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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梓]巴士底情劫【現代貴族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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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2:16
標題:
[湍梓]巴士底情劫【現代貴族4】[全文完]
巴士底情劫【現代貴族4】
作者:湍梓
他一定是有被虐待狂才會喜歡她!
他花了大半生才碰上一次的一見鐘情
竟然挑上有男朋友的女孩
而且還一副非常正經的樣子,讓他想硬吞也吞不下喉
過去三年,無論他用什麼方法
這個冷靜的女秘書都聽不懂他的暗示
甚至鼓勵他多多換養情婦
還和他討論哪一種女人比較好用
眼看她就要去當別人的老婆,他再也顧不了這許多─—
什麼風度、原則,全都取死吧!
他要利用她的密室恐懼症,逼她正視他的真心
再利用停電的大好時機,迫怕黑的她答應他的求婚
這一輩子,她只能和他這個典獄長在一起,休想逃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3:06
隨便亂聊
湍梓
總覺得應該到台中、南投等中部地區辦個書友會什麼的,因為自湍梓開始寫作以來,所接到的信件有三分之一以上均來自這個地區,辦活動也多是這地區的讀者捧場,甚至在九二一之後還是不改熱情,繼續給我支持指教,令我銘感五內。我......我干脆跪下來給各位磕頭好了,謝謝各位讀者的支持,再次感謝。
當然,其他地區的讀者我也一樣感謝,千萬不要誤會我是一個厚此薄彼的人,這只是每次拆開來信的感觸罷了,別理我。(發神經中......)
本書原本是「現代貴族系列」的完結篇,無奈民意過甚,幾乎每封來信都吵著要秦嘯文的故事,所以我只好順應民意,將劉宇焉跟他送做堆。(我真是一個沒骨氣的小作者......)至於書名呢?我也想好了,就叫《佳人舞狂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五月底會跟大家見面。
仔細想想,我還真是一個囉唆的人,每一次系列都寫得沒完沒了,「大唐戀史」寫了七本,「時空交錯」寫外傳也有四本,「現代貴族」竟然也高達六本,唯一的例外是《拔河線上的愛情》。哇,可怕啊!(快拿十字架來!)
在這一團可怕的氣氛中,還是有好康A要告訴大家,那就是--又要玩票選活動了:這是湍梓的慣例,每結束一個較長的系列,就來玩一次。這次的獎品比上次還要豐富哦,除了參加獎外,還有贈書活動,而且不只是湍梓的個人贈書,還有其他知名作者的友情贊助,至於獎品的詳細內容以及游戲規則,全登錄在下一本書的前文後記中!敬請期待!
綜合最近的來信,大致分為兩類,一是責怪我出書太慢,二是叫我可以慢慢寫,只要不封筆就好......我實在很感謝這些讀者的關心,無論是以何種方式。也或許是我去年太混了,所以湍梓今年立了一個偉大的志願,那就是:上半年度最少出三至四本書!(友人曰:聽起來好像天方夜譚哦!)
是、是啊!我也覺得是天方夜譚,不過既是志願嘛,也沒人規定非達成不可,不是嗎?
呵呵,咱們下次見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3:46
第一章
台灣
台北
宇剛集團巴土底監獄。
「你搞什麼?!」
透過代理秘書桌上的總機廣播系統,總裁憤怒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回響於「宇剛」的各個樓層。
主啊!救救她吧。
一到十七樓的各職員莫不大發慈悲為代理秘書祈禱,生怕她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對......對不起總裁。」代理秘書的聲音明顯顫抖且哽咽,全體員工不難想象此時她的臉色必定是蒼白猶如合歡山上的飄雪,真是可憐。
「給我滾!」
劉宇剛的咆哮響徹雲霄,每位聽得頭皮發麻的員工,莫不慶幸自己不是惹老虎生氣的那個人。
「馮經理,給我上來!」下一位送死的可憐蟲已蒙點召,全部員工集體在胸前畫十字,為人事經理祈禱。
剛從虎口劫後余生的代理秘書,果真如大伙預測般面色蒼白的走下頂樓,臉色如槁木死灰。
第六號代理秘書:陳怡真小姐,又完蛋了。
「好可怕哦!總裁真凶。」她想起來還心有余悸,沒想到平日英俊瀟灑的總裁,發起脾氣來有如惡魔轉世,凶得不得了。
「總裁的脾氣就像魔鬼一樣。」編號第五號的代理秘書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前兩天她的下場就跟陳怡真小姐如出一轍,自是特別同情。
「真不知道何小姐是如何忍受過來的?」
一到六號代理秘書此刻全將雨楠當神膜拜。過去她們一直羨慕她的好運道,能和總裁朝夕相處;然而經過了兩個禮拜的非人生活,這類想法早已消逝得無影無蹤。
如今各個代理秘書不!是全體員工,莫不燒香拜拜,祈求雨楠趕緊銷假回來上班,否則這棟人稱「巴士底」的大樓,當真要著火了。
「是啊,真不知道何小姐是如何忍受過來的。」二號代理秘書也跟著搭腔,此刻她對雨楠的敬意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總裁的脾氣可不是蓋的。
「很簡單。」
由六樓辦公門口傳來的聲音教大伙欣喜若狂。
「只要不管典獄長說什麼,我們一律回答『是』,就能平安見到明日的太陽。」
「何秘書!」
六位代理秘書一窩蜂的湧向突然出現的雨楠,抱著她又笑又叫。瞬間雨楠覺得自己真偉大,這真拜劉宇剛的脾氣所賜。
「典獄長又在發什麼瘋?」雨楠邊數邊問。丁二、三、四......少了一個?秘書室的第七號可憐蟲八成被叫上去墊底,而她是新手。
雨楠冷靜的看著牆上的掛鍾。她敢打賭,再過十分鍾,又會增加一個哭腫眼睛的不幸少女。
一分鍾。
「何秘書,你不知道!總裁居然為了一杯咖啡就叫我滾。」一號代理秘書免不了滿腹委屈,無法理解劉宇剛的怪癖。
「你是不是在總裁的咖啡裡放糖?」這是個嚴重的錯誤,他喝咖啡從不加糖。
「對、對!你怎麼知道?」一號代理秘書瞠大眼睛,對雨楠的未卜先知欽佩不已。
三分鍾。
「你還好呢。」二號代理秘書更委屈了,她被趕得更莫名其妙。「我只是幫總裁移動一下鎮尺,就被他推出來!」
「是不是刻有老鷹的那一支?」雨楠冷靜的開口,對她的遭遇深表同情。那是個天大的錯誤,劉先生從不讓人動他桌上的任何東西!尤其是來自朋友的饋贈。
「對,就是那一支。」真不愧是何秘書,總裁的樣樣習慣,每一項都了若指掌。
「我明白了。」雨楠點點頭。
情況還好嘛,比她剛進「宇剛」的時候好多了。她第一天報到時,差點被丟出來的檔案砸到,而後又差點撞上怒氣沖沖的劉宇剛。她還記得他當時的模樣,被檔案追著跑的代理秘書宛如一只遇著惡狠的小綿羊,全身發抖的躲在她背後。老實說,她自己也很怕,卻還得吞下口水強裝鎮靜,最後終於通過劉宇剛那雙鷹眼的測試安全上壘,而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唉!歲月催人老,不過劉宇剛的脾氣好像沒進步多少,仍是一貫要人命的火爆。
轉眼十分鍾到!果然--
「你這個笨蛋!」典獄長的咆哮聲氣動山河。「你要我說幾次才會明白?威爾克林的檔案是歸在C,不是W!」
可憐的代理秘書早已泣不成聲,透過廣播系統,紙張的飛揚聲清晰可聞,大有用檔案砸死她以除後患之勢。
不行!非上去救人不可了,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雨楠朝眾秘書姊妹們點頭致意後,隨即踩著一貫冷靜的腳步往樓梯間走去!趁七號代理秘書還沒嚇昏前將她保送出境。
一踏入頂樓,時光仿佛回到三年前。又厚又重的檔案凌空飛來,她趕緊彎腰以逃過此劫。
搞什麼嘛!劉先生永遠不知道輕重,這麼厚重的檔案很輕易就能將一名溫弱少女的頭上敲出個包,更甚者還會有生命危險,難道他一點概念也沒有?
「滾!」
倉皇失措的少女果真跌跌撞撞的由總裁辦公室跑出來,一瞧見雨楠,便如蒙大赦的抱著她痛哭。
「何小姐......好可怕......」第七號代理秘書哭得驚天動地,惹得身處於總裁辦公室的劉宇剛火冒三丈的跟出來罵人。
「你再哭就等著領死!J
「哇!」惡魔沖出來了!
可憐的新進秘書猛一跳,如同青蛙般快速移位,一下子就跳到雨楠身後尋求保護。
當真是一模一樣;雨楠苦笑。只不過三年前獲救的人早已抵擋不住「宇剛」的氣氛辭職了,三年後等著被救的還是個生嫩的新手,唯一沒變的人是她自己。
「劉先生。」雨楠一貫平靜的聲音奇異的穩住劉宇剛爆烈的脾氣。劉宇剛的眼中倏地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而後又想起什麼似的轉為冷淡。
「捨得回來了?」劉宇剛冷哼。
不好,劉先生的心情比她想象的還糟。
雨楠微微一笑,試著化解劉宇剛其差無比的情緒。顯然一到七號代理秘書沒一個合他的意,否則他不會一副肝火上升的樣子。也或許是新上任的情婦不合他的胃口,聽說這一任的頭腦要比上一任簡單多了--當然,身材也好上許多就是。
真是的,難道他沒聽說過「有一好,就沒二好」的金玉良言?不過她懷疑慣用最好東西的劉宇剛懂得這個道理,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現代貴族根本不懂「屈就」這兩個字,唯一的例外是在拳擊台上。
雖然她也很想意氣風發的給他一拳,但她沒這個膽,也沒這個實力,她可不是秦氏兄弟,而且還得靠他給的薪水過活。所以此刻她唯一的選擇就是陪笑臉--即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回來了。」她再笑一次,冷靜的聲音和身後間斷的啜泣聲恰成強烈的對比,在沉重的空氣中更顯刺耳。
「妳再哭!」劉宇剛這回不丟檔案了,直接跨出去的腳步比檔案更嚇人。
「救命啊!」七號代理秘書趕緊掐住雨楠背後的襯衫且開喉嚨大叫,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鬧凶殺案了,怪恐怖的。
「莊小姐,你冷靜點,總裁只是跟你開玩笑。」雨楠低聲安慰。躲在她背後的小綿羊則是哭得柔腸寸斷,一副快站不住腳的模樣。
這就是台北市赫赫有名的超級公司,人稱「巴士底」的恐怖辦公大樓。
雨楠不禁聯想起古法國的「巴士底監獄」,那兒可曾住有一位媲美秦始皇的凶殘典獄長?值得研究!她決定回去翻書研究研究,不過當下之急是先將小綿羊救離大野狼的魔掌。她再哭下去!恐怕得卷鋪蓋回家。
「莊小姐,你何不先下樓去?檔案我來整理就行了。」雨楠好心的建議,暗示她快趁勢退場。
七號代理秘書立刻聽話的點點頭,趁典獄長澴沒改變心意決定殺人前落跑。
又救了一個!雨楠悄悄在心中刻下一痕。自她當上劉宇剛的秘書以來,這是她救過的第五個代理秘書,她都快不敢請假了。
他到底在氣什麼?這假可是他自已批准的,而且她又提早一天銷假回公司上班。
事實上,連劉宇剛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他只知道,一天沒看見她就覺得很煩。雨楠就像他的鎮靜劑,總能不費吹毫之力鎮定他毛躁的情緒,這是除了前一任秘書之外,就沒人能做到的事,而他的前一任秘書高齡六十,年紀幾乎是他的兩倍,這也是他們能相處愉快的另一個原因。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等著寵幸的女秘書,所以他從不用年齡低於五十的女秘書。他寧願天天看白發,也不想哪天發現有個自願跳脫衣舞的妙齡女郎,橫躺在他的辦公室對他招手。
不碰自己的員工是他獵艷手冊中唯一的戒律,因此想釣他的女人都知道最好別傻到利用進「宇剛」的機會接近他,那只會白費力氣而已。
但最近他發現這條戒律越來越難遵守了,他對他冷靜的秘書欲望越趨強烈,再加上她那位媲美八爪章魚的男朋友三不五時便會出場攪局,更是一再挑戰他的耐性。
或許該是改變戒律的時候了。為什麼不呢?認識他的人都建議他這麼做,事實上他能忍這麼久早已遠遠超過周道好友對他的期望,就連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問題,否則一向號稱「無影手」的掠奪專家,怎麼會一反常態的裹足不前?
他的英文名字叫霍克--Hawk,就是老鷹的意思,而且是鷹族中最快、最勇猛的一支。可笑的是,他這只鷹對誰都下得了手,唯獨對他清純可人的秘書振不了翅。
他該讓她知道她的老板想吃了她嗎?他不認為她會樂於聽到這個消息。那麼,換個方式表白如何?比如說:趕走她身邊的蒼蠅?
他不得不承認她那該遭天譴的男朋友真是有耐心極了,連他的密集炮火也轟不走。不過他又怎能責怪別人的遲鈍?畢竟只扣留人加班而不曾表現出熱情實在不像他劉宇剛會做的事。
該是扭轉整個狀況的時候了。屈之介說得對,再不采取行動就等著收喜帖。他雖對名列於喜帖上沒多大興趣,但也絕不想收到雨楠的喜帖--尤其上頭印的新郎不是他的情況下。
問題是:他該怎麼做?
劉宇剛默默打量著眼前的雨楠,從她鵝蛋形的輪廓到她均勻修長的小腿,無一不入他的眼。她長得很漂亮,他承認。但所有跟他上過床的女人都長得很美,她並不是唯一漂亮的那一個,既然如此,為何他會對她戀戀不捨,甚至希望每一個和他在床上打滾的女人都生有一張和她相同的面孔?
「劉先生,你今天不是應該出席『秦氏』的股東會議嗎?」雨楠翻了翻桌上的行事歷,提醒他下午一點還有正事待做,不該杵在秘書室瞪著她發呆。
一定是因為她那股寧靜的氣息,他想。雨楠的眼睛總是平靜的不帶一絲色彩,黑色的湖泊上從未刮起過風暴,他懷疑是否有人能夠激起她眼中的漣漪,或許他該試試看。
「劉先生?」
清脆的聲音一如往昔,永遠中規中矩的提醒、詢問他該做的事以及不該忘的事,公事化得可惜。
「快一點鍾了。」
昂揚的問句又轉回原本沉穩的肯定句,劉宇剛幾乎痛恨起雨楠這種語調了,他想聽聽其他聲音,比如--驚慌的抽氣聲。
他決定試試看。
「妳好香。」毫無預警之下,劉宇剛悄悄走近雨楠,嚇了她一跳。
「妳今天擦香水了?」一只強壯的手臂就這麼抵在她和檔案架的旁邊,困住正收拾檔案的雨楠。
慘了,劉先生又開始不正常了。最近一個月來他常常如此,他到底是哪條筋搭錯線?淨找她麻煩。
「我是擦了香水。有什麼不對嗎?」雨楠盡可能的冷靜,瞄准檔案架的空格准備將檔案插進去。
「百合香味?」劉宇剛低頭聞了聞她的頸側,豪掌巧妙的覆蓋住五指寬的空格,讓她的檔案歸不進去?
「很適合你,雨楠。」性感低沉的音律落在雨楠的耳際,慵懶的像頭公獅。
「你就像百合一樣,高雅不失格調,我真想聽聽你呻吟的聲音。」尤其在他身下。
這太離譜了!劉先生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失禮的話也說得出來?
「劉先生--」
「叫我宇剛或是霍克。」他打斷雨楠的抗議。「我們已經在一起工作三年!再稱呼我為『劉先生』就太見外了。」劉宇剛接著拿走雨楠手中的檔案,順道將閒著的另一只手臂也送上檔案架,打算徹底困死獵物。
「我比較喜歡稱呼你為『劉先生』,以免公私不分。」雨楠送上一個微笑,彎腰低頭繞過劉宇剛的手臂,並拿回檔案將它推回原先的位置,輕松躲過襲擊。
「再說我和建邦也快訂婚了,還是公事公辦得好。」雨楠再祭出交往許久的男友,拿他當擋箭牌。
混蛋,他差點忘了她那該死的男友。
「隨便你!」劉宇剛為之氣結,氣得大叫。「把秦仲文傳過來的會議資料列印出來,我待會兒要用!」
砰的一聲,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跟著合上,撼動整棟大樓。
典獄長又發瘋了。
雨楠搖搖頭,坐下來打開電腦尋找開會用的資料,順便撥通電話通知底下的人這個不幸的消息,要住在這棟巴士底監獄的犯人機靈點,別踩著劉宇剛的尾巴。
天哪,真是一團糟!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數據,真的是現代文明做出來的東西嗎?
雨楠再次搖頭,十分認命的搜尋檔案,動手整理電腦裡的資料。看來她不在的這幾天劉宇剛也沒放棄累死她的機會,她又得加班了。
好不容易,她終於自一團亂的檔案中找到「秦氏」的資料,火速的將它列印出來。
最近的劉先生就像吞了一千顆炸彈一樣火爆,脾氣一天懷過一天,她的動作最好快一點。
這個念頭還來不及在她腦中存檔哩,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又突然「砰」一聲打開,害她微微的震了一下。
「還沒好嗎?」劉宇剛的聲音比南極還冰。
「快好了。」光吼她有什麼用,她又不能叫印表機印快一點。
「Shit!」劉宇剛一屁股坐下,不但霸占了她的桌子還死瞪著她,瞪得雨楠一陣莫名。
什麼風度、原刖,全都去死吧!劉宇剛下了決定。他心儀的對象都要嫁給別人了,此時不行動更待何時?為了得到雨楠,所有道德戒律統統滾到一邊去,休想和他搶人。
「再等一分鍾。」雨楠照例露出招牌微笑,安撫她的上司,免得被瞪出洞來。
這回劉宇剛不買帳,他有更好的主意。
「我記得你男友是XX大學化工系的助理研究員吧?」一個卑鄙的計畫在他腦中成形。
「是啊。」雨楠困惑不已。「劉先生問這個干嘛?」
「沒什麼。」他聳聳肩。「只是化學部現在正缺一個研究員,我在想,或許可以請你的男朋友到我們公司上班。」
這是個絕佳的提議,如果建邦在場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下來。然而很遺憾的她必須拒絕--一個人被關已經夠糟了,她可不想他們夫妻的下半生是泡在監獄裡過活,她又不是有自虐狂。
「這不太好吧,劉先生。」她很小心的拒絕,免得被丟下頂樓。「夫妻倆在同一間公司上班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容易引起流言。」
夫妻?她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美了,想結婚還得問他允不允許呢!
劉宇剛表面上笑笑,裝出無謂的表情,心裡卻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他很有風度的接受她的拒絕,心中存在著另一個不同的答案。
「資料都弄好了吧?」劉宇剛的表情忽地轉為輕快,心情好得可疑。
「弄好了。」雨楠將整理好的資料交給他,口氣突然變得很擔心。「劉先生--」
「我走了。」劉宇剛接過資料轉身就走,嘴中的口哨吹得又亮又響,聽得雨楠一陣膽戰心驚。
根據她對劉先生的了解,他的心情越好越危險,最好生人匆近,以免遭殃。
劉先生該不會是......動腦筋動到建邦身上了吧?!
雨楠越想越不安,不知不覺開始祈禱。以劉宇剛最近的怪異程度,就算他突然變成同性戀,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想到這裡,雨楠連忙閉上眼睛,當真念起阿彌陀佛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4:09
第二章
雨楠的不安即將成為她的噩夢,只是這個噩夢動員龐大,大到連劉宇剛遠在美國的小妹都脫不了身,硬是被扯了進來。
話說雨楠銷假回到公司上班的幾天後,劉宇剛撥了一通電話到美國去!一接通就聽見他妹妹充滿活力的聲音,皮皮的跟他打招呼。
「你還沒死啊?老哥。」劉宇焉天不怕地不怕,包括她那脾氣火爆的哥哥。
「不會比你死得早。」電話這頭的劉宇剛也不客氣。
「謝啦!我活得很健康。」電話那頭送來一個嘖嘖的飛吻,惹得他發笑。
「聽得出來。」劉宇剛搖頭,拿他這個任性的妹妹沒轍。
「有何貴干呀?」例行招呼之後緊接著現實問句,問得他挺不好意思的。
「為什麼這麼問?」劉宇剛清清喉嚨。「我就不能打電話問候你嗎?」
「才怪!你絕不會平白無故打電話給我,尤其在你應該進行『床上運動』的時間。」劉宇焉最了解她哥哥了,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
該死,他的艷遇什麼時候變成家族間流傳的笑話?他得找個時間好好海電一下宇焉才行。
「不會吧!老哥?」電話那頭還不肯放過他。「你可別告訴我現在你是獨守空閨。你的新任情婦呢?」
混帳宇焉,連他剛換情婦的事也知道。
「被我趕跑了。」他沒好氣的說,想念極了揍妹妹的滋味。
一聽見他的回答,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嚶嚶的笑聲,劉宇剛可以想象妹妹掩嘴偷笑的模樣。
「突然想當和尚啦?大哥。」劉宇焉涼涼的削著兄長。「你該不會是哪條神經被雷打到,或是哪顆心髒被紅色炸彈轟到,所以突然決定洗心革面,當起修士來了?」
「我只有一顆心髒,謝謝。」他真想宰了這個妹妹。「而且我很想用那枚炸彈炸掉你的頭,或是好好打你一頓。」
「哇,這麼嚴重呀!」電話那頭笑得更凶了。「既然這麼喜歡人家,干嘛不動手?你不是號稱掠奪專家嗎?」接著又是一陣猛笑。
「我發誓你要是敢繼續笑下去的話,我立刻飛到美國揍你。」電話這頭的劉宇剛咬牙威脅。
「是,大哥。」劉宇焉很聽話的停止了一秒鍾,然後又繼續笑。「哈哈......」
「妳......」他發誓一定要扭斷她的脖子--等事情辦完後。
「好啦好啦!」電話那頭總算停止哈哈大笑,顫聲連連。「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老哥你是下半身淫亂,上半身純情,真是失敬失敬!」最後那四個字還故意拉長音,氣死劉宇剛了。
「妳......」劉宇剛的十指握得0辟咱響,就是掐不著遠處的她。
只怪她從小就到美國念書,才會學得口無遮攔,不把所有人當一回事。
「把她娶回家嘛!」電話那頭突然正經起來。「據我所知,老媽也很中意你的秘書,還說她一定可以讓你收心。雖然我還沒見過她,但你和老媽的眼光一定錯不了,盡管放手去追就是。」
「這就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原因。」劉宇剛總算逮著機會提出他的要求。「我決定開始展開行動,但中間又卡了個麻煩貨,需要你幫忙。」別看他妹妹一副少不經事的模樣,耍起人來一點也不輸老手。
「這就要看你開出來的條件囉!」劉宇焉聽出興趣來了。「當然還得視工作內容而定,難度越高,價碼自然也就越高,這是一定的嘛!」
真不愧是擁有商業、經濟雙學位的人,樣樣算得精。
「放心,工作內容簡單得很,只要你去引誘雨楠的男朋友,然後『適時』讓雨楠發現,就算完成你的任務。」
電話那頭立交回他一聲尖銳的口哨,之後是咯咯的笑聲。
「換句話說就是想辦法讓你的秘書『捉奸在床』,讓她打消嫁給她男朋友的念頭,然後老哥你再趁虛而入?」劉宇焉聰明的接話,省了劉宇剛許多解釋的麻煩。
「沒錯。」他簡短的回答。
「你就不怕我會有失身的危險?」電話那頭有明顯的笑聲。
「不怕。」劉宇剛打斷妹妹的叫囂,「我反而比較替那可憐的男人擔心。記得到時候侮辱他時別太用力,隨便打掉他幾顆門牙就行了。」宇焉那張嘴磨利起來是怪嚇人的,何況她又是拳擊好手,今年初還剛抱走全美女子業余拳擊大賽羽量級冠軍,想占她便宜簡直比登天還難。
「呵呵!」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吃吃亂笑,聽得劉宇剛煩死了。
「你到底答不答應?」就光會笑。
「一輛跑車。」電話那頭很快地提出條件,擺明勒索他。「像這種討厭鬼的工作至少值一輛跑車,其他的我不要。」
只要求一輛跑車?這回他妹妹還真好打發。
「哪個廠牌?」他也爽快的答應。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起來,引起他的好奇。
他這從不知沉默為何物的妹妹,居然也會吞吞吐吐?發生了什麼事?
「嗯......那個......那個秦嘯文開什麼類型的路車?」
秦嘯文?這關秦家老三什麼事?
「紅色保時捷。」劉宇剛奇怪的回答,萬分確定他們根本沒有碰過面。宇焉很小的時候就轉到美國念書,一去就是十六年,這期間難得回台灣幾次,秦家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
「怎麼了?」情形不對,他妹妹干嘛問這個?
「沒什麼,我就要紅色保時捷!對了老哥我要掛電話了詳情等我回台灣再說Bye-Bye!」劉宇焉連話也不讓哥哥說,一口氣說完「喀」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有古怪。
劉宇剛對著嘟嘟響的話筒皺眉,不明究裡的聳聳肩。
算了!等宇焉回台灣再說。
劉宇剛也跟著掛上電話,思索下一著祺。
下棋的棋手找到了,現在只剩棋子還沒有入棋局而己。
他拿出一枝筆,在空白的紙上畫了幾下,一粒代表士兵的棋子頃刻掉入騎士的陷阱,被逼入死角。
接著,他翻出一張被揉得稀巴爛的名片,找到一行模糊的電話號碼,眼露寒光的撥了通電話--
待放下電話之後,他拿起原先畫有棋局的那張紙,狠狠的揉入掌心,捏成一團。
士兵死,騎士贏。
他一定能得到他的皇後!
「雨楠!」
當雨楠聽見男友亢奮的聲音自秘書室傳來的時候,已經是她銷假回來的第三個星期。她不信的眨眨眼,瞪著一臉興奮的李建邦,足足楞了三分鍾。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反射性的看看牆上的鍾,上頭的短針明明還擺在四點的位置,離她下班的時間還剩兩個鍾頭,離她男友下班的時間也還有一個半鍾頭。
「上班呀!」李建邦笑得可得意了,孩子似的笑容充滿驕傲。
「上班?」是她會錯意了吧,他何時變成「宇剛」的員工?
「你原先的工作呢?」雨楠仍在吃驚的狀態。事實上,她快昏倒了。
「辭了。」李建邦回答得干脆,笑容不斷。「劉先生親自打電話邀我來公司上班,所以我就辭掉原來的工作。反正只是一份研究助理的工作,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他有更大的野心。
居然是劉先生「親自」打電話請建邦到公司上班的?這太不可思議了!她擔任劉先生的秘書以來,還沒聽說他「邀」過任何一個員工來公司上班,只看過他「請」走不合他意的人員--當然中間的過程不太平和就是。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只不過她想不出可能的原因。
雨楠看看男友過於興奮的臉,忍不住歎氣。他就是這樣,總是看前不顧後,他以為「宇剛」是一個很好混的地方嗎?
「我認為你不應該辭掉大學的工作,建邦。」雨楠就事論事。「你在那裡待得好好的,干嘛辭職?」做人還是扎實一點好,反正再過不久他就可以升為正式雇員了,何必急於一時。
聽見她的回答,李建邦的眼裡有明顯的失望,表情哀怨的像做錯事的孩子。
「你不希望和我成為同事嗎?」他困惑的搖搖頭。「我還以為你會為我高興......」
又來了。
雨楠默默的看著他,仿佛又看見那個七歲大的孩子,抓著她的手握得緊緊的巴住她不放,就怕她會看上別的玩具,決定不跟他玩了。
她真的要嫁給他嗎?有時她不免迷惘。雖然他的年紀和她一樣大!但心智卻一點也不成熟,總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動不動就賴著她,摳緊她告訴她:我的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每當那時候,她就會發現自己喘不過氣來,一個勁的想逃。可悲的是她居然不知道該如何逃脫,甚至讓自已越陷越深。「我只是覺得你可能不太適合這裡的工作。『宇剛』和大學不同,沒那麼輕松也沒那麼優閒,做什麼都講求效率,怕你一時適應不了。」過了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盡管她再怎麼不看好生性軟弱的男友,終究還是無法把話說明。她保護他習慣了,也明白他的自尊心有多脆弱,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傷心好久。為了不當場鬧笑話,她只得斟酌用詞。
李建邦當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用無助的眼神望著雨楠,像只小狗般巴望著她的贊美。
雨楠知道,他想要她肯定他的能力,說他一定能做得很好。但她說不出口,他天生就不是和別人競爭的料,否則不會在大學裡待了四年還只是個助理研究員,一般人早升正式研究員了。
「我......」她支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任何一句鼓勵的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失望在他眼底擴大、再擴大。
「你這麼說就太失禮了,何小姐。」劉宇剛的聲音忽地撞了進來,主動參與對話,英俊的臉上還掛著正義的微笑。
「我相信建邦一定能勝任愉快,為公司的化學部開創一個全新的格局。是不是啊?建邦。」語畢,劉宇剛還拍拍李建邦的肩膀,拍出他無限感激的眼神,外帶忠貞不二的心。
「是......是,劉先生。」李建邦不勝感激,高興得不得了。
這下可好,罪魁禍首反倒扮演起正義使者來了。
雨楠眉心微蹙的看著劉宇剛的手臂,十分懷疑他突來的熱絡是從哪裡長出來的。今天以前,他明明還很討厭見到建邦,怎麼這會兒態度一下子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像老友一樣熱情?
「對了,何小姐。」劉宇剛不給她消化懷疑的時間。「要給莫斯科的文件弄好了沒有?今天晚上一定得fax過去,他們等出貨。」
「正在做!就快好了。」雨楠這才想起正在處理的文件,她還沒存檔呢。
「我看看。」劉宇剛也跟著過去,低下頭來盯著螢幕,和雨楠一起討論即將在莫斯科設廠的計畫,暫時將李建邦晾在一旁,遺忘他的存在。
李建邦當然覺得不是滋味,處處不如人的感覺並不好受。他看著半彎腰的劉宇剛,突出的五官和英挺的身材,活脫是個衣架子。他相信劉宇剛隨便穿什麼都好看,即使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襯衫也有辦法穿出他的味道,何況他一向穿著不俗。
而正在跟他熱烈討論的雨楠也毫不遜色。高〔身兆〕的雨楠來自書香世家,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相當有教養。
看起來越是相配,李建邦越是覺得不安。他明白自己是高攀了,要不是因為兩家是鄰居,又是青梅竹馬,雨楠大概也不會選擇他吧。
可是......從小到大他的眼中只有雨楠,一旦失去她,他便會失去方向,到時他怎麼辦?
不行!他越想心越慌,幾乎已經看到自己仿徨的樣子。雨楠是他的一切,他總不能失去她!
「我下班後來接你吃飯!」在驚慌的驅使下,李建邦突然尖聲說道,硬是打斷兩人的討論。
「好。」雨楠奇怪的看著他眼中的紅光,搞不懂男朋友的思緒。
無端被打擾的劉宇剛,眼中的紅光也不下於李建邦。那小子的眼神擺明了將他當情敵看,算他帶種。
他暗地冷笑,先看看李建邦,再看看一臉莫名的雨楠,然後趁著她不注意時假裝不小心按到電源開關,將原本要存檔的資料洗得一乾二淨。
「瞧我笨手笨腳的,真是抱歉。」他一臉悔然的看著雨楠,笑得比天使還純潔。「我想你得重新弄一份才行,莫斯科在等這份文件。」毛頭小子也想跟他斗?下輩子吧。
雨楠難以置信的看著螢幕上的一片黑暗,不敢相信幾秒鍾前它還亮亮的,而且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資料就在裡面,她尚未存檔!
「恐怕今晚妳又得加班了,何小姐。」劉宇剛的聲音不無遺憾。
「看來你們這頓飯是吃不成了。」劉宇剛聳聳肩,眼神滑溜得跟賊一樣。
當場呆掉的兩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還是李建邦先回過神來。
「沒關系,等你加完班我再來接你。」他不甘心的補上一句,神不知鬼不覺的跟劉宇剛挑戰。
「是啊,反正你們遲早會再碰面,急什麼?」劉宇剛笑笑,眼神陰郁。「不過,那是十二點以後的事。」他絕對想得出辦法讓他們碰不著面。
「十二點?!」李建邦哀哀叫,張大眼睛望著雨楠,好像在問:有必要待到那麼晚嗎?
雨楠點點頭,等她弄完一切再和莫斯科聯絡,的確需要弄到那麼晚。
「好吧!」李建邦不甘心的點頭。「十二點左右我再來接你下班。要記得等我哦。」他半帶滿足的挑視劉宇剛炫耀他的勝利。後者只是微笑,表情親切得可怕。
「既然你們都說好了,我們也可以去慶祝了。」出乎意料之外地,劉宇剛竟摟住得意不到三秒鍾的李建邦,送他一份大禮。
「慶祝?總裁的意思是......」李建邦又楞住了,他才向他下戰帖,難道他一點都不介意中。
「為了替你接風,我決定帶你去一個很棒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那裡。」摟住他肩膀的主人又說話了,李建邦頓覺一陣羞愧。
「可是我還在工作中......」李建邦猶豫了,這樣好嗎?
「沒關系。」按住他肩膀的手更熱情了。「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就算我放你假好了,不用介意。」劉宇剛的笑容簡直可以迷死人,李建邦也不免被迷得團團轉。
「謝謝總裁。」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為自己的多心慚愧不已。
「別客氣。」劉宇剛再次拍拍他的肩,笑容可掬。「等你渡過今晚再謝我也不遲。」
「啊?!」李建邦張大嘴巴。
李建邦的「啊」字嘴形,在見著拳擊台上互相廝殺的俱樂部成員時,張到最頂點,差點當場叫出來。之前他還跟劉宇剛到處吃吃喝喝,玩得好不快活,一路上劉宇剛就像個親切的大哥,熱絡得不得了,帶他去吃最好的東西,喝最好的酒,還告訴他人生本來就應該如此,而他也拚命點頭。
正當他微醺之際,他心目中的大哥突然掉頭帶他走進一棟十層高的大樓,裡面一片鬧烘烘。
「霍克,你來啦!」
打從他們倆一進門,招呼聲就不絕於耳,到處都有人爭著跟劉宇剛打招呼。
「大伙兒還好嗎?」劉宇剛四處握手,李建邦也跟著團團轉。
「還不是老樣子。」有人拍拍劉宇剛的肩膀,李建邦抬頭一看--老天!這不是某大官員的公子嗎,他怎麼也在這兒?
「伊森在不在?」劉宇剛也回拍了那位公子一下,笑著詢問秦仲文的消息。
「正和傑瑞斯廝殺。」另一個人自告奮勇當起報馬仔,李建邦再仔細一看,這......這人他在電視上見過,好像是某位議員。
哇,這地方實在是太雄偉了,居然什麼人都看得到。等一下總統會不會來?
「打得精彩嗎?」劉宇剛頗感興趣的挑眉,嘴角勾起一個看好戲的微笑。
「你自己去看。」大伙圍著他一起走,順便一起掃走劉姥姥似的李建邦。
「已經有人開始下注了。」一群人邊講邊走。「霍克,你賭誰贏?」
「你呢?」劉宇剛反問,大伙又是一陣嘩然。
「當然是傑瑞斯,那家伙已經連贏五場,傻瓜才會賭伊森嬴。」秦嘯文的死忠派得意的發言,立刻引來一陣噓聲。
「那可不一定。」秦仲文也是有人支持。「伊森近來進步不少,上一場還差點打嬴傑瑞斯,所以我睹他贏,賭金五千。」
「怎麼沒人賭我贏呢,gentlemen?」劉宇剛相當不服氣。「你們都忘了還有個我嗎?」
「忘了!」全場哄然大笑。「因為你從沒嬴過,所以不列入我們的打賭范圍內,我們不想輸錢!」何況也沒有人肯做莊。
劉宇剛搖搖頭,也跟著一起笑。他沒贏過是事實,誰教秦家的人都是拳擊台上的怪物呢。
一群人就這麼一路嬉鬧,不明究裡的李建邦被夾在中間,不只眼花撩亂,就連腦子也一片哄亂,根本聽不懂大伙在說什麼,直到親眼目睹拳擊台為止。
「干掉他,別讓他跑了!」站在秦仲文這邊的觀眾吼得跟牛似的,要戴紅手套的秦家老大給他三弟好看。
「把伊森踢出俱樂部,傑瑞斯!」秦嘯文的擁戴者也不遑多讓,又叫又鬧。
秦嘯文照例揚揚藍色拳擊手套,現場立刻吹起一聲又一聲的口哨,尖銳得嚇人。
李建邦也被這一切嚇呆了,他張大嘴巴,瞪著台上的兩個壯碩的人影,終於明白剛剛那一群人的對話。
「很棒吧,建邦。」劉宇剛勾住他的局讓他跑不了,笑容和煦。「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像他們這個樣子,你說對不對啊?」
「是......是啊!」李建邦邊看邊冒冷汗,腦細胞開始缺氧。「總裁說得對,男子漢就應該像他們一樣。」有哪一條法律規定男子漢必須打得半死才算數?
「我看你很少運動吧?建邦。」劉宇剛接著問。
「的確。」李建邦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他平時都待在研究室裡,也不愛運動。
「想不想試試?」劉宇剛又問。此時台下傳來一陣瘋狂的叫聲,聽得李建邦一陣毛骨悚然。
「我想不必了」
砰、砰、砰。
拳擊台上連續三個勾拳,揮拳的秦仲文一鼓作氣的進攻,差點打歪和他對壘的秦嘯文,看樂了賭他會贏的俱樂部會員。
「干得好,伊森!轟掉嘯文的頭!」劉宇剛也跟著台下的觀眾大吼,吼完了之後又繼續笑嘻嘻的垂詢瀕臨休克的李建邦。「你覺得呢?」他已經開始戴手套。
「我......我......不......不......」李建邦已經嚇到不會說話了。
「媽的!傑瑞斯輸了!」
台下的觀眾又喧嘩了起來,其中吼得最大聲的即是賭秦嘯文穩贏的那一票。
「好極了!」劉宇剛眼著台上的秦仲文一起做出勝利的手勢。一分鍾以前他才剛把錢壓在他身上,總算沒賠本。
「怎麼樣,試試看吧?」劉宇剛再次回過神來,一臉和平的將手套塞進李建邦的手裡。
「我不--」
「伊森!」劉宇剛朝秦仲文揮揮手,打掉李建邦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勇氣。李建邦還來不及拒絕呢,便瞧見一臉得意的秦仲文朝他們走來。
「你好久沒來俱樂部了,霍克。」秦仲文一到就給劉宇剛一拳,劉宇剛笑著躲過,差一點就揮中李建邦。
「這位是?」秦仲文及時收拳,興致盎然的看著口吐白沫的李建邦,他看起來快嚇暈了。
「何秘書的男朋友。」劉宇剛淡淡的回答,眼神可不是這麼回事。
聽見劉宇剛的介紹詞,秦仲文先是楞了一下,而後看著一臉呆滯的李建邦,最後再看向劉宇剛陰郁的表情,最後才露出一個了解的微笑,對李建邦伸出友誼之手。
「歡迎你。」他握得很用力,表情很誠懇,笑得很陰森。
「謝......謝。」李建邦簡直快哭出來,這個人的手勁真強,掐得他痛死了。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秦仲文倏然松手,很有技巧的小整李建邦一下。
「我正在建議建邦也上台試試,跟我小打幾回合。」劉宇剛輕松的回答,遞給秦仲文一個別有用心的眼神。
「這個主意不錯。」秦仲文從善如流的拍拍李建邦的肩膀,投贊成票。
於是兩道鋒利的眼神一起瞥向強做鎮定的李建邦,等候他發言。
李建邦暗暗叫苦,他連普通的小跑步都有問題,何況是打拳?
「我......我......我不懂拳擊,而且我不跟老板打拳,這不太好。」擠了半天,李建邦終於擠出一個自認不錯的理由,笑翻了暗懷鬼胎的兩人。
「很高興聽見你還有『職業倫常』的概念,真不愧是雨楠看中的人。」劉宇剛笑容詭異,眼神也不怎麼正常。
「不......」李建邦拚命搖頭。
「你是怕萬一打敗我之後會讓我下不了台,你真體貼。」劉宇剛又拍拍李建邦的肩膀,將他交給等著接棒的秦仲文。「不過沒關系,你跟伊森打好了。伊森不是你的老板,你可以盡情發揮。」最好打到吐血為止。
「跟他打?!」李建邦的眼珠干快凸出來了,這不是教他找死嗎?「總裁我--」
「來吧,不用客氣。」秦仲文的表情異常親切。「打倒我之後還有嘯文,你不必怕沒對手可以練習,俱樂部裡多得是人。」說完,秦仲文扣緊李建邦的肩膀,不由分說便將他推往拳擊台,不給他脫逃的機會。
「好好享受今晚。」劉宇剛一臉遺憾的朝拚命回頭的李建邦揮手致哀,提早送他入土為安。
他看看表,快十二點了。
看著拳擊台上被整得七葷八素的情敵,劉宇剛萬分確定今晚他無法再出場攪局。而他,也即將展開他的摘花計畫,一舉摘下他暗戀了三年的女秘書--他美麗的百合。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4:27
第三章
快十二點了。
雨楠看看手表,檢查所有的文件,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後,才放心關上電腦的電源,將出貨的資料一張一張的傳去莫斯科,正式結束一天的工作。
真累!
她捶捶肩膀,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不曉得建邦怎麼了?會不會被劉先生整死?
一想起男友,不曉得怎麼搞的,她反而覺得更累,整個人也提不起勁來。
「我覺得你們分開比較好。」
她想起好友的評論。向來單純的喻姍有一天突然這麼說道,讓她百思不解。
「為什麼?」她不明白好友為什麼突然建議她和建邦分手。
「因為你看起來一副很累的樣子,疲倦全寫在臉上。」喻姍正是那種有什麼說什麼的個性,自然也不會跟她說假話。
「沒這回事。」雨楠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我累是因為工作太多的關系。」這全怪劉先生。
「才怪。」在一旁喝可樂的織敏冷哼。「你累不是因為工作的關系,是因為必須照顧一位長不大的男士。」
大伙都知道她的男友--李建邦正是那位長不大的孩子。
「我不是因為建邦才覺得累的,我是因為工作......」
「算了吧,雨楠!再逞強有什麼用?」織敏可是明眼人。「你明明就是因為他才覺得累的。每次一提到他,你的眼神就黯淡無光,這一點你自己會不清楚嗎?何必再自欺欺人?」感情明明已走到盡頭還要硬撐,何必呢。
「對對對!」喻姍舉雙手贊成。「而且每次劉宇剛要你加班時,你都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因為你終於可以不必再陪李建邦吃飯,而且又有帥哥可看。」劉宇剛的長相實在沒話說,只比秦仲文差一點而已。
「喻姍--」兩位好友同時搖頭。
「我說的是真的嘛!」喻姍很不服氣。「劉宇剛本來就長得很好看。對不對,織敏?」要不是距離太遙遠!她真想摸摸他。
「一點也沒錯,喻姍真是好眼光。」這次換織敏贊成。
瞬地,兩位美女的眼睛一起轉向突然變啞巴的雨楠身上,要她對上司發表些個人感言。
干嘛這樣子看她?劉宇剛長得好不好看關她什麼事?
「他是長得很好看,可惜花了些。」在兩位好友的逼視下,雨楠只好隨便回答一句。
她不回答還好,一回答就倒楣了。
「花才好,你沒聽過回頭的浪子是最好的老公嗎?像我老公就是一例。」織敏拿她老公當例子。他們尚未結婚之前,屈之介可是排行全台第二名的花花公子,道地的痞子。
「對呀對呀。」喻姍也拚命點頭。「織敏的大哥也是個很好的例子。他婚前玩得也很凶啊,現在還不是乖得像頭小綿羊。」
小綿羊?等秦仲文的右勾拳揮到她臉上的時候,看她們還敢不敢這樣說他。
唉!她們到底在想什麼,干嘛扯到劉宇剛身上去?
「別再提我老板了,我的頭快痛死了。」淨扯這些有的沒有的。
「好吧,我們再回頭談談你的問題好了。」織敏沒再拿劉宇剛煩雨楠。「你真的決定嫁給李建邦嗎?」老實說,她一點也不贊成。
她真的決定了嗎?雨楠苦笑。現在再來談這個問題又有什用,他們甚至已經決定了婚期。
「再仔細考慮一下,雨楠。」喻姍又抬出她媽媽那一套。「我媽說,還沒入洞房之前都來得及逃,就算入了洞房也沒關系,不滿意隨時可逃。」
「閉嘴,喻姍。」織敏哭笑不得。這是哪門子說法?
她搖搖頭,看向一臉無奈的雨楠,語重心長的勸道:「無論如何,我和喻姍都希望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需要的又是什麼?是因為責任還是因為習慣?是因為承諾或是因為愛?你不需要因為答應李建邦的父母照顧他一輩子而賠上自己的一生,更不需要因為習慣了他的存在而勉強自己,因為習慣是可以改的。再說,你照顧他十幾年了,也應該夠了。」
也應該夠了。
雨楠張開眼睛,映入眼瞼的是冰冷的天花板和刺人的燈光,不是她那兩位可愛的室友。
她搖搖頭,試著讓自個兒清醒點。她的「室友」早已潰不成軍,嫁人的嫁人,被綁去日本的被綁去日本,織敏甚至還跟她打賭,說等喻姍回到台灣時,早變成「佐原夫人」了。
認命工作吧,別再多想了。
雨楠拿起傳好的文件再檢查一遍,確定每一張文件都安然無恙傳到莫斯科之後,才拿起電話和對方的負責人聊了一下資料內容,把一切搞定。
她放下電話看看表,再一分鍾就十二點了,建邦就快來接她下班。
一想到這點!她整個人像顆洩了氣的氣球,心情一直往下掉,最後索性整個人趴在桌上裝死算了。反正她再怎麼裝死,他也有辦法搖醒她、巴著她。
「累了?」
一雙冰涼的大手忽地靠在她發燒的額頭上,嚇了她好大一跳。
「劉......劉先生。」她猛然站起,像個被老師捉到上課偷睡覺的小學生一樣不知所措,整張臉都紅了。
「怎麼是你?」雨楠試圖恢復平時的冷靜,她沒料到來的人竟然是她的上司。他的腳步真輕,竟然未曾發出一絲聲音。
「我不可以回我自己的公司嗎?」劉宇剛挑眉,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有趣。
「沒......沒有。我是說......」該死,她怎麼突然失去了冷靜?
「建邦呢?他怎麼沒來接我?」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她終於記起本該出現的男友。
「妳的工作都做完了?」劉宇剛不客氣的反問,眼神冷得像冰。
「一切都處理好了。我剛和莫斯科方面通了電話!他們說已經收到我傳過去的資料,叫我們放心。」她冷靜的回答。
「真是個好秘書。」劉宇剛咕噥著,不知道該贊賞她還是罵她。她在工作上的表現是一流,對愛情的敏銳度卻幾近於白癡,真敗給她了。
「建邦--」
「喬茜呢?」劉宇剛再次將話題挑開。「我交代你做的事你也做了嗎?」
「都辦妥了。」雨楠面無表情的回答,討厭死了這差事。
石喬茜是劉宇剛最新一任的情婦,上任不到一個月就被通知滾蛋。當然啦,通知她滾蛋的倒楣鬼,正巧是她這個拿人薪水辦事的秘書。原本她對石喬茜並沒有多大意見,她為何沒陪過劉宇剛幾次就被fire掉也與她無關;糟就糟在這回石大小姐沒前幾任情婦那麼好打發,不但哭得死去活來還威脅要來公司鬧場。她是無所謂啦,只是屆時又得出場打發那些狗仔隊記者,想來就累。
於是她只好拚命安撫石大小姐受創的心靈,搬出所有派得上用場的形容詞,保證她還是和過去一樣迷人,只是劉宇剛最近恰逢低潮期,沒什麼碰女人的興致。為了讓她相信,她甚至暗示劉宇剛有不舉的毛病,又附上一張巨額支票和一大束紅玫瑰,最後才完滿解決這個問題,等掛上電話時,她都快累癱了。
她累得半死,她的上司非但不感激她,還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瞪著她,她是招誰惹誰了?
「如果劉先生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想先下班了。」雨楠決定先溜為妙。她的老板今晚看起來很不一樣,是發病的前兆。
「不等妳男朋友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為什麼沒來接你嗎?」劉宇剛在雨楠開溜之前放出消息,有效攔截住她的腳步。
「你把他怎麼了?」雨楠猛然回頭擔心的問。她就知道他絕對沒安好心眼。
「干嘛這麼擔心,他又不是小孩子。」劉宇剛的口氣也一樣不快。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一直為他操心好嗎?這是朋友對他們這一段關系的看法。
「你不懂。」所有的人都不懂,這是承諾她對建邦雙親的承諾。
「不懂的人是妳。」劉宇剛搖搖頭,雙手環胸注視著她。「你以為處處照顧他就是對他最好的安排?」輕藐的語氣中滿是嘲弄,擺明了指責她多管閒事。
「與你無關。」她立刻反擊,頭一次這麼大膽直言。通常她都是小心翼翼,最忌諱在老虎頭上拔毛。
「誰說與我無關?」劉宇剛突然發飆,一雙鐵拳打在桌面上敲得又重又響,嚇得雨楠說不出話來。
「我要是真的這麼認為,就不會該死的出現在這裡,還為你趕走我的情婦!」突來的狂吼中有著深深的自嘲。
他在說什麼?怎麼她都聽不懂?
雨楠試著鎮定下來,不去分析他話中的內容。他要趕走情婦是他的事,絕對不干她的事。
「劉先生,你冷靜點!」
「我冷靜得了才怪!」劉宇剛不耐的打掉她的撫慰,表情凶猛得像一頭野獸。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
「你的寶貝男友在俱樂部裡。」劉宇剛再一次打斷雨楠的安撫,笑容中帶有一絲殘忍。「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是被伊森打得不省人事;運氣再好一點的話,可能還會遇上傑瑞斯。」
伊森、傑瑞斯?這不是織敏哥哥們的英文名字嗎?他居然把建邦丟給這兩個暴力分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雨楠不敢遲疑,拿起皮包就跑,很怕她的男朋友等不到她就先掛了。只是她萬萬沒料到劉宇剛的動作更快!在她碰到門把前即已就定位,早一步霸占住辦公室唯一的出路。
「上哪兒去?」擋在門口的長腿輕輕橫放一下子就切斷雨楠的去路。
「請你讓開,劉先生。」面對著橫亙在門口的長腿,雨楠只想狠狠踢他一下。他有什麼資格不讓她離開?!
「要是我不讓呢?」他擺明耍流氓。
「那麼我只好跨過去。」她也不服輸。
「請啊。」他無恥的好笑。「我正想看看你穿著窄裙跨過我身上的樣子,畫面一定既煽情又刺激,你盡量跨好了。」最好直接坐在他身上更省事。
霎時雨楠無言以對,只能瞪著他。她沒他的下流,更沒有勇氣當著他的面拉高裙子,換句話說她輸定了。
「決定放棄啦?」劉宇剛涼涼的削她,光看她的眼神也知道。「真可惜,我還以為你會更有勇氣。畢竟,你的愛人還等著你去救他,不是嗎?」
當然是,她也知道建邦還在等她,他沒被秦家兄弟整死就算是奇跡。
跨就跨吧!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大腿借他看,又不會死人。
「借過!」心意既定,她果真拉起裙襬,單腳一伸朝他的橫腿上空飛去,劉宇剛連忙抓住她。
「該死的女人,你居然來真的!」他氣得七竅生煙,認識她以來還沒看過她膝蓋以上任何一吋大腿。
「是你自己叫我跨的。」雨楠也火大了,越來越把持不住冷靜的標准。
「我說什麼你都聽嗎?」劉宇剛冷笑。
「當然了,你是老板。」而且是最霸道的老板。
「很好。」他笑得更陰森了。「現在你的老板叫你吻他,你怎麼說?」
「我...」雨楠楞住了,她頭一次聽見這種命令。
「嗯?」他的頭越來越近。
「這......不在我的工作范圍之內。我是你的秘書,不是你的情婦。」說話的同時她拚命閃躲他壓低的頭,試圖忽視他的俊臉。
原來是這個問題?這太好解決了。
「OK。」他撐住她的頭,不讓她逃。「那就讓我們拋棄老板與秘書的身分,以男人追求女人的立場重新玩過。」說著說著,他的唇就要印上去。
「誰跟你玩?」雨楠抵死不從。「我又不是沒看過你那些情婦的下場,你這個人根本沒有心。」她才懶得自找麻煩。
「原來你是煩惱這個。」他再接再厲。「我可以向你保證,一旦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一個情婦也不會養,只養你一個。」
這是什麼兒說詞,誰要靠男人養?
「去你的!」何大小姐生平第一道罵粗話,對象還是她的老板。
「你的原則呢?」她提醒他。「你的獵艷守則第一條不是『總不碰自己的員工』?」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規則是可以更改的,小姐。否則奧運怎麼辦得下去?」他話不知恥的回答,笑容可惡。
這個無恥的男人!
雨楠氣得面紅耳赤,所有的冷靜不翼而飛。現在的她只想砍死眼前的王八蛋,也就是她的老板,壓根忘了該去解救男友的事。
「千萬別為我更改規則,要發神經你自己發就夠了,別拖我下水。」她干脆撇清立場。她的老板八成又是哪條神經發炎,專找她解悶。
沒想到劉宇剛的表情忽地轉為正經,兩手緊緊捉住她的手腕,連拖帶拉硬是將她拉進他的懷裡,跟著他一起往下墜落。
「我不是在發神經,從來就不是。」他十分認真的表白,自不轉睛的盯著她。突然往下掉的雨楠,莫名其妙的坐在劉宇剛的大腿上,一雙美目眨呀眨的,直接停留在彌留狀態。
「我喜歡你,我的秘書,我的百合。」他修長的五指留戀的輕捻她的頸後,挺直的鼻梁也跟著靠近,深深吸入她的體味。「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愛上你了,至今仍然不變。」
他......說的是國語嗎?她的老板從很久以前便愛上她?
雨楠僵在原地,僵在他的大腿上,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外星人。
她的老板,全台灣最有錢的人,有最完美的家世,最俊美的臉龐,和最挑剔的眼光,居然在告訴她:他喜歡她?這個玩笑未免太惡劣了吧。
「劉先生,今天不是愚人節,所以你開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她試著整理腦中的一團亂,弄清楚眼前的局勢。
「你說的對,確實一點都不好笑。」劉宇剛贊同,氣得掐住她的細腰施壓,表明他一點說笑的興致也沒有。
「你是不是喝酒了?」一定是的,聽說男人醉酒的時候最容易亂來。
「你何不自己過來聞聞看?」他不理她,手掌繼續維持攻勢,扣住她的後腦勺硬將她的臉拉過去,不讓她閃。
「請你放尊重一點,劉先生!」她急得大吼,不過吼也沒用!他越靠越近。
「放開我!」在雙唇幾乎接觸之際,她終於掉下淚來,劉宇剛卻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
「喊我的名字,我就放開你。」他的臉微傾,嘴唇差點擦到她的,嚇得她心跳一百。
「喊......你的名字?」她吞了吞口水,眼神像個小女孩一樣驚慌。
「宇剛或是霍克,隨你選。」他笑了笑。「但是千萬不要再喊我劉先生,你知道我發起脾氣來是什麼模樣。」
她當然知道他生起氣來有多嚇人,根本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說。
「如果我喊你的名字,你就會放開我?」她再確認一次。
「當然。」他的笑容充滿了保證。
「好吧。」雨楠硬著頭皮閉起眼睛,半天開不了口。
「喊呀!」輕觸她的手指異常愛憐,仿佛想把她融入身體一般。
她從沒喊過他的名字,不過短短兩個字應該不至於太困難才對。她咽下口水,讓自己的心沉澱下來。頃刻間,平靜的心湖緩緩浮現出一圈圈的漣漪!劉宇剛的名字就擺在正中央。
「宇剛。」她抓住這個名字輕輕的喊了一聲,身體跟著震了一下,猶如她突然晃動的心。
撐住她的手也顫了一下,並未放開她,只遞給她輕輕一句,「不算。」
「為什麼不算?」她張開眼,融入他醉人的眸子,這才發現她錯了。他的目光過於火熱,隨時會灼人。
「因為你閉上眼睛,所以不算數。」他一副「都是你的錯」的樣子,氣煞雨楠。
混蛋,分明是存心刁難嘛!好吧,為了早一點脫身,她只好豁出去了。
她清清喉嚨,看著他再一聲:「宇剛。」
不難聽,但聲音太僵硬了,眼神也夠可怕。
「宇剛。」
這次好一點了,但他一樣不會放開她。
「可以放開我了吧?」雨楠輕聲的提醒他,也被自己的語調嚇到;她居然越喊越順口了,怎麼回事?
「不放。」他的手仍然擺在她身上。
這該死的無賴!
「你悔約。」她試著站起來,結果又被他拖下去,整個人倒在他身上。
「向來如此。」他就是無賴。「對我不利的約我從來就無意遵守。你當我的秘書道麼久了,還不清楚嗎?」
那倒是,當他的秘書三年以來,親眼目睹他悔過無數個約,她是白癡才會上他的當。
「放開我!」就算她再怎麼想恢復冷靜,也會被這無賴氣瘋。
「等我吻過你再說!」倚仗著人高馬大的優勢,劉宇剛只需兩腿曲起,便安安穩穩的坐擁美人,將雨楠鎖在他和門框之間。
「你想得美--」趴在他身上的雨楠還來不及把話吼完,他們頭頂上的電燈突然間熄滅,嚇得她抓住他大叫。
「啊--」她的聲音突然沒入一個無聲的世界,被一道舌浪吞噬。頃刻間,她忘了黑暗,也忘了恐懼,但卻墜入另一個未知的恐懼,一個她不明了的情欲世界。
她當然被人吻過,畢竟她有男朋友了,建邦就很喜歡吻她。
可是,他的吻和建邦的不同。劉宇剛的吻帶著侵略性,恣意卻優閒,不像建邦只是輕輕碰觸她的嘴唇,表面上說是怕破壞她的美,其實是在膜拜他心中的女神。
「把嘴張開;雨楠,你咬到我的舌頭了。」親密的呢喃帶著濃濃的笑意,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緊張。
她應該咬掉他的舌頭,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竟聽話的撐開口腔,方便他的舌尖更加輕易的侵入。
她的感官背叛了她,因為她忘記了黑暗,只記得他的感覺。他的吻好深、好狂,深入她的喉嚨留下印記,吞噬她的櫻唇。他的手臂好剛硬、好有力,掐住她的細腰,擁緊她的身軀,將她體內隱藏的情欲分子完全釋放,掀起她前所未有的驚慌。
「你在發抖。」劉宇剛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對著她的耳根吹氣。
「冷嗎?」他更加摟緊她,打開襯衫的扣子,直接以身體溫暖她。
她是很冷,因為他逼出她內心所有不同的感受,將她體內蟄伏已久的熱情推向天際。
「雨楠......」他又輕咬她的耳朵,任舌尖嬉游於她的耳管深處,將她體內渴望被愛的因子一一拉出。
突然間,她變得不認識自己。昔日凡事冷靜的女秘書哪裡去了?此刻的她像個寂寞的蕩婦,兩手緊攀住眼前的男子,在他的魔力下失去方向,永遠規律的心跳也跟著他的十指,做出最激烈的反應。
「噢......」她被自己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是她的嗎?為何她非但不抗拒,反而迷失在他的唇齒之間,墮落在他的輕挑細膩之下?
「妳真迷人......」劉宇剛輕喃。
這句話立刻像盆冷水當場澆熄雨楠的熱情,也澆回她該有的反應。她推開他,掙扎的站起,剛好這時電力恢復正常,室內又是一片光明。
「怎麼了,雨楠?」正處於熱情中的劉宇剛一臉莫名,根本搞不懂究竟怎麼回事。
妳真迷人。這四個字像解開魔咒的鑰匙,提醒她自己的身分。
她差點忘了他是誰,差點忘了摟住她的男子是她的上司國內最著名的花花公子。過去三年間,她聽過無數次同樣的說詞,不之久後,那位「迷人」的女士便會接到一張巨額支票和一大束鮮紅的玫瑰,然後抱著他送的玫瑰暗自飲泣。
他是多麼容易讓人著迷的一位男子,打從他們見面的那一刻起,她便極力避免被這位所向披靡的萬人迷所迷,結果現在呢?
「雨楠?」
劉宇剛困惑的聲音和牆壁上的玻璃鏡子一同落入雨楠的心底眼裡,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紅腫的嘴唇上還留著狂吻的痕跡,襯衫上面的兩顆扣子脫落,秀發凌亂,儼然一副被人徹底愛過的樣子。
「你到底怎麼了?」劉宇剛十分擔心,高大的身影倏然逼近。
都是他!她會搞成這副德行完全是他的錯,他居然還有臉問她到底怎麼了?
「雨楠?」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去死!」她再度開罵,對象還是她老板,然後朝他的小腿狠狠的踢下去,撿起皮包轉身就跑。
劉宇剛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招,冷不防被踢了一腳,脛骨痛得像要斷掉。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雨楠遠去的背影,楞了半晌後大笑。「哈哈......」
他清純可人的秘書居然也會踢人?好彩頭!他不知不覺的吹起口哨來,獎勵自己今晚的表現。
他需要喝一杯,他決定。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4:51
第四章
只不過他的馬丁尼還來不及在他的胃中發酵,隔天上午他的秘書就先給他一杯苦酒淺嘗,氣壞了他。
「這是什麼?」劉宇剛表情陰沉的看著桌上的紙張,臉色黑得跟上頭的文字沒兩樣。
「辭呈。」雨楠平靜的回答。
她要辭職?她要辭職?!在昨夜之後?
劉宇剛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他還以為她終於開竅,沒想到卻是相反的結果。
「不准。」他拿起辭呈用力一撕,A4大小的紙張立刻劃為兩半,飛揚在空中。
「我可以再打一份。」她仍舊不為所動。劉宇剛也是。
「你再打一千份也一樣,不准就是不准。」他可沒打算換秘書。
「請容我提醒你,劉先生!我有我的人身自由。」她又不是賣給他了。
「你的人身自由在我眼裡根本不值一文。」他干脆把腳也蹺起來,打算和她槓到底。
是啊,她怎麼會笨到忘記他的身分--宇剛集團的典獄長!
「反正我就是要辭職,你答應或不答應都影響不了我。」雨楠堅定的回答。
「別想得太天真了,雨楠。」他猛然放下腳,十指交握。「也許你以為我絕對拿你沒辦法,但是你錯了,我有得是辦法。」
他突然轉為陰狠的表情雨楠見過無數次,但是其中沒有一次是針對她。
「我不靠你的薪水一樣能過活。」她的存款足夠讓她支撐到找到新工作為止,餓不死的。
「或許。但妳的小朋友就不一定了。」他拿出壓箱寶,瞬間壓死雨楠。
雨楠有三分鍾開不了口,只能用灼熱的眼光瞪他。
「建邦不是小朋友,他是我的未婚夫。」盡管只是長輩們自己在一廂情願,但承諾就是承諾,她不能毀約。
「未婚夫?!」
這句話像是炸彈一樣有用,立即在劉宇剛的身上發揮效力。他跳了起來,大步一跨捉住雨楠的右手手指一根一根扳開檢查,弄得她好痛。
「你干什麼!」她痛得倒吸一口氣。
「我沒看見任何戒指。」他掐住她的手,深入她的掌心。「再讓我聽見一句『未婚夫』,我會殺了你,也會殺了李建邦。夠清楚了吧?」猛然放大的瞳孔說明他不是開玩笑。
「很清楚,但我才不會向暴力妥協,再過幾個星期我們就要訂婚。」微怒的表情和他同樣堅決。
「如果你不怕死的話盡管試試看,我向你保證我說到做到。你這輩子休想和任何一個男人扯上關系!」除了他。
「我一定會試。」雨楠回視的眼神無畏無懼,擺明了不怕死。
兩雙眼睛就這麼在空中打起架來,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宇剛終於發現,他無法傷害他珍視的蓓蕾,他必須和她講道理。
「為什麼突然想辭職?我們不是一向相處愉快嗎?」他試著從頭分析,一步步抽絲剝繭。
這倒也是;如果把那些被他拖去出差和強迫加班的時間扣掉,他們確實是相處愉快。
「是因為昨晚的關系嗎?」他再刺探,並由她眼中找到答案。
「你是我的老板,本來就不該吻我。」她說得理所當然,心底卻漸漸不安。
「Shit!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理由?」他無法接受。「我是你的老板,但我也是個男人,你不能要求一個男人在面對一個漂亮女人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尤其你又這麼迷人。」只有死人才能不對美女動心,他可不是死人。
又提迷人這兩個字,她真恨透這個字眼了。
「是啊是啊,妳真迷人。」她特別加重最後那四個字的發音。「我不是傻瓜,更不想等你送的玫瑰花,還有你那些該死的錢!」
雨楠的話才剛落下,兩人同時頓了頓,一起變成啞巴。
糟了!她居然說出這種話,難道她真的在乎劉宇剛?
雨楠剛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劉宇剛倒是先打破沉默,笑得跟什麼一樣。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啊!」他恍然大悟,笑容滿面。「我不是說過,這根本不成問題嗎?」雖然他暫時還不想娶她,但也絕對不會這樣對她。
他是這麼說過,然而在他心裡沒有任何問題值得研究,特別是有關於女人的事。
「不,我一點也不在意這個問題,我只想辭職。」雨楠疲倦的歎道,再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被搞亂了,已經不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麼了。她羞愧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才做出辭職這個決定,結果卻杵在這兒說些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話,干脆拖去刑場行刑算了。
「想都別想,我絕不可能答應。」他還是一樣無恥。「你可以告我性騷擾,但休想我會批准你的辭呈。」
這可惡的混帳真的以為她不敢告嗎?她就告給他看!
「我會告你性騷擾,也會嫁給建邦,兩樣你都攔不住。」她立刻還以顏色,將自大甩回劉宇剛的臉上。
聽見她大膽的宣言,劉宇剛笑了笑,猛然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過來,為她狠狠地上一課。
「既然你都要告我了,那我不如一次騷擾個夠,省得你一天到晚上法院按令申告,累壞了法官。」語畢,他的唇立刻印上去,毫不留情的撬開她的口腔,讓侵略的舌浪流入,席卷她所有的感情,壟斷她一切掙扎。
混......蛋......雨楠在心裡輕罵,罵劉宇剛也罵自己。她是個壞女人,一定是。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她會對她的上司起反應?她幾乎算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啊!
她多麼想給他一巴掌,可是她的手卻抓住他的襯衫領口攀得牢牢的,雙唇為他開啟,舌尖與他共舞,傾倒所有的熱情和他的血液交接,將彼此的氣息深深吸入心肺,跟著血管流入全身的細胞。
「這才對,雨楠。」他貼著她的唇說話。「這才是我想要的反應。」他輕輕的推開她的身體,凝視著她腫脹的雙唇,被這誘人的景象所惑,看到入迷。
「我從不知道我的秘書竟是如此熱情的女人,看來我真的引發出你體內的天分了。」他的手背跟著他的低喃一起畫過雨楠細嫩的臉頰,編織出一張迷魅的魔網。
「我猜,李建邦從沒像我這樣吻過你,對不對?」他又說,半是滿足的調侃隨著指尖滑向雨楠的唇際;網,卻破了。
她在做什麼?她是來遞辭呈的,不是來聽他胡言亂語外加性騷擾。
她推開他的擁抱,整理好服裝儀容,試著盡量克制自己,用最冷靜的態度面對他。「我和建邦怎麼接吻不干你的事,請你不要隨便臆測。」
「是嗎?」他不容許她逃避。「你以為隨便塞句話就可以將我打發過去?瞎子都看得出來你根本沒被人好好的吻過。」
「我有沒有被人好好吻過也不干你的事,這不在你的權力范圍之內。」她氣得面紅耳赤,極想宰了劉宇剛這只自大的沙豬。
「錯了。」他的意見和她大不相同。「從現在開始,我接管你的一切,包括你那誘人的雙唇。」他早該這麼做了,這還算晚的哩。
「誰賦予你這項權力?」雨楠瞪大眼睛,第一次看見這麼不講理的人。
「你的反應。」劉宇剛直截了當的回答。
「胡說,我才沒有--」
再一次地,她的反駁又陷入劉宇剛霸道的親吻中,一樣吻得她不能呼吸。
「說謊。」他的呼吸跟她一樣急促。「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感覺,就不會回應我的吻。」
他說得對,如果她對他沒有感覺的話,就不會回吻他。可是......該死的!他怎麼知道被罪惡感糾纏的痛苦?他是一個沒有心、沒有牽掛的男人,玩過的女人比吊在聖誕樹上的飾品還多,如何能了解她渴望專一的心?更何況......她還有個未婚夫。
「這不代表什麼。」她痛苦的搖頭。「就算我和建邦之間不夠熱情,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勤加練習,就能把感覺練出來。」
天哪,這種事還能靠練習?!她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豆腐渣嗎?
他也跟著搖頭,抓住雨楠的肩膀輕搖,試著點醒她。「別傻了,雨楠!你以為感情光靠練習就行了嗎?」這是他聽過最蠢的說詞。
「愛情不能反復排練,它不是戲劇,就算是戲劇也要抓對感覺才行。何況熱情是維持感情的基本要素,沒有熱情的愛情根本是在浪費時間,你又何必死心眼呢?」他幾乎為她的遲鈍飲泣。難怪他暗示了三年她都沒反應,原來不是因為他太蹩腳的緣故,太好了。
她居然被一個花花公子教訓她不懂得愛情?!他又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麼了?
「我看過熱情的下場,所以謝謝你的建議,我敬謝不敏。」雨楠笑笑的提醒他,表情哀傷。「你很熱情,我知道。但是你的熱情維持不到幾個星期,甚至不到幾天。」石喬茜即是一例。「建邦或許不如你的條件,也不夠熱情,但是至少我了解他。這不單單只是承諾那麼簡單而已,還有忠實。你知道忠實是什麼嗎?劉先生。」而她懷疑他懂得這兩個字的意義。
「當然知道。」劉宇剛為之氣結。「我對我家的狗就很忠實,天天喂它飯吃,一天也沒間斷過。」干嘛把他說成禽獸不如,他真有那麼壞嗎?
「你看吧,我們連溝通都有問題。」雨楠苦笑,將他原本放在她肩頭的手臂放下來,冷靜的看著他。「所以我們還是保持上司與部屬的關系會好一點,至少比較沒有負擔。」
又來了!他好不容易才跨出一步,她又要將他推回原地。他是白癡才會讓她得逞。
「那是妳自己的想法,別把我算進去。」他堅決反對;忍了三年已經夠了。
「那真遺憾。」她聳聳肩,表情堅定。「我會重打一份辭呈,明天開始我就不來上班。」她不認為自己有辦法抵擋他的魅力,那太難了,最好趁早離開。
「你要是敢不來上班的話,請連你的小朋友也一起帶走。」劉宇剛不悅的放話。「別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在我的壓力之下,沒有任何一家公司,甚至任何一所大學敢用李建邦,他的前途也會跟著你一起走掉,你最好考慮清楚。」宇剛集團是國內最大的企業,也是好幾所大學的贊助者,誰敢得罪他?
雨楠十分清楚得罪他的後果。劉宇剛以其瀟灑幽默聞名社交圈,但其冷酷陰狠亦相當有名。他最擅長的本事卻是合法拿走別人的財產,也就是並吞中小型企業再行轉賣,其中的利潤可觀,相對的危險性也高,但他從來不怕危險,他是個天生的賭徒,永遠的嬴家。
他贏了,她無法否認。她不能這麼自私奪走建邦出頭的機會,他好不容易才到他理想中的公司上班,如果現在告訴他這一切只是騙局,只是為了引他入甕而設的詭計,他會怎麼想?恐怕連僅有的自信也將蕩然無存吧!
「妳的回答呢?雨楠。」劉宇剛一副勝券在握的跩樣,看得人想多踹他幾腳。
「我相信你一定不會笨到真的提出辭呈,害死你的小朋友吧!」她不可能棄李建邦於不顧,所以他穩贏了。
他確實是贏定了,不過她也不會讓他得意太久,最低限度也要氣掉他幾顆門牙。
「我不會再提辭職的事。」她甜甜的回答。「但是我要請假,就在此時,就在今天。」
什麼?!
在他不信的目光下,雨楠轉身就走,過了一會兒劉宇剛才想到要追出來。
「你這是蹺班!」他不敢置信的大吼。除了放長假之外,她幾乎沒請過假,更別提蹺班。
「答對了,劉先生。」她頭也不抬的收拾皮包,懶得理會她的上司。
「你要去哪裡?」他氣急敗壞的問。
「不一定。」她拉上皮包的拉煉,背起它。「阿拉斯加或是埃及都是不錯的選擇,等我找到一間好的旅行社再通知你。」
「再見了,劉先生。」她拉上秘書室的大門,因此錯過劉宇剛發呆的樣子。
「對了,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請自行翻閱行事歷,我都安排好了,就這樣。」
咱的一聲,沉重的大門緊接著關上,有如劉宇剛腦中的一片混沌。
我都安排好了......才怪!他的心情她還沒安排好,他的熱情她也沒理會,這算哪門子秘書!
於是他打開大門追了出去,他的秘書一定沒想到他也會跟著蹺班,一路追隨她到埃及。
結果雨楠沒去阿拉斯加或是埃及,而是直奔位於十樓的化學部門。搭電梯的過程中,她不斷唾棄自己、厭惡自己,恨自己為什麼無法抵擋劉宇剛的索吻,甚至還陶醉其中。
沒有熱情的愛情根本是在浪費時間。
她想起劉宇剛的評論,想起他給她的感覺,不知不覺伸手撫上雙唇,品嘗熱情後的余香。
她干脆去跳樓算了!雨楠懊惱的放下手臂。她的男朋友不知道被整得多慘,結果她卻在回味別的男人留下來的味道。她到底在干什麼?
是啊!她到底在干什麼?雨楠苦笑。她從沒想到,幾年下來培養出來的冷靜與自制,全在劉宇剛的挑逗下喪失殆盡,更沒想到她的上司會對她有意思,她還以為自己只是總裁秘書室裡的道具,專門負責幫他處理疑難雜症而已。
劉宇剛可能對你有意思哦!
過去織敏就時常提醒劉宇剛對她有意思,但是她一句話也沒聽進耳朵,老是笑說不可能,如今看來最遲鈍的人反倒是自己。
「妳就是何雨楠?」
她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應征當天的情景。當初接到人事經理打來的電話時,她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畢竟那時她只有一年秘書經驗,和征人啟事上要求的三年經驗相差太多,她還以為自己一定沒希望了呢。
「我是何雨楠。」
她還記得劉宇剛當時的表情,躲在她背後的代理秘書哭得跟水龍頭似的,一點也不考慮她只是個來應征的新人,只管哭。
「把她弄走。」劉宇剛當她是老手般下令,一雙鷹眼閃閃發光,仿佛等著吃人。
她不知道他要吃的對象是自己還是代理秘書,總之她把它看做是一項測試,先通過了再說。
「妳可以下去了。呃......」她不知道代理秘書姓什麼。
「我姓吳。」躲在她背後的小綿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也想趕快下台。
「吳小姐。」她微笑。「你先離開會比較好一點,這裡交給我來應付就行。」
小綿羊猛點頭,二話不說一溜煙的不見人,只留下硬吞口水的她,獨自面對凶殘的典獄長。
親眼目睹她能力的劉宇剛瞪了她好一會兒,一句話都沒講,最後才冷冷的丟下一句--
「進來。」劉宇剛轉身走進總裁辦公室,她只得跟過去。
接著,他打開電腦,在鍵盤上敲了幾下,一堆數字跟著跑出來。
「你有多少把握整理這一團亂?」他將電腦螢幕轉向她的位置,她定神一看,不禁也被其中的混亂嚇到。
「十成把握。」她盡可能的冷靜。「只要給我半天的時間,我就有把握能將它們整理好。」也只有擋著頭皮硬試了。
「很好,這工作是你的了。」劉宇剛挑眉!似乎等著觀看她的表現。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秘書。我先跟你說明,我的原則是絕不碰自己的員工,所以你別以為能借著為我工作的機會爬上我的床,我不賣帳。」無視於雨楠霎時放大的瞳孔,劉宇剛自顧自地說下去,她根本插不了口。
「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她總算能開口;這人還真不是普通的自大。
「還有,別想籍著和我出差的機會大搞脫衣舞游戲,我對自己的員工沒興趣--」
「這點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會亂來。」雨楠打斷他冗長的獨白,很用力的保證。
沉默。
突如其來的沉默搞得雨楠一頭露水,根本弄不清楚劉宇剛為什麼會突然瞪著她。
「你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惡狠狠的質詢。
「我說我有男朋友了,不會纏著你,你盡管放心。」她很快的回答。
「你的履歷表上沒寫!」他拿起擺在桌上的履歷表翻了翻,照片上頭的雨楠模樣清純可人,笑得好美。
「履歷表上沒有這一欄。」她又不是故意隱瞞。
很好,非常好:他花了大半生才碰上的一次「一見鍾情」,竟然挑上一個有男朋友的女孩,而且還一副非常正經的樣子,讓他就算是想硬吞也吞不下喉!
現在可好了,他處心積慮的安排竟成了最大的笑話,現在他該怎麼收拾,真的錄用她嗎?
「請問,我的辦公室......」
用就用吧,大不了暗戀就是!
「你的辦公室在外面,現在給我滾出去。」一陣掙扎之後,他咬牙切齒的下令,拿起雨楠的履歷表大打自個兒的額頭,嚇壞了故做鎮定的雨楠。
「我出去工作了。」她不明究裡的微笑,冷靜的態度教劉宇剛更為火大。
「滾,」他氣死了,猛敲額頭的履歷表砸得更用力,似乎想敲出血來。
這就是他們第一天見面的情形。
雨楠無力的靠在電梯內的牆壁上,不知道教她心慌意亂的劉宇剛也在回想相同情景,而且還一層一層樓的找人。
「媽的,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他找到抓狂,靠在樓梯間的牆壁不停的喘息。雨楠究竟上哪兒了?他記得她一向不搭電梯的,為何一出辦公室門口就不見人影,害他還得一個接一個樓梯間的找,累得半死。
不過,追求她本來就是一個很累的決定,他作夢也沒想到要將一個年輕女孩玩上手,是這麼困難的事。首先,他即在「應征」這件事上敗北,莫名其妙的被擺了一道。他還記得--
「馮經理,給我上來!」意氣風發的劉宇剛仍是老毛病不改對著麥克風大吼,沒幾分鍾後,但見緊張兮兮的人事經理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氣喘如牛。
「這些是什麼?」他對堆成一座小山的履歷表皺眉,也對著人事經理皺眉,口氣陰森。
「報告總裁,是您要的履歷表。」人事經理揮汗如雨,不明白皇帝老爺又在氣什麼。
「是履歷表沒錯,但不是『我要的』。」他隨手拿起一份翻了翻,丟在人事經理的面前,要他看個仔細。
「我說過絕對不用年齡低於五十歲的女秘書,為什麼我的桌子上會出現這些東西?」鷹眼一掃,劉宇剛的目光所到之處,淨是笑容可掬的妙齡少女,甚至還有人把清涼照片寄來,比選美還熱鬧。
「這......這是排版上的錯誤,報社把五看成二,所以......」人事經理滿頭大汗的賠不是,劉宇剛早已氣昏。
「叫那間報社把門關了!居然連五跟二都分不清楚,還做什麼生意?!」他氣得七竅生煙,大手一揮,成迭的履歷表應聲落地,像極了飛舞的蝴蝶,充滿一種詭異的美。
「是,總裁。」人事經理的頭壓得更低了;他的老板有得是錢,就算想自己開間報社也沒問題。
「還有,你也一起滾蛋算了,居然連--」突然間,他的眼光被攤在地上的笑容吸引。劉宇剛彎腰拾起那張教他忘了罵人的容顏,久久不能言語。
「你做得很好。」他喃喃自語,嚇壞了等著挨刮的人事經理。
「是......總裁。」人事經理的頭簡直快磕到地面上去了,他從沒看過老板這種表情,嚇得快休克。
「我馬上將這堆履歷表抱走!」人事經理手忙腳亂的,兩手兩腳一起來,連拖帶爬硬是將幾百封應征信函拖走,生怕又惹老板不快。
「等一下,把這拿去。」劉宇剛在人事經理開溜前攔住他說了一個日期。「通知這個女孩來公司報到,我要親自面試。」
「是,我馬上進行。」人事經理接下讓劉宇剛脾氣急轉彎的履歷表,翻了翻。
何雨楠,二十三歲,台大外文系畢。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體重四十
五公斤,具備一年秘書經驗,未婚。
他幾乎都快會背了......劉宇剛苦笑。想當初尚未見到她之前,他還曾有一大堆幻想,因為他從沒看過有誰的笑容像她那麼甜,卻不刻意;從沒看過哪個女人像她一樣,平靜又潛藏熱情,仿佛在等待某人前去發掘一樣。直到她說她已有男朋友之前,他都還一直保持著這份幻想。為了掩飾他的沖動,他開始胡言亂語亂說一通,結果卻看出她困惑的眼神,還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她有男朋友了,要他不必擔心,氣得他拿起她的履歷表猛砸額頭大罵自己笨蛋,從此開始他的暗戀生涯。
他怎麼不擔心?過去三年間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她都聽不懂他的暗示。他說:「如果我有一個像你一樣的老婆,我一定收心,從此不養情婦。」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結果她居然回答:「以劉先生的條件,就算是不收心一樣找得到老婆。」也就是鼓勵他情婦照養,氣得他一連換了好幾個情婦,忙得她團團轉。
好吧,那麼換以行動暗示好了。為了避開她的男友,從一開始他就設計她天天加班,甚至還經常拖她出國出差。有一次,他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正想表白,結果她的目光竟被某個走過他們眼前的金發美女吸引,並無限感慨的建議他:「不妨換個金發女郎試試,不要老局限在東方美女之中。」氣得他快吐血。
他就偏愛東方美女,而且特別喜愛她這個東方美女,她居然搞不清楚狀況,老是張戴李冠,氣煞了他這個暗戀她三年的老板。
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劉宇剛急得快發瘋;似乎從頭到尾都是這樣,他永遠是毛躁咆哮的那個人,雨楠一定是面帶微笑冷靜拆招,把他克得死死的,一步也逃不了。
他一定是有被虐狂才會喜歡她!劉宇剛心裡罵著,邊繼續找。
他和她朝夕相處,結果她居然對他沒感覺,並決定近日內完婚,這氣岔了他,也迫使他做出更急進的舉動,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有沒有看見何小姐?」他逢人就問,每個人都惶恐的搖頭。
她就像這些人一樣,一直對他搖頭,直到他用更強硬的手段逼她點頭為止。
她不是對他沒感覺,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只是一旦嘗到甜頭他就不允許她再縮回去,她需要被釋放,他也是。
「何小姐呢?」他已經找到最底層了,再找下去就是地下室了。
「我剛剛好像有看見她。」終於有人站出來說話。
「在十樓。」
這句話像爆炸威力最強大的炸藥,一下子將大樓炸出個洞來。
劉宇剛的面色陰慘,口氣冰寒,捉起倒楣的報馬仔的領口,冷冷地問:「你說何小姐人在哪裡?」
可憐的老實人根本不知道自已說錯了什麼,只知道他的老板一臉想宰人的樣子。
「十樓。」老實人咽下口水。「我剛剛才從十樓化學部下來,和她在電梯門前擦身而過。」媽媽咪亞,可不要開除他呀!
十樓?她居然去了十樓,還搭她最討厭的電梯?難怪他到處找不到她,原來是找她的心上人去。
「Shit!」
一聲巨吼,典獄長又開始發飆,撼動整棟辦工大樓。
電梯門終於打開,結束雨楠的冥想。在步出電梯之後,雨楠才發現自己居然是搭電梯,而不是走樓梯。這個發現讓她又苦笑了一下,劉宇剛的影響力真大,竟然連她的密室恐懼症也敗在他的威力之下,足見他是一個多可怕的人。
他的可怕早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在進入「宇剛」之前,就曾聽人說過他是個瀟灑迷人但脾氣壞得要命的富家公子。當時她不在意,三年後的她仍然不在意,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冷靜,得以克服各種難題;而她也的確表現不俗,幾乎可稱得上完美。但是,也只是「幾乎」而已,如果劉宇剛不要吻她,不要接觸她的心靈的話,就臻至完美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5:13
第五章
他為什麼要吻她呢?雨楠難過的想。他脾氣雖壞但是熱情率真,對屬下也很公平,雖然一天到晚罵人,但是大部分的員工還是很樂於為他工作,因為他是個大方的賭徒,只要賭對了方向賺到了錢,一定會大大犒賞員工,絕不吝嗇。她還記得有一次營建部標到一項重大工程,他竟然興奮的拿起麥克風對整棟樓的員工大喊:「我們得標了,快去買香檳!」然後當眾抱起她轉了一圈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害她亂不好意思的,之後每個員工都得到一個大紅包,外加夏威夷旅游,樂得大伙大喊萬歲。
劉宇剛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帶著天真,帶點自負,最多的還是任性。只為了和他父親吵架,他就可以大費周章硬是改掉原先的公司名稱,換成他自己的名字。可以上一分鍾和你翻臉,下一分鍾和你稱兄道弟,自然得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變臉功夫一流。
他是個危險男子,女性的公敵。早在成為他的秘書之初,她即洞悉這一點,並且盡量不與他接觸,拚命地告訴自己,她的心裡只有建邦。然而,心跳是不會騙人的,在不經意間偶爾會因他的過於接近而冒出頭,燃起不該有的期望。只是他過於放縱,再劇烈的心跳也會在每每經手他的風流韻事之下歸於平靜。日子一久,她甚至還能跟他開玩笑,建議他該換哪種情婦。每當那個時候,他便玩得更凶,情婦一個接一個換整得她頭暈眼花,抱怨電話接不完。
她在乎他嗎?答案恐怕是YES。過去她可以欺騙自己,對所有感覺一笑置之,捂緊耳朵不聽任何聲音並否認各種可能,然而經過了昨夜之後,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再也無法麻痺所有感覺,告訴自己他只是她的老板。想到這裡,她不禁茫然了......劉宇剛為什麼要吻她?
「雨楠,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李建邦的聲音自耳際傳來,雨楠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化學部,她的男朋友正站在她的眼前,臉上還掛著擔憂的表情。
她真該死,真該拖去浸豬籠,他這麼關心她,結果她卻在想別的男人。
「我沒事,我很好。你呢?」她回過神來細看男友,發現他的精神不錯,臉上也沒有她想象中的傷痕,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好。
「我很好啊!」他笑了笑。「我正在做實驗,你沒看到嗎?」他的笑容一如往昔,孩子氣的教人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果她告訴他:我的老板吻了我,而我也不討厭他的吻。他會做何反應?會不會當場哭出來?
還是別說了吧,他一定受不了的。就連她都受不了了,更何況是他。
「看見了。」她露出一個大姊姊式的笑容,疲倦的像個幼稚園老師。「我只是很為你擔心。聽說你昨天晚上去了劉先生常去的俱樂部,我怕你會被打成蜂窩。」秦氏兄弟的拳頭可不是好惹的。
「哦,那個呀!」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笑容靦眺。「其實也還好啦,秦家大公子只是要我不斷走步,既沒出拳也沒打到我,你盡管放心好了。」李建邦爽朗的保證。
「那就好......」雨楠才剛要放心,馬上又瞥到李建邦後腦勺上的包,緊張的大叫,「你頭上的包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秦仲文沒有出拳揍你嗎?為什麼還會有這個包?」她的反應就跟小時候每次他跌倒時一模一樣,看笑了李建邦。
「別這麼緊張嘛,雨楠。我只是因為走步走得頭暈眼花,不小心撞上擂台上的繩子絆了一跤昏過去!順便撞出一個包而已。」他好高興,她還是一樣關心他。
「你昏倒了?」
他點頭。
「誰送你回去的?」雨楠的心裡漸感不安,建邦的身體從小就很差,他的父母千交代萬交代教她一定得盯緊他!不能讓他受傷,結果她不但讓他受傷而且不在身邊照顧他,建邦的父母要是地下有知!一定會責怪她。
「不知道,可能是秦大公子吧!」他露齒一笑,隨後想到什麼似的望著她,「昨天晚上我沒去接你,你不會怪我吧?我當時昏迷不醒。」擔憂的臉上寫滿無辜,卻充分反映出他的罪惡。
她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她男朋友昏迷不醒之際,她竟跟別的男人熱情擁吻,她欠他的何止是一個解釋。
「對不起。」她的臉上滿是羞愧,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雨楠,你怎麼了?干嘛跟我說對不起?」李建邦一頭霧水,摟著雨楠的肩,焦急不已。
「對不起......」她埋入他的肩開始哭泣,為他也為自己仿徨的心。
「別嚇我啊!雨楠。」李建邦慌了,他從沒看過她哭,在他心中她比自由女神像還堅強,也是他唯一的堡壘。
「雨楠!」她怎麼越哭越大聲?
「吻我!」雨楠突然抬起頭要求。她想知道,李建邦的吻跟劉宇剛的有什麼不同。除了蜻蜓點水式的親吻之外,他是否也能燃起跟劉宇剛同樣的熱情,甚至更強烈?
李建邦雖然被她的要求嚇了一跳,但仍舊摟住她的肩膀低下頭,給她輕輕一吻。
不是,她要的不是這種吻。她要更強烈的方式,一種能貫穿她靈魂的方式,狂浪熱烈、深入淺出,而不是像這種幾近於柏拉圖式的吻。她要的是......劉宇剛的吻......
當她還來不及退出,還來不及搖頭的時候,一個強烈的力量像道劃過天際的巨賈,介入並打散兩人的輕觸。
擁吻的兩人同時抬頭看向這突來的力量,感受它的威力。不明究裡的李建邦莫名其妙的飛了出去,瘦弱的身軀「砰」的一聲撞到另一邊桌面,連帶撞翻上頭的實驗器材。
「建邦!」雨楠驚叫,直覺的撲上前想保護他,無奈卻遭到一只強力的手臂攔住,阻止她的行為。
「你為什麼打他?」雨楠氣憤的看著健臂的主人--她的老板。
「我沒有打他,我只是甩掉他。」劉宇剛無所謂的回答,眼睛斜眺奮力站起的情敵,眼中淨是輕藐。
「你沒有權利!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吻他是正常的事!」她極想殺人。
「關於這點,恐怕我們得再討論一下。」劉宇剛的口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混蛋!她再也不要當他的秘書了。
「我已經請假了,現在是我的下班時間,你怎麼可以跟蹤我?」根本是濫用職權。
「我沒准假,你是蹺班,所以別指望我不來尋找失職的秘書,你還有事情沒交代完。」想跑?哪那麼容易!
「我還有什麼事情沒交代完的?」她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我。」他大大方方的宣布,聽得在場的兩人一個傻眼,一個臉紅,一樣不知所措。
「呃......總裁......」撞得滿頭包的李建邦雖然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總覺得氣氛不對。他的女友和他的老板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見狀,劉宇剛笑笑,低下頭來在雨楠的耳邊低語,「你是要我在這兒把事情鬧大,還是選擇回辦公室再談?」無恥的低喃貼滿勝利的標簽,一下子就將雨楠逼到絕境。
「回去再談。」她咬牙切齒的低聲回答,讓他的標簽貼得更滿。
「劉......劉先生......」李建邦依舊搞不清楚狀況,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人像丟沙包一樣丟出去,凶手正是他的老板。
「抱歉了,偉大的小朋友。」劉宇剛對李建邦揚揚手指,嘲弄的一笑。「你親愛的大姊姊恐怕無法再繼續照顧你了,你得另找一個倒楣鬼來繼任她的工作。」說完,他還順便拐了桌腳一記,實驗容器內的蒸餾水應聲而倒,嘩啦啦的掉下來,差點澆到李建邦。
「哎呀!」李建邦忙著避開滾燙的蒸餾水,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劉宇剛的挑釁。等他有空時他的老板早拐著他的女友跑了,留下一臉滄桑的他對著空氣發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雨楠呢?
「我老哥真粗魯。」
正當他迷惑之際,一個甜美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打掉他僅剩的思緒。猛一抬頭,他以為自己到了天堂遇見了天使。
「我叫劉宇焉,是劉宇剛的妹妹,請多指教。」
天使伸出了細白的手臂,攤開柔嫩的掌心,挑動著一雙動人的眸子,露出編貝般的牙齒微笑的跟他打招呼,也打掉他的魂。
他將手臂伸向她,三魂掉了七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居然遇見天使了,而且這位天使正對著他微笑!
雨楠幾乎是被硬拖回她的辦公室。沿路上她還得不停地微笑致意,想辦法忽略每一個看見她窘況的好奇眼光。她敢打賭,要不了多久,她被劉宇剛拖著走的消息便會傳遍整棟大樓,成為當日最熱門的八卦話題。
「總裁,這是您要的預算書......」會計主任好不容易才摸到頂樓,結果被劉宇剛用吼的吼回去。
「拿回去!」劉宇剛邊吼邊踢上大門。「交代下去,任何人都不准打擾我們!」關門之際,他勾住雨楠的腰及時把她拉進門,完全不理會計主任張大的嘴和瞠大的眼睛。
「謝謝你,這下我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雨楠不禁翻白眼。牽手加勾腰,她的名譽完了。
「千萬別跳,我不會游泳無法救你。如果你硬要跳的話,到時沒人救你我可不管。」顯然劉宇剛沒什麼說笑的心情,他只想殺人。
「我不需要你救,我會照顧自己。」她也火大了。她才是名譽受損的那個人,不是他!
「是啊,就是因為你太會照顧自己了,所以才會連隔壁鄰居的小孩也一起照顧!」劉宇剛冷哼,意有所指。
雨楠不想假裝聽不懂,即使她很想。她知道,所有人都將她的男友視為她的負擔,背地裡看不起他。
「建邦不是小朋友,請你不要這麼說他。」即使她再怎麼覺得累,也不能任人誹謗她的男友。
「是你自己要這麼說他!我可沒有指名道姓。」劉宇剛狡猾的反駁,優閒的等她自投羅網。
雨楠頓時說不出話來;他的確沒說過建邦的名字,只提到「鄰居的小孩」,是她自己反應過度了。
「雨楠,何必呢?」劉宇剛走近她支起她的下巴,沉重的搖頭。「據我所知,從小你便一直照顧李建邦,不只要照顧他孱弱的身體,還得幫他寫作業,遇到考試時還得充當他的家庭老師......你不覺得累嗎?」
「你......怎麼知道?」這些都是她的隱私,也是過去的事,他怎麼曉得?
「我知道的不只這些。」他笑笑。「我還知道李建邦的父親代你雙親還債的事,也知道他們利用這個弱點逼你答應你和他的婚事,這些事我統統知道。」
他居然連這種事也能調查出來,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
「這不是事實。」雨楠搖頭否認,不想他誤會她的恩人。「李伯伯是個好人,他並沒有拿這件事情逼我答應和建邦的婚事,是我自己覺得應該這麼做。」她沒提他老人家的眼神有多熱切,也沒提他枯瘦的老手是如何顫抖的默默請求她,更何況她家還欠了他們一個大人情,不還不行。
「哼!一筆小小的數目就能買到一個忠心的媳婦!李建邦的父親還真會算。」劉宇剛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說詞。「好,如果你硬要欺騙自己你會答應這門婚事,是因為你也喜歡李建邦的緣故,那麼回答我這個問題:你為什麼讓我吻你?」
「那是因為你用『強』。」她臉頰微酡的辯駁,極不習慣這類對話。
「鬼扯!」他氣得捉住她的肩猛搖,試著搖出她的理智。「或許第一次真的是因為這個緣故,但第二次呢?第三次呢?我可不認為和我一起分享熱吻和心跳的女人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她根本樂在其中。
「我......」她不知道該如何否認,她的確和他一樣享受那些親吻,和他一般深深陷入無法自拔。
「如果你還想否認的話,再回答我第二個問題。」他絕不許她逃。「你為什麼去找李建邦?為什麼要他吻你?是不是因為你不懂自己的思緒,害怕自己會向真心投降,所以你想借著他的吻鞏固你原先的想法,對不對?」
對對對,他說的都對,可是光對有什麼用,並不能真正幫助她什麼。終究她還是背叛了建邦,她甚至無法接受他的吻。
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只覺得疲憊。被迫接受的愛情並不好受,為什麼他就不能放過她,讓她一輩子自欺欺人算了?
「妳太傻了,雨楠。」劉宇剛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她這才發現她竟然哭了。
「恩情架構出來的愛情不能長久,難道你要一輩子忽視你內心真正的渴望,欺騙自己、告訴自己:你很滿足嗎?」
她的渴望不過是找到一個能夠讓她笑、讓她哭、讓她放心和愉快的堅實肩膀而已,可是她碰到的不是脆弱的眼神就是掠奪的臂彎,而這兩樣都不是她想要的。
「激情架構出來的愛情就可靠?」雨楠不解!認為他才是自欺欺人。「單單只憑下半身的沖動就決定一個人的一生,你不覺得這更可笑嗎?」還敢把話說得這麼好聽。
「至少我誠實。」他懶得否認,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我敢誠實面對自己的渴望,勇於接受我不懂的愛情。我不像你,明明渴望著另一個男人卻硬要裝出不為所動的樣子,欺騙自己也傷害別人。」
「我才沒有傷害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有,你傷害了我。」他臉皮超厚的指責。「不單是我受傷害,李建邦也受傷害。愛一個人的方式有千百種,你卻偏偏選了『憐憫』這一種,你不曉得這是對一個男人自尊最大的侮辱嗎?」
她當然曉得,但除了這一種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去愛?她......不愛建邦,至少不是男女之間的愛。可是......還債當日的景象歷歷在目,臨終托孤的囑咐也言猶在耳,她如何能忘掉她的承諾?
「你不明白,大家都不明白......」雨楠崩潰了,傾倒在劉宇剛的懷裡。「你曾看過討債的人的凶惡相嗎?你有過被賣掉以換來家庭和平的經驗嗎?還是你曾接觸過垂垂老矣、枯如木枝的雙手,握緊你、拜托你一定得好好照顧他兒子的老人?」她越說越激動,最後泣不成聲。
「你不了解,沒有人了解......」為何所有人只是一味勸她而不去了解她的痛苦?
「我是不了解,但我覺得抱歉。」劉宇剛抬起她的頭看入她的眼睛。「我很抱歉當時我不在場幫你解決債務,我很抱歉無法及時握住你的手給你支撐,我很抱歉必須讓你承受家庭的壓力;但願當時我能在場,但我不能,這就是我該死的地方。」最後,他干脆詛咒自己,和她一樣激動。
「這與你無關......」
「不,我說過,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由我掌管。」他阻止她的發言,拭干她的眼淚。「你的冷靜我很欣賞,你的獨立我亦相當佩服。但夠了,過多的責任心只會讓你綁手綁腳,何不放開心胸,傾聽內心最真實的聲音?」這也是他最希望她做的事。
傾聽自己的聲音......但她心底真正的聲音是什麼?是嫉妒還是羨慕?是憤恨或是不屑?過去他每換一個情婦,她的心就抽痛一下。以前她始終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湩感覺,現在她終於了解了,卻不敢接受。
「我不知道我該聽我心底哪個聲音,理智叫我離開你,沸騰的血液卻要我留下來。如果一個人的心底同時存在著各種聲音的話,告訴我,我該聽哪一個?哪一個聲音才能讓我比較好受又不至於迷失?」她終於吐實,清秀的臉上載滿疲倦的傷痕,眼神流露出赤裸的驚慌,教人看了心疼。
「我是一個自私的男人,所以我一定會要你聆聽對我有利的聲音。」劉宇剛莞爾一笑,將她擁緊在胸前,拍撫她的脊背。
「讓一切順其自然吧,雨楠。」他抵住她的頭頂輕聲勸道。「如果你的血液沸騰得太過於厲害,理智也克不了它,就該讓你的血液有出頭的機會;畢竟我們都靠血液而活。」
也就是放縱自己去感受那份悸動,不必管理智說什麼了。
雨楠搖頭苦笑,她是個笨蛋,明明知道答案還問。他一定會勸她跟著感覺走嘛,這是對他最有利的決定。
「你倒說得輕松。你怎能了解我的恐懼?」她決定一次告解個夠。「過去這三年中,我們是如此接近卻又那麼遙遠,每經手一次你的風流韻事,我的心就痛上一回。你憑血液沖動的次數太多了.每一次的結局都一樣,我不知道自己憑沖動的結果會不會也跟你的那些情婦一樣,我不想冒險。」她沒有那麼強的心髒,無法像其他的女人哭一哭就算了,她會崩潰。
原來她也不是對他的風流帳無動於衷嘛,勝算的可能性很大哦。
撐起她柔弱的身軀,劉宇剛的表情和她一般赤裸,眼神充滿了保證。
「別把自己和我過去那些情婦擺在相同的位置,那太侮辱你了。」他想到就愛笑。「我突然覺得我們兩人就像唱錯曲調的雙簧一樣,方向搞錯了還不自知。你知道我最氣的是什麼嗎?」她搖頭。「就是你一直很有耐心的幫我處理我的風流韻事。我不斷的懊惱,為何你都沒反應,為何不拿起檔案砸向我大喊:我已經受夠了!反而一直笑臉迎人,弄到最後我那些情婦都把你當成哭訴的對象,搞得我哭笑不得。」
其實他希望她哭、她鬧,臉紅脖子粗的給他一巴掌,就是別告訴他她把一切事情都辦妥了,包括那些該死的玫瑰花。
真的是這樣嗎?他們真的是弄錯彼此的心意,還是這純粹是想拐她上床的說詞?
「別這樣看我;雨楠,我沒有騙你。」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寫滿疑問的眼瞳擺明不信。
「我保證,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豢養情婦,我只要有你就夠了。」誠摯的保證跟著他的唇一起落下,中斷了雨楠的質疑,挑起她另一個更深刻的反應。
天......這真是一團糟。她還有個未婚夫的問題有待解決,卻和老板在辦公室親熱起來,真該抓去槍斃。更糟的是,她也很熱情的回吻他,絲毫不見平日的羞澀。
「這才是真正的你,雨楠。」劉宇剛低笑,吻著她頸側的唇不停的更換位置,輕嚼她的耳垂。
「我喜歡看你雙眼迷蒙的樣子,像極了一朵沾滿朝露的百合,展露出你獨特的芳香。」在說話的同時,他解開她襯衫的扣子,將頭埋入她的豐胸之中,汲取他夢想已久的氣息。
雨楠隨著他的氣息一起搖擺,眼神逐漸蒙矓起來。她的扣子掉了,她知道。她的胸罩被解開了,這她也知道。但她不在意,也無暇在意,她的感官正逐漸蘇醒,粉紅色的蓓蕾在劉宇剛的吸吮之下昂然挺立,被高高托起的柔臀迅速化為一池春水,癱瘓在他的包圍之下坐上他的腿。她的窄裙早被劉宇剛輕巧的大手推上大腿的頂端,接下來輪到薄薄的內褲,也即將在他的魔指下消失不見,只留下源源不斷的熱潮。
啊,她的身體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沖出來了......
正當她這麼想時,辦公室外面竟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不客氣地打斷兩人的纏綿。
「劉宇剛,你給我出來!」
來人的口氣和音量都不小,一聽就知道是前任情婦前來尋仇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站起來快速整理儀容,結果還是慢了一步,被砰然開門的侵入者緝個正著。
「你看看我的臉,都是你送的玫瑰惹的禍!現在看你怎麼賠我,你--」石喬茜的怒吼和她凸爆的眼珠子一起僵在他們還來不及整理好的儀容中,久久無法開口。
完了!
雨楠大翻白眼。劉宇剛交往過的女人中就屬石喬茜最難擺平也最長舌,她不敲鑼打鼓到處去散布這個消息才怪。
「喬茜,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劉宇剛蹙緊眉頭,一臉不解的看向石喬茜的臉。她的臉上長滿紅色的斑點,看起來怪惡心的。
「你、你還敢說!」她終於回過神來瞪著雨楠,表情充滿怨恨。
「你明明知道我是靠這張臉過活,居然還派人送玫瑰花給我,害我過敏成這個樣子!」石喬茜又叫又吼,氣得兩眼發抖。
這倒也是,石喬茜是電影明星,除了身材之外,最寶貝的還是那張臉,如今弄成這個樣子,難怪她會生氣。
「我不是交代你只要送支票過去就行了嗎,干嘛連玫瑰也一起送過去?」劉宇剛轉向雨楠,無奈的表情仿佛在責怪她辦事不力。
「你才沒有交代我不能送玫瑰過去,你只吩咐我一切照舊。」雨楠氣得咬牙切齒。就一個才和她親熱過的男人而言,他的改變可真大。
「結果還是一樣。」劉宇剛不悅的皺眉,開始懷疑她是故意整他。「你應該先探聽清楚對方的習慣,喬茜對玫瑰花過敏這事眾所皆知,你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他敷衍性的拍拍石喬茜的手,也拍出她的傲氣來。
「就是嘛,都是你害我臉上長滿了斑點,教我怎麼見人!」石喬茜嬌噴著,摟著劉宇剛的手臂又搖又晃,毒針似的目光全射向雨楠。
雨楠瞬間說不出話來,心中盈滿受傷害的感覺。虧他還說從此以後只鍾情於她一個人,上一分鍾話還沒落下,下一分鍾情婦就找上門了,真是諷刺。
「還有呢!我問何小姐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她還暗示我因為你最近心情不好,又有不舉的毛病,害我聽了好難過,還哭了好幾天。」石喬茜見良機不可失,干脆卯起來哭個你死我活,大派雨楠的不是。
「我有『不舉』的毛病?」這句話劉宇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活到三十二歲還沒聽哪個醫生說過他「不行」了,他的秘書對他可真有信心。
「對啊,何小姐還說--」
「我還說你對每一位卸任的情婦都說同樣的話,因為你是真的不行。」雨楠不待石喬茜胡謅就先自己來。反正她已經死心了,再也不會相信劉宇剛的鬼話。
什麼她像一朵沾滿朝露的百合,狗屁!她敢打賭他對每個女人都說同樣的話,只是花朵的種類不同罷了。
「我哪裡不行了?」劉宇剛氣作。「我如果不行的話,全天下的男人沒一個行的,這點我可以告訴你!」居然把他說得比柳下惠還不如。
「告訴石小姐比較實際,我想她很樂意聽。」雨楠撫了撫裙襬,表情嘲弄。「原諒我不多陪了,我今天提早下班。」說完,她拿起皮包又要離去,氣壞了劉宇剛。
「你要是敢再去找李建邦,小心我要他立刻滾蛋!」還有他未來的人生。
聽見他的威脅,雨楠憤而轉身死瞪著他、再瞪著他。
她知道這混蛋會將他的威脅化為實際行動,他才不管別人的死活,毀掉一個人的前途對他而言不過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事,他只想得到他要的東西--她。
雨楠氣得全身發抖,極想撕掉劉宇剛那張洋洋得意的臉,最好是一腳把他踢到太平洋去,省時又省力!
她繼續瞪著他,在氣憤之中,她突然想起他曾說過他希望她生氣,希望她拿檔案砸他。
好嘛,她就砸給他看!
「你不是要我拿檔案砸你嗎?來呀!」她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檔案一本一本朝他砸去,正式宣告冷戰開始。
「告訴你:我、已、經、受、夠、了!」丟完襠案接著碎地一聲,清秀佳人當場拂袖而去,留下被砸得滿頭包的總裁。
呆坐在地上的劉宇剛,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被檔案追著跑,楞了半天還回不了神,腦中只剩雨楠離去前輕藐的眼神。
她恨他!為什麼?
「哎呀!霍克,你流血了!」
石喬茜的尖叫聲依然響徹雲霄,傳遍整棟大樓。
「好可憐哦,讓我來幫你療傷--」
「滾!」都是這蠢女人惹的禍!
劉宇剛氣結的叫吼聲比石大小姐還驚人,嚇得石喬茜抱頭竄逃。
整棟辦公大樓就這麼渡過熱鬧的一天,不同的是典獄長從頭到尾都在找人,四處懸賞他那臨時蹺班的秘書--何雨楠小姐。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5:36
第六章
正當雨楠和劉宇剛展開冷戰之際,李建邦倒是玩得很開心,根本忘了還有個未婚妻的存在。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玩?」長得比天使還像天使的劉宇焉眨動一雙美眸,長翹的睫毛跟著眼瞼的閉合上上下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隨便。」李建邦心跳一百的回答,他從沒見過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
「只要你高興就好。」他又補上一句,魂魄早已消失不見。
「讓我想想......」劉宇焉一副思考狀,同樣美得驚人。
「去我大哥常去的俱樂部好了,據說那裡挺好玩的。」她當機立斷的決定,嚇壞了李建邦。
「不......不要吧,劉小姐--」
「我說過叫我宇焉。」她甜甜的打斷他的戰栗,順便遞上一個電人的眼波。
「是......宇焉。」李建邦像中了魔法一樣不能思考,眼中只有她那醉人的眼眸和迷人的身段,其余的一切歸零。
「既然你都說好了,那我們就去俱樂部玩囉。」劉宇焉排當一推,紅色的保時捷跑車立即呼嘯而去,差點把李建邦甩出車外。
「我沒說要去呀!」他邊吼邊找安全帶,劉宇焉飆起車來比賽車選手還瘋狂。
「你有!」她開心的大笑,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你說是了呀,你不記得啦?」方向盤一轉,她又超車,照例惹來隔壁車道的詛咒。
「有......有嗎?」李建邦死命抓住旁邊的車門,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劉宇焉嫵媚的笑笑,斜眺了他一眼,心中大罵他笨蛋。
太容易了!她想。大哥怎麼會派給她這麼簡單的任務?要不了一回合他就得下台一鞠躬高唱失戀萬歲去。李建邦連大哥的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
「抓緊!」她好心的勸道,油門一踩再往前沖,一路直往俱樂部。
李建邦根本稱不上是對手嘛,他沒被玩死就算他命大了。
「開......開慢一點!」李建邦邊怕邊吼,很怕會被甩下車。
劉宇焉再瞟他一眼,他仍舊楞頭楞腦的回望她;她再笑笑,他也跟著笑。劉宇焉更加確定他沒救了,他一定會慘敗在大哥的手下。除非大哥的秘書更勝一籌,否則李建邦只有等著被三振出局的份,誰也救不了他。
車子一路狂飆,沒多久就到達俱樂部的停車場。劉宇焉方向盤一轉,看准一輛紅色跑車旁邊的空位插了進去,差一點點就刮傷隔壁跑車的車門。
她熄火跳下車,站在隔壁車前楞了一會兒,接著伸出纖纖玉手輕撫了一下車蓋!像是對待情人一般溫柔,跟剛剛駕車時的瘋狂完全不同。
「這輛車跟你的車子一模一樣耶,真巧。」李建邦欽羨不已的看著並列的兩輛紅色跑車,口水快要掉下來。
「是啊,連顏色都相同。」劉宇焉很快地回神沖著他笑了笑,迅速打發掉這個話題。
「走吧,我們去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她勾住李建邦的手肘,順道連他的魂也一起勾走。劉宇焉不僅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孩,而且熱情洋溢,跟雨楠寧靜的氣質完全不同。
他還來不及想起他的未婚妻,便發現自己又走進幾天前的噩夢之中。李建邦吞了吞口水四處張望,還好!他沒瞧見他老板,也沒看見秦仲文,換句話說他今天沒有丟掉性命之虞!阿彌陀怫。
「有人上台了。」站在他身邊的劉宇焉突然興奮的叫起來,一把拉住他的衣領硬將他拖往拳擊台的方向,和大伙一起人擠人,擠得好不快活。
李建邦抬頭一看,果然看見兩個男子在對打,其中一個他認得,就是當日輸給自家大哥的秦嘯文。
「干得好,傑瑞斯!」
一分鍾後場內便傳來一陣喧嘩,和他對打的人甚至支持不到一分鍾便掛了。
「還有誰要向我挑戰的?」笑得十分得意的秦嘯文到處下戰帖,就是沒有人敢接。
「我來挑戰。」劉宇焉甜美的聲音自人群中異軍突起,俱樂部的一票男人這才發現竟然有女人混進來,不禁一齊發出贊歎聲。
這女孩是天使、是晨露中的紫籐,如蝶一般漫舞!似天使一般張翅,是再落凡塵的仙子,是誤闊人間來不及收腳的精靈,美得令人窒息。
「我不接受女人的挑戰。」秦嘯文沒大伙那麼驚艷,他最討厭不自量力的女人。
沒想到劉宇焉非但不生氣,反而咯咯笑,帶笑的容顏看呆了在場所有男性,當然也包括從頭楞到尾的李建邦。
「你是怕萬一被我打敗臉上會掛不住吧?」她說得淡然,仿佛他非敗不可。
「別想激怒我。」事實上他已經被激怒了。「你絕對埃不了我一拳。我隨便一揮就能把你打死,我可不想冒險。」
這倒是。眾人點點頭。秦嘯文的重拳就算是男人也沒幾個挨得了,更何況是形體單薄的女人。
「可以試試看啊!」劉宇焉再次露出天使笑容,奪回流失的支持。
「搞不好挨不了一拳的人不是我也說不定。對不對呀,各位?」她尋求其他人的支持,惡意的笑容看在眾人的眼裡仍然像天使一般純潔,只有秦嘯文嗅得出其中的差別。
「就是嘛,傑瑞斯!搞不好你會成為她的手下敗將哦。」
大伙哄堂一笑,當真打起賭來,全部的人都賭他輸,氣煞了秦嘯文。
這個欠扁的女人,長得一副天使樣有什麼了不起,他就扁給上帝看,等她死了以後再找祂理論。
「我接受你的挑戰。」他咬牙切齒的答應,發誓非把她打入地獄不可。
「好。」她對著全部男人甜甜地一笑,現場馬上又是「啊」一聲,又有好幾個人中鏢。
所有男土都不知道她到底打哪兒來,只知道她踩碎了好幾個人的心,已經開始有人排隊預約她下一頓晚餐,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得到。
劉宇焉身手敏捷的跳上拳擊台,才剛上去就有一大堆人忙著遞手套,害她不知道該選哪一副才好。
「謝謝。」她選了一副較小的紅色手套,對著手套的主人露齒一笑,引起眾人不同的反應
有人詛咒,有人道賀,甚至有人揚言要揍他,現場頓時亂成一片,比年終排行賽還要熱鬧,氣黑了秦嘯文的臉。
這個妖女!
他邊互唾手套邊詛咒。要不是已經接受她的挑戰,他真想回家算了。一群大男人圍著一個女人流口水像什麼話,不怕丟臉嗎?
不過......為什麼他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曾在哪兒見過她?
鈴、鈴!比賽的鈴聲緊接著響起,打散他的思緒。
太荒謬了!秦嘯文想,他才沒那麼倒楣認識這個妖女。原則上他對女人並沒有太大意見,但喜歡招蜂引蝶又自以為是的女人例外。今天他不好好給她一個教訓,秦嘯文三個宇就倒著寫。
戴穩手套的雙方頓時認真了起來,一個是等著給對方教訓的拳壇霸主,另一個是甜美艷麗的挑戰者,戰事一觸即發。
劉宇焉謹慎的踩著步伐,才踏出腳步眾人就知道她不是玩假的,左右拳的收縮與短揮也不是做做樣子而已。這位大美人是真的懂得拳擊,而且可能比他們都懂!
眾人佻笑的嘴角漸漸收起,眼神也不再戲譫,看戲的心理一掃而空,每個人都屏息以待。
秦嘯文就算是驚訝也沒表現出來,因為對手的表情實在太欠扁了。她的笑容依舊亮麗,眼神也很邪惡,仿佛在告訴他:盡管放馬過來,誰怕誰?
但他的冠軍可不是拿假的,打了這麼多年拳,他至少學會一項別讓拳擊台上的挑舋擊倒,必須等到對方真正出拳再說。於是他只好也不停的走步,和她比誰的圈子繞得多,累壞台下觀眾的眼睛。
「怎麼,不敢打女人?」她挑釁。「你不是說過只要敢惹你的人,無論是男是女一律欠扁。你忘了嗎?」
他說過這種話嗎?他納悶著。他還以為只有孬種才會打女人,這話怎麼可能是他說的?
「膽小鬼!」她輕笑,還做了一個鬼臉。
可惡!
秦嘯文不假思索的揮了一拳,完全敗在她幼稚的動作之下。劉宇焉跳一步避開,笑得跟春花一樣。
「你還是一樣沒進步嘛!」她又做了個鬼臉。「光靠蠻力不用頭腦勝利是無法長久的哦!」接著她再補充一句讓他完全喪失理智--
「難怪你會輸給你大哥。」
混蛋!秦嘯文又揮了一拳。他最恨別人提他敗北的事,特別是前些日子吃的敗戰,簡直是他的恥辱。
「喲,惱羞成怒啦!」劉宇焉又躲過這一拳,彎腰繞過他的突擊走到他的耳邊輕輕丟下一句--
「別生氣,老頭。生氣容易老哦。」然後,她很優雅的等在他右手邊,准備給他致命的一擊。
老頭?
秦嘯文的確如她所料的楞住了。記憶中只有那戴著牙套的小災星會叫他這個綽號。想當初得知她轉學到美國念書時他還高興了好幾天,之後是一連串懷念--當然,高興的時候居多。
他看著她,任憑他再怎麼努力回想那顆小災星的長相,也無法將她和眼前的大美人串連起來--
「別想了!」她狠狠給他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回去再慢慢想吧。」她哼道,順手拔開手套丟在拳擊台上,然後跳下來拐走李建邦就跑。
「一、二、三......」
台上的裁判還在倒數,劉宇焉卻早已離開俱樂部,拉著楞頭楞腦的李建邦一面跑一面笑,充滿了朝氣。
一直到跑到停車場內,他們還是保持笑容,尤其是劉宇焉。
「你會覺得我很恐怖嗎?」她邊笑邊問。
「一點也不。」李建邦很用力的搖頭。她笑得好美,讓人不知不覺的看到入迷。「相反的,我還覺得你很了不起,竟能打倒那麼壯的人。」秦家的男人個個虎背熊腰,她居然有辦法扳倒最壯的秦嘯文,實在太厲害了。
「真的?」她眨眨眼,而他點點頭,被她甜美的笑容打回原始的飛蛾,自願飛入魔女的網中--
「那麼......跟我交往好嗎?我好喜歡你。」劉宇焉再撒魔網,一舉擒獲受困的獵物。
跟她交往?李建邦的心髒重重的躍動一下,繼而想起他的未婚妻。
「不......不......不行,我已經有--」
「拜托嘍?」劉宇焉嘟起艷紅的小嘴,看起來分外誘人。
答應吧:就當是玩玩,雨楠不會知道的。
有個聲音在李建邦的心底升起,趕走他多年來的忠貞。他無意識的點點頭,心裡多少有借著裙帶關系往上爬的打算,一舉落入劉宇焉的陷阱。
劉宇焉笑笑,邀他上車送他回家後立刻撥了通電話,對象是她哥哥。
「魚兒上鉤了,可以等著收線了。」
通完電話後,她打開電視觀看,心裡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反正是笨蛋嘛,誰教他運氣不好碰上他們兄妹倆,只能算李建邦倒楣嘍。
她聳聳肩,繼續看她的電視,完全不在意摧毀他人的人生。
低氣壓。
整棟大樓的員工人人自危,以往解救他們的聖女貞德此刻成了導致低氣壓的氣流,不但吹亂了他們老板的心情,也連帶著吹掉了他們的假期。
「加班。」
老板一聲令下,全部的人都得跟著陪葬,一個也跑不掉。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要加班,根本無事可做嘛!可是劉大人他就是不爽,不爽他的秘書放假,不爽他的秘書四處尋找失蹤的男友,於是他便一直要大伙加、加、加,加到他爽為止。
地獄般的生活終於在某個國定假日打住,大伙還以為天使降臨了。
「典獄長說今天不必上班,但薪水照發,所以你們可以回去了。」雨楠俐落的聲音淡淡的宣布,全體員工差點跳起曼波舞,樂歪了。
「萬歲!」
每個人又叫又跳的,一下子即跑得不見人影,只留下雨楠。
他們當然高興嘍,有錢拿又不必做事,哪像她!她搖頭苦笑,收拾好手邊的文件准備打下一場戰爭去,心裡還在抱怨。
算了,他們會這麼慘也是因為她。要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劉宇剛也不會硬要他們加班;因為她早已放話,絕不獨自加班,為了順理成章留住她,他只好付出可觀的加班費,請這些不必做事的員工陪她加班。
活該!她邊罵邊揮手招計程車。反正他有得是錢,也不差這幾十萬,花死算了。
一輛計程車停下來,她跳了上去。
「天母。」她百般無奈的說出目的地,心裡恨不得立刻跳車。
一想到又要和劉宇剛的母親見面,她就一臉無奈。劉宇剛的母親也不知道看上她什麼地方,一直要她做兒媳婦,即使她一直強調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她仍照念不誤,根本不管她說什麼。
其實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好值得奇怪的。他們一家子向來就不管別人說什麼,只管自己要什麼,劉宇剛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一想起她的老板,她的頭就更痛了,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動也不動。自從那天石喬茜到公司鬧場後,劉宇剛反而更殷勤,當然她一點也不買帳,辭呈亦丟了又丟,每一次都在他的威脅下收回,搞得他的火氣很大,殃及整棟大樓。
巴士底又著火了。她做個鬼臉閉目養神,待會兒還得跟劉宇剛的母親過招呢,不休息不行。
三十分鍾後,車子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雨楠付了錢跳下車,並要計程車等她二十分鍾,之後挾緊文件伸手按電鈴。
「我是何雨楠。」她低聲回應對講機那頭的問話,只聽見咱一聲,大門立即打開,比喊芝麻開門還管用。
真快,她自嘲著。有時候她滿恨自己的名字的,「何雨楠」三個字在劉家已經快變成品質保證,只差美國際認證ISO而已。
雨楠推開門,在僕人的引導下走向大廳,臉上堆滿莊重的笑容等待女主人出現。而劉宇剛的母親也沒讓她失望,立刻從螺旋狀扶梯走了下來,下樓的模樣風姿綽約,隱隱看得出她年輕時必定是美若天仙賽西施,難怪會生出劉宇剛這麼俊帥的兒子來。
「董事長夫人。」雨楠面帶笑容的寒暄。
「哎呀呀雨楠,好久不見了,快坐下。」劉宇剛的母親握緊雨楠的手坐下,笑得跟媳婦前來問安一般開心,看得雨楠很不放心。
「沒事要常常來嘛,我好久沒看見你了。」劉宇剛的母親拍拍雨楠的手,仿佛早認定了雨楠是劉家媳婦似的,讓她冷汗直流。
「我工作很忙,董事長夫人。」雨楠也回她一個笑容,開始打太極拳。
「宇剛那孩子真是的!」董事長夫人歎息。「不是我要說他,想天天看見你嘛,直接把你娶進門不就得了?老是搞這種加班的把戲,跟小孩子一樣。」
「董事長夫人!」又來了!雨楠大翻白眼。
「我和總裁只有工作上的接觸,而且我又有男朋友了,您不要誤會。」太極拳第二招:推得一乾二淨。
可惜劉宇剛的母親一招也不接,仍舊笑呵呵。
「唉,年輕人嘛,多交幾個准沒錯。」她隨意的揮揮手。「像我年輕時就交了一打男朋友備用,這個不見了下一個馬上遞補上來,反正又不是結婚。」她頓了一會兒又說:「不過結婚就不同了,一定要找個誠實可靠又能讓你填飽肚子的對象,否則就吃悶虧嘍!」
看著對方笑嘻嘻的瞼,雨楠只有陪笑的份。依她看,劉家最恐怖的人物不是脾氣爆烈的劉宇剛,而是笑臉迎人的董事長夫人。她不聽人辯解的功夫比她兒子還道地,處理的手段卻高明多了
「董事長夫人說的是。」雨楠邊笑邊拿著文件給她過目,打算將事情趕快辦妥也好快溜。
劉宇剛的母親接過文件看了一下,精明的眼睛一行也沒放過之後才簽上大名交給雨楠,之後又開始她的游說工作。
「雨楠真是個好秘書,以後一定也是個賢內助。」銳利的眼光頃刻退去,馬上又恢復成一臉慈祥的模樣,笑吟吟的看著雨楠。
「您過獎了。還比不上您呢。」雨楠也笑著推回去。
「我哪能跟你們年輕人比,老了哦!」劉宇剛的母親再揮揮手,不待她的回答繼續往下說:「唉,就是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在想什麼,所以我也弄不懂你們的想法。你知道我女兒回來了嗎?」
「不知道。」就算是被嚇到,雨楠也沒表現出來。三年來她只知道劉家還有個長年住在美國的麼女,而且她們倆從未見過面,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回國的事。
「劉小姐回國了?」她禮貌性的詢問,其實心裡巴不得趕快走人。
「早回來了。」劉宇剛的母親又是一聲歎息。「也不知道宇焉在忙什麼,整天不見人影。聽說她一回國就和她哥哥公司的一個新進員工泡上,好像是化學部門研究員的樣子......真是!」
雨楠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一句話也說不來。
化學部門的新進人員,而且還是劉宇剛的公司?
雨楠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其實心裡已經亂成一團。公司最近的新人只有一個,而且正巧就職於化學部門--她的男友。
難怪她四處找不到建邦,電話也打不通,去他的公寓找他也不在,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真擔心宇焉這孩子會玩出毛病來!雨楠,你有空也說說她嘛!多少盡一點做大嫂的責任。」劉宇剛的母親又自顧自的亂點鴛鴦譜。這回雨楠已經沒有推托的心情,她一定要找到建邦弄個明白,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盡量。」如果她找得到她的男朋友的話。「容我先失陪了,公司還有事。」語畢,她立刻起身,急急忙忙朝門口走去。
「這麼快就要走啦?」劉宇剛的母親抱怨連連。「記得下次再來看我,哦?」
雨楠點點頭,沒什麼應付的心情,挾緊簽好的文件跳上原來的計程車,吩咐計程車司機開往李建邦的住處。
送走雨楠之後的董事長夫人也忙著撥電話,通知她兒女這個消息。
「Bye-bye。」劉宇焉丟下一個飛吻之後,就開著紅色跑車跑了,臨走前的眼波還留在李建邦的腦海中,小電他一下。
「Bye-bye。」他對著呼嘯而去的排氣管發呆,還在回味先前的親吻。他摸摸左邊臉頰,笑得跟白癡沒兩樣。雖然只是親吻臉頰而已,但在他的想法裡已經很不得了了。想想,能被那麼美的女孩親到,他真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李建邦不自覺的吹起口哨來,覺得自己從沒這麼開心過。站在陰影處的雨楠也和他抱持著同樣的想法,並暗地為他慶幸。
或許他們真的不適合吧,她承認。大姊姊式的照顧對他而言並不恰當,他需要的是更活潑、更開放的伴侶,比如:劉宇焉。
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到劉宇焉本人,雖然之前就曾聽人說過她長得很漂亮,但她那種美並不是用言語就能描述的。完美的輪廓配上完美的五官,長及腰部的鬈發隨意的披在腦後,看起來既詩意又隨性,完全襯托出她的美。
以前她一直認為織敏是個大美女,現在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美麗」。劉宇焉根本美得不像凡人,難怪建邦會迷失自己。
她搖搖頭,決定站出來說話,以免她的男朋友決定站在人行道上發呆到二○○○年。
「建邦。」她忽地出聲,他跟著跳起,看起來就像二流電影上演的情節,荒謬透頂。
「雨......雨楠。」李建邦先是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之後才想起她可能已經將一切盡收眼底,臉色不禁變得蒼白。
「我......這......你不要誤會。」一旦奸情被識破之後,男人第一個反應就是說謊,李建邦當然也不例外。
「我都知道了,你不必解釋。」雨楠淡淡的微笑,平靜得跟個法官似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李建邦手忙腳亂的辯解,自覺在雨楠冷靜的目光下一切都無所遁形,這點教他懊惱不已。
「沒關系,我能理解。」她一點也不生氣。「當我看見你的表情之後,我才發現我們真的無緣做夫妻。我想我從沒像劉宇焉那樣帶給你瘋狂的喜悅,對於這點,我覺得十分抱歉。」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是她的缺點也是優點,卻不適合他。
「沒有的事!我......我......」雨楠的明理反而使他驚慌,直覺的強烈反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不斷地口吃。
「我們分手吧,建邦。」她鼓起勇氣提出要求。「既然我們已經不再適合,你又有更好的選擇等著你,不如我們解除對彼此的約束,各自尋找更好的人生。」雨楠淡然的笑容裡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解脫,但李建邦察覺到了,並且立即做出激烈的反應。
「想追求『比較好』人生的人恐怕是妳吧!」他尖銳的反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劉宇剛的事,大樓裡每個人都在傳,說你和他一定有不正常的關系!」他可不是聾子。就算他忙著和別人約會好了,她也不能給他戴綠帽子啊。
聽見他的指責,雨楠僵住了。她早該知道辦公室裡沒有所謂的秘密,只有公不公開的差別。
「我和劉先生之間真的沒有什麼,這只是謠傳。」她盡可能冷靜的回答,心中卻不斷的自問:是嗎?你真的和他沒什麼,你敢說你對他一點都不動心?
「我不管是不是謠傳,反正我就是不要分手!」他突然又變得像小孩子一般任性,硬粘著她不放。
「建邦,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他竟然捂住耳朵拚命搖頭,尖銳的聲音引來過往行人的側目。
「你忘了你曾答應過我的父母說你一定會照顧我,忘了我家替你父母還債的事了嗎?」再一次地,他又拿出往事壓她。
「不要拋棄我,雨楠。」李建邦哀求。「如果你不高興我和劉宇焉交往,我可以放棄她。」他握住她的手,表情像小狗一般無助。「你知道我最忠實了對不對?你也知道我不能沒有你。讓我們忘掉剛剛發生的事,你也不要去管劉宇剛,我們是天生一對,你最清楚這一點的呀,對不對?」
不對不對,一切都不對!她和他不是天生一對,她對他也沒有感情。只是沉重的負擔壓在她肩膀上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如何能到他父母的墳前告訴他們:我不愛你們的兒子,請你們放過我吧?
她的心揪成一團,喉嚨也發不出聲音。她想告訴他:我和你不是天生一對,請讓我過自己的生活。可是他的表情寫滿了倔強,嘴角和小時候發現她想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時一樣顫抖,擺明了絕不放她自由。
「你休想我會答應和你分手,你等於已經賣給我家了!」見她猶豫,他干脆來硬的。「我才不會放你自由讓你和劉宇剛一起快活,你是我的,從小就是,任何人都休想搶走你!」
她是他的玩具,他的心靈依靠,沒有她,他不知道該怎麼過活。大學研究助理工作是雨楠拜托友人幫他找的,能進「宇剛」也是因為她的關系,所以他絕不能放手,死也不能。
「我並不是因為劉先生的關系才想和你分手,而是因為--」
「我不管,我不管!」李建邦用力的蹬腳截斷她的解釋,惹來更多注目。「你不能和我分手,我一定要娶你,你也一定要嫁給我,你答應過一定會照顧我一輩子,你忘了嗎?你忘了嗎?!」
她沒忘,但那是在小學三年級的事,當時他發著高燒,除了她什麼人也不要,還硬要她起誓,說她會照顧他一輩子。
「你已經賣給我們家了!」李建邦又吼,完全不管他們是在人行道上,只管發他的小孩子脾氣。
她確實是賣給他家了,從他父母提著一袋百元大鈔,幫她父母打發掉面露凶光的債主開始,她即喪失了自由,注定她必須一輩子照顧他的命運。
「面對現實吧,雨楠。」李建邦突然又恢復冷靜,稍稍找回一點大人樣。「劉宇剛不可能娶你,他只是和你玩玩而已,因為你和其他女人不同,一直到現在還玩不上手,所以他才會對你感興趣。別把他的舉動錯當成愛情了,雨楠。對他而言,你只是游戲,差別在於好不好上手而已。只要你肯多想想,便會發現我的話並沒有錯。」在別人眼裡他或許不夠聰明,但起碼他知道如何掌握雨楠。強烈的責任心和過於理智是她最大的弱點,只要稍加利用便可,其余的不必再多說。
李建邦這一番話確實正中目標,讓她的心痛了好幾回。她怎麼會不知道劉宇剛是哪種人呢?你可以說他大方,也可以說他自私,甚至可以說他風度翩翩膽大妄為。他是個賭徒,但從不玩他玩不起的游戲,這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也是最重要的因素。
他的確在跟她玩,問題在於她接不接受,而她選擇拒絕。說她太膽小也好,她就是不能輕易任他摧毀她的人生。
「我知道,建邦。」她感傷的笑笑。「我知道......」就是因為她太了解他,所以才會躲他三年。
「我就知道妳最理智了。」他笑得像小孩子一樣開心。
「我們快點訂婚吧,雨楠。」李建邦忽然提出要求,嚇了她一大跳。
「建邦......」雨楠呆了。
「反正我們本來就要訂婚,早一、兩個星期也無所謂,而且也沒有什麼人會來觀禮,不如早點落定,你說好不好?」他又發出孩子似的懇求,問得雨楠啞口無言。
他們本來就要訂婚,雙方父母也同在幾年前過世,除了織敏及喻姍之外,的確也找不到幾個人參加他們的訂婚儀式。
只是,她真的決定和他攜手共渡一生了嗎?她這樣決定會不會太草率?她的朋友會不會贊同?
你敢嫁給他試試看!
她幾乎能聽見劉宇剛威脅的聲音透過思想的阻礙傳遞到她的耳際,提起她的理智。
她的老板要的只是性、只是占有,而她卻一直流連於他的唇齒之間,回味他強力的擁抱。
她是傻瓜......
「嗯,我們訂婚吧!」雨楠回答,決心忘掉劉宇剛。
得手的欣喜在李建邦的眼中擴大,他隨口說了一個日期,雨楠亦點點頭,讓一切歸於塵埃。
劇情急轉直下,誰也沒料到故事竟會是這樣的發展,急壞了參與陰謀的一鍋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6:29
第七章
「這是你的護照。」
雨楠的護照跟著劉宇剛不悅的語調一起落在她的辦公桌上,她拿起護照翻了一下,俄羅斯的入境許可赫然映入眼瞼,換句話說,她又得出差了。
「把需要用到的文件都整理好調關出來,我們後天出發。」劉宇剛丟完話便要進入自己的辦公室,一臉被倒會幾千萬的不爽樣看得雨楠頻挑眉頭。他氣什麼?她才是被強迫出差的人耶,結果他的臉色比她還難看。
「很遺憾這次我無法配合公司的政策。」她面不改色的宣布。「我另有要事,你可以找別人頂替我的位置或者是自已去,不過文件我會事先准備好,請總裁盡管放心。」
「你說什麼?」劉宇剛倏然停下腳步,面色凝重的瞪著她。「什麼叫『另有要事』?你不知道這次和莫斯科的會面有多重要嗎?你居然敢放我鴿子?」還叫他盡管放心,他放得下心才有鬼!
「劉先生,你用錯詞了。」雨楠好心的更正。「已經決定好但未赴約才叫『放鴿子』,還沒決定好且還沒發生的約會不能稱之為『放鴿子』。我和你之間的約會顯然正屬於後者,所以,你用錯詞了。」她很快的做出結論。
「省省你那套繞口令,我沒心情聽!」他氣得七竅生煙。他可愛的秘書什麼時候變成和他妹妹一樣歹毒,過去的雨楠到哪裡去了?
「我不管你有什重要的事,總之給我推掉或另做安排,莫斯科你是去定了,沒得賴也別想賴。」他還想趁著這次的旅行扳回一些江山呢,怎麼可以讓她溜掉。
「抱歉做不到。」她遞給他淡淡一笑,徑自做她的事去。「後天我忙著訂婚,恐怕無法臨時更改日期,只好失陪了。」以為他是天皇老子啊,說改就改。
「叫你的朋友把婚期延後,或是另找朋友幫忙,你別想找借口不去,這次會面很重要。」小小的一個婚宴也想阻止他的百年大計?閃一邊去吧!這個沒聽懂話的白癡,她幾時說過她是要幫朋友的忙?她是要忙自己的!
「恐怕我無法找其他朋友幫忙,因為新娘正是我。」淡淡的丟下話,雨楠繼續低頭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准備下班,讓劉宇剛自己去接這枚炸彈。
新娘正是我?也就是說......她要和別人結婚......
這枚超級炸彈果然將劉宇剛的腦子炸得嗡嗡作響,無法相信也不肯相信她居然不顧他的愛意和別人訂婚,頓時頭暈眼花,靈魂飄走了大半。
「你沒告訴我!」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他的秘書真的決定嫁給別人了,怎麼會?
「我現在告訴你了。」她才不理他的叫囂。反正她的心已死,隨便他叫去。
該死!她怎能這麼冷靜的告訴他,她要和別的男人訂婚了?難道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對她沒有絲毫意義?
他額冒青筋的瞪著她,不知道該拿他冷靜的秘書怎麼辦。他的計劃顯然敗得一場胡塗,宇焉的美人計也沒發生多大效用,反而加快他們訂婚的腳步。
怎麼辦?真的就讓她這樣溜走嗎?他會不會後悔?
「為什麼一定要嫁給他?」他捉起她的手腕氣憤的問。「為什麼一定要嫁給李建邦?難道你看不出來其實你們並不適合嗎?」她需要的是能激發她熱情的男人,不是需要照顧的男孩。
雨楠也知道她和建邦並不適合,但那是她的問題,用不著他假好心。
「我們適不適合並不關你的事,放開我!」她張牙舞爪試圖拿回手臂,但無效,他的力氣太大了,根本掙不開。
「Shit!又是這句話。」他真想搖醒她。
「如果你一定要嫁人的話那就嫁給我,我來娶你!」他不假思索的大吼,之後是一片沉默。
沉默;再度沉默。
因這句話楞住的不只雨楠一人,還有劉宇剛。直到把話說出口,他才知道自己多麼渴望擁有她。他要的不是短暫的激情,而是永遠的陪伴,無論是在工作上或是日常生活,他都希望看見她的倩影,時時刻刻陪伴在他身側,伴隨他直到永遠。
「嫁給我吧,雨楠。」他舉白旗投降。「你自己心裡有數,跟著李建邦你不會快樂,不如嫁給我享清福,至少衣食無憂。」他堅信她一定不會拒絕,畢竟她只是蓬門碧玉,沒有拒絕的理由。
雨楠看著他得意的表情,欠扁的臉激不起她對招降的任何興趣。跟著他的確是「衣食無憂」,但在精神方面就不一定了,她不想天天擔心她老公這個月會換到哪一張床上,更不敢忘記他是國內排名第一的花花公子,變心的速度和更換襯衫一樣快。
「謝謝你的抬愛,但我拒絕。」她果斷的否決。「我不是拜金女郎,亦沒興趣嫁入豪門,把你的求婚留給其他女人吧,我相信她們一定比我更懂得感激。」雨楠笑笑的給他一個軟釘子碰,順便將手腕收回,趁著他還沒回神時背起皮包踱向門口下班去。
這......這跟他的計劃差太多了!她應該遞給他一個感激的微笑,抱住他說謝謝,而不是像此刻一樣掉頭就走,把他的求婚踩在腳下。
「該死!」劉宇剛詛咒連連,惹來雨楠不悅的眼神。
「我不是在罵你。」他邊追邊解釋,第一次這麼委屈自己。
「隨便你。」她懶得多說,伸手按住電梯,等待電梯開門。
「你一點也不像拜金女郎。」他忙著解釋,生怕他的秘書會誤解。
「謝謝你。」她敷衍,電梯一開便跨了進去,直接給她的上司吃了個閉門羹。
劉宇剛一臉不信的看著電梯門當著他的面關上,感覺上他已經和他的秘書天人永隔,再也見不到她那張寧靜的臉。
天殺的,她是他的!無論她再怎麼說、再怎麼拒絕,他都一定要阻止她嫁給李建邦,就算是必須用綁的,他也照綁不誤!
一想到失去她的恐慌,他立即變得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樣神勇,三步並做兩步直奔樓梯間,試圖追上搭電梯的雨楠。幸好她沒選總裁專用電梯,現在他只能祈禱下班的人潮會絆住她的腳步,讓他有收復失土的機會。
果然老天是厚愛他的,當他氣喘吁吁的趕到一摟,雨楠正巧從電梯中走了出來,加入下班的人潮。
「雨楠,你先別走,先聽我說!」他在大廳的玄關處追上她,拉拉扯扯的畫面立刻又為傳聞添加了一筆。
「沒什麼好說的,劉先生,請你放開。」這會兒雨楠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反正她已經習慣了,隨別人去說。
劉宇剛接著又是一陣詛咒,極想好好打她一頓屁股。
「聽我說,雨楠!」他仍然握住她的手臂,一路拉扯到公司外面。「你就這樣貿然的嫁給李建邦一定不會幸福,你應該--」
他還來不及結束瑰麗的演講,一道道閃光便接著來,照眩了所有人的眼睛。
媽的,搞什麼鬼,哪來這些記者和鎂光燈?
「請問劉先生,石喬茜小姐對你的指控是不是真的?」其中一個記者大膽的問道,鎂光燈對准他拍個不停。
「什麼指控?」劉宇剛火大的反問,提醒自己非剝了石喬茜的皮不可。
「她告訴媒體,說你始亂終棄,還說你的新任情婦正是你的秘書。有沒有這回事?」全體記者的眼光跟著該記者的問話一起轉移到雨楠的身上,鎂光燈也跟著一起閃。
「沒這回事。」雨楠熟悉的應對。這些記者多半是熟面孔,她有自信很快打發過去。
「是石小姐誤會了。」她冷靜的微笑,高雅得像朵純白的百合。「我和我的老板之間純粹只有公事,總不可能涉及私人感情。」
說得可真好啊,不曉得親吻和擁抱算不算是公事?
劉宇剛咬牙切齒的聆聽她的回答,過去得體的應對如今看在他的眼裡,突然變得很不是滋味。
他倒希望她大方的承認,也好過把他當隱形人看待。
「可是石小姐說她明明看見你和劉先生的親熱鏡頭,還說你拿檔案砸他。你對這件事有沒有話說?」對方的口氣充滿懷疑。她和劉宇剛拉拉扯扯的鏡頭他們都看見了,並且拍了下來。
「這你應該問劉先生,或許他比我更能回答你這個問題,畢竟他才是被檔案砸到的人。」她俏皮的回答立即引來所有記者們的支持。其實劉宇剛的秘書和他們滿熟的,過去他的風流爛帳全靠她擺平,是個稱職的好秘書。
「劉先生你說呢?」又有一個記者問道。「你是不是也支持何小姐的說法,堅持你們只是主雇關系?」
人群的焦點一下子又轉回劉宇剛的身上,每個記者都在等他的答話,看能不能爆出什麼驚人的內幕。
劉宇剛綻開一個瀟灑的笑容,清清喉嚨調整好聲音。他的秘書是應付記者的高手,他當然也不能輸她太多,起碼也要嚇掉她半條命才行。
「事實上,我和何小姐的確有超越主雇的關系。」無視此起彼落的驚歎聲和雨楠羞紅的臉頰,他繼續自爆內幕,「其實我已經暗戀她很久了,最近才有行動,而她也接受我的追求並且答應我的求婚......所以各位恭喜我吧,我快娶得美人歸了。」真誠的語氣仿佛他暗戀她幾百年似的,立即博得滿堂彩。
「劉先生愛說笑。」雨楠盡可能保持風度地反駁,心髒卻不斷地抽搐。「他是被檔案砸昏頭了,所以才會胡說八道,各位千萬別當真。」語罷,她順道送給他一個殺人的目光,警告他別亂說話。
「如果能夠死在你的檔案下,我做鬼也甘願。」他不理她,還故意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反將她一軍。「戀愛中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我不會怪你拿檔案砸我。只要你高興,未來的十年你可以繼續砸,我不會介意。」
「休想!」她再也保待不了冷靜,只想殺了他。「我沒興趣和你牽扯到下一個十年!」這個死王八蛋,根本越描越黑。
「胡說。你當然會和我牽扯一輩子,你是我未來的老婆嘛!」劉宇剛的寵溺笑容擴大,甚至還大方的摟住她的肩,引來更多鎂光燈。
「各位都看到了,現在我來正式介紹我的未婚妻:何雨楠小姐。我們將於近日內完婚,不過我們會先去莫斯科渡蜜月,歡迎各位屆時來機場送機,我會准備好香檳招待所有記者朋友,請你們喝個過癮。」說完,他還眨眨眼,迷倒了各家報社的記者。
這簡直堪稱為本年度最大的八卦新聞,「宇剛集團」的總裁終於要結婚了,對象是他的秘書!
頃刻間所有鎂光燈全部匯聚在雨楠的身上,對准她照個不停。
雨楠氣死了,雙眼睛沒看過手段這麼卑劣的人,顯然她的拒婚重創了劉宇剛的自尊心,他才會想到來這麼一招。
算了,見招拆招。他承認?她不會否認啊!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總不讓他稱心如意,他休想將她強行押入禮堂。
「別把劉先生的話當真免得失望,你們都知道他最愛開玩笑了。」她仍是一派自在,所有記者頓時懷疑起劉宇剛的話來。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他忽地正色,表情嚴肅得像宣布某個購並案一樣,很快地打消眾人原先的懷疑。
「我是真的打算和你結婚。」他直直地看著雨楠,表情認真得可怕。
哇塞,這幾乎稱得上是公開求婚嘛!他們又有得寫了!記者們猛按快門。
「你不是。」雨楠才不屈服。管他記者怎麼寫,反正她就是不答應。
「我是。」她休想拒絕他。
「你不是。」
「我是。」
「我說了,你不是。」
「我說了,我是。」
雙方你來我往,看累了在場的記者們。
「你們到底是不是啊?」終於有一個記者站出來發言。
「你們究竟會不會結婚?」另一家報社的記者也忍不住的問。
劉宇剛和雨楠也覺得該是行動的時候,只不過他們的意見不太一致。
「我們不會--」她的聲明很快地落入劉宇剛的唇舌之中,當場吞得一乾二淨。
他居然當眾吻她,眼前還有一大票記者!
聞風而至的記者當然不可能放棄這個搶第一手新聞的機會,鎂光燈閃得跟子夜的繁星一樣可怕,外帶長長的口哨聲,一時間熱鬧非凡。
「我們會結婚。」一吻既罷,劉宇剛對著驚愕的雨楠得意的說道。
這個混帳!
被吻得不能呼吸的雨楠急於澄清,然而等她恢復自由時,記者早跑回報社搶獨家,只剩下看熱鬧的同事及行人對著她發笑。
她完了!
雨楠懊惱得快要死掉,一張臉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明天這則消息一定會以頭條刊出,到時建邦看了會怎麼說?
「妳跑不掉了。」始作俑者笑得跟承攬到一件大工程船開心,一點也沒發現他的秘書正准備殺他。
「認命吧。」乖乖答應他的求婚不就得了?
正當他得意時,他的秘書忽然賜了他一記鐵沙掌,一舉將他推下宇剛大樓前的階梯,迫使他像彈鋼琴般一路往下滑,哀哀叫個不停。
跌死算了!
雨楠冷哼,背著皮包朝階梯的另一個方向離去,看都不看劉宇剛一眼。
此時已屆黃昏時刻,報社裡卻像戰場般人來人往,趕在截稿時刻前發布這則令人跌破眼鏡的新聞。
世紀末最浪漫的戀情!昨日下午六點鍾「宇剛集團」總裁劉宇剛宣布
即將迎娶他的秘書過門,並當眾與他的秘書熱吻,為他倆的愛情做見證
雨楠懊惱的放下報紙,很想將自己打包寄到非洲去算了。報上不但刊登了她與劉宇剛的熱吻鏡頭,還把他們形容成追逐了三年的浪漫愛侶,嚴重扭曲事實。
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她真想仰天大笑。明天她就要和建邦訂婚了,結果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她將和劉宇剛結婚。她猜想,她的未婚夫一定也是這樣認為,她該怎麼解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6:42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結婚進行曲的樂聲緊跟著響起,雨楠恨恨的拿起行動電話吐口水,恨自己突然心血來潮將電話鈴聲設定成這個音樂。還嫌自己不夠煩嗎?
「喂?」她拿起行動電話回話。
「雨楠嗎?我是織敏。電話為什麼沒人接?」
幸好是她的好友。雨楠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安心不少。
「我把電話線拔掉了。」她解釋。「我怕又是記者打來的騷擾電話,干脆把電話線拔掉。」
「那就好。我只是擔心你,怕你出事。」織敏也是過來人,滿能體會她的痛苦。
「你還好吧?應付得來嗎?」織敏又問。她知道記者沒那麼好打發。
「還好。」雨楠相當感激織敏的關心,有朋友的感覺真好。「我的行動電話號碼只有你、喻姍和建邦知道,暫時還算清靜。」
「你沒告訴劉宇剛你有行動電話?」織敏聞言吹了聲口哨,不停的笑。
「我沒興趣二十四小時受到監聽。」雨楠敬謝不敏的回答。
「那他一定急死了。小心他去敲你家的門。」織敏好心的警告,咯咯的笑聲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個可能性不小;她的電話打不通人又沒去上班,依他的個性一定會登門找人。唉!她真想逃到沉沒的亞特蘭提斯大陸去算了,省得留在人間受苦受難。
「別抱怨了。」織敏的意見永遠跟她不同。「我要是你的話,高興都來不及。想想,能被那麼性感的男人當眾求婚外加熱吻,真像我小說中的情節!」
「謝啦。」雨楠真拿她這個寫小說的朋友沒轍。「想當初你和屈之介的半裸照被刊登在小報上成為頭條消息也很像你小說的情節,別光會羨慕我。」真不曉得劉宇剛給她們多少好處,所有的朋友都一面倒,一個勁的支持那個無恥的男人。
「那不一樣。」織敏笑哼,雨楠不難想象她流口水的樣子。「說真的,你已經想到該怎麼和李建邦解釋這件事了嗎?據我所知他也沒去上班,搞不好也被記者纏上了;你知道那些記者是很神通廣大的。」
經織敏這麼一提醒,雨楠才想到她的男朋友可能已經曝光的事。
「我建議你趕快過去救他。看他一副楞頭楞腦的樣子,一定抵擋不住那些記者的追問,到時你的處境會更慘。」織敏又說。雨楠這才想起事情的嚴重性。
的確,建邦沒有應付記者的經驗,恐怕抵擋不了三秒鍾便得投降,到時她的麻煩更多。
「知道了織敏,我立刻過去他那邊看看。」一想到他無助的樣子,她便急著掛電話。
「祝好運!」織敏也不囉唆,馬上掛電話。
結束通話之後,她火速的撥了通電話給李建邦;沒人接。她再撥他的行動電話;還是沒人接。
不行,他一定是出事了,最有可能的下場就是被記者包圍。
在心慌的驅駛下,她拿起皮包,門一打開便急著往前沖,未料會碰到一堵人牆。
屋漏偏逢連夜雨,是劉宇剛。
「正要出門?」他的臉色真難看,最難看的還是額頭上的疤痕--昨日摔下階梯的戰績。
「請你讓開。」她才沒空跟他囉唆,她趕著救人。
「趕著去看你的小朋友?」他挑眉,仿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用你管。」她氣極,眼前的無賴擺明了不讓她過去。
「他自己會應付記者,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他還是懶懶的擋在門口,動也不動。
「請你讓開。」雨楠最後一次警告,眼神火爆。
「要是我不讓呢?」劉宇剛不以為意。「踢你也踢過了,檔案也丟過了,甚至還把我推下公司前的階梯,你還有什麼花招盡管使出來吧,我不怕。」他可是有萬全准備才來的,不像前幾次那麼容易扳倒。
哦,這麼自信?他不知道女人修理男人的武器有好幾種,並不只有上述幾項而已?
「那麼......」雨楠冷靜的笑笑,決心給他好看。「戳眼睛如何?這招你就沒試過了吧?」纖指一戳,美麗的玉指霎時轉化成噬人的毒蛇,差點將劉宇剛的眼睛戳出個洞來。
這個歹毒的女人!劉宇剛眼明手快的往後跳,適時逃離她的魔掌。
「謝謝讓路。」雨楠趁著劉宇剛閃人的時候找到空隙溜出人牆,無視於背後灼熱的眼光奮勇向前。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劉宇剛才笑笑的回過神來拿出一個小型的訊號器,發射出一個神秘的信號,然後開始計時。
和雨楠一樣沒去公司上班的李建邦,並非如眾人的想象被記者包圍;他的確是被纏上了,不過不是記者,而是瞅著一雙美目的劉宇焉,正萬分誘惑的爬上他的床,挑戰他的意志力。
「你就這麼不理我,讓我好傷心哦。」收到信號的劉宇焉開始她火辣的演出。之前她只是嘟著一張小嘴,頻頻抱怨他為什麼冷落她,也不跟她聯絡。
「我只是覺得我不應該高攀......」李建邦節節後退,試著忽視在眼前晃動的豐胸,盡量控制自己的鼻血不要噴出來。
「胡說。」劉宇焉嬌嗔,表情嫵媚得不得了。「我家最開明了,只要我願意,我愛嫁給誰就嫁給誰,我爸媽才不會管我,所以你盡管放心。」她邊移動邊甩出「劉家駙馬」的誘餌,釣得他一楞一楞的。
「想想看,我哥哥想娶他的秘書我爸媽都沒說話,還一個勁的點頭,你當然也沒問題嘍。」她很有技巧的提醒他雨楠的背叛,動搖李建邦的決心。
他才剛想質問雨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報上會登她和劉宇剛擁吻的照片?她明明答應要忘了劉宇剛和他結婚的啊,為什麼臨時又變卦了?
「既然如此,你也可以和我結婚,我相信我爸爸一定不忍他的女婿是個小小的研究員,一定會安插一個好職位讓你有發展的機會。」劉宇焉看出他的心思,繼續進攻。
「你覺得呢?建邦。」她眨眨眼。「你說這樣好不好?」說著說著,她的豐胸又靠上去,他幾乎能看見迷人的乳溝在向他招手,而且很想舔它。
「可是......我和雨楠明天就要訂婚了......」他一面看她的乳溝一面提醒自己,貪婪的眼睛早已無法轉動,身體痛得要命。
「那就取消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不以為意。「反正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對你的事業又沒有太大幫助,你干嘛這麼死腦筋啊?」她再下一城。
是啊,雨楠只是一個小秘書,對他的事業的確沒什麼幫助,不如娶劉宇焉比較實際,何況她又那麼迷人。
李建邦看著劉宇焉,試著回想他堅持要雨楠的原因,勉強找到了一些痕跡。
他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她就照顧他,把他當弟弟看,甚至連功課也幫他寫。他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可是又離不開她,因為她會把一切料理得好好的,只要他提出要求,她一定盡量去做,努力報恩。
他對她只有恩情,而且這恩情還是他父親遺留下來的。她不愛他,他也不見得真的喜歡她,可是他就是不甘願放手,不甘心輕易將她讓給別的男人--至少在尚未碰見更好的選擇前不能。如今一個更好的選擇突然降落在他的眼前,他不好好把握可就浪費了。
「你真的想和我結婚?」他猛吞口水,再確認一次,兩眼已經離不開劉宇焉深陷的乳溝。
「你說呢?」她千嬌百媚的一笑,更往前逼近,整個人陷入李建邦打開的身軀誘惑的搖擺,超短的迷你裙跟著掀起,只差一步就春光外洩。
熬到這一步,李建邦已經撐不下去了,顫抖的雙手爬呀爬的,悄悄爬上劉宇焉圓翹的臀部,捏緊她......
「建邦,你還好吧?那些記者有沒有--」砰的一聲,小套房的門被焦急的打開,映入雨楠眼瞼是劉宇焉掀至大腿根部的迷你裙,而她修長的雙腿正魅惑十足的攔放在李建邦敞開的雙腿中。
霎時,雨楠的話卡在喉嚨裡,李建邦的手也卡在劉宇焉的臀部上,一切仿若電影中的停格!在雨楠的突然闖入中褪去了聲音,留下驚愕、不信和迷惘的眼神,散落在狹小的房間悄悄的蔓延。
沒有人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所有人都僵住不能動,過了一會兒,才由劉宇焉打破沉默。
「你就是我大哥的秘書吧。」她嫣然一笑,大方的自我介紹。「我是劉宇焉,幸會。」接著她又伸出手來,禮貌十足。
「幸會。」雨楠也回她一個笑容,只是稍冷了點。「原諒我無法和你握手,因為你還坐在我未婚夫的身上,不怎麼方便。」她作夢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如此,她還以為建邦早和她分手了。
「未婚夫?」劉宇焉無辜的眨眨眼。「可是你不是要和我大哥結婚,怎麼建邦又變成你的未婚夫了?好奇怪哦。」
「那是因為--」
「因為你喜新厭舊,因為你想攀附豪門,所以你決心甩了我,嫁給你的老板!」李建邦先聲奪人,反客為主的痛斥雨楠。既然被發現了,不如將一切過錯推到她身上,反正他還有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可抱,不怕顧此失彼。
「這不是事實。」雨楠辯解。
「是嗎?」李建邦輕輕的推開劉宇焉,小聲安慰她一番,然後拿起報紙砸向雨楠。
「這是什麼?!」他凶巴巴的質問。「難道這上面的照片是假的嗎?你還敢說你沒有背叛我?」李建邦越罵越覺得自己有理,吼得也越大聲。
「這完全是--」
「你不必解釋了,我不要聽!」他擺出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模樣,表情之凶狠前所未見。
「我們解除婚約,婚也不必訂了!」他邊說邊開抽屜拿出戒指狠狠的甩在地上,解除彼此的束縛。
「反正你早就不想跟我結婚,現在正好!」他很有氣慨的拍拍胸脯,像個道地的男子漢。
「我現在宣布--解除婚約,你不必再多做解釋。」語畢,他還偷看劉宇焉一眼,仿佛等待她為他的表現評分似的。
這就是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嗎?為何一個人的嘴臉能在瞬間改變?
雨楠搖頭苦笑,也從皮包裡搜出明天要戴的戒指還給他,表情和他一樣堅決。
「我想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了。這是戒指。」莫怪乎人家說男人翻臉和翻書一樣快,昨天還輕聲懇求的表情換到今天完全不同的嘴臉,真不知道喜新厭舊的人是誰。
「再見,祝你們玩得痛快。」她平靜的道再見,心中除了解脫感之外還有憤怒。她才是遭受背叛的人還得受人指責,簡直倒楣透頂。然而最恐怖的還是從頭笑到尾的劉宇焉,活脫是她母親的翻版,愛上她的人根本是自己找罪受,受傷了活該。
算了,建邦要送死是他的事,她對他雙親的責任已了,是建邦自己不要她的,不關她的事。從今以後,她要過自己的人生,再也不要被責任感綁住。
雨楠重重的發誓,越發誓越火,極想殺了全世界的男人,尤其是劉宇剛!
她憤而離去。
急於送死的李建邦目送雨楠離去後,立刻轉回劉宇焉的身邊,想繼續未完的熱情,未料卻碰了一鼻子灰。
「對不起,游戲結束了。」她遞給他一個微笑,伸手撫平被弄亂的裙襬,完全換了個人。
「結束了......什麼意思?」他呆楞,無法適應她多變的情緒。
「你還不懂啊?」劉宇焉頗為意外的說,有點佩服他的低能。
「好吧,我來解釋好了。」她捺著性子說:「我這個人呢,最喜歡測試一個男人的忠貞。而你呢,剛好是我找到的最新玩具。至於你方才的表現呢,則已經充分顯示出你的忠誠度,所以游戲結束,你可以一鞠躬下台了。」滿不在乎的口氣和促狹的表情在在顯示出她只是玩玩而已。李建邦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連忙急得大叫。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他極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你明明說要和我結婚,還說要請你父親為我安插一個好職位,你怎麼可以騙我?!」他就是自恃一定能當劉家的女婿才敢拋棄雨楠,怎料結局竟是如此?
「別傻了。」劉宇焉眉頭輕皺,把他當笑話一樣看待。「我堂堂一個劉家大小姐怎麼可能屈就於你這種小角色?等你哪天能夠和我哥哥並駕齊驅時再說吧。」她面帶微笑的消遣他,天使般的面孔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原來如此,我終於弄懂了。」李建邦終於發現他們的陰謀,並且悔不當初。「你一定是你大哥派來拆散我和雨楠的間諜,而我還呆呆的任你玩弄!」他氣得全身發抖,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滋味著實難受,他一定會報復。
「隨你怎麼想嘍。」她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拿輕藐的眼光看他。
唉,為什麼從沒有一個男人過得了她這一關,真不知道是男人犯賤還是她太有魅力?無論如何,她的任務總算完成,再也不必跟眼前的笨蛋周旋。
「我走了,不陪你玩了。」劉宇焉皮包一背就想蹺頭,惹來李建邦強烈的狙擊。
「別想跑!」他盲目的撲過去,打算用強的。
怎知劉宇焉不但閃過他的撲倒,還順便給他一拳將他打在地上,讓他跌個狗吃屎。
「沒別人的實力就別學人家逞強,白癡!」天使一下子轉換成惡魔,用力踩住他的背給他警告,隨後揚長而去。
李建邦怒視著劉宇焉迷人的背影,強忍著心中的羞辱,默默發誓總有一天他會扳倒劉宇剛並搶回雨楠。現在,他只有等了,等老天賜給他這個機會。
另一個陰謀下的受害者氣沖沖的回到公寓,她不是在為失去的婚禮哀悼,而是替自己委屈。
她一定要去渡假,管他劉宇剛或是李建邦,統統給她滾到地獄去,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任何一個男人!
就在此時,門鈴忽地響起。她氣極的打開,打算不管是誰一律叫他滾出去。
「是我。」劉宇剛帶笑的站在門口,兩手插在褲袋之中,看起來帥氣極了。
雨楠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來做什麼?
「我擔心你。」他又說,表情溫和得像朝陽。
突然間,她忘了他也是該殺的男人,只想哭。
「渡假好嗎?」他拿出一堆文件亮了亮,是她的護照和機票。
「好。」她無力的點頭,然後靠在他的懷裡開始哭,將心中的怨恨一洩而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7:01
第八章
才剛上飛機,雨楠就後悔了。雖然她常常和劉宇剛一起出差,不過這次的意義不同!大伙都把他倆這次的旅行視為渡蜜月,甚至真的有記者到機場送行,順便拍幾張照片回去宣傳。
這真是太荒謬了!她越想越後悔。她不該因為一時氣憤和心軟,就答應和劉宇剛一道出差。在他未表白以前,她尚能維持穩定的心跳和一定程度的冷靜,如今這份鎮定也將隨著他倆單獨踏上莫斯科之旅而煙消雲散,她該如何自處?
她好想跳機,好想不去莫斯科了。
「我......我不想去莫斯科了,讓我下飛機。」雨楠當真提出要求,坐在她身邊和資料奮戰的劉宇剛則是一險莫名,很想拿文件打昏她。
「怎麼下飛機啊,小姐?」他比她更頭痛。「除非你想劫機或是跳海,否則到達日本之前我們別無選擇。我丑話說在先,要劫機你一個人去就行了,別想拖我下水,我不干。」劉宇剛蹙緊眉頭,不明白他的秘書到底怎麼了,干嘛這麼緊張。
雨楠只好咬咬唇望向窗外,一朵又一朵的白雲看起來就像棉花,更讓她覺得窒息。
不行,她一定得找事做,否則她一定會發瘋!
她干脆一把搶過劉宇剛手上的文件試圖藉此平定情緒,和她拔河的劉宇剛搶不過她,最後終於投降拿出另一份文件研究,將原來的那一份留給她就當是鎮靜劑聊表心意。
三個鍾頭的飛行時間就在你搶我補的游戲中渡過,在他們跨下飛機的前一秒鍾,雨楠終於搶完整箱文件,劉宇剛只得扛著空空如也的手提箱下機,一臉無奈的看著他的秘書。
「我不去莫斯科。」一下飛機雨楠再度發飆,硬是將文件塞回他的手裡,四處尋找她的行李。
這小妮子又在發什瘋?跟他搶了一路文件還不夠,竟然在轉機當頭才告訴他:她不玩了!她當他很無聊嗎?
「去跟航空公司說,也許他們肯退回你的行李也說不定。」劉宇剛也不客氣,耐性已經磨得差不多了。托她的福,他一個字也沒看到,到時怎麼截擊那些俄國佬?
「好,我去說。」雨楠當真要跟航空公司要回行李,差點氣死劉宇剛。
「妳敢!」他的牙齒快磨出一個洞來,巴不得親手扼死她。「再過一個鍾頭飛機就要起飛了,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臨時變卦?」也不想想他們還得飛十一個鍾頭才到達得了莫斯科,淨找他的麻煩。
「每一根筋都不對。」尤其不該答應他一起出差。「反正我就是想回去,不跟你一起出差了。」
她沒說那是因為她很害怕,害怕自己會抵擋不住他的侵略,臣服於他的魅力之下。也沒說她已經懂得區分他的眼神,其中點燃著不同於以往的熱情,而她怕自已會被燃燒殆盡。
總而言之,她很害怕,就是這份恐懼迫使她像一頭頑固的大象,死也不肯走。
「妳走不走?飛機可不會等人。」多虧她的頑固,他們已經耗掉不少時間,再不快點極有可能趕不上飛機。
「不走!」她是吃了秤錘鐵了心。大不了原機遣返,看他還有什麼花招。
「這可是你自找的,別怪我。」劉宇剛干脆將她攔腰抱起甩上肩頭,決心不搭理雨楠的尖叫聲。
「你干什麼?!」她氣得大叫,拚命蹬腳。
「閉嘴。」他朝她的屁股輕輕打了一下,對她的反抗視而不見。
「我可以告你綁架。」雨楠在他肩上放話威脅,惹來劉宇剛一陣輕笑。
「或是請法官為我們證婚,我無所謂。」劉宇剛流利的接話,反將她一軍。
「作你的春秋大夢!」風流自大的家伙。「放我下來!」她臉紅不已的抗議。整個機場的人都在看他們,丟臉斃了。
「你答應了我才放手。」他死皮賴臉的和她耗上,一面朝轉機的地點移動。
「別想。」雨楠寧死不屈,才不相信他敢一路抱著她上飛機。
結果他不但一路抱著她走在人來人往的成田機場,還四處微笑致意,儼然一副大眾情人樣。
雨楠羞死了,干脆把眼睛閉起來不看四周的人潮。最嘔人的是,劉宇剛還一臉怡然自得的模樣,甚至連上了飛機也不改其色,徑自翻他的報表去。
她一定不和他去莫斯科!她發誓。
雨楠懷抱著這個想法沉沉睡去,夜幕亦漸漸低垂,十一個鍾頭後,飛機終於穿越日本海到達位從莫斯科的休雷姆提耶夫機場,到達時已是天亮。
「醒一醒,雨楠。」低沉悅耳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愉快。
是誰那麼吵?她還想多睡一會兒呢!昨兒個她整夜都沒睡,累極了。
「別吵,我還想多睡一會兒。」雨楠不耐煩地拍掉擱在她臉頰上的手,將頭轉向另外一邊。
「莫斯科到了,快醒醒。」見她不醒,劉宇剛干脆用搖的,沒三兩下就把睡美人給搖醒。
「莫斯科到了?!」她跳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窗外的景象。
該死!她發誓不來莫斯科,結果竟一睡到天亮,他一定很看不起她。
「下飛機吧。」劉宇剛催促。她氣得文風不動,最後只好又淪落為沙包的命運,被一路扛著下飛機,笑壞了航空公司的職員。
一出機場,雨楠又開始發飆,重復原先的老詞。
「我不和你一起出差。」她義正辭嚴的聲明,聽得劉宇剛快煩死了。
「閉嘴。」他發誓有一天非殺了她不可!今天以前,他還以為自己擁有全世界最冷靜的秘書,結果事實證明她是全天下最不可理喻的女人。
「你給我乖乖的上計程車。」他恫嚇。好不容易才將她扯出機場外頭,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我才不上去。」她倔強的昂頭,死也不上計程車。
「上車!你不自己上車我就用塞的,看誰厲害。」劉宇剛的臉色就和計程車的車身一樣黑,極想掐死雨楠。
「你塞呀,誰怕誰?」雨楠不怕死的回嘴,打定主意跟他拗到底。
劉宇剛一個頭兩個大,考慮是該掐死她呢,或是把她抓過來好好吻她?要是換做別的女人,他早一腳將她踢到西伯利亞去,偏偏她是他鍾愛的女人,無法對她這麼殘忍。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行動電話跟著響起,他不耐煩的接起來,意外地聽見系統工程師的聲音。
「總裁嗎?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系統工程師笑容滿面的通知他某個好消息,劉宇剛也回對方一個大大的笑臉,高興得像個孩子。
「你破解了佐原設的密碼?干得好!」總算扳回一城。「什麼?!好...好......我會通知他小心點......干得好,我給你加薪。」
劉宇剛放下電話,改拿出通訊器來發出訊號通知佐原之臣他有難了。他一點都不為佐原之臣擔心,反正他那人絕頂聰明又福星高照,沒什麼事難得倒他。他比較驕傲的是,經過了無數次敗北,他終於破解佐原之臣的密碼了,算是小小的報復。
幾分鍾後,佐原之臣立刻撥電話給他,弄清楚怎麼回事。
他解釋了一下,計程車司機也跟著按了一下喇叭,用破破的英語告訴他:再不上車他不載了。
劉宇剛只好邊和佐原之臣通話邊將行李丟入計程車內,然後捉緊一臉好奇的雨楠,想要將她硬塞入車內。
雨楠當然拚命的抵抗,決心貫徹她的諾言--拒絕和他一起出差。
瞬間只看見一個人拚命塞,另一個人拚命逃,第三個人拚命按喇叭,熱鬧得不得了。
「有麻煩嗎?」佐原之臣好奇的聲音透過線路傳送出笑意,劉宇剛不禁莞爾。
「沒什麼,不過是將我不甘願出差的秘書硬塞進車子裡面罷了。」他困難的回答,一方面抵抗雨楠奮力揮舞的手臂。
佐原之臣悶笑了一下,隨後不著痕跡的還給他今天的人情。「那我就不打擾了。小心你的『甜姊兒』有密室恐懼症,要好好照顧她。」顯然他身邊也有另一個甜姊兒,所以不敢直呼雨楠的名字,怕穿幫。
劉宇剛楞了大約五秒鍾,才低笑的說了聲:「謝了!佐原。」雖然之後對方威脅要高薪挖走他的手下,他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因為他手中已經掌握了另一張王牌。
他的秘書居然有密室恐懼症?難怪她討厭搭電梯,只是過去她一副「天塌下來也壓不著我」的冷靜態度欺騙了大家,整個公司的人都以為她只是喜歡爬樓梯而已。原來!
他笑嘻嘻的將雨楠最後一條手臂塞進車內,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沿路笑得像頭狐狸,賊兮得可怕。
雨楠如臨大敵般看著他一臉得意相,渾身雞皮疙瘩掉滿地。她不明白他的心情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愉快,剛剛明明還一副恨不得宰了她的模樣。
她的納悶在他們抵達飯店,辦好了一切住宿手續後得到正解。雨楠作夢也沒想到她竟然會被困在異鄉的電梯內,和她的老板促膝長談。
「你為什麼......把電梯按住不動?」她臉色發青的看著電梯的樓層顯示器,上面顯示出15的數字,並從此定住不動。
「你的臉色很難看,人不舒服嗎?」劉宇剛跳過她的問句,直接摸向她的臉頰,她氣得揮掉他。
「我......很好......」她直打哆嗦,覺得快要窒息。「你......快讓電梯......繼續走......」她再也無法站穩,只好沿著電梯內壁滑下來蹲坐在地上,用力的呼吸。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壞壞地將電梯調到十五和十六層樓的中間,擺明了不讓她好過。
「給我一個好理由,我就讓電梯繼續走。」他在她面前蹲下,表情邪惡得像只逮著老鼠的大貓,她立刻知道麻煩大了。
「我......我無法呼吸......」沒同情心的混蛋,沒瞧見她的臉色跟鬼一樣白嗎?分明是找碴!
「這簡單,我給你空氣不就得了。」他輕輕松松的打掉她的憂慮,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唇,將她流失的空氣重新灌入她的體內。
勾魂的舌尖繼續在她的口腔內行走著,時而慵懶,時而激烈,將她體內的熱情完全拉出,一滴也不剩。
雨楠的確是得到她失去的空氣了,卻因此而迷失了心跳。她的心跳得好快,整個人不斷地顫抖,比原來還糟糕。
「你走開,我討厭你。」在無法解釋的沖動下,她竟像小孩子一般的哭泣起來,坐在地上耍賴。
劉宇剛霎時反應不過來,這就是他所熟悉的雨楠嗎?為何她每次的反應都讓他跌破眼鏡,驚慌得不知該如何收拾?
「是我不對,我不該捉弄你,對不起。」他認命的抱緊她輕晃,明白自己的一生就這麼終結了,不由得一陣苦笑。
「不要哭了好不好?」他邊安慰她邊告別單身生活。他這只沒用的老鷹對誰都下得了手,已婚的、未婚的,老的、少的,哪個女人不乖乖的傾倒在他的懷裡,任他擺布?唯獨他的秘書老是給他排頭吃,一點都不買他的帳。
「我向你陪罪,拜托你不要哭了。」弄到最後他只有哀求了。真可謂一物克一物,他的「快、狠、准」移到她身上全變成了慢動作,搞得他像小丑一樣可笑,唉。
「你壞蛋!」雨楠哭得柔腸寸斷。「你明明知道我有密室恐懼症,還故意用來嚇我,我絕不原諒你。」難怪他笑得跟賊一樣,八成是佐原之臣告訴他這個消息。
「是我的錯。」他馬上伏首認罪,不敢再狡辯。「我只是想拿這弱點逼你答應我的求婚,我沒想到你會哭。」而且還是在他的熱吻之下哭泣,真是太侮辱他了。
「你真的向我求婚?」雨楠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認真的劉宇剛,呆呆的問。
「那當然。」他苦笑。「你以為我只是故意在記者面前做做樣子而已?」他才沒那麼無聊。
她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說。她並不以為他是做樣子,而是玩游戲。他對她感興趣,不願輕易罷手,所以才會一手導演了公開求婚的那幕戲,沒想到他竟然是玩真的。
「我猜你搖頭即表示我的求婚失敗,什麼話都不必再說了?」他自嘲,不想再逼她,她看起來累透了。
雨楠一時無法反應,只能僵直了身體坐在原地,一臉倉惶的看著他。
劉宇剛再次苦笑,第一次嘗到「真正」被拒絕的滋味,她的眼神已回答了他。
「回房好好休息吧!先睡一覺,用餐時間一到我自然會叫你。」他拉起她,按下十九層的按鈕,決心不再為難她。
就這樣,雨楠跨出電梯,找到她的房間,將自己投身在飯店大床,試著將一切理出頭緒。
最後,她終於抵擋不住時差沉沉睡去,而劉宇剛正忙著和莫斯科方面的代表聯絡,以免累壞了他的寶貝。
她需要睡眠。
睡了一覺之後,雨楠果然覺得好多了,情緒也不再那麼容易激動。唯一遺憾的是,她居然睡到近傍晚才醒,只來得及趕赴晚餐的約會,剩下的一律由劉宇剛親手包辦,使她成了一個道地的花瓶。
她並不喜歡游蕩的感覺,她喜歡動,喜歡有事做。從某方面來看她是個工作狂,因為工作能滿足她的虛榮心,她喜歡被贊美!說她是一個稱職的秘書,就如同她是個稱職的班長一樣。
她微笑,試著露出最禮貌的笑容面對同桌的俄國客戶。她知道她表現得很得體,對方也很欣賞。她幾乎從不出錯--除了劉宇剛之外。他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變數,而她不知道該如何從這團迷霧裡沖出來,就這麼簡單而已。
「就這麼說定了,細節我們改天再談。」
她聽見流利的英文在她身邊圍繞!她跟著起身向對方致意,順暢的跟對方說再見。
這一切動作看似流暢,只有劉宇剛看出其中的不同,並蹙緊眉頭擔心不已。
她是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像極了游魂。
「雨楠,你還好吧?」他皺眉詢問,挽住她的手扶她走出餐廳之外,等待飯店派來的禮車。
「哦?還好。」她抓回思緒露出微笑,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懷疑的思考。他為什麼會看上她?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理由?
「真的嗎?」他很懷疑,她的眼神空洞又填滿了問號!分明有事。
迷惑間,他突然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還沒和對方談妥,必須趕在俄國佬離去前搞定,否則就來不及了。
「站在這裡不要動,我去和那些俄國佬談點事,馬上回來。」他不放心的交代。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她明理的催促,完全是標准秘書的口氣。等他走後,她的劣根性全跑出來,嚷嚷著要呼吸自由的空氣。
雨楠撩起裙襬,朝餐廳旁的一條暗巷走去。天曉得為什麼歐洲人那麼愛吸煙,非得將一家好好的餐廳弄成漫天煙霧,害她更加不能思考,腦子亂成一團。
她拉緊身上的披肩,入夜後的莫斯科是寒冷的,雖然已是八月天,夜晚的平均氣溫還是維持在十三度左右,跟台灣寒流來襲時差不多。
她邊走邊思考,因而忘了自己身在莫斯科;這個城市有它可愛的一面,同時也潛藏著不為人知的危險,比如饑寒交迫的流民和伺機而動的搶匪,每一樣都不好惹。
雨楠沒想到自己會被盯上,之前她一直忙於厘清思緒,等她察覺時她已經被三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包圍。
「你們想干什麼?」她用英語發問,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三個俄國少年不知道是聽不懂英語還是故意捉弄她,一個勁的笑個不停,邊用連珠炮似的俄語你一句、我一句的消遣,並朝她逼近。
在這一刻,雨楠十分後悔沒有乖乖聽話,讓自已陷入這莫須有的危險中。她的護照就擺在皮包裡面,一旦被搶走護照她將會很麻煩,連帶著拖累了劉宇剛。
「救命啊!」她決定並開喉嚨求救,結果才喊出一聲就被對方的大手遮去了聲音,皮包也被搶走。
「你們不可以搶我的皮包!」她不要命的拉住拿走皮包的人,心中想的只有不為劉宇剛添麻煩,殊不知這種舉動更危險。
俄國小混混果然被惹毛了,原本已經放棄招惹雨楠的念頭重新升起,決心給她一個教訓。
雨楠這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她不應該和他們搶皮包的,現在完啦!
她閉上眼睛尖叫,叫聲淒厲。原本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未料會聽見某物受到重擊的聲音。她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她的老板正以一敵三的左勾拳、右勾拳的打個不停,俐落的手腳和猛烈的眼神教人不寒而栗,呈現出另一個未知的劉宇剛。
她很想喊住手,但叫不出口。她很害怕,怕他會發生危險,怕她再也沒機會回應他的愛意。
她......也喜歡他;以一種她自己也不了解的方式。她曾試著對他冷漠,曾試著對他毫不關心,但全都失敗了。從他擋在辦公室門口要她正視自己的心開始,她的感情便跟著溶解,隨著他堅決的眼神起伏盤旋。
「住......住手!」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他因她而亡。他給她的太多,而她無法一下子完全承受。
劉宇剛當真住了手,三個俄國少年被打得鼻青臉腫,連忙丟下皮包就跑,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確定一切都安然無恙後,劉宇剛拍拍身上的灰塵,擦掉嘴角的血跡,走回雨楠的身邊。
「你居然一個打三個,你以為自己很猛嗎?」雨楠止不住戰栗,心中呈現的整是他受傷的畫面,難過得快要死掉。
「你還說!我不是叫你待在餐廳門口不要動嗎,為什麼不聽話?」劉宇剛惡狠狠的教訓她,決定扒了她的皮掛在身上,以免禍害遺千年。
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救她,他也不會受傷。可是......
「我只是覺得很悶。剛剛在餐廳裡每個人都在抽煙,我難過死了,想透透氣罷了。」她委屈不已的掉淚,這才開始覺得怕。
「算了,不說你了。」他投降,反正她安然無事就好,否則他一定不原諒自己。
「為什麼和那些少年搶皮包?裡面有錢嗎?」他摟著她並肩而坐,一同仰望俄國美麗的夜空。
「沒有。」她搖搖頭。「但有護照,我怕護照掉了會給你惹麻煩,所以才和他們搶皮包。」只是她沒料到他們會這麼凶。
「護照掉了再重辦就是,你干嘛這麼介意?」他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淨關心一些不重要的事。
「因為......這不是一個好秘書應有的行為。」雨楠吶吶的回答。她是真的很在意。無法凡事躬親已經夠糟了,如果還增添他人麻煩那就更該死了,她不能對不起她的工作。
天!她未免也太八股了吧,這是什麼時代了,還在意這個。
「聽我說,雨楠。」他真希望她能再放開些。「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出在哪裡嗎?」
雨楠一臉莫名,因為從來沒人會這麼說她。
「在於你太八股、太守舊、太有責任心,這些因素束縛了你,使你總是裹足不前,不敢改變自己。」換句話說她不敢賭,不敢嘗試未知的東西,包括感情。
「我知道我不敢像你一樣豪賭,但那並不表示我是一個守舊的人。」她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有他說的那麼八股。
「哦?」他瞇起眼睛反對。「那你堅持要嫁給李建邦該怎麼說?你堅決不接受我的求婚又怎麼說?你如果不守舊的話,早該認清事實和李建邦解除婚約,我們也不會浪費三年的光陰。」最後還得勞駕他妹妹讓她認清事實!
提到這個,她就一肚子氣,虧他還有臉說得冠冕堂皇。
「我看這三年來你也不怎麼寂寞嘛,情婦一個換過一個,比換西裝還是勤快。」她冷嘲,不打算讓他輕易過關。他是個花花公子,這一點她從沒忘記。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這次他很快地反擊。「我知道你期望我當和尚,但在你渾然不覺又有男朋友的情況下,我除了在別的女人身上發洩欲望之外,還能有其他選擇嗎?這點我倒是想請教你,『盡責的秘書』!」他氣得頭暈眼花。難怪佐原之臣寧可選擇馬喻姍,至少她好對付多了,不像他的秘書這麼難纏。
「你可以告訴我你真正的想法!」干嘛特別加重音啊,她本來就很盡責。
「我說啦,結果呢?」他飛快的反駁,有效堵住她的嘴。
「這......我......」這下她無話可說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正是因為他開始表白才轉變的,她才是一直抗拒的那個人。
「別害怕下賭注,雨楠。」他歎口氣結束話題。「你不去賭,永遠不知道等在你前方的是大筆的財富或是數不盡的鈔票,感情也一樣。」
說得好簡單。他是天之驕子,自然不懂得凡人的恐懼。
「賭了又如何?」雨楠悶悶的回答。「也許我將一貧如洗,連我原來的那一份也輸光。」她並不認為自己具有賭徒的天分。
「也許你說的對。」他執起她的手,將信心傳送給她。「然而,就算你輸光了,至少你享受過期待的喜悅,不是嗎?」
這倒是。在他還沒有所行動之前,她的喜悅是建立在日常的工作上,因為那是他們之間的所有聯系。過去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她熱愛工作的關系,如今她才知道,情愫一直在他每每沖動的擁抱中發酵。即使僅僅只是一個回眸一個不到一秒鍾的摟肩,都能撼動她最深沉的感情,讓她短暫的活了起來。
她早就著迷了,迷失在他恣意瀟灑的大笑間,那是保守冷淡的她所欠缺的特性。他喜歡賭,也不怕賭,她卻吝於付出賭注,並且始終弄不懂他為什麼喜歡她。
「你為什麼喜歡我?」她迷惑的輕問,平日的鎮靜盡失,有的只是小女孩的驚慌。
「我也不知道。」劉宇剛莞爾。「昨天以前,我會回答你:因為你很冷靜,就像是我的鎮定劑,因此我喜歡你。可是你在機場的表現打亂了一切!所以這又不能成立了。」
他俏皮的接著說:「今天以前,我可能會告訴自己:你只是一時失常。可是當我看見你竟然像個小孩子,賴坐在電梯裡哭泣時,我才發現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你。」
「為什麼?」她忍不住受他吸引,整個人朝他的笑容奔去。
「因為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變數,每每打破我固有的印象,總是教我措手不及。」打死他也想不到,她竟會踢人、推人和戳眼睛,還會耍賴哭泣。他不能說他喜歡這一切,但為了她他什麼都能忍,早已無可救藥。
「我真的有這麼凶嗎?」雨楠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懺悔自己的罪行。
「還在合理的范圍內。」只要不拿刀捅他就行。「放輕松點,雨楠。愛情沒有公式,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獲得解答。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沒有你想象中復雜,當然也不簡單。心跳是毋需解釋的,當你有想愛的沖動時就去愛,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個超大型的賭局,沒有人能逃得了下注的命運,差別只在於你賭得瀟不瀟灑而已。」
而他是一個瀟灑的賭徒,勇於向未來挑戰。
看著劉宇剛堅定的眼,雨楠看清人生何止是一出戲,更是一個不得不玩的賭局。人們永遠都在下決定,賭今天和明天,賭現在和未來,沒有人跑得掉。
她敢賭嗎?她能賭嗎?她不知道!劉宇剛也沒給她答案,只是默默用眼神鼓勵她邁向未知的明天。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7:52
第九章
互道晚安之後,雨楠疲倦的走進淋浴間淋浴,將一身的疲憊消除。沖洗過後,她套上睡衣,再噴上幾摘淡香水,准備就寢。
來到莫斯科已有一個禮拜了,其中忙進忙出,跟著劉宇剛東奔西跑,談的全是公事,沒有時間也刻意回避先前敏感的話題。有時候,她能感覺到他熾熱的眼神掠過空間的阻礙朝她逼來,卻不急著以行動壓迫她。這對於行動派的劉宇剛而言堪稱是奇跡,身為他秘書的三年以來,她還沒看過他如此忍耐的行為,通常他不是一笑置之另尋新歡,就是先下手為強,極少看見他動心忍性。
也許......在他心中她真的和別的女人不同呢?
她楞楞的注視著鏡子好一會兒,不知不覺的伸出手捕捉鏡內的影像。鏡子中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樣,輪廓五官仍是平日的她,眉宇之間卻多了份生氣。她做了個鬼臉,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皺皺鼻子。或許劉宇剛說的對吧!她並不是天生嚴謹的人,只是缺乏激發她熱情的原動力而已。
心跳是毋需解釋的,當你有想愛的沖動時就去愛。?
劉宇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強烈的撥弄她的情緒。
愛情是場賭局,贏的人滿身喜悅,輸的人除了回憶之外,什麼也帶不走。
她敢賭嗎?她能賭嗎?這個問題困擾了她整整一個禮拜,每每在輾轉不能成眠的失落中渡過又一天。
輕輕關上浴室的門,她決定暫時擺脫這個煩人的問題,好好睡一覺再說。後天他們就要回台灣了,想到這裡,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的心情也愉快了許多。
當她走出浴室的剎那,一件恐怖的事發生了。原本一片光明的寢室霎時陷入一片的黑暗,宛如魔鬼的雙手緊掐住她的脖子,奪去她的呼吸。
停電:她最害怕的狀況,怎麼辦?
她痛苦的蹲下來,用力的呼吸。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怕黑,只知道打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有這個毛病。她從不關燈睡覺,就因為這該死的黑暗。
她渾身發抖,覺得自己仿佛被裝進一個小盒子裡,像只無法展翅的蝴蝶,接下來便是令人窒息的死亡。
喀、喀、喀。
「雨楠!」劉宇剛著急的輕吼聲很快的自門外傳來,和他嚇人的喀門聲形成對比。
我在這裡,快來救我。
雨楠在心裡回答,卻虛弱得無法發出聲音。劉宇剛情急之下,提起腳來大腳一踹,將門踹開,急驚風似的掃入房內。
「雨楠,你在哪裡?」他無法克制的東碰西撞,嘴裡發出極不文雅的詛咒,大罵莫斯科該殺的供電系統。
雨楠無法回答,但她嚶嚶的哭泣聲引導劉宇剛找到她的方向。他急忙掏出打火機點燃一看,發現他的秘書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乖,不要哭,我在這裡,你不用害怕。」他將她摟進懷裡,當她是嬰兒般輕輕搖晃,聲音溫柔得出奇。
她也抱緊他,縮進他的胸膛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妳真的很怕黑。」不只怕黑,還有密閉的空間。
雨楠點點頭,無法否認,只能巴住他不斷的哭泣。
「像你這麼怕黑的人,身邊應該有人隨時照顧你,否則停電時怎麼辦?」劉宇剛開玩笑的說,試著把氣氛弄得輕松點,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想當那個人嗎?」她不經大腦的反問,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楞住了。
「妳的意思是......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她把話收回去。
雨楠再次說不出話來,被自己的反應嚇到。
她願意嗎?答案恐怕是
「是的,我願意接受你的求婚。」她喃喃的回答。
直到此刻,她才能體會沖動的美麗,她的沖動來自於他同樣沖動的溫柔。當她有危險,他必定毫不猶疑的趕來救她,當她深陷黑暗,他幾乎在同一刻到達。如果這就是賭注的話,她願意賭,願意隨著他起伏的胸膛笑看人生,或是絕望的哭泣。
「太好了。」楞了大半晌之後,劉宇剛才回過神來。
「太好了!」他高高的舉起她轉了一圈,開心得像得到全世界。
「你捏我一下,我要確定我是不是在作夢。」他努力了三年都沒結果,最後還是停電救了他,他要頒張感謝狀給莫斯科當地的電廠,感謝他們幫他拐到新娘。
雨楠當真用力捏了他一下,摸得他哀哀叫。
「妳竟然真的捏我!」他放下她,作勢要打她的屁股。
「是你自己要我捏的。」她毫無悔意,在黑暗中亂躲一通。
「你找死,」他撲向她,憑著本能找到床。
被壓制住的雨楠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她知道過了今晚一切都將不同。或許在她心裡早已期待這一刻,只是她一直逃避,直到她再也逃不了為止。
事實上,劉宇剛也不許她逃。他對她的渴望已瀕臨頂點,欲望積沉到超乎他的想象。
輕輕支起她的下顎,他印上火熱的一吻,在黑暗中褪去她的睡衣,借著心中點燃的光亮,膜拜她如花瓣的身軀。
雨楠瑟縮了一下,停電後暖氣供應系統也跟著停擺,冷空氣直撲而來。她哆嗦著,攀緊他的手臂像只賴著主人的貓咪,仿徨無所依靠。
「你很快就會熱起來,我保證。」他低笑,脫下襯衫以最直接的方式溫暖她,溫熱的雙唇倏地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蛇形輕佻的舌舞很快掀起她體內的熱浪。
她真的熱了起來,就如他保證中顫抖,為情欲而顫抖。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她真的不知道。
她的身體在他的挑逗之下自然的弓起,冷颼又富侵略性的手指悍然覆上她的禁地,在她呈三角形的毛發中穿梭起伏,又極端溫柔的撥入她的柔軟之中,汲取她源源不斷的湧泉。
她自然的撐開身軀,打開禁忌的大門,任他的手指深入淺出,喚出她身體底層埋藏許久的熱情。
「噓,不必說了,把一切交給我。」劉宇剛悶聲的保證,用更大膽的方式加速她的熱情。
雨楠倒抽了一口氣,第一次領會這種做愛方式。
「你放開我,你怎麼可以......」天,她會羞死。她的臀此刻正被高高抬起,雙腿分架在他的肩膀兩側,而他的頭正埋入她最不為人知的私處,更以舌尖撥弄她自己也不敢碰觸的地方。
「妳真甜,雨楠......」他舔舔嘴,將她的珍液撥進口腔之內,愉快的說道。
在她恨不得遁地的時候,他居然說這種話,她真想砍死他算了。
「你--」她抗議的小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即刻發現自己的腿又換了位置,一樣離不開他壯碩的身體,只不過從肩膀上換到他的腰際,身體也跟著騰空而起,安安穩穩坐在他身上。
雨楠驚訝得無以復加;幸好他們是身在黑暗中,否則她一定會羞死。
「我不要這樣......」她的抗議隨著被箝住的手臂一起落入劉宇剛霸道的熱吻之中。
他好壞,她想。明明知道她想說什麼,還故意以這種方式封住她的嘴。不過......感覺不壞。
於是赤裸的身軀在黑暗中互相摩擦,升高周圍的氣溫。雨楠的身體越來越火熱,自身下湧出的暖流浸濕了劉宇剛尚未除去的長褲。
「噢......」她嚶嚶聲抗議,粗糙的布料磨得她好不舒服。
劉宇剛悶笑了一下,稍稍抬起她的粉臀解開褲頭,讓他早已硬挺的欲望抵著她柔軟的開口,潤滑她的身軀。
然後,他轉而改摟住她的腰,拉近她,吻上她的雙峰,慢慢的施加壓力。雨楠也憑本能的圈緊他,扣住他的脖子以對抗越來越大的壓力。
他盡可能的溫柔,用最緩慢的速度推進,在遇見一層薄薄的障礙時,他猶豫了一下,用力撐住雨楠的脊背以免她承受不住必然的疼痛。
「試著別咬掉我的舌頭,我會很感激。」他幽默的一笑,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隨後又覆上她的唇。
直到一陣強烈的疼痛幾乎撕碎她,雨楠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她痛得哭出來,他卻一點停止的意思也沒有,只會不斷的道歉。
「對不起,雨楠,對不起......」喃喃的道歉聲隨著他的種子釋放在她的體內,減緩了她的疼痛。
她搖搖頭,捧起他的臉吻了一下,讓自己漸漸適應有他的感覺。
他們相處了三年,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了解對方無論是身或心。
熱情繼續抽動,雨楠的身體再度熱了起來。在如波浪的晃動中,雨楠發現了一件事:她竟沒有哀叫或抽搐,完全忘了黑暗的恐懼。
當劉宇剛春風得意的向外界宣布他的喜訊時,沒有人感到意外,尤其是住在「巴士底監獄」的犯人。整棟宇剛大樓的員工,最樂的莫過於多放了幾天「假釋假」,等典獄長回國的時候又如沐春風,驚天動地的宣布要請整棟樓的人員喝免費的喜酒,更是教大伙眉開眼笑,笑到嘴都合不攏。
在這一波歡樂氣息中,唯一感到不悅的是忍辱負重的李建邦。他之所以不願離開「宇剛」,正是在尋找機會。他相信只要耐心以待,必能找到破壞劉宇剛和雨楠的機會,他會讓姓劉的那一家子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歹毒的心眼早在他的憤恨中形成,他最欠缺的不但是機會更是時間。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懷疑,他假裝很有風度的祝福雨楠,藉此勾起雨楠的同情心幫他求情,讓他能繼續留在公司工作而不被懷疑;更甚者,他還幫雨楠打理出嫁事宜,並告訴她:他們還是朋友,祝她幸福。
他會祝她幸福才有鬼!忍受了這麼多恥辱,他為的是報復,他要劉宇剛也嘗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而他已找到了機會。
經過連日來的探究,他發現劉宇剛非常相信雨楠,她經手他的一切,無論是私人感情或是公事她都一手包,就連公司列為最高機密的「投標金額」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足見劉宇剛多麼信任她。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指他和雨楠的關系!李建邦惡毒的想。身在幸福中的雨楠是不會提防他這個「單純沒用」的男人的,只要他能把握住機會,取得公司的機密,就能好好的擺他們一道,出口怨氣。
勾起一個淡毒的微笑,李建邦不禁感謝老天幫忙,今天下午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宇剛集團」和「海靜化工」是死對頭這事全國皆知,兩家公司長年以來一直爭當化工界的龍頭老大,彼此互有輸贏。傳說劉宇剛最不能忍受的即是輸給這家公司,其他輸贏他倒是無所謂。
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你輸個徹底!
暗暗發誓之後,李建邦朝雨楠的辦公室走去,打算趁著劉宇剛還沒有回公司,想辦法拿到今天下午即將開出的底價,再轉賣給「海靜化工」。他已經和對方談妥,只要他能取得劉宇剛投標的價錢,對方就給他兩百萬,到時他就是個百萬富翁,不用怕搶不回雨楠。
一進雨楠的辦公室,李建邦再一次感謝上天賜給他機會。整個辦公室亂成一團,秘書桌上堆滿了文件和一大堆結婚喜帖,顯然她一個人要做的事還真不少,這給了他最好的機會。
「雨楠,你很忙嗎?」他對著雨楠的背部開口。後者正和檔案奮戰,不太有時間理他。
「是你啊,建邦。」她稍微側了一下頭瞥了他一眼。「我的確很忙,下午有件大案子趕著投標,我必須准備好所有文件。」語畢,她又回過頭去忙她的,放牛吃草。
「有事嗎?」她頭也不回的翻著文件,因此沒注意到對方也在翻她桌上的文件。
「沒事,我只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他心跳飛快的回答,手指靈活的翻閱資料。
「你真好。但是我打點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喜帖還沒寫完。」她知道他是指籌備婚禮的事。
「那就好......」事實上是太好了!他總算找到了他要的東西。他連忙拿起一枝筆,將標單上的數字抄下來,再將文件恢復到原來的位置。
「好了,總算弄齊了。」雨楠剛好也工作完畢,回過頭來跟李建邦打招呼,他則照例露出一個傻呼呼的笑容,一下子就把雨楠騙過去。
「既然你很忙,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他只想盡快離去,然後打電話賺他的兩百萬。
「好。」雨楠一臉迷惑的看著他行色匆匆,不曉得他在趕什麼。
李建邦腳底抹油趕快榴,還沒摸到門口就碰上劉宇剛,差點嚇掉半條命。
劉宇剛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直瞪著他,瞪得他滿頭大汗,趕緊點頭走人。
「他來做什麼?」劉宇剛沒好氣的關上秘書室的大門,惡狠狠的質問。
「只是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忙。」雨楠莞爾,他看起來一副被搶了糖果的劣童樣,無理取鬧的可愛。
「哼,他有這麼好心?」他很懷疑。要換了他,早將對方大卸八塊了。
「是真的。」雨楠沒轍,只好隨他吹胡子瞪眼去,戀愛中的男人理不得。
「最好如此。」他冷哼,相當不爽的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這是等一下要用到的資料,我都准備好了。」她拿著大型信封袋走近沙發,將標單交給他。
「誰管這個。」他嘀咕的拿走她手上的標單,放在沙發前的矮桌上,順手將雨楠拉了過來。
雨楠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整個人背對著他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姿勢極端曖昧。
「我好想念妳。」他輕輕的舔吻她的頸側,擺在她胸前的手開始解她襯衫的扣子,將手伸進去。
「妳呢?妳想不想我?」強力的十指這穿過她的意志邊緣開始運作,游移的舌浪不斷地拍打她體內的熱潮,撩起一池春水。
「我......也想你......」她無法自己的回答,嬌嗔不已的扭動身體,迎接他的侵入。他已解開她的胸罩,兩手采入她的雙峰搓揉,輕捻她的乳尖。
「真的?」他落在她的耳際輕問,邪惡的大手將她襯衫鈕扣全部解開,還一並除去薄薄的胸罩。
「嗯。」雨楠只能像個任憑擺布的洋娃娃,點點頭讓他脫掉她的襯衫,勉強留下窄裙蔽體。
「有沒人告訴過你,你的背部線條很美?」他撫著她的背輕問,愛極了她的觸感。
這次雨楠搖頭。她連泳裝都沒穿過,都怪他把她帶壞了。
「最好是沒有,我要你是我一個人的。」他火熱的吻上她的背肌,從肩膀到與臀部相連的地方沒一處放過,每一個印吻都帶有強烈的獨占性和無法言喻的熱情。
雨楠也被他這股熱情傳染了,開始燥熱起來。她以呻吟回應他的熱吻,好希望他別再折磨她。
可惜她的情人顯然還覺得不夠,帶有魔力的雙手欺侮完的的玉背之後,接下來便輪到攻擊她僅有的衣物。
「你知道嗎,以前我就一直懷疑,這件窄裙底下究竟藏著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現在我終於了解了。」他低笑輕喃,將她的窄裙一次一吋的拉起,直到露出白色的底褲為止。
「哦?」她亂得無法思考,兩腳自然張開以方便他手指的探入,並倒抽一口氣。親眼看見自己的底褲被一雙不成比例的大手侵入實在是一件很煽情的事,也使她無法克制的臉紅。
「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氣吁吁的問,一點也不意外底褲會被熱液浸濕。在他手指的抽動之下,她的身體已經變得像開水一般滾燙,再不傾倒一定會爆炸。
「熱情、悶騷的女人。」他悶悶的笑道,一方面加快愛撫的腳步,將雨楠的窄裙連底褲完全褪下,讓她光溜個徹底。
「我才不是。」她嬌弱的抗議,身體卻很不給面子的發紅、滾燙和扭動。撐開的大腿使她擁有更多活動空間,前前後後的磨蹭差點引發劉宇剛及時的熱情。
「乖,先別動。」他咬牙說完,將不知死活的雨楠微微捧起,然後解開褲頭,釋放出他的灼熱。
雨楠被他突來的結合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啊......她一定會死掉,她朦朧的想。她的腿撐得老開,空著的雙手找不到地方放,只好扣住劉宇剛的後頸尋求支撐。而她胸前那兩顆豐滿的圓球也跟著她的動作高高的聳起,剛好落入劉宇剛的大手之中。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雨楠虛弱到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她背對著一個男人坐在他身上,雙腳打開與他緊緊結合,隨著他的沖刺與抽動不斷的抽搐顫動,釋放出她自己也未曾發現的熱情。
她的身體隨著她身下男人的沖刺再沖刺,到達爆炸的邊緣。她上上下下的律動,極想喊出聲又不敢出聲--這裡是辦公室,她居然至今才想起這個問題。
劉宇剛的熱情無限延伸!只有他的秘書才能挑起他滿腔的熱情,仿佛永遠要不夠她似的拚命釋放他的種子。
最後一陣沖刺之後,他終於讓他的未婚妻休息;她看起來快累壞了。
「我真不敢相信我們居然在辦公室做這種事。」雨楠不可思議的搖頭,累極的雙腿幾乎站不住,伸手拾起襯衫穿上。
「沒錯,而且門還未上鎖。」他懷壞的提醒她,知道她一定會尖叫。
「糟了!」雨楠果真捂緊嘴巴,趕著去鎖門。
「別鎖了。」劉宇剛攔住她。「反正又沒有人敢不敲門進來,這麼緊張做什麼?」
「但是......」
「但是我的熱情又重新燃起,這點要你負責。」說著說著,他又將她摟往身上,不容置疑的抱起她撥開襯衫沖入她的體內。
「啊--」她應該抗議,但放縱的滋味實在太甜美了,鮮嫩到她也不想放開,只想緊緊扣住他不放。
他站了起來,強壯的體魄毫無問題的足以支持她輕盈的重量。她用力環住他的腰,將自己托付給他,隨著他下身的抽搐盡情的擺動,向上攀升,幾乎到達天堂的邊緣。
「別停。」她懇求,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說出這種話。她墮落了。
「我不會停。」他保證,而且懷疑自己停不了。她對他的影響力無遠弗屆,就算是一個淺淺的笑容也能勾起他最深沉的欲望。
「我要把過去那三年補回來。」他威脅,並加深他的沖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8:06
雨楠一點也不反對,直到倒在他的懷裡,她才明白自己有多熱情、多悶騷。
「噢......」她開始熱烈的喘息,上下起伏的酥胸更加引起劉宇剛的熱情,他推高襯衫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讓她癱瘓得更徹底。
情欲的火焰點燃了室溫,也沾染了純白的百合,使她不由自主的跟著沉淪......
突來連續三下重重的叩門聲,嚇壞了沉浸於激情中的雨楠。她試著把腳放下,劉宇剛卻不允許,仍然要她好好待在他身上,不准她退出熱情的行列。
「總裁,投標的時間快到了。」外頭的精算部主任急得跟什麼一樣,提醒他們公事不可忘。
劉宇剛低笑,維持原來的姿勢硬是有辦法將兩人弄到門板之前,讓雨楠背靠著門板。
「如此一來,就不怕有人會闖進來了吧。」說完,他又繼續沖刺,重新注入熱力。
「你瘋了。」她著迷似的回應,圈緊他的雙腿更用力。
「你應該聽他的話出門投標。」她嘴上勸道,身體卻拚命的隨著他的律動起伏,胸前兩顆圓球腫得又圓又大,一樣分別送進劉宇剛的嘴裡。
「總裁,時間快到了!」
外面的聲音還是一樣著急,門板之後的人兒亦加遽他們猛烈的動作,眼看雨楠就要忍耐不住的尖叫--
「別叫,你也不想有觀眾吧。」他用手遮住她的嘴巴,邪邪的一笑。
雨楠點點頭,強忍住高潮的感覺,在他最深最烈的最後一回沖刺中以身體回應門外的請求。
砰砰砰!
門外的敲擊聲和門內的撞擊聲幾乎同時響起,精算部主任嚇得松了手,再也不敢催促他的老板。
於是乎,各類臆測紛紛出籠,他們哪裡知道門板的撞擊聲是雨楠過於火熱回應的結果。
而在劉宇剛和雨楠熱烈纏綿的同時,李建邦也已經賺進他生平的第一個兩百萬,等著痛宰劉宇剛。
都是他的錯。劉宇剛神清氣爽的認罪。
聖女貞德在他的調教之下儼然成為蕩婦卡門--當然,對於這個結果他相當滿意,一點也不認為聖女貞德就比卡門來得可愛。女人是花朵,本來就需要愛情的滋潤,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坐在某大機構等著參加投標的劉宇剛,信心滿滿的拿起信封交給負責開標的人,然後微笑的坐下等待對手做出相同的動作。這家機構的作風相當特別,一般投標方式不外是事先郵寄,極少當面交付再行開標,算是比較特殊的地方。
他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等待負責開標的人一一檢查完信封裡面必備的文件,思緒又飄回他的秘書身上。
激情過後,她驚慌的提醒他投標的時間快到了,紅通通的臉上寫滿了懊惱。他大笑的松開她,將她轉過身來檢查檢查,發現她可愛的粉臀因撞擊而產生輕微的瘀青,教他好不心疼。
他彎腰輕吻了一下傷處以表示安慰,原本只是一個輕微的動作,卻在她的微微顫抖下躍動成激情的火焰,於是他又花了五分鍾的時間完成他的撫慰,差點來不及趕來開標。
她真的很甜、很敏感。在她極度配合下,他覺得自己好像超人永遠也不會累,一個鍾頭內做愛三次也沒有問題。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吹起口哨,壓根忘了身在何處。
「咳咳。」
負責開標的人只得假咳了幾聲提醒他別太過分,他這才安靜下來,和坐在正對面的死對頭面面相覷,誰也不讓誰。
劉宇剛兩眼輕佻的瞄向對方,對方也回敬他一個不客氣的眼神,一切動作都說明了這兩家是世仇。早在他父親那一代,「海靜化工」就是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並視輸給對方為最大的恥辱,因此他誰都可以輸,就是不能輸給「海靜化工」。
開標的作業持續進行著,終於輪到最後一項價格。劉宇剛略帶緊張的等待主開標人宣布各家公司的底價,極有信心能贏得這筆交易。
「宇剛集團七億三千五百六十五萬元整。」負責開標的人大聲宣布劉宇剛的底價,引來眾人的一陣歎息聲。
他得意的微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現在只要等開出最後一家廠商,也就是海靜化工的底價,勝負立即分曉,而他有絕對信心必定能嬴得這一戰。
怪的是對方的笑容也不下於他,難道他們的底價比他還低?
「海靜化工--七億三千五百六十三萬元整,所以是海靜化工得標。」噩夢般的底價跟著唱出,劉宇剛整個人都呆了,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負責開標的人不無遺憾的拍拍劉宇剛的肩,替他惋惜,其他和他交情不錯的競爭對手也一並過來安慰,要他別太在意。劉宇剛也皮笑肉不笑的笑著搖頭,假裝不在乎。
他居然輸了,而且只跟對方相差區區兩萬元,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真遺憾啊霍克,你輸了。」海靜化工的小開涼涼的開口,小電他一下。
「恭喜你,卡爾文,贏得真漂亮,居然只少我兩萬元。」劉宇剛也沒好氣的回嘴。不是他沒風度,這種鳥事不是天天碰得到。
「好說。」海靜化工的小開陰笑了一下。「我要是你的話,就會注意一下員工的操守,以免煮熟的鴨子給飛了還得感謝他們連日來的辛勞。」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劉宇剛敏銳的接問。依他對卡爾文的了解,他極有可能以不正當的方式取得他的底價。
「沒什麼,只是心血來潮提醒你罷了。」他聳聳肩,說完就要走。
「別急著走。」劉宇剛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何不把話講清楚?反正標都開過了,我又不能宰了你。」他一定要找到出賣他的人!
「好吧。」對方倒也爽快。「撇開我們兩家是死對頭不管,其實我和你還挺合得來的,就告訴你真話吧。」要不是商場即戰場,他倒滿欣賞霍克的。
「謝了。」劉宇剛和他頗有同感。卡爾文是個性格復雜的人,亦正亦邪的個性誰也捉不准,原則隨時在變,但有一點不變的是,他很有才華,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要算帳就找一個叫李建邦的家伙,我花了兩百萬元才買到你的底價。現在趕回去應該還來得及阻止他花掉你的錢。」他要笑不笑的告訴劉宇剛解答,正經又邪媚的臉仿若一尊古典塑像,充滿了矛盾的美。
「等我拿到原本該屬於我的錢,我一定請你吃飯。」劉宇剛敢打賭,如果不是那個姓李的家伙搞鬼,他能拿到的利潤絕對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我等著接受你的邀請。」卡爾文不把劉宇剛尖銳的幽默當一回事,只是隨意揮揮手然後離去,宛如一陣風。
目送他離去後,劉宇剛也跟著沖回公司找李建邦算帳,臉色糟得跟鬼一樣,一路上誰也不敢和他打招呼。
但是李建邦一點也不怕,事實上他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劉宇剛既然敢以卑劣的手段破壞他和雨楠,他當然也可以。反正他已經豁出去了,最壞的情況不過是斷幾根肋骨而已,比起親眼看見他因背叛、欺騙而傷心憤怒,身體的傷害倏然減至最低。他非要雨楠回到他身邊不可,無論用什麼手段!
化學部的大門果然如他預期中被用力的打開,李建邦抬起頭來迎視他的上司,眼裡裝滿不正常的興奮。
「你還敢待在這裡!你不怕我宰了你?」劉宇剛二話不說提起李建邦的身子將他提到半空中,發誓非殺了他不可。
「我不怕。」李建邦早有准備。「反正雨楠會保護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雨楠?」聽見這令他意外的名字,劉宇剛楞了一下,提著李建邦的手也不知不覺的放松。
「這和雨楠有什麼關系?」他瞇起眼睛凶惡的質問,心裡卻開始恐慌。姓李的表情太平靜,自信的語氣和過去完全不同,一定有足夠的理由使他轉變。莫非是雨楠......
「你還看不出來嗎?偉大的總裁。」李建邦看出他內心的懷疑,並加以利用。「這一切都是雨楠的主意,是她要我把情報賣給海靜化工,還說這一定會打擊到你,因為你最受不了輸給這家公司。」這就是他的計畫,將一切責任推給雨楠,進一步搖動他對雨楠的信心。
「你說謊!」劉宇剛一個重拳落下,將李建邦打飛出去。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他再提起李建邦狠狠的搖晃,兩眼瞠惡。「不信你可以去問她啊!」李建邦邊擦掉嘴角的血漬邊笑表情像他一樣瘋狂。
「如果我說謊,那麼我得請教一下:我的底價從哪裡來?只有你和雨楠知道真正的底價,既然你不可能出賣自己,一定就是她了,這還需要多說嗎?」李建邦將懷疑的種子更加深植在劉宇剛的心中,迫使他承認其中的可能性。
投標的底價的確只有他和雨楠知道,就連精算部的主任都無法得知正確金額。他仍記得在他中午進門的時候碰見李建邦,當時雨楠笑說沒事,難道這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
可是這沒道理啊!出賣他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再過幾個星期她即將成為劉太太!沒有理由做這種事。
「你以為雨楠真的愛你嗎?」李建邦給他理由。「她只是因為看見我和另一個女人燕好,一時受不了負氣罷了,等我跟她解釋清楚,她就相信我了,並且恨你恨得牙癢癢的,發誓要報復。」
他的百合要報復他?不,這不可能!雨楠不可能只是為了報復他而接受他的求婚,不可能單單為了他一個小小的計謀和他做愛,她必定是愛他的。
劉宇剛的眼睛盈滿了痛苦,表情茫然的像失去靈魂,腦子裡充滿今天中午的激情畫面,無法相信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內,他的百合不是這麼狠毒的女人。
「別忘了我們是青梅竹馬,我了解她的一切。」李建邦歹毒的給他最後一擊,品嘗甜美的勝利。
「不要以為你有錢就很了不起,劉大少爺。我和雨楠都不吃這一套!我們只想要回原來的生活,順便擺你一道。」他再推劉宇剛一把,將他和雨楠的階級分開。
「住口,你給我住口!」劉宇剛受不了刺激,又一次提起李建邦的領子猛打他。
「承認吧!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和她才相配。」李建邦提醒劉宇剛,雨楠不是愛慕虛榮的人。
劉宇剛當然知道雨楠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如果她是的話,他也不必追她追得這麼辛苦了。他們曾為了這個問題僵持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被他說服。原來,這一切只是惺惺作態,她專門演來使他上鉤的?
「我要送你去坐牢!」劉宇剛威脅,不打算饒過李建邦這無恥的竊賊。
「你不會。」李建邦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你敢這麼做的話,我會連雨楠一起拖下水,到時你得到監獄裡探視你的新娘。」
好啊,居然懂得反過來將他一軍,他會屈服就不姓劉!
「不會有婚禮。」他絕不上當。「所以你等著吃牢飯吧!」
劉宇風咬牙切齒的放話。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沖動正中敵人下懷。
李建邦在心裡暗笑,相信雨楠很快就能重回他的懷抱。而偉大的總裁大人即將發現他的威脅不但無法兌現,還可能會失去他的愛人。
「婚禮取消了?」雨楠錯愕的眼神就和當初她聽見海靜化工得標的時候一樣。
「為什麼?」她不明究裡的問。從劉宇剛回來公司之後,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理都不理她,直到一分鍾前才把她叫進來,現在又突然說要取消婚禮,實在太沒道理了。
劉宇剛不答話,任由雨楠一個人唱獨腳戲去。事實上他正考慮該不該捏死她,她居然和那痞子聯手欺騙他,簡直不可原諒。
「我知道輸給海靜化工你很不高興,但是以後多得是機會,不一定誓拿到這個案子不可呀。以前也不是沒輸過,干嘛這麼在意?」雨楠越想越沒道理,這個案子說大不大,最主要是面子問題,但一次落標並不會損及宇剛的信譽,又何須擔心?
「我在意的不是輸贏的問題!」劉宇剛終於發火了。這個擅於演戲的婊子,到底想騙他到何時?
「那是什麼問題?」雨楠雖嚇了一跳,還是冷靜下來。「如果你不是因為輸給海靜化工而不快的話,為什麼要取消婚禮?帖子我都寫好了。」
帖子帖子!先救救她自己再說吧,她不曉得已經東窗事發了嗎?
「恐怕你是白忙一場了。我說了,不會有婚禮。」他咬牙切齒的說。到現在她還不肯誠實告訴他這只是她和李建邦的詭計,擺明了想在婚禮當天放他鴿子。他才不會上當!
「你先冷靜下來,告訴我到底--」
「混蛋!」劉宇剛痛捶桌面外加咆哮,打斷雨楠的游說。「別再演戲了,你就不能老實承認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根本不想和我結婚,你會答應我的求婚完全是因為你想報復,啊?!」他恨透了她一副好秘書、好助手的模樣,背地裡卻和他人串通搞鬼。
「報復?」她愣了愣。「你到底在說什麼?」雨楠臉色蒼白的看著他慍怒的臉,他的表情好輕藐,教人無法忍受。
「還在演!」他又捶了一下桌面,氣憤不已。「該下台一鞠躬了,你的觀眾都走掉了,沒人看戲了。」劉宇剛氣得口不擇言,一心想傷害她。
「我不是在演戲,我只是想弄清來龍去脈,可以請你告訴我嗎?」雨楠的心裂成一片一片,她雖不了解事件的始末,但他的態度嚴重刺傷了她的心。他看她的眼神好冷,和中午完全兩樣。
「好,我來告訴你原因。」劉宇剛殘忍的回答。「你知道今天為什麼我們會輸給海靜化工?」
雨楠搖頭。她怎麼可能知道!
「拜你過去的男友所賜,也可以說是拜你所賜!多虧了你,李建邦才能拿到我的底價,成功的賺到他的兩百萬,或者說是你們的兩百萬!」話剛落下,他又是一個鐵捶,幾乎捶裂桌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兩百萬?建邦拿劉宇剛的底價去換兩百萬,他是這個意思嗎?
「別裝了,你會不懂我的意思?」劉宇剛毫無同情心的回諷,試著對她冷漠。
「可是我是真的不懂。」就算建邦真的拿到兩百萬好了,這跟她有什麼關系?
「你是在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
雨楠再次搖頭,以行動代替語言回答他。
「Shit!」劉宇剛詛咒了一聲,她無辜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動人,再次攪亂他的心。
「我真希望我能相信妳。」他痛苦的敲敲頭,被背叛的感覺還留在心裡,久久無法散去。
「那就相信我。」雨楠的眼睛盈滿受傷的情緒,和他一樣無法忍受傷害。
「除非你能解釋李建邦為什麼能拿到只有你我知道的底價,否則我無法相信你。」他也很想相信她,但這事又該怎麼說?
「我不知道。」她和他一樣茫然,如何解釋?
他為什麼能拿到底價?今天中午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你看吧,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其實只要她肯說實話,他就會原諒她。他已為她癡狂,願意做個為愛付出一切的傻瓜,唯獨不能忍受背叛。
「別吵!讓我想想看。」她反而叫他閉嘴,不許他打斷她的思考。
一定是在那個時候。當時她正忙著整理檔案,沒有注意理會突然闖進來的建邦,他泰半是趁著她背對著他的時刻偷偷翻閱她桌上的東西,進而找到理於其中的標單。
「我想起來了,他一定是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偷翻我桌上的東西,然後找到那份標單拿到底價。」嚴格說起來是她不對,那麼重要的東西她不該隨意擺在桌子上,讓建邦有機可乘。
「但是他說那是你和他串通好的結果。」劉宇剛不怎麼確定的說,惹來雨楠一個不悅的眼神。
「而你相信他的話?」雨楠尖銳的反問!過於冷靜的語氣教人不寒而栗。
「我......」這下換劉宇剛答不出話來,楞頭楞腦的接受質問。
「建邦還說了些什麼?」她的口氣雖輕盈,眼神可不是這麼回事。
「呃......他還說你根本不愛我,你會接受我的求婚是因為你要報復,還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換句話說,她只是兩個大男人沒安全感下的產物罷了。若說李建邦是小孩,劉宇剛也強不了多少,他對自己沒有信心,對她的愛沒有自信,才會別人隨便一說他就動搖,莫名其妙的指責她。
「我需要報復你什麼?你倒是說說看!」雨楠突來的強悍態度嚇了他一大跳,他這才開始懷疑李建邦是在說謊。
劉宇剛不答,害怕會開口亂陣腳。看來雨楠還不知道宇焉是他刻意安排的,他絕不能讓這件事曝光。
瞬間兩楠感到疲憊,原來信任一個人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她還以為他們彼此互相信任呢。
「我曾讓公司的底價流出過嗎?」她最後再問一句,以助她下決定。
「不曾。」他很快的反應。「但那是在李建邦來公司上班之前--」糟了,他的反應也未免太快了,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現在該怎麼收拾?
「原來你真的不信任我。」雨楠死心了,決定不再多說。少了信任的愛情太容易產生危機,她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安然渡過。
「我信任妳。」劉宇剛這回沒敢猶豫,雨楠一副隨時准備離開的模樣嚇壞了他。她不會真的決定離開吧?
遺憾的是,她真的決定離開。
「我不相信。」她微微一笑,表情憂傷。
「雨楠--」他還想說什麼。
「等一下再說。」她淡淡的打斷他,然後退出總裁辦公室轉了幾下,五分鍾後帶著一張剛打好的辭呈走進來。
「從這一刻起我辭去總裁秘書這個職位,而且不接受挽留。」她冷靜的撂下話,再也不想管他的死活。
「還有,我一並辭去劉宇剛未婚妻這個人人垂青的位置,還你自由。」跟著她拔下右手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放在他的桌上,和他從此一拍兩散,誰也管不了誰。
「該死!」遇到這種情形他不能不詛咒了,這實在太離譜了。
「我不要自由,我只要妳。」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多笨,居然會聽信李建邦的讒言。
「放心,再過不久你便會忘掉我,重新登上花花公子的舞台。」雨楠禮貌性的拒絕,表情冷淡。
「我才不會。」他後悔不已的拍拍額頭,想不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雨楠微微一笑,才不管他會不會。現在她只想找一處寧靜的地方好好散散心,最好躲到天涯的盡頭,免得被這些卑鄙的男人煩死。
「你不能離開我!」他慌了,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殘局。
「我能,而且我正打算這麼做。」雨楠微微側一下臉,勉強算是道別。
「再見了,典獄長。」她走出門口。「祝你折磨人愉快。」
砰的一聲,大門真的合上了,一如劉宇剛被手掩蓋的臉。他懊惱的撐著頭,不知道該向誰求救。誰能救得了他?
在另一方面,雨楠邊走邊打電話跟織敏借渡假小屋,她需要靜一靜,而且動作要快,免得被劉宇剛追上。
她才剛回到家,還來不及整理行李,電鈴聲即跟著響起。
一定是她的老板。
她不耐煩的打開門,打算將他轟出門,未料會看到另一張更該殺的臉。
「雨楠。」李建邦的臉就掛在門口,笑得跟兔子一樣。
「有話快說,我很忙,沒空招呼你。」她連讓他進門的意願也沒有,沒提刀砍他已經算是大恩大德了。
「雨楠別這樣,我們是朋友,你忘了嗎?」李建邦第一次看見她這麼不客氣的樣子,有點被嚇到。
「那當然。」她咬牙切齒的回答。「告訴我,出賣一個朋友能得到多少好處?一百萬?兩百萬?還是更多?」雨楠逼近,窈窕的身影一下子驟增為一座大山,壓得李建邦氣喘連連。
李建邦連忙退後,一下子變得結巴起來。這真的是雨楠嗎?過去那個處處照顧他的大姊姊哪裡去了?
「我......」他也和劉宇剛一樣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來干嘛?」她凶巴巴的准備趕人。她還有班機要趕,沒空陪他囉唆。
「我......我想跟你破鏡重圓。現在我有兩百萬了,我們可以先去渡假,等我們渡假回來再結婚。」他終於想起他來的目的。
結婚?這兩個字聽起來格外刺耳。她戴了兩次戒指,分屬於不同人,然後又拔了兩次戒指,丟還給兩個不同的結婚對象。
她干嘛結婚?那是瘋子才做的事,更何況是嫁給這個卑鄙小人!
「你真好,居然拿出賣我的錢邀我去渡假。」她真想拿槍斃了他,不過,她有更好的主意。
「不客氣。」李建邦欣喜若狂,還以為她已經原諒他了。
「但是我不會去。」她兩只手握得喀喀作響,蓄勢待發。
「為什麼?」他不懂。她不是才答應他嗎?
「這就是我的回答!」砰砰兩聲,李建邦被左右兩個直拳打倒在地,揮拳的人正是他心目中永遠高雅的百合。
「統統去死吧,男人!」雨楠揉揉發疼的手指,嫌惡的關上門。
十分鍾後,她帶著一箱行李,跨過暫時名列死屍的李建邦,朝她的目的地出發。
她要去渡假,誰也攔不住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9:05
第十章
走在澎湖某個小島的海岸線上,碧藍的水色撥弄著鄰光蕩漾,白色的沙粒在夕陽的照耀下,宛如天使遺忘在人間的彈珠,一顆顆匯聚反映出來自天際的福音,璀璨而耀眼,波折而美麗。
這是個人間仙境,但雨楠卻快樂不起來。
承認吧,你想念那個無恥之徒的吻以及他的味道。
悄悄對自己投降之後,雨楠索性坐下,拾起一把細沙,任它們從她指尖滑落,掉落在思念的海洋中。
她從不知道思念是這麼折磨人的東西,它就像針,每每將她從酣睡中刺醒,等她醒來發現自己是孤獨一人之後,又痛捶枕頭詛咒害她失眠的對象一萬回,然後躺回床褥重復不斷的噩夢。
她被寵壞了,她不得不承認。從她和劉宇剛自莫斯科歸來以後,他們可以說是早晚都膩在一起,激情無時無刻在燃燒,熾入她的夢境裡,滲進她的血液中。有時夜半醒來,發現自己沉入一片寬闊的海洋,她才驚覺被愛包圍的滋味是如此美好,然後她會沖動的埋進他的胸膛,偷偷的親吻他,而他也一定會清醒,眼睛半瞇地斜眺著她,再將她席卷進激情的漩渦,讓身體語言拍打著情欲的浪潮,到達天堂的彼岸。
一只失去體溫的貓咪最容易想念主人的味道,她現在就是這種情形。難怪有人會說女人不能寵,因為一旦習慣了恩寵的下場會很慘,至少心收不回來。
雨楠歎口氣,曲起腳撐住下巴眺望海的遠方,期待海洋能將她隨波逐流的心,漂流到對方的心裡,和他心室裡的頻率一起脈動。
她好想念他啊!想念他無恥的眼神,卑鄙下流的手段,膽大妄為的神情,他的一切她都想,更想和他緊緊結合直到世界末日。
啊,她墮落了。
雨楠重重的躺下,和海天連成一線。反正這是一座私人島嶼,是屈家的產業,沒有人能進入這片與世隔絕的天地,不必擔心曝光的問題。
不過,她也毋需煩惱這個問題,她好笑的想。只有和劉宇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開放自己,顯露出最真實的一面,其他時刻,在別人的眼裡,她仍是當初那位冷靜自抑的好秘書,絲毫嗅不出瘋狂的味道。
她繼續躺平,動也不動的等待落日從海平面退去。夕陽余暉好美啊,不過陰影好像多了點,多到完全擋住她的視線,如果陰影能往右移動一下,那就更好了......
陰影?!
雨楠倏地撐起身體,注視著那片陰影,制造陰影的罪魁禍首就站在離她不到一公尺的地方,臉上還掛著無賴的笑容。
劉宇剛,竟然是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驚訝的眨眨眼,平穩的心不爭氣的狂跳了一下。
「織敏告訴我的。」他大方的出賣朋友,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那個叛徒!她就知道,不該跟織敏借別墅的。
「找我做什麼?我已經把戒指還你了。」她站起來拍掉身上的沙,沿著海岸線行走決心不理他。
「我知道。它還躺在我的褲袋裡。」他笑笑的跟在她的後面,小心翼翼的和她保持好一段距離。
「我絕不戴回去。」她很有骨氣的撂話。
「我沒要你戴。」劉宇剛的回答出人意表。
聞言,雨楠倏然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的瞪著他。
「那你還來!」不懂女人心的大混蛋!虧她的心還狂跳了一下,原來是自作多情。
「沒辦法,公司的同仁一致推派我來,要求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他說得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也學起她猛踢沙粒,氣壞了雨楠。
「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我回去?」她邊說邊轉身,決定繼續走她的。
「因為他們已經不堪典獄長的虐待,威脅我再不找回他們的救星就要越獄。」他暗自竊喜,織敏的教戰手冊還真是管用,一步一步來果然是對的。
「叫他們找別的救星,就說聖女貞德已經為國捐軀了,沒辦法再救他們。」她才不上當,這八成是他編出來的謊言。
「恐怕不行。」他明快的拒絕。「我這個超強低氣壓只有你鎮壓得住,他人一概失效。」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口氣讓她忍不住回頭停了下來。
他是說真的嗎?他的意思是,只有她能冷卻他火爆的性格,將他和冰點融合?
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但是她的意志好像漸漸融化,再也強硬不起來。
「說得好聽!」過了一會兒她冷哼出聲,行走的腳步依舊,速度卻已緩和許多。
劉宇剛悄悄的跟上去,看得出她已經動搖,趕忙進行第二步驟。
「你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同事的請托,一點個人因素也沒有?」她氣極的問。如果他敢回答YES,她一定揍他。
「當然不是。」他終於逮著機會進行教戰手冊第二招哀兵政策。
「我來的目的,是要找回我失落的新娘,希望她看在同事的份上,能原諒我的過錯和我一起回去如期舉行婚禮,給大家一個HappyEnding。」俊朗的臉上掛著懺悔的笑容,厚臉皮的程度可見一斑。
她很想原諒他,和自己渴望的心戰斗太累了。但她一想起他指責她的樣子,她的心就軟化不下來,立志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可。
「婚禮已經取消了你自己說的。」她恨恨的補上最後一句,不打算就這麼原諒他。
「不,婚禮還是照常舉行,只等新娘回來穿上結婚禮服,其余一切OK。」他死纏爛打,加快腳步追至她面前,以螃蟹走路之姿力挽狂瀾。
「你妄想!」她停下腳步怒瞠著他。「你別想我會像織敏書中的女主角那麼輕易投降,我不會原諒你的。」對,女人要有志氣,盡管她再怎麼想念他的擁抱,也不能不戰而敗。
望著她倔強的小臉,劉宇剛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祭出教戰手冊最後一招。
「好吧,那我向妳下跪好了。」他沒轍了。「是我誤會你在先,只要能取得你的諒解,要我跪一萬年都無所謂。」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他這個從不懂屈服兩個字怎麼念的現代貴族?原則上她是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可是當他真的開始彎下膝蓋時,她錯愕的發現到,他竟然是玩真的,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說說而已。
她二話不說的飛奔過去,趕在他的膝蓋落地前和他一起跌入柔軟的白沙中。他太驕傲、太灑脫,不適合如此謙卑的動作,那不是劉宇剛,不是她心中的老鷹。
「捉到妳了。」劉宇剛賊兮兮的摟著她的腰輕笑,雨楠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氣得猛捶他。
「你又騙我,還說要下跪!」她死命的掙扎,恨死劉宇剛。
「我沒有騙你。」他嚴肅的搖頭。「我是說真的,如果你要我下跪的話,我就下跪,絕沒有第二句話。」
真的嗎?如果她要他跪,他便跪在這裡一萬年,真到她原諒他為止?
真糟糕,她內心好像有某部分開始崩落,而且越陷越大,幾乎傳遍全身。
「你這個該殺的壞蛋!」她不由自主的猛捶他的胸膛,為自己的落敗找借口。「你明知道女人最受不了這種話,還故意拿來哄我,教我不原諒你都不行。」美麗的淚珠掉落在被晚霞染紅的沙粒裡,也掉落在劉宇剛的掌心之中。他知道最壞的一刻已經過去,剩下的是安慰被他弄傷的心。
「對不起,我是笨蛋,你打我好了。」雖然早就被捶過了,他還是自行負荊請罪,免得到時她又後悔。
雨楠倒也不客氣,兩個右直拳差點打中劉宇剛的眼睛,最後還是被他閃過了。
「提醒我千萬別帶你去俱樂部打拳,你有揍人的天賦。」他苦笑;能被她欺侮的地方他都領教過了,這女人儼然是朵野百合。
「不高興的話你可以立刻松手,我不會纏著你。」她嬌滴滴的威脅,作勢要離開他身邊。
「但我會纏著你。」他箍緊她的細腰,在她耳邊低喃。「你可以罵我、踢我甚至揍我,就是不能離開我。」
「如果我一定要呢?」她面紅耳赤的輕問,心裡湧起一股甜蜜的感覺。
「那我就會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你,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也就是她一生都擺脫不掉她的老板,非得永遠當他的秘書不可。
她笑著搖頭,算是敗給他的厚臉皮。「我應該把你的話錄起來,我想新聞界一定對這段對話很感興趣,也許可以賣個好價錢哦。」
「隨便你,反正我已經夠出名了,不差這一個!」他開懷大笑,摟住她的腰吻住她的唇,重溫失散的體溫。
這倒也是,最近她和劉宇剛是社交版的常客,她都快忘了自己原來是干秘書的。
她打開雙唇接受他的吻,摟住他的脖子將重量全權交給他處理,盡情汲取他的味道。她明白自己太快投降了,好像與當初的意願有點不太吻合,但誰在乎呢!經過了一個禮拜的分離,她才明暸「當你有想愛的沖動就去愛」這句話的真諦。心跳的確是毋需解釋的,堅持的人得到他想要的尊敬,不願堅持的人也沒有責任上的歸屬,一切端看個人的選擇。
而她的選擇是擺脫昨天,傾倒在劉宇剛的懷裡。有錯嗎?當然沒有!她只想忠於自己的心跳,為自己的反應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而已。
金黃色的光線投射在他們的身上,劉宇剛和雨楠相視而笑,開始他們無聲的激情。他們飛快的除去衣物,碰觸彼此引來陣陣顫抖,他以指背輕撫著她細致的臉龐,她則以親吻他的胸膛回應他的溫柔。他呻吟了一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起反應,他推著她倒下,沉重的壓力使她深深陷入沙堆裡。
「好痛。」她嬌柔的抱怨,微微蹙起的眉心看起來分外可愛。
他寵溺的一笑,雙手插入她和沙堆之中,將她的背部抬高,斜睨她。
「還是很痛。」她撒嬌,圈住他的長腿朝他的熱絡一吋一吋的往裡移,要命的摩擦他最脆弱的地方。
他也很痛,他知道自己再不快點進入她一定會爆炸。
於是他抱起她,在翻身的同時進入她的身子,讓他的熱切回到應處的位置。
坐在他身上的雨楠搖晃著身體,在他的擺動之下綻開再綻開,完全伸展的四肢就像一朵清晨綻放的百合在狂風中搖擺,在激情的催促之下滴落甘露,落在她身下的男人體魄上。
劉宇剛癡癡望著雨楠的瞼,金黃色的夕陽將她的嬌顏染紅,也一並染黃她雪白的身軀,賜予他擁有這世界上唯一一朵金黃色百合的權利。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雨楠也和劉宇剛有同樣幸福的感覺,如果她沒撞見事情的真相的話。她之所以會用「撞」這個字眼。是因為她沒料到會在某個鬧區遇見一臉輕佻的劉宇焉,正和一位外國帥哥當面演出養眼的戲碼。熱烈的親吻至少維持了三分鍾,火辣的程度簡直可以報名去參加親吻大賽,而且一定奪冠。
雨楠鎮定下來,試著假裝沒看見劉宇焉直接回公司。她不是討厭她未來的小姑,而是跟她沒話說。在她的想法裡,她們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沒有任何共通處。
她低頭從熱吻中的情侶身邊快速走過,打著劉宇焉一定認不出她的算盤,不幸的是,熱吻中的劉宇焉居然還有辦法認出她並叫住她。
「大嫂!」劉宇焉揮揮手,昂揚的聲調有效的攔截雨楠本欲離去的腳步。她只好停下來,硬著頭皮和劉宇焉打招呼。
「妳忙妳的,不必管我。」雨楠尷尬不已的看著突然被放鴿子的外國帥哥,後者正用欣賞的眼光打量著她,看得她很不自在。
「無所謂啦,反正我正在和麥克吻別。對不對啊?麥克。」劉宇焉親熱地拍拍外國男子的臉頰,名叫麥克的金發帥哥十分上道的點點頭,笑著離開。
「改天見。」啵一聲,又是當街熱吻,雨楠的臉都不知該往哪擺。
「別介意,大嫂,麥克就是愛吻人。」劉宇焉笑嘻嘻的面對著雨楠,表情親切極了。
「我不會介意。」反正又不是吻她。「還有,先別叫我大嫂,我還沒有和你大哥結婚,聽起來很不自然。」她對她的感覺也不自然,畢竟劉宇焉曾是她過去式未婚夫的女朋友,關系實在復雜得可以。
「你不喜歡我,對嗎?」劉宇焉偏頭輕問,樣子好無辜。
「我沒這麼說。」雨楠被她的敏感嚇一跳,或許她真的不喜歡她。
「但你的表情告訴我了。」劉宇焉倒也不怎麼生氣,反正她總有辦法化解。
「或許吧。」雨楠不想否認,劉宇焉的確不太有她的緣。
「你生氣是因為我曾經搶了你的未婚夫?」劉宇焉微笑,高翹的睫毛下藏著無盡的笑意,擺明了以捉弄人為樂。
不,她生氣是因為她明知劉宇焉只是玩玩,卻無法拯救建邦不受她的蠱惑,未盡照顧之責。
「這又不是我的錯。」見她不答,劉宇焉委屈的嘟起小嘴大喊冤枉。「我只不過是遵照當初的約定勾引他罷了,誰知道他那麼好上手,我隨便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把他迷得團團轉。這也能怪我嗎?」要怪就怪那些色不迷人人自迷的男人,與她無關。
約定?
雨楠沒錯失她那一堆抱怨中的重要字眼。她說的約定是指什麼?
「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大嫂,你不要--」
「妳不是真心和建邦交往?」雨楠倏地打斷劉宇焉的自怨自艾,眼神銳利的質問。
「真心和他交往?」劉宇焉像是聽見笑話的嬌笑,給了雨楠最好的回答。
「我怎麼可能會看上那種男人,大嫂你別說笑了。」她笑得太美、太無辜,雨楠真想掐死她。
「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什麼要介入我和建邦之間?」雖說結局是皆大歡喜,但她可沒忘記當時的羞辱。
「為了我的跑車啊!」劉宇焉笑指停在不遠處的紅色保時捷,表情就和她的愛車一樣動人。
「跑車?」這和她的車子扯上什麼關系?
「是啊。」劉宇焉偏頭一笑。「大哥答應我,只要我有辦法使你們分開,就送我一輛紅色跑車。這是我們當初在電話中談好的條件。」
「他還打電話給你?」雨楠終於漸漸弄懂了,原來劉宇焉突然回國不是為了渡假,而是搞破壞,並且還是劉宇剛出的主意。
「嗯。」劉宇焉愉快的點頭。「他還交代我,一定要讓你看到最刺激的一幕,這樣你才會死心。」
也就是捉奸在床。難怪劉宇剛會去她的公寓找她,原來大伙全串通好了,恐怕連織敏都參了一腳。
雨楠氣到發抖,考慮該不該一把火燒了巴士底監獄,或是干脆生擒典獄長烤來吃算了。
「大哥沒告訴你嗎?」劉宇焉總算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雨楠幾乎咬斷舌根的回答。「他沒告訴我這件事。」要是老早讓她知道這事的話,她才不會答應他的求婚。
「可是,我還以為......」她還以為大哥早就坦白了一切,原來他沒說。
「原諒我不多說了,我還有事要先回公司,不陪你了。」雨楠的表情陰沉得嚇人,一副山雨欲來之勢,看得劉宇焉大喊不妙。
「別急著回去嘛,我請你喝下午茶。」劉宇焉連忙采取拖延政策,可惜雨楠一點也不買她的帳。
「不了,劉小姐。」她果斷的拒絕。「我趕著回公司宰人,失陪了。」
說完,雨楠轉身就走,留下闖了大禍的劉宇焉楞在原地,瞪著她的背影發呆。
回公司宰人......那不就是要宰她老哥?
劉宇焉終於回過神來,跟在氣沖沖的雨楠身後。她暗暗的偷笑了幾下!待會兒演出的戲碼一定很精彩,她可不能錯過了。
過年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宇剛集團大樓裡一片喜氣洋洋,到處充斥著歡欣的氣氛,每個人都笑得合不攏嘴,因為他們可怕的典獄長目前正沉浸於愛情的幸福中,決心徹底改頭換面。換句話說,巴士底監獄已經被愛情的炮火擊垮了,而手持炮火的英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清純可人、高〔身兆〕優雅的秘書。
這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美好,他們有預感今年的年終獎金一定會領得不錯,這全拜聖女貞德之賜。
瞧,他們的英雄這會兒不是來了嗎?他們得趕快和她打招呼才行。
「午安,何小姐。」
「午安。」英雄的氣勢果然不一樣,走得飛快。
「何小姐,總裁剛剛好像在找你。」諂媚二號趁著她的身影還沒消失,趕快說話。
「謝謝,我也正要找他。」她頭也不回的回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何小姐,攝影公司的人剛打電話來說要找你,你要不要先回一下電話?」說話的人叫不住她,只得在她身後大喊。
「叫攝影公司的人滾到旁邊去死,我沒空理他們。」她也朝背後大喊,一聲不響的進入電梯宰人開炮去。
滾到旁邊去死......這是聖女貞德會說的話嗎?
眾人一陣錯愕,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又發飆了,這就表示--
「又有好戲可看了!」
全員一致互相對看,等著未知的戲碼上演。
「哈囉,大家好嗎?」
他們的錯愕還來不及消退,劉宇焉柔美的身影接著到來,目標也是總裁辦公室。
連未來的小姑都上場了,這出戲一定很不得了。
全體員工在心中大喊阿彌陀怫,好戲人人愛看,但可千萬別演成悲劇呀。
雨楠現在的確很有悲劇的心情,事實上她很想演出「哈姆雷特」,宰了劉宇剛那個壞蛋!
電梯門總算打開,她像個復仇天使般走進劉宇剛的辦公室,打算好好的質問他。
劉宇剛不知道她是來找碴的,綻開一個迷人的微笑,像個隨時准備引吭高歌的喜劇演員,眼裡裝滿對她的愛情。
只可惜哈姆雷特不領情,臉色一沉,劈頭就問--
「你妹妹說的是不是真的?」
陰郁的臉,不悅的口氣,是發火的前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9:19
劉宇剛重重的歎口氣,以為她八成患了勞什子「婚前恐懼症」,才會找他麻煩。
「我妹妹說了什麼?」頂多就是歡迎她成為劉家的一員,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她說她是你派來拆散我和建邦的,是不是真的?」
這下換成劉宇剛得憂郁症了。宇焉是哪條神經不對,干嘛跟她說這些?!
「到底是不是真的?」混蛋男人,沒事時神氣得跟上帝一樣,有事時像只縮頭烏龜,連話都不敢答。
事實上劉宇剛是真的不敢答,怕她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掉頭就走,到時他找誰結婚去?
「回答我的問題。」她咬牙切齒的發出最後通牒,劉宇剛只得硬著頭皮接下。
「雨楠,我--」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哩,辦公室的大門接著又被打開,是他親愛的妹妹。
「哥你還好吧?」劉宇焉非常關心,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
「一點都不好。」劉宇剛的臉色也和他的未婚妻一樣難看,極想宰了他妹妹。
「你干嘛跟她說?」他原本的計劃是瞞到他們進墳墓為止。
「對不起嘛,我以為她已徑知道了。我怎麼知道你沒跟她說?」她也是很委屈的。
「我會那麼笨跟她說嗎?」劉宇剛猜不透他妹妹是怎麼想的。
「的確不會,那不是你的作風,你沒那麼清高。」劉宇焉點點頭。
「謝謝贊美。」他諷刺的回答。
「別想怪我。」劉宇焉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你只付給我工作的費用,又沒付我遮口費,我說也是應該。」
「妳......」劉宇剛再度燃起殺人的欲望,對象還是他妹妹。
「如果你們能不再把我當成隱形人看待,我會很感激。」雨楠冷冷的插進一句話,現場頓時靜了下來。
什麼你啊我啊她的,當她不在現場嗎?
「別想逃避我的問題,宇焉說的是不是真的?」她直直的看向劉宇剛,表明絕不放過他。
「哥,她叫我宇焉耶,我好感動。」劉宇焉的表情生動,天使光環再度冠上。
「我也很感動。」如果他活得過今天的話。「這表示她原諒你了。」
「我沒有原諒任何人,如果你再不給我答案的話。」雨楠見招拆招,決心不讓他們打混過去。
「好吧,我投降。」她的眼神太可怕了。「的確有這回事,是我要宇焉去誘惑李建邦,好讓你死心。」他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
原來這是真的!當初建邦告訴她時,她還以為那只是他為自己的不忠找籍口而已,沒想到竟是事實。
「干嘛這麼介意,反正一切都過去了,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又何必追究往事,惹得大家都不愉快。」劉宇剛反過來訓誡一臉倉皇的雨楠,先聲奪人。
「我喜歡凡事追根究底,你忘了嗎?」自大的混帳,明明是自己做錯事,還死不肯承認。
「這就是你不對了。」劉宇剛皺起眉心,無奈的勸誡。「李建邦已經是過去式,與其為一個過去式的人爭吵,還不如討論未來進行式的可能,這實際多了。對不對,宇焉?」
「哥說得對。」劉宇焉拚命點頭,給大哥友情贊助。
「抱歉我沒有討論文法的心情,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她會被這對兄妹氣死,他們到底懂不懂平凡人的心情?
這很重要嗎?劉氏兄妹面面相覷,不太能明白雨楠的堅持。對他們而言,那只是一個游戲、一個布局而已,李建邦無法堅持是他自己的錯,畢竟這社會上到處是陷阱,稍一不慎就會踩著。
「其實你不該怪我們,你應該感激我和宇焉。」過了一會兒,劉宇剛終於跩跩的說,雨楠還以為她聽錯了。
「Ibegyourpardon?」雨楠質疑的反問,不確定她聽到的是否為中文。
「本來就是。」他毫無愧色。「如果不是我想出這個計劃,你怎麼知道李建邦原來是什麼樣的人?」所以說,他才是功臣。
「一點也沒錯。」劉宇焉接著搭腔。「有時候光講理沒用,人都有個通病,喜歡眼見為憑。如果沒讓你親眼看見事實的話,你會相信李建邦其實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嗎?」
這倒是真的,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的背叛和羞辱,她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發現,在建邦看似忠厚羞怯的外表下,其實就和全世界任何一個渴望權利的男人一樣狠毒。
但無論怎麼說,他們都沒有權利操控別人的人生。
「你們一點都不感到羞愧,對不對?」她搖搖頭,被這對兄妹徹底打敗。
「沒什麼好羞愧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千古以來不變的道理。」劉宇剛一點也不打算為李建邦認錯,沒宰了李建邦已經是給她面子了。
「大哥的帝王學修得真好。」劉宇焉和哥哥一個擊掌,雨楠幾乎可以聽見臣民高喊萬歲的聲音。
很好,這就是她未來的丈夫和小姑,她到底讓自己陷入一個什麼樣的家庭?
「你還打算嫁給我大哥嗎?」劉宇焉好奇的發問。她一會兒黑一會兒白的臉色,的確讓人滿擔心的。
「我正在考慮。」雨楠眼冒金星的回答,腦子裡閃過各種可能。
「大哥,你完了,她不會嫁給你了。」劉宇焉提前為劉宇剛哀悼,先送他一程。
「閉嘴,宇焉。」他一定要掐死她。
「雨楠不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決定,放心好了。」他不怎麼確定的看看自己的未婚妻,後者正露出有始以來最難看的微笑,陰森森的回望著他。
「很難說,別忘了我正在考慮。」考慮該不該殺了他,考慮該不該拿電鋸將他切成兩半!
「你不能再把戒指還我。」這下劉宇剛終於慌了,他的未婚妻一副又要拔戒指的模樣,樣子相當恐怖。
「我不會。」雨楠微微一笑。「我會將它變賣,換個幾百萬現金環游世界。至於你呢,就抱著你破碎的心哀傷到世界末日,誰教你要誤入陷阱,摔死活該!」
砰一聲,很大的一聲,雨楠狠狠的甩上門,將這一對令她氣結的兄妹倆給關了起來,讓他們成了道地的囚犯。
「老哥,你的未婚妻跑了,還不快去追。」劉宇焉的口哨吹得又亮又響,似乎對眼前的狀況感到很滿意。
「我當然知道,還用得著你來提醒。」沒同情心的小混蛋,也不想想看是誰把他害得這麼慘,還敢笑。
「快去呀。」她邊笑邊瞄門把,有預感事情沒這麼好打發。
劉宇剛輕歎一聲,准備開門好好發揮他的追求實力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總裁辦公室的門居然上鎖了!這是怎麼回事?
「雨楠,你在外面嗎?」他邊用力撞門邊吼。
「我知道你還沒離開,快幫我開門!」該死的女人,竟然從外面上鎖。這道門是德國最新的科技產品,一旦被人從外面反鎖,關在裡面的人只有坐困愁城,等著被活逮的份,沒有第二條路。
「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典獄長!」雨楠的聲音模糊的傳來,鑰匙的叮當聲清晰可聞。
「等我從外太空回來的時候再放你出來--如果到時你還沒餓死的話。」清脆的聲音越來越飄渺,顯示外頭可能已是人去樓空。
「你不能如此對我,雨楠!」他還在掙扎。「雨楠,雨楠!」
沒反應,人可能真的跑了,他該怎麼辦?
「老哥,這次你真的完了。」劉宇焉笑到無法抑制。「等大嫂願意回來,可能已經是一年後的事。」真是有趣,典獄長一下子變成犯人,織敏一定愛死這段情節。
廢話,雨楠的脾氣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現在就追上她,再見她鐵定是一年後的事。
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有了,用廣播。
「全體員工聽好,只要看見何小姐一律攔住她,不要讓她跑了!」他用力按住廣播鍵不放,打算用群體力量圍剿她。
全體員工被直奔來的命令嚇得驚惶失措,不過還是很努力的遵照命令。
沒一會兒,就有情報呈上。
「報......報告總裁,攔不住。」呈報的人正是倒楣的人事經理。「何小姐說敢擋住她的人一律殺無赦,沒人敢行動。」
全是一些無膽的家伙!不過話說回來,雨楠真正發起飆來實在是怪嚇人的。
「全體員工再聽好,只要攔住何小姐,加發年終獎金一百萬。」他再接再厲,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分鍾後,果然有消息回呈。
「報......報告總裁!」說話的還是人事烴理。「何小姐說,只要不攔著她,她就把手上的戒指送給護路的那個人,現在人人忙著開路,更沒有人敢擋她了。」
把她手上的戒指送人?那不就是他送她的訂婚鑽戒?
「這是最後一次廣播!全體員工仔細聽好:敢拿何小姐戒指的人就等著被我大卸八塊,再泡在監牢裡熬個十年,廣播完畢!」他忿忿的放開廣播鈕,不知道該拿雨楠怎麼辦。
居然敢把他的訂婚戒指送人,她不知道那是十克拉的粉紅鑽,價值近一千萬台幣嗎?
「哈哈哈......」在一旁看戲的劉宇焉已經笑到不支倒地,她第一次看見大哥被整得這麼慘,實在有趣極了。
「閉、嘴!」劉宇剛的警告聲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不過對她無效。
「你完了......」她繼續笑她的,好奇的看著老哥取出一樣詭異的東西。
「老哥!你干嘛?」她問著正將某種機器掛在窗戶上的劉宇剛。
「改行當空中飛人。」他發誓非攔住他的秘書不可。
「這是......」劉宇焉瞪大眼睛看著大哥將自已綁在一個寬帶子上頭,然後取出說明書飛快的瀏覽了一下,接著上路。
「萬一我不幸摔死,提醒我開除動力機械部的工程師,順便告他們設計不良鬧出人命。」幽默完了之後,他爬上窗戶,准備背水一戰。
「我記住了,祝你好運。」劉宇焉對著跳下樓層的大哥揮揮手,祝他一路順風。
不對啊,這裡是頂樓,也就是說離地面至少二十層樓高,那不就是--
她拿起說明書看了一下,上面注明:最新研發快速降落器,能在十分鍾之內降至二十層樓以下。
原來她大哥還有這一項秘密武器,這下她大嫂跑不掉了。
劉宇焉笑了笑,才剛要放下心來,不經意又瞄到最後面那一串紅字:未開發完畢,使用者需自行負擔摔傷的風險。
也就是說她大哥極有可能摔成肉醬,阿彌陀佛!
另一個喊阿彌陀佛的劉宇剛算是豁出去了,為了追妻他什麼都干,就算是從二十樓往下跳他也照跳不誤。
但在他手下工作的員工就沒這麼肯定了,當他們看見他們心目中的俊帥總裁竟像蜘蛛人一層一層往下掉時,除了尖叫之外還是尖叫。
「是總裁!」
「不會吧?這裡是第十五層樓!」
「總......總裁?!」
「這裡是九樓!」
此起彼落的驚呼聲,隨著劉宇剛降落的身影,一層層傳遍整棟宇剛大樓。所有員工都擠到窗戶邊觀看一直往下掉的劉宇剛,從劉宇焉到掃地的歐巴桑,每個人都屏息以待,怕他們的老板會摔死。
熱鬧的地方顯然不止局限在大樓內,大樓外也很精彩。有人不怕死敢從二十層樓住下跳的消息在幾分鍾內便傳遍整個台北市,各大電視台均派出轉播車做SNG現場連線報導,等他們知道跳樓的人竟是劉宇剛時,記者們老早搶好位置,等待第一時間搶新聞。
雨楠的心情也和他們一樣緊張,雙手掩住嘴巴以免當場尖叫。她楞楞的看著快速下墜的劉宇剛,不敢相信他竟然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各位觀眾,記者所在位置......」
各家電視台開始做現場轉播,雨楠卻什麼也聽不見,只能瞪著劉宇剛的身影發呆。
他一層一層的往下掉,最後終於安然落在地面,哨音和掌聲同時響起,當然還有鎂光燈。
劉宇剛微笑致意,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干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反而覺得大家大驚小怪。
「雨楠。」他推開人群,對站得遠遠的雨楠展開雙臂。他的寶貝看起來快哭了,眼睛紅通通的。
雨楠走跑過去,再也忍不住情緒嚎啕大哭。在最初的一分鍾,她以為他會摔死,然後又想起萬一他摔死她該怎麼辦,等他安全落地,她又想打他,因為他害她不能呼吸。
「你混帳!害我擔心死了......」她一面猛捶他的胸膛一面吻他,在失去呼吸的當頭她才發現:他就是她的空氣。雖然其中的碳分子多了點,但沒關系,她會想辦法過濾的。
「對不起。」他好像道歉成習慣了。
「當我想到至少一年後才能看見你,我就慌了。」他抬起她的臉為她拭淚。
「跳樓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誰要你把我鎖在辦公室,為了追上你,我只好拚了。」
劉宇剛被鎖在辦公室?又有得寫了。
記者們又是一陣猛拍,但雨楠他們已經習慣了,頂多這次換登社會版!不去社交版報到就是。
「你這個笨蛋、騙子、無恥的小人!」雨楠又好氣又好笑的開罵,一方面又拚命吻他。
劉宇剛開懷的接受她的吻,外帶甜蜜的笑容。
「我是騙子。」他承認。「為了拐到你,再騙你幾次我都不嫌煩。比如當初通知你來公司面試,其實也是一場騙局。」誠實是最好的美德,他已經學乖了。
「騙局?」她倏然停止親吻瞪著他。「你是說,你應用我不是因為我的能力強,而是因為你老早看中我的緣故?」
劉宇剛點頭,和她一起回到三年前。「你不曉得我從不錄用五十歲以下的女性秘書嗎?」
雨楠聽而不答。她是聽過這個傳言,不過她總以為那只是謠言,不足采信。
「難道你沒發現,當你說你已經有男朋友的時候,我的表情很奇怪?」劉宇剛再提醒她。
何止奇怪,根本是詭異!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拿履歷表猛敲自己的頭,當時她都快嚇壞了,以為他不正常。
他是這麼卑鄙的人,她卻不能停止愛他,該算是月老的惡作劇吧。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到最近才采取行動?」她歎口氣投降,已經懶得和他計較了。
「這......」他搔搔頭。「可能真的如宇焉說的,我是下半身淫亂,上半身純情吧。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心情,也就一直拖下去,直到你真的決定嫁給李建邦我才驚覺,再不采取行動真的要失去你了,所以才有後來的發展。」
面對他的告白!雨楠也無話可講,只好瞪著他、原諒他。
「我要把戒指賣掉。」她威脅,算是小小的報復。
「妳敢!」他拉近她的腰,抬起她小巧的臉龐。
「如果我只拿一半的價錢,一定很多人搶著買。」
那當然,第一個想戴的人就是石喬茜小姐。
「賣掉戒指的同時別忘了賣掉你自己,我美麗的秘書。」他的唇慢慢壓近,預備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再次求婚。
「願意把自己賣給我嗎?小姐。我出雙倍價錢哦。」他握住她的手,撫摸她手上的鑽戒。
「這個價錢不錯,值得考慮。」她笑笑,偏頭考慮他的提議。
「盡量考慮。」他很有風度的讓步。「我給你一秒鍾的時間--時間到。」他也笑笑的說。
「怎麼樣,賣還是不賣?」誠摯的眼神滿含保證,雨楠知道他將會疼愛她一輩子。
她當然要賣了,再不賣就是傻瓜。
「賣了,先生。」她將小手交給他,也將一生托付在他的手裡。
四周聲音漸漸褪去,盡管口哨聲、掌聲和鎂光燈閃個不停,熱吻中的戀人卻絲毫不受周圍的影響,繼續他們愛的旅程。
「這是來自現場的報導,有巴士底監獄之稱的『宇剛集團』,在愛情的炮火下,被移為平地......」
宇剛大樓的四周依然熱鬧,親吻也一直持續著,典獄長在此宣布辭職,加入怕老婆一族。
這就是他們的愛情故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7 00:49:42
尾聲
織敏放下報紙,亂感動一把的。她抬頭看看牆上的鍾,開始倒數。
三、二、一。
她的老公果然准時回家報到,乖得跟小綿羊一樣。
「老公!」她撒嬌撒到天上去了,緊捉住屈之介不放。
「別太熱情了,老婆,我承受不了。」屈之介先聲奪人,最怕老婆又來這一招。
「你看他們!」織敏死賴著一臉滄桑的屈之介,硬要他看報紙。「雨楠好幸福哦,人家也要跟她一樣幸福。」
「可以了啦,你已經很幸福了。」他拚命揮掉她的八爪手,以免被勒死。
「亂講,雨楠比我還要幸福。」她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沒辦法,屈之介只好拿起報紙掃描一下,而後大叫出聲。
「霍克這個叛徒!」他嗤之以鼻。「想當初還信誓旦旦說要當永遠的花花公子,結果竟然比我還怕死!」所謂的怕死就是怕老婆。三大花花公子除了秦仲文以外,每一個都是怕老婆的高手。
「你、說、什、麼?」織敏一副山雨欲來之勢,屈之介只好趕緊陪笑臉。
「沒什麼。我是說雨楠真是幸運,能嫁到這麼疼她的老公。」唉,日子真難熬啊,還是花花公子的生活愜意。
「哼,我就知道你在抱怨。」織敏將他勒得更緊,屈之介只得求饒。
「我錯了,老婆大人,饒過我吧。」在他誠心的懺悔下,織敏這才放開他,開開心心的喝她的可樂去。
「稿子都寫好了嗎?」屈之介再陪笑瞼,摟著她坐下。
「寫好了,而且書名也想好了。」織敏這回十分得意,雨楠的愛情走到哪裡,她就寫到哪裡,十足的行動派。
「那就是說,這本書是完結篇嘍?」屈之介松了一口氣;看著周遭好友的戀愛故事一個一個變成鉛字,感覺上還真有點怪。
「還沒。」織敏大皺其眉。「我本來也以為故事終於完全結束,結果又冒出一個劉宇焉來,而且好像和我三哥對上了。」
「潔西卡和你三哥?!」屈之介嚇了一跳,大叫劉宇焉的英文名字。
「嗯,很怪吧。」她也想不通。「現在她已經被安排到我們家當秘書。你猜是誰的秘書?」
「一定是嘯文,這還用說嗎?」屈之介和老婆一樣茫然,兩人都搞不懂他們有什麼過節。
「你真聰明。」她無精打彩的贊美老公,開始替三哥擔心起來。
「那你還要寫他們的故事嗎?」會不會變成拳擊選手血淚史?
「不知道,有故事就寫吧。」她是不怎麼看好啦,沒寫成西部牛仔大對決就不錯了。
「那就寫吧,搞不好結局會跟我們想的不一樣也說不定。」霍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也許。」最有可能的下場是發生凶殺案。織敏無力的想。
「別悲觀了。」屈之介為老婆打氣。「你還沒告訴我書名。」
「哦,我還沒說呀!」織敏這才回過頭來,告訴她老公這回的創舉--
「巴士底情劫。」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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