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慕容雪]不情願的婚禮[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15:54     標題: [慕容雪]不情願的婚禮[全文完]

不情願的婚禮 作者:慕容雪

什麼?新娘逃了?
火爆公子哥段震氣得大喝!
好,就算這樁婚姻,是父母擅作主張;
可也無需用「逃婚」來抗議吧!
而且據聞,他段震的新娘竟跟著一位小白臉落跑……
冤枉呀!趙婷簡直百口莫辯──
明明是他老是惡言相向,她以為他討厭自己……
哪知弄巧成拙,更引來他的怒火和……佔有慾?
這到底怎回事?他不是不情願的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17:24

楔 子

  “你覺得他如何?”
  趙強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男子,那人正溫柔地哄著一個小女孩,因這句問話而回神望著身旁的段青,心中竟是不解,不知道他帶自己來這裏的用意。
  段青看著遠方的男子道:“他是我兒子段震。”
  “喔,原來就是他。”趙強對於這個醫界的名人自然略有所聞,只是沒想到他是段青的兒子,且年紀還這麼輕。
  段青點點頭,道:“對於我這個兒子,想必你也聽說不少。”
  “的確。”段震醫術一流不在話下,但更讓他名氣遠播的是他那出色的長相。
  “不知道你覺得他如何?”段青眼中閃著神秘的氣息。
  “什麼意思?”趙強心中隱約覺得段青今日約他來,不是光?舊而已。
  段青笑了笑。”不瞞你說,今天要你來一趟,當然不單只是介紹我兒子而已,既然你也知道他的事情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以你的眼光你認為他夠資格當你的女婿嗎?”
  “什麼?”趙強微愣住了沒想到昔日的學長找他來,是為了談婚事。
  “別吃驚,每個人都知道我為了這個兒子可是傷透腦筋。他的醫術我相當的滿意,但對於他的私生活我可是沒轍的很,但我又不想等到頭髮白了,還在為他的婚事操心,乾脆直接幫他訂門婚事,讓他穩定下來算了。”
  撇開吃驚外,趙強提出疑問。”你這麼做他會接受嗎?”
  “出身於名門之後,又有幾個人能有選擇的權利,既然我給他這麼久的時間去挑一個自己中意的女人他不要,那我要把這項權利收回來。”段青冷哼地道,這下子不把段震押上禮堂,他絕不幹休。
  “這不太好吧……”他不覺得段震會乖乖聽從段青的話。
  “不會,我會有辦法讓他接受,只要你不嫌棄他就好;再說以你家和我家的背景,可算得是門當戶對,他又有什麼理由反對什麼呢?”
  趙強聽到門當戶對時,臉色不禁黯淡,今日他趙強已不是當年的身分,趙家已搖搖欲墜了。”段青,我……”
  段青瞥了他一眼,轉移話題道:“我曾和趙婷有一面之緣。她的個性我非常的喜歡,獨立有主見,配上段震剛好。以段震的個性他不太適合挑一個標準的千金小姐當妻子,而趙婷的美麗及特立的個性絕對會吸引他的注意力。”看到趙強吃驚的臉,他笑了笑。”我絕不會沒看到媳婦就替我兒子隨便配對,我瞭解自己的兒子,所以我才會選擇趙婷。”
  趙強再瞥了遠處的段震一眼,他配自己的女兒絕對是登對的,只是以自己目前的經濟狀況趙婷是高攀了段家。”不是段震不夠好,而是我們趙家配不上……”
  “嘖,你這是什麼話!不管發生什麼狀況,我相信趙家絕對是配得上的。”
  “你……”趙強遲疑地開口,難不成他知道自己事業的危機。
  “我真正在乎的不是門當戶對,而是他們適不適合而已,就算趙家今天是個空殼都無所謂。”段青別有意味地道,心中對這雙小兒女的婚事,十足十有把握。
  趙強深深地望著他,段青是知道事實的,他深思了良久,才堅定地道:“好,我答應。”他的自尊讓他不會跟段青開口借款,也不能開口借款,畢竟他不想背上“賣女兒”的罪名,他只希望趙婷能得到幸福,也希望她別怪地父親擅自決定了她的婚姻。
  “太好了!”段青不免在想,兒子一知道此事臉色會有多難看。
  段震錯就錯在身為他的兒子,想和他鬥,等下輩子吧!
  哈!兒子,走著瞧吧!我一定會讓你親自點頭承認這個婚姻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17:58

第一章

  在醫院的各個角落,都是忙碌的。
  每天進出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挽救了多少條性命。
  一個醫生永遠有忙不完的事情。更別說是一個知名的醫生,常會被病人指名診治、開刀……等,有時一個開刀手術得耗費好幾個小時,有時還得在緊急時被捉到醫院待命;當然這些對段家而言,均只是他們生活上的小部分罷了。
  段家是靠著祖產就夠讓人享受好日子的一族,在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段家的人不知道是有學醫的天分、還是基因太好,出過不少醫界人才,一代接著一代地延傳下來,最後竟演變成一個醫生世家。家族中不知道出過多少醫生,多到幾乎每一科都齊全得很,段家甚至開了好幾間大型醫院,而段家的段震也不負眾望地成了醫生,且還是新生代中名氣頗大的名醫。
  名醫,段震嘴角嘲笑著自己,他的醫術真如傳聞中那麼好嗎?他不覺得。他只是剛好對醫學很有興趣,自然下了點功夫,而他能迅速在醫界打響名號,恐怕和他身為段家人有很大的關係吧!
  且近來最好笑的事是,掛他診的人幾乎有一半是女性同胞們;看診理由更是千奇百怪,什麼頭不小心撞著、頭昏、有些腦震盪……等等都有,光看她們的眼光,就知道醉翁之意不是針對著他的專業才能,而是他本人,這還真是讓他吃不消。
  雖然他知道自己外貌不差,不過被人看成是老公的候選人他可不愛,尤其大家都知道段家算得上是名門之後,恐怕下少人看上的是他家的財產。
  他脾氣一向很好,可是在面對一些猛朝他放電的女人,臉色可是不悅得很,外表斯文儒雅不代表他沒脾氣、好控制,他只是不太喜歡生氣或板著臉,除非在必要的時候。
  段震冷淡地寫下病症,大手一揮,就把眼前一臉濃妝妖嬈的女人打發掉了。
  當下,他身旁的護士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隨即快快地把這位賴在這裏良久的女人送出診療室。
  “總算!”
  等那女人一走,他立即打開窗戶,讓清爽的空氣稀釋剛留下的嗆人香水味。
  呼吸窗外新鮮的空氣,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剛才那個女人是今天最後一位病人,他長籲一聲,暗忖: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段醫生,你還有一個病人。”護士柔細的聲音傳了過來,正打斷他的忖思。
  段震想不透怎麼又多了一個病人,打起精神問:“是誰?”
  “一位石先生。”這時,護士的嘴角多了一點笑意。
  段震聽到是男士時,心情好多了,但一看到病人的臉時,他皺著眉不悅道:“你腦子壞了?”
  “瞧瞧,這是一位名醫說的話嗎?態度真差,我下次再也不來了。”這名男士立刻反駁。
  “我是求之不得呀!”段震揚起眉,翻著白眼。
  這名男士看到他的表情,偏著頭下結論。”喲!你今天吃火藥了,我想……恐怕是被一些女病人氣的吧!”最後他的眼中含著笑意。
  “看你平時風流的很,倒還挺會看臉色。”段震冷哼。
  “什麼風流?我哪有!”他只是欣賞各式各樣的女人而已,怎麼會是風流呢?
  “喔,講錯了,你是下流。”
  白衣男子撇撇嘴。”你又清高到哪了?”
  “跟你比,我算是聖人了。”段震雙手交臂,一副準備和他槓上的酷表情。
  那名男子嘖嘖稱奇。”學生時代你的風流韻事可不下於我。”
  “八百年前的事!”因為他早厭倦女人只看中他的外表及身世而不是內在。
  “那表示你也曾風流過呀!段震。”
  “我早浪子回頭。”段震撇清界線,看著他沒好氣地講。”石川敦,你不上班跑來醫院幹麼?”
  “公司沒什麼大事,我就先走了,來醫院,順便看看我親愛的表弟要不要一塊吃飯呀!”石川敦仍是一張親切迎人的笑臉。
  “有你這種渾水摸魚的上司,公司總有一天會被你玩垮。”他脫掉外衣,拿了自己的外套,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一個有能力的上司是不講究加班,這叫有效率。”石川敦正經八百地解釋。
  “才怪!”段震和他並肩走出去,懷疑地揚起眉,對於這花心二表哥的個性還不瞭解嗎?石川敦是挺會享受生活的人,絕不像大表哥石川岡是個工作狂。
  “我看我還是別跟你吃飯了,不如我立刻叫王大美人來陪你好好地聊聊,看能不能讓你的氣消一些。”石川敦嘴角噙著笑意,斜睨著表弟的反應。
  他口中的王大美人是指王夢妮,擁有一張姣好的臉蛋及玲瓏的身段的模特兒,也是目前段震的紅粉知己。
  段震白了他一眼,他們早習慣互相揶揄,每次不鬥個嘴似乎就不自在。”幹麼扯上她?”
  “我一直很好奇她在你心中的分量。”段震雖然不花心,但前前後後也有不少女伴。
  “女人還不是那個樣子?”他討厭愛要脾氣、無理取鬧的女人,那簡直乏味的很。
  “是,但你跟她的關係已維持了一年。”石川敦提醒他道。
  “一年了?”段震挑高了眉,有些驚訝他和夢妮之間的關係竟已維持了一年,同時他也明白石川敦提醒的用意,遂答道:“放心,我們的關係並沒有愛,純粹是一種交易而已。”他發現自己真該好好想一下有關夢妮的事。
  “你自己小心一點,免得不小心步上禮堂。”
  “不可能!”他根本不想放棄單身的生活,也厭煩被一個女人掌控。也因為如此,弄得他的父母緊張得很,誰教他是家中的獨子。好在他們家族這一代的子女都未婚,讓他沒有所謂的結婚壓力,但被嘮叨一下也是在所難免。
  石川敦是喜歡美人,但更熱愛自由,看到段震的表情,他大概也猜到段震的情況,便轉移話題。”石傲風將回國了。”他口中的石傲風是他的義弟,雖沒有血緣關係,但很早以前他們就是朋友兼玩伴。
  “真的!”段震一驚,那件事都過這麼久了,他總算願意回美國。
  “不過,他不會來這裏,他被大哥派回他家坐鎮。”石川敦輕歎一口氣道,若不是那個女人……石傲風也不會變成這副德行,愛情是個沾不得的東西呀!
  “是嗎?”這些年除了幾次去歐洲見到他外,自己便沒有再見到他了。事情過去了三年,他還好嗎?不知不覺中,連段震亦陷入了昔日好友的惆悵往事中。

  ※ ※ ※

  在草地上,有許許多多的小朋友正肆無忌憚地大玩特玩,簡直把校園弄得像個市場。
  趙婷看著一群群大大小小的學生,心中有無限的溫馨。
  “真是一群可愛的小孩!”趙婷太喜歡那些好動又活潑的小孩子,好有朝氣、奸無拘無束,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呢!
  有人接下她的話道:“一群擁有天使臉孔的小惡魔。”同樣是身為教師的瑪姬,可不同意趙婷的話。
  趙婷看看身旁長自己五歲的同事瑪姬,笑答:“小孩子好動活潑是很正常的事呀!”
  “等妳生了兩個皮得半死的小鬼後,再來告訴我妳覺得他們可愛的地方好了! ”瑪姬是不討厭小孩,但有時他們真讓人又愛又恨的呢!
  趙婷露出微笑,看來八成是瑪姬的寶貝兒子又闖禍了。“他們又捅了什麼樓子呀?”
  “上回他們哀求個半天,終於讓他們養了貓,明明說好他們要照顧它的生活起居,到最後,那個重任全變成我的事了,且那個可惡的貓爪子不僅弄壞了沙發,連抱枕、床單……等,只要是布類的產品,沒有一個能倖免的。那天看到它的傑作,若不是兩個孩子死命地拉著我求饒,我差一點就把那個禍首掐死。”
  “真的?哇,我的天呀!”難怪瑪姬會這麼生氣,不過依趙婷看,瑪姬氣歸氣,仍對她那兩個兒子沒轍,這是不爭的事實。”剛開始嘛,總是比較糟糕,等把貓兒訓練過後,就比較好一些了。”
  “算它還識相,近來已沒那麼囂張了,不然早把它丟出門了。”她還是不禁抱怨。
  趙婷聽到她沒好氣的回話,又是掩嘴一笑。
  呀,好羨慕呀!有一個好老公,加上兩個可愛的娃兒,這是她所期望的事。
  瑪姬撇開家中的事,看著趙婷一臉欣羨的表情,開口道:“妳呀,這麼喜歡小孩子,趕緊挑一個好物件就嫁了呀!”
  “哪有這麼容易?”基本上她很矛盾,她是喜歡小孩的,但對婚姻她卻是恐懼的,相對地對於與異性的交往也就不那麼熱中。
  “妳呀,就是心結太深,不然之前那麼多好男人隨便挑一個也不錯。”憑趙婷的姿色,不怕沒人追求,只是這個小妮子沒那個心,不然她早被人娶走了;這麼一個千金小姐,又極有愛心,哪個男人不愛呢?
  “不了!我承擔不起。”那些男人看到的是她的容顏及她的家世,而這些男人都不是她要的,就算再好又如何?但倘若真有一個能讓她心儀的人,她又願意付出一切嗎?她不知道!因為心結太深,深到連她都不知道還能不能付出感情。
  從她父母的例子中得知愛一個人太深只會傷到自己,否則她的父親不會因為母親一亡故就醉生夢死,連帶地連他唯一的獨生女也不關心,尤其是她遺傳到和母親酷似的容貌,那只讓他父親更悲傷不已,所以父女的感情幾乎冷淡的可怕。她是愛父親的,但她的付出卻遲遲得不到父親的回應,時間一久,她的心早被傷透了,而父親兩個字對她而言,也僅是個名詞罷了。
  瑪姬對於趙婷的事略知一、二,無奈地搖搖頭,只希望有人能改變她的想法,讓她打開心結,敞開胸懷來接受愛情。
  趙婷是個值得好男人來疼惜的女人呀!

  ※ ※ ※

  彷曉時,趙婷回到家中,老管家林媽熱烈地招呼她吃晚餐,看到屋中仍和平時一樣的冷清,也意味著她又是一如從前的一個人吃飯,眼中有揮不去的傷痛。父親在家中的時間向來不多,不回家住也是正常的。趙婷能碰到他的機會不多,通常只是匆匆一瞥罷了。
  她嘴角揚起一抹哀傷的笑,有誰家的父女是同他們這般呢?恐怕是不多了,她幾乎都快記不得自己父親的面容了,真是可悲呀!
  林媽熱烈的招呼聲,讓她冰涼的心微微有絲暖意注入,林媽就像自己的第二個母親。母親過世後,父親一味地耽溺於母親死亡的傷痛中時,在一旁照顧她的人是林媽呀!
  林媽是因為兒女長大了,而丈夫早逝,正好那時候趙婷正值母喪,她看著弧弱無依的小姐於心不忍,便這樣一直留在趙家當管家。
  趙婷對林媽是再感激不過了,怕她擔心硬是擠出一笑,拉著她一同吃飯,訴說著貼心話。
  她會這樣過了一生吧!此時她腦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呀,這樣也好,那麼她就可以永永遠遠和林媽在一起,也算是回報她疼惜自己的心吧!
  她不知道一個星期前,她的未來已被人決定了,從此有了重大的改變。

  ※ ※ ※

  機場內。
  “我走了!”王夢妮看著前面高大挺拔的身子低語,話中有強烈的不舍意味。
  段震兀自沈思了良久,才道:“嗯!”
  自從上次石川敦提醒自己的感情事之後,他總是想找機會和夢妮好好談談,但似乎都找不到好時機,而這時候提出分手並不是適當的時機。夢妮一心嚮往大型的舞臺秀髮展,而這次她能被某知名服飾品牌選上這季服裝秀的模特兒,有出國走秀的機會,他應該好好恭喜她的,又怎能在此時打擊她呢!
  夢妮有好多話想告訴他,只是一直以來段震的態度總是謙恭有禮,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一直持續在肉體交易上,但在不知不覺中,她卻深陷其中了,只是她知道此刻說出是相當不智之舉;也許等出國回來再說吧!心一定,她定定地看著段震道:“你自己多保重……”
  “我會的。”段震平靜地道。
  段震話一說完,兩人又陷入了各懷心事的沈思中,直到催人上飛機的廣播聲響起,臨去前她在他唇上一吻,才依依不捨地上了飛機。
  段震卻沒有相同的心情,腦海中想到今晚的事,他的心情就好不起來,今晚是他父親的大壽之日,那代表一件累人的事情呀!光是用想像的他就知道自已一定又會被催婚,他就不免一個頭兩個大。
  他發誓今夜過後一定要好好休個假,也慰勞他可憐的耳朵。唉!

  ※ ※ ※

  午後,趙婷坐在房裏一旁的沙發上看著書,一邊是忐忑不安的。
  昨晚林媽接到父親大人的來電就很奇怪了,因為父親向來不管自己的行蹤,沒想到他昨夜卻留話給林媽要趙婷留在家中。
  看樣子父親應該是有事要找她,但會是什麼事呢?
  他從不過問她的事情,除了當年在她讀大學時硬是要她轉校後,他便沒有再插手干涉過自己的行動了;而那次驟然的轉學,害她和一些好朋友從此失去聯絡。
  她愈想心就愈煩躁,索性放下書本,起身走到客廳彈琴,藉由清脆的音符排解自己愈發寂寥的心情……
  趙婷彈了良久後,才發現夜色漸黑,拿著手帕拭著汗水,便去梳洗一番。
  洗完了澡才剛出來,林媽剛巧也來到她房間內,慈祥地說:“老爺要妳過去書房一趟。”
  她壓下心中不平的思緒,打理好一切才去敲書房門,聽到一聲疲累的允諾聲音,她進了門,逕自找尋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身影。
  聽到她進門的聲音,趙強遲疑地回過身,看到早已亭亭玉立的女兒,那張酷似亡妻的臉,讓他情緒又起了波瀾。
  事隔多年,趙婷第一回正視著父親,他變了好多!在母親病逝之後,父親的改變實在太多了,連帶地也改變了他們家的命運。強自咽下胸中的起伏,她試著鎮定地開口。”找我有事嗎?”
  “嗯,妳幾歲了?”
  “二十五。”趙婷眼神黯淡地道,他竟連自己女兒的歲數都不確定!
  “也該是嫁人的年紀了——”趙強講到此,突然停住,因為她的母親也是這個年紀時嫁給他的。天呀,好快喲!而不久趙婷也要出閣了。
  趙婷一臉警戒,父親突然問起這事,讓她備感詫異。
  他回過神,歎了一口氣的接下話。”我已替妳挑了一門親事。”
  “什麼!”趙婷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方才親耳所聞之事。
  “妳打扮一下,等會兒我帶妳去見妳的未婚夫。”趙強瞥了她一眼,明白今天她一出這個門絕不會諒解他的。但他不想多做解釋,身為人父,他自然也是希望女兒能有個妤歸宿,現在的她或許會恨自己,但他肯定將來她會感謝他的。他也相信段家會好好對待她的,而段家也絕不會任段震欺負她的。
  “不,我不答應!”她激動地大吼。他怎麼能這樣對她呢?他根本不關心自己,如今為何又突然管起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別任性了,不論妳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今天的訂婚宴是照常舉行,妳換了衣服就出發吧!”他和段青在賭他們的眼光,他深信他們會是相襯的一對。
  “你不會這樣對我的,對不對?”趙婷臉色蒼白地詢問他,早知道身在這種家庭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利,但他至少也該問問她的意願才是,而不是一聲命令就要她嫁呀!
  “妳母親……她一定也期望看妳出閣,且我和對方都談妥一切細節了,妳只要等著當新娘子就可以了。”他嘴上說得輕鬆,卻在心中?喊著:女兒呀!是爸爸沒有能力呀!是爸爸對不起妳。
  “不,我不要,我不要!”趙婷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這件事情,本能的抗拒。
  趙強仍是強召來林媽,要地立刻替趙婷更衣。看著他冷酷又強勢的臉色,趙婷不敢置信地沖回房,溫熱的淚水淌了下來。
  父親竟然這麼狠心地幫她訂了婚事,他怎麼可以如此,不關心她就算了,竟然草草地想把她丟給別人,難道這一切只是因為她這張酷似母親的臉嗎?
  林媽倉皇地進了門,聽到她哭泣的聲音,連忙安撫著她。”小姐,別哭了!”
  “為什麼?難道我像母親是我的錯嗎,他難道就這麼痛恨我這張臉?”一張小臉佈滿了傷心的淚水,教人看了好不心疼。
  “不會的,老爺怎麼可能會恨妳呢?妳是他的女兒呀!”林媽憐惜地摟著她,希望撫平她心中的痛。
  “女兒?在他的心中我是她的女兒嗎?他何時又多看我一眼?”她不免悽楚地一笑。
  “小姐……”林媽倏地啞口怨言,因為她說的是事實。從夫人過世後,老爺不僅對小姐不理不睬,更是拋下公司的一切事情呀!近日來好不容易他總算清醒了些,但早晚卻忙於公事上,對小姐的態度更形冷淡了。
  “他不想要我待在這個家,他可以說,但他怎麼能這樣待我?”她心中一直祈求有一天父親會注意到她的存在呀!但不是這種注意法。這種類似交易的莫名婚姻她怎麼能接受?
  “小姐,妳要多體諒老爺呀!”林媽備感無奈,只能一味地安慰她。
  “我還不夠體諒他嗎?我有在他的面前抱怨過一句話嗎?”如果母親不死的話,該有多好,那父親仍是當年和善可親的人,又怎會幫她訂下這種無稽的婚約呢?
  林媽溫柔地拭著她的淚水。”小姐,或許此事老爺有不對的地方,但他好歹是為人父母,總不會去害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呀!”她深信老爺這麼做絕對有他的用意,只怕這時氣頭上的小姐是不會想這麼多。
  “是嗎?”恐怕早日把她甩掉是父親最大的希望。
  “小姐!別這樣。妳這樣妳母親要是知道了,她在天上都不會心安的。”夫人生前很疼惜小姐的,只可惜她太早死了,也讓老爺太過傷心了。
  “地下會有感覺的,因為她早就死了,早就死了!”趙婷傷心地吼著,為何死的人不是她,這樣父親也不會這麼傷心。
  “小姐……”林媽把她摟住懷中,她只能盡她微薄的力量安慰她。
  不知道淚水流了多久,僕人已急迫地進門,催著她趕緊換上禮服。
  林媽只能照著老爺的話,替趙婷換了衣服,而她只是無動於衷地看著他們替自己換上禮服。呵,華麗的外表下,是一顆受傷的心呀!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上了車,只知道她身邊多了好幾個陌生男人,是打從她出了房門就跟在她身邊,應是父親派來監視她的人吧!
  算了,她不在乎,不在乎這一切了,因為她的心冷卻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18:35

第二章

  段家大宅中熱鬧滾滾,湧進了大批的人潮,其中將近一半的人是和醫界有關的人士,因為今日是醫界外科名醫段青的壽宴。
  段震身為段青的唯一兒子、也是繼承人,不用父親下令,自然得乖乖出席。
  段震從頭到尾都看到熟人,裏頭不乏是自己家族中的親友。他什麼都不怕,最怕的是眾親戚們問他有關於婚姻一事的問題,他一律都回答:“不急、不急。”
  站在段震旁不遠處的石川敦聽到了,一直悶笑著。他笑是因為每個大家長都知道段震對於婚姻一事是一點都不急,但段青夫婦可急了!
  段震抽個空,沒好氣地低聲警告他。”再笑,我就把你最引以為傲的臉打得變形。”
  “我說段震,這不能怪我呀,誰叫你的回答太好笑了嘛!”
  “好笑個大頭,我都快煩死了,你不幫我回答也就算了,還一臉欠扁樣!”
  “你不能老回一句不急就算了,每個人都知道你父母急得很!”石川敦沒好氣地嘀咕道。
  “該死,你給我閉嘴!”就是因為如此,他的好脾氣快被其他人給磨瘋了。
  “OK!”石川敦擺擺手,決定饒了他。
  段震越看他越礙眼。”你幹麼老待在我旁邊呢?”
  “我實在不是故意的,誰教我是你的親戚之一,所以你認識的,我一定也認識,不待在你身邊要去哪?”石川敦一臉無辜樣。
  “這裏若是讓你感到乏味,你可以走呀!”段震莫名的火氣,直想找個人來發
  洩一下,不巧石川敦的調侃令他相當不悅。
  “乏味,喔,不會!光是看到你那個虛假又不得不回話的表情,就夠我感到新鮮得很。”
  “石川敦,我們去外面解決!”段震情願去打一場架,也不願再被人詢問。
  “喔,不行、不行!這裏親戚太多了,我不想引入注目,何況在壽宴上我不想動粗。”石川敦理智地說。
  “哼!”明明是藉口,不過其實石川敦說的沒錯,因為雖只是打著玩,但在這種特別的場合若引入注目,也挺尷尬。
  石川敦只是笑了笑,眼睛隨意地瞟了室內一眼,眼角瞥到一位嬌弱可人的女子,視線好奇地轉過頭想看個仔細。同時,段震也看到她了。
  只因那名女子碰巧是面對著段震,所以他自然也看到。他被她身上所散發出的不染塵煙的模樣給吸引住。
  此時她不像是在會場上的人,眼神沒有焦距,絲毫沒有半點欣喜的表情。他不禁思索著:這為何呢?若是如此,她為何還要來參加這個壽宴呢?
  接著他發現她身旁不遠處的男子正朝自己的父親打招呼,段青很愉快地歡迎他們,那名中年男人介紹那女子給雙親後,他們又不知道說了什麼,不過從頭到尾那名女孩都沒有多大的笑容,只是點個頭便把目光調到窗外,似乎覺得窗外的東西比裏頭的人要重要的多。
  石川敦調回目光,發現好友也在打量著她,說實話其實會場內有不少男子都在打量她。”你覺得她如何?”
  段震強迫自己扯回視線,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該不會又想泡妞了?”
  “才沒有呢!”石川敦對她是有點興趣,不過還不至於那麼心動。”她和我不會合適的,你配她或許還好一些。”
  “我——”段震才想開口時,就被父親派來的人打斷。
  “少爺,老爺請你過去一趟。”來人恭敬地道。
  “喔,我等一下就過去。”段震揮揮手打發來人。
  “抱歉,老爺要你立刻隨我過去。一侍者硬是傳達了話。
  “什麼事這麼急?”段震皺著眉不悅地想著,不知道為何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段震,去吧!不用招呼我了。”石川敦微笑地推他一把,再不久他也要走了,若不是今日大哥不能來,加上和段家的交情良好,他也不會一逗留這麼久。
  “好吧!那我就過去了,好好玩吧!”段震拍拍他的肩道。
  “放心,我會的!”石川敦微笑地道。
  段震才向人群擁擠的地方走去。

  ※ ※ ※

  趙婷垂下眼,望著手中的香檳,只期望今晚的一切能儘快結束。
  她不是沒有發現很多人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她沒理會那些視線,也無心理會。父親已介紹了她未來的親家,只差她未來的夫婿沒介紹了。
  此時此刻她只想儘早解脫,見過了他,也算是她今晚出現在會場的最大目的。
  基本上她根本不在意對方是誰,因為那不是她想知道的事情之一,畢竟這是父親替她訂下的婚約。既然父親根本沒興趣過問她的意見,那對方在她眼中評價是好或不好,又有何差別呢?
  原以為今生是不會嫁人了,沒想到卻還是逃不過父親為自己挑選的婚姻。倘若不是兩個保鑣離她不遠,她真會有逃跑的念頭。
  由於一直心不在焉,突然被人從後頭撞了一下,她重心不穩地朝地面直撲而下,眼看就要僕倒,一雙大手憑空而出摟住她的纖腰,使她沒有慘遭出糗的事件。
  一時之間她驚魂未定而愣在原地,原本酒杯中的液體早因剛才的一驚而潑了出去成了空杯,一隻手順勢拿走她手中的杯子,交給了一旁的侍者,而另一個侍者也很有效率地拭去地面的水跡。
  “妳還好吧!”段震俯視著懷中的女子。
  她愣愣地循著聲音抬頭,望入一雙非常迷人的眸子,她的腦子慢慢地清晰了些,知道是他救了自己,也知道自己仍在他的懷中。她尷尬地退了一步,羞著臉道謝。”呃……謝謝你救了我。”
  “不,應該的!”段震不敢居功,而且他相信任何一個剛好在她身旁的男士都會願意如此做。此時近看,發現她的五官真的很細緻,娉婷而不俗豔,聲音悅耳,想必她笑起來恐怕是傾國傾城了。此刻,他發現自己對她有極大的興趣!
  趙婷瞥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不知為何在他的注視下,她感到有一股奇異的感覺流入心坎?她的保鑣立刻上前詢問她有沒有事,她只是直搖頭,不敢再看段震一眼。
  段青看到兒子就在前方下遠處,揮揮手便把段震叫了過去,段震臨走前再瞥了她一眼,心想等一下有空再找她聊聊好了,便逕自過去了。

  ※ ※ ※

  室內聲音一靜,段青便講了一些道謝的話;段震一旁站著,最後恭賀了父親的大壽的話後,就要下去時,段青卻喊住他,要他站在原地。段震吃驚地看著父親,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段青看著愛妻一眼後,才開口。”今天適逢我的生日,我想我最高興的莫過於找到一生的伴侶——我的愛妻,然後又生了一個孝順又聰穎過人的兒子。然而我今天更高興可以宣佈一件大事,那就是今晚除了是我的壽宴外,還是我兒子段震的訂婚宴。”
  “什麼?”段震和台下的人群一起驚呼著。
  石川敦嘴巴張得好大。”咦?段震那小子要訂婚?我怎麼沒聽他說過?”
  “搞什麼鬼?”段震一臉見鬼的表情,瞪著雙親。
  該死的!誰要訂婚了?他這個男主角怎麼會不知道呢?然後他看到不久前才被自己救的那名女子被人領了上來,耳朵只聽到父親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她的名字,此刻他也才知道她的芳名。
  趙婷愣愣看著身旁的男子,吃驚自然不在話下,原來他就是她未來的夫婿——段震!
  段震蹙眉望著雙親,看到台下熱烈的恭賀、鼓掌聲,他再看到旁人捧著訂婚戒指,他幾乎大大地呻吟了一聲。雙親這樣不是很為難他嗎?分明是逼他就範嘛!
  段青夫婦算准了兒子的個性,所以才敢用這招迫使他不得不接受趙婷為未婚妻的事實。
  趙婷看到他的表情,才發現原來段震並不知情,恐怕他直到剛剛才知道,這樣看來,他似乎比自己更悲慘了。若是別的情況下,她或許笑得出來,但此刻她沒辦法。
  段震僵著一張臉,擺明瞭非常的不高興,但顧及今日不同往昔,是父親大壽的日子及眾親友在場,當然還有他的未婚妻在場的顏面上,此時若真的拂袖一走,恐怕會帶來雙親及女方的難堪,他狠狠地瞪了父母一眼,當作無言的抗議。
  段母高興地催他替趙婷戴上訂婚戲子,他硬是咬著牙,心中詛咒著這件事,萬分無奈地在雙親設下的陷阱中,為他的未婚妻套上婚戒;而她亦麻木地照作一次。
  大夥都太愉快了,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對新人眼中完全沒有喜氣洋洋的氣氛。
  石川敦一看到好友的表情,就知道他被姨丈設計了!
  段震領著趙婷回到她父親那裏,再次接受了大家的祝賀,有禮地答謝後,才扯扯嘴角不悅地走人,因為他受夠了!
  當他替趙婷戴上訂婚戒的時候,就表示他承認這件婚姻了——這是雙親要逼他承認的事情。但他們錯了,他是替她戴上訂婚戒,但那又不代表什麼,畢竟沒有法律的效力,他一樣可以不照他們的劇碼安排娶她,只是她會比較難堪罷了!
  一想到趙婷眼中的不情願,他不禁詛咒著,一個不情願的未婚夫,配上一個不情願的未婚妻,還真是絕配呀!哼,看來雙親絕對是算錯了,趙婷雖美,但美人他看多了,還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動了結婚的念頭,趙婷也不例外。
  此時他信誓旦旦地想。

  ※ ※ ※

  “誰找我?”段震脾氣暴躁地吼著,打從訂婚宴後,近日諸事不順,尤其剛才還不小心夾到手,真是衰到極點。
  “是我。”一記清脆嬌柔的嗓音傳來。
  段震邊走邊甩著瘀青的手指,卻因聽到來者的聲音,而直視著大廳的人。”是妳?”
  趙婷吃驚地看著段震,沒有料到他剛才正在游泳,身上還濕淋淋的。微濕的發絲和半裸的胸膛,本能地讓她感到不安。原本理直氣壯地來找他,頓時感到遲疑了,他的酷模樣不像會幫忙人的樣子,尤其他此時看起來心情非常的惡劣。
  “妳來這幹什麼?”他的臉色更加陰沈,一看到她便讓他想起那個訂婚,他心情更不快了。
  “我……”趙婷討厭他的這種惡劣態度,她都尚未開口,他便擺這種臉色給她看,讓她如何去要他幫忙呢?
  段震看到她吞吞吐吐的模樣,早已沒有任何耐性。”大小姐,妳若不打算開口說明來意,門口在那裏,請自便!”他可沒那種閑功夫跟她磨,尤其見到她只會讓他的心情更差。
  “這就是段家的待客之道?”趙婷不相信他竟然丟下一句話掉頭走了,忍不住脫口回了一句話。而他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夫?早知道先前蹺家就該躲得隱密一點,永遠不要被家人找到,省得今天受他的氣。
  段震被她怒氣衝衝的嗓音給阻斷腳步,他略好奇地回過頭,詫異這看似溫順的女子脾氣竟也不小。”是又如何?”從訂婚宴後兩個星期,兩人就沒再見過面了,更遑論兩人對彼此近況的不熟悉;而他對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是個千金小姐,其餘的他也無心去細問,如今一瞧,她可不是個完全沒有主見的女人喔!
  “不如何,只是沒想到我父親竟那麼沒眼光挑上你們家當親戚,路上隨便挑個人,恐怕都會比你有教養,容我失陪了。”趙婷話鋒一轉改變初衷,決定不開口請他幫忙了,因為那只會貶低她的人格,至於好友的事,她自己再想辦法。
  “妳給我站住!”段震冷聲地喊著,從沒有女人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她是頭一個。
  “有事嗎?”她禮貌地問,可態度卻是不怎麼恭敬。
  “看妳這麼伶牙俐齒,我們也別拐彎抹角了,妳坐下吧!”他嘴角揚起一抹興味的笑意,對她個性的轉變,他感到相當好奇。
  “我不要!”趙婷光看他的臭德行就不想待下來了,尖利地回嘴,逕自又往門口走。
  “站住!妳以為這裏是公共場所,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女人到底想幹麼?無端挑起了他的興致,又不給他答案。
  趙婷回頭瞥了他一眼,僵著臉道:“你的脾氣真奇怪,是你自己莫名其妙地叫我走,現在我照做了,你又不高興,你可真難討好。”
  “那妳最好早點習慣我的怪脾氣,別忘了妳可是我的未婚妻。”段震冷冷地回嘴。
  “你……”趙婷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索性閉嘴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坐下!既然妳都來了,把話講完再走也不遲。”段震見她生氣的模樣十分不忍,遂軟言勸道,自己逕自坐在沙發上,等她發言。
  趙婷猶豫地偏頭看著他,不知道該坐還是該走,兩個人一站一坐地僵在當場,害得段震頻頻皺眉。”噢,拜託!妳到底想幹麼?妳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誰會專程來看你。”她聞言,馬上開口反擊,這個男人可真自負到家了。
  “不然妳沒事幹麼杵在這裏?”他改采激將法,逼她說出來意。暗忖:女人真是個麻煩的動物,明明有話卻又不說,怪胎!
  “我若不是走投無路才來找你,不然打死我都不會來這裏。”若是早知他的態度惡劣,她絕對不會來目找黴氣受。但是之前蹺家時遇見樊曉蕙,而她又突然地離奇失蹤,讓她非常放心不下好友的安危,但那時她已被家人找到給硬抓回家。回家後,她到處托人打聽,也才得知段震或許幫得上忙,否則她也不願意再見到他。
  “走投無路?難不成妳欠了人家幾百萬元,要我這個未婚夫幫妳還?”這是段震唯一想得出來的理由。
  “才不是呢!”
  “那我想不出我能幫妳什麼忙。”他蹤她根本不熟,除了錢,他不知道她要自己幫什麼。
  “聽說你認識一個機構,有最快的搜尋網和聯絡站。”趙婷遲疑一下開口道。
  段震眼神警戒著。”妳聽誰說?”
  “間接聽到的。”
  “誰?”段震冷眼更為銳利,以她一個平民百姓怎可能會從別人口中聽到呢?
  “你爸媽。”趙婷沒想到他臉色變得那麼嚴肅,這件事有這麼嚴重嗎?
  “該死!”段震就覺得奇怪,憑趙婷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件事情,原來是他們,也難怪她會知道這裏的地址。
  “你怎麼了?”她小心翼翼一地看著他,深怕他的脾氣又冒出來。
  段震眯著眼睛看她。”妳惹了什麼禍,我爸媽才把這個管道告訴妳?”
  “我才沒有!是我的朋友。”
  “他怎麼了?”他直覺反應是她”男”的朋友。
  趙婷簡單地告知她的朋友樊曉蕙失蹤一事,段震本能地回著:“為了一個人動用這麼多的人力根本沒必要,且都是成年人了,我想就算失蹤個一、兩天也不會出什麼事的!”
  “你就這樣不顧別人的死活!”趙婷氣得握緊雙拳。
  “若我真要顧別人的死活,那我一天二十四小時也不夠用。”
  “虧你還是位醫生,卻一點慈悲的心腸都沒有。”
  “拜託!找一個人跟慈悲有什麼關係。”段震偏過臉懶得理她,女人是最不講理的動物,這樣也能扯上關係。
  趙婷並沒有說出全部的實情,她把好友碰到一個槍戰之事略過,因為她還不是很相信段震的為人。她有些氣自己白癡到會來這裏找段震,他這個人根本是冷血的人。“我想我看錯人了,算了,不用你幫忙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的!”趙婷邊吼邊甩上門。
  段震覺得事情沒那麼嚴重吧!她幹麼氣成這樣呢?
  心想父母親也不太可能不知輕重地把龍門堂的事隨便告知趙婷才是,或計她的朋友真的失蹤了,但他仍不覺得事情有趙婷想得嚴重,找偵探社幫忙不就好了,哪需要動用到龍門堂的人呢?
  講到偵探社,他才想到他有熟識的人,他順手撥了電話,也算是舉手之勞。唉!看來他的心還是太軟了,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 ※ ※

  今夜,段震特別覺得心煩。
  這種情況打從訂婚宴起就困擾著他,但今夜尤甚,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個小女巫所賜。
  段震生平頭一次知道什麼叫怒火沖冠、熱血沸騰的巴不得掐死了那個該死的女人。
  當他今天從朋友手中拿到調查報告書時,絕對沒想到會看到他的未婚妻竟然在訂婚宴的隔天就蹺家出走的消息,他看到”蹺家”那兩個字立刻火大了起來。
  這該死的女人,早知道她那麼的不情願,他根本不必顧及到她及她家人的顏面,當場不承認那個訂婚不是更稱她的心!
  回想起那夜還不知道她即是自己未婚妻的時候,她那不染塵埃的優雅氣質,令他相當欣賞。可惡!他真是個大白癡,人家根本不領情呢!
  當下,越想他是越生氣,怒火隱隱蓋過了理智,他絕不能坐視自己的未婚妻這樣敷衍他。

  ※ ※ ※

  緣分的事情是很難預料的,段震開車往趙家方向去時,正巧在路上看到趙婷。
  車子隨便一停,擋住了趙婷的去路。趙婷走到一半,突然瞥見前方立個高大的人影,她本能地抬起頭,沒想到會看到一張熟識的臉。
  “走!”段震臉很臭地拉著她走,眼睛四處尋找著可聊天的地方。
  “你想幹麼?”趙婷警戒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
  “我有事找妳。”段震看到一間茶館,立刻往那個方向走。
  “段震,你沒有理由強迫我跟你走。”她甩不掉他強大的力道,硬是停下腳步反抗他。她最討厭的便是他這種霸道又自大的態度,絲毫不問她的意願。
  段震本來的心情就不好,被她這一反抗,心情更加不快。“我絕對有理由強迫妳!”
  “你沒有!我根本不想跟你到任何地方……”趙婷的話還沒有機會說完,就被他硬拉入茶館內。坐在茶館內,看著自己被抓紅痛的雙腕,她的怒氣達到最高峰,怒視著他的臉吼著。“段震,你太過分了,這就是你要求談話的態度嗎?”
  “我若不強迫妳,妳會跟我來嗎?”這個女人,為何就不能順從一些呢?否則他不會這麼粗魯。
  “笑話,你有什麼理由來管我了!”他分明一點都不想娶她,就算那是個事實,他也沒必要講得這麼白吧!
  “光憑妳光明正大的蹺家丟我的臉,我這個未婚夫就有理由管。”
  趙婷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件事情,但隨後又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又能拿自己如何了?反正她本來就不喜歡這樁婚姻,又哪怕他知道呢?“那又怎麼樣?”
  他冷聲地道:“我若是妳的父親,我一定會為了妳的言行和舉止好好地打妳一頓。”
  “哼,下輩子再看看你的運氣有沒有這麼好,有我這樣的女兒。”哈,他想升格,還得看她願不願意呢!
  “妳……”這個女人真是讓他想把她掐死。
  “別拿父親來壓我,我早成年了。”
  “妳憑什麼逃婚?妳嫁入我家,說實話妳並不吃虧。”段震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生氣,雖然他也不願意承認那個訂婚,但她怎麼可以這般不情願呢?不知為何,他就是氣她不把他放在眼裏。
  “別太自以為是了,段家再有錢,我也不稀罕。至於你,我可是略有所聞,一個名聞遐邇的英俊外科醫生,身旁自然有不少愛慕的女子,你以為我會喜歡上這種愛招蜂引蝶的男人?那才不呢,婚前就風流,婚後會收斂才怪,我還不想自找罪受呢!”他們認為他好,是因為他的外表、他的家世,以及他的專業知識,但對於段震這個名字她卻是在當天才知曉,他對自己面言,只是一個再陌生不過的男子,然而從那天晚上起他卻突然成了自己的未婚夫,換作是任何一個女孩子也不能接受。
  “妳有什麼證據說我風流了?”以前或許是,但近年來已經不是了。
  趙婷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哪個貓兒偷腥會自己承認?”
  “對於一個妳不熟識的人,妳怎可妄下定論?”跟她說話,他的自製力一定要很強,否則難保自己會忍不住發火。
  “你難道沒有過女伴或情婦嗎?”趙婷光是看他的身分和長相就知道他一定很花心。
  段震被問得啞口無言,尤其他目前的確有個女伴。
  “你沒有資格詢問我為何蹺家,因為我並沒有選擇的餘地,恕我失陪了。”趙婷不再理會他,逕自走出茶館。
  段震望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很怪。對於她的不情願他應該是很高興,那樣表示趙婷不會巴著他不放,但他卻絲毫沒有暢快的感覺,尤其親口聽到她是不得已的訂了婚,他心中有一絲悵然……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19:25

第三章

  趙婷某日與一名不知名的男子會面,兩人看來極為熟撚,相偕回到租來的木屋,不久兩人一同出遊,一起度過整整一個星期,兩個人親密又熱情的倩影常出現在街上……
  段震拿著請朋友調查的報告書,他強忍著怒火讀完上頭的資料後,大手一揉,火大地將報告書丟入垃圾桶內,該死的趙婷,她在搞什麼鬼呢!
  除了蹺家外,她此時又多了一條罪名——勾搭上別的男人!
  一個女人跟一名男子共度一周,若兩人沒發生什麼曖昧的關係,打死他也不信。何況,上頭明明白白地寫著他們似乎很熟耶!該死,不管怎麼說,趙婷最起碼也應該要有個認知,她既訂了婚,就不該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
  腦子突然浮出趙婷含笑的巧臉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一思及此,他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發誓他不是在嫉妒,他只不過想好好訴諸一下自己身為未婚夫的主權罷了!
  他可不希望到最後自己戴了綠帽,還得接受別人的祝福。這是男人最自私的個性也好,但只要目前屬於他的女人,他絕不允許別的男人來碰。
  這可惡的女人,難怪她對自己冷言冷語的,原來是已有了心上人。哼!只要婚約一天還在,她就一天是他段震未過門的妻子,而她的任何事他都管定了。
  而他更確定的是,若是不把趙婷的情夫找到,他就不姓段!
  即刻去電要朋友停止調查,改由龍門堂的人接手,龍門堂的人明查暗訪是一流的,這樣的話速度會快多了。
  因為他厭煩了等待,誰知道趙婷那個小惡魔,還背著他做過什麼更糟的事呢?

  ※ ※ ※

  趙婷在房間裏聽說有人找自己便下樓了,但當她站在樓梯旁時,差點嚇得滑下去,因為她看到段震鐵青的臉。噢!見鬼了,打從上回不歡而散後,兩人就沒再碰過面了。
  她皺著眉,耐著性子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妳自己看!”段震伸手丟了一份黃色數據袋在桌上,抿緊雙唇,深黑的眸子顯示此人正極力壓抑著怒氣。
  趙婷瞥了袋子一眼才拿起來,會是有關於樊曉蕙的消息嗎?但可能嗎?他不是不打算幫她嗎?遲疑地打開來瞧,內容的確教她驚愣當場。
  她看著報告書的內容,愈看愈火大,裏頭寫著她跟一個”男人”共處了一個星期,她把檔丟回桌面,直落他的身子旁。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要他調查好友的下落,他憑什麼調查她的私事呢?
  “還有什麼意思?妳要我幫妳找人,但我最起碼也該知道你們的關係吧!”段震在看到資料的時候就快氣炸了,他未來的老婆竟然在他們訂婚後就蹺塚了,且還跟一個野男人一同遊玩,任何一個男人聽到這種事,沒有一個人能保持他的紳士風度。
  “你在調查我?你憑什麼?”她冷哼。他以為他是誰,員警嗎?
  “憑我是妳的未婚夫,憑妳已戴上我們家的婚戒,就不該再和其他的男人出遊。”段震整整悶了一天的氣才上門找人,也是怕自己的怒火會忍不住對她動粗。
  “哼!戴上你們家的婚戒又如何?這樁婚姻不是我要的,我要跟哪個男人出去是我的事。”她根本不想同他解釋,只是更往火上加油!
  “當妳成為我的未婚妻那一刻起,我不管妳是願意或不願意,妳便是我段震家的人,我段震不娶一個不貞的女人!”熊熊的怒火被她挑起,他的態度不禁更形惡劣。
  “我不貞?你別開玩笑了,比起你段震的風流韻事,我再怎麼不貞潔,還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他要比就來比,他以為她不知道他這種長得好看一點的男人,若不風流那才是個大笑話。
  “妳……”
  “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要說這種話也該由我說起,應該生氣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該為婚後擔心哪一天有個陌生小孩突然跑來叫我丈夫為爸爸的人,也應該是我,而輪不到你。”他可以風流,而她就不行,何況樊曉蕙根本就是個女人,她又哪里做錯了事,所以她更是理直氣壯地反駁他。
  “像妳這種刁蠻的幹金,真是令人難以忍受!”段震硬壓下掐死她的衝動,咬牙切齒地吼著。”張這麼好看的面孔,為何總要跟他唱反調呢?
  “像你這種性好漁色的色鬼真是讓人噁心!”要吼誰不會吼?她才不會乖乖地讓他欺負。
  “妳別太得寸進尺,我只是不想跟妳計較罷了!”
  “誰稀罕了?”她根本就不稀罕,尤其在她沒錯的時候。
  “妳實在該有人好好地打妳一頓!”她真是個不知反省的人。別的女人被逮到這種事時,至少也會掉幾滴眼淚或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乞求原諒,哪像她絲毫不覺得羞愧,還理直氣壯地大聲回嘴。
  趙婷才懶得理他,轉過臉不屑去看他,這個大色鬼!
  他眯著眼威脅著。”妳不準備要妳情夫的下落了嗎?”心中倏地雜亂得很,她怎麼可以對不起他呢!尤其是她既然可以對那個男人和顏悅色,為何卻老擺臉色給他瞧呢?此時,他心底突然有些不平衡。
  “你知道她在哪里?”趙婷倏地眼睛一亮地看著他。
  “不知道!”段震看到她的表情臉色更是一沈,她從不在他面前露出溫和的表情和笑容,卻為了那不知名的男人展悅一笑。
  趙婷覺得被他耍了。”原來你根本也找不到她嘛!”
  “我不知道是因為我還沒去找,而不是找不到!”段震忿忿不平地開口,如果她能對自己和善點,而不是針鋒相對的話,他也不會老諷刺她。
  “紙上談兵誰不會?”她冷哼著。
  “妳……”段震發現自己只要和她相處沒一分鐘就會被她氣得吐血,這種女人竟然還是個大家閨秀?簡直是個大粗女嘛! “沖著妳這句話,我一定會找到‘他’!”不過,那個男人會不會是完好如初他就不能保證了!
  “等你找到再來說大話!”趙婷從今天加上以前的印象,使她對於段震愈來愈討厭了,她深信他們兩個人絕對不適合結婚。
  段震陰森地捉住她的手道:“如果我找到了,妳要付我什麼代價?”
  “為何我要付代價給你?”趙婷不屑地挑明瞭問。
  “妳向妳自己的未婚夫要求找妳的姦夫,電至少該給我一些獎賞吧!”他邪惡地打量她的身子一眼,眼中充滿佔有欲。
  “你無恥!”似是看出了他的邪惡意味,她倒抽口氣,本能地揚起手想給他一巴掌。段震眼中閃著氣忿的光芒,另一隻手倏地擋下她揚起的手,一個使勁,她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她死命地掙紮,破口大?他。“你放手!”
  “不!”他想懲罰她,快速地低下臉,強吻了她的唇,她驚呼了一聲,他卻更狂野地侵犯她,當下,趙婷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段震沒想到吻她的感覺是如此地美好,好到自己完全超出理智之外,依戀地舔吻上她的頸脖,狠狠地在上面烙印下屬于他段震的記號;眼中燃燒著像是某種宣誓和佔有的勝利笑容複,才推開她。
  趙婷很狼狽地看著他,呼吸急促,一臉羞困。
  他眯起眼,冷冷地道:“看來妳還得多調教一番才行,冷得可以!”一想到她不知道被幾個男人吻過,他心底莫名地泛起淡淡的醋意,相當不是滋味。
  “下流!”她擦著唇,也搓揉著頸脖的紅痕,想把屬於他的氣息抹掉,奈何手卻顫抖得很。
  “不過,看來妳的身體卻背叛妳了!”段震知道剛才她的身體為他而輕顫。
  趙婷羞愧地答不出話,又恨又惱地暗咒一聲。
  段震瞥了她一眼,說道:“別再做出羞辱我們家的事來,否則我絕對不會像今天這般輕易放過妳,以前的事我可以當作沒那一回事,但今日起妳若再膽敢挑戰我的忍耐力,那麼大家就走著瞧!”他撂下話,甩門就走。
  趙婷在他走後呼了一口氣,他是認真的,他那冰冷的眼神說著他的怒火,他的吻只代表他在奪取屬於他的東西而已。
  攬鏡一照,看到自己被吻腫的唇,還有留在頸脖的紅印,她仿佛能感受到紅印子上的火熱……和她一顆驚慌失措的心。

  ※ ※ ※

  打從吻了趙婷後,段震愈覺得心煩。
  近日來腦子不經意地蹦出趙婷的倩影,讓他的思緒大亂。兩人從訂婚宴起,相見的次數用手指都算得出來,若不是趙婷為了調查她情夫的事情,或許兩人在結婚之前都不會有交集。該死的她,竟然蹺家,還勾搭上別的男人。
  愈想愈氣,此刻真懷念夢妮的溫柔婉約、善解人意,只可惜她目前不在國內,害他無處發洩怒火,只得另找去處,想了半天,便去了以前常去的pub。
  他一路詛咒地進入pub裏,他八成瘋了——被那個可恨的女人給逼瘋的。她若是嬌小柔順的話,說不定他的壞脾氣早丟到太平洋裏了,偏偏她呀……唉!不說也罷,因為那個女人絕不是嬌小又百依百順的千金呀!算了,不想她了,以免自己的血壓又被氣高了。
  “你好久沒來了!”一名侍者看到段震立即招呼著。
  “最近比較忙。”段震僵著臉的表情收斂了一些,坐在吧台,上和酒保交談著。
  以前他比較常來,所以算是這裏的老顧客,侍者認識他也不稀奇。
  “一樣嗎?”酒保問他。
  “嗯。”段震點點頭,在震耳的音樂中,把那些煩人的事先丟到一邊。沒必要讓趙婷把自己的心情弄糟,他只想好好喝個幾杯,紓解一下心情。
  “我來。”一個清脆的嗓音插入他們的話,酒保們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來者是這間店店長的妹子袁非。袁非一身皮衣褲和長靴,配上一頭烏黑的長髮非常地搶眼,尤其她那極為漂亮的五官,更是吸引了吧台旁男士們的注意力。
  段震以前是常客,當然認識她,拋開近日來的鬱悶,嘴角露出迷人的一笑。”妳在?我剛才怎麼沒看到妳呢?”
  “剛到!看來我運氣不錯才能碰到你。”袁菲身為店長的妹妹,調酒的功夫自然也有三兩下,沒一會兒她就把段震特別指定調的酒奉上。
  “那我運氣更好,竟能喝到妳親自調的酒。”段震拿起酒品嘗後,讚賞地點點頭,袁菲立即露出歡喜的笑容,她鮮少幫人調酒,但段震例外。
  “哪里!只要你不嫌我這半調子的功夫。”她喜歡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以前她高傲到不調酒給客人喝,卻為他破了例,只是大哥不認同,因為大哥知道他的身世背景,兩家相差太多,但她不介意,只因她喜歡看到他眼光中飛躍著為她而著迷的火花,就算只是針對她的調酒功夫,她也是很高興。
  “不會,妳調的酒有別的調酒師沒有的東西,而且特別對我的胃口。”段震真誠道,或許是因為其他的調酒師清一色都是男士,而她卻是地地道道的美人。
  袁菲笑得非常開心,尤其在這麼長的時間沒看到他之後。
  美人的陪伴讓段震心情放鬆得很,愉快地敘著舊,並沒發現到趙婷竟同在這家pub裏。他沒發現,不代表著趙婷不會發現他。
  趙婷這個很少上pub的人,卻因其中一位女老師過生日,硬是被一堆人抓來湊熱鬧。
  她不習慣這種場合,好吵喲!真不曉得這裏的人,怎麼受得了震耳欲聾的音樂呢?但看著四周的人,絲毫沒有人覺得怪異,反倒只有她感到不自在。
  視線落在吧臺上,她看到一位長髮的美人,帶笑的臉非常地引人注目,她正側著頭和左手邊的人聊天。原本地沒看到那名男子的臉,但這時他正好回頭了,趙婷吃驚地看到一張近日來再深刻不過的五官,而他竟然在笑?
  趙婷太震驚了,在她的印象中他從沒笑過一次,很難去想像他會笑得那麼愉悅和開心。笑臉迎人的他,比他兇惡的表情更為迷人。
  她心裏突然被一股沉重的感覺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心情一下了降到零點,她心煩意亂地拿起酒啜飲著。
  段震懶洋洋地側著身,一邊打量著室內人們,一邊打著拍子,心想或許等會兒他可以到舞池小玩一下。流覽的視線卻在掠過後,因無心瞥見的面孔又扯回去。“趙婷!”
  “段震,怎麼了?”袁菲發現到他的不專心,詢問著。她此時坐在段震身旁的空位,以免打擾了其他酒保的工作。
  “沒什麼!”他一臉輕鬆的五官倏地繃緊,因為他看到她正埋首暍著酒,而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她喝的酒酒精濃度還滿高的。
  袁菲對於他的轉變自然不相信他搪塞的說詞,她隨之望去,不曉得他認識的是哪一位元。“遇到認識的人嗎?”
  “不!”段震口中雖如此說,眼神卻又瞥見趙婷微紅的粉頰、眼神微眯時又皺了起來。
  袁菲不想惹他不悅,不再追問,而轉移話題。
  趙婷心煩地拿起桌上的酒喝著,一口氣灌了半杯,火辣的感覺,讓她一時不順氣,但再喝一口時,卻又覺得口感不錯,於是她把那杯酒喝完了。
  一旁的女老師忙抄閒話家長並沒有注意到趙婷的莫名舉動,直到坐在趙婷旁邊的王老師要喝自己的酒時,才發現她一口未動的酒杯不見了,她偏頭看向身邊的人,才發現杯子竟跑到趙婷桌前且是空的,她才叫著。”趙婷,妳喝到我的酒了!”
  趙婷染紅著頰轉向她道:“妳說什麼?”
  “老天,妳喝醉了嗎?”王老師搖搖頭道,她的酒量好,所以點酒的濃度自然就偏高,可趙婷是向來滴酒不沾的人,無怪乎她會不勝酒力。
  “沒有,我才沒有呢!我還要喝。”趙婷整個人好熱,好怪喲!她生病了嗎?
  但又不大像呢。
  “不行!”大家都還來不及開口時,一個男聲冷不防地打了岔,讓在場的老師全回過頭一看,哇!大帥哥一個。
  “為什麼不行?”趙婷站起身死蹬著聲音的來源吼著,在看到段震糾著眉沉著臉,她搖搖頭,以為自己眼花了。“我醉了對不對?不然怎麼看到你?”
  “妳醉了!”段震剛才努力不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卻一直放心不下,最後還是過來了。
  “我沒有!”趙婷努力地搖頭,但因晃得太用力,身子險險有些搖晃。
  “妳有!”段震壓著音量道,在看到她的不對勁後,立即把她擁入懷中,以免她跌倒了。
  “你不可以碰我!”趙婷掙紮著不習慣這種接觸,尤其是在段震的懷中。
  “如果我真要碰的話,妳是絕對阻止不了我的!”段震低頭看著她粉粉的嬌容,微醺的她非常地迷人,吸引了他全部的心思,一顆心不由自主地掛念在她身上。
  趙婷不喜歡他說話那種勢在必得的口吻,可又推卻不了他男性寬闊的胸膛,只得耍嘴皮子道:“是嗎?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她愈是掙紮、愈是發現他的胸膛相當地溫暖、結實,給予她強烈的安全感……
  “我很不巧的是妳的未婚夫。”段震寒著聲不悅地道,她竟然對他說這種話!
  “我才不要有未婚夫!”趙婷聞言一驚,先前好的觀感,全因這句話而消失殆盡,她假裝沒聽到一旁同事們的驚呼聲,大聲地反駁他的話。
  “很可惜的是妳已訂婚了!”段震直接下結論。不想再和她站在這裏談話,人太多又太吵了。他轉向趙婷的朋友道:“抱歉,她醉了,我送她回去。”
  一旁的女人們只能傻呼呼地點頭,完全不能去細想他們之間未婚夫妻關係的可信度。
  段震拿起她的東西,一併強拉她出門,在途中碰到袁菲,他只是打個招呼就走了,壓根兒沒注意到袁菲一臉心碎的表情,更遑論發覺到袁菲對自己心儀的事情!

  ※ ※ ※

  趙婷被他強拉出門,沁涼的風讓她的腦子微醒了些,望著握住自己的大手,她臉上莫名地泛起紅潮,羞澀地抽回手。“抱歉,我剛才好像失態了。”
  “妳沒事吧!”段震細心地察覺到她臉上的嫣紅,不禁介手 碰了她的臉,關心地道。
  嗯,好多了!一腦子浮現的卻是段震和那名明豔女子打情罵俏的情境,她心
  像是被人紮了一下,她撇過臉道。
  “怎麼了?”段震不懂她為何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沒事。”她怎麼了,為何會為段震的事感到不快,太奇怪了!不熟悉的感覺讓她感到有些惶恐。
  “是嗎?那我送妳回去吧!”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此刻,她只想快一點逃離那種不快的感覺。
  段震突然拉住她的手,迎視她驚慌的眼神。“妳這麼討厭我?”
  “你不也是?”趙婷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尤其當他還握著自己的手時。
  段震深深地凝視著她,她細緻無瑕的五官,強烈地吸引住他的視線,加上她的尖牙利嘴、不認輸的個性,都讓他印象深刻,如果她不要老惹自己生氣,他們或許滿相稱的。“今晚以前或許是如此,但我改觀了。”
  “不可能的!”
  “可能的。”段震雙手捧起她的臉,俯近她的面龐,男性溫柔的嗓音吹拂在她的耳邊。
  “不,那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她忐忑不安地扭動身軀,亟欲逃脫他的箝制,那灼熱的目光好似要將自己看透似的。她倉皇地掙脫他的緊箍,匆匆地跳上剛巧駛來的計程車,然而一顆心卻已理不清紊亂的情緒。
  段震望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不解為何她會露出加驚弓之鳥般脆弱不堪的模樣,難道她對自己真的深惡痛絕;還是……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心中他有一股想擁著她、保護她的念頭。

  ※ ※ ※

  “石川岡?”段震經過走廊時,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本能地大喊。
  石川岡也吃驚地看著他,溫文儒雅的他露出和善的面容。“段震,真巧呢!”
  “怎麼來了?”
  “一個朋友住院,我順路過來看一看。才正想去找你,沒想到就在這裏遇見你了。”
  “有空嗎?去樓下喝杯咖啡?”
  石川岡看一看時間已五點了,便點點頭,打電話跟秘書交代一下後便跟段震下樓。
  石川岡看著段震道:“石川敦那天還在說,你好久沒來家裏坐坐了。”
  “哎呀,忙嘛!”段震隨口答道,其實是托趙婷惹的禍,讓他全心全意都系在她和她情夫的身上,無暇顧及其他事。
  “因為你那個未婚妻?”石川岡近年來雖然忙,但該知道的事他還是知道。
  “你怎麼知道?”段震揚著眉看著他,不解向來忙碌的石川岡,怎會曉得他和趙婷的事?
  “石川敦突然出國,臨走前把檔交給我,要我轉交給你。”他輕輕一笑,拿起牛反紙袋把它交給段震。
  “那小子出國了?為什麼?”段震不急著看資料,反而對於這件事比較好奇。
  “我不清楚,好像是為了一個女人吧!”石川岡雙肩一聳,顯然對這事亦不瞭解。
  “是嗎?”段震臉上露出近日來難得帶笑的表情。
  石川岡溫和地看著他。”你呢?準備什麼時候請大家喝喜酒呢?”
  “再說吧!”段震揮揮手道,對於婚姻他到目前為止可沒有興趣碰,隨意地拿起資料觀看。
  “姨丈他們不急嗎?”石川岡輕啜著咖啡道。
  “不急才怪!不久前才又催我快結婚,我隨便搪塞一下,就溜了。拜託,我才不會呆呆地站在那裏被他們炮轟呢!”段震邊看資料邊說著,當他看到一半時,心上是又怒又惱的,又好似松了好大一口氣。趙婷真該打,她竟沒有告訴他,她的朋友是個女人,害他為了這件事氣了好幾天。
  “裏面寫了什麼?讓你有這種表情呢?”
  段震多日來的心情突然大好起來,把資料收起來丟在一旁,苦笑地道:“看來我鬧個大笑話了!”
  “怎麼說?”
  段震喝著咖啡道:“對於這樁婚姻,我已經沒有當初那麼討厭了。”他現在才知道他是在吃味,或許他不光是欣賞趙婷而已,而是牽扯更深了。
  “喔,是嗎,那我想姨丈會非常的高興。”
  “可不是嗎?”段震皺著眉,很下甘心正好如了父母的意。
  石川岡的手機響起,他接了起來,不久草草地掛掉後,才道:“臨時有事,我要回公司一趟了。”
  “沒關係,你去忙吧!”段震瞭解地點點頭要他不用牽掛。
  “嗯。”
  “對了,謝謝你們的幫忙。”段震揚揚手中的資料道。
  “小意思,再聯絡了。”石川岡拍著他的肩走了。
  段震揮揮手,若有所思地暗忖:他該找那愛說謊的小妮子好好“談談”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20:07

第四章

  “你說誰是騙子了?”趙婷努力瞪著前方指控她的人,好不容易下了課正要回家,卻在校門口遇到他,硬是被他拉進一間教室裏去。
  “不是妳還有誰?”段震含著怒火道。
  “我騙你什麼了,你說呀!”
  “妳騙我妳要找的人明明就是個女人,卻一直不告訴我!”害他半個月以來恨不得殺了那個男子,結果看了石川岡拿給自己的資料時,裏頭竟然說她的友人是個女人,而那人正巧擁有一張太過帥氣的臉蛋和髮型。
  趙婷被他振振有詞的表情講得有些心虛,但若不是他當初那種高傲自大的態度惹毛了她,她或許還會解釋她跟樊曉蕙的關係,所以說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她撇開界線地道:“關我什麼事?你自己又沒問我!”
  “妳分明是故意不跟我說的對不對?”這個該死的小女巫,害他生平頭一回倒了一大桶的醋,只為她!
  “那又怎麼樣?”她甩開頭輕笑,言下之意似在嘲笑他的活該。
  “妳……”段震吼了半天,到此時卻又說不出話來,所有忿怒和醋意,在得知她的朋友是名貨真價實的女子後,他的怒火早消的差不多,如今生氣,是氣她刻意不說明那人的性別。
  看到他一臉陰森,她警戒地看著高大的他步步逼進,她拔足立即往反方向跑,誰知還沒跑兩三步就被他從後方硬生生地抱住了,嚇得她驚聲尖叫。
  段震用力搗住她的嘴角,輕斥:“閉嘴!”
  她哪肯聽從他的話,逕自死命地搖頭,一點也不溫馴,反而因他強制的箝纏而扭動得更厲害。
  “妳非得氣死我嗎?”段震說得咬牙切齒,一把無名火陡地上升了不少,他其實只是要嚇嚇她而已,那知她卻反彈得如此厲害,讓段震此刻放開她也不是,不放開她也不是,只得抱著她任由地大力地掙紮。
  在兩人手忙腳亂的糾纏在一起時,門突然打開了,咿呀的開門聲同時嚇到他們兩人,只見一位學生結結巴巴地開口。“呃……抱歉,我走錯教室了……”講完他就跑走了。
  趙婷和段震互看一眼,才發現兩人此時曖昧的姿勢,外人看來恐怕是一副親熱的模樣,趙婷驚呼地推開他,一臉滾燙,沒好氣地講。“這下你滿意了吧!”萬一那位學生把今天的事講出去,那她多尷尬呀!
  “我不是故意的……”他揚起一抹邪笑,雙手閑閑地抱胸,那道歉的話聽來不太具懺悔之意。
  “不是故意的才怪!”和他在一塊好像都沒什麼好事,她白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跑掉了。
  這小妮子似乎不喜歡面對問題喔!他不禁納悶。否則怎麼三番兩次地從他身邊逃離……
  或許他對她是真的凶了點,可是他似乎也沒辦法好好跟她講上一句話,這是誰的錯呢?他敢說絕對不只是他的錯而已。

  ※ ※ ※

  “妳來這裏做什麼?”段震打開門,在看到她的臉時,非常不悅地瞪著她。上回還在想要好好地和她相處,但這個想法維持不到幾天就被打破了。
  他瞥了一眼時針,距離他剛才打電話給她不過十分鐘,而她竟立刻飆車到了這裏,這不難想像她是以破百的時速一路狂飆的,這個笨女人!玩命嗎?
  “我還沒得到我要的答案!”剛才接到他的電話,他說知道好友的下落,但他 又不願意告訴自己好友的確實下落,她一時衝動跑過來找他。此刻想想,覺得相當的妥,打從上回碰面後,她覺得自己的心境愈來愈奇怪,當他碰到自己時她的心跳得好急、好快,整個人熱烘烘的。這種感受好陌生,也好突然,讓她本能地想躲開他,所以她就算擔心好友的事,也不敢打電話去問他,但偏偏他今天主動打來了,讓她著急的心暫且安撫了下來,可他偏偏吊自己胃口,把好友的消息只說了一半,焦急的她自然想知道答案,他卻掛她電話,所以她才會氣急敗壞地跑來找他。
  “答案我給妳了!妳瘋了,竟然敢一路飆車過來。”他只說樊曉蕙人很平安,其餘的便沒有說了,也是考慮告訴趙婷關於樊曉蕙的事後,她會有危險,才不願告知,哪知趙婷竟找上門。
  “你胡說,你才沒有給我答案呢!”奇了,他怎麼知道她是飆車來的,其實她剛才差一點就真的出了車禍呢!
  “白癡女人,妳這樣玩命遲早會玩出事來!”這個女人一點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告訴她還不是為了保護她。
  “我再說一次我的事不用你管,而且你也不准再罵我了;你只要把她的下落告訴我,我自己會有辦法找到她的——呀!”趙婷說到最後大聲的尖叫,因為段震竟然抱起她,就把她塞進車子內,趙婷立即嘲他吼。“你在幹麼呀!”
  “閉嘴!”段震此時坐在駕駛座裏發動引擎後就倒車,加速往前開去。
  “你在幹麼?”
  “送妳回家!”他大吼著,努力調整呼吸,以確保自己不會忍不住有掐死她的衝動。
  “我自己會開車,不需要你送!”她大吼著,完全不能理解這火爆公子哥的做事行徑。
  “以妳的智商而言的確是需要我送,沒人會像妳這麼橫衝直撞的!”段震差點就被她的行為給嚇死,她就不能像別的女孩一樣聽話嗎?
  “我哪有!”她才不承認呢,她只是擔心好友的情況嘛!
  “妳沒有才怪!”
  “我……”
  “喔!閉嘴。”他的脾氣若一直居高不下,趙婷絕對要負大部分的責任。
  當下,趙婷馬上閉嘴,不敢再觸怒他,因為他的臉色已瀕臨爆發,簡直快殺人的模樣,這……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吧!再說她的小命還操在他手上,萬一她惹他不悅,他手一個不小心,她就掛了,那可多不劃算,於是她乖乖地閉起嘴巴。
  段震見她還懂得閉嘴,暗呼了一口氣,否則他真不知自己再來會怎麼懲治她。
  一路上,兩人悶聲不吭地直視前方,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開了好一會兒才到趙家,段震粗魯地將她拉下車,又拉著她走入她的房間,僕人們全被段震嚇到了,若非他先報上大名,告知大夥他的身分,恐怕會引來一場趙婷爭奪戰,於是他們也只能不知所措地看著小姐被人架上樓。
  “好痛!”趙婷沒想到他好大的膽子,竟然囂張到她家來!
  段震把她丟到床上,她哇哇大叫。“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她的話,在段震突然半壓在自己身上時立即消音,紅潤的臉色立即換成慘白,老天,他想幹什麼呀!
  “閉嘴,我受夠妳的大小姐脾氣了!我只說一次,她很安全,不需要妳去找人,知不知道,”他佯裝憤怒地警告她。
  “但是……”當他的臉近到幾乎和她的臉相貼時,她想說的話全部吞了進去。
  段震見她略為遲疑,眯著眼威脅地道:“別老是跟我唱反調,我是不會給妳位址,而妳也別想要用任何辦法弄到位址,因為不可能,知道的只有我,不讓妳去找她,不是因為我在生氣的關係,而是那裏並不安全,妳去了只會害了她,我絕對可以向妳保證她相當安全,那裏有人會保護她的安危,不用妳多事了。”
  他吼得真大聲,趙婷的耳膜都快受不了,但心中不由得也感受到他是認真的,
  雖有他的保證,但她還是不能心安。”那你至少讓我和她通個電話嘛,那我就會安心了呀!”
  “那裏沒有電話!”他直接拒絕她的建議。
  “騙子!”
  段震白了她一眼,冷啍道:“沒電話是實話,只是還有別的管道可以聯絡到她燦。”
  “那麼……”她挑高了眉,眼睛靈活得似在發亮,直教他不由得弄癡了。
  “不行!”他還是得狠心拒絕她。
  “段震,你真的很討厭耶!你為何要吊我的胃口?”她嗲聲抱怨了起來。
  “我得和他們的頭頭溝通後,才可以答應妳這件事。”
  “真的?”沒想到他願意為自己做這件事,她忘了自己剛才才惡狠狠地瞪著他,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迎視著他。
  段震望著她巧笑倩兮的臉,方才心中的怒火早消失殆盡,這時才發現身下的女人的身體多麼的柔軟……
  趙婷見他盯著自己不放,突然想起他強吻過自己的事,心中是又羞又惱。
  半晌,他突然放開她的手,翻身下了床,把他腦中的想法甩掉。“我會試試看,但我不准妳到處闖!”撂下話,即大步邁去。
  趙婷看著他的背影走掉,一顆心突然像是失落掉了……

  ※ ※ ※

  冬天即至,感冒風潮理所當然的隨之而到。
  段震忙完了門診的病人,回到專用的房間休憩一下,看時間差不多,準備出門吃中飯。
  很巧的是一出門便看到艾薇——剛上任兩天的新醫生,也是他以前的學妹。
  “值完班了?”艾薇心想運氣不錯,一出來就看到他。
  “嗯,正要去吃飯,妳呢?”艾薇長得很甜又沒有架子,優雅的舉止及親切的笑容讓人感覺很舒服,這是他從讀醫學院時就發現到的事情。
  “忙了半天終於可以吃頓飯了!”她大松一口氣,手上拿著外套尚未套上。
  “今天很忙吧!我看到耳鼻喉科的部門擠滿了人潮。”
  “嗯,好多人都感冒了呢!”艾薇臉上掩不住的疲憊,任何醫生看了一上午的病患准會跟她一樣吃不消的。
  段震基本上不喜歡跟同事間有牽扯什麼私人關係,若可以他總是保持著禮貌的笑容及舉止,但對於這在校的學妹他可不一樣,尤其她才剛到任,他是該多照顧她的,他露出學長式的表情道:“身體是醫生最大的本錢。”
  “是,學長! ”艾薇一臉正經地答復,但又笑了起來。“我每天接觸那麼多的病人,若是得了感冒也不為過呀!對不對?”
  “妳呀,淨會找理由!”此時看著甜美的可人兒,他心底卻浮現出趙婷那張倔強的臉龐及有個性的脾氣,和艾薇形成強烈對比。近日來,他的心情好多了,不像前些日子瞼色陰晴不定。還不是趙婷那個小惡魔害的,一碰到她,就沒好事,常使自己氣得半死,卻又對她無可奈何,完了!他真的中趙婷的毒太深了,想起她的次數愈來愈多了。^_^w w w .i t x t b o o k . c o m ^_^
  “但是,這是真的嘛!醫生也是人,也會生病、也會感冒呀。”艾薇反駁。
  段震甩開趙婷的事,對她皺著眉。”那妳就要多穿一點衣服,別老是隨手套件衣服就出來。”對於她大衣下老穿件毛衣直皺眉,她早晚不感冒才怪。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天氣突然變天,我又怕來不及就只好隨手拿了一件衣服出門嘛!”艾薇咕噥地道。
  “真拿妳沒辦法,妳等我一下。”段震回到房間拿出圍巾給她。“套上!”
  “不用了!”艾薇忸怩地回絕。
  段震立即把圍巾套在她的脖子上。對於這個學妹可寵溺得很,尤其他跟她的哥哥還有交情,不過當初艾薇能進這家醫院他可沒有出力說情,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對於人命的事,可不能草率,一切就憑真本事。
  她又是欣喜、又是溫馨地看著霸道的他,心中儘是漲滿著愛意。
  他滿意地看著她圍好,即穿上大衣,他道:“好久沒眼妳好好聊聊,不介意跟學長吃頓飯罷!”
  “不,不介意!”艾薇突然激動地道,她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拒絕呢?
  段震沒發現她的怪異之處,聊到別的話題去,而艾薇卻小心翼翼地收起對他愛慕的心。對段震而言,她是他的小學妹;但對她而言,她愛他,但更怕他一得知她在愛慕他,他會對她像對其他心儀他的女性醫生及護士一樣冷淡,所以她只好小心地不讓自己流露出愛意。
  但何時他會注意到她已長大了?且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了?

  ※ ※ ※

  這些日子以來,寒流直逼美國,使得原本就略帶寒意的秋季,顯得更冷。
  趙婷身子雖不強壯,但也不見得差到哪,只是校園內太多的學生感冒了,於是身為老師的她,今日頭昏的很,只好請了半天假到醫院來看診。
  趙婷看著眼前異常年輕又親切的女醫生,真是又尊敬又有些感傷。
  記得小時候的願望是當醫生,因為那時母親病得好重,無奈母親根本等不及她長大就過世了,於是那個小小的願望就破滅了。若是母親能撐久一點那就好了,那至少她可以……哎!搖搖頭,她輕歎了口氣,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一切早是定局了。
  近日來唯一的好消息是她終於和樊曉蕙聯絡上了,而在和她通過電話後,她一顆擔憂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可惜的是,她還不能和樊曉蕙好好聚一聚。
  想到樊曉蕙的事,她就不由得想起那個自負又討厭的人——段震。
  說實話,她應是討厭他的,但是在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後,她卻遲疑了!
  他其實人並不壞,本來說不幫她找人的,卻又行動了,最後還利用別的管道幫她聯絡到樊曉蕙,但自從那次他撥了大哥大交給自己和樊曉蕙聊一下近況後,兩人就沒再碰面了。
  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但她卻連一句謝謝都沒說,似乎有些失禮;但若真見了面,以兩個人的個性,恐怕也是以吵架為結束吧!之前兩人見面是因為樊曉蕙的事做橋樑,如今知道樊曉蕙安好,他們不就沒有必要見面了?
  奇怪了!不知道為何,此時突然想起他霸道的五官,和凶巴巴的言行……
  一個敲門聲後,低沈雄厚的男性嗓音闖入了會診室。“艾薇,妳可以出來一下嗎?”
  艾薇聽到聲音就知道是學長!她的心突然加了速,小心地隱藏情緒,交代護士帶病人去打針,便出去了。“什麼事?”
  段震皺著眉開口。“周娜剛打電話來,正好是我接的,她兒子出事了,下午要請假。”
  周娜是和自己同一科別的醫生,艾薇急切地問:“那她下午的班……”
  “我剛用電話和主任商量過了,他說若已預約的人,看是要取消或轉給其他的醫生看。”
  艾薇馬上開口。“我這裏支持應該沒問題的。”
  “妳確定嗎?我看妳中午的胃口不太好,氣色也差,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段震伸手碰著她的臉,不放心地瞧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動作會引起小學妹多心。
  艾薇感受著他的關懷,心上溢滿欣喜。“不礙事的!”
  “會不會是近日的工作量太大了?”段震在想或許要把她的班次調整一下。
  “才沒有的事呢!”艾薇嘴角有抹甜蜜蜜的笑容。
  “別感冒了,否則可會被其他人取笑的!”
  “好啦!老在說教。”她的話惹來段震輕敲著她的頭。
  “小鬼!”段震是獨生子,所以當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時,他幾乎就把朋友之妹當成自己的妹妹來疼。
  “我不小了,早畢業了!”何時他的眼中才會有她呢?一股失落升上心頭。
  “在我心裏,妳永遠是當年的小丫頭!”
  “我……”她要反駁時,護士低頭告訴她病人已打好針了,她只好打住話。“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好。”
  趙婷隨著門外的聲音抬頭,看到剛才的那位女醫生及一個男人正在低聲的聊天,那個男的正好臉偏向自己,所以當她看到他的臉,她不禁愣了一下。“段震?竟是他!”而段震正愉快又親密地碰著那名女醫師的臉……
  趙婷立刻撇過臉,那名女醫師她……她是喜歡段震!她幾乎,在一時之間沒辦法思考。
  這裏竟是段家的醫院,她剛開始時並沒有想到,只因為這裏離學校最近,所以她就近看診,可是她萬萬也沒想到會看到他們的這一幕。這個大色鬼,竟連自己醫院的同事也要沾染,噁心!
  艾薇交代了趙婷幾句按時服藥及多休息的話,趙婷內心突然討厭起這位原本很有好感的醫生,草草地起身只想儘快遠離這裏的一切,包括他!
  段震隨意瞄向裏面,原木只發現那個病人的背影似曾相識,直到那個人突然像是躲避什麼的起身往門口走,他雖然只瞥到一眼,但卻看得很清楚。在她要穿越自己時,拉住她。“趙婷?”
  趙婷面色慘白,剛才站起來時太急、太快了,使頭昏沉沉的,但她又不想留在這裏,於是她硬是咬著牙走出門,沒想到他還是認出自己來了。“放手!”
  段震發現她有些不對,眉糾了起來。“妳臉色怎麼那麼白?”
  “誰要你管了?”趙婷閉上眼,此刻因感冒而虛弱沒力氣地甩掉他的手。
  段震看向艾薇一臉不解及疑問的臉,擰著眉道:“她是我的朋友。”
  “喔。”艾薇對於他心情起伏的轉變,愣了一下。
  “她生什麼病?”段震看她臉色不佳,摟她入懷中,眼神卻是問著艾薇。
  “感冒,流行性感冒。”艾薇看著段震一臉擔憂的眼神,心中很複雜的開口。
  “是嗎?但此時她的臉色不太像……”段震再瞥了趙婷一眼,強行把她抱起。
  “不……”趙婷被他一抱,頭更昏了,她拉緊他的領口低聲地道:“你不要亂動!”
  “貧血?”他猜測。
  趙婷虛弱又不情願地點點頭。“嗯……”
  “好點了嗎?”段震眉皺得更緊,發現她好輕喔!
  “沒……”努力在腦子想著,哪有人昏眩會在一秒內好了呢?
  段震想想老是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遂往他的辦公室移動。
  趙婷覺得越來越不舒服。“你不要動,我頭好昏喔!”
  “妳放鬆一點,妳繃得太緊了!”段震邊走邊說。
  “你不抱我,我就沒事了!你……再動,我要吐了……”趙婷說到最後是當真想吐了,她強忍住腹部一陣酸意上湧。
  “吐了我一身,妳得幫我洗衣服!”段震咧嘴輕笑,調侃著她。
  “你別想……”趙婷氣呼呼地吼著。
  “還有力氣生氣,表示妳不夠暈嘛!”段震想幫她轉移注意力,故意挑撥她。
  “你你你……”趙婷果然上當的咬牙切齒,在病體虛弱之間,只能使勁送他白眼瞧。
  “不錯,看來妳的氣色越來越好了!”段震取笑她,惹得趙婷快吐血了,這種人到底是怎麼當醫生的!
  段震走後,留下一臉失落的艾薇,她第一回看到段震對自己以外的女子有這種表情。
  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到了段震的辦公室,他把她安置在一旁的沙發上。看到他的小病人明明就不舒服,還使勁地繃著一張俏臉瞪著自己,段震差點扯開喉嚨大笑了,不過為了病人的身體狀況著想,他還是別笑,以免有人被他給氣死。
  他努力地擺出醫生的權威來。“躺好!”
  “閉……嘴!”是誰害她頭越來越暈的,那肯定是他!
  喔!看來小病人的脾氣不太好,於是段震硬是蠻橫地把她壓下,讓她的背靠著沙發,等她躺好後,他才伸手溫柔地按摩她的太陽穴,感受到她身子明顯地瑟縮了起來,只好命令她。“放鬆,妳太僵硬了!”
  “沒人要你雞婆!”大壞蛋,都是他讓自己更不舒服的!
  “夠了,我不想跟妳吵,放鬆心情才不會越來越不舒服。”這女人的個性,真倔!但卻又讓他有一絲絲心疼呀。
  背靠著沙發時的感覺果然很好,尤其他的手指像有魔法般,讓她的頭痛舒服了不少。她傭懶地閉上眼,享受這無聲的交流,放任自己的神經,領略兩人長久以來難得有的平靜。
  段震看著幾乎快睡著的她,臉上露出溫和的表情,坐回沙發上,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昏昏欲睡的她,早忘了一切,柔順地倚著他小睡一下。
  不久,段震低下頭聽到她的氣息漸緩,知道她睡著了。
  此時他突然發現他喜歡兩人不爭吵的感覺,不過今日恐怕若不是她身體不適,這一幕大概是不會出現吧!他苦笑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20:57

第五章

  趙婷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睡得很安穩、很舒服,嚶嚀了一聲,她張開眼。
  碰到一具溫熱的軀體,她回過頭,看到段震溫和的眸子,他徐徐地道:“醒來了?”
  “嗯。”她有些尷尬和不自在,也想起先前的爭執。
  “頭好些了嗎?”他關心地問。
  “我好多了!還有……呃,不好意思打擾你……”她覺得好多了,便掙紮要起身。天啊!她的睡相全入他的眼簾了吧,真丟人!
  “妳的確打擾到我了!”段震突然道。
  “呃?”趙婷沒想到他有這種回答。
  “為了妳,我下午的班蹺掉了,又尚未吃午餐,妳說妳應該怎麼回報我?”其實實話是他下午本來就沒班,才可以在這裏打混,而且他也吃飽了。
  趙婷看到他雙手抱拳,嘴角勾起彎彎的一笑,擺明要敲詐她的意思。
  她最想回的一句話是:“回報你的大頭啦!是你自己硬抱我來這裏的,你沒吃飯關我什麼事。”但她的心腸沒那麼硬,雖然他很雞婆,但她的確佔用了他的時間,都怪她得了感冒,難怪覺得特別的累人,才會在這裏睡著了。再說,她上回確實欠他一個人情。
  她努力收起懊惱的情緒,看著地板硬擠出一句話。“那我請你吃頓飯如何?”
  “聽起來勉強可以接受!”她呀,是怎麼樣也掩不住情緒的。不過,他對於她的個性倒還算欣賞,至少他最討厭女人裝模作樣。
  “勉強?”趙婷抬頭,不悅的怒火跳入眼中。
  段震唇角笑開了,拿起外衣道:“走吧!對了,告訴妳一件事情:飯前生氣對腸胃不好,恐怕會消化不良。”
  趙婷嘟著嘴,死命地瞪著他的背,一路咕噥地道:“哼!真不知道是誰害我會消化不良!?”

  ※ ※ ※

  優雅的餐廳、可口的美食,同桌又有一張妍麗動人的臉蛋,所以段震吃這一餐是吃得胃口大開,大飽肚皮。
  反觀坐在他對面的女子,恐怕是沒有他的好胃口,對著佳餚直皺眉。
  “這裏的菜,真的有那麼糟嗎?”段震撤掉主菜,拿著酒杯啜了一口道,若要他說,這家餐廳的食物好吃極了。
  “沒有!”令她吃不下的是對面那個可惡的人。
  “那妳未免太捧場了吧!才吃三口就不吃了。”生病的人還這樣,真是的!
  “你管我吃多少!”她凶巴巴地道。腦海中突然想起那名女醫師的事來,她心情就好不起來,對於他就更反感。
  他突然想起什麼的道:“我的確有理由管妳,畢竟在未來不久的日子裏,妳將是我的妻子。”他發現自己的心對趙婷、對他們的婚姻沒那麼反感了,心情也就輕鬆了許多。
  趙婷整個人僵住了,對於這點她都快忘了。現在想想距離當初訂的日子,似乎近了……不,她不要嫁人,尤其是嫁給他——個花心的男人!
  這下,她當真是沒胃口了,伸手要人把她的菜撤掉。
  “嫁給我沒那麼悲慘吧!”段震專注地看著她,思緒中有些不悅,她一臉悽楚的表情,好像嫁他當真那麼差,讓他不禁回想自己的行情,一路長黑了嗎?不會吧!才幾天的光景,哪有貶得那麼慘呢?他記得自己上個月還當選過醫院中最佳的黃金單身漢。
  趙婷緊抿著嘴,猶豫地開口,“我們…¨我們並不合適,這你應該也知道的,我們常拌嘴、爭吵……再說以你的條件,不見得要我,這麼多的女人可以任你挑選,所以……”
  “所以?”段震大概知道她的意思,他眼神變得銳利,冷凜地直逼視著她。或許剛開始他對父母擅自安排的婚約相當不悅,不過現在他對這件事已逐漸可以接受了,沒想到此時她竟然說出這種話。
  “所以我們並不適合結婚。”她鼓起非常大的勇氣說。
  段震努力壓下怒氣,先前的好心情倏然消失,他淡然地道:“並非每一椿婚姻都如人所願,很多人的婚姻一開始也並非建築在相愛的基礎下,我們並非真的不適合。”
  “我們不會合適的,我不要婚姻,我不要!”他這種人不會懂的,他太花心、大風流了,他不會知道愛上一個人的痛苦,而她不要經歷那種過程,她不要愛人,尤其是對於眼前的他。從訂婚宴開始至今,她知道自己莫名地對他微微心動了,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她又沒辦法否認。她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愛,但內心的悸動她是不能湮滅掉的。長痛不如短痛,她希望可以撇開兩人的關係,沒有了交集,她的心會忘了他、忘了這段記憶的一切,包括她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
  段震對於她眼中的傷痛感到吃驚,她否認的並非只有他,而是所有的男人。知道這點至少讓他好過了些,但自從他接受和她訂婚的開始,至今日,他才好不容易可以接受她的存在,而現在人家竟不願嫁他,這點也讓他難堪。“妳若不要婚姻,那妳幹麼要跟我訂婚?”
  “訂婚不是我願意的,我是到了當天下午才知道我有未婚夫了。”趙婷抬起小臉,肯求著他。“我看得出來你也不願意,你何不讓我們彼此好過點,把那個鬧劇撤掉。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我看是如妳所願吧!”他忿忿地低吼著。
  “我……”趙婷瞥了他一眼,心中有些遲疑卻仍點著頭。“是的!”
  段震認為地太天真了些。“妳以為訂婚能說毀就毀嗎?又不是玩扮家家酒,更何況我父母費了千辛萬苦才讓我訂了婚,怎麼可能讓妳毀婚?”
  “但你並不想結這個婚,不是嗎?”她從沒想過她連自己的婚姻也不能選擇,就被人冠上一個未婚妻的頭銜,兩個不相識的男女,如何結婚呢?且他們兩個人的個性根本不合,在一起沒有不爭執的。
  “沒錯!別說我父母不答應,光憑段家的身分也丟不起這個臉。”毀婚對於上流社會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情願丟臉,也不願意賠上自己的一生。”
  “妳以為只有妳賠上了?”他不滿地嗤哼。男人的行情是隨著年齡往上增加,但女人可大大的相反,她年紀半大不小,難怪她的父親想早點把她推銷出去。
  “大多數的女人就算遇到再不情願的婚姻,至少有著認命的本質,但男人可不了,婚姻對於男人沒多少的約束力,自然是我的損失比較大。”怪也,辯駁到最後,趙婷也弄不清自己回嘴的真正用意為何了。
  “妳……”她認識他又不深,憑什麼如此講?
  “別拿臉色壓我,我又不是乖巧的女人。幾次的交談中,你也該知道我們並不合適,不論你用什麼理由毀婚,我都不會反對的。”
  段震瞪了她良久,僵著臉提醒她。”妳可知道我若取消婚約的後果?”
  “我只會被人當成下堂妻一樣的同情罷了,我不在乎!一反正她根本也不想結婚嘛,這樣又如何呢?至少她可躲過婚姻不是更好嗎?
  “妳不在乎?”他在桌下倏地握緊雙拳,咀嚼她的話:是不在乎婚姻,還是不在乎他?
  “是的!”她很認真,與其到最後心碎而死,不如此刻斷得乾淨。
  “該死!”段震低吼著,眼神突然尖銳了起來,她就巴不得早點擺脫他?他真不知道自己在氣她,還是在氣自己,心中頓時複雜得很。若以他以往的個性,一個被父母硬塞給自己的女子,他只會冷眼旁觀,不管她的死活及顏面,但那天正巧讓他沒有下臺的餘地,他才壓下怒火沒當眾翻臉;而如今他卻放不了手,也無法如以往的冷漠淡然。
  或許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內心已接受她是自己未婚妻的事實吧!而如今這個事真讓他惱火——全因為她的話。段震撇過臉道:“我不會毀婚的。”此時講出來,他才知道他並不想撤掉這個婚姻,不過他不會讓她知道。
  “你……”趙婷失望地看著他。
  “妳自己看著辦吧!”段震丟下話就走了。不願親口承認他是在乎她的。
  “你……”他的意思是什麼?贊同還是反對呢?她不確定了,但據他的說法,他的父母是絕對不可能撤掉的,那她只有從自己父親這邊下手了。
  若這件婚姻真的撤掉後,他們兩個人以後就不會再有交集了吧!這是她要的嗎?此時她卻有些猶豫了。

  ※ ※ ※

  “早上那個女人,她是誰?”艾薇懷著不安的心問道。
  段震臉色深沈地瞥了艾薇一眼,此時他心情差透了,什麼人都不想見,偏偏來的人是艾薇,他只是抿抿嘴,苦澀地說:“她……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訂過婚了?”艾薇整個人愣住了,老天!怎麼可能,那為何大哥沒告訴她呢?
  “嗯。”不過可能再不久就不是了,天啊!此刻他的心情壞透了。
  下午的會議,他要溜掉了,反正他也沒那個心思。離去前,他都沒發現艾薇一臉失魂落魄的表情;他只知不管用多少的時間,他都得想清楚自己對趙婷的那份在乎及放不下,到底是愛,還是別的?

  ※ ※ ※

  “為什麼不能退婚?”趙婷站在趙強的書房內大喊著,看著父親不悅的面孔,一顆心忐忑不安。
  趙強沒想到趙婷還沒有認命,不耐地說:“妳當婚姻是兒戲,說退就退?”近來因公司財務危機弄得心力交瘁,脾氣自然不太好,臉色也不禁嚴厲了些。
  “訂婚又沒有法律的效用,退了又如何?”
  “都快要結婚的人,還說這種話,太不成熟了吧!”
  “我不要結婚!”這次她要堅持到底,否則再也沒有挽救的餘地了。
  “現在說太遲了!”
  “訂婚時我就反對了,是你硬逼著我訂的!”
  “妳對段震有何不滿?”
  “我……”趙婷回想著段震的一切,居然說不出話來。
  “我擅自幫妳訂了婚也是為妳好,他不論身世背景都配得上妳……”趙強耐心地道。
  “但我要的不是這些!”
  “那妳要的是什麼?我做了這一切也是為了妳!”或許他強硬了些,但他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他這個唯一的女兒好。
  “你若真的為我好,就該問問我的意見。你‘為我好’的定義,不見得我會認同呀!”今日若對象不是段震,她一樣會反對的,只因那是被人趕鴨子上架的婚姻,她不覺得這種婚姻會幸福,倒不如不結算了。趙婷疲累地道:“這麼多年來,你從不管、不過問我的事,為何偏偏現在要管我的終身大事?”
  趙強眼中染上一些感傷,長籲了一口氣。“或許就是因為我以前太疏忽妳了,現在我只想儘量彌補過去的一切,希望妳能有個好歸宿。”
  “我們兩個人個性根本不合,怎麼結婚?”趙婷試著告訴他,她再也承受不住這種莫名婚約所帶給她的無盡煎熬。
  “如果段震真的不好,我不會點頭答應。我不會害妳的。”
  趙婷傷心地道:“你太過分了!你憑什麼替我作決定,這樣子我還情願你永遠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不記得你有過一個女兒,那樣子或許我還比較快樂!”
  “趙婷……”趙強真的沒想到她有這麼大的反彈,他的心被她的話刺傷了。
  趙婷王讓自己的情緒被動搖,若是他真的在乎自己的話,他應會尊重自己的意願才是,她咬著唇開口。“我只問你一句話:若是我求你解除這個婚姻,你會不會撤掉?”
  趙強努力地解釋。“妳別這樣,我對段家作了承諾,我不可能更改,且嫁入段家對妳而言,也將會是妳最好的歸宿。”公司若再搖搖欲墜的話,趙家可能會面臨破產,他不在乎破產,他在乎的是女兒要跟他吃苦受罪,還不如讓她嫁入段家,過著好日子,這也是他當初不拒絕段家的原因。
  趙婷揮開他想靠近自己的大手,父女之情一下子全都完了。這回她對於父親算是真的死心了,他根本不在意她,連她一生的幸福都如此草率,那他還會在乎她的感受嗎?她硬生生地僵著身體說:“好,我會如你所願的嫁入段家。”
  “真的?”他沒想到她的轉變這麼大。
  “但是從今以後我和你各不相干,嫁入段家,我便是段家的人,你以後沒有理由再管我的事了。”講完後她甩頭就走,心中已冷卻,今日父親的一言一行已非常徹底地毀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微薄分量。是的,她早該明瞭當父親做下婚約的決定那一刻起,他已不再關心她,替她著想了……呵!父愛對她而言已太遙遠了。
  “趙婷……”趙強望著女兒臉上的絕情及冰冷,寒意直竄腦門。
  他錯了嗎?但他真的只想讓她過得更好、更幸福呀!

  ※ ※ ※

  在一片喜氣洋洋的宴會上,只有趙婷是麻木不仁地擺出虛假的笑容。
  打從知道退不了婚,她對於這個婚禮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婚禮的籌備期間,她和段震根本沒碰過幾次面,但從他的表情知道,他很吃驚她沒有退婚,於是婚禮照常進行。
  對於婚宴她抱著冷眼旁觀的態度,像是參加別人的婚禮、一點都不緊張和期待的新娘,她唯一擔憂的事只有一件:段震不知道今夜會不會碰她?
  一直很納悶的段震,只是淡淡地看著她——一個和當初訂婚宴上相同毫無生氣的表情。
  他不會呆呆地去問她為何沒有退婚,不過他不用腦子想也猜得出,她仍和當初一樣不情願,但在他得知婚禮照常舉行時,心中無由得升起一陣欣喜及驚愣。
  在籌備婚禮的同時,他也眼王夢妮做個了斷了,這是他應該做的。
  段震環顧著四周,大家都吃喝的差不多,而他沒有興趣再坐在這裏給一堆親朋好友觀賞,低頭附在趙婷耳邊道:“想不想溜?”
  “咦?”趙婷收回神遊的思緒,被他嚇了一跳,沒想這是一個新郎說的話。
  段震無奈的一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新娘還有空神遊太虛的。”
  趙婷有些尷尬地看著他。
  段震扯扯嘴角道:“我不想再當動物園的動物,給人評頭論足的,妳要一起溜嗎?”
  趙婷松了一大口氣,其實她早就不想待了,這種場合她不習慣,便點點頭。
  “妳先找藉口去補妝,我會在側門等妳。”
  “嗯。”於是她照計畫行事。
  在不驚動眾人的情況下,兩個新人當下溜走了,留下一群不知情的眾人。
  坐在敞篷車內,趙婷第一件事是把頭紗拿掉,享受清涼的冷風吹撫她的雙頰。
  段震總算看到一個比較正常的她了。”肚子餓了嗎?”
  “嗯。”剛才沒吃什麼東西,不過,倒喝了兩、一二杯的酒。
  “我想也是。”因為他也快餓死了,於是他騰出一隻手撥著電話,對著另一頭交代一些事情後,直奔飯店。
  把車丟給門口的侍者,他們兩個人就穿著結婚禮服恍若在家中般的步入飯店,沒理會周遭眾人的吃驚表情。
  等侍者帶他們進門後,趙婷待侍者一走,她的心情才真正放鬆。”穿著結婚禮服到處跑的新人可能不多吧!”
  “是不多,但我們總不能穿著禮服進餐廳吧!”所以他才訂了一間套房,在電話中也訂了菜,準備在套房中大快朵頤。
  趙婷看著自己身上又長又重的白紗禮服點頭。“這倒是真的!”他還好,但她可慘了!
  一陣敲門聲之後,幾個侍者拿著目錄進門,其中一個侍者開口。“段先生,請你過目。”
  段震要趙婷選幾套衣服,自己也挑了兩套,準備等一下換穿。
  等他們退下,段震才道:“妳要不要先去洗個澡,要等一會兒晚餐和衣服才會送來。”
  “好。”她的確很想擺脫掉這身累贅的禮服。

  ※ ※ ※

  夜色漸黑,星子爬上空。
  趙婷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後出了浴室。
  段震正舒服地倚著沙發,吃著小點心,伸長腿擱在桌上。
  “洗好了?”
  “嗯。”趙婷不由得感謝他的體貼,一通電話就打理好一切。
  “那吃飯吧!”段震站起身,移到餐桌上。
  他早脫掉外套、領帶,甚至襯衫的扣子都解開了幾顆,頭髮也有些淩亂,卻是該死的迷人,趙婷忐忑不安地和他進餐,原本放鬆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
  她不知道怎麼吃完這一餐,只覺得心頭很煩、很亂。
  她只知道段震吃完飯就去洗澡了,看來今夜他們要在這裏過夜了。眼中不自覺瞄到了那張大床,心頭更是紊亂及不安。
  扯開視線,硬是走到窗邊,看著夜間的街景,想使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沒想到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卻是越來越緊張。
  如果,她現在就上床睡覺,不知道可不可以呢?她期待地想著。
  段震沖個熱水澡出來時,用手扒扒微濕的黑髮,看到他的小新娘正望著窗外發呆。
  她一聽到他開門的聲音,整個人僵得直直啊,老天,他怎麼出來了?他原來打定主意假睡的呀!這下可沒辦法了。
  而她的反應,讓段震感到有點啼笑皆非。
  她很僵硬地轉過身,看到他只穿著一身浴袍,簡直愣住了,隨後尷尬地紅著臉轉回去。”你沒穿衣服……”
  “我穿了!難道……妳有透視眼?”段震眼中有著不同以往的溫柔,故意抓她的語病。
  “你不冷嗎?不用去……去換衣服?”她有些大舌頭地提醒他。
  “我是不冷,妳為何在發抖?會冷嗎?”他走向她,碰著她的手肘,她幾乎嚇得尖叫起來。
  “不,不會。”趙婷儘量往一旁靠,怕和他站得太近。
  段震深深地看她一眼,輕柔地開口。”我們今晚住在這裏。”
  “我們……不回家?”趙婷努力地咽下口水,老天!這麼快?
  “不了!”他說出她預料中的答案。
  “但是爸媽他們……”趙婷努力找話題,想轉移他們共同聯想到的事情。
  “我出來前有知會過他們一聲,不礙事的!”段震又站近她一步,老天,她看起來真可人!
  “喔!”不礙事才糟糕,原本她想拖久一點,偏偏他又故意說出要住在這裏。
  “妳好像有些緊張?”段震摟近她,身上男性的氣息輕幽地竄進她的鼻端。
  “我?喔,沒有!”趙婷呼吸微感急促,硬是矢口否認,他能不能閃遠一點呢?她感受到四周的空氣好像都被他吸光了。
  “那好!我不希望今夜有個緊張過度而昏倒的新娘。”段震若有所指地道。
  “喔!”她擠了個很難看的笑容,覺得自己好像中了他的計謀似的。此時她倒希望自己有副弱不禁風的身體,這樣她就可以馬上昏倒給他看。
  他抬起她的下巴,偏著頭問她。”地上有什麼好研究的嗎?不然妳怎麼一直低著頭?”
  “呃,你不覺得……這張地毯挺不錯的?”她硬是開口解釋,雖然有點蠢。
  “那我買一張回去。”段震立刻正經八百地道。
  她只有隨意地點個頭,眼睛不知道要擺在哪里,又看向天花板。
  段震努力壓住笑容,隨她的視線一看,又點點道:“我知道妳喜歡這個吊燈,那我也買一組回去好了。”
  趙婷雙頰飛上兩朵差麗的紅霞,尷尬地瞥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早笑開了。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沒辦法,他的小妻子,真是太可愛了,在她的喘息聲中抱起她,走向大床,決定來跟她玩了。
  把她放在床上,微笑地看著她。“想躲到什麼時候?”
  “我……”趙婷支支吾吾地答不出話來,一顆心七上八下,雙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想做為兩個人之間的安全阻隔。她一直害怕和他過度的親密,可拒絕的力道又偏偏使不出來,教她又氣又窘的。
  段震笑了,眼睛邪邪地盯著她道:“妳要耗,我是可以陪妳耗上一晚,只不過妳認為妳躲得了一輩子嗎?”
  趙婷臉上的紅暈更形熾熱了,在一個房間怎麼可能躲得過一晚呢?頂多再拖個一、兩個小時就算不錯了,她認命了!
  知道她的緊張及害怕,他把她壓向床鋪時,撫著她的臉道:“今夜起,妳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不在乎妳的過去,但我要妳未來的忠實!”
  趙婷在緊張中忍不住對他最後一句話有質疑,一雙美眸直視著他。“那你呢?我的丈夫,我也可以不在乎你的過去,但你未來的忠實呢?”
  勇敢的女性!段震對她露出稱讚的笑容,同時也宣誓地撂下話。“放心!我允
  諾會忠實於妳,這個答案妳可滿意?”
  “說跟做是一回事!”尤其是對於男人而言,要他們不花心很難!
  “那我最好多用行動做給妳看了。”段震一語雙關地道,唇舌眷戀不已地逗弄著她。
  趙婷在他越吻越放肆的深吻下,嚶嚀地張開口,任由他的舌及手一逞弄著她的感官。他褪去她的衣著,也騰出一隻手扯掉身上的浴袍,擺明著引誘著他的准妻子。
  當他赤裸的身軀和她的重迭時,她更緊張了,這……太親密了、也太羞人了;她……她不知該如何回應……
  看出她的生澀,他很高興自己將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也知道自己正被他的新娘給迷住了……
  夜更深,情卻是更濃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23:39

第六章

  陽光入屋,明亮的光線,讓床上的人兒翻個身。
  趙婷隱約之中覺得好像什麼都下一樣了,比方她的身子又痛又累,且似乎睡得很久,但眼皮卻又睜不太開。掙紮了良久,她總算清醒。
  四周是清爽又舒適的裝潢,窗戶正隨風吹著。
  半晌,她起身,吱嘎的開門聲引她一望,看到段震頭髮微濕地走過來。“剛醒?”
  天呀!她剛醒時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張臉天真得惹人生憐。
  “嗯……”瞥到他微露的胸膛,昨夜的一絲一謠她全數憶起,趕緊把被單拉高,幾乎把頭埋在被單下。
  段震瞭解她仍是害羞的。“妳要不要梳洗一下?”
  她點點頭,他體貼地走開,讓她有些隱私。
  她出來時,他已著好裝,看看時間已是下午了,等她換好衣服後,兩人便相偕去吃飯了。
  吃完飯,段震才帶她回家。“再一個小時,我們就上飛機。”
  “嗯。”趙婷早請好假,所以只是默默地收拾東西等去機場,準備度他們的蜜
  月。
  到了法國,段震是個見識相當豐富的嚮導,他一一幫趙婷解說著當地的事蹟。
  在度過愉快的一天后,趙婷的下自在和尷尬全然消失。
  幾天相處下來,婚姻生活沒有趙婷當初想像的那麼可怕。
  他的聰明才智都令她欣賞,他並不是光靠父母親的蔽蔭而成功的;若他願意的話,他會是個最溫柔的丈夫。
  他們相處得很好,不論是白天或夜晚,不過對於肌膚之親她是過於害羞,但卻讓段震更加地疼借她。
  很難說,他們這樁婚姻是失敗的。

  ※ ※ ※

  一個星期後,趙婷和段震回到國內,趙婷才算是回到現實的狀況了。
  趙婷原本就沒有意思辭去教職,加上段震曾提過不反對她繼續任教,所以她在回到國內的隔天便回到學校內上課。
  而段震更忙,也許因為是名醫師的開系,時常早出晚歸。不過還好的是,趙婷偶爾也喜歡一個人在家裏,更何況她和段震結婚後並沒有搬離段家,她現在的住所是段震成年後就居住的宅園,也就是段家位於右幢的房子,而她的公婆則是住在左幢的大屋裏。
  兩幢房子雖沒有相連,但差距並不遠,偶爾她還可以找婆婆聊一下天。
  家裏的家務全有僕人幫忙,所以趙婷嫁過來算是很好命的。
  公婆很疼愛她,還有一個長相、才學都不差的丈夫,她該知足了不是嗎?但為何她還想要更多呢?她倚著窗邊,微歎了口氣。人都是不易知足的吧!
  公婆是很懂享受的人,醫院只是偶爾去打理一下,其餘的時間,他們就相偕一塊去會會老友,參加各式各樣的活動,真是讓她羨慕。他們兩個人相處的那麼好,首先條件一定是有愛的基礎吧!
  愛?好陌生的字彙。對她或者是對段震都是一樣的吧!
  她曾經有過,不過卻隨著時間而遺忘了;而對一個曾經風流的他而言,他會懂得愛這個字眼嗎?若有,他不會到現在才定下來。
  說起來,他們兩個人根本都不曉得真正愛一個人的感覺吧!所以她該知足了,不是嗎?
  段震偏著頭看著他的小新娘,不知道她一個人在想什麼,想得這麼渾然忘我?
  最後,她的嘴邊甚至揚起一絲苦笑,雖不知道她的心裏,但他喜歡看她各種表情。
  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很佩服雙親挑媳婦的眼光,他們瞭解他,才會選趙婷這種女子。
  一般的千金之軀,雖然容貌及儀態都是上等的,但看久了乏味而無趣;但趙婷不同,雖為金枝玉葉,但不是那種嬌縱無理取鬧的大家閨秀,雖然她的口齒太過伶俐,兩個人又常針鋒相對,但不可否認的,他是欣賞她的,偶爾也挺懷念她頂著一張怒火的矯容瞅著自己的模樣。
  唔,看來和她結婚並不可怕,反而還挺不錯的!
  聽到一個輕笑聲,趙婷轉正身子,一張臉微露驚愕。
  段震慢慢地捕捉她柔美的嬌顏,不得不訝異上天對她是眷顧的。她很少上妝,也無須任何的妝點就夠引人注目。可惜的是她在自己面前很少笑,哪怕只是個輕笑,她都是迷人的。
  趙婷收起種種心思,輕聲地開口。“你回來了。”
  結了婚,她仍然不太習慣有人盯著她瞧,尤其是他,他看她的表情,仿佛想看透她的一切,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喜歡。
  “嗯。”他脫掉外衣,隨意地靠在不遠處的桌邊凝視著她。“在想什麼?”
  “沒有!”趙婷故做淡然地道,內心卻害怕這種想要好好談談的表情,或者說她更害怕和他獨處一室,因為只要他一出現她就會渾身不自在,加上他嚴肅內斂的舉止,恐怕沒有幾個人能處之泰然。
  “是嗎?”段震偏著頭打量她,她僵硬地轉過頭,想躲開他往外走,誰知,他大手一伸,匣把她拉進他的懷中。
  “放手啦!”趙婷有些惶恐地推開他,聞到屬於他的氣息,她像是被人掐得喘不過氣來。
  “不。”他的話讓她吃驚地看著他,他卻輕鬆自若地摟著她。”我們是夫妻了不是嗎?”
  夫妻?一個多親密的字眼,她手推著他的肩,努力地找藉口引他注意。”呃,時候不早了,你該去洗澡了吧!”
  他輕笑著,手輕觸著她的臉,對於她處處想和自己保持距離的模樣,他不禁失笑。”是沒錯!但我肚子都未填飽,怎麼有心思去洗澡呢?”
  “噢!那你趕快去吃飯吧,不然菜都冷掉了……”她最後的話消失在他逼近的唇,此刻她發現他的眼神變了,裏頭燃起了一個火花,唇狂熱地要求她的付出。
  他品嘗她的唇,並樂於探索其中;而她心跳加速又無助地依在他身上,任他侵佔,身上儘是他所挑起的種種感受,在他打住吻後良久,她恍惚地看著他微笑的臉,羞愧地偏過頭提醒他之前的話。”呃,你不是應該去吃飯了?”
  他眸子閃著邪惡的眼神,抱起她,往床邊走。“我現在想吃的是妳。”
  她為他所說出來的話,整個人從腳趾紅到頭頂了。“你別開玩笑了!”
  把她放在床上,他身子跟著壓下來,他欣賞她羞澀的表情時,眼中染上更多的欲火。“是嗎?那我想我該證明一下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不,不用了……”她連忙地開口,她的心跳得好快。
  他強把她壓回去,大手猛力抓住她的兩手擱在她的頭上後,用一隻手壓住,並封住她的小嘴。
  另一隻手沒閑著,一邊忙著褪去她身上的衣物,一邊讓他的手可以無障礙地愛撫著她的一切,他喜歡看到她臉上染上嫣然的紅暈,那般醉人且誘人。
  直到她臉上逸散著和他同樣的激情時,他才緩緩地佔有身下這屬於他的女人。
  是的,此時此刻,他佔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永遠、永遠!
  良久,一切歸於平靜時,他只抓過被單蓋住他們,手卻霸道地摟著她的身子不放,趙婷對於他絕對性的佔有,又羞又惱。
  更討厭自己的心抗拒不了他的熱情,讓她害怕自己的心隨時會失去。
  她推著他胡謅著:“你該去吃飯了!”他上樓這麼久而遲遲沒下樓,僕人不知道會怎麼想的,真是羞人!
  他吻上她的裸肩,滿意她的顫抖。知道她的抗拒,但他更知道她對自己的反應,他不會逼她承認這點,因為這點是兩個人心知肚明的事。
  總有一天他會要她交出她的心!起身穿衣,他絲毫不避諱,反倒是他的小新娘羞赧地撇過臉。
  他嘴上揚起一笑,在她嘴上印下不舍的吻,才下樓去吃他的正餐。
  趙婷知道自己的臉一定很紅,但她沒辦法,誰教他那麼不知羞,一點都不懂掩飾,大色鬼!
  久久,她的心中一直都不能平靜,腦中浮現出的都是段震的一切。

  ※ ※ ※

  兩個星期前風塵僕僕地下了飛機,王夢泥沒有當初離去時渴望想回來的心境,如今卻是不得不回來。
  當初一直期待早些時日回到國內,只因為這裏有段震在,而那時期的心情全在段震打的越洋電話後消逝了,因為他要求分手。若不是緊湊的服裝秀讓她忙得喘不過氣來,她說什麼也會沖回來和段震談清楚。
  如今,她事業得意,情場卻失意了;那幾場服裝秀演出成功,讓她如願地紅回美國。
  當初這是她所想要的、渴望的一切,如今卻已不再重要了。她努力地工作,想遺忘掉他,但她沒有辦法,何時段震在她的心中占了極重要的分量呢?
  好久沒見到他了,好想他!
  段震婚後,不知道過得好不好?雖然明知兩人當初的交往只是純粹的男女肉體交易,但她就是不能不想他。
  猶豫地撥了他的手機,良久,一個很熟悉的嗓音傳了過來。“喂?”
  “段震……”王夢妮呢喃地喊著,腦中儘是想見他的念頭。
  段震聽出來她的聲音。“妳回來了?”
  “嗯。你好嗎?”她莫各地淌下淚來,她好想他喲!回國後,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有,但想想打來了又如何,他結婚了不是嗎?為何她卻放來下他?
  “不錯,妳呢?”該來得,終究還是要來呀!
  “我不好!我想見你。”
  “別那樣子,我們之前都說好了……”他提出分手,而她同意了不是嗎?當初說好只要另一人提出分手,日後絕不糾纏的,不是嗎?
  “我不要你的錢,我只要你。”夢妮一發不可收拾,身體忽感熱燙,頭也開始昏沈,感覺相當不舒服。
  “夢妮!”段震無奈地說。
  她哭了半晌,才覺得不對,愈來愈不舒服。“段震,我人不舒服,頭好痛、好昏……”
  “不舒服妳該找醫生才是。”段震沒辦法冷淡地對她,畢竟她以前也陪他度過不少快樂的日子。
  “沒錯呀,你是醫生呀!”她吸吸鼻子,哽咽地說。
  “我是外科又不是內科!”她有沒有搞錯呀!
  “你就這麼狠心?如果我死了以後,一定會變成鬼魂來找你……”夢妮有些賭氣地道。
  “一個小感冒不會死人,妳不會有事的!”
  夢妮停了一下才道:“我愛你呀,段震……”
  “夢妮,妳別這樣!”他對她有道義上的責任。
  “你不愛我?”她可憐兮兮地道。
  奇怪!她在生病,但她卻在講這些有的沒有的! “我是喜歡過妳……”
  “那你愛的你妻子嗎?我不久之前才聽到一個傳聞是:你們的婚姻是由父母作主的……”那表示她有一點點希望了?
  “沒錯,但若我真的不要這場婚姻我仍可以不要。”段震坦白地道。是的!這樁婚姻的確是他要的。
  那是他是認真的?她不由得苦澀地道:“你愛她?你真的愛她?”段震好壞,連她在生病時,也不肯說些甜言蜜語來哄她。
  “夢妮……”他真的很為難,他真的不想把話講絕。
  “段震,我想見你,好想見你……”就讓她任性一次吧!她是真的想再見他。
  段震輕歎一口氣。“夢妮,改天吧!今天太晚了。”
  另一頭一直嗚嗚地傳來她的哭泣聲,段震不禁翻翻白眼,當初在電話中談分手時,夢妮也沒反對,此刻為何又反悔了?
  段震喊了半天沒聽見聲音,便逕自收了電話,回到房間,心中對夢妮又不太放心。
  他知道夢妮很少會要脾氣的,當不成情人,至少也可以是個朋友;於是基於朋友之情,他拿起衣服穿著準備外出,臨出門前趙婷被他的動作吵醒,段震輕輕在她臉上印上一吻。“我一個朋友生病了,我去看她一下,馬上回來。”
  “喔!”趙婷不疑有他地點點頭,又睡了過去。

  ※ ※ ※

  半夜,段震按著夢妮家的電鈴半天沒人來應,他拿起她之前慣于藏在鞋櫃下的鑰匙開了門,一進門,便看到王夢妮哭累了躺在沙發上。
  “夢妮?”段震碰著她的身體,發現好燙,才知她真的病了,於是輕輕地搖著她。
  夢妮模模糊糊地張開眼。“段震?我在作夢?”
  “沒有!”段震拿起一旁的大衣,幫她穿著。
  “我的頭好痛……”夢妮泫然欲泣地道,尤其他先前說不愛她的事,讓她更傷 心。
  “沒事的!妳只是感冒了。”他抱起她道。
  “我想起來了,你不愛我……”夢妮開始任性地撒潑起來。
  “閉嘴!我要送妳去看醫生。”段震沒好氣地道。
  夢妮又哭又笑的,哭自己這次真的失戀了,笑他仍是這種死性子,不過,他人真好,竟還會為了她這個下堂女友特地來這一趟。
  在迷迷糊糊之間,她睡著了,睡得很安穩,因為她知道有段震在身旁。

  ※ ※ ※

  隔日早晨。
  趙婷緩緩地起身,卻發現床另邊沒半個人影,她吃驚地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他不是說一會兒就會回來了?”她呢喃道。
  吃完了早點,段震仍沒有回來,她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事情?毫不猶豫地撥著他的行動電話,響了好久,才聽到他剛睡醒的低啞嗓音。
  “段震?”
  “嗯。”他打個好大的呵欠。
  “你剛睡醒?”
  “嗯,對!我大概睡著了,我現在人在醫院。”段震呵欠連連地醒來在自己的辦公室,因他昨晚將夢妮送來自家的醫院中。
  “你朋友沒事吧!”趙婷有些擔憂地問道,一晚沒回來,恐怕他的朋友生了不小的病。
  “沒事了,重感冒而已!我本來只想在沙發上小睡一下,沒想到卻睡了一個晚上。”他半是愧疚地說,半是興奮她對自己的關心。
  “喔,沒事就好,我只是覺得奇怪,你怎麼沒回來。”聞言,趙婷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段震看看時間,交代地道:“喔,我今天還有班,那我不回去了。”
  “嗯。”他沒事就好了。

  ※ ※ ※

  趙婷向來很少看演藝版的新聞,但當別的老師硬拿給她看時,她更不解他們的行徑。
  直到她注意到段震的名字在上頭,才吸引她往下看。
  知名模特兒王夢妮前些日子因工作過度,染上重感冒,在舊情人、同時也是知名醫師段震的護送下住進段家醫院的病房內休養……
  趙婷腦中只有三個字:“舊情人?”前些日子,那不是段震沒回家的那一晚?
  這幾天,趙婷早已忘了那件事,畢竟她又不認識段震那生病的朋友,所以也沒追問其他的事,哪知道報紙竟然會報導出來呢?
  她仔細地看著上頭王夢妮的照片,她是一個很漂亮、很高跳的女子,難怪可以當上模特兒!
  心情開始不安了起來,王夢妮比她還漂亮,段震真的不動心嗎?
  她迷惘了,對於段震,也對於自己。因為她在意他們的事,真的在意!

  ※ ※ ※

  石川敦看到報紙後,就快速地趕到醫院來找段震,因為他知道段震那小子一定不會有空去看影劇新聞版的。
  很熟悉地找到段震的辦公室,劈頭就問:“你看了報紙了沒?”
  “沒有!怎麼回事?”段震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知道好友意指為何?
  “王夢妮人在醫院?”
  “你怎麼知道?”段震挑高了眉毛,不記得自己何時曾告訴過石川敦這件事?
  “報紙寫的。”石川敦把報紙丟給他。
  段震立刻接過報紙,愈瞧他愈是皺著眉頭,內文彷佛已將他和王夢妮圈在一塊,說什麼他們的感情已死灰復燃之類的閒話,哼!標準的八卦新聞。
  “該死!”他已經辦得很隱密了,沒想到還是讓記者發現了。
  “你說趙婷會不會看到?”石川敦不抱希望地問。
  “你說呢?”上頭都指名道姓的,就算她今天不知道,明日還是會有別的人告訴她。
  石川敦知道段震和趙婷現在相處得不差,不免擔憂地問:“她知道王夢妮的事嗎?”
  “不知道吧!不過就算以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難怪,他一進醫院時,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原來如此!
  石川敦只有投給他一記祝好運的眼神。
  段震聳個肩,和王夢妮的關係是婚前的事,他不覺得有什麼對不起趙婷的地方 ,只不過把一件小事鬧得這麼大,總是很麻煩的,尤其報章雜誌把消息寫得這麼誇張。
  看來他回去後,得和趙婷解釋一下,嗯!如果有需要的話。哎,女人,真是麻煩呀!

  ※ ※ ※

  趙婷心不在焉了一天,一顆心忐忑不安地糾緊著。
  她不想誤會段震和王夢妮之間的事,但心卻很不安,而這個不安一直隨著她回到家,還一直擴大著。
  今天段震比平時晚一點到家,因為在快下班之時,被父母親叫去問話。
  他很無奈但又如何呢?因為他跟王夢妮的事,父母親也知道,當然王夢妮住進病房,他們也曉得,所以當他解釋著原由時,父母親似乎也不大信任他,但此事他何其無辜呀! {小※* 說%之●家~獨㏄家&制¥作#}
  若不是那個罪魁禍首得了重感冒,他一定會好好吼她一場,誰教她明知記者亂寫,可她又沒解釋,反而說得語意曖昧不清,引人更誤會。
  “我回來了。”段震疲累地開口。
  “你回來了。”趙婷看著他,很想將早上的事忘掉,但她發現她做不到。
  段震看到她不自在又略有心事的表情,不用問也知道她知道那件事了,他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便也坦白地開口。“妳有事要問我嗎?”
  “我……”她是很想問,但怎麼問,問了又能怎麼樣呢?於是她偏過頭,倔強地不問出口。
  “為何不問?”他逼進她,強迫她看著自己,他一點都不喜歡她這種連問都不問就定他死罪的眼神。
  “問了又怎麼樣?”她苦澀地道,她不想和他吵架,一點都不想呀!只可惜她沒法子裝作這件事沒發生過。
  “妳不想知道事實嗎?”他心中不免對她的態度不悅了起來。
  “知道了又怎麼樣?”他為何不就此算了!此時此刻她真的不想同他吵架。
  “因為我不要妳從報紙雜誌上的蜚言流語,知道一些絲毫不存在的謠傳。”她難道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
  趙婷看了他半晌,只問一句話。“你敢說你以前和王夢妮一點關係也沒有?”
  當下,段震住了嘴,這件事……他沒辦法否認。
  趙婷有心理準備,但她仍是沒辦法接受,因為她無法不在意。但她仍是強自鎮定地道:“那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嗎?”講完,她掉頭就走,留下段震留在原地。

  ※ ※ ※

  趙婷步出浴室,便看到段震坐在床邊沈思著。
  她愣在門後,才遲疑地走向化妝台。
  房中的岑寂怪嚇人的,趙婷草草地抹了保養品後,便要入睡,可段震卻不饒過她。
  “妳一點都不在乎嗎?為什麼不問?”他討厭這種岑寂的氣氛,更討厭她不吵也不鬧,更討厭她就這樣定了他死罪。
  趙婷故作淡然地開口。“你婚前的風流事我早知道了,在婚後會發生這種事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吧!”
  “意料之中!”段震重複地咀嚼著她的話,心中卻掩不住怒火直升。“妳憑什麼這麼武斷,我做了對不起妳的事?”
  “難道你沒有嗎?”她揶揄地反問著。
  “妳會在乎嗎?”段震逼視著她,想看穿她的內心。
  趙婷不想再被他傷害了,撇開臉,硬是說出了違背良心的話。“不!我不在乎、我不會在乎的。”
  “該死的,妳不在乎?”段震激動地抓痛了她的手,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用了多少力道。
  “就算你跟多少女人有染我都不在乎!”她好勝地道,她絕不承認她在乎他,因為那只會害了她自己,她絕不會承認自己愛上他的,愛人……大辛苦了。
  “該死的女人!”段震強吻了她,他是想解釋這一切的,但她卻說一點都不在乎他。
  “不要、來要碰我!”她偏開臉,卻掙來開他的箝制。
  “妳是我的妻子,我為什麼不能碰?妳不是不在乎?一段震臉色愈來愈陰沈,箝制她的力量愈來愈大,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我不想在你亂搞後得了性病。”她死命地大吼出來。
  “妳……”段震差一點就喪失理智,伸手掐死了她,倏地,他氣得推開了她,沖出門去。
  而跌落在床鋪一邊的趙婷,只能兩眼空洞無神地盯著他甩門離去的背影……
  淚水無聲地滑落在枕頭上,她的心像是被人撕碎了一樣。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25:56

第七章

  上回段震氣得一夜不歸後,之後他對趙婷幾乎視而不見,因為他還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氣她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更氣她的話傷了他一顆期待的心。
  趙婷更覺得委屈,有沒有搞錯,是他花心在先,他憑什麼遷怒到她呢?該生氣的人是她呀!所以這些日子以來自然形成一個冷戰的局勢,兩個共處一室的人,卻陌生如敵對的人。
  某天,趙婷沒有課,她突然興起一股衝動,想見見那位傳聞中的王夢妮。詢問了她的病房,走了過去才發現病房外頭圍著一堆記者,恐怕是來挖掘八卦消息的。
  她看了半晌,走到一旁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跑來,跑來了又如何呢?她真傻呀!
  艾薇穿著白色外衣,乘著休息的時候到外頭來透透氣。
  剛才才被一名記者煩死,而發了一頓脾氣,這全是拜王夢妮所賜。段震從頭到尾只把自己當成妹妹看待而已,只是個妹妹!
  她輸了趙婷,更是輸給了王夢妮,她長久以來的目標變得沒有意義,只是她更沒辦法瀟灑地離去呀!愛一個人,真的是很痛苦,而她真的嘗到了。
  抬起頭,正好看到段震走了過來,她的心情真是複雜,又喜又心痛的,因為她知道她永遠只能當他的妹妹,而他過來,恐怕也是詢問有關於王夢妮的病情吧!
  一抹苦笑在她的嘴角。

  ※ ※ ※

  在三樓的窗邊,趙婷發呆了半天,回過神看著窗外,覺得自己白來一趟時,突然一抹熟悉高大的背影映入她眼簾,而站在他身旁的人竟是艾薇!
  段震和艾薇講了幾句話,艾薇就往另一邊走了。
  趙婷立刻撇過臉,心中湧起了酸澀的滋味,一想到段震每天都可以和艾薇碰到面,她就覺得心底不舒服,現在又加個王夢妮,她簡直是苦不堪言。
  討厭這裏的一切,討厭艾薇迷戀著段震,她紅了眼沖出去,只想逃避這裏的一切事物。和段震之間的事,讓她茫然不知所措。
  慌慌張張地推開門,淚水模糊了視線,讓她不注意撞到行人,她草草地道了歉,轉身要走時,卻被反手拉住,只聽見一個不確定的男音遲疑地喊著:“趙婷?”
  趙婷覺得她好像在哪聽過這個聲音,錯愕地抬起頭,她一臉圓瞪,不自覺地喊出。“藍平……”藍平是她的初戀對象。
  藍平又驚又喜地道:“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咦?妳怎麼哭了?”
  “沒有!”趙婷轉過頭,快速把淚水拭去,才重新轉過身,以強裝的笑顏面對他。
  “妳哭了。”藍平專注地看著她,心中欣喜得很,他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呢!
  “沒有!”她不會承認因段震而哭。
  藍平突然扯開嘴角一笑。“妳沒有變嘛!”一樣的倔強,卻是這般地吸引他的視線。
  趙婷吸吸鼻子後,打量著他。“我看你也是嘛!”這麼多年,除了外貌比當年更成熟,其他看起來也都沒變。
  “好久不見,有沒有空找個地方聊聊?”藍平熱情地提出邀約,因為他太久沒見到她了。她變了,變得更成熟和美麗。
  “嗯。”趙婷沒猶豫馬上答應,畢竟難得遇到以前的朋友,何況她當年的轉學太過匆促,對他,她總有一份內疚感。

  ※ ※ ※

  到了醫院旁的一間小咖啡店後,兩人各點了一杯咖啡,待侍者將咖啡端上,藍平才開口。“這些年過得好嗎?”
  “普普通通。你呢,幾個月前曾在路上遇到樊曉蕙,相處了一陣子,我才從她口中知道你回老家的事情。”
  “嗯,沒錯!大學畢業後,我就回家鄉做事,而今天是有事才北上。”藍平邊說邊注視著她,似乎想從她眼中看出當年為何走得那麼急的一些端倪。
  講到大學時代,不禁勾起趙婷很是尷尬的回憶,她黯淡地說:“藍平,對不起,當年我走得太急了,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講……”她簡單地說出父親擅作主張,硬是把她轉進音樂學校就讀的事,此時她突然想起或許她知道為何父親會把她轉進音樂學校就讀了,因為她母親也是學音樂的。只是太突然了,那時她正和藍平交往,卻因此而斷了音訊。
  藍平沉默了半晌。“是嗎?”
  “抱歉,真的很抱歉!”除了抱歉,趙婷亦不知自己還能再多說些什麼事,畢竟也已過了那麼久,再多的解釋也於事無補。
  藍平輕歎一口氣。”本來我是不打算那麼快回家鄉的,我一直在等妳回來,只是一直沒等到妳的消息,畢業之後,我沒有理由再待在這裏,只好回家鄉了。”
  “我……”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算了,都過去了!”藍平知道她的苦處,也不好責備她,但知道她的離去不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心中甚感喜悅。
  趙婷深吸一口氣,問出一句話。“你能原諒我當年的不告而別嗎?”
  “事情又不是妳能掌握的,或者是我們沒有緣分吧!”以前他認定她會是自己的妻子,如今他根本不敢奢望,他沒有背景,也沒有一番大事業,跟趙家一比,身分差得遠了。
  “你……可有妻子了嗎?”趙婷懷著內疚地問。
  “沒有!妳呢?”藍平本能地看向她的手,卻發現她中指上的戒指,原來佳人已出閣了!
  趙婷掩飾下了自己手中的婚戒,一臉尷尬地看著他。“呃,剛結不久……”
  “是嗎?”藍平故做淡然地掩住自己一顆失落的心,他們果真是沒有緣分。“他對妳好嗎?”
  “嗯……”趙婷沒想到他還是這麼關心自己,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回答,想到現在跟段震的關係像個陌生人,她不禁神色一黯。
  “他待妳不好嗎?”藍平細心地發現。
  “不!”她搖搖頭,不想讓他擔心。
  藍平瞭解她,她若不想說,強逼她也無用。“妳難道不是因為愛他而結婚?”
  “我……”趙婷盯著桌上良久,才轉移話題道:“對了,你為何突然北上?”
  藍平對於她避而不答的態度已猜到幾分,也沒有再逼問下去,順著她的話答道:“我母親生病了,目前要轉診開刀,有人推薦我來找一位醫師談談。”
  “是嗎,那伯母現在還好吧!”
  “還好,腦部有個瘤,恐怕得開刀割除。”他沒講出口的是,這個手術很難去開刀,恐怕連這家醫院都不會接受。
  “是嗎?”趙婷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有,多幫我禱告吧!”藍平佯裝輕鬆一笑。
  “沒問題。”趙婷立即允諾。
  藍平看看時間。”抱歉,我該走了,我跟那醫師有約,聽說那位醫師很忙,且不喜歡人家遲到的!”
  “是嗎?”趙婷拿了紙留下電話,遞給他。“這是我的電話,有事你可以撥來找我。”
  “嗯,一定。”藍平也留下臨時的電話給她,才轉身離去。

  ※ ※ ※

  經由護士的帶領下,藍平在會客室等著醫師的到來。
  不久,先前那位護士回來了,告訴他。“段醫生來了!”
  藍平立即起身,先看到一名中年男子進來,後頭跟著一名年輕的男子。他第一眼就看出他們兩個人的相像之處,暗忖他們應該是父子吧!
  中年男子先自我介紹。“我是段青,這裏的院長,這位是我的兒子段震。”
  “我是藍平,是x x醫院的葉主任介紹我來這裏的。”他看著段震,這時才發現原來葉主任一直大力推薦的外科大夫,竟然是個和自己歲數差不多的挺拔男子。
  “我知道,他之前有打電話給我。”段青揮揮手要他坐下。
  “那關於我母親的病……”藍平不免急切地詢問。
  “葉主任有傳一些資料過來,我們看過了。”段青撫著下巴沈思著。難怪沒有多少醫院敢收,因為這件病例的危險性太高,醫生大多不願動刀,以免砸了自己的招牌。
  一直聽著他們對話的段震,隨後問了幾個關於他母親的事情,心中已做了評估。其實早在藍平來到時,他就和其他醫生討論過此案例了,所以大概情形也已了然於胸,但仍要等病人的家屬過來之後,才能有更全面的資料,他瞥了父親一眼表示同意,段青才點點頭開口。“去把你母親轉過來吧!”
  藍平大喜,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我們要調她的病歷過來,能夠的話最好再徹底檢查一下,我們會徹底評估之後,才談開刀的事宜。”段震合上資料,俐落地道。
  “謝謝!”藍平誠懇地道。

  ※ ※ ※

  當天晚上,趙婷就接獲藍平的通知說醫院那方面願意接受他母親的事情,她很為他高興,允諾他母親上來時,會去探望他們。
  於是之後,趙婷一連幾日都去醫院,雖然只是利用放學結束後的一點時間順道去看伯母,但她仍想盡可能地幫忙。
  她沒有別的用意,只是想彌補藍平。今日她趁課少時便早一點過來。
  藍平並不在病房裏,所以趙婷便留下來陪藍伯母聊天,等他回來。
  藍母早認識了趙婷這個人,可惜的是她已經結婚了,不然她可希望這個溫和又親切的小美人跟兒子配成一對,可能如兒了所說的他們兩個人沒緣分吧!
  藍平一進門就看到趙婷,顯得非常地開心。“妳來了!”
  “嗯。”
  “來,我跟妳介紹我媽媽的主治大夫。”藍平興奮地拉起趙婷的手。“這位是段震先生,段大夫,這位是我的朋友趙婷,這些天她幫了我不少的忙。”
  趙婷原本的笑臉,在看到來人,倏地整個人僵在一旁,而段震也是。段震根本沒想到藍平介紹的人是趙婷,臉上淨是疑問。
  藍平覺得他們兩個人的表情有些怪異,他不解地問著段震:“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段震直視著藍平道:“沒什麼不對,只是我們早就認識了。”
  “真的?”藍平一臉興奮地道,用眼神詢問著趙婷。
  趙婷生硬地點頭。
  “真是好巧呀!是不是?”藍平仍是笑意滿腔,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神色愈來愈沈。
  “對!真的是好巧呀,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我的妻子。”段震冷冷地道,不悅的眼神落在藍平拉著趙婷的手,而趙婷有些尷尬地抽回自己的手。
  藍平和藍母兩人同時愣了一下,藍平略遲疑地看著他們,最後視線落在趙婷身上。“他沒有開玩笑吧!”
  趙婷不自在地扯出一個尷尬笑容。“他真的是我的丈夫。”
  室內突然一陣沉默,藍平有些尷尬,他原以為段震在開玩笑呢!
  藍母敢緊打個圓場,問段震X光片的結果,才讓室內僵凝的氣氛消逝了些。
  半晌,趙婷草草地告退,段震看在眼裏卻沒有說話。
  藍平看著段震望向門口的眼神,略有所思,卻沒有開口。
  原來段震就是趙婷的夫婿!

  ※ ※ ※

  趙婷看著書,手卻心不在焉地隨意翻動著。
  她根本看不下去,因為她知道段震絕對會來找她說話的。
  她一直不曉得藍伯母的主治大夫是段震,要不然她打死也不會常去,或者根本就找藉口不去了,哪知竟然這麼巧!
  他在生氣,她是知道的,但她不心虛,因為她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趙婷本能地看向門口,門一開,露出一個再英俊不過的面孔,只是臉色仍如下午時那般難看。
  段震看到坐在沙發椅上的趙婷,放下大衣後,走向她,停在不遠處問著:“我不知道妳認識他。”
  她鎮定地道:“他是我大學同學。”
  “妳撒謊!妳大學文憑是在英國修到的。”段震直視她的眼,眼中儘是不信。
  “我沒有撒謊!不過你也沒有說錯,因為在我去英國之前,我在國內讀了近一年半的大學。”
  “是嗎?”段震狐疑地盯著她。
  “你別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我,不信,你自己去查。”趙婷抿緊嘴道。
  他點點頭。“嗯,我是會去查。”
  趙婷瞪著他,很討厭他那種高高在上又不信任人的眼神。
  “這麼久的時間,你們竟還有聯絡?”他故作隨意地問。
  “前幾天碰到的,還有那是我的私事,我沒有必要一一向你報告!”她撇過臉,不悅地回吼,他擺明的一臉不信,太過分了。
  段震看她一眼,突然開口。“妳曾和他交往過?”
  趙婷不免吃驚他敏銳的觀察力。
  “我猜的沒錯。”他咧嘴嗤笑,滿是調侃意味。
  “那又如何?”
  他下令。“妳從今起不准眼他再見面。”
  “你憑什麼!”趙婷怒吼,不能接受他這種無理的要求。
  “就憑妳是我老婆!”段震挑高了眉,霸道地勾起她的下頦。
  “是你老婆又怎麼樣了?你並沒有限制我交朋友的權利。”她倔強地回瞪他。
  “他知道妳結婚了吧!”段震眼神飄到她手上的婚戒,這點應很明顯才是,而趙婷看到他的視線也明瞭他的意思。
  “沒錯!”
  “而他未婚。”是?述句,因為就他觀察一個星期看來,既沒聽說藍平有家眷、也沒有其他女人來探望,這個推論應是錯不了。趙婷很不其願的點頭。“這就對 了,他明知道妳結婚了,卻仍沒避嫌,那表示他對妳仍有意思,妳知道嗎?”
  趙婷遲疑了一下。”但那都過去了!他不會有其他的念頭的。”
  段震根本就不相信。“妳信得過他,我信不過,所以……不行!”
  “你根本無理取鬧!”她咬牙切齒地道。
  “那妳呢?又何嘗不是?”段震忍不住開了口。
  “我又怎麼了?”趙婷揚高下巴問。
  “對於藍平,妳這麼久沒碰到面妳就可以信任,為何妳就不能相信我一點?我想跟妳解釋夢妮的事,妳卻不在乎也不過問,那妳不是無理取鬧了嗎?”段震反將她一軍。
  趙婷偏過頭。“那是兩碼子的事!”
  “妳看吧!是誰在無理取鬧了。”他無奈地擺擺手。
  “我沒有!”她嘟著嘴。
  “妳連自己的丈夫都不相信,卻會去相信一個前任的男友,妳還真是特別呀!”段震忍不住嘲諷一下。
  趙婷氣得不跟他說話了。
  段震很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管妳想不想知道,我只講一次:我跟夢妮在婚前就已經分手,上回是我們分手後的第一次見面,現在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她生病了,所以我送她去醫院,就是這麼簡單,信不信由妳,反正妳根本就已經直接判我死刑了!”
  當門關上時,趙婷知道他離開了,她無奈地想著:若只是朋友罷了,為何夢妮一定要打電話給你這個已婚的人呢?為何不去找些單身的男子呢?
  當初真不該嫁給他的,她只想要一椿平穩的婚姻,而不是傷痕累累呀!而且他從未說過愛她……
  她不禁在想若是藍平早一點出現,或許她根本不會賭氣下嫁給段震。但這是個或許,因為她已經嫁給他了,更沒有回頭的餘地。

  ※ ※ ※

  夕陽西落,天空被點綴成一幅美不勝收的橘紅色調。
  下課時,趙婷看看時間,四點多了!
  昨日以前,她會去看藍伯母,但此時卻猶豫了,因為段震的那番話。
  據她的瞭解,段震不喜歡人漠視他的話,以經驗來說她是該乖乖回家,但她偏偏不想稱他的心,她有自己的思想及判斷能力,沒必要聽他的,何況她和藍平是朋友。
  於是她拿起皮包,往醫院的方向行去。
  和藍伯母打過招呼後,沒刻意待到藍平回來她便走了。
  卻在回到家後聽到僕人說她有訪客,她甚感詫異。
  “藍平?妳怎麼來了,我剛才才去醫院呢!”趙婷很是吃驚,沒想到他會在這裏。
  “是嗎?我去學校找妳,沒看到妳,以為妳被他禁足了,所以來找妳。”
  “沒有的事,坐!”趙婷招呼著他。
  “嗯。”
  “找我有什麼事呢?”
  藍平嚴肅地看著趙婷。“趙婷,妳結婚後過得幸福嗎?”
  “還好!”趙婷不想讓段震難做人。
  “不,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並不幸福,你們並沒有別人新婚的甜蜜。”
  趙婷皺著眉,突然想起段震的話,或許他說對了!她劃清界線道:“藍平,那是我們的私事,我想你並沒有理由插手。”
  藍平急切地開口。“趙婷,嫁給我!”
  “呃,什麼?”趙婷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以為自己聽錯了!
  “嫁給我,我會給妳幸福的!”
  “但我結婚了!”她提醒他。
  “你們可以離婚呀!”藍平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再見到她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的一切,是的,他仍沒忘了她,就算一直告訴自己要忘記,卻仍忘不了。
  “這……不可能!”她像是受到極大的震驚!
  藍平急切地望著她。“為何?妳不是不愛他嗎?”
  “我……”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如何說,雖然和段震處得不怎麼愉快,但她也從沒想過要和他離婚呀!
  “趙婷,我不在意妳的過去,我的心仍跟當年一樣的愛著妳呀!”他大膽地向她告白。
  “我……我不知道!”趙婷不知所措,彷徨無主,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藍平忍不住擁住她。”趙婷,雖然我的經濟條件沒有他好,但我會用最真的心去愛護妳、保護妳,好嗎?”
  “我……”當下,趙婷心猛地一動,那年,母親早逝使得父親性情大變,對她不再開心,不再呵護,讓她不僅是失去母親,同時也失去了父親的愛。那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渴望有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可以圈住她、保護她,溫暖她已然冰冷的心,但那人是藍平嗎?此刻,她不禁感到猶豫了。^本書由小說之家獨家製作^
  突然一隻手拉開她,她錯愕地張大眼睛,只看到段震猛揮了一拳,而藍平就被打倒在地上。
  “別碰她!”段震特地提前回家,一開門就聽到他們的對話及目睹他們精彩的鏡頭,他的怒火加速達到最高點。
  他竟然鼓勵趙婷離婚,那小子果然對趙婷別有用心,該死!
  眼見藍平挨了一拳,趙婷瞪了段震一眼,才沖向藍平。“你沒事吧!”
  但段震哪肯放任她的舉動,拉住她硬是不讓她過去。“他呀,死不了的!”
  “段震,放手!我要看看他。”藍平的情況,看來並不太好。
  “我死都不會准的!就如同我絕不會簽下離婚協議書一樣。”段震怒氣衝衝地開口,宣誓自己的主權給藍平知道,也是讓趙婷知道這輩子,要他段震放手,絕不可能。
  “你——”趙婷啞口無言,看著他鐵青的臉,她不知道他的這段話是出自他的霸道、不服輸,還是他其實是有一些些在乎她的。
  藍平撫著下頻,努力地站了起來。“好,那我們就講白吧!你對她根本不關心,你何不放了她?”
  “我們的事,沒有你這個外人置喙的餘地,就算你曾是她的男友也一樣!”段震眯著眼示警,眼中的妒火燒得更旺。
  “放開她,有膽我們打一架!”藍平挑撥。
  “隨時奉陪!”段震冷眼的開口。
  “好!”藍平爽快地附合。
  “不要!”趙婷搖頭阻止,她不要他們為她打架,這算什麼?
  段震握著她的手更緊了。”現在就在護著情夫了嗎?”
  “我沒有!但你不覺得你這樣對他不公平嗎?”趙婷轉過身,怒視著他。
  “不覺得!”段震沒有半點愧疚,那是這個入侵者應得的!
  “段震!”
  段震看到趙婷懇求的臉,輕歎一口氣。“算了!我懶得跟你打,你自己出去,不然我動手了。”
  “不,不出去!”藍平拒絕,因為他希望趙婷獲得幸福,而能給她幸福的人是他,不是段震!
  “這是我家,容不得你來撒野。何況我都沒有跟你算前帳,你若是活得不耐煩了,那我就成全你! 段震一說完,叫人將他轟了出去,省卻他自己動手,尤其他還得留點精力解決趙婷。看著她擔憂的臉龐,他心中頗不是滋味。”我又沒打他,妳不用裝出那麼心疼的臉。”
  “我只是擔心一個朋友罷了。”趙婷被段震困住,沒法子幫藍平,但討厭他的話語,字字帶諷。
  “趙婷,我問妳一句:我若沒有打斷妳,妳的回答是什麼?”他不管藍平說了什麼,他只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我……”趙婷對於他這種暴風雨來前的平靜面容,感到害怕。
  “說呀!”段震一急,暴躁的話又脫口而出。
  “我……我不說!我要去休息了。”此時,趙婷腦中已有了答案,但她不想這麼早談,也不想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討論她的感覺。
  “好,反正我也要上樓。”段震眼角瞥到一名僕人,才驚覺在這人多的地方談私事的確不太好。
  “那我不要上去了!”她像小孩子一樣鬧彆扭地道。
  “不行也得行!”段震不管她的抗議,硬是把她抱上樓。
  進了房間,把她丟上床,為了不想讓她有躲避的機會,他用手、用身體直接把她困住,一臉危險的警告。“在這裏我不怕眼妳耗時間,也不怕外人聽到,妳說是不說?”
  趙婷抿著嘴道:“說了又怎麼樣!萬一不是你想聽到的答案,你要打我嗎?”
  “妳!”段震抿緊了唇,眼神中透露著不容忽視的火花,她這個意思是不是表明了她想離婚,“妳真想惹我生氣嗎?”
  “笑話!今日又不是你第一次生氣。”他氣她的次數,多得不得了呢!今天又不是頭一次。
  “那是因為妳的話的確會讓人氣死!”段震腦袋的怒火幾乎燒光了他的理智,忍不住又大吼了起來,他不停地咒?著。
  “那你呢?你的脾氣又好到哪里,別在那裏五十步笑百步了!”可不是嗎,從認識到今天,幾乎都在拌嘴,這就是夫妻的相處之道嗎?
  “若不是妳每次故意惹火我,我又何嘗願意發脾氣呢?”這個女人一點都不知道適可而止,他呀,真是自討苦吃!怎麼會愛上她呢?
  “我才沒有故意!”只有在他惹自己時,她才會故意唱反調。
  “妳有!妳明知道我討厭妳跟藍平在一起,偏偏又故意給他機會,而且那小子更該死!他竟然在挑撥我們,而妳——我的妻子,妳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還讓他予取予求。”
  “什麼叫予取予求?”她氣翻了,瞧他把自己說得像是蕩婦般。
  “沒有嗎?或許他的提議正中妳的下懷不是嗎?”段震危險地眯起眼來。
  “你……”在她終於想通自己要的是什麼時,她只覺得委屈又生氣,忍不住伸手撾打著他,算了,就讓他誤會到底算了。“是的!你說得都對?你高興了嗎?”氣死他算了! ^本書由小說之家獨家製作^
  “該死!”段震受傷的眼神表露無遺,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絕對是想把他活活氣死,再投入藍平的懷抱。“我事先聲明,要離婚,一句話:門都沒有。今日妳嫁入段家,妳一輩子隻會冠著段太太的頭銜,絕不會是藍太太的!”
  “只要我高興,我要冠誰的姓就冠誰的姓,你管不著!”她努力地掙紮,可他卻像個牆壁般的一動也不動。
  “我管得著,因為我一輩子都不會離婚;而你,今生註定只能當我的新娘!”他絕對不會放手,因為他在乎她呀!
  “我——”
  段震才不等她說完,因為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只會令他更生氣;而他知道唯一可以堵住她的嘴的辦法只有吻她,而這也是這一陣子以來,他最渴望的事,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做了。
  嘗到屬於她的味道時,他才知道體內的每個細胞都懷念她的一切,身子緊緊地契合著,她女性柔軟的身軀更激起了他的欲念。
  趙婷被他急切的索求嚇壞了。她感到訝異,但內心卻是迎合他的,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在他的懷抱中了,若不是常吵架,她是很喜歡在他的懷中的。
  老天!他禁欲太久的時間,只因為他只要趙婷一個女人,所以此時他的渴望達到最高點。
  “妳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絕不會放手!”段震呢喃地喊著,手眼吻都沒放鬆,因他不準備議趙婷有所遲疑,抱著屬於他的一切,是種宣誓也是種佔有。
  今生他認定她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放手了,她最好明白。
  趙婷在他狂熾的吻下悄悄融化,只能任自己淪陷在他的柔情攻勢下,因為她知道她的心早遺落了,遺落給一個異常霸道的男子——段震手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26:52

第八章

  忐忑不安了一上午,還是決定去段家探問一下情形。
  坐在段家的沙發上如坐針氈,問了僕人沒有人告知女主人的情況,心焦之餘,他覺得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段震恐怕氣得動粗了!
  天啊!此時他不禁在罵自己笨,什麼地方不挑,偏偏挑在段震的家中表白,正巧又讓段震全部撞見,天呀!這一切都是他害趙婷的。
  一想到趙婷受委屈的臉龐,他的心比她的還痛。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她若有個萬一的話,他一定要段震加倍奉還。他不禁憂心地握著雙拳,心急如焚、層層的推測與猜疑,讓他恨不得沖上樓去一探究竟。
  段震甫踏出浴室,就聽到僕人急切的敲門聲,他不太高興地打開門,卻得知原來是藍平那小子又不知死活跑來了。本想叫人把他轟出去的,但突然打消主意,決定會一會他,反正該來的還是要來。
  視線落在床上,趙婷趴睡著,一頭長髮全打散了,臉幾乎沒入枕頭裏,許是折騰了一夜,所以她此時睡得很沈。
  看到這一幕,他幾乎感動不已,趙婷註定是他的妻子。父母親的多事造成了這樁婚姻,此時他卻不得不感謝他們的雞婆,因為他此時正狂戀著他的妻子,一個聰明伶俐的女人,讓他又愛又恨,但一舉一動又牽引著他的心,讓他無可自拔,深深地陷入。
  在她的裸背上印下一吻,她仍沒驚醒。他揚起了一抹曖昧笑容,知道她為何如此嗜睡,因為這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之後,他下了樓,冷淡地道:“藍平,你沒事可不可以不要老往我家跑,我家沒有屬於你的東西。”他強調的“東西”,當然是指趙婷,表明了教他別癡心妄想了。
  “是我的,你搶也搶不走。”藍平眼神有著堅定的光芒。
  “對於該死心的事,還是別奢想!”段震撇撇嘴暗示。
  兩個大男人白眼相對、怒火在空中僵住。
  藍平冷哼了一下。”我懶得跟你說話,更何況我要見的人又不是你,沒必要理會你!”
  “你錯了,這裏是我家、趙婷是我的妻子,她此時沒辦法下來,我這個做丈夫的自然得幫她打發一些無聊人士。”他冷眼地開口。
  “她……喔,老天!你對她做了什麼?”藍平幾乎不敢想像。
  “我對她做什麼,還輪不到你問!”藍平太得寸進尺了。
  “你不是人,你怎麼可以傷害她!”藍平的眼中有著害怕及擔憂,怕他所擔心約事已成了事實。
  “請你別亂定別人的罪,我有說過我打了她嗎?”段震沒好氣地吼著。
  “若不是這樣,她為何不能下來?”藍平理所當然地開口。
  “那是因為她昨夜……喔,應該說是今早太晚睡了,所以到現在還賴在床上。”段震表情很曖昧,明眼人應該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你撒謊!”藍平不想相信也不願相信,一想到趙婷在段震的懷中他就頗不是滋味,更別說這句話是由段震親口說出。
  “說實話,你也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段震聳肩,也不在意他是否相信。
  “我要見她!”藍平想上樓的舉動被段震阻攔了。
  “要上樓不行!我老婆的身體只有我能瞧。”他再次宣誓他的所有權。
  “你!”藍平怒極了。
  段震冷冷地道:“你多煩你母親的事,別來管別人的家務事!”
  “她是我的朋友,我怎麼能不管!”藍平反駁道。
  段震陰冷地睨著他,明白藍平的心。“她是我的妻子,用不著你這個前任男友來插手!”
  “只怕你這個丈夫再當不久了!”藍平故意刺激他。
  “哼!你別打如意算盤了,我死都不會離婚。”段震深沈的聲明,趙婷一生只會嫁一次,絕不會嫁第二次。
  “你……”藍平發現段震是認真的,他的眼神、他的話都代表著他的佔有欲,段震對趙婷的感情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深!
  “我說了就算,不論用什麼方法,我都不會讓趙婷再婚,就算我死了也一樣,你請吧!”段震下了逐客令。
  藍平此刻才發現自己手上的籌碼好少,尤其是對於段震。
  但他堅信,只要他有毅力、有決心,願意守候趙婷一生一世,就算今日見不到趙婷,總有一天他一定還是會見到她的,於是藍平走了。

  ※ ※ ※

  “婷,起床了。”過了良久,段震覺得趙婷應該補夠睡眠時,他才叫醒她。
  床上的人兒沒半點反應。
  “老婆,吃飯了。”
  床上仍沒有半點反應。
  段震發現趙婷比自己想像中的累,他決定換個方武叫醒她。吻了半晌,趙婷才幽幽地清醒。“嗯……”
  “該起床了!”段震喜歡看她睡覺的模樣,看來分外可人。不過,好在她沒有起床氣,被人吵醒了不會大發脾氣。
  “嗯!”趙婷幽幽地張開眼,雖然有點想睡,但似乎覺得睡夠久了,本能地問:“幾點了?”
  “下午了。”
  “下午?”奇怪了,她很少會睡到下午的,皺著眉坐起身,腦子愈來愈清晰,不對,昨天是星期四,那今天不是星期五?”呀,我的天呀!我今天有課呀。”
  段震阻止她下床。”不用了,我一早就幫妳請假了。”
  “你憑什麼幫我請假!你為何不叫我?”她不高興他的擅作主張。
  “因為我知道妳一定爬不起來,所以才擅作主張地幫妳請假。”段震朝她眨眨眼。
  趙婷聽到他那略帶著愉快的表情,她不禁暗暗呻吟了一聲,臉不爭氣的紅透了,身子也跟著燥熱了起來,她記得他一夜縱情的索求……
  “想起來了?”他曖昧地把玩著她的發絲。
  趙婷頰上更是一熱,還不都是他害的。
  段震看著她嬌瞋的美眸,及她未掩的身子,沙啞地道:“老天!妳這個模樣真誘人。”完了,他又想要她了!
  她驚呼地拉起被單把身子遮好,來不及說些什麼,他就熱情地侵佔她的唇,昨夜那股燥熱之感,又重回她的身上,任他男性的氣息拂掠過自己全身,擺蕩她女人易斷的心弦……
  良久之後,段震才放開她,趙婷撿起被丟棄在地上的被單,將身子層層地裹好之後才蹣姍地下了床。
  段震為她的舉動感到好笑。”妳的身子我都看過了,有什麼好遮的?”
  “你管我!”趙婷原本褪去的紅潮又回來了。
  “喔,隨妳!”他娶到一個絕對害羞的妻子,但逗她真的很好玩,因為她很容易臉紅的!只要扯上親密關係的話。
  趙婷快速地淋個浴,穿著浴袍出來時,她看到段震已著好裝,正坐在床上看東西,才松了一口氣,走到衣櫃前拿著衣服準備更衣時,卻不知道該在哪里換。浴室地板全濕的,換衣服很不方便,而這裏又有他在,這該怎麼辦?
  偷偷瞄了在床上的他,看他那麼專心的模樣,應該沒注意到她的存在才是,那她背對吾他換好了,反正很快的,又有浴袍在,他就算想看也看不到什麼才是。
  她手腳俐落地將小褲褲穿好,但小衣衣可麻煩了,心急之下,雙手並用地扣了半天卻扣不起來,突地又發覺一道灼熱眼神猛盯著她的背部瞧,越想她越緊張,手也就愈不穩,暗叫:慘了。
  突然俊面有個溫熱的身子,把她的浴袍扯落在地,她吃驚地回過頭看著段震,段震把她拉回她剛才的定點。”我幫妳。”大手接績她未完成的工作,幫她扣好內衣,不過他的手卻流連在她的裸背上良久。
  “呃,謝謝!”趙婷真想找個地洞躲起來,他不是在看書嗎?怎麼突然發現她的存在。
  “不客氣!”段震其實早就知道她洗好出來,只是沒抬頭罷了,看到她一直瞄著自己瞧,就知道她這小腦袋又在想些什麼了,尤其知道她背著自己換衣服時,他差點失笑,她當真以為他能忽視她的存在嗎?那她可真是大錯特錯了。“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不用了! 趙婷拿衣眼掩住身子,轉過身面對他,音量不禁高了些。
  “那妳還不換嗎?”他欺近她,故意低下臉調侃著她。
  “我……”趙婷一臉尷尬,他站得那麼近,她怎麼換呢?
  “喔,我知道妳的意思了,要我幫忙就講一聲嘛!”他抽走她掩住身子的衣服,當下就要幫她穿,卻惹來她尖叫連連地搶走。
  “我自己穿就好!”沒三十秒鐘她就穿好了上衣,而褲子也是以同等的速度套好。
  段震只好摸了摸鼻子,訕訕地說:“沒有我幫忙的地方,那我就……走嘍!”說完,還不忘拋給她一記送秋波。
  趙婷愣了一下,猛點頭,卻不知道那壞胚子男人背過身向床上走去時,都快笑翻了。
  老天!他娶到一個寶了;她呀,真是太可愛了。

  ※ ※ ※

  “要不要出去走走?”段震喝著咖啡道。
  “咦?”趙婷從午餐中抬起頭。
  “反正下午還有空,而且自從蜜月後,我們似乎都沒能好好地在一起過,不是嗎?”
  趙婷想想確實是如此,但她不確定。“你下午下用值班?”
  “今天我休假。”
  “喔!那……好。”趙婷挺懷念蜜月那時候的情景,反正今日她也沒別的事情,更何況他今早一直都在逗她、討好她,令她不免暫時忘掉昨日爭吵的事情。
  段震因她的同意愉快地笑了出來。兩人便開了車相偕出遊。
  到了目的地,他們下車準備逛逛市街,段震摟著她走,趙婷微愣了一下,但也沒反對,更把身子偎入他的懷中,享受著兩人和平的相處時間。
  今夜就讓她當個灰姑娘吧!以後這種氣氛、這種時間,恐怕也不多了。段震一整天都在逗她,更不時地吻她,趙婷忍不住露出甜美又嬌羞的笑容。
  由於之後是週末及假日,段震更是霸佔了她的時間,帶她去海邊的別墅度假,趙婷玩得非常開心,這幾天段震的貼心及細心,溫暖了不少她的心。難得看他煮菜,又一起吃飯、洗碗……等,他們分享了平日不曾共同做過的事情,顯得更親密。小、說,之。家.獨?家,制?作
  這三天內,他們沒有爭吵,只有嬉鬧;不問事情,只有歡樂。
  而夜晚時,他會溫柔地和她做愛,摟著她到天明。
  直到星期一早晨,段震喚醒她——
  趙婷知道一切該醒了,現實的殘酷慢慢襲了上來,雖然她很捨不得這幾天的相處,回顧住了兩夜的別墅,她真想撇開一切,留在這裏。
  “好了嗎?”段震進門催著她,怕上班會來不及。
  趙婷再看了這裏最後一眼才點點頭。
  “怎麼了?”段震在大廳發現她的安靜。
  “沒什麼。”趙婷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落寞。
  “妳有心事。”挑起她的下巴問。
  仍是瞞不過他。”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好喜歡這裏的一切,那麼悠閒、那麼自在……”
  段震摟她入懷,安撫地道:“下回我們再來。”
  “真的?”趙婷眼神閃入愉悅之情,因為他肯定的口氣。哪怕她知道回到家後,現實的一切都會回來,但她整顆心溢滿甜甜的幸福感。
  “嗯。”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走吧!”
  “好。”

  ※ ※ ※

  “你是什麼表情?我出院了你不高興?難道你希望我真的得肺炎?”王夢妮真是沒好氣地看著段震的一張臭臉,好歹她可是大病初愈的病人耶!
  段震冷傲地開口。“是呀!妳生病,結果我被那些記者煩死。”
  “我不會感到內疚的,很抱歉,你慢慢等吧!”她一點都不會內疚,在她真正死心之後,他受一點苦頭也是應該的。如果她夠壞,她應把他家鬧得雞犬不寧,只是她知道就算她成功了又如何呢,也不過是兩敗俱傷而已,而她還不想讓段震恨她,她只想把最好的一面留在段震的記憶中。
  “妳最好馬上出院,否則可能會被我給攆出去!”段震下逐客令。
  “原來你都是這麼對病人的!”王夢妮坐在床上悠閒地道,身體己調養得差不多了。
  “妳早好了,還賴著不走,恐怕是借機偷懶吧!”以為他不曉得她的病情嗎?若不是看在舊情分上,這種病人早該轟出去了,佔用病房又引來一些無聊的記者。
  “病人當然得多休息了,不然病怎麼會好得快呢?你總不希望我隔天又來找你報到吧!”面對段震自然的冷嘲熱諷,她也坦然地回擊。
  “別想有下次!”他說得明白,這種事再來一次他會受不了。
  “真壞心!”她嬌瞋道,心中明白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他永遠不會是屬於她的。
  “謝謝妳的讚美!”段震無聊地瞥著外面,只等王夢妮的經紀人辦好出院手續來帶走她。今日他抽空前來,也順便和她告別。
  “你呀!”王夢妮忍不住輕歎一口氣,眼睛緊緊地瞧著他,想把他烙印在心中,因為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以後兩人怕是陌生人了吧!
  段震的視線中突冒出一個熟悉的背影,他緊緊糾著那個影子。趙婷?她怎麼來了?來找自己嗎?不太可能!那麼就是找藍平。“喔,該死!”
  “怎麼了?”夢妮踱到窗邊,看到樓下有一個女子,正拿著花束往另一個方向走。“妳老婆?”也只有這種可能了,趙婷正好偏著臉,露出嬌容,這時王夢妮才看到她的容顏。
  “嗯。”他心不在焉地答話,想著或許該把藍平丟到太平洋裏淹死,以免趙婷老來這裏。他承認他心裏不是滋味,因為他知道她不會是來找自己的,媽的!
  “呃,那個人是誰?”一名男子正好出現,看來和她似乎滿熟的,之後兩人便一同走了。
  段震愈看愈眼紅。”該死的藍平!”好不容易這幾天和趙婷相處的這麼好,他就不能滾遠一點嗎?
  王夢妮望著段震,把他吃味的表情一一納入眼中,她頭一次看到段震吃醋的模樣,看來趙婷對他是相當地重要了,她真羨慕趙婷呢!看他往門口走,她喊住他。“你去哪?”
  “找人算帳!”段震氣極敗壞地吼著,就沖了出去。
  王夢妮搖搖頭笑了笑,在出院的第一天看到段震難得氣壞的表情,她承認自己有些幸災樂禍。誰教段震向來溫文有禮,活像什麼事都困擾不了他,才顯得他今日的反常很特別。
  趙婷真是個幸福的女子,她可真羨慕趙婷呀!

  ※ ※ ※

  段震的確沒看錯人,趙婷是來過醫院,不過等段震下樓時,他們已不見人影,只好生悶氣地回辦公室,若不是今天沒有多餘的時間,他一定會好好去找人。而且爸對他近日來的表現不是很滿意。他不想讓父親煩惱。
  趙婷和藍平兩人到茶樓的包廂中。
  藍平眼神立刻上下巡視著她,憂心地問:“他沒對妳怎麼樣吧!”
  “沒有。”趙婷過了三天后,變得更成熟和柔媚。
  “星期五我去找妳時,段震硬是不讓我見妳,害我擔心個半死。”藍平忍不住一直瞧著她,為她愈發美豔的容顏動了心。
  她愣了一下。”呃,我不知道那天你有來……”
  “沒開系,我相信是他囚禁了妳!”藍平自己下了結論。
  “藍平,沒那回事的!”趙婷回想星期五那天,頰上有些泛紅。
  “沒有才怪,想必前兩天也是如此!”他氣憤地道,否則他怎麼找不到她呢?
  她阻止他的猜疑。”藍平你誤會了!前天跟昨天,我跟段震出去了,所以不在家裏。”
  “妳……”他吃驚於她的話。
  “段震他或許霸氣、蠻橫了些,但他從沒有對我動粗。”這是段震的優點,他不會像別的男人一樣,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妳幹麼替他說話?”藍平不願相信、也不能接受她的話。
  “因為這是事實。”趙婷肯定地道。
  “但不可能呀!那天他好生氣,怎麼可能不對妳……”要是他恐怕早氣得昏頭了,雖然他個性溫和,恐怕也會有控制不了的時候,何況是本來就自大的段震。
  “他真的沒有!”趙婷溫和地道。
  藍平仔細地看著她臉有沒有傷痕,漸漸地往下栘,發現她的頸上有著淡淡的瘀痕。“那妳脖子上的痕跡,是什麼?”這下可是證據全在了。
  趙婷撫著脖子,漸漸羞赧。“那個不是……”
  “不是,那不就……”藍平看到她紅透的嬌顏,腦子才轉了過來,不是瘀青,而是吻痕,他久久不能言語,那段震說的是實話了,她是被他累壞了,所以仍還在睡……
  “嗯。”趙婷只能酡紅著一張俏臉點頭。
  藍平一臉垂頭喪氣,又不得不問:“妳對他是認真的?”
  “是的!”趙婷猶豫了一下才回答。”你那天的話,我很感動,你知道我一直追尋安穩和平靜,但我卻認識了段震。在我的印象中我們兩個人似乎老是在吵架,只是心中一部分的我,卻又無助地被他所吸引住,這點是我不願承認,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直到你的出現,我才正視這個問題。那天你的話,我真正想過了,如果你真的要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段震的,因為……我愛他。”是的,她愛段震的,她今日終於可以承認了,不用再逃避自己的心思了。
  “妳……”他以為她會選擇自己,因為以前兩個人是如此的契合。
  “藍平,真的很抱歉!你的心意我很感動,只是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心。”
  藍平一時不能接受。“這真是妳的決定,而不是段震強迫妳的?”
  “是的!”趙婷堅定地道。該說清了,她不能讓藍平一直為她的事情煩心,因為她並不愛他的。
  看著她絕美又幸福的嬌容,藍平幾乎又著迷了,只可惜她的幸福不是為他而展現的……
  藍平不免開口。“如果我們早些時日見面,或許妳還是我的……”
  如果她先和藍平重逢再認識段震,那恐怕事情又有些變動吧!她也不知道,只是不忍太傷他的心。“或許吧!”
  藍平輕歎了一口氣,她仍是心地善良,到此時仍會安慰他,其實結果可能和現在一樣,他不認為段震會對趙婷放手。“親口聽妳說出來他對妳不差,我想我也該死心了。”
  “對於你,我只有抱歉!”抱歉不能回報給他相同的感情。
  “不用了!如果那是妳所選擇的,我只能尊重妳的選擇。”他是愛她,但愛一個人應是給她幸福才是,而他在她的眼中讀到了幸福兩個字。
  他是該放了她,找尋另一片天空了。雖然很難,但他的個性不會強取下屬於他的東西。
  “謝謝!”趙婷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但能說出口的只有一句謝謝而已。
  藍平努力收起哀傷的痛苦,語重心長地說:“我祝福妳!雖然我不見得認同他。”他永遠都不會認同段震,因為段震搶走他的女人!
  “這樣就夠了!”趙婷露出釋然的一笑,能得到他的諒解,是她最祈望的事。
  “還是朋友?”藍平輕歎了口氣。
  “嗯,那伯母那邊……”藍伯母對她很好,她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她才好。
  “我會打理的!”藍平會處理的,他不得不承認段震能給趙婷的太多、太多了,不論是物質或精神上的,且他知道段震是在意趙婷的!
  “伯母快開刀了,我祝她開刀順利。”趙婷獻上她的祝福。
  藍平語重心長地說:“嗯,如果成功的話,我們不久就會回老家了。”
  “那麼快!”她有些不舍這個朋友。
  “嗯。”
  趙婷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還是段震持刀?”
  “沒錯!”講到這一點,事實上他很怕段震公報私仇。
  趙婷也注意到他臉色的怪異,連忙開口。”我想段震不會那樣的!”
  “希望!”藍平不可能不擔心,畢竟只要一個失誤一條人命就毀了,何況那個人是他的母親呀!他自然不放心。
  “我會跟他談談的。”趙婷開口。
  “我想妳最好還是不要的好,以免又吵了起來。”藍平不希望他們又為他的事吵了起來。
  “不會有事的!”若真的不行,恐怕她還得找段父談談,或許換個人持刀會比較好。
  藍平只能禱告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28:26

第九章

  “妳去醫院了?”段震輕聲地道,因為他不想再吵那種無聊的架,太傷身了。
  “嗯。”趙婷不想瞞他,而且也沒必要偷偷摸摸的。
  段震輕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道:“趙婷,我不想和妳吵架,妳明知道我不喜歡妳跟藍平在一起的。”
  “我知道,但我和他只是朋友罷了!”趙婷坦承,希望他接受這個事實,雖然嫁給了他,但她還是可以有自己的朋友。
  “妳和別的男人是朋友,我可以不在意,但除了他!”段震不悅地開口。
  趙婷看著他僵著臉,也很無奈。”我今天只是跟他把話說明瞭,沒什麼的!”
  “說明?你們說了什麼?”段震立刻緊張地看著她。
  “其實也沒什麼……”趙婷並不太想講細節,草草帶過。
  “我要知道!”段震瞪著她,耳朵豎起來,生怕漏了什麼。
  趙婷被他看得怪異,撒嬌地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中。”真的沒什麼嘛,你不要問了!”
  “不行,我吃夠了醋,我不要時時擔心他有一天會把妳搶走!”段震將她摟得更緊,信誓旦旦地道。
  “我又不是玩具,什麼搶不搶的!”
  “在我愛上妳之後,我怎麼能接受妳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呢?”這也是他一直吃醋的理由,尤其她還賭氣的不否認。
  被他摟在懷中的趙婷,又驚又愣地說不出話來,她真的沒想到他會說出“愛”這個字眼,她以為他根本不愛她……
  “妳那是什麼表情?”他苦扁著嘴,活似被欺負的小男孩。
  “我……”趙婷從吃驚中回過神,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人家只是太吃驚了!”
  “這樣表示妳很高興?”段震目不轉睛地瞅著她燦爛的嬌顏。
  “嗯。”
  段震低身給她纏綿的一吻。“是嗎?”
  “嗯。”她笑得更燦爛了。
  “那你們今天談了什麼?”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情倏地好多了,懸著的一顆心也放鬆了不少,或許趙婷對自己並非無動於衷的。
  趙婷玩著他的衣扣,嬌羞地道:“我跟他說……說我愛你……”
  “喔,老天!”段震不免收緊了手臂,這個答案真是出乎他意料。
  趙婷嬌柔一笑。“你這個反應是表示你很高興嗎?”
  “我太高興了!”段震給她重重的一吻,惹得趙婷又笑開了。“妳不知道我吃藍平的醋,吃得快氣死了,而妳偏偏還要氣我,讓我想歪,該打!”
  “誰教你的口氣那麼差,我氣昏了嘛!”她吐吐舌頭。
  “妳該慶倖我的寬宏大量,否則我一定把妳吊起來打!”段震半威脅、半生氣地道。
  趙婷瞟瞟他。“嗯哼!是誰剛才緊張個半死?現在聽到我坦白,就要算舊帳了嗎?”
  段震大笑了起來,跟她的對話一點都不無聊呀!”開玩笑的,妳讓我擔心受怕、怒火狂燒了半天,我總該扳回一城才是呀!”
  “那你呢?王夢妮對你念念不忘、艾薇對你一片癡迷,你以為我好過?”她睨著他,不悅地開口。
  “妳知道艾薇……”
  “第一眼看到她時就知道了!”她嗲聲抱怨,非要他給個好解釋不可。
  “她只是個妹妹,其實我是到後來才知道她喜歡我,但我可聲明我從沒有跟她有過什麼!”段震無奈地道。
  她玩著他的鈕扣。“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吃味,因為我對你沒有把握。”
  “我還不是一樣。”所以他才會拚命吃藍平的醋呀!
  “把一切說開了真好!”這個溫暖的懷抱是她一個人的!
  “嗯。”段震在她發絲上印下一吻,共用這寧靜的一刻。
  “對了,段震,關於藍伯母開刀一事……”她想起重要的事情。
  段震聞言,便知她的意思,笑問:“妳不是想問我,過幾天開刀時會不會公報私仇吧?”
  “我不這麼認為,但藍平並不太放心。”藍平是該擔心,若換成兩個人的立場對調,她多少也是會擔憂。
  段震也沒有理由責怪藍平會這麼想,畢竟他的確是對藍平有些反感。“放心!我向來是公事公辦,就算他今日搶走妳,也是一樣。”
  “有你的保證,我就安心了。”趙婷籲了一口氣,她的想法沒錯,段震向來公正。
  段震允諾。“我會另外找時間跟他談的。”
  “好,不過你不能對他動粗,因為他祝福過我們。”雖然藍平很不甘願,但他還是說出口了。
  “是嗎?”這他可有疑問了,不過卻不得不感謝他,若不是藍平,他又豈能確定自己的感情?
  “對呀,不准對人家無禮,因為我欠他太多了。”趙婷衷心期待藍平能找到個相屬的人。
  “我儘量。”段震可不會保證。
  “謝謝!”趙婷摟著他的脖子道,知道他能出這句話,已是極限了。

  ※ ※ ※

  很快地藍母動了手術,手術比藍平想像的還要順利,藍母的恢復也很快,不久他們就要回鄉去了,所以他特地來到段家道別。
  趙婷看著他,由段震口中得知他們準備回去的消息。“你要走了?”
  “嗯,我是來跟妳辭行的。”藍平一切都準備好了,唯一牽掛的只有趙婷。
  “這麼快?”趙婷頰覺詫異。
  “嗯,如果有機會的話,或許還會再來吧!”藍平略為感傷地道。
  “那一定要來找我!”趙婷含著淚水,有些離別依依。
  “好!”藍平看著她,感觸良多,此去什麼都不一樣了。
  段震非常不識相地插入話,不讓他們兩個人繼續含情脈脈。“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趙婷翻翻白眼,悲傷的氣氛瞬間被他破壞殆盡,他呀,還是沒變,一樣對藍平有敵意。
  藍平也知道段震的心態,卻故意說:“還早嘛,我不急著上飛機。”
  “你!”
  “此時我突然改變心意,既然趙婷這麼捨不得我走,那我還是再多留幾天好了!”藍平知道段震的弱點,存心想讓他氣死!
  “你這麼想留,我就特別通融幫你留個病床好了!”他絕對會讓他躺上個幾天幾夜再回老家!
  趙婷捶著段震的手臂,沒好氣地道:“藍平,你別理他!”
  “我又沒說什麼!”段震一臉無辜地道。
  “你自己知道!”趙婷快受不了他的態度,若是可以,她真想把他敲昏算了!
  藍平看到段震試著逗趙婷一笑的模樣,覺得好笑,他一時忍俊不禁放聲大笑,看來段震會對趙婷很好,這下他可以很放心了!
  “笑什麼笑!”段震斜眼瞟著藍平。
  “奇怪,笑也犯法嗎?”藍平愈看他的反應,愈覺得好笑。
  “對!”他正經八百地瞪了藍平一眼。
  藍平對於他的彆扭感到好玩,決定不虐待段震了。”好了,我得走了。”
  “一路保重。”趙婷祝福他。
  “嗯,謝謝。”藍平愉快地接受,再瞥向段震時,調侃地笑了笑。“再見!”
  “不用!”段震摟著趙婷,撇過臉去不看他。
  於是藍平一路笑到上飛機,同時也拋開了失戀的落寞感。

  ※ ※ ※

  午休時間,段震忙完了手邊的事,正想出去吃頓飯時,聽到護士說有人找他,他便疑惑地進入會客室。
  看到來人,他不免吃驚。“岳父,何時來的?怎麼不早點通知我?”
  趙強一臉不自在地站起身。“看你在忙,不想打擾你。”
  “太客氣了!對了,不知道您有什麼事找我嗎?”
  “你有時間談一談嗎?”
  “我下午還有班,恐怕不太方便,不過若是您有空的話,我們可以一道吃個飯再聊,您覺得如何呢?”
  “那就這樣好了!”
  於是兩個人便到附近的簡餐店,隨意點個餐點湊合湊合。
  “近來還好嗎?”趙強先找些輕鬆的話題聊。
  “嗯,近日比平日忙一點就是了。”段震不覺得岳父是來問他近況的,何況從他和趙婷結婚後,他也一直沒消沒息的。
  “喔,這樣子……”他思索著應該如何向女婿問自己女兒的事情。
  段震看著他問:“您有事嗎?”
  “沒有、沒有!”趙強趕緊否認,內心又暗自懊惱,不是想透過段震知道趙婷的事情嗎?這下更令他開不了口了。
  段震若有所思地想著,他記得趙婷的母親早過世了,只剩父親而已,看來岳父是在擔心趙婷才是。“抱歉,是我的錯,婚後一直沒帶趙婷回家一趙,難免您會為她擔憂。”
  “回不回家是其次,我只是想知道婷兒過得好不好就可以了!”這是趙強最想知道的事,前陣子他忙得昏頭轉向,沒心思顧及趙婷的事,雖然從段青口中得知他們的情況,但他的心裏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很好,請岳父放心!”現在兩人的感情很穩定,偶爾拌嘴但不會太過火。
  “是嗎?”趙強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下。
  “岳父,要是不放心,可以來看看她嘛,也順便看看我父母,我想他們也會想見你的!”趙婷從沒有開口提過有關於趙強的事情,所以他也就忘了帶她回趙家一趟。
  “謝謝!”他果然沒看錯段震,看來女兒應是幸福的,太好了!”婷兒那孩子有些任性……還要麻煩你多多包容她了。”
  “不,不會的!我就喜歡她的個性。”雖然避免不了一些爭執,但來得快、去得也快。
  趙強欣慰得點點頭,看看時間不早了,他歉意地說:“抱歉,等會兒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
  “沒關係,您有事就去忙吧!下次我們再好好聊聊。”
  “嗯。”趙強很感動這個女婿的心意,點個頭便離去了。

  ※ ※ ※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妳,今天岳父來找我!”段震坐在床緣,看著趙婷道。
  趙婷拿著梳子的手,愣了一下。“呃?我爸?”
  “對呀!妳怎麼了? 段震看到趙婷臉色大變,覺得相當奇怪!
  “沒什麼……”她放下梳子,她從沒想到過她父親會去找段震。
  段震走過去,摟著地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好奇你們談些什麼。”趙婷不解為何父親會去找段震呢?內心有些浮動。
  段震抱她回床上坐著。”其實也沒什麼,他只是問妳的近況而已。”岳父若是真的擔心,應該是要去問趙婷本人,為何來問他呢?這時他愈想愈不對勁。
  他試探地問:“岳父好奇怪喔!我們結婚這麼久,他都沒來看過妳。”
  “沒有必要嘛!他很忙的。”是的,再也沒有必要了,她不承認他。
  “他很忙,但總會回家的,妳看我們要不要挑一天回妳家?”
  “不用麻煩了!”她故作淡然地道,那個家在她出閣的那天就已不是她家了。
  段震扳過她的身子,看著她。”趙婷,妳眼岳父到底怎麼了?我覺得你們兩個人都很奇怪!”
  “你太多心了!”講起父親,她不免就想到當初被迫結婚的事,那是她最不願想起的,尤其在他們相處得這麼好的時候。
  “若不是一開始忙著適應我們的婚姻,而沒有注意到岳父的事,我不會沒發現你們之間的怪異。”段震提出他的疑問。
  看到他堅定的目光,她不想提起那些傷心事。“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你們之間的問題,是妳當初不嫁的原因?”段震這時才想起那檔事,當初沒追問她,是因不知道如何問起,但如今他的腦子慢慢清醒,不免把兩件事連接在一起。
  趙婷撇過臉,內心起浮不定,她的怨言,讓段震更加的肯定,他放柔聲音道:“趙婷,妳想談談?”
  “不!我不想談。”她倔強地吼道。
  “趙婷,我們是夫妻,夫妻是共同體,我不希望看到你們父女反目成仇!”
  趙婷悽楚地笑著。“反目成仇?說得好,只是我們早就如此,那場婚姻只是個催化劑而已。”
  “趙婷,”段震吃驚地看著她不輕易掉的淚水,心疼又不解地望著她,不知道為何他們有這麼大的心結。
  “不要看我!”趙婷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淚水,她發誓不再為了父親的無情哭了,但她沒辦法,她好累,好累沒有人可以分擔她的委屈和心事。
  “婷……”段震輕歎一口氣,不顧她的反抗,硬是把她擁入懷中,他捨不得她哭,卻又沒辦法制止她,因為他知道她需要好好地發洩一場。
  對於父親的絕情,她知道她應該狠下心扉,無動於衷,但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呀!
  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她仍是不能灑脫自在,心中的結永遠存在;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卻又沒辦法去拋棄一切。
  “對不起……我該多有耐心點,等妳平靜點才跟妳談的!”他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帶著歉意地安撫她。
  “談?哈!”顆破碎的心,如何挽回……”趙婷含淚地搖頭,因為她被傷得太深也太久了。
  “抱歉,我是最不想惹妳哭的,對不起……”段震捧著她的臉,吻去她的淚水,他不應太過急切。”但我真的想瞭解妳的一切;我想盡一切努力來縮小你們之間的鴻溝。”
  趙婷吸吸鼻子望著他,被他的話弄得淚流得更多。
  她是氣他的,她覺得自己赤裸裸地站在他的面前,讓她感到好無助,但怒火碰到他憐惜的臉,就降了幾分。她真是太愛他了,愛到無可自拔,而他的疼惜同樣地溫暖了她的一顆冰涼的心,她的心漸漸搖動,心中構築的藩籬也漸剝落、傾圮……
  舒服地偎在他的懷中,這是她近日來最大的習慣,看到他一臉疼惜的臉龐,她拭著淚,強自堅強地開口。“抱歉,我不該吼你的;既然這件事已起了頭,那就今日談吧!”
  “妳確定?”段震猶豫地開口,他不想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去勉強她。
  “嗯,無所謂!反正也沒什麼可損失了。”她蒼白一笑,娓娓地將她與父親之間的陌生情愫、彼此的互相傷害全都道出。
  段震只是溫柔地望著她,聽她說完這一切,才輕柔地道:“恨他嗎?”
  趙婷凝視著遠方道:“是的,我恨他!恨他太愛我母親、恨他在能多愛我一點,因為母親去世我也是同樣的傷心。我期待他能多關心我一些些就好了,我要的並不多,但他遲遲沒有回應,只沈醉在他的回憶中……”
  “妳恨他逼妳嫁人嗎?”他由衷地想聽到她的答案。
  “是的!”趙婷不猶豫地開口。”並非物件是你的緣故,只因我想要一份單純又平穩的婚姻,而不是這種門當戶對的八股婚姻。”
  “如果說他的出發點是因為愛妳,妳會相信嗎?
  “不,我才不相信,何況那晚了快十年!”
  “趙婷,別太急著下結論,他荒唐了近十年,今年他總算清醒了,他自責這些年來虧待妳,但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近妳時,又發現公司已搖搖欲墜,他只好先放下妳的事,挽救公司,因為公司已瀕臨破產邊緣……”
  “你騙人,我家怎麼會破產?”趙婷根本不相信,這個謊扯得太不高明了。
  “我沒有騙妳,先前妳父親來找我之後,我有同我爸提過,他才告訴我現今趙家的狀況。主因當然是妳父親不管事太久,公司內部接續出了問題,形成骨牌效應,公司的營運愈來愈糟,不少人紛紛跳槽,公司沒有支柱了,自然漸漸敗壞到今日的地步。”
  “你一定是為了幫我父親而在騙我,我才不相信。”
  “妳應該相信的,因為妳父親快走投無路了,偏偏他不肯跟我父親要求支援,現在他手邊已沒有多少資金可調用,破產恐怕是早晚的事。”
  趙婷一時心慌意亂,這可能嗎?”段震,告訴我,你在騙我對不對?”
  “妳家的別墅都轉手賣了,目前趙家大宅也抵押出去,妳說我會騙妳嗎?”段震沒有告訴她的事是趙家的別墅雖賣掉了,但都被他父親間接收購了下來,他父親表面上無動於衷,卻在背後默默地幫趙強。
  “我的天呀!”連她家都抵押了,那這事不假了,為何父親都不說呢?趙婷拿了皮包沖出門。“我要回家一趟。”
  段震沒有攔她,他們父女是應該好好談談。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14 22:29:58

第十章

  趙婷結婚後就不曾回到趙宅來,但她沒料到趙宅竟是這麼的冷清,四周的樹葉散落滿地,竟沒人掃。她拿了鑰匙逕自進了大門,一路進門,覺得這裏變得好多、也好陌生。
  “林媽?”她走進客廳喊著,竟發現沒半個人影,難道段震說的全是真的,趙家快破產了。
  良久一個聲音自後頭細細傳來。“是誰呀?”
  “林媽!是我。”
  “小姐!妳怎麼回來了?”林媽吃驚地喊著。
  “我回來看妳了,妳好不好?”她覺得對不起林媽,竟然沒有跟她聯絡,連家裏變成這樣都不知道。
  “我……”林媽遲疑地看著她,老爺並不希望小姐知道家裏的狀況,這教她如何開口呢?
  “家裏的僕人呢?怎麼都沒看到?家裏發生了什麼事?”趙婷握著她的手,催促著問。
  “小姐,這個……”
  “難道趙家真的破產?”
  “小姐,妳知道了?”
  “今天才知道,妳就別瞞我了。”
  “妳婚後沒多久,老爺裁減了家中三分之二的人,到上個月又裁了一批,最後根本沒有幾個人留在宅裏,前幾天,他們怕領不到薪水,紛紛跑光了。”她留下是因為她把趙家當成自個的家,所以願意留下來,只是她老了,恐怕想幫也幫不了什麼忙了。
  “為何不跟我講,我可以幫忙呀!”
  “我也想,但是老爺不希望讓妳知道、讓妳擔心。”
  “為什麼……”想想婚後她吃好的、用好的,而趙家卻變成這副情形,她就無由地感到內疚萬分。
  “妳不會怪我和老爺吧!”
  “不會的!林媽。”既然知道了,她就不能不管。“我爸呢?”
  “在公司裏。”
  “我去找他。”趙婷要她安心,使出門了。

  ※ ※ ※

  趙婷下了計程車,進入公司後,覺得公司異常的冷清,她看到前方有一個櫃檯,走了過去,那個人正低著頭。“請問一下……”
  “妳是來收錢的嗎?抱歉公司沒錢喔!”一個聲音從書中發出來,卻沒有看她的意思。
  櫃檯小姐穿著某學校的校服,看得出來是名工讀生,手中拿著漫畫,桌上擺著一大堆的零食,正蹺著二郎腿。趙婷對著她直皺眉。“我不是來收錢的。”
  那名女孩子這下才抬起頭,上下打量她一番,打扮入時,根本像個千金小姐。“嘖,名牌的皮包耶!”
  趙婷不想多理她,只問:“我要找你們老闆,麻煩幫我通知一下。”
  “通知,不用了,公司沒剩幾個人,有前途的人都跑光了,只剩我們這些小貓在這裏,我看妳自己進去就好了。”
  趙婷聽她這麼說,也懶得跟她廢話,逕自地走了進去,她順路看了裏頭的狀況,顯然很差,辦公室真如那名女孩子講得稀稀落落,剩下一些年紀大的男子,且全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看報、泡茶、聊天……她看了真是備感傷心,一個好好的公司,竟落成了今日的局面?
  她沿路走著,最後到了董事長室,敲門進去後,看到一個人坐在桌子後方,那人聽到聲音一臉沮喪地抬起頭來,卻沒想到看到一張再熟稔不過的臉。“婷兒?”
  趙婷看到那個落魄不堪的人竟是自己的父親時,真的震懾住了,才短短幾個月,怎麼變得這麼多?那曾經意氣勃發的父親,如今竟變得如此蒼老、窘困……
  “妳怎麼來了?”趙強走過來,驚訝她會跑來公司。
  趙婷直視著他道:“公司都變成這樣,為何還瞞著我呢?”
  “妳都知道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商場上的人全知道了吧!
  “嗯!”想到這一切,她感到無比的難過;而看到父親蒼老的面孔,她內心隱隱作痛,忍不住地開口。”雖然我說不要你再管我的事情,但家裏發生這種大事,你至少也該讓我知道啊,而不是一直瞞著我,難道你想瞞我一輩子嗎?”
  趙強無奈地癱坐在沙發上。”今天公司會變成這種局面,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我有什麼顏面告訴妳……”
  “你告訴我,我會儘量幫你的呀!”
  趙強苦笑著。“這是我一個做父親的尊嚴,我不想讓妳看不起我。”
  “你情願公司破產,也不告訴我、不讓段家插手,我又會看起得你?”
  “我……”
  “我承認我之前對你很失望、很不諒解你,但我是趙家的人,你至少也該讓我知道一下家中的狀況,而不是由別人來告訴我,你知道那種被人摒棄在外的感覺嗎?就像……”趙婷眼眶一紅的開口。”就像母親過世後,你的心裏根本沒有我的感覺一樣。”
  “我……”趙強悔怨萬分地道。”對於妳的事,我一直感到歉疚,我承認我在妳母親死後很不關心妳,但是……”
  “別說了,我來這裏不是來聽這個的!”一提到往事,趙婷的情緒就明顯紊亂不堪,沒有父愛又不算什麼,她已不在乎了。
  “婷兒,我知道妳不能原諒以前我對妳漠不關心的態度,但是我後來強迫妳嫁給段震,真的是希望妳過得很好,那是我唯一的願望呀。”
  “因為趙家快垮了,所以你要我嫁給權富一方的段家,那算什麼關心嘛!”趙婷忍不住地低吼。”你知道嗎?母親過世後,我唯一所想要的、所渴望的是什麼呢?我只希望你能多看我幾眼、多關心、關心我而已,但你卻硬把我嫁出去,你知道我的心裏有多傷心嗎?你知不知道呀!”
  “婷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趙強眼眶紅了起來,他這個父親真的做得太失敗了,以為他的抉擇不會錯,硬逼她出嫁。
  “這麼一個小小的心願,卻被你打破……”趙婷覺得自己太傻了,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偏偏她卻沒辦法忘卻這些事。
  趙強垂起手頭抖地看著她。“婷兒,妳會原諒我嗎?原諒這個失敗的父親。”
  趙婷看著他,硬是狠著心腸道:“不,我不會原諒你的!”
  趙強低垂著頭,絕望地瞪視著地板。”我該知道妳不會原諒我的,只怪我清醒得太晚,造成現在的局面,這都是我自己惹的……妳走吧!別管我了,段家會照顧妳的。”
  趙婷忿忿不平地走掉,但走到一半又停住了腳,想起了段震的話:如果說他的出發點是因為愛妳,妳會相信?
  他自責這些年來虧待妳,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近妳時,又發現公司已搖搖欲墜,他只好先放下妳的事,挽救公司,因為公司已瀕臨破產邊緣……
  父親還是愛著她的?可能嗎?她站在原地良久,淚水早已撲簌蔌地滑落。
  她深望了辦公室一眼,拭去淚水,再度走進門,鼓起勇氣道:“老實告訴我一句話。”
  “呃?”趙強以為她早走了,沒想到她又折回來了。
  “如果你敢說謊的話,我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什麼話?”
  “你愛我嗎?”
  趙強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這句話,他有些不解地開口。”妳怎麼會懷疑這點呢?妳是我的女兒呀!”
  “可是你討厭我呀,你不喜歡碰我、不喜歡看到我呀!”趙婷有些哽咽地道。既然講開了,她不在乎再心碎一次,她要有個答案才會死心。
  趙強肩膀垂了下來。”我承認剛開始時,我看到妳的臉會受不了,因為妳太像妳的母親了,但我怎麼可能會去討厭妳?”
  “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你不想有我這個孩子。”趙婷楚楚可憐地道。
  趙強哀傷地看著她。”我真的很對不起……或許以前是我在無意中讓妳有這種感覺,但我真的沒有這種意思,妳要相信我。”
  趙婷遲疑地看著他,她能相信他嗎?“是嗎?真的是如此嗎?”
  “我愛妳呀!妳是我和妳母親的寶貝,也是妳母親留給我最親密的人,我想挽回我們的關係,卻沒來得及在妳出閣前彌補妳一切,我好抱歉。”
  趙婷眼眶溢滿淚水,喜極而泣地投入他的懷中。”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趙強搖著頭道。
  “別說了,一切都不重要了。”趙婷心中已釋然了,父親仍是愛她的,她要知道的只是這一點。
  良久後,趙婷覺得激動的情緒慢慢地撫平,父女倆拭著淚水,才平靜了些。
  趙婷第一件想到的事是公司的危機。”爸爸,讓我和段震來幫你。”
  “不,不用了!”趙強聽到她叫了他爸爸,心裏感到好欣慰,她總算不再憎恨他了。
  “我是你的女兒,為何不讓我幫你?”趙婷有些難過地道。
  “來不及了……”趙強已快放棄了。
  “來得及的!絕對來得及的,只要願意,沒有什麼事來不及的。”趙婷不死心地道。
  “婷兒,別花心思了。”
  “不,我不放棄,公司缺錢,我的信託基金可以幫一點忙。”
  “不行,那是屬於妳的錢。”他馬上拒絕。
  趙婷火大了。”你何必這麼固執呢?若你覺得不妥可以當作是先向我借的,以後再還給我。”
  “我……”
  “爸,我願意幫你、段震也會願意的,我們是一家人啊!除非你不要我這個女兒了。”
  “婷兒——”他話未說完,趙婷便阻斷了他的話。
  “趙家倒了,我不會怪你、更不會看輕你,但你若是死要面子,不讓我們幫忙,而讓公司倒了,我才會看輕你一輩子。”趙婷微怒地吼著,她終於知道她的固執源於誰了。
  “妳……”趙強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她。
  “不讓我和段震幫你,我才會生氣,看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我們父女的關係重要。”
  “妳很讓我為難……”
  “是你太固執了。”
  趙強輕歎口氣,擺擺手。”我答應妳。”
  “太好了。”趙婷安心地叫著。
  “如果到最後公司真的一蹶不振……”
  “我會照頭你一輩子。”趙婷承諾著。
  趙強欣慰地道:“謝謝。”
  “不會的,反正段震養得起我們。”趙婷最後俏皮地道。
  “他對妳真的很好。” 還好他的決定是對的,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嗯,雖然一開始我很反對這個婚姻,但我卻又不得不相信你的眼光。”她皺皺小鼻子,撒嬌地道。
  “只要妳幸福就好了。”
  “嗯。”

  ※ ※ ※

  走出公司後,趙婷突然好想段震,立刻飛奔回家。
  一看到他,立即撲進他的懷中。“段震!”
  “怎麼了?”段震吃驚地看著她,她看起來好雀躍,想必是和岳父談的結果不錯。
  “你明知道的。”趙婷賴在他的懷中,瞅著他的眼睛道。
  “你們和好了?”段震寵溺地問她,其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嗯,謝謝你,長久以來,我和我父親的心結終於解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若不是他,她會一直不知道家中的狀況。
  “太好了,然後呢?”他咧嘴輕笑,對她的疼惜溢於言表。
  “然後你得幫我爸爸度過這次的危機。”她心底有些忐忑,不知他是否答應。
  “沒問題。”段震爽快地回答,讓趙婷安心了不少。
  “謝謝。”
  “這是什麼話?妳是我的老婆耶,怎麼生疏起來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跟你借錢,但是——”
  “別說了!”段震伸手阻止她繼續講下去。”其實我父親早在幫岳父了。”
  “什麼?”趙婷一臉不解。
  段震笑了笑。”你們家賣出去的別墅,早被我爸買下來了,若不是岳父抵死不開口,我爸早借他錢了,所以妳根本別擔心錢的事情。”
  “段震,我代我父親說聲謝謝……”
  “不用了,因為他把最好的妳給了我。”他撫著她的臉道。
  “段震,你別對我太好,我會哭的……”趙婷心中漲滿了深深的愛意。
  “我寵妳,不是要妳哭的,傻瓜!”段震取笑她道。
  “但我是喜極而泣呀,而且我真的很高興嫁的人是你。”
  段震深深地看著她,眸子漾著愛意。“我也是。”
  趙婷忍不住摟抱著他,汲取著他的溫柔,是的,她何德何能嫁給他,更甚至愛上他!
  段震微笑地看著她,心中也是同樣的欣慰,一場荒唐至極的婚禮,結果卻是如此完美呀!這場不情願的婚禮,或許一開始是不情願,但如今再也不是了。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