毒辣,殘酷,並不輕於南宮冷刀,尤其是陰沉機警,善疑
更勝干九龍王尊一籌。」
金獅雄聞言心頭一震,問道:
「黃使者,你認識他嗎?」
黃秋塵沉聲說道:
「目前他是本幫頭號勁敵之一,四十年前名滿江湖的鬼磯土秦風。」
金獅雄聞言驚聲道:
「他是鬼磯士秦風!他是何時加入九龍王府的?」
黃秋塵道:
「鬼磯士秦風加入九龍王府在王尊手下狼狽為奸,只不過是數月前的事情,可能在
九龍王府中的咱們佛字幫兄弟,都還不知鬼磯土秦風來歷,金使者如果有機會的話,最
好將這事向眾兄弟密告一下,方能加以防範秦風的各種陰毒奸計。」
金獅雄聽了這道消息後,心中著實感到嚴重,原來他想到鬼磯士秦風,驟然出現此
地,其中是否會牽連著什麼事情」
黃秋塵目見金獅雄臉色凝重,不禁微微一笑,道:
「金使者,俗語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目前你居然已知他是鬼計多端的鬼磯
士秦風,今後你若是進入九龍王府,只要善加提防他,定然不會產生什麼差錯。」
金獅雄沉重說道:
「黃使者,我現在並非懼怕自身安危,而是敏感的想到鬼磯土今日行動,像是有著
另外原因而來,現在我害怕幫中兄弟,是否會有人發生了意外。」
黃秋塵聞言臉上神色不禁為之一動,說實在的鬼磯士秦風之出現,使人感到有些意
外,黃秋塵沉吟了一會,忽然說道:
「金使者,時候不早了,咱們到冬竹堡去吧!」
金獅雄道:
「黃使者,最好你能尾隨我身後過去,冬竹堡地處隱蔽,以及關卡密佈,要說也說
不清楚。」
黃秋塵點頭道:
「這樣也好,金兄弟儘管前行,兄弟定然隱蔽的跟在你的身後。」
金獅雄知道黃秋生的武功,遠勝過自己很多,他跟在自己身後,定然不會發生什麼
差錯、於是展開輕功,急速向西北方山谷奔去!
黃秋塵這時展開絕頂的,「無影飛行」的輕功,緊跟隨在金獅雄身後七八文遠近。
眨瞬間,兩人已經奔馳三四座險峻陡峭的山崖,每座山崖雖然都有六七個關卡,但
金獅雄乃是冬竹堡八龍巡察,所以都很順利的通過。
奔行間,黃秋塵突然看見前行的金獅雄停身在一道峭壁之下,黃秋塵以為峭壁之上,
又是冬竹堡一處關卡,所以很快的將身子閃避在一株樹影處,那知等待了一會,仍不見
金獅雄出聲喝問。
正感懷疑之際,驀見金金獅雄由懷中取出一枚金光閃閃的東西,輕輕晃問了三下,
遠遠可見那是佛字幫的今字金牌。
黃秋塵還沒會意出那是什麼信號,已見峭壁上同樣閃過三道金光,金獅雄轉首低聲
向黃秋塵叫道:
「黃使者,前面有本幫弟子傳出重要信號來了。」一語剛落。峭壁的一端,突然現
出一條絕快的黑衣人影,幾個起落,已經來到金獅雄前面不遠,輕聲伺道:
「是金獅雄護法使者嗎?」
金獅雄答道:
「正是兄弟。」
這時黃秋法聽是佛字幫的人,已經現身走來。
前面黑衣人驀見黃秋塵,悄悄掩了過來,臉色驟變、低聲喝道:
「金使者、注意後面突襲!」
喝著、他身子一挫,人如餓虎撲羊,疾速向黃秋塵擊了過去!
金獅雄見狀,急叫道:
「張兄,且慢,是自己人。」
默衣人的武功,端的也是極高,他聽到金獅雄叫聲,身子一挫,斜斜向左側移飄出
數尺。
黃秋塵輕輕一笑,道:
「好妙的輕功!兄弟黃秋塵今夜陡增見識了。」
這時黑衣人已經看清了黃秋塵腰間那塊「※」字金牌與他的臉容,不禁怔了怔,轉
首望了金獅雄一眼。
金獅雄知道他猝然見了黃秋塵,心感遲疑,於是忙說道;
「張兄,這位是幫主九大護法使者之一,請快謁見。」
星月光下,只見這位黑衣人,仍是一位身材枯瘦矮小的老者,他聞言趕忙弓身作禮,
說道:
「東龍護法天王座下張天龍護法使者,拜見……」
黃秋塵趕忙回身作禮,道:
「張護法免禮了。」
金獅雄這時忙問道:
「張兄,剛才見你打出本幫緊急訊號,是否有著天正緊急重要訓令?」
原來這位黑衣老得,同是佛字幫東龍天王所屬的九大護法使者之一——張天龍,不
過他乃是東龍天王貼身二大護法,專門授東龍天王訓令。
金笛書生郭風煙苦心創辦這個『佛字幫」幫中核心人物,就是幫主的九大護法,四
大天王,以及四大天王座下的三十六位護法使者,再者就是九小「※」金牌的香主,七
小「※」字金牌的隊長,然後才是五小「※」字金牌的幫中弟子。
張天龍聞言忙道:
「金護法,天王有二道命令傳下。」
第一道,是說本幫潛伏於九龍王府的,萬機全護法使者和屬下三十六位香主,已經
全部喪命,為本幫犧牲了……。」
金獅難聽到此處,急聲問道:
「什麼?張兄弟!你說萬機全護法等……」
張天龍淒聲歎道:
「唉……!」
萬機全護法使者和三十六位香主,在九龍王府中、因被識破行藏,全部被捕,嚴刑
拷問,但萬機全等兄弟為保全本幫機密,終干自吞預藏的烈性毒藥殉職了。
所以天王訓令潛伏四大堡的兄弟,提高十分驚覺,尤其要注意九龍王府中一個身著
白衣,身材肥胖,臉色冰冷的中年人!
黃秋塵聞言輕哼一聲,道:
「果然是鬼磯士秦風,哼!此人一日不除,對我佛字幫兄弟生命威協極大。」
張天龍中得臉色微變,道:
「不錯,那調查出我幫潛伏於九龍王府中的兄弟,正是四十餘年前,名滿江湖的鬼
磯土秦風,黃幫主使者如何得知此人?」
金獅雄接聲道:
「黃使者和兄弟在剛才與鬼磯土秦風遭遇了。若非黃使者指出他是鬼磯土秦風,兄
弟真還不知那老魔頭,會重現江湖武林。」
黃秋塵知他們欲問自己如何認得秦風,於是說道:
「鬼磯土秦風,我已數次在他手下逃生,這個人的武功極端絕高,而且機智陰沉,
極工心計。」
張天龍突然說道:
「金護法,天王曾經有令,囑咐你我等暫時不要將鬼磯土秦風之名透露,因為他的
名頭太大,生怕一些香主等聽了他之凶名,反而心中忐忑不安,顯露出破綻,所以老夫
傳今沒有說出他的名號
金獅雄問道:
「天王第二道命令是什麼?」
張天龍道
「天王第二訓令,是有關金護法屬下等幫中兄弟之事。天王吩咐說:九龍王尊目前
在科竹堡中囚禁的一位女子,對於今後江湖武林關係重大,囑咐凡是潛伏冬竹堡中的我
幫弟子,要不惜性命安危保護那女子的安全,不許任何人將那女子掠奪走。」
金獅雄道:「張兄弟這道命令,兄弟不敢違抗,不過……!」
黃秋塵知道金獅雄為自己要去援救虯龍公主之事為難,他尚未發語,已聽張天龍問
道:
「金護法有什麼疑難之處,請說出來。」
金獅雄道:
「關於那位女子,黃使者已得幫主令諭,要將她援救出。」
張天龍任了一怔道:
「我傳遞的是天王的訓令,雖然幫主使者權使能夠訓令佛字幫中任何弟子,但咱們
仍被劃分為東龍天王座下,目前只有聽今天王的指訓,若是要更改訓令,只得煩請幫主
使者去向天王頒布幫主指令了。」
說罷,張天龍恭恭敬敬的向黃秋塵施行一禮,轉身就要離去。
驀聽黃秋生叫聲道:
「張護法請暫止步。」
張天龍回頭應道:
「黃幫主使者有何吩咐?」
黃秋塵沉吟一會,說道:
「本來我不願牴觸東龍天王的策劃計謀,但是那位女子事關重大,所以我不得不擅
自命令,凡是在冬竹堡中我幫兄弟,暫時轉借我調撥,現在請張護法回去向東龍天王轉
靠此事。」
張天龍聽得黃秋塵的話,實在面呈難色,沉吟有頃才說道:
「黃幫主護法使者,你是居然這樣講了,我只有回去稟告東龍護法天王,那麼在下
就此告辭了。」
張天龍語音未落,只見他雙肩一晃,人已消逝在陡壁峭石之後。
金獅雄目睹張天龍離去之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
「黃幫主護法,本來在下極是擔心,你們語言發生衝突,想不到張天龍今日會答應
你的要求。」
黃秋塵道:
「金護法,這時是將近五更天了,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趁黎明之前,混入冬竹堡。」
金獅雄道:
「黃幫主護法,你有所不知,咱們佛字幫潛在冬竹堡的人手雖多,但是甚少有人身
居要職,目前東龍護法天王是身居冬竹堡什麼職位我也不大清楚,目前東龍護法天王是
身居冬竹堡什麼職位我也不大清楚,掌理冬竹堡的外部關卡,內圍布哨的張天龍護法,
可以說是在冬竹堡內掌有真實權限的人……而張天龍護法即使利用職責,可以安然直接
侵入冬竹堡重地,但須知冬竹堡戒備非常嚴密,進出冬竹堡,均須令旗,否則極難通過
冬竹堡內外三層多處關卡,哨崗。
黃秋塵聞言不解道:
「金護法,你何必吞吞吐吐地拐彎抹角,何不乾脆直接了當的說出重點。」
金獅雄一皺眉頭道:
「其實是這樣,張天龍護法是恐怕黃幫主護法你如果直截的闖入要地,救出重要人
質,那張天龍護法無論是在暗裡或是裡,總是脫不了干係,前車之鑒,潛在九龍王府的
萬機全護法和他座下三十六位金牌香主所以會被識破行藏,也是因為調動新手不當,才
會被鬼磯士秦我揭破底細……。」
黃秋塵哈哈笑道:
「金護法,你是說我救出那女人後會連罪到冬竹堡內佛字幫兄弟是嗎?若是這點你
放心好了!九龍王尊南宮冷刀宴請天下武林,召開羅山大會日期已到,僅僅相差幾個時
辰而已,他片知道客人不夤放拜訪呢?江湖之闊,人物之雜,他怎會知道是誰幹的,萬
一事敗跡露,只要我用本來的面目來對付秦風,他更不會懷疑到我是和冬竹堡的人有著
連繫,只有我單身匹馬,要闖出冬竹堡相信不會有甚問題的。」
金獅雄道:
「既然黃幫主護法有周密計策,那我就立刻去囚禁那女的地方吧!」
語聲中,金獅雄微一招手,身當其先的往密林深處竄出。
黃秋塵不敢怠慢,展開踏雪無痕絕頂輕功,尾隨跟去……
穿越了那座密林,又來到一個山澗峭壁之處。
驀聽一聲冷喝道:
「來人止步。」
金獅雄立刻從他的懷中掏出※字金牌,藉著明朗的月光反射,向發聲處晃了幾晃。
立時從那隱秘的巨石之後閃出二條黑影:為首一人道:
「金牌得主王本琛恭迎天王護法使者。」
金獅雄上前向他耳語了幾句。
金牌香主王本琛立時向黃秋塵躬身道:
「黃幫主護法,請跟弟子入內。」
黃秋塵跟著金牌香主王本深,穿過一條秘徑石洞,眼前霍然一片開朗。
只見一座低矮的竹林後面,屋脊鱗比,隱約透出閃爍燈光。
黃秋塵暗自歎道:
「好一個隱秘的所在,即使自己獨自潛入羅山,也許找不到這秘密的處所……」
只見金牌香主王本深低聲道:
「黃幫主護法,那座竹林僅是冬竹堡外樁卡交換班的地方,再過去就是一條護堡河,
環繞著整個冬竹堡,城堡內外皆有守衛帶著狼狗不分日夜的巡邏,除了正門之前一座闊
大木橋之外,只有堡後小門有一道活動吊橋可資渡河。」
黃秋塵心下一驚道:
「那麼你要帶我從那裡進堡呢?」
金牌香主王本深道:
「咱們『※』字幫在堡西設有守衛,另有出入方法……。」
對話之間,兩已繞過竹林,來到護城河旁。
黃秋塵突然一把拉住金牌香主隱身在一顆巨松之後,道:
「前面有人來了。」
果然語未畢,兩條捷若流星電掣的人影已經掠身而過,到了河邊,互相打了一個招
呼,雙雙縱身而起,幌若兩雙蒼鷹般的賃空飛流五丈寬的護城河,直撲四丈高的城垣,
瞬息間,已消失在牆角。
金牌香主王本深情不自禁的脫口呼道:
「好絕的輕功!」
黃秋塵在他們從自己身前掠過的剎那,已然看清那兩人的容貌,不是別人,正是曾
經以焚心毒掌擊傷自己兩次的駝矮二老,越庸和龍雲。
黃秋塵亦擊掌叫道:
「想不到他們也來了。」
突然金阜得主王本深又「啊!』」的一聲驚叫道:
「奇怪!他們越過的城垣端上有著十二箭手站崗,怎不見反應。」
黃秋塵急道:
「那被囚禁的女子是在什麼地方你知道?」
金牌香主王本琛道:
「咱們過去看看。」』
說著迅快的從腰際掏出一條金鉤飛索,使勁地拋上牆垣,另一端繫住岸旁一支預務
的木樁上,即時身若游蛇的沿著那條長繩直升而上。
瞬息間已快到城垣之上,從拋繩、繫繩到爬到城垣之上,也不過是剎那間的事,比
直接躍飛上牆差不了多少。
黃秋塵對他這種快捷的動作,不禁也感到由衷的佩服。
同時也不怠慢,腳下一挫,身勢奇脆已極的一旋,剛好齊齊和金阜香主王本琛翻上
城垣的身子齊時落地。
金牌香主王本琛驟感身後衣袂飄風之聲傳來,一條人影面剛好落在自己身旁,心上
驚,雙掌一挫,一縷虎虎雄勁的掌風已然應手而出。
黃秋塵設想到他會對自己發掌,兩人這下相距又甚近,眼看這縷掌風堪堪就要吉中
黃秋塵半腰,驀然,只見人影奇奧一晃,王本琛右手脈門被扣個正著。
就在這一剎好,黃秋塵同時發覺在牆角捲伏著三個黑衣人
「颼!颼!颼!」黃秋塵電速彈出三縷指勁。
「噗!噗!噗!」那三個黑衣大漢隨即應聲倒下。
黃秋塵叫道;
「他們都是遭人點了穴道:快帶我去見東龍天王。」
金牌香主驚魂甫定,聞言連忙躍下城牆,朝著重重院落撲去,繞過了幾個明樁暗卡,
來到一間幽暗無光的閣樓前,金片香主王本深道:
「我們堡外佛字幫兄弟和堡內兄弟聯絡的地方,就在這座閣樓。」
說著縱身窗而入。
黃秋塵剛待要隨著進入時,忽聽得金牌香主王本琛啊的一聲驚叫,當下功行雙臂、
護住身勢。微一側身,電閃而入。
凝目望去,只見閣樓內橫豎仰臥的倒著數十個黑衣大漢,死狀不一,有的吐舌瞪眼,
顯然是被人家用重手法擊傷內腑致死,有的雙手捧胸,顯然是被人家用重手法擊傷內腑
致死,有的雙手捧胸,面呈痛苦抽搐之狀,更有的手持劍柄,劍刃出鞘半截,足見行兇
人手法之快速和狠毒。
突然,黃秋塵覺察到靠壁內部人影微微一動。
立時欺身電進,冷喝道:
「是誰?」
驀然,從那屍體堆中站起了一個人,緩緩地轉過身子。
黃秋塵笑然道:
「張天龍護法是你,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張天龍面色慘白,手中抓著一堆九小「※」字金牌、奧喪道:
「想不到我稟告東龍護法天王關於黃護法你要借用人手之後,回來要傳達天王令喻
時.我座下三十六位金牌香主已全遭襲臻命……」
金牌香主王本深咯嗦一志聲,道:
「會不會是遭受冬竹堡刑院掃蕩組的肅清?」
張天龍搖搖頭,沉痛道:
「不可能的,即使曹受刑院掃蕩組的突檢,而露出破綻,也不會立即處死,同時
「※」字金牌也會被搜去,更會在此埋伏人手,等待遣漏的人去自投羅網……。」
黃秋塵忽然若有所悟,在死者的屍體上檢視了幾遍,緩緩的站起身子,略現失望之
色,喃喃自語道;
「奇怪?不是科竹堡,不是九龍王尊一派,不是駝矮二老,那還有誰會屠殺佛字幫
弟子呢?會是不滿九龍王尊的正義俠士,誤殺嗎?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黃秋塵沉思片刻,嗯的一聲,道:
「張天龍護法,東龍天王是傳達什麼命令給你!」
張天龍激動道:
「東龍天王明察秋毫,吩咐屬下立即分散佛字幫在冬竹堡的兄弟,滲雜在各六門,
因為今日來了勁敵能手——即名震武林的鬼磯土秦風。只可惜我回來仍遲了一步……我
真該萬死。」
黃秋塵緩聲道:
「張護法,且請節哀,人死不能復生,此是我佛字幫一閃顧運而已,切勿因而疏忽
了潛在冬竹堡之真正目的。
啊!東龍護法天王,現在何處?是否能引見、引見,以便共商機宜。」
張天龍為難道:
「東龍護法行蹤詭秘飄忽,雖明知他是混雜在這冬竹堡內,但究竟是誰,除了幫主
本身之外,就沒人知道他姓什麼名誰?屬下在東龍護法天五年下有於,但一直未一睹東
龍護法廬山真面的丰采。」
黃秋塵疑惑道:
「那麼……你們又是怎樣聯絡法呢?」
張天龍護法色微變,道:
「黃幫主護法,你恕屬下冒昧直言,你這樣追根究底的盤問……令屬下甚為不解,
你幫主護法是如何得來的?難道對本幫之事,完全一概不知……」
黃秋塵知道自己多問下去,只有徒增張天龍對自己的疑慮,不由長歎一聲,道:
「其實我之遭遇幫主授熏,也只不過是最近的事,由於時間迫逼,郭幫主並未交代
過任何……。」
語聲未畢,突然聽得張天龍和金牌香主齊齊驚叫一聲,臉色慘變,槍惶倒退七八步。
黃秋塵,這時悴然間,也感到身後一股凌厲的勁氣的侵襲,預惑到身後來了絕頂高
手,那種靈感上的反應。使他自然而然的是速斜跨一步,立時布下「伏魔古佛」的絕奧
守式,星眸疾轉凝掃週遭。
這一來可使黃秋塵心下大大的震駭不已,原來不知何時自己身旁不到二丈處,已凝
立著一個歪嘴凹鼻,臉形極其恐怖的黑衣矮叟。
黑衣矮叟醜惡的臉容上沒有一絲表情,手指顫動間張天龍護法使者和金管香主淒叫
一聲,雙雙仰身栽倒。
從驚覺來人到黑衣矮叟出手傷人只不過是眨眼的事,毫無容有援救的餘地。
黃秋塵怒喝一聲,道;
「兇徒爾敢!」
「百步青雲」「力劈華山」連續兩招,卷彌天巨濤。直擊黑衣矮叟。
那知黑衣矮叟冷哼一聲,不退反進,生像那漫天掌勁絲毫也對他不生陰力一般的樣
子,衣袂不動地如鬼魁欺進——
黃秋塵掌勢才出,黑衣老者已來到眼前,大吃一驚,身形詭異一旋,「伏虎魔尊」
應手而出。
黑衣矮叟怪叫一聲,閃出丈外,一雙冷電凝在黃秋塵臉上,驚愕的顏色在那奇醜的
臉上一閃即逝,立時又恢復那恐怖的冷漠。
黃秋塵心中震驚似不在黑衣矮叟之下,暗自忖道:
「此人武功似不在九龍王尊、秦風及鐵木僧之下,目前邪魔猩撅,冬竹堡內若有此
人,那明日羅山大會又將增加一成重負……。何不趁此把他殺掉……」
心念至此,星眸中露出一股殺機,暗凝十成功力於雙掌。
醜臉矮叟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欲言又止。
驀然,黃秋塵大喝一聲,捧抱胸前的雙掌碎然推出,身勢隨之欺近,緊跟著電速擂
出二拳,彈出七指,踢出四腿。
黑衣矮叟臉上大變,怪叫一聲,手腳並動,迅快的擊出數招,身勢暴退。
但似乎也遲了一步,只聽黑衣矮叟慘叫一聲,蹌踉倒退丈外,奇醜的臉色更加難著,
歪曲的嘴角極驟和抽顫了幾下,突然吐出兩口鮮血。幌了一幌跌坐在地下。
黃秋塵亦感胸口一陣浮騰,蹬蹬蹬的震退三步才拿樁站隱。他看到黑衣矮叟那慘白
的臉時,不禁有一點兒後海出手太狠,須知黃秋塵在這一剎那間,已連續使出了伏虎三
招的「玄天九轉手」的連環三式和第二招的「金龍探爪」「怒燃虎鬚」兩式。
就是在自己用於對伏九龍王尊和鬼磯土秦風時也未會如此出手很辣。其實黃秋塵也
不明白自己還泛起殺眼前這醜惡矮叟的意念,而現在卻有點同情他。
黑衣矮叟突然一骨碌的站了起來,醜惡的臉容上仍然是那麼死板板的,毫無一絲表
情。沒有痛苦、沒有怨毒。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3:48
第45章 智門秦風救虯龍
黃秋塵心神一震,暗自運功戒備,以防不測。
那知黑衣矮叟拂袖拭去嘴角血跡之後,漫不經心的看了黃秋塵一眼,一個轉身,往
外就走。
那黑衣老者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講一句話,黃秋塵感到十分迷惑,暗自忖道:
「難道那黑衣矮叟不是冬竹堡的人……但從他出手殺害張天龍護法和金牌香主王本
深的和手段那樣陰狠毒辣,及張天龍對他那種恐懼的情形……」
這些念頭速的泛起黃秋塵腦際,心念至此,身形一展,隨即縱身追出。
抬頭一望只見西面院落屋角,黑影一閃,他不在猶豫,身子微長,尾隨追去!
到了那房舍轉角處,卻失去了黑衣矮叟的蹤跡。
正在躊躇不知所措之際,突然前方灌木叢中驚起一條黑影,颯颯破風之聲,拔起兩
陳多高,在半空中一弓一彈,像一雙盤空飛翔的蒼鷹,直撲四支外另一院落。
黃秋塵毫不遲疑,微一提氣,臨空而起!兩個起落,翻落那座院落二丈多高的紅色
圍牆上。
放眼望去,但見一片連綿屋脊,院落、閣樓,即無巡更值儲備的人,變不見一處燈
火,除了幾條修竹之外,竟是毫無一點戒備。
黃秋塵知道這種毫無戒備之狀,就愈隱藏著恐怖、危機……
他微然標身勢一長,憑空拔起二支,剛好輕瓢瓢落在第二排廂房脊後。
他想第二座院落中定然有人埋伏,藉著屋脊掩護,向下探望,那知,事情大出意料
之外,一進院落,仍然無人把守。
一陣微風拂過,陣陣花香撲鼻,原來在二進院落中,種滿了各種花草。
黃秋塵伏在屋脊,久久未見有人出現,暗自忖道:
「奇怪,堡外戒備密如鰷,堡內卻是一片空虛……自己已入龍潭虎穴,又何必如此
畏首畏尾。」
他心念一轉,豪氣忽發,一縱身落下地面,沿著青石甬道,向前飄閃過去。
其實,黃秋塵怎會知道他在翻進第二院落時就被人們發現,沿著院落廂房之側,一
排垂柳之上,陵地射下三條人影。
但這三件人影,剛從柳樹上躍落的剎那,從屋脊另一側落一條嬌小的身影,風聲嘯
然,那三個人還未動手,一聲不哼的倒斃於地
那嬌小的身影隨又消失在屋角一側。
黃秋塵穿過幾個院落,深知此時已深入冬竹堡中,而始終未遇上埋伏的明樁暗卡,
但心裡卻愈加一層焦急。
要知羅山是這麼廣闊,冬竹堡又是院落,閣樓重重疊疊,不下千間,虯龍公主是被
囚禁在什麼地方?又怎會如此反常地毫不見人跡。
另一項最令黃秋塵放心不下的,就是剛才自己和張天龍及王本琛在那座閣樓所談的
對話,完全被那黑衣醜怪的矮叟竊聽去,而由張天龍那種恐怖的驚叫,可以斷定那黑衣
矮叟是冬竹堡中人無疑,這樣一來,佛字幫潛伏在冬竹堡的密秘,豈不完全洩漏。
自己此行夜探羅山至此毫無所獲,卻弄巧成拙,盡洩佛字幫機密,唯一補救的辦法
就是馬上尋出那醜怪老頭,格斃掌下,或者立即找到虯龍公主被禁的地方,拯救出堡,
盤問九龍王尊的秘密……」
驀然——
黃秋塵心念一動暗忖道:
「何不現在大聲嚷叫,驚動堡中的人,捉下一個,逼說盤詢一番。」
心念剛轉,忽然,一陣急勁夜風吹過,死般沉寂的重重院落中,響起極盡慘厲的哀
叫聲……
慘曝之聲,尖銳淒厲,直聽得令人毛骨悚然……
叫聲過後,週遭又恢復一片恐怖的沉寂……
黃秋塵臉色驟變,他想道:
「這聲淒叫的聲音好不熟悉……」
夜色之中,風聲嘯嘯,吹得周圍一片修竹沙沙作響,有如厲鬼啾啾哀鳴;枝影搖曳,
形似厲鬼撩牙舞爪:憑空添增幾分恐怖氣氛。
黃秋塵突然身勢微展,如電也似的,直向那慘叫處奔馳過去
瞬眼間,他已馳至一座破廟的閣樓前。
驀在些時——
突然一陣哈哈怪笑傳來——
聲如烏啼,刺耳之極,在那竹林葉片幌動,死寂的深夜裡,越發令人感到寒懍,恐
怖異常。
笑聲甫畢,一個清脆的聲音冷冷道:
「尊駕既已來到我冬竹堡,何不亮出相來怪笑什麼?」
黃秋塵聞聲,知道不是自己行蹤敗露.身子趕緊一閃,避入破舊閣樓之中,以觀究
竟,就在他閃入暗影電光石火的剎那——
「颶!颶!」這座閣樓前的廣場上,已凝立住兩個駝矮老者,兩人現身廣場朝著院
落一座雜鞠叢生的廢墟,掃視一番。
黃秋塵這時已經看清他們兩人正是虯龍公主的侍衛長岳鳳飛的手下,越庸和龍雲。
越庸眸中暴出一縷精光,陰陽怪氣的笑道:
「老夫早就看穿你們的埋伏,何不早早地滾出來,還在那兒裝貓作耗子的藏頭縮尾
幹什麼。」
果然在那虛處,緩緩跪出一個背負長劍,身材雄偉的彪形大漢。中年大汁雙眼中精
光閃閃,掃視了駝瘦兩老一眼,嘿嘿冷笑道:
「我道是何方神聖,竟敢侵入我冬竹堡來呈凶,……嘿嘿!速報下名號來受死。」
矮瘦老者冷哼一聲,道:
「老夫從來就沒碰到有人敢對我這樣猖狂,當你知道我們的名號時,就是你們的死
辰已到……。」
中年大漢突然身形疾退三步,斜跨三尺,冷冷笑道:
「好陰狠的毒掌,本座就不中你的詭計?」
黃秋塵見狀,驀然憶起湖畔遭受越庸以「焚心掌」暗算的一幕,不禁對眼前這個彪
形中年大漢的絕高武術和機智,感到無艱的敬佩,但另一方面令他提心的卻是小小冬竹
堡內今夜這中,自己就碰到兩個功力超絕的人,由此可推想到「九龍王尊」收羅人手之
眾,及野心之浩大。
越庸乾笑兩聲,道:
「你認為能避過老夫一掌,就能兔去一死嗎?嘿嘿嘿……
若不報下名兒等下到陰曹地獄見到了閻王,可別後悔沒人替你燒香。」
中年大漢,鼻孔中突然發出一聲輕蔑不悄的冷哼,道:,
「你不自己稀量自己是多少斤兩,也敢在此大言不慚,你不看看週遭,你自信能全
身而退嗎?」』
越庸和龍雲不禁心神一震,電掃了週遭一眼。
黃秋塵也隨之掃視了吉圍一眼,不知何時在樓產前廣場的四周陰影暗處,已凝立了
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
黃秋塵一眼便看出,這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
黃秋塵一眼便看出,這十三個紅巾白衣居士,正是在自己因袁麗姬身受「毒蛇陰爪
掌」重傷,求救於虯龍公主後,在木屋遭遇鬼磯士秦風帶領的十三屠士的夾擊。後來幸
得虯龍公主傳來神秘琴音,才把鬼磯土作風驚走的那些人。
這些人來去無聲無影,有如鬼挽救,功力之高,自己是試過手的,黃秋塵不禁暗替
越庸和龍雲捏了一把冷汗,看來縱使他們兩人功力再高,要安然脫困,那絕不可能。
這時越庸和龍雲掃視了週遭一眼後,突然齊齊仰天一陣狂笑,笑聲激昂,直震四周
一片聲浪激嘯。久久瑩繞空際不絕。
黃秋塵處身破舊閣樓中,更是塵土飛揚,支術架樑格格作響。
狂笑之聲震得耳鼓嗡嗡作響,歷久不絕。
中年大漢怒聲道:
「你們兩個糟老頭,死期已到,還笑個什麼勁」
駝背老人龍雲聞言,又是一陣狂笑,笑得身子前仰後合。
中年大漢怒喝一聲,道:
「狂夫,看掌。」
叱喝聲中,身形倏長,雙掌分合間,疾速拍出七掌,電擊駝背老者龍雲週身要穴。
龍雲呵呵乾笑兩聲,並不接掌,身形一閃,避開凌厲掌勢,陰笑道:
「你能避過越良的無形『焚心掌』,卻忽略了我老夫的「無形陰毒」,現在周圍十
丈之內,佈滿了老夫的『無形陰毒』毒菌,不到半個時辰內,就要你們一個一個『觸心
化骨』,死得屍骨不存……。」
黃秋生聽得心神一震,暗忖:
「江湖武林,真是陰險,狠毒萬分,以越庸『焚心掌』那樣狠毒,霸道,看來龍雲
的『無形陰毒』也不會假。」
中年大漢臉色大變,暴喝一聲,道:
「畜牲!即然如此,就叫你倆馬上伏屍當地。」』
長劍猝然出鞘,倦起干層劍幕,直罩越庸和龍雲。同時,撮唇一陣長嘯……
那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十三支霍霍犀利的屠士刀鋒亦閃電般的從四面八方劈到,
剎時間,無數勁風同時集中在一處——
越庸和龍雲厲叫一聲,拳、腳、指、掌,幾乎使出混身解數,迎上凌厲來勢——
「劈拍!」「碰!碰!」幾聲震天價響。
周圍捲起漫天灰塵,勁濤光湧——
「唉喲」夾怵著兩聲慘叫。
人影驟分,越庸和龍雲各中了二刀,鮮血激湧而出,濕透裌衣,臉上蒼白。
中處大漢和十三紅巾白衣居士已暴退二文之外,臉色鐵青,顯然在這一回合中,也
並沒討了多少好處。
越庸傷在左肩和背部,龍雲則右臂和左良各中一刀。兩人迅速自點了穴道讓血液停
止外流。跌坐地上運功調息。
突然.那十三紅巾白衣屠士中,有三個慘叫一聲,屠士刀掉落在地,雙手撫著胸口.
由口中傳出低微的痛苦哼聲。
越庸一骨碌的站了起來,怪叫道:
「倒也!倒也!」
剎時間,十三紅巾白衣屠士中,又有四個棄刀倒在地,作痛苦抽搐。
中年大漢臉色驟變,肌肉一陣陣抽動,厲聲道:
「老匹夫!就算我等遭受你的暗算,你們也別想活著踏出冬竹堡一步……。
越庸嘿嘿狂笑道:
「你若識相的就快回答我幾個問題,否則,嘿嘿……龍老的『無形陰毒』,再加上
我的『焚心掌』,諒你們的感覺不會太好受的……。」
中年大漢怒吼道:
「有什麼廢話,吐出來讓你大爺聽聽……。」
越庸陰笑道:
「這樣才是大丈夫,今夜有沒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到冬竹堡來……」
黃秋塵心裡一震,暗自忖道:
「年輕的小伙子?難道他們是來找我……!」
中年大漢冷哼一聲,道:
「年青的小伙子,我冬竹堡上下何止千百個青小伙子,即使來了也絕對逃不過我冬
竹堡的樁卜埋伏……!」
越庸冷笑一聲,道:
「你們連我們這兩根老骨頭都攔不住了,還談配得上阻止我少主!」
這點且莫談,你們冬竹堡曾囚禁了一位美麗的少女,她是被囚在什麼地方,若是照
實招來,我就破例給你一顆『糖衣火龍丹』解去你身上『無形陰毒』……!」
中年大漢忽然暴喝一聲,道:
「休想從本座口中問半點消息……!」
叱喝聲中,身形欺進中宮,長劍詭民絕速的劈出三招。
越庸不敢接其鋒芒,一吸小腹,倏忽間,斜飄出六尺。冷笑道;
「你再擅用功力,只有徒增加速『無形陰毒』毒氣進入內腑!……」
中年大瘋狂厲叫一聲,借勢欺進,長劍劃出一道長虹閃電,但見劍光霍霍,劍氣勁
嘯眨眼間,連續出二十四招。
劍劍捷速如電,奇奧異常。
越庸掌出如山,招架封拆,任是他掌掌雄勁,絕奧,也被逼得節節敗退。
黃秋塵看得不禁暗佩服中年大漢的劍法,精奧絕倫,心想道:若是正面的封拆,比
鬥,越庸也未必能是中年大漢的敵手。
思忖間,越庸突然在中年大漢綿密的招式下抽身暴退,喝聲道:
你看你的手下完全倒地,你何必再作困獸之鬥……!」
黃秋塵轉眼望去,果然,那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已然全部栽倒在地,不由得暗驚龍
雲駝老的施毒功夫是如此的霸道。
中年大漢目眶俱裂,怒吼道:
「你再接我這招試試……!」
吼叫聲中;長劍斜指空際,劃個半圓弧,拖得又直雙平的!……」
突然,身形一矮,長劍倏地一彈一震,有如破空怒矢的疾射而出。
黃秋塵不禁脫口驚呼道:
「玄天索命引!」
越庸驚叫一聲,雙掌疾揚.連環擊出,一股宛若巨浪怒濤的勁力,夾著炙人熱氣洶
湧而出,身勢疾速仰身倒竄而出。
驀聽一聲問哼,一聲慘叫劃起——
中年大漢身子被震出三丈外,「吧達?」一聲摔倒在地。
儘管越庸應變得直,閃避得快,仍然被那支長劍貫穿右肩,慘叫一聲,蹌踉跌出丈
外,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如電光石火的剎那——
中年大漢這一劍出手捷速如電,奧妙無匹,完全無容有閃避的餘地。
黃秋塵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他作夢也想不到中年大漢在身受阻毒之後,仍能使出
這招奇奧的劍式,更料不到伏魔在三招「玄天九轉手」中分出的三式這第三式「玄天索
合引」絕世武學,會在這中年大手中使出。
目前伏虎劍是被九龍王尊所奪,但即使九龍王聰明蓋世,機智過人,要在這短短的
幾天內,悟透伏虎劍上三招絕學,那幾乎是匪夷所思的事情,須知自己在千草澤幸逢奇
遇,得到冷面忍受朱嬌鳳生前歷盡七年精血,日夜習練,才諦奧,刻畫成三座人像,並
且明確的留下經文,口訣,尚得醉心研練二十七天的功夫,才略窺堂奧……!
以九龍王尊那種狂傲,狠毒!自私的人使讓他研練成功,也絕不會輕易授人那種曾
經不耗費精力,好不容易得來的絕世武學。
這樣一來,這位中年大漢又是誰呢?
這幾種想法,迅速的泛過黃秋塵腦際……
就在此刻——
忽見在一旁運功調息的駝老龍雲已然挺身站起來。
一步,一步的緩緩向跌坐在地的中年大漢逼走去——
週遭籠罩一片窒息的冷寂;緊張的乞分,大有暴風雨欲來的前兆之勢。
中年大漢臉色驟變,混身微微顫動,激顫道:
「你想對我怎樣……!」
龍雲一陣嘿嘿陰笑道:
「殺你!」
中年大漢一怔,急怒道:
「你這卑鄙下流的老匹夫……!」
激動中,突然站了起來……
但混身顫動了幾下,又復跌坐在地上,臉上肌肉作痛的抽搐。
龍雲踏前一步,冷笑道:
「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我就成全你,讓你得個悔懼屍!」
黃秋塵看得一陣熱血沸騰,功凝全身,在要縱身而出的剎那!……
驀然的傳來一陣雄勁,震耳欲聾的笑聲。優似萬馬奔騰,山河恕吼。
閣樓前,那座竹林內已然閃出二條人影來!
黃秋塵凝目望去,只見來人,為首一個身材修長,年約四十開外,另一個微胖,正
是自己在堡外遇見的冬竹堡堡主和自己的死敵鬼磯士秦風。
但聽冬竹堡主哈哈笑道:
「你們是何方魅魎,膽子不小,竟敢跑來我冬竹堡撒野,可是活得不耐煩了。」
龍雲大吃一驚,驀地一個轉身,雙掌護胸退了幾步,守住跌禁重傷的越庸身側。
中年大漢見來人是己方的人,不禁臉現喜色,脫口呼道:
「張堡主來得正好,在下一時忽疏,誤中敵人詭計……請不要讓他們逃去,在下和
『勾魂十三屠士』都中了他的『無形陰毒』,他身上或有解藥……。」
冬堡主呵呵笑道:
「呂義雄組長,竟然也會遭人暗算,連王尊親自調練出來的『勾魂十三屠士」也被
人毒倒,由此可見來敵大有來頭,現在就讓張某會會高人……」
說著直向龍雲和越庸緊逼過去——
鬼磯士秦風突然橫跨一步,攔住冬竹堡主道;
「張堡主,這兩人確有來頭,容我問問看。」
冬竹堡主微一側身道:
「即然秦副總座要問,請便吧!只是暫莫收拾他兩條狗命。」
自從冬竹堡主和鬼磯土秦風出現後,剎那間,場中的局勢,立時呈現一百八十度的
大轉彎,本來得意猖狂的龍雲這時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聽任著冬竹堡主和鬼磯士秦風
的冷諷熱刺地擺佈。
他自己心裡明白!現在身受重創的自己和淹淹一息的越庸,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再逞強只有招來恥辱而已;不如乾脆就閉口不語。
鬼磯士秦風,瞥了越庸和龍雲兩眼,沉聲道:
「兩位感情是西藏密宗,玉面童岳陽一脈的傳人……。」
黃秋塵心中一震,暗忖:「果然鬼磯土有他一手,一下就能認出駝矮兩叟來龍去
脈……。」
駝老龍雲冷哼一聲,道:
「看你大概就是名震中原武林的鬼磯士秦風吧!」鬼磯土秦風哈哈一笑道:
「即然認得老夫,那事情就更好辦了,不知你們倆夜擅闖羅山冬竹堡,是有什麼企
圖……?」
龍雲冷冷道:
「找人!」
鬼磯士秦風哈哈笑道:
「找人竟然跑到我冬竹堡來找,而且將我王尊最心愛的『勾魂十三屠士』弄得成為
這個模樣,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鬼磯士秦風的語言中,柔中帶硬,而且語帶雙關,偶而聽去謙恭有禮,其實卻挾有
強逼,威脅的意味。
龍雲何等機警,鬼詐,豈能聽不出秦風言中之意;遂冷笑一聲,道:
「是非曲直,各人自知!若要解毒藥,那很簡單,只要等老夫找到人後,安然踏離
此堡,老夫絕對不會不給那幾顆解毒藥丸……」
鬼磯士秦風嘿嘿冷笑道:
「你這樣直言無隱,倒甚合老夫胃口……但也許再過兩個時辰,咱王尊的『勾魂十
三屠士』,已回生乏術了。」
龍雲道:
「為著安全計,那也是無可耐何的事!」
鬼磯土秦風陰笑道:
「難道我不會自己動手去拿嗎?更不必勞動貴手了……。」
說著,闊步向著龍雲和越庸處身的地方走來。
龍雲臉色大變,道:
「你……你敢……」
鬼磯士秦風陰笑道:
「有何不敢?你剛才不是還在說無毒不丈夫麼……。」
說著,身勢微閃,欺身電進,左掌倏地一探,疾扣駝老右手脈門……
出手捷速如電,手法奇奧,詭異已極。
龍雲怒喝一聲,雙掌連發,兩縷焚熱掌勁,電卷而出……
鬼磯士秦風冷笑一聲,不退反進,疾如電奔般,直欺而上,舉手一掌,拍在駝背老
人龍雲的右肩之上
這一擊不但身法快如星火,最主要還是有制勝敵人的把握,出乎意料之外的閃進襲
敵,才能奏功收效。
龍雲突然慘叫一聲,整個龐大軀體,被擊四五尺遠。
鬼磯士秦風不容龍雲有喘息的機會,左單一揚,一道極巨潛力,猛然直撞過去——
龍雲心膽俱裂,步伐尚未站穩,秦風的掌勁已然摟胸擊到,運聚全身功力,大喝一
聲,直迎上去。
「轟!」一響巨震。
龍雲整個身子再度被震飛丈外,一交跌成四腳朝天。哇!氣血翻騰,驀然噴吐出一
口鮮血,左肩右臂創口也因而汩汩流出鮮血來……
但他一個翻身又站了起來,怒瞪著鬼磯士秦風。
鬼磯士秦風嘿嘿冷笑道:
「識相的還是快快拿出解藥來。」
龍雲怒吼道:
「至死免言!」
鬼磯士秦風冷笑道:
「即想死,我就成全你們吧?」
掌腕翻動間,一招「泰山蓋頂」,兩股恍如排山倒海的狂濤,疾如電奔的向龍摟頭
蓋下——
龍雲雙目一閉,正等待死神掠走性命的這千鈞一髮間一
驀聽一聲大喝,道:
「掌下留人!」
從半空中,疾如雷電的撲下兩條矯捷的身影——
兩人在半空中,掌勢先到,跟著一虹火掣閃電,刷!刷!刷!快速得無以言喻的速
度,直刺鬼磯土秦風「三陽」「中焦」「藏尾」三處致命死穴。
「噓!」一陣勁對個正著,被那反震之力震得拋出三丈高的半空中。
身在空際,一個「鯉魚倒躍」,輕巧的飄落三丈外。
另一個閃電的攻出三劍後,即收式站隱。
鬼磯士秦風,電閃退出文外,脫口呼道:
「『閃電驚虹』三劍……」
黃秋塵對這場驚險凶搏,看得千真萬確,尤其更震驚於這兩人的武學……
這時他已看清了兩人的面貌。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4:22
第46章 勾心鬥角 眩露絕技
黃秋塵這時已經看清兩人正是煞星手冷白和虯龍公主的侍衛長,岳鳳飛。
鬼磯士秦風看清來人這後,嘿嘿冷笑道:
「小鬼頭,我們又窄路相逢了……看來武功又精進了不少……可是這次縱我不殺你
們,張堡主也絕不會放過你們擅闖冬竹堡之罪……」
煞星手冷白呵呵輕笑道:
「好說!好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和岳兄若不是有事,也不會到這裡來!倘
是能為岳兄效勞,而殞命於此,那也是義不容辭。」
岳鳳飛冷哼一聲,道:
「冷兄,你我這間,並無感情可言,你這願意幫忙,也是公平交易,我岳某是不平
白受人恩惠的。」
煞星手冷白乾笑一聲,道:
「策兄,你在此時此地對兄弟說這種話,未免太傻了一點,同時亦令兄弟羞愧得無
以自容……」
鬼磯士秦風哈哈笑道:
「這樣說也許不會太過份的,看來,你這小子又得好處甜頭了……。」
煞星手冷白冷笑一聲,道:
「住口,我和岳兄相處的時間,雖然極為短暫,但你也休想在我門之間,挑撥是
非……我道你是什麼人物,卻是連姓名都不敢報上的縮頭藏尾之輩!」
鬼磯士秦風哈哈大笑道:
「好小子,老夫還是首次聽到有人敢這樣對我講話,我想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忽然聽得冬竹堡主,道:
「秦副總王尊,乾脆把他們一起宰掉算了。」
煞星手冷白臉色微變,道:
「誰要被宰掉,還難預料,別先誇大言。」
冬竹堡主冷哼一聲,道:
「讓我看看你是誰家調教出來的狂小子。」
言語間,輕步走向煞星手冷白身前移來,一雙冷眸中,露出兩縷駭人的殺機。
煞星手冷白本要出口反駁,但目光一和冬竹堡主那眸光接觸,不禁由心底泛起一絲
寒禁,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要出口的話,早已倒吞了下去。
忽然人影一閃,岳鳳飛橫身擋在了冬竹堡主的身前,冷冷道:
「冷兄退下,讓兄弟來接名震武林的冬竹堡主幾招試試。」
冬竹堡主首先一怔,隨又冷冷道:
「好小子,誰先死都一樣,我冬竹堡只見有人須利進入,卻從來未有一個安然離開
冬竹堡一步的……」
「的」字才出,冬竹堡主已欺身跟前,左掌右指。連環出手,倏忽間,劈出六掌,
點出了五指。
這六掌五指,不但迅快絕倫,而且險狠毒辣無比,招招直取致命要害之處。
兩人相距極近,冬竹堡主碎然出手,又是令人意料這外的速度,眼看岳風飛就要措
手不及……
驀聽岳鳳飛大喝一聲.身子一錯,呼呼地劈出兩掌.身開電轉,反臂點出三指,同
時脆奧已極的飄出文外。
冬竹堡主怪叫一聲,傖促的閃退七八步,驚異的注視著岳鳳飛。
兩人的交手,只不過是剎那間的事,但他們兩人已經試出了對方的身手,的確比自
己預料中的還是高出了許多、他們知道,在這剎那的一瞬間,倆人都幾乎險遭對方的毒
手致命的一擊。
冬竹堡主攻出的六掌五指,無一不是暗含深奧的指脈截穴手法,招招都是致人死地
的狠招,但,岳鳳飛的一轉和那反臂遞出的三指,更是精奧絕倫,非但是攻其必救,而
且每招之中都含著拒敵,攻敵的妙用。
黃秋塵不禁對岳鳳飛的武學起了敬佩之意,他自己也不知道,剛才被冬竹堡突襲的
人,換了自己,是否能安然地避過那六掌五指。
冬竹堡主和岳鳳飛兩人對峙了一會兒……
突然,聽得鬼磯士哈哈笑道:
「兩人堪稱棋逢對手,張堡主,你也別因並不過這年輕人而乞餒,須知他是六十年
前西域蟠坶谷,玉面童岳陽之子已得其父真傳,自然不會在你『修羅劍客』張劍峰之
下……」
此言一出,全場眾人不由心下一震。
黃秋塵暗自心涼,忖道;
「莫怪皮人功力會這般高深,原來是二十年前,和自己的父親『中原正劍』黃龍山
齊名,被譽為青年三大劍客之一的『修羅劍客』,因為『修羅劍客』張劍峰成名較早,
同時也在自己父親黃龍山遭害之前即歸隱武林,但在武林搏得的盛譽,卻不在自己父親
黃龍山之下……
此人怎會被『九龍王尊』搜羅,為冬竹堡主呢!由今夜冬竹堡中出現的人人武功都
是這般超絕,心想,『九龍王尊』實力,確是堪慮……他這欲茶害江湖武林的野心.陰
謀是在二十年前之事了……」
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臉上掠過一絲驚詫的神色,一間即逝,復又恢復那
冷冰臉容,道:
「秦副總,王尊的規法是何等嚴厲,即使當今顯宦黃胄,也不容許他擅闖王府重地,
任意傷人……。」
鬼磯土呵呵笑道:
「是呀!向來王尊是言出必行,看來,今夜因岳小俠的父親雖對我有贈『千年紅』
之恩,我也不得不秉公行事了……。」
岳鳳飛突然冷嗤一聲,道:
「你要動手,儘管請便,何必轉彎抹角,兜圈子講了半天。」
鬼磯土秦風乾笑道:
「老夫向來恩怨分明,岳小俠既是這麼乾脆,那老夫只好開罪了……不過,看在令
尊大人,昔是情份上,老夫有太為難你,只要你下令叫你手下將『勾魂十三屠士』和掃
蕩組長呂義雄中的『無形陰毒』解去,以後的事情,那好說得很……。」
岳風飛掃視了萎坐在一旁的駝矮二叟一眼,冷笑道:
「現在目前是二比二,鹿死誰手,還難逆料,你出別打著如意算盤要解藥是再簡單
不過,不過尚有一個條件……」
鬼磯士秦風嘿嘿笑道:
「岳小俠,你自忖能敵得過老夫嗎?就是你老子岳陽親身來到也得禮讓三分,你未
免太狂妄了。」
岳鳳飛呵呵笑道:
「難道你忘了,我隨身保鏢.神箭八雄嗎?」
說著隨手一揮,這座庭院的四周,從那閣樓窗口和層層屋脊暗處,再度現出八個手
挽巨弓的神箭八雄來。
鬼磯士秦風,仍然是眼皮也不抬動下的冷冷道:
「你道我不知道他們早就埋伏在那屋脊上……。」
黃秋塵心裡暗自笑道:
「這簡直是荒山道觀前的一幕在重演……」
岳鳳飛得意的笑道:
「即使你能逃過神箭八雄的的萬箭戳心之厄,那其餘的十多個『九龍王尊』的得意
門徒,卻要變成刺狠,箭靶,你還是衡量,說出我們虯龍公主的去處……」
鬼磯士秦風臉色微變,道:
「誰告訴你的虯龍公主在冬竹堡中?」
岳鳳飛道:
「自然我們有所耳聞,否則我們也絕對不會無故從朝鳳嶺,跑來羅山尋人……」
鬼磯土秦風突然一陣引空長笑……
身子前仰後合,聲色高吭,瘋狂。
岳鳳飛臉色微變,道:
「有什麼好笑?」
鬼磯土秦風笑聲,頓了一頓,道:
「原來你是聽信這小子的謊言,要來冬竹堡尋找虯龍公主……嘿嘿嘿……我想你這
保鏢的頭銜也得要換人了。」
岳鳳飛臉色微變,冷喝道:
「住口!你這是什麼意思。」
鬼磯士秦風眼眸一轉,停留在冷白臉上,嘿嘿陰笑道: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知者自知,心裡頭有數!」
黃秋塵聽得心裡雪亮,原來煞星手冷白和虯龍公主在那座神秘閣樓前的對話,就有
取代岳鳳風侍衛長之位的企圖。
煞裡手冷白臉色驟變,急道:
「岳史,你別聽他人一派胡言,虯龍公主是被『九龍王尊』所擒無疑,必定是因於
此堡之中,絕不會錯……。」
岳風飛冷哼一聲,道:
「當然我是信任冷兄,否則怎會不惜和堂堂『九龍王尊』一派衝突,大舉進犯羅
山……不過……若是冷兄對兄弟有啥成見……我想.還是及早言明的好。」
煞星手冷白甚怒道:
「岳兄若是信不過兄弟,那我只好離開此地……」
岳鳳飛臉色微變,道:
「冷兄請慢走……」
煞星手冷白止住腳步,轉身回道:
「岳兄,有何見教……。」
岳鳳飛毫無表情,道:
「冷兄要走也得把此行任務交待清楚……。」
煞星手冷白道:
「既然岳兄信不過在下,何必再問我了,交易不成,兩不相欠
說著一轉身,拂袖掠出丈外。
驀聽一聲大喝:
「那裡走!」
人影飄閃間,「修羅劍客」張劍峰已然擋在煞星手冷白面前,冷冷道:
「你以為冬竹堡就這樣容得你!來去自如麼?」
煞星手冷白臉色大變,道:
「你想怎麼樣?」
「修羅劍客」張劍峰冷笑一聲,道:
「冬竹堡有進無出,擅入者死。」
煞星手冷白冷冷道:
「若是我不死呢?」
冬竹堡主嘿嘿陰笑道:
「我冬竹堡此刻已布下天羅地網,你們一個也休想能離開我冬竹堡一步……包括任
何侵入冬竹堡的每一個人……。」
黃秋塵目光一接觸到「修羅劍客」那雙銳利的環掃周圍的眸光,不禁連打了兩個寒
栗,暗自忖道:
「難道已發覺到自己藏身此地了嗎?……」
念頭剛轉,驀聽岳風飛哈哈大笑道:
「張堡主,你可曾聽過蟠龍四鬼的名號嗎?」
鬼磯土秦風和「修辦劍客」張劍峰,兩人齊齊驚呼道:
「蟠龍四鬼……
他們就是蟠龍谷,岳陽的四大護法……」
岳風飛道:
「他們正是我蟋龍谷土生土長的『蟠龍四鬼』。」
說著隨手揮了一揮……
驀然,從那三丈外四周的草叢中,站立起四個身材高大,相貌獰惡,膚黝黑,赤著
上身,頸間各掛著一串骷髏項鏈,手持苗刀的野人。
四人這一現身,八隻駭人尖利的凶芒,盯著四周黝暗的角落打轉,像是四隻兇惡的
豺狼,在尋覓擇食的對象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黃秋塵這一震駭,更是非同小可,自己從至此到現在,竟不知這四個凶蠻的野人,
是何是來到?幾時掩伏在周圍的草叢中。
雖然自己不明這四個野人的來歷,但從鬼磯士秦風和「修羅劍客」張劍峰,那震驚
的臉色看來,這四個所謂『蟠龍四鬼』的野人,定然來頭不小。
這時乘著眾人陷於緊張之際,詳細的向四周掃視一眼……
他這一仔細打量,又是令他心下一震,
原來,不知何時,在這周圍十丈之外,包括自己藏身這幢破舊閣樓,廣場那片竹林
之後!及魚鱗似的層層屋脊、房角,所有陰暗之處,都已包圍幢幢人影,為數不下二三
百人之人。
當然,那外圍的群眾自然是冬竹堡的人手。
這時場中的人似乎都是感覺到事情的嚴重!
場中,立時憑空籠罩上一層緊長的氣氛……
一陣令人窒息的寧靜。
突然鬼磯土秦風打破了沉寂的氣氛,哈哈笑道:
「想不到昔年窮兇惡極,殺人當家常便飯的『蟠龍四鬼』也來了中原后土了……!」
岳鳳飛打個哈哈,皮笑肉不笑地道:
「『蟠龍四鬼』四十年前大別山一役後,隨家父歸返西域,雖是略斂凶芒,平日以
生食毒蛇、猛獸為主,但偶而仍飲人血,只要我一聲令下,要他們殺上三五百個人,也
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鬼磯士秦風,道:
「四士餘年前中原武林黑白兩道,為要圍剿『蟠龍四鬼』於大別山,派出各派高手
五百餘人,全軍覆沒,全被四鬼茹毛飲血地手盡……到目前提起大別山一役,及『蟠龍
四鬼』的兇惡,令人心有餘悸;三十年前歸服玉面童岳陽,權充護法,老夫三十年前蟠
龍谷之行,曾和四鬼有一面之識,雖然仍是兇惡異常,但對岳陽已是百命百從……身不
離主,主不離僕,今日怎會隨岳小兄弟千里迢迢的來到了中原呢?……」
岳風飛道:
「難道你對『蟠龍四鬼』的身份,還置疑不成?」
這時煞星手冷白和「修羅劍客」張劍峰。亦成為僵立之局,兩人都是不敢貿然出手,
形成劍拔弩張之勢。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場拚鬥,若有個開端將是形成不可收拾的局勢。
鬼磯士秦風見風轉舵,笑道:
「並非我不相信『蟠龍四鬼』的能力,那駝矮兩叟諒來就是令尊玉面童岳陽的左右
兩使吧!依他們的功力亦非一般江湖頂尖高手可比,在我冬竹堡中尚且鬥不過……。」
岳鳳飛面色倏變,道:
「你別以人多為脅,我勸你還是說出虯龍公主的去處為好,否則莫怪我西域一脈,
今夜就在你羅山搗個天翻地覆,不惜一切犧牲,告訴低一句坦誠之言,家父亦可能來到
中原地界,順道拜訪『九龍王尊』及秦叔叔你老人家……。」
鬼磯土秦風冷笑道:
「好小子你別向我耍這一套,老夫軟硬不吃,令尊來到中原,我老早就有個耳聞,
只是我不知他怎會有你這麼一個蠻橫,狂傲的寶貝兒子,反倒威脅起老夫來了……
小子你放明白點,若是老夫不看在你老子昔日一段情份上,今夜就是加上十倍的
『蟠龍四鬼』二十個神箭八雄,老夫已不放在心上,只要張堡主一聲令下,未等及動手,
就要叫你們屍骨不存,血肉橫飛……。」
突然冬竹堡主臉色微變道:
「秦副總,呂義雄組長和勾魂十八屠士中毒已逾一個時辰,若不及時施以解毒藥物,
恐怕……。」
鬼磯士秦風轉眼向跌坐一旁的「勾魂十三屠士」和掃蕩組長呂義友望了一眼,只見
「勾魂十三屠士」此刻已經完全陷入昏迷,休克狀況,而那中年大漢雖然功力超絕,此
時也臉色鐵青,混身顫抖,口吐白沫,搖搖欲墜。
岳鳳飛忽然道:
「他們再過一盞茶功夫,就是大羅神仙亦回生乏術……。」
黃秋塵心知岳鳳飛這句話絕無半點誇張其詞,僅僅越庸那一掌「焚心掌」就差點要
了自己一條小命,那龍雲的「無形陰毒」也絕對不會太簡單。由那所謂掃蕩組,呂義雄
組長的中年大漢,身中「無形陰毒」能夠堅持得那麼久,而不倒地的情形看來,那位呂
義雄功力之超絕,就非一般武林宗師可比。
聯想到「九龍王尊」的勢力之雄厚,不禁從心底起了一陣寒慄……
鬼磯士秦風臉色微寒,沉聲道:
「你解藥是給不給?」
說話時,腳下踏前二步,滿臉殺機暴露。
岳風飛心裡一震,暗驚對方翻臉是如此之快,不禁退後一步,仍冷聲道:
「我要的是虯龍公主的下落……」
鬼磯土秦風怒喝一聲:
「畜生!我劈了你再說……。」
喝聲中,身形突然欺前兩步,兩掌突然拍出兩道迅電般的勁道。
就在這剎那——
「颶!颶!颶!」
八支冷箭似閃電速快的射到——
鬼磯士秦風寬袖連拂,暴退七八步。
前面八支利箭被秦鳳的掌震飛折斷,另外八支卻直沒入土中,連箭羽都插入無存。
岳鳳飛亦同時避過了秦風的掌勢飄退八尺,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他這時才嘗試到秦
風那攻擊的掌勢,快速,脆奧到幾乎無從閃避。
黃秋塵今夜算是大開眼戒,那神箭八雄的威力委實龐大無比,出箭之迅速,瞄射之
準確,曠古絕今。
換是別人,鬼磯士秦風此時已遭四箭穿心而斃。
蟠龍四鬼一陣低嗥吼叫,躍躍欲試卻被岳鳳飛手勢止住。
鬼磯士秦風陰聲寒笑,道:
「岳鳳飛,你再固執下去,說不得我今夜就大開殺戒了……」
語聲中,突然在冬竹堡外,暴起一溜五彩繽紛的煙火。
並遙遙傳來一陣高吭長嘯——
煞生手冷白忽然面露喜色,道:
「岳兄,咱們黑手巖人馬已到……。」
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臉色微變,道:
「秦副總,外圍已遇勁敵,此間……請速定奪,座下先趕往接應……。」
一縮身,轉向堡外射去。
身形才起,驀呼一陣:「叮噹」的兵刃猛烈撞擊聲傳來……
蟠龍四鬼之一已然和「修羅劍客」張劍峰纏鬥在一起——
「修羅劍客」張劍峰一柄古形長劍在手,閃起滿天銀芒疾如破風電閃,「點、挑、
浮。沉、吞、吐」直罩皤龍四鬼。
蟠龍四鬼三尺戒刀亦是疾揮如電,忽東忽西,看似這種無章法,卻是兇猛,狠辣已
極,刀刀直取要害,離譜怪異之極。
一方面鬼叫,嗥吼連連,聲聲懾人,音色淒厲、刺耳。
一時間,兩人鬥得難分難解,卻是足以驚天地而泣鬼神。
鬼磯士秦風,冷聲道:
「即是在羅山何懼千軍萬馬,來多少是多少,我秦某定然叫他來得,去不得……有
誰不信就等著瞧……。」
煞裡手冷白,不知幾時已緩步移到跌坐在一旁的掃蕩組長呂義雄身側一丈,突然,
一個箭步,疾撲至呂義雄身後,一手抵住呂義雄背心「重陽」死穴」,陰聲笑道,
「有誰敢傷害黑手巖一人,我就叫他償命……」
鬼磯士秦風萬沒想到煞星手冷白會出這一著,怔了一怔,怒極而笑,道:
「原來你這小子是黑手巖的人……看來!你大概就是手轉乾坤,冷震東的寶貝兒子,
煞星手冷白吧!老夫就替你老子教訓教訓你這,目無尊長的狂妄小子……。」
臉色一沉,猙獰地笑了一笑,移步直向煞星手冷白逼去……
煞星手冷白,臉色驟變,冷喝道:
「止步!你再走進一步,我馬上殺了他……。」
鬼磯士秦風陰笑,道:
「傻小子,你就是殺了幾個他,也和我無關……嘿嘿嘿嘿
驀地,闊袖一拂,一縷雄厚暗勁,電湧而出——
煞星手冷白,只覺迎面氣勁,重壓逼至,一陣窒息,大吃一驚,驀地,將蘊含在雙
掌的十二成功力,化成兩縷勁風,呼呼電卷而出,身形暴退七尺。
那知身形猶未站穩,秦風冷笑一聲,已如鬼魅欺至身側,一式「騰蛟櫻鰻」,右掌
變爪,當胸而入。
煞星手冷白萬沒料到秦風變招拒敵,攻敵會如此迅速,出手如此狠辣,眼看就要重
創干秦風那一爪之下。
岳鳳飛相距兩丈之外,欲想援救也來不及——
好個煞星手冷白,只聽他大喝一聲,驀然身子向後一仰,雙腳一勾,一彈,「颼!
颼!」脆奧,電速已極地踢出兩腿,身子平空倒射出支外。
這一招躲得險奧,巧妙以極。
岳鳳飛不禁喝道:
「冷兄,避得好……。」
豈料喝聲甫出,只見鬼磯士秦風冷喝一聲:
「來得好!」身子頓時矮了半截,輕易避過襲擊咽喉攻胸口兩腳,脆異旋了一轉,
和像老早就算冷冷白會有此一著般,恰好停在冷白身後,左手疾出,一把扣住冷白右肘。
這一連串的出招,避招,擒人,只不過是指顧間之事,看來乾淨利落,毫未費吹灰
之力。
黃秋塵看得一陣膽戰,若非自己今夜看清眼前眾人個個都是暗藏不露,滿腹城腑,
機心……
眼下這幾個人,個個武功都要比自己估計中的,還要高出許多。
驀在此刻——
遙遠外,渺茫的空隙,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之聲,
若有若無,倏倏瑩繞耳際——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4:52
第47章 瞞天過海 瞬息萬變
鬼磯士秦風,身子微微一震,心神鬆弛了一下。
煞星手冷白那會放過這個機會,手腕一翻,一沉,掙脫被扣手肘左掌電速劈出,當
胸擊去。
幾乎在同一剎那,岳鳳飛劍化數點精芒,電刺鬼磯士秦風背後『百匯』『中宮」三
焦』三大死穴……
黃秋塵眼看兩人粹然出手襲擊,動手亦是非常快速,但他現在對鬼磯士秦風那身浩
瀚若海,無窮無盡的武學,起了一種莫名的敬佩之心,心想:「儘管他倆如此襲擊,還
不是同樣對他無害
豈知鬼磯士秦風像是等待什麼似的,望著堡外出神,好似對岳風飛和冷白的這前後
夾擊,是毫無所覺一般。
等到煞星手冷自左掌已抵到胸前半分,岳鳳飛的全失刺破他的衣服,觸到背心肌膚,
才突然驚覺地,懊了一聲——
身形突然硬生生的從那劍掌隙縫中,橫移三步,正是如此,右肩仍然被煞星手冷白
擊個正著,斜斜搖晃跌出七八步。驚出一身冷汗。
岳鳳飛和煞星手冷白卻各自引身暴出文外,臉色緊張。
其實冷白和岳鳳飛那裡知道他們已完全失一個重創勁敵的機會。
武學一道,浩若深淵浩瀚,但也未必就無破綻,就如剛才,倘若岳鳳飛和冷白不存
畏懼之心,唯恐鬼礬士秦風不還手,是有什麼陰謀、陷阱而心虛,自動減去幾成勁力,
攻南海的速度為之一級,雖然鬼磯士秦風武功已達登峰造極之境,可以運功反震,抵抗
外來的攻勢,隨心所欲,但岳風飛那背後三劍,卻是三大死穴對著一柄鋒利的劍尖。任
他功力超絕亦要重創劍下。
黃秋塵那知就裡,一看鬼磯士秦風又從岳鳳飛和煞星手冷白的攻勢中,驚險的脫出,
不禁又對秦風存下一種戒懼之心。
那知他心中存留下這層魅影,差點就再次喪命在鬼磯士秦風的手中,和平白喪失一
次為父母血仇,報復的機會。
鬼磯士秦風驀然發出一陣洪亮刺耳的怪笑。
笑聲震得四谷回音嗡嗡作響……
瘋狂的厲笑聲中,臉上掠過一層濃厚的殺機,兩眼如電的掃視了岳鳳飛和煞星手冷
白一眼,一步一步的朝著兩人走去——
煞星手冷白和岳鳳飛臉色驟變,情不自禁的倒退了數步。
驀然——
「颼——颼——」一陣破空勁響,八枝羽箭,一字型的落在鬼磯士秦風腳跟前!
無疑的,那是神箭八雄示威的八箭。
鬼磯土秦風,頭也不抬地,陰森森冷笑一聲,跨過那排羽箭,仍然一步步緊逼近煞
星手冷白和岳鳳飛。
「嘶——嘶——」一陣尖厲尖嘯——
十八支羽箭分襲鬼磯士秦風週身要穴。
鬼磯士秦風眼皮也不抬動一下,隨手一揮——
十八支羽箭登時被震斷成烽截,拋到丈外。
鬼磯士秦風臉色更加陰沉,難看,嘴角露著一絲獰笑,仍然步步的逼近……
岳風飛和煞星手冷白一陣寒慄,步伐蹌踉的,隨著鬼磯士秦風的逼近而倒退著……
倏地——
一陣細密的『嘶嘶』聲大作。
一排為數四十支的箭雨,疾射過來……
鬼磯士秦風頭仍不回,眼不瞬地,雙掌略揚一揚,便將箭雨掃的紛紛墮落下去。
但是當了掃落第二排弓箭的剎那——
緊接著,一陣銳利的刺嘯驟起……
四排,為數不在進支以下的箭雨,暴風雨似的射了過來。
完完全全的將鬼磯士秦風周圍三丈之內,籠罩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中。
鬼磯土秦風目見箭雨,怒喝一聲,雙掌齊揚,兩股排山倒海似的勁力,波濤浪湧地
狂捲而出——
一陣劈劈——拍拍——連珠暴響——
鬼磯士秦風雙臂一陣忙亂揮舞,身子狎在穿出重重的箭幕,直向煞星手冷白和岳鳳
飛撲去——
『啊喲』!一聲驚叫,岳風飛和藍星手冷白,雙掌齊揚,四股波濤浪湧的狂飆,直
迎上去。
驀在此刻——
傳來二聲,大喝道:
「白兒不得無禮,速退。」
「秦兄手下留情。」
喝聲中,兩條快速絕倫的人影,從空中撲落,分從左右各劈出兩道陰柔勁道直向場
中截去。
「波!波!」幾聲撞擊巨響。
秦風雙肩一陣搖晃,倒退了一步,煞星手冷白和岳鳳飛各自蹌踉倒退七八步臉色蒼
白,顯然都受了嚴重的內傷。
鬼磯士秦風似乎被來人的武學震驚,當他定神看清來人後,不禁哈哈大笑道:
「不知南宮盟主和冷大俠駕到,有失遠迎之罪……。」
黃秋塵這時已自看清來人正是黑白兩道盟主,羅山別府之主南宮冷刀和黑手巖門主,
手轉乾坤冷震東。
手轉乾坤冷震東,這時已一拱手,躬身作禮道:
「孽子無知!有諸多冒犯之處,還請秦兄多多包涵……。」
鬼磯士秦風呵呵笑道:
「好說!好說!冷巖主有子如龍,才是可喜可賀……剛才一招『瀚海騰蛟』。加上
騰蛟氣勁,無比威力差點就要了老夫這條老命……。」
黃秋塵心下一震:原來剛才煞星手冷白所施出的一招竟是『騰蛟劍』所藏的絕世武
學『瀚海騰蛟』和『騰蛟氣勁』……
煞星手冷白幾時學有此絕世武功呢?當今之世除那蒙面的神秘客「九龍王尊』曾經
施展過一次,在那艘巨桅帆船之上,對袁麗姬所發……
難道,煞星手冷白亦和自己一樣,有了奇遇,就像自己
無意中得到伏虎劍一般……
不!不!絕不可能,『九龍王尊』在巨桅帆船上所施出的『騰蛟氣勁』威力是何等
的浩大,而煞星手冷白雖然施出那極其高奧的招數,卻不見什麼威力,同時鬼磯士秦風
亦能輕易避過……」
無數的念頭迅速在黃秋塵腦海掠過……
只聽得手轉乾坤冷震東呵呵笑道:
「哪裡!哪裡!還不是南宮盟主的錯愛,悉心調教栽培有方
說著轉眼瞥了一下,身邊這位身材雄偉,道貌岸然的老者南宮冷刀。
此話一出,有如晴天驚雷,驚人已極,在場眾人,包括鬼磯士秦風和岳鳳飛等,皆
以不信的驚疑眼光,停住在南宮冷刀和煞星手冷白身上。
煞星手冷白此時閉目跌坐,好似對場中一切事情毫無關係一般。
黃秋塵更不相信自己此時所聽聞到的話,會是事實。
南宮冷刀,目光一掃場中,呵呵笑道:
「那裡!老夫門徒之眾何止萬千……
卻無一能承我衣缽,令公子資質異稟,均屬上等之材……的確甚稱老夫之心……。」
此言一出,無異就是承認煞星手冷白就是南宮冷刀的徒弟,無疑,也等於承認那招
『騰海蛟龍』就中他所教的。
鬼磯十秦風,先是一怔,隨之轉顏哈哈大笑道:
「南宮盟主幾時收這等資質特佳的徒兒……我卻不知,害得兄弟還在這裡糾纏半天,
差點就……嘿嘿嘿……。」
黃秋塵亦暗驚鬼磯士秦風的陰險,機詐,剛才明明是對煞星手冷白和岳風飛欲置之
於死地而後休之勢,想不到,半刻時辰內,卻又和他們滿面春風,有聲有色地高談闊論。
同時他亦私自揣度道:「鬼磯士秦風不知煞星手冷白是南宮冷刀傳徒,這點看來,
顯然,鬼磯士秦風對南宮冷刀並未絕對充分瞭解……也許鬼磯土秦風加盟「九龍王尊」
派下是在煞星手冷白投向南宮冷刀之後。
目前這位南宮冷刀就是「九龍王尊」那是絕無疑問了,此時,他和鬼磯士秦風相互
勾結,還有昏厥地面上的『勾魂十三屠士』便是最有力時證明,此間人髒具在,只要自
己此時挺身加以指責,南宮冷刀的秘密就可當場揭露無遺。
但,自己此時一但出面,南宮冷刀,鬼磯士秦風……
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殺死自己的機會,以期滅口。
自己單人匹馬,豈是人家敵手……
黃秋塵正運用腦智,思考一條揭發南宮冷刀陰謀之際。
南宮冷馬忽然掃視了場中人一眼,停留在岳鳳飛臉上,慈祥在問道:
「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稱呼?
岳鳳飛目光一和南宮冷刀那雙,和祥又帶莊嚴的眼神接觸,心神一震,正待要回答
問話之際。
突然,跌坐在一旁的煞星手冷白,躍身站起來,說道:
「師父,父親大人鈞安,這位仁兄是虯龍公主的侍衛長……同時亦是西域蟠龍谷,
名震天下的玉面重,岳陽老前輩的愛子,岳風飛……」
南宮冷刀和手轉乾坤冷震東似乎同時一驚,但,南宮冷刀臉色一變,即恢復那慈祥
的微笑,道:
「原來是四十年前名震中原武林的玉面童岳陽前輩的公子,失敬!失敬……
令尊『玉面童』岳陽,曾和南宮某人,有過數面之緣!如今可好……。」
岳鳳飛料不到南宮冷刀會對他如此和藹!一時拿不定主意地吱唔道:
「謝南宮盟主!托皇天恩佑!家父玉體無恙……
家父亦曾囑言晚輩向南宮盟主你,叩請金安。」
煞手冷白得意笑道:
「如此說來咱們都是一家人了……。」
手轉乾坤冷震東,突然沉聲,道:
「白兒!不可胡鬧……。」
南宮冷刀亦微笑道:
「白兒快來見過秦叔叔。」
煞星手冷白福至心靈,趕忙跪在鬼磯土秦風面前,叩頭道:
「侄輩冷白叩見秦叔叔,剛才有所冒昧之處,尚請秦叔叔恕罪……」
鬼磯士秦風呵呵笑道:
「好小子,快起來,快起來,要不是南宮兄和冷兄來得早,恐怕……呵呵呵呵,咱
們還在纏鬥呢?看你這樣鬼聰明,倒滿合得胃口的。」
煞星手冷白連忙叩了三個頭,道:
「謝謝泰叔叔不罰之恩……。」
鬼磯士秦風哈哈笑道:
「等下少不得掏幾手做見面禮呢!……」
煞星手冷白更是連聲稱謝叩頭不已。
手轉乾坤冷震東微笑道:
「秦兄見笑了,白兒這孩兒,亦太任性了……。」
鬼磯士秦風縱聲笑道:
「非秦某誇讚,自老夫再次出道江湖以來,僅這孩子夠格接受老夫的薰陶,若非這
孩子智質,聰慧,機智皆勝人一籌,而且年少有成……要得秦某青睞……僅憑著一身好
軀幹和忠厚的秉性,那秦某還得考慮,考慮。」
黃秋塵呼得心中作哎,暗自笑道;何不乾脆說是看在他的陰險,狠毒,奸詐,狡獪
的份上……。
驀在此刻——
一聲金鐵交碰巨響,挾著兩聲慘叫傳來。
眾人適聲望去——
原來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和攔截去路的蟠龍四鬼之一,還在拚鬥得甚為劇
烈.一來一往,刀光劍影,混作一團,兩人身上鮮血盈盈滴落,顯然都負了創傷。
偶而,傳來幾聲怒喝,叱叫和哇哇怪叫。
突然,南宮冷刀眉頭一軒,朝著岳鳳飛道:
「岳小兄弟,你是否能叫蟠龍四鬼停止纏鬥張堡主呢?
岳風飛聽了南宮冷刀那緩和的語氣,有如奉到不可抗拒的聖旨一般,立即答應道:
「是的,晚輩叫他馬上停手。」
說著.朝著蟠龍四鬼做了個手勢,嘰哩哈嚕的怪叫了一陣子
驀然,另外站立在一旁的三個蟠龍四鬼,怪叫一聲,一齊向冬竹堡「修羅劍客」撲
去——
南宮冷刀臉色微變,鬼磯士秦風已大喝道:
「畜生!你敢……。」
但風蟠龍四鬼,齊齊吶喊一聲,刷!刷!刷快速地劈出三刀,動作整齊劃一,從四
面八方的籠罩向「修羅劍客」張劍峰的身子——
「修羅劍客」穎劍峰,大喝一聲,震退先前的一鬼,要回架已是不及,眼看蟠龍四
鬼三柄利刃就要將他的身屍他割了,「修羅劍客」張劍峰亦閉目待斃的剎那——
蟠龍四鬼突然怪嘯一聲,一個怪蟒翻身,齊齊翻落三丈外,一字並排著。
鬼磯土秦風叫了聲,慚愧!同時收回了要吐出的掌勁。
只聽岳風飛笑道:
「張保主受驚了吧!他們蟠龍四鬼雖是兇惡,狠辣已極,但他們有種極重的好勝雄
心,即不勝不退的癖好,他們不分敵我,只要和他們動上手來,不敗在他們手下,就得
殺了他們,否則永遠纏著你不止不休……。」
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卻是早已驚出一身冷汗,暗道聲:「僥倖!」
黃秋塵隨著眾人定睛一看,不禁又令他。心神一震,原來蟠龍四鬼,四個人都是一
式打扮,身材相同,幾乎連第一個人的容貌,膚色都相同,若非剛者看著那其中一個身
上沾滿創口流出來的鮮血,否則,就「修羅劍客」也幾乎辨認不出那一個是和自己纏鬥
半天的蟠龍四鬼。
冬竹保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南宮冷刀的跟前顫聲
道:
「座下慚愧的很,請南宮盟主赦罪!」
黃秋塵暗自驚詫道:
「鬥不過『蟠龍四鬼』難道亦犯了死罪,值得堂堂一代大劍客,這樣屈駕下跪求
燒……看來許多武林高手會臣服在南宮冷刀座下,恐怕……大有原故。」
南宮冷刀強顏笑道:
「起來!起來!在外賓之前怎得行此重禮,『蟠龍四鬼』,乃是一代奇人『玉面童』
岳陽的護身法使,你鬥不過他,不算是丟臉,賜你無罪平身!」
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這才戰戰兢兢的叩了三個響頭,顫聲道:
「謝盟主赦罪之恩……」
南宮冷刀突然和聲對岳鳳飛道:
「岳小兄弟,你說是嗎?」
岳鳳飛受寵若驚,他怎樣也不明白南宮冷刀怎偉突然對自己這樣客氣,聞言,微怔
了一怔,才道:
「張堡主武功亦是不弱,何須自卑小我。」
南宮冷刀打個哈哈岔開話題,道:
「蟠龍四鬼的確楞力超絕,連義雄這孩子和「勾魂十三屠士」竟亦……」
說到此地——語音加重,忽然停頓下來,望著岳風飛臉上
煞星手冷白突然插口道:
「師父,他們不是『蟠龍四鬼』所傷,他們是中了西藏獨門『無形陰毒』和『焚心
掌』……岳兄是否可以看在兄弟面上……。」
說著轉眼停留在越庸和龍雲兩叟身上。
岳風飛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哈哈笑道:
「這……當然……」
忽然龍雲面作難色,道:
「少主……越庸……」
黃秋塵這時逐漸體會到勢態的嚴重和南宮冷刀的陰謀……
目前一個『九龍王府』已夠使整個江湖武林,談虎色變,何況最近又出現『海棠紅』
一派,如今若是再使『玉面童』岳陽這魔頭重蹈江湖,那中原武林更加要生靈塗炭。
倘若使西域一脈和『九龍王尊』一派拉上關係,那後果就更不堪設想。
自己自任為正義俠士,對這重大浩動危機,怎可置身之外
如今只有出面揭發南宮冷刀,那假仁偽義的陰謀一途,才能阻止岳鳳飛陷入南宮冷
刀的陰謀圈套……
想到此地,心念一決更沒有考慮到,後果將會演變到怎樣程度……
這時岳鳳飛那知就裡,沉聲道:
「龍雲你把解藥拿出來,替呂兄解去『無形陰毒』吧!」
龍雲沉重道:
「少主,屬下請你還是多加考慮……。」
岳鳳飛溫聲道:
「叫你拿出來,就拿出來,何必婆婆媽媽……。」
說著一把接過解藥,笑道:
「南宮盟主見笑了!這就是『無形陰毒』,獨門解藥,讓呂兄們,每人服下一料,
再施以推宮過穴法,將陰毒逼從毛孔滲出,就可痊癒……
驀在南宮冷刀伸手要接過那獨門解藥的剎那——一條矯捷的身影掠至,直向那瓶解
毒奇藥抓去。
南宮冷刀出其不意,想不到快要到手的解藥竟會被人搶去,大喝一聲,右腕一翻,
直向來人脈門切去——
來人請喝一聲,五指一屈,連彈三道指勁,電襲南宮冷刀上半身,「期門」「氣海」
「旋磯」三大穴道,左起一腿,直蹴南宮冷刀「下陰」死穴。
南宮冷刀冷哼一聲,右顯微提,足尖左轉,右掌變抓,劃開一道半弧,巧妙截住三
指,再化為實拳,直擂來人「心臟」脈門。
「碰!」一聲,來人直被震出丈外,一交跌倒在地。那瓶解藥卻被拋上半空。
這一切的變化,只在剎那間,令人無有轉念的餘暇。
煞星手冷白,岳鳳飛,鬼磯士秦風齊齊驚叫道:
「是黃秋塵……
黃兄……
又是你……
語音未畢,驀聽黃秋塵大喝一聲,身子再度凌空而起,直向落下的那瓶解藥抓去。
鬼磯士秦風和南宮冷刀齊齊冷喝一聲,雙掌一翻,四道排山倒海也似的狂風掌勁,
直向黃秋塵的身子擊去。
黃秋塵突然出手一掌,把那瓶墮落的瓶子震得再度升高七八丈,身子矯如騰龍一翻,
變成頭下腳上,雙掌驟翻,直向兩人的凌厲掌勁迎去。
「轟!」一陣震天價響,塵土飛揚。
黃秋塵藉著這反震力,將身了彈高五丈,恰好迎著那瓶晶瑩奪目的解毒藥物,一把
抓著,納入懷裡,人在空中,一陣雙腳連蹬,有如天馬行空一般,橫移了十多丈,直向
一座閣揪樓的屋脊上落去。
手轉乾坤冷震東,驚呼道:
「銀河天梯頂輕功……。」
鬼磯土秦風亦驚叫道:
「不錯,正是百年失傳的「銀河天梯」絕頂輕功……」
鬼士磯秦風亦驚叫道;
「不錯,正是百處失傳的「銀河天梯」絕頂輕功……」
黃秋塵身子晃若一片飄花落絮般,冉冉降落在第二棟閣樓的屋脊上,提高嗓子,大
聲喊叫道:
「南宮冷刀,你假仁偽義的真面目已暴露,如尚有何面目貝天下武林眾豪傑……岳
兄你可別為他的花言巧語所惑,虯龍公主就是被他所擒……。
語音未落,忽覺背後冷風襲至,身子一挫,雙掌電翻。
「碰!」「碰!」
「哎喲!」兩聲問哼,一聲慘叫,三個背後偷襲者,一齊被黃秋塵擊翻滾落屋下。
黃秋塵自忖不是南宮和鬼磯士秦風的敵手,早已盤忖好退走計劃…….
突然高聲喊叫道!
「岳兄,冷兄,虯龍公主,兄弟已得手,先走一步……
說著,突然一摔身,躍過兩俯廂房屋頂,直向西南堡外馳去
南宮冷刀和手轉乾坤冷震東齊齊大喝一聲,兩條龐大身影驟然而起——
尾隨追去,瞬眼間,即消失在黑暗陰影之中。
閣樓前廣場上,又恢復原始的寧靜、沉寂……
但,那是緊張,惶恐,彆扭構結成的令人窒息,異樣氣氛。
大有一種山而欲來,風滿樓之感。
突然聽得鬼磯土秦風發出一陣刺耳長笑,打破沉寂。
煞星手冷白和岳風飛齊齊感到心神一震,一種不甚和諧的預兆襲上心頭——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黃秋塵會在此時出現,岳鳳飛在黃秋塵出現奪藥及至遁去之後,
驀感心神一靈竅頓開,腦筋頓時有如夢醒,清晰了許多。
這時他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自己亦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會對南宮冷刀生好感,
而他的要求都無條件的唯唯是從……和對著南宮冷刀的那雙和藹奇異的眸子,有著一種
不自然而然的畏懼。
黃秋塵的出現,故然提醒了自己,無異是替自己蒙上一層不白之冤,任自己如何解
釋,也無法對這善忌,陰險的鬼磯士秦風說明自己和他不是同夥,聽到鬼磯士秦風的笑
聲,不禁對煞星手冷白投以求援的一瞥。
那知煞星手冷白也同樣的投視著自己,兩人就此默默相視
鬼磯士秦風又恢復了先前的陰沉,恐怖的獰笑,一步一步的逼近兩人—一陰森森的
寒笑道:
「好小子!連老夫這次亦被你們瞞過……。」
煞星手冷白尷尬道:
「嗯……秦叔叔,這……。」
鬼磯士秦風陰笑道:
「嘿嘿嘿嘿……你這吃裡扒外的龜孫了,你要知道,老夫此次前來冬竹堡,就是要
專治你們這些傢伙……。」
煞星手冷白不敢正視的戰顫道:
「這……這完全是誤會……」
鬼磯士秦風雙眼獸性的光芒,怒道:
「誤會,原來你們還會使出這套調虎離山計,你道老夫不明白你們年人的鬼心思
嗎?」
煞星手冷白臉色鐵青,道:
「秦叔叔,南宮盟主師父他一向言出如律……何況我父親和他是好友……我怎會做
出這等事情……。」
鬼磯士秦風陰寒笑道:
「南宮盟主『九龍王尊』一向言出如山,令出如律……他早已頒下『九龍令』,吩
咐老夫在羅山大會前夕,肅清四堡內奸細,對一切格殺勿論,現在罪贓俱在,我就先宰
了你,再向你父親交代……。」
煞星手冷白臉色慘重,戰顫道:
「不!這完全是誤會……我和岳兄跟黃秋塵根本不是同道……那只是一種巧合而
已……。」
鬼磯士秦風陰聲道:
「你現在怎麼說亦是無濟於事,虯龍公主一旦被黃秋塵救走,破壞了王尊的全盤計
劃,就是王尊亦不會放過你,『九龍王府』對於叛徒是如何處置,你是知道的……既然
你不願意死,我就把你擒了,交給刑堂部……嘿嘿嘿嘿……。」
煞星手冷白,面色鐵青,恐怖地構成一副曲折、密縐的圖案,厲吼道:「不!不!
你別把我交給刑堂……我……我寧願自殺。」
倏地,高舉一掌,猛向由已的天靈穴折落。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5:25
第48章 千鈞一髮 絕處逢生
岳風飛大喝一聲,驀然欺身而近,一把扣住煞星手冷白右肘,沉聲說:
「冷兄,你為何對『九龍王府』刑堂如此畏懼……跟著兄弟、他們亦奈何你不
得……。」
煞星手冷白全身勁道頓失,高舉的手亦萎落下來……
岳鳳飛環掃週遭一眼,的道:
「冷兄,快振作精神,咱們突出重圍……。」
鬼磯士秦風冷聲道:
「要逃嗎?沒那麼簡單,就是黃秋塵那小子亦絕對逃不出『九龍王府』一步。」
煞星手冷白突然厲笑道:
「秦叔叔,你既然不念咱們之情,休怪我無禮……。」
一式『餓虎撲羊』,惡狠狠的向鬼磯士秦風撲去——
鬼磯士秦風閃身避這三步,轉首道:
「張堡主,下令擒人……。」
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應聲:「是!」轉身隨手一揮……
一道青綠色煙火,射空而起,把周圍十丈以內照得亮如白晝。
一陣人影晃動,倏地,從四周躍落數十個黑衣勁裝大漢,首先動作迅捷的把躺在地
上的『掃蕩組長』呂義雄和『勾魂十八屠士』等傷患—一抬走。
颼!颼!颼!颼!
不知從何處,又躍出二十幾名紅衣白巾蒙面人,將『蟠龍四鬼』,圍困在核心。同
時,遠處傳來一陣吶喊和慘叫之聲。
原來,分據各角落的神箭八雄已和堡內眾多弓箭手,展開劇烈的弓箭混戰。
不時間,『嘶!嘶!』之聲大作,漫天儘是交錯箭雨。
慘呼厲號之聲四起,無數的冬竹堡徒眾已然做了神箭八雄的箭下遊魂。
岳風飛臉色大變,道:
「鬼磯士秦風,你真要動武。」
鬼磯士秦風嘿嘿笑道:
「老夫重現江湖以來,你算是第一個敢直呼我的名字之人,可惜,這也就是你呼喚
我名字的最後一次……。」
煞星手冷白亦厲聲叫道:
「秦風,你真要叫我們血洗冬堡。」
鬼磯我笑道:
「為保全大計,不得不如此做,殺之滅口。」
岳鳳飛雙眉一縐,道:
「你們絕不是『蟠龍四鬼』和『神箭八雄』的敵手,這樣做只有徒增你『九龍王府』
的傷亡,血濺廣場……。」
鬼磯士秦風一陣狂笑,道:
「眼下那二十四名紅巾衛隊,是準備明天羅山大會,對付天下第一流高手用的,他
們本來就是天下第一流高手,經過王尊嚴格訓練有年,現在用來慘殺四個無知野人,已
經算是牛刀小試了,不信你就等著瞧吧!」
岳鳳飛臉色驟變,怒喝一聲,道:
「若是如此!就讓他們一嘗西域武學吧!」
一陣奇異怪嘯,岳風飛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驚鴻電掣,疾襲靠近的一個紅衣白巾武
土——
一聲金鐵交鳴,迸出數溜火星,夾著一聲慘叫一聲。
那個紅衣白巾武士,手中長劍斷了半截,肩頭被劃開一道半尺來長血槽,鮮血進湧,
踉嚙退七八步。
原來岳鳳飛已施出了『閃電驚虹』三招經速劍法。
鬼磯士秦風怒喝一聲,雙掌一分,兩股凌厲無匹的掌力,直向岳鳳飛劈去。
剎時間——
怪嘯四起,人影晃動。
「蟠龍四鬼』得到大肆屠殺的命令,鬼叫嚎咋聲起一
已然,展開一陣瘋狂的攻擊。
二十四個紅衣白巾武士,一聲不響地,分散開來,鐵劍出鞘,各站定了方位,那是
分兩層東南,西北,西南,東北方位站定,前面十二人離後面的約八尺,而左右約三,
把「蟠龍四鬼」團團圍在核心。
身法快捷,動作利落已極。
「蟠龍四鬼」齊聲厲嘯,四柄犀利,森森的番刀已向一方劈去——
一陣雜亂無章的快擊,但見人影幌動,幌動——
剎那間,蟠龍四鬼的身影在劍陣範圍之內,由四變八,由八而十六,由十六而三十
二,每增加一個人影時,犀利的番刀鋒芒就增加一倍。
向著外圍,撲,沖,撞,劈,刺,蓋。
鬼哭神陶般的厲叫,亦隨之愈來愈急,聞之有若山崩地裂,裂膽驚魂。
然而,二十四位紅衣白巾武士的劍陣,亦隨之每況愈下的發作,起先他們開始穿行
遊走,互相交錯而過,人影晃動間,劍光閃閃,劍氣習習,成了嚴密的連鎖守勢。
旋動,旋動著。
紅白相間,彩光如霞,銀蛇亂閃,構成了一副絕麗的幻境。
淒厲的嘯聲,嗥叫,叱喝,交響成一曲大自然的樂譜。
他們乍聞到,初看來,不再凶險,可怖。
誰知道在那圉雜虛幻的境界中,是蘊藏著多少個千鈞一髮的危機,以聚集幾十年的
歲月所換得來的性命在賭注呢?
隨時隨地,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在性命呼息垂危之中作掙扎!都有被亂劍絞死,
拋顱斷臂,血濺當場的可能。
「蟠龍四鬼」折攻擊之勢,看起來,好像是一片雜亂無章,都是亂劈亂刺,毫無格
式、招法、勁道可言,其實那是一種正派劍術所不能及的上乘境界,「太虛若實」的最
高發揮,換個敵手,莫不早已屍骨無存。
兩方來說,堪以「勢鈞力敵」來形容是最恰當不過。
一時間,「蟠龍四鬼」和二十四個紅衣白巾武士,交互攻擊了數千招之上的劍式,
稈此移動了幾個位置,但,始終都是在二丈方圓的原地上,團團轉,閃躍。
另一方面,鬼磯士秦風和煞星手冷白及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和岳鳳飛,駝
矮兩叟,龍雲、越庸。分成了兩場,鬥得天昏地暗,星月無光。
鬼磯士奉風雙掌力搏矮斐龍雲和岳鳳飛的聯手夾擊,一時掌彩翻飛,掌風霍霍,仍
然無分出勝負。
煞星手冷白和身遭重創的駝老越庸,雙鬥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一人,雙方
混身解數盡使,但一時亦不能見分曉。
最得呈的要算是神箭八雄,他們各據一方,龍皤虎踞,大有一將當關,萬夫莫敵之
勢,神箭絕技下,不知有多少冬竹堡手喪生箭下,同時也隔絕了冬竹堡的外援,幾乎沒
有一個冬竹堡門下能欺近廣場之中,即使有亦對那場中高手那嚴密連鎖的鬥法無可奈何,
自討沒趣的退居一邊或參加圍擊,偷襲神箭八雄。
總之,此時冬堡內,一片呼喝震天,紛亂之勢,非三寸禿筆得以形容。
鬼磯士秦風眼看,僅僅要擒拿少數幾個人,卻騷動了整個冬竹堡,還是未奏效果,
不禁怒上加火,大喝一聲劈出兩道凌厲掌力,逼退龍雲和岳風飛三步,突然躍出圈外,
混身一陣亂顫。
臉色驟然變為蒼白異常,雙掌卻由紅潤轉為彤紅……
當他雙掌呈現一片血紅時,一雙精湛銳利的眼神卻變為暗淡無光.恍如大病初癒的
人一般,無精打采。
岳鳳飛以為鬼磯士秦風纏鬥到此時已是精疲力盡,卻忽略了他那雙鮮紅的手掌,大
喝一聲,欺近一步,左手往上一揚,猛地一橫身子,右手三指並列如戟,一式「怒海縛
龍,」疾扣鬼磯士秦風右手脈門。
矮叟龍雲見壯大驚疾呼道:
「少主,使不得!提防他雙掌……。」
呼聲甫出,岳鳳飛右手已堪堪扣住了秦風左手脈門,但是岳風飛又忽略了鬼礬我狡
奸滑,只見岳飛右手加勁疾扣住秦風左手脈門的剎那——
驀聽鬼磯士秦風冷笑一聲,左腕驟翻,疾如驚虹電掣的反扣岳鳳飛右手脈道手,右
手由下而上,挾著一股奇熱烘人的掌勁,驟然擊出。
「砰!」的一響,一聲淒叫——
岳風飛悶哼一聲,整個身軀宛如斷線風箏似的,倒翻出三丈以外,「啪噠!」的一
聲,落在地上。
只見岳鳳飛一交落地之後,又迅速的翻站起來,他意想到完磯士秦風不會放過自己
乘勢攻擊。但是,鬼磯士秦風沒再欺進,岳鳳飛卻全身打了一個冷栗,只聽「哇!」.
的一聲,他口中連吐了兩口鮮血,臉色蒼白,又跌坐在地上。
矮龍雲驚惶萬狀的,失聲道:
「『子午悶心掌!』,那是『子午間心掌』……。」
鬼磯士秦風口中發出一陣刺耳寒笑聲,人若鬼魅幽靈般的欺到岳鳳飛跟前,冷森森
的說道:
「雖然這招勝得有點不大光彩,但為求達到目的是不擇任何手段的,現在你中了我
的『子午悶心掌』早晚必死,但我須要馬上殺了你……。」
語聲未落,右掌一翻,當頭就要劈下。
龍雲厲叫一聲,欺至鬼磯負身後,雙掌驟翻,直向背部劈去
鬼磯士秦風摹感背後勁風襲至,雙掌反過,直迎來勢——
「砰」的一聲巨天價響——
矮叟龍雲悶哼一聲,踉嚙倒退七八步——
鬼磯士秦風亦被震得雙臂發麻,氣血翻湧,前衝出四五步才拿樁站穩,不禁心下一
震,略一轉身,嘿嘿笑道:
「喔,老夫看走眼了,想不到你的功力亦是這樣高超……再接我一記『子午悶心掌』
試試……。」
「試」字離,鬼磯士秦風左掌疾吐而出——
矮叟龍雲大喝一聲,運足畢身功力,鐵掌一翻,兩股排山倒海的勁道直迎上去」
「轟!」一陣驚天動地巨震——
鬼磯士秦風倒退三步,雙肩微幌了幾幌,矮叟龍云「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踉嚙倒退七八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鬼磯士秦風冷笑一聲,人若幽靈似的欺身而上——
左掌一翻,「子午間心掌」勁,倏然吐出——
矮叟雲來不及出手,一個矮小的身軀被秦風那股潛力,震飛起三四丈遠近「叭噠!」
一聲,重重的摔落地上。
鬼磯士秦風那容得龍雲有掙扎,喘息的機會,欺身則進,陰森森說道:
「讓我送你歸陰吧?」
語音甫起,雙掌再度吐出——
一聲淒厲慘叫劃起——
龍雲的身軀再度飛起半空:「叭噠!」一聲脆響。落身之處,鮮血並濺,由龍雲的
口鼻中狂噴了一堆鮮血……直挺挺的躺在血泊中,由那血肉模糊的口鼻間,發出陣陣人
臨死前痛苦的低聲顫叫。
鬼磯士秦風仰首發出一聲得意獰笑,晃身躍到矮經雲軀體之側,並指如朝,疾點了
下去——
龍雲雙眼一翻,舌頭一吐,身軀不再顫動,不再痛哼了。
他從此結束了人生的旅程,一命歸陰。
驀在此刻——
一聲厲叫道:
「兇徒償命來——」
一倏飛快的人影疾撲面到,人未到,一股陰寒的掌勁,幌如波浪駭濤般地疾湧而到。
鬼磯士秦風身形一側,右臂一揮,閃電迎擊上去,人卻奇詭絕的飄退丈外。
「劈拍!」兩股掌力接在一起,四下捲起沙土飛揚,勁氣四蕩。
來人亦受那旋捲氣勁所阻,震退三步。正是岳陽左使駝老越庸。
越庸這時目睹幾十年來,朝夕相聚的老友龍雲慘死鬼磯士秦風掌下,目眶俱裂,再
也顧不得身受創傷,是否是人家的對手,捨棄圍攻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已得銳
勢的機會,直撲鬼磯士秦風。
鬼磯士秦風看清來人後,心下一震,暗自忖道:「西域一脈,個個無弱手。眼前這
兩個不堪起眼的老頭,本來是未把他們放在心上,何況他們早已經過一番拚鬥,身受重
創之後,還有這等功力,日後等他們功力恢復,後患無窮,即然怨仇已經結定,而不來
個斬草絕根?!」
心念至此,臉上泛起一絲濃厚殺機,陰森森笑道:
「要來尋死,我就讓你們成雙……。」
語聲中,雙掌微翻,兩股暗勁疾吐而出——
「砰!」一聲悶響——
駝老越庸胸前結結實實的印了一掌門哼一聲,全身幌了幾幌,倒退了一步。雙目暴
出兩股怨恨之光,一步步的逼前——
鬼磯土秦風倏地一驚,微怔了一怔,冷喝道:
「我就不相信你是銅鐵鑄造的……。」
喝聲中,左掌疾吐,八成的勁力揮手而出——
只見駝老越庸,雙掌平舉,橫胸推出兩道掌勁,直迎上去。
「砰!」一聲,兩掌接實。
鬼磯士瘋全身一震,後退了一步。
駝老越庸悶哼一聲,佝僂的身軀搖了兩搖,兩眼惡狠狠的瞪著鬼磯士秦風,一聲不
響的又逼近了數步。
鬼磯士奉風機伶伶的打了個寒噤暗忖道:
「邪門!難道今天自己的掌力當真失靈了不成……?」
思忖間,駝老越庸已然欺近到身前六尺;大吃一驚,暴喝道
「再吃我一掌試試!」
倏地!雙掌運足了十成功力,驟然翻吐而出——
『砰』的一聲一
駝老越庸悶哼一聲,整個身子被震推出丈外,一交跌倒在地。
鬼磯士秦風運目一瞥,臉上泛起一絲笑容,但那笑容一閃即逝。變成了一陣鐵青之
色。
只見越庸在地上翻了兩翻,又站了起來,牙關緊咬,兩目幾乎要暴出火來,狠狠的
注在鬼磯士秦風的臉上,又一步一步的角步前進,直逼迫近來。
鬼磯士秦風臉色驟變,他感到越庸的那雙眼眸中,包含著無限的痛恨,怨毒和淒厲
恐怖,他殺人無數,卻從未碰到過種情形!這反常的現象把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怔愣住
了,他忘記了一切!
突然,越庸厲叫一聲,十指彎曲如鉤,猝然電掃而出。
鬼磯士秦風摹感一陣腥臭撲鼻,陰寒刺胄一縷陰寒暗勁,已然襲至。
心神一震,暗道:「不妙!」大喝一聲,「子午間心掌」十二成勁力洶湧而出。
「轟隆!」一聲,距離三丈外一座陳跡,破舊閣樓,突然倒塌,下來一陣塵土飛揚,
粥漫全場。
兩股陰陽極瑞的勁道交接在一起,造成一團無形的氣旋,無聲無息的向四面溢蕩,
擴張——
剎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屋垣,殘瓦四射並散。
這種無形的氣勁比起有聲的鳴擊更加高深,厲害百倍,那是兩人盡畢身精力所聚,
一種經高內勁之頃瀉。
頃刻,煙消雲散。
場中歸干沉寂——
殘垣斷瓦,廢墟中,疑立著兩人滿身塵土的人兒。、一個是駝背老者,越庸。
一個是鬼磯士秦風。
兩人如泥塑的土像一般,靜默的對峙著。
忽然駝老越庸眼皮眨動了一下,發出一陣極盡蒼涼,淒厲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音韻,由凌烈,淒厲漸漸轉為悲慼,低顫……
突然,口,鼻,耳之間,盈盈溢出鮮血,「碰!」一聲,佝僂的身軀筆直臥倒下去
——
跟著龍雲踏上同條約路程,一命歸陰。
鬼磯土秦風,倏地發出一陣得意,瘋狂的洪笑!震得一陣塵土飛—一轉眸一睹場中。
只見除了遠處的神箭八雄仍在和冬竹堡手下,展開混戰之外,冬竹堡主「修羅劍客」
張劍峰和煞星手冷白及岳鳳飛已然站在一旁冷靜的望著自己出神。
另一方面,蟠龍四鬼和二十個紅衣白巾武士這時亦呈現一片靜止之態,四鬼項背相
靠,面向四方,聚成一團,八隻駭人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注在自己的番刀頭,二十四個
紅衣白巾武士這時,分成三個角落據守著,包抄著。每一個紅衣白巾武士動作,姿勢一
致。長劍斜指,左腳前跨半步,雙目凝注劍身。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6:18
第49章 古道俠腸 奮勇蹈虎穴
這種攻勢,一旦發動,將會是雙方勝負的抉擇。
因為二十四紅衣白巾武士這時所攏的陣式,確也是一座鋼鐵陣容,將蟠龍四鬼包圍
得密不透風,無論你從任何角度,也闖不出去,絕對令人尋不出一點空隙。
此刻。倘可以說是勢均力敵,各不佔優勢,這將是一場劇烈徵象,是暴風雨要來前
兆。
只要雙方任何一部份精神稍懈,便有招全盤皆輸、全體鍛羽送命的可能。
場面緊張得令人窒息。
時間在死寂中,流逝——
鬼磯士秦風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蹁步的向岳風飛逼近來。
岳鳳飛一陣寒懍,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戰顫道!
「你……你想對我怎樣……。
鬼磯我冷森森笑道
「要你的命!」
岳鳳飛神魂俱散,抖索道:
「你不怕我父親找你償命……。」
鬼磯士秦風寒聲道:
「償命,我殺了你們西域一人也是償命一條,殺了三個也是償命一條,全部殺了你
們反而未必就會和你老子岳陽過不去……。」
岳鳳飛心膽俱裂,厲聲道:
「卑鄙的傢伙,你想殺人滅口。」
鬼磯士陰笑道:
「不但殺人滅口,再來一個移禍江東。」
岳鳳飛悲憤道:
「你這下流,渥濁的禽獸,你不念我父親對你的恩典亦罷,還要做出這種天人共憤
的事,我做厲鬼也不饒你……。」
鬼磯士秦風逼近一步,嘿嘿笑道:
「等你做了厲鬼,再回去向你老子岳陽哭訴一番吧!」
「吧」字甫落,魔鬼似的左掌倏忽吐出——
一股狂流,疾湧而去。
岳鳳飛厲喝一聲,雙掌疾吐:一股凌厲掌勢,驟迎上去,身形一長,引身暴退三丈
之外。
「砰!」一聲脆響——
鬼磯士秦風驀地遷那才暴震開的掌勁,似鬼魂逼近岳風飛右側,左腕脆異一翻,有
如「翻江騰蛟」一般的疾拿岳風飛右肘
岳鳳飛身才站定,鬼磯士秦風一隻左手已搭上了自己右肘,大吃一驚,右肘一沉,
身子一側。電速飛起一援直踹鬼磯士秦風小腹。
鬼磯士秦風冷笑一聲,小腹一收,左掌原式不發,改向岳風飛胸前推去。
「碰!」一聲。
岳鳳飛胸口挨了一掌,踉嗆倒退七八步,「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驟變為蒼
白色,臉上肌肉一陣抽搐,微顫。
鬼磯士秦風嘴角留起得意獰笑道:
「你已中了我一掌『子午間心,子不見午,午不見子,你是死定了,哈哈哈哈……」
驀在此刻——
突然聽得冬竹堡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大喝道:
「畜生!那裡走……。」
身形疾展,直向堡外追竄而去——
鬼磯士秦懈,笑聲頓歇,舉目望去。
原來煞星手冷白乘著眾人不注意時,突然悄悄開溜到十多支外,一個鼠竄,直向堡
外奔去。
就在這剎那——
岳鳳飛突然厲喝一聲,欺近三尺,雙掌似雷奔電閃,連環劈出……
但見掌影飄飄,若似落櫻繽紛,眨眼間,連續拍出三十四掌。
岳風飛定一輪疾攻,當真疾如電閃一般,三十四掌連綿,一氣呵成,有如在電光石
火的一剎那驟出。
鬼磯士秦風大吃一驚,被迫得連連退出七八步,差點就招架不住,不禁心頭暗自震
顫道:「這是什麼掌法,恁地是如此快速?」
直待對方三十四招攻完之後,微吸一口氣,左掌緩緩擊出。
一股極巨的柔軟強勁掌風,直撞過去。
岳鳳飛深知鬼磯士秦風功力奇高,冷笑一聲,右掌向後一引竟把鬼磯士秦風強猛的
勁風,引向一側,左掌趁勢攻進,一招「虎口大開」疾按對方左肩。
鬼磯士秦風只覺得對方掌中,似有一股奇異的吸力,把自己擊出的掌力引開,心中
微驚,暗道:「西域一脈的武功,果不同凡響,他中了自己一掌,尚有這種深厚的功力,
好生奇怪啊?」
他倏地潛運內功把擊出的勁道強行收回,左手一招「金索縛龍」掌勢一翻,反向岳
鳳飛左腕脈門切去。
那知岳鳳飛左掌去勢如電奔,並指如戟,一閃即至,指尖觸及鬼磯士秦風左肩衣之
時,鬼磯士秦風的左手,卻也中了岳風飛的手腕,兩人各自輕哼一聲,一接疾退,雙方
同時以極快速的身法,向後躍退。
兩人各自避閃開了對方掌勢,擒拿,彼此望了一眼,同又以極快的身法,欺身而上
——
這次動手,兩人心裡有數,不敢存著輕視之心,彼此以快打快,爭相拚命。
剎那間,掌指飄忽,足影點點,人影交錯,忽起忽落。
鬼磯士秦風愈打愈驚,他絕未料到西域武技這般詭異,偏奇,剎那間,兩手已交手
了十合,岳鳳飛非但毫無敗象,而且出掌愈來愈奇,攻勢亦是愈來愈凌厲,招招都是罕
聞罕見的奇異之學。
而且掌扎襲擊之處,又都是鬼磯士秦風全身必救要害部位,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鬼磯士秦風似也打出怒火,劈出的掌力,也是愈來愈見強猛,招招有如撼山震岳,
浪濤澎湃,變化之奇異、無與倫比。
就在這緊要關頭——
突然,蒼空中飄來了一縷輕樂……
似管似弦,又有點像是胡笛,琴蕭
若有若無,隱約其間……
從那浩瀚無際的空中悠悠飄落。
鬼磯士臉色大變,厲聲叫道:
「海棠紅啊!海棠紅……。」
掌指倏變,舉手輕輕擊出三掌,閃身暴退文外,顧不得怎樣,厲叫一聲。有如著了
魔一般,瘋狂的向東方追去。
岳鳳飛卻被秦風那飄飄無勁力的三掌,迫得連退三步,似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全身
微微顫抖了幾下,張口噴出二口鮮血,跌倒在地。
也就在此時,驀聽到一陣撕裂耳膜響聲起——
蟠龍四鬼和二十四紅衣白巾做了一次最大的衝突,人影驟然一分,蟠龍四鬼中倒了
一個,二十四個紅衣白巾武士中兩位已倒在血泊中,原來的規律陣容,一片四散凌亂。
屋脊上的神箭八雄眼看大勢已去,齊齊大喝一聲,捨箭取劍,躍落廣場中,一股勁
直向冬竹堡門下衝去。
場中突然傳來慘呼悲號之聲,頭頸紛飛,鮮血並濺,眨眼間,殺去了冬竹堡二十幾
位門下。
挾持著地上的岳鳳飛,呼嘯一聲,直向外面衝去——
蟠龍四鬼亦齊齊怪叫一聲,扛起創倒的同伴屍體,尾隨追去。
在月色朦朧,綠蔭隱映之中,飛馳著一條人影,疾如流夭般的奔行著。
那正是黃秋塵,他雖然一面展開輕功向前奔行,心裡卻在不住的暗中盤算。
他覺得今天所看見的卻是有些疑惑不解,冷白為了獲得虯龍公主,費盡心機。岳鳳
飛身為虯龍公主侍衛長,二人總合一處,卻是非常自然。
可是冷震東和那南宮冷刀結合一起,豈不是父子相處在敵對之中?
虯龍公主被南宮冷刀拿回,藏匿在冬竹堡,冷震東既和他的愛子處於敵對,難道也
是為著虯龍公主?
他一面奔行,一面暗想,忽然心念一動,身形微閃,隱入山下茂草深處,閃目向後
看了一眼。
只見南宮冷刀滿面怒容,偕著冷震東疾如電射般的,眨眼奔到近前。
但聽南宮冷刀「咦」了一聲,說道:「這小子好快的身法,怎麼眨眼不見蹤影!」
手轉乾坤冷震東極盡目力,向四外電掃一眼,大感驚異的歎道:
「這後生確實有些怪異,看他的年齡不大,這身稀世武學,卻已超出武林中任何一
位高手,不但武學詭異,內功深厚,而且機智也超乎常人一倍!」
南宮冷刀眉峰雙皺,雙目中凝射一道凜凜神光,冷哼一聲道:
「冬竹堡雖然不是虎穴龍潭,卻也不下亞於銅牆鐵壁,沒有得到老夫手諭,就是肋
生雙翅,諒他也難輕易退出堡去……。」
手轉乾坤冷震東淡一笑,手拂胸前黑髯道:
「冬竹堡中雖然伏樁卡如繁星,可是遇上這樣一位武學詭異的極強高手,恐怕也難
阻止的了……。」
南宮冷刀仰面看看天空的星斗,慨然一歎道:
「江湖上出現這個極強的對手,老夫若不收為已用,必須既刻除去,免除無窮後
患。」
冷震東深覺此話極有道理,不禁點頭說道:
「南宮兄的意見,正與冷震東懷有同感,目前趁他還通走不遠,你我且追趕一程,
切莫讓他僥倖逃出手去。」
南宮冷刀正要答言,驀見西南方叢樹之間,人影一閃而逝。
但見他冷笑一聲,雙肩一晃,迅如鷹隼掠空般的疾射而起,直向那條人影撲去。
手轉乾坤冷震東緊接著騰身而起,兩條迅快的身形,在月光之下閃了兩門,便消失
在山林月光之中。
黃秋塵隱身草叢,等待南宮冷刀和冷震東身形消失,方才緩緩廷身站起。
他仰面看了看天色,心中暗忖:這次進入冬竹堡:難道就這樣退去?不!絕不!必
須衝破一切困難,搜尋虯龍公主藏身之處,挽救這場武林浩劫。」
心念一決,轉身復向來路飛奔而去。
方才奔行不出二十丈,突尼山道上人影連閃,黃秋塵不由心裡一驚,連忙閃身隱入
樹後。
只見神箭八雄挾持著岳鳳飛,皤龍三鬼扛著滿身血跡的兄弟,呼嘯狂奔,猶若旋風
一般的,眨眼消失形跡。
黃秋塵眼望著消失的背影,內心升起無限的感慨,輕輕歎息一聲,直向冬竹堡中走
去。
當他再度越過高牆,閃目凝望,只見遍地血跡斑斑,地面上橫七豎八倒臥著無數屍
體。斷頭殘肢,血肉狼藉,慘厲的影像使人不忍卒睹。
由現場的情況判斷,這一場生死搏鬥,定然萬分激烈,慘烈空前。
四下靜悄悄的,只有重傷倒地的一聲聲痛苦的呻吟,做著垂死的悲號,這聲音是那
樣的悲慘、淒涼。
黃秋塵目光一轉,低聲嗟歎,暗道:江湖浩劫已然成形,看這遍地血腥,已是觸目
驚心,倘若不再制止血腥屠殺,不知更要死傷多少生命。
想到這裡,驀然雷光一閃,恍如從夢中驚醒,不禁暗中叫道:黃秋塵你還呆在這裡
做什麼,還不趁這堡中人手未到的時候,盡快尋找虯龍公主……。
心念一動,立即向後面走去。
驀然,暗影裡人影一閃,黃秋塵猛然抬頭,只見那人直向懷中衝來。
原來這條大漢低頭飛馳,想不到冬竹堡中已發生巨變,待他發現黃秋塵時已經相距
不過三尺,再想收步已然不及。
黃秋塵功力深厚到已能收發自如,隨心所欲的極高境界,驀然,身形向旁橫跨半步,
運掌如電,乘著那大漢前衝之勢,伸縮之間只聽一聲悶哼,「彭」的一聲,撲伏在地。
他的心裡突然一動,腳尖微提,踏在命門穴,沉聲喝道:
「不准高聲喊叫,如若妄想掙扎,難逃活命。」
那條大漢做夢也沒有想到,憑自己這身功力,卻平白的栽倒這青年人之手。
他已知對手並非無名之輩,腳尖點在自己命門大穴之上,倘若稍微用力,必然立斃
腳下。
那大漢伏在地上轉項回顧一眼,臉上突現驚訝恐怖之色,幽幽一歎道:
「在下既已栽在尊駕手中,有話請講,只要在下知道決不敢隱瞞……」
黃秋塵淡淡一笑,說道:
「但願你能夠心口如一,在下絕不會難為尊駕,不過,若有半句虛假,就難怪出手
無情了……。」
那大漢眸珠一轉,驀然身形一翻,揮掌橫切黃秋塵右足,出語迅快,勢道極為兇猛。
黃秋塵右足微提,讓過襲來的一掌,緊接著一招「春風化雨」,詭譎萬變的掌勢,
點向對方肩井大穴,左足輕彈,點向期門大穴。
這招看來雖極平凡,但在黃秋塵施出卻是威猛無論。
那大漢身形躍起,尚夫站穩,突見掌腳襲來,快愈電光石火,連忙提氣轉身,右掌
曲指如勾,探掌抓對方脈門,左掌橫牢固,擊向襲來的一腿。
拆招換式迅快絕倫,竟然化開黃秋塵凌厲的掌勢。
黃秋塵微微笑道:
「好身手,再接區區幾招掌勢……。」
話音甫落,欺身直前,掌勢縱橫,眨眼攻出三掌四指,每一招都著無窮變化,玄妙,
直向大漢罩去。
「碰」的一聲輕響。
那大漢雙肩一陣搖晃,倒退兩步。
這時黃秋塵身若飄風,如影隨形,右腕一翻,伸縮間擒住脈門要穴。
黃秋塵五指微然凝力,只聽那大漢「呵唷」怪叫,全身勁道全失,額間汗流涔涔,
顯然已難承受無邊的痛苦。
黃秋塵淡淡一笑道:
「尊駕只管出手,在下只要手下微然凝力,先讓你賞一賞血液逆流的痛苦……。」
這時那大漢那敢呈強,滿臉悲容的哀聲道:
「小爺,都怨小人有眼無珠,還望大俠手下留情。」
黃秋塵笑道:
「尊駕在區區面前已失信用,不過,你須指出虯龍公主藏身之地,不得有一字不
實!」
那大漢聽到「虯龍公主」,如畏蛇蠍的突然一震,不禁張大恐懼驚慌的雙眼,吶吶
說道:
「虯……虯龍公王……這……。
「哎喲……」
黃秋塵腕上疊動,大指輕輕向上一挑。
那大漢只覺一陣劇痛,激的五臟六腑沸騰,額上沁出黃豆般的汗珠,涔涔而下。
那大漢忍受不住血液倒流的痛苦,幽幽一歎道:
「事到如今,已然顧不了許多……」
秋塵冷笑一聲,說道:
「尊駕不願說出虯龍公主隱身之地,在下也不勉強……。」
那大漢臉上陣痛苦抽搐,忙不迭的說道:
「小爺手下留情,小的情願說出……。」
秋塵手中暗勁稍鬆,說道:
「難道你不怕南宮冷刀?」
那大漢長吁一口氣,長歎一聲說道:
「吐出羅山隱秘難免割舌的慘刑,可是氣血逆行的苦痛也不好受,總之,今天霉運
當頭,只有破出事後眼割知,暫求免受眼前之苦了……。」
話音一落,手指東方繼續說道:
「在那座危崖之下,有一極為深邃古洞,名為九曲盤蛇洞,虯龍公主便被困在這座
洞中,小的已然說出實情,還望饒恕一命!」
黃秋塵轉目向東方看了一眼,果在星月光輝照射之下,隱現一座高峰。
他突然一笑,說道:
「這話虛實難測,還須請你帶路……。」
話音未盡,揮指疾出連點幾處穴道,那人悶哼一聲,立時聲音頓寂。
原來秋塵已點了他「風府」「肩井」「臀儒」「五里」幾處大穴,雖然神志依然清
醒,但是喉頭暗啞,遍體酸麻,絕無抗拒之力,身形搖晃不定。
黃秋塵提起那條大漢,冷冷的說道:
「尊駕如果賣弄玄虛,免不得再一些苦頭……。」
話方出口,身形已然疾縱而起,直向東方高峰奔去。
快速迅疾的身法,好似一縷輕煙,在朦朧月光之下,忽隱忽現,途中伏樁暗卡,竟
被輕輕掩過。
一口氣奔出三里,已到危崖之下。
這座危崖絕壁雖然山勢不高,但也峻峭聳直,極難攀越,九曲盤蛇洞隱藏在山腰之
中磷峋怪石背後,若非那條被俘大漢的指點,極難一眼看出。
黃秋塵站在峰下,略察山勢,一式「一鶴沖天」身形凌空騰起,身子當空一轉,
「乳燕歸巢」直向那座巨石落去。
身形一落,轉目看去,果然有一方圓四尺的洞口,赫然入目。
黃秋塵把大漢藏入石後,深深長吸一口氣,閃身進入洞口。
這座石洞天生的奇異,洞口雖然不大,前進不足五尺,洞內豁然開朗。
黃秋塵閃目留神四下掃望,只見這座石洞似已經過人工修偶然性洞壁平滑,地面平
坦,石境燃燒著光,顯得清靜怕人。
迎面是兩條岔道,形式相同,大小一樣。
這一來卻把聰明機智的黃秋塵愕住了,他不知從那條岔道行走,才是正路。
黃秋塵略一凝神,突聽洞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他不禁暗吃一驚,身形疾閃,沒入陰暗角落之中。
身子方才藏好,洞中已現人跡,只見兩條迅快的人影,眨眼已到近前。
來人的身法奇快,恰似旋風,黃秋塵略一閃目,不禁驚呼出口:,
「袁姐姐……」
修劍院主袁麗姬身形方落,驀聽呼聲,不覺震驚的倒退一步,凝目向發聲之處看去,
只見黃秋塵從暗影中緩步而出。
袁麗姬又驚又喜,手摸著胸膛,長吁一口氣,嫣然笑道:
「秋弟,可嚇死我了……。」
黃秋塵連忙微知拱手道:
「袁姐姐恕小弟孟浪之罪!」
袁麗姬白了秋塵一眼,鳳目中流露出安慰的笑意,哼了一聲道:
「這是什麼地方,還這樣多禮……」
秋塵啞然一笑,說道:
「姐姐怎也尋到九曲盤蛇洞來,莫非……。」
袁麗姬道:
「不是姐姐怨你,單身夜探冬竹堡,怎不告訴我一聲,竟然獨自悄悄溜走。
姐姐發覺秋弟不在,便猜定必是單身冒險,進入冬竹堡.所以回明郭老前輩,追了
下來。
幸堡中有『佛字幫』門下指引,不想卻遲了一步……。」
秋塵輕聲一歎道:
「目前冬竹堡中波詭雲譎,各派高手雲集,激烈的搏鬥,隨時都在發生……。」
接著,便將所見略述一遍。
袁麗姬微一沉思,道:
「不管情勢如何,我倆且尋虯龍公主要緊。」
秋塵眉峰微皺,搖頭一歎道:
「九曲洞中岔道縱橫,在下一時難以認出入洞正路,不知姐姐可知道洞中之秘?」
袁麗姬鳳目微瞬,略一審視,指著左面那條洞口,笑道:
「你看,地下土質形態,似有不少人跡往來,必是正路無疑!」
秋塵跌足歎道:
「姐姐天慧聰明,不愧一代武林院主,小弟愚味自慚不及……」
話未說完,袁麗姬瞅了他一眼,嫣然笑道:
「些微小事何足掛齒,少說廢話,快點兒去吧」
黃秋塵笑了一笑,二人身形連閃,逕向左面洞口魚貫進入。
洞中曲折盤旋,左回右轉,只覺如墜五里迷陣之中,袁麗姬漸漸感到驚訝,暗道:
這座石洞不料如此玄妙,如果時間拖久,難免會被冬竹堡中人發現,那時必然又起糾紛,
營救虯龍公主又須大費手腳。
秋塵,麗姬正感居然無際,忽的一縷蕭聲送入耳鼓,旋律低回,如忽如訴,音調非
切淒楚,扣人心弦。
秋塵在初聽到的時,心中頗覺一陣歡喜,但在凝神傾聞之下,只覺一陣茫然的悲傷
之感,升上心頭,兩行英雄淚掛上英的臉上。
袁麗姬聆聽蕭聲,也覺心動,連忙鎮定心神,正色說道:
「秋弟,快些鎮定心神,不要被『懾魂魔蕭』音律所迷……。」
黃秋法凜然一驚,舉手拂去腮邊淚痕,臉兒一紅,吶吶說道:
「姐姐你……」
修劍院主袁麗姬手按櫻唇,「噓」的一聲,阻止他的講話,緊接著身形一旋,藏身
陰暗之處。
黃秋塵見狀,驀然警覺也隨著隱好身形,屏氣凝神,轉目電掃。
突見一團黑忽迎人影,身法奇快,面目容貌竟然無法認出,迅疾無儔的直向右面洞
口奔去。
這條迅快人影,好地洞中地形極為熟諳,腳步不停,閃身躍入洞口,霎時消失身形。
袁麗姬見那人影躍入洞口,身形隨著縱起,縱目凝視,閃身而入。
黃秋塵暗暗納罕,緊隨二人之後,疾追不捨。
只見面前那條黑黝黝人影,身形閃動,忽疾忽緩,似在等待但卻並未回頭後,只是
低頭疾行。
袁麗姬雖然暗感驚異,腳下卻是依然不停。
前面那條人影,好像背後生著眼睛,總是相距五丈開外,毫釐不差。
洞蕭之聲,也隨著愈感真切,想來已是相距不遠。
驀見那團黑忽忽人影,面對石壁耳稍停,緊接著身形一閃,頓時消失蹤。
這形如幽靈的奇異舉動,看的麗姬、秋塵頭皮發炸,毛髮根根直豎,目瞪口呆。
黃秋塵乾咳一聲,仗著膽兒,走到石壁根前,凝神察看,只聽那幽幽蕭聲,竟是從
石壁之中透出。
他不禁眉頭一皺,駭然道:
「奇怪,石壁中怎會透出這縷蕭聲……。」
袁麗姬道:
「秋弟,莫不是這又是南宮冷刀安排的詭計?」
黃秋塵想了一想道:
「在下聽這洞蕭節奏,分明是虯龍公主的吹奏,怎會從石壁中透出?」
袁麗姬側著頭兒。微一凝息,道:
「秋弟,既已捉出蕭聲是虯龍公主吹弄,想她必是被困閉在這石壁之中……。」
黃秋塵輕歎一聲,道:
「這道石壁堅逾精鋼,怎能設法打破石壁,救那虯龍公主……。」
話音未落,忽聽一陣「隆」,「隆」巨響,起自洞頂之上,那道石壁緩緩上升,現
出一道洞口。
秋塵、麗姬雙雙吃了一驚,連忙凝氣行功,蓄式戒備,徹身後退兩步。
當轉動雙目一看,不禁又是一驚。
原來那是一間精緻的石室,桌椅床榻,錦恰繡幕,佈置極為華麗,虯龍公主斜靠在
繡榻上,一雙秀目間放出似驚似嗔的奇異光芒,櫻唇微動一下,卻未發出聲來。
黃秋塵微一定神,雙手微拱道:
「在下拜見公主,不知你可曾吃到什麼苦頭,幸天緣湊巧,得暗中人之助,得見公
主……。」
虯龍公主香腮帶驚,美目微盼,緩緩坐起,說道:
「嗯!看你還守信用,想我的目力不差。咦!不想袁院主也來九曲洞中,卻出我意
料之外。」
袁麗姬淡淡一笑,說道:
「小妹感念公主療傷之恩,特地趕來營救,以報活命大恩。」
虯龍公主神態平靜,嫣然微笑,微搖至首說道:
「袁院主果然胸襟磊落,不過,難道忘記追殺之恨!」
袁麗姬秀眉雙揚,微然一笑道:
「小妹雖然稱不得頂天立地人物,但也恩怨分明,療傷的恩德,自應答報。」
虯龍公主笑道:
「若是我命黃秋塵向你下手,不知你能感激我活命之德,而束手待斃嗎?」
這不通情理的話,頓使袁麗姬大感驚愕,聰明絕頂的她,一時如陷身五里霧中,不
知如何處這困惑的局面。
黃秋深怕情勢鬧僵,連忙接口說道:
「武林俠義之道:最注重正義公理,袁姐姐一番好意排除萬難,深入虎穴,只為心
安理得,公主怎能拒人於千里之外,既使心底深藏怨恨,也要在退出危險之地,再講不
遲!」
虯龍公主美目微睜,點頭笑道:
「這句話卻很中聽,可是九曲洞一片平靜,毫無危險可言。」話音微頓,接著輕歎
一聲道:「不過,只覺得形單雙影,略感孤寂而已!」
秋塵道:
「這個,在下已在蕭聲中感覺到……」
袁麗姬站在一旁,茫然說道;
「虯龍公主莫非不要跳出這座龍潭虎穴?」
虯龍公主嫣然一笑道:
「袁院主猜的不錯,九曲洞外界不擾,清靜異常,因此還想再住下去……」
虯龍公主似極平淡的說出,頓使男女雙英大感不解,暗覺這虯龍公主言行詭異,竟
然對這極為凶險的形勢,安之若素,實已超乎情理之外。
修劍院主袁麗姬冷笑一聲道:
「公主不怕南宮冷刀施用奸謀,小妹卻是百思不解!」
虯龍公主淡淡一笑,並不理會袁麗姬的問話,秀目轉望著黃秋塵說道:
「妾身在九曲洞中無人作伴,你可留下伴我,命袁院主立刻退出洞外……」
黃秋塵眉峰雙皺,訝然問道:
「公主真的不想走出九曲洞去?」
虯龍公主笑道:
「當然是真,誰還騙你……。」話音微頓,噗嗤一聲嬌笑,說道:「你已是妾身隨
身侍衛長,必須遵從命令,讓你馬上命袁院主退去!」
聽她口吻似極堅決,黃秋塵在這時候只覺情勢奇詭,莫測高深,不禁怔了一怔。
就在這時,忽聽洞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袁麗姬鳳目微轉,瞅了虯龍公主一眼,身形微閃.橫劍當胸,舉目向山洞盡頭看去。
只見閃爍燈光照耀之下,南宮冷刀橫懸長刀,昂然前行,身旁是那手轉乾坤冷震東,
面容陰沉,令人望而生畏。
袁麗姬秀目微皺,轉面向秋塵說道:
「時勢已然緊急,秋弟,快請虯龍公主一路退出洞口,如若稍遲恐怕……」
虯龍公主妙目轉動,淺淺一聲嬌笑道:
「我已說的很明白,妾身目前還不想離開九曲盤蛇洞,黃秋塵是我的侍衛長,應該
留在妾身身旁,袁院主還是盡快請吧。
否則,南宮冷刀一到,想要退走也來不及了,那時後悔已退了。」
黃秋塵見她神態自若,毫無驚慌之色,不禁心中焦急,星目中神光電射,凜然說道:
「袁院主一番美意,不避艱危,深入羅山援救公主,公主如此冷淡,不怕使人傷
心!」
虯龍公主微抬秀目嫣然一笑,道:
「我不殺她已是看在情份之上,難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黃秋塵只氣的頓腳,說道:
「在下出道江湖,真還沒有見過……。」
他忽然把話頓住,想說的話硬生生把它嚥了回去。
虯龍公主蘭心惠質,巳然察覺黃秋塵想要出口的話,秀目微翻,看在他的臉上,微
然一笑。
「你怎麼不說,是不是想說妾身不通情理,哼!我看你江湖經驗還欠老練,如比起
冷白的胸中城腑,卻相差甚遠。」她搖頭淺笑,像是欣賞秋塵的忠厚,又似感歎他缺乏
江湖經驗。
黃秋塵道:
「公主的用意,在下實難理解!」
虯龍公主輕歎一聲,嬌軀站起,緩步走到妝台前坐了下去,轉目望了秋塵一眼,道:
「江湖中難以理解的事,多如牛毛,只要明瞭江湖險惡,步步險境,各逞心機,弱
肉強食,優勝劣敗,如像你處處忠厚,如想勝得這班陰謀百出之輩,恐怕是步步危機,
我真也替你耽心!」
這番話,竟會出於沉靜們雅的女子之口,卻使黃秋塵頗感意外,頓時使他驚愕的怔
在當場。
就在這時,突聽袁麗姬一聲嬌喝,緊接著響起一聲軒聲長笑。
「嘿嘿嘿,想不到一代修劍院主,竟然儘先來到羅山,南宮冷刀有失遠迎,嘿
嘿……。」
黃秋塵急轉俊目看去,不由眉頭一皺身形隨著一閃,旋身袁麗姬身旁,含笑說道:
「袁姐姐待小弟接他幾招蓋世刀法!」
南宮冷刀臉上隱現著和藹的笑容,絲毫不露激怒之色,但在那兩道炯炯目光中,卻
隱現妨人凶光,嘿嘿一笑道:
「黃小俠我們不想又會面了……。
我南宮冷刀料得不錯,早知黃小俠是有目的而來,嘿嘿……卻想不到尋到九曲盤旋
洞,真也虧你機智,不過,黃秋塵俠既然自願進入這座幽靜古洞,就別想走出洞口一
步……。」
黃秋塵冷哼一聲,岔然說道:
「南宮冷刀不要誇口,在下已認出你那偽善面孔,有本領只管盡量施展,黃秋塵不
是畏刀避劍之輩……。」
南宮冷月回顧手轉乾坤冷震東,哈哈一笑道:
「南宮冷刀創蕩江湖,敢向老夫叫陣的還是絕無僅有,不想如今卻有不知利害之人,
可說初出犢兒,若不施展一些顏色,以後怎樣領導武林群雄……嘿嘿嘿……。」
冷震東面色陰沉,一雙湛湛目光,凝注著黃秋塵,額首陰惻惻一笑道:
「姓黃的小輩,藐視武林前輩,罪不容誅,必須給他嚴厲的懲罰,讓他知道厲害,
也免得日後誇口……。」
袁麗姬見這兩位武林魔頭,驕狂囂張咄咄逼人,已然忍耐不住,嬌喝一聲,說道:
「姑娘平生不信邪道,難道小小九曲盤蛇洞,便能難倒我們……,看劍……。」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6:50
第50章 曲洞迴旋,隨地現危機
袁麗姬段嬌嗔,掌中短劍舒暢疾如電射,右腕一振一翻,左足乘勢踏入中宮,右腕
一挺一揚,似劈似點的展出一招凌厲玄妙劍勢。
南宮冷刀目光微注,不由暗吃一驚,喊道:
「好劍法,這是『丹鳳朝陽』玄妙絕招,哼!幸是我南宮冷刀,若是換了別人,難
名血濺五步,喪命劍下!」
口中喊著,身形一旋一轉,疾退三尺。
袁麗姬冷哼一聲,乘勢進步欺身,嬌喝一聲:
「再接姑娘這招『百鳥朝鳳』……。」
這招劍勢一經劈出,立即幻出一道劍幕,劍幕中精光閃躍,紛向南宮冷刀罩去。
即使這武功絕世,稱武林盟主的南宮冷刀,也覺劍法過於玄奧,迫使他不得不抽出
腰中長刀,幻出一片耀眼刀影護住身子,逼退三步。
南宮冷刀不禁大感驚異,暗忖:這丫頭不愧修劍院主,小小年紀卻有如此驚人功
力……
他忽的心念一轉,目光中陡現毒惡光芒,掌中長刀一轉,旋身揉進,只見霍霍刀光,
夾著懾人呼嘯勁風,眨眼攻出五式凌厲絕妙刀法。
只聽一陣金鐵交,「叮噹」連響,竟在極度劣勢這下,穩住情勢。
冷震東看見南宮冷刀,竟鬥不過這位少女,不禁凶焰暴起,冷哼一聲,說道:
「膽子不小,竟然在羅山撒野,老夫試一下你有多深的功力
話音甫落,身形微閃,揮拳疾拍揪塵右肩,指向「肩井」,「天鼎」兩處要穴,左
掌疾推,撞向「天磯」、「腹結」二處要害大穴。
黃秋塵在冷震東目光中,已知這位黑手巖主心機陰早已運功戒備。
但在冷震東突然出手的剎那,黃秋塵雙臂一抖,一招「雲展天開」幻做「落葉隨
風」,化開攻來掌勢,還招換勢攻出三掌兩指。
招式詭橘無倫,迅如電光石火,招招指向冷震東週身要穴,勢道極為凌厲,巧妙無
比。
迫得冷震東倒退三步,使他更激起胸中怒火,暗忖:這少年發掌招式已臻化境,倘
若再假時日,定能雄霸武林,就是老夫也難再立足武林了。
心念一轉,奇招突出,恍如倒海翻江,綿綿不絕紛紛攻出。
眨眼間雙方交手拆招,已過二十餘招,依然未能搶得優勢,他不由心中暗驚。
突然九曲盤蛇洞外,傳來一陣驚呼厲號,南宮冷刀卻大吃一驚,急怒之間,揮掌拍
出一記掌回答,直向袁麗姬壓了過去。
這一掌,南宮冷刀是在急怒之中,掌中運足十二成功力,恨不得使袁麗姬立斃掌下,
勢道威猛絕倫,立時捲起一股勁風,呼嘯而至。
袁麗姬知道這記掌力,絕難抵擋,連忙身形一閃,避讓開去
那料這道勁氣,乃是「騰蛟」絕學,威力足可撼山搖岳,力道擊空,硬撞在石壁之
上,只聽「轟」的一聲暴響。沙石紛飛,勁氣激盪,光滑的石壁,立現一個深達五寸的
大洞。
這種深厚雄渾的掌力,確使一代修劍院主袁麗姬震驚。
南宮冷刀一擊不中,只見他長眉雙揚,岔然說道:
「袁院主果然功力高深,南宮冷刀非常欽佩,原想再過幾招增長一些見識,不過,
目下還有要事,失陪!」
話音一落,雙手微拱,招呼著冷震東匆匆退去。
袁麗姬舉手理了一下鬢邊散發,長吁一口氣道:
「南宮冷刀確是名不虛傳,這記『騰蛟氣勁』若被拍中,只怕要骨斷筋折,血濺九
曲洞了。」
黃秋塵笑道:
「袁姐姐飛鳳劍法,罕世無雙,也就是南宮冷刀這樣魔頭還可支持,若是換了一人,
早已魂靈歸地府了。」
虯龍公主默默靜觀雙方動手,臉上並未呈現一絲驚奇的神色,依然是那樣平靜,好
像並無事故發生。
黃秋塵暗覺驚奇,拱手說道:
「南宮冷刀已然退去,請公主隨在下出洞……。」
虯龍公主嫣然一笑,這一笑恰似春花開放,嬌美迷人,看的黃秋塵心神一震,只覺
胸中熱血沸騰,心頭小鹿亂撞。
袁麗姬是一位少女,虯龍公主這迷人的媚笑,卻也感覺這一笑,美的已達極致。
虯龍公主笑聲一落,櫻唇微起的說道:
「你確實想救我出九曲盤蛇洞?」
黃秋塵兩道目光不敢正視,低眉垂目正色說道:
「在下出干一片誠意,公主何須多疑……,」
虯龍公主忽的一聲輕歎,道:
「妾身原想要殺你,可是你既有這番好意,使我怎能下手
唉!你倆趁我心念不動之時,快些出洞去吧!
記著,最好不要再來見我,否則……。」
她接著輕歎一聲,揮手今秋塵、麗姬退出。
黃秋塵心頭茫然,吶吶說道:
「公主你……。」
虯龍公主接口說道:
「妾身自有保身之法,不勞替我耽心,快些去吧!」
她微聞雙目,眉稍掠過一絲悵然禮神色,但她卻依然堅持著,顯然她的心裡正有著
強烈的矛盾,勉強抑止情感的激動。
袁麗姬美目微盼,看了秋塵一眼,幽幽一歎道:
「既是公主堅持不肯,我們只好告退了!」
說著,雙手微揚,轉身走去。
黃秋塵在無可奈何之中,大步離開洞口。
但他走出三丈開外,轉頭回顧,只見虯龍公主兩道柔美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背影,
舉手拭著香腮,似在擦拭著淚痕的模樣!
黃秋塵長歎一聲,縱身飛奔,直向洞口撲去。
南宮冷刀在出掌迫退袁院主之後,返身疾退,心中卻在暗忖,九曲盤蛇洞中已有兩
名青年高手,不知洞外還隱藏著什麼樣的人物!嘿嘿,老夫要殺盡侵擾羅山所有的高手。
他一面暗想,一面施展絕妙輕功,星飛雲飄的縱出洞外。
當他轉目電掃,不盡驚訝的「啊」的一聲。
原來守候洞外八名紅巾勁裝大漢,七橫八豎倒在洞外草葉岩石之間。
南宮冷刀大感詫異,羅山紅巾武干都是江湖中高手,並親自加以訓練,每人都具一
身超絕武功,既使武林一流高手,也很難輕易佔得上風。
不想,八名武士竟在轉瞬之間,全軍盡沒,來人的功力可想而知。
他滿懷忿怒的電掃四周,只見星月暗淡,四野無人,頓使他胸中疑雲深籠。
南宮冷刀轉目望著冷震東,陰森森一笑,道:
「來人手毒心黑,竟對老夫下手,卻不知來人是那一派中人物,如引橫行霸道!」
手轉乾坤冷震東乾咳一聲,說道:
「來人手法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能使八名紅巾武士碎不及防,制倒八名羅山
高手,他那身手可想而知。不過……。」
話鋒稍頓,湊在南宮冷刀耳邊,低言幾句。
只見南宮冷刀眉殺機,連連點頭,說道:
「冷兄所見極是,我南宮刀豈能放過他等,哼!黃秋塵小輩既然自願進入九曲盤蛇
洞,便讓他嘗試其中厲害!」
話音方落,人已飄出兩丈,探手岩石縫隙之中,握到一隻精鋼把手,輕輕一旋,哈
哈一陣大笑,身形飛縱而起,直向冬竹堡奔去。
黃秋塵伴著彭麗姬順著洞中通道,急步前行,突然袁麗姬「咦」了一聲。
黃秋塵連忙運集目光四下電掃一眼,訝然說道:
「袁姐姐看見什麼可疑之處?」
袁麗姬仔細向洞壁四擊看了一眼,說道:
「秋弟,這條通道好像未走過,恐怕已然迷失方向了。」
黃秋塵道:
「袁姐姐怎會知道,這座洞中寬窄相同,形勢也相差不遠,走沒有走錯,小弟也難
斷定。」
袁麗姬道:
「在我進洞之時,曾在石壁留下暗記,這座洞中卻沒有發現,所以斷定未曾走過。
黃秋塵心知,道:
「姐姐心思精細,小弟自愧不如!既是走錯方向,我們且退回去,另尋出洞之路!」
袁麗姬微一點頭,撤身便退。
驀然,隱隱傳來「轟隆」一聲震天暴響,激的四外傳來「嗡嗡」的響聲,震耳欲聾。
他二人同時大吃一驚,連驚閃身背靠石壁,閃避意外的侵襲。
忽覺石壁動搖,緩緩升起,他二人嚇了一跳,轉目看去。
只見背後驀的出現一座石室,這座石室寬有兩丈,壁角設有短榻,石室中央擺列一
張木桌,其餘別無長物。
黃秋塵閃動著驚疑的目光,舉目向短上看去。
在他一望之下,不禁脊背生寒。毛髮直豎。
原來,短榻上橫陳著一具骷髏,情象陰森,猶若人間鬼域。
袁麗姬只驚的尖叫一聲,投入黃秋塵懷抱之中,伏首肩頭,不忍卒視。
黃秋塵輕歎一聲,舉手輕撫著麗姬香肩,說道:
「麗姐不必畏懼,這具骷髏看來已是死去已久,伏首肩頭,不忍卒視。
黃秋塵輕歎一聲,舉手輕撫著麗姬香肩,說道:
「麗麗不必畏懼,這具骷髏看來已是死去已久,還怕它做什麼?
何況有小弟在你身邊,只管安心就是。」
修劍院主袁麗姬是那樣英式的少女,這時卻柔順的似一頭羔羊,緊偎在秋塵胸前,
幽幽天歎道:
「南宮冷刀已然啟動機關,退路已絕,想要退出九曲盤蛇洞,恐怕很難了。」
黃秋塵止不住心頭激動,但依然強做鎮定、勉強笑了一笑,道:
「雖然你我禁石洞,可是生機未絕,只要三寸氣在,必能設法出險!」
這番話無疑給袁麗姬增長無限勇氣,緩緩挺直身子,舉手輕理雲鬢。
她突然想起投入黃秋塵懷抱的情景,不禁粉面微紅,羞答答的垂下頭去。
黃秋生轉目四望,伸手搖動一下橫堵通道的石壁,只覺這塊巨石重逾千斤,雖然運
集全身功力,仍然無法移動分毫。
就在這裡,忽然響起「嘶嘶」的聲音,袁麗姬凝目循聲看去,只見一錦鱗巨蟒,巨
口箕張,紅舌吞吐,一雙懾人的目光,逼視著他倆,似在蓄勢準備攻擊之勢。
袁麗姬只驚的張大眼睛,向後倒退。
黃秋塵雖然大震驚,但在這石洞之中,毫無閃避餘地。
在這千鈞一髮,絕望之餘,只有硬著頭皮,閃身擋在袁麗姬身前,凝勢戒備。
那條錦鱗蟒,蛇頭高舉怒目而視,忽的蛇尾擺動,嘶嘶吐出幾聲怪叫。
這幾聲淒厲而恐怖的叫聲,令人不寒而慄。
驀然怪蟒身軀一長,迅如電射,血口箕張,逕向秋塵撲來。
黃秋塵眼看巨蟒飛撲而至,若以他那稀世武學,閃避巨蟒撲擊,並非難事,但為挺
身保衛袁麗姬,身形不閃不避,大喝一聲。揚掌拍出一記掌力。
不料這條巨蟒鱗甲堅逾鋼鐵,「砰」的一聲,如擊敗革,立時暫遏前撲之勢。
這一掌,卻激怒了巨蟒,一雙凶睛暴神光,口中嘶嘶怒吼,身子微一伸展,再度飛
撲,來勢兇猛已極。
黃秋塵已知難免,右掌疾翻,托往巨蟒下頓,左掌隨勢而起,捏住蛇頸,死命不放。
那條巨蟒巨口張開,腥涎四射,緊接著粗大蛇身一陣盤旋,竟將秋塵緊緊的環繞三
匝。
蛇身盤繞,越盤越緊,黃秋塵終於站立不穩,一跤跌翻在地。
巨蟒力大無窮,能斃虎豹,黃秋塵雖然天賦異秉,並得奇遇,但也感覺力量不勝。
一人一蟒就地翻滾,這場人蛇劇鬥,令人驚心咋舌,膽戰心搖。
袁麗姬避立牆角,見黃秋塵面色慘白,汗跡斑斑,緊握蛇頸的雙手,似已做見顫抖,
顯然蛇身盤繞,氣血運行不暢,以致力道逐漸減弱,已陷危境。
袁麗姬見狀大驚,伸手拔出肩後短劍,嬌軀迅速的一躍,玉腕一揮一旋,只見旋光
電閃,血光崩現,一顆斗大的蛇頭滾落石壁腳下。
飛鳳劍名列大奇劍,鋒利如霜,這條巨蟒雖然鱗甲緊硬,刀劍難傷,卻不能承受飛
鳳劍輕輕一揮。
只見蛇身一陣翻騰撲打,逐漸靜止,僵臥不動。
黃秋塵推開壓在身上的蛇身,一躍而起。
袁麗姬美目微轉,心有餘悸的向秋法看去,不禁噗嗤一笑道:
「看你臉上沾滿蛇血,目光灼灼好不嚇人……。」
黃秋塵長吁一口氣,微然一笑,舉手抹了一下臉頰,說道;
「好險,想不到這條蟒蛇如此厲害,若非麗姐相助,小弟只怕無法逃出此劫!」
話音微頓,突然低聲一歎道:
「麗姐不要怠慢,盡快搜導出路,不然,恐怕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向你我施
襲……。」
餘音未落,忽聽一縷細若雲絲的聲音,幽幽響起道:
「黃秋塵……」
黃秋塵忽聽有人呼喚,急忙問目四望,只見石洞完整無缺,竟不知這聲音從何處傳
來,不由驚愕的茫然說道:
「什麼人裝神弄鬼,黃秋塵堂堂七尺,平生做事不愧天地,如今既被困在洞中,生
死早已置之度外,尚若存心戲弄污辱,說不得要罵你八非……。」
只聽那聲音毫無半點激怒之意,嘿嘿一笑,道:
「你真的這樣死去,難道你父母的血海冤仇,就這樣罷了不成……」
黃秋塵冷哼一聲,忿然說道:
「父母深冤永銘心底,便是不幸死去,也要化成厲鬼向仇人索討血債!」
那聲音忽的一聲長歎道:
「有志氣,那麼老朽便指你一活路。」
他幾乎長吁一口氣,繼續說道:
「短榻下有一條暗道,可以直達洞外,不過,這道洞口修築得巧妙的若非仔細尋找,
一時無法看出,言盡於此,老朽不能久持,切記七巧之日,老朽掃徑相候……。」
話音一落,聲音頓渺。
黃秋塵段滿面迷惘的望著身旁的修劍院主。
袁麗姬將信將疑的茫然問道:
「秋弟,這發話的人,好像和你認識?」
秋塵尷尬的一笑,說道:
「說來麗姐可能不會相信,這人也曾傳授小弟武功,可是並沒有見面,怎樣的面貌
一無所知。」
袁麗姬道:
「這就奇了,既然傳授武功,怎會夫曾會面?」
黃秋塵遂把那夜,巧遇鐘樓的事略述一遍。
袁麗姬笑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世間竟有這種怪事。」
袁麗姬道:
「既是鐘老前輩指引迷路,我們且去查看一下。」
黃秋塵移開敵仔細凝視地上形態,忽然驚呼道:
「麗姐,就在這裡……」。他輕歎一口氣,道:「南宮冷刀確實心思神細,石室秘
密洞口,若非有人指引,便是絕頂聰明,也難看出破綻……。」
袁麗姬審視地下洞口,只見線紋吻合,天衣無縫,若不是仔細觀察,極難看出。
袁麗姬手持飛鳳劍,順著縫隙探入石中,掌中動力,只聽「格登」一聲,似是切斷
橫阻的鐵栓。
黃秋塵雙掌凝足伏虎氣勁,向下用力按去,只聽「轟」的一聲,石門下陷,立即現
出四尺見方一座洞口。
生路已然呈現眼前,二人那敢稍待,一前一後縱身跳入洞口。
這座洞口傾斜而入,步下石級,登上用道。洞口黑暗不辨五指,只可摸索前進。
約過一盞熱茶時候,地勢忽然逐漸隆起,黃秋塵知道大約已離出口不遠。
二人屏聲凝氣,懾足潛蹤,不多時已到頂端。
黃秋塵探手摸索,頭頂上似是一塊巨石。
他連忙雙臂凝力,向上高舉,只覺巨石移動,一縷清風迎面吹來。
秋塵深恐洞外有人守候,仍將巨石緩緩放下。
袁麗姬正感驚疑,突見黃秋塵身形半蹲半坐,雙掌合胸,猛然翻起。
「呼」的一聲,覆蓋洞口巨石,竟被這一式「伏魔古佛」霞飛。
就聽洞外有人驚呼,慘號之聲。
黃秋塵雙掌推去,身形一躍而起,飄身洞外,雙掌護胸,凝神掃視四周。
只見震飛的那塊長有三尺的大石,硬生生砸在一名勁裝大漢身上,只砸的血肉模糊,
屍骨狼藉。
袁麗姬隨勢飄身,方才騰身洞外的剎那,忽聽兩支外綠蔭之下,響起一聲冷哼。
這雙男女雙英,急忙問目看去。
綠蔭下恍若幽魔般的站著兩條人影,只聽右首那條人影,陰冷的嘿嘿一笑道:
「怎樣,鬼磯土雖不敢誇口,自比諸葛,卻也是算無遺策,早已料到必然會尋出秘
密洞口,事實證明,我秦風算的毫釐不差!」
左首那條身材較高的人影,哈哈笑道:
「既使姓黃的明絕頂,若想逃出手去,除非投胎轉世,再轉人身……。
黃秋塵目光微注,已然認出左首站定,以九龍王尊化身肄虐江湖,殺人不眨眼的凶
魔南宮冷刀,下首是陰狠絕世,狡詐萬端的少林叛徒,鬼磯士秦風。
袁麗姬眉峰一皺,目隱殺機,手中短劍一振,便要挺身出手。
黃秋塵一聲長笑,道:
「袁姐,替小弟掠陣,黃秋塵會一會這雙絕代凶人,看他有什麼絕世武學,能夠阻
擋去路!」
鬼磯士秦風冷森一笑,邁步前進兩步,說道:
「黃秋塵膽量不小,三番五次被你僥倖逃脫,也是冤家路窄,這一次休想活命
了……。」
話音一落,雙目凶光暴射,趕步欺身,左掌一抬「推窗望斗」直向黃秋塵玄磯穴按
去,右掌曲指如鉤,如劈似點,「烏龍探爪」抓向他的肩頭,招術玄妙詭譎,迅快已極。
黃秋塵深知秦風武學精湛,功力深厚,每招發出都具無窮的變化。
他不敢輕視秦風攻來的掌勢,雙臂一抖,功貫雙臂,身形一旋一轉,腳下暗踏七星,
輕飄飄閃出襲來的掌影,左臂一抬「摘星移斗」右手化掌為指,「笑指天南」,疾點對
方「期門」「腹結」「幽門」幾處大穴。
鬼磯士秦風大喝一聲:
「來得好……。」
右臂一沉,橫切黃秋塵右腕,飛起一腿,踢向對方「鶴口」穴。
黃秋塵左臂一揮,「太公釣鯉」擒拿秦風飛來的足踝,左上半步,右指迅疾點去。
這番動手各展絕學,卻每招狠辣,式式玄妙,彼此雙方均在尋隙搗虛,舉手投足都
在指向對方大穴要害,玄奧的拳掌變化,使人目不暇接。
南宮冷刀定眼凝望,不禁暗中心驚,忖道:
「這少年確有一些怪道邪門,每次碰面交手,都會覺出他在武學修為上,進展不少,
招術變幻,愈出愈奇,倘若再不除去,日後定是心腹大患。
心念一轉,立現殺機,揚手一揮,喝聲:
「來人哪!將這雙男女拿下!」
話聲方落,林蔭草葉,岩石暗處,颼颼跳出十幾條矯捷人影,各擺兵對飛奔當場。
南宮冷刀這時緩步前行,手中倒握那柄青光森寒的長劍,那雙殘酷,歹毒,冷酷無
情的目光,掃視著黃秋塵的身上,喉嚨中一聲陰森森嘿嘿乾笑。
這笑聲,無異是暴風雨的前奏。
果然笑聲一落,南冷刀揮動長劍,指向黃秋塵。
這是攻擊的暗號,只聽一陣震天暴喊,無數人影猶若狂風暴雨般的直向黃秋塵,袁
麗姬停身之處撲去。
鬼磯士秦風此刻已然看出,黃秋塵那身奇異武學,有如長江大河,用之不盡,取之
不竭,不禁暗中一皺眉頭。
這時黃秋塵並指如教,一縷指風,指向秦風章門要穴。
只聽鬼磯士一聲暴喝,左掌一指,化開來勢,右掌凝足十成功力,迅快無化的平胸
推出。
在他掌心一登的剎那,一股雄渾的勁道疾射而出,直向黃秋塵襲去。
就在這無暇閃避之下。突見黃秋塵身形半蹲半坐,雙掌合胸,猛然掌心忽然翻起,
一股強猛的勁氣,應掌而出。
要知「伏魔古佛」乃是絕世奇功,掌力推出,無堅不推,勢道凌厲巧妙絕倫。
只聽「砰」的一聲暴震,立時罡風四溢,勁氣飄颯,秦風被震飛三尺,拋出一丈開
外。
「冬」的一聲,跌翻在地,只覺內腑翻騰,目前金星亂冒,哇!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秦風雖被「伏虎氣勁」震傷內腑,但他內功精湛,連忙暗提一口真氣,盤膝跌坐,
閉目運功調息,療治傷勢。
黃秋運掌擊敗強敵,忽覺寒風颯颯,三口閃閃刀光已到身旁,相差不過五寸,驚險
已達極端。
黃秋塵身形不動,腳下一旋一轉,巧妙無倫避開襲來的鋼刀。
驀見他身形一閃,快若雲飄,雙掌頻推,掌指吞吐,緊接著幾聲問哼,三條紅巾勁
裝大漢,身形搖擺,宛若揚柳飄風般的倒退幾步,翻身倒地,僵臥不起。
在他舉手制倒偷襲的健漢,急轉雙目,只見袁麗姬揮動短劍,正和五六名勁裝大漢
動手,南宮冷刀眉橫殺機,臉上浮現森森冷笑,步步逼來。
相距五步,南冷刀身形略停,長劍一指,哈哈一陣淒厲長笑。
笑聲中,充滿憤怒與嬌狂。
笑聲一落,突然雙目一蹬,沉聲說道:
「黃秋塵!你那伏虎三式確已臻於化境,有這絕世才華,聰穎,老夫欽羨已極,不
過,挾技凌人,未免欺人太甚!」
黃秋塵在這種情況之下,知道決難善罷干休,雙目微抬,腮邊映現一絲不屑的冷笑,
凜然道:
「九龍王尊可還記得千草澤島故事,修劍院門下女弟子胡翠蝶被你這老賊姦污致死,
還有船上四五十條人命,……南宮冷刀你那血腥雙手,難道可以一手遮天,瞞過天下武
林雙目……。」
南宮冷刀怎容他直說下去,鼻孔中冷哼一聲,道:
「閣下對我這般污蔑,嘿嘿嘿……老夫怎能容得,且接老夫三掌……」
南宮冷刀心頭雖暴怒,臉上卻依然呈現一絲淺笑,攻劍還鞘,伸掌亮式,說道:
「老夫自知武學荒廢已久,還望閣下留意……。」
只見他步履從容,看上去似是走得很慢其實迅速驚人,右掌微翻,已然壓到胸前。
黃秋生突覺對方掌力登出,勢道強猛,出招玄妙,輕快絕倫。
他連忙身形一挫,驀的雙掌向上翻起,一道潛力,直迎南宮冷刀掌勢擊去。
這一招名為「托天掌」,乃是「伏虎三式」絕學「玄天九轉手」化出一式,勁道強
猛剛勁絕倫,恍如山崩海嘯,地裂天塌,罡氣洶湧,奇快無比。
南宮冷刀似沒有料到,黃秋塵能在間不容髮的剎那,接過一招奇妙掌勢。
「劈拍」一聲暴響,二人凌厲內力相撞,不禁各自倒退兩步。
這一記內力硬拚,南宮冷刀已經試出黃秋塵內家功力修為,已達爐火純青境界。
他不由微然驚愕,若以他那年齡和內功火候修為,絕不相稱,若非天賦獨厚,再加
奇遇,在武學進境絕不可能達到如此精純。
心念一動,暗忖:若不趁他武功火候未勝過我南宮冷刀之時,盡早除去,他日武林
便很難揚威,反之,必將毀滅在他的手中。
其實黃秋塵何尚不感驚,這招「玄天九轉手」已經遠足十成功力,仍只落成不勝不
敗之局。
黃秋塵雙掌護胸,環場遊走,兩道灼灼目光,凝視著極強對手,伺機出手搏鬥。
南冷刀殺機已起,陰冷的一笑,突然斜身輕飄,身形凌空騰起,驀然一個轉身,左
手一指,反擊而落。
這一招精奧妙絕,而且迅快絕倫,不容黃秋塵稍存閃避的機會。
身形騰起,凌空發招,配合縝密競一氣呵成,勢道凌厲,威勢驚人。
黃秋塵眼見掌勢已到,已無思考餘地,不期而然的施出「伏虎三式」中第三式,
「道成飛昇」,身形騰空躍起,雙掌平伸,迎向襲來的凌厲掌式。
「砰」然一巨震,身形倏合忽分。
勁氣激流,捲成一股狂飄,只激得山鳴空應,歷久不絕。
黃秋塵凌空一個翻身,輕飄飄墜落山前。
這時只覺胸中氣血沸騰,難以抑上,鼻孔中一聲悶哼,身形踉嗆倒退三步。
南宮冷刀也料不到曲秋塵能在剎那之間發掌硬拚,身形一落,也覺站立不穩,腳步
虛浮,顯已輕微受傷。
袁麗姬身在那群勁大漢猛攻之下,無暇兼顧,忽見黃秋塵身形頻搖,不由大吃一驚,
銀牙暗挫,掌下加功,長劍一振,幻出一片銀虹,罩向攻來的勁裝大漢。
這一招展出修劍院絕妙劍法,奪命連環十八式,只見精光閃處,幾聲淒厲慘呼,血
液橫飛,眨眼劈倒七名健漢,屍體橫陳,血灑荒原。
袁麗姬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橫劍疾躍,守護在秋塵面前,雙眉緊蹙,幽幽歎道:
「秋弟,傷勢怎樣?」
黃秋塵手撫胸膛,蹙眉苦笑道:
「不要緊,只要稍微調息,便可無礙!」
袁麗姬秀眉一揚,說道:
「不要講話,快些運功調息,姐姐替你護法……。」
黃秋塵看了袁麗姬一眼,退往林下盤膝而坐,緩緩閉上眼睛摒除雜念,調均呼吸,
開始運動調息。
功行九轉,天地澄明,恍如睡穩,其實已進入龍虎交媾,無相無我之境。
袁麗姬橫劍而立,秀目閃動,默察當前形勢。
只見山腰林旁環立著無數紅巾大漢,磨拳擦掌,虎視耽耽,大有乘機進襲之勢。
她不禁歎一聲,轉目看了正在調息中的秋塵一眼,心裡盤算怎樣抗拒來侵之敵!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7:39
第51章 奮武揚威 虎掌震秦風
正在沉思不決之際,忽覺一陣衣袂飄風,起自身後,她不禁心頭一震。
只見暗影裡縱出兩條大漢,一聲不響,揮動寒光閃閃的鋼刀,直向秋塵砍去。
袁麗姬心中既驚且怒,嬌喝一聲,短劍一旋,直向來人迎去。
只聽「叮噹」一聲清脆響亮,接著兩聲慘呼,那兩名偷襲大漢已經躺在血泊之中。
袁麗姬了結兩名大漢,心有餘悸的轉目電掃。
忽聽南宮冷刀仰面大笑,說道:
「院主的玄妙劍法,老夫實在欽佩。
不過,目前已在羅山高手包圍之中,看你形單隻影,怎能抗拒這許多高手,老夫一
向仁慈為懷,不肯趕盡殺絕,你如答應老夫三件大事,立刻撤圍,放你安全走出羅山絕
無阻礙,如果不肯答應……嘿嘿嘿……那只有袁院主自己主張了。」
聰明伶俐的袁麗姬眸一轉,她早已看清南宮冷刀的偽善面孔。
雖然是滿口仁義,其中必有奸詐。所說的條件也必然是挖空心思,想在威脅刊誘之
下,逼使他接受。
她淺淺一笑說道:
「南宮盟主名重武林,小女子願聞其詳,不過……。」
南宮冷刀見她態度緩和,遂接口哈哈一笑道:
「袁院主有什麼疑慮,只管出口,老夫只要能夠做到,絕不留難!」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傲然擺出一代武林盟主身份。
袁麗姬秀目微轉,環掃四周道:「這許多人手環列四擊,南宮盟主提出條件,想是
借用這班人的威勢!」她忽然冷笑一聲,說道:
「姑娘向來不畏威勢,如若以勢相逼,姑娘我頭可斷,血可流,決不能在威勢之下
屈服。」
南宮冷刀傲然微轉雙目,嘿嘿一笑道:
「羅山總舵門規森嚴,不得命令,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姑娘只管放心。」
袁麗姬臉兒一仰,冷冷說道:
「這樣說來,南宮盟主以威相逼,所講條件還是免開尊口,免得自討無趣……。」
她的固執與矜待,卻使南宮冷刀暗中欽佩,暗歎一聲,這女娃不愧一代修劍院主,
言談,舉止,確實迥異常人。
他一面暗想,不由哈哈笑道:
「既是袁姑娘堅持,老夫就依姑娘……」
話音一落,舉手一揮,沉聲喝道:
「你等且退,聽候令諭行動。」
話方出口,只見人影閃動,剎那四周環繞的勁裝大漢,相繼退出暗處。
南宮冷刀傲然笑道:
「老夫從來不受脅迫,今為姑娘破壞往例,這還是第一遭……嘿嘿嘿……」
這番話中之意,顯然暗示他的寬宏大度。
袁麗姬怎能不知,微然一笑道:
「南宮盟主請講!」
南宮冷刀手拂黑髯,目光瞅看黃秋塵,陰森一笑道:
「老夫所提條件,極為簡單,用意只存避免南宮冷刀和修劍院間捲入是非漩渦,並
無他意……。」
他微仰著臉踱了兩步,突然轉面說道:
「老夫不究既住,袁院主傷害本門不少弟子,只算一筆勾銷,不過,袁院主也須保
證不再和南宮冷刀作對!」
聰明的袁麗姬已經捉出話中之意,這第一條件,不過欲使修劍院不參與其事,以便
利其從容向武林群雄下手。
她笑了一笑說道:
「修劍院九大門派各位前輩,素受武林尊重,豈能盲目衝動,插手江湖,只要南宮
盟主能夠格守武林規戒,修劍院自然願與武林各派保持友誼。」
這段話說的義正詞嚴,不卑不亢,充分顯示修劍院超然的風度。
南宮冷刀陰森一笑,目光隱現威凌的光芒,手捋黑髯說道:
「袁院主如今仍在老夫掌握之中,為了自身利害,須要仔細考慮了……。」
袁麗姬淡淡微笑道:「只要南宮盟主願和青城修劍院,共同為武林保持正義,那又
何必多講!」
這犀利的話鋒,猶若一柄鋼刀刺入南宮冷刀心頭,頓時微然一怔。
就在這時,突見人影閃躍,快逾流星頂墜,直向當場急奔而去。
南宮冷刀忽的大喝一聲,揚腕拍出一掌,直向奔來身影擊去。
「砰」的一聲大震,人影倏分。
當前奔來的人影,正是醫道、掌法獨步武林的胡聖手,只見他硬接下南宮冷刀一掌,
身形飛縱,來到袁麗姬身旁,乾笑一聲說道:
「好雄渾的掌力,南宮盟主可還認得老朽?」
南宮冷刀滿面寒霜,冷笑道:
「南宮冷刀有幸,胡大俠也來參與羅山大會,確使草木增輝。」
胡聖手仰面一個哈哈,說道:
「袁院主,黃老弟傷勢怎樣?」
袁麗姬還未來得及回答,黃秋塵已經一躍而起,雙手抱拳,說道:
「些微之傷,已經癒合,胡老前輩你怎的知道在下來此?」
胡聖手正色說道:
「老朽和高老四,柳工妹發覺二人不在,算定必是入羅山總舵。
要知道羅山總舵高手如雲,輕身蹈險,智者不取,因此我老弟兄緊隨而來,替你打
個接應。」
話音未落,柳雁紅,高雲岳雙雙趕到,群雄會合一處。
南宮冷刀見群雄趕來,使他陰謀難逞,不禁氣忿難抑,哈哈一笑,揚眉說道:
「難得柳掌門,高大俠星夜蒞臨,恕老夫失迎了!」
說著抱拳拱手,暗中卻凝集「騰蛟勁氣」,在那拱手之時,暗勁疾射而去,直向高
雲岳壓去。
高雲岳早在他目光中,看出一絲凶光煞氣,知道這一禮,非比尋常。
連忙運集神功,凝聚雙掌之上,表面上卻若無其事,雙手做抱,乘拱手之勢,掌緣
微登,一股潛力從掌緣激射而去,迎向擊來的勁道。
柳雁紅雙眸一瞬,便已覺出雙方雖然在揖讓之中,其實卻在暗交功力。
南宮冷刀在武林中藝冠群雄,功力火均臻登峰造極,她知道只要掌力接觸,必然勝
負立見。
途嫣然一笑道:
「南宮盟主也太多禮了。」
談話聲中,屈指輕彈,一縷指風直向南宮冷刀玄磯大穴擊去。
這一招輕描淡寫,其實卻是紅花門煞手絕學「蘭花指」指風勁道,凌厲絕倫。
南宮冷刀掌力已經發出,忽覺指風襲到,大袖展動,身形微飄,嗔目大喝一聲:
「來得好……」
話聲甫落,避開彈指神功「蘭花指」,身形一旋,欺身進步,變掌為抓,五指伸張,
快如電閃徑向高雲岳腕門抓去。
同時左腳踢出,一招「連環鴛鴦腿」踢向柳雁紅,掌腳齊出,攻向武林兩位高手,
招式迅疾,奇妙非凡。
高雲岳眼看來兇猛,身形妙挫,甩肩踏步,避過一掌,左臂一揮,「琵琶手」橫掃
對方右脅。
柳雁紅身形躍起,凌空一個旋轉,頭下腳上,雙掌輕推,一道勁氣直向南宮冷刀罩
下。
南宮冷刀雙肩一晃,左手大袖一拂,化開高雲岳攻去一掌,右手一翻,揚手拍出一
股潛力,迎向柳雁紅劈來雙掌。
三位武要機手,出招換式,進攻退奇,變化無窮,只見人影起落目不暇接,眨眼間
個過二十餘招,仍然酣鬥不已。
驀然,在那黑的夜空,飄起一聲急促而淒厲的呼嘯,由遠而近。
只見鬼磯士秦風短胖身軀,倏然而至,揚聲一陣大笑道:
「爾等真可說膽大妄為,目空一切,藐視羅山群豪,如今看爾等怎樣逃走……嘿嘿
嘿……。」
群英聞聲急閃雙目,只見四周突現人影,紛紛直向當場逼來。
胡聖手眉峰一皺面容嚴肅,凜然說道:
「羅山之中高手已經趕到,如今之計,只有衝出山口再做道理。」
話音未落,身形微縱,揮掌劈向南宮冷刀。
黃秋塵豪氣干雲的直向秦風撲去。
袁麗姬也不怠慢,舞動長劍,衝入攻來群豪之中。
霎時,刀光劍影,迷漫全場,呼喝吶喊,聲震四野。
南宮冷刀雖然武學詭譎精微,力敵三位絕頂高手,卻也頗感難以應付。
心念微轉。真氣暗提,左掌隔開柳雁紅一招「柳暗花明」緊接身形一旋,飛騰而起,
雙掌伸縮,兩股潛力應手而出。
這一招,乃是騰蛟絕學中,絕妙掌法「覆雨掌法」力道強勁無與倫比。
胡聖手默察來勢,知道這招不但威力極強,而且玄妙至極,怎能冒然輕櫻其鋒,身
形向旁微閃,躲避這凌厲的一擊。
只聽南宮冷刀陰森一笑,凌空一翻,疾如電射奔雷,墜落五丈開外。
高雲岳身形一頓,飛躍而起,直向南宮冷刀撲去。
原來高雲岳暗中看到,深恨南宮冷刀詭詐萬端,方纔若不是柳雁紅出手相助,險些
中了他的道兒,因此一怒之下,乘勢追擊。
身在凌空,雙掌忽翻,一股強烈的潛力,激起一陣旋風,向南宮冷刀擊到。
胡聖手深怕高雲岳欺敵有失,大喊一聲,飛身奔去。
南宮冷刀哈哈一笑,右掌輕拂,身形斜跨一步,化開來勢,說道:
「二位不必逼人大甚,老夫願在羅山大會。再領高招,失陪
只見他問了一閃,長大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胡聖手輕目回顧,這時秦風卻不知去向,山前並肩站著黃秋塵,袁麗姬和柳雁紅,
在微風蕩漾之下,衣袂輕飄,更顯得神采奕奕。
胡聖手仰望天邊,長吁一口氣,悠悠說道:
「老朽這一次出離千草澤,卻發現武林情勢已經大變,雲詭波譎,使人眼花了亂,
不想,南宮世家中竟然倔起一代梟雄,南宮冷刀,九龍王尊一善一惡,竟然會是一人,
確實令人難以置信!」
高雲岳歎道:
「這就是世道人心,難以捉摸之處,若以時勢而,南宮世家名重江湖,眾望所歸尊
為武林盟主,已是江湖武林領袖人物,何必又重組九龍王府,荼毒武林,攪起血雨惺風,
演成浩劫?」
柳雁紅微微一笑道:
「南宮冷刀用意所在,令人難測,不過,九龍王尊便是南宮冷刀,已是於真萬確不
容置疑,今後的主要目標,在於怎樣剪除九龍王尊,阻止擴大這場武林劫運!」
高雲岳歎道:
「南宮世家,家學淵源,隱然已與九大門派相捋,如今網羅夭下武林高手,為患江
湖,聲勢已在任何一大門派之上,如欲誅此蟊賊,確非容易。」
他等正在慨歎之間,突見山峰間,林陰之下,出現一條白色人影。
他站在嗟峨巨石上,背向而立,衣袂飄飄恍若神仙降世一般。
高雲岳驚詫的「歎』了一聲,身形一縱而起,便向那塊巨石撲去。
黃秋塵驀見高雲岳詭異的行動,急忙轉眼看去。
只聽袁麗姬驚訝的叫道:
「虯龍公主……。」
話方出口,黃秋塵同時也認出那人背影。
這不過是剎那之間,高雲岳已經撲到巨石之下。
只見那苗條的身影,緩緩轉過臉來,赫然正是虯龍公主,不知怎會在山峰出現。
高雲岳未會過這位風華絕代艷美絕塵的虯龍公主,不禁微然一怔,連忙停止撲擊之
勢,微一拱手道:
「請恕區區冒昧,敢問姑娘來此何事?」
虯龍公主眼皮微抬。淡淡一笑道:
「姑娘欣賞夜月影色,不礙壯士的事何必多問,……」
高雲岳被這句話兒頂撞得默然無語,怔在當場,情形極為尷尬不堪,只覺臉上熱烘
烘的,頓感進退兩難。
他暗侮神情太過激動,先前只以為是南宮冷刀派出的黨羽,那料到竟是一位絕色美
女。
就在這時,忽聽黃秋塵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公主……。」黃秋塵驚喜交集的叫了一聲。
高雲岳急轉雙目看去,只見黃秋塵,袁麗姬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旁。
這種超絕的輕身功力,確使高雲岳大感驚訝。
若論高雲岳在武林中身份地位,也是頂尖人物,便是風吹草,入耳能辨出當前情勢,
卻不料,好似今夜耳音失聰,黃秋塵,袁麗姬二人的行動,竟會充耳不聞。
愕然之間,只聽白衣女子輕輕一笑道:
「我以為你倆已經死去多時,卻不料,仍然未遭毒手,可想而知天命不絕!」
袁麗姬聽她口口聲聲咀咒,不由氣忿難忍,面色一沉,厲聲說道:
「姑娘說話太過有悖情理,秋弟一番美意,卻被你一筆抹煞,真是豈有此理……。」
言語之中,充分顯露不滿和激動。
黃秋塵知道虯龍公主身懷絕學,倘若激怒,勢必結怨,甚至動起手來。
他正欲出言轉圜,但見虯龍公主嫣然一笑道:
「姑娘責備的卻有道理,我也並非平空咀咒,九曲盤蛇洞是經南宮冷刀多年經營,
歷盡心血,布成這座迷宮也似的九曲連環,重重機關,步步凶險,難道你等未曾嘗試到
其中厲害……。」
黃秋塵乘機哈哈一笑,說道:
「姑娘說的不錯,區區和袁院主是經異人指行,才能輕易出險……公主不是被惡賊
囚禁秘洞,怎會如此輕易脫險?」
虯龍公主微然一笑道:
「這個恕難奉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九曲盤蛇洞無法禁住我……」
黃秋塵驚愕的微一點頭,兩道目光注視在這位行動詭秘,艷麗動人的少女臉上,幽
幽一歎,道:
「姑娘既已脫險,何不在與下離開滿佈殺機的羅山?」
這句話,確使虯龍公主深為感動,但見她微一沉吟,嬌媚的一笑道:
「你是姑娘的侍衛長,有著保衛我的責任,不過本姑娘還不想在此刻離去。」
袁麗姬眉頭一皺,「咦」了一聲,道:
「為什麼?」
虯龍公主舉手理著被風吹亂的散發,笑道:
「事後自明不必多問,你等不可久留,快些去吧!」
黃秋塵對這神秘少女,確實難以理解,輕歎一聲,轉身大步而去,
走去不出五丈,忽聽虯龍公主喚道:
「回來……」
這一聲雖極平淡,但在黃秋塵卻是心中一震,轉面望了她一眼,滿面欣慰的笑道:
「莫非已有回心之意!」
虯龍公主輕聲一歎,道:
「前山道路已然封鎖,不但已嚴密佈置高手,隨時隨地,或明或暗出手狙擊,並且
布下陷阱獵具,只要走錯一步,立呈危機。」
目前只有另尋通路一途,別無他法。
高雲岳眉頭深鎖,暗地吃驚,他不知這位白衣少女竟如此深沉,竟然對羅山情勢了
若指掌。
只聽黃秋塵道:
「在下對羅山地勢不明,雖然南宮冷刀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也只好問上一闖了!」
虯龍公主如花開放的一笑,搖頭嘖嘖說道:
「你那勇氣令人欽佩,只是憑仗血氣,蹈險臨危,未免有美中不足之感,如若以智
相輔相成,南宮冷刀雖然目前佔盡上風,終會曇花一現,輕落在你的手中。」
黃秋塵雙手微拱,道:
「區區承姑娘謬讚,告辭!」
說罷,昂然舉步,便要取路下山。
虯龍公主笑道:
「忙什麼!姑娘還未說完……」
黃秋塵眉頭一皺,說道:
「姑娘有話,只要在下能夠做到,雖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虯龍公主似對這少年英豪磊落的胸襟所感,輕歎一聲說道:
「只要有這一句話,姑娘已感滿足,目前還無需你之處,大丈夫一言,重千金,日
後可不要反悔……」話鋒忽的一轉,玉指遙指山左一峰,說道「那座峰後峭壁千仞,南
宮冷刀雖然心胸深沉,但在這絕險之處,也會忽略,你們快些去吧!
話音一落,身形微閃,只見白影一晃,輕飄飄飛騰而起。
她那美妙的身影,在朦朧月光下,閃了兩閃,便消逝了形跡。
高雲岳呆望虯龍公主消失的身影,浩然噬歎道:
「這位公主在態度儀表上,那裡看得出有這出神入化絕妙的武學,使我輩鬚眉黯然
失色……。」
黃秋塵淡淡一笑道:
「這位姑娘行為神秘,令人莫測高深……。」
話音一落,轉身招呼胡聖手,柳雁紅,群英略一商議,雖覺虯龍公主所指的路途,
有些兒出乎意外,但在思忖之下,卻覺得有道理。
意念一決,群英立即各展絕頂輕功,直向高峰撲去。
這座山峰險峻異常,森林怪石,荒草枯籐,佈滿峰頭,確是荒涼已極。
群英都具有一身上乘輕功,飛騰縱躍,猶若金丸跳躍,不消一盞熱茶工夫,聯袂登
上峰頭。
柳雁紅微一打量後山形勢,只見絕壁如嶂,高達千仞,山腳是一處幽深荒谷。
柳雁紅略一凝視,舉手一招,示意群英飛下高峰。
只見她身形一縱,凌空斜射三丈,身形一個盤旋,忽的腳上頭下,有如巨鷹飛朝天
空,飄身向谷中飛墮。
黃秋塵道:
「各位先行下峰,在下替各位把風。」
麗姬笑道:
「秋弟,姐姐也有一份,胡老前輩請……。」
胡聖手知道他二人聯手,便是有羅山高手追來,也不是他兩位武林雙英對手,遂微
微一笑,說道:
「小心!」
便和高雲岳一前一後飛下峰去。
黃秋塵見他三人已到谷底,抬目看了袁麗姬一眼,方要展身飛縱,忽聽森林之中,
響起一個女子的笑聲。
黃秋塵凜然一驚,立即真氣晴提,功凝雙掌,沉聲喝道:
「什麼人……」
只聽林內一個嬌脆的聲音,應道:
「是我,黃相公難道把我忘記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8:12
第52章 天外飛魔影 會鬥三凶
這聲音聽來非常耳熟,黃秋塵急閃雙目,凝神看去,但見黑影之中,出現一條嬌小
玲戲的人影。
叢林茂密遮住月光,一時卻無法看清那人的面貌。
袁姬伸手拔劍,厲聲喝道:
「站住,若要前進一步,莫怪姑娘長劍無情。」
話鋒一轉,揚聲問道:
「究竟是誰,快些報出姓名,不然,姑娘可不客氣了!」
那玲瓏的人影,「喲」了一聲,說道:
「好厲害,不知你可講理?」
袁麗娘目光流轉,只見黑暗的濃蔭之下,站立著一個身穿元青緊身勁裝,外罩一襲
青色外氅,青紗包紮烏雲似的秀髮,頂前結紮一個蝴蝶結,面貌清秀的少女,神態之間
充滿神秘的氣氛。
她看清來人面貌,冷哼一聲說道:
「這話怎講?」
青衣少女目光電掃,陰冷的一笑道:
「姑娘在這兒守候,如若乘你等沒有發覺,出手施襲,不要說是僅有你們兩個,便
是跳下峰的人,恐怕早已魂遊墟多時了!」
她輕聲一歎繼續說道:「只為……。」
說到這裡好像有難言之隱,忽然往口,竟把欲吐之言嚥了回去。
袁麗姬在她那幽怨的目光裡,深感驚愕的看了黃秋塵一眼。
只見黃秋塵背向而立,仰望雲天。
她雖然不知她倆有何聯繫,但在神態上卻已覺出情形不比平常。
袁麗姬心思精細,不必明言,約略已然明白大概.遂故做不知的說道:
「姑娘不敢出手加害,袁麗姬學為感激,但不知姑娘何故露面!莫非還有原因?」
青衣少女微然一陣猶豫,方才幽幽歎道:
「你等路經我駐守之地,若不出手攔截必受懲責,因此,只好出面攔截,也好銷
差。」
袁麗姬微笑道:
「什麼企圖,不妨說出來,我袁麗姬雖死無憾!」
原來袁麗姬已然在青衣少女話中,聽出隱情,她深明這位少女對於黃秋塵情綿一縷,
深系芳心,但還不知黃秋塵對青衣少女情意如何?
青衣少女怔了一怔,兩道目光,忽又閃出一綿幽怨,輕歎道:
「黃秋塵身懷血海深冤大恨,倘若遂然死去,豈不是深冤永沉海底……。」
這話兒!極為勉強,一聽之下,便已察覺是言不由衷,只是狡詞強辯而已。
其實雙方既已站在敵對地位,怎會反替對方身負血海深冤作想。
袁麗姬輕「哦」了一聲,笑道;
「想不到姑娘卻還有菩薩心腸,真個是難得……。」
青衣少女已然聽出袁麗姬語含譏諷,粉面微紅,右掌緩緩平舉,作勢便要拍出。
突然黃秋塵沉聲喝道:
「冷姑娘且慢出手!」
原來黃秋塵親眼目睹少林高僧,劍殺羅漢鐵木大師,慘中海棠花掌,形消骨化的慘
狀。
他怎能讓袁麗姬身試歹毒,霸道絕倫的絕毒掌力,連忙橫身急閃,攔在她的面前,
雙掌橫胸,凝神而立。
黃秋塵身法迅快絕倫,一閃而至。
冷月蘭掌勢將要拍出,忽見黃秋塵迎在面前,不禁芳心大感震驚,連忙收回將發的
掌勢。嬌聲喝道:
「黃秋塵莫非想死!」
黃秋塵面容嚴肅,神態中流露忿懣激怒之色,道:
「冷姑娘如想發掌傷人,區區很想一試這掌力的霸道之處!」
冷月蘭在初會黃秋塵時,不知不覺中一縷情絲,萌芽怒長,這才招喚火龍神駒一馬
雙跨,直奔千草澤島,那知再相遇,雖然有心頃吐心聲,不料,因情報勢所使,掌傷鐵
木僧而反目動手,只以一片癡情不忍劇施毒手。
今夜重逢,滿望動之以情,化除嫌隙重歸舊好,不想二人之間,又有礙手礙腳的袁
麗姬,使得她滿腹幽怨,無處發洩。
她傷心已極,銀牙暗錯、格格一陣冷笑說道:
「你……當真反面無情,不念……。」
說到這裡,突覺難以啟齒,雙足一頓,淚珠兒不自禁的流上臉頰。
黃秋塵愕然望著她那悲慼的花容,好似梨花帶雨,頓覺手足無措,長歎一聲,說道:
「如你這般聰明美麗的少女,不該淪入江湖罪惡淵藪,只可惜一失足遺恨無窮,我
黃秋塵雖有拯溺之心,怎奈……。」
他黯然的垂下頭去。
冷月蘭閃動著失望的目光,櫻唇微啟,驀的,一陣輕微衣飄風之聲起自背後。
在陣陣精詩裡,若非內功修為已達上乘,心思精細,這細微的聲響,極難辨出。
黃秋塵急問雙目,向發聲處,凝神看了一眼。
只見濃密森林的暗影裡,突然幽靈般的無聲無息出現兩條人影。
來人身法矯捷,眨眼已到一丈以外,但見左首是一個細高身材,八字眉,鬥雞眼,
小鷹鼻子,大嘴叉,上唇蓄有八字微,全身勁裝,背插一對二郎奪,神態奇特,面上卻
籠罩一層懾人陰森之氣。
下首是一個身材矮胖,面目黑的漢子,兩道目光銳利如電,一望而知是身負絕學的
武林高手。
冷月蘭突然面色微變,吃驚的後退半步。
身材細高漢子,嘿嘿一聲冷笑道:
「冷姑娘還不出手打發他等回去,還等待什麼?」
這聲音陰森冰冷,尖銳刺耳,好像鬼嚎似的訟人毛骨悚然。
冷月蘭張大吃驚的眼睛,呆了一呆,吶吶說道:
「這……你……」
細長漢子陰森一笑,猶若鬼哭似的難以入耳。
笑聲一落,上前一步,閃身欺進冷月蘭,厲聲道:
「怎麼,不肯下手,難道違抗九龍五尊令諭!」
冷月蘭秀眸微轉,突然面現殺機,接聲說道:
「王尊令諭誰敢違抗,姑娘只好尊命出手了……。」
話音一落,右掌突然飛起,快愈電光石火,伸縮之間,正印在細長大漢胸膛「玄機」
大穴。
同時,身若飄風輕輕一閃,左掌猛然疾揮,「巧彈琵琶」橫切接胖大漢有肋「期門」
大穴。
兩招同時出手,分攻二人,招法玄妙,奇快無倫,在場之人只見人影閃動,並看不
出如何出手。
這兩條大漢只認為冷月蘭懾服在淫威之下,作夢也想不到會出手襲擊。
及待發覺已無法閃避,只聽兩聲問哼,慘呼,同時搖晃著身軀,向後踉蹌倒退。
細長大漢退出八尺,「哇」的噴出一口鮮血,頹然跌倒草叢中。
矮胖大漢手按右肋,怒目面視,喘呈吁吁用手一指,說道:
「好,你……竟然……竟然背叛……。」
話猶未了,冷月蘭已經跟蹤而至,左掌疾揮,「砰」的一聲,如擊敗革,立時血液
四濺頭頸破碎,一陣抽搐橫屍荒嶺。
冷月蘭出手了結羅山高手,像是不費吹灰之力,手段狠毒使入不忍睹。
只聽她長呼一口氣道:
「殷氏雙煞,莫怪姑娘心毒手辣,這是你等自來找死,若不殺死你滅口,我便會毀
在你等手中。」
袁麗姬急聽冷月蘭說出「殷氏雙煞」,不禁心頭大吃一驚。
忖道:華陽堡堡主殷氏雙煞,武功自成一家,縱橫江湖名頭不小,不想,喪命在冷
月蘭手中,卻是如此毫不費力,由此可知她那超絕的武功,確已臻於神化之地。
思忖之間,只聽黃秋塵冷笑一聲,道:
冷姑娘絕頂聰明,區區才知道也學會殺人滅口,殘酷的殺戳,竟影響了姑娘確是出
於意料之外。」
拂香女冷月蘭幽幽一歎道:
「情所迫,只有出此一途……。」
此話音微頓,忽然,秀眉一場,舉袖掩面,悲切淒涼的一聲長笑,說道:「妾身如
今陷身九龍王府,無法自拔,還望相公多加保重,你們兩個快些下峰去吧……。」
語音淒惋,令人蕩氣迴腸,就是鐵石人兒,也會感到難以自禁一掬同情之淚。
黃秋塵怔了一怔,心情茫然的略一拱手,正色說道:
「在下深感雲天深情,尚望冷姑娘體念蒼生,替天行好生之德,切莫沉溺日深,殺
戳過重,言盡於此,在下暫且別過了。」
話音甫落,回道招呼一聲,偕同修劍主各展絕頂輕功,縱身躍下峰去。
胡聖手等人正感驚異之際,忽見黃秋塵,袁麗姬跳下峰頭。
只見黃秋塵面色凝重,心情沉重,袁麗姬的神態間,也呈現一絲悲慼之色,不禁驚
訝的互望一眼。
胡聖手只覺沉鬱之氣,使人難耐,哈哈一笑,打破空中沉寂。
「我這次夜探羅山,雖無多大斬獲,但卻擾得羅山雞犬不寧,如此也顯示出我輩並
非為威勢所懾。」
柳雁紅笑了一笑道:
「胡大哥少說閒話,金笛書生郭老前輩,恐怕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五位男女奇俠,才展開身法,在蒼茫的月色之中,逐漸消失。
不消半個時辰,胡聖手等已經停身城牆腳下。
胡聖手銳利的目光,機智的向四處望了一眼,只見月色迷離,人煙寂靜,左右無可
疑的事物,方才長吁一口氣,道:
「信陽縣城藏龍臥虎,武林高手雲集,你我成群結伙,極容易被人發覺,惹起糾紛
反為不便。為今之計,我等暫時分開,單獨往來,卻是方便許多。」
紅花門主柳雁紅首先點頭道:「大哥慮的極是,我們就此分手……。」
於是五位大俠相互略一拱手,悄然散去,各尋道路,直奔「老盛客棧」。
當黃秋塵回到店中,胡聖手,高雲岳,柳雁紅和袁麗姬已經趕先一步,脫去緊身勁
裝,換上家常便裝,吹燈假寐。
柳雁紅斜倚窗前,像似乘涼模樣,抬頭看見黃秋塵淺淺一笑。
黃秋塵先要開口,只見她纖手按唇「噓」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
「黃家弟弟怎的這樣好的心情,店中客人都已入睡,還在目下悠然漫步。」
這句話來得突然,黃秋塵頓感驚異,但他心思敏捷,聰明絕頂,知道話中慢有原原
故,於地故做悠閒神態,微然一笑道:
「小弟一時興致勃發,不想反勞姐姐等候……。」
說話之間,目光微掃,只見賬房門內有一雙烏溜溜的眼光,正向自己看來,這時方
始大悟。
只聽柳雁紅道:「夜已深了,早些安歇,明天還要趕路。」
秋塵應了一聲,緩步進房,待他回道看出,賬房門內那人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
見。
當黃秋塵跨進房門,突見胡聖手,高雲岳和袁麗姬圍坐桌前,似發生嚴重的情況,
商談解決對策。
他這時候方始明瞭,柳雁紅倚窗望月,卻是替他等在外把風。
胡聖手舉目看見黃秋塵到來,緩步迎上前來,神態肅然,壓低喉嚨說道:
「郭老前輩已經走了……。」
黃秋塵聽了,不禁心頭一震,驚訝萬分的說道:
「怎麼?出了什麼大事?」
胡聖手回顧高雲岳道:
「老四,把字柬交給黃老弟,便會明白!」
高雲岳依言,把手中字柬兒遞了過去。
「這件事太過突然,郭老前輩若非極端必要,絕不會如此匆忙。」
黃秋塵接過字帖,史見寫著寥寥數語。
上寫:「茲得飛報,羅山總舵東方已有敗露,時緊勢急,必須重新佈署,面授機宜。
今已有一魔二邪三凶四惡齊集,望須格外小心!」下署一個郭字。
黃秋塵眉頭雙皺,訝然說道:
「秦風不愧鬼磯士之俏,果然狡詐萬端,佛字幫處境困難,可以想見!一魔二邪三
凶四惡不知是那路人物,聞其名如見其人,定是武林中極為危險的人物。」
胡聖手道:
「你的算不差,這幾位都是武林極端棘手人物,每個人都具有一身絕高本領,縱橫
江湖二十年,殺人如麻,滿身血腥,十年前九大門派費盡全力,盡出一流高手,經過幾
番慘烈決鬥,才使凶焰頓煞,遠走邊荒,不想卻又出現羅山……。」
話尚未了,突然黃秋塵目光上瞥,面向後窗,揚掌拍出一縷極端強勁指風。
「赤」的一聲,破窗而出,緊接著聽到一聲問哼。
高雲岳身形一縱,飛身撲出窗口,縱目凝神四望,只見牆頭上站著一條黑忽忽的人
影。
「什麼人……。」高雲岳低喝問著。
只見那條人影,好似幽靈般的,陰惻惻一聲冷笑道:
「朋友,在下一時不防,拜領厚賜,我化外三凶算是運道不高……。」話鋒身頓,
突然一聲厲笑道:「在下不便久留,明日再當領教高招……。」
話音方落,那條人影在微弱月光之下閃了幾閃,立即消逝。
身法迅快奇妙,不禁使高雲岳欲然驚愕。
忽然一陣衣袂飄風,胡聖手,袁麗姬,黃秋塵魚貫躍出窗外。
胡聖手道:
「老四,可曾看清來是是誰?」
高雲岳輕歎一口氣道:
「那人面蒙青紗,無法認出是誰,但他卻道出名號,向我等叫陣!」
袁麗姬急忙問道:
「那人難道未曾受傷!」
高雲岳道:
「那人似已負傷,可惜未中要害,他這一走,勢必引起羅山注意。」
胡聖手眉頭雙皺,沉吟一下,說道:
「那人報出名號,老四可知道他的身份?」
高雲岳長歎一聲,說道:
「郭老前指示果然不錯,想不到化外三凶竟會注意到你我身上!」
袁麗姬轉目望著黃秋塵,微然一笑,道:
「化外三凶刁狡凶險,說不定是秋弟引來的,不過,這一指雖未擊中,卻也足煞銳
氣,秋弟的威名,由此便要震動武林了。」
話音甫落,驀然胡聖手朗聲長笑,聲若龍吟。
群快被笑所震只覺心神一顫,不禁驚訝相望,不知他何故發生,而且笑聲是由內家
真力發出。
胡聖手笑聲一落,突然目閃光。沉聲喝道:
「朋友不必藏頭藏尾,胡某候駕多時了!」
胡聖手在說話的時候,忽見月光下有一條短捷的身影,倒映地上。
憑他江湖中的經驗,知道有人藏身屋椽暗處,向下偷窺,遂使用詐語,迫使暗中人
出面。
果然屋面隱藏的暗中人,知道形跡敗露,已經不能再躲,哈哈一笑,長峰站起身形
道:
「胡聖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深夜拜訪,還望不吝賜教!」
黃秋塵暗說一聲:「慚愧!」
暗忖,這人身法輕捷,掩到身後竟沒有發現一絲聲響,想見此人輕身功力,已然登
峰造極。
其實,暗中人心裡也覺一驚,想不到胡聖手內家玄功如此精純,他以絕頂輕功「登
萍渡水」的功力,竟無法遮掩胡聖手的耳目。
胡聖手仰面看了一眼,心頭微震,暗道:「化外三凶難道已經落在這家店中,這次
出現這揚搏鬥已是勢所難免。
他心裡想著,臉上卻是一絲不露,雙手微拱道:
「我道是誰有此絕高輕功,不料到卻是崔老夫,今夜可算幸會!」
催命閻羅崔子健冷哼一聲,說道:
「好說,胡聖手不用攀扯交情,崔子健自入江湖,從來不曾栽過跟頭,不過,今日
大出意料之外,三弟被人暗施辣手,失去一目,老夫特地前來,請你交出暗中出手之人,
兩罷干戈,如若稍遲……嘿……嘿……。」話音微頓,突然聲色俱厲,沉聲說道:「
你等休想走脫一人……。」
這句話,充滿狂傲囂張之氣,面對群俠,氣使頤指,神態問,充分顯露殘,冷酷冰
陰森。
高雲岳眉頭一皺,方要發話。
只聽黃秋塵微然一笑,神情悠閒從容,揚眉說道:
「尊駕興師問罪,不知是何用意,令弟負傷不知確在何處與人交手,胡老前輩怎會
知道,又怎樣認出那暗中出手之人?」
催命閻羅崔子健想了一想,一時難以回答。
但他性情驕狂成性,冷哼一聲,大袖一拂,口中喝了一聲:「孺子多口,真是自己
找死……。」
一拂之勢已經暗蓄七成功力,只覺一股極強內力,洶湧激出,直向秋塵壓去。
黃秋塵早已蓄足勁道:身形半坐半蹲,雙手合胸,猛然疾翻,「伏虎勁氣」應掌而
出,迎向襲來的暗勁。
催命閻羅看這白面少年,估量在他一拂之下,絕難倖免,既使功力再高,也難承當
一拂之勢。
不料力道已然拂去,忽感情勢不對,只覺兩股極強潛力,猶若倒海翻江湧到。
催命閻羅大吃一驚,再想換招已經力不從心。
其實,在這兩股力道將合這際,如收招撤去力道情勢更為危險。
催命閻羅久歷江湖,怎能不明瞭此中道理,只好硬著頭皮,怒目圓睜,鬚髮直豎的
掌上加功,奮力迎去。
「轟」的一聲暴震,催命閻羅哼了一聲,巨大的身軀凌空飛起。
那股伏虎勁氣竟將一代魔頭,震飛三丈,「冬」一聲跌在地上,哇!噴出一口鮮血。
黃秋塵身一閃,迅若飄風,飛身挺立崔子健面前,雙後微拱,冷然說道:
「在下一時失手,誤傷尊駕,還望海涵一二!」
這兩句話,使得雄霸天南的崔子慚愧已極,老臉羞的徘紅。
他抬頭看了秋塵一眼,廢然長歎,道:
「老夫一生未嘗遭到如此慘敗,想不到會栽在小俠手中,不過,小快掌上功和如此
精湛,卻是老夫難以理解。」
他在淒然慘笑之中,挺身站起,雙手一拱,肅容說道:
「承小俠掌下留情,老夫實感汗顏,但願日後有報德之日!」
這幾句話雖然平淡,卻充分表露心中的淒楚與感傷。
他舉目掃視群英一眼,淒然長歎,拖著沉重的步子,過牆角消逝了身形。
袁麗姬一雙秀目,凝望著秋塵,目光中呈現欣慰的微笑,顯而易見她對秋塵的處置
深感滿意。
胡聖手撫摸著白髯,點頭笑道:
「勝而不驕,威而不猛,正是武學上極深的修為,雖然老魔不死,此舉卻比置之死
地尤勝百倍,老弟,若是老朽估計不差,將來光大武林非你莫屬了!」
談話之間,柳雁紅已經聞警趕到。
當他來到當場,閃目一望,只見庭院中絲毫沒有打鬥氣象,每個人的臉人,綻現著
愉快的笑容。
她不禁怔了一怔,袁麗姬笑盈盈的迎上前來,低聲訴說方才交手的經過。
柳雁紅驚喜的看了秋塵一眼,正色說道:
「化外三凶武學別出一派,手段陰凶狠毒,有仇必報,在武林是馳名難纏的人物,
這次應邀赴會,正合插足中原的野心,據我的推測,化外三凶決不肯就此罷後,到對反
口相噬,卻是極端危險。」
胡聖手慨然一歎道:
「夜已深了,各位乘此短暫時間,休養精神,有話明日再談!」
群雄一夜辛苦,經胡聖手提起,也覺有些倦意,於是相互微一拱手,各回房就寢。
次日,男女群英經過一夜休息,精神已恢復,踏著晨曦出離城關。
只為時間充裕,不須匆忙趕路,老少群英一面談笑,沿途瀏覽田野風光。
一路上,清風拂面,綠柳搖青,田野平靜,風光幽雅宜人。
一行人越過田原,渡過溪流,遠遠望見山口。
驀然遙遠的柳林之下,飛出一騎快馬,直向山口奔去,只見煙塵滾滾眨眼消失在山
林之間。
黃秋塵劍微皺,道:
「這匹快馬來得蹊蹺,莫非要想途中出手!」
高雲岳笑道:
「秋弟,那騎快馬,不過只是羅山安設的眼線,不消多時,必然有人出迎。」
話聲甫落,突見山口內躍三匹快馬,直向老少群英奔來。
這三騎快馬來勢勁疾,快逾旋風,眨眼來到近前。
當前一名大漢勒住坐馬,飄身躍下馬背,身手輕快矯捷,顯然是一位身懷絕技的高
手。
黃秋塵方一怔神,功力提聚,只見那名勁裝大漢,雙手抱拳,躬立道旁,肅容說道:
「各位當家,在下王錚奉莊主令諭,特地恭迎大駕!」
黃秋塵不禁暗中欽佩高雲岳見聞廣博,深為自己江湖經驗缺乏而慚愧。
付念間,只聽胡聖手哈哈笑道:
「豈敢,還勞王當家帶路。」
青衣勁裝大漢,神態極為恭敬的一聲應諾,翻身跳上馬背,舉手一揮,隨行的兩騎
健馬,撥轉馬,登開四蹄猶如箭射雲飛馳而去。
黃秋塵轉目回顧柳雁紅,低聲笑道:
「不想羅山集賢山莊有這等氣派!」
柳雁紅輕聲笑道:
「南宮冷刀籌辦羅山大會,雄心不小,你不見這引路的大漢,身手也非泛泛之輩,
看起來,集賢山莊中高手均是精選的傑出好手,如果一旦動起手來,必有一場極為激烈
的兇殺狠鬥。」
袁兩姬秀目雙揚,冷笑一聲說道:
「南宮刀雖然用心險惡,邀集天下傑出高手和江湖武林為敵,可是武林九大門派和
不甘忍受,聽任驅使的豪傑之士,也會為衛道挺身而起,作殊死的搏鬥,勝負之數遠難
逆料。」
談話中,驀見山口裡擁出一簇人來,雁翅排開,聲勢極為驚人。
當前引路的青衣大漢,飛身下馬,趕步上前,低言幾句。
只見為首的一位五十多歲,身穿藍衫,腰懸佩刀的中年大漢,略一揮手,那大漢躬
身而退。
為首的藍衫大漢,目光電掃,抱拳說道:
「來的可是前輩大俠,胡老前輩,在下桃花堡主鐵掌金刀余國梁,特來迎候!」
胡聖手在男女群英之中,年齡最大,更由於江湖享譽頗隆,隱然成為群英中領袖。
他轉目橫掃男女群英一眼,大步越眾而出,爽朗的一陣大笑,說道:
「我道桃花堡主是誰?原來竟是名震武林的鐵掌金刀余大俠,老朽失敬了。」
顯然話中隱意頗深,內中隱含譏諷之意。
鐵掌金刀余國梁面色微紅,乾咳一聲,說:
「莊主已替各位安頓休息之所,請!」
其實,胡聖手幾句話,恰好刺中余國梁的隱衷,使他暗自慚愧無地自容,只好胡亂
敷衍下去。
胡聖手哈哈一笑,舉手略拋,高雲岳,柳雁紅,黃秋塵和袁麗姬,緊隨余國梁等人
走進山口。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2:58:47
第53章 筵前揭陰謀 手刃親仇
山口內情勢霍然一變,只見峰巒縱橫,森林蒼鬱,翠壁絕崖,峽谷清幽,盤龍小道
婉蜒而上。
約過一頓飯時間,已經越過兩道山峰,遙望兩峰夾峙的綠蔭中,隱現一座寨門。
鐵掌金刀余國梁,舉手指著寨門,說道;
「眾位大俠請往前行,那座莊門自有迎候之人,區區先退了!」
胡聖手含笑點頭,道:
「有勞相送,余大俠還有要公,請便吧!」
余國梁舉手一招,身後一條勁裝大漢牽過一匹駿馬,只見他身形微提,跨上馬背,
雙手抱舉一禮,帶轉馬頭如飛而去。
柳雁紅輕聲一歎,道:
「鐵掌金刀余國梁創蕩江湖,賃他那身罕有的絕學,震撼武林,想不到卻投在南宮
冷刀門下,任憑驅策,確實令人難經置信。」
袁麗姬道:
「武學上的修為雖然很難,但心性的修養更難十倍,余國梁挽首俯耳,甘心受人鞭
策,其人的言行,全無絲毫堅強的自尊,尚不自覺可恥,真個失盡一代俠義的臉面。」
高雲岳微然一笑,道:
「南宮冷刀組織九龍王府,心懷不軌,手段毒辣令人難以想像,鐵掌金刀必是受他
挾持,沉溺日深,無法自拔,大哥的幾句話,想來也夠他難過幾天了。」
男女老少群雖已入重地,仍然毫沒所懼,悠閒的談笑,緩步前行。
走到距離寨門不及三丈之處,突然響起一陣陰冷的長笑,群英不自禁的舉目看去。
笑聲中,從寨門裡閃出一位白衫儒巾,峰材短胖,上唇蓄有八字短的中年漢子,雙
目精光閃爍,滿臉堆笑,抱拳當胸,朗聲說道:
「黃少俠,真是幸會,我秦風迎接來遲,還請見諒!」
鬼磯土秦風特別看重黃秋塵,並非偶然,原來如胡聖手,高雲岳,袁麗姬,柳雁紅
都是享譽江湖,武林中頂尖高手。但黃秋塵涉足江湖未久,而他那手奇特玄妙的武學,
確使秦風震驚,認為是他平生最大勁敵。
胡聖手早已察覺,微然一笑,閃目看了秋塵一眼,
黃秋塵淡淡一笑,說道:
「好說,區區等匆匆赴約,還勞秦大軍師遠迎,據榮幸!」
鬼磯土秦風哈哈一笑,遂說了一聲:「請!」
老少群英舉步進人寨門,只見寨門左右並肩排列二十四名手持長矛,背插鬼頭刀,
雄赳赳健壯大漢,一個個面容嚴肅,籠罩著一種特殊的肅熬之氣。
鬼磯士悠然舉步,陪著群英穿越過人叢,順著白石甬道而行。
轉過幾座花圃、叢林,面前出現一座院落。
秦風笑道:
「寒山設備簡陋,還望委曲各位暫且入房休息,稍待群雄會齊,再當遣使通知。」
胡聖手哈哈笑道:
「秦風家多禮了……。」
秦風含笑略一拱手,轉身而去。
袁麗姬正感詫異,暗怔,秦風引我等來此,怎的使我們自己進入房中。
正忖念中,突見門內走出兩名青衣小童,躬身一禮,低首垂肩,低聲說:
幾位大俠請進房中更衣……。」
胡聖手微一點頭,回顧群英一眼,目光中似在探測群英意見。
事實上,群英已到集賢莊上,已無轉圜餘地,即使這座院落有如刀山火海,也要走
上兩趟。
群英跟隨兩名小童昂然進入院中舉目留神看去。
只見這座院落,清靜無比,北房三間一明兩暗,牆角設有花壇,奼紅魏紫五色繽紛,
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小童推開房門客進入房內。
不多時,送上香茗,面水,待群英淨面已畢,方才退去。
胡聖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銀針,伸入茶中擱了一下,取出凝神看了一眼,笑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秦風果然機警過人,知道我胡聖手微名,茶
中並未投下毒物,各位只管放心飲用,決無妨礙!」
黃秋塵暗覺好笑,心想,飲用茶水還須如此麻煩。
袁麗姬似已洞悉秋塵的心意,秀目微轉,嫣然笑道:
「險惡江湖,詭詐萬端,目前集賢山莊雖然以上賓相待,其實隨時會有不測發生,
秋弟,以後在江湖行走便會明瞭江湖中詭詐萬變了!」
這番話意極深,暗存提醒秋塵警覺之意。
黃秋塵怎會不知,一張白嫩的俊臉微紅,長揖一拜,不禁說道:
「多承姐姐指教,秋塵這裡講過了。」
袁麗姬忽見他那湛湛的雙目,凝視著自己,不由臉泛紅葭,嫣然一笑,轉過臉兒搭
訕著和柳雁紅說話,來閃避眾人的目光。
正在閒談之間,驀見一名青衣健漢大步匆匆走來,雙目抱拳,朗聲說道:
「時間已到,莊主有請!」
高雲岳右手一揮,說道:
「有勞通知,我等知道了!」
那名大漢躬身一禮,轉身退出院去。
胡聖手叮嚀了眾人幾句,方才站起身形,大步出房。
兩名童子早已垂手侍立房外,見老少群英已經動身於是頭前引路,直往議事大廳而
去。
這座議事大廳,設在一座平坦的幽谷之中,四處高峰疊翠,林木陰森,環境極為幽
雅。
平坦廣場綠蔭深處,安設著席位,這時,應約的武林群雄,分由四方進入廣場,歡
知喧囂之聲,遠播四野。
胡聖手等人入席坐定,抬頭舉目向四處展一眼。
只見赴會群雄異常紛雜,各形各色,高矮俊醜,男女老少無奇不有,唯一相同的特
色便是全都是內著緊身勁裝,外罩長衫,精神抖數,步履矯捷。
一眼便可看出,都是身遠見上乘武功,顯然是五湖四海的豪客,三山五嶽的奇士。
胡聖手、柳雁紅,高雲岳在江湖中,稱得是頂尖人物,名震一時,眾豪中不少向三
人打著招呼,相互寒暄。
袁麗姬雖然身為青城修劍院主,但絕少在江湖走動,黃秋塵初出茅廬更是識人不多,
他二人合坐一席,低聲談著,倒落得暫時清靜。
約過一盞熱茶時候,突從左面出口擁出一簇行人,場中群豪齊閃雙目,已經看清來
人。
當前走的正是武林盟主南宮冷刀,上首陪行的是鬼磯士秦風,背後隨的是集賢山莊
四大堡主。
南宮冷刀臉含微笑,向大家略一舉手,閃身入座。
南宮冷刀的出現,場中談笑聲立即靜止,瞬刻四下雅雀無聲,便是金針落地,也會
很清楚的聽見。
黃秋塵暗向袁麗姬笑道:
「南宮冷刀確是威風不小,竟然能夠鎮懾武林群英,想這些武林人物,嘯邀山川,
雄據一方,不料來在集賢山莊,卻變得如此膿包,想來非常可笑!」
袁麗姬微然一笑,道:
「南宮冷刀在武林中地位,不下九大門派掌門,尊為盟主,他那胸襟手段自有獨到
之處,秋弟不要輕視,你我須要見機行事。」
黃秋塵正要發言,突見人群叢中濃下有一少年和那雄震下林的黑手巖主冷震東交接
耳,隅隱私語。
當那少年轉面時,原來竟是行動詭秘的冷白黃秋塵一見之下,眉頭暗暗一皺。
忖道,冷震東與南宮冷刀形影不離,似是極為親近,冷白卻與南宮冷刀為敵,一心
想要獲得虯龍公主賞識,他父子現在正處在敵對地位,但不知怎的集結一起,談些什麼?
他忖思之際,聽袁麗姬驚訝的「啊」了一聲。
黃秋塵然微愕,轉眼看去。
只見袁麗姬目光凝視著一位身背鐵劍,白髮身穿青衫的老翁,臉上呈現著驚疑的神
色。
黃秋塵輕咳一聲,舉手撫在她那柔軟如綿的纖手上,微笑說道:
「麗姐,那老頭兒他是誰?」
袁麗姬緩緩收回目光,秋波慢轉落在秋塵臉上淒然一笑,道:
「秋弟……」
黃秋塵道:
「麗姐,這老頭兒你可認識!」他追問了一句。
袁麗姬輕聲一歎,道:
「何止認識,論輩份還是我的師叔呢!」
秋塵驚疑的凝目看去,只見那位青衫要老人,昂然舉步,直向南宮冷刀走去。
南宮冷刀見那青衫老人,身形站起,滿面堆笑的拱手說道:
「道全兄,兄弟久候多時了……。」
青衫老人哈哈一笑,說道:
「老朽途中遇到一樁奇事,以致耽誤行程,反勞盟主久候!」
南宮冷刀臉上映著微笑,心裡卻暗自驚疑,暗忖:若以鐵劍仙翁安道全在江湖中的
身份,這件奇事必然出於意料之外。
鐵劍仙翁安道全上眼便已看出,微然一笑,道:
「老朽自出道江湖,可說是經過多少風雲變幻,奇情怪事經歷無數,這伯件奇事卻
出老朽意料,至今仍未參透,稍待事了,再當詳告!」
鬼磯士秦風微然一笑,說道:
「老劍客且請休息一會作,秦風還有話要向老劍客請教!」
鐵劍仙翁笑了一笑,說道:
「不敢……。」
談話中,壯了移好坐位,緊接著坐了下去。
黃秋塵滿面疑雲,說道:
「這老人神態安詳,似是身負極上乘武功,不知在江湖中是何等身份。」
袁麗姬輕歎一聲,說道:
「這位老人乃是點蒼一派高人,江湖人稱鐵劍仙翁姓安名道全,十年前進入青城修
劍院,名列九大劍客之一,但不知為何未經我的允許,竟然和那南宮冷刀結合一起?」
黃秋塵忽然靈機一動,訝然道:
「麗姐,你還記得鐵木大師的話兒?」
一句話提醒了袁麗姬,頓時面色陡變,顫聲喃喃的說道:
「這……不可能……如若應了鐵木大師的話兒,那……那太可怕了!」
黃秋塵已知她心情異常激動,遂笑了一笑,以極柔合的聲調,說道:
「麗姐,事實尚未澄清,稍待對面之時,問清原委,再作處置也還不遲。」
話聲未落,只見南宮冷刀挺身站起,滿臉映現和悅的笑容,說道:
「區區承蒙武林各位先賢推崇,各位武林盟主,十幾年來很少機會相聚一堂,因此
區區舉辦羅山大會,一方面調和彼此情感,另一方面,還有重要之事,向眾位討教!」
話聲中,舉杯讓酒。場中各豪雖然不知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只好當場舉杯痛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南宮冷刀停蠱不,含笑揚眉說道:
「少林,武當等九大門派霸持武林,時代已成過去.如今武林中迷漫著仇殺亂源,
追溯亂源的發生,中原九大門派應負其咎!」
南宮冷刀目光電掃,話音微頓,天下武林群雄頗感意外的屏聲靜氣,等待他道出其
中道理。
只見他乾咳一聲,繼續說道:
『中原九大門派營私結黨,仇視武林,殘害無辜,在下深感不平,如今江湖中崛起
一位奇人,功力絕高,胸羅廣博,對江湖中殺劫,深為痛心疾首,故立志拯救天下武林,
挽救彌天劫。
老夫深感他的一片誠意,故而願結合天下武林,共助其成大志,不知眾位意下如
何?」
突見人叢中挺身站起一位身穿黃衫,慈眉善目的老者,拱手說道:
「南宮盟主所稱這位大英雄,老夫祈萬春願聞大名!」
南宮冷刀淡淡一笑,炯炯的目光凝注著老人,說道:
「這位大英雄恐怕眾位尚未見到,他便是『九龍王尊』!」
這話方一出口,立即引起一陣騷亂,歡呼喊喝亂作一團。
南宮冷刀舉手輕搖,止住喧嘩,威凌目光電掃全場,凜然說道:
「區區已應九龍王尊邀請,如有不願,在下也不勉強,不願加入九龍王府的豪傑,
請移席右首,不過,九龍王尊志在重新整頓武林,消滅反抗勢力,眾位安危須要慎重考
慮!」
在場武林群雄先是一怔,接著便是一陣騷動。
其實在場群雄之間,南宮冷刀已然暗布黨羽參雜其中,隨聲附和助長聲勢,來影響
群雄的心理。
在這以利害要挾,並在同路人歡呼附會之下,果然收到效果,一些情勢不明,胸無
主見的武林高手,憧然茫無所措,竟認南宮冷刀心存正大,為武林挽救浩劫唯一可以信
賴之人。
其中也有不為威勢括脅,胞懷凜然正義之上士,忿然唾罵,紛紛離座。
就在紛亂之中,忽聽人叢中有人高叫道:
「各位武林前輩,千萬不要聽信南宮冷刀的謬論,上了他預設的陰謀,所謂「九龍
王尊」正是荼毒武林,引起武浩劫的罪魁惡首,諸位如不相信,在下有事實可作證明!
在場群雄正感彷徨無措之際,突然聽到有人發話,不由目光齊向發聲之處看去。
只見黃秋塵跳在桌上,居高臨下,高聲喊叫,喚起群雄的注意。
距離秋塵不遠,驀的閃出一位年過花甲的黃袍老人,雙目精閃閃,面寵寒霜,沉聲
說道:
「這位小哥,貴姓高名?」
胡聖手聞言轉目,哈哈笑道:
「南海逸叟許久不見,精神尤勝當年!」
南海逸叟忽見胡聖手仁立黃秋法身旁,拳說道:
「幸會!幸會!這位小哥兒是……。」
胡聖手笑道:
「黃小兄弟,老朽替你引見一位武林高人,這,便是名震武林南海逸叟楊少雲。」
黃秋塵連忙拱手見禮!
楊少雲微然一笑,說道:
「胡大俠謬讚了!」
話鋒一轉,面容正肅的說道:
「黃小俠所講可是實情,這件事關係重大,倘有錯誤必將導致殺身慘禍!」
胡聖手冷然一笑,反問道:
「楊兄,可知九龍王尊其人?」
南海逸叟搖了搖頭,茫然說道:
「近聞江湖中崛起一位武林異人,號稱九龍王尊.可惜未曾見過。」
黃秋塵一聲冷笑,說道:
「楊老前輩既然未曾見過,其實老前輩對這人知之甚詳,而且也曾照面,不過,只
是不知其人用心而已!」
南海逸叟吃驚的問道:
「小俠話中有因,何不直截了當說了出來,以釋老夫疑慮!」
黃秋塵揚一笑,說道:
「既是老前輩下問,這人便是南宮冷刀!」
南海逸叟不禁震驚的「啊」了一聲,喃喃說道:
「九龍王尊是他……這……。」
南海逸叟正在猶豫不決之際,突聽人叢一聲陰森森冷笑說道:
「淳!你等既然存心反抗九龍王尊意旨,莫怪秦某反面無情了!」
語聲一落,突聽幾聲問哼響起,眨眼四五位赴會的武林高手,紛紛倒了下去。
黃秋塵大喝一聲:
「秦風你敢出手傷人……。」
只見他身形一展,疾如電閃,凌空飛起三丈,猶若驚鴻一掠,從圍攏的群雄頭頂飛
躍而過。
驀的,空中一個轉,雙掌一圈一,兩道極強的凌厲掌風,疾向秦風罩去。
鬼磯士秦風出手狠辣無比,雙掌伸縮,連傷幾名武林高手,正要展開殘酷的血腥屠
殺,消滅所有不願參與九龍王府的武林人物,突見人影一閃,凌厲無倫的強勁內力籠罩
全身,心頭不禁一需求,連忙轉目看去。
原來場中群雄對南宮冷刀的威脅,習存戒懼,進退兩難無所適從。
又聽黃秋塵一語道破南宮冷刀的陰謀,要想聽出戎中底蘊,突見鬼磯土心機陰沉,
面上一絲不露動手的象徵,當他身臨切近,掌勢突起,指掌交揮,快逾星火,這個時候,
這上些身負上武學的武林群雄,再想還招已經稍遲。
秦風出招狠辣,出手都是指向死穴要害,轉瞬間被他迅快凌厲震斃五名高手。
當他提身揮掌之際,黃秋塵掌力已經襲到,他這時顧不得施展辣手,連忙收掌護身。
身形斜縱三尺,右臂運足十成功力,反後向上翻起,推出一記「大力金剛掌」力,
一股潛力由掌緣激射而出,迎向黃秋塵襲來的強勁無倫的力道。
「砰」的一聲暴響,鬼磯士秦風站立穩,踉蹌倒退五步,只覺胸中五臟翻騰,眼前
掌星迸出,「咕冬」一蚊跌坐地上。
黃秋塵身在空中,也被秦風拍出那股雄渾掌力激撞,高飛一丈。
要知道黃秋塵自從批通任督二脈,功力火候已登極峰,全身有一股無形罡氣護體,
雖然他的身子被秦風拍出巨大力道所中,接連幾個翻身,突然一個轉身,一式「蒼龍入
海」飛落地上。
緊接著身形一縱,揮掌疾手向秦風突大穴點去。
這種奇妙手法,只看的當場群雄目瞪口呆,頓時響起一片讚歎之聲。
黃秋塵掌勢將發,忽聽身旁不遠,發出一聲大吼,一道極強的力道,隨聲襲到。
他連忙身形一轉,舉掌一拂,化去襲來為道,忿怒的舉目看去,沉聲喝道:
「什麼人?
原來發掌施襲的是一個身材粗壯的中年漢子,人見他生的細眉大眼,雙目滿市紅絲,
酒漕獅子鼻,鼻也朝天,招風耳,大嘴岔,像貌奇醜,猙獰可怖。
黃秋塵一見來人,心中驀然一驚,腦際中閃過一條人影,極似此人模樣,不禁暗忖
「這人來得奇怪,曾在何時見過此人?」
只聽那人響起沙啞喉嚨,呼呼大笑,說道:
「小娃娃出道未久,難道連我的大名都不曾知道,老人家不忍讓你死的不明不的,
可要站穩了,不要嚇壞你的苦膽!」
話音一頓,面現獰笑,閃目四顧,大有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傲慢神態。
黃秋塵驀然憶起母親慘遭蹂躪的剎那,目光凝視一瞬不瞬,愈像那日施暴的凶暴漢
子,心頭頓時升起復仇的怒火,冷笑一聲說道:
「十一年前青城山下,尊駕可曾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
醜惡的中年大漢,突然目中凶光暴射,臉上肌肉一陣抽動,微一沉吟,似在沉思過
去!
「那件事乃是武林中秘密,小娃兒你怎會知道?」醜漢似感吃驚,雙目中殺機畢現,
厲聲的喝問。
黃秋塵悲痛欲絕,胸中熱血沸騰,顫聲的說道:
「果然是你……尊駕趕快報上名來!」
醜漢傲然斜視一眼,手拍胸膛,道:
江湖臉稱一魔二邪,區區便是幕阜神魔石敢當,武林中聞名喪膽,只要區區朝面之
人,絕難倖免一死,小娃娃你的死亡時刻已到,還不納命!」
黃秋塵並不答石敢當的話兒,仰面一聲悲呼:
「娘啊!仇人已在面前,孩兒要替你報仇雪恨了!」
幕阜神魔雖覺這少年有些怪辟,但他凶性已起,話出掌了,揚掌一招,「迅雷經
天」,運足七成功力,順掌發送而出,一股力道捲起狂飄,直向黃秋塵當胸壓去。
黃秋塵滿懷悲忿,胞中燃起復仇火焰,出後便是伏虎絕學,一式「玄天九轉手」左
手指天,右掌橫胸,雙目凝神貫注,神光內蘊,氣納丹田。
眼看對方掌勢離胸三寸,突然身形一旋,右手一屈一揮,疾向石也當「肩井」「期
門」「玄機』」天突」「鳩尾」五大要穴罩去。
左手一揮一推,一股勁道雄渾的「伏虎勁氣,」迎向襲來的一掌。
出招迅疾狠辣,威力無倫,滾滾罡氣直向對方擊去。
幕阜神魔久創江湖,憑著他那一身絕世武學,開碑斷碣的「震天掌」力,殺人如麻,
凶名遠播。
今日突見黃秋塵出招詭詐,隨招變式,玄妙無比。「伏虎勁氣」更是平生罕見,又
驚又怒的暴吼一聲,飛身倒退兩丈。這才避開凌厲的一擊。
黃秋塵怎能讓他逃出手去,身形輕飄,如影隨形,雙掌交錯,掌指齊揮,眨眼攻出
三掌五指。
這三掌五指勢道威猛,招招指向對方週身大穴要害。指掌伸縮,巧妙已達極致。
幕阜神魔只見掌風指影漫天飛舞,驚的冷汗直冒,咬緊牙關,展開平生所學的左攔
右拒,好不容易避過這一陣猛攻。
他在抗拒之間,被迫退出五步,就在黃秋塵微一緩招的剎那,乘勢雙掌齊飛,展開
猛烈絕倫的攻勢。
只見掌影重重的勁風對方要穴,這一場慘烈搏鬥,確是武林罕見。
南海逸叟在黃秋塵出手的時候,己知南宮冷刀預設陰謀,要把天下武林一網打盡。
鬼磯士秦風的出手,幕阜神魔的出現。深感情勢已經頻臨最後關頭。
於是連忙傳話,約集同道列陣以待,共同協力嚴防南宮冷刀保個擊破,演成一場慘
絕入環的武林劫運。
南海逸叟胸羅極博,深得武林同道尊崇,紛紛依言列成方陣,舉目凝視場事變化。
幕阜神魔接連攻出十幾招煞手絕掌,掌指紛勢道極為凌厲,竟迫使黃秋塵連連後退。
突見幕阜神魔雙目神光電射,身形策蹲,雙掌合胸,狀似「童子拜觀音」之勢。幕
阜神魔心頭暗笑,在掌一招「分花拂柳」,右後疾探而出,一招「雲龍現爪」,抓向黃
秋塵肩井大穴。
這一招,石敢當已經施出「鷹爪功」絕學,指上功力堅逾精鋼,只要被他一指觸到,
必然血肉模糊,命喪當場!
在他掌勢疾落的剎那,黃秋塵仍然一動不動,巍立如山。
幕阜神魔心頭狂喜,暗想:小言生真是自尋死路,只要掌勢一落,那裡還有你的命
在。
忖思之間,掌上加勁,落勢更為勁疾凌厲。
突聽黃秋塵一聲大喝,合胸的雙掌,一翻一推,立時兩股「伏虎勁氣」疾射而出,
直向石敢當胸前撞去。
掌力發出,幕阜神魔驟覺熱氣襲人,便知不妙。
「砰」的一聲,如擊敗革,幕阜神魔怎當得「伏虎勁氣」的激撞,悶哼一聲,身形
被震飛起兩支,硬生生拋出三丈開外,只覺血氣沸騰,五臟移位,當時七孔流出鮮血,
癱軟的跌落地上。
黃秋塵一聲悲呼,眼含血淚,身子猶若旋風般的撲了過去。
只見他有後疾伸,五指掃入石敢當胸膛之中,運力微挽,一顆血淋淋的心臟已經托
在掌中。
這種慘絕人環的情勢,在場群雄各個眉頭一皺,不忍卒睹。
只聽黃秋塵悲天搶地的一聲悲呼:
「娘啊!孩作已替你老人家報了血海深仇,手對凶魔,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話聲未落,只見秦風飛身躍起,揮拳直向秋塵劈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3:01:26
第54章 殺氣騰霄漢 血染羅山
黃秋塵手刃親仇,手拿幕阜神魔血淋淋的一顆心臟,回憶母親慘遭暴徒羞辱的悲慘
景部,五臟皆碎的痛哭失聲,聽覺已失去往日的敏銳,風躡後出掌立劈,竟然渾然不覺。
高雲岳見黃秋塵悲慘的神情,也覺得滿懷淒倫。
突然閃目微轉,只見秦風猶若幽靈鬼魂,騰身一躍,去勢迅速已極,一閃之間已到
秋塵背後。
他不由大吃一驚,連忙提氣縱身。施展絕頂輕功,疾如電光石火,舉手拍出一掌,
斜刺裡襲向秦風。
秦風掌勢發出,堪擊中黃秋塵,忽覺右側勁風呼嘯,直向自己捲來。
他深知黃秋塵神態頹喪,神志已然模糊,只要掌力登出,必可使他立斃掌下。
但右側這道掌力,就中這危不間發的剎那攻到,倘若悍然不顧,將是兩敗俱傷的局
面。
鬼磯土秦風心地陰沉,顧不行再去追襲黃秋塵,連忙縮掌收式身形一旋,繞出兩步,
右掌翻起,一股強勁無濤的凌厲掌風,捲向高雲岳擊出。
高雲岳掌力擊空,眼見黃秋塵離險境,心頭暗喜,身形一落,疾退五尺,避過秦風
凌厲的一擊。鬼磯士秦風心頭暴怒,大喝一聲,旋身欺進,左掌一拂,「海浪驚濤」攻
出一招!
高雲岳身形閃動,雙掌齊揮,施展紅花門絕學,翻翻滾滾直向秦風攻去。
轉瞬間,二人動手二十餘招,只見掌影繽紛,身形連閃,一時難分敵這我,使得旁
觀群雄暗自心涼。
突然「砰」的一聲大響。高雲岳搖擺著身子,蹌踉倒退,顯然已被秦風掌勢擊中,
頓時失去戰鬥能力。
袁麗姬、柳雁紅一見大驚,各展身形,揮劍疾出奔向當場。
鬼磯士秦風凶性已經勃發,身隨掌進,突然右後伸縮如電,只聽高雲岳一聲悶哼,
「咕冬」」一聲,高大的身軀立時倒了下去。
雙方動手過招,只不過剎那之間,黃秋塵突聽悶哼了聲,連忙轉身回頭,只驚的面
色鐵青,大叫一聲:
「高大俠……。」
話聲未落,人已跳到高雲岳身旁,伸手接扶。
高雲岳髮髯蓬鬆,氣喘吁吁,垢撫著前胸,無力的看了秋塵一眼,說道:
「……很好……你的親仇已報……小兄也……算盡了……一番心意……。」
話未說完,張口噴出幾口鮮血,雙目漸瞌,竟死在黃秋塵懷抱之中。
黃秋塵一陣莫名悲苦,流下傷心之淚,眼望青天悠,悠歎道:
「高大俠你就這樣的死去!唉!你為秋塵失寶貴生命,讓小弟遺恨終身!」話音微
頓,舉手拭著滿面淚痕,喃喃說這「高大俠義氣青雲,秋塵終身難忘,只要三寸氣在,
不替高大俠報仇雪恨,黃秋塵誓不為人!」
悲切淒涼的語調,猶若巫猿啼,聲聲扣人主弦,顯然他已下了替友復仇的決心。
驀的,身旁發出一聲淒涼慨歎。
這聲長歎中,含蘊著悲切和感傷的成份。
黃秋生轉目望去,只見胡聖手滿面悲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的身旁,兩道目
光,卻向當場凝神注視。
他不禁暗歎一聲,移動目光轉向當場。
當他目光微瞬的剎那,幾乎驚叫起來。
原來在他悲慟欲絕之際,場中情勢發經發生變化。
只見集賢山莊群豪,拱衛著南宮冷刀環立場外,殺氣森森,隱然迷漫全場。
紅花門主柳雁紅鬢髮散亂,劍法凌亂已是不支之勢,鬼磯士秦風神態囂張,步步進
逼,掌中一口長劍,迴旋劈刺豪不放鬆,競將這位紅花門主籠罩在重重劍影之中。
更使黃秋塵吃驚的是場中出現兩名勁裝大漢,一個身材高大魁梧,像貌古怪猙獰,
右額一道刀痕,更顯得凶狠剽悍,一個身材適中,俊品人物,一雙眼神映現輕浮的神光,
兩名大漢左右挾擊,竟將袁麗姬圍困核心,陷生產率苦戰。
黃秋塵輕歎一聲,說道:
「胡老前輩對理如此厚愛,使我更覺慚愧無地了!」
胡聖手長歎道:「秋塵,不是胡老大依老賣老,勢已至此,徒傷無益,趕快打起精
神,協力同心,共除武林巨奸大惡,挽救這場險惡的武林劫難!」
黃秋塵微一點頭,挺身霍然躍起,伸手拔出肩後長劍,大步直向當場走去。
胡聖手緊隨著身形縱起,奔向秦風撲了過去。
「住手!」黃秋塵手拿長劍,凝立如山,沉聲斷喝著。鬼磯士秦風暗吃一驚,幾度
交手,他已經深知此一少年十分怪道,每次交手都會感到他的奇異弄武學,便有更奇的
妙招,隨著情勢變幻,滔滔不絕,猶若長江大河用之不竭之感!
連忙撤式收招,湛湛的目光凝視著一瞬不瞬,心內卻在籌思傷敵之計。
兩包圍攻袁麗姬的中年大漢,也各自閃身暴退八尺,蓄式運功,獰笑連連,眉宇隱
呈一片殺機。
柳雁紅撤回長劍,長長吁出一口氣,舉後輕理雲鬢,轉目向秋塵望了一眼,臉兒上
綻現欣慰的微笑。
袁麗姬手橫長劍,身形一閃,挨近秋塵長吁一口氣,幽幽歎道;
秋弟,可嚇死姐姐了」
黃秋塵微然一笑,心兒裡有說不出的感覺,暗道:「這些武林朋友,對我秋塵太好
了。」
他情不自禁的輕歎一聲,道:
「多謝姐姐關懷,秋塵若非姐姐和雁姐姐,恐怕已經魂遊廢墟了……」
柳雁紅嫣然一笑,道:
「秋弟不必內疚,姐姐那有不愛護弟弟的道理!」
袁麗姬聽柳雁紅話內有因,不由漲紅了臉,含笑垂下頭去。兩道秋波卻向秋塵臉上
偷偷一瞥。
鬼磯士秦風手中長劍一指,喝道;
「天下英雄眾心歸附,想你黃秋塵硬是從中作梗,難道不怕死嗎?」
黃秋塵炯炯目光,上下打量秦風一眼,冷哼一聲道:
「尊駕出身林,上沐祖師庇佑,先代大師慈悲,學得這一身少林武學,你就該知恩
報德,兢兢業業光大門戶!怎麼你竟不守少林規戒,胡作非為,以致被少要逐出門牆!
少林方丈為你這不肖逆徒,只氣得吐血而死!
在這時你就該誠心改過,以贖過去罪孽,不榻你這孽徒,不但不知悟悔,反而變本
加厲,竟要毀滅天下武林各大門派,替九龍王尊為虎作悵,想你這種人徒生人世,誠如
衣冠禽獸,有何面目再現武林,我黃秋塵心懷凜然正義,懷挽救武林浩劫之心,雖死猶
生,豈能愛你這人面獸心之輩恫嚇!
這番說得義正詞嚴,立使秦風滿面羞愧幾乎羞愧而死,張口結舌,吶吶說道:
「好小輩,你……你……你敢張口罵人……。」
南宮冷刀眉頭一皺,沉聲道喝:
「黃秋塵休逞口舌之能,今日羅山之會便是你生命了結之期,看你可有本領逃出老
夫掌握!」
話音一落,舉手一揮,立有兩名健壯大漢飛身縱起,直向黃秋塵撲到。
黃秋塵微一錯,沉聲說道:
「來人通名,小爺劍下不傷無名之輩。」
左首身穿藍綢緊身勁裝大漢,手持兩把雞爪鋮,虎目一翻,仰面哈哈一陣大笑,說
道:
「在玩具名列三凶,人稱『黑面熊』許永福,小輩還不丟下長劍,認罪服輸,老夫
還有一念之仁留下一條生路,不然……哼……難免劍下作鬼!」
右首那名身穿灰綢勁裝大漢,微微一笑,手拍胸膛,大母指一豎,傲然說道:
「夜蔦兒紀淵便是在下,看你口出狂言,今遇我人弟兄,算你霉運當頭,休怪我等
手段狠毒!」
此語一出,群雄間立起一陣騷動。
原來許永福,紀淵,阮化在江湖中為三凶,他等不但各有一身上乘玄妙武學,並且
狡詐陰狠無惡不做,尤其紀淵更是一個極端險惡的採花能手,甘涼道上受害之人不知凡
幾。
鐵爪金雕阮化運到嶺南,許永福,紀淵趕來助陣,確給集賢莊平添幾分威勢。
黃秋塵初出茅廬,對這武林三惡雖有耳聞,只不過呈鱗半羽。
胡聖手知道這雙惡功力奇異,深恐黃秋塵有失,高聲叫道:
「小老弟多留心,對手的零碎……。」
話中之意,暗示雙惡不但武功驚人,而且身邊均藏有絕毒暗器。
聰穎過人的黃秋塵已然明瞭,不禁微笑點頭。
黑面熊話許永福鼻中冷哼一聲,心中暗恨胡聖手多嘴,神態之間煞氣更濃,淬毒雞
爪鋮一橫,藍汪汪映月生輝大喝一聲,欺身進步,身形一旋一轉,雙鉅橫戳,快如電閃,
勢道凌厲非常。
黃秋法已得胡聖手暗中警告,不敢輕視來人,真氣略提,身隨劍走,左手鋮掄起揮
向秋塵右肋。
夜蔦兒紀淵身形一縱,騰身空中,左飄右蕩竟似飛鳥翔翔,掌中一對判官筆手分刺,
飛極玄妙,變化莫測。
黃秋塵一口長劍,飛旋迴盪,化做萬道精光,籠罩全身,左掌右劍力鬥雙惡,展開
一場空前惡鬥。
接連使出十幾招,那料,黑面熊猛勇凶悍,勢疾力猛,招術愈出愈奇,猶若落葉飄
風,無可捉摸,夜蔦兒紀淵騰身空中,不時連施無情猛擊,使得黃秋塵還招困難,危機
疊現。
這時候黃秋塵頓感焦急,暗忖:想我黃秋塵竟連兩名兇徒尚無法制服,談到剷除南
宮冷刀,平靜江湖大惡!
他心中一陣焦急,立時真所凝聚,長劍一盤一旋,震開許永福攻來的雙鋮,左掌一
翻,提聚十成「伏虎勁氣」猛力拍出。
「伏虎勁氣」乃江湖中罕有絕學,威力強猛無與倫比,面他全力拍出的剎那,立即
潛力四溢,勁風飄飄擾著天崩地般的激射而出。
夜蔦兒自幼受人傳授,凌空虛步絕學;脾睨武林,罕遇敵手今日剎那攻出十幾招,
竟未傷得對毫髮,已覺震驚,暗中納罕不定。
突然間,一股勁氣襲來,力道之大突出意料之外,怎奈身在空中,無法問避。
只聽「砰」的一聲大震,懸空的身子激飛三丈,好像斷線風箏般的飄出五丈,「吧
嗒」一聲,直挺挺跌落草叢,五臟震碎,當場命絕!
黑面熊許永福作夢也料不到,威震武林的夜鶯兒紀淵,竟喪承黃秋塵凌厲一擊之下。
他微然怔了一怔,就在這時,黃秋塵一招「飛雲趕月」迅疾攻到,來勢迅疾,勢若
飄風。
許永福大吃一驚,連忙錯步旋身,斜縱而起。
「哧」的一聲,寒飄掠過,一左臂應手拆斷,只痛的身形亂晃,渾身立抖,面色慘
白。
他的內家功力深厚,強提真氣,按定心思,恨恨說道:
「你……你……好狠的心哪……。」
黃秋塵剎那之間,在極端危險之中,竟然轉敗為勝,力殲武林雙惡,使得在場群雄
大為震驚。
當初在黃秋塵現身之際,武林群豪對這初出茅廬的少年,竟敢出面揭穿九龍王尊秘
密,深感詫異,以至會鬥秦風,力斃幕阜神魔,再殲雙惡才知道這少年武功精奧,江湖
一流高手,亦非其敵。
南宮冷刀陰森森一聲冷哼,拂袖大步而出,直向場中走去。
忽見煞星手冷白緩步走向黃秋塵,南宮冷刀胸中城府極深,立刻停下腳步,靜看情
勢變化。
南宮冷刀已接到冷震東建議,煞星手冷白已經答應暗助集賢山莊,不過,其中附有
條件,不得傷害虯龍公主,可是他心地陰毒難測,表面一絲不露,滿口答應。
其實南宮冷刀也豈能受人牽制,只不過目前利用黑手巖巨大勢力,遂其消滅群雄的
險惡陰謀。
煞星手冷白來到當場,抱拳笑道;
「黃兄武學精進,力殲武林幾名魔頭在下深替武林慶幸
黃秋塵冷白到來,想起幾度相逢之情,深信不疑,微然一笑,說道:
「冷兄誇獎了,區區不過聊表寸心,替武林……。」
話音未了。冷白突然身形閃動,運指如戟,伸縮之間點中黃秋塵「將台」「玄機」
「鳩尾」「命門」四大要穴。
冷白出手如電,雙方距離不過三尺,在黃秋塵發覺之時,已經閃避不及,一聲問哼,
搖晃著身子倒退兩步,一跤跌坐地上。
煞裡手冷白出奇制勝,毫不費力制服黃秋塵,不禁滿心高興,哈哈笑道:
「黃兄,怪不得在下出手陰毒,只是為了武林著想,如若黃兄存在將使武林團結受
到重大阻礙,甚至釀成一場空前劫難
只見他說話之際,目光突呈凶光,右掌揮直民,直向黃秋塵天靈穴劈下。
黃秋塵雖然知道中了冷白預設的陰謀,但週身穴道被制,已無還手之能。
他心中深悔不聽袁姐姐的警告,落得如此悲慘下場,他不屑的鼻孔中冷哼一聲,緩
緩閉上雙目。
南海逸叟,胡聖手,袁麗姬,柳雁紅同時見狀大驚,想要出手搶救,已然是鞭長莫
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條人影晃如一縷輕煙,適時趕到,只見他論指輕彈,冷白
忽的一聲慘叫,返身倒退,「咕冬」一聲,跌翻在地。
就在這時,袁麗姬等已然趕到,纖手迅快的探掌,挾起黃秋塵退了回陣去。
在這紛亂之中,那糶後施襲的青衣人,不知何時已經失去形象!
南宮冷刀目光如電,竟已看出青衣人面貌,只覺這人面貌陌生,江湖中極少見過,
不過,那人出手,竟是使用武林中至上絕學「彈指玄功」,這卻大出意料之外。
手轉乾坤冷震東見冷白突然倒地,骨肉情深,立刻大喝一聲,身如鷹飛騰空,直向
場中落去。
南宮冷刀連遭挫敗,怒不可遏,大喝一聲,指揮集賢山莊群雄,衝殺過去。
南海逸叟知道已臨最後關頭,並且黃秋塵已經救回,連忙說道;
「袁院主,柳門主,我等固守方陣要緊,……。」
話聲甫落,撤身暴退,袁柳二位也隨後退回陣中。
這一班武林高手,都是久經戰陣能手.他等在南海逸叟指點之下,對陣式變化雖欠
諏練,但憑他等江湖經驗,足已應付對方的攻擊。
集賢山莊眾高手,分從四面八方攻來,只見這座方陣旋轉不停,所有群雄忽進忽退,
步伐協調,任憑攻勢如何強烈,竟無法移動分毫。
胡聖手,南海逸叟,袁麗姬,柳雁紅各計一方只要發現間隙,立即出後搶救。
方陣中央,黃秋塵閉目盤膝,運集「休魔古佛」功力,療治傷勢。
南宮冷月舉目觀望,不禁眉頭一皺,喝道:「暫停攻擊」!南宮冷刀滿面盛怒,手
指南海逸叟,喝罵道:
「南海逸叟你也是武林中久享盛名人物,為何深藏不出,莫非貪生怕死?」
南海逸叟哈哈笑道:
「老夫深知你已身負騰蛟絕學,武林罕有敵手,想老夫已經年老力衰,不過,卻也
未必懼你……。」
南宮冷刀傲然轉目電掃一眼,陰森森的哼了一聲,說道:
「你不要口不應心,有本領只管施展,我南宮冷刀有自知之明,要在閣下絕妙武學
中討教幾式絕學!」
說話之中,真氣晴聚,掌上凝集七成以上騰蛟氣功,只待翻掌發出凌厲的一擊。
南海逸披久經大敵,雙目微掠,已在他那目光中發覺殺機隱現,知道南宮冷刀已然
凝聚神功,一掌擊出,定然是石破天驚,勁道強烈無倫!
他卻不慌不忙,神態悠然自若的微然一笑,道:
南宮盟主何必情急,老夫不是誇口,尊駕雖稱武功絕世,在急怒之中,心煩意亂,
必會失常,如有失手傷了尊駕,那時追悔不及,還是稍候一時,熄去心頭怒火,老夫再
來奉陪幾招如何!
這幾句話輕描談寫,極為輕鬆,但聽在南宮冷刀耳中,卻成為譏諷之語.不禁們頭
暴怒,雙目一瞪,厲聲叫道:
「哼!你既不敢出手,難道我南宮冷刀沒有方法,說不得,在下便要得罪了!」
話聲方落,欺身直有掌一揮,一股極端絕雄渾力道,直向陣襲去。
迎拒當前的武林高手.已知騰蛟氣勁厲難當,紛向外側閃避,袁麗姬柳雁紅各自發
掌迎擊股內家罡氣激射.迎向襲來的氣勁。
袁麗姬等身為青城便利劍院主,柳雁紅也是紅花門當代掌門,內功修為已源具上乘
火候,二人同時發掌,兩股勁道強猛無與倫比,立時罡風猛捲,勢道驚人。
「砰」一聲三股極強力欺人太甚,冷哼一聲,沉聲道:
「南宮盟主不要逼人太甚,我胡聖手可不吃這一套……。」
話方出口,人已飄身飛縱,南宮冷刀暗吃一驚,胡聖手武功火候,在目前武林可稱
上乘之選,但他知道在掌力上卻難當騰蛟氣勁的威勢。
心中暗忖,人已大步追出陣外。
就在此時,忽聽人叢中有人笑道;
「殺鳥焉用牛刀
胡大俠且請留步,待在我接他幾招!」
南宮冷刀聞聲冷哼一聲,轉目看去。
只見人叢中走出一個身穿灰布長衫,細眉長目,面色薑黃,滿頭松亂髮,形如倒書
生的漢子,緩步走來。
南海逸叟,胡聖手也同時轉目回顧,不覺一怔,暗道「這人怎的如此陌生,看他猶
如大病初癒怎能對抗這窮凶蓋世的武林盟主!」
付念之間,灰衣人已到南中冷刀面前一丈五六之處,停下腳步,嘻嘻一笑,說道:
「南宮盟主武功蓋世,遠震武林,在下雖是一名寒儒,卻是酷愛武功,而且平生有
一怪癖,不願和無名之輩交手過招,今日得會盟主,還請賜教幾招,讓我開一開眼界!」
南宮冷刀鼻孔中哼了一聲,說道:
「交手過招豈同兒戲,看你還是退下,讓胡大俠出面了結這場武林糾紛。」
灰衣人神態似極激動,抱拳一禮,說道:
「南宮盟主既是藐視在下無能,區區只好動手了!」
南宮冷月風這灰衣人糾纏不清,感到有些煩燥,心想:這小子既是想死,不如趁早
打發他上路。
心念一記,口中傲然說道;
「尊駕既是有心,我南宮冷刀也不能使你失望,不過,須要小心了!」
右臂一拂,直向灰衣人腰際「章門」穴拂去。
掌勢方出,突見面前人影一晃,灰衣人已失方向。
他吃驚的頓覺後悔莫及,身形疾旋,左臂甩手一揮,緊護背後穴道:
就在這轉身的時候,忽黨肩頭一鬆,肩後那口「伏虎」奇劍已然失去蹤跡。
南宮冷刀這一驚,非同小可,只覺背脊冒出一股冷氣,暗道:好快的身法,佩帶身
旁的伏虎劍,就這樣平白去掉,讓我南宮冷刀怎向在場群雄交待!
他心中又急又氣的閃動一雙威凌目光,向四處掃望,只見冷震東懷抱冷白癱軟的軀
體,老淚縱橫,如癡如呆,場中情勢,竟似不見不聞!
南宮冷刀重重的哼了一聲,顯然對冷震東的神態大為不滿。
當他目光移動,忽見五丈外草地上,灰衣人正在撫弄著那口名滿武林,天下群雄夢
寐追求,百年來爭鬥搶奪的「伏虎奇劍」。
南宮冷刀不見則已上望之下,只覺熱血沸騰,身形一掠,直向灰衣人奔去。
不料灰衣人極為機警,就在南宮冷刀飄身撲的殺那,仰面向著南宮冷刀一笑,返身
便走。
只見他大袖飄拂,舉步從容,但實際卻是輕快異常,輕飄飄身於,猶若行雲流水,
迅如弩箭離弦。
南宮冷刀恨到極頂,恨不得伸掌抓到手中.剝皮抽筋難解胸中之恨,
但灰衣人奔行之中,好似背後生著眼睛,隨著南宮冷刀奔行扔速度,不疾不徐,恰
是相隔五丈絕無變更。
兩人一前一後,一口氣奔出三里的路程,南宮冷刀突然心頭一轉,暗想:不好,看
這人奔行的神態,分明是武林中傑出的高手,莫非他這一招,是一個調虎離山之汁。
他想到這裡,不禁停下腳步。
不料,灰衣人同時也停了下來微微一笑道:
「南宮冷刀怎麼不追了?」
南宮冷刀這時已失去平日雍容神態,雙眉機驀現,冷笑一聲,厲聲說道:
「尊駕如是英雄,何不現出本來面目,在下不慎,誤中你的詭計,南宮冷刀絕不會
心服!」
話方出口,人已經飛撲而起,直向灰衣人追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3:03:42
第55章 功虧一簣 好夢成空
南宮冷刀憑著超人的才智,詭異玄奧武學,贏得武林盟主名號,三十年來一帆風順,
罕遇敵手,不想,羅山會上輕易的被人搶走,「伏虎奇劍」。這一口怨氣,確實無法忍
受。
當他追出羅山,機智的南宮冷刀已知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但他又怎肯甘心失去「伏
虎奇劍」』,任憑灰衣人從容逃出手去。
於是乘灰衣人腳下微停,驀然疾閃身形,右掌迅快無儔的點出一指,只見一縷指風
襲向灰衣人「靈台」大穴,勢道疾勁極難閃避。
灰衣人奔行之間,卻似背後生著眼睛,原式不動,亦不回顧,身形一恍,輕飄飄橫
縱八尺。
南宮冷刀一指點空,不禁駭然叫道:
「移星換斗迷蹤步……。」
話方出口,忽見灰衣人微微一笑,舉手幾臉上一抹,說道:
「南宮冷刀可認得我金笛書生?」
南宮冷刀在這時候方才大悟,武林中除去金笛書生。「移星換斗」的絕妙武學,早
已失傳。
他眨了眼睛,暗忖,金笛書生歸隱深山,怎麼又在羅山出現,並且奪去「伏虎奇劍」
一時卻是猜測不透。
「郭大先生駕到,南宮冷刀不知,多有冒犯!」
金笛書生那風煙含笑微一拱手,說道:
「好說!」
南宮冷月面色一寒,雙目閃出怨毒的目光、鼻孔重重的哼一聲,沉聲說道:
「郭大先生不在回音洞修心養性,想不到會來羅山,奪去伏虎劍,不知用意何在?」
金窗書生低頭看了一下肋下伏虎劍,淡淡一笑道:
「南宮世家歷受江湖為武林崇敬,南宮兄只不過為一己之私,挑起血雨腥風,釀成
武林浩劫,在下不忍目睹江湖殺戳慘重,無休無止,只好重出江湖為武林消弧大難了!」
南宮冷刀陰森森一陣冷笑,說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瞞郭兄說,如今江湖武林天下歸心,都是願歸附九龍王府,
只有頑固不化的中原九大門派,尚想倚勢抗衡,在下不是妄誇海口,只要時機一到,管
讓九大門派化為灰燼!
他說到得意之處,不禁掀須嘿嘿狂笑。
郭風煙知道南宮冷刀心機沉雄,如鐵劍仙翁安道全這等身份的點蒼高手,卻甘心情
願俯首臣服,想來各大門派中,必然藏匿九龍王尊心腹,待機而動。
倘若確如九龍王尊之言,一旦發作,這場浩劫將使中原武林趨於幻滅之地:
想到這裡的時候,只覺隱憂重重,熱血騰沸,不禁長眉雙軒,厲聲喝道:
「南宮冷刀用心如此狠毒,郭風煙要賃一己這力,剪除為禍武林的狂夫!」
話音一落,欺身進步,左掌揮起一拋「飄花飛絮」,身形緊隨一轉,右掌疾舒,快
如奔雷,向南宮冷刀左腕擒去。
南宮冷刀心頭暴怒,雙目凶光暴射,左腕翻起反扣對方脈腕,身形斜上半步,揮掌
立劈下落,橫戮對方右肘。
這一招變得異常巧妙,竟在極端凌厲攻勢之下,化守為攻,搶佔先機。
金笛書生冷笑一聲,右腕微沉,突然飛起一腿,踢向南宮冷刀章門要穴。
同時左掌伸縮,攻向對方幾處大穴要害。
南宮冷月左後拂出一股掌力,化開金笛書生掌勢,左指疾點指向金笛書生足踝湧泉
穴,緊接著掌勢一起,拍向對方前胸,指掌翻騰,眨眼展開重重掌影。
剎那間,雙方對排十幾招,金笛書生見他掌式變化,奇詭,玄妙,狠毒,辛辣兼有
之,招術愈出愈奇,猶如怒濤海浪洶湧翻騰不禁暗中激賞。
忖道:「南宮世家武學果是名不虛傳,南宮冷刀卻能更進一步,揉合各派絕學,匯
集一身,其聰明才智確是超人一等,怪不得,孳生獨霸武林邪念。
忖念之間,暗生警惕.盡施本門絕學煞手,攻櫃中都是武林罕見招式,掌指縱橫,
幻出一片指風掌影,指點導劈,勢道更見成猛。
南宮冷刀蓄意奪回「伏虎奇劍。」目睹金笛書生掌法奇妙已臻化境,使平生所學只
可保持不敗之局,不禁心中怒火勃發。右臂一圈一抖,「騰蛟氣功」凝聚,掌勢一揚,
拍出一股極為強勁的罡風呼的一聲,推向對方壓了過去。
騰蛟氣勁,乃是一樁罕見武林絕學,威力剛猛沉雄,無與倫比,勁氣拍出立即捲起
一道狂飄。
即使金笛書生這樣武林第一高手,也不敢輕纓其身,連忙是氣旋身,施展「換月移
星迷蹤步」上乘絕學,身若飛絮飄風般的閃避開去。
南宮冷刀凶性已然勃發,右後「騰蛟氣勁」一擊不中,身形一轉,迅快的左掌微揚
在釣道將要發出的剎那,驀然一縷蕭聲隨風飄蕩隱約傳入耳鼓。
南宮冷刀微然一怔,左掌迅疾撤回,駭然說道:
「海棠燈……」
話音未落,緊接著一陣清幽的琴聲鏗然,南宮冷刀情緒激動,轉目看去。
只見遙遠的山峰,迷漫著一縷濃煙,南宮冷刀這一驚非同小可,惡狠狠的瞥了金笛
書生一眼,厲聲說道:
「郭風煙你我素無怨恨,不想你竟是如此狠毒,使這調虎離山詭計,破壞我的大事,
待我查明根由,定不與你善罷干休
金笛書生揚眉在笑道:
「在下既然插手江湖這場恩怨糾紛,就不會怕你懷仇尋釁,只願早日平靖江湖,郭
某安危在所不計!」
這時南宮冷刀心亂如麻,無暇理會金笛書生,身形一轉,猶若風弛電掣的飛奔而去。
金笛書生笑吟吟的,喃喃說道:
「看來群雄已然得手,佛字幫弟兄已經發動,羅山南宮世家便要瓦解冰消了……。」
南宮冷刀趕回集賢山莊的時候,只見集賢山莊四下火焰怒卷,濃煙蔽空,廣場上陣
屍纍纍,鐵劍仙翁安道全,鬼磯士秦風,桃花,冬青兩大堡主早已不知去向,喧赫一時
的集賢山莊,卻籠罩在淒厲、悲慘、驚慌。恐怖之中。
但在黃秋塵等群雄之間,卻見冷月蘭雙臂反縛,顯然羅山總舵已被徹底摧毀。
南宮冷刀激怒如狂,身形一閃,旋風般的奔回當場。
黃秋塵忽見南宮冷刀轉來,真為暗凝,欺身迎上前去,微然冷笑一聲,說道:
「九龍王尊如今已是黔驢技窮,如果你能排除邪念。我等念你在這身功力修為不易,
願接受你的誠意改悔,不究既往,倘若執迷不悟,難免血濺荒原,屍陳五步!」
南宮冷刀只激的目中冒火,嘿嘿一陣冷笑,道:
「好小輩、若想老夫改變初衷,除非日從西出。」
話音方落,一記『騰蛟氣勁」隨聲劈出。
黃秋塵身形側轉,右掌疾出,一縷指點向南宮冷刀右臂「曲他」穴。
這一招變幻奇巧迅快至極,迫使南宮冷刀劈出的掌勢,不得不變招化解。
只見他右臂微沉,身形旋轉如風車一般,左掌斜揮疾落,疾攻黃秋塵右肋。
這時忽從四面八方擁出幾十名精壯大漢,備持冷森森,光閃閃的鋼刀利劍奔向當場。
南宮冷刀驀見這班急奔而來的健漢,在服飾裝束上,一見而知正是集賢山莊中人手,
心中稍慰,暗想:這班人確實太過自私,集賢山莊已經鬧得天翻地覆,竟似漠然不見,
等待事了,一定要門規嚴處!
但他又一轉念,目前既然仍有這班人手,尚可支撐危局,說不定還可有所作為!
付念之間,身形倒縱而出,沉聲喝道:
「你等不要慌張,本莊主在此……。」
若在平時,南宮冷刀諭一出。莫不俯首臣服,但今卻是迥異往日。
只聽一陣暴喝,那班健漢各兵刃,紛向南宮冷刀攻去,霎時光影幻起漫天精虹,極
為驚人。
南宮冷刀頓震怒,迷惘,他竟無法解透多年豢養的武林高手,怎在一時之間,竟然
反戈相向。
他在驚怒之中,閃動輕巧迅捷的身軀,左旋右輕,學指揮舞,避開一輪搶攻,但也
驚出一身冷汗。
「你等莫非發狂,怎麼竟向老夫出手手。」南宮冷刀眨眼震傷幾各健漢,厲聲高叫
著。
但見為首四名大漢嗔目寧眉,齊聲喝道:
南宮冷刀慘殺本幫金龍天王座下弟子三十門名,今天你的末日到了,休想逃得出
去……。
原來這四務為首的勁大漢,乃是潛伏羅山佛字幫四大天王乘雄斗四堡空虛,舉火焚
寨,毀滅賊巢,然後匯合一處,趕往練武廣場,替幫中殉難弟子復仇。
南宮冷刀這才如夢方醒,怒目獰笑,說道:「大膽囚犯,真是自尋死路,老夫雖僅
孤身一人,卻未必能隨了爾等心願。有膽量上來納命。」
這時南宮冷刀已存破斧沉舟之心,不但對郭風煙,黃秋塵等恨之入骨,並對佛字幫
群雄更是深惡痛絕。
伸手拉出長刀,凝神蓄勢,便要展開慘絕人性的屠殺,藉平胸中之恨。
只聽峰頭之上,突然一聲清越幽揚的蕭聲,迴旋在天空之中,場中君主均覺心神一
震。
面宮冷刀雖然內功精湛已達巔峰,卻也覺得心神蕩漾,六神無主,真氣竟然無法提
驟,他不禁驟然轉望。
只見虯龍公主清麗的倩影,高坐一塊岩石之上,悠閒自若的吹弄著那支白玉蕭,似
對場中的鏖鬥,視若無睹。
清幽的蕭聲,由低沉轉為高亢,音律迴旋,場中群雄突覺胸中熱血沸騰,無法忍耐。
這時競有幾名功力較淺的,嘴角流出涔涔鮮血。似已受到嚴重內傷。
黃秋塵揚眉叫道:
「虯龍公王……。」
忽聽南海逸叟大笑道:
「珠兒.老夫為你走遍江南,不想你卻在羅山出現……哈哈……。」
語音中充滿愉快和安慰,顯然南海逸叟對虯龍公主具有極深的關係,但場中群雄然
不解,凝神觀看。
只見虯龍公主忽聞笑聲。鳳目微轉,向峰下看了一眼,臉上映現明媚的笑靨,緩緩
站起嬌軀,姍姍舉步向峰下走來。
這位嬌艷如花的少女,場中除了黃秋塵、袁麗姬,曾經見過,胡聖手,柳雁紅卻僅
是聞名而已,其他君雄愕然相望,只道是天女臨凡嫦娥降世,瞠目結舌。愕在當場。
南宮冷刀眸珠不住轉動,他不但深深覺出虯友公主迥異常人,蕭琴之聲有一種難以
抗拒的威力,更覺出他竟外,分明是把她囚禁九曲盤蛇洞中,怎會突然出現山峰之上。
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覺虯龍公主太過離奇。
思念中,只見南海逸叟迎上兩步,眉宇中掩不住內心的喜悅,但臉兒卻崩得緊緊的,
沉聲說道:
「老夫自你遠離瓊崖,深入中原,一連半年毫無音訊,害得老夫沐風櫛雨,終日江
湖奔走……。」
虯龍公主目光微瞬,環掃全場,微露皓齒,嫣然笑道:
「爹呀,誰叫你老人家耽心,女兒有侍衛長保護,還有什麼值得憂慮之處……。」
南海逸叟冷哼一聲,說道:
「珠兒這樣、老夫從來沒有聽說江湖中有侍衛長名號?」
虯龍公主笑道:
「誰還騙你、爹,他就是女兒侍衛長……。」
她手指黃秋塵.嬌憾之態,溢於言表.
黃秋塵俊臉微紅,面對群雄只覺非常尷尬,連忙咳了一聲,轉臉避開眾人視線。
南海逸叟仰面爽朗大笑,說道:
「淘氣丫頭,這怎麼可以胡說,黃小俠乃是當代豪傑,豈能信口開河……。」
南宮冷刀滿腹迷惘,愣在一旁,竟忘卻目前一切。
這時他目睹黃秋塵英姿煥發,神光充溢,虯龍公主貌比花嬌,婀娜多姿,不禁一聲
浩歎,只覺胸中鬱抑難伸,騰向一躍,飄飛五丈,接連心個飛縱,奔上山坡,眨眼消失
在山林之中。
袁麗姬嬌聲喝道:
「柳姐姐魔頭道走了……。」
口中呼喊,騰身一縱,便要追去。
柳雁紅聞聲驚覺,長劍一振,緊隨著身形一閃,這一雙武林瓊英,方將追出十丈,
驀的柳蔭下轉出金笛書生,場聲說道:
「袁,柳二位姑娘且請留步,放他去吧,自古道:窮寇莫追,給他一個反省機會,
逼緊反為不美!」
袁麗姬,柳雁紅聞聲止步。
南海逸叟看見郭風煙來到,哈哈笑道:
「這場武林盛會,確實驚動江湖武林,如郭大俠這等高人隱士,也參加盛會,捲入
這場是非漩渦。」
郭風煙含笑抱拳,輕輕歎息,道:
「江湖紛亂,不獨在下便是你遠在海南,不是也專程趕來了嗎?」
對手掀髯微笑道:
「九龍王尊組織九龍王府,肆虐江湖殘害生靈,攪起滔天狂瀾,若非二位世外高人
出面,慘禍綿延不知要在何時,才能歇止!』」
南海逸叟道:
「老夫年半已高,筋老力衷,自忖已無所做為,這激平武林大敵重任,還要落在你
等這班青年肩上!」
言下頗有自歎垂暮,良景無多之感。
虯龍公主美目微盼,秀眉微蹙,鼓著小嘴,說道:
「爹!看你……。」
南海逸叟哈哈一笑,抬眼看去。只見四周濃煙滾滾,火舌亂竄,廣大一片集賢山莊,
已成一片火海。
廣場上尺體橫陣,血跡斑斑,顯得一片劫後的慘象。
「他輕歎一聲,說道:
「昔日繁華已成過眼雲煙,如今火勢猛烈,我們去吧!」
郭風煙點了頭,轉面傳令,佛字幫門下撤出羅山。
四大天王躬受命,各率幫中弟子,分路撤退,眨眼退出山口消逝無影。
柳雁紅非常感慨的向袁麗姬說道:
「郭老前輩能在不算很長的時期,訓練出這支江湖旅,這過人的才華確實值得做你
我借鏡!」
袁麗姬被她一言提起,黯然一歎道:
「小妹愧為修劍院主,鐵劍仙翁安道全身為九大劍客之一,武林中大年均曾參與,
不想卻做出逆天反叛修劍院之事,小妹已感心灰意懶,愧對面歷代祖師……。」
胡聖手說道:
「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袁院主不可灰心,必須打起精重振武林聲威,這才是我們
應有的責任。」
袁麗姬拱手謝道;
「多謝大俠鼓勵,麗姬就此告辭。趕回修劍院!」
虯龍公主淺淺微笑,秀目投轉在袁麗姬臉上,搖了搖頭道:
「事不關已,關心則亂,袁家姐姐歸心似箭.但看你情緒激動,似應有人陪伴才
好……。」
黃秋塵道:
「麗姐,小弟隨你前去如何?」
柳雁紅道:「眼前集賢山莊可告一個段落,愚姐無事,也願陪你一趟,如有必要也
可助你一臂之力。」
南海逸叟目光電掃,含笑點頭說道:
「南宮冷刀遭這一次慘敗,逃回九龍王府整頓殘局,還須一段時日,我等暫且分手,
料理一些瑣事,只待八月中秋,齊聚岳陽共商進擊九龍王府之策!」
胡聖手、郭風煙齊道:
「敬遵老哥之意,我等準時必到!」
說著,相互拱手道別。
郭風煙命門下弟子,押解冷月蘭,大步離去。
南少逸叟回顧虯龍公主道:
「珠兒,我們去吧!」
虯龍公主嬌軀一扭,撅著通紅的小嘴說道:
「不!我也想到青城山遊歷一番,爹……。」
黃秋塵目光微轉,恰巧和虯龍公主瞥來的目光相對,不禁心頭狂跳,俊臉微紅。
暗忖:這少女目光如此銳利,路上殊多不便,最好南海逸叟不要答應才好。
不料柳雁紅卻拉著她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含笑說道:
「公主天生麗質,和我等一同行路,不嫌有辱清高」」
虯龍公主秀目微轉,嫣然笑道:
「姐姐怎樣稱呼,還是喚我珠妹來得自然,也顯得親熱一點兒不好嗎?」
原來虯龍公主東方珠,見這班青年男女英雄談笑風聲。情感融洽,回憶往日矜待過
甚,顯得那樣漠孤獨,遂不覺潛移默化.誠意結交這班英豪,言語之間,是那樣溫文和
藹,臉兒上呈現一種誠懇企望之色。
袁麗姬笑道;
「小妹怎敢冒昧,想我姐妹還沒有什麼侍衛長!」
虯龍公主笑了一笑,道:
「姐姐不要取笑,不過黃小俠還不也是你的侍衛長?」
南海逸叟見幾位少女談得投機,爽朗一笑道:
「小女嬌憨任性,各位還須看在老朽薄面上,如有得罪之外,還請包涵一二!」
男女群英連忙抱拳肅容,說道:
「晚輩不敢……。」
南海逸叟見大事已畢,愉快的一聲長笑。
在這長笑聲中,身形連問了幾閃,猶如奔雷疾風般的奔向山口而去。
廣大的山谷中,僅餘三女一男四位少年英雄,她們高興而愉快的談著,緩步離開這
慘厲恐怖的山谷。
正在前進,只見樹林下拴著幾騎健馬,鞍轡齊全。
黃秋塵靈機一動,說道:
「三位姐姐且等一下,區區有些小事,去一去便回!」
柳雁紅笑道:
「時間不早,秋弟,你要快一點兒呀!」她含笑叮嚀著。
黃秋塵答應一聲:
「知道了,下須柳家姐姐耽心!」
口中說著。身形閃動愈快飄風,飛身躍上山坡,快步走到樹林,選了四匹駿馬,返
身來到三姐妹面前。
柳雁紅首先笑道:
「秋弟,不愧是侍衛長,果然稱職,珠妹你看姐姐說的可沒有錯嗎?」
虯龍公主微然淺笑,似對黃秋塵相當滿意。
可是袁麗姬想起虯龍公主對黃秋塵的看法,認為黃秋塵是她的侍衛長,想到這裡不
覺粉面微紅,含羞答答的垂下頭去,但她那雙剪水雙瞳,卻含情脈脈的向秋塵偷窺一眼。
黃秋塵只覺臉上微熱,飛身上馬去,雙腿一夾,只見那騎坐馬一聲長嘶,四蹄登開
絕塵而去。
虯龍公主卻落落大方,秀目微轉,笑道:
「秋哥去了,我們快些上馬吧!」
武林三位巾幗英豪,各自上馬,一抖絲繩追了上去。
四騎健馬放足疾馳,奔走在曠野郊原,只覺胸襟開朗,豪氣如虹,此奔彼逐,各逞
身手。絕不甘心落人之後。
一口氣奔出十里有餘,面前映現一座士山,雖然山勢延緩,坡度不高,但滿山蔥翠,
綠樹成蔭。
驀然山峽入口之處,閃出一簇人來。
黃秋塵一馬當先,首先衝到,舉目一望,右手一勒韁繩馬行正疾,突經一勒之勢
「唏嚦」一聲長嘶,前蹄高舉,人立而起。
黃秋塵,馬上功夫,卻甚精熟,兩胯夾緊,繩韁一領。那馬一陣盤旋,方才站穩。
原來山口閃出那簇人,當前正是岳鳳飛怒目含嗔,凝然挺立。
背後環立蟠龍三鬼,和十幾名紅衣白巾武士,雄赳赳,氣昂昂的遮攔住前進的山口。
黃秋塵騎在駿馬之上,抱拳說道:
「見台請讓開去路……。」
岳鳳飛雙目神光灼灼,轉目電掃一眼,冷冷說道:
「閣下行色匆匆,意欲問往?」
黃秋塵眸珠轉動,面色一沉,說道:
「區區萍蹤浪跡,行跡無定,兄台有何見教?」
原來黃秋塵突見岳鳳飛率眾攔路,心中頗感不快。何況青城山之行,乃是一樁秘密,
怎能照直說出,招惹意外糾纏。
不料岳鳳飛不肯輕易放過,冷哼一聲,說道:
「閣下不肯見示,小弟卻已瞭然!」
黃秋塵心中微然一愕,說道:
「尊駕意思是……。
岳鳳飛雙目一瞪,冷然一笑道:
「看不出尊駕竟有這樣的手段.竟接近虯龍公主,要想避開在下,獨佔芳心,充任
護花使者。」
這幾名話聽在黃秋塵耳中,不禁面色羞的通紅,在眾人面前更顯得極為難堪。
不禁劍眉雙挑,沉聲說道:
「兄台口不擇言,在下無法忍耐,不過,你我素無怨隙,快請讓路,不要胡纏下去,
否則……。」
岳鳳飛見黃秋塵眉問映現怒意,不禁哈哈一陣大笑,厲聲說:
「如想通過山口,並不困難,只要留下公主,在一下決不留難!」
黃秋塵忿忿的說道:
「公主行止無人可以勉強,恕在下不能辦到!」
岳鳳飛道:
「閣下既是不肯答應在下清求,那只有得罪了!」
話音一落,伸手肩頭撤出長劍,只l葉一陣龍吟聲響,旋光電閃,翻腕一展,橫在
胸前,凝神屹立蓄勢進襲。
黃秋塵雙目神光認動,似已激起胸中豪氣,微然笑道:
「兄台如此相逼,在下也只好被迫出手了!」
話方出口,只見他手掌一按鞍頭,身形疾射而起,凌空一旋,輕飄飄躍落山前。
岳風飛並不多言,長劍一抖,身隨劍進右腕疾翻不待秋塵撤劍.已經迅快的劈出一
劍!
黃秋塵身形方落,銀虹電閃般的劈到。
這一招來得歹毒無倫,玄妙奇詭,變化莫測,黃秋塵被激得心頭火起,右腳一旋一
轉,閃避開去。
既使黃秋塵身法嬌捷,應招迅速,只覺寒光一掠,左肋勁裝仍被劃裂一條刀痕。
岳鳳飛一劍未中,左指劍決一領,身形盤旋,右劍一閃隨又攻到。
眨眼間攻出三劍,三劍連環招招狠辣,威勢驚人,黃秋塵立式未穩。突遭襲擊,只
迫的退出五步。
這時黃秋生主才緩過手來,揚掌拍出的一道家力,逼開攻來劍勢,右掌一指點出,
居然還招搶攻過去。
岳家劍獨步武林,當年兵陽便憑一口長劍,震動江湖。三十餘年罕遇敵手。這路劍
法岳鳳飛施展開來,飄飄灑灑猶如瑞雪繽紛,寒光閃閃竟將黃秋塵籠罩在一片劍影之中。
黃秋塵空手相搏,在形勢上已然吃虧,還仗他身法矯捷靈巧,進步旋身,騰躍飛縱,
尺是上乘輕身功夫,招還式,掌指變化玄妙異常。
這場惡鬥,端的極為險惡,眨眼過十招,黃秋生雖然盡展絕學,仍然沒有扭轉形勢,
不禁暗中心驚。
在這鏖並正酣之際,只聽一陣陣馬嘶。幾騎烈馬衝到當場。
袁麗姬,柳雁紅遠遠已經看見,馬到當場,各自掣劍飄身,縱下馬背。
虯龍公主東方珠俊麗的臉上,並無絲毫驚詫和激動的神色,緩緩帶住坐馬,嬌聲喝
道:
「不准動手……。」
這一聲猶如黃鶯出谷的嬌啼,確發生極大威力,岳鳳飛長劍一震,灑出一片虹影,
就勢撤身斜縱八尺。
袁麗姬快步走到黃秋塵身旁,一雙美目凝望在他的臉上,訝然問道:
「秋弟,你怎麼和他動起手來?」
黃秋塵長吁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岳鳳飛一再相迫,在下怎甘受的威脅凌辱,」
袁麗姬道:
「你兩個曾有未了的恩怨?」
黃秋塵微然一笑道:
「姐姐說那裡話來,黃秋塵血海深冤未了,何況和岳鳳飛有幾面之識,怎能談到恩
怨?」
柳雁紅壓低聲音,輕輕笑道:
「橫刀奪愛,較其他冤怨更深,秋弟你可明白?」
黃秋塵俊臉微紅,吶吶的說了一聲:
「柳家姐姐你……。」
他把「真壞」兩字已然送到嘴邊,忽然警覺,復又把它嚥入腹中。
袁麗姬見他神色不安.不禁笑了一笑,說道:
「柳家姐姐我們看珠妹怎樣對討他……。」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3:04:16
第56章 矢志復仇 巨憨授首
柳雁紅向黃秋塵瞟了一眼,含笑隨袁麗姬緩步走開。
岳鳳飛看見虯龍公主,猶若獲得異寶,當時臉上泛現愉快笑容,大步走到馬前。
只見他笑吟吟的微一抱拳,說道:
「公主陷身羅山,在下雖然幾度深入,可是徒勞無功,並且傷了幾名人手,今見公
主平安脫險,特地前來護駕,請暫在岳家寨休息!」
虯龍公主淡淡一笑,道:
「這番好意,姑娘心領了。」
她這矜恃冷漠的神態,使岳鳳飛心中升起一縷酸意,但他依然滿面春風一絲不露,
和聲說道:
「公主莫非已有決定,不知可容在下知道?」
虯龍公主面容整肅,臉兒微揚,說道:
「這一趟路途遙遠,姑娘已經決定由黃秋塵護送,你且暫退,等候姑娘差遣!」
岳鳳飛愕然微怔,吶吶說道:
「公主你……你是說,已用不著用某了……。」
虯龍公主冷冷說道:
「姑娘已經說得很明白,何必多問?」
這時岳鳳飛只覺心神一震,妒念突生,雙目橫了黃秋塵一眼,冷哼一聲,說道:
「公主過於不念情份,黃秋塵來歷不明,行為乖張、在下去替公主耽憂!」
虯龍公主淡淡一笑道:
「多謝你關心,一切姑娘自會理得……。」
口中說著,韁繩一抖,那匹健馬邁步前行,竟把岳鳳飛冷在當場。
突然.岳鳳飛目中凶光閃動,冷森森哼了一聲.懷中取出一支三角黃色小旗,迎風
一招,喝聲:
「莫讓這班人闖出山口,一齊拿下,押回岳家寨聽候處置!」
一聲令下,蟋龍三鬼唔唔亂叫,手舞足蹈,作勢進補,紅衣白巾武士卻散佈開來,
橫阻山中,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過之勢。
袁麗姬,柳雁紅激得秀目圓睜,各自拔出長劍,凝神蓄氣,已經嚴加戒備。
虯龍公主鳳目微轉,嫣然一笑,道:
「岳鳳飛這樣佈陣作式,是什麼意思?」
岳鳳飛雙目電掃,目光落在黃秋塵臉上,冷冷說道:
「在下是為保護公主,決無惡意,不過……。」
袁麗姬冷哼一聲,道:
「有話便說,何必吞吞吐吐,本姑娘已覺不耐!」
岳鳳飛道:
「你等只管離去,少爺絕不為難,黃秋塵乘區區不在,褒瀆公主罪大惡極,不能容
他逍遙法外。」
黃秋塵笑了一笑道:
「岳兄如果有意留難在下,區區也決不會躲避!自然不用走開,虯龍公主去留岳兄
可有意見?」
話中之意,顯然不願虯龍公主捲入這場漩渦,只憑一己之力,決鬥勝負。
岳鳳飛來意卻正為虯龍公主,怎肯答應虯龍公主隨袁麗姬而去,威凌雙目電轉,哈
哈一笑,道:
「在下身為侍衛長,怎能離開區區遠去,黃秋塵你這番用心,真是白費心血了!」
虯龍公主冷哼一聲,一拍坐馬,緩步向山口走去。
岳鳳飛見她竟然對他置之不理,心頭妒火如焚,一聲冷笑,身形突然縱起,舉劍揮
起一道寒光,逼向白馬削了過去。
這一突然舉動,卻出虯龍公主意料,岳鳳飛身法輕快.劍勢勁疾,「嘶」的一聲,
紅光崩現。
虯龍公主坐騎一聲淒厲長嘶,撲向一側倒去。
岳鳳飛劍勢出手,人似飄風,探掌疾向虯龍公主玉臂抓去。
虯龍公主好似全無一些武功,嬌軀一旋,竟被岳鳳飛抱在懷中。
原來岳鳳飛對虯龍公主的嬌艷,早已垂涎三尺,故而屈意奉承,要想獲得她的芳心,
如今平空插入黃秋塵,由於妒念,認定黃秋塵是他第一號仇人。
在這微妙的心理變化中,頓變初衷,使用暴力,不想輕而易取的溫香在抱。
岳風飛心花怒放,獸性勃發已到難以抑止之境,顧不得場中男女三位豪傑,雙手緊
抱虯龍公主,飛身疾縱,接連幾個縱躍,閃身進入樹林,頓時消失形影。
黃秋塵突見岳風飛出手,可惜距離較遠,遲了一步,虯龍公主竟被他俘虜而去。
當時激的劍眉軒動,伸手撤劍,身形一躍飛縱而起。
蟠龍三鬼齊聲怪叫,身如幽靈,各舞金刀向黃秋塵劈到。
黃秋塵大喝一聲,劍勢疾揮,劃起一片光幕,迎向攻來的刀勢。
一陣叮噹聲啊,蟠龍三鬼攻來刀勢,競被封架開去。
只見蟠龍三鬼各自一個轉身,橫刀盤旋遊走,似在蓄勢窺虛,作再度進襲準備。
閃閃的刀光,配合著赤裸壯健的胴體,猙獰醜惡的像貌,充分顯露乖戾熬氣,聲勢
極為驚人。
這時紅衣白巾武士有幾名高手,向柳雁紅,袁麗姬攻來。
袁麗姬秀目微皺說道:
「姐姐擋住來人,小妹且去援救珠妹……」
話音方落,飛鳳劍展開一片凌厲寒芒,罩向前面一名紅衣武士。
飛鳳劍乃是武林至寶,劍光閃動,寒光凜凜,那名武士怎能抵擋袁麗姬仇怒中一擊
之勢,一聲慘號,血光四濺,立時丟刀跌倒,橫臥血泊之中。
袁麗姬嬌軀閃動,毫不停留,當紅衣武士倒地的剎那,人已飛出三丈,疾向森林奔
去。
岳鳳飛懷抱著虯龍公主奔進樹林,哈哈笑道:
「公主怪不得在下,只為事非得已,今日有緣一親芳澤,說不得裡要得罪了!」
口中說著,便向虯龍公主粉頰吻了過去。
只聽虯龍公主微然一笑,說道:
「岳鳳飛好大膽子……。」
岳鳳飛慾火如焚,那還顧得許多,雙臂抱緊,呼方送出,忽覺胸前一陣劇痛,「哎
呀」一聲.身形連恍。
虯龍公主嬌軀一挺、飛身躍起,手指岳鳳飛嬌笑連連說道:
「不是姑娘手狠心毒,只為你心存不善,你能嘗到,『龍尾金芒』的滋味,也算緣
份不淺!」
岳鳳飛心痛若蛟,忽聽「龍尾金芒」不禁大驚失色,當時惡焰頓斂,轉口哀求道:
「在下罪該萬死,請姑娘念在追隨微勞,赦免一死……。」
虯龍公主笑道:
「如想活命不難,姑娘可以特別網開一面……。」
岳鳳飛以為他有轉圜餘地,長歎一聲,說道:
「姑娘若肯饒恕,岳風飛一生不敢再生邪念!」
虯龍公主鳳目微轉,嫣然笑道:
「姑娘清白之體,怎堪忍受污辱,如想求得活命,即時趕往南海,請求南海逸叟替
你療治……。」
話音一落,長袖微拂,轉身不顧而去。
虯龍公主走出樹林,忽見袁麗姬匆匆奔行。
她滿面含笑的追上前去,笑道:
「有勞姐姐……。
袁麗姬見她安然無恙,眨了眨大眼睛,說道:
「珠妹你……」
虯龍公主道:
「岳鳳飛已中我了三枚『龍尾金芒』命在旦夕,黃秋塵和柳姐姐呢?」
袁麗姬秀目上下打量她兩眼,歎道:
「珠妹怎麼開這樣大個玩笑,真嚇死人了!」話音一轉,繼續說道:「我們快走,
雁紅姐和秋弟正在動著手哪!」
虯龍公主微一點頭,姐妹兩人展開身形,直向場中奔去。
袁麗姬心裡對虯龍公主始終覺得她行動詭密,只以為她以美色誘人,使一般男子情
不自禁為其效命,自從一會以後,見她並未現露一招半式,更覺所料不差。
在奔行之間,袁麗姬暗中留意,展開上乘絕頂輕功,鋒若疾風掠野般的飛馳。
但在她轉目一望,不由心中一驚。
只見她香肩不見,步履從容,臉兒ˍ卜依然綻現微笑,下凌虛舉步,快似雲飄,不
禁暗驚道:「看不出虯龍公主有這『凌波御風』武林罕見的上乘輕功,卻不怪有這膽量
單身行走江湖了。」
虯龍公主似已看出袁麗姬暗中和她較量功力,輕輕一笑道:
「姐姐好俊的功夫……」
袁麗姬歉然說道:
「珠妹這『凌波御風』的身法,而姬遠所不及……。」
談說之間已到山前,只見地面橫陳五七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柳雁紅、黃秋塵並肩而
立,衣袂輕飄,更顯得英風颯然。
柳雁紅見她兩人來到,連忙迎上前去,笑道:
「珠妹受驚了!」
虯龍公主鳳目微轉,轉機全場,說道:
「雁紅姐,小妹雖然荏弱還不致為他所制,」話音微頓,含笑說道「岳鳳飛帶來的
人手,想是已然撤退了!」
柳雁紅深深一歎道:
「岳家寨武士,卻也難為他培育訓練,進攻退守井然有序,雖在極為險惡情況下,
卻依然陣容不紊,若是遇上一般武林同道,還真是難以應付呢!」
虯龍公主目光轉落在秋塵身上,只見他左臂青衫破裂,血流未止,不禁問道:
「秋塵你……」
黃秋塵撫了一下臂上傷痕,微笑道:
「肉皮微傷,並無大礙,姑娘不必在為在下耽心!」
原來蛾龍三鬼乃是岳陽四大護法,三光組成刀陣,便是江湖中一流高手,也難衝出
陣去,威勢之強無與倫比。
黃秋塵力敵三鬼,陷身刀陣之中,驟感壓力逐漸強,閃閃刀光虹影,籠罩著週身要
害。
霎時拆過二十餘招,黃秋塵豪氣勃發,運集「伏虎勁氣」擊傷一鬼,於是陣式立破,
餘下的皤龍二鬼百忙中,拋出苗疆絕學「柳葉飛刀」。
拋擲飛刀手法極為玄妙,速緩疾徐極不一致,但在飛臨頭頂的剎那,突然轉身下落,
勢道勁疾凌厲無濤。
黃秋塵得見這種玄妙手法還是首次,只見光彩閃閃寵罩全身,心中大感震驚,連忙
震劍迴旋,護住週身要害,既使如此,左臂尚被飛刀掃過,立時衣破血流。
當他抬頭看去,蟠龍二鬼已然挾著同伴,連穿帶跳,已去二十餘丈。
袁麗姬從懷中取出修劍院特製療傷靈藥,替黃秋塵包拭妥當,大家方才上馬。
柳雁紅笑道:
「珠妹馬兒已經不能乘騎,秋弟只好委屈一下了!」
黃秋塵搖了一搖頭,笑道:
「小弟和各位姐姐一路,只有吃虧的份兒了。」
說笑著越過山口,登上山道,直向西南進發。
青城山乃是佛家勝地,景色如畫,在那崇山危崖之中,叢森密佈,偶而現出一帶紅
牆磐瓦,顯得是那樣幽靜絕俗。
袁麗姬心念修劍院,秀眉雙皺,面色凝重,抬頭向眾人說道:
「目前已到地頭,各位姐弟慢走一步,小妹要暫且失陪!」
她口中說著,一提絲韁,坐下健馬登開四蹄,波向一帶山口奔去。
黃秋塵俊目微轉,只見故景依舊,回憶十幾個前風塵往事,母親慘死的淒厲景象,
映上心頭,不由悲從中來,星目中落下兩行熱淚!
袁麗姬一馬當先,眨眼來到修劍院門外,抬頭展眼一望,但見門前冷落,顯得格外
幽靜淒涼。
她迫不及待地躍下馬背,跳上石階,伸手推門。
「呀」的一聲,兩扇術門應手而開!
袁麗姬眉頭一皺,暗道:院門虛掩,想必院中還有修劍院門下,未遭慘禍。
心裡想著,人已進入大門,閃身一縱,躍上白石甬道,展目四望,在殿內外一片凌
亂,奇怪的是並不見有人行動!
袁麗姬心知不妙,伸手拔劍,小心翼翼的向大殿走去。
驀然背後一聲冷哼傳來,袁麗姬忙不迭的身形疾旋,轉目看去。
只見偏殿下站著一個白髮斑斑,面色紅潤,神態威武,身穿黃袍的老人,湛湛目光
閃著詭異的光輝,正在向她凝望。
袁麗姬看清來人,雙手微一抱拳,肅容說道:
「安老前輩卻比姬兒早到一步……!」
那老人正是鐵劍仙翁安道全,只見他手拂白髯,鼻孔中哼了一聲,仰首屹立,並未
理會袁麗姬的說話。
袁麗姬秀目微揚,心中似已燃起怒火,她提高聲調,沉聲問道:
「安老前輩身為修劍院劍客,在武林中地位崇高,不知為何自暴自棄,甘為九龍王
尊軀使,姬兒身為院主,理應問個明白!」
安道全忽然一陣大笑,說道:
「人各有志,如今這座修劍院已非昔日,老夫已任命為修羅院主,統領西南武林,
不過,老夫還念舊日情份,望你趕快退出青城山,免招殺身之禍!」
袁麗姬不禁「啊」了一聲,急忙問道:「修劍院眾位師博豈肯聽任這樣作法,老前
輩還須仔細想過……!」
安道全掀髯笑道:
「老夫言出必行.誰敢阻止,有敢反抗老夫之輩,已做劍下游……。」
袁麗姬驚怒交集,顫聲說道:
「陳老前輩他……」
安道全目光一凜,沉聲喝道:「少要羅咦,陳一清早已轉世投胎,何須再問!」此
話一出,袁麗姬不由心神皆顫,厲聲喝道:「安道全你敢反叛修劍院,袁麗姬要為劍院
屈死的人們復仇雪恨。」
說著,纖腕一探握劍在手。
鐵劍仙翁安道全一陣狂笑,這陣笑聲內力充沛,只震的簷前屋瓦籟籟下墜。
笑聲一落,忽的雙目一瞪,厲聲喝道:「敬酒不吃,真是自尋煩惱,老夫若不,念
昔日舊情,那還有你的命在!」
話聲未落,正殿上忽然掀起一陣狂笑:
「袁院主你還走得了嗎?」殿上一個沙啞聲音響起,這句話中充分顯露驕狂之態。
袁麗姬急閃目望去,只見一個白衣矮胖中年漢子,滿面奸笑,步下台階。
袁麗姬只恨的銀牙暗咬,冷笑一聲,道:
「你們全到了!」
鬼磯士秦風笑道:
「怎麼樣,奇怪吧!青城修劍院怎當得領袖武林大任,因此取而代之。」
袁麗姬閃目四望,不知什麼時候,廣一大的庭院,圍攏著二十幾名修劍院士。
袁麗姬心中一動,懷中取出「墨玉神符」,當空一展,喝道:
「本座已然轉回修劍院,重整昔日苦業,剪除匪類替遇難師父伸冤,你等必須嚴防
逆賊漏網,違者按門規嚴處!」
袁麗姬展動本門神符,不料,那些修士竟是巍然不動,視若無睹。
安道全拂髯笑道:
「老夫已是院主,墨玉神符已失效用,不如交出由老夫掌管,才合正理。」
這時袁麗姬心頭沉痛,震劍疾起,直向秦風劈去。
鬼磯士秦風見她神符不靈,開心已極,哈哈一笑,身形疾讓,反掌還攻。
只見他右腕一翻,駢指如戟,斜劈袁麗姬纖纖玉腕,左掌一揮,迅快無儔的劈出三
掌四指。
袁麗姬掌中長劍直搠橫挑,展開「飛鳳三式」,招式玄妙,凌厲無儔。
鬼磯士秦風得自少林真傳,功力深厚,掌法精奧,但在飛鳳三式凌厲劍勢之下,也
被迫的連連退讓。
安道全知道飛鳳三式招術奇妙,秦風已難支持五招,他不由心中暗驚,大喝一聲。
揮動鐵劍直向袁麗姬劈去。
袁麗姬見鬼磯士籠罩劍光之中,左門右避勉力支撐,已是危在頃刻,心中正在暗喜。
突見黃影一閃,寒光電閃,安道全竟然展開威震武林得意劍法,已然攻到背後。
袁麗姬秀眉微揚,劍勢迴旋,她知道安道全內力雄渾,飛鳳劍如若擊中,定被他那
精湛內為震飛。
於是嬌軀斜上一步,避開正面,舉劍疾取來人左肩。
安道全不但劍法精湛,並且江湖經驗極為豐富,他已料到袁麗姬必然閃避出招。
雙肩一晃,左手劍決一點,右劍橫揮,迅疾如風向袁麗姬攔腰橫斬。
鬼磯士秦風得到喘息機會,雙掌揮舞,幻出一片掌風指影,紛紛攻去。
袁麗姬力鬥兩位名震一時,極強的高手,頓覺壓力陡增,不多時已是香汗淋漓,濕
透羅衫。
安道全區袁麗姬已然力竭氣喘,大喝一聲,劍勢如虹,攻勢更為凌厲。
這時袁麗姬劍勢逐漸緩慢,在鐵劍籠罩之下,已乏還手之力,迭蹈險扣,危機只在
頃刻。
四外圍觀的修劍院士,雖然跟隨安道全叛反修劍院,但見昔日院主身陷危境也不禁
然低頭,不敢正視。
就在危機一發之際,突的一聲清脆的嬌叱,緊接著一縷紅線鋒若天外飛降。
鬼磯士秦風聞聲轉目,只見紅花門主柳雁紅宛若天降一片紅雲,飛落當場。
鐵劍仙翁安道全拋下袁麗姬,撤身跳退八尺,揚聲喝道:
「柳門主這是本門私事,不容他人插手,有何要事來日再當領教!」
艷玫瑰柳雁紅淡淡撇嘴一笑,道:
「按武林規矩,晚輩本不應擅自察問貴院之事,不過姓秦的何以出手,貴派難道能
容秦風擅向貴派院主動武?」
這番話確實很有份量,安道全雖然狡猾善辯,卻也一時難以作答,吶吶說道:
「秦大俠他……他……」
柳雁紅冷笑一聲,說道:
「難道秦風卻是例外?」
安道全老臉一紅,厲聲說道:
「柳門主不嫌問的太多?」
話聲未落,只聽山門外一聲大喝:
「誰敢攔小爺,若不是袁院主情面,爾等便是肩生六臂,頭生三顆,小爺也讓你難
逃公道。」
話聲未落,只見守護山門幾名修劍院士,鼻青臉腫,滿身塵垢,跌跌撞撞退入庭中。
安道全滿心不悅,雙目一翻,眉宇隱現殺機,冷笑一聲道:
「好哇,柳門主原來帶了人來,要知道安道全不是受欺的人,
他在暴怒之中,開招亮式,一式「恨福來遲」左手劍訣前指,鐵劍一閃,平舉過頂,
右足微提,凝神屏氣,便要劈出。
驀然「撲撲」兩聲輕微聲響,從山門外躍進一雙青年男女。
鬼磯士秦風正向袁麗姬展開猛烈搶攻,突見人影一閃,掌風飄飄直向左肋拍到。
秦風顧不得發招搶攻,連忙旋身揮掌,橫截攻來掌勢。
這一招應變靈巧,出手迅快至極,只見那人左臂一沉旋身揮出一拳,進步連環的拳
腳齊施,眨眼攻出五拳三腿。
鬼磯士奉風倉促應戰,還憑著變招迅速,身法巧妙.在這一輪猛攻中,卻也倒退出
五步。
攻勢梢緩,秦風方才看清來人,原來正是活冤家,死對頭,英俊少年黃秋塵。
鬼磯士秦風恨恨的說道:
「好小輩,秦大爺累次手下留情,未能置你死命,今天你也是霉適當頭,末日已到,
大爺就成全了你,讓你早日閻王駕前報到!」
話未說完,躍身撲上前去,展開少林絕學「羅漢掌」,只見他掌影繽紛,掌風虎虎,
奮力攻了過去。
安道全忽見階前這位絕代美人,姿色嬌美,柔若無骨,但在江湖中很少見過,不覺
一怔。
暗忖,這樣絕色美女,那像身負武功,也敢來到修劍院惹是生非,豈不可笑!
那知柳雁紅回眸一望,向那女子微微一笑道:
「珠妹,這一位便是武林久享盛名,威震江湖的鐵劍仙翁安道全了。」
美絕少女笑了一笑道:
「柳家姐姐,小妹一路筋骨不舒,這人交給小妹活動一下筋骨……」
安道全不禁暗笑,心中想到:這女子生得國色天香,待我出手把她拿住,交與九龍
王府不是奇功一件。
心念未了,只聽那少女嫣然一笑,說道:
「還不出手,想些什麼?」
安道全哈哈一笑,鐵劍一翻,凜然說了一聲:
「小心!看劍……。」
鐵劍一旋,舞起一片旋光,忽的右腕一翻,一式「蒼龍入海」劍展寒芒,一閃而至。
那少女並未亮出刀劍,右臂長袖一揮一卷,竟向劍鋒擄去。
安道全暗暗一笑,忖道:看你蠻也膽大,想我安道全劍法堪稱武林一絕.今天給你
一些苦頭,讓你以後知道武林中的厲害。
心念決定,右腕疊勁,一翻一挑,意欲憑著鋒利劍芒割斷對方長袖,然後進步探掌,
不難一舉成功。
不料劍勢一起,飄飄長袖已經拂出,立黨一股巨大潛力捲到,硬生生從掌中奪出鐵
劍,安道全才知道不妙,連忙抖手撤劍,「嗆哪」一聲,飛出一丈開外,掉落地上。
安道全鐵劍出手,老羞成怒,右腳上前一步,左掌一翻,拍出一記掌力。
這一掌乃是畢生功力所聚,掌力推出勢道極為狂烈,一股極強潛力應掌而去,竟向
對方前胸擊去。
掌力推出,忽見當前少女腳下微轉,避過掌鋒,右臂微抬,長袖一抖,猶若仙女御
風一般。
推出左臂竟被長袖捲住,只聽一聲嬌喝:
「躺下……。」
安道全在她再度揮臂一抖之際,只覺身不由己飛退一丈五六,一個蹌踉拿樁不穩跌
坐地上,眼前金星亂冒,胸中熱血翻騰。
柳雁紅身形一掠。長劍對準安道全玄機大穴,輕聲喝道:
「不准動,如稍存歹念,莫怪姑娘劍下無情!」
安道全自入江湖,罕遇敵手,這度交手不明不白栽在一個不見經傳的少女手中,這
份沮喪,難以筆墨形容。
他在一聲潔歎之中,垂下頭去。
鬼磯士秦風正鬥到分際,忽然轉目看見安道全已經失手落敗,知道這三女一男都是
頂尖高手,心念一轉,奮盡全力拍出一掌,追得黃秋塵側身閃避。
在這剎那之間,鬼磯士突然身形一縱,躍上屋面,恨聲說道:
「小輩體要張狂,這筆賬日後結算,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話音方落,矯捷身影連閃,眨眼消失身影。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3:04:53
第57章 恩怨難分 倩女傷神
黃秋塵那肯任他從容遣走,大喝一聲,飛縱而起。
虯龍公主星目微轉,開口叫道:
「秋塵哥,不要追趕,我們且料理修劍院的善後,秦風雖然逃走,涼他終難逃正義
制裁!」
黃秋塵聽到呼叫,翻身跳落院中。
袁麗姬吩咐秋塵把安道全捆綁起來,放置正殿之上。
美目掃望四外修劍院士,厲聲說道:
「本院主念你等是受安道全脅迫,不究既往,且饒死罪
修士們當時屈膝跪倒,齊聲說道:
「院主慈悲!」
袁麗姬凝立正殿階前,正色肅容道:
「死罪雖免,卻須罰你等面壁三年,痛思過去,悔改前非,如敢再抗墨玉神符,定
按門規治罪。」
眾門下那敢再存反抗之心,俯伏在地,涕淚交流,齊稱「門下不敢,願院主慈悲,
永蒙天祐!」
不多時靈堂布妥,袁麗姬率領門下上香頂禮,在兩廂哀樂聲中,兩名修士簇擁著安
道全來在階下。
袁麗姬喝令將安道全開膛剖心,呈現靈前。
一名修士掣出匕首,撕開安道全衣襟,冷森森刀光閃處,鮮血四濺。
安道全背後一名壯健修士,抬起一腳,恰正端到腰際,一顆血淋淋心臟立即跳落地
上。
持刀修士連忙揀起,放在一隻木盤之上,跪獻靈前。
祭奠已畢,袁麗姬命人掃清血跡,安道全屍身投入萬丈深淵,任供虎狼吞噬。
諸事完畢,袁麗姬肅容進入靜室。
柳雁紅輕歎一聲,道:
「愚姐姐目睹今日慘狀,深為感慨,想安道全身列武林九劍,一念之差,落此淒慘
下場,怎不令人惋惜!」
虯龍公主神態平靜,淺淺一笑道:
「安道全雖然下場淒慘,要知反叛修劍院之時,五大劍客在不防之中,盡遭毒手,
那種慘狀恐怕更為淒厲!」
袁麗姬長歎一聲黯然說道:
「修劍院九大劍客死亡過半,元氣大傷,如想重建昔日聲威,恐怕還有許多困
難……。」
四位青年俠士黯然相對,靜室立即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忽然黃秋塵劍眉一揚,笑道:
「事情已龍過去,徒傷無益,還須打起精神,做重整修劍院之計才是……。」
虯龍公主想了一想說道:
「袁姐姐,小妹有一計劃,只恐有藉著代庖之嫌,不便出口!」
袁麗姬雖然才智過人,但在這時卻覺得一籌莫展,忽她聽東方珠似是胸有成竹,不
由臉上綻現一絲苦笑,道:
「知己姐妹何必心存芥蒂,如有高見請即說出,袁麗姬如能重建修劍院,終生感激
不盡!」
虯龍公主道:
「這班曾經叛背修便院門下,姐姐認為還可重用?」
袁麗姬聽她開門見山,一口便指出心中隱憂,不禁輕聲一歎,道:
「珠妹認為姐姐處理有錯?」
黃秋塵對這班院士也頗感懷疑,不過,不便直言道出,如今東方珠已然提出,遂插
口說道:
「自古熟不間親,只是在下也感懷疑!」
袁麗姬微然一笑,道:
「這班人中暗藏奸細,愚姐怎會如此糊塗,而姬示以寬大不過斬時安撫之計……。」
柳雁紅道:
「袁家妹妹身陷困境,遍地荊棘,珠妹如有良策,快些說出來,大家也好商量一個
萬全之策。」
虯龍公主幽幽一歎,道:
「這班人心懷怯懼,待時而動,確實值得顧慮,為今之計,不如且請郭老前輩率領
幾名高手,來此鎮壓,然後暗中偵察,發現可疑人物,立即剪除,免得養虎貽患,消除
後顧之憂!」
黃秋塵搖了搖頭,表示不妥,慨然說道:
「郭前輩未必首肯!」
柳雁紅道:
「那為什麼?秋弟怎麼可以知道不會答應?」
黃秋塵道:
「在下雖然不曾得到郭老前輩示意,但推度他的言行,便可顯明示出。
虯龍公主笑道:
「秋塵哥的顧慮,可想而知,一是他已隱居山林,懶管武林之事,二是他潔身自好,
不願為江湖流言中傷,秋塵哥你說是嗎?」
黃秋塵點頭說道:
「在下正是此意!」
男女群英也覺困難重重,默然不語。
突聽虯龍公主笑道:
「話雖如此,小妹忖度郭老前輩必無推卻之理,各位且莫憂慮,請袁姐姐立時修書
懇請臂助,我想他必然慷慨就道!」
袁麗姬在這籌思無計之下,立刻寫好一篇言詞懇切的書信,差門下送往信陽。
群英意氣相投,閒來遊山玩景,悶來促膝談笑,眨眼十天過去。這日果然郭風煙帶
了幾名門下來到修劍院。
郭風煙江湖經難極豐,念在劍指羅漢鐵木僧知己之交,盡竭全力幫助袁麗姬銳意整
理,不出一月已然是整然有序,朝氣蓬勃,大有新生氣概。
日月荏冉,不覺已到七月上弦,黃秋塵心念鐘樓括蒼山相會之約,辭別眾人,登上
旅程。
他乘了一隻小船,順流而下,通過三峽,在馬當登巖直向括蒼山而去。
來到清河鋪時間尚早,屈指算來,距離七夕還有三日,只為時間充裕,黃秋塵悠閒
的登上青翠重疊的山峰,遍遊山中勝跡。
括蒼山,峰巒秀麗,絕壁懸崖千峰競秀,深谷幽靜,鳥語花香,風光明媚,景色如
畫。
三日光陰悄悄溜去,七夕夜晚碧空如洗,月明星稀,整座括蒼山猶如銀莊世界。
黃秋塵從容不迫,登上銀河峰頭,在懸崖旁坐了下來,靜候武林奇俠到時赴約。
黃秋塵仰望天邊明月,胸中輾轉,思潮起伏,想起一生際遇,不禁感歎萬千。
他雖在胡聖手口中,探得這位奇人便是外祖父,但他為何不立時相認,莫非其中還
有難言之隱?
轉而想到海棠紅荼毒武林,像冷月蘭那樣秀美的少女,一時竟變得猶若幽靈鬼魁,
劍指羅漢和佛字幫數十口,盡遭海棠花掌形消骨枯。
一時又想起袁麗姬,虯龍公主,南宮冷刀,秦風等的相逢,以及恩怨糾纏,他輕輕
長歎一口氣。
忽聽背後有人乾咳一聲,說道:
「青年人何須煩惱,望月長吁莫非還有未了的恩怨?」
這聲音來的奇突,卻使黃秋塵凜然一驚。
只好那聲音哈哈笑道:
「這一次可以回頭看個清楚,你可認識老夫?」
黃秋塵依言回頭望去。
只見五尺以外站著一位身材矮小的奇形老者,多皺的臉上映現一絲笑意,一雙炯炯
目光不住向他掃視。
他深恐認錯,挺身站起,揮手拍去身上塵垢,抱拳正色說道:
「閣下是……。」
古怪老人哈哈笑道:
「你怎如此健忘,老夫鐘樓,青年人還記得荒原邂逅相遇嘛!」
黃秋塵知道這老人正是要見的人,連忙深施一禮,說道:
「晚輩黃秋塵拜見前輩!」
古怪老人右手一揮,含笑說道:
「青年人不要多禮,老夫一生灑脫,不拘俗禮……。」」話音微頓,雙目落在秋塵
臉上,輕歎一聲,說道:「小伙子人雖生得英俊,可惜眉宇煞氣過重,定主命中多舛,
確是美中不足!」
這一句話說到秋塵心底,心裡深為佩服,雙手抱拳說道:
「老前輩真知灼見,晚輩運途坎坷,父母早喪,如今流落江湖,猶若大海浮萍,前
途茫茫,還請前輩多加指揮!」
古怪老人雙目神光湛湛,呈現一絲悲們惋惜的神情,冷峻的聲調變為祥和,說道:
「老夫傳授的口訣,你已領略多少?」
秋塵連忙答道:
「晚輩愚鈍,承老前輩錯愛,秋塵雖已盡所能,不過僅解得一些淺近的皮毛,深奧
之處仍未理得」
古怪老人含笑說:
「老夫眼光不差,你既有天賦聰慧,能夠解得也算不易,稍待老夫替你再加解說,
定然可以貫通。
要知道古今武學一脈相傳,心經乃是至高玄學,集各脈之大成,主在以柔克剛,以
精養氣,以氣化力,剛柔齊濟,收發隨心,故能無敵不摧,無強不克。」
這番話聽來雖極平凡其實內含深奧玄理,絕頂聰明的黃秋塵耳中聆聽,心中卻在默
誦心經要訣,突然心頭靈光一認,澈然大悟。
他那英俊的臉上掛著會心的微笑,一躬到地,口中說到;
「多謝教誨,在下已經領悟了。」
古怪老臉人點了點頭,似在讚許他的聰穎和智慧,這深奧之學,竟然在片刻之間,
融會貫通。
黃秋塵已然忍耐不住,雙目微注道:
「老前輩,在下有話要問,個知該不該講!」
古怪老人斜望秋塵一眼道:
「什麼事」
黃秋塵忍不住落下兩行熱淚,唏噓說道:
「先父黃龍山為奸人殺害,晚輩走遍江湖為報這血海深仇吃盡千辛萬苦,仍未訪出
仇人姓名,不知老前輩可有耳聞,如蒙相告,終生感戴不忘!」
古怪老人聞言似吃一驚,雙目瞪在秋塵臉上,幽幽說道:
「黃龍山……黃龍山……。」突然目中神光一閃,說道:「你是他什麼人!」
黃秋塵悲切地說道:
「他是晚輩嚴親!」
古怪老人震驚的兩眼直瞪,說道:
「你母親是誰,如今怎樣?」
秋塵悲不自勝,說道:
「我母親聽說姓鐘名霜華,唉!十年前青城山下……。」
毒面骷髏鐘樓一生中,只有海棠紅替他生下獨生女兒,後來海棠紅悄悄道走,十年
撫育吃盡苦,父女相依為命。
黃龍山不但心地敦厚,悟性極高,深得鐘樓重視,而且不嬌不矜,對人和靄,因此,
鐘霜華卻也深深愛上了他。卻不料這少年竟是霜華所生。
「青城山怎樣,快說下去!」鐘樓迫不及待的催促著。
黃秋塵長歎一聲,道:
「我母聽江湖傳言父親背叛少林,已被迫回青城修劍院叛領死刑,所以帶著晚輩子
裡奔波,不想……。」
他把那日慘狀詳說一遍,不過卻把慘遭姦污之事,隱忍下來,不曾據實說出。
毒面骷髏鐘樓聽完,聲淚俱下,喃喃說道:
「孩子你……你……你死得好慘……。」
話音一落,雙目射出怨毒的火焰,恨恨說道:
「老夫洗手封劍多年,如今只有再開殺戒了!」
話音一落,目光落在秋塵身上,淒切和祥的說道:
「孩子,你可知鐘霜華是誰?」
黃秋塵道:
在下年幼無知,還請老前輩明示!」
鐘樓輕歎一聲,道:
「她是我的女兒,孩子你可明白了!」
黃秋塵連忙曲膝跪在地上,鐘樓慈祥的扶他站起,說道: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卻也難為你了!」
黃秋塵抹去淚痕,道:
「外孫兒聽得傳言家父被害,是和甫宮冷刀有關!」
鐘樓凝思片刻,道。
「南宮冷刀表面忠厚,心實陰詐,但他與老夫還有師徙之份,待我追問明白,然後
才能出手。」
他祖孫相會在括蒼山中,月下頃談,天下武林均在這次懇談裡決定了一切。
次日,黃秋塵別過鐘樓,步下括蒼山。滿懷淒楚,踏上漫長的旅程。
黃秋塵循著來路,這日來到馬當江岸。
只見滔滔江水滾滾東流,江邊舟楫御接,帆牆如雲,行人絡繹不絕,卻也別有一番
情。
他登上一家臨江酒樓,憑窗遠眺江岸風光,
驀然三騎快馬飛馳而來,霎時已到三丈之外。
黃秋塵漫不經意的閃動目光,發現三騎快馬上坐著兩男一女。
當前是一個蘭巾青袍中年健漢,濃眉暴目,獅鼻虯鬚,神態威猛。
馬後是一青衫少女,身段苗條,啊娜多姿,緊身勁裝背長劍,外罩一襲元青綢斗逢
青紗蒙面,看神態極像冷月蘭模樣。
最後一中年白色勁裝男子,面容潔白,白中透青,兩道劍眉,眉稍帶煞氣,鷹鼻闊
目,眼神亂轉,一望而知是一個深沉陰惡的武林豪客。
黃秋塵發現極似冷月蘭的青衣少女,不禁大感詫異,忖道:她不是已被囚禁回音洞
中,怎麼又在馬當江岸出現,這卻令人費角罕。
他心中想著,目光卻一瞬不瞬的向三人注視。
只聽白衣大漢說道:
「謝大哥,你我一路狂奔,腹中已覺飢餓,不如在這兒打尖,二虎莊已經不遠,日
暮時必能趕到。」
青衣虯鬚大漢回顧,說道:
「李家兄弟說的不錯,我也有這感覺,不過這裡耳目眾多,如有耽延反為不便,前
行五里柳林鎮是一最好去處,你我那裡歇腳。」
這一帶在下地勢極熟,到柳林鎮落店,命人帶信,二虎莊必會有人迎接,也不必緊
緊趕路了。」
白衣大漢點頭道:
「既是這樣,就依大哥……」
說罷,催動坐馬,向前飛奔而去。
這二人說話.那青衣蒙面女子並未出聲,這卻更使黃秋塵暗生懷疑。
他連忙會清酒帳,急步欲出店門,飛身上馬尾隨而行。
黃秋塵不敢過份接近,遠遠尾綴著亦步亦趨,不多時前面出現一片柳林。
前面青衣大漢忽然飛身跳下馬背,說道:
「天氣炎熱,且在柳林涼爽一下,舒散一下路上疲勞,再進鎮去。」
青衣少女似是也覺一路疲泛,不待白衣大漢開口,翻身下馬,走進林中。
白衣大漢見青衣少女已同意,連忙跳下馬來,尾隨少女而行。
黃秋塵閃目打量四外形勢,只見這是一片荒野,柳林背後是一帶山坡,雖然山勢不
高,卻也一片蔥翠,四外行人稀少,地勢顯得幽僻荒涼。
他機警的跳下馬來,閃身隱入樹叢,凝神向那座柳林偷窺。
暗忖,這兩名大漢是誰?青衣女子是不是投身九龍王府,用海棠花掌的冷月蘭?
忖念之間,柳林中卻已發生行動,這一發現使得黃秋塵更覺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原來那青衣蒙面少女緩步進入柳林,白衣大漢竟似對她極為多情,急步追了上去。
青衣大漢突然目中充滿殺機,哈哈笑道:
「兄弟真不愧粉蝶兒名號,冷姑娘生的如花似玉,有你陪在身邊,真如天生地設般
的一對……。」
白衣大漢突然目回眸一笑,道:
「謝大哥取笑了,兄弟是何等人物,怎敢有此綺念。」
青衣大漢道:
「兄弟你也太過謙虛了,像你那般英俊的外貌,不難獲得美人垂青,如像我謝雲那
就太難了。」
白衣大漢微然一笑,緊走幾步,竟和青衣少女擦肩而行。
這行動看在青衣大漢眼中,不禁妒火中燒,垂延三尺。
突然見他身形一閃,追上白衣大漢,說道:
「兄弟且請留步!」
白衣大漢似覺心裡有些不快,拂然說道:
「謝大哥你……。」
青衣大漢正色說道:
「李兄弟你可覺出有人跟蹤!」
白衣大漢只覺一驚,他怔了一怔.道:
「謝大哥你可曾看清,什麼人敢在虎口蹭癢!」
青衣大漢道:
「那人身法奇快,我謝雲竟沒有看清那人面貌。」
白衣大漢半信半疑,舉目向外掃視一眼。
就在這微一分神的剎那,青衣大漢驀的鐵掌一揮,向白衣大漢肋間橫切過去。
這一招,卻出白衣大漢意料,當他猛然發覺,還招已經過遲!
「彭」的一聲,如擊敗革,白衣大漢嘴角一列,哎呀一聲淒厲慘號,左肋骨立即折
斷,鮮血狂噴。
青衣大漢獰笑道:
「兄弟.不是姓謝的心狠手辣,你終日拈花惹草,結下多少罪孽.我謝雲這是替天
行道,懲罰奸邪之徒!」
白衣大漢跌坐在地上,手撫傷處,斷續的嘶叫道:
「好……謝雲……竟向兄弟驟……驟下煞手,我不能饒……饒你……。」
語音未落,哇……哇……連吐幾中鮮血,兩眼一翻,軟綿綿臥倒死去。
青衣大漢冷哼一聲,抬腳踢開屍體,臉上筋肉抽搐,更顯得神態驚人。
他悍然不顧,大步向青衣蒙面少女逼去。
青衣蒙面少女似被他這威勢所懾,連連倒退閃避。
青衣大漢微然嘿嘿一笑,道:
「姑娘不用害怕,我謝雲貌醜雖陋,可心腸卻極和善,只要答應在下請求,絕不會
加害你的……。」
青衣少女瞪大眼睛,顫聲說道:
「不准再上前一步,如果不應,姑娘只有被追出手。」
青衣大漢慾火高張,突然身形一閃,快愈奔雷,一把掠住王腕反手住懷中一帶,青
衣少女身不由己,向前一跌,卻被他摟抱懷中。
這時他竟不顧在青天白日之,探手撫摸少女酥胸,只見他雙目盡赤,氣喘淋淋,雙
手翻騰有若發狂。
青衣少女只急得花容失色,高呼;「救命!」
青衣大漢哈哈狂笑,道:
「四野無人,看你還是答應了吧!倘若惹得興起,只須微一用力,管讓你臂骨折
斷……。」
話未說完,驀然一聲冷笑響起。
這陣笑聲,確使鐵金鋼謝雲大吃一驚,但他仍不捨口中肥羊,緊緊摟抱,轉目看去。
只見兩丈開外,柳林前出現一位英俊少年,微風吹拂,衣袂輕飄,顯得是那般英挺
瀟灑,俊逸絕俗。
青衣大漢眨了眨迷惘的眼睛,怔怔問道:
「什麼人敢管老爺閒事!」
那英俊少年焉是黃秋塵。原來他見青衣大漢出手殘殺同伴,迫奸少女,只激得豪氣
騰空,怒不可遏。
「尊駕若還知恥,快些鬆手……」黃秋塵叱喝著。
青衣少女驀見黃秋塵,驚叫一聲:
「是你……秋塵哥……」
黃秋塵這才確實看清,那女子果是冷月蘭。
他不禁冷哼一聲,說道:
「是你……」
黃秋塵對冷月蘭出手殺害鐵木僧,意猶不釋,但回憶昔日同騎的情意,一時怨恩難
分。
冷月蘭乘青衣大漢分神之際,掙脫糾纏,閃身躲在樹下,一雙美目不住向黃秋塵打
量,似對黃秋塵的出現,感到意外的驚喜與羞愧。
鐵金鋼謝雲凶性暴起,身形一晃,欺身進步,雙掌齊施,一輪猛攻勢道確極凌厲。
在呼呼掌風之中,黃秋塵一聲清嘯,掌指展開,儘是煞手招術,眨眼間,凶狠無比
的謝雲,卻已被黃秋塵掌勢籠罩,險象環生,逼的連連倒退。
原來黃秋塵雖對冷月蘭有著不可解的深怨,但對這鐵金鋼的殘忍狠毒,陰惡淫邪尤
為深惡性痛絕,一經出手,已打定不容他有喘息機會,全力剷除這武林敗類的決心。
鐵金鋼謝雲知道遇上高手,立時凶焰消逝,雙目閃動,窺探逃走的方向。
黃秋塵冷笑一聲,厲聲叱道:
「著!」
「著」字出口,突然右掌一翻一推,一股強勁無倫的雄渾內力激射而出,直向謝雲
拍出。
這時謝雲雙掌對架來勢,已感後力不繼,心驚肉跳,那裡還能承受一掌之力。
「彭」的一聲暴震,鐵金鋼高大身形,有如斷線風箏,竟被撞出三丈,「咕冬」跌
在草叢,已是內腑震碎,兩腿一伸,一陣痛苦帛搐,嘴角流出鮮血,死狀極為可怖。
黃秋塵出掌震斃謝雲,長吁一口氣,舉步向林外走去,竟未回顧一眼。
冷月蘭淒然一歎,幽怨的說道:
「黃相公你也太過狠心了……。」
黃秋塵聽她這聲幽歎,好像在他心靈深處,受到沉重一擊,不禁停下前進的腳步,
微微發怔。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3:05:38
第58章 郎心似鐵 流水無情
冷月蘭看黃秋塵不理不採,滿懷幽怨無處發洩,淒然慨歎,但這「狠心」兩字,卻
是低微的幾乎無法聽出。
可是「狠心」兩字傳入黃秋塵耳中,卻如霹靂晴天,不由停步轉身,正色說道:
「在下從未辜負姑娘,你待我的一番誠摯的友情,我黃秋塵一生難忘,不過……。」
說到這裡,忽覺有些礙口,連忙頓住,下面的言語,竟嚥回腹中。
冷月蘭幽幽一歎,道:
「這怨不得你,我知道你是心存介蒂,不過出手雖然是我冷月蘭,但是你可知道情
非得已!唉!這段冤怨解釋不清,即使說出你也未必肯信!」
黃秋塵冷笑一聲,說道:
「聽冷姑娘話中,似是幕後有人策動?」
冷月蘭幽怨目光一瞥,微點著頭,道:
「嗯!可以這樣說,他不但幕後操縱,並且消息極力靈通,倘有賣情誤事必要遭到
慘酷的刑罰……。」
黃秋塵想了一想,搖頭不信,微笑道:
「黑手巖聲勢和九大門派對峙,什麼人有此膽量,敢在虎額拍蠅……。」
冷月蘭長吁一聲,說道:
「說來絕不肯信,不過,你可聽說江湖中有一位奇人,功力更較南宮冷刀精奧博深,
心機更比南宮冷刀殘酷可怕,此人雖不在江湖露面,可是他的強大威勢已經伸入江湖,
這人你可知道?」
黃秋法暗吃一驚,訝然道:
「可是海棠紅?」
冷月蘭幽幽一歎,繼續說道:
「你猜的不錯,冷月蘭雖然生長在黑手巖,自問還能克勉自恃,是一個心地善良的
女兒,可是,誰知落入海棠紅手中,卻由不得自己,只有聽命行事!」
黃秋生深深一聽,長歎道:
「在下信得過姑娘,可是天下武林未見得能夠原諒,不過,區區有一句心腹之言,
不知應不應該講!」
冷月蘭已是淚上雙頰,嬌美的臉龐,猶若帶雨梨花,她舉手拭了一下臉上淚痕,輕
歎一聲說道:
「相公請講,月蘭洗耳恭聽。」
黃秋塵眼望雲天,默思片刻,幽幽說道:
「禍已鑄成,還望及時回頭,若姑娘確有悔悟之意,良機正多,也許有機會能夠向
天下武林表明心意的一天,在下話止於此,請姑娘珍重!」
冷月蘭黯然歎息,垂下頭去默然陷入沉思!
黃秋塵雙手做拱,轉身昂然大步走去。
突然,冷月蘭叫了一聲:
「黃相公且請留步?」
黃秋塵前進之勢,頓時停了下來,回首說道:
「姑娘有何指教!」
冷月蘭忽然粉臉微紅,輕歎了一聲,鎮定一下激動的心情,肅容說道:
「小妹有一事請求,不知相公可能應允!」
黃秋塵微然一怔,愣然說道:
「姑娘的意思是……。」
冷月蘭道:
「相公不必多疑,小妹有一事,請向金笛書生郭老前輩略致謙意!」
黃秋塵大吃一驚,道:
「姑娘莫非已向佛字幫門下……。」
冷月蘭搖了搖頭,接口說道:
「不用胡亂猜想,小妹既已知相公和郭老前輩有著極深淵源,怎能胡亂出手……。」
黃秋塵雙眉微皺,道:
「若不動武怎能逃出佛字幫總舵,出現江南?」
冷月蘭道:
「說來你又會不相信,我若亂施煞手,恐怕佛字幫中還沒有幾個是姑娘敵手。」
黃秋塵道:
「即是姑娘未施煞手,那麼還有什麼值得表達謙意之處!
冷月蘭道:
「我雖然沒有出手,可是那李王奇卻傷了兩名佛字幫守衛門下!」
黃秋塵道:
「這就是了,在下已明姑娘之意!」
說著,身形一轉,大步向林中走去!
突然,冷月蘭身形微閃,快如紫燕凌波,追上黃秋塵。
黃秋塵見她突然行動,心中微愕,身勢側閃,翻掌亮式,凜然喝道:
「冷姑娘這是什麼,莫非還想較量幾招、」
冷月蘭格格一笑道:
「看你,卻真有趣,姑娘若想動手,何必等到現在!」
冷月蘭這一笑嫵媚已極,看的黃秋塵微然一怔。
冷月蘭美目微盼,笑道:
「好哥哥不要多疑,小妹深感你出手援助之情,特地報給你一個消息!」
黃秋塵不由「啊」了一聲,迷惘不安的道:
「請講!」
冷月蘭道:
「海棠紅已然發覺金笛書生重出江湖,趁著八月二十四壽誕之期,九龍王府大會群
英,說不定要孤注一擲,盡發精銳,搗毀佛字幫總舵,小妹感相公深情,特地向你暗通
這個消息,也好早作準備,不要到時措手不及,玉石俱焚……。」
黃秋塵不由大吃一驚,拱手稱謝道:
「多謝姑娘,在下大德不言報,還望姑娘珍重!」
話音方落,突聽柳梢綠陰之中,有人哈哈一笑,道:
「好一個冷月蘭吃裡扒外,暗通敵人,看你們兩個可走得了!」
聲音蒼老,內力充沛,似是身負上乘內家功力,語調中充滿怒與奮慨。
黃秋塵、冷月蘭雙雙大吃一驚,仰面望去。
黃秋塵怒聲叱道:
「什麼人,膽敢暗處竅聽,有本領趁早滾了出來!」
他這一罵,卻收到意外效果,只聽一聲怒叱:
「小輩大膽,老夫迫你的性命……。」
只聽樹梢枝葉一陣暴響,突然一條人影斜縱飛起,身形未落.已然一裳襲來。
冷月蘭突見這人,似是感到意外震驚,連忙喊道:
「黃相公快躲,不要接他掌勢……。」
黃秋塵未看清來人忽聽冷月蘭驚呼,知道其中必有蹊蹺,連忙身形一轉,斜縱八尺。
「彭」的一聲暴響,那記掌力竟撞在一株古柳之上,「卡嚓嘈」一聲,應手折斷。
三丈多高的古柳倒地上,碰得沙石橫飛,聲勢驚人。
黃秋塵對這雄渾濘厚的強勁掌力,也感極為震驚,他連忙凝神舉目望去。
只見迎面站定一個黑面,環眠,頦下花白鬍鬚的青衫老人,目光灼灼充滿殺機,橫
了冷月蘭一眼,陰森的嘿嘿一聲乾笑,道:
「好丫頭,洩露九龍王府秘密,還想活嗎?」
冷月蘭震驚的面色鐵青,駭然倒退一步,兩隻秀目直瞪著威來的老人,出聲不得。
黃秋塵冷哼一聲,沉聲說道:
「尊駕何人,莫要逼人太甚」
青衫老人仰首一陣長笑,笑聲一落,突然笑容頓斂,寒著臉說道:
「老夫面前還真少有如此狂妄的人,竟敢這樣無禮,便是你的授業師父,聽到老夫
也要退避三舍……。」
黃秋塵見他那副狂傲凶橫之態,不由一陣冷笑道:
「且慢誇口,在下所問尊駕還沒有答覆!」
他這一陣催逼,口齒間竟未為老人威勢所懾,似已激起青衫老人怒火,冷笑一聲,
說道:
「武林中黑白兩道,誰不曉得巫山怪傑戴長青的名號,三十年來江湖中沒有見過你
這樣膽大妄為的小子。」
這時冷月蘭對黃秋塵分外關心,悄聲說道:
「這老兒功力深厚,招術詭異黃相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你我不要惹火焚身。」
黃秋塵遲疑一下,回顧冷月蘭說道:
「勢態已然形成,只有放手一搏,若讓他逃出手去,後果便將嚴重了!」
不料巫山一怪耳音極靈,冷然說道:
「鬼丫頭還想走嗎?」
只見他舉袖一拂,竟然首先發掌,一股極強力道襲向冷月蘭。
冷月蘭嬌軀一轉,橫躍七尺,避過凌厲一掌,但並未出手還招。
巫山一怪戴長青一掌劈空,更為激怒,身形一閃,身隨掌進,左掌一晃,「雲龍春
山」,左腳斜上半步,身形滴溜一旋,右掌一甩。「烏龍攪尾」,斜揮疾落,勢道疾勁
凌厲已極。
黃秋塵見冷月蘭秀眉微蹙,左閃右避,身法巧妙絕倫,但似心存顧慮,接連讓過三
招凌厲招術。
這情況卻使黃秋塵暗中納罕,身形一縱,沉聲喝道:
「冷姑娘已讓三招,不要倚者賣老,且接在下幾招!」
話音一落,揮手攻出一掌,疾向戴長青後背拍去。
戴長青忽覺一股暗勁襲到,斜上半步,向右一旋,右掌乘勢由下疾揮,橫戳黃秋塵
小臂。
黃秋塵左腳進步.右臂微沉,右掌平胸推出,攻向對方華蓋穴。
巫山一怪見黃秋塵出招沉穩,雄渾,巧妙,勁疾,恰合上乘武學心法妙用,不禁心
中暗暗飲服。
立時左掌從下往上一翻,掌緣一旋,「左勾手」化為「金雀攬尾」,竟使金絲纏腕
大擒拿手法,迅快無論的橫切對方脈腕,右掌橫揮,硬砸黃秋塵左肋。
這一招變化奇妙已臻極致,威力強勁堪稱空前。
黃秋塵心中暗驚,左臂一揮,硬接攻來掌勢,右腕一翻,一股「伏虎勁氣」激發而
出,直向來人左肩劈去。
巫山一怪載長青見這少年竟然揮腕硬接,不禁暗哼一聲,立刻腕上加勁,潛力飄颯,
來勢更為勁疾。
「砰」的一聲,勁道交接,只激的潛力激盪,勁氣四溢。
巫山一怪作夢也沒想到這少年掌上功力如此雄渾,鼻孔中哼了一聲,不由自主身形
一晃,踉蹌倒退兩步。
就在這掌力交接之際,黃秋塵「伏虎勁氣」平推而支,戴長青震驚之下,向右微轉,
左掌飛起,向襲來掌勢迎去。
這一掌威力強猛無與倫比,「彭」的一聲暴震,戴長青只覺左臂劇痛,身形再度搖
晃著向後踉蹌倒退。
當他睜起驚疑的目光看去,只見那當前少年英風颯颯,身形反而向前搶上半步,他
不禁駭然暗道:「好凌厲的掌力,老夫四十年潛心苦練的「開山掌」,竟然不能傷他毫
發,豈不是怪道。
其實,黃秋塵卻是運用鐘樓傳授的心經,以力制力的的絕妙武功,反擊來人。
這正是『他強隨他強,猶若春風拂山崗』的妙用,來人掌勢愈猛,反震之力也隨之
愈強,巫山一怪自恃掌力渾厚,凝集八成以上功力,發掌猛擊,不料卻被反彈回震之力
撞退幾步。
黃秋塵一試之下,已知心經卻具無上妙用,立時精神大振。
只見他雙肩一晃,欺步進身,說聲:
「尊駕果然功力精奧,掌勢驚人,再接在下一掌!」
話聲出口,呼的一記掌力,隨形推拍而出。
巫山一怪在連接兩掌之下,已覺心驚肉顫,轉眼之間,忽見黃秋塵掌勢如風,不禁
又驚又怒,身形輕飄閃避開去。
冷月蘭站在場外,凝神注視場中變化,突見巫山一怪閃避黃秋塵追襲,閃身退到右
方不及五尺之處。
她忽的心中電轉,暗忖:「這老兒心腸歹毒,決不能讓他脫身,如果「這老兒當真
報與九龍王尊,不但情勢將會發生變化,而且自己性命也握在老兒手內,不如乘機解決,
免去後患!」
冷月蘭心念轉動也不過剎那之間,突然身形一晃,右掌一翻,一股奇異掌力,了無
聲息的拍了出去。
巫山一怪只顧當前強敵,卻疏忽背後狙擊,「砰」的一聲拍個正著。
戴長青只覺天旋地轉,心頭有如火焚,悶哼一聲,撲地便倒,霎時化作一堆鮮血,
白骨磷峋,散落地上。
黃秋塵先是一怔,微一思索,便知道他已中了慘絕人寰,奇毒無比的海棠花掌。
「冷姑娘你,……。」黃秋塵搖頭歎息,似對這種殘酷歹毒掌力,有著顧忌與憎惡
的神態。
冷月蘭輕聲一歎道:
「小妹羅山見你以後,頓感這種掌力過分歹毒,深悔傷害了鐵木大師性命,已下決
心不再用這掌力,今日情勢不同,如巫山一怪逃走,必將引起軒然大波,不知將要死傷
多少性命,所以……。」
黃秋塵聽她自怨自責.知道她心存愧作,閃目望了地下白骨,長吁一口氣道:
「冷姑娘如能夠體上天好生之德,不以殘殺為重,這種歹毒絕倫掌力,還是不用為
好!」
說著仰面看了看天色,雙手微拱道:
「承姑娘告知九龍王府秘密,在下不能久留,就此別過!」
冷月蘭道:
「相公一路多要小心,小妹不送了!」
黃秋塵飛身上馬,雙手微抱,鞭梢揚處,馬啼登開,立時捲起一道塵沙,霎時消失
背影。
冷月蘭眼望黃秋塵消失的背影,輕歎一聲,緩緩走出林外,嬌軀微縱,跳上馬背,
雙腳一登馬腹,疾馳而去。
秋風爽朗,滌去暑天的褥熱,尤其在這雪峰山中更是格外胸襟開朗,美景宜人。
在白馬嶺東方凝雲谷,遍地異花盛開,陣陣幽香沁人心脾。
雲屏崖下有一座大莊院,幽院重複,樓台連雲,溪水澄澈,靜靜的橫過莊院,小橋
迴廊雕樑畫棟,竟似王侯府第,雄偉,豪結,恬靜,舒暢,確曾費過一片巧匠心機。
這日,天色已近黃昏,兩名垂髯少女匆匆沿著溪旁,登上精巧的九曲竹橋。
突然,迎面一名中年壯漢,大步走來,當他發現兩名垂髫少女,連忙停下腳步,俯
首低眉閃讓路旁。
其中一名身穿銀紅坎肩少女,閃目看了一眼,面色一沉,口吐鶯聲,說道:
「陳旺你的膽子不小,內宮禁地,竟敢亂闖,難道不要腦袋!」
那名健漢含笑說道:
「門下怎敢亂闖,姑娘還要包含一些……。」
那身穿鵝黃坎肩的髫少女,冷嗤一聲,嘴兒一撇道:
「諒你也沒有這個膽量!有事嗎?」
那名陳旺的大漢陪笑道:
「門下奉命採購聖母壽誕應添開物,百壽圖已經由精工巧匠繡好,送請聖母過目!」
身穿紅衣少女嫣然一笑,道:
「嗯!上次那副百壽圖,招惹得聖母不喜歡,採辦的馮一平險一點兒丟了腦袋,這
次你可要小心了!」
陳旺面現驚懼之色,從懷中取出一個綢布包兒,遞到垂髫女郎手裡,倒退一步,惶
恐的說道:
「門下在雪峰山百里以內,走遍各大城鎮,只有這一家手工精細,如果聖母仍不滿
意,還要請兩位姑娘代為詳陳,門下感恩不盡!」
垂髫女郎接過綢布包兒,看也不看一眼,目光一閃,斜了他一眼,說道:
「聖母喜不喜歡,只看你的造化,我姐妹可也管不了這許多!」
那名陳旺的大漢,上前半步悄聲說道:
「二位姑娘幫忙,在下已另備一份禮物奉敬,稍侍命人送上,要請姑娘們不要嫌
棄!」
這兩外垂髫女郎淺淺一笑,似是已為他言語打動,面上嚴肅神色稍斂,含笑說道:
「我姐妹只有盡量幫忙,如若聖母執意不聽,那也沒有辦法!」
那名陳旺大漢,聽她口風已然緩和,千恩萬謝的退了下去。
兩名垂髫女郎步下竹橋,悄聲談笑,轉過一片花圃,將要穿過柳林。
突然暗處飛出一條人影,迅捷無比,輕快的抱起身穿鵝黃坎肩的少女。
二女突遭奇襲,她停頓感吃驚,但身穿銀紅少女微閃一眼,卻含笑背過臉去。
那條飛來的身影,火熱的嘴唇,猶若狂風驟雨般的吻上少女細嫩的臉上。
身穿鵝黃少女頓覺吃驚,繼則氣喘琳琳,顫聲說道:
「你……要死……快……快放開我……不……我不來了。」
那突襲的健漢見她滿面嬌羞,嬌弱不勝,方才鬆開健壯的手臂,後退半步,嘻皮笑
臉的說道:
「好妹妹何必生氣,在下也是太愛你了,一時衝動,還請你不要見怪!」
那女郎掙脫大漢的擁抱,長吁一口氣,舉手理著鬢邊散發,低頭一笑,故意嘟著小
嘴,佯嗔道:
「冒失鬼,若被聖母知道那還了得……。」
那大漢貪婪的眼光看在女郎的臉上,笑道:
「聖母正在快活,那還顧得許多,好妹妹……。」
一面說著,又要動手,那女郎卻笑著躲開,跺腳說道:
「看你急得活猴子像,勸你還是老實一些,我們還有事呢!」
說著,拖了身穿銀紅少女匆匆走去。
那大漢呆望著他倆的背影,悵然若失,忽聽遠處傳來腳步聲,方才閃身隱入樹叢消
失。
兩名垂髫女郎越過柳林,沿著白石甬道走到百花亭前,只見迴廊下站著幾名女婢,
四處雅雀無聲.竟連咳嗽之聲也沒有一點。
垂髫少女步上石階,手捧大紅綢包,正容跨進花亭,突然閃目,看見當中錦榻繡幃
低垂,並作有規律的顫抖,微聞急促的喘息,從繡幕內傳出。
這兩名少女似已司空風慣,並不覺得詫異,退身倚牆垂手侍立,低首垂眉,不敢仰
視。
約過一盞熱茶時候,喘息聲逐漸緩慢平息,錦幃的顫抖也隨著靜止下來。
突聽繡榻中一聲嬌叱,緊接著一聲慘叫,一個赤裸壯漢呼的一聲,跌出繡帳以外,
直挺挺僵臥地上。
那兩名少女臉色微變,交互看了一眼,身子一動不動、猶若木雕泥塑般肅立牆下。
繡幃中突然傳出一聲銀鈴般的呼聲:
「婷兒,揭開帳子……。」
身穿銀紅少女連忙應了一聲,急忙上前掀開錦帳。
只見帳中倚枕斜斜臥了一位三十許半裸麗人,酥胸半掩,雲發蓬鬆,雙頰猶帶春意。
她看了地下壯漢一眼,冷笑一聲,道:
「無用的東西,撩起老娘興趣,卻是這樣無能,真是掃興,婷兒,命人抬下
去……。」
那女婢應了一聲,轉身退出房去。
那麗人目光閃動,看了身穿鵝黃少女一眼,眉峰聳動,沉聲喝道:
「鶯兒,手裡捧著什麼?」
身穿鵝黃少女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
「啟稟聖母百壽圖已然繡好!」
那麗人嗯了一聲,欠身坐了起來,說道:
「展開來……。」
身穿鵝黃少女怎敢違命,揭開紅綢布包,取出一幅百鳥朝鳳百壽圖來,送由麗人過
目。
那麗人仔細看了半晌,方黨滿意,吩咐送交執事,在壽誕之辰,懸掛中堂,接受天
下武林朝賀。
就在這時罕聽百花亭外,有人高聲稟道:
「啟稟聖母,王尊在大殿上散侯,有要事相商!」
那麗人慵懶的一揮手,似是極不耐煩的說道:
「我身體不適,不願麻煩,命他依我的意旨行事,決不能更改,聽見沒有,下
去……。」
亭前階下那勁裝大漢,憑空抱拳一躬。
「門下記下了!」
大漢應了一聲,轉身急步離去。
原來這位人稱聖母的麗人,正是掀起武林風波,名震江湖,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女
魔頭「海棠紅」。
這位魔頭隱跡雪峰雲屏崖下,逍遙自在盡情享樂,幕後策動慘酷仇殺,釀成江湖慘
變,而她卻終日縱情淫樂以巧妙的手段控制著一班空兇惡極的魔頭,隱然地位無上崇高,
成為一代霸主。
海棠紅心情,披起羅衫,緩步出房。
驀然,仰面望著階前柳林看了一眼,森冷的一笑,眉宇間映現一縷殺機,沉聲喝道:
「什麼人,擅闖禁宮,莫非活得不耐……。」
話音未落,柳蔭下出現一個嬌小的身影,遙遙向她一喊,道:
「徒兒冷月蘭拜見聖母!」
海棠紅見冷月蘭來到,立時臉上映現一絲笑容,說道:
「你來的正好,前聞你被金笛書生擄去,只道必遭毒手,不想你能安然逃出魔掌,
回到九龍王府,卻是大出意料之外。」
冷月蘭含笑盈盈正要舉步,轉目見竹橋之上人影晃動,她不等海棠紅吩咐,嬌軀一
閃,沉聲喝道:
「內宮禁地,少往前闖!」
只聽那人笑道:
「冷姑娘怎麼連我秦風也不認識了!」
冷月蘭問言頓時撤去運集的功力,嫣然一笑道:
「泰老前輩莫不是要見聖母?」
鬼老前輩莫不是要見聖母?」』
鬼磯士秦風兩道冷箭似的目光,不住打量,臉上神色瞬息萬變,只看的冷月蘭有些
毛骨悚然。
她倒退一步。臉色一沉,滿臉不悅之色說道:
「老前輩放尊重一點,莫非姑娘身上還有可疑之處!」
鬼磯士秦風並不理會,臉上呈現著神秘的微笑,兩道凌厲目光不住在冷月蘭週身運
轉。
海棠紅極端聰明,看出秦風神色顯得極為神秘,心中頗感不快,驀然面色一怔,沉
聲喝道:
「秦風有話只管照直說出,月蘭有什麼不妥之處,本座一定按本門家規處理……。」
鬼磯士秦風淡淡一笑,道:
「聖母不要動怒,秦風只是覺得情勢上,月蘭姑娘行動雖然極為縝密,卻在秦風目
中看出有些可疑之點!」
這句話,秦風說得極為輕鬆,但聽入冷月蘭耳中有如迅雷經天,不覺驚的雙目直瞪,
冷汗淋漓,背脊骨透出一股寒氣。
「秦老前輩你……。」
秦風微然一笑,道:
「姑娘逃出佛字幫,自然是一樁好事,秦風絕不會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海棠紅拂然不悅,沉聲說道:
「月蘭如有差錯,便須照直說出來,如若這樣吞吞吐吐,休怪本座反面無情……。」
其實,冷月蘭在海棠紅心目中,已為貼身親信,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決不會出賣九
龍王府。秦風這番做作,卻使她意志有些動搖,對於冷月蘭確實引起一片狐疑。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3:07:26
第59章 人心鬼城 葉落花殘
秦風見海棠紅已動真氣,微然一笑道:
「冷姑娘怎樣脫身,逃出龍潭虎穴,還請明告,使秦風明瞭佛字幫中實情……。」
冷月蘭這時已然知道如不實說,決難倖免。
於是正色說道:
「冷月蘭是用縮骨神功,掙脫繩索……。」
鬼磯士不待她說完,接口說道:
「難道金笛書生不備鹿筋代繩,卻是出於想像以外。」。
冷月蘭暗忖,這位鬼磯士果然想的周到,若不是預有安排,卻被他一口問住。
「腳下繩索雖然掙脫,只是雙臂仍被鹿筋繩捆緊,一時卻無計可施!」冷月蘭連忙
糾正先前的話尾,卻也編織得天衣無縫。
「二虎莊鐵金剛謝雲,為什麼喪身柳林,這還要姑娘說個明白!」秦風緊追了一句。
冷月蘭面色一沉,說道:
「姑娘我並沒有看到謝香王,秦老前輩追問他卻為什麼,難道他是傷在冷月蘭手
中!」
她雖然心中震驚,但仍鎮定紊亂的心神,反唇相譏。
海棠紅不由心中一動,肅容說道:
「秦風難道你有什麼發現!」
鬼磯士秦風哈哈一笑,說道:
「據在下所知謝雲和李一平深入佛字幫總舵,聯手救出冷姑娘,可是雙雙喪命二虎
莊外柳林。」
海棠紅漫不經心的說道:
「他倆喪命柳林,又和月蘭有什麼關係……。」
秦風冷笑一聲道:
「事情就出在不是冷姑娘親自出手了。」
海棠紅目光一凜,轉目望了月蘭一眼,急急問道:
「這話怎說……。」
秦風道:
「據說黃秋塵他也在場……。」
這一句話,恰正刺中月蘭心底隱處,不禁大驚失色,暗道:不好!不如及早撤身為
妙!
心念一轉,身形便向後緩緩倒退。
「站住!」海棠紅目光轉動,厲聲喝道:
「這一聲呼喝,月蘭更覺沒情勢已經緊急,她那敢再耽延一刻,立時身形一閃,疾
縱而起,轉身向左側山坡奔去。
海棠紅頓時大悟,厲聲喝道:
「丫頭真是找死,還不乖乖低頭認罪,你還逃得了嗎!」
鬼磯士秦風哈哈一笑,道:
「冷姑娘勸你認了命吧,如想在秦某面前賣弄花招,還差的匹……。」
話音一落,身形疾起,展開絕頂輕功,猶如星飛箭射般的追了上去。
冷月展開上乘輕功,頭也不回的匆匆奔走。
驀然山坡暗處,一聲喝叱,飛起兩條人影,橫陰去路,沉聲說道:
「冷姑娘不可亂闖,沒有王爺令渝休想過去。」
冷月蘭微然一怔,但這時她已明瞭雪峰山絕不能再留下去,如今前有敵人,後有追
兵,目前只有放手一拚。
心念一決,毫不停留,嬌軀一展,右臂一幌,翻掌劈出一記掌力,直向當前二人擊
去。
海棠花掌歹毒紙張倫,掌力拍出既不見勁氣罡風,也沒有一絲奇異形象,但如一經
觸到,立即向化形消,的確霸道已極。
鬼磯士秦風突見冷月蘭揚掌出手,當時眉頭一皺,高聲叫道:
「快些閃讓,不要迎接掌勢……。」
口中喊著,腳下卻未停留,反而去勢更為勁疾,遙遙發出一掌,逕向冷月蘭劈去。
當面兩名彪形大漢,聽到鬼磯士秦風呼喝,微然一怔,只聽,「彭彰」兩聲,立覺
天旋地轉,五臟如焚,大叫一聲,翻身跌倒,瞬刻骨化形消,化做一堆白骨。
冷月蘭掌力發出,去勢並不停止,一掠而過,直向峰頭匆匆奔去。
身到一道陡崖之下,雙臂一抖,飛縱而起,直向峰頂下落。
驀見峰頭站立著一位身披鮮紅輕紗麗人,香腮映現甜蜜的微笑,酒渦深旋,兩道秀
目隱現殺機,一雙妙目正在向她注視。
冷月蘭睜開大大的眼睛,驚的嬌軀一顫。
原來這麗人正是狠毒淫邪的一代女魔海棠紅。
他那嬌美的臉上綻現動人的微笑,一步步向冷月蘭通來。
這時冷月蘭已頻絕望,駭然倒退,芳心小鹿亂撞,顯然面臨著死亡恐怖。
海棠紅走到相距五尺之處,纖纖玉掌緩緩平舉,雙目中殺氣更濃。冷月蘭驚叫一聲,
返身疾縱,向右側小道狂奔疾馳。
奔出不及十丈,一座怪石背後轉出秦風,哈哈笑道:
「冷姑娘逃也逃不了,看你還是俯首招認罪狀,免受分骨之苦,如若不聽好言相勸,
秦某便要出手了。」
這時冷月蘭萬念俱灰,心兒一橫,暗忖:他等既然不能放過,只有憑著這身功力一
拚,倘若一掌震死,也會比忍受痛苦折磨來得爽快。
冷月蘭心念一決,冷笑一聲,說道:
「秦老前輩一再相逼,蘭兒只好無禮了!」
話音未落,不退反進,揉身進步,舉掌一招「柳蔭飛絮」右指疾點,一招「仙人指
路」逕向秦風「中庭」「鳩尾」「華蓋」「玄機」四大要穴罩去。
鬼磯士秦風對海棠花掌深懷顧忌,不敢迎面硬接來勢,身形微閃,側讓半步,揮掌
一招「掌絲纏腕」,橫劈月蘭脈門,右掌一推「五了開山」直向月蘭擊去。
動手未出三招,忽聽一聲爽朗笑聲,震撼山谷,秦風正要施展擒拿煞手,聞聲愕然
一躍而退。
只見一片叢莽中閃出一位黃衫白髮,相貌奇古的枯瘦老人,兩道懾人的威凌目光,
掃過全場,仰面哈哈笑道:
「想不到九龍王府,在聖母千秋前夕,竟然窩裡造反,你秦風也是武林中一代怪傑,
不料卻追殺一個女孩,豈不是有失身份!」
鬼磯士秦風先是一怔,當看清來人面貌,不由眉峰暗皺,心裡有些嘀咕。
但他秉性陰沉,在面色微變之後,瞬間又恢復往日鎮定神色,哈哈笑道:
「胡大俠來的好,老朋友不見不散,不知大俠光降,是不是想湊熱鬧!」
「當然,頃聞聖母奉誕之期,連日專趕路程,特地前來賀喜拜壽……哈哈……。」
笑聲一落,轉目看著冷月蘭,道:
「冷姑娘不要怕,有我胡聖手誰敢欺侮……。」
他冷冷的斜秦風一眼,冷月蘭見胡聖手突然出現,竟然挺身相護,一顆芳心不知是
驚是喜,依言退往胡聖手身旁。
這時她已確實感到,這班武林俠義確和邪道中的行為大不相同。
秦風眼看冷月蘭逃出手去,不禁胸中如焚,冷笑一聲,道
「本門之事,還望大俠不要插手,淌這渾水,冷月蘭背叛九龍王府罪行重大,大俠
如若出面袒護,豈不是存心與在下做對
胡聖手掀髯冷笑一聲,說道:
「這女孩也夠可憐了,行動精神都在受到邪惡控制,如能跳出污濁深淵,卻也值得
稱揚她的勇氣!」
秦風聽了不由勃然大怒,雙目一翻過:
「憑你胡大俠也敢在雪峰山倚老賣狂,秦某不信你有掠去冷月蘭的力量,除非九龍
王府土崩瓦裂,否則尊駕也休想離開雲屏崖!」
胡聖手一陣狂笑,道:
「秦當家的不要大話嚇人,胡某自出江湖,還沒有被人嚇倒過……」
鬼磯士秦鳳旋身換步,亮式發招,厲聲說道:
「胡大俠既是存心賜教,就請發招……。」
秦風心地極端陰沉險詐,口中雖說著「請大俠發招」。他卻首先發難,揚手劈出一
掌。
胡聖手早已蓄功戒備.突見掌勢一到,旋身側轉,一招「旋轉乾坤」,左臂由下往
上一撩,對拒攻來掌勢,右手探掌為抓,五指箕張,硬扣秦風右臂。
秦風知道這招擒拿手,勢道強猛,如被指尖沾到,立刻穴道被制。
他連忙撤掌換式,展開大羅漢掌法,只見單影翩翩,勁風呼呼,眨眼攻出一十二掌,
招招巧妙,聲勢凌厲非凡。
胡聖手被這凌厲掌勢,逼得連連後退。
但在秦風攻勢一緩的剎那,胡聖手立即施出先天八卦掌,反守為攻,一時掌指交織,
幻成一片掌影,迅疾攻了過去。
海棠紅見冷月蘭場外觀戰,鼻孔中冷哼一聲,緩步走向冷月蘭停身之地。
冷月蘭忽見海棠紅面色陰沉,眉籠殺機,一步步逼近,她不由暗吃一驚!
「還想跑嗎?」海棠紅目注月蘭,聲色俱厲的呼喝著。
冷月蘭知道這個女魔頭功力詭異,出手狠毒,若賃她的武學,絕難招架三招。
在這危急情況下只有盡快躲避其鋒一途。
當她心念轉動的時候,海棠紅似已窺破冷月蘭的心意,纖掌一揚,喝了一聲。
「孽徒還不躺下……。」
這一掌,乃是極為歹毒的海棠花掌,掌力一出,只見冷月蘭心神皆顫。
在這極端危急之中,冷月蘭銀牙咬緊,拚命運掌劈出,抗拒襲來的掌勢。
只聽「彭」的一聲.冷月蘭淒厲的一聲慘叫,右臂立被震斷,一個嬌軀好像大病初
愈般。搖幌著倒退兩步,終於支倒地,眨眼之間,玉殞香消,形影無存,只剩一堆白骨。
海棠紅淒厲的一陣狂笑,聲若梟梟夜鳴,聒聒極難入耳。
海棠紅了結冷月蘭意猶未盡,舉步又向胡聖手走去。
胡聖手鏖斗正酣,忽聽淒厲悲時之聲,不由自主的閃目看去。
只見冷月蘭花容慘淡,跌坐地上,瞬刻間,皮肉消失,只餘一堆白骨,他不禁駭然
一驚。
他雖然聽鐵木僧慘死情況,但未曾親眼目睹,今見海棠紅施異展辣手,方才知道海
棠花掌的確歹毒絕倫!
在他微一驚愕的剎那,鬼磯士秦風乘隙進步,迅快無濤的劈出一記凌厲掌力。
這一掌秦風已凝足九成以上少林絕學「大力金剛掌」,勢過強烈剛猛無與倫比。
胡聖手驀然警覺,眼看掌勢已到,百忙中大喝一聲,鬚髮直豎,揮掌硬接來勢。
胡聖手掌勢翻起,掌力尚未發出,那股巨大無比力道已如翻江倒海般的湧到。
「彭」的一聲暴震,只見胡聖手發如蓬,雙目盡赤,身子竟被震飛兩丈以外,「砰」
的摔倒地上。
這時胡聖手只覺胸中五臟翻騰,氣血難抑,嘴角掛上點點血跡。
他雖然愛到極重內傷,但神產信然清醒,迅快的探手懷中,取出一隻白玉古瓷瓶兒、
傾出三粒丹藥,一口吞入腹中。
胡聖手乃是一代武林醫聖,在他天腹秘製療傷強神靈藥以後,突然挺身「鯉魚打挺」
一躍而起。
只見這時的胡聖手鬚髮直豎,目射殺機,嘴角乃吟噙著殷紅血漬,一步,一步直向
秦風迫去,猙獰,凌厲,恐怖,令人目觸神驚。
這懾人的威勢,竟連以狠辣著稱的鬼磯士秦風,也覺心寒,不自禁的向後倒退。
海棠紅冷哼一聲,傲然說道:
「胡聖手,待聖母打發你早日輪迴,兔得在塵世受苦!」
說著,蓮步輕移,逕向胡聖手走去。
胡聖手這時已經存下一拚生死決心,竟然雙目翻,鼻孔中哼了一聲,沉聲罵道:
「萬惡淫婦,只為逞一時快意,竟然攪起江湖一片悉雲慘霧,酷嗜屠殺,不知多少
人受到摧殘,老夫雖然深知你那歹毒掌力,確實霸道絕倫,但我也要和你一拚高低,除
去殺害武林淫賊,以謝天下……」
海棠紅被胡聖手當眾辱罵,不禁面色陡變,冷哼一聲,右掌緩緩舉起。
就在這海棠花掌力將要發出剎那,突聽一聲大喝道:
「且慢,黃秋塵特來請教!」
黃秋塵的名兒,雖然在江湖中尚淺,但海棠紅聽了卻似吃了一驚,復又緩緩收回將
發的掌勢,轉目望去。
只見從左側山坡,如飛的奔來一位少年,海棠紅目光一瞬,臉上綻現一絲笑容,說
道:
「你可就是黃秋塵?」
黃秋塵來到坡前,丁字步站穩,抬頭凝望一眼,心中暗暗驚訝。
他知道這位為禍江湖的外祖母,論年紀當在六十左右,不想她卻衣穿鮮紅輕絹,眉
寵翠黛,粉面朱唇,全無半點衰老之態,渾似三十許的麗人,他不禁心中極為納罕。
海棠紅鶯聲婉轉,音調甜美,極為誘人。
黃秋塵這時卻有茫然之感,目光凝視著海棠紅,竟然忘記回答。
海棠紅傅然一笑,道:「傻小子盡看什麼,我在問你話呢?」
黃秋塵被她一言提醒,臉兒微紅,乾咳一聲,說道:
「不錯,晚輩正是黃秋塵……。」
海棠紅一直兩道目光在黃秋塵身上掃視,似對這年青人抱著無限神秘之感。
鬼磯士療風和黃秋塵已如活冤家,死對頭。但憑自身功力,已覺逐漸不是秋塵對手。
暗忖:何不趁海棠紅在此,從旁煽動激起她的傲氣,使用海棠花掌。除去平生第一
號強敵。
只見他眸珠一轉,嘿嘿笑道:
「黃秋塵你自恃武學精湛,脾睨武林,目無餘子,如今聖母法駕在此,還敢逞強不
來參拜,你的膽兒也太大了?難道想招惹聖母發怒,和聖母一較身手!」
黃秋塵天生做性,目光一交,冷然喝道:
「少林叛徒少要多口,青城修劍院被你這班武林敗類摧毀殆盡,五大劍客死亡枕藉,
大怨未報,少爺特來算清這筆血債!」
秦風哈哈笑道:
「黃秋生也不怕齒冷,修劍院,雖然秦風有份,可是怎輪到尊駕出頭,說來確實可
笑!」
海棠紅玉手輕搖,道:
「且慢爭吵,我問你為何單找九龍王府生事,你的師承何人,對聖母說明,再動手
不遲!」
這一問,卻問到黃秋塵傷心隱處,長歎一聲,說道:
「在下追蹤南宮冷刀,自有原故,固然他慘酷的屠飛,殘忍毒辣的手段,使在下深
感武林將遭浩動,必須消滅此賊為江湖除害,但還有一段傷心往事,必須追查個水落石
出……。」
海棠紅又目上下打量一陣,嫣然笑道:
「看你這樣年青,卻還志量不小……。」
話音微頓,目光轉望秦風一眼,淡然一笑道:「你這怨恨怎會寄在九龍王尊頭上,
不妨說出我聽……。」
黃秋塵道:
「晚輩父之死,南宮冷刀知道其中底細,因此只有追尋九龍王尊,探求究竟何人下
此毒手!」
海棠紅似已引起興趣,說道:
「令尊姓名是……。」
秋塵神色一正,凜然說道:
「區區先父,子不言父名,上龍下山……。」
此語一出,海棠紅大感驚異,急切問道:
「黃龍山背叛少林,喪命在青城山修劍院中,武林早已傳過,你怎說九龍王尊知道
底細,這我卻有些不明啟了!」
黃秋塵仇然說道:
「晚輩先慈也是聽到江湖這種傳言,才被一班惡徒蹂躪殘殺致死,這不過是一種瞞
天過海,嫁禍他人之計,老前輩雖然聰明一世,卻也為人所愚弄!」
海棠紅更覺吃驚,這位凶冠一時的女魔,驀然知道親生女兒喪命,卻也激發天性,
不禁浩然長歎。
「秋塵快講,你奔走江湖身負血海深冤,可曾知道對你母下手之人?」
黃秋生一經提到母親,已然是熱淚盈勇眶,他舉手拭去眼角淚痕,仇然說道:
「總算蒼天有眼,前在羅山手對兇徒,血海深冤得償一半。」
海棠紅不禁點頭讚歎,道:
「好孩子,不過,這名兇徒是誰,我要查問明白!」
話音未了,只聽山谷之間,羅聲震天,胡哨急驟,此起彼落,有如怒海驚濤。
黃秋塵冷然一笑,轉口看了胡聖手一眼,說道:
「胡老前輩隨晚輩來……。」
說著,轉身向谷中走去。
海棠紅一時心潮起伏,木然仰望天空,突然一挫銀牙,恨聲說道:
「完了,我要殺盡武林,消滅所有武林人物,為我女兒復仇……。」
話音一落,直向山谷深處飛奔而去。
這時突從石林際出現不少人影,各自長身飛躍,緊隨黃秋塵追了下去。
黃秋塵尚未到達谷底,驀見這座幽雅恬靜。佈置得不亞世外仙境的廣大山谷,到處
人影閃動,尖銳的忽哨夾雜著警羅亂成一片,和這幽靜美妙環境,適成對比。
胡聖手目光凝注著山谷,輕聲一歎,道:
「這幽靜山谷若是安份隱居,卻是大好去處,可惜為狐鼠竊占,確是辜負這塊乾淨
土地……。」
說話之間,突從山下迎面年來幾條人影,當前一位身材高大瘦面長鬚,神態威猛老
人,抬頭忽見黃秋塵,胡聖手二人並肩走來。
這老立即戛然止步,舉手一招,身後幾名大漢立刻隊形分散,橫刀凝立。
「胡黃二位大俠駕臨雲屏崖,冷震東未能遠迎,嘿嘿嘿……。」冷震東目凝殺機,
嘿嘿笑著。
胡聖手回看了黃秋塵一眼,哈哈笑道。
「老巖主也在雲屏崖九龍王府,卻也逍遙自在,可歎,可歎!」
冷震東聽他沒頭沒腦,話中似帶譏諷,面含薄怒道:
「胡大俠腹中玄機,冷震東無法猜透,這可歎二字從何說起?」
原來胡聖手深知手轉乾坤冷震東武學深湛,若不設法說服。卻給南宮冷刀一大臂助,
故而旁敲側擊,激動這剛暴狂妄的莽夫。
胡聖手笑了一笑;ˍ「老巖主,這件事極為顯明,何須多問,想你雄霸東北何等自
在,不想一念之差,交友不慎,只落得子女雙雙慘死,你這幾根老骨,還不知葬於何
地!」
冷震東聽到「子女雙雙慘死」的一句,不由手顫神驚,冷白慘遭陌生怪人一拂震死
羅山,已是傷心欲絕,今聽愛女亦難保全生命,怎不使這年邁老人深歎道之悲。
「胡大俠紅口白牙不可信口開河,我那女兒已然逃出回音洞佛字幫總舵,她……她
怎會……。」
說到這裡只覺聲音瘖啞,老淚縱橫,已不能再隱忍心底的悲傷。
胡聖手知道老兒已被激動,進更進一步,正色說道:
「胡聖手活到六十出頭了,豈能平空造謠,挑撥是非,如若不信,請上山一看便知
此話非虛!」
手轉乾坤冷震東只聽的心膽俱碎,也不再顧到阻止黃秋塵,一言不發,身形疾躍而
起,直向山頭撲去。
黃秋塵暗暗一歎,忖道:
這個魔頭身法武學均臻顛峰,只可惜一念之差,落得如此悲慘下場。
忖念之間,山坡前人影連閃,百餘名九龍王府黑衣勁裝武士,已經環立四周。
忽然人群中簇出五七個腰纏紅巾.身材壯實,手捧寒光閃閃鋒利長劍壯漢。
隊形一開,只見南宮冷刀腰懸騰蛟劍,緩步走出隊來,身旁隨行著鬼磯士秦風,滿
面浮現驕矜的微微笑,亦步亦趨,大步走來。
南宮冷刀抬頭看看黃秋生,面罩寒霜,鼻孔中冷哼一聲,說道:
「黃秋塵,老夫一再忍讓,不肯驟下毒手,是體念上天好生之德,不想你卻得寸進
尺,一再破壞老夫大事,恨怨相接,永無止境,南宮冷刀要了結這段新仇舊恨,拼一個
強存弱死,真在假亡……。」「
黃秋塵微然一笑,昂然說道:
「南宮盟主在下有一言請教,不知可能賜教!」
南宮冷刀目間精光,冷然說道:
「有話請講,老夫知無不言,然後讓你死而無憾!」
「據區區所知昔日大俠黃龍山慘遭巨變,身歷浩劫.武林只有南宮冷刀知道其中隱
情,不知可能見示出手行兇之人、和出手的動機何在!」
這番話傳入南宮冷刀耳,不禁使他驚異的睜大眼睛,向黃秋塵余看一眼。
聰明機詐的南宮冷刀,眸子一轉,已知其中梗概,雙目凝看面前少年,突然說道:
「你可是黃龍山之子……。」
黃秋塵面色凝重的點頭道:
「不錯,先父便是昔年名滿江湖的大俠黃龍山,南宮盟主乃是當代享譽武林人物,
必然不會巧言掩飾,欺騙後生晚輩!」
這段話,南宮冷刀怎能聽不出其中用意,他知道已被黃秋塵言語罩住,如想掩飾這
段事實,卻有失武林第一盟主的身份。
「老夫佩服你的口才,這樁武林秘密,不到必要時絕不稍露口風,好在今日一決生
死之期,老夫破例說出,讓你知道黃龍山是怎樣死的,葬身何地,也使你死的痛快……
嘿嘿……。」
他一面說著,閃目電掃在場眾人,面上呈現一絲陰詐的笑意,臉上筋肉不住抽動、
顯然他的內心,也有著無比的激動。
笑聲一落,目光轉落在黃秋塵臉上,道:
「黃龍山有你這樣後代,雖死九泉也該瞑目了!」他喃喃自語,突然目光中精芒一
動,仰望雲天,道:「江湖中只知他背叛少林,慘死青城山下,其實他卻是葬身劍閣千
丈深澗之中……。」
胡聖手微然一笑道:
「這莫非是一件蓄意的謀殺?江湖中怎會竟無一人知道?」
南宮冷刀笑道:
「黃龍山武學劍法均已臻於化境,便是江湖中絕頂高手,也不會輕易取勝,若想追
他的性命,更不是一件平常之事!」
胡聖手道:
「既是如此,那決不是一人所為,怎會這件江湖隱秘,竟能瞞過天下武林耳目,沒
有一人知道?」
黃秋塵神情緊張的接聲問道:
「不知當年出手之人,南宮盟主可肯相告。出手加害不知是何居心,曾聽江湖傳說,
家父雖然清高,卻很少在武林中結怨,設計之人不知和家父有什麼難了的情怨,必須置
之死地……。」
南宮冷刀嘿嘿一笑,緊接著又是一聲輕歎,幽幽說道:
「江湖中只知道虯龍,伏虎,飛鳳,騰蛟四柄武林奇劍,引起百年不絕的強搶豪奪,
兇殺相連,須知其外還有人所不知的隱情、這件事卻使老夫遺恨終身!」
他幽幽一歎,眼望天邊浮雲.臉上呈現一片茫然神色,喃喃說道:
「黃龍山死了,她也死了,我南宮冷刀白費一片心機,結果仍然落空,此恨綿綿,
黃龍山搶人之愛,獲得美人芳心,死也算值得!」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0-6-22 13:08:33
黃秋塵在他這茫然回憶,喃喃自語裡已然聽出話中有因,乾咳一聲,正色說道:
「南宮盟主今天是你我拚差別生死之日,在下冒昧請問你和家嚴結仇淵源,何必吞
吞吐吐故作婦人之態,古人說:大丈夫敢做敢當決不拖泥帶水,委過他人,難道南宮盟
主還懷念怕我黃秋塵索償這筆血債!」
這番話卻激起南宮冷刀豪氣,雙目中充滿殺機,嘿嘿冷笑,傲然說道:
「青年人好壯的膽量,但我南宮冷刀也不是畏刀避劍之輩,就是說出你也不見得能
以得遂心願……。」他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們結怨,固然伏虎奇劍是原因之一,其實我南宮冷刀對鐘姑娘暗起頃慕之心,
但你父卻捷足先得,結成一雙武林佳偶,是以傷心之下,怨恨難解,只有乘機下手,了
結宿怨,不想她……。」
說到這裡只覺一股辛醋沖上心頭,不禁一聲長歎。
南宮冷刀這種奇異神態,更激起黃秋塵怒火,沉聲喝道:
「南宮冷刀你既設計殺先父,這段血海冤深,只有今日做一了斷!」
這段話卻使南宮冷刀由茫然回憶之中驚悟,手按騰蛟劍嘿嘿一笑,道:
「黃龍山和我仇深似海,雖然他已葬身荒山,可是老夫仍然餘恨難消,他的孽種也
不能留在人世……。」
話音一落,突然精光電閃,騰蛟劍精芒閃動,已然握在掌中,凝目瞪視黃秋塵,虎
視眈眈聲勢懾人心眩。
驀然山坡上茂草叢中一聲嬌叱:
「南宮冷刀你的心腸也有些過份狠毒了,謀殺同門師弟,意欲嫁禍我修劍院,釀成
人間慘禍,黃秋塵不能饒過你這狼心狗肺,人間畜獸,本院主也要和你一清舊債!」
嬌叱聲中,草叢飛出一條嬌小人影,兩個縱躍已到當場。
「秋弟且站一旁,首先由我接他幾招……。」
黃秋塵俊目微閃,只見袁麗姬手捧飛鳳劍,凝神提氣已蓄勢待敵。
黃秋塵眉頭一皺,道:
「麗姐,小弟和他不共戴天,快不假手他人……。」
說著翻腕撤劍,忽聽山坡上有人說道:
「塵兒且慢動手,且換這柄虎伏劍,才可以勢頑抗力敵,為舅要看你手刃親仇,替
你亡父雪恨!」
說話之人正是金笛書生,翻腕一抖,一縷寒光疾向黃秋塵飛來。」
黃秋生也知南宮冷刀手中騰蛟劍鋒利無比。自己這柄長劍雖也是金鋼打就,但卻無
法鬥他這柄武林奇劍,只是情勢急迫,只好放手一拚。
當他看到金笛書生郭風煙,揚腕擲來竟是先前失落的伏虎劍,心中不禁暗喜,揚腕
一掠,輕輕接在掌中,只見他微然一震,劍光旋舞,撤出一片寒芒。
袁麗姬深恨南宮冷刀地隱惡,險些弄成錯,使黃秋塵含恨終生,於是不待黃秋生出
手,嬌軀一閃,旋步進身,左指劍訣一領,右劍一招「雲散天開」,運劍疾揮,疾向南
宮冷刀攻出一劍。
南宮冷刀一聲狂笑,劍勢一旋一轉、只見金光耀目,「噹」的一聲,封開袁麗姬攻
來劍勢,左指伸縮,點向袁麗姬肩並大穴。
掌勢方出,突聽黃秋塵一聲厲喝,伏虎劍勢若奔雷電閃,迅疾下落,掃向南宮冷刀
左臂。
南宮冷刀不愧武林一代梟雄,力鬥雙劍毫無懼色,劍指縱橫,奇劍迭出,這一場武
林決鬥,使雙方觀戰群雄目眩神奔.暗覺震驚。
西方胡聖手仙猿殷開江回顧身旁南方侯李通。眉頭一皺說道:
「九龍王尊逢到勁敵,你我不應坐觀成敗,必須出手接應,把這擅闖雲屏山幾名勁
敵除去,卻免去他日後患。」
南方侯李通點頭道:
「殷侯爺說的不錯,你我立即行動!」
說著,懷中取出五龍三角旗,空中一展,沉聲說道:
「南方侯令諭,命馬護法率座下高手偷襲山坡上兩名敵人,你等必須努力向前,不
得違誤!」
話志未落,李通背後一名手持大棍黑面虯髯大漢,應了一聲舉手一招,帶領幾名勁
裝健漢,悄然隱去。
南方侯李通腮邊帶著傲然微笑,殷開江居左,李通在右閃身直向場中撲去。
金笛書生又目如電,忽見敵陣移動,似在調動人手,轉目回顧身旁紅花門主柳雁紅
道:
「敵手眾多,形勢上敵眾我寡,我們必須要格外謹慎,出手必要速戰速決,不能再
存顧忌……。」
話未說完,突見兩條身影,奔向當場。
柳雁紅嬌叱一聲.縱身而起,劍勢疾縱,精芒電射,直向西方侯股開江頭頂落去。
殷開江微然一怔,身形疾向右側余縱五尺,右腕一翻,「嘩啦」一聲暴響,一隻其
形似乎,五指如鉤的飛撲,應手揮出,逕向柳雁紅肩頭落下。
柳雁紅深知道這種兵器厲害,尤其用這種兵器的人,武學上必有極深造詣。
心念一動,甩同繞步,右腕一旋一指,劍勢輕巧靈快,直向敵人胸腹之間刺到。
西方侯殷開江倏見柳雁紅劍勢如虹,出招巧妙,不禁暗吃一驚,知道遇上勁敵。
他連忙真氣暗提,展開五行神抓,纏、裹、砸、打,儘是絕學。
袁麗姬正動手之際,忽見一條人影如飛而至,連忙向黃秋塵說了一聲:
「秋弟當心,姐姐迎戰來人!」
黃秋塵應了一聲劍勢一緊,疾向南宮冷刀攻出三招凌厲劍法。
當場正展開一場激烈空前戰鬥,這時山坡之上,同時也發現眾多高手,紛紛攻向觀
戰的金笛書生。
原來金笛書生正在凝神掠陣,只要場中出現危勢,便將立即出手搶救。
就在這時,突聽身後草叢「嘩啦」連聲暴響。
他連忙旋身回顧,沉聲喝道:
「什麼人……。」
一言未盡,突從林中石後,荊棘茂草深處,飛出十幾條矯捷身影,直向金笛書生撲
來。
金笛書生知道情勢已然緊急,九龍王府已然發動猛攻,他連忙撤出金笛,急步迎了
上去。
就在連聲哈喝聲中,刀光閃閃,寒光涼冽,數十件兵刃從四面八方襲到。
郭風煙掌中金笛展動,指、點、劈、滑,快速絕倫、招式更是詭譎巧妙,眨眼間,
接連傷了幾名攻來大漢,一時慘呼厲號和金鐵交鳴之聲,交織而成一幕慘烈的交響曲。
這時忽聽一聲呼喝道:
「郭大俠武學精微果然名不虛傳,我東海侯馮奇才會一會尊駕高招……。」
話聲未落,緊接著又有一個粗暴的聲音響起,哈哈一笑,道:
「我北朝侯就不相信,讓你嘗識一番我牛勁功的棍法如何?」
金笛書生在九龍王府高手環攻之中,聞聲問目看去。
只見山坡林下並肩站立兩人,左首是一身穿綠袍清懼老人,右首是一個身材高大,
凶眉惡目,手持青鋼齊眉棍的黑面大漢,二人急步正向著場中奔來。
金笛書生眉頭暗皺,忖道。
這九龍王府高手,每人都具有一身上乘功力,而且悍不畏死。倘若再加上這兩個名
列四侯的高手,如想輕易取勝,實非易事。ˍ忖念間,綠袍老人已到當場,右掌一揚,
立即發出一記極端強勁的無形潛力,電射湧到。
金笛書生左掌一拂,化開攻來的一掌,右笛疾點而出,逕指向綠袍老人中大穴。
掌勢方出,忽覺腦後風生,知道背後有人暗算,掌勢一沉,身形旋轉,右笛一揮,
「噹」的一聲擊個正著。
金笛書生在運笛的剎那,已然凝驟乾天真力,笛勢揮出,勢道凌厲,笛棍交接一震
之下。黑面大漢青銅棍竟被震起三尺。
就在這兩股兵刃一震剎那,北朝侯牛勁功門戶大開,金笛書生乘勢進步,右腳上前
一步,左指疾出,「彭」的一聲,恰正點牛勁功玄機大穴。
只見他身形一晃,倒退兩步,金笛書生一指奏功,緊接飛起一腿,牛勁功巨大身子
有若斷線風箏.飛出一丈四五。摔在地上。
金笛書生腳力踢出,忽覺背後掌風呼呼,直向後心襲到,如想回身時間已然稍遲。
但他功力精湛,武學淵博、確已修到臨危不亂的境界,趕快乘勢向前飛縱,他雖應
變奇速,卻也被身後掌力掃中,踉蹌急走兩步,揚掌擊退前阻的一名高手,方才拿樁站
穩。。
這時場中一片混亂,相互捉對廝拚,悲呼慘叫,大喊怒叱之聲不絕於耳,大好一片
幽靜山谷,瞬刻化做慘厲空前絕城。
突見西南角出現一隊少女,個個嬌艷如花,背插長劍,簇擁著一代女魔海棠紅,緩
緩走來。
海棠紅眉凝殺機,臉色陰沉,抬頭看見金笛書生力敵眾高手,她不禁冷哼一聲,目
光轉落在袁麗姬身上,嘴兒一撇,傲然說道:
「這女孩生得這般美妙,竟敢在九龍王府撒野,難道和我叫陣……。」
海棠紅喃喃自語,手兒一擺,身旁少女似是受過訓練,一聲不響,列成陣式。
這女魔輕款柳腰,緩步向袁麗姬逼去。
驀然一株高大的參天古松之上,揚起一陣狂笑,一條矮小人影迅疾下落,輕巧的落
在當場。
這條矮小的人影的身法奇妙已極,立使場中群豪凜然一驚,不由凝目看去。
海棠紅突見這人露面不由大吃一驚,「啊」了一聲,倒退一步。
那原來是一個年近古稀的矮老頭兒,雙目卻是精光閃爍,顯得精神奕奕。
「海棠紅如今你怎麼說……。」矮老頭兒面色嚴肅的說。
「鐘樓你……。」海棠紅有些驚惶失措之感。
矮老人毒面骷髏鐘樓哈哈一笑,道:
「狗淫婦,我鐘樓自認雙目不明,誤認你是身世可憐的女子,這才把你收留,想不
到移情別戀,色結情夫,殺害黃龍山,攪起江湖無限風波,今天老夫不遠千里而來,要
你償還這筆難了深怨!」
海棠紅被罵得滿臉緋紅,目中凶光隱現,但解刻又化為嬌媚的眼風,嫣然一笑,道:
「老爺子何必生這大的氣,夫妻總是夫妻,我的出走並非……。」
「住口,我鐘樓也是一條漢子,那能再中你的奸計,今天只有討還你的一條性命,
償還多年宿怨……。」鐘樓倒退一步,他信對海棠紅深懷戒意。
海棠紅妙目微轉,只見全場打鬥已然停止,數百道目光都集中她的身上。
「老爺子且息怒火,海棠紅一時糊塗,給你陪禮還不成嗎?」
說著冉冉下拜、鐘樓面對海棠紅,想起昔日恩愛,不禁側然一歎。
在這微一驚神之際,只見海棠紅下拜之勢,突然一掌翻腕推出,直向鐘樓攻出。
毒面骷骸何等精細,突見海棠紅變勢出掌。便知不妙,牙關一咬,厲聲喝道:
「好淫婦,老夫和休同歸於盡……。」
話出掌落,一股無形力道,恰正印在海棠紅胸膛之上,只聽一聲悶哼,海棠紅身形
搖了兩搖,萎頓倒地。
毒面骷髏鐘攜手撫小腹,雙眉緊皺,長歎一聲,轉身走向山坡。
他似已中海棠花掌,但他功力深,強提一口真氣,抵禦掌毒,邁著瞞跚的步子,禺
禺而退。
南宮冷刀突見海棠紅橫臥地上,輾轉呻吟,嬌弱不勝,連忙縱身上前。
黃秋塵一聲斷喝:
「那裡走,你我血倆尚未了結,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南宮冷刀身形疾轉,陰森一笑,道:
「這樣也好,休走看劍……。」
話音未落,騰蛟劍電掣刺到,這一招狠辣無比,顯然南宮冷刀已存破斧沉舟之心。
這時九龍王府人手齊集,竟將袁麗姬,柳雁紅,胡聖手,金笛書生等人團團圍住,
只見寒光閃耀,殺聲震耳,呻吟哀號之聲,震撼山谷,慘烈情景猶若人間屠場,使人不
忍卒睹。
鬼磯士秦風看見金笛書生力鬥南東二侯,各展絕學,搏鬥正酣,他卻看出便宜,乘
機探手拍出一掌,逕向金笛書生襲去。
金笛書生眼觀四處,耳聽八方,突見人影一閃,便知有人暗算,左掌一指化開攻來
一掌,右手金笛疾旋,反向秦風右肋掃去。
鬼磯士秦風作夢也料不到金笛書生應招變式如此迅疾,何況當前還有九龍王府兩大
高手纏鬥不已,他不禁吃驚的一閃身形,要想閒避。
不料,金笛書生在盛怒之下,出手毫不留情,金笛一掃落空,緊接著翻腕迴旋,原
式不變,進步揮動金笛,攔腰橫掃。
這一招秦風已然無法閃避,連忙身形一轉,以背接笛,只聽「拍」的一聲,脊骨立
折,「哎呀」一聲怪叫,撲伏在地,口中鮮血狂噴,立時死斃。
驀然一縷琴音響起,音律幽美,怡心悅耳,聽得場中群豪微然一怔。
南宮冷刀連忙跳出場外.抬頭看去。
只見虯龍公主緩步走下山峰,身旁南海逸叟面色凝重,顯然對這場慘烈廝殺.有著
無比的憎惡。
虯龍公主走到當場,嬌叱一聲:
「不准動手。」
這聲嬌叱猶若晴天霹靂,場中戰頭頓時停了下來。
第60章 劍影旋光 魔焰消逝
虯龍公主美目電掃,香腮微現笑意,緩步向南宮冷刀走來。
東方侯聖手仙猿殷開江卻不認識這位貌若仙子的虯龍公主,忖道:這女娃怎會有此
威力,老夫倒要試一試她有幾許功力。
心念轉動,驀的身形一閃,逕向虯龍公主撲去。
南海逸叟怒叱一聲:
「狂夫大膽……。」
話音未落,舉袖疾揮,只覺袖底捲起一道勁風狂飆,竟向殷開江襲去。
殷開江驀的一驚.就只見他好像被一股巨大力道猛推踉蹌倒退三步,不禁心中暗吃
一驚,忖道。好凌厲的「鐵袖神功」,若非老夫內功深厚,只這一拂之勢,便將立現醜
態!
虯龍公主看他一眼,面向袁麗姬說道:
「袁姐姐柳姐姐黃家哥哥,眾位前輩且請退後一步,待小妹把話說完,再行出手不
遲!」
袁麗姬微然一笑道:
「南宮冷刀極為刁詐,珠妹還是多要留意!」
虯龍公主淡淡一笑道:
「多謝姐姐關懷,小妹知道了!」
南宮冷刀見這班男女英豪,似是極為親熱,不禁妒火中燒,冷哼一聲,道:
「虯龍公主,南宮冷刀侍你不薄,若非念你女流弱質,早已做了刀下遊魂,卻不想
反面無情.反動強徒,真是豈有此禮!」
虯龍公主淡淡一笑,道:
「姑娘替天行道,剷除惡果,南宮冷刀你作惡多端,殺人如麻,滿手血腥.姑娘今
日出面正是為了挽救蒼生,弭平武林浩劫。」
南宮冷刀道:
「姑娘體要誇口,南宮冷刀一生快意恩仇,決不會聽你一片說詞。
虯龍公主冷然說道:
「你莫非一意孤行,決無反悔之意!」
南宮冷刀眼看九龍王府一片凌亂,陳屍纍纍,不禁氣憤難平,昂然著:
如使區區改悔,只有能使死者復生,日從西出!」
虯龍公主嫣然一笑,道:
「那未,姑娘且接你幾招,看你有什麼奇本領!」
南宮冷刀在激怒悲憤之中,理智頓失,顧不得武林規矩,目中突現凶狠光芒,冷喝
一聲:
「如此老夫有禮了!」
話方出口劍訣一領,騰蛟劍化成一道精芒,一招「怒濤拍岸」化做「較龍翻身」二
招絕學同時出手,勢道凌厲;玄妙無比,直向虯龍公主攻去。
虯龍公主身形輕飄,不知何時一柄二尺七寸青光耀目短劍,已經握在纖掌之中,一
抖一展,一招「蒼龍入海」幻做「雲中九轉」,虯龍劍化作一團玄光。
在變幻莫測的騰蛟劍勢之中,一翻一絞,立時南宮冷刀劍勢化解得無影無形。
原來這兩招虯龍劍法,正是騰蛟絕學剋星,威勢之強無與倫比。
南宮冷刀驚愕之餘、連忙撤身退步。
虯龍公主劍勢如虹,迴旋激盪,猶若瑞雪繽紛,翩翩飛落。
要知道萬物相生,相互克制,電龍奇劍為四大奇劍之冠,招式玄妙,威力極為強大,
騰蛟劍法卻在這凌厲巧妙虯龍劍招之下,一籌莫展,立陷下風。
南宮冷刀內家功力深厚,勉強接過三招,逼得團團亂轉。
突聽虯龍公主一聲嬌叱,人劍化作一道旋光,疾飛而起,「彭」的一聲,人影立分。
只見南宮冷刀發髫蓬鬆,滿面血污,搖擺著身子倒退兩步,一跤跌坐地上。
虯龍公主秀目微轉,向黃秋塵道:
「秋哥哥,南宮冷刀已被制住,看你如何處置!」
黃秋塵雙手抱拳,道:
「多謝珠妹出手,黃秋塵實在慚愧。」
袁麗姬笑道:
「自家姐妹何必客套,不過,珠妹這路劍法,姐姐還是初次大開眼界!」
虯龍公主嫣然一笑,復又恢復往日神態,依偎在袁麗姬身旁。
黃秋塵大步走到南宮冷刀面前,厲聲喝道:
「冤怨相報,絲毫不爽,南宮冷刀你也知道有了今日?
南宮冷刀穴道被制,口不能言,嗡怨毒的目光盯視黃秋塵一眼,便閉目垂下頭去。
黃秋塵手捧伏虎奇劍,仰望青天,慘厲欲絕的悲呼道:
「爹,孩兒不孝,未能承歡膝下,但為這血海深仇,歷盡千辛萬苦,走遍五嶽三江,
今日手刃仇敵,爹英靈有知,也該瞑目了?」
說著對空一拜,驀的目光一轉,冷笑一聲,道:
「南宮冷刀你那心腸殘毒,亂殺無辜,黃秋塵不但要替亡父洗滌血債,還要為屈死
的武林同道復仇……。」
話音一落,捧劍欺身,右臂一探,伏虎劍精芒閃動,只聽「撲」的一聲,一柄長劍
直貫前胸。
南宮冷刀臉上肌肉一陣痛苦抽搐,向後便倒。
黃秋塵右腿飛起,南宮冷刀應勢跌出兩支、氣絕身亡。
金笛書生長歎一聲道:
「南宮冷刀天生絕頂聰明,為百年罕見奇才,可惜平生自恃過人朵智,廣行不義,
卻落得今日這等下場!」
這時九龍王府殘餘眾人,眼看九龍王尊,海棠紅這等高手。均已廢命,只嚇的亡魂
皆冒,四散奔逃,眨眼逃的不剩一人,廣大幽谷之中,只餘幾位俠士身影。
南海逸叟目光環掃一眼,道:
「九龍王府已然摧毀,武林呈現昇平曙光,老夫久隱南海,已難再蹈江湖,所乘一
些殘餘的妞惡勢力,留待黃賢侄等處理吧!」
話音一頓,轉向東方珠道:「孩子,我們走吧!」
虯龍公主緊偎著袁麗姬,嘟起小嘴,說道:
「不,爹,袁姐姐和我情意相投,我要隨袁姐姐去修劍院。」
這時郭風煙已然拾起騰蛟劍遞與柳雁紅手中,突然心念一動,轉面笑道:
「東方大俠,兄弟有一件事不情之請,不知意下如何?
南海逸叟眨了眨迷惘目光,乾笑一聲,說道:
「郭大俠有話請講!」
郭風煙道:
「令愛待守閨中,久在江湖終覺不便,兄弟外甥黃秋塵已到結婚的年紀,如今大仇
已報,故而敢向大俠當面求婚……。」
柳雁紅初獲騰蛟奇劍,滿心歡喜,正和袁麗姬等隅隅細語,忽聽郭風煙替黃秋塵當
面求婚,她不禁喜得眉開眼笑,接口說道:
「郭大俠說的是,他二人相配正是天生一對譬人……。」
胡聖手道:
「若在小弟看來,袁院主和黃秋塵情意相投,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可是件麻煩的
事。」
柳雁紅笑道
「這有什麼了不起,只要三人願意,誰還能說個不字……。」她轉面望著袁麗姬、
東方珠微微一笑。
東方珠不禁羞得滿面緋紅,垂下頭去。
袁麗姬輕捂東方珠纖手,緊緊一捏,二人不禁相視而笑。
柳雁紅哈哈一笑,道:
「各位前輩已然看到,這樁武林奇緣,便如此決定了!
南海逸叟乾咳一聲,微笑道:
「既是珠兒同意,為父只有依她,不過,老朽還要趕回地南海料理一下,後會有
期……。」
說著,向在場群英微一舉手,閃身疾奔而走。
郭風煙哈哈笑道:
「如今武林四大奇劍會合,但願同為武林造福,莫再引起糾紛,老夫臨行有一句話
相贈,那就是謙受益,滿招損,願你們共同勉勵……」
說罷,身形一轉,飄然而去。
袁麗姬眼看金笛書生去遠,回眸看柳雁紅噗哧一笑,這一笑顯得是那樣甜美開心。
柳雁紅向她調笑道:
「我這媒人怎樣,你們可遂心如意了!」
東方珠羞的背轉身去,吃吃嬌笑,袁麗姬卻瞪了她一眼,默然無語垂下頭去。
胡聖手哈哈笑道:
「有情人終成眷屬,等待行禮之日,我胡聖手可要痛飲三杯……。」
說罷,雙手一拂,互道珍重,胡聖手滿懷愉快,快步離去。
袁麗姬道:
「柳姐姐,小妹請你且到青城修劍院.協肋小妹重新整頓被毀的基業!」
柳雁紅看情意難卻,一男三女四位男女奇俠.緩步離開深谷,路談笑步上山峰,逐
漸消失在山林之間。
暮藹漸籠,山峰間蕩起如煙似霧的煙雲,緩緩上升,山風不住的吹拂,森林裡發出
沙沙的聲音,似在感歎,又像替這武林奇俠歌頌,「永偕白首」。
轉瞬夜已降臨,大地一片昏暗,四野寂靜,既聽不到犬吠,也沒有人聲談笑,一場
激烈的兇殺狠鬥,化作一片祥和,並沒有絲毫乖戾殘暴的氣息存在。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