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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根】-魔運蒼茫【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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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0:22:24
標題:
【瑞根】-魔運蒼茫【全文完】
【內容簡介】:流亡歸來的貴族子弟身上究竟藏著什麼秘密?紛亂萬象的蒼茫大陸湧動著的詭流暗濤將柯默捲入,飽受挫折的心靈已經厭棄了感情的紛爭,究竟是追求世俗中炙手可熱的權勢還是探索暗黑世界中無盡的魔法天道,他將何去何從?
世界、種族、信仰及魔法武技之設定:
蒼之大陸,屬於已知的大陸範疇,呈一個寬厚的半環形分佈,環形外圍是無限廣闊的大洋,通稱星之海洋,而內沿則是被稱作地中洋的大內海,地中洋又分成包括冥海、風暴洋等多個部分,中間有許多島嶼,是鮫人的重要活動區域。
蒼之大陸北方是一望無際的莫干高原,乃是獸人的主要活動地區,東北則是被稱作絕域的弗拉米荒原,中部廣大地區則是由無數平原、丘陵、山脈、森林、湖泊和沼澤地帶組成的複雜地形帶,也是凡人的最主要的聚居區之一,這裡還大量生活著諸如矮人、半獸人、半精靈、精靈、水母人、野蠻人等種類繁多的種族。而在南部地區則主要是高原和平原地形為主,這裡依然是凡人佔據多數,不過野蠻人、精靈、矮人的比例則佔據著相當大的比例,還有一定數量的獸人,這些種族與凡人的關係相當緊張。
蒼之大陸中部和南部有著眾多國家、城邦和城市,他們大多由凡人建立並控制,但也有部分是由精靈和矮人建立控制,半精靈和半獸人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一種經過長期演變而獨立出來的新人種,他們既不同於凡人,也不同於精靈和獸人,數量相當大,分佈地區也很廣闊,但卻沒有自己的屬於自己獨有的國家歸屬,一直受到各種獨立種族的歧視。
總的來說凡人在蒼之大陸上佔據著主導地位,但在局部地區,其他種族仍然可以保持著自己種族的優勢。戰爭的頻率雖然比較高,但規模並不大,除了北方獸人之外,其他種族之間一直處於相對平和狀態中,不過在凡人內部國家和城邦之間戰爭卻是連綿不絕。
茫之大陸位於蒼之大陸的內沿東部,成紡錘形,隔著地中洋相望,但在北方卻有被稱作天然通道的淺水灣相連,那裡一片極其獨特的水域,長超過三十里,寬不過十里,整個地區海水深度最深不超過兩米,大多在一米之下,其間還有許多陸地斷斷續續露出水面,普通人亦可毫無阻礙的通過。
茫之大陸被稱作魔域,無論是凡人還是其他種族,都沒有正式進入過這一區域,除了靠近地中洋沿岸的幾個殖民點之外,絕大多數地區對於蒼之大陸上的各種族來說都是一個謎。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茫之大陸上曾經有過輝煌燦爛的聞名,前往茫之大陸冒險的一些僥倖得以生還者帶回來的一些奇異的物品以及一些文字說明足以證明這一點,這促使了無數冒險者和尋寶者前赴後繼的前往探險尋寶。而茫之大陸獨特的氣候、特殊的物產和奇麗的風光也一直是旅遊者的最愛,而幾個殖民點也成為探險觀光的橋頭堡。
在凡人當中,光明教會居於主導地位,但信奉其他教派和自然神祇的民眾依然佔有相當比例,而其他種族則是崇拜自然神祇。宗教信仰在各種族之中都有著相當重要的作用,但在凡人建立的國家和城邦中,王權和教會已經開始出現了分歧和裂痕。
魔法按照獲取自然力量來看大致可以分為三大類,即泛光明類魔法、中性魔法(包括元素魔法和一些特殊魔法)、泛黑暗類魔法。
泛光明類魔法包括光明系魔法、白魔法,主要是以天地之間的陽剛之氣為基礎,借助各種咒語、手勢、道具溝通天地正氣,借用天地的正面能量來集中釋放出來的法術。
中性魔法主要是指元素魔法,元素魔法又可分為地系(土系)魔法、火系魔法、水系魔法、風系魔法,而木系魔法屬於地系魔法分支,雷系魔法屬於火系魔法分支變體,冰系魔法則屬於水系和風系魔法的混合變體。中性魔法還包括一些特殊魔法,比如星空魔法,一種借助特殊手段在特定情形之下利用星辰之力的特殊魔法;空間魔法,利用特定道具和咒語釋放空氣力量的特定魔法;精神魔法,以人類特有精神力量施展的改變能量結構的魔法;傀儡魔法,利用各種特定物品賦予精神的異種魔法,和精神魔法有相當關聯,本來應該歸屬於中性魔法,但由於這種魔法被大多數黑暗類法師掌握,所以大多認為是泛黑暗類魔法。
泛黑暗類魔法包括暗黑魔法和死靈魔法,主要是以天地之間的陰冥之氣為基礎,借助咒語手勢道具引發天地之間陰氣,借用負面力量集中釋放能量的法術。
對於魔法的掌握,原本很難說清楚誰更具有力量,但一個人的魔法天賦卻可以根據其本身素質來確定更適合某一類魔法。比如性格沉穩者比較適合光明系、地系魔法或者暗黑系魔法,而性格開朗者則適合白魔法或者火系魔法,而性格灑脫則適合風系魔法等等。
魔法技能掌握也可以根據其水準分為幾個層次,魔法學徒,魔法士,魔法師,大魔法師,大魔導師,聖魔導師,不過聖魔導師似乎大陸上沒有存在者,連大魔導師也是屈指可數。
武技按照層次高下可分為武力、武術、武道三種層次,武力是指一般水準的武技,普通戰士、武士以及一般的見習騎士和騎士都屬於這種類型,他們擁有拚殺搏鬥的基本技能,但僅僅停留於對外在力量的掌握運用上,大陸上絕大多數武者都只能停留於這個層次。武術則是指已經突破武力高度進入運用自己修煉的內力達到外放的程度,他們的最大特徵就是能夠將自己全身精氣通過某種方式外放,不但可以極大提高自己的防禦能力,而且攻擊力與武力層次相比一樣會成幾何倍數的增長,簡稱為鬥氣。至於武道,則是指跨越了鬥氣的修煉階段進入了以心馭力以心馭氣的階段,天地萬物皆化為心中事物,與魔法能力達到最高水準的大魔導師甚至聖魔導師相當,當然就是絕代強者了,不過大陸上這樣的絕代武者寥寥無幾。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8-10 19:52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0:23:22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一章 獵殺
「著,著,著!」三聲低沉渾厚的怒喝從樹林外沿百米開外傳來,幾乎在吼聲傳到的同時,三支銀黃色的弩箭按照特定的順序和方位組成一道詭秘的鏈鎖向一道躍入半空眼看就要竄入樹林的人影無聲無息的罩了過來。
滑行的箭桿到了中途突然發出奇異的輕嘯聲,似乎連空氣也承受不住這種透人心坎的怪聲開始劇烈的抖動,箭桿陡然間爆裂寸斷開來,一下子幻化為無數支閃動著幽幽磷光的木刺,穿破空氣的聲音發出刺耳的尖嘯,組成一道覆蓋整個範圍的密網蓋了下來。那道矯健的身影原本作空中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折轉,已經躲過了三道箭影的伏擊圈,但這突如其來的變異讓他似乎來不及作出太多反應。
「鈍化!」這時候要想作其他抵禦顯得有些徒勞了,唯有延緩減少對方對自己身體的傷害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黑影身體在空中猛的由舒展變成蜷縮一團,儘量避開正面的兇猛的打擊,而此時爆裂開來的木刺像疾風驟雨般瘋狂的傾洩而至,咒語還在喉中打轉而此時黑影的肌膚也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悄然異化。
「噼噼噗噗」的擊打聲傳來的同時,仍然有大量木刺輕易的穿越了黑影身上穿裹的薄甲,徑直插入黑影的軀體,黑影喉嚨中發出一聲痛苦得低吼,矯健得身軀一陣輕微的顫抖之後,似乎迅速恢復了正常,沒有作絲毫停留,鷹隼般衝天而起,直撲只有百米之遙的樹林,只要隱身樹林,他便又有機會躲過這身後如附骨之蛆般的獵手的追殺,他不敢奢求能夠逃脫,但躲進樹林,他的機會至少的能夠大上許多,畢竟曾經身為木犀門的弟子讓他能夠在森林中佔據相當優勢。
數十米開外的幾名身騎雷馬的披甲騎士驚得目瞪口呆,竟然有人能夠在自己首領這一式從未失手的霹靂天網中脫身,居然還能照樣逃竄,這簡直不能讓人相信自己的眼睛,位置最後的一名騎士甚至迷惘的揉了揉眼睛,似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一抹驚異的神色在為首的中年騎士臉上一閃即逝,隨即臉色更加陰沉,但卻並無其他舉動,旁邊的幾名騎士早已在他射出連弩三箭時便已經停住了腳步,他們知道自己首領的本事,這霹靂天網一出,即便是聖靈天使也是在劫難逃,更不用說這樣一個盜賊了,當然這是一個無與倫比的盜賊。
然而,可是,竟然,居然,幾名騎士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眼見得那道身影就要穿林而入,卻突兀的在空中僵硬起來,直挺挺的落了下來,「嘭」的一聲濺起一陣草屑。
「咦?」幾名已經絕望的騎士本欲發出號炮招呼鄰近地區的同僚前來增援,樹林再大,也只好分頭堵截,但任務的重要性卻讓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見此情形,驚喜交加,都又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未動聲色的首領,直到此時,首領陰沉的面容上才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不過從嘴角溢出的血跡亦證明了他已經精疲力竭人去樓空了。
「大人!」旁邊侍侯在一邊的騎士趕緊翻身下馬,緊緊扶住身形搖搖欲墜的中年騎士。
「沒關係,我有些脫力了。」微微擺手,努力坐正身體,
幾騎雷馬一縱而出,輕盈的躍過小山丘,直奔那道黑影墜落之處,而中年騎士卻輕輕嘆了一口氣,隨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囊袋,摸出一粒金黃的藥丸塞入口中。
「大人,你好像有些心事?」一直跟在中年騎士身後,未發一言的壯年騎士悄悄問道。
「沒什麼,可惜了一個天才,一個天才的盜賊就這樣再我們手中隕滅了,不知該有多少人感謝我們,那些住在西梵爾宮裡的傢伙們怕是更要拍手稱快吧。」遺憾的搖搖頭,充滿感觸的聲音略略有些嘶啞,也許是帶動了傷勢,他的嘴角再次湧出一絲暗紫色的血跡,他不得不從懷中的囊袋裡再掏出一枚藥丸塞進嘴裡。
注意到中年騎士這個動作,他身後的壯年騎士輕輕一夾馬腹,靈性的雷馬無聲的悄然上前兩步,關切目光落在中年騎士臉上:「大人,您動用了聖元力?」
苦笑著微微點頭,中年騎士稜角分明的臉上皺紋彷彿又多了幾絲,「這個傢伙是迄今為止我所見過最精明的盜賊,一身絕頂的技藝自不必說,逃生工夫更是無人能及,不過這傢伙更厲害的卻是他的精明,竟然能夠猜出我們的身份,採取對應措施,我若不動用聖元力外加桫欏神木箭施展霹靂天網,只怕他一逃進這片樹林中,咱們又不知要多花多少心血了。」
「大人,您把桫欏神木箭也給用了?」大吃一驚,連壯年騎士也有些悚然動容了,聖元力加桫欏神木箭配合霹靂天網術?像桫欏神木箭這等奇物原料來之不易,再由精靈工匠打造,而且還是大主教耗費相當靈力親自加持了祝福,神木靈氣受到祝福平添了幾分金石剛性,足可破甲穿金,鑑於團長大人功勳卓著才親賜五支,十年來未曾動用過一支,而現在團長大人竟然一口氣就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盜賊身上用了三支,這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看見自己這位心腹惋惜的表情溢於言表,中年騎士也有些許無奈,顯然也對將桫欏箭用在這等追殺一名盜賊身上感到有些不值,但是大主教特使的話言猶在耳,他不敢不遵從,自己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奧秘,但作為大主教身邊幾十年來從來不離開聖堂半步的左右護教使竟然親自出動和自己一起追殺這個來歷不明的盜賊,其事件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不用又能怎麼辦?那個傢伙好像身具特殊的魔力護持,我怕普通箭木根本不能擊穿他的護持法術,只好忍痛割愛了。」中年騎士再次嘆氣,一夾馬腹,雷馬騰身而起直向那前方奔去,前面幾名騎士已經下馬在檢查從空中墜落的黑影情況。
策馬緊跟在中年騎士背後,壯年騎士壓低聲音道:「究竟是什麼原因會出動咱們和護教使來追殺這個傢伙呢?」
身軀一硬,中年騎士回首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這個平素老陳持重的下屬,短短六個字:「不可知亦不可問。」
團長大人那輕飄飄的一瞥就像一記心靈重擊幾乎將壯年騎士撞下馬來,陽光明媚的天空似乎一下子變得陰冷無比,冷汗涔涔從背脊上滲出,他立即緊身不再言語,這是團長大人幾年來罕有幾次用這樣的眼光看他,他知道自己有些過頭了。
那道黑影墜落之處正好是一處略略凹陷下去的低淺小坑,已經臨近樹林,枯枝敗葉將小坑墊得略略上鼓,此時那道一直在騎士們眼中變化莫測的身影便仰面躺在小坑中,方正的臉膛已經變成一種奇異的金黃色,那雙黯淡的眼睛已然了無生機,嘴唇微張,似想說什麼,但桫欏木強烈的毒性已經讓他在張嘴那一瞬間便喪失了生命,甚至連嘴想閉上也未能如願。
來到近前的中年騎士只是瞅了一眼對方,搖搖頭,便不再言語。
而跟隨而至的壯年騎士則躍下雷馬,一把鋒利的薄刃細劍悄然從背後的斗篷中滑出,周圍的騎士甚至連朦朦劍影尚未看清楚,仰面躺在地上的屍體胸部甲冑已經被割開一個小口子,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壯年騎士才鄭重其事的道:「大人,這個傢伙果真有木性加持魔法護身,而且已經達到相當高的級數了,若不是桫欏木箭只怕還難以突破他的護持魔法呢。」
壯年騎士心中充滿了欽佩之情,方才還覺得團長大人動用桫欏神木箭有些大材小用的想法立時一掃而空,躺在地上這個盜賊明明已經死亡而自己劍鋒感受到他的肌膚依然是堅韌無比,這只能說明這個傢伙的木性鈍化魔法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可惜他命不好,遇上了桫欏木箭,而且是團長大人用聖元力貫注發出的,足以擊破一切阻擋在前面的東西,無論是盔甲還是魔法。
「好了,嘉葉大人來了,讓他看看,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沒有過多的話語,中年騎士顯得有些疲倦,眼光落在遠處奔行而來的幾騎,在第一時間他就派人通知了對方,對方是來查驗結果來了。
神駿的雷馬尚未到近前,為首一人身形未動便從馬背上飄身而至,絕妙無比的陸地飛行術讓一干騎士們大開眼界,幾乎將眼珠子落在了地上,忍不住大聲讚歎。
像是根本沒有聽到騎士們的讚歎,飛身而至的身影徑直落到了小坑邊,只是一眼確定後,便不為人察覺的向中年騎士點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14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0:23:57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二章 詭道
像是突然察覺到什麼,被斗篷裹得嚴密無縫只留下一雙明亮眼睛的身影突然將目光投向一干騎士們背後不遠處的樹林,這是一片幽暗的橡樹林,間或還有些不知名的藤蘿可以隱約看見纏附在橡樹高大的軀幹上張牙舞爪,散發出奇異的氣息,即使在如此豔麗的陽光下,依然可以感受到這片樹林的晦暗陰森。
敏感的中年騎士也一樣感受到了來自樹林深處的腐敗氣息,這是死靈生物特有的氣息,對於他們這些信奉光明的聖堂騎士來說,這種氣息也是最令他們討厭和惡恨的。
斗篷裹身的身影悄悄伸出一直藏匿在衣服下的左手,這是一隻顯得太過纖細的手腕,拇指緊扣食指和中指,有如一具精雕細琢的玉晶石藝術品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個宛如鴿子蛋大小的白色光暈開始在手指尖上生成,一霎那間便形成一個光球,緊扣的食指和中指猛地彈出,光球像離弦之箭倏地撞入黑暗的樹林中,「啵」,一聲沉悶的脆響從樹林深處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嘩啦」骨架破碎聲,最後一切歸之於死一般的寧靜。
驚訝的望著眼前這個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身影,中年騎士心中說不出的震撼,這位聖堂護教使的聖音破魔術竟然達到了如此水準,竟然連咒語也不需要吟誦便可以形成音波實質光球,看來護教使的修煉深度已經進入了地爐階段,自己真還需要努力了,否則會在聖術的修為上越落越遠了。
輕鬆的解決掉令人厭煩的亡靈生物,沒有做任何多餘的行動,身影遊動,有如無聲的幽靈倏地便消失在眾人面前,轉瞬便已到了三丈開外,甚至連他移動的身形尚未看清,對方已經冉冉消失在遠處,唯有飄飄若仙的衣帶殘影尚留在眾人的眼簾中。
中年騎士豔羨的望著凌空飛射而去的背影,這等造詣的陸地飛騰術不但要求在風系魔法上有極高水準,還要根據人的天資而定,並非人人都能達到這樣的高度,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嘉葉大人在這方面的成就委實足以讓任何同級別的人士為之汗顏。中年騎士自認為在實力上並不遜於護教使,但在聖術的修練上他也承認自己遠不如這些一心修道的聖士,畢竟他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而強弱之別也並不僅僅體現在聖術的修為上。
見一干手下還在那裡咋舌不已,中年騎士搖搖頭飛身上馬,猛一揮手,輕斥道:「走吧,別再那裡丟人現眼了,只要大家努力,達到護教使這種水準也不是不可能的!」
咆哮的雷馬揚起一陣煙塵,瞬時十餘騎便消失在遠處,只留下兩名處理後事的騎士,還在一絲不苟的將四周的泥土翻起,默默的將這具讓他們花費了將近半個月精力的麻煩埋入土中。
當最後兩名騎士的身影終於在遠處地平線上逝去時,一切似乎都平靜下來,暗沉沉的橡樹林,荒蕪的山丘,連熾熱的陽光也變得有些陰森,一切顯得那麼落寞淒美,似乎感受不到半絲生命的存在。
時間慢慢過去,終於有某種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了出來,透過幽暗的林木縫隙,似乎可以隱約看見在某株大樹下一堆腐枝爛葉下有了某種物體蠕動的痕跡。「嘩啦」一聲,枝葉紛落間,一個人形模樣的東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向林外走去。
隨著步伐的邁進,距離林沿越來越近,可以這個人形模樣的東西真實面目終於展現在眼前,這不是人形怪物,而的的確確是一個人,一個面目還算過得去的年輕人,不過眼角、嘴角和鼻孔溢出的血跡破壞了他那張還算英俊的臉容,一身十分華貴但相當破舊的長袍上沾滿了枯枝敗葉和泥土,顯示出這個人的境況相當糟糕。
吐出一口夾雜著絲絲血痕的濃痰,年輕人終於走到了林外方才騎士們逗留的地方,伸了一個懶腰,毫不雅觀的朝著遠處恨恨的噴了一口唾沫:「我靠,不就是幾個雷馬騎士麼?值得這麼囂張?我以除了光明之神以外的任何一個神起誓,總有一天,這次侮辱我一定要一百倍的討還回來!」
喘了幾口粗氣,青年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將頭上的落葉泥土拂弄一番,又抖落了一下破敗不堪的長袍,這才垂下頭來觀察著面前這個才被騎士們填平不久的土坑。方才正是在林邊見識到了來自聖明教會的聖堂騎士們捕殺躺在泥土下這具已經變成屍體的盜賊一幕,嚇得他魂飛魄散,趕緊溜盡樹林深處,還算自己小心,將自己的生息附在了自己寵物身上,沒想到對方那一記音波破魔術如此厲害,仍然差點將藏匿在泥土深處的自己震得五內俱焚,要不是自己機敏假借地系溶土術用泥土消化掉那陣陣餘波,只怕自己真的就只有一輩子呆在這該死的泥土中再也起不來了。
即便是這樣,這內腑所受的傷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痊癒的,還不知到需要花多少錢來治療,想到這兒青年就忍不住大罵自己愚蠢如豬,為何要將自己生息附在自己的死靈寵物身上,白白挨上這一記聖音破魔。從那個未曾見到過的光明教會的護教使到自己的死靈寵物,然後到地下躺著的屍體,青年罵了個夠,才算收住聲,由於心情激動,鼻孔裡的血又順著嘴角往下滴,將本就破朽如漁網的長袍沾染得斑斑點點,煞是鮮豔。
像是想起了什麼,青年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造型古樸看上去有些年辰的口袋,口袋不知用什麼質料做成,呈暗青灰色,上面塗抹著一些模糊不清的符咒,袋口卻用一條粗糙的花繩繫住,顯得極為俗氣。
輕輕一抖,口中也默默吟誦,口袋倏的漲大了一倍,袋口也無風自動,像是要有什麼東西要從袋中湧出,然而出乎青年意料,袋口只是一陣奇異的抖動,卻沒有任何東西出來,青年臉色一下子變得灰白,氣急敗壞的連續吟誦著咒語,然而口袋仍然無動於衷。
青年臉上浮起絕望的神色,不得不將手伸進袋中,一陣亂抓,一具破碎不堪的微型骷髏被他從袋中摸了出來,已經完全散裂成十餘塊的骨頭碎片,看見自己最心愛的寵物竟然被那一記破魔音波撞擊成這般模樣,青年身形一陣搖晃,幾欲暈倒。
這可是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從古戰場中挖掘出來的寶貝啊,雖然時間久遠了些,但畢竟是一個高級戰士,他的身體又經過了自己法術的強力固化,在自己眼中已經具備了相當戰鬥力了,一旦投入戰鬥,已經足以為自己衝鋒陷陣了。可是,可是,想到這兒,青年又忍不住大罵起那個不知名的光明教會的護教使來了,他毀了自己最重要的寵物兼跟班,這讓自己又被打回了原形,連這個自己最器重的戰士都被撞擊成碎片,袋中另外兩個實力更弱的骷髏戰士更不用說,怕是直接成了渣子。
全身像被抽空了血液一般,青年再也沒有半絲氣力,一下委頓下來,倒在了地上,雙眼茫然的瞪視著天空中熾熱的太陽,身體突然變得這麼陰冷,像是感受不到一絲陽光的熱力,身體一動不動,怎麼辦?自己辛辛苦苦學來幾招,好不容易有了幾個戰果,竟然就在這麼不經意間被一個連面都沒見到的卑鄙傢伙隨手給打成了碎片,自己的能力和實力就這麼不堪一擊嗎?青年覺得似乎自己的生命也在漸漸萎縮下去,要想再找這樣幾個合格的產品,不知又要花多少金錢多少精力?
猛然間,青年像是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像嗅到臭肉的蒼蠅一般,敏捷的撲向身邊的土坑,這不是一個現成的試驗品嗎?雖然聽那幫雷馬騎士們說這傢伙好像是一個盜賊,但能夠讓雷馬騎士群起而追之的盜賊,估計也不會是一個松包吧?想到這兒,青年頓時精神倍增,顧不得自己身體受創不輕,立即拾起旁邊一支樹枝沒命的刨挖起來。
也許是騎士們太過偷懶,也許是被激發起了無窮熱情,僅僅一袋煙工夫,草草掩蓋在四體上面的泥土草屑便被青年掀了開來。仰躺在土坑中的屍體顯得那麼平靜,原本白淨的臉膛已經變成一種特異的金黃色,即便是散落在他臉上的泥土也不能遮掩住這種怪異的金色。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14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0:26:03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三章 潛逃
全身一震,青年臉上現在不敢置信的狂熱和驚喜之色,恨不能立時撲上去親上那屍體幾口,我的老天,這是何等優秀的一具屍體啊!此時的青年從內心深處對那幾個雷馬騎士的湧出無限感激之情,若不是他們恰好在此處將此人追殺,這具極品屍體豈不是又要白白腐爛甚至落入其他人手中?
圍著土坑旋上了幾圈,青年仔細的打量著這具屍體的各處,修長的雙腿略略有些偏瘦,但即使隔著長褲青年也能看得出來那雙大腿雖然瘦削但顯得極負彈性,這明顯是一雙善於奔跑的雙腿,而瘦窄的腰身相當緊湊的將上下身連接在一起,一雙已經開始泛黃的雙手看上去十分靈巧,大概是作為專業盜賊所必須具備的條件吧。青年不喜歡盜賊,但他也知道在這個大陸上作為盜賊並不僅僅只能是逃匿能力強和偷竊工夫高便可以立足,強悍的武技乃是保命的不二法則,任誰都有可能面臨追捕和截殺,尤其是優秀的盜賊更是這樣,在這種情況下,武技才是真正可以信賴和依存的。
這個傢伙手腕均勻有力,手指柔和精細,指尖光滑,而虎口之處有相當厚實的老繭,應該是使劍的一把好手,嗯,這應該如那伙雷馬騎士所說,這傢伙是中了桫欏木之毒才死翹翹了,聽說中了桫欏木之毒膚色發黃,全身也自帶桫欏之毒,桫欏木之毒見血即死,即便是強悍如獸人武士或者野蠻人戰士這等體質異常之人,一樣經受不起,這樣說來,自己若是將他訓練成自己的死靈戰士,豈不是威力倍增,比自己損失那幾個傢伙不是強上幾百倍?想到遠處,青年甚至忍不住喜歡得笑出聲來,甚至牽動了自己的傷勢,嘴角的血跡又開始緩緩溢出。
從懷中摸出一雙有些發黃的薄絲手套,小心的套上手,青年躬下身仔細的檢查著屍體的各處骨骼關節及其柔韌度,的確是一具相當出色的屍體,不愧為一名優秀的盜賊,能擔得起平素眼高於頂的雷馬騎士們這等誇讚的貨色相信也不會是小角色。尤其是大小腿肌腱上隆起的肌肉和勻滑的筋脈可以證明這個傢伙生前曾在奔跑跳躍能力上下過苦功,桫欏木之毒除了讓這個傢伙瞬間死亡外對這個傢伙的其他能力沒有任何損傷,自己只要能將他煉就成一具百煉金屍,足以為自己增加不少助力,今後即使是遇上一些魔獸一類的生物或者鬼魅之類的異物,自己逃脫也怕是能夠多了幾分保障吧。
既然是盜賊,那麼這個傢伙身上會不會有一些令人嚮往期待的東西呢?檢查完屍體全身情況的青年喘了兩口氣,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心中頓時噗嗵噗嗵跳動起來,雷馬騎士們不惜以桫欏箭狙殺此人,難道是這個傢伙盜竊了光明教會的聖物或者寶物?可是當時自己雖然潛伏於地下的泥土中,但憑藉伏地聞波術的特異功能,雷馬騎士們和那個所謂的護教使之間的對話他也大略聽了個清楚,似乎沒有提到有關這個傢伙的身份和事蹟,也好像沒有搜查這個傢伙身體的意思,那麼以雷馬騎士這些等閒根本難得一見的傢伙的身份卻傾巢出動來追殺這樣一個盜賊,目的又何在呢?
有些疑惑的搔搔頭,青年也有些弄不明白,似乎這個傢伙也和對方並無什麼仇怨,即便是有什麼冤仇,以光明正大的衛道士自居的雷馬騎士也不會輕易奪人性命,對這一點青年雖然不是很感冒但也不能不承認,那為什麼雷馬騎士們卻毫不猶豫的下了毒手,甚至不惜動用了桫欏木箭!他真的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原因,也許不明白更好,有些事情若是真明白了,自己能否安安穩穩的活在這世界上就難說得很了,青年對這一點倒是看得十分明白。
不在多想其他,青年拋開這些與己無關的無聊事,他的注意力和興趣很快就回到了面前這具身份來歷奇怪的屍體上,一雙手開始在屍體全身靈活的搜索著,很快青年的臉上便泛起了得意的神色,右側的懷中一塊小圓鏡大小的晶石被掏了出來,這是一片經過精心打磨的玉質晶石,碧幽幽的圓環在陽光下呈現出一圈一圈的光暈,顯得異常妖異攝人,青年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片奇異的晶石上所攜帶的魔力能量,這不是一片普通的魔力晶石,應該是一片具有奇異魔力元素的晶石,但具體是什麼東西,對魔法還不算太精通的青年也無法知曉,但他知道這是一片價值不菲的寶貝。
毫不客氣的將晶石放入自己懷中,一雙手繼續在屍體上游移,嘴角再次泛起一絲滿意的笑容,一把纖細秀氣的小型弩箭從屍體略略有些鼓脹的腰際抽了出來,這是一副精緻的標準盒裝弩箭,弩盒成細長方形,稜角圓潤細膩,顯然是經過精心修飾,兩幅用銀石鼎文銘刻的咒語分刻弩盒的兩面,端莊古樸,後端有一個暗格,手指輕輕一按,暗盒自開,內裝著九枚用火金鑄就的箭矢安詳的躺在暗格里,加上已經上膛的三枚箭矢,正好一打十二支,支支都是收買性命的勾魂令。
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果說剛才那片晶石青年還不知道價值究竟如何,那麼說眼前這副精細無比的弩箭可以說讓自認為遊歷了大陸各地雖然學無所成但還算有些見識的青年真真正正的震驚了。
這不是一副簡單的弩箭,光憑這等精美的手藝,青年就可以肯定不是來自遙遠的西邊邊陲的矮人鑄造大師就是來自遠方森林中的宗師級精靈工匠才會有如此奇絕的造詣和構思,作為人類是永遠無法設計出這樣融藝術和實用於一體的武器的。那暗沉沉散發出陣陣烏光的魔力機簧明顯是用某種奇妙的魔金屬鑄成,自己手指略一觸摸便可以感覺到上面魔力元素的瘋狂跳躍奔湧,只是他無法猜度這等極其少見的魔性金屬究竟屬於哪一類。造型古樸的弩盒是用最利於保存魔法元素的沙沉木製成,箭桿閃動著金黃色的亮麗光澤,彷彿是火焰精靈在上邊跳舞,這是天陽木,火系元素和木系元素的有機結合體,製造箭桿的最佳材料之一,而箭矢竟然是用價值巨萬的火金製成,這固然可以極大提高火系魔法的發揮度,但單單所耗火金的高額費用只怕就足以讓一個普通的家庭破產吧。
此時的青年已經有些後怕了,擁有這樣利器的主人竟然拋屍荒野,而殺人者竟然又是名滿大陸的雷馬騎士團的雷馬騎士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忍不住站起身來環顧四周,身怕此時會有人來看到這一幕,尤其是讓那幫雷馬騎士們得知自己曾經看到聽到這一幕,只怕是不會容忍自己活下去吧。
心中打了個冷突,青年發現自己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呆在這裡委實不太明智,若是遇上那雷馬騎士們突然返回察看,只怕自己也要這具屍體一般命喪荒郊了,想到這裡,青年也顧不得許多,伸手將弩箭塞進懷中,又不甘心的仔細搜索了一遍對方腰際,一枚青灰色黯淡無光的戒指和一本破舊的羊皮卷冊又被搜了出來,來不及察看便將戒指和羊皮卷冊匆匆丟入懷中,站起身來,默唸咒語,很快地下的屍體便化為一道輕煙鑽入他早已準備好的囊袋中,一切收拾停當,青年又小心的將土坑表面一切拾掇成原樣,瞅了瞅四周沒有異常動靜,這才悄悄溜入林中,借助森森的林陰消失在深處。
就在青年離開不久,遠方地平線上無數身影閃動,殷雷般的鐵蹄聲轟然而來,雷馬騎士們去而復返,中年騎士一馬當先,直奔土坑,然而,當一干人到達目的地時,略一觀察變發現了情形的變化。臉色陰沉如水,中年騎士和壯年騎士飛身下馬仔細觀察著土坑各處的變化,由於青年採取的遮掩措施相當出色,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痕跡,讓中年騎士和壯年騎士心情更加糟糕。
將整個土坑搜索完畢,壯年騎士站起身來無奈的搖搖頭:「團長,帶走屍體的傢伙是個內行,內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連氣味都被他用揮發的木葉味遮蓋了。」
中年騎士面色雖然陰沉,但並沒有太失態,點點頭道:「嗯,想不到咱們這一疏忽竟然出了這麼大一個亂子,我懷疑這和方才護教使大人用聖音破魔術針對的死靈生物有關係,這個傢伙竟然將這具屍體帶走了,只能說明這個傢伙是屬於亡靈或者說黑暗類的人物,這個範圍並不大。」
「唔,團長,這個傢伙應該還沒有離開太遠,我們應該能夠找到他!」壯年騎士臉色一正,將目光投向背後的樹林,「這片樹林背後是什麼地方?」
立即有騎士回答到:「大人,背後就是墨累河,前面不遠有一座相當繁華碼頭集鎮,來往船隻不少都在這裡打尖補給。」
「走,我們馬上去!」中年騎士毫不猶豫的上馬率先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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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瞳
於 2010-7-22 08:1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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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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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00:26:39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四章 歸家
賽普盧斯港,這裡是整個尼科西亞王國最大的港口和第三大城市,處於被稱為冥海之角的拉布拉多半島頂端,東臨將蒼之大陸和茫之大陸相隔開來的淡藍之海 ───冥海,號稱冥海明珠,由於其優越的地理位置和良好的自然環境使得這裡的工商業異常繁榮,由西向東貫穿蒼之大陸西部的墨累河從賽普盧斯城的南面繞城而過,注入冥海,使得賽普盧斯成為兼具海河兩通的優良港口,這裡也是荷馬地區的首府所在地,荷馬地區一直是尼科西亞幾大著名家族───菲利浦大公一族的封邑,菲利浦家族已經控制這個地區長達兩個世紀,由於長期和國王所屬一族通婚,菲利浦家族現有成員大多具有王族血統。
眼望著順水而下的商船漸漸靠岸,河水的顏色也逐漸由清涼變得發藍起來,岸邊連綿幾十里的蘆葦帶由東向西,隨風起舞,一點一點透露出溫柔,這裡已經接近海邊,由於受海潮潮汐和重力的影響,水質略重一些的海水倒灌入河口,這裡的河水已經略略有些鹹腥味,涼風過處,甚至可以看見幾隻美麗的海鷗順著來自冥海深處的清新海風直趨內陸,清脆悅耳的鳴叫聲提示著遠行歸來和初來乍到的人們,美麗繁華的賽普盧斯到了。
青年有些尷尬的將自己身體從幾道嫌惡目光的主人旁邊稍稍挪了挪,有些發酸的汗臭氣息雖然若有若無,但還是被十分敏感的同行旅伴所厭惡。身上穿的這套衣服已經好幾天沒有換洗了,不是沒換,而是沒衣服換,一來是乘船東下本來也沒有時間下船,二來心中總有些說不出的心驚肉跳的感覺,讓他感到也許呆在船上是最安全的。
這是一艘再普通不過的客貨兩用單桅帆船,前半部分一般是用來裝運一些貨物和生活必需品,而後半部分則視情況而定,在有客人的時候可以安置一些簡陋的舖位,而沒有合適客人的時候,也可以拆掉木板床鋪變成貨艙,極為方便靈活,這種船在墨累河以及河口附近的近海都極為常見。經過三天三夜的航行,一直到快要接近賽普盧斯港時,青年心中總算擺脫了那分若有若無的不舒服感覺,踏實下來,躺在木板硬床上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個好覺。
望著眼前這車水馬龍人來船往的碼頭,青年似乎有些迷茫,這就是自己的家?碼頭正面的稅務司和水上緝私隊的駐所都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和自己三年前灰溜溜離家的時候並沒有太大差異,但好像又有了什麼變化,究竟是什麼地方變了,青年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懶散的跳下船,有些憤懣不滿的最後橫了一眼這艘陪伴了自己幾天的單桅船,就這樣一艘破船,居然收了自己三個金盾,若不是擔心雷馬騎士返回發現自己,自己是決不會跳上這支狠宰自己一刀的破船的。
想到這兒,青年又忍不住瞅了自己懷中一眼,憑藉自己靈敏的感覺,他可以肯定雷馬騎士們肯定宰自己離開後又回到了原地,自己在原地設置的靈覺術雖然沒有什麼大用,但卻十分準確,只要有人移動了那裡,自己的心靈便會立即生出感應,這麼短時間內就有人觸動那裡,除了雷馬騎士們不會有其他人,這幫傢伙返回的目標肯定是自己想要修煉的這具屍體,那麼他們找尋這具屍體的最終目的會是什麼呢?難道想遮掩掩蓋什麼?莫非這具屍體上真有著不為人知的巨大秘密?
只是眼下自己沒有太多精力來想這些問題了,還是等回到家再說吧,青年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這帶著腥味的碼頭氣息,賽普盧斯,我的家,我回來了!
看見管家桑德斯居然引著一個衣衫不振的傢伙晃晃蕩蕩的進了門,剛踏出廳堂的青年一身剽悍的騎士勁裝,手中纏繞的銀絲繞環牛筋馬鞭輕巧的一收邊縮回到手掌中,青年騎士眼睛仔細打量著走進來這個有些面熟的傢伙。
「桑德斯,這個傢伙是干什麼的?」皺了皺眉,一時間沒有看出面前這個傢伙究竟是誰,青年騎士忍不住沉聲問道。
衣衫襤褸的青年斜瞟了一眼站在台階上方居高臨下的傢伙,還是這副模樣,冷冷的目光讓站在台階上的青年騎士立即認出了對方:「柯默!是你!」
「不錯是,是我,很意外嗎?」衣衫襤褸的青年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歪著頭回答對方。
「哼!你還是這副模樣,沒有半絲改變,三年了,你跑到哪兒去了?」青年騎士原本有些激動的心情見到對方臉上那種似笑非笑令人生厭的神色立即冷了下去,臉色也恢復了平常的沉穩。
「哪兒去了?不是你們讓我出去躲兩年嗎?都三年了,我還超了一年呢,也怕是沒有什麼問題了吧?」衣衫破爛的青年滿不在乎的將目光災庭院內四處打量:「呵呵,看來咱們老爹兩年領地內收成不錯嘛?連牆裡牆外都好好收拾了一番,看來我這一走還是真是為咱們老爹帶來了好運氣呢。」
眉毛緊緊的擠在一起,青年騎士雄健的身軀略略一挺:「柯默,怎麼這麼說話?難道三年的遊歷還沒有讓你學會半點禮節和規矩?父親大人到大公府上去了,一會兒就要回來,我希望你在父親大人回來的時候說話小心一些,不要觸怒他!」
看見自己這個不成器的異母弟弟依然是這般桀驁不遜和放蕩不羈,青年騎士心中一陣煩悶,為什麼雷瑟家族竟然會出這種敗類,下人的種就是只能是低賤的下人,即便是他攀上了貴族的血統依然難以改變這個現實。
他暗嘆一口氣,素來英明果敢的父親大人酒後的一次發洩竟然造就出這麼一個無德無行的浪子,實在是讓他無法釋懷,這三年來雷瑟家族在自己的有力表現下已經獲得了大公的讚許,印象也在逐漸改觀,可這個傢伙一回來,只怕這三年來父親大人和自己盡心竭力的表現又會毀於一旦,可是他畢竟和自己有著同一個父親,也屬於雷瑟家族一員,此時才回來,自己雖然是嫡長子也不好多說什麼,怕是只有等待父親回來再商量如何處置他了。
見到自己這位自以為是的兄長如此說道,衣衫襤褸的青年微微冷笑:「放心,我釋不會觸怒父親大人的,想必父親大人也不會樂意見到我,我看我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後院吧。」
輕蔑的掃了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對方,青年騎士冷冷的道:「老老實實?我很懷疑你能做到這一點,否則你也不會夾著尾巴離開賽普盧斯了!你可知道父親大人為你背了多大的黑鍋?如果你還認為自己是雷瑟家族的一員,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出有損於我們雷瑟家族聲譽的事情!」
「雷瑟家族一員?呵呵,如此光榮崇高的身份豈是我能夠承受得了的?柯南,在所有人眼中只怕是只有你才能符合這個神聖的角色吧?我若是能承擔得了這樣的身份,只怕三年前也用不著跑路躲避吧?」衣衫襤褸的青年聳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臉色卻不自然的陰沉下來,顯然對方觸及了他心靈中最深最不願意提及的痛處。
眼見兩兄弟舌劍唇槍明譏暗諷就要鬧一個不愉快,一直在旁邊沒有作聲的管家桑德斯不得不出面勸阻了二人即將爆發的言語衝突,強拉著衣衫襤褸的青年也就是雷瑟家族的庶出二子柯默·雷瑟離開了前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柯默站在冷清的院中默默的望著湛藍的天空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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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瞳
於 2010-7-22 08:16 編輯 》
作者:
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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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00:27:50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五章 摯友
回來兩天了,府中的人都像躲著瘟神一般儘量迴避著柯默,一家之主拉姆拉·雷瑟爵士也只是冷漠的見過一面便再也不想搭理這個似乎和自己英明一點沾不上邊的傢伙,這個傢伙帶給自己只是無盡的煩惱和丟臉,雷瑟家族有這樣一個異類不能不說是自己的生理功能爆發時間地點和環境不恰當造成的,拉姆拉·雷瑟伯爵一直這樣認為。
表面上柯默似乎與三年前沒有什麼改變,在外人面前他依然是那幅色迷迷外帶玩世不恭的模樣,但只有柯默自己知道,原來的柯默在三年前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後又被拋棄被迫流亡之後就在也不存在了,剩下的柯默是一個三年來為了生存不得不在大陸各地像喪家犬一樣四處奔波求食的傢伙,這種命運一直到一年以前才有所改變。
在一年前,柯默遇到了一個改變了他一生的人,一個垂死的術師,一個默默無聞的術師,一個在大陸上也很少見的雙職術師,精通死靈法術的隱性黑暗術師卻又對光明系列的法術有著深刻的認知。見到柯默那一瞬間,已經垂死的黑暗術師如同服用了回天靈藥一般煥發了最後的返照之光,將自己畢生所學一股腦兒的傾注給了柯默,讓柯默也難以理解為什麼這個在大陸上一直毫無聲名的術師掌握的東西竟是如此瀚如煙海,而他本人卻又似乎在大陸中毫無聲名,要知道在這個並不安靜的大陸中,作為一名術師是很容易獲得榮華富貴的,但至少柯默從未聽說過這個表面看上去毫無特色的術師。
僅僅三個月後,術師便永久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走的時候他很安詳,甚至在去的那一瞬間柯默還發現自己老師嘴角流露出來的滿足笑容,讓已經忘了什麼是感動的柯默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傷感,在那一刻已經死亡的淚腺甚至也有復活的跡象。
老師沒有多餘的話語,除了日常的教學,幾乎沒有其他內容的語言,對他自己的來歷和身份也是諱莫如深,但對技能和知識的教授卻是不遺餘力。然而這一切只有短短的三個月,卻讓柯默恍如隔世,一通百通,無限的知識和道理忽然在自己原本呆鈍的頭腦中一下子清晰起來,猶如潺潺流水緩緩流過心田,一切變得那麼圓通,原來世界亦可這般運行!
「要想掌握命運,必先掌握力量。」默默吟誦這老師最後的贈言,望著天空出神的柯默一時竟呆了。這句話似乎擁有太深的含義,自己每一次揣摩總能體會出與上一次不一樣的味道,掌握,命運,力量,這三個詞語中間僅用了幾個關聯詞語連接起來,卻帶給柯默以無窮的幻想,什麼是命運?誰的命運,是自己的亦或是家族的甚至所有人的?力量?力量又是什麼?魔法還是武技?智慧還是經驗?財富還是權勢?或者是幾者皆有?掌握?如何掌握?不擇手段呢還是循序漸進?這一古腦兒問題混合著老師臨去之前那雙明亮的眼神,就像纏繞在自己心間的籐蘿,揮之不去,讓柯默總是處於一種煩躁不安的情緒之中。
「柯默少爺,魯克士家的二少爺和摩多家的三少爺來找您了。」雖然內心對這個回來之後一直有些沉默的二少爺有些驚奇,但桑德斯並不認為他已經改邪歸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何況這位二少爺也不過士一個比自己還低賤的奴隸所生,他從不認為這個傢伙身上會帶有多少高貴的雷瑟家族血統,但這種想法只能深深埋藏與心靈深處,卻不敢發洩出來。
淡淡的瞥了一眼前來通報的管家,經過三年奔波遊歷的柯默靈覺異常敏銳,尤其是這段時間他發現自己的靈覺更是有每日見漲的跡象,讓他又驚又喜。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內心深處的鄙視和不屑,他並不在乎,也許賽普盧斯三條狼的稱號早已經讓大家深惡痛絕,無論是家族內外,還是城裡民眾,提起這三個名字的都會掩鼻而行,若不是自己三人的貴族身份光環罩住,也許造就被憤怒的平民分屍剝皮亦未可知。
「該來的遲早要來,也許人生就是一場過程,也許細細體會這過程的各種滋味才是人生的真諦吧。」柯默腦中突然閃現出這樣一句奇怪的話語,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為何經常冒出這些古怪的想法和語句,甚至連夜間休息夜經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怪夢,一些似虛幻又似相識的景像不斷的出現在夢境中,讓他甚至有時候醒來也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幻,而靈覺能力的飛速提升也讓他驚喜難辯,難道與自己身邊帶著的那一塊不知名的奇異晶石有關?
在船上那幾天,自己只覺得睡覺睡得一點也不塌實,每天晚上休息總是一個夢連著一個夢,一直持續到天明自己醒來,有人說只要一醒來夢境就會自然消散,再也想不起夢中的事物,但自己做夢卻好像有如歷歷親臨,直到現在那些夢中的情形一樣清晰無比,這讓柯默百思不得其解之餘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是精神出了狀況。
想到這兒,柯默又忍不住摸了一下一直貼在身邊的那塊晶石,不過這時似乎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柯默默默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沒有再說其他多餘的話,逕直便往自己在府中的小院走去。
看見柯默消失的身影,桑德斯忍不住悄悄唾了一口口水,裝成一副人模狗樣的深沉狀,難道就可以掩蓋背後的齷齪?
即使在通往自家小院之時,柯默依然在想自己三年前的往事,三年,不短不長,對自己卻顯得那麼遙遠,三年前的荒唐放縱生涯似乎仍然停留在自己心中,不就是多玩了幾個女人多喝了幾回酒發了點酒瘋麼,有什麼大不了?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連柯默自己都覺得吃驚,話雖然這麼說,但造成的後果確是實實在在的,若不是······,自己也不會被逼得背井離鄉四處逃亡了。
搖了搖頭,想起兩個損友,柯默覺得自己似乎又變回了三年前那個狂放無忌的雷瑟家的老二,一絲陰陰的笑意慢慢在嘴角浮起。
雄壯如山的馬臉青年和一臉蒼白的瘦削男子形成鮮明的對比,但見到出現在大門口的柯默,二人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複雜的神色,那是一種混合了痛楚、屈辱、激憤和回憶的神色,三人目光相對,似乎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房間中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沉默壓抑。
還是馬臉青年衝上來一拳擂在了柯默的的胸口,大吼一聲狂笑道:「你小子終於回來了,老子還以為你真的被人暗殺在荒郊野地裡喂狼了呢。」
蒼白面容的青年男子也慢騰騰的走上前來,一副深沉的模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見自己的死黨裝出一副老練陰沉的模樣,柯默實在忍不住給了對方一腳:「不回來,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在外面漂泊一輩子,三年了,也怕是足以贖罪了吧?還要死抓住不放,可就別怪我柯默不厚道了。」
「厚道?厚道難道還會與你沾邊?」馬臉青年撇了撇嘴,「你若是厚道,那賽普盧斯城怕早就沉入冥海去見冥王了吧?不過若是厚道人家,也只怕早就該在這賽普盧斯城消失才對,普柏,你說是不是?」
「不說這些掃興話了,老大才回來,咱們三個好好去樂一樂,想必老大三年苦行,顛沛流離,也需要好好放鬆一下吧?」蒼白青年始終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看得一旁馬臉青年火冒。
「嗯,也對,咱們三也有三年未在一起聚一聚了,只怕賽普盧斯造就忘了我們三人的大名了吧?」有些感慨的嘆了一口氣,柯默的神志又有些恍惚,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三年前的荒唐日子,恣意妄行,終釀惡果,柯默心中卻沒有多少後悔之意,任意妄為是自己性格使然,有意放縱自己為之能夠讓他自己禁錮的心靈尋找到一些新鮮的刺激,他不想太多改變自己,而三年的流亡遊歷生活所遭遇的奇異經歷也讓他學會了他一輩子也難以學到的東西,尤其是遇到了自己的啟蒙教師。
「為什麼會選這兒?」看著周圍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們,柯默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
「因為這兒不會招人耳目,若是有人認出我們三人,只怕明天小道消息又會四處流傳,某某三人聚首,只怕我和伊洛特出來的機會就更少了。」有些無奈的舔了一口酒杯中刺口的龍舌蘭酒,火辣辣的酒液滾如厚重燃起陣陣火焰,說不出的痛快,蒼白青年臉上湧起一陣紅潮,他發現這三年似乎對自己的好友改變很大,原本囂張狂放的柯默似乎一下子變了一個人,變得成熟穩重起來,不過偶爾能夠從對方那暗黑的眼珠中尋找到三年前那份不屈和挑釁。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17 編輯 》
作者:
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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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00:28:35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六章 經歷
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三人都只是無言的端起酒杯大口大口的吞下,似乎想借酒精來麻醉自己。有些出神的望著來往進出醉意醺醺的客人們,柯默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終於打破了沉默:「好了,我們都別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了,都回來了,總算是好事,難道我們還得做出一副娘們兒狀,哭哭啼啼?笑話!還是說說這幾年你們的情況吧。」
咧開大嘴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苦笑,馬臉青年攤開雙手滿不在乎的說道:「我比你們強,接到放逐命令,我就去了莫干高原,那裡有我老爹的一個朋友在人要塞指揮官,在那裡去當了一名軍官,混了兩年,其他不敢說,我的一身武技可是長進不少。」說完,馬臉青年得意的做了一個擴胸運動以顯示自己身體強健。
「莫干高原,那裡可是獸人們的天堂,你沒被獸人們抓去換贖金?」柯默笑著打趣道。
「呵呵,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前兩年獸人們還算老實,基本上沒有太多的麻煩,不過聽說我回來後這一年獸人們好像又不太安分起來了。」馬臉青年一臉憂國憂民狀。
「嗤,好像獸人前兩年安分都是你的功勞似的。」柯默笑著開玩笑。
「呵呵,那倒不是,我運氣好啊,獸人們安分,免得真刀真槍和他們硬碰硬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前幾年,要塞哪一年撫卹金不花掉幾十萬金盾?也就是看著那兩年平靜下來,否則我才不會去送死呢。」馬臉青年臉上浮現出一絲柯默熟悉的狡猾神色,這個傢伙貌似粗笨,騎士慣用伎倆就是扮豬吃老虎,示人以弱,最後行致命一擊,只是瞞不過自己和旁邊的普騰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難兄難弟。看來這兩年這個傢伙沒白費,不但武技長進不少,而且腦瓜子一樣在琢磨事情。
「普柏呢?這兩年去哪兒鬼混去了?」柯默又逐漸恢復了往日老大的架勢,舉手投足間已經沒有三人剛聚在一起的生疏感。
「呵呵,我命苦,被直接送去了鳳凰城,美其名曰求學讀書,其實還不是整一個牢籠,我也是前兩個月才回來,實在受不了裡邊的約束。」蒼白青年輕描淡寫的回答道,顯然不想多提自己的痛苦經歷。
「哦?鳳凰城?看來你老爹是想讓你好好學習一下從政經驗,去當一個政務官啊。」略帶譏諷的瞇起眼睛,柯默心中暗自冷笑,這就是庶出非長的命運,無法繼承爵位,要麼投身軍隊去當炮灰,要麼學點東西混入官場從最基層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或者說就像街上那些四處遊蕩的浪蕩子一樣鬼混,一旦成年就只有帶著屬於你的微薄家產滾蛋,消耗完畢就只有變成路邊的乞丐或者說淪為那些寒酸無比的破落戶,總而言之就是變成垃圾,一堆無人過問的垃圾。鳳凰城是尼科西亞公國第二大城市,位於公國偏西的平原地區,著名的私立大學──鳳凰精英學堂就在那裡,那裡是為公國培養基層官吏的最佳去處之一,但只是培養基層官吏,高級官員是永遠不會從那裡產生的。大陸其他國家也有不少平民來此求學,希望能夠在學成後找到一分滿意的工作。
有些尷尬的瞅了對方一眼,語言還是那麼刻薄,普柏垂下頭抹抹臉,這是他迴避問題的習慣,「嘿嘿,老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咱們同病相憐,你也知道咱們的以後的命運都不知道會是怎麼樣,都還得活下去啊。」
長嘆一口氣,柯默無聲的點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哼,不要灰心,天無絕人之路,上天既然把我柯默生出來,那就不會放任我們不管,麵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老大,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教士們點化愚夫愚婦們的言語了?」馬臉青年笑嘻嘻的說道,這個傢伙從來就不是一個虔誠的教徒,時常冒出的謬論若是讓教會裁判所的人聽見,只怕不判他火刑也得監禁他幾十年,好在賽普盧斯隊這方面管禁並不嚴,這也是賽普盧斯充滿活力有別於其他地區的一大特點。
「老大,你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輕輕抿了一口酒液,蒼白青年臉上已經是紅潮氾濫了,顯然有些不勝酒力,不過一雙明亮深邃的眼睛證明他思維依然清晰。
「不說也罷,總之比起你們來,就是一個在天堂一個在地獄了,除了流亡還是流亡,當然這中間也還發生了一些其他你們意想不到的事情,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們。」柯默搖了搖頭,端起酒杯,酒液在口中迴蕩,似在細細體味著什麼。自己這三年的經歷只怕遠遠超乎旁人的預料,臉他自己也不太想回憶起那些日子,雖然磨難對人是一種鍛鍊,但這種介乎與生與死以及無限痛苦的磨練實在不是一個回憶的好話題。
「老大,看得出來,你好像有什麼特殊的際遇,我敢打賭。」馬臉青年臉上露出肯定的神色,眼中也跳躍著興奮的火焰,「我感覺得出來,你身上好像有一股我們要塞裡那些魔法士特有的味道,老大你是不是學會了魔法?」
心中一驚,柯默仔細打量了馬臉青年一陣,想不到這小子的嗅覺挺靈敏的啊,自己剛才只不過想借用傳波術竊聽一下旁邊那一座形貌特異的傢伙的談話,就被這小子感覺出來了。
「呵呵,偶爾機會學會一些不入眼的小東西,怕是難登大雅之堂。」柯默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多解釋,「你們看那邊那一桌人士幹什麼的?」
順著柯默的目光望去,馬臉青年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開了,雄壯無比的身軀,碩大的頭顱上幾根漂亮的羽毛,岩石般稜角分明的古銅色面容,一般人不敢輕嘗的紅茅燒酒竟然被一整杯一整杯的倒入大口中,一副酣暢淋漓的模樣。
聳聳肩,馬臉青年略一打量道:「哦,是野蠻人,近段時間,這些傢伙來這邊來得挺頻繁的,好像是他們那邊又遇到了災年,不得不到這邊來買糧食和生活必需品。」
「嗯,應該是,前兩天我在市場上閒逛的時候也碰見了一些野蠻人運來了不少礦石在那裡換取糧食,大概是過不下去了吧,平素這些傢伙是難得踏足賽普盧斯的。不過那批礦石我看相當值價,不少是煉鑄上佳武器的好東西,只可惜被那幫貪婪的商人霸住殺價,那幫野蠻人又根本不懂,怕是只賣了十分之一的價吧。」咂了咂嘴,蒼白青年滿臉可惜模樣。
「哦?」柯默心中一動,自己這三年裡跟隨著老師學習,也學了不少修煉器物之術,雖然不很精通,但也知道許多器物一經添加特殊物質煉化,立即身價百倍,遠遠超出器物本身價值,但這需要修煉者本身的實力和添加物的特性。
「走,咱們過去看看,也許咱們還能碰上什麼奇遇好事呢。」柯默挑了挑眉,一揚頭站起身來。
不知道為什麼柯默會突然對一幫野蠻人感興趣,但馬臉青年和蒼白青年還是下意識的跟著站起身來跟在柯默身後一搖三晃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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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瞳
於 2010-7-22 08:18 編輯 》
作者:
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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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00:29:08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七章 野蠻人
看到一干打扮得流里流氣的傢伙徑直朝自己這一方走來,為首的魁偉大漢立即警覺起來,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當先一人身上流露出來的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只是對方臉上露出的笑容似乎又不像有什麼惡意,但在這賽普盧斯城中他不敢相信任何人,這些貪婪的凡人內心都是充滿了骯髒的慾望,連血液裡都浸透了貪婪,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他們是打的什麼主意,身邊幾名漢子甚至悄悄按上了腰間的厚刃砍刀。
來到一干身材高大的客人旁邊,柯默沒有絲毫侷促和拘謹,隨便拉過一張椅子放肆的叉腿坐下,「能聊聊嗎?」
一口流利的山地語讓幾名身材異常魁偉的漢子都是一愣,尤其是為首那名壯漢更是驚訝莫名,這年頭凡人中能有人會山地語可真是新鮮事,而且好像對面這個一臉讓人看上去就不舒服的邪笑的傢伙口音還相當標準,連自己也難以聽出和自己同伴口音有什麼不對,巨大的頭顱下意識的點了點,眼睛卻直定定的盯住對方,似要看穿對方想要搞什麼鬼。
「呵呵,大哥,別用這樣的眼光看我,我不是壞人,我不過是一個對想和你們交個朋友的普通人罷了,也許咱們有緣能夠成為好朋友也不一定。」無所謂的放鬆身體,柯默大大咧咧的微笑著解釋:「聽說你們那邊又遭災了?」
眼中滿是警惕之色,為首壯漢皺皺眉生硬的問道:「你怎麼會說山地語?」
「嘿嘿,這有什麼不正常嗎?跟別人學的,難道凡人就不能學山地語嗎?」柯默反問,他明白對方的疑慮,一個凡人去學山地語可以說聞所未聞,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企圖的確很讓人懷疑。
搖搖頭,為首壯漢輕輕撫摸了一下手腕上漂亮的金屬護腕,沉靜的道:「請你不要迴避,你如果想要成為我們的朋友,就請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呵呵,和我老師學的,他一年前就死了,他不是野蠻人,也不是獸人,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凡人,至於他從哪裡學會山地語的,我也不知道,他也沒有告訴過我。」柯默似是看穿對方的心中的想法,索性一古腦兒抖落出來,滿足對方的好奇心。
「凡人?凡人怎麼會山地語?」喃喃自語了一句,為首壯漢和他旁邊的幾名同伴用目光交換了一下疑問,他也知道肯定從面前這個傢伙口中問不出其他多餘的東西,但臉色已經和緩了許多,「你有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聽說你們來賽普盧斯做買賣,好像缺乏經驗,被人坑了不少?」柯默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紅茅燒酒咂了一口,巨大刺激讓他臉一下熱了起來,搖搖頭,「好酒,只是太烈了,不適合我。」
為首壯漢對柯默這個放肆的舉動有些意外,表面上雖然沒什麼,但內心卻多了一絲親近感,凡人很少願意和野蠻人同桌共飲,即便是生意需要,他們也不願與自己族人共坐一桌,更不用說同飲同食了。對方這等舉動,看似無禮,卻將雙方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你們凡人喝的酒都是些寡淡無味之物,與白水無異,如何能與這等性烈味高之物相比?」為首壯漢旁邊的一名漢子忍不住出口道,顯然是不忿柯默的說法。
只是一眼就讓還欲發話的同伴閉上了嘴,為首壯漢沒有過多廢話,一張輪廓分明的寬臉上更多的是直爽和坦然,目光沉凝落在柯默臉上,逕自道:「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不喜歡繞圈子。」
柯默點點頭,直言道:「我這個人名聲不好,但喜歡把事情挑明,你們野蠻人不太會做生意,只怕你們帶來的貨物很難換到足夠你們需要的糧食,若是你信得過我,不妨讓我替你們作主,我想也許會讓你們有一個意外之喜。」
心中一動,首領模樣的漢子再次將目光深深落在對方的一雙眼睛裡,但出乎他的意料,對方還是那般玩世不恭外帶一絲笑意,似乎看不出多少誠意,下意識的首領漢子便想拒絕對方,他從不相信凡人,即便是這種迫於無奈的交易也是勉為其難,雖然他不知道這交易中那些貪婪的凡人商人究竟從中牟取了多少利潤,但他知道這些商人承諾給付的糧食遠遠不足以解決自己所需要,可是無論自己怎麼要求,還是另尋出路找其他商人,可走到哪裡,自己的形容就告訴他們自己是野蠻人,頭上就像刻了隨便欺侮幾個字,商人們都不約而同的拒絕加價,甚至直言不諱的告訴自己整個賽普盧斯以及荷馬地區價格都是一樣,永遠不可能有變化。正是這個原因才將自己和同伴逼得走投無路的境地,無奈之餘只好來酒吧買醉消愁排解心中的煩悶。
湧到嘴邊的謝絕話語又被收了回來,作為一個首領,他不能僅僅憑著個人的好惡來判斷事情,那樣太不理智,寬臉漢子略略思考了一下便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搖搖頭,柯默自信的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簡單,因為你們別無選擇,賽普盧斯的商會早已將商人們形成了一個嚴密的組織,你們無法打破他們的壟斷,至少現在你們沒有這個能力。恐怕你只有相信我也許才是一個明智選擇,雖然我也沒有絕對把握,但相比起你們現在能夠換取的東西,我這邊具有的誘惑力要大得多,而且只要我做了第一次,只怕商人們的聯合陣線就很難維持下去了,最終得益的將會是你們,所以我希望這第一次麼你們要把最好的東西拿給我。」
終於明白了面前這個貌似游手好閒的傢伙話語中的意思,首領漢子在心中已經悄悄接受了對方的提議,當然加入對方所說的能夠兌現。但是有一個問題他還是需要問一問:「那麼你就不懼怕那些商人們的報復?」攪了那些商人這麼大一筆生意,商人們不可能這樣忍氣吞聲的算了,這些在賽普盧斯擁有強大經濟實力的傢伙若是要報復起來,誰都要考慮再三,野蠻人粗豪質樸的性格讓首領大漢首先考慮對方的處境,當然作為首領瞭解這種解決後事的手段也是判斷對方是否真心完成這筆交易的方法,對於人生地不熟的他們,只有通過這種簡單的方式來判斷對方了。
「呵呵,商人們的確很有實力,不過他們不會來騷擾我們,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賽普盧斯畢竟還是尼科西亞王國的一部分,還是屬於菲利浦大公的領地,這裡是法治之區,不會容忍有違法行為的出現。」狡猾的一笑,柯默語焉模糊,並未正面回答對方,不過流露出來的自信倒是讓對方放心不少。
猶豫了一下,首領漢子終於點頭應允,勉強答應了這門交易,見對方已經應允,柯默絕不拖延,立時讓一直站在一旁茫然看著自己和野蠻人談判的普騰草擬了一分買賣協議,然後讓野蠻人首領隨自己到隱秘處簽訂。
野蠻人雖然以山地語為自己語言,但卻沒有自己的文字,買賣合同均以買主所在地區通用語言寫成,利用野蠻人不通曉有關合同方面的法律細則和文字不通的弱點,幾乎所用商人都再這上面耍花樣,讓野蠻人吃盡了苦頭,在荷馬地區沒有人願意真心幫助這些野蠻人,法務官們更是鄙視這些粗頭粗腦的野蠻人,每一次野蠻人們的控訴都只能得到一頓皮鞭。看到對方鄭重其事的向自己解釋合同的條款,野蠻人這位首領漢子從內心感覺到也許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對的,若真是欺騙自己,那自己也只有認了,至少對方在此時表現出來的慎重就足以讓自己無法辨識真假。
談完細節問題,柯默要對方一週後聽回音,並讓對方到處散播說這批貨物已經被雷瑟家的老二、魯克士家的二少爺還有摩多家的三少爺買下來了,其他就不用多管,儘管靜候佳音。原本這些野蠻人還有些擔心,但看見柯默等人並未打算將這些貨物拿走,所以心底下立時放下了許多,老老實實的按照對方交待的辦法行動起來。
打點完這一切,柯默知道既然做了這件事情,只怕要想偃旗息鼓也是不能了,不過他原本就沒打算回到賽普盧斯城老老實實過這一輩子,這樣的生活太過平淡無味。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18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0:29:57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八章 玫瑰酒廊(1)
自從這在外流浪三年的所見所聞已經讓他的思想有了很大轉變,原來自己在賽普盧斯城的所作所為在現在的自己看上去是那麼的幼稚和荒唐,尤其是近一段時間柯默更發現自己的腦子中經常泛起無數奇怪的幻想,讓自己無法理解,許多自己原來未曾想到過的東西,許多自己從未想過的東西,都無緣無故的在腦子裡浮起,就像另外一個人記憶與思維突然與自己的思想混合形成一個另外的人,柯默又覺得不像,至少自己的思維還是按照自己的原來的思維在進行著。
也許一切都在變化,自己的思想也一樣在變化,人生就是這樣,就在無數小的變化中逐漸形成更大的變化,量變到質變,社會就是這樣發展,柯默的腦子中突然又無緣無故的湧起這樣一句哲言。當柯默拉著兩個爛兄爛弟登上賽普盧斯城有名的玫瑰森林酒廊狂飲不休時,昔日的賽普盧斯三條狼又回來了的消息不脛而走,馬上就在整個賽普盧斯城內傳開了。
與此同時,幾名精悍的騎士策馬慢慢駛過富麗堂皇的玫瑰森林酒廊門口,一臉憔悴的中年騎士顯得十分疲倦,連日來的尋找讓弟兄們已經精疲力竭,可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就像長了翅膀一般突然在賽普盧斯城內消失了,根據船主的交待,這個傢伙應該在賽普盧斯上岸了,可是賽普盧斯如此之大,自己又遲到了兩天,怎麼去找這個素未蒙面的傢伙呢?對方身具死靈之氣,可是這必須要到相當近的距離才能感受出來,而且還不知道這個傢伙是否隨時都會將死靈之物帶在身上,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可是,大主教又三令五申務必要尋找到那個傢伙身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大主教卻又語焉不詳,想到這兒,中年騎士就是一陣煩悶。
「大人,要不我們到上邊去坐坐休息一下?」緊跟在中年騎士背後的壯年騎士也是滿臉風塵之色,眼光掠過酒吧巨大的牌坊,忍不住建議道:「兄弟們都十分疲倦了,讓他們放鬆一下吧,反正這件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才能了結。」
沉吟了一下,見一干弟兄臉上都露出希冀的神色,中年騎士黯然道:「也罷,大夥兒進去喝一杯吧,時間不能耽擱太久了。」
隨手掀開路過女招待肥大的屁股外面的短裙,重重的捏上一把,在對方嬌媚的嗔怒眉眼間,樂呵呵的柯默一仰頭將一杯馬提尼冰鎮酒倒入口中,醇厚香濃的酒液在喉中打了一個旋便滑進了腸胃,那股子熱意身體中由內到外慢慢發散出來的味道讓柯默感覺到無比的舒適暢快,已經由許久沒有這麼放鬆隨意了,放蕩的感覺真好,尤其是在這種酒意醺醺是醉非醉的時候,似乎什麼東西離自己都很遠似乎又很近,舉手之間能抓到,但好像抓到的又是幻象,值得好好體會。
一臉蒼白的普柏現在已經是紅潮上湧,幾杯啤酒下去就將這個傢伙灌成這樣,真是不可救藥,該死的伊洛特還在挑選著最昂貴的皇家禮炮威士忌狂飲不休,這個傢伙難道真要把酒吧裡的就喝光嗎?眼光隨意掠過從門口路過的幾名酒客身上,藉著酒吧裡忽明忽暗的夜明珠光亮,柯默似乎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些疑惑的聳聳鼻子,這幾個傢伙好像是外地來的,身形剽悍,但自己應該沒見過吧,可是怎麼會有一份熟悉的感覺呢?
「大人,我們去那邊吧,那邊清淨些。」
「嗯。」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字,但立即讓柯默全身的熱意化為冷汗。普柏驚訝的隨著老大的目光投向背後,他不知道素來狂放無忌的老大怎麼會突然變成這般模樣,就像受到什麼巨大刺激一般一下子連身體都縮小了不少,整個身體差點縮進了吧檯旁邊的暗影裡,一雙幽幽的目光卻又死死的盯住遠處的角落裡。那邊好像剛好有幾個人落座,看不清楚相貌,不過好像不是本地人,至少不是賽普盧斯上層社會的所謂精英人士才對,怎麼會激起老大如此強烈的反應?
性子粗疏的伊洛特絲毫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依然一杯接一杯的豪飲著,不時與酒吧的女招待開著粗俗下流的玩笑,從他身上看不到半絲貴族的影子。
「老大,你怎麼了?」普柏端起酒杯,藉著酒杯遮住自己的嘴巴,悄聲問道。
深深吸了一口氣,柯默竭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沒想到這幫傢伙居然到賽普盧斯來了,是偶爾路過呢還是有意來此?會不會和自己那天的所作所為有關呢?一顆心在稍稍安穩一些後又禁不住噗嗵噗嗵跳個不停,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失態,否則讓對方看出破綻來,只怕自己三人就要來得去不得了。好在對方既沒有見過自己的面貌,也沒有聽過自己的聲音,只要能穩住,應該能夠脫身。對方的靈覺太敏感了,自己不敢再多呆下去,這太冒險,但此時一走又有些怕對方起疑,來不及多想,一口喝下賸餘的酒,然後順手將酒瓶一斜倒在自己身上,頭一歪,給普柏使了一個眼色,柯默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
得到柯默暗示的普柏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知道自己老大素來機警精明,這樣做必然有其用意,一拍還在酣飲的伊洛特,「走了,老大醉了。」同時一擠眼睛,伊洛特雖一怔,正欲搭話,但見到普柏的眉目示意,立時將話吞了回去,順手將一把金盾扔在吧檯上,大了酒咯,也裝出一副醉態酣然的模樣,扶住垂下頭的柯默,搖搖晃晃的向大門走去。
目光落在對面三人身上,中年騎士超乎尋常的敏銳靈覺立即感覺出了一點什麼,雖然對方三人身上沒有一絲一毫死靈之味,但他六識中始終覺得有些不對,慢慢站起身來,就欲舉步向門口走去,
「大人,怎麼了?」見中年騎士起身,其他幾名隨從都是一愣。
「沒什麼,也許是我的錯覺吧,我總覺得前面三個人好像有點問題,就像是和咱們要尋找的目標有關聯。」中年騎士也覺得自己的感覺有些跑邊,那幾個傢伙分明就是這塞普盧斯城中某些貴族家的紈褲子弟,怎麼會和自己追蹤的對象聯繫在一起,但這並不能作為自己放棄察看對方的依據,他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大人,讓我去看看吧。」壯年騎士一閃身已經站在了中年騎士的前邊,邁著穩健的步伐想出門處走去。
在中年騎士起身那一瞬間,柯默就知道今天晚上這件事情不能善了了,對方的靈覺如此敏銳,即便是自己這樣遮掩隱藏依然沒能完全躲過對方的感知,只是看到換了那一個壯年騎士往這邊走來,柯默心中才暗暗一鬆,看來對方也還沒能準確的感知到自己的問題,否則只怕早就蜂擁而來將自己拿下了,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暗暗猛吸一口氣,外表神色未變,已然是那一副醉醺醺的模樣,東倒西歪的身體依靠在普柏單薄的身軀上,壓得對方也搖搖晃晃,他暫時還不敢暴露自己實力,但又擔心對方已經有所察覺,如果自己不作一些準備,一旦對方發起攻擊,只怕自己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這的確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不過柯默只是一瞬間就放棄了準備的想法,對方擁有的強悍實力,只怕再舔上幾個自己也只有橫屍街頭的命,還不如放鬆自己去賭一把。左手一個悄悄的手勢,示意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的馬臉青年準備,看到自己老大的這個秘密手勢,馬臉青年立時警覺起來,這是三個死黨之間的專用手勢,是遇到危險時候的發出的,馬臉青年警惕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從後面跟上來的一個身影上。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24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0:33:22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九章 玫瑰酒廊(2)
壯年騎士不動聲色的靠近那三個相互扶持著慢慢向樓道口走去的傢伙.大人為什麼會懷疑這三個傢伙呢?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不過是三個多喝了幾口的紈褲子弟,雖然居於左手的那個傢伙有些本事,但只怕要和雷馬騎士團的騎士們交手,還差上一截,至於另外兩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傢伙,他實在看不出又什麼值得可疑之處,不過他對團長的感知能力素來十分佩服,雖然看不出半絲不對牄牓犖犒,對屢屣嶂但還是不慌不忙的靠近對方,憑藉自己的經驗和探測能力細細的感知對方。
作為一個天生的魔法料子,雖然在這三年裡學到的東西十分龐雜,這也帶來許多副作用,那就是幾乎每一門都顯得過於平庸,沒有什麼特別拿手的東西,但有一點,那就是防範敵人和隱藏自己的能力柯默自認為達到了相當的水準,當靠近自己的壯年騎士身上若有若無的靈氣悄悄接近自己身軀時,柯默知道對方已經起了疑心,但並未確定,只是一種模糊性的探測搜索,悄然吸了一口氣,將自己身上本來就不算強的魔力隱藏於身體深處,儘量讓魔力與自己血脈的跳動運行融為一體,同時放鬆自己的身體,使之保持著一種處於醉酒狀態所能表現出來的現象,就像一縷陽光輕輕掠過自己身體,反覆盤纏了幾遍,最後終於離開,柯默竭力控制著自己身體,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全身發癢,但卻不敢有任何表示,只是一副醉態的左腳靠右腳的慢慢向門外走去。
壯年騎士終於失望了,三個傢伙他已經從頭到尾從裡到外仔仔細細的探測了一遍,但沒有任何跡象顯示這三人中任何一人有什麼可疑之處,個子雄壯的傢伙雖然身具比較高的武技修為,這反而成了最不可能的,魔武雙修不是不可以,但要想到一定造詣已經相當困難,更不用說想要登堂入室了,大多成為那種不入流的角色,而眼前這個壯實傢伙顯然武技已有一定造詣,而且自己的靈覺還是認真的在他身軀上摸索了一遍,沒有任何魔力的感覺。至於另外兩個傢伙,瘦弱不堪的那一個明顯是不通武技魔法的凡人,靈覺感性在他身上沒有任何反應,而他旁邊那個傢伙,反倒是最大嫌疑者,不過任憑自己的探知一寸一寸掠過,除了能夠察覺出對方略具武力外,看不出有什麼可疑之處。難道團長大人真的是因為這段時間因為搜尋工作太過疲倦或者太過疑心以至於草木皆兵了?
不過他並不打算放過眼前三人,迅速跨前幾步,高大身軀一閃就到了迴廊的樓梯口,「三位,請留步。」
壯碩青年陡然間立定,暴怒的目光鎖定在站在自己三人面前的這個壯年人臉上,「什麼人?竟敢擋住咱家的去路,是不是活膩了?」雖然有同伴起初的暗示,但性子粗疏的伊洛特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和麵前這個陌生人有關,手中大拳猛揮向對方面部連擊的同時,巨大拳影連續晃動,帶起陣陣風聲,威勢甚猛,暗地裡腳下卻不動聲色的悄然踢出致命一腿。
饒是壯年人久經風浪依然沒有料到對方僅僅是因為自己打擾了對方,對方一下竟然會在這等場合肆無忌憚的突然下毒手,一面躲避對方夾雜著轟然氣勢的拳擊,卻沒想到看似粗猛的壯碩青年會在暗中悄悄行致命一擊,當對方暗無聲息的一腿掃來時,壯年人才發現眼前這個傢伙的粗豪易怒的表面下竟然藏著一顆狡詐歹毒的心。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伊洛特就能揀到便宜,雖然有些意外,但這等把戲並不能讓取巧的對方佔到便宜,偏首讓過對方拳擊的同時,壯年人隨手一指,掠起絲絲寒意的勁氣直逼伊洛特眼見就要擊中對方的腿部,刺骨的寒氣讓伊洛特馬上就察覺出情勢的不妙,退步後撤,纏在腰間的軟帶劍輕盈的一閃便已出鞘,而此時瘦弱的普柏亦是悄悄放下扶著的柯默,一支手已經縮回寬大的袖中,不知道鼓搗些什麼,而柯默也一副是醉非醉的模樣,不過亦是在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對不起,三位,我沒有惡意,只想問問一件事情。」壯年人心中暗嘆,一邊含笑鎮靜的招呼對方。這幫紈褲子弟雖然手法有些下流陰毒,但恰恰是這些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手段成為了現今世道上流行的趨勢,不計手段不計方法,只問結果,似乎這已經成了許多人為人行事的一種標準了。那個瘦弱傢伙放在袖中的雙手肯定又在折騰著什麼惡毒暗器或者機關,就憑他那雙游移不定的雙眼,就可以看出對方沒安什麼好心,而那個醉意醺醺的傢伙表面雖然沒有什麼異常反應,但能和這兩個傢伙走在一塊兒的人肯定也不是善類。
「問事情?問事情有你這麼問的嗎?沒有教養的下等人,滾到一邊去!」雖然察覺出對方不是等閒之輩,但自小養成的驕橫跋扈習慣即便是在軍營中的磨練也並未讓伊洛特改變多少,一雙三角眼暴戾之氣閃動,手中柔軟靈活的帶劍在內氣的貫注下陡然變直,劍尖宛如毒蛇吐信般幽幽閃動,欲待擇人而噬。
面對對方如此囂張霸道的辱罵,任是壯年男子修養再好也不禁有些生氣,不過良好的素質讓他並未失態,淡淡一笑道:「哦,在下是有些唐突了,不過在下的確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幾位。」
見自己挑釁的話語並未收到意料中的效果,伊洛特眼中暴戾之色中多了一絲驚訝,對方不卑不亢但卻異常堅定的態度也讓他感覺到今天之事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對方表現出來的隱含不露的強大氣勢更讓伊洛特暗自猜度對方的身份。
「哼,看來你是安心要來找咱們的麻煩了。」伊洛特雖然已經感覺到眼前這個體貌不凡的傢伙不好對付,但他也是一個不易屈服之人,在沒有見識到對方真正實力之前,他不想輕易放棄,伸縮不定的劍尖倏地亮起一道光華,雖然十分薄弱,但卻異常奪目,帶劍急速抖動帶起一層光幕,在空氣中劃過,夾雜著絲絲嗡嗡聲,猛的向壯年男子暴瀉而來。
壯年男子暗嘆一聲,沒想到自己這般委曲求全,還是惹得對方這樣做作,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表露出壓倒性的氣勢也免得多出這麼多事情了,巧妙的後退一步避開對方劍勢最盛之點,壯年男子輕輕一拍腰間,藏在劍鞘中刺劍一彈而出,撞擊在從自己面前滑過的劍幕上,借力打力,頓時將對方氣勢驚人的一招化於無形。
「呵呵,還有兩下子嘛。」伊洛特那張馬臉上神色露出奇怪的陰騭,劍氣縱橫,手腕巧妙用力,猛然回拉,已然被對方刺劍一撞而斜滑開去的光影劍幕突然加速返回,一瞬間甚至發出一陣奇異的光芒折射,夾雜著無匹的氣勁轟隆隆的倒旋而來,看來是不分個你死我活難以罷休了。
壯年男子暗暗皺了皺眉頭,要解決眼前這個傢伙其實也很簡單,但肯定要在這裡惹上很大的麻煩,看得出這間酒廊乃是這座城市中上層貴族們經常消費的地方,一旦惹起事端,肯定會引來城市騎士團或者僱傭的傭兵部隊的過問。雷馬騎士團屬於光明教會騎士團,而光明教會在塞普盧斯城並不是不受約束的。
塞普盧斯城由於是一座自由貿易都市,以商立城,所以來自大陸各地的各族人種都很多,並非只來自於尼科西亞王國國內,包括許多其他種族一樣在這裡生存,荷馬地區的統治者菲利浦大公在宗教信仰方面對光明教會並不感冒,甚至有些挑釁的心理,十年前還曾因為褻瀆光明教會聖物一事引起光明教廷以及整個信仰光明教的信徒的憤怒,好在荷馬地區的光明教信徒並不佔據優勢,並未引起太大麻煩,但也使大公和光明教廷關係交惡,大公甚至一度禁止光明教會的牧師和傳教人員在荷馬地區傳教,並將光明教會在荷馬地區幾個重要的主教驅逐出境,而光明教會則公然鼓勵荷馬地區的信徒反對暴政統治相對應,反對不信仰光明教會的異教徒的統治,荷馬地區內的不少鄉村也出現了一些騷亂。
當時的局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好在王國及時介入,德高望重的王國樞密院首席大臣霍華德侯爵和光明教會在尼科西亞首都賈扎伊爾的大主教赫塞廷斯二人先後聯袂造訪了聖明教會教廷所在地──馬爾科和塞普盧斯,終於使得雙方冷靜下來商談此事,最後通過半年多的撮合,最終始雙方達成了諒解,但這份協議並未能使雙方關係上升到一個新層次,光明教會依然對菲利浦大公的褻瀆行為耿耿於懷,而菲利浦大公仍然在自己的轄地或明或暗的限制光明教會的發展,好在近十年來光明教會在荷馬地區的主教圖拉多是一個十分精明圓滑之人,與菲利浦大公的關係處理得較為良好,這十年來雙方並未發生大的衝突,只是這光明教會在這荷馬地區原本蒸蒸日上的發展勢頭也從此被打壓了下去,甚至還有下滑的趨勢,這讓光明教會的上層人物們也一樣頭痛憤怒不已。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27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0:34:19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十章 玫瑰酒廊(3)
壯年男子不想在這座對聖明教會十分敏感的城市裡鬧出什麼事情,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但是對方卻不依不饒一味進逼,從外表來看這三個傢伙也不是善良之輩,真要惹出了麻煩,雖然並不懼怕什麼,但總不是一件好事。但此時似乎已經由不得他了,暴漲的劍氣奔襲而至,自己若不正面應對,只怕背後的花卉盆景就要遭殃了,何況壯年男子也並不打算退讓,作為雷馬騎士團的中堅力量,他不想作出退讓躲避這種有失身份的行動。輕嘯一聲,偏身而進,左手捻成奇異的手勢,口中默唸咒語,一個巨大的無色水盾頓時在他面前形成,將二人隔開,而與此同時他右手的刺劍也疾刺而出。
排空而來的劍幕與水盾相撞激起陣陣水霧,就像兩股龍捲旋風攪和在一起,一陣碰撞之後,水盾破裂四散開來,但劇烈的抖動下劍影也衰落了下來,失去了原本犀利的攻擊性,就在伊洛特準備再行一搏時,對方右手的刺劍早已突破了伊洛特的防線輕易的指在了他的頸上。
暗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裝出一副醉眼朦朧的模樣,但柯默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伊洛特和對方搏殺的情形,伊洛特絕佳的表現已經讓他大吃一驚,但對方表現出來的強悍實力更讓他為之膽寒。就在對方刺劍控制住伊洛特的那一瞬間,一直沒有任何表示的普柏寬大的袖口中突然毫無預兆的飛出兩支袖箭,猶如兩道銀光閃過,情急生智間,壯年男子來不及作多考慮,刺劍急速上揮,兩支鋒利的袖箭在即將擊中的那一刻被壯年男子死命一擊下終於撞上,清脆的撞擊聲甚至連整個酒廊都能夠聽見,飛濺而起的袖箭繼續向上滑行,直直的插入房廊上方的木柱中,兀自嗡嗡顫抖不停。
在自己夥伴揮手的那一瞬間,伊洛特早已躬身下滑後退,只是短短的一下子便主客易勢,不但脫離了對方的控制圈,而且手中已然在自己腰間摸索著什麼,顯然是什麼惡毒的暗器。
一身冷汗的壯年男子恚怒之極,自己佔盡優勢卻手下留情,沒想倒這幫傢伙卻個個心狠手毒,招招欲置自己於死地,手中的刺劍抬起,一霎那間劍尖的光芒倏長一尺。
「什麼人在此放肆?」清脆宏亮的聲音來自走廊的頂端,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柯默朦朧的雙眼突然一亮,悄悄給站在自己旁邊一臉戒備之色的伊洛特一個外人根本無法察覺的眼色,伊洛特會意的悄悄將左手已經摸到的東西又塞了回去,而普柏更是立時恢復了要死不活的憔悴模樣。
當先一人率先健步而入,身後緊隨的幾人個個氣宇軒昂,輕巧結實的皮甲外裹,從皮甲縫隙間可以看出內裡的棗紅色內袍,寬面大耳,一雙濃眉下虎目生光,高聳的鼻樑下一張闊嘴,亞麻色的濃密鬍鬚將下頜遮掩得嚴嚴實實,柯默三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立即裝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瘦弱的普柏更是誇張的向前撲上一步叫道:「勒克萊爾大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這裡突然來了一幫外鄉的強盜,居然想打我們幾個主意,幸好你們來得及時,否則我們三個恐怕都要遭他們的毒手了。」
略略皺了皺眉,一雙銳利的目光在氣度沉穩的壯年男子身上打了個旋,被叫做勒克萊爾大人的皮甲軍官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柯默三人身上,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諷刺笑容:「呵,我倒是誰呢,原來是你們三個,怎麼皮又發癢了?怎麼了,咱們塞普盧斯大名鼎鼎的三條狼也有吃癟的時候?」
「勒克萊爾大人,好歹我們也是這塞普盧斯城的臣民,今天的事情似乎我們並沒有招惹誰,難道人犯過錯誤,就不允許改正錯誤,今日之事究竟誰是誰非,大人亦可調查一番,這裡不是還有證人和當事人麼,問一問不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抬起瘦削的臉,普柏亦是面容平靜,陰惻惻的反擊道。
第一次見到這三個塞普盧斯城中的敗類如此嘴硬,勒克萊爾也有些驚詫的瞅了一眼站在一側一直沒有說話的壯年男子,這個氣度不凡的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會和這三個無賴沾上邊,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無聊之人,怎麼面對對方的誣言卻又不出聲駁斥解釋呢?
看見神色嚴謹的軍官第二次將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知道再不出聲解釋只怕就會引起對方的誤會了,壯年男子正容禮貌一禮道:「大人,雷馬騎士團道格拉斯有禮了。」
「雷馬騎士團?」披甲軍官臉色一沉,目光也迅速落到了壯年男子身後不遠處的那一群一直沒有過來的酒客身上,態度陡變:「呵呵,難怪敢在我們塞普盧斯城裡惹事撒野了,原來是光明教會下的雷馬騎士團的人啊,道格拉斯閣下,我是久聞您的大名了,只是你們在這塞普盧斯城中這樣放肆,是不是有意破壞我們大公和你們教廷的協議呢?」
面對對方咄咄逼人的話語,壯年男子心中暗暗叫苦,他本來就不願意因為此事激化雙方原有的矛盾,本來只打算問一問這三個傢伙,沒想到這三個傢伙竟然如此狡猾強硬,連一點機會都沒有給自己,卻惹來了這騎士團的過問。
臉上態度越發平和安詳,壯年男子並未被對方的話語所嚇倒:「大人大概是誤會了,我們並沒有什麼過火的舉動,本人只想問一問這三位是否看到某些我們調查的事情,有,我們希望能夠瞭解,沒有,我們拍手就走,這似乎並沒有觸犯什麼條款吧?何況似乎菲利浦大公也並未下令不准我們光明教會的人進入荷馬地區吧?我們這樣的行為難道也違了法麼?」
「哼?是麼?我好像看到某人蠻不講理的攔住我們,非要我們說清楚原本我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這難道不是公然挑釁我們塞普盧斯城的法紀?還是認為你們光明教會的權力已經凌駕於我們塞普盧斯的菲利浦大公之上?我們再三解釋,似乎你卻置若罔聞,並沒有給我們絲毫解釋的機會吧?」普柏惡狠狠的吼道,話語中卻充滿了挑撥味道,「我們知道雷馬騎士團強橫霸道無人敢惹,但我們是什麼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即使是我們有什麼違反法紀的地方也應該由我們大公的法官來裁定我們,似乎輪不到你們光明教會來管吧?何況我們好像也不是你們光明教的信徒,你們怎麼膽敢如此猖狂的逾權行事?」
沒想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瘦弱傢伙語言竟然如此犀利如刀,不但處處針對自己,而且刻意挑撥誣衊,素來方正的壯年男子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回擊對方,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尚未來得及回話,一身披甲的軍官已經將手按在了腰間劍上,「對不起,道格拉斯閣下,恐怕要請您跟我們到守備府去走一趟了,我們騎士團雖然不管這些日常治安事務,但既然碰上了,也只好委屈您一下了,希望您能配合我們。」
「對不起,勒克萊爾大人,恐怕我們不能和您回去,我並沒有作出什麼違反你們塞普盧斯法紀的行為,您有什麼權力這樣做?難道塞普盧斯城就是一個不講法理的地方嗎?難道你們就憑一面之詞就可以定人罪責?這未免也太荒唐了。」壯年男子斷然拒絕了對方的建議,雖然知道這樣做可能會激怒對方,但事關光明教會和騎士團的榮譽,他不能退縮。
「哦?」眉毛一下子揚了起來,雖然知道對方不會好說話,但沒想到對方這麼堅決果斷的回絕自己的提議,披甲軍官臉色更加陰沉,肅煞之氣也慢慢從雄壯的身軀上湧起,身後十名騎士也成兩組迅速散開結成攻擊陣型,鋒利的騎士槍緊握在被輕甲包裹嚴實的手中,銀亮的槍尖在燈光下閃動著寒幽幽的清冷光輝。
「道格拉斯閣下,恐怕這由不得您了,您如果要這樣做,恐怕會挑起你們光明教會和我們荷馬地區的衝突的,這個責任您承擔得了嗎?」披甲軍官嘴角微微抽動,似笑非笑的目光柔若絲纏,緊緊鎖定在對方面部。
「對不起,若是引發衝突,這個責任應該是貴方而不在我們這一邊。」壯年男子搖搖頭,絲毫不為所動,面對對方全身湧起的巨大壓力,他也開始提升靈力相抗衡,手中的刺劍也悄然下滑,擺好了攻擊姿勢。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十一章 玫瑰酒廊(4)
「且慢,勒克萊爾大人,一晃三年,戩別來可好?」渾厚的聲音恰到好處的來自壯年男子身後,不知什麼時候中年男子已經站到了壯年男子的身後,柯默暗自心驚,雖然自己一直悄悄注意著那邊的動靜,但也只是看到人影晃動,那個自己最為忌憚的人便已經位於那壯年騎士的身後了。
目光頓時凝結起來,顯然是也察覺出了對方的身份,披甲軍官按在腰間劍柄上的手也鬆了開來,「肯特團長?」
「呵呵,勒克萊爾大人還記得老夫?」中年騎士雖然面貌上看去不過四十出頭,其實真是年齡已經過了五十,正處於魔法騎士的顛峰年齡。
「嘿嘿,團長大人英姿如昔,在下如何敢忘?」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勒克萊爾不是一個古板之人,看到肯特出面,他知道對方也就是雷馬騎士團大舉出動來這塞普盧斯城肯定有特定的原因,絕對不可能是為了身邊這三個無賴而來,也許真有什麼誤會在裡邊,不妨給對方一個面子,且看對方如何解答,「大人親臨塞普盧斯為何不到大公府一行呢?相信大公一定很希望見到老朋友的。」
當初化解聖明教會和菲利浦大公之間矛盾時陪同霍華德侯爵和赫塞廷斯大主教訪問塞普盧斯時就是肯特團長率領雷馬騎士團的精銳騎士護送,作為光明教會最重要的一支武裝力量首領,肯特也曾與菲利浦大公有過幾次接觸,也算是半個熟人了。
「唔,勒克萊爾大人,我和我的兒郎們此次是有事路過塞普盧斯,今日本來是借用此地休息一番,沒想到道格拉斯和對方有了一點誤會,我想大人不如給老夫一個薄面,此事就此作罷如何?」中年騎士氣度雍容,話語平正醇和,讓披甲軍官不好發作,思前想後,對方態度既然如此誠懇,自己倒也不宜過分逼迫,反正這三個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如作個順水人情,只是回去後還得加緊對這幫教會的忠實信徒監視,看看他們到塞普盧斯來究竟為了什麼。
想到這兒,披甲軍官也就不再多說,簡單的問了問柯默三人情況,便直截了當的作了決定:「真是這樣?既然是肯特大人這樣說,本人也相信,不過希望肯特大人能夠約束手下,這裡是塞普盧斯,不是馬爾科。」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怒火,臉上卻越發平和:「謝謝勒克萊爾大人提醒,老夫會注意的。」
披甲軍官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又把目光轉向一直在一旁沒有做聲的柯默三人,冷硬的道:「你們三個,天時也不早了,該回去休息趁早回去休息,不要在這裡惹是生非,我不想讓你們的父親到警備府領人,這對你們沒有好處。」
揮手制止了怒火中燒正欲發作的伊洛特,普柏陰笑著道:「謝謝大人的關心,不過大人可要小心這幫光明教的傢伙,鬼鬼祟祟的在我們塞普盧斯究竟想要幹什麼?作為塞普盧斯的子民,我們有義務提醒大人不要被他們矇騙了。」
臉色微微一變,披甲軍官沉聲道:「小子,我們騎士團的事情不用你來指手畫腳,你是否想到警備府去過上一夜?」
「呵呵,大人,我們不過是好意提醒你罷了,既然你那麼有把握,我們當然沒有意見,沒其他事情,我們就離開了。」普柏聳聳肩對對方不接受自己的意見表示遺憾,用眼神示意伊洛特來幫助自己扶起已經醉得無法行走的柯默,一搖三晃的慢慢消失在走廊門口。
「肯特大人,希望你們也能檢點自己行為,不要再給我們找麻煩,這裡是本城上層人士喜歡逗留的地方,請你們注意你們的行為,他們中的許多人對你們光明教會並不感冒。」善意的提醒了對方一句,披甲軍官一揮手,身後十名甲士立即收槍恢復成戒備姿勢,步伐整齊的重新排列成兩個小隊,不再理會對方,率先大踏步而去。
壯年男子眼中跳躍著憤怒的光芒,這幫傢伙太猖狂了,自己縱橫一生,還從未遇上過這樣的情形,中年騎士搖搖頭制止了壯年男子已經在嘴邊的話語,「我們也走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再逗留下去,恐怕真要給圖拉多主教添麻煩了,方纔我也仔細查探了那三人,看不出什麼疑點,不過我的靈覺始終覺得那個貌似醉酒的傢伙有點問題,但又沒有什麼依據,也不知道究竟是我的靈覺出了問題,還是那個傢伙隱藏得太過深沉了。」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壯年男子遲疑的問道。
「先回去吧,這一趟雖然由於我的疏忽讓了大家的辛苦了,不過總算完成了大主教的要求,也算能給大主教一個交代了吧。至於後面的問題,我想也許只有通過其他渠道再來瞭解了。」中年男子疲倦的目光顯得有些怔忡,似乎心神不寧的模樣,也許真的是自己有些過分敏感了,那三個傢伙看得出就是本地貴族紈褲子弟,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和死靈一類的東西沾上邊,塞普盧斯雖然不支持光明教,但對那些黑暗鬼祟的亡靈一族更是鄙棄,像這種貴族子弟是絕無可能去沾染那些邪門歪道,除非他想被自己家族摒棄。但誰也沒有想到就是他這樣一個不經意的疏忽就讓某個人得以逃脫生天,以至於蒼茫大陸的歷史因此而改變。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28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02:01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十二章 父子
一輪奇麗的紅日從東方噴薄而出,海面金波蕩漾,早霞如錦,天際如點點帆影隱約可見,淡淡的陽光溫柔的灑向漸漸恢復生氣的塞普盧斯城,半弧形的城牆彎彎曲曲的沿著北面海岸曲折向東,形成一道折彎,再反向轉往西南,一直到南部海邊灘塗上形成一個半圓弧形的防護圈,牢牢的扼守著美麗而繁忙的冥海航道。
代表菲利浦家族的百合花徽記在空中飄展的紫色大旗上十分耀眼,城門已經打開,已經陸續有來往旅客進出,打著呵欠的僱傭兵守衛心不在焉的等待著交班。收送污物的大車已經在天光大亮之前消失在街頭巷尾,商人們也開始打開大門做著一日經營前的準備,稅務官們夾著皮包穿梭在城門碼頭處或者作坊商舖中,仔細的清點著過往的貨物,勤勞的水手們在船主們的呵斥聲中擦拭著船隻的甲板,碼頭的挑夫已經在工頭們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將貨物抬上抬下,騎士團的見習騎士們則早早忙碌著在城郊的訓練場中訓練馬術或者劍術,騎士們則矜持的站在一旁指點著他們,而狂歡了一夜的貴族們卻還枕著情人情婦的酥胸粉腿,任憑曼妙的陽光照耀著醜陋的身軀,呼呼大睡,這就是美麗的塞普盧斯之晨。
和其他貴族不一樣,一大早就起來的拉姆拉·雷瑟一臉陰沉的坐在書房裡沉思,銀白的髮絲在他那顆高傲的頭顱上梳理得一絲不苟,堅定的面容從側面看去就像一具精美無匹的雕塑。這個該死的逆子,回來才幾天,又與魯克士和摩多家那兩個敗類攪在一起了,這還不說,又把在城裡擁有強大勢力的商會給招惹上了,這個逆子什麼時候才會讓自己省心呢?拉姆拉痛苦的用手按住自己太陽穴使勁兒揉弄著,似要緩解這些煩心事帶來的疼痛。千錯萬錯,還是自己的錯,一時的衝動竟然造就出這樣一個孽種,悔之晚矣。
「桑德斯,柯默還沒有起來?」冷峻的語氣中壓抑不住心頭的火氣,一雙銳利的鷹眼掃過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的管家。
「主人,二少爺昨晚很晚才回來,恐怕一時還難以起來吧。」桑德斯低垂著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讓人感覺不出什麼。
拉姆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冷聲道:「去把他叫起來,告訴他我在這裡等他!」
當柯默揉著睡意朦朧的雙眼走進這個血統上自己父親的書房時,拉姆拉陰冷的臉色並未讓他感覺到一絲害怕,他甚至心中還充滿了一種挑釁和快慰的感覺,三年的流亡生活已經讓他可以面對一切而無所畏懼,原來還有些畏懼忌憚的心理在這三年的奔波逃亡生涯中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哦?父親大人,您這麼早就起來了,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呢?莫非菲利浦大公又要召見您?」柯默的話語中充滿了譏諷,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更是讓拉姆拉火冒三丈,但想到自己想要和對方談及的正題,他不想上對方的鉤,他需要時間來和對方交流一下。
「柯默,你坐下,我有事情和你談。」拉姆拉在深吸了一口氣後,他漸漸恢復了冷靜。
「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父親大人,值得您這麼早就把我喚起來?」柯默一臉漠然,灰藍色的眼珠偶爾一動,坐在對面的圓椅上不耐煩的翹起了腿。
「柯默,你已經馬上就要滿十八歲了,我想聽聽你的打算。」拉姆拉並未被對方的言語所激怒,沉聲問道。
「哦呵?怎麼,父親大人難道要給我分派一份工作?是做那幫騎士團的下手呢還是讓我幹補鞋匠?可是我什麼也不會啊。」柯默冷冷注視著父親的雙眼,不客氣的回答對方。
「我聽說你昨天收購了一批野蠻人的礦石,怎麼,你對做生意有興趣?」拉姆拉耐著性子問道。
「父親大人,正如您所說,我馬上就要滿十八歲了,馬上就要被掃地出門了,你打算給我多少錢打發我走呢?或者是給我一小片菜園子,讓我自食其力?可是我這個人您也很瞭解,大手大腳慣了,你給我那點錢只怕維持不了多久,我若是去乞討為生,您的臉上也不好過吧?若是您給我一片土地,只怕要不了兩天,那片土地上的農夫都會被我給賣去當奴隸呢。」毫不在乎自己的話語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柯默翹起的腳毫無修養的抖動著,讓對面的拉姆拉看得連頸子上的血管也粗了起來。
「放肆!柯默,你太放肆了!到鏡子裡去瞧瞧你這副德行,哪裡有一點我雷瑟家族子弟的樣子,我簡直為你感到羞恥!」拉姆拉再也忍耐不住怒火,猛的一拍桌子,巨大的震動將案桌上來自遙遠異鄉的青花描鳳瓷盤茶具震的嘩啦啦直響個不停。
「呵呵,父親大人,您什麼時候把柯默當成了雷瑟家族一員呢?若是柯默真是雷瑟家族一員,只怕我也用不著連夜出逃塞普盧斯了吧?難道向一個女子表白感情也會招致這麼大的懲罰,尼科西亞王國的法律似乎並沒有這種規定吧?」柯默眼睛閃動著瘋狂的神色,言語如刀,句句直刺對方要害:「這個時候您卻大言不慚的和我談什麼家族,是不是有點兒太荒誕了呢?」
「你,你,你這個逆子,你還敢說起這件事,若不是大公念及我雷瑟家族世代為大公家族效命,只怕你早就被送上絞刑架了!你還不知悔改,難道你真要把我們雷瑟家族的聲望完全敗壞才心甘麼?」拉姆拉紅潤的臉膛漲得赤紅,手指指著對方顫抖不已,嘴唇哆嗦著甚至連話語也無法連貫起來。
「夠了,父親大人,我想今天您將我從床上喚起來的本意恐怕不是來談論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吧,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你們認為我應當承受的懲罰我也已經受過了,現在再談這些事情是不是太過無聊了?您有什麼事情就明確說吧。」柯默厲聲打斷自己父親的話語,扭曲的面容甚至顯得有些猙獰,顯然是觸及到了他最不願讓人接觸到的傷疤,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儘量使自己的語氣保持正常,「至於您所說的和野蠻人做生意,那不過是我幫一個朋友的忙罷了,他是野蠻人,但也是我的朋友,我只是見不慣那幫商人太過刻薄,幫他一把罷了。」
拉姆拉有些悲哀無奈的望著眼前這個脾氣性格似乎和自己年輕時候有些相仿的青年,只是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更讓他感覺到自己的這個庶出兒子早已不像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事情推到一邊,說明這個傢伙已經具備了足夠的智慧來應對。
「柯默,我提醒你,商人行會的勢力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你如果有意去經商,最好不要和他們鬧得太僵,這樣不但對家族不利,對你以後一樣會有很大影響。」壓下心頭的怒火,拉姆拉儘量以自己能夠做到的平和語氣告誡對方。
「謝謝父親的大人的關心,但現在我還沒有經商的想法,沒有經驗,沒有資金,沒有市場,沒有一切足以讓我加入這個行道的東西,好像這個時候才來學習這行道有些委實太晚了吧。」柯默口是心非的道,「這只是一次幫忙而已,我並不想和什麼商人行會結仇,但也不能坐視自己朋友被他們坑得太深,我想父親大人如果能夠以這個解釋告訴他們,他們能夠接受的,您說是不是?」
深深的望了一眼這個讓自己無法猜透他內心所想的兒子,拉姆拉神色嚴肅的緩緩點了點頭,「很好,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
「父親大人,我也希望是這樣,我不想給您招惹麻煩,但我也要生活,也要生存,而且也希望能像一個上等人一樣體面得生活生存,如果您能夠把我像一張狗皮膏藥一樣給貼出去,讓我不用在這塞普盧斯給您丟人現眼,我很樂意接受這種結果。」柯默彬彬有禮的微笑著點點頭,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眼中那抹惡毒的光芒卻絲毫沒有減退。
有些疑惑的瞅了對方一眼,拉姆拉感覺到自己這個兒子話語中似乎有所指,但一時間他又無法捕捉到對方話語中隱藏的含義,拉姆拉很想再仔細詢問一番,但看到對方有些不耐煩的神情,他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作為父親,他不想在自己兒子面前低頭,即便是自己內心深處感覺有所愧疚,但從表面上他不想作出任何軟弱的表示。
粗魯的站起身來,柯默不想再多說什麼,逕自出門揚長而去。還有時間,還有兩個月就是自己成年禮的時候了,到那時候,自己就會被掃地出門,也許這個家庭中每一個人都希望能這一天能夠快一點到來,他們的目光都凝聚在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兄長身上,那才是他們的下一代主子,沒有人願意奪花一分心思在自己身上,柯默孤單的身影在庭院小徑上顯得那麼落寞。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31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04:58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十三章 收穫
回到自己小院的柯默並沒有回到床上,雖然昨夜的飲酒讓他現在頭還有些疼,但作為一個所習甚雜的術士甚至是藥師,他有的是方法來調整自己,一劑清涼液很快就被調配了出來,服下後,柯默立即感覺自己的身體舒服了許多。
這一手是柯默用光明系列魔法中一個中階幻術捲軸從一個遊方草藥師手中換來的,當然作為一個中階幻術,換來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清涼液藥方,還包括專解神經性毒的中和藥液的藥方,那才是當初他答應交換的主要目標。那個中階幻術本來是一個光系幻象術,主要用於戰鬥中欺騙干擾對方,由於所耗魔力小,倒是相當實效的一個小魔法,只是那個草藥師乃是一個獸人,平素長期出沒於魔獸橫行的森林和山區地帶讓他隨時有可能面臨各種危險,如果能有一個幻術作替身,可以大大減小他自己受傷甚至死亡的機率,而獸人素來受到凡人的輕視,要想從凡人中高傲自矜的魔法師手中習得魔法更是可望不可求之事,好在柯默也是一個不拘小節之人,而獸人的解毒藥方也的確是一個巨大的吸引,所以他們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經過討價還價終於達成了交易,柯默另外贈送了對方三顆特殊的魔力晶石,每一枚晶石可以配合捲軸使用一次幻術,而作為禮物,獸人草藥師也大方的贈送了這個清涼液藥方作為添頭。
感覺上好了許多後,柯默仔細察看了四週一番,確信無人在旁窺探後,才悄悄把自己床下的密箱拖了出來,一把小巧玲瓏的玉鎖看上去十分精緻,但不要小看這把鎖,它的材質非同一般,乃是柯默用剛玉製成,不但附加了火性魔法而且還外帶了黑暗系的攻擊魔法,只要有人敢於強行砸開鎖,就會悄悄遭受到暗系陰火的襲擊,這種暗系陰火相當陰毒,無聲無息,無色無味,一般人根本無法察覺,也許只有當傷勢發作時你才會發現自己怎麼會不知不覺受到了傷害,只是到那時傷勢已經非同小可,要想恢復不花些代價就是不可能的了。
打開玉鎖,柯默小心的從箱中拿出平素自己帶再身邊寸步不離的口袋,一陣吟誦後,口袋慢慢張開,就像鼓滿了風一般慢慢浮起,口袋表面奇異的花紋在這種特異的環境下更顯得詭異,一具屍體悄悄從口袋中滑出,正是那具從雷馬騎士團手中獲取的無名屍體。
回到家中這麼久,柯默還一直沒有多少心思放在這上面,尤其是再自己家,若是讓外人知道自己不但懂得魔法,而且連死靈一系的魔法也涉獵,那不知道又要鬧出多大風波,在這種敏感時候,柯默不想自尋煩惱。
屍體很快久恢復成原狀大小,桫欏木的毒已經完全浸入屍體內部,讓屍體表露在外的肌膚呈現出一片金黃色,面部和裸露在外的手部金光燦燦,猶如一具銅人,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漆黑的戒指更是分外岔眼,柯默仔細觀察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具屍體,應該說這個傢伙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像什麼好東西,若是行走在外,柯默也許就會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下三濫蟊賊,但這些外表上的東西往往不能代表事物的真實情況。比如眼前這個傢伙,居然能夠從雷馬騎士團手中屢屢逃脫,而且連雷馬騎士團的團長都專門出動來對付這個傢伙,若是沒有一點真才實料,這雷馬騎士團豈不成了紙糊的了。
這雷馬騎士團的真實水平柯默無法妄測,但從自己死裡逃生以及昨晚的表現,柯默只能用高深莫測來評價,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挑戰的,所以這個已經死去的傢伙就更引起了柯默的好奇心。
一身黑灰色的勁裝,除了腰間有一個比較隱秘的腰包外,全身上下十分利索,典型的夜行者打扮,外衣上甚至還有一股子奇特的味道,一般人也許不清楚這是味道,但也算在外面世界上闖蕩了幾年的柯默堆這個卻並不陌生,這是盜賊用來躲避獵犬虎獒一類追捕用的馴化獸類的專用品,除了刺激性香料,它能夠迷惑和分散獸類的嗅覺,使它們的嗅覺失靈,這是作為盜賊的必備品。
當時從這個傢伙身上搜出的東西外,柯默並沒有發現此人身上還有什麼特異的東西,柯默不能明白為什麼雷馬騎士團這幫傢伙會如此看重這個傢伙,若是說這個傢伙盜竊了雷馬騎士團或者說聖明教會的什麼重要物品,那在雷馬騎士團解決掉這個傢伙後為什麼連身的沒有搜一次便匆匆離開,顯然當時他們只想除掉這個傢伙,可後來為什麼這幫傢伙又順著墨累河東下來到這塞普盧斯城呢?當柯默剛好下船時,他清楚的看到這幫騎士們包的大船也正好進港,雖然這些傢伙並沒有和自己照過面,但敏感的柯默還是迅速離開了碼頭這是非之地。
昨晚發生的事情雖然外人看不出有什麼太多蹊蹺,但作為心中有所想的人加上自己越來越敏銳的靈覺,柯默可以斷定那幫傢伙是在找自己,雖然他們並不知曉自己就是那個在橡樹林中逃脫的人,但壯年男子那懷疑的目光直到現在依然讓柯默的背後感到絲絲涼意,他們肯定是在尋找自己,準確的說是應該在尋找帶走那具屍體的人。
從腰間口袋裡摸出一柄小錘,柯默仔細的敲打著這具已經被桫欏木毒浸透了的屍體,從頭部額際到肩膀小臂,再到腰部大腿小腿,從肌肉到關節骨骼,柯默都極為認真的檢查著,這具屍體帶給他太多困惑,卻無人能夠回答。這個傢伙應該是習練過一定時間的武技,只是不知道這個傢伙水準達到了哪種階段,均勻的身軀,修長結實的大腿小腿,富有彈性的腰肌和臀部肌肉,這都說明這個傢伙習練上乘武技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翻開眼皮察看,已經放大的瞳孔呈灰褐色,沒有血絲的眼珠證明他曾經專門習練過夜視術,這一切顯得這個傢伙的身份極不簡單,這個傢伙為什麼又會變成盜賊呢?這個傢伙身上攜帶的物事不但個個都是精品,有些甚至是你花錢買都買不到的東西,這讓柯默感覺到疑惑不解,這些東西雖然貴重,但也不足以讓光明教會的雷馬騎士團千里追殺,柯默也要承認光明教會在這方面還是相當注重自己聲譽的,若非十惡不赦之徒,很少聽聞有斬盡殺絕之舉。
而且根據自己當時在現場觀察,騎士團的人像是奉了那個所謂的大主教之命斬殺此人,卻並未提及此人究竟因何緣故而受此懲罰,騎士團的騎士們似乎對這裡邊的內情也並不清楚,任務完成後,也僅僅是草草掩埋後就了事,連例行的搜查都沒有進行,也許搜查一個死者的身體不符合他們自以為傲的騎士風格,但為何他們又會突然來到這塞普盧斯尋找自己呢?柯默也有些懷疑是否自己判斷錯誤,對方並未找尋自己,但直覺的敏銳準確讓他不得不相信,何況抱著小心為上的想法,柯默寧可退讓也不願意因此而洩漏自己的身世身份。
取出一副精巧的白絲手套,柯默慎重的將手套帶上,然後在輕輕用拇指和食指拈起屍體身上的黑色勁裝。綢料很光滑,憑感覺這是一種穿上相當舒適的絲綢布料,而且柯默感覺到得到布料本身的昂貴自不必說,而且上面沾附著隱隱流動的魔力,這明顯是加祝了高級風系魔法,不但可以減少使用者在快速移動中的阻力,而且亦可大幅度避免在安靜的場合中衣服和風發出的摩擦響聲,這對普通人也許毫無價值,但對一個盜賊來說,尤其是高級盜賊來說,穿梭於防範森嚴的警衛禁地,面對靈覺敏銳的防衛者,這可大大降低自己被發現的可能性。
輕輕吁了一口氣,柯默點點頭,這是一個十分專業的盜賊,可以說根據自己的判斷,這個傢伙對自己的防範和保護已經相當成功了,薄綢勁裝下面居然還有一層相當柔軟輕巧但十分結實的甲冑,手指拈著甲冑觀察了半晌,柯默還是辨認不出這襲甲冑的質料,但估計應該是某種特殊動物或者魔獸的外皮鞣製而成,不但異常結實堅韌,似乎還帶有某種特殊的抵禦能力,柯默從自己的小包中抽出一支金針嘗試著刺了一下,雖然用盡了力量,但依然遭遇相當強大的阻力,很明顯,這具甲冑具有抗金屬的特性,但桫欏木能夠輕而易舉穿透,這只能說明這個傢伙命太悖,恰恰碰上了對方用了桫欏木箭。
有些疲倦取下手套,柯默坐回自己那把曾經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圓形圈椅,呆呆的注視著面前這具站在自己面前的屍體,說實話,這真是一具難得的素材,如果自己花上一些心血,也許真的能夠煉就出一具金屍甚至神屍,只是煉製這等高級物質,頗費精力不說,而且所需要的東西也無一不是寸材寸金的傢伙,依自己現在的身家根本支撐不起,但放棄這樣一次機會,又未免太可惜了一點,柯默嘆了一口氣,一揮手,喉嚨中模糊的咕嚕了一句,屍體立即縮小乖巧的縮回了懸浮砸在空中的口袋裡。
還是等一段時間再說吧,自己還是等自己的成年禮過了再想其他吧,現在一切皆在未定之數,也許成年禮一過,自己就該捲著包袱滾蛋了,不過,似乎也還有某種妥協的機會。柯默臉上露出陰陰的笑意。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33 編輯 》
作者:
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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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08:07:55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十四章 結交
並不出柯默所料,當拉姆拉·雷瑟出面向商會作出解釋後,商會的商人們屈服了,作為被菲利浦大公面前極為信任的首席財務官,拉姆拉·雷瑟位置的特殊性對商人們來說可想而知,一筆生意對富可敵國的商人們來說算不上什麼,何況首席財務官大人的解釋也勉強說得過去,為了朋友幫忙,雖然那個朋友是低賤的野蠻人。
當拉姆拉·雷瑟咬著牙關說出這個解釋時,他可以想像得到那幫商人們夾雜著驚訝鄙棄的目光是多麼讓人難堪,作為一個貴族子弟,雖然沒有繼承權,但畢竟在身份上大大不同於平民,可是連平民也不願意結交的野蠻人居然會被貴族子弟稱之為朋友,要知道朋友這個詞語不是隨便可以濫用的,你可以說是生意上的夥伴,也可以說是兒時的鄰居,但絕對不可以把身份相差懸殊的人稱之為朋友。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新聞,只怕明天就會傳遍整個塞普盧斯城,話一出口,拉姆拉就後悔了,但事已至此,拉姆拉·雷瑟大人也只得硬著頭皮挺下去,他甚至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那個逆子所說的話也許有一定道理,那就是自己若是不想辦法讓他滾出塞普盧斯城,只怕他真的會給自己帶來越來越多的麻煩和恥辱。
夜之天空酒吧。柯默悶悶不樂的端起一大杯黑麥啤酒猛灌了一口,蒼白的臉上慢慢浸出一絲猩紅的血色,略帶苦味的啤酒一下子倒進嘴裡,那股子清爽勁兒讓柯默有些煩躁的心緒似乎排解了不少。
其實並沒有什麼值得煩惱的事情,相反,昨天柯默已經成功的通過一名來自西方鳳凰城的行商談妥了那筆礦石的生意,價格甚至比柯默預料中的還需要高上些許。這讓柯默深刻的瞭解到為什麼菲利浦大公為什麼搖竭力維護塞普盧斯城的自由地位,也讓柯默認識到為什麼城裡的那幫商人為什麼會富可敵國。
除了留下少量特殊的礦石作為自己今後煉製器物所用的材料外,柯默毫不猶豫的就將所有礦石一股腦兒轉讓給了那個來自鳳凰城的行商,為了減少商人們敵視和不滿可能帶來麻煩,柯默甚至讓野蠻人連夜將貨物轉移到了那位行商隨行而來的貨船上,那股急切勁兒差點讓對方懷疑這批貨物是否來歷不明,好在瞭解到柯默的真實身份後,對方十分理解身為貴族非長子弟的柯默面臨的即將成年的窘境,大方的將一大口袋金盾交給了柯默,並且友好的留下了聯繫地址,這讓柯默在很久時間裡都還沉浸在對方的友好中。
生意結束了,柯默並沒有從中賺取差價,他大方的將所有所得交給了那位野蠻人的首領,並將他介紹到一個較為誠實的糧食商人那裡購買糧食,畢竟糧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收集起來的,柯默只能做到了這一步,而對方也認出了柯默的身份,並沒有太難為那幫野蠻人。
野蠻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感恩圖報的心理,除了跟隨糧食車離開的時候那個領頭的野蠻人送給了柯默一條木珠手鏈,連多餘的感謝話都沒有一句。在經過柯默反覆鑑定確定了這的確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木珠手鏈後,柯默內心充滿了沮喪,原本想借此機會聯絡到一條生財之道,但似乎野蠻人並不太感興趣,即使在生意成功後柯默鼓起如簧之舌反覆勸誘下,對方依然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看得出來對方對柯默的提議並沒有太大興趣,只是出於感激才勉強聽柯默的這一番長篇大論。
頹廢啊,頹廢,不在頹廢中爆發,就在頹廢中死亡,這是誰說的呢?其實頹廢也是一種很好的感覺,至少頹廢能夠使人處於一種半漂浮狀態,沒有理想,沒有追求,沒有一切,只有麻醉,來自酒精和精神上的雙重麻醉,但能頹廢一輩子麼?如果真的能夠那種好事可以讓自己頹廢一輩子而不愁,也許自己真的會愛上這種燈紅酒綠的糜爛生活。
「老大,怎麼會突然想起來這裡了?」背後傳來的聲音溫文爾雅,不用猜柯默也知道是自己的老友普柏。
「普柏,還記得麼,以前我們最愛來的就是這裡,熱鬧的街道,美妙的感覺,這裡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但我們卻都變了。」柯默沒有回頭,回答的聲音十分低沉,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感觸,「過去的愉快日子一去就不復返了,我們又該何去何從呢?」
普柏沉默了,自從柯默流亡歸來,普柏就發現自己這個以往豪爽狂放膽大妄為的老大似乎變了一個人,變得多愁善感和陰沉冷漠了許多,但仔細觀察後,又發現老大的骨子裡依然流淌著狂放不羈和肆意放縱的鮮血,只是隱藏得好了許多。
「老大,你是在擔心我們成年禮後該何去何從?」良久,普柏才有氣無力的問了一句。
「也不完全是,只是看見眼前這副舊景觸景傷情把了,對了,你家裡與你談了你的去向麼?」柯默搖了搖頭,問道。
「唉,還不是那兩種選擇,要麼給我一筆錢打發我滾蛋,要麼給我一小塊封地,讓我自生自滅,依咱們的生存能力,只怕要不了兩天,我們就會成為和那邊那些個瘋子一樣。」普柏聲音有些小聲,手卻指向酒吧外遠處貧民區的街道,幾個游手好閒的傢伙正在街區上四處游晃,「那幾個以前不也是和我們一樣?可是才幾年,也就變成了這副德行,看看他們,也許這就是我們未來的寫照。」
普柏的話有些誇張,但柯默也不能不承認對方的話有些道理,像自己幾人這樣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侈生活,要突然一下子去適應那種整天為針頭線腳打算的日子,恐怕真的會讓人發瘋的,自己也許還好一點,但普柏和伊洛特兩人只怕更是難以忍受,可擺在面前的只有這兩條路選擇,若真是給自己一塊封地,那一個偏僻地區的小村莊封地能養活自己麼?想到這兒,柯默又是一陣煩心。
「普柏,你不是在鳳凰城學了幾年麼?好歹也能在城裡哪個部門謀個職位吧,至少也能求個溫飽啊,伊洛特也可以繼續去幹他的本行,當兵打仗,我看他家裡邊似乎對他還好一些。」隨手給普柏也端過一大杯啤酒,柯默眼睛在對面和侍者調笑的一名豐滿妓女身上遊蕩著。
「哼,那是他母親的緣故,好歹他母親還是正房,不像咱們。不過我看他好日子也快到頭了,一旦成年,只怕他母親也幫不了他多少,頂多有時候回去騙騙他母親的私房錢。」
「天下如此之大,難道就沒有咱們謀生之路麼?」柯默振作了一下精神,也許是對面那個妓女放蕩下流的動作刺激了他,他覺得全身似乎充滿著一種莫名的激情,總想找一個地方發洩一番,但三年多來的流亡生活已經讓他成熟不少,他不想在某些方面犯愚蠢的錯誤,只得竭力壓抑著自己內心四處蔓延的慾望,一口接一口的用啤酒來排解。
「謀生之路倒是不少,只是要想過不同於現在這樣的悠閒生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普柏冷靜的分析著,「尤其是咱們在著塞普盧斯城裡聲名狼藉,前兩天你還把商會的人也給得罪了,雖然仗著你父親的名頭沒有計較,但以後你出門了可就沒有這種好事了。對了,老大,你怎麼會把所有收入都給了那幫野蠻人呢?你不是打算從中好好吃一筆麼?」
「不要計較眼前的蠅頭小利,眼光放長遠一點,也許他們以後會為我們帶來更多利益。」柯默這時候已經在為自己的大方心痛不已了,鬼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豪爽,眼下離家在即,卻無半點積蓄,以難怪兩位好友難以理解了,但此時柯默也只有咬著牙關為自己的騎士行徑辯護了。
「蠅頭小利?」素來冷靜的普柏也忍不住怪叫起來,「老大,你說得好輕巧啊。你我都不是什麼富主兒,那筆錢我們不說給他全部吞了跑路,但至少也得撈上一大筆才對啊,咱們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和商會作對的後果誰都清楚,從中分一股子不算過分吧?你倒好,一揮手,至少三萬金盾沒了。」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後悔也沒有什麼用,今天來不是爭論這件事情吧?」柯默也知道自己有些理屈,當初說好的就是要利用這次機會撈上一筆,為今後的困窘日子墊些基礎,卻被自己一時的衝動給破壞了。
普柏想起這件事情就火冒三丈,但是最初主意是柯默出的,自己和伊洛特不過是跟附驥尾,倒也不好過分追迫,只是眼見這一大筆錢從指間流過,心中委實難以接受。
喘了兩口粗氣,普柏不再言語,柯默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違背三人的初衷,伊洛特素來性子粗疏,對金錢也不是太看重,普柏不同,向來就精打細算,在自己這一夥狼行三人組中也算最富有經濟頭腦的一個,對這樣白白放棄一大筆收入,自然難以接受,倒也怪不得他。
「普柏,這件事情我有些唐突,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追究這件事情了好不好?」
見柯默語氣軟了許多,普柏這才從鼻腔了哼了一聲,表示原諒了對方。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3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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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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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08:10:19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十五章 潛流
「伊洛特這個傢伙今天怎麼還不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柯默見對方已經鬆口慵慴態慞,誚誌說谽趕緊將話題轉開。
「他能有什麼事?每天睡到快吃午飯才起來,下午不是在街上遊蕩尋釁滋事就是鑽進酒吧裡鬼混,我看他真的忘了自己也和我們一樣馬上就要被掃地出門了,要不是他就是真的打算回莫干高原上去當替死鬼?」普柏不滿的道。
「哼,莫干高原沒有那麼好混,也許前兩年平靜一些,難道就會一直平靜下去?獸人們不是善主兒,渴望財富和美好生活的幻想一直是他們最大的動力,在這種動力的驅使下,能夠完身而退,已經要祈求神的祝福了,看看那條防線上多少荒廢的城堡和漫山遍野的白骨你就知道這一百多年來尼科西亞王國有多少士兵的血肉之軀被填進了這個無底洞。那些要塞一旦被獸人們攻破,那等待他們的唯一結局就是死亡。」三年多的流亡生涯讓柯默年輕的臉上在平添了幾許滄桑的同時也讓他瞭解到不少真實現實。
「唉,難道我們就真的只有這兩條路可走?」普柏也有些苦悶,既無強健的身體有沒有修武練術的天資,也許當一個小政務官庸庸碌碌過一輩子就是自己最好結局,但他始終盼望著能夠有突然奇蹟的發生來改變自己那似乎已經被註定的命運。
「看看吧,也許命運之神有時候會垂青我們這些倒霉鬼,我可不想在這塞普盧斯城裡招人白眼,我想如果有機會,我寧肯出去闖一闖。」柯默的話一語雙關,複雜的目光望向南方,夕陽西下,映射得港口外的海面上泛起陣陣金光,明暗不一的晚霞在陽光的照射下不斷變幻著模樣和顏色,一眼望去,雲蒸霞蔚,頗為壯觀。
只是滿腹心思的普柏卻並沒有理會到他話語中的言外之意,還以為對方還在逃避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
「命運?命運之神會垂青在我們頭上?」普柏茫然的反問一句,「我是一個講求現實的人,我們還是不要把希望寄託於那些虛無飄渺的幻想上好一些。」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酒吧的門口響起,伊洛特壯碩的身軀出現在門上,一眼瞅見自己的兩個同伴已經坐在了臨窗位置,伊洛特給酒保打了一個響指又指了指吧檯上的蘭芬斡德加龍舌蘭酒,然後才到兩人旁邊坐下。
「我來晚了,聽到一個消息,連報紙都還沒有來得及登載呢。」接過侍者送上的大杯,重重的呷了一口,滿意的咂了咂嘴,伊洛特這才粗著喉嚨道。
「得了,別給我們找藉口了,看看你肩膀,皮甲袢帶都被人家扯斷了,還來糊弄我們?誰還不知道你那德行,又上哪兒去打架了?」普柏根本不理會對方的解釋,逕自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道。
伊洛特這才尷尬的看看了自己斷裂的左肩甲帶,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氣鼓鼓的道:「普柏,你他媽還是給我的點面子,行不?老大一回來,你就當面揭我的底,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哼,你還好意思說,既然知道自己的行為,那就應該自覺修正,這樣肆意放縱自己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普柏絲毫不鬆口,「馬上就要行成年禮的人了,難道成年了你也打算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混下去?」
「那又能怎麼著?普柏,我不像你,我沒有你那些天分,那些財務報表和行政事務處理我一看就頭疼,恐怕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大街上或者戰場上,要麼躺在路邊上當乞丐,要麼去邊疆戰場上變成一具骷髏。」伊洛特的情緒也不太好,話語中充滿了落寞自嘲。
「咦,伊洛特,怎麼了?今天好像不太對勁兒啊?」柯默馬上察覺出了不對。
「剛才在和大公府管家的兒子玩牌的時候聽說王國北面又打仗了,獸人們又突破了最北邊的堡壘,三個城堡失陷,八百多士兵陣亡,連同一個子爵兩個男爵一起送了命,其中就有我曾經服役的那個城堡,看來我的戰友們都為王國盡了忠了。」伊洛特臉上露出少有的難受神色,語氣也變得有些憂傷,想到昔日的戰友這時候都已經化為塵土,僅僅是幾個月,就天人永隔,其中還有他相當敬重的上司。
「哦?」柯默和普柏都吃了一驚,北面已經安靜了好幾年了,雖然知道哪裡不可能長久的平靜下去,但整個王國從上到下都希望與北面莫干高原上的獸人們維持這種和睦相處的狀態,但是這似乎是一種幻想,他們始終無法弄明白那些看似愚笨的獸人為什麼拒絕和王國保持和平,每隔幾年就要掀起一次南下的風暴,為了王國的尊嚴,每一次戰爭總會有無數英勇戰士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
「這一次是什麼原因?」柯默和普柏異口同聲問道。
「不知道,據說這一次獸人們沒有任何原因,甚至連一點預兆都沒有,直到兩座城堡失陷,士兵全部陣亡,才有消息傳回來。眼下王都賈扎伊爾的王國火影騎士團和皇家金橡樹步兵團都已經進入戰備狀態,聽說國王陛下還發佈招募令,要徵召一支大型傭兵團,並且命令各地派遣軍隊進駐北部,準備應對獸人們的挑釁。」伊洛特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顯然是被這一涉及整個王國的戰爭所吸引了。戰爭雖然充滿危險,但卻是展示戰士能力的最佳舞台,誰願意丟下一切榮譽退縮,即使是實力相差懸殊,也當奮力一搏,以求完成自己的使命。
「那些獸人終於耐不住寂寞了,這是王國的軟肋,光憑一些城堡始終無法抵擋住那些獸人的瘋狂攻擊,北邊有該遭難了。」柯默冷冷的道,在這三年多的流亡生涯中,他也曾去過北方莫干高原,雖然未曾深入,但也和獸人打過交道,獸人驚人的體格和強壯的身軀以及近乎於叢林野獸般的靈活程度讓他看到了獸人戰士和凡人戰士在體能上的巨大差距,這不是訓練能夠解決得了的問題,面對獸人們的進攻,王國只能消極被動的防禦,而這種防禦在獸人們咄咄逼人的挑釁下顯得多麼蒼白無力。
「聽說這一次獸人們甚至採用了一輛撞城車,不知道他們怎麼會使用這種先進武器?又會是誰提供給他們的呢?」伊洛特悄悄壓低聲音道,一雙眼睛卻在四處瞟著,四周都是一些醉醺醺的酒客,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三人,他顯然知道這個消息將會形成爆炸性的衝擊波。
「什麼?!」無論是柯默還是普柏都被伊洛特這兩句話驚呆了,獸人竟然會使用撞城車?他們怎麼可能會有撞城車?他們又怎麼會使用這種器械?
「嗯,這個情況還沒有多少人知曉,是那傢伙喝醉了無意中透露給我的,他勸我別去參加皇家軍隊,聽說皇家第二步兵團──鐵十字步兵團又要重新組建,再次招募人,他以為我馬上成年了沒出路想去加入。」伊洛特得意的道,「我可沒有那麼傻,得看看形勢再說,本來獸人已經夠兇猛的了,現在他們居然還有了撞城車,沒有一點應對措施之前就去,那不是去白白送死?」
「王國有難了,獸人們如果真的能憑藉自己的頭腦開發生產出這些本來是我們凡人特有的東西,那王國真的需要考慮遷都了,一旦獸人突破防線南下,那可真是一場天大的災難。」普柏滿臉憂色。
「不,不大可能。獸人這千年來從未聽說能夠生產什麼器械,連最簡單的武器和普通生產工具都是從矮人領地那邊走私來的,如果他們真的有這個能力,只怕早就運用上了,哪還用等得到現在?」柯默斷然否定。
「那也不一定,如果獸人是最近才開發出來呢?」普柏反問,並不贊同柯默的看法。
「那也不大可能,如果獸人真的是憑自己能力研製出來,那不可能只用一輛上陣,他們完全可以在這幾年中生產無數輛!」柯默揮手示意吧檯的酒保添酒,一邊搖搖頭肯定的道,「天生萬物,物競天擇,都各自有其特性和弱點,所以這個世界才會如此豐富多彩,自然界是這般,人類社會也一樣,若是哪一類佔盡優勢,這大陸只怕早就沒有其他種族生存的空間了。應該說我們凡人在各方面能力和特點上是最為平衡的了,但是在生命力上卻是最脆弱的。獸人自然生存能力強,從身體和生命力上來說強過我們凡人幾倍,可是他們這千百年來一樣被王國壓在北方高原上動彈不得,這是什麼原因?因為他們天性缺乏紀律,不具備我們凡人的在研製開發能力上的智慧,這是他們天生的缺陷,而且我們凡人還可以用魔法這種他們最為忌憚的東西給予他們打擊,打仗不是個人行為,那需要綜合各方面的整體實力,他們沒有什麼勝算的。」
「那那輛撞城車難道是矮人們提供給他們的?」伊洛特也插言道,撞城車在獸人中出現對他也是一個極大的震驚,要知道一旦獸人們大規模使用撞城車,那些佈署在王國北部邊疆的城堡就面臨滅頂之災,那王國的末日就真的到了,獸人們的戰鬥力他可是親自見識過的,想起那些殘酷激烈的場景,饒是伊洛特對自己的個人實力相當自信,依然不寒而慄。
「應該不大可能吧。」直到酒保離開,柯默才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回答,顯然他也有些困惑,但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的確發生了,「矮人們雖然心靈手巧,但他們對這些大型工程器械素來並無太多研究,也沒有興趣,他們感興趣和追求的是武器和工藝品,我不認為他們有這個能力能製造出這類東西。只有我們凡人,準確的說應該是只有大陸上這些凡人國家和勢力才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製造出一輛合格的撞城車是需要相當複雜的工藝和技術的,即使是材料價錢也所耗不菲。」
「老大說得沒錯,即使矮人能夠作得出來,只怕他們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提供給那些獸人吧,那他們將會面對全大陸所有凡人的敵視,他們不會不考慮到這個問題的。」普柏也附和道。
「矮人素來膽小怕事,雖說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為了利益可以出賣一切,但矮人似乎不大可能,他們既膽小而且還相當固執,不會輕易改變他們的信奉的規則。所以一旦他們真的打破了這個禁忌,只怕就會造成整個大陸的動盪不安,我總覺得現在大陸似乎太平靜了一些,顯得太過平靜往往是大的風浪湧起的前兆,不過也許風浪更大一些會對我們這些無足輕重的人更有利一些。」柯默端起酒杯咂著嘴細細的品著這淡苦的酒液,這種略帶苦味的啤酒讓他感覺十分舒服,唇齒間那種清新的感覺總是能夠刺激他的思維更加清晰敏銳。
伊洛特和普騰二人忍不住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眼中皆是驚異之色,他們都發現柯默在流亡三年多時間後彷彿換了一個人,除了言語間偶爾流露出的狂放不羈能夠隱隱約約看到原來的影子,眼下給他們感受更多的便是陰沉穩健,似乎這三年來他的變化太大,以至於伊洛特和普柏二人都有些看不透自己這位老大心中所想了。
見兩個同伴驚訝的目光望向自己,柯默知道的自己的言論又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也許是自己這三年接受新鮮的東西太多,讓自己各方面都在潛移默化,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已經完全不同於原來那個一天只知道放肆張揚恣意享樂的雷瑟家的二少爺了,這些變化究竟是好是壞,柯默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自己了,也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那種生活狀態下去了,從滿懷悲憤離開塞普盧斯城那一天起,他就再也不是原來的柯默了。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34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13:07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十六章 關照
日子猶如流水一般飛快了過去,雖然王國北方邊境已經是烽煙四起,幾乎每天都有獸人突破防線的壞消息傳來,但塞普盧斯城裡的人們的生活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畢竟身處王國南部,中間還有廣褒的中部大平原地區相隔,倒也不虞獸人真的能夠突破重重防線殺到南方,習慣於和平日子的塞普盧斯人更喜歡把他看作一場與己無關的表演,倒是每日的《荷馬晨報》多了一些有關北方戰事的消息,成為城裡貴族和商人們茶餘飯後的最好的談資。在國王陛下的再三要求下,菲利浦大公多番謝絕了要他派出塞普盧斯的騎士團前往北方戰線後,也不得不同意由大公出錢招募了一批傭兵派往王國北方,並且還捐出了兩百萬金盾作為王國此次北方作戰的軍費。
拉姆拉·雷瑟最近有點煩,並非是工作上的事情讓他心煩,作為大公的首席財務官,精通財務的他把大公領地內的財稅事務打理得緊緊有條,每年大公領地內的稅金收入都不斷增加,而善於理財的他也將領地內的那些必須開支控制得合理有度,即便是挑剔的大公夫人也不能不承認拉姆拉是一個出色的財務管家。
端坐在最上方滿面紅光的銀髮老者就是荷馬地區的實際統治者菲利浦大公,潔白的絲綿禮服異常整齊,腰間華麗的小牛皮皮帶上用水印印出的漂亮徽記格外引人注目,鑲滿綠松石和天青石的劍鞘斜掛在一旁熠熠閃光,一條金黃繡邊的紅色勳帶斜掛在身上,彰顯出身份的尊貴。
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財務官有些心不在焉,大公略略皺了皺眉,嘴唇上方那兩撇漂亮的鬍鬚抖了抖,「親愛的拉姆拉,你好像有些不太高興,有什麼心事嗎?」
「哦,公爵大人,沒什麼,我是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將煙葉的的稅率提高,據著名的醫學大師赫爾利先生最新研究成果,吸菸有害健康,煙葉中含有有害物資,會對人的喉嚨和肺產生損害,過度吸食煙葉甚至會導致人體抵抗疾病的能力下降,使人更容易患上各種疾病,可現在來自南方的菸草越來越多的湧入荷馬地區,塞普盧斯城已經快成了一座煙城了。」拉姆拉一驚,趕緊收回心思,將話題轉到自己的工作上。
沒等大公答話,旁邊已經有一個肥胖的男子接上了話:「拉姆拉先生,您有些危言聳聽了吧?赫爾利純粹就是一個書獃子,他根本就不懂治病,他的那些所謂的研究成果根本就不值一提,拉姆拉先生您小心上當受騙。根據我的瞭解,很多人本來身體很差,說是吸食菸捲造成的不過是他們的藉口罷了。」
肥胖男子是克林伯爵,一個誇誇其談的小人,但卻是大公的遠親,他和城裡那些菸草商人來往密切,也不知道暗中得了那些商人的多少好處,拉姆拉也知道這件事他肯定會插上一腳。
「唔,拉姆拉,赫爾利的研究成果不能作為我們提高稅收的依據,即便是他的研究成果有些道理,但吸食菸捲均屬自願,並沒誰強迫他們吸食,這也是他們的自由,我們不能干涉。」菲利浦大公臉上露出注意的神色,他也不讚同自己財務官的意見,提高稅率也許一時會增加稅收,但也可能導致這種商品的進出量大大減少,未必是好事。
拉姆拉早就估計到會有這種結局,他並不感覺意外,默默點點頭不再多言。
議事會很快就結束了,當一干貴族們和事務官們都起步離開時,公爵大人叫住了自己的財務官。
「拉姆拉,我看得出,你這段時間有心事,有什麼事情嗎?」菲利浦對自己的財務官顯然十分重視,以關心的口吻問道。
「沒什麼,只是這段時間身體不太舒適罷了,讓您費心了。」拉姆拉猶豫了一下,還是避開了這個話題,不過他這一瞬間的猶豫並沒有躲過大公銳利的眼神。
「是不是你的那個在外流亡的兒子歸來讓你煩心呢?」淡淡的一句話立即讓拉姆拉·雷瑟心中一抖,目光也抬起來正好碰上對方那雙冰冷的眼睛。
「公爵大人,犬子的確回來了,不過我已經勒令他在家不准出門,好生反省了。」財務官垂下頭,沮喪的回答道。
「拉姆拉,迴避不是辦法,我聽說他和魯克士家的還有摩多家的又攪在一塊兒了,他們三個看來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公爵臉上露出陰冷的笑意,當初發生的事情似乎還歷歷在目,小女兒哀怨的目光讓他此時此刻還怒火如焚,這個該死的始作俑者又回來了不說,居然又和那兩個傢伙裹在了一起,「怎麼,我記得好像你那個兒子是不是該行成年禮了呀?」
面對公爵的問話,拉姆拉似乎感覺到了對方話語中的含義,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強作笑顏道:「是的,公爵大人,謝謝您的關心。」
「拉姆拉,你那個兒子如果繼續呆在塞普盧斯,我擔心他會給你們雷瑟家族帶來更多的麻煩,不知道你想過沒有,有時候縱容溺愛其實是害他,我看你是不是應該考慮讓他有一條更好的出路呢?」公爵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陰森,甚至連房間裡的氣溫也下降了幾度。
拉姆拉再次垂下頭,不敢接視公爵大人那雙原來覺得十分明亮溫和的眼睛,他知道公爵大人的言外之意意味著什麼,柯默必須在消失,否則連雷瑟家族也許都會被他所連累,可是,拉姆拉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來處置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拉姆拉,南邊我有塊不錯的土地,我想把它賞賜給你,你兒子既然在外也遊歷了幾年,想必也應該學習到了很多東西,也許獨立生活更適宜他,不如就讓他到那裡去當一個領主怎麼樣?」溫和聲音再次響起。
「大人?」拉姆拉驚疑不定的抬起頭來望向對方。
「是高加索,你覺得怎麼樣?」菲利浦公爵的臉上露出的笑容這一刻是如此陰騭。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十七章 封地
柯默靜靜的坐在房中盤起雙腿,雙手輕輕放在腿間,手心向上,挺立得筆直得身軀和臉上沉肅的神色顯示他並不是在休息,而更像是進入了某種奇異的冥想境界。柯默閉上眼,靜靜的任憑自己的心靈在無盡的天際中流走,那股隨著意識流轉的涓涓細流也像如有人驅使般緩緩的沿著腦際緩緩下滑誖誒誏誦,境墇墑墔自身體內腑的每一處輕輕流過,一股說不出的奇妙感覺慢慢在全身上下浮起綯綻網緄,踀跽跼踄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感覺,就像人如同化為蒸氣一般慢慢在空中漂浮,自由自在的天際間每一個角落遊蕩,
房間裡充滿了一種異樣的氣息,似乎整個房間都被某種特異的氛圍所籠罩,發自柯默身體的淡淡靈氣在房間裡慢慢纏繞盤旋,房中的光線似乎也被扭曲,漸漸出現一種混亂的折射,窗外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櫺進入房間卻變成一種怪異的青藍色,似乎還有越來越深的跡象,如果此時有人進入發現這種奇異的景象,也許會以為進入了幽冥空間,那是只有怨靈才能進入的異空間,保留了一點靈智的怨靈如果有幸,可以借助附身的主人的強大法術進出幽冥空間,當然這中現象也許數十年難得一見。
淡淡靈氣漸漸散去,最後像一縷輕霧一般在柯默頭頂盤旋這慢慢消失。柯默慢慢睜開雙眼,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又有了一些變化,這是一種不知源於何處的奇妙功法,自己的老師稱之為瑜伽術,連老師自己也弄不明白這套功法在他自己身上似乎效用並不明顯,但用在了柯默身上卻有些不同,雖然修煉這所謂的瑜伽術並沒有給柯默帶來什麼立竿見影的變化,但柯默自己能夠感受這樣東西卻在一點一點改變著自己,改變著自己的方方面面,無論是自己的精神力還是體力似乎都在起著某種並不明顯的變化,但這種變化確實發生了。
連教授他這套功法老師自己也不知道這種他於一個偶然機會獲得的功法究竟是鍛鍊或者修煉人的哪方面能力,因為從老師本人來說,他並沒有覺得這套在某個意外中獲得的功法有多大效果。如果說是體能方面的力量,柯默並沒有發現自己的體力有多大的長進,比起像伊洛特那種天生武士的料,柯默自嘆弗如,而如果說是在精神力方面長進的話,柯默卻也沒有發現自己在魔法方面的運用和學習上有什麼進展,至少柯默沒有察覺自己在學習和使用魔法魔術上的水準有什麼提高,但是柯默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一點,那就是自己身體內似乎充滿了活力,對,是活力,生命的活力,柯默經過仔細斟酌才把這種蘊藏於身體之中的那一股精氣定名為活力,一種讓人的潛力得以盡情發揮的特殊東西,給柯默的感覺,這種源自生命本源的活力似乎是精神力和體能的綜合體,它的狀態高低直接影響著這兩種力量的成長。
窗外陽光依然明媚,翠綠的樹枝上俏麗的翠鳥在枝頭上輕盈的蹦跳著,偶爾用它那顏色鮮豔的嘴殼子梳理一下靚麗的羽毛,婉轉的歌喉並不是來自它,而是另一枝頭的黃鸝鳥兒,花台上微風習習,在風中搖曳生姿的金邊蓮花那含苞待放的骨朵似乎在一絲一絲的打開它羞澀的情懷,一動不動的柯默甚至可以嗅到來自花蕊深處的馥郁清香。
從冥想中醒來的柯默細細的體味感受著這一切,外面世界的一點一滴絲毫不漏的映入他的腦海,甚至連牆角的螞蟻爬行似乎也清晰可見,柯默也無法解釋這個奇異的現象,每當他冥想歸來的時候,總是發現他的感覺一場靈敏,靈敏得讓他都有些害怕,周圍的一切東西似乎都在他的意識觀察範圍之內,甚至連一顆米落在地上,他一樣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不過讓他沮喪的是這種特異的靈覺似乎並不能保持多久,隨著他自身狀態從休眠中漸漸恢復,那種靈覺也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這是柯默在無數次習練這種瑜伽術後得出的結果。
縱身下地,柯默隨意的舒展了一下身體,他發現自己身體無論是的柔韌度和靈活性還是反應力和協調性都閉以前有所提高,尤其是在前兩方面更是明顯,就像是某種氣流游淌於全身血脈各處。隨著柯默活動的身軀發出一陣細碎的響聲,柯默終於完成了這一次功課。這種功課並不是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能做的,否則並無什麼效果,柯默自己能夠感覺到在什麼時候需要行一次功法,就像人肚子餓了需要吃飯一般,一種特殊的感覺。
全身舒適的感覺並不能替代現實的煩惱,柯默慢慢走出房門,明天就要行成人禮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呢?柯默無法預知,父親的態度似乎也變了許多,變得沉默和憂鬱起來,難道他還會對自己這個他心目中的無行浪蕩子有愧疚和不忍之心,柯默不相信。這幾日來,他都沒有出門,在家人眼中他似乎一下子變得老實起來,他也不想看到家人那種目光,這看起來似乎是要決定他命運的成年禮真的能夠主宰他的命運麼?
沉悶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人當中,伊洛特和普柏的情緒都有些消沉,明日柯默的下場就將是一個月後自己兩人即將面對的結局,一仰頭將一大杯啤酒吞了下去,任憑嘴角泛起的泡沫沿著下頜流下,伊洛特重重的將酒杯頓在了桌上大吼一聲:「給我打酒來!」
「夠了,伊洛特,你喝得差不多了,瞧瞧你身後的酒桶!」普柏雖然也有些悶悶不樂,但還算能保持著克制,「一會兒柯默來了,見你這副模樣,他會不高興的。本來心緒就不好,你就別在招他煩了。」
「唉,用不著我不招他煩,只怕他現在也已經麻木了,讓他去高加索,嘿嘿,高加索啊,可真是一個好地方啊,肥田沃土,森林廣佈,就怕是沒人能有福分在那裡享受啊。大公看來是還唸唸不忘當年的仇恨,真要置老大於死地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就在外面流亡不回來了。」伊洛特雖然舌頭有些發木,瞪著那雙血絲滿佈的牛眼珠,但意識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醺醺的酒意刺激得讓他在言語間沒有任何顧忌,「到那兒去當領主,一個只有幾百居民村莊的領主,看看那些居民都是些什麼貨色,騙子、小偷、強盜、雞姦犯、殺人犯、異端、冒險者和尋寶者,連流放充軍的囚徒都不願意去的地方,呵呵,還有那達摩稜斯克堡,只怕他這個男爵衣服還沒有來得及換洗一次就會落得死無全屍啊。」
未等普柏接上話,從門外已經傳來柯默清朗的聲音:「伊洛特,你就這麼詛咒我麼?」
走進門來的柯默面上沒有絲毫不愉快的臉色,普柏看得出來,柯默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上甚至還透出那麼一絲絲興奮和期待,莫非事情出現了轉機,大公又改變了他的決定?
「老大,是不是事情有變化?」普柏精神一振,心急火燎的問道。
「什麼變化?明天成年禮一結束,我就可以離開塞普盧斯去高加索這片屬於我自己的領地去上任了。」柯默臉上仍然是那幅不緊不慢的模樣,嘴角帶出的笑意讓普柏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老大為什麼會無動於衷,難道他不知道那高加索的情形,還是受了刺激腦袋一下子短路了?
有些醉意的伊洛特也看出了自己老大心情的愉快,他完全不能理解在這個時候自己老大怎麼還能高興得起來,破罐子破摔也得有個度啊,這高加索一去,只怕就在要天人永隔,再也難以回來了,心頭一熱的伊洛特忍不住壓低聲音道:「老大,我看你不如跑路吧,我和普柏陪你,與其去高加索送死,還不如跑出王國去尋條生路。」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36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25:02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十八章 出路
柯默心中一暖,危難時刻見真情,雖然這個時候對自己來說並不算危難,甚至對自己來說是一種天大的解脫,但在常人心目當中的高加索的確是一個魔鬼居住的地方,伊洛特能夠說到這個份上,你還能說什麼呢?封臣違抗領主的旨意,按照王國的法律那是要被處以火刑的,協同者同罪,他們二人不會不清楚。
擺了擺手,柯默制止了正欲說話的普柏,用無比輕鬆的語調道:「呵呵,你們倆的心意我領了,可是我為什麼要逃亡?流亡的生活雖然豐富多彩,但我已經經歷了三年多時間,也夠了,我不想在外面偷偷摸摸做人,既然大公開恩要賞賜一塊富饒的封地給我父親再轉封給我,這種好意我怎麼能不接受呢?」
「富饒的封地?柯默,你瘋了?別給我說你不知道高加索是什麼地方嗎?!」普柏和伊洛特忍不住異口同聲的叫道。
「沒有誰敢去那裡,出了那些死囚犯和異端,難道你沒聽說過那裡的種種事例麼?五十年前伯克子爵被貶斥到那裡才兩月就丟了性命,二十年前法耶茲男爵去了,三個月時間不到就被暴民殺死,十年前霍金斯男爵去了一個星期便發了瘋,現在還在瘋人院裡呆著,連老大公派出去調查的騎士團的騎士們和魔法師回來都再沒有誰願意提起這件事,你以為這是遊戲還是開玩笑,還是你以為你真是無所不在的神?」普柏再也忍不住憤怒,大吼道。
「普柏,你冷靜些,高加索並不像你們想像的那麼恐怖,那裡一樣生活著幾千居民,這麼多年來,他們不一樣是生活得好好的麼?」柯默將身體輕輕靠在椅背上,微微瞇起眼睛,望向窗外河畔,「我曾經去過,不但去過,還在那裡逗留過兩天,那裡雖然荒僻了一點,但絕對不是什麼蠻荒之地。美麗的達摩稜斯克堡巍然聳立,雖然有些破敗,但依然無損於它雄偉的英姿。」
普柏和伊洛特的臉色終於冷靜了下來,二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還是普柏定了定神鄭重其事的道:「老大,你曾經到過高加索?那你進去過達摩稜斯克堡麼?你聽說過那裡的傳說麼?」
面對好友的詢問,柯默一時間覺得有些難以回答,達摩稜斯克堡他當然知道,雖然沒有進入過,但經過那裡的時候自己已經被那棟雄偉精絕的建築奇葩所折服,那各說不一千奇百怪的詭異傳說也是吸引柯默前往一遊的主要原因,當然柯默並沒有敢進去甚至靠近,能夠讓幾十年來都為人們所避若鬼魅的所在肯定不是什麼福地,自己如果大大咧咧的進去,弄不好下一個送進瘋人院的就會是自己,柯默還沒有那麼自信。
「當然,達摩稜斯克堡我雖然沒進去,但也算瞭解了一些,那裡的故事豐富多彩,眾說紛紜,可是作為外人,也許任何人都難以說清楚那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要想弄清楚那裡,恐怕只有自己親自去才能真正明白。不過我可沒有那個膽量,達摩稜斯克堡既然有那麼大的魅力,在咱們王國也是盡人皆知,我想它必然有什麼特異之處,才會引發人們的各種聯想。」柯默想了一想,慎重的回答,「也許正是那裡有著這樣那樣的傳說,才引起了人們的無限好奇,人們的好奇心永遠是促進人類征服未知世界的基本動力。」
面對柯默這樣的回答,普柏和伊洛特都為之啞然,顯然自己的老大是鐵了心要去那魔鬼之地碰碰運氣,也許三年多的流亡生活讓他厭倦了四處奔波的遊蕩生涯,連高加索這等神愁鬼厭的地方居然也願意去,普柏和伊洛特兩人一時間竟找不出什麼話語來反駁和勸說他。
見兩位好友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無法理解的神色,柯默微微一笑,「普柏,伊洛特,不是我非要去高加索,而是現在形勢如此,不去也不行,何況我並不覺得高加索向你們所說的那麼可怕。公爵大人難得賜給了我們雷瑟家族一塊領地,這是在歷史上沒有的事,沒有特別卓著的功勳卻賞賜封地,並且指定轉封給我,可我不過是一個準備行成年禮庶出子罷了,難道公爵大人如此殊榮我能不接受麼?」
伊洛特定定的盯住柯默的悠然自得的臉:「老大,這麼說,你是知道公爵大人的意圖嘍?」
把臉偏向一邊,柯默目光一凝,良久才道:「我能不知道麼?恐怕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又有誰不清楚?可是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說這是公爵大人對我們雷瑟家族的看重,對我那個父親的親睞,嘿嘿,只是這賞賜麼卻落到了我頭上,真是三生有幸啊。」
頓了一頓後,柯默飛快的瞅了一眼四周,見無人注意,才壓低聲音道:「公爵大人大概是還在為三年多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吧,也許我們那時候太真的太幼稚了。現在只怕我不去,我們的境地才會更危險,在這塞普盧斯城裡,要想讓我們消失,只怕比捏死一支蚊子更容易,我何苦要在這裡等死呢?哪裡都是死,還不如出去闖一闖,在高加索那塊土地上,任何人都不可能一手遮天,也許我還有機會。」
伊洛特和普柏兩人頓時都沉默了下來,老大早就知道這是一次針對性的安排了,但正如他所說,如果不接受這樣的安排,只怕他包括自己二人的結局也許會更悲慘,也許在今後的某個時候,有人會在偶然間發現三個貴族子弟酒醉後失足落水死亡,甚至三個人消失在塞普盧斯城也會無人過問。
空氣中充滿了壓抑和傷感,想到才見面不久又要分別,三個從小長大的夥伴心中都泛起一抹難言的苦悶,現實就是這樣,你既然做了,你就要為你所做的負責,存在的一切規則似乎很公平,就看你有沒有那個實力能不能改變這個規則了。
「老大,不如我跟著你去,我還有兩下子,也許還能替你噹噹保鏢,反正我也馬上要行成年禮了,我母親說準備給我一筆錢,讓我別去加入軍隊,就在塞普盧斯城裡混混日子。可這種日子又能過上多久呢?就像老大你所說的,還不如在外面去闖一闖,也許還能混出個人樣。我決定了,就跟你去高加索!」堅定的語氣讓人感覺到他決心已下,沉默了一陣後的伊洛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斷然道,然後一偏頭,「普柏,你呢?」
一直垂頭不語的普柏慢慢抬起頭來,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如果男爵大人手下還缺一名政務官或者財務官的話,普柏願意效命!」
二人想法的突然改變讓柯默大吃一驚,怔了怔,柯默斷然搖頭拒絕:「不,這不是好主意,高加索並不需要你們,你們有你們的生活,雖然上天安排了我去高加索,那並不意味著你們也必須去。」
這一次卻是普柏搶先開口了,「老大,這不是我們倆的一時興起,我們伊洛特都將面臨和你一樣的難題,成年,然後繼續在這塞普盧斯城裡呆著,當年的事情我和伊洛特都有份,我們在塞普盧斯城裡一樣危險,萬一哪天公爵大人大發慈悲想到我們倆頭上,那不就麻煩大了。何況,正如你所說,高加索並非地獄,與其在這城裡鬼混度日,還不如出去見見世面,既然老大你是那裡的領主,那肯定需要幫助你處理政務和保護你的人,那我和伊洛特不就是最好的人選麼?」
看著二人眼中堅定的目光,柯默堅如磐石的心間再次出現了裂痕,他不喜歡這種真摯的感情,既然是朋友他就不想讓朋友與自己一起去面臨危險,三年多的流亡生活讓他更適應利益交換的生活,這種一心換心的友情實在是讓他在感到無比欣慰的同時也要正視這種友情帶來困惑。
「你們兩人都決定了?」
「決定了,這是我們自己的決定。」「嗯,我想我們也許能感受一種新的生活,總勝過天天在這塞普盧斯城裡混日子。」
二人毫不猶豫的回答讓柯默在思索了好一陣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好,都是好兄弟,其他我不多說,事情也並非那些人想像的那麼不堪,我相信憑藉我們幾兄弟的力量,能夠給高加索這個人皆側目的蠻荒之地帶上其應有的光環。」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8:37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38:46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十九章 心痕
柯默的成年禮是在一種沉悶的氣氛下結束的,巴爾的摩大教堂是塞普盧斯城內比較著名的一所教堂,也是光明教會的在塞普盧斯城的重要場所,信奉光明教會的信徒們許多時候都選擇這裡來作為自己內心懺悔和贖罪的場所。當光明教會的牧師用所謂聖水滴在柯默頭上,表示聖水已經將柯默身上的穢氣洗去成為新人時,標誌著柯默正式成人,也表示柯默已經正式成年,獨立承擔自己的行為責任,並可以享受作為成年人的權利了。
家裡人都以一種奇異的目光注視著在成年禮儀式上顯得格外沉靜的柯默,尤其是拉姆拉更是以一種複雜的心態看待著自己這個兒子,當他告訴柯默公爵大人的將會冊封他男爵並將高加索作為封地賞賜給他的時候,讓他驚訝的是柯默並沒有太大反應,反而是爽快的接受了。他不相信自己這個兒子不清楚高加索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雖然他內心也不太願意自己這個兒子去那裡當一個所謂的領主,雖然他的確給自己惹了許多麻煩和禍事,但虎毒不食子,柯默畢竟是自己血脈,這樣讓他去高加索無疑是宣佈柯默的絞刑。
心中的愧疚並不能改變決定,作為雷瑟家族的領頭人,他必須考慮自己整個家族的命運,考慮除開柯默的其他家族成員,考慮自己長子和幼子以及齊齊他家庭成員今後的生活,公爵那陰冷的聲音無數次的迴蕩在他耳邊,唯有捨棄,他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安排,怪就只能怪當初的柯默太過荒唐,自作孽不可活,也怨不得別人。
走出教堂的柯默心情顯得格外輕鬆,手中蓋有有王國樞密院徽印和菲利浦大公親筆簽名的賜封書宣佈他已經是尼科西亞王國荷馬大區高加索的領主了,賜封書上並沒有註明高加索究竟是一個城市還是城鎮或者村莊,甚至也有可能是一個沒有人煙的荒地,那一片地區恐怕在塞普盧斯城裡沒有幾個人清楚那裡究竟有多大是什麼模樣,他們只知道那裡是正常人墓地,異類的樂園,所有人都清楚這不過是一個招牌罷了,也許要不了多久這塊招牌也會收回,沒有子嗣的貴族死亡後領地自然由賜封者收回。
鄭重其事的將賜封書放進懷中,柯默婉言謝絕了幾名平素相處得還算不錯的貴族子弟的邀請,他不想看到他們臉上的那同情的神色,彷彿自己是即將要步入刑場的死囚,他們不是值得一談之人。伊洛特和普柏沒有來,柯默不想在這種場合下見到他們,他希望他們能在這一段時間能夠為各自的事情好好盤算準備一下,既然下定了決心要與自己一道去高加索冒險,作一些相應的準備那也是必要的。
漫步在寬敞的海濱大道上,打磨得光滑如鏡的六稜石鋪滿了整個海濱大道,經歷了數十年的風風雨雨依然如故,這是三十年前的前任大公因為喜歡這一片海景而專門耗費巨資從外地購回大批產自霍陵山區的赭焰石,經過工匠精心打磨後在鋪築在這沿海一線的道路上,棕紅色的石料被打磨成均勻的六邊形,一塊連著一塊,鑲嵌得猶如片片魚鱗,分外悅目。良好的排水系統,使得路面始終保持乾燥,沿路還種植了名貴的紫楓樹,手掌大小的楓葉在陽光下婆娑顫動,搖曳生姿,呈現出異樣的美麗。清新的海風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楓葉香,使得海濱大道成為塞普盧斯城最著名的一道景點,再加上這裡盛產美味的鱖魚,蓮花鱖魚號稱大陸十大名菜之一,吸引了無數商旅遊客前來觀光品嚐。
沿著大道緩行,柯默的心情也逐漸放開,嫵媚的風光讓人的心情也可以放鬆許多,宏大的王家度假山莊更是海邊最為豪華的建築群,從海濱大道一條岔道可以直接通向王家浴場,一排排高聳的原木將海灘圍成一個巨大的半封閉式場地,這是國王和他的親屬們專用的陽光浴場,緊鄰著的那個規模稍小一些的則是大公一家的專用浴場。
望著遠處湛藍的海面,柯默拋開心中的事情,盡情欣賞著這海天一色的美景,點點白帆出沒,猶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上落下的霜花,鳴叫的鷗鷺不時劃過天幕,海風徐徐,臨風而立的柯默卻是感懷萬千,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離開這座美麗富饒的城市,雖然對這座城市並不太多留戀之情,但畢竟它見證了自己十多年的青少年荒唐生活,昔日走馬飛鷹呼朋喚友的一幕幕又出現在眼前,淒雨冷風中,多少繁華如夢,多少萬紫千紅,任那雨打風吹,不留一點影蹤。
遠處傳來的腳步和說話聲將柯默從沉思和回憶中拉回現實,他隨意的回頭瞥了一眼,那是從王家度假山莊走出的幾個年輕人,男男女女一大群,大概是來自王國首都賈扎伊爾的一些顯貴子弟吧,弄不好還又兩個王室子弟,柯默有些討厭這些藉著祖輩的餘蔭四處張牙舞爪不可一世的傢伙,雖然自己也曾屬於這一批人當中的一員,只不過庶出的身份使得他逐漸認識到自己與那些真正的父輩繼承者身份之間的差異,然而就在他正視這種差異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感情糾葛卻使得他終於墜入了深淵。不堪回首的往事讓柯默心中的傷口再一次隱隱作痛,他不得不借助深呼吸來平息自己的心緒,好在經過三年多的流亡鍛鍊,他的情緒控制已經得到了很大提高,撲面而來的海風也使他燥熱的心懷慢慢變得平靜下來。
「是柯默嗎?」溫柔嫻雅而又略帶嫵媚的聲音來自身後不遠處。
猶如重錘猛擊心間,柯默全身一陣顫抖,下意識的身體猛的旋轉了過來,目光如注,牢牢的盯著站在距離不足十米遠的女子。
海風拂起潔白如雪的裙邊,天青色的圓邊遮陽帽下金色的秀髮迎風飛舞,湛藍無暇的雙瞳,清麗無儔的玉靨上那兩個似隱似現的酒窩依然是那麼撥動人內心最深處的弦,白瓷般的粉頸猶如天鵝般的纖巧可人,那咬著下唇的貝齒流露出來的嬌媚神情曾經讓自己如同發瘋一般的如癡如醉,如今這一幕居然又在自己面前出現。
舌尖唇底傳來的陣陣腥味終於讓怔忡良久的柯默從呆滯中清醒過來,雖然曾經在心底無數次設想過雙方相見的情形,但像今天這種極其平常的情況下偶然相遇依然讓他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畢竟一個曾經真正讓自己神魂顛倒的女子,而且是第一個,人說初戀是最令人難忘的,而單相思則更為執著,兩者結合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為之瘋狂,他會瘋狂麼?經歷了三年的磨難,他自認為一切都已經距離自己遠去,但今日一見才發現自己那完全是自欺欺人,一切都並非自己想像的那樣。
「特蕾茜郡主,見到您很高興。」沙啞無力的身影猶如垂死的病人從牙縫中擠出,委實難以讓人感覺出說話者中語言的誠意有多少,柯默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但的確難以做到,幾年前紛紛幕幕影影幢幢就像直到對方那驕傲迷人的目光落在她旁邊的那名英俊青年男子身上,柯默才像被人在心頭重重一擊,難以言喻的苦澀霎時瀰漫全身,苦澀過後卻也讓他茫然無序的腦子慢慢清醒過來。
「這位是霍夫曼王子殿下,這位是蓮塔公主殿下。」白裙少女優雅的手指扯下戴在手上的白絲手套,朱唇輕啟,大方的介紹道:「這兩位是克雷安子爵,索拉塔子爵。」
霍夫曼,尼科西亞王國國王陛下第四子,王國第三順位繼承人,蓮塔,尼科西亞王國國王陛下第七女,王國第十順位繼承人,克雷安子爵,尼科西亞王國近鄰尼德蘭地區大公溫莎之獨子,索拉塔子爵,尼科西亞王國財政大臣尼古拉斯侯爵嫡長子。
「這兩位是托馬斯王子殿下和竇綠苔公主殿下,來自羅森堡王國。」白裙少女清澈的笑容似乎蔓延到了全體男士中間,所有人在她介紹到時,都禮貌的點頭並報以微笑,倒是兩位公主殿下十分矜持,僅僅是微微點頭。
「這位是柯默男爵,我的朋友,他父親是我父親的首席財務官。」白裙少女終於向眾人介紹了柯默。
「非常榮幸認識諸位。」柯默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如果只有她一人在,他覺得自己也許會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會失態,但在外人面前,柯默已經習慣於用各種方法來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禮貌的握手吻手,兩位女士甚至連手套都不願取下,只是冷淡的抬手示意。
「柯默,聽說你今天行成年禮,我父親連高加索也那片土地也賜封給你啦?」白裙少女眼中那純真無邪的神色似乎她並不知曉這高加索是何等地方,但柯默卻深深知道這貌似天真爛漫的女孩美麗外表下那顆冷酷的心是如何將三年前的自己心靈碾得破碎不堪。
「哦,是的,特蕾茜郡主,大公破格授予了我男爵身份,並已經將高加索賜封給了我,以示對雷瑟家族多年來對菲利浦家族的忠誠,我父親已經在接受大公的封邑後請大公直接轉賜給了我。」柯默臉上露出興奮和感激交融的神色,慇勤的向白裙少女道。
幾位同伴明顯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白裙少女會對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下等貴族感興趣,這等貨色在賈扎伊爾或者塞普盧斯隨處可見,失去了生活來源的破落貴族甚至比大街上乞丐還多還悲慘,破落貴族子女淪為妓女乞丐小偷強盜也比比皆是。
發現了同伴們的不耐煩,白裙少女微微一笑禮貌的表示請幾人先行一步,自己很快會跟上來,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表示就在前面不遠處等待她,他們實在沒有興趣和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站在一起,那簡直有損於他們高貴的血統和身份。
望著幾人離去的身影,白裙少女淡然的目光悄悄收回重新落在沉默的柯默身上,「高加索可是一個著名的地方啊,柯默男爵,您可要好好珍惜我父親的恩賜,不要辜負我父親對你的期望啊。」
平靜的抬起頭來,柯默在那一瞬間捕捉到了少女清澈無邪的眼中那一抹一閃即逝的陰冷,對這種發自內心的「祝福」柯默早已麻木,平靜得猶如未曾理解到對方話語中的含義,「多謝大公和郡主的恩賜,柯默定當銘記在心,畢生難忘。」
燦爛的笑容中悄悄透出一絲不屑之色,白裡透紅的雙頰盡顯少女聖潔的韻彩,白裙少女故作淡然道:「方纔那位霍夫曼殿下這次可能會向我父親求婚,,托馬斯殿下也是一樣的目的,讓我父親難以選擇,我不希望以前的事情影響到我的婚姻,所以也想您和你的朋友注意。」
原來如此,柯默心中冷冷的笑道,原來是這個原因,炫耀加威脅,難怪會在這種並不適宜的時機和場合下招呼自己。
「對不起,特蕾茜郡主,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想我柯默人微言輕,也不足以影響到您的婚姻大事,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沒有任何感情色彩,柯默漠然的回答道。
「希望如此,柯默男爵。」白裙少女也已經完全恢復到了方纔那副清純無暇的模樣,向已經頻頻向這邊回頭張望的幾人揮了揮手,邁著輕巧的步伐離開,「祝你好運!」
「也祝您好運,特蕾茜郡主。」望著那道修長的身影溶入那一群人中,柯默心中說不出得壓抑鬱悶,難道這就是差距,這就是區別?柯默本已為三年的風風雨雨已經讓自己可以面對一切,但是到現在才發現,逝去的東西雖然已經無法挽回,但卻深深的烙在了自己靈魂深處,自己也許永遠無法以平常心態面對那逝去的一切。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39:22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二十章 禮物
這是一面打磨得十分精緻的石鏡,淺褐色的底色透過表面碧幽幽的光澤浸潤出來,顯得格外細膩柔和,圓潤的邊緣不知道是天然打磨製成還是後天被太多的人撫摸摩擦變成這樣,靜靜的躺在案桌上散發出誘人的魅力。
究竟是何等材料製成,柯默通過各種方式測定也未能確定,唯一能夠確定的這玩藝兒肯定是一種極其特殊少見的石質材料,不但有清心凝神的作用,而且如果貼身珍藏,似乎對持有者本人身體亦有相當好處。
用兩根手指捻起石鏡,一股清涼之意慢慢沿著手指和手臂向上滑行,既不像是冰系魔力,也不像水系魔力,一圈一圈均勻的光暈襯托得石鏡分外的華麗奇異,沒有任何其他的標記和圖案,也沒有其他符號,就這樣一面簡單之極的石鏡卻總是讓柯默感覺它裡面有著不平凡的東西,只是柯默現在無法瞭解知曉。
羊皮捲軸握在柯默手中已經很久了,柯默已經反覆翻閱了這卷看上去相當古舊的捲軸了。從捲軸的質料來看就知道這份東西的久遠歷史,早在兩百年前蒼大陸東方的一名流浪者利用樹皮和棉線頭造出了一種新的知識承載品───紙,僅僅幾十年間便普及到了整個蒼大陸,無論是宮廷還是教會,抑或是學院和家庭,紙都取代了原來既昂貴又極不方便的羊皮和帛巾。
任憑柯默自認為經歷了三年的流亡生活閱歷已經是相當豐富,但他還是無法辨認出這副捲軸的上文字和符號究竟源自哪裡,無奈的放下捲軸,既然不認識,也只好將它擱置在一邊靜待機會了。
輕輕撫摸著手中這枚黑黝黝的戒指,戒指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花哨值得一看的東西,略顯古樸的戒指鑲嵌物卻讓柯默頗感驚訝,那枚黑黝黝的暗石似乎並不像普通的暗石,普通的暗石雖然有積蓄魔力的作用,但作為戒指這樣大小的一顆石子很難起到多大作用,更多的人喜歡借用牧師的祝福將之鎖定在暗石中,讓戒指持有者能夠借用神明的幸運和力量,雖然力量很小,而幸運則顯得更加虛無飄渺,比如這枚戒指的前任主人似乎就沒有享受到神明的關懷和眷顧。
可是這枚暗石中柯默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魔力的躍動,而這麼強烈的感應足以證明這枚暗石的能量非同小可,從外界注入的魔力是無法這麼大規模保存在其中的,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枚不起眼的戒指上的暗石也許是一種魔法專用的介質物,具有相當大的包容能力,這也是柯默想要弄清楚的。
不過柯默知道自己在魔法方面的知識少得可憐,尤其是魔法的基礎知識和歷史淵源方面更是如此,幾個月的學習並沒有讓人脫胎換骨的本事,雖然老師說自己在魔法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尤其是他所擅長的黑暗和死靈系的魔法,但柯默並不十分喜歡這一類容易讓人充滿負面情緒的魔法,他喜歡光明正大,也喜歡在陽光下享受生活,魔法師並不是一個讓他喜歡的工作,更何況要成為一個永遠在陰暗處生活的魔法師,那更是他所不願意的,哪怕是大魔法師他也不願意,當然為了自己的目標,具備一定魔法能力,使自己的力量更強,這倒符合他的想法。
呆呆的注視著站在自己眼前這具屍體,柯默思緒萬千,屍體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除了一雙微微睜開的眼睛中那雙眸子顯得有些幽暗深邃,表面的肌膚因為桫欏木之毒而變成金色,其他一切都還是原來那副模樣。可是這個傢伙為什麼藏著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謎呢?
奇妙的際遇外加無數疑問,柯默實在難以弄懂這樣一個死去的盜賊竟然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多的困惑和麻煩,不過給自己帶來的收穫也是不少,至少見識了大名鼎鼎的雷馬騎士團騎士們的風姿,而且還獲得了這樣一個素材,也算不錯的收穫,嗯,光憑那支匣弩已經是價值不菲了,若是拿到典當行或者拍賣行去只怕少說也能換上幾千金盾,這等精品雖然是殺人利器,卻也是充滿了靈幻之氣的魔法藝術精品,平素就是有錢想買也是難以碰上的。
想到這兒,柯默又忍不住將那具匣弩拿出來把玩,果然是精品,跳躍不定的魔法元素在匣盒蓋一掀開是邊洶湧而出,柯默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火性元素的澎湃,拿著這玩藝兒,也許能在高加索的冒險生活中多一分安全保障吧。
遠行赴自己領地上任將在柯默行成年禮一個月後,一個月裡,柯默好好放鬆了一下自己,同時也最後感受了一下塞普盧斯的迷人風光,他不知道自己這幾百里,真要回來又不知道該是什麼時候了。拉姆拉·雷瑟似乎對柯默有些愧疚之情,大方的向柯默支持了五千金盾的資金,柯默本不想接受這看上去有些帶施捨的味道的東西,但處於現實考慮,伊洛特和普柏都建議柯默接受這一筆不多不少的資金,至少可以讓柯默在沒有獲得領地收入之前可以勉強熬上一段時間,柯默最後接受了這個建議,讓父子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緩和。
霍夫曼王子和蓮塔公主兩位殿下光臨塞普盧斯城成了塞普盧斯城內上流社會談論的焦點,相比之下來自羅森堡王國的兩位殿下的到來似乎顯得並不太受人重視,每天晚上的舞會都充斥著形形色色的故事,柯南子爵滿懷欣喜的在騎士團不值班的時候出入於這些場合,年輕英俊的他,加上又是雷瑟家族的合法繼承人,他具備了一切足以挑動塞普盧斯城內少女們春心的條件,貴婦們眼中貪婪的目光更是緊追著他的背影不放,即使沒有大公首席財務官拉姆拉伯爵嫡長子這個身份,他也是這些女人傾慕的偶像。
看見車水馬龍的伯爵府大門,站在遠處冷冷注視著這一切的柯默不動聲色的辨識著來往的人們,離開塞普盧斯城太久,許多東西在他心目中已經模糊了,現在他又不得不回到這裡,不得不重新適應,雖然高加索遠在幾百里之外,但它畢竟還是屬於荷馬地區,屬於菲利浦大公範圍之內,和那些達官貴人們保持必要的接觸是必須的,當然像今天這種場合的舞會,小小的男爵是沒有資格的,柯默只能在外面靜靜的等待著他想要等的那個人。
「老大,你等的那個小子究竟會不會來啊?等他到底幹嘛?」伊洛特有些不耐煩的在柯默身後來回走動著,藉著樹蔭遠遠的站在這裡枯守,西下的夕陽依然盡力發散著它自己的光熱,熱氣蒸騰的炙烤味實在是不好受,本來就有些胖的伊洛特更是汗流浹背。
「嗯,應該會來,他明天就要返回羅森堡了,這次來塞普盧斯他似乎有些不走運,大公似乎更傾向於把特蕾茜郡主嫁給霍夫曼王子殿下。」柯默淡淡的回答道,「我只不過想送給他一件禮物罷了。」
「老大,你知道特蕾茜回來了?」普柏一驚,對於自己老大和特蕾茜之間的感情糾葛他可是最清楚不過的,特蕾茜從賈扎伊爾回塞普盧斯他早就知道了,但一直沒有向自己老大提起,為的就是不想讓以往的事情破壞柯默的心情。
「知道,還在濱海大道上見過一面,我就是通過特蕾茜才認識霍夫曼王子和托馬斯王子的。」柯默的的語氣平淡的猶如白開水一般,彷彿特蕾茜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過路人。
「老大,你打算送什麼禮物給那托馬斯?為什麼要送給他而不是別人?」伊洛特有意叉開話題。
「沒什麼,一具魔法匣弩而已,我聽說他多魔法工藝品和魔法武器都十分喜好,對精品更是癡迷,我想我手上這具東西會讓他的心情好一些,真希望他能在塞普盧斯過得愉快,不過就目前的情形來說,似乎並不太好。」柯默隨手從懷中抽出這具精緻的匣弩遞給伊洛特。
倒抽了一口涼氣,伊洛特仔細的掀開匣蓋,沙沉木作匣,火金作箭鏃,天陽木作箭桿,幾羽風鈴鳥的後翎毛,我的天,這可真是一具難得的寶貝啊,伊洛特反覆玩弄著手中的這具匣弩,半天不忍放下,作為一名戰士雖然他並不十分喜歡這種有點接近於暗器的武器,但也僅僅是覺得這種武器發射方式有些稍嫌陰毒了一些,但和自己的生命相比,那又什麼都算不上了。
「伊洛特,若是在幾天前呢,你若想要儘管拿去就是了,可現在,這可是我送給托馬斯王子的禮物.羅森堡公國正好處於加泰尼亞河的上游,咱們的高加索正好在下游,中間就隔著荒無人煙的沼澤無人區,若是能利用加泰尼亞河的運力,也許我們生活會更美滿一些。」柯默當然清楚自己同伴臉上露出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先行將後路斷了。
「不,老大,你誤會了,這玩意兒雖然精緻,不過卻更適合像普柏這一類沒有太多武力的人使用,我麼,還是正面衝鋒才是我的本行。我只是覺得這樣一件東西白白送給那個什麼托馬斯殿下,是不是太便宜他了?這拿到典當行去至少也值好幾千金盾吧?」伊洛特戀戀不捨的搖搖頭,舔了舔厚實的嘴唇,顯然有些捨不得。
普柏也仔細打量了一遍這具輕巧靈便的匣弩,這玩意兒可比自己袖中的伏弩精緻多了,魔金屬作機簧可是使弩箭本身的魔力增強許多,而弩箭居然都是採用附帶魔力元素的物質做成,其速度、準確性和攻擊力都成倍數的增加,更難得的是巧奪天工的做功,與其說是殺人利器不如說更像是一件妙絕人寰的藝術品。
「老大,你想打羅森堡王國的主意?可是加泰尼亞河好像從沒有開闢過運輸線啊,中間那一帶全是沼澤區,生活著可怕的水母人,從未聽說過有人敢經過那一段河段,你怎麼會想起這個問題呢?」普柏顯然是已經為自己擔任高加索地區的政務官做了相當準備,對高加索地區周邊的環境也作了相當細緻的瞭解。
「從未有過並不代表不行,水母人只是生活在沼澤上面的族群,他們幾乎不上陸地,也很少進入加泰尼亞河,開闢那條河道似乎和水母人沒有什麼衝突,我想也許我們以後會有機會做到這一點的,否則,我們就真的只有餓死在高加索了。」柯默回應道,高加索已經是荷馬地區的最南端的荒僻之地,再往南就是地勢複雜的科迪勒拉荒原,那是野蠻人的聚居區,再往南還有巴登金山脈阻斷,往東則是大片的原始森林一直延伸到海邊,僅僅只有河口才有一小塊平地,那裡也是整個高加索地區人口聚居區,往北也就是通往王國的中心區域,地勢破碎崎嶇,經濟落後,交通落後,唯一的出路似乎就只有東面,可又有巨大的沼澤區的覆蓋了整個東面,可謂是一塊極其閉塞之地,唯有海運和河運兩條道路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普柏還有許多疑問想問,但轉念一想現在也不是討論的時候,柯默這樣做肯定有其用意,也就不再開口說什麼了。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40:50
第一卷 流亡歸來 第二十一章 暗盟
「來了,」順著柯默的目光望去,一輛樸實無華的四輪馬車慢慢靠近了伯爵府,車廂門上清晰的展翅高飛的奔馬徽記正是羅森堡王室的獨家標記,柯默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過去。
托馬斯心情很糟,連他自己的妹妹也看出自己兄長似乎在和霍夫曼的爭奪中遭到了失敗,特蕾茜本人也像是更喜歡那位霍夫曼王子。鬱悶的心情直接影響了托馬斯的積極性,他本來不想參加這個無關緊要的舞會,但一想到特蕾茜將會在晚會上出現,而明天自己又不得不返回賈扎伊爾踏上回國的旅途,他終於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接受了邀請,雖然他知道陪伴在特蕾茜身邊肯定有那個霍夫曼,但他還是想再見自己心中的天使一面。
「托馬斯殿下,竇綠苔殿下,見到你們很高興。」看見僕役將車廂門打開,一男一女從馬車上下來,柯默微笑著迎了上去。
「是你?柯默男爵?你今天也來參加舞會?」臉色陰沉的王子揚了揚眉無禮的問道,難道連這種低級的小貴族也接受了邀請,早知到自己真該放棄。
「不,不,您誤會了,這種上流社會的活動,像我這種人是不可能參加的,我只是聽說殿下明天就要啟程回國,想贈送一件小小的禮物給殿下。」柯默看得出對方眼中的輕蔑,倒是他旁邊那位竇綠苔公主和另外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年男子第一次把注意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禮物?」托馬斯驚訝萬分,目光也首次正式正視對方,一抹疑惑之色毫不掩飾的望向柯默,「柯默男爵,我想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可不是霍夫曼王子殿下,我想你應該找的是他才對。」一個來自尼科西亞王國邊陲荒地的男爵居然會向自己而不是他們心目中國王陛下的代表霍夫曼送禮物,托馬斯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
「呵呵,殿下,難道說我連自己贈送禮物的對象也會弄錯麼?」柯默微笑著搖頭,「禮物是要贈送給懂得欣賞的人。」話一說完,柯默已經將身後普柏遞過來的匣弩雙手交給了還在疑惑不解的托馬斯王子殿下。
聳聳肩,見對方執意如此,自己倒也不好拒絕,不過他想不出對方會有什麼禮物送給自己,隨手接過木匣,匣一入手,托馬斯立即感受到手中物品的不凡之處,咦,這是沙沉木質,盒面上的居然用銀石鼎文鐫刻有咒文於上,托馬斯雖然不是魔法士或者魔法師,但作為羅森堡王室的成員,平素也算接觸了不少有關魔法方面的知識,在魔法方面,他自認為已經達到了魔法學者的地步,他一眼就看出這具弩外表的華麗和精緻。
沙沉木並不算十分貴重,這是用來保存魔法元素的最佳物質之一,這說明裡面的東西應該是與魔法有關的物品,銀石鼎文鐫刻的咒文似乎是防護類的咒文,可以防止匣內物件不受外來魔力的衝擊,匣的前方頂端有一個小孔,這倒有些像是一具弩箭,一具匣弩。
在接過手那一瞬間,托馬斯的心神就完全被手上這玩意兒吸引住了,各種分析和判斷立時躍出他的腦海中。木匣的古樸造型和已經被磨得有些圓滑的稜角說明這東西已經有些年辰了,似乎是一樣武器,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具暗器。輕輕一按木匣左邊凸起的按鈕,木匣自動彈開,映入眼簾的便是絲絲入扣的機簧裝置和備用箭矢。
托馬斯的手幾乎要顫抖起來了,一雙發光的眼睛瞪視著這精妙絕倫的匠心之作,此時他心中只有和諧與完美這兩個詞語來形容眼前這具武器,不,不能說是武器,應該稱之為藝術品,說是武器簡直是褻瀆了它,雖然它的確具有武器的功能。
油黑髮亮的機簧在匣中閃動著幽幽烏光,一圈圈散發著無窮的魔力,這明顯是採用魔金屬做成,手指稍一觸摸就可以感受到魔性的跳躍,光這一副彈力機簧托馬斯知道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得起的,先不說魔金屬礦的取得和冶煉是多麼困難,即使將魔金屬冶煉出來成型,要想將它加工成一圈一圈富有強力彈性的機簧即使整個大陸也沒有多少人能夠辦得到。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魔金屬的加工在大陸也是一個難題,至少凡人中沒有哪一家能夠做到,唯有極少數矮人中的宗師級工匠能夠做到,而矮人素來難以打交道,要想請他們幫你花大力氣做一樣物品,只怕花大錢比在拍賣行去淘寶還要難上許多,畢竟流傳於世還是有相當數量的好貨色的。
箭桿是天陽木作成,這倒沒有什麼奇特,天陽木雖然難得,卻也可以買到,不過箭鏃是用火金製成倒也有些新意,能將火金和天陽木有機的的結合在一起也要花些氣力。箭羽也不是凡品,風鈴鳥號稱風系神鳥,在大陸很少見,只有南方一些原始森林中偶有得見,飛行如風,鳥巢築於懸崖峭壁深處,捕捉極難,它的翎毛用來作箭羽固然能夠提高箭矢的飛行速度,不過真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覺,畢竟這種仙家鳥類實在太少見了。
見到這樣一具精品,托馬斯差點就忘了自己今晚的目的是幹什麼了,只顧得品味手中物件,甚至連站在自己面前的送禮的柯默也拋在了一邊,直到身邊的少女輕輕碰了他一下,托馬斯才從沉迷中驚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托馬斯立即恢復了作為一個王國王子的冷靜,不過手中這件物品的確有些合他的口味,他雖然平靜的將東西遞還給了柯默,但柯默輕易的就從對方那留戀的目光中獲取了信息。
「唔,平心而論,是一件好東西,不過,我卻不能接受。」托馬斯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平素的氣勢,淡淡的道,「若是男爵閣下願意出讓,我倒是有些興趣。」
「呵呵,殿下似乎懷疑本人的動機?柯默不是商人,僅僅是作為一個普通朋友向殿下表示一點心意罷了。」柯默眉毛一挑,冷然道:「既然殿下連這一點也不能相信,那柯默也就無話可說。」
隨手接過對方遞還的匣子,柯默微微一躬身禮貌的道:「那柯默就不打攪殿下了。」
「柯默男爵,請等一等。」對自己主人的愛好瞭如指掌的中年男子微笑著招呼住了正欲轉身離開的三人,「男爵閣下,請稍等,我家殿下只是想知道一下,您為什麼會贈送這樣一件貴重的禮物與他?」
柯默正欲解釋,那眼波清澈如水的少女也冷冷的道:「男爵閣下,我不想掩飾,我哥哥是很喜歡這件東西,但我們不會無緣無故接受別人的餽贈,如果您能解釋一下理由,我想我們都非常樂意知道。」
托馬斯幾人雖然疑惑,但也並沒有懷疑這具匣弩額來歷不明,畢竟柯默也是一名貴族,而且是一名才被冊封獲得領地的貴族,雖然那領地有些偏僻荒涼,他們更擔心對方是不是有所企圖而來賄賂自己。
柯默當然清楚對方的疑慮,作為一個王國中的重要人物,無論如何都必須首先考慮國家利益,縱然對這件東西再是喜歡,他也不會超越自己的理智去幹得不償失之事,自己若是不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只怕自己這次冒然造訪就完全失敗了。
「殿下的心情我理解,想我柯默雖然愚笨,也不會因為贈送了一件禮物就去作那苟且之事。「頓了一頓,見對方三人的目光都已經落在自己身上,柯默才苦笑道:「殿下大概也知道,本人被大公賜封到了高加索,而高加索荒僻邊遠,生存艱難,人口不過兩三千人,糧食是主要問題,南北兩面的交通都異常困難,唯有加泰尼亞河貫穿了高加索,東面海上的海盜十分猖獗,要想通過海路運入糧食風險太大,唯有通過上游貴國境內是一條最佳運輸線,所以我斗膽想請殿下能夠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促成此事。」柯默面容平靜,毫不掩飾的把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若是想獲得對方的信任,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說真話是最為便捷的辦法了。
沒等托馬斯答話,眼波流動間,少女已是臉色一怔,「男爵閣下,您好像有些忘記了加泰尼亞河中段究竟是什麼地方了吧?」
「不,殿下,我當然知道,不過我想那並不是不可踰越的障礙,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解決掉這個問題,不知道殿下能否同意我方才提出的請求。」柯默面色沉靜,看不出任何異樣。
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無論是托馬斯還是竇綠苔,兩人都被柯默的想法震驚了。這沼澤區可一直是水母人的活動範圍,水母人是一個獨立於凡人世界之外的人種,他們特異的身體素質使得他們能夠長期生活於水中世界,特別是想沼澤地區更是他們洞天福地,而包括加泰尼亞河中段在內的大沼澤區正是他們的勢力範圍。他們尤其討厭有外來人侵入他們的勢力範圍。幾百年來,羅森堡公國一直企圖打通這條水道,這樣可以讓羅森堡公國獲得一條極佳的戰略運輸通道,但始終未能如願,履水如平地而又極度排外的水母人甚至連羅森堡公國派出的使者都不願意接見,而羅森堡公國兩度強行通過的戰船毫無例外的都成了加泰尼亞河中的殘骸,要想在河流中與長期生活在水中的水母人一決勝負,這委實太難為了羅森堡公國的水軍了。
托馬斯方才在那具匣弩的注意力此時完全被柯默所說的吸引住了:「等等,男爵閣下,您剛才說你能夠解決水母人的問題讓加泰尼亞河自由通航?」
「不,殿下,解決水母人的問題哪有那麼簡單,貴國不是也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未能解決麼?我只是有一些設想罷了,假如我能夠僥倖獲得水母人的同意,那殿下能否同意我方纔的請求呢?」柯默終於笑了,他搖搖頭否認了對方的說法,但仍然固執的提出自己的請求。
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托馬斯想大概也不可能這麼簡單,重新把注意力回到了柯默手中的木匣,「唔,如果男爵閣下真的能夠解決這個問題,那別說從我們羅森堡進口糧食,即便是其他任何條件我們都可以商量,只怕沒有人能辦得到吧。」
「那殿下,我們就一言為定,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殿下能夠記住今天的承諾的就足夠了,我別無其他企圖。這具魔裝機弩對我來說是明珠暗投,本人對這一類東西並不太感興趣,我聽說殿下比較喜歡這一類物件,所以就想贈送給殿下作為殿下來我們塞普盧斯的一份小小禮物,別無他意。」柯默再次微笑著將匣弩遞了過去。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41:38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一節 達摩稜斯克
柯默的禮物似乎獲得了回報,當接到托馬斯王子送來的邀請函時,柯默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打動了這批來自羅森堡的客人,禮物再貴重再稀罕也不過是引路石,真正能夠吸引他們的還是自己那一番話,可以想像,自己所說的話一旦成真,那帶來的利益和影響可想而知,對自己來說也許利益第一,對托馬斯來說,恐怕獲得更大的影響力只怕才是他邀請自己的主要目的,畢竟王國的儲君之位也許才是他的終極目標吧。
柯默悠然自得的搖晃著身軀思索著,台幾邊酒瓶中的酒液似乎也在隨著主人的身軀搖動。自從玫瑰酒廊之夜後,柯默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是愛上了醇酒,尤其是酒液給自己帶來的醺醺微醉的感覺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放鬆自在,那種想要隨意放縱自己精神和身體的滋味實在是再美妙不過了,無論是在心情舒暢的時候還是煩躁不安的時候來上這麼一杯,都可以使自己得到一種解脫。
坐在柯默對面的普柏卻沒有柯默這麼輕鬆,自從下定決心跟著柯默到高加索去闖一闖時他便投入了緊張的準備工作。家裏雖然知道他跟柯默是合穿一條褲子的死黨,但也沒有想到他會去陪柯默到高加索去送死,甚至連很少過問他私人事情的父親也鄭重其事的找他談了一次,奉勸他不要頭腦發熱一時衝動,不過在遭到拒絕後,家裏人便再也沒有人勸他了,在家裏人看來存心要去尋苦受難也是一個人的追求和權力,只是發生在喜歡享樂的普柏身上覺得有些詫異罷了。
看著在自己對面案台前認真的查閱著資料的普柏,柯默心中有些感慨,人說患難見真情,畢竟是自己一起長大的夥伴,為了自己的事情上下操勞,而自己反倒成了無所事事的閑人,可是像普柏忙碌的事情似乎自己又好像插不上手似的,也只好假惺惺的問問對方需不需要幫忙,然後繼續自己的品酒大業了。
普柏的確有些忙不過來,既然有心要當好這高加索地區的政務官,雖然是一個偏遠貧瘠的地方政務官,但普柏還是打算好好幹一番。和柯默一道從荷馬地方圖書館中借出的大量書籍和資料似乎都對高加索語焉不詳,幾乎沒有多少現成的資料可供參考。本來南部就是荷馬地區最為窮困的地區,而高加索則處於最南端的邊境地帶,不但道路遙遠崎嶇難行,而且人口稀少,甚至連一座像樣的集鎮也沒有,而曆代大公似乎也對那裏缺乏興趣,甚至連一張準確的邊界地圖都沒有,唯一的一張比較完整的地圖也是十分簡略,幾條山嶺大河相間,粗略的炭筆稀疏幾筆就成了一副地圖,普柏簡直無法相信這就是圖書館中珍藏的地圖。
這些都並不是普柏最為擔心的問題,他竭力想尋找的是那達摩稜斯克堡的有關資料。縱觀這高加索的名氣,其實絕大部分來源於這達摩稜斯克堡。達摩稜斯克堡始建於一百六十年前,當初是菲利浦家族中一個旁系子弟因行為不檢被逐出賽普盧斯城後貶斥於高加索地區,也不知因為何種原因,這個子弟在到達高加索後突然富足發達了起來,於是便開始興建自己居住的城堡,為了興建這座城堡,那名子弟耗費大量金錢利用海路運輸從大陸各地購來大量糧食從一直生活在南面科迪勒拉荒原的野蠻人手中換來大量的青淩石,這是一種產自巴登金山區的石材,雕刻打磨後,不但光滑如玉,而且自帶一分清涼之意,這在氣候比較炎熱的南部地區可是難得的建築材料,曆經十二年方才修建成功。
達摩稜斯克堡佔地一百二十餘畝,分成東堡西堡兩部分,中間有一個著名的天使廣場,廣場呈長條形,將城堡的兩部分分開,不過,在二樓則有石廊輾轉連接。堡內共有房間多達三百五十多間,其中還不包括十多間地下室。這些情況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價值,普柏迫切想瞭解的是那幾位前任領主在那裏的情況,達摩稜斯克堡的創建人莫林子爵在達摩稜斯克堡建成後的三個月後便死於一場奇異的天災,在打獵的時候,從山上突然滾羅的一塊大石將他連人帶馬砸成了肉餅,從那時開始達摩稜斯克堡便籠罩在恐懼的陰雲下,各種傳聞謠言甚囂塵上,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說那達摩稜斯克堡建在了高加索這片土地的暗眼上,而暗眼之地上任何生物都是要受到大地之魔的詛咒的,莫林子爵受到這樣的報應也不足為奇了。
這種傳言很快就流行於整個荷馬地區,從那時候起,就沒有人願意在受封於此,本來就是一個偏僻荒涼之地,加之有這種傳言,誰還願意來這兒冒險呢?一直到了五十年前,當時的大公寵臣伯克子爵因為曾經和另一名貴族打賭,便帶領大批武士並請來一名魔法師朋友準備到達摩稜斯克堡渡假休夏三個月,但在一個晚上卻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臥房中,而睡在他門口的侍從和他旁邊房間的魔法師居然沒有聽到任何響動。由於伯克子爵乃是當時大公的寵臣,而且家族也在賽普盧斯頗有名望,於是伯克子爵的屍體經過處理被運回了賽普盧斯,老大公也請來了當時大陸都赫赫有名的醫學大師──南丁先生來為他診斷,結果連南丁先生也無法確診究竟是死於何種原因,只能推斷他大概是在受了某種巨大的驚嚇後導致身體某些部位病變而死亡,其他因為種種原因就無法查清了,而大公派去的騎士和魔法師一樣無功而返,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那裏存在什麼異常。
從此以後,這達摩稜斯克堡就成了整個荷馬地區甚至尼科西亞王國的禁地,沒有人敢於在那裏邊居住,而後任的兩位領主雖然沒有在達摩稜斯克堡中居住,但一樣遭到了厄運讓整個高加索地區也蒙上了恐怖的陰影。二十年前,法耶茲男爵遭貶受封於高加索,抵達高加索僅三個月,便激起了領地內的居民反抗,暴民殺死了他帶去的武士和護衛,最後他被殺死在達摩稜斯克堡的天使廣場上,雖然派去平暴的騎士團很快就鎮壓了暴民的反抗,但從那時起高加索已經真正成為了尼科西亞王國的不祥之地。十年前的霍金斯男爵的遭遇更證明了這一點,他為了炫耀自己的勇武,大膽的在達摩稜斯克堡中居住了幾夜,可是卻在沿著加泰尼亞河散步時突然發瘋,險些墜入河中,幸好他的幾名侍從一直跟隨他,及時將他抓住,但他的神志已經完全崩潰,不得不送回賽普盧斯療養,至今仍未恢複,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發瘋失常,卻不得而知。
默默的聽完普柏對這達摩稜斯克堡的介紹,柯默一言未發,美麗的達摩稜斯克堡竟然有如此多優美而動人的傳說,這對自己來說也許真是一個難得的考驗機會,路過達摩稜斯克堡並不代表自己就瞭解他,平心而論,普柏收集的資料已經相當翔實了,只不過在幾名領主的死亡原因上卻沒有一個確鑿和準確的說法,大多引用了據說可能大概之類的推斷懷疑性詞語,這使得這些資料的可靠性大打折扣,不過柯默從來就沒有認為光憑這幾份資料就能夠找出達摩稜斯克堡神秘恐怖的原因,許多事情也許只有自己親曆才能查找出原因,才能真正在高加索地區立住腳,當然這有可能讓自己付出生命的代價。
不過這些都不足以讓已經有過許多黑暗經曆的柯默放棄,昔日自己的老師引導自己有意在各種充滿黑暗和死亡的陰靈之地遊蕩,希望能夠借助陰靈之氣刺激自己身上所謂的靈脈,促使自己的暗術得到快速提高,不過讓自己老師失望的是自己似乎對陰靈之氣並不太敏感,暗術的提高也非常有限,直到老師逝去之時,柯默的暗術也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進展,柯默更感興趣的是各種魔法的修煉,尤其是那些異想天開的死靈魔法和黑暗系魔法,當然光明系列的魔法也不錯,不過柯默覺得那些不為常人所知的魔法更適宜他有些變態的心理,而光明系的魔法似乎更適合用來作遮掩和偽裝自己。
自己的老師曾經分析過達摩稜斯克堡,雖然他並未去過,但他認為達摩稜斯克堡之所以如此惡名遠播應該是有其特殊原因的,要麼是有魔物作祟,要麼就是有死靈之物在其中搗鬼,還有這片土地上是否真的有著某些讓常人難以理解的因素也未可知,只能有這幾種原因,不過能夠分析出原因並不代表能夠解決這些問題,但能夠瞭解一些內幕至少是一個比較好的開始,特別是自己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能夠瞭解得更多那是更好。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43:17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二章 成長
這些資料都沒有任何關於達摩稜斯克堡其中恐怖之處的介紹,似乎每一次領主的死亡原因都各不相同,但好像每一次死亡都多多少少與達摩稜斯克這座詭異的城堡有著關聯,光憑這些資料反應出來的情況,難以作出任何有價值的判斷,我覺得咱們這次去那邊委實有些魯莽了。」普柏是一個十分現實而穩重的人,兩年鳳凰精英學院的學習讓他性格變得更加成熟穩健,思考分析問題的深處與廣度也遠勝於同齡人,連柯默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位好友在行政理財方面有著絕佳的天賦,自己能夠有他幫助的確是一大臂助。
「你不是說你曾經去過那裏嗎?你自己有什麼感覺和看法?」看到柯默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普柏有些惱怒,緊緊盯著問柯默。
「普柏,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反正咱們現在已經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達摩稜斯克堡的事情你讓我來對付吧,你再考慮得再多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多想想咱們去了高加索該怎麼生活,糧食問題如何解決,咱們這塊破領地有該如何發展,咱麼總不能一輩子都呆在那個鬼地方,把美麗的青春都獻給那些騙子小偷強姦犯吧?」柯默笑著拍拍普柏的肩膀,「我自有辦法,只是需要到了那邊才能見出分曉。」
普柏狐疑的望了自己老大一眼,他不明白柯默對這本是排在第一位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如此輕鬆,他真的有些看不懂自己這位一起從小長到大的夥伴了。幾位前任領主的死亡似乎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外人噤若寒蟬的地方他卻興致盎然,這簡直有些匪夷所思,難道自己這位兒時的夥伴真的有著不為人知的本事?普柏一時間弄不明白了。但他知道自己這位好友雖然從小放蕩不羈狂放縱情,但卻從不亂打誑語,說到做到,所以一時間心中倒也有些輕鬆的感覺。
接著下來的一段時間就是枯等著普柏和伊洛特二人的成人禮了,一樣是那麼無奈,兩人除了獲得一小筆金錢外,普柏還獲得了自己父親贈送的一箱書籍,而伊洛特則獲得了家族中贈送給予他的一副作為見習騎士用的武器和盔甲,另外還加兩匹戰馬和一名奴僕,這已經是難得的厚待了,在普通貴族人家,這種被掃地出門踢出去另謀生路的家夥實在是比比皆是,家中一般都只能打發一些足夠一兩年謀生的費用,至於以後的生活,那就得靠你自己去努力和爭取了,這也是一種優勝劣汰的方法,看看賽普盧斯城中那些小街陋巷中的平民窟,又有誰知道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也許還和統治著賽普盧斯城的大公一族有著或近或遠的血統關係呢。
不過柯默並沒有閑著,為將來到高加索後的安排方面有了普柏為他操心,他暫時放下心來,把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的修煉上去了,瑜伽術的每一次進展,總能讓柯默尋找到一處兩點,或者的靈覺的進步,或者是感知的深邃,抑或是身體素質的提高,這一段時間也是柯默這幾年中最為安靜平和的日子,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投入到對無盡的法術的探求。
雖然只有短短一年,但老師教給自己太多的東西,有許多甚至是以囫圇吞棗的形式讓柯默吞下,當時柯默並不理解其中的含義,老師告訴自己,有許多東西也許只有在將來自己在法術修煉和摸索中才會逐漸顯現出來對自己的幫助,現在也一時難以解釋清楚,柯默當時也是半知半解,不過在現在的修煉中,柯默已經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老師為自己留下的伏筆了。
心情的平靜讓柯默修煉自己瑜伽術功法的機會似乎也一下子多了許多,有時候是在清晨,有時候在深夜,有時候在正午,柯默無法預測到什麼時候是最適合自己鍛煉的最佳時段,但卻總能敏銳的感受到身心內裏的某種需要,那是一種對精氣神提高的希冀。
除開對自身的鍛煉,柯默更沉迷於對自己得到的那具寶貴屍體的研究,似乎每一次研究總能讓柯默獲得一些新的東西。柯默已經將那具屍體全身上下完完全全的檢查過一遍了,附有強烈風系魔力的夜行衣也被柯默剝了下來,還有一套具有十分堅韌抵抗力的魔獸皮甲,到現在柯默也沒弄明白那套獸皮甲究竟是從什麼魔獸身上取得的,但其有著抗金屬器物的物理攻擊屬性那卻是無庸置疑,甚至在屍體頭部髮髻裏,柯默還發現了一枚鋒利的雙刃暗針,這是一枚相當陰毒的暗器,藍幽幽的針尖讓柯默一眼就發現了這玩藝兒的厲害,通過藥液試驗發現這枚暗針上有著相當強烈的腐蝕毒性,甚至可以在一頓飯功夫將一頭牛化成骷髏。
雖然這一段時間顯得異常充足,但慢慢回憶起老師教授給自己龐雜的知識,柯默已然感覺到時間的不夠用,從魔術魔法知識到精神的修煉,從暗術的提高到武技的技巧,從做人的道理到勢運變幻的天道,許多看似毫無關聯的東西但卻在老師這樣一個迷一樣的人物身上得以完美綜合,連柯默也無法知曉像老師這樣一個學識如此淵博技藝如此高深的術師,居然會默默無聞的在鄉間野地終老一生,究竟是他曾經遭受過重大挫折呢還是淡泊名利看穿了世間一切,柯默在短短一年的接觸中似乎摸不準老師的想法,而老師似乎也不願提起他以前的往事。
有心將老師教給自己的知識和技能作一個系統性的分類,但經過幾次的歸納分析,柯默不得不放棄了這種想法,老師教授的東西似乎很難永一個明確的界線來分類,許多東西都是混合了多方面知識的成果,連柯默也無法將它具體細化,柯默只能將這些東西牢牢記在腦海中慢慢的咀嚼消化,等待著將來的鍛煉和實踐中取得突破。
碧油油的石鏡散發出陣陣涼意,圓潤光滑的邊沿撫摸上去異常細膩,柯默甚至覺得似乎這片圓鏡中蘊藏著無數秘密,只是自己一時無法從中察悉,現在柯默已經習慣於將這片石鏡貼身帶在胸前,那一絲冰涼讓柯默覺得自己的頭腦和心靈都能清醒不少,甚至連那種若有若無的異種靈覺好像也變得觸手可及了。
對魔術和法術方面的修煉一直是柯默追求的重點,想到老師在介紹達摩稜斯克堡的事情提及的種種可能,柯默心中就暗感焦急,雖然在普柏和伊洛特面前口氣強硬信心十足,但它石有苦自己知,達摩稜斯克堡中究竟有什麼奧秘,只有親自進去見識過的人才真正清楚,可惜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但有一點柯默可以隱約猜度,也是自己老師懷疑的,那就是這達摩稜斯克堡中肯定存在著什麼古怪,而且很有可能是某種異類或者非生物類的原因,具體情況沒有親身見識過的人水也無法斷言。唯一的辦法就是抓緊一切時間提高自己的能力,而且就憑自己這樣一個小小的男爵,要想在高加索迅速立住腳,唯一的辦法就是入住達摩稜斯克堡,而且是安全長久的入住達摩稜斯克堡,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鎮住那一方由強盜小偷騙子流放者及其後裔構成的原住民,否則,恐怕自己就是能在高加索立住腳,遲早也會被那些桀驁不遜的暴民們送進地獄。
要想不蹈前幾任領主的覆轍,首要的問題就是解決達摩稜斯克堡的問題,而這個問題的解決有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自身的力量,柯默認真分析過前幾任領主,除了第一任領主因時間原因無法考證外,其他後面幾任領主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是自以為是毫無準備的狂妄之徒,而那個伯克子爵雖然帶了騎士和魔法師一同前去,但他本人並無任何本事,而且也不認為其中會有什麼問題,帶騎士和魔法師前去純粹是為了向那些原住民炫耀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認為達摩稜斯克堡會有什麼異常,但恰恰就是在臥房中驚駭而死,究竟具體原因造成他驚駭而死也就不得而知了,而後來大公派出的魔法師和騎士前往檢查卻又未獲得任何線索,而且這些人還在達摩稜斯克堡中逗留不少時日,卻未有什麼影響,這箇中原因卻是難以查明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沒有準備者肯定會遭遇不幸,這也是促使柯默在這一段時間中抓緊一切機會提高自己各方面能力的主要原因。至於能否奏效,那就不是柯默自己能夠控制的了,有許多事情更需要運氣,上蒼將運氣賜予你,即使你某些方面有些不足,你一樣可以化險為夷,如果命運不站在你這一邊,那也只能怨自己祖墳沒有冒青煙了,不過只要努力了,倒也沒有什麼值得懊悔的。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44:00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三章 武技
普柏挖空心思的為柯默尋找關於達摩稜斯克堡的資料,但讓人遺憾的是,關於達摩稜斯克堡的資料實在太少,大多都屬於道聽途說以訛傳訛的無稽之談,真正有用的東西卻幾乎沒有,謹慎的普柏甚至還親自跑了一趟瘋人院,希望能從已經瘋了的霍金斯男爵那裏獲得一星半點東西,但花費了兩三個小時,狀若白癡的霍金斯男爵除了反複嘟囔「莫須」「觸手」一類莫名其妙的詞語,再也沒有任何收穫,讓普柏也只能掃興而規。
剩下的時間裏,普柏也只能按照柯默的要求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對整個高加索地區地理情況以及那些原住民情況的收集瞭解上,在賽普盧斯城中一位著名旅遊家的幫助下,普柏對高加索的地理狀況也有了比較充分的感性認識,這位旅遊家的祖上曾經是興建達摩稜斯克堡的高加索第一位領主手下的一名見習騎士,曾經跟隨那位領主在高加索生活了七年多時間,多整個高加索的情況較為熟悉,他有一本私人筆記詳細記錄了他在七年多中走過的山山水水,這也成為整個高加索地區唯一較為詳細的地理指導資料,普柏幾乎是將整個筆記從新分類歸納了一遍,將高加索地區的情況逐一進行了清理,更難得的是這本筆記對達摩稜斯克堡的修建過程也有相當詳細的記錄,這對普柏來說簡直是意外的驚喜。
伊洛特在這一段時間一樣沒有鬆懈,在柯默和普柏的督促下,加之他自己也清楚即將去的地方將會面臨多少困難和麻煩,武力是他唯一的依靠,所以他也一反常態的在這一段時間中努力起來,不但苦修內氣,而且日日苦練劍術,希冀在短時間內能有所提高。
柯默靜靜的觀看這伊洛特的表演,手中的軟帶劍早已換成了一柄闊背巨劍,這是大陸上較為通行的武士戰鬥用武器,兩寸寬的劍脊閃動著沉著的光輝,兩道血槽深深的刻印在劍脊上,劍柄用冰蠶絲繞系而成,純銀打造的S形護手鉤異常漂亮精緻,劍脊中央則被柯默用暗術秘密加祝處理,可以極大的提高劍和使用者的融合度,這一點讓伊洛特和普柏二人都是驚喜莫名,尤其是伊洛特,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這柄陪伴了自己好幾年的巨劍一下子變得輕靈敏銳了許多,而且似乎更富有攻擊性,往往自己的攻擊慾望在心中一生成,巨劍就會有意無意的配合著自己的手腕作出攻擊動作,這種感覺讓伊洛特感到奇妙無比。
伊洛特和普柏都驚詫於柯默對這柄巨劍做了何種處理,但柯默只是微笑著告訴對方採取一些魔法加祝,這讓依洛特和普柏都半信半疑,魔法加祝應該是魔法師以上級別的魔法研究者才能施術,像普通的魔法士也不能使用,而且亦要根據被施術對象的特性進行挑選,柯默輕而易舉的都將伊洛特的巨劍實施了加祝,讓伊洛特和普柏都對自己這位老大在過去的三年中究竟有什麼際遇充滿了好奇,但柯默卻不願多言,只是告訴他們在合適的時候,他會告訴他們。
厚實沉重的巨劍在柯默手中顯得格外靈活輕巧,劈、刺、挑、抹、撩幾個戰士肉搏戰的基本動作伊洛特做得精準規範,劍鋒上帶起的陣陣尖嘯聲顯示出伊洛特的確在這方面著實下了些苦功,在德幹高原上德幾年應該對伊洛特大有裨益,生死相拼的戰場上只怕沒有什麼花巧可講,實力是生存的唯一保證。
「老大,你那勞什子加祝還真有些用處啊,這把破劍也一下子變得可愛起來,原來用起來可沒這麼順手,這家夥現在似乎能夠明白人心思似的。」一趟劍舞後的伊洛特異常興奮,得心應手的感覺讓他有股想找個對手發洩一番的感覺,可惜普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而柯默,伊洛特拿不準現在的柯默是否具備武力。
淡淡的一笑,柯默哪有不明白伊洛特心思,這兩個家夥現在經常有意無意的來試探自己,想瞭解自己究竟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柯默也只有含糊以對,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洩露自己底細太多,那對大家都沒有什麼好處。
「伊洛特,我看你武力是有了,不過內氣的修為似乎並不令人滿意啊,光憑武力,也許能成為一個合格甚至出色的戰士,但要想由武力提升道武道這一步,沒有足夠高的內氣修為只怕是鏡中花水中月啊。」柯默知道伊洛特自小的心願便是成為一名武技上的強者,但武力和武道之間有著天壤之別,武力上的修煉可以通過勤學苦練提高,而要想成為人上人,成為武技上的強者,就必須踏足武道,而進軍武道又不是光憑苦練就可以達到的,資質、好的老師外加勤奮缺一不可,尤其是需要在內氣上的提升,這更是進軍武道成為武技強者的必經之路。
聽得柯默這樣一說,伊洛特有些沮喪的坐了下來,一邊喘了一口粗氣一邊道:「老大,你說的倒輕巧,這內氣是隨便修煉能成的麼?我還算有些運氣,從小有一個好老師替我打的基礎還算紮實,這內氣修為也只能勉強說進入初級階段,那天在玫瑰酒廊中的表現已經是我最為搶手的表演了,沒想到那個家夥如此厲害,輕鬆的舉手投足就把我的絕技給破解了,雷馬騎士團真的不是靠吹出來的,不過我感覺得到,那個家夥身上還帶有法力,肯定是光明教會中的重要人物。只可惜我的內氣修為太低,不具備和他一搏之力。」
普通武士和戰士的修煉習武一般以武力和武技為主,一般軍隊的戰士武士以及騎士,絕大多數都只能停留於這一個階段,當然騎士的機會要稍稍多一些,畢竟他們條件和身份決定他們更有可能獲得外界因素的垂青,尤其是依靠教會作後盾的騎士機會更大。戰士武士和騎士如果要想再進一步求得武力到武道突破,那就需要些天資稟賦以及機遇了,沒有一個好的老師,即便是有再好的天資也是枉然,而沒有一定資質,即使有良師輔導也很難取得更高的成就。許多騎士在武道上難以突破,便借助於魔法相助,這雖然不能使他們在武道上得到提高,但在實際中卻能使他們武技和魔法能夠有機的融合使用,雖然只是一些最為初級的魔法,但已然能夠產生巨大效力,這也是許多騎士甘願投效各大教會的原因之一。
說實話在得到那張晶石魔鏡之前,柯默對武技的認識也是相當膚淺和零碎的,雖然老師曾經斷斷續續向他講述過關於基本武技和武道的一些知識,但當時沉迷與魔術和法術的他對武技這種需要長時期不間斷修煉的東西並不十分感興趣,也只是聽聽而已,並沒有花多少精力去習練,但一個奇怪的現象讓給他對武技的認識突然間深刻起來,雖然他武技能力並不高。
自從得到那片晶石鏡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各方面的認知能力似乎都有著非同尋常的提高,尤其是在每一次睡眠之後,他總覺得自己在夜裏夢到無數他從未見過和聽過的東西,既像是在接受學習,又像是在遭遇某些事情,而且每當睡夢中醒來,那些睡夢中的東西便變得零零碎碎,再也難以完整的回憶起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東西很快就在自己腦海中慢慢淡化,但有一點讓柯默十分欣慰,許多他需要的東西有意無意中慢慢在腦海中生根發芽,一些模糊的人像也漸漸在自己腦海中定型,雖然並不知道人像究竟是些什麼人,但總算能夠清晰的回憶起這些東西了。
柯默對武技方面的認識就是來自這些來自夢境中的東西,一些莫名其妙的的知識不知不覺就印入了他的腦海中,讓柯默得以將原來老師教給自己的許多關於武技方面的知識逐漸形成較為系統化的東西。這種奇異的事情即使是柯默自己有時候也難以相信,但當他試探性的習練了一段時間後,卻驚奇的發現自己在武技方面的進展十分神速,究竟是瑜伽術修煉促進了自己在武技方面成長還是自己原本就是武學天才,柯默自己也無從知曉,不過從他本意來說,他還是更喜歡法術方面的修煉。
「伊洛特,如果你真想在武技上更進一層,我想也許我可以幫幫你,雖然我對武技並不太瞭解,不過在我那流亡幾年中倒是有幸得聞某位武學宗師的指點。」柯默不打算將自己內心所想和盤托出,他覺得也許這樣更有利於自己許多東西藏在黑暗中,許多事情往往半掩半遮更讓人生起無限希望。
「哦?老大,當真?是哪一位武學宗師?」伊洛特大喜過望,忍不住跑上前來問道,他一聲最大夢想便是作一名叱 疆場的戰將,但要想成為一名戰將沒有一身出類拔萃的武技那是斷斷不可能的,而他也知道自己對魔法並沒有什麼興趣,於是便一心一意要在武技上有所造詣,甚至到王國邊境戍疆亦是想利用戰場上的拚搏來提高自己的武技,可惜他啟蒙老師水準有限,雖然為他打下了不錯的基礎,卻是無法再讓他在武技上得到多少提高,今日聽得柯默這樣一說,哪還不喜出望外。
「具體是哪一位武學宗師我就不提他的名字了,當初我們也有約定,不得向外人洩露他的情況,不過,據我所知,他的武技堪稱大陸有數的高手吧?」柯默見伊洛特如此熱切也鬍子的硬著頭皮信口胡謅,不過他相信自己腦海中的武技知識至少能夠讓伊洛特能夠上一個層次,對這一點他相當自信。
伊洛特也不追問,他也知道這大陸上凡是強者總有那麼些怪癖,只要能夠對自己的武技有所提高,是誰也都無關緊要,他也知道柯默說話素來不輕易下斷言,若是敢於誇口,定是有相當把握才是。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44:42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四章 奴隸
還有幾天就要離開了賽普盧斯了,柯默和普柏伊洛特兩人都在加緊準備東西,拉姆拉爵士給柯默的五千金盾被普柏毫不客氣的沒收了蓇,雖然還未上任,但普柏已經在打這各種生財主意了。
從賽普盧斯前往高加索有兩條路,一條是走水路,從賽普盧斯出海,輕輎輓輍繞過冥海之角頂端的燈塔向南,經過三百海裏的航行可以到達荷馬地區僅次於首府賽普盧斯城的重要海港──納特衛普港,這裏城市規模雖然不大,但卻是尼科西亞王國在最靠南方的海港,再往南過了尼賽河口就要進入被稱為魔鬼三角海的百慕大海域,這裏暗礁眾多,暗流洶湧,零陵散散分佈著幾十個島嶼,被海盜們當成了避風天堂,整個冥海地區最大的海盜組織──灰骷髏的總部據說就在百慕大群島中的某一個島嶼上。
如果能夠順利通過海盜控制的區域,就可以到達加泰尼亞河口,從河口逆流而上就可以到進入高加索的腹心地區。越過百慕大群島就可以一直向南航行,那裏就進入了風暴洋,但是沿著風暴洋岸邊行駛,可以到達野蠻人居住的荒原以南更溫暖的地區,那裏是充滿異域風情的另一個世界,蒼之大陸的美麗富饒的南部地區。
當然這條路風險極大,隨時隨地可能遭遇海盜的襲擊,密佈的暗礁和突如其來的暗流都有可能導致船毀人亡,尤其是灰骷髏的興起更是讓這條海路平添許多風險,從北方來的許多商隊不得不在納特衛普就改道上岸,然後穿越荷馬地區南部,最後進入大陸腹地,再向南行繞道。
另外一條路自然就是陸路,從賽普盧斯城向西南穿越肥沃的布森平原,再經過格林蘭大森林,渡過尼賽河,就進入了貧瘠的南部波甯斯基伯爵的領地──利昂地區,最後通過達爾曼山口,就算進入了高加索地區了。這條路雖然看上去雖然沒有多大危險,但由於波甯斯基伯爵領地貧窮落後,民風剽悍,素來就是暴亂的發源地,奴隸佔了整個領地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多是被征服地的原住民以及一些半獸人和原住民混血種人,社會治安相當混亂。而且道路交通狀況亦是相當惡劣,所以上一次野蠻人來賽普盧斯交易甯肯繞道走羅森堡王國來賽普盧斯也不願意經行這條道路。
柯默自然只能走陸路,不過想到陸路也不太平,柯默也有些擔心,畢竟連波甯斯基伯爵平素都不大願意住在自己領地上,那裏的情況可想而知,好在尼賽河北岸是一個重要的隘口,大公也派駐有駐軍守衛,從南邊要想進入北岸,就必須經過這裏,否則一旦暴民作亂就會危及整個荷馬地區。
「老大,你真的打算買兩個奴僕?那還不如到利昂去買,聽說那裏的奴隸價格便宜得多。」伊洛特漫不經心的嚼著香草,這是一種清新口腔的藥草,也是城裏貴族們新的流行癖好,據說是為了迎合那些長期遊蕩於舞會和酒會的社交精英們而流行開來的。
「嗯,我父親給我支持了五千金盾,普柏拿走了四千,說是準備買些貨物去利昂,順便賺一筆,剩下這一千金盾,我打算買個僕人,普柏也還缺一個,幹脆就買兩個,一千金盾剛好。」柯默點點頭,伊洛特家中已經贈送了兩匹馬和一個奴僕,他自然不需要,柯默和普柏的就必須在人口市場上去挑選一番了。
「一千金盾?真是可惜了,如果到利昂的市場上去買,大概可以買三個奴僕吧,弄不好四個也是很有可能的。」伊洛特對奴隸市場的價格似乎有些瞭解,尤其是對利昂的奴隸市場更是清楚,讓柯默趕感到很奇怪。
柯默疑惑的目光落在伊洛特身上讓伊洛特十分尷尬,結結巴巴半天後才說清楚原來他母親又悄悄給了他兩千金盾的私房錢,而伊洛特大概太想過一過軍官的癮,打算用這兩千金盾買幾個健壯奴隸作為訓練對象,組建一支小隊的步兵。
聽得伊洛特如此一說,柯默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有意調侃道:「可是伊洛特,就算你能在利昂買上幾個奴隸,可是成為戰士不是有幾個人就足夠了,武器呢?盔甲呢?他們今後的消耗呢?你負擔得起嗎?」
臉紅筋漲的伊洛特終於爆發了,他怒不可遏的揮舞著雙手嚷道:「好你個柯默!我用壓箱底的老本買幾個奴隸來替你賣命,你居然還想讓我出盔甲和武器的錢,你未免也太黑心了吧?」
柯默大笑著反擊:「伊洛特,我敢說你母親給你的錢肯定不止兩千金盾,我看你就把剩下的一千金盾換成武器吧,也好讓他們買來後就可以進入訓練,最快時間滿足你為人之師的變態慾望,怎麼樣?我說得不錯吧?」
茫然無措的張大嘴巴,伊洛特不知道自己這樣一個小秘密還是被柯默看穿了,他簡直無法相信對方怎麼能如此清楚的知曉自己的想法,而且還能連自己最後一點秘密也明白無誤的知曉,彷彿自己光著身子站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般,他甚至有一股掩住自己下身的感覺。
「變態慾望?難道我想把我在德幹高原上與獸人們作戰的寶貴經驗無私的與人分享也成了變態?我看有這種想法的人才是真正變態!」伊洛特憤憤不平的壓低聲音吼道,他們已經來到了賽普盧斯最為繁華熱鬧的人口市場。
「好了,伊洛特,我建議你把你的私房錢交給普柏,從賽普盧斯到利昂,這幾百裏地,商隊都不太願意走這條路,我想這中間肯定會有許多商機才會讓普柏這麼熱切的上竄下跳,你不如把你那三千金盾交給伊洛特,說不定到利昂就能變成五千金盾也不一定呢。」看見對方尷尬的模樣,柯默重重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走吧,普柏這個家夥的腦袋可是比誰都精,你看看他頭上那還剩幾根癩毛就清楚了。」
賽普盧斯的人口市場位於城東邊靠近海港的不遠處,這個市場雖然美其名曰人口市場,其實就是大陸通稱的奴隸市場。雖然大陸諸國陸續廢除了債務奴隸制度,但奴隸市場的買賣並未因此衰退,而且隨著大陸各地形勢的日趨緊張,變得更加繁盛起來了。戰爭是創造奴隸的最佳手段,戰俘和俘獲的平民也是債務的最大來源,尤其是俘獲的平民,由於沒有人願意來贖取他們,他們的結局一般說來就是奴隸市場上的奴隸。而戰俘一般有交戰雙方負責贖回各自的戰俘,所以成為奴隸的機率並不大,除非交戰的一方已經徹底失敗或者滅亡。
走進奴隸市場,柯默和伊洛特就如同進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熙熙攘攘的人流讓柯默一點也看不出這裏就是被那些自詡神來拯救世人的使者即牧師們稱作醜惡的淵源──奴隸市場,一間連著一間的大小店面排列得整整齊齊,而來往得人們也多是士紳商賈,不少還是有著爵位的貴族們,而店面中似乎也看不出什麼端倪,擺放得整潔如一的傢俱,有些有人在裏邊談些事情,外邊看不出任何異樣,除了一兩個掌櫃或者管家模樣的人在外招呼客人,似乎連一個奴隸也沒有見到。
柯默和伊洛特都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原本以為這市場麼就是這裏一堆那裏一堆的奴隸站在那裏等待買主上門,未曾想到這一進市場卻與想像中大相逕庭。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似乎有點摸不準自己該如何去買這奴僕,柯默和伊洛特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好在這奴隸市場雖然人來人往,但市場內街道也十分寬敞,跟隨著前面的人往前走,倒也不虞被人懷疑有其他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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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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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08:45:42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五章 戒指
看了幾家門面似乎還過得去的店面,柯默和伊洛特兩人正拿不定主意究竟上哪一家好,那間規模最大店面卻跑出來一名店員邀請二人進去,兩下坐定,熱茶奉上,一名掌櫃才從後門進來,談及正事。在仔細檢查了柯默和伊洛特的成年身份證明後,掌櫃這才問及二人有什麼需要。
「我們想購買兩名奴僕,是用來服侍我們日常生活的。」柯默簡短的要求立時讓掌櫃瞭解到這二人大概是第一次涉及這個行當。
「呵呵,二位先生大概是第一次吧,有些情況二位大概還不清楚。讓我來為二位介紹一下,首先你想買男性還是女性奴僕,這兩者之間的價格差異很大;第二,在種族上是否有限制或者特別的要求,語言也是一樣;第三,是馬上就需要現貨還是先預定等一段時間來取貨;第四,年齡經曆上是否有什麼要求;第五,對所需的奴隸在技藝上有沒有特殊要求。這些是最基本的條件,也希望二位先生斟酌一下,我們這裏可以為二位提供全方位的咨詢,並可以按照您的要求,提供各種特殊需要的奴隸。」掌櫃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赤褐色頭髮被梳理得異常整齊,臉上用風霜堆積出來的精明老練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久經此道的生意人。
「哦?各種特殊需要?」柯默倒是來了些興趣,原本只打算隨便看看,看是否有合意的僕役,沒想到卻是在這裏被上了一課。「先生所說的特殊需要不知是指哪些範圍?」
「兩位雖然第一次來我們這兒,不過鄙人倒是早就認識二位了,聽說二位都已經成年,柯默男爵似乎馬上要去您的封地上任了吧?」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揶揄之色,不過語氣上倒是十分誠懇,「你二位如果信得過鄙人,鄙人願意為兩位挑選兩個出色的僕役,保證能讓兩位滿意,不過要請兩位先把你們的要求提出來。」
沒想到自己流亡三年歸來卻依然臭名昭著,柯默微微苦笑了一下,方才回答道:「那倒不用,我們本來也只是先來看一看,看看這有沒有合適的僕役,對了還沒請教先生的尊姓大名?」
「皮洛,皮洛·費勒。」中年男子神色不動,微微點頭道,「嗯,既然是這樣,如果柯默男爵有興趣,不妨讓我陪您參觀一下我們的奴隸倉庫怎麼樣?」
有些驚訝於對方為何如此熱情,雖然自己名氣不小,那不過是自己和伊洛特以及普柏少年時的荒唐妄為闖出的名聲,對這些商人來說,似乎半文錢不值,而自己上一次與商會的人鬧的不太愉快也與奴隸商人們似乎沒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這個皮洛卻對自己這麼感興趣呢?
不過柯默素來沒有逃避的習慣,欣然點頭道:「那樣最好,我也想見識一下費勒家族的奴隸倉庫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呵呵,秘密談不上,只是我們費勒家族從事奴隸經營一百多年,誠信、公正、周到這三條法則倒是一直遵守得很好,費勒家族能在激烈的奴隸買賣中站穩腳跟不倒,靠的就是這三條。」頗為自傲的昂起頭,中年男子招呼了一下店面上的管家,示意準備馬車,然後請柯默和伊洛特二人隨他從後門而出。
馬車輕盈的沿著街道奔行著,涼爽的海風帶著淡淡的鹹濕氣味,倒是增添了幾分優雅,這是一條順著海邊修建的道路,放眼望去,海天一色間,白色的海鷗起起落落盤旋自在,點點白帆在粼粼波光中緩緩劃出一道道蕾絲,星羅棋布的小島上點綴著翠綠的峰青,在碧藍的水面中顯得那麼閑適。
馬車很大,三個人坐在裏面顯得十分寬敞,伊洛特知趣的閉上嘴一言不發,他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費勒家族在賽普盧斯城中算不上什麼名門望族,但百年來的商業積累也並不是一般小貴族們能夠比擬的。柯默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詫異,雙眼一直望著窗外,似乎在欣賞著海天一色的美景,但內心深處卻在考慮著對方為什麼會突然邀請自己去參觀奴隸倉庫。對於一個從事奴隸貿易為主的家族,奴隸倉庫無疑就相當於珠寶商人的藏寶室,並非人人都可以隨便進入的,可是對方卻毫無顧忌的邀請自己前往,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
柯默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會狂妄的認為自己是高加索地區的領主就會贏得這些以商立業的商人家族的尊重和認可,這些人之所以被稱為商人家族更看重的是商業利益,可是正是因為這一點,柯默才大惑不解,難道說費勒家族認定高加索會給他們帶來大筆的收益?這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了。
馬車繞過海邊的環道,沿著城牆邊際直奔南門,沒有做任何停留便出了城,柯默和伊洛特交換了一下內心的驚異,但依然沒有開腔,商人們為了便於交易和安全起見,一般都將倉庫設在城市外圍靠近城牆的地區,這裏地理環境寬敞,偏僻幽靜,地皮價格也較為便宜,但鮮有將倉庫放在城外的,因為從安全角度和交易的方便性來說城外都是不適宜的。
一行三人都顯得十分安靜和平和,馬車奔出南門,順著南下的大路行出三裏地後拐進一條濃蔭遮眼的小徑,這明顯是一座頗具規模的私人莊園,柯默很少到城外,但也知道城外有不少富有家族購置的莊園,作為度假休閑時的所在。
馬車很快駛進了一座莊園大門,當馬蹄聲在石板小徑上脆響時,莊園的看門人早已將大門開啟,馬車一直到一處連綿的房屋才停留下來。
「柯默男爵,請!」皮洛慇勤的延手示意,方向卻是幾間佈置的十分樸素的小屋。
有些驚訝,但柯默還是點點頭,跟隨著皮洛而入。
面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從面容上來看就知道應該是皮洛的長輩,同樣的血統賦予了他們一樣奇特的髮色和巨大的鷹鉤鼻。
「父親,這位是柯默男爵,男爵閣下,這位是我的父親雅克·費勒。」簡短的介紹讓無法起身的老人眼中也多了一絲疑惑,指了指自己的雙腿,老人紅潤的臉膛上露出一絲歉意:「很抱歉,我有些失禮了,男爵閣下,我的雙腿讓我已經有十年無法發揮作用了,只能用這種方式與您見面了。」
柯默也連忙上前表達自己的敬意,對長輩的尊重是一個貴族最起碼的禮節,雖然商人並不是什麼值得尊重的人,但畢竟對方是一個有殘疾的老人,而且是大名鼎鼎的費勒家族的主事人。
伊洛特在柯默進入小屋的同時已經被人邀請到真正的奴隸倉庫參觀去了,他知道不過事一個陪客,倒也消遙自在的隨著對方去了。注視面前的兩人,柯默默默琢磨著皮洛為什麼會帶自己來見他的父親,像這種第一次見面就邀請對方來自己家中的方式他還是第一遇到,不過他知道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柯默男爵,請原諒我沒有做任何解釋就把你邀請到我父親的居所,不過的確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需要您的幫助,對於我的無禮,我會做出補償的。」皮洛彬彬有禮的向柯默致歉,並請求柯默的原諒。
優雅的點頭示意,柯默心中暗想,果然是商人作風,即使是一次失禮也準備給予彌補,不過這樣很好,符合我的需要,淡淡的回答道:「不,沒有關係,我想皮洛先生既然這樣做了肯定有您自己的原因,我很樂意聽到的您的解釋。」
看見自己的父親已經注意到了來客手指上的戒指,皮洛微笑著道:「男爵閣下,我想先冒昧的問一個問題,您手上的那枚戒指是從什麼地方獲得的呢?」
原來如此!柯默心中重重一震,難怪僅僅是一面之交卻將自己帶到家族的重地,一切皆因這枚現在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而起。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六章 費勒家族
看見父子二人灼熱的目光凝視在自己臉上,柯默知道自己的回答如果不能讓他們滿意,究竟會有什麼樣的結果,連柯默自己也無法預測,不過看上去對方似乎沒有什麼惡意,至少連身患殘疾的雅克也和自己如此靠近,只是對方二人的那種企盼的眼神的確有些讓他感到壓力。
「為什麼皮洛先生和雅克先生似乎都對這枚戒指這麼感興趣呢?」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柯默顯得十分沉著自然,一雙溫和灰眸中略帶一絲驚訝,讓一直在主意觀察柯默表情的二人看不出任何異常。
「呃,男爵閣下,可能我的問話有些失禮,不過因為這枚戒指與我們費勒家族有著相當密切的關係,所以我才冒昧的將您請到這裏來。」皮洛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太合適,但出於心情的急迫,他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哦?」從父子二人臉上收回目光,柯默思索著該怎麼樣回答這個問題,說自己從死者身上取下,這當然不可能,自己修煉死靈魔法的事情在目前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即使是像普柏和伊洛特二人,柯默也暫時不想讓他們瞭解,但這枚戒指明顯來曆不凡,若是說購買或者被人贈送似乎又難以讓二人釋疑,這的確有些不太好解釋。
看見柯默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雅克父子二人都有些緊張,他們不知道這枚戒指怎麼會落在對方身上,看樣子似乎對方對這枚戒指的價值和意義並不清楚,這讓他們十分奇怪。
「雅克先生,皮洛先生,關於這枚戒指的具體情況,請恕我在沒有瞭解情況之前不能隨便洩露,不過我可以簡單的介紹一下,這枚戒指應該說是我一個朋友的,很不幸他死於暗殺,在臨死前把這枚戒指交給了我。」柯默說得很含糊,但卻沒有說謊,本來對方也是死於暗殺,當然死於什麼暗殺,他不敢隨便妄言,也只能這樣模稜兩可的來應付他們父子倆了。
老年男子精神一下子鬆弛了下來,身體也軟軟的躺回了輪椅中,目光也黯淡了下去,垂下頭喃喃自語道:「果然去了,唉,我也該想到了。」
皮洛見父親有些失態,輕輕咳了一聲,「男爵閣下,能不能問一下你那位朋友的相貌特徵,另外他死於什麼人暗殺呢?」
「呵呵,皮洛先生,方纔我不是說了麼,具體情況我朋友也交代過我不能隨意外傳,請您諒解。」柯默巧妙的推托道。
房間裏的氣氛一下子沉寂了下來,皮洛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對方本來只是一個購買奴隸的顧客,但自己卻把他引到這裏來而且還提出了許多正題之外的話題,這也難怪對方有些不悅了。
「好了,皮洛,男爵閣下能夠做到這一步,我們非常感謝,我也聽說男爵閣下要去高加索,今天來買奴隸的目的大概也是為了去高加索做準備吧。高加索是一個神奇美麗的地方,我年輕時候曾經在哪裏逗留過一段時間,達摩稜斯克堡也並非常人想像中的那麼恐怖,只是這裏邊也有著許多奧秘需要人去解開,一般人當然只能掃興而歸,甚至還會有危險,不過我有預感,男爵閣下肯定能夠在那裏有一個滿意的結果。」似乎是才從沉思中醒來,老年男子原本紅潤的臉膛此時卻顯得有些老態龍鍾,他制止了自己正欲啟口的兒子,揮手道:「我希望男爵閣下如果有機會多回幾次賽普盧斯,也許下一次我們會面會有一個更加寬鬆的氛圍。嗯,為了表達今天我對男爵閣下的冒昧歉意,皮洛,你去帶男爵閣下選幾個合適的奴隸,作為我送給男爵閣下的禮物。」
老年男子的話語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語氣,連柯默也是一怔,送給自己幾個奴隸?就因為自己來了這裏一趟,這讓他感覺到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三年流亡生活和打擊早已讓柯默具備了他這個年齡段的人不應該具備的深沉,他站起身來禮貌的一行禮,然後謝道:「長者賜,不敢辭,如此就多謝雅克先生的厚禮了,今後若有機會定當來拜會先生。」
接下來的參觀倒是讓柯默大大的開了一次眼界,龐大的莊園一片連著一片的屋宅幾乎沒有多少空閑的房間,老實說,費勒家族對待平常人視作私有財產的奴隸態度以及給予他們的生活條件應該算是較為溫和的,遠非那些反奴主義者所吹噓的那麼惡劣和殘酷,拿介紹的皮洛自己的話來說,有哪一位商家會在貨物尚未賣出之前將希望貨物破損或者蒙塵呢?這豈不是白白讓自己的財產遭受損失?
柯默初步估算了一下這個莊園裏至少聚集了三百個以上的各族奴隸,甚至連半獸人奴隸亦有不少,還可以偶爾見到幾名極為少見精靈族奴隸,根據目前的市價,光這些奴隸的價值都應該在一百五十萬金盾以上,而這僅僅是儲藏的奴隸價格,這讓柯默對賽普盧斯城內的商人家族的勢力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皮洛很快就替柯默選好了兩名僕役,這是兩名來自西邊安德斯邊境丘陵地區的凡人,安德斯地區地處邊境,而尼科西亞王國也長期與西面的宿敵塞維利亞公國敵對,雙方在邊境地區的小規模戰爭一直持續不斷,而邊境地區的兩國居民經常被兩國軍隊擄走販賣為奴,這兩名少年大概就是被塞維利亞公國軍隊擄走後通過其他渠道販入荷馬地區的。柯默簡單查閱了一下兩名少年的證明,這是作為奴隸買賣所必須的身份證明,上面註明了奴隸的名字和來源渠道,並加蓋輸出地方的專用訖印。有了這封證明,就可以合法進行交易,而無需擔心其他。
「皮洛先生,感謝您和您父親的盛情,能夠有幸認識您和你的父親,我真的十分榮幸。」隨同柯默幾人一同來的馬車早已準備好,皮洛顯然並不打算隨同柯默和伊洛特二人一起返回城中,他微笑著回答道:「男爵閣下,您太客氣了,應該說是我十分榮幸能夠結識二位才對,男爵閣下甫及成年便受封一地,請你相信我父親的眼光素來十分公正準確,對男爵閣下也絕非阿諛奉承之意,相信男爵閣下能夠在高加索獲得足夠的發展空間,我期待著男爵閣下的再次歸來,如果有什麼需要,請隨時知會我。」
接過皮洛遞過的一枚黑漆漆的鐵質印記,手指只是一接觸,柯默便知道這枚材質特殊的東西肯定是代表費勒家族的印信,不過像這種家族印信一般不可能對外贈送,除非被贈人與該家族有著深厚密切的聯繫,這再一次讓柯默感到意外,雖然對方贈送了兩名奴隸,但對方以唐突邀請作為賠禮似乎也勉強說得過去,但像這種家族印信卻遠非尋常的一兩個奴隸可比,這相當於將自己視作了該家族的重要盟友或者夥伴,可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柯默都不認為自己具備了這一條件,就算是自己名義上已經是高加索的領主也不可能,高加索的情況瞞不過這些消息靈通人士。
不過對方既然這樣做,肯定有其理由,作為接受方,尤其是自己現在的處境,似乎並沒有拒絕的理由,柯默欣然接受了這一饋贈,正欲致謝,卻聽得從不遠處突然傳來陣陣喊殺以及清脆悅耳的兵刃撞擊聲。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48:14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七章 插曲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跌跌撞撞的向著門口這邊跑來,後面幾名身形敏捷武士裝束的男子緊跟著不放,柯默和伊洛特二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停下了上車的步伐,靜靜的注視著發生在眼前的的一切。
跌跌撞撞的高大男子明顯是受了傷,從那奔跑過來的路線就可以看出,斑斑點點的血跡沿著平實的石板地延伸過來,動作的協調性也可以看出受到很大局限。不過當看到站在馬車前的柯默幾人,那名高大男子似乎一下子振作了精神,迅速朝著這個方向跑了過來。而他身後的幾名武士也察覺了他的企圖,立即猛撲上去企圖將他控制住,不過逃跑男子顯然不是弱者,手中長劍連續幾記凶狠刁悍的砍劈動作阻擋住了武士們追擊的路線,然後一個漂亮的貼地連續翻滾一下子就到了似乎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皮洛面前,手中血跡斑斑的長劍已經按在了皮洛頸上。
「大膽!」「放肆!」一連串的怒吼從武士們嘴中爆發而出,但是投鼠忌器,眼見得青光閃動的劍刃浸在主人工整的領結邊,他們除了呵斥外似乎沒有任何辦法。
「拿開你的劍。」雖然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不過長久以來養成的冷靜和人格尊嚴讓皮洛從來不願意在外人和下人面前表現出失態,微微皺著眉考慮著該如何處理面前的難題,一邊平和的提出自己的建議:「如果你是奴隸,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可以解除你的奴隸身份,脅持我對你沒有任何益處,你很難逃出荷馬。」
柯默和伊洛特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這一幕,挾持皮洛的那名高大男子應該是一個奴隸,還算整齊的上衣上一個巨大的裂口,一條穿過鎖骨的鐵鏈從破碎的裂口上露了出來,已經有些化膿的創口看上去有些磣人,凝結的血塊和膿汁糾結在一塊兒,就像一張咧開的魔獸嘴巴,格外刺目。略略有些蒼白的臉龐上一雙深凹的眼珠呈深灰色,有些散亂的灰黃色頭髮由於奔跑排洩出汗跡而緊緊貼在臉頰和額際,急劇起伏的胸脯如同一個巨大的風箱抽動,「呼哧呼哧」喘息不停,看得出這一段距離已經讓他耗費了不少精力。
淩厲的目光在柯默二人的身上游移,一柄劍卻始終不離皮洛頸部半點,牢牢的控制著皮洛的頸部大動脈處,看得出這個家夥應該是一個殺人高手。
伊洛特此時顯得有些興奮,躍躍欲試的神情瞞不了人,按在腰間帶劍的手已經握緊了劍柄,只等柯默一個眼色他便可立即發起攻擊,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雖然對方控制住了皮洛先生不過,從他手上力度的穩定性來看,伊洛特還是有相當把握在對方劍傷及人質之前解決掉對方的。
不過柯默用眼神制止了伊洛特的冒險,眼前這個身材雄壯的男子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劇烈的運動讓他體力已經倒了一個極限,這個家夥應該是一個標準的軍人,他也發現了這一點,根據目前的形勢,他無法再逃出多遠了,他唯一的依靠就是手中的人質,但人質堅決鎮定的態度明顯激怒了他,也許再多一點刺激,他就會爆發甚至鋌而走險。
對手明顯感覺到了對面兩人的敵意和危險,雖然柯默沒有任何動作和表示,甚至臉色還異常和藹,但長期的戰鬥和搏殺經驗還是讓他第一感覺就判斷出這個貌似溫和的家夥可能才是最危險的敵人,最明顯的佐證就是那個躍躍欲試的家夥僅僅是在對方的眼神下就暫時終止了突襲的意圖。
悄悄的把注意力集中在在了這個年輕人身上,對方略顯稚嫩的臉膛上看不出多少不同尋常的地方,但刀林劍山中闖蕩出來的生死經驗和直覺告訴他這個家夥身上肯定有古怪,不過似乎已經不容他多想,對方已經微笑著向他發起挑戰:「放開皮洛先生,皮洛先生一言九鼎,既然已經答應了解除你的奴隸身份,給予你自由,你應該滿足了。不要再有其他過分的要求。」
滿臉剽悍之氣之色的高大漢子臉上生出戒備之色,他說不出自己怎麼會有這樣一種感覺,就像是一隻被蛇盯住了的青蛙,脊背上隱然間泛起了一絲涼幽幽的感覺,「我還有個同伴,我想和他一起走,我只有這個要求。」
「要求,難道你認為你現在還有機會提什麼要求麼?」柯默笑著搖頭,看來這個人自以為是了,以為真的能夠控制住場面,「這裏是荷馬,是賽普盧斯,你認為你能夠走的出去麼?」
「不試一試,又怎能知道行不行呢?」漢子已經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劍刃幾乎要擠進身體已經有些傾斜的皮洛頸肉中,柯默知道不能再猶豫下去了,口中默念,手指輕彈,兩人之間的空間一陣奇異的波動,一記電系麻痺魔法悄然奔射而出。
全身猛然一震,高大漢子似想竭盡全力控制住自己的手腕,然而全身已然被麻痺術瞬然浸透的他甚至連自己的腳指都無法控制,身體一陣搖晃後便軟軟的倒了下去,湧上喉頭話語甚至連最後那句吶喊聲都無法發出,便帶著萬分不甘和悔恨倒了下去。
皮洛和伊洛特都驚訝的望著甚至連姿勢都沒有什麼改變的柯默,二人雖然沒有看見柯默如何作勢,但都隱隱約約猜到了柯默是用什麼方式解決掉眼前這個危機,這只能是魔法術一類的手段,皮洛早就知道眼前這個新封的高加索領主不會這麼簡單,否則自己素來眼光刁鑽的父親不會如此看重對方,但還是沒想到柯默居然是一個魔法士甚至魔法師,他不知道柯默究竟魔法術層次到了什麼階段,但舉手投足間就能解決掉一個五大三粗的強壯男子,而且是一名身手矯健的軍人,想必也不會差,他不由得對柯默更加充滿了好奇。
「好了,皮洛先生,這個家夥是什麼人,看來還有些手段啊,居然能從你的守衛手上跑出來。」柯默微笑著對皮洛對他表示的謝意搖搖頭,好奇的問道。
「呃,這個家夥應該是來自麥倫公國吧,看他的樣子到有些像麥倫公國的戰士,不過很遺憾,麥倫公國的首都邁錫尼已經被獸人攻破了,邁錫尼全城已經化成了一片廢墟,城堡也被洗劫拆卸一空,可惜一顆安倫湖畔的明珠了,麥倫公國現在已經不複存在,這些家夥大概是戰敗的逃兵或者俘虜,被賣出來的吧。」皮洛一邊示意守衛將倒在地上眼中充滿不甘和仇恨的男子綁縛結實,一邊聳聳肩道:「看來我們有些大意了,沒想到這個家夥連鎖骨被穿都還能掙脫,這麥倫公國的武士果然名不虛傳。」
「哦?麥倫公國被獸人攻破了?這是什麼時候的消息?」柯默尚未來得及回話,一直沒有說話的伊洛特忍不住驚呼起來,麥倫公國是尼科西亞王國西邊一個小國,也是王國抵禦獸人南侵的一個重要盟國,而如今卻被獸人攻破,這簡直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那王國的北邊呢?伊洛特和柯默都能夠看到雙方眼中震驚的眼色。
「三個多月前的事情,」瞅了一眼滿臉震驚神色的二人,皮洛淡淡的道:「王國北方一樣是風聲鶴唳,不過王國軍隊在北面有比較堅實的防線,獸人雖然悍勇,但估計現在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難以再進一步了,只是就是目前的情形也是近幾十年來前所未有的了,國王陛下已經十分震怒,命令要組建鐵十字兵團,我看這過境關稅和領地稅大概都要提高了。」
「可是麥倫公國垮了,王國西北邊就露出來一個大口子了,即使這一次不行,下一次獸人們就會沿著這個缺口撲過來的。」在北邊邊境要塞 混了兩年的伊洛特對此卻是十分清楚,沒有了麥倫公國作依靠,帝國北方防線已經不再完整,王國的處境一下子就會落入十分艱險的地步。
「呵呵,這就不是你我能夠管得了的了,想必賈紮伊爾城裏邊的貴族們會比你我更著急的。」皮洛有些惋惜的瞥了一眼地下仍然在掙紮的漢子,魔法的效力居然在極度衰弱的他身上沒有持續多久,足以證明這個家夥的強壯,揮手示意已經將他捆綁好的武士守衛將人抬走,這才道:「麥倫公國軍隊雖然強悍,但數量的確太少了,沒有帝國的支持,麥倫公國難免覆滅的命運。」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50:53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八章 詭異
眼見得武士們已經將那名漢子抬起往回走,柯默和伊洛特似乎察覺到皮洛話裏有話,柯默皺了皺眉問道:「皮洛先生,這次麥倫公國淪陷覆滅似乎有什麼內情?」
猶豫了一下,皮洛在考慮有沒有必要和對方談及這個話題,雖然這個話題對於消息靈通的人來說也許算不上什麼特別緊要的秘密,但畢竟涉及王國高層,作為商人出身的他自然有些避諱,想了一下,皮洛才含糊其詞道:「男爵閣下,不是我不願意說,只是這裏邊可能還有很多一時難以說清的內情,我想要不了多久,也許您就會知曉。」
柯默聳聳肩,他能夠理解對方的謹慎,不過這似乎也將和自己沒有太大關係,自己馬上就要遠赴高加索,北方的形勢即使再惡劣,也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事了,不過方纔那個被穿了鎖骨的奴隸看上去倒是有些本事,自己這一去千裏,若是能夠有兩個幫手,也許會輕鬆一些,哪怕是拉上兩個墊背的也是好的。
臉色輕鬆的笑了一笑,柯默收回準備上車的腳扭頭道:「皮洛先生,我想問一個問題,您這兒想剛才那個奴隸那樣的貨色有多少?」
怔了一怔,精明的皮洛馬上明白過來:「哦,很對不起,除了他之外,好像只有一名麥倫公國的奴隸了,本來有幾名的,但他們大多有傷在身,而且傷勢也比較重,運回來的路上缺乏必要的醫療條件,都死了,只剩下兩個,傷勢較輕,沒想到還會弄出這樣的事來。男爵大人若是不嫌棄,那這名奴隸和他的同伴就作為我個人的禮物送給您好了。」
商人的乖覺讓柯默十分滿意,不愧是商人世家出身,對客人的意圖理解無人能及,自己僅僅是問了一句,便雙手奉上,讓自己連感激話都無法出口,點點頭,柯默微笑著道:「如此厚禮,柯默銘記在心,其他話我就不多說了。」
皮洛瀟灑的聳聳肩一攤手,以同樣詼諧的語氣道:「一切為客人著想,這是我們費勒家族百年來沿襲下來的商業準則,對男爵閣下同樣適用,希望男爵大人不要拒絕我們的心意。」
回程的馬車後多了一輛載貨馬車,四名奴隸被置放在帶蓬的貨廂裏,緊緊跟在柯默二人馬車的身後,柯默並不擔心二人會逃走,且不說荷馬地區對逃亡奴隸的檢查十分嚴密,另外一名奴隸的傷勢已經相當嚴重,若是沒有及時的治療,只怕熬不過幾天,柯默只是淡淡的一句「要想活命就老老實實跟我走」一句話就讓一直桀驁不遜的那名曾經是麥倫公國的軍人服服帖帖的跟在了自己身後再沒有任何企圖。
回到府中的柯默叫來管家桑德斯,吩咐將二人安置在自己後院的外房,並替二人尋來一些衣物換上。眼下柯默離開賽普盧斯去高加索送死在即,誰也不願意此時與他發生不愉快,連柯默那位與柯默格格不入的兄長也少有的向柯默表達了自己當初的不禮貌的歉意,桑德斯自然不會自尋煩惱,慇勤的按照柯默的意思作了安排。
躺在板床上的這名男子年齡不過三十餘歲,同樣雄壯的身軀此時卻是滾燙,從肋腔下的傷口可以看出這是一處傷及內腑的箭傷,傷口不斷湧出的濃汁預示著傷者已經相當虛弱,若是再不加以治療,等待的便只有死亡。灰白的臉頰由於缺乏必要的食物十分瘦削,不過一雙深凹眼眶裏的灰藍眼珠倒還有些神采,至少沒有那股子垂死之人的氣息。
看著這名年輕的主人仔細的診視著自己的同伴,立在一旁的漢子忍不住跪伏在地泣聲道:「包令懇請主人施以妙手,救救他,他不能死。」
皺了皺眉,柯默沉聲道:「起來!首先,我沒有說不救他,現在你兩人現在都是我的財產,我不會坐視不管,第二,我能不能救他,要看他的體質,他的箭傷很嚴重,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機,我會盡我的最大努力。」
躺在床上的人也沉聲道:「包令,起來,不要讓主人為難,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豈是藥石能夠決定的!主人有這份心意,法蘭心中只有感激,再無遺憾。」
有些訝然的瞅了一眼躺在床上神色平靜的男子,柯默想不到一直沒有開腔的此人居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完全有悖與自己對心目中奴隸的看法,在轉念一想,此人也許還曾是麥倫公國中的軍官,也就不足為奇,不過柯默還是對躺在床上這個人產生了一定好感。
點了點頭,柯默注視著對方那雙淡漠如水的眸子道:「你也不必灰心,傷雖然重,但也並非無可救藥,強烈求生慾望能使你的機會更多一些,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但願你能有好的運氣。」
回到暗房的柯默靜靜的坐在案台前思索了一陣,像方纔那個受傷男子的傷情已經十分嚴重,用普通的藥物和治療方法幾乎沒有什麼太大希望,可是從那名男子眼中偶爾閃露的崢嶸光芒,柯默可以斷定此人不是一個簡單人物。缺乏足夠幫手的他現在正需要幫忙者,伊洛特和普柏雖然忠誠度沒有任何問題,但二人畢竟缺乏經驗,他不知道到高加索將會面臨一個什麼樣的境況,他不想這樣一人面對整個陌生的世界。
看來也只有賭一把了,白魔法並不是自己擅長的,可以說除了起初老師教給自己的那幾樣的時候自己練過幾次,到後來,自己幾乎從沒有機會來施展它,柯默甯肯用從獸人藥師那裏學來的配藥技術,也不願意用魔法來施展與自己身上,在他看來,魔法術本來就是一種借用自己精神力量汲取天地間元素改變事務形態的一種手段,這種方法用於施術者自己身上,似乎有點逆天行事的味道,拿老師的話來說,這完全是一種荒誕不經的妄想謬論,不過柯默仍然固執的堅持這一點。
光用白魔法固然能使對方的傷勢盡快痊癒,但並不能使對方的傷情得到根本上的好轉,傷及內腑其實已經波及身體的本質,也就是修煉之人所說的元氣或者元力,不是光憑從外界借用法力便可以恢複的,必須要輔之以固本的藥物,這才能標本相濟,當然本人的求生慾望亦是一扣重要環節,否則也許魔法施展完畢之時,也就是這個家夥傷癒但命喪之時。
手輕輕一招,陳舊的口袋立時飄浮在半空中,柯默不慌不忙的從有如在空中抖動的袋中取出一些藥物,篩選一番,挑出幾種,一枚精細的墨玉盅也擺在了案桌上,藥物很快就被投進了玉盅中,柯默借此機會習練自己的役力之術,默唸咒語,孤零零的玄玉杵像是被人操縱一番慢慢的在玉盅中旋磨起來,這幕景象若是被人看見,定是要以為自己眼睛發花或者遇上了鬼魅。
嘰嘰呀呀的玉杵磨動聲音在暗室中顯得格外刺耳,暗沉沉的室中沒有半點生氣,唯有一動不動的柯默一雙寒幽幽的眸子在昏暗的房中熠熠發光,可以隱約看見似乎柯默的嘴唇也在微微顫動,若有若無的聲音從柯默嘴中發出,細密的汗珠悄悄在柯默額際滲出。
好一陣後,柯默才輕喘了一口長氣,那玉杵也是一歪,斜斜的靠在玉盅中恢複了安靜。休息了片刻,柯默才抓起玉杵繼續未完的工作。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52:06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九章 臂助
外房中充滿了壓抑的氣氛,那名神色緊張的壯碩青年奴隸站在一旁似乎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更好。房中的治療已經進入最關鍵時刻,任何打擾都可能前功盡棄。在柯默的藥物治療下,躺在床上的傷者似乎好轉了許多,連溫度也下降了許多,不過柯默卻知道這不過是表面現象,沒有後續的治療手段,這些好轉的現象都不過是曇花一現。
白魔法施展起來並不太耗費精神力,不過這並不代表白魔法就容易學會。對光明教派的教士或者騎士來說,白魔法是一種最為簡單易學但卻不易精通的法術,不過柯默似乎顛覆了這一說法,從他臉上瀰漫的陣陣青氣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個施展白魔法救人的魔法師,倒是更像向魔鬼借力的亡靈法師或者黑暗術師,一陣陣低沉古怪的吟誦從柯默嘴中湧出。
躺在床上的壯年漢子以一種奇異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個略略有些陰沉的青年,這個現在自己「名義」上的主人起初並未給他帶來多少感受。哀大莫過於心死,自從邁錫尼被攻破以後,自己就再也沒有想過要活下去,一切都隨風而逝,自己曾經擁有過的一切都變得毫無價值,武士的榮譽,生存的價值,這一切在邁錫尼城被攻破後,父母妻兒喪生在那些凶殘的獸人手上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就算殺死再多的獸人又能怎麼樣呢?能讓自己的父母妻兒重生複活麼?能讓曾經擁有的一切重新再來麼?
只是包令的盡心照料讓他似乎又無法一下子安心死去,這個看上去雖然高大威猛男子其實也不過才十七歲,跟隨自己幾年,有若父子師徒,雖然作戰勇猛,但對人情世故卻是半點不懂,要想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他不知道包令能否適應得了。
當這個貌似冷漠的青年將一劑不知名的藥劑給自己服用後,壯年漢子便驚訝於對方的手段,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貴族青年居然能有這樣的配藥手段,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陣陣藥氣他可以肯定自己服用的這劑藥絕對是對方親自配製的,這在大陸上凡人世界中似乎很難想像。藥師似乎是中下層或者某些特殊人群所專有的職業和謀生手段。
不過這才只是一個開始,當憂鬱青年用一種古怪的壓力用力擠壓著壯年的男子的內腑時,他才又發現其實這個家夥更像是具備某種特殊力量的騎士,一種他無法形容的舒服感覺充斥在壯年男子的心間,直到對方呵斥著自己,壯年男子才從那種享受般的快感中清醒過來,白魔法!
懶洋洋的如同沐浴著聖光一般的魔力伴隨著對方吟誦著的咒語從對方身上源源不斷的湧向自己,壯年男子完全驚呆了!他不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雖然麥倫公國並沒有什麼出色的魔法師,但作為一個公國的重要軍事指揮官,他曾見識過不少魔法師和魔法士,他敢說自己曾經接觸過的魔法師沒有哪一個能夠給自己如此大的震撼,強大的魔力讓他在無比驚異的同時也生出一絲隱隱的敬畏,如此年輕就能在魔法術上具有如此造詣,這簡直是駭人聽聞!而他似乎從來未曾聽說過在尼科西亞公國具有這樣一位年輕的魔法師!
不過當他注意到緊閉雙目的柯默臉上泛起的青氣和隱隱約約的暗影時,他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卓越的魔法師竟然在尼科西亞公國默默無聞,甚至連這荷馬地區也以及生活在他周圍的人無從知曉他,一切謎底似乎都迎刃而解!
從疲勞中緩緩恢複過來的柯默似乎明白了躺在床上的壯年男子臉上的驚異究竟是什麼,不過他並不在乎,既然自己敢於不怕暴露救他,就不會擔心對方洩露出去,從對方外表淡漠但眼中卻是不屈之火熊熊燃燒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寫照,雖然對方年齡比自己大上一長截。
「好了,你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一下吧。有些時候時間能夠沖淡一切,有些時候卻能讓你更深刻的體味世界的真諦,許多事情不要那麼忙於下結論。」柯默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出門時才淡淡的吩咐那個目光一直鎖定在床上壯年男子的高壯青年:「不要讓他隨便活動,他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當柯默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時,他清楚的聽到背後傳來低沉但堅決的聲音:「從今以後,再也沒有麥倫公國的法蘭和包令,只有主人手下的僕人法蘭和包令。」
距離出發的時間只有兩天了,柯默和普柏、伊洛特幾人都忙碌了起來,當伊洛特看見已然恢複健康一身武士服裝的高個青年包令和大有起色的壯年男子法蘭時,嘴巴張得比河馬還大。
前天二人還困頓不堪,被穿了鎖骨的高個青年傷口居然結了痂,除了在靈活度上還有些受限外,包令的表現已經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了,看見對方在柯默的後院裏輕盈的舒展著四肢,一把厚重的寬脊短劍在這個大個子手中靈活的挑、劈、砍、刺、抹,才走進院門的伊洛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而站在一旁的壯年男子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早已沒有了前日返回時在馬車上那種暮氣和消沉,雖然眉宇間依然還纏繞著幾許憂鬱,但至少在精神狀態上已經與昨日完全不一樣了。
駐足打量了做著恢複性訓練的大個青年半晌,伊洛特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的劍術雖然說不上出類拔萃,但也稱得上中規中矩。這種劍術樸實無華,也許在單兵作戰時顯不出太大功效,但在群體作戰時卻是最佳,寬厚的胸肌,修長的臂腿,即使有了奴隸營中的一些折磨,但依然掩飾不住青年身上迸發出來的朝氣,伊洛特給他的評價是一個標準的優秀士兵,他甚至再打主意是不是該向柯默將這個家夥要過來,先滿足一下自己為人師的慾望,這個家夥實在有值得自己調教的本錢!
看見對方目光灼灼的盯住自己身體看個不停,就像是擁有某種特殊癖好的人在欣賞著自己心目中的獵物,樸實的大個青年臉漲得通紅,手腳無措的停了下來,卻把目光望向了一旁站著的壯年男子。
壯年男子嘴角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他看得出對方是欣賞這個與自己同病相憐的青年武技上的天賦,同樣,他也看出這個昨天與主人一道前往奴隸營的大塊頭青年有著一身不俗的武技,尤其是纏在腰間的軟帶劍更是一種極為少見的武器,它需要使用者具有良好的內氣控制能力,稍不注意反而會傷及自身。
「包令,繼續練你的,伊洛特先生是想指點一下你的武技!」壯年男子的話語讓大個青年終於恢複了平靜,士兵出身的他已經適應了嚴格遵從上司的命令,挑、勾、推、擋、格,一連串簡單的劍術動作在大個青年手中擺弄出來,帶起陣陣風聲,雖然沒有鳶盾在手,但良好的防護意識讓伊洛特依然感受到了麥倫公國的步兵戰士果然不是一般化的精悍。
伊洛特已經從柯默口中得知了這個壯年男子的原來身份──麥倫公國邁錫尼第二步兵團的副團長,在麥倫公國享有極高聲譽的高階武士──法蘭·米什,當然現在麥倫公國已經不存在了,邁錫尼更是成了一片廢墟,居民不是成為獸人們的奴隸,便是在大陸上四處流亡,整個麥倫公國的土地上到處都是遊蕩搶掠的獸人強盜,失去了正規軍隊的保護,除了和獸人們打得火熱的奴隸販子們的車隊,沒有人敢在那片土地上生存。
雖然伊洛特自認為自己武技已經有相當造詣,而且也曾在德幹高原上與獸人們作過面對面的拚搏,不過他也沒有自大到認為可以與曾經是步兵團副團長的對方相提並論,但他還是覺得眼前這個青年過分拘泥於中規中矩的砍刺,這在戰場上的正規作戰也許能夠勝任,不過自己和柯默一行是要遠足高加索,中間通過的地區許多是蠻荒之地,面臨的不僅僅是普通人類,既有強盜野獸,還有許多現在無法預測的突發時間,類似於魔獸一類的東西會不會出現,誰也無法預料,正如柯默所說,現在需要的是能夠馬上運用於實際的戰士。
看見對方略略皺起的眉毛,壯年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平靜的道:「包令,你用單兵作戰戰術演練一番。」
得到壯年男子的命令,大個青年立即收斂了步幅,變成了防禦型步伐,目光也一改方纔的平視,靈動的雙眼不時用餘光關注著四周,劍法也變為凶狠狂悍,看到這裏伊洛特才真正放下了心,步兵團副團長調教出來的弟子果然不凡,看開自己想要為人師的願望只有再找機會了。
當得知自己現在的主人居然是一個才成年的青年,而且已然是一個受封的領主,法蘭雖然有一些思想準備,但還是大大的吃了一驚,不過當他聽說柯默的封地在高加索後,一直保持著貴族淡淡的優雅的男子沉默了。
此時他才明白為什麼這個自稱是被眾神拋棄的領主為什麼會有此一說,但是青年領主語氣中流露出來的那股子渴望依然讓法蘭有些不解,難道這個領主真是一個無知無畏的家夥,竟然不知道那個高加索的恐怖?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55:22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十章 伏殺
「就是他們麼?」兩個沉肅的男子站在城門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隊車馬其中一個悄悄的問著旁邊的同伴。
「中間那個,看來這個家夥真的要離開賽普盧斯了,我們怎麼辦?是跟上去還是先回去報告團長大人?」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遠處,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在賽普盧斯城裏化裝呆了兩個月,唯一的工作就是監視那個家夥,可是這個神出鬼沒的家夥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團長大人的判斷肯定有他的依據,多年來的經驗讓他絕對信任團長大人的判斷力,可是眼下這個家夥要離開賽普盧斯,聽說是去那遙遠的高加索,一個偏僻荒涼的蠻荒之地,這種明顯帶流放性質的發配充軍居然讓眼前這幾個人興致勃勃,這也讓兩名騎士感到有些奇怪,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羅衣如雪,一頭如緞的秀髮滑爽如深不可測的潭水一般,嬌弱的身影在微風徐徐的花園中如飄飄欲飛的天使,青年騎士的眼中露出狂熱的迷醉的神色,眼睛牢牢的鎖定在那背影上。
「你來了?」並沒有回頭,心神彷彿還沉醉於這花圃中鮮花的嬌豔,少女目光依然放在那深紅如血的玫瑰花朵上;
「郡主,您有什麼吩咐?」青年騎士竭力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不過一種的苦澀卻慢慢在心中擴散,每次都是需要自己做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情,她才會想到自己,否則她是不會這麼急切的找到自己的。
「那個人要走了,要去高加索,另外霍夫曼已經向我父親求婚了,我父親也已經答應了。」少女依然沒有回頭。
「哦,這是好事啊,柯默這個禍害也離開了,遲早也是送命的份,霍夫曼好像還是國王的有力競爭者啊,郡主殿下能嫁入王室,當上王后也不是不可能的啊。」一陣陣撕裂般的刺痛充斥著青年騎士心間,明知道這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自己也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對方如此輕鬆愜意的說出來,依然讓他無法保持慣有的冷靜。
「不,此事沒有那麼簡單,柯默這個家夥我看得出,依然對我和我父親懷有極深的恨意,現在我和霍夫曼將會在一年內訂婚,我不想讓某些風言風語破壞了我的大事,雖然我已經給柯默打了招呼,但這個家夥我現在有些看不透了,而且他那兩個同黨也是一幹麻煩,我想需要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來解決。」話語依然那麼輕柔媚人,像是在敘述一件平淡無比的事情。
饒是青年以墮落騎士自居,但親耳聽到這樣一個貌賽天使般的麗人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樣的話語,心中仍然是一種難言的感傷,殺人他並不反對,殺所謂的好人這種事情他一樣做過無數次,只是從內心深處,他不希望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摻雜到這種血腥和醜陋的交易中來,雖然這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但對方屢屢給自己的人物似乎除了這些事情就再無其他。
「怎麼。你有些為難?是覺得有愧於他,還是心變軟了?」感覺到背後人的猶豫,少女輕盈的轉過身去,清靈鍾秀的那張玉靨上流露出蕩人心魄的淺笑。
「郡主的意思是讓他們消失?他們不是已經去高加索了麼?還用得著我來多此一舉?」方纔的陣陣熱血隨著對方的話語而趨於平靜,青年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對方的要求,無論什麼,也罷,就借助這些人的鮮血來浸潤自己手中的長劍罷。
「我有一種預感,柯默的變化出乎我的意料,高加索也許不是他們的最終歸宿,我不知道我父親是不是老了,做事越來越沒有決斷,這種事情居然想出這樣愚蠢繁冗的辦法,我覺得還是按自己的感覺來做更妥當。」輕輕摘下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骨朵,骨朵在兩隻晶瑩如玉的手指鍾慢慢變成破碎的花瓣,一片一片飄零下來,謝落在泥土中。
「一切如您所願。」聲音有些幹澀且充滿感觸,青年微微鞠了一躬,飄然而去。
終於到了啟程的時候了,三個人的所用物品就用了一輛馬車就完全裝下了,不過普柏購買的貨物就足足裝了兩部大車,三名僕從都能夠勝任馬車伕這一臨時工作,倒也沒有什麼麻煩。沒有什麼光彩照人的儀式,沒有歡呼的送行人群,除了大公府來了一名管家簡短的宣讀了大公的祝福外,再沒有其他官方性質的東西。謝絕了家裏人虛偽的送行,柯默獨自出了城門,在城門處等待普柏和伊洛特的到來。兩名來自安德斯地區的僕役十分恭順老實,僅僅幾天裏,他們就對柯默和普柏二人僕從這個工作十分勝任了,勤勞和誠實以及超強的適應力是他們成為最受歡迎的僕從一族的最有力保證,在凡人社會裏,他們受歡迎程度有時候甚至超過了那些看上去總有一絲矜持的精靈奴隸。
法蘭的身體這兩天恢複得異常順利,人實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當被新的挑戰激起了慾望的時候,一切都變得那麼迫切,讓柯默都為對方被激起了求生慾望所產生的驚人潛能所驚訝。原本還打算多雇一輛馬車的想法被打消了,雖然法蘭和包令二人是步兵戰士出身,但並不代表他們不會騎馬。一行八人,映著東方露出的魚肚白,終於踏上了征程。
深秋的九月,蒼之大陸在一片豐收景象背後也流露出絲絲涼意,不過在荷馬地區,似乎這種涼意並不太明顯,尤其是在一排派繁忙景象的布森平原,甚至還帶著一絲悶熱,這裏是荷馬地區乃至整個尼科西亞王國也十分重要的農業區,肥沃的土地,良好的灌溉系統,使得這裏一直承擔著整個荷馬地區以及周邊幾個地區的糧食供應,巨大的風車磨坊一處連著一處,碧藍的天空下,秋高氣爽,整個蒼蒼茫茫一望無際的大平原讓人憑空生出整個世界就是這一片平原的感覺。
也許是沒有多少機會騎馬,包令顯然對這個機會十分興奮,時而策馬飛奔,時而縱馬散步,直到法蘭實在看不過意,出聲招呼,他才稍稍安靜下來。
經過兩天的接觸,柯默、普柏和伊洛特與法蘭之間已經建立了一種有些特殊的關係,雖然法蘭對柯默一直以主人相稱,但柯默始終沒有應承,他覺得像法蘭這種難得的人才如果以奴隸的身份視之,將極大的限制對方今後對自己的作用,尤其是自己要想在高加索地區站穩腳,還需要更多有能力的人來幫助自己,而不是一些頭腦簡單的奴隸。
法蘭作為一個曾經擔任過以步兵著稱的麥倫公國步兵團的副團長,無論是武技還是戰鬥經驗,以及對部隊的指揮和訓練能力都遠非常人能比,如果能夠贏得對方的赤誠效忠,這對現在缺人寡助的柯默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大幫助。雖然法蘭已經明確表示願意為自己效勞,但柯默始終覺得對方心中似乎一直為往事所纏繞,這對法蘭本人固然很不好,但也間接的影響到柯默的計劃。他需要一個精神飽滿能夠全身心投入到自己今後事業當中去的忠實部屬沒,而不是一個意志消沉得過且過的奴隸。
法蘭當然能夠理解到柯默對他的期望,但要想短時間內彌補他內心深處的創痛,沒有人能夠做到,要想縫合這些傷口,唯有時間,只有時間才能慢慢填平他心中那支離縱橫的創傷。但也並不想柯默擔心的那樣頹廢消沉無所作為,至少對方給予了他身體上一次重生,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是作為一個職業戰士榮譽決定的,法蘭更不可能違背這一準則。
在布森平原這一段路程中,法蘭已經隱隱約約有些瞭解自己這位名義上的主人的處境,既然能夠一步登天受封男爵,卻又被發配到高加索擔任領主,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做法,只能說明一點,這其中有陰謀。
一路行來,法蘭雖然很少談及自己在麥倫公國的事情,但在軍事方面的談話仍然讓柯默和伊洛特收益不小。多年來的戍邊經驗使法蘭對於軍事方面的見識遠勝於伊洛特,當伊洛特不過是在德幹高原上擔綱一名騎士的角色時,法蘭早已竟是肩負抵禦獸人入侵重任的步兵團的副團長了,二者的作用不可相提並論。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8:57:01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十一章 雷馬騎士團
「領主大人,後面那兩人已經跟上了咱們三天了,咱們快他們也快,咱們慢他們也慢,這未免也太明顯了吧?」法蘭在柯默的堅持下終於放棄了主人這種帶屈辱性質的叫法,而改稱一種折中性的喊法──領主大人,這讓柯默也有些氣悶,高加索的領主,一個小小的男爵,也值得稱大人,但他沒有拒絕對方。
「沒關係,讓他們跟著吧,這兩三個月來,他們不是一直這樣幹著?」柯默臉上神色不露,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呃,兩三個月?這些家夥是幹什麼的?為什麼盯著你?」伊洛特在一旁有些不解的問道,「難道真是菲利浦大公······?」
「呵呵,伊洛特,你想歪了,大公怎麼會有如此幼稚的舉動呢?他真要對付咱們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何苦用這種手段?」胯下健馬平穩的走在大路上,柯默深深吸了一口氣,來自布森平原這座糧倉的新鮮空氣似乎湊充滿了一股子麵包味兒,讓人多了一些親切感,「還記得玫瑰酒廊那件事兒麼?就是那幫人!」
「啊?雷馬騎士團?為什麼?老大,你究竟幹了些什麼招惹了他們?」伊洛特忍不住驚呼起來,若真是雷馬騎士團,兩三個月來跟蹤柯默,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大名鼎鼎的雷馬騎士怎麼會老糾纏著不妨,「柯默,你別是又舊病複發,壞了某個大人物家女兒的貞潔吧?」
伊洛特臉上已經露出齷齪的笑容,這等笑容在一個全身披甲騎士裝束的高大威猛壯漢面前顯得格外刺目,連伊洛特那張看上去還算寬大的馬臉也一下子變得猥瑣起來。
「夠了,伊洛特,少在那裏胡說。雷馬騎士們喜歡我,那是他們的自由,這個世界麼,強者總有一些特權的,也好,就讓他們跟著我們吧。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經過格林蘭大森林,我想在我們遭遇困難時,秉承濟世救人的騎士們一定會捍衛偉大的騎士精神,他們會成為我們的最大助力的。」柯默仍然世一副輕鬆無比的模樣,似乎任何危難麻煩在他眼中都變得異常簡單,這種舉重若輕的滋潤味兒讓普柏和伊洛特兩人都看得佩服不止,只是他們若是知道這表面上談笑自若的老大心中一樣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時,恐怕他們就不會這麼想了。
雷馬騎士?一直跟在三人旁邊的法蘭怔了一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領主竟然會與名揚大陸的雷馬騎士團拉上了關係,而且看上去雙方似乎還不那麼融洽,自己眼前這個主人還真會不一般的惹麻煩呢,先是惹上了荷馬地區的主人,發配神愁鬼厭的高加索,這裏又被光明教三大騎士團之一的雷馬騎士團掛上了號,而且還專門有人來負責盯梢,真不愧是「強者」!法蘭只能從內心裏苦笑,後面那兩個家夥的確不是斥候的料,而且似乎也不太想掩飾自己的行藏,兩顆高傲的頭顱始終平視前方,標準的騎士姿勢讓法蘭看得很是不屑。既然來坐盯梢者,卻又擺出這副模樣,那還不如大大方方來打了個招呼,大家一起走,也多一個聊天的夥伴。
「包令,你去請後邊那二位過來,反正我們的目的地都是高加索,不如請他們和我們一起走,大家既能有個照應,這一路大家也可以聊聊天解解乏。」爽朗的話語像是猜透了法蘭心中所想,柯默笑吟吟的說道,也許這樣才會讓旅途變得更加輕鬆有趣,既然要來,還不如多給他們一些機會讓他們來瞭解自己,自己也好摸摸對方的底,看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老是揪住自己不放。柯默內心其實已經估摸到了自己乾坤袋中那具屍體帶來麻煩的嚴重性,不過越是這樣,柯默內心深處越是渴望,只有讓雷馬騎士們越重視的東西,才能充分說明這份東西的價值。
當一臉質樸的青年禮貌的邀請一直吊在一裏後的二人加入隊伍時,兩人都有些無法理解。在他們看來,既然是團長大人定下的疑凶,對方肯定是想要盡量避開自己,正如團長大人離開之時交待的,只要牢牢守候,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不過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狐狸竟然會主動邀請自己一同上路,這未免也太藐視自己二人了。
兩名騎士交換了一下眼中的神色,點了點頭,既然撕開了面紗,也就沒有必要再去維持那表面的虛偽,兩名騎士早就對這種鬼鬼祟祟的行徑有些不耐煩,既然如此,那不如更進一步,也好試探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在感受到兩名騎士到來之時,一直面帶微笑的柯默心中卻忍不住一凜,對方身上與生俱來的神聖之氣隱然對自己身體深處隱藏的黑暗之靈有著某種壓制,這股被修煉之人稱之為光明聖氣的東西讓柯默心頭掠過一陣不舒服,當然這並不代表對方能夠壓制住自己,但雙方水火不相容的感覺讓柯默不由得更加小心,這種來自心靈深處的微妙感覺最是容易為地方所感受到,很顯然眼前這兩人並不像當初在玫瑰酒廊遇上那兩個強者,如果是他們,柯默也許沒有勇氣和他們長時間相處下去。
「兩位好,我和我朋友將要去南方的高加索,山高路遙,我看二位也是遠行模樣,不知道二位是否也是去南方,如果是同路,不如大家一道走,也好有個照應,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彬彬有禮的邀請讓兩位心懷戒心的騎士一時間很難相信這就是自己監視的對象,這究竟是挑釁還是真的茫然無知,領頭的騎士略加思索便接受了柯默的邀請或者說挑戰:「很好,我們倆原本就打算到南部游曆,能得男爵大人的邀請,不勝榮幸。我是光明教會雷馬騎士團格林騎士,這一位是我的同伴馬雷騎士。」
同樣感受到旁邊幾人散發出來的氣勢,不過兩位騎士並不在意,那名壯年男子雖然戰意十足,但可以清楚察覺對方身體十分虛弱,像是受了某種極大的傷害尚未恢複;而那個青年男子雖然在一旁負甲按劍,但明顯只是普通武士級別,遠不具備和挑戰二人的實力;倒是那個曾經在玫瑰酒廊中和道格拉斯大人對峙的馬臉壯漢身上流露出來陣陣殺氣讓二人不敢小覷,能和道格拉斯大人有一搏之力的人實力可以想像得到。鋒稜般的目光在柯默和伊洛特二人身上冷冷掠過,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名騎士雙唇緊閉,方正的臉膛上卻總是有意無意有那麼一股不屑一顧的味道。
「呵呵,是來自光明教會的強者啊,真難以想像會是雷馬騎士團騎士大人們,當初在賽普盧斯城裏我們還和貴團的肯特團長與道格拉斯先生有過一面之交,雖然不太投緣,不過也算是故人了,不知道當時二位是否在場?」柯默似乎有意提出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來刺激對方,「騎士先生們不在馬爾科衛道除魔,卻有興致來咱們賽普盧斯的荒僻之地游曆,真是悠閑得很啊。」
「呵呵,男爵大人,作為光明教會的騎士,游曆也是一種修煉的方式,何況那些荒僻之地也許就還存在為害人間的妖孽,也許他們還用或善良或高貴的假象蒙騙世人,需要我們去揭開去消滅呢。」輕輕一揮手制止了身旁接近爆發邊緣的同伴,當先騎士臉上溫和的微笑刊載柯默眼中卻是異常刺眼,綿裏藏針的反擊絲毫不留餘地,讓柯默也不得不考慮對方的目的究竟何在,「當然,如果男爵大人認為我們的身份有礙於您,我們也就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呵呵,哪裏話,本人歡迎之至,能有兩位雷馬騎士護航,相信這南去一路定然會順利許多。」柯默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大方的應承了下來。
作者:
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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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08:59:32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十二章 魔獸
富饒的布森平原中很大一部分是隸屬於菲利浦大公的直接領地,還有一部分靠近格陵蘭大森林的地區屬於大公極為親近的兩位貴族所有,這一片土地的出場每年總能給大公和他的親密朋友帶來豐厚的收入,糧食、釀酒作坊還有一些伐木場,這已經是荷馬地區最重要的地區之一。柯默一行沿著還算平整的大道,經過平淡如水的三天,終於越過了布森平原,進入了格陵蘭大森林的邊緣區。
其實在一進入森林邊緣區域,幾乎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環境的變化,似乎連氣候也變得有些陰涼起來,遠處黑濛濛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森林連綿不斷,從路邊的灌木深處逐漸成為高聳參天的巨木,這裏彷彿是植物的天堂,鐵橡、冷杉、雲杉、雪松等各類高峻的喬木筆直向上,而腳下各式各樣叫不出名來的灌木和籐蘿植物更是密密麻麻將整個樹木間的縫隙纏繞得嚴嚴實實。
這一帶幾乎看不到一家伐木場,沒有會選擇這種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區作為伐木區域,這裏太危險了,並不是指那些兇猛野獸會給人帶來傷害,而是這種從沒有人開發過的原始森林經常是那些異種魔獸可能生活的場所,雖然這麼多年來在這個地區並沒有聽到多少魔獸襲擊過往行人商旅的傳聞,但人們在這片廣褒的森林中不時發現魔獸的蹤跡卻是實實在在的,尤其是在近幾年中。
自從魔獸出現,它便一直是生活在蒼之大陸普通人們的夢魘。據說早在五百年前,蒼之大陸並沒有魔獸,魔獸只是在人們的傳說中存在,只有在茫之大陸才能真正尋找得到魔獸的身影,這在蒼之大陸各族的曆史上都曾有著清楚的曆史記錄。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原本只生存於茫之大陸的魔獸在五百年前漸漸開始在蒼之大陸逐漸出現,而且有日漸增多的趨勢。
這種來自異大陸的物種很快就在蒼之大陸肆虐起來,身具特殊能力的這些東西在蒼之大陸上充分展示著他們的強悍,它們在森林、河湖、沼澤、山林甚至海洋中不斷襲擊著尋常民眾,無論是凡人、獸人、半獸人、野蠻人還是精靈、矮人以及其他人種,都一樣是它們襲擊的目標,而且尤以生活在蒼之大陸各地的凡人損失最為慘重。缺乏有效的制約手段和天敵使得它們一度成為蒼之大陸上最令人恐懼的代名詞,以至於沒有人去瞭解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蒼之大陸。
好在隨著光明教會的興起,他們接過了抗擊魔獸侵襲的大旗,精擅於魔法的教士、牧師、魔法師以及教會騎士們充分體現了他們教義中所要表現的虔誠、博愛、勇敢、互助、堅忍不拔,在各地抗擊魔獸侵襲的鬥爭中,總能夠看到教會中人的身影,這為光明教會在各地的凡人中贏得了極高的聲譽,光明教會開始在信仰眾神崇拜的蒼之大陸佔據了一席之地,並不斷的擴大著影響力,逐漸在數量最為龐大的凡人中取得了第一信仰大派的不敗地位。
不過,實事求是的說,光明教會的確在三百多年前的消滅魔獸的戰鬥中付出了許多,無數魔法師、神官、騎士以及其他神職人員都在這場戰鬥中前赴後繼,雖然未能在蒼之大陸上完全消滅魔獸,但已經極大的遏制了魔獸在蒼之大陸上的猖獗。
而且也許是那些魔獸也逐漸適應了蒼之大陸的環境氣候,它們的脾性也逐漸發生了變化,許多種類的魔獸變得不那麼具有攻擊性,而且活動範圍也收斂了許多,更多的是生活在較為偏僻的森林和山林之中,這也使得魔獸對普通人的危害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甚至有不少小型魔獸逐漸成為一些具備特殊能力者的馴化獸,這場轟轟烈烈的保衛人類存在的戰爭才得以宣告結束,到那時候,在凡人中取得了巨大聲譽的光明教會已經當之無愧的成為了凡人中信仰首選。
至於魔獸為什麼會從一直生活的茫之大陸遷移出來跑到蒼之大陸,這個原因卻一直未能找到,由於茫之大陸的神秘和危險性,沒有多少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探尋這一原因,畢竟魔獸的威脅已經基本消除,而千百年來去往茫之大陸探險的人們卻幾乎是有去無回。當然也有少數幸運兒僥倖得以生還,他們帶回了巨大的財富,也成了千百年來吸引那些探險者、冒險家前赴後繼以及蒼之大陸上走投無路者拚死一搏的最佳去處。
「前面就是格陵蘭大森林了麼?」一直不曾參與柯默一幹人等談話的普柏帶著一種特殊的目光注視著前方莽莽蒼蒼望不到盡頭的原始森林。
「是啊,這南北兩百裏,東西一千裏,真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將利昂地區和布森平原分隔了開來,這一道厚實的屏障外加尼賽河就如同一道分界線把這兩處分成了兩個世界,一個成了整個尼科西亞王國著名的糧倉,一個成了王國遠近聞名的貧民窟、暴亂的發源地,這相差也未免也太大了吧。」柯默略帶感觸的語氣也影響到了其他人,利昂地區是如此貧困不堪,布森平原是那麼富裕興旺,可誰記得那些生活在利昂地區最底層的人們呢?
「男爵閣下,我發現您具有常人所沒有的悲天憫人胸懷,世界上充滿了如此多的懸殊差異,我們光明教會很願意為消除這些不平等而盡心盡力,只可惜菲利浦大公殿下一直對我們教會有著很深的偏見,否則我想光明教會很願意在您的領地上為消除這些差異盡一份力。」當先一名也就是年齡略長一些的騎士輕輕一夾馬,使得自己能夠跟上柯默的速度。
「呵呵,光明教會的善舉我也是久聞其名了,只可惜我還是一個尚未上任的領主,連自己領地究竟是什麼情況都還不清楚,否則我也很希望能夠使我的領地子民得生活變得更美好。」柯默略略點頭,表示自己對對方善意的感謝,不過從內心深處他並不喜歡光明教會,並不僅僅是那一次偶遇,而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難於言傳的敵意,這讓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
「信奉光明和美好在什麼時候也不會嫌遲,尤其是在高加索這等缺乏開化的地區,人們在精神上應該會更多的需要和寄托。我相信男爵閣下在接掌高加索地區後一定會在這方面有所感受,只要男爵閣下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們光明教會願意為光明之神的聖澤沐浴世間每一個角落而努力。」雖然知道對方還是自己騎士團的偵察對象,但養成的傳教習慣還是讓他在任何時候都向目標推廣著自己的信仰。
對這些騎士們的執著和敬業,柯默也不能不表示敬佩,無論在什麼場合之下,他們總能尋找處機會為自己信仰不遺餘力的進行宣傳和傳播,雖然顯得那麼有些不合時宜。只是那種在柯默心中形成定勢的陰影卻讓他難以接受對方的好意。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十三章 墮落騎士
進入格陵蘭大森林後,彷彿外界的熱氣也被這浩淼無際的森林吸收得乾乾淨淨,氣溫也驟降了許多,一種陰森森的氣息撲面而來,原本熾熱的陽光似乎也一下子變得有些蒼白,透過大路上的一道狹窄的天空,更是說不出的壓抑。參天入雲的巨木古樹筆直聳立,就像兩道巨大的高牆黑壓壓的壁立於道路兩側,一眾人等都感覺到了這格陵蘭森林中所蘊藏著種種奇異莫名的怪異。
格陵蘭大森林縱深雖然只有兩百裏地左右,但是由於地形地勢的原因,這條從布森平原通往利昂地區的道路並不是一條筆直的大道,而是略略彎曲著繞過了大森林中一座巨大的冰湖,才到達尼賽河渡口,莽莽蒼蒼的原始森林幾百年來幾乎無人敢於繞開這條大道穿越,而這條大道也是三百年前的尼科西亞王國當時的國王為了征服利昂地區而從一條崎嶇的小道逐漸拓寬修繕和增補逐漸形成的,工程前前後後一直延續了二十年才算勉強完工,也就形成了如今的這條道路。
原本這條道路雖然不算熱鬧,但畢竟是聯繫著利昂地區和和荷馬地區其他部分的通道,平常也還是有些商旅行走,但隨著各種魔獸在蒼之大陸的出現,格陵蘭大森林也成為了魔獸們生存的樂園,即使在光明教會聯合大陸其他力量對魔獸進行了史無前例的清剿後,這格陵蘭大森林依然是魔獸的樂土,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魔獸的危險日趨減弱,格陵蘭大森林種魔獸數量和種類才大大減少,但這僅僅是從表面看到的,至於格陵蘭森林深處究竟有什麼古怪,誰也沒有進入到深處,也無從得知,但在這條道路上的出沒的魔獸大大減少卻是事實,但這也一樣極大的影響了這條道路的實用性,也使得利昂地區以及更南方的高加索地區成為荷馬行省最窮困荒涼地區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隨著利昂地區東部的海港的開發和尼賽河上水道的疏浚工程最後完工,水運成為利昂地區貨物運輸的主要通道,這條道路幾乎變得無人問津,幾乎所有的貨物客商都改走水運,要麼從陸路將貨物運送到尼賽河上,要麼直接從海上運輸。當然無論是從哪條道路,水路運輸的速度都顯得過慢,尤其是在利昂東部海上活躍的海盜也是一個極大的危險,許多貴重貨物以及時間緊迫的貨物依然會選擇這條道路。
濃郁的陰冷氣息讓陽光似乎也失去了力量,雖然兩位騎士曾經走過這一條道路,但幾年前他們經曆此處時卻並沒有感受到這種連普通人都能夠感受到的暴戾陰冷氣息,但是他們也無從察悉這種氣息究竟從何而來,除了提醒一幹臨時搭伴的夥伴們提高警惕,他們兩人也只能祈禱光明之神保佑他們。
「莫爾森,今天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老是心神不定呢?這畜生也是這樣,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胯下的駿馬有些不安的在原地打著旋,即使是坐在鞍背上的主人用力約束,它卻依然顯得有些緊張。
「不要緊張,皮特,你也是經曆過無數次任務的老人了,難道還會為這樣一個簡單的任務緊張?」策馬立在一旁的同伴嘴角微微掠過一絲譏笑,烏金打造的面具將上半部臉遮得嚴嚴實實,唯有一雙精亮的眸子透露出少許戲謔的笑意。
「該死的!我不是因為任務緊張,而是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要發生,難道你沒有察覺到這一點麼?」被喚作皮特的家夥一身騎士勁裝,漆黑的披風遮住了大半身體,一柄鋒利的騎士槍斜掛在馬腹旁的鹿皮槍套中,和自己同伴一樣,面具遮住了面部的上半截,不過他的面具呈一種奇異的青灰色,更像是用某種特殊質料的木材雕刻而成。
二人的對話毫無保留的傳入一直站在最前端的另一名騎士耳中,一樣的裝束,鐵灰色的騎士裝,同色的披風,漆黑無光的面具,唯有胸前的一枚胸徽略略顯出他與另兩人的稍稍不同,這是一枚銀亮的鏤空胸徽,一個被一箭穿心的天使,精細的雕功將天使瀕臨死亡時表現出來的痛苦絕望不甘刻畫得活靈活現,如果是大陸上任何一個武者或者騎士看見這個徽記,都會知道,這是蒼之大陸上惡名昭著的變異團夥──墮落騎士的標記。
皮特的感覺素來準確,而自己也一樣清楚的感受到這片森林裏隱藏著的種種奇異氣息,當先而立的墮落騎士並不懼怕,久經風浪的他已經見慣了險惡和危機,只是這種無法感覺出屬於何種來由的氣息讓他有些不安,難道是針對自己這次的任務來的?他心中隱隱有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三裏地外,柯默一行幾人也加快了行進速度,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片森林中的異樣,天空似乎變得陰沉下來,從兩旁森林中間或的傳出某種奇異的聲浪,如果你仔細去察聽,卻又發現似乎沒有任何東西,這更讓兩名騎士平添了幾分憂心。
馬蹄和車輪的響聲在陰鬱的道路上顯得格外刺耳,又是一陣猶如發自地域深處的慘嚎聲音從右側的森林深處傳了出來,這一次的聲音卻是比前幾次清晰了許多,一直沉默不語的冷漠騎士臉色微微一變,促聲向自己同伴道:「格林,不好,這好像是魔獸的聲音,而且好像是群體性的魔獸發出的聲音!」
臉色陡變,幾乎在同一時刻也感覺到了危險,一直安之若素的騎士也禁不住怒喝起來:「快走,有大群魔獸正向這邊來!」話音剛落,他已經率先策馬向前狂奔。
騎士的聲音剛剛傳入耳際,而兩名騎士已經率先向前衝,柯默幾人哪裏還不知道厲害,立時揚鞭催馬,沿著大路向前猛衝。而那幾個僕役也是沒命的猛抽馬股,緊跟在一幹蜂擁向前忙於奔命的騎手背後。
柯默已經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從遠處森林中傳來陣陣魔力的波動,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他發現自己對這種來自異種魔獸的魔力沒有絲毫抗拒排斥,甚至還有一種親近舒適的吸引力在裏邊,連內心的情緒似乎也一下子變得興奮期待起來,這讓柯默感到驚訝和後怕,他無法解釋自己內心深處為什麼會生出這種感覺,為何會對那些被人視若極度危險的魔獸散發出來的魔力生出期待吸引甚至相容的感覺。
只是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來自森林深處的獸息聲和嘶吼聲已經迴響在耳際,略帶腥氣的空氣瀰漫在整個這一片土地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如此多的魔獸向我們衝來?他們是針對我們來的麼?」一連串的話語從伊洛特的嘴中噴濺而出,略顯蒼白的臉膛顯示出他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毫無思想準備,魔獸,而且是不知道多少數目種類的魔獸,這種妖異的生物怎麼會恰恰出現在自己一行的道路上,難道真是上蒼對自己幾人的懲罰?從來不相信什麼天神報應一類的伊洛特也有些迷惘了。
「夠了,伊洛特,別怨天尤人了,遇都遇上了,也許是咱們運氣不好,真的遇上魔獸遷徙了!」柯默內心那種強烈的渴望越發清晰,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貼身在胸腹上的那枚奇異晶石散發出來的陣陣灼熱,像是某種特殊的意念或者是記憶一下子擠入了自己的腦海中,一連串的模糊的情景在自己腦海中激盪,但一時間卻無法明白這些情形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09:01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02:44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十四章 聯手
與此同時早已布好狙殺陣勢的三名墮落騎士也在同時發現了情況的突變,方纔還只是隱隱約約感受到的魔獸氣息,一下子變得狂亂洶湧起來,就像突然被捅破的馬蜂窩,轟然爆裂開來,呼啦拉的向著自己這個方向席捲而來。雖然還不能確定究竟是哪一類魔獸,但當先的墮落騎士已經能夠察覺到席捲而來的腥氣中夾帶著一陣陣的冰冷陰寒,分明是冰系或者風系的魔獸,其中冰系魔獸可能性最大。
眼見得一幹目標已經進入攻擊範圍,但三名墮落騎士已經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巨大的衝擊聲音從側翼傳來,原本已經舉起手中的騎士槍準備實施第一波攻擊的當先騎士不得不面臨一個痛苦的選擇。如果先解決目標,那很有可能面臨從側翼漫卷而來的魔獸群衝擊,而如果放棄這一次絕佳機會,對方此時正在忙於防範躲避魔獸群的攻擊,再想尋找倒一個合適機會,只怕就很難了,他已經發現了目標中多出了兩個人物,而起根據的他的觀察這兩個家夥似乎都有著相當不俗的實力,甚至有與自己身後這兩個同伴一拼的實力,而目標一行幾人中那個據說出身麥倫公國戰俘的奴隸似乎也有隱藏的力量,其實這僅僅是一瞬間當先騎士心中掠過的想法。
「雅克,是蒼狼,側面有無數蒼狼!」急促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是皮特的聲音,急促中略帶一絲緊張。
而目標幾人已經奔行至距離自己不足十米處,明顯發現了這三個帶著三色面具的古怪人物,當先兩個騎士眼中泛起警戒神色的同時,也將手中的騎士槍斜提而起,顯然是對這三個來曆不明的家夥起了懷疑,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足以撕破人耳膜的厲吼聲挾帶著陣陣陰冷腥風一瀉而出,漫無邊際的蒼狼群終於衝出了森林將一幹剛好遇見一起的兩撥人不分先後的捲了進去,來不及多想,面具騎士的騎士槍一陣猛抖,剎那間兩頭鬃毛聳立的蒼狼便被巨大的槍影掃過咽喉,青灰色的血液濺起一丈多高,巨大的身軀跌落在駿馬跟前濺起一陣灰塵。
「來不及了,我們聯合結陣,只有這樣才能熬過這一次,這些蒼狼群是在遷徙,前後幾裏都是,只有頂過這一段時間!」當先那名被喚作雅克的面具騎士怒吼道,騎士槍同一時間猛一後拉,又是一頭從背後猛撲上來的灰白色的大個蒼狼迎頭撞上了已然浮起隱隱赤紅光暈的騎士槍槍尖,「快,要不,大家都只有死在這兒了!」
說實話,雅克也沒有料到這一群蒼狼的規模竟然是如此之大,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在這個格陵蘭大森林中居然會有如此多的蒼狼生活,雖然蒼狼算不得上是魔獸中的厲害角色,但這些家夥群居,而且脾性狡猾,兼具狼的陰狠和狐狸的狡猾,而且還有一股子不死不休的狠勁兒,自己以前也曾遭遇過蒼狼群,但與這一次的規模相比,那相差簡直不可以道理計。
此時的兩名雷馬騎士依然陷入了苦戰之中,也許是雷馬騎士身上先天就帶有讓魔獸們仇視的氣息,不斷騰空撲起的蒼狼幾乎在同一時間咧嘴噓出一陣獸息,這是魔獸獨有的魔力攻擊,腥風在從蒼狼嘴中離開之時瞬間形成一道道白霧,整個空間之內的溫度彷彿一下子下降了幾十度,頓時成為寒冬季節,那幾個沒有內力護身的家夥頓時凍得瑟瑟發抖。
格林騎士閃亮的騎士槍炫起一道華麗的光圈,無數槍影幻化成一個巨大的磨盤,這是運足全力的光明系騎士的真實實力完美體現,無數只蒼狼在一撞上光圈便紛紛跌落塵埃;而馬雷騎士更是氣勢如虹,每一次挑射。騎士槍都會猛然綻放出一道絢麗的彩虹,七色光暈有如在太陽下熠熠閃動的寶石花,伸縮不定的槍尖每一次吞吐,總是從瘋狂進襲的蒼狼咽喉中帶起一抹腥臭的血液。兩名雷馬騎士兩丈之內流光隱動,饒是蒼狼們捨生忘死,卻是根本不能靠近半步。
「這才是雷馬騎士們的真是實力麼?」一邊暗讚雷馬騎士的非凡實力,柯默已經在第一時間躍上了三輛馬車中居中的一輛,而伊洛特更是早已擎出了那邊經過柯默運用暗術加祝的闊背巨劍,默運內力的他隱然已經將自己心神和這柄巨劍融為一體,厚重的巨劍在每一次揮舞總是帶起無盡的風雷,一時間狼頭、狼爪亂飛,腥臭的血汁四處散射,饒是在蒼狼的冰系魔術的影響下溫度越來越低,但殺起興頭的伊洛特更是熱血沸騰,指東打西,絲毫不顧越來越多的蒼狼蜂擁而至。
幾匹拉車的健馬在蒼狼襲來時,便欲掙脫逃命,但遭遇此時,哪裏還有逃生機會,群狼亂舞,幾聲淒厲的悲鳴後,便化為一陣血跡斑斑的碎肉。甚至連那三名僕役也無法逃脫厄運,在欲待爬上馬車頂部逃命時便被蒼狼們一擁而上撕成了碎片,讓搶先一步爬上馬車頂的普柏心疼得捶胸不已,如果重新再購買,那可是要花大價錢的。
「莫爾森,你和我兩人守東方,皮克,你守西北方,你們兩人守南方,其餘人守西方!」為首的面具騎士大吼道,「趕快結陣,再不結陣,讓蒼狼突破進來了,就沒機會了!」
雅克的怒吼聲使得一味沉醉於拚殺的幾人頭腦都為之一清,連兩名雷馬騎士也察覺到形勢的嚴峻性,雖然幾人看上去佔盡上風,已經有十多隻蒼狼倒在了幾人的槍下和劍下,但越來越多的冰狼從森林中湧出,而同類的血液腥味兒更是極大的刺激了它們,而且越到後面,出現的蒼狼個頭越大,能力越強,顯然是蒼狼群中的強者。
此時此景已經來不及想太多事情,若是再不同心協力,只怕所有人都只有淪為蒼狼的食物,雷馬騎士首先佔據了南方,而三名面具騎士則守東方和北方,依洛特和法蘭、包令三人則堅守西方,連柯默也跳下車加入了北方,同時兼顧西方。
蒼狼群一浪高過一浪的衝擊讓九人組成的防線很快就陷入了苦戰之中,首當其衝的時兩名面具騎士承擔的東方防線,這是蒼狼們從森林中衝出的方向,自然承擔的壓力最大。兩名面具騎士的實力也得以充分體現,兩柄烏黑的騎士槍化為兩道烏龍,大開大闔,攪起無數血雨腥風;南面的兩名雷馬騎士也一樣不甘示弱,兩支通體透亮的銀桿騎士槍一樣縱橫開合,揮灑自如,槍花刃影,寒意陣陣,任憑蒼狼密集如林,卻是難得靠近半步。
而柯默與伊洛特以及法蘭、包令幾人組成的西方防線一樣固若金湯,法蘭、包令兩人原本就是久經戰陣的武士,尤其是法蘭,雖然身體尚未痊癒,但他讓身體強健的包令負責正面抵禦,自己則從側面負責擊殺,他的一招一式簡樸有力,毫無任何花巧,卻是異常實用,每一次出劍,總能一劍中喉,一劍斃命。伊洛特則是獨擋半面,他從側翼護住柯默,牢牢的用巨劍擋住蒼狼們的衝鋒。
厲嚎聲越來越大,每一次淒厲的慘嚎,總會引來無數蒼狼的跟著長嚎,柯默站在中圈內不斷借助手中悄悄擎出的一支權杖指向自己身畔幾人,默念加祝和強化魔法,使得伊洛特和法蘭、包令三人的防禦能力不斷強化,也使得三人手中武器的攻擊能力不斷增強。
但這種輔助性的魔法並不是柯默的強項,他原本也沒有在這方面花過多少心思,而且從魔力的深淺來說,他也無法承受如此不斷的施展加持祝福,但不斷死亡的蒼狼像是有某種魔氣不斷的積鬱,而這種魔氣似乎也在不斷刺激這柯默身上那股子不知來自何處的魔力,兩種魔性相近的氣息就像時相互對峙相互吸引而又相互纏繞,不斷提升著柯默平素苦練也難以提升半點的魔性,使得柯默感受到自己的魔力和對魔法的悟性也在著一刻中不斷的向上提升,甚至是一種飛躍性的提升。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05:21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十五章 鋒芒初露
魔力的瘋狂提升使得柯默發現自己全身就像蘊藏無窮無盡的魔力急需某種方式來發洩,就像一座積蓄慢了的水壩,需要一道口子來宣洩一般,唯有不斷的施展出各類魔法,才得以將這些不斷上湧的魔力發洩出去。只可惜,除了黑暗魔法和亡靈魔法,像白魔法和攻擊魔法都不是柯默擅長的,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又如何敢施展黑暗魔法和亡靈魔法呢,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碴麼?
就連幾名面具騎士和雷馬騎士都感受到了背後魔法力的湧動,首先得益的是防守北方的面具騎士皮克,雖然他防守的區域中蒼狼數量少,但越到後面,蒼狼個體的能力已經越發強大了,尤其是當一批的紅鬃蒼狼出現的時候,體力嚴重透支的皮克已經有些無法阻擋三條紅鬃蒼狼的攻擊。
每一次噓氣總是噴射出一股足以立即將普通人凍僵的寒氣,皮克烏亮的面具上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上面的白霜,紅鬃蒼狼比起最開初的那些蒼狼們完全不同,它們不是亡命的攻擊,而是三兩隻相互掩護,構成一個攻擊群,甚至運用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的手段企圖撕開敵人的防線,而這種大範圍的扯動攻擊讓皮克的體力的消耗更加大。
他已經連續兩次運用恢複魔法企圖使自己的體力能夠得到恢複,但僅僅使幾息時間,他又發現自己氣喘如牛,絕望的想法慢慢在腦海中浮起,他知道一旦蒼狼們從自己這裏得到突破,那整個防禦圈就宣告崩潰,所有人都只有在這裏葬身狼腹,他不能倒下,但殘酷的現實已經耗盡了他的體力,他實在撐不住了。騎士槍也變得異常沉重,連身軀的移動似乎也有些緩慢了下來,狡猾的蒼狼們馬上察覺了這一變化,一隻紅鬃蒼狼又加入了北方攻擊線。
如同破風箱的喘息連皮克自己也可以清楚聽見,手中騎士槍靈巧的一抽,一條淩空撲至的紅鬃蒼狼左腰立即連毛帶肉的飛濺起一團血霧,但它在空中靈活的滾動躲過了這致命一擊。而此時另一條新加入戰場的紅鬃蒼狼已經貼地悄悄竄至了全心全意防禦同時撲至的另一條蒼狼的皮克腳下,當蒼狼舉起黑森森的前爪正欲偷襲的那一瞬間,隨著 的一聲脆響,一直弩箭直貫入狼頭深處。面具騎士這才察覺情況,驚出一聲冷汗的同時,偷瞟了一眼後方,凍得瑟瑟發抖的普柏正不停的在馬車頂上一邊跳著,一邊將一支匣弩收回袖中。
與此同時,柯默也悄悄將手指在胸前撚成一個符咒,口中默念,一股巨大的能量頓時湧入已然搖搖欲墜的皮克體中。面臨的危局讓精神大振的皮克來不及多想,原本已經黯淡無光的陸沉槍頓時爆起烏光,甚至感覺比自己顛峰時候內力更加充沛,一股暖洋洋的的氣息在全身上下流轉不停,陸沉槍劃過空氣帶起淒厲的尖嘯,烏黑的光影猛吐,兩條一左一右猛撲而來的紅鬃蒼狼頓時被槍影擊中,連慘叫都未來得及便被槍尖撕成了兩段,強大無匹的威力連皮克都為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強橫一擊感到驚訝無比。
而背後的柯默也沒有多想,來自東面的蒼狼在這一刻也已經突破了兩名面具騎士的防線,六七頭紅鬃蒼狼在十多匹普通蒼狼的配合下,終於撕開了防線,莫爾森右臂已經露出森森白骨,殷紅的鮮血更是將深灰色的騎士裝染得斑斑點點,而雅克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連續不斷施展自己最強悍的絕技「魅影撩天」固然讓紅鬃蒼狼損失慘重,但一樣使得自己的內氣狂瀉不止,而抽空不斷用強化術使自己身體更加強悍的同時也使得自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一副漂亮的騎士披風依然被狼爪撕得粉碎,而背上的絲絲血痕,也讓每一次用力發力的雅克騎士感到陣陣撕裂般的疼痛時一絲陰冷寒氣浸入內腑。
巨大的暖流幾乎在同時湧入兩名面具騎士身體中,兩名面具騎士同時感到驚訝的同時,手中騎士槍也毫不猶豫的爆閃起巨大的暗花,十七頭淩空撲至的紅鬃蒼狼在同一時刻被劃破天際漫天槍影撕成了碎片,漫捲襲至的冰寒也隨著狼體爆裂的一瞬間將兩名面具騎士當場凍僵,這是冰系高級魔獸的魔力爆體,是魔獸感覺到死亡的一瞬間的一種特殊爆發方式,結果自然是魔獸灰飛煙滅,而面對這種魔力衝擊的對象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受到魔力攻擊,一種同歸於盡的解脫方式。
柯默在這一刻看到了危機的突現,兩名面具騎士被突然凍僵,東線防禦之門大開,雖然紅鬃蒼狼依然全數喪命,但剩下了十餘隻普通蒼狼卻是看到了機會,咆哮著猛撲過來。驚惶之下的柯默再也顧不得許多,真要讓兩個面具騎士完蛋,自己一夥人也只有跟著完蛋,不太熟練的暗吟咒語:「青蓮之火,我心欲燃,孤天危懸,賜我天心!起!」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一道巨大的火牆隨著柯默手指揮動迅速生成,挾帶著一片一片的青色火焰帶著淒厲的彷彿地獄惡鬼的哀號從地面上升起,整個前方都沉浸在一片火海之中,青色的火焰將火海中的蒼狼燒的吱吱作響,一陣陣慘厲的狼嚎在整個森林上空迴盪,濃烈的燒焦氣味瀰漫在空氣中,這些原本圍攻其他幾個方向的蒼狼們也感到一絲恐懼。
而此時另一面的了雷馬騎士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無數頭紅鬃蒼狼從各個方向狂撲而出,無數道雪白的冰霧依然將空氣凝結成固體,而狼爪帶起的陰風更是厲嘯陣陣,撼人心魂,柯默咬緊牙關,豆粒大的汗珠從額際滾滾落下,臉色一下子也變得異常蒼白,手指又是一指,默唸咒語,「蛇舞九幽,我心依舊,火之幻靈,無分前後!化!」
一道粗大的火蛇淩空幻化而出,在防禦圈上空一陣盤繞後,倏地下落,竄至外圍,熊熊的火蛇靈動無比,猶如一道真實的蛇行遊動,環繞著防禦圈飛速的旋轉,天青色的火焰不時閃動一抹紫黑色的火星,炙烤著作勢欲撲的紅鬃蒼狼們,而紅鬃蒼狼也感覺到這股火焰的厲害,不斷噓氣噴出冰霧,企圖將這股火焰撲滅。
而借助火蛇的幫助,兩名雷馬騎士也時傾盡全力奮力一搏,晶瑩透亮的騎士槍在一瞬間化成一道巨大的光環冉冉向外放大,如同天界神光一般湛然奪目,這是聖光術夾雜鬥氣初級階段的絕世神技,雖然是最初級階段,但也足以駭人聽聞了。巨大的光圈在向外推進到最大極限時,陡然散裂開來,化為斑斑點點萬千碎光,轟然向外濺射,連整個森林似乎都為之照亮,正在躲避和抵禦著游動火蛇炙烤的紅鬃蒼狼猝不及防,被飛射開來的點點碎光擊中,以聖光術配合光明鬥氣的槍勁毫不保留的挫入剛剛才感受到厲害的蒼狼身體,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輕而易舉的的將無數紅鬃蒼狼斬切成碎片,青灰色的血雨沖天而起,化為一片蒼茫血霧。
蒼狼們終於退卻了,一方面是蒼狼群的主要部分已經掠過了大路衝進了森林的另一邊,而極少數的圍攻柯默一行的蒼狼們也卻是被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口中食表現出來的棘手感到一絲恐懼,它們雖然沒有意識,但骨子裏的害怕恐懼卻是任何生物都與生俱來的,面對對手表現出來的強悍,它們不得不退卻尾隨著無窮無盡一般的蒼狼群狼狽逃去。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07:35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十六章 救助
幾乎是在蒼狼群消失在森林中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躺倒在了地下,這一場生死血戰幾乎耗盡了一幹人的所有精力,無論是雷馬騎士還是面具騎士,包括柯默在內的一行幾人也不例外,此時他們唯一想的便是躺在地下好生休息一番。唯有一直站在馬車頂上的普柏是一個例外,根本沒有參加戰鬥的他,除了被蒼狼們噴出的冰系魔息餘威凍得唇青嘴烏外,其他倒也並無多少損害,倒是環繞在眾人周圍死去的蒼狼屍體讓他樂開了懷。
像蒼狼這等魔獸雖然不是高等貨色,但也非同小可,蒼狼皮經過硝制是上等的皮甲原料,遠勝於一般的牛皮輕甲,不但堅韌度上超出牛皮幾倍,而且輕盈柔軟,更難得的是蒼狼屬於冰系魔獸,狼皮具有一定的防護冰系魔法攻擊的屬性,也是冒險者們的最愛。若是能將這許多蒼狼剝下皮來,想必也能賣得一個好價錢,足以補償三個僕役死亡所受的損失了。
不過在躺下的那一瞬間,那個碩果僅存的面具騎士突然間一下子跳了起來,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兩個同伴被紅鬃蒼狼們臨死前的魔息噴發擊中而凍僵,已是相當危險,若是不及時搶救,只怕就只有命喪與此了。
「諸位,幫幫忙,請幫幫忙,我的兩位同伴被蒼狼的魔息擊傷了,請用治療魔法幫他們一把。」顯然這位面具騎士也不太擅長交涉,即使是在請求別人,也是態度生硬。
直到這時,緩過一口氣來的兩名雷馬騎士才有精力打量起這三名面帶半截面具騎士打扮的家夥,方才三人分明是在前方等待著什麼人,只是突如其來的蒼狼群襲擊讓他一幹人別無他法,只有抱成一團抵禦蒼狼的攻擊,此時危機一去,這突兀出現在這格陵蘭大森林深處的三人就未免有些蹊蹺了,而且還是都具備了相當實力的人物。
像這等人物,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與身為雷馬騎士的自己兩人不相上下,其目的何在,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自己監控的目標人物,這些疑問都在二人腦海中生了根,而目標人物在這次肉搏戰中表現出來完全是一個魔法師的實力更是讓二人驚異不已的同時也生出了幾許戒備心理,畢竟魔法師這種特殊的職業,並非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勝任,而這位目標人物的驚人表現又不能讓人懷疑他以前是否一直在藏拙。不過若是要以此來確定對方就是黑暗或者死靈系的人物,卻又顯得缺乏證據。
雖然很想詢問對方的身份,但騎士的自尊卻使得兩人擔心對方誤解了自己是以救助對方為條件要挾對方說出身份,所以在一番猶豫後他們還是覺得先行救助了對方的同伴後再作道理。紅鬃蒼狼臨死之前的爆發果然非同小可,雖然二人是光明教會的直系騎士,但巨大的冰凍魔息衝擊造成的傷害已經讓兩名面具騎士進入假死狀態,兩名雷馬騎士這才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在他們兩人連番使用了普通恢複魔法甚至聖體修複術後,仍然未能使兩名陷入深度昏迷的受傷者甦醒過來,而過度使用精神力也讓對魔法本來就不是十分精通的兩名雷馬騎士面色蒼白搖搖欲倒,不得不抱歉的坐下輪流瞑目休息。
柯默其實很想解救兩名被凍僵的面具騎士,雖然他也懷疑這三名來曆不明的面具騎士目的,而起那名被喚作的皮克的面具騎士表露出來的濃濃敵意也讓他感覺到了對方恐怕是有為而來,而且多半目標就是自己,但是他還是希望能將二人挽救回來,畢竟兩人是在與自己一幹人並肩作戰時受創,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很想知道這三個行色古怪的家夥如果真是針對自己而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找上自己,最終希望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但是方纔那緊急情況下曇花一現的靈光閃動似乎完全消失,這個時候他根本無法想起當時為何自己會輕而易舉的施展了如此炫麗的魔法術,當面具騎士發現兩名雷馬騎士對自己同伴的傷勢無能為力時,他把複雜的目光投向了柯默。柯默在血戰中表現出來的魔法能力讓他充滿了希望。
「對不起,閣下,我想我對這種治療魔法不太在行,我只能盡我最大力量。」面對對方期待的目光,柯默感覺到一絲壓力,他努力的回憶自己曾經學習過的治療魔法,但讓他失望的是,由於他對白魔法系列不感興趣,此時縱然是撓破腦袋,他也未曾想起什麼行之有效的高級魔法術,不過一些模模糊糊的咒語似乎在他的冥思苦想中慢慢浮起,他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這應該是某種治療魔法,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施展了。
有些詫異的看著目標人物一陣吟誦後,雙手以一種奇異古怪的姿勢施展了他從未見識過的治療術很快將兩位同伴從死亡邊緣拯救過來,面具騎士驚得連嘴都有些合不攏了,方纔那位雷馬騎士用光明教會特有的聖體修複術都未能將二人救醒,但在這個家夥笨拙的手勢下居然很快的就甦醒了過來,這簡直是一個奇跡,而對方表現出來的深厚魔法力同樣也讓他瞠目結舌。
加入了這一群體的三名面具騎士重新跟隨在柯默一行三人身後,三兩馬車重新踏上了南下的進程,沒有了僕役,也只有讓法蘭、包令和伊洛特三人暫時充任車伕。在法蘭、包令以及伊洛特的幫助下,普柏終於完成了一項偉大的工程──將所有被殺的蒼狼剝下皮,只要它們的屍身還是完整的。
各懷心思的眾人雖然結伴而行,但自覺不自覺的分成了鬆散的三堆人,雷馬騎士兩人在前,三名面具騎士吊在最後,而柯默五人則以三輛馬車為中心居於中央,氣氛並未因為眾人脫離了魔獸襲擊的險境而有所變化,反而使得相互之間的戒備心理更加濃厚。
三名面具騎士並未對柯默和雷馬騎士作任何解釋,他們現在需要的是盡快恢複自己身體的狀況,雅克和莫爾森遭遇了蒼狼的魔息襲擊,雖然險些喪命,但對身身體並未造成多少實質性的傷害,只需抓緊時間調息休養一陣,便可以恢複,倒是兩人身上所受的外傷還有些麻煩,這些蒼狼狼爪傷都附有陰毒,雖然對兩人來說算不得什麼,但這個時候內氣消耗極大,卻不得不耗費更多的時間來調整恢複。
在傾聽了皮克介紹了目標人物表現出來的驚人力量後,雅克陷入了沉思。這個柯默和自己原來瞭解的柯默似乎出現了巨大偏差。在原來的印象中,柯默本是一個典型的紈 子弟,除了驕狂放肆好色貪婪和放蕩不羈,外加幾絲小聰明,幾乎看不出這個家夥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東西,可是今日的表現卻大出自己的意外,對方居然成了一名魔法師,是魔法師而不是魔法士!短短三年居然能夠造就出一個魔法師,而且是像柯默這樣的廢物,他想像不出大陸上有誰能有如此本事,即使是在幾大國的強者和教會一樣不行。
但事實就擺在自己面前,這個原本在自己眼中的純粹廢物,居然一眨眼就使出了炎系魔法中的絕品──「地獄練魂」,跟著又來了一記同樣難度的「金蛇之舞」,這絕對是魔法師以上的水準表演,若然不是當時身處險地,他簡直就要衝上前去一把揪住這個從小混吃混喝的家夥問問他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盜學得如此瑰麗的兩手,他絕不相信會有哪個魔法界的強者會收這種垃圾為徒,這種想法就是對素來苛刻的魔法界的一種侮辱。
可是就是這樣的垃圾不但在最後拯救了所有人,而且最終還有治療魔法把自己從地獄之門拉了回來,雅克從未想過自己死後會上天堂,他更不願意天堂,在他眼中天堂中生活的家夥比地獄裏呆著的人更加齷齪虛偽許多。
目前形勢下該怎麼辦?這是雅克必須要考慮的事情。憑空出來的兩個雷馬騎士已經為這次行動增添了許多變數,而現在目標人物的實力又大出自己的預料,這一次難道真的只能無功而返麼?墮落騎士還從來沒有過未上戰場就自動返回的先例何況自己還肩負了那個從未違背過的人的重托,想到這裏的,對方那股子熱切信任的眼神彷彿又落在了自己背後,雅克不由得下意識的將身體一挺。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09:05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十七章 敵友
人算虎,虎亦算人,就在雅克盤算著如何先解決兩名雷馬騎士在解決目標人物時,兩名雷馬騎士一樣在揣摩著對方。
「馬雷,你看那三個家夥是什麼來路?我想像不出他們來自哪個騎士團。那個為首的家夥已經和我們一樣,具備了初級鬥氣實力,另外兩個也相差不遠,我猜不透他們來這裏守候我們的目的。」格林騎士雖然走在前面,但卻一直關注著遠遠吊在後方的三人。
臉色冷漠的騎士瞥了一眼後方,淡淡的道:「看他們的行頭,倒有些像是傳聞中的墮落騎士,一幫自甘下流縱情俗世的家夥!」
「墮落騎士?!那幫自詡逆天行事的殺人狂魔信仰敗類?」格林騎士也是一驚。墮落騎士的大名他可是早就久聞了,這是一個鬆散性的組織,有多少人,成員來自哪裏,有些什麼樣的認,連他們內部大概也不十分清楚,只要你信奉他們的宗旨,通過了他們的考驗,你就可以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他們不在乎你以前的任何事和身份,因為他們出現的時候都是臉帶面具,很少說話,辦完他們自己的任務便消失,甚至成為墮落騎士以後你也可以隨時退出,無須任何理由。
「應該是他們,我想他們大概也是盯上了我們的目標,要不是魔獸的幹擾,只怕他們之間的一戰早已經結束了。墮落騎士從來沒有放棄任務的習慣,我看他們很快就要進行他們的下一步了,不過至少得過了今天。」馬雷騎士的話語永遠是那麼陰冷。
重新把目光回到後方,格林騎士眼中也閃過了一絲冷峻的光輝,「這不是和我們為難麼?團長大人交待我們務必跟上這個人,而起從目前情況來看,已經有些端倪了,今天這個家夥的表現可大出我們的意料啊,嘿嘿,魔法師的水準,下一次,也許就該漏出尾巴來了。我們不能讓人破壞我們的既定計劃,不過若是給他們一個機會試探一下,那倒也是一個好主意。」
馬雷騎士對自己這個同伴的謀略素來佩服,謀定而後動素來是同伴的格言,也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團長交付的任務回家了。
柯默一行之間的氣氛卻是異常尷尬,法蘭和包令二人分架二車在前,而伊洛特卻當起了柯默乘坐那一輛馬車的馬車伕,加上普柏坐在一旁,其意圖不問可知。
柯默知道任憑自己如何解釋,二人都不會相信,今天的表現別說出乎依洛特和普柏二人的意外,連他自己也一樣不太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有如此驚人之舉,所表現出來的魔法技能完全超越了普通魔法士的水準,足以媲美一個真正的魔法師了,而柯默從來都只說他僅會一些簡單小魔法,這讓他們二人如何不惱。
「好了,好了,你兩人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在我的朋友面前,我從來沒有任何想要欺騙你們的意思,頂多有一些不太方便說明的罷了,不過我自己今天的表現連我自己也感到意外,我只能說這是一個奇跡,其他的我真的無法解釋,也許在今後的許多時候這種奇跡還會出現。」柯默聳聳肩苦笑道,見二人仍然是目光灼灼盯住自己,顯然是對自己的敷衍不太滿意,但他的確無以為答,「真的,我的朋友,我可以欺騙任何人,但決不會在你們倆面前說謊。」
見二人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柯默趕緊補充一句:「當然我指的是正事。」
柯默的直率終於讓二人閉上了嘴,畢竟柯默一走三年,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許多,誰也無法說清楚自己這位從小長到大的夥伴現在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有一點他們倆可以肯定,那就是曾經的感情永遠不會褪色,那沉積了他們太多的滄桑。
隨著夜幕的降臨,這一個小團體也進入了宿營區,這是一處不大的平坦草地,緊挨著大路邊,白天的遭遇讓所有人都多了幾分警惕,魔獸群的出沒並不是好的預兆,尤其是這樣大規模的魔獸群遷徙,只能說森林中肯定出現了什麼足以影響到魔獸生活規律的東西,才會如此,但無論是什麼變化,相對於脆弱的人來說,都應該不是一個好兆頭。
火紅的篝火堆終於燃燒了起來,為了防止意外,露宿經驗豐富的雷馬騎士還在帳篷外圍十米處分別搭建了數個木柴堆,準備在夜間進入守夜階段後點燃防備魔獸的偷襲。火堆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卻能夠有效的防範冰系和水系魔獸以及黑暗、亡靈類生物的侵襲,至少可以為熟睡的人們贏得一點時間。
一群人都默默的圍繞在篝火堆,晚餐十分簡單,大夥兒都早已做好了在格陵蘭森林中露營的準備,幹肉和麵包作為冒險者的主食一樣也是長期在外行走之人必備的物品。
啪啪的燃燒聲使得火焰越發旺盛,松脂松油在火中散發出陣陣清香,眾人的臉膛在飄忽不定的火光中顯得神色各異,尤其是三名面具騎士的面具更是在黑魆魆的天幕和森林背景下隨著火光的跳動顯得格外詭異,三雙烏油油的眼睛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默默的注視著發紅的樹枝,看不出任何表情。
「男爵閣下,看來我們這一趟高加索之行好像不會太順利啊,這才到格陵蘭森林,就遇上了魔獸群的襲擊,若不是您的驚人表現,我們只怕都埋骨與此了,真沒有想到男爵閣下居然是一個魔法師,大陸上像男爵閣下這樣年輕的魔法師可是聞所未聞。」格林騎士的目光已經從對面的面具騎士身上落到了正半瞇著眼想著什麼的柯默身上,但每一次漫不經心的掠過,卻總讓三名面具騎士感覺到那漫不經心背後的警覺。
居中而坐的面具騎士心中暗罵了一聲多事的家夥,有意無意的提醒著對方,若不是自己身體還需要一晚才能痊癒以及任務尚未完成,他首先就要挑戰這些自視甚高的家夥。
「呵呵,格林大人過獎了,我不過是機緣湊巧曾經從一個垂死的術師手中學得這一兩下子,平素也根本沒有想到過用得上,所以從來沒有習練過,大概二位也看出來了我對這方面有些生疏了。」柯默已經看出了對方的用意,始終想在自己身上找尋出一點什麼,不過他並不擔心,那具屍體已經被自己隱藏得很好,就憑面前二人現在的探知能力,是永遠無法察覺到的。
「哦?男爵大人,您好像說得很輕鬆啊,這魔法術若是隨便一兩下子就能學會,只怕這大陸上魔法師會比農夫還多呢。」格林騎士嘴角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除非男爵閣下是魔法天才,天生就是魔法宗師的料子。」
「嘿嘿,騎士大人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也許正如騎士大人所說,我真是一個魔法天才,一學就會,連精神力的鍛煉也是在睡夢中就完成了,只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讓大人滿意了。」柯默聳聳肩,半真半假的笑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獲得這些人的相信,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胡編一通,愛信不信。
「魔法天才?蒼之大陸號稱天才的人不少,不過似乎天才的命都不太好,不是夭折就是下落不明,我看男爵大人還是不要當這個天才的好,省得一輩子擔驚受怕啊。」冷冷的插上一句不合時宜的話,面具騎士嘴角的微微抽搐劃起一道扭曲的笑容。
「喂,小子,不要以為戴上一個莫名其妙的殼子就可以在這裏大放厥詞,他如果不是天才,你這會兒躺的地方就該是棺材!」伊洛特立即頂了回去,本來就對這幫藏頭露尾的家夥不太感冒,受人之恩,居然還在那裏冷嘲熱諷,委實讓他難以忍受,挑釁的目光直瞪瞪的逼視在面具騎士臉上,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看得面具騎士不由心頭火起。
「呵呵,幾位也算和我們共過患難了,還不知道幾位是來自何方,去往何處呢?」雷馬騎士巧妙的把話題轉移到對方身上。
「我們不過是幾個四處流浪的冒險者,不勞騎士大人們的關心,我們到利昂地區就會和諸位分手,不過這格陵蘭大森林倒是要和諸位一同穿越了。」雅克輕描淡寫的把話題推開,他不想和這兩個異常精明的家夥多接觸,很明顯這兩名騎士都是長期在外行走之人,有著異乎尋常的觸覺,雖然還不知道他們和柯默一行究竟是什麼關係,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自命光明正大以捍衛正義為最高榮譽的家夥絕對不會容忍自己幾人解決柯默三人,這讓他必須謀劃一個更妥當的法子來處理。
冒險者是大陸上最常見的流浪群體,他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以尋寶探險尋找刺激為樂,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以此為業,逐漸在大陸上形成一個較大的群體,而且還組建了行業公會,他們出現在任何地方也並不令人感到驚訝。三人的打扮模樣雖然怪異,但對像柯默、伊洛特以及普柏這些平素少有在大陸上走動的人,卻並不清楚這三人的打扮究竟代表什麼。至於法蘭和包令二人更是一直呆在麥倫公國軍中,更是不知道三人的身份。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11:36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十八章 農夫與蛇
一夜無話一行三撥人卻是各懷心思難以安枕,雷馬騎士們揣摩這墮落騎士們的目的,墮落騎士們則算計著如何避開或者擺脫雷馬騎士們的糾纏了結任務,而柯默一行雖然對墮落騎士們的來曆不清楚,但一樣也嗅到了這幫不速之客的危險味道,連素來不大發言的法蘭也提醒柯默要注意面具騎士們的動向。直到天明,卻再也沒有發現魔獸的影蹤,甚至連普通野獸的蹤跡也沒有半點。
一直到起身上路,柯默發現自己仍然處於一種奇妙的興奮狀態之中,從血戰蒼狼群結束,他就處於一種夢遊的狀態,過度動用原本就不太豐厚的精神力催發魔法原本以為會使自己完全癱瘓甚至遭遇魔力反噬導致精神崩潰,但出乎意料的是當他竭盡全力吟誦其實他並未真正掌握的「金蛇之舞」時,那一瞬間巨大的魔法反噬幾乎將他大腦抽吸幹,那一瞬間柯默幾乎以為自己要葬身於自己的衝動之舉了,然而胸間突然湧起的巨大精神力量沿著身體迅速向上一下子充斥了整個腦海,無數夢幻般的場景片斷瘋狂的湧入腦海中,讓柯默只覺得頭皮一陣像是被要擠破漲裂一般的感覺。
戰爭、殺戮、魔法、暗術一幅幅既像是從未見過又像是十分熟悉的宏大場面在腦海中曆曆而過,傀儡、骷髏、魔獸、殭屍、巨龍,無數似乎只能存在於夢幻深處的生物在腦海中狂舞,快樂、興奮、喜悅夾雜在痛苦、悲傷、憂愁,更多的是迷惘和愧疚的情緒如同起伏的波濤將柯默的心境帶上一個接一個浪峰濤尖,,他甚至發現自己可以一種局外人的身份冷靜的看待淤塞於自己胸中那些正面和負面的情緒,忽而狂暴混亂,忽而心平如鏡,這種迷亂的心境一直持續到蒼狼群受創後消失,才漸漸平息下來,也幸好當時眾人都忙於抵禦蒼狼的攻擊,未曾發現一直處於神遊狀態的柯默有什麼異常。
正是由於這種混亂的心境充斥胸間,以至於柯默一直處於一種半混沌狀態,連與眾人談話的時候都表現出一種心不在焉的模樣。雖然早早就躺下,但閉上眼睛,那些曾經在腦海中出現過的紛亂場景再一次掠過腦海,頭昏腦脹的柯默索性讓自己進入冥想狀態,希望這些排解不去的思緒像過濾一般化掉,但讓他奇怪的是,以前每次百試不爽的手段這一次居然毫無功效,那些場景卻如同涓涓流水彙入深潭一般漸漸沉澱下來,更加清晰完整的慢慢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中,就像它們本來就存在於自己的記憶中。
其實柯默知道這一切莫名其妙的變化都來自那一枚圓晶石片,那一枚幽暗清涼的晶石竟然帶給自己如此多際遇,讓柯默不能再次反思自己將這玩藝兒貼身而帶是否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為什麼從一個死去的盜賊身上獲得的物品卻會讓自己發生如此的大的變化,甚至可以說是驚天動地的變化,他無從得知,但他知道一直跟隨自己的兩名雷馬騎士肯定知道一點,只是他不但不敢問及,還得裝出一副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一切該來的都須要來,當兩名雷馬騎士被前方探路的一名面具騎士一陣焦急萬分表情所吸引一起往前急奔的時候,柯默終於感受到了背後傳來的淡淡殺氣。
兩名面具騎士在同一時刻抽出了烏黑 亮的騎士槍,敏銳的靈覺讓柯默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兩名面具騎士的目標是自己,甚至還包括伊洛特和普柏,很明顯,這是來自賽普盧斯的伏兵,其他沒有人會無緣無故針對自己的狙殺。柯默已經沒有時間來考慮究竟是大公殿下還是商會的不滿者策劃了這一次狙殺,兩柄騎士槍已經捲起了陣陣旋風淩空襲至,顯然是要一舉解決掉自己。
「伊洛特小心,這個家夥練有鬥氣和黑暗魔法,他們是墮落騎士!」敏銳的靈覺馬上讓柯默察覺出了對方的來曆,雖然不知道想置自己於死地的對頭怎麼會請到這幫家夥,但這幫家夥在大陸的赫赫惡名卻是鮮有人不知,當初柯默也是一時間沒有想到墮落騎士如何會盯上自己,當對手那一式夾雜黑暗魔法的槍擊出爐後,他立即明白了對方真正要自己一行人的命了。
早有防備的伊洛特也在第一時間就掣出了腰間的厚背巨劍當仁不讓的迎上了已經泛起烏光的槍尖,加祝了魔法攻擊的巨劍切破空氣時甚至泛起淡藍的晶芒,這是伊洛特多年苦修武技的結果,雖然尚未進入武道,但以一個普通凡人武者來說,已然時一個了不起的收穫了。
一輪一輪的幽暗光暈從槍尖吐出,帶起巨大的吸力,有如要將這片空間的空氣吸幹,連周邊樹木墜落的樹葉也隨著蕩起的風圈旋轉起來,這才是墮落騎士的真實實力體現,即使在和魔獸們作生死一決的時候,雅克也沒有用出這一手附帶暗黑系魔法的「魅影撩天」。
在雅克這一手夾帶黑暗魔法的槍擊時,柯默便知道以伊洛特目前的水準根本無法與眼前此人相抗衡,尤其是在對方一上手便拿出了當家絕技準備至自己一方於死地,來不及多想,腦海中咒語頓現,嘴裏已經下意識的吟誦,「九幽之火,萬點千心,去!」
就在甫一接觸之機,伊洛特便喪失了戰鬥力,黑暗魔法巨大的吞噬力在雙方兵器撞擊剎那間便將他在巨劍上運足的內氣噬吸得幹幹淨淨,有如一隻疲軟的毒蛇,巨劍軟軟的垂落下來,而對方槍尖也被他的巨劍猛然撞開,槍桿撞擊之力毫無阻擋的將伊洛特擊打出幾丈開外,饒是伊洛特全身已經穿上了柯默專門用防護魔法加持的盔甲護身,但一連串的落地翻滾讓他衝口而出的逆血依然噴濺起一陣血霧。倏然而至的魔法火球突然爆裂開來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網,但在巨大的吞噬黑暗魔法下,火網很快便被消化一空,但這也為一招落敗的伊洛特贏得了逃命之機。
雙目赤紅的柯默已經沒有其他意識,殺死眼前這個敢於傷及自己好友的男子是他腦海中唯一的目標,強烈的刺激讓他腦海中一下子充滿了血腥的報複心態,沒等從他手中射出的火球爆炸開來,柯默已經以一種奇異姿態的扭動身軀,身形頓時加速變線,直欺入到距離面具騎士兩丈之內,突然間咆哮般詛咒:「暗黑之神,以暗黑之淵魔龍起誓,借助您的力量,魔王之交換者願以光明之諾換取!」
在普柏眾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全身迎上的柯默在一瞬間有如處於狂風怒號的險山風口,沿著陸沉槍迸裂開來的鬥氣散發出足以是撕裂任何生物體的片片風刀轟然爆發,凜風獵獵,寬大袍服陡然旋轉碎裂化為斑斑蝶舞,黑髮直立向天捲動,有如進入凝滯空間一般的緩慢動作,柯默的雙手微分,捉住了劇烈震動捲起一圈接一圈槍波的騎士槍,兩股黑暗力量相碰如同兩道逆向旋轉的渦流相疊加,空氣間氣流出現劇烈的扭曲,激發出陣陣尖嘯,玄霧飛散,猶如地獄萬千厲鬼怨嚎,瀰漫的黑氣升騰間,一股充滿滄桑感的陰笑在有些和這副笑容不相符的年輕面容上出現,面具騎士雙瞳猛然一縮,全身一陣劇烈顫抖,甚至連任何聲音都未來得及發出,便以一種違背常理的奇妙蜷縮動作折射翻滾,如電閃星飛般飄出十米開外。
「走!」,隨著這一聲倉惶的怒喝,另一名剛剛進入的狀態的面具騎士也來不及多想,借助一枚脫身的魔煙彈炸開散發出來片片烏瘴,縱身疾退,倏地消失在堪堪抵擋住他的法蘭和包令二人。而此時前方道路也想起一陣雷鳴般的蹄聲,察覺不對的兩名雷馬騎士也甩開了另一名面具騎士的糾纏,瘋狂回趕,卻只能剛剛趕上見到二人如風一般消失的背影。
施展暗黑魔法的巨大反噬力再次讓柯默進入了了一陣狂亂狀態,精神恍惚的他不得不默運冥想之術努力控制自己幾欲爆發的逆殺意,胸中一波接一波的翻滾衝擊使得他不住打著幹嘔,甚至連眼角處也隱現血絲,翻騰起伏的殺意迫使他不得不放棄一切行動瞑目跌坐,借助全身的冥想術提升意識之力來壓制,否則一旦進入暴走狀態,他怕自己便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精神,一直到雷動的馬蹄聲奔至面前,柯默也不敢分心半點。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12:36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十九章 局破
飛身下馬的格林騎士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馬臉壯漢倒在一旁嘴角不斷溢出血沫,很明顯是內腑遭遇了重擊,大概是墮落騎士的陸沉槍造成的傷害,那兩名他還一直搞不清楚關係的男子正將馬臉漢子輕輕抬起放在平坦之處,而眼前的這個家夥除了臉色異常蒼白和眼角隱現血絲外卻並無其他異樣,但格林可以肯定這個家夥絕對又是用他超乎尋常的魔法術阻截了對方進攻,在近距離範圍能夠光憑魔法術阻擋一名已然有鬥氣實力的騎士攻擊,這不能不讓格林感到一絲欽佩,雖然不是自己和同伴趕到,這個家夥大概也該葬身於此了,也可意為自己減輕許多麻煩,但格林並不希望看到這一幕,畢竟自己的任務是找尋出其中的秘密,而不是希望秘密所有者肉體消失,他不是一個隨便放棄責任的人,從來就不是。
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格林二人便也知曉這墮落騎士是針對柯默三人而來,只是一擊未成,反而被柯默的魔法術所傷,加之自己二人的及時趕回,讓兩人的目的未能達到。格林二人十分奇怪,這墮落騎士雖然凶名昭著,卻不會像一般的僱傭刺客和殺手一般為錢財和權勢殺人,據說他們的信條便是可以為情殺人,為義殺人,為理殺人,為任何原因殺人,但絕不為錢殺人。只是這一次刺殺根據格林二人的揣摩反倒有些奇怪,唯有那菲利浦大公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但恰恰像墮落騎士這般桀驁不馴的人物卻決不可能為菲利浦大公這等人所用,這的確讓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經此一役,雖然柯默幾人也知道若無兩名雷馬騎士的幫襯,只怕自己幾人早就命喪與此了,但這也極大的刺激了柯默和伊洛特等人,除了普柏外,其他幾人在路途中也都有意無意間尋找些武學話題來請教二名雷馬騎士,尤其是連伊洛特這等素來愛惜面子的人在傷還未痊癒之時便厚著臉皮向格林二人請教劍技上的不懂之處,這連續兩場血戰都讓眾人看到了自己生命的脆弱,無論是伊洛特還是法蘭二人,在這路途上有空便是習練武技,多得一分便是一分,真正生死相搏時說不定這一分便能救自己一命。
好在那馬雷雖然冷臉相對,但格林騎士卻是指點了幾人不少,連帶那法蘭和包令二人也頗有所獲,讓柯默一行人也頗存感激之心,若不是顧忌到對方的目的在自己身上,柯默甚至覺得在自己領地內允許那光明教傳道也未嘗不可。
在接下來的時日裏卻情況卻顯得十分安甯,緊緊跟隨雷馬騎士的柯默五人也知道這一路的凶險,倒是十分知趣,一面半步不離,另一面柯默也在努力的消化著這兩天裏像潮水一般湧入自己腦海中的一點點模糊的片段的場景和記憶,通過柯默有意識的回憶和消化,許多模糊的場景變得清楚了起來,而且也發下許多片斷和單一的場景中間存在一些聯繫,並且逐漸形成一個系統化的意識體。
這讓柯默又驚又喜,就像一個初學知識的孩子突然發現自己一覺醒來腦子中突然在睡夢中掌握許多自己夢寐以求的技能和知識,但這些只是和技能對自己運用於實踐來說卻又是如此生疏,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消化和適應,而且讓柯默更為憂懼的是朦朦朧朧中他覺得就像是有某個人性格和意識也要強加於自己的身上,並且在不斷的改變著自己,雖然現在還看不出這種改變是好是壞,但柯默不喜歡這樣,他更喜歡自己是具有獨立人格的人,而不用受任何人影響。
寬闊的尼賽河有如一道玉帶將格陵蘭大森林和利昂地區劃分開來,而尼賽河口則因為它位置的重要性成為了荷馬地區最重要的一座城堡要塞──布魯斯要塞,從這裏沿著浮橋渡過尼賽河就是以混亂著稱的利昂地區,而這裏亦駐紮著兩千名僱傭負責守衛這座要塞,防止從利昂地區逃出的暴民和奴隸混入荷馬其他地區。
就在柯默一行抵達布魯斯要塞時,他遠在幾百裏之外的領地上某處一樣波瀾不驚的進行著某項討論事務。
端起板桌上酒盅大大的喝了一口,一臉絡腮鬍須的粗豪男子不耐煩的宏聲道:「好了,大家別在這裏裝深沉了,事情已經這樣,看來咱們這高加索真要迎來一位真正的領主了,不知道大家的意見究竟怎麼樣?究竟該怎樣應對這件事情?」
「哼,那你的意見呢?光問我們,我們能幹什麼?連你所謂的萬無一失的計策都失敗了,咱們還能怎麼辦,還不是只有等這位領主來了之後再作打算,反正我們幾弟兄這幾座礦山已經經營了這麼多年,他來了總不能說收就收吧,強龍還不壓地頭蛇,我就不信咱們聯合起來還鬥不過一個毛頭小子。」幾個坐在一塊兒商人模樣的男子給自己打氣道。
「這個說不定一定,礦山所有權本來就該屬於領主,這是千古不變的法理,沒有領主時,你可以裝作不知道,但領主一到,只怕這所有權就會易主啊。」面帶譏笑的老年男子一身陳舊的斜紋粗布大髦,但異常整潔幹淨,一頭黑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看上去更像一個保守紳士,但誰也不敢輕易小看於他,作為高加索地區唯一的冒險者公會領袖,他在這個地區有著相當的影響力,「連魔獸群都沒法解決掉這幾個人,誰還有其他辦法?想要和他鬥,恐怕得另尋他圖才行啊。」
「真他媽晦氣!花大價錢請人設了這樣一個局,居然就會這麼巧被破了,這小子運氣可真好,怎麼會有兩個雷馬騎士會為他當保鏢呢?那些光明教會的騎士們聽說平素不是高傲得很麼,很難得在外走動,除了他們教會內部的事情外,怎麼會突然和那個小子走到一塊兒,而起還進了利昂?」絡腮鬍須壯漢一臉遺憾,「看看那幫家夥還在那裏大賣蒼狼皮賺了一筆,我都不知道我們花錢究竟是為他們送戰利品呢還是去要他們的命。」
「雖說是那兩個雷馬騎士幹的好事,但那幾個僕役都在魔獸襲擊中死了,唯獨這幾個家夥存活了下來,要說沒兩下子,只怕也沒人能信。」老年男子沉吟著道,「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哼,真要等他們來了,我看大家是哭都哭不出來了,赫斯,你的冒險者公會稅率會很高的啊,賺的錢有很大一部分會交給我們尊敬的領主了,難道你不心痛麼?」絡腮鬍壯漢冷冷譏笑道。
「嘿嘿,我不過就是少賺兩個錢罷了,可有的人如果不能辦好這件事情,背後的老大們可是不會答應的啊,我看你還是先好生考慮一下該怎麼向你的主子們彙報這件事情吧。」老年男子赫斯滿不在乎的一笑,用魔力火石點燃煙絲,將煙鬥叼再在嘴中深深的吸了一口,在慢慢噴出,房間裏瀰漫著濃濃的藍煙。
「那咱們就走著瞧,我就不信那兩個雷馬騎士能跟他們一輩子,難道還會在這高加索傳起教來了?咱們這麼多人還真奈何不了他?」絡腮鬍壯漢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目光一縮環顧了四週一遍,那個自由農代表縮著頭不說話,在這種場合下,也根本沒有他說話的餘地,他只能帶著耳朵來聽話,其他人也都不做聲,顯然是要看絡腮鬍壯漢背後的人將會採取何種措施來對付即將到來的領主大人。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14:44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二十章 布魯斯要塞
布魯斯的繁盛大大出乎柯默的意料之外,除開作為軍事禁區的要塞之外,在要塞外也一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集鎮,其繁榮程度讓柯默簡直難以想像這些人是怎麼越過格陵蘭大森林來到此地的,但當他看到河口上那繁忙的碼頭上上下交接的貨船時,才知道其中緣由。
由於格陵蘭大森林存在者許多不確定性,雖然像柯默他們遭遇的那種群體性魔獸襲擊的事例很少見,但普通商隊依然覺得通過陸路穿越格陵蘭森林是一種比較危險的行動,除非要貨十分緊急或者有幾組商隊可以共同結隊穿越,抑或是商隊自己帶有或者聘請有較為強大的武裝保鏢和傭兵隊,否則他們大多選擇從水路經尼賽河東下進入冥海,然後再北上到達荷馬地區的其他港口。這樣一來雖然行程多了一些時日,但在人身安全上卻落得了一個保障,冥海上的海盜們一般不會越過尼賽河口,這也使得布魯斯成為利昂地區的最為重要的一個貨運中轉站。
巨大的石造碉樓屹立在布魯斯城堡與在城堡外形成的集鎮之間,隨著集鎮規模的日益擴大,處於森林邊緣地帶的樹木也逐漸被砍伐和燒荒,為了確保城堡有一個安全的緩衝空間,要塞的軍事指揮官們早在許多年前便已經將城堡周圍的三公裏內的樹林砍伐一空,而在距離森林邊緣五百米處以城堡為中心成半弧形修建了一連串的石造碉樓,一直延續到城堡兩翼的尼賽河岸上邊。
但是集鎮的發展速度讓當初建造碉樓的指揮官們發現他們走眼了,僅僅二十年間,居住在城堡外的居民就從不足三百人猛增至接近兩萬人,這種驚人的增長速度的確讓他們發現當初選擇兩千五百米外建設碉樓是多麼的明智,否則如果稍微保守一些,現在這些民房就該修建在碉樓下了。
一座巨大的碉堡聳立在寬闊的浮橋頭上,另一座碉堡則建立在碼頭上,並用長長的城牆大道直接與城堡主體相連,足以容納十名士兵並行奔跑的牆道可以讓三百名士兵在十分鐘內從城堡跑到碼頭碉堡處,這已經不是一座完全軍事性質的要塞了。拿法蘭的眼光來看,這座要塞的關卡作用已經超越了要塞作用,在確保每一個來往商隊都無法漏落時,這也極大的削弱了這座要塞的軍事作用。
憑借這男爵身份和高加索領主的名頭,要塞指揮官沒有拒絕柯默提出的參觀要塞的要求,整個要塞是用木石混合建造而成,對外的城牆和防禦工事一類均用條石砌成,而城堡內的一般建築則多為木結構。讓柯默更感興趣的還是熱鬧的集市,普柏早在一到達布魯斯時便甩開了柯默一行拖上包令將兩車貨物以及獲得戰利品──蒼狼皮送上了集市,來自北方的亞麻布和甜菜糖在這裏銷路很大,雖然賺錢不多,但依然讓精於計算的普柏樂開了懷。
更讓普柏感到興奮的是當尚未經過硝制的蒼狼皮帶著巨大的腥臭味兒擺在集市上時,立即吸引了集市上來往眾人的眼球,長期生活咱格陵蘭森林周邊的人當然不會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尤其是那些脊背上依然微微發紅的狼鬃更是耀人眼目。
「天,這是什麼?我的神,這些都是蒼狼皮?!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多?」
「喔,瞧瞧,我沒看錯吧,這、這、這好像是紅鬃蒼狼啊?」
「沒錯,看著豎立的鬃毛,再看看這自然的色澤,好像不是經過洗染的冒牌貨哎。」
很快便在普柏和包令周圍圍起了一大群人,首先發現這些不尋常東西並不是那些敏感的商人,而是那些在集市上四處遊蕩的冒險者和傭兵。作為冒險者和傭兵,他們隨時都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這也要求他們為了增加生存的機率不得不在裝備的護具上花些血本。蒼狼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強悍的魔獸,但由於它們很少單獨出現,而多半是幾十上百隻群體出現,即使是成隊的冒險者也幾乎沒有人敢去打這些東西的主意,不過作為冰系魔獸的典型代表,蒼狼皮對冰系魔法和陰寒鬥氣一類攻擊的防護力與生俱來,尤其是紅鬃蒼狼的皮子更是效果不凡,如果能夠經過硝制支撐護腿護胸護腕一類的皮甲,效用自然無需多說,所以普柏的這些產品一出場立即引起了這些人的關注。
普柏瞇縫起眼睛打量著眼前著一群圍著自己穿著打扮各不相同的人們,雖然這些家夥身上都帶著各類武器兵刃,但普柏並不擔心,這裏是荷馬地區南部唯一一個安全的地方,處在布魯斯要塞守軍的絕對控制之下,沒有那股不開眼的盜匪敢於在碉樓守衛的眼皮子底下放肆,再往南走,過了尼賽河,那就說不一定了,這一點普柏比誰都清楚,所以他必須在這裏將這些狼皮變現。
狼皮在市場上引起了轟動,由於這裏聚集著大量的探險者、傭兵和保鏢團以及不少盔甲護具製造商,這種作為護具的良好材質立即引來了無數人的青睞,市場上一小批貨色立時被搶購一空,而一些具有實力購買最優等貨色的大買主甚至直接被普柏帶到了客棧中當面商談價格,數十張普通蒼狼皮賣出了每張十金盾的好價格,而十來張完整紅鬃蒼狼皮每張的價格則高達一百金盾,至於那幾張鬃毛已經略略發紫的極品紫鬃狼皮則更是賣到了三百金盾的高價,這讓普柏簡直喜出望外。
柯默一行的收穫連陪同柯默而來的要塞指揮官也羨慕不已,這樣的運氣不是每個人都能遇上的,能有雷馬騎士的幫助,大陸何處去不得,魔獸雖然凶殘,但在雷馬騎士面前卻成了盤中餐,當然也並不清楚當時的情況,若是沒有那幾名墮落騎士的幫忙只怕什麼騎士都只能化為蒼狼口中的食物,沒有柯默的突然爆發,所有人一樣下場也一樣,只是這些情況卻不足為外人到道,柯默幾人自然有所顧忌,而兩名雷馬騎士也一樣不願意提及這些並不光榮的業績。
在柯默的安排下,選購奴隸的任務交給了普柏和包令二人,柯默打算在布魯斯休整幾天,魔獸的奇異襲擊和墮落騎士的突兀出現都讓柯默感受到了自己即將面對的危險,他雖然不是一個膽小之人,但也並不莽撞,這樣若是沒有兩名雷馬騎士的幫助,他也知道自己很難走到高加索,只是這一去還需經過混亂複雜的利昂地區,前面究竟還有什麼不可預測的東西等著他,誰也不知道,他不得不謹慎從事,未雨綢繆。
由於布魯斯位於是緊鄰利昂地區最重要的要塞和集鎮以及利昂地區混亂危險的局勢,這裏其實已經成了利昂地區那些低級貴族們的聚居地,波甯斯基伯爵在這裏擁有最宏大的建築院落,這是一座小型城堡,規模僅次於要塞城堡,雖然這裏並不是他經常居住的地方,但從龐大的建築結構來看,沒有十萬金盾以上,難以修建成如此氣勢的建築物。依附在波甯斯基伯爵則是一系列建築府邸,都是利昂地區各路貴族們的宅邸,鑒於利昂地區的局勢不穩定,他們甯肯在這裏居住也不願意在各自的領地裏逗留,而頂多每個月在護衛的保護下巡視一番,或者幹脆就委託管家幫著打理領地內的莊園和礦山。
利昂地區混亂危險的形勢和這裏豐富的煤礦和鐵礦資源息息相關,由於鐵礦和煤礦的大量開採,需要大量勞動力,而原住民已經無法滿足需要,奴隸就成了唯一選擇,來自大陸各地的奴隸販子紛紛湧向這裏,在這裏與貴族們進行交易,凡人和半獸人以及凡人和半獸人的混血雜種成為最受歡迎的奴隸,而布魯斯要塞則是這裏最大的集散地。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16:08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二十一章 臨陣磨槍
看見從奴隸市場瘋狂採購回來的普柏和包令二人,伊洛特和法蘭兩人遠遠站在包下的大院內皺著眉頭,襤褸的衣衫,有些人甚至處於半裸狀態,或仇恨或漠然的目光盯視著周圍,汗酸味、騷臭味混合著不知道多久沒有洗澡的味道,簡直足以讓人作嘔。
「大人,您這樣做恐怕很難達到目的。戰士不是一兩天就能訓練出來的,而且他們即使訓練出來,也根本無法對付那些魔獸。」法蘭臉色沉重的建議道,作為一個資深武士,他當然清楚要將一個普通人訓練成戰士需要花費多少精力,但是要和魔獸相搏,即使是戰士也毫無價值。
「魔獸?不,法蘭,你理解錯了,利昂地區沒有魔獸,但多的是打家劫舍的盜匪,我們不能不小心,至於短時間內訓練不成,我們還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留到高加索去作。這兩天,你和包令辛苦一些,先把他們好生打整一番,另外讓普柏去買一些上好的盔甲武器,不要吝惜錢財,我們能不能活著走過利昂,說不定還要靠他們。」柯默搖搖頭,他已經從要塞指揮官那裏瞭解到許多情況。
利昂地區局勢的危險已經不是秘密了,不斷有逃亡和暴亂的奴隸加入盜匪,他們不斷襲擊小型礦山和莊園,搶掠生活物資,甚至綁架商人勒索贖金,那些前方巡視的貴族們更是他們最眼紅的目標。在布魯斯,他們一樣有著周密的眼線,自己一行人的到來瞞不過他們,他們也許會以為來了一支上好的肥羊,而要塞指揮官也婉拒了柯默希望他派兵護送他們前往達爾曼山口的請求,更為糟糕的是,兩名雷馬騎士自從到了布魯斯便消失了蹤影,柯默有種預感,他們不會在與自己一行一道前往高加索。
而傭兵和保鏢團的價格太過高昂,從布魯斯到達爾曼山口他們索價五千金盾,而且沒有絲毫折扣,也許是近段時間日益猖獗的盜匪讓他們也覺得風險更大,所以要價更高,柯默不想接受他們的要挾,而且他也很懷疑這些打著傭兵和保鏢團幌子的家夥會不會和那些盜匪早已勾連一氣,這一兩年裏,商隊和貴族即便是有傭兵和保鏢團保護一樣被洗劫綁架的例子並不少見,這些地方的傭兵與大城市裏在傭兵公會經過正規登記註冊傭兵組織大不一樣。
這樣一來,購買奴隸加以訓練也就成了臨陣磨槍的一種無奈之舉。說內心話,柯默也希望兩名雷馬騎士能夠再送上自己一程,只是那兩名雷馬騎士的行動似乎絲毫不以自己的意見為轉移,即便是再去懇求,頂多也是徒費口舌而已。
十二名奴隸共耗去普柏六千多枚金盾,這讓普柏痛心不已,而一幹甲冑和武器用用掉三千枚金盾,若是沒有賣掉蒼狼皮所得,這位柯默的財務總管幾乎就要宣佈高加索領主柯默男爵第一次財政破產了。不過普柏對柯默交待的事情並沒有牴觸情緒,格陵蘭森林中的所見所聞已經讓他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危險,而這種危險有可能在利昂地區會變得更加真實,沒有生命也就沒有一切,雖然對柯默的突兀表現抱有很大希望,但要想完全依靠這一點,普柏甯肯多花些錢早作準備。
十二名奴隸中除開五名凡人和一名帶精靈血統的凡人外,其餘六人中三人是半獸人,而另外三人則是半獸人和凡人的雜種。根據柯默的要求,普柏和包令在選擇奴隸時,都是經過精心挑選,選取了那些身體特別強健、身手敏捷並且頭腦也較為靈活的家夥,這在價格上也被奴隸販子們趁機敲詐了一番,尤其是那個帶精靈血統的混血人,更是一人就耗去了足以讓普柏吐血的九百金盾。
十二名奴隸穿上一等草原野牛皮作成的堅韌甲冑,頭戴雞冠頭盔,分成兩組,每一組六人,三名持重盾巨劍者成為劍盾士兵,兩名持長矛者屬於攻擊士兵,一名持短弓者則成為中距離打擊手,組成一個簡陋但十分有效的攻防組合。優良的武器和盔甲並不能帶來戰鬥力,只有在你本身具備了一定戰鬥力後,這些東西才能發揮作用。組建這種簡單攻防組合是柯默在察看了買來的奴隸後接受法蘭建議弄出的東西,只是這種攻防組合雖然簡陋卻也不是幾天就能見到成效的,尤其是這一幹人都是未曾經過正規訓練的奴隸。
半獸人和帶有半獸人血統的凡人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劍盾兵,強悍的身體是他們成為這種兵種的最佳依據;步伐靈活動作矯健的凡人成為了長槍兵,他們躲在劍盾兵身後借助三米長的長槍可以搶先一步發起攻擊,但是除開長槍就是一隻短劍的他們失去劍盾兵保護後自我防衛能力就下降了許多,在戰場上僅憑一支短劍很難取得優勢;弓箭兵是整個組合中的核心,他遠遠超出前兩種兵種攻擊距離的手段使得他在這個組合中處於至關重要的位置,快速準確的射技對這一職位要求很高,一般戰士很難勝任。
作為一個服用充分作戰經驗的士兵首領,法蘭的因材施教讓柯默大開眼界,劍盾兵和長槍兵首先進行的是基礎動作訓練和紀律訓練,而那名精靈血統的奴隸和另一名略通箭術的凡人則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弓箭手的當然人選,迅速提高箭技是他們的當務之急。
劈、擋、格、推、刺,幾個最基本的動作讓柯默第一次見到劍盾兵的訓練是如此枯燥,拿法蘭的話來說,速成的辦法從來就不曾有,能在幾天利勉強熟悉這幾個動作,已經是很不錯了,至於其他,先不用考慮,一切等過了利昂這一關再說吧。長槍兵的動作更為簡單,除了配合劍盾兵的行進發起攻擊,他們的進攻手段更單一,衝刺,收回,再衝刺,再收回,如此反複千遍是法蘭留給他們的功課,增加上臂力量的體能訓練是包令為他們準備的另一道大菜。
布魯斯的深秋是美麗的,蒼蒼莽莽的格陵蘭大森林在這裏開了一個大缺口,巨大的浮橋將河兩岸連成一體,精悍的騎步兵將這裏牢牢扼守住,這裏的一切顯得那麼和諧自然。當涼爽的秋風順著尼賽河岸掠過時,總能將沿河森林中清新的空氣帶來,北雁南飛,從要塞上空飄過,雁鳴聲帶來陣陣秋意,喧囂的集市隨著夜幕的降臨而逐漸歸於平靜,不過另一些場所卻自然而然的熱鬧起來。
作為布魯斯要塞的指揮官,巴摩利騎士對目前的生活十分滿意。眼前這一切都在自己控制之下,作為掌握著五百名精壯士兵的要塞指揮官,他對要塞的安全充滿著自信,除開這種保持大權的滿足感外,城堡外的集市和來往商隊也為他個人帶來了豐厚的收益,在這裏當一名指揮官獲得收入遠勝於一般的男爵子爵一類的小貴族,否則他不會在這裏一呆就是五年。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18:00
第二卷 新的征程 第二十二章 武裝
巴摩利對今日到來的這一行人充滿了好奇,一行七人,竟然能夠從魔獸群中突圍而出,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雖然有兩名是大名鼎鼎的雷馬騎士,但他知道這位高加索的領主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聽說這個家夥在賽普盧斯的名聲可是不小,連大公最心愛的郡主殿下都敢下毒手,雖說這些行徑是貴族們的專利,但也要看用於什麼人身上,能夠挑釁大公的,在荷馬地區似乎還沒有人,即使他是財務官的兒子也不行,不過這個家夥似乎成功的逃過了懲罰,當然如果他能夠成功到達高加索並在那裏生存下去。
「男爵閣下,您好像準備在布魯斯呆一段時間?」彬彬有禮的提問充分顯示出作為騎士的恭謙風度。
「哦,指揮官閣下,我是有這個打算,聽您說利昂地區這一路似乎不太安全,我想能夠找上幾個伴,所以想在這裏多逗留幾天。」柯默微笑著回答,這也沒有什麼好瞞的,對方拒絕了自己的請求,柯默很擔心對方是否是受了大公的授意,只是此時他也無能為力,只能寄希望於上蒼了。
「呵呵,這可要讓您失望了,從布魯斯去達爾曼山口的人素來很少,一年也難得有幾個,達爾曼山口以南您的領地抵禦雖然寬廣,但人口太過稀少,他們大多自給自足,連利昂也很少去,更不用說來這裏了。商隊一年也就去那麼幾次,而且都是結伴而行,現在這段時間恐怕難以找到去那邊的商隊。」巴摩利也笑著迎上對方的目光,男爵暗幽幽的眸子在暮色下顯得有些陰森,這也許是自己的心理感應吧,巴摩利這樣想著。
「是嗎?那我們也只好等上兩天,是在等不到搭伴的人,也只有自己上路了。」柯默臉上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和煦笑容。
「您的人買了不少奴隸,有什麼打算麼?」巴摩利小心翼翼的探聽這對方的口風。
「嗯,我想到高加索之後能夠有幾個人協助我的人去收稅,您城堡外的集市這一片是人力資源最為集中地區,便於選購,所以我就吩咐他們去選上一些帶回高加索,順便先調教一番,也好到了就派上用場。」柯默不動聲色的應答道,心中卻在仔細揣摩著對方的意圖。
「哦,是這樣,我看您的管家買了不少武器盔甲,我還以為您準備把他們訓練成騎士呢,哈哈哈哈。」巴摩利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呵呵,指揮官閣下說笑了,戰士若是一兩天就能訓練出來,那他們就不是真正的戰士,而是傀儡戰士了,指揮官閣下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柯默十分平靜,淡淡的笑道。
傀儡戰士?巴摩利心中一驚,仔細打量了一番對方臉色方才道:「男爵閣下似乎對魔法有些研究啊?您也瞭解傀儡戰士?」
「不,不,指揮官閣下誤解了,我不過是聽人說起過傀儡戰士這種恐怖的東西,據說只需要用某種特殊材質的材料雕刻或者製作成人形,用某些特殊的能力賦予其魔力,便可成為勝過真人戰士一般的傀儡戰士,方才不過是順口一說罷了。」沒有搭理對方有些探索性的目光,柯默漫步在城堡城頭上,他已經發現這位指揮官似乎對自己的一行十分感興趣,不但對自己的一舉一動包括自己的行程都十分關注,這引起了他的警惕,他不動聲色的刺探對方是否從兩名雷馬騎士那裏得知了自己會魔法的情報,看來雷馬騎士隱瞞了這一情況,這讓他稍稍放心一些。
巴摩利心中稍微安穩了一些,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問得過於詳細更好,就像那兩名雷馬騎士,身上更是有著許多不為人知得秘密,但巴摩利不想去瞭解,他只想安安穩穩將這個指揮官的位置坐下去,能多坐上幾年,多攢些資產,爭取在下一個任期滿的時候能夠回去坐一個太平紳士便足夠了。
接到風塵僕僕的馬雷騎士的報信,肯特在詳細的詢問了種種細節之後,讓馬雷騎士先行休息,自己則獨自在房中陷入了沉思。他雖然不知道上一次的任務內裏情形究竟是什麼,但他卻知道這件事情大主教十分關心,曾經兩次派嘉葉大人來詢問進展,雖然在話語中未曾有什麼責備的口吻,但肯特能夠感受到每一次嘉葉護教使眼光中的詢問,這讓他總覺得有些壓力。一個盜賊難道真的從聖廷中盜走了什麼重要物品麼?可是為什麼當初接受任務的時候大主教和護教使都沒有提起過呢?這個問題肯特已經思考過幾次,但他只能將這些疑問藏在心底,現在只需要將那個帶走屍體的家夥落實,其他一切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馬爾科。這裏是光明神聖教廷所在地,光明教會三大著名教堂之一──伯利克裏大教堂就位於這裏。
「哦?肯特團長,您是說您懷疑的對象是尼科西亞的一個貴族?他還是一個魔法師?」幽暗的贖罪室中顯得十分安靜,古樸莊重的彩色碎花玻璃將陽光隔在外面,只有少許光線透過透入,一身白袍的老者紅潤清瘦的臉頰上的皺紋似乎將幾十年的滄桑都記載於上,空明剔透的目光迎上肯特的目光如同雪山冰泉一般汩汩流過心間,讓肯特心靈變得無比平和自然,連少許的疑竇也一下子消失無蹤。
「是的,大主教,此人是賽普盧斯菲利浦大公的財務官的次子,因為與菲利浦大公幼女特蕾茜郡主感情上曾經有些糾葛,後來鬧得不可收拾,外出流亡三年才歸,現在受封高加索。從時間上與我們執行任務時也有些吻合,只是此人似乎與死靈類似乎有些沾不上邊,所以還有待查證。不過格林和馬雷兩位騎士在這段時間已經有些進展,發現此人似乎有些深藏不露,竟然還具備有魔法師的潛力,只是據我們調查他在三年前不過是一個紈 子弟,根本沒有半點魔法根底,卻在三年後成為了一名魔法師,並且在與蒼狼的搏鬥中使出了高階火系魔法,這有些不合常理,但尚未發現他有其他疑點,所以我已經安排傑普騎士前往高加索和格林騎士一道繼續監視對方。」肯特定下心來,將自己調查所得娓娓道來。
「唔,肯特團長,您和您手下的騎士們幹得很好,可能您心中有許多疑問,但現在有許多事情還未到揭幕的時候,希望您能理解。只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此人雖然還未有其他疑點,但三年成為一名魔法師,我沒聽錯,是魔法師而不是魔法士,如果屬實的話,這在大陸上也可以算得上一件駭人聽聞的新鮮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樣的魔法天才了。我希望您和您的騎士們能夠高度重視這件事情,務必落實清楚,一定查清對方是否與這件事情有關。」白袍老者臉上悄悄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陰霾,隨即展顏微笑道:「高加索這個地方可不是一個普通之地,那裏還蘊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肯特團長,您和您的騎士們也需要小心才是,必要的時候,嘉葉大人也可以配合你們。」
「謝謝大主教的關心,肯特明白,也請嘉葉大人多多指教。」肯特團長友好的向一直站在白袍老者身後全身裹得密不透風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那位神秘人物點頭致意。
巴摩利有些擔心了,已經快一個星期了,可是這個家夥似乎還是沒有離開的跡象,倒是他手下幾個人把那幫子卑賤的奴隸搞什麼文明社會的基本常識訓練搞得風聲水起,聽哨兵說,每天一大早男爵閣下的兩名下人和友人就會將這幫子成分複雜的奴隸帶到森林邊上搞什麼日常禮節和常識訓練,說以免他們到惡劣文明社會不懂禮節,有損男爵大人的形象。
巴摩利根本不相信,一幫烏七八糟的奴隸難道還真的能變成自由民?禮節常識,這些難道也需要帶到偏僻無人的地方去訓練麼?他可以肯定,這個男爵閣下大概也感覺到了情勢的危險,大概想依靠這些臨時買來的粗魯不文的奴隸拿起武器來保護他們,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就這樣幾天時間也能把從來沒有摸過武器徒有蠻力的一幫奴隸變成戰士,這戰士身份也未免太低賤了。
巴摩利只是希望他們能夠早日離開,使得自己的任務也能夠早日了結,安安心心的享受平靜的日子。
「前進,劈殺!推刺!格擋!很好,再來一遍!」
「前進,推刺!收回,再推刺!很好,注意角度,你們就這樣反複這樣,你們的任務就是推刺推刺再推刺,直到把敵人刺倒!」
森林邊的空地上,法蘭和包令一絲不苟的要求著一幹大汗淋漓的奴隸們正繼續著每一個動作,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幾天,奴隸們已經勉強能夠按照法蘭和包令的命令標準的執行每一個口令動作,但是要想達到預想中的標準顯然不太可能。全副武裝的奴隸們咋一看去,還頗有些正規軍的架勢,厚實的鐵橡木外包鐵皮的圓盾上下舞動,氣勢不凡,只是連續不斷的同一動作之後,便可看出他們離正規士兵還有著相當距離。
兩名弓箭手的苦練也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有著精靈血統的混血雜種與生俱來的箭術天賦得到了展現,普柏為其購買的優質櫟木短弓得到充分發揮,但另外一名凡人箭手卻讓所有人十分失望,當那名被叫做柯比特的半精靈箭手一分鐘內射出五箭時,他卻只能射出一箭。只是時間已經不容許再讓柯默他們等下去了。
「領主大人,您打算要啟程了?」法蘭站在柯默身後輕聲問道。
「唔,不啟程也不行啊,那個兩個雷馬騎士已經走掉了一個,另外一個卻要在這裏等候消息,誰知道他們究竟再打什麼主意,反正是不願意和我們同路了。」柯默沒有回頭依然仔細的觀察著一幹奴隸們的訓練。
「那您打算什麼時候啟程呢?」法蘭猶豫著問道:「我不知道大人您有什麼打算,但是大人您若是想依靠這十幾個人就能起到傭兵或者保鏢團的作用,可能他們會讓您失望的。」
「法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也許並非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僱請傭兵或者保鏢團也許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麻煩,有許多事情你不知道內情,所以你的判斷是建立在常理推斷的基礎之上。利昂地區的盜匪很猖獗,但據我瞭解,他們的成員也都大多是些逃亡奴隸和流民,規模都不大,從不敢襲擊那些規模較大的私兵武裝守衛的礦場,我想我們只能冒一次險,不過能從魔獸群中和墮落騎士那幫瘋子手中逃出生天,我想也許命運之神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柯默轉過身來,嘴角露出一抹詭秘的微笑,「許多事情要發生過後才知道最後結局。」
作者:
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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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09:22:16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一章 佈置
利昂地區東西橫亙四百餘裏,南北縱橫接近兩百裏地,呈一個不規則的長方形,這裏不但是整個荷馬地區最重要的煤炭和鐵礦石產地,也是整個尼科西亞王國最為重要的礦石產地,大批的煤炭和礦石通過水運源源不斷的運往賽普盧斯以及尼科西亞的北方地區。
但這裏也是整個尼科西亞王國社會治安最為混亂的地方,大量使用各族奴隸,超高強度的勞動讓這個地區一直動盪不安,小規模的奴隸暴動和起義此起彼伏,大型的奴隸起義也隔上一些年辰便會來那麼一次,而平常逃亡奴隸經常嘯聚在一起淪為小股的盜匪,襲擊過往商隊,綁架各個礦主和管理人員,勒索贖金,這已經成為這個地區痼疾,連布魯斯的警備部隊也曾多次前往清剿,但利昂地區幅員廣大,地勢崎嶇不平,根本無法找到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盜匪,效果不佳,到後來大量的傭兵和保鏢團湧入這一地區,充當有錢礦主們的保鏢和打手,這才遏制了盜匪們的猖獗行徑,但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對這一地區的社會治安並未起到實質性好轉。
從布魯斯要塞南下越過尼賽河上的浮橋,就進入了利昂地區的地盤,柯默一行依然是搭乘馬車南下,不過十二名奴隸士兵則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次行軍,除了需要保持固定的間距外,隨時保持警惕也是他們所需要上的第一課,包令成了最繁忙的教員,除了不停的斥責怒罵著一幹距離合格士兵還有相當差距的半獸人們外,法蘭也不時的指點著這一支小型士兵隊。
十二人分成了兩個小隊,每隊六人,成兩個攻擊陣型,倒也像模像樣,只是長時間的保持這種高度警惕狀態,這卻委實太難為這些懶散慣了的半獸人們,不過半獸人素來崇拜強者,早在布魯斯要塞外的樹林邊上不服管教的他們就已經聯手挑戰過包令和法蘭,被打得屁滾尿流的半獸人們終於接受了強者為王的道理,不得不安心接受法蘭和包令二人的非人折磨,不過一番打磨下,倒也取得了不少進步,讓法蘭和包令二人也頗感欣慰。
伊洛特看得出自己老大似乎有些心事,不過他已經發現自己這位老大比起三年前變化太多,除了他身上像是擁有無盡的謎之外,即使在性格上也較以前陰沉了許多,除了偶爾忘形時流露出來的狂放不羈還時原樣外,有時候伊洛特甚至懷疑柯默是否真的換了一個人。
注意到自己好友關心的眼神,柯默淡淡的笑了一笑,「伊洛特,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老大,我覺得你像是變了許多,難道那場事件真的讓你改變了這麼多?還是這三年的流亡讓你受了什麼影響?」伊洛特澄亮的眼睛盯住對方,直率的道:「我不喜歡你現在這種模樣,這種陰沉沉冷冰冰的模樣,我覺得還是我們三人當初的那種氛圍更好。」
柯默心中一動,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從胸中湧起,他也覺得自己似乎變化太大,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但內心裏那種壓抑陰鬱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方才伊洛特這麼一說,他也頗有感觸。
「唉,人都要改變,你我都不是三年前那時候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少年了,不過也許你說的有道理,我的變化大了一些,但我有些方面卻是永遠不會改變。」柯默眼中閃動著熠熠光芒,既像是某種沉思後流露出來的睿智,又像是真情流露時無法掩飾的一面。
沉默了一下,伊洛特拍了拍柯默的肩膀沉聲道:「老大,記住這一點,我們永遠是兄弟,血濃於水,我和普柏永遠都會和你站在一塊兒,無論面對什麼,你不必將自己枷鎖在陰暗深處,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只要我們勇敢的去迎接,沒有什麼我們不能面對。」
伊洛特的一番話讓柯默又是感動又是驚訝,一股久違的熱流在淚腺和鼻腔中縈繞,竭盡全力才將控制住自己沒有當場表露出來。柯默久久的注視著對方並不英俊的馬臉,在這一刻卻是如此可愛,看來並不是自己才在成長,昔日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伊洛特同樣已經長大,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足以證明他和自己一樣已經完全可以面對任何艱難險阻。
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然知道在利昂地區這條道上會遭遇襲擊,但柯默還是希望能最大可能避免這些襲擊的到來。他在讓一行人踏上利昂地區不到三十裏地十便突然改變計劃不走大陸走小路,這個突然變化遭到了包括法蘭在內的所有人反對,南去的大路雖然遠一些,但道路寬敞,而且來往的運送礦石的車輛也多,至少盜匪在這條路上還會有所顧忌,但一旦走上小路,如果遭遇盜匪,盜匪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對自己一行人發起攻擊,這樣帶來的危險性極大。
但是柯默堅持自己的意見,因為他知道對方既然連墮落騎士都可以收買,那肯定是要置自己於死地,道路的偏僻與否根本不是阻擋這些人下手的理由,可以想像他們在大路的某處已經設置好了埋伏,自己為什麼非要去鑽這樣的圈套呢?小路雖然偏僻了一些,但距離縮短了不少不說,而且這樣也會大亂對手的佈署。利昂地區的盜匪並沒有什麼成氣候的大規模組織,多是些小規模的匪幫,他們的信息網也並不十分靈通,往往隨機而動,如果自己一行繞走小道,也許還能有機會躲過對方的耳目。
唯一可虞的是對地形的熟悉上,盜匪要比柯默一行熟悉得多,柯默他們只能依靠從布魯斯市場上高價聘請的嚮導,但能不能夠避過盜匪的堵截,柯默也沒有把握。
望著柯默一行消失在浮橋頭後的身影,巴摩利站在城堡牆垛口上略略轉過頭平靜的問道:「人派出去通知他們沒有?」
「大人放心,已經派出去了。可是屬下不明白為什麼大人不直接派我們的人解決他們呢?」副官猶豫了一下才道。
瞟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巴摩利搖了搖頭,「這不是大公交待下來的命令,特蕾茜郡主並沒有權力指揮我的部隊,況且我覺得那個領主沒有那麼簡單,和他接觸這麼久,我總覺得這個家夥身上有股子說不出來的陰森森味道,若是我們派出去的人有了閃失,我們如何向上面交待?何況派我們的人口風也不一定能夠守得住,謀殺一個領主可是以下犯上不可赦免的大罪!我們這樣送給那幫家夥一個人情,他們得手,還得承我們的情,失敗,那也是他們實力不濟,連區區十來個人都解決不了,怪得誰來?」
「大人英明!」副手一臉恭維的微笑。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24:36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二章 迎頭痛擊
柯默的佈置果然起到了效果,連續三次變換路徑讓連改了三次埋伏方位的盜匪們等得火冒三丈,原本打算以逸待勞來個一鍋燴,沒想到被對方來回調換道路,來回奔跑折騰得不行,最後甚至被柯默一行人甩在了身後,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放棄了這樣一個機會。
看著後面揚起的沖天塵土,輕歎一口氣,柯默也知道始終避不了這一仗,距離達爾曼山口僅僅只有三十餘裏地,可就是這三十裏地卻再也跨不過去,一路上費盡心機東躲西藏,最終功虧一簣,還是得拚一拚才能解決問題。
法蘭和包令已經在發現不對的第一時間就將十二名武裝奴隸集結成兩個攻擊陣型,一左一右,右方的三角椎刺攻擊陣型略略靠前,而左翼則呈斜三角半攻擊半防禦陣型,一邊半掩護著右翼陣型,一邊則可發揮作用。法蘭和包令二人也身先士卒分別藏在了兩個陣型後方,準備隨時策應,而伊洛特也按照法蘭的示意站在了兩個陣型的聯結處,負責接應兩個陣型,相互溝通。
柯默站在馬車的側翼悄悄的打量著一擁而來的匪幫,看得出這些家夥是有備而來,十來名馬賊外帶五六十餘名徒步盜匪,明顯是壓著步伐,服飾雖然顯得十分雜亂,但來勢洶洶,尤其是當頭兩人,一人獨目長髮,一人滿臉絡腮鬍,殺氣騰騰,看上去頗有些氣勢。
為柯默一行帶路的嚮導早已嚇得唇青面白全身瑟瑟發抖,直到柯默連問了他兩遍對方來曆,他方才結結巴巴涕泗橫流的擠出兩句話:「他們是雙頭龍,利昂最歹毒凶殘的匪幫!」此時的他只恨自己為什麼會貪圖這高額的賞金,這時候卻落得個這等下場。
柯默一聽想到說出雙頭龍名字便知道此事已經不可能善了,雙頭龍不能說是利昂地區最凶悍或者說最強大的匪幫,但卻是最殘忍惡毒的匪幫,他們從不留活口,即使僅有的兩次綁票勒索也是在收到贖金後撕票結束,從此再無人相信他們的信譽,這也導致了他們的勢力急劇萎縮,不過這暫時還未影響到他們生存狀況。柯默沒有作任何猶豫,當即下令給法蘭可以先行發起攻擊,能先削弱對方一個算得一個。
猛撲而來的匪幫還未來得及停穩,便遭遇了四個弓箭手的瘋狂攻擊,兩個攻擊陣型中各一名箭手,而法蘭和包令也都臨時客串了一下弓箭手的角色,箭矢撕破空氣的厲嘯聲立即引起了匪幫們的警惕,只是任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情報傳來只帶有一幫武裝奴隸的對方怎麼會突然冒出如此多的弓箭手,法蘭包令以及那一名半精靈弓箭手的突擊立即見到了功效,連發三支箭矢竟一舉射中了對方八名騎兵戰士,而另一名凡人箭手的箭技明顯差了許多,三支箭僅僅是傷到了一名騎兵。
突如其來的打擊幾乎讓一幹匪徒差點亂了陣腳,怎麼也沒想到面對面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居然會首先遭到對方的弓箭襲擊,一下子倒下了幾個視若拱璧的騎兵戰士,兩個頭領頓時眼都紅了,甚至來不及多作思量,一窩蜂的怒吼著便朝著柯默一行猛撲了過來。
法蘭希望的便是如此情形,若是等到匪徒們結陣成型強行壓上來,任他有天大本事也無法抵擋這六七十名匪徒,而此時匪徒沒紅了眼,亂哄哄的一擁而上,正是發揮自己組建的三角椎刺突擊陣型作用的時候。
亂哄哄猛撲上來的匪徒立即被兩個三角椎刺陣分割成了兩片,天生戰士胚子的半獸人即使只接受過簡單的戰士訓練後爆發出的戰鬥力依然不可小覷,巨大厚實超過一般巨劍兩倍的大劍在半獸人手中瘋狂的揮舞劈砍,甚至可以連甲肉帶骨骼都能砍斷,每一聲鈍響都代表著一條生命的終結,濺起的鮮血更是刺激了狂性漸露的半獸人,而緊隨在劍盾兵後的長槍兵更是毫不猶豫的踏著整齊步伐向前猛力推刺,長達三米的步兵長槍每一記凶橫的突刺總能將敵人從前胸刺穿到背後,他們知道一旦陷入敵人的肉搏戰中他們將沒有任何活命機會,唯有殺死對方才能給予自己活命的機會。
躲藏在陣型尾部的弓箭手射速已經明顯慢了下來,但是他們的遠程打擊往往能起到致命的作用,尤其是那名半精靈弓箭手,每一次射出的箭矢總能恰到好處的遏制住敵人最兇猛的攻勢,這讓在一旁觀戰的柯默倍感驚訝,對方寬闊的眼光讓他很是吃驚。
法蘭和包令已經完全陷入了苦戰,雖然背依陣型,但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仍然壓得二人喘不過氣來,伊洛特已經是將自己的劍術運用到了極至,那經脈中隱隱約約湧動的內氣讓他的劍術更是上了一層樓,但在這等亂成一團的局勢裏,高超的劍術並不能挽回頹勢,很快就清醒過來的獨目漢子和絡腮鬍二人便察覺到了自身的失策,當機立斷改變了攻擊方式,騎兵並不參加正面攻擊而是改為從側翼突襲,他二人更是身先士卒牽制住了最為凶狠的法蘭和包令二人,而半獸人匪徒的巨斧每一下砍劈帶起的轟響都讓一旁的柯默感到心驚膽戰,這樣的劈擊自己一方根本無法抵擋太久,若是自己再不出手只怕真的就會落得個全軍覆沒拋屍荒野的命了。
咬著嘴唇柯默悄悄的閃到了已經在步步後退的防線背後,默唸咒語之後,一道火牆慢慢在柯默身前生成,在一幫半獸人匪徒驚慌失措的目光中,柯默雙手環抱,額際的汗珠汩汩落下間,猛然低吼一聲,巨大的火牆翻滾著猛然騰空而起,在空中迅速幻化成一道長達十米寬兩米有餘的火牆,熊熊火光噴吐出擇人而噬的火舌,而間或夾雜著紫藍色的詭異光焰也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沒等一幹反應遲鈍的半獸人匪徒作出任何反應,在空中詭異飄浮滾動的火牆在柯默手勢操縱下有如狂風暴雨一般撲面席捲而至,巨大熱力甚至連忙於抵擋的半獸人奴隸們也可以感覺到頭上掠過的灼熱感,狂捲而至的火牆立即將來不及反應的前方十餘名撲殺最積極的巨斧匪徒捲了進去,火牆中傳出的淒厲慘叫聲撕心裂肺,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毛骨悚然肝膽欲裂,濃烈的肉焦臭味剎那間便充斥了整個戰場,讓人如同置身於煉獄中的焚屍場,幾乎所有人,無論隸屬於哪一方,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災難驚呆了。
柯默並不滿足這一成果,在成功施展出「地獄練魂」這一火系大型高階魔法術的同時,另一隻手也已經撚指成圈,咒語化為一道道能量的鑰匙開啟了恐怖之門。一道粗大的火龍迅速在柯默頭部上空幻化生成,就像一個吞食著空氣而不斷膨脹的金色大蟒,在短時間內就變成了一道長達數十米直徑達一米有餘的巨型環狀火圈,慢慢的向空中升起,灼熱的火焰似乎已經將周圍數十裏地的所有火元素吸納了進來,整個戰場籠罩在這個巨大火環攻擊之下。柯默這一次使用「金蛇之舞」比起上一次對付蒼狼的時候更加嫻熟,而對火元素的控制力也明顯了強了許多,火環最終在空中斷裂開來變成一道粗大的火龍挾帶著無窮的炙烤熱力向著已經失魂落魄的匪徒們橫掃而去。
其實在柯默施展「地獄練魂」之時,雙頭龍的兩名頭領便已經意識到結局了,自己這一支規模並不大的匪幫無論如何是不能與擁有魔法師的對手相提並論的,光是這一個魔法師的水準就足以讓自己這類隊伍全軍覆沒,這種高階大型魔法只需來上幾次,便可以宣告戰鬥結束了。
已經來不及多考慮,隨著一聲尖厲的呼哨聲忽地響起,整個匪幫幾十人馬立即分散成幾個方向奪命狂奔,而呼嘯追蹤而來的火龍則在空中突然崩裂成幾段火柱,按照不同的方向追襲而去,火柱奔行一段距離後突然毫無預兆的再次爆裂開來,幻化成無數大小不一的幽藍色火球,綻射開來。被擊中的匪徒頓時被這來自地獄的練魂魔火吞噬,淒厲的慘嚎聲充斥著整個原野,如果能有外人看作到這一幕,任誰他們也不會相信這是發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少年,要知道即便是大魔術師也未必能如此得心應手的遙控已然出手的魔法攻擊術,而眼前這個青年卻做到了這一點,當然他並不是沒有付出代價。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25:37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三章 反噬
驚得目瞪口呆的奴隸戰士甚至忘記了戰鬥還未結束,他們呆呆的瞪大雙眼注視眼前這無法讓人置信的一切,聽憑劫後餘生的匪徒們狼奔豕突,嚎啕奔走,這突如其來如同天變一般巨大衝擊讓他們精神差一點崩潰,從未見識過這等魔法威力的半獸人全身發軟,再沒有半絲氣力去追擊逃脫的敵人,縱然是像法蘭和包令這等曾經目睹過柯默發威的諸人一樣被柯默最後這一招變異後的「金蛇之舞」震得呆若木雞,僅僅相隔不到十天同是一招,威力卻變得如此強悍驚人,連伊洛特和普柏都不能不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注視著呆站在那裏臉色蒼白的柯默。
柯默也不知道自己最後運用精神力控制變化那一招是多麼的危險,巨大魔法反噬力如同洶湧而至的怒潮一般瘋狂衝擊著柯默心中那道搖搖欲墜心靈防線,這個時候柯默才知道老師為什麼讓自己不要輕易使用高階魔法,尤其是在自己精神力根本不足以控制使用這種需要極高精神力修為的大型高階魔法。
柯默的臉上露出時而痛苦時而絕望時而欣喜的神色,他發現自己再也抵擋不住一浪高過一浪的魔法反噬力,但是他不能放棄,一旦放棄,他直到自己就會變成一個白癡或者瘋子,魔法反噬力會將自己的精神撕成碎片。絕望之間,一陣陰涼的寒意從貼身的無名晶石處慢慢浸透了進來,從胸腹處,慢慢向身體上部蔓延,最後直至頭部。從頸項處升起慢慢向整個面部延伸的青氣讓柯默的臉變得異常猙獰,豆大的汗珠滲慢了整個額頭和胸背間,不過此時的柯默已經感受到了心靈間那道長堤逐漸變得穩固起來,任憑海嘯般的反噬力如何翻滾,但始終未能突破心靈長堤,柯默更是全神貫注的用心將拿到陰性靈力與自己自身原有的精神力融為一體。
沸騰的反噬力終於慢慢平息了下來,已經精疲力竭的柯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沉沉的倒了下去。
直到柯默臉上的青氣漸漸消退,守候在柯默身邊的眾人才算鬆了一口氣,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伊洛特幾人都知道這是魔法師最危險的時候,如果使出了超過自己能力的魔法術,那必然要面臨魔力的反噬,如果不能抵禦魔力的反噬,魔法師只有變成白癡和瘋子,甚至當場身亡。
在柯默全力壓制魔法反噬力這段時間裏,幫不上忙的普柏早已指揮著倖存的幾名半獸人奴隸戰士將戰場打掃得幹幹淨淨,除開被當場燒成焦炭的三十餘名匪徒,還有二十餘名匪徒在戰鬥中被斬殺,得以逃脫的僅有十餘名頭腦靈光反應敏捷的家夥。
一邊埋怨著柯默的魔法術不夠精通,竟然連同匪徒們身上的財富都一道玉石俱焚,這等焚琴煮鶴之舉足以證明自己老大不是一個合格的財務官,普柏一邊指揮著幾名半獸人士兵挨個將匪徒屍體身上值錢的東西一掃而空,只可惜這幫匪徒顯然不是什麼有油水可撈的主兒,除開少數人身上揣有幾個金盾外,其他人大多都是些窮鬼,好在這些家夥在盔甲和武器上還留下不少,也不顧得其他,未來得領地財務官從現在就開始精打細算,命令半獸人士兵們將敵人屍體身上保存完好的盔甲全部斜掉,又將收集起來的武器和箭矢全部打包抬上馬車,掏出一把小型算盤的普柏已經蹲在一旁開始計算著這一仗從中可以挽回多少損失。
讓普柏最為開心的是匪徒們狼狽逃竄時丟下的幾匹戰馬,這可是難得的寶貴財富,光是馬鞍至少就值三十金盾,而每一匹戰馬至少價值在兩百金盾以上,既然殘餘的戰士中沒有人會騎馬,那這筆多餘的物資完全就可以變為現金了,普柏又輕輕的撥動一顆算盤珠將這筆財富計入收入帳上。
當柯默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一行人已經越過了達爾曼山口,正式踏入了高加索境內。為了壓制巨大的魔法反噬力,柯默用盡了全部心神,最後還是在那塊奇異晶石中散發出來的魔力支持下成功的壓下了反噬之力,但這也讓柯默疲倦得甚至連手指也無法動彈一下。
三十多裏地在法蘭和包令二人的緊催慢趕之下,只用了三個多小時便跨越而過,雖然知道對方重新組織反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處於安全謹慎的考慮,大家都還是希望能夠早一點踏入自己的領地,雖然這片領地比起利昂地區來說更加荒涼偏僻,但畢竟這已經屬於高加索,對利昂的匪幫們來說這同樣是一塊陌生的地區。
躺在馬車上的貨物堆中,柯默只覺得胃裏一陣噁心,精神力過度消耗就是這種感覺,幾天前柯默同樣有這種感覺,只不過這一次的力道來得兇猛得多。
天色已漸漸的暗了下來,馬車也越發顛簸,進入高加索地區後,這道路狀況就變得極其糟糕,很顯然沒有商業價值的道路誰也不會來考慮,而已經很久沒有領主過問的高加索就更不用說,完全淪為了自生自滅典型的半蠻荒地區,照這樣下去,也許要不了十年,這裏就會蛻化為野蠻人或者獸人甚至是魔獸的棲息地。
騎在繳獲戰馬上的普柏一邊打量著周圍的地勢,一邊唉聲歎氣,這樣荒涼的鬼地方,難怪沒有人願意來,在這樣荒僻之地當領主還真不如在賽普盧斯城裏當破落戶,至少那裏能夠嗅倒一絲人氣,而這裏,周圍除了叢生的灌木林和雜草外,就是稀稀疏疏分佈著的一些常綠和落葉喬木林了。偶爾可以看到裸露的火紅岩石帶,普柏開始還頗有興致的去察看一番,看能否從中看出一些奧妙,他很希望能夠通過自己敏銳的雙目和勤勞的雙手發掘出一個巨大的礦藏所在,令他失望的是,每一次得到的結論都是否定的,除了那些可以作為建築材料的青山石外就是到處都有毫無價值的火山岩,只是作為建築材料,要想運送出去,只怕運費都足以超過石材本身的價值了,尤其是在這交通困難的荒野之地。
十二名奴隸士兵在戰鬥中有四人戰死,好在其餘八人傷勢都還不甚嚴重,兩名長槍步兵和一名劍盾兵在戰鬥中喪生了,證明了在這種小規模的短兵接戰中,劍盾兵的生存能力要遠遠強於長槍步兵,而另外一名陣亡者則是那名凡人弓箭手,倒黴的家夥在初一接戰便被對方一名騎匪用飛斧集中頭部,當場死亡,讓法蘭頗為惋惜,雖然這個家夥箭術不佳,但培養一名弓箭手相當不易,除非遇上像另一名半精靈弓箭手這種天生箭手。
在法蘭的建議下,普柏勉為其難的給予了剩下的八名奴隸士兵每人兩枚金盾的作戰獎勵,這讓從來未曾享受過這種特殊待遇的一幹凡人和半獸人士兵欣喜若狂,除了那名半精靈箭手矜持的以鞠躬表示自己的謝意外,其他其人更是直接半跪在地,向普柏表示效忠,美得普柏覺得自己連骨頭都輕了幾兩。當然柯默已然在這些半獸人和凡人士兵眼中已如同天神,望向乘載柯默的馬車時眼光都是充滿了崇拜和敬畏,他們也許永遠無法想像一個人怎麼會製造出如此恐怖的場面,在他們心目中大概只有戰神阿瑞斯和阿瑞斯的使者才可能有此神力。
柯默的醒來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大氣,雖然他們也都相信柯默不可能如此脆弱,但畢竟施展如此宏大規模的魔法,即便是法蘭和伊洛特這種久經戰陣,參加過抵禦外族戰爭見識過魔法師施展魔法場景的戰士也少有見到如此霸道兇猛的魔法術,而這僅僅是柯默這樣一個剛剛行了成年禮的青年獨自施展出來,其凶險程度可想而知。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31:27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四章 夜談
從達爾曼山口進入高加索地區距離高加索地區的核心地帶───烏格魯鎮還有一百八十裏地,眼見天光發暗,估計也無法在今晚趕到,法蘭索性提議早些宿營歇息,此時已經滲入高加索領地四十裏地,四處都是幾乎無人走過荒野,唯一的一條道路看上去也是幾天難有人行,利昂地區的匪幫即使有心再來襲擊估計也無計可施,畢竟在這種荒涼之地要想尋個隱蔽之處棲身實在太過容易了。
當熊熊的篝火燃燒起來時,法蘭按照慣例依然讓八名士兵分成兩班,明暗哨各二人分別在兩個方向佈防,雖然這裏已經進入了安全區域,但處於培養他們良好的戰鬥習慣,法蘭還是要求他們保持高度警惕,法蘭一直認為良好的素質並非一朝一夕就能養成的,只有在經曆過多次血與火的考驗,一支部隊或者說一名士兵才能真正成為合格的軍隊和戰士,而像這種經曆了極度緊張的戰鬥後往往是士兵們最容易鬆懈的時候,也是鍛煉士兵意志的最佳機會。
瞑目調息了一陣的柯默慢慢睜開眼,伊洛特和普柏都默默的坐在火堆旁休息,也許是白天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兩人一時間都難以消化,柯默的瘋狂表現讓二人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看清自己這位好友了,不過既然已經走到一條道上,他們從未打算後退。法蘭也悄悄的坐在了離火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四名不當班的士兵已經休息了,下半夜他們還要承擔起執勤的重任,包令則去檢查崗哨執勤情況,呼嘯的山風掠過林間谷地,跳躍的火焰就像要引動人的注意力一般變幻出無限奇異的形狀。
「看來咱們這次行程還真是不順啊,魔獸襲擊外加墮落騎士的狙殺,現在又來盜匪的堵截,嘿嘿,我柯默做人難道就如此失敗?真的這麼招人憎恨?」微微笑了一笑,柯默隨手拾起一塊枯枝添進火裏,輕輕撥弄了一陣火堆,火光越發高漲,映得四人臉龐發紅,倒映的身影卻是飄忽不定。
「老大,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一次狙殺是誰幹的,誰讓咱們以前幹了缺德事兒呢?嘿嘿,瞧這副架勢人家是想一下子把咱們三個全部解決掉哇,看來我和普柏跟著你走還是走對了,要不我和普柏遲早也會變成賽普盧斯港外海裏的浮屍,嗯,躲過這一劫,也許咱們又可以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了。」伊洛特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雖然是坐在草地上,但那把帶著S型護鉤的闊劍仍然在他手中靈活的翻來滾去。
「哼,難道我們就只能苟延殘喘?從巴摩利那個家夥拒絕護送咱們時,我就知道這一趟沒那麼簡單,不過看來那老家夥還是有些顧忌,如果真是巴摩利的守衛軍來這麼一手,我們沒有任何機會。」柯默臉上掠過一絲陰冷的微笑,「不過只要到了高加索,老東西就鞭長莫及了,只要給我們時間,我想我們未必一輩子都這樣甘居人下受人白眼。」
「但願如此吧,老大,不過這高加索可並不是什麼好地方,逃命也許是個好去處,但要想做些什麼,只怕不易。」普柏並沒有那麼樂觀,從財政的角度上來說,他覺得自己這個財務官隨時都處於破產邊緣,尤其是在聽得法蘭介紹整個高加索領地內的居民不足五千人且由相當數量的半獸人的時候,他更是悲觀。
但一想到這一段時間柯默出人意料的表現,普柏眼珠子一轉臉上露出詭秘的微笑又道:「不過如果老大你經常給我們來一些像今天這樣的驚人表現,我想我們在高加索也許會有許多收穫的,聽說在高加索的冒險者特別多,這高加索境內可有的是值得探險尋寶的地方,如果老大沒事的話,不妨客串一下冒險者,咱們也去尋寶一番,弄不好咱們也能找出一個遠古寶藏,那咱們就發達了。那達摩稜斯克堡不也是名氣很大麼?弄不好就有什麼秘密寶藏埋在裏邊呢。」
聽見普柏這種近乎於癡人說夢班的囈語,伊洛特不屑一顧的嗤之以鼻,「得了,普柏,如果大夥兒都把希望寄托於這等虛無飄渺的尋寶上面,那這世界上還不遍地都是冒險者?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務你的本行把吧,好歹老大的領地裏也還有幾千領民,精打細算些,也還能勉強湊合著過,實在不行咱們再去幹些兼職的買賣,比如當當保鏢,客串一下商人,或者再像上一回那樣宰掉一些低等級魔獸來換些錢,對了,南面還有野蠻人啊,他們那裏不是盛產一些特殊的礦石麼?能夠作些這一類買賣,這才是正道。」
聽見二人的爭論,柯默心中也有些煩悶,高加索這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發展前途,方才自己說的也主要是為大夥兒打氣,但真要讓柯默說出一個一二三來,他也是毫無頭緒,至少目前是這樣。
「車到山前自有路,你們倆也別這麼悲觀,我就不信這方圓幾百裏偌大一個地方難道還養不活我們幾人?高加索既然有這麼大的名氣,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奧秘,既然我們已經落到了這步田地,那也只有搏一搏了,管他什麼東西,只要有價值,咱們就要去試一試,達摩稜斯克堡也好,其他值得冒險一去的的反也好,總要試了才知道。」柯默甩了甩頭,沉聲道,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許多事情在做之前,你永遠無法知道結果,但你如果不作,那就連這一絲機會都失去了。不瞞你們說,我這幾次的表現連我自己也覺得驚訝,以前我從未有過如此表現,這也許就是人被逼到了極限時爆發出來的潛能吧,高加索將會是我們的福地,我們將會在那裏戰士我們自己,相信我們會有更好的表現!」
柯默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甚至有一種詭異的磁性,不但伊洛特和普柏二人聽得臉泛異彩,臉坐得稍遠處的法蘭一樣神思一陣恍惚之後,也深深的被柯默的這番話吸引住了,柯默巧妙的控制著自己的精神力,不讓它產生波動,直到話語結束,,看見三人的表情,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對三人施展了魔法術。但這並非尋常的魔法術,而是一種獨特的暗術,所謂暗術就是借用特殊的精神控制力修煉泛黑暗類的魔法術,這是大陸上鮮有一見的特殊魔法術,一來因為這是屬於類似與黑暗類和死靈類的暗性魔法,被正統魔法師所不屑和不齒,二來這一類的魔法術因為其獨特的奧義需要特殊天賦的理解和接受能力,不但需要精通常見的黑暗類和死靈類魔法術,而且需要對正統魔法也相當熟練,這樣的要求對一個魔法師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像普通白魔法和元素魔法與黑暗魔法尤其是死靈魔法難以相容,妄圖修煉兩類不能兼容魔法的魔法師不是沒有,但他們的結局無疑例外,都是發瘋癲狂而死。古往今來,除了五百年前魔獸危害大陸時如同流星一般崛起的有「神聖魔師」稱號的弗朗茨·古裏希據說達到了聖魔合一的諸神境界,但那也僅僅只是傳說,大陸上所有的史書沒有留下有關弗朗茨·古裏希的任何記載,唯有曆代相傳的吟遊詩人口頭傳誦一代一代的流傳下來,真實的情形誰也無從知曉。
柯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一種暗術,但他下意識的想用這種手段鼓起三位同伴的信心和勇氣,而這種暗術就是最好的選擇,它可以使人在不知不覺相信自己,而且其持久的效力遠非普通的精神類魔法術可比,這是柯默腦海中下意識的反應,這讓柯默興奮緊張的同時也多了一絲憂慮,因為他不知道這種從天而降的能力究竟能陪伴自己多久,也許一覺醒來,自己腦中便再也沒有這些東西,但此時的他別無選擇。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39:15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五章 魔堡
黑魆魆高聳的城堡像一頭兇猛的巨獸聳立在平原中心,那道斑駁陸離的大門便是巨獸的血盆大口,暗幽幽的矗立在遠處一動不動。這是一座一主二副的連環城堡,全部用青條石壘砌而成,高達七米的城牆成人字形展開,堡門正好處於箭頭處,大門上方一個模糊的青銅徽記已經被銅綠鏽蝕得看不清圖像了,不過還是可以隱約看見一隻呲牙咧嘴的熊頭。由於多年的風雨侵蝕城牆外表顯得有些破舊,看上去已經有很久時間沒有人光臨此地。
主堡大門正對大路,但大路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未曾有人走過,昔日的馬車印痕在撥開深達腰部的雜草後還隱約可見,一直延伸到大門口,半獸人士兵們全副武裝的站在柯默一行身後打量著這座陰森森的城堡,半精靈弓箭手臉上已經露出了微微懼色,精靈血統對來自一些特殊的危險素來敏感,雖然他只是帶有一部分精靈血統,但一樣能夠感受到這座城堡裏隱藏著的危險。
柯默抬頭望去,城堡兩側的圍牆上看不見任何東西,兩扇大門禁閉,鏽蝕的鐵門下青磚上青苔滿佈,也不知道這兩道門究竟是什麼時候關閉的,是否需要鑰匙。沿著圍牆跟走了幾步,柯默發現牆根處有些潮濕,地基也有些發軟,他不明白這座城堡為什麼會選擇修築在這裏,踩了踩腳下的土地,柯默覺得這裏更像一處半幹旱的沼澤地,只不過他不明白城牆修建在這上面為什麼會沒有下沉的跡象。
幾米高的城牆有一點微微斜度,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顯得異常雄偉。雖然表面十分破舊,但柯默可以看出修築這道城牆的工匠花了些工夫,表面相當平整,牆縫間雜草摻雜,甚至有不少蔓籐類植物沿著城牆一直向上延伸,棕褐色的枯枝敗葉在寒風中搖晃,但這並不影響整體工程的美觀和整齊。他不知道這圍牆背後是什麼,會有什麼,但他的靈覺已經感受到了裏邊似乎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在等待自己,究竟是什麼,他無法說清,他知道面對這裏那一天必然回到來,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也並沒有想要馬上就要在這座城堡裏居住的想法,雖然他很有一種在這座城堡裏獨自探尋一番的挑釁心理,但理智告訴他,至少目前他還不能這麼做。
兩座副堡的城牆要比主堡的圍牆略略低矮一些,估計在城堡內,副堡與主堡之間應該還有圍牆隔開和甬道門洞相通,作為小型要塞和領主大人的正式辦公生活所在的結合體,這座城堡兼具了兩方面的功能,當然這裏從未做過要塞使用。這就是達摩稜斯克堡麼?
端詳了半天,柯默才回到來處,喟然道:「走吧,如此宏偉的城堡卻不能住人,實在有些可惜,不過既然我來了,相信它要不了多久,也應該煥發的它的青春了。」柯默的話聲十分響亮,而且正對著大門,似乎是有意要向城堡內和周圍宣示什麼,和那個半精靈一樣,他的靈覺已經感覺到了這座城堡裏的某種異物的存在,而且異物已經醒來正在用它的觸覺感知著城堡外的眾人,這種特殊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但他卻無法確認究竟是什麼東西盤踞在裏邊,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盤踞在裏邊的東西絕對不會是和自己一樣的正常生物。
堡內堡外就像一場對峙,陰冷的浸潤感緩緩掠過柯默的心中,柯默努力讓貼心的晶石與自己的精神融為一體,這已經成了一種下意識的習慣,每當遭遇困難,貼在腹心的那顆晶石總會在第一時間成為自己的後盾,而融為一體的精神能量變得異常強大,強烈的抗拒感讓柯默不自覺擺出了對抗的氣勢,而堡內傳出來的那股陰冷氣息似乎也察覺到了柯默的不好惹,忽然間便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切變得如同開始,那麼平靜自然。
無論是伊洛特還是普柏,甚至還有法蘭,站在柯默後方的幾人都已經察覺到了堡內的異常,那股子冰冷的氣息幾乎讓他們在那一刻連心都凍得發涼,整個心扉似乎都敞開在世界面前,毫無遮掩,讓三人驚駭莫名,卻又作不出任何應對措施,唯有咬緊牙關硬挺著不讓自己倒下,好在時間很短,對方便消失了,交換著震驚的眼色,卻發現領主的眼中充滿了鬥志和興趣,這更讓他們對柯默的期待大了許多。
接下來的日子卻甚是乏味,既不像一幹人想像中的那麼危險刺激,也不像所之王的那樣平靜富足。整個烏格魯鎮居民不足三千,一家冒險者公會,三家酒館,兩家旅店,一間鐵匠鋪兼營武器盔甲,還有一兩家外地來的商人興辦的特產收購點,另外就是一些小商小販們經營著日用百貨,這就是柯默領地的核心區域,至於在海邊和尼賽河邊以及其他還零碎的分佈著幾處村莊,總共高加索領地內人口不足五千,這是普柏在新官上任後花了一周時間帶著兩名獸人護兵四處跑動結合上一任領主在農莊裏留下可憐的一點資料核對後獲得的資料。除了生活在鎮中心的少數一些人那外,其他絕大部分人都是以務農為生,也有少部分靠著在附近的森林中打獵為生,由於長期沒有領主極其附屬人員的到來,這裏的賦稅徵集實際上已經近乎於停滯。
在柯默到任後的第三天,按照慣例,上一任領主任命的鎮長以及周圍幾個村莊的村長一道來拜會了柯默,不出柯默所料,來的幾人無一例外都是哭訴生活的艱難和領地內困難並按照慣例提出了辭呈,請求柯默在解除他們職務的同時能夠帶來足夠的資金改善領地內的生活條件,柯默雖然沒有經曆過這種陣仗,但出身貴族的他也早就對這些下層所謂選派出來的家夥們的無恥有所瞭解,一陣虛情假意的安撫後,同意了他們的辭呈,也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這個領主一定不會向前幾人領主那樣辜負領地內子民的期望,將會努力在這裏作出一番成績。
送走了這幫即將卸任的基層官員後,柯默又迎來了烏格魯鎮上所謂行業代表們,對這些行業代表的接待柯默顯得要重視許多,他也知道在沒有領主的日子裏,整個高加索天高皇帝遠,真正的權力其實掌握在這幫家夥手中,現在自己上任,他們肯定不甘心將自己手中的權力交出,但也不會明著與自己這位名正言順的領主抗衡,陽奉陰違卻是在所難免,自己只需要將這幫人收服控制在手中,那至少現在的高加索就等於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42:00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六章 綢繆
到達高加索的柯默越來越有領主的威嚴了,這是普柏對自己老大的看法,蒼白的臉頰上總有意無意中透露出一股矜持的憂鬱氣息,那雙清冷的黝黑雙眸大概是遺傳到雷瑟家族的,總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冷峻的表情在任何時候都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味道,一身得體的玄黑金邊貴族長袍罩在他身上,無論是站是坐帶給人都是尊貴的榮耀,難道這就是不久前還在和自己一起暢飲狂歌的老大?普柏下意識的搖搖頭,也許身份能夠改變人,不過這種外表甚至氣質的高便並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本心,普柏堅信這一點。
優雅的淡淡一笑,柯默從沉思中醒來,看見客廳裏的三人都已經在等待著自己,他略略點頭表示自己的歉意,然後才道:「我有些走神了。咱們今天是來商量一下咱們下一步的打算,擺在咱們面前的就是這副景象,雖然我柯默名義上是一地之領主,但咱們都清楚我這個領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領主。人口不足五千,集鎮從東頭走到西頭連一隻雪茄也只抽到一半,如果要靠目前這份領地的收入,只怕我們都只有兼職種田或者打獵才行。前些日子,各行業的代表大家也見了一見,咱們這一畝三分地上究竟是誰說了算,只怕大家也有了一個數,情勢堪憂啊。」
頓了一頓,柯默將目光在三人臉上轉了一圈從新收回來落在普柏臉上,才慢吞吞的道:「普柏,我想你這幾天也應該有些收穫,不管怎麼說,我是菲利浦大公親自任命的高加索地區的領主,沒有人敢於公開否認這一點,在這一點上我們在先天上佔據著他們不可比擬的優勢,這些人也並非無懈可擊,只要有人生存的地方就有矛盾,有矛盾就有可供我們利用的地方,這一點普柏你恐怕比我更有體會吧。」
普柏心中越來越覺得無法看穿自己這位老大心中所想了,自己這段時間破費心思的打開了一些局面,自以為有些章法,還未來得及對人透露,竟然就被他輕描淡寫的點了出來,這怎麼能不讓他驚異莫名。
看見柯默和其他兩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普柏有些沮喪的哼了一聲才道:「老大,既然你都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還不如你介紹就得了。」
柯默有些啼笑皆非,看來自己的話語有些傷對方的自尊了,溫言笑道:「普柏,你可是我的政務官,這些事情本來就是分內之事。今日你我四人在此,我柯默從未將你們三人當作外人,普柏和伊洛特就不用說了,法蘭,你雖說名義上是我從費勒家族中要來的奴隸,但我從未將你和包令二人視為奴隸,作為戰士你們戰鬥到了最後一息,勝負非你們之過,我敬佩你們的勇氣和人格。高加索不是樂土,但我們如果要想在這裏獲得成功,就必須要把這片土地上的所有東西都牢牢控制在我們手中,而這些所謂的行業代表和他們代表著的利益就是我們首要的目標!」
柯默斬釘截鐵的一席話再次讓三人感到震驚,法蘭是被柯默表現出來的胸懷和氣度所懾服,對於奴隸,無論是誰,都不可能隨便將他們的身份忘記,法蘭曾經一樣是在上流社會中生活過,那裏的等級壁壘無異於天堂和地獄之分,絲毫沒有妥協的餘地,而柯默竟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不管對方是出於何種目的,法蘭都不得不承認在處於同一位置自己無法做到。而普柏和伊洛特則是被柯默突然表現出來的霸氣驚得呆了一呆,他們已經許多次的感受到了自己這位昔日的好友身上發生的變化,從雷馬騎士的追隨到墮落騎士的追殺,從他表現出來的驚人魔法能力到舉手投足間氣質的變化,他們發現自己越來越跟不上對方形象的變化,唯有亦步亦趨,邯鄲學步了。
吞了一口唾沫,普柏不得不壓下心中的震驚和疑惑,將自己的注意力回到問題癥結上來:「呃,我這一段時間的確有些收穫,正如老大所說,在我們來之前沒有領主的這麼久真空時段裏,整個高加索地區的控制權實際上是掌握在前些日子前來拜會老大的那些行業代表手中,他們大多代表著烏格魯鎮上的某些較為重要的行業,我仔細甄別了一番,只要發現了三人特別具有代表性。」
「比如冒險者公會的負責人赫斯,他本來也是一個尼科西亞王國一個較為有名的單身冒險者,長期在大陸各地以尋寶和獵殺魔獸獲取魔獸身上的異寶為業,十年前落腳與此,然後憑藉著在著周圍闖蕩出的名聲逐漸成為烏格魯鎮的一個知名人物,然後他成立了高加索冒險者公會,雖然名義上隸屬於王國冒險者公會,但事實上卻一直處於獨立地位,由於他手下有一幫長期在這一帶以尋寶和獵取魔獸獲取寶物的冒險者朋友,所以在這裏說話很有份量。」
「另外還有那名鐵匠鋪兼武器鋪的老闆馬克希米,因為他是烏格魯鎮唯一的鐵器和武器製造商,由於高加索特殊的位置和封閉的環境,周圍許多人無論是農夫還是冒險者對鐵器武器的需要都只能通過他獲得,加之此人善於收買人心,假仁假義,所以他在此地一樣有著相當威望。」
「最後一名就是那個庫丹先生,他是這裏最大的糧食商人,不過此人的老巢卻不在烏格魯,而是在距離這一百二十裏地外靠近尼賽河入海口處的馬特丹村,那裏人口不足五百,但這個家夥卻長期逗留於那裏,除了從布森平原進貨以外,他幾乎都呆在馬特丹,很少時間呆在烏格魯,不過似乎很多人都很敬畏他。」普柏搔了搔頭,顯然是對此人的反常情況感到不可理解,不過短短一周時間,要想獲得更多的詳細情報,實在也太為難他了。
「嗯,普柏說得沒錯,只要我們能夠制服這三個家夥,我們就可以成功的在高加索站穩腳跟。那些農夫雖然最多,但卻是最為容易屈服,他們現在最大的擔心是我們會在田地租稅上作文章,所以控制他們相對簡單,而那幫子獵戶有些桀驁不遜,但他們是一團散沙,半獸人,凡人,還有帶有獸人血統的雜種,根本湊不到一塊兒,倒是可以為我們所用,現在首要問題,就是要摸清楚這三個家夥的底細,爭取做到一舉定乾坤!」柯默站起身來有力的一揮手,森冷的目光幾乎要在空中凝結成形。
「我的打算是普柏你繼續做你的政務官,代替我把日常事務處理好,繼續抓緊收集各種情報,另外還要繼續清理領地內的人口,據我的觀察和瞭解,高加索實際上的人口數量應該遠遠不止五千,但為什麼在冊薄登記上實有人口卻不到五千,這個問題你要想辦法弄清楚;法蘭,你和包令抓緊時間繼續訓練八名士兵,他們已經經曆過真正的戰鬥,這樣他們提高會快很多,我們下一步的計劃肯定是招收一些士兵充當領主護衛隊,他們八人必須要成為我的護衛隊中的骨幹,起到應有的作用,你可以告訴他們,如果幹得好,我可以取消他們的奴隸身份,給他們一個自由民的身份;至於我和伊洛特,則需要好生找一個合適機會,一方面探探他們的真實想法,另一方面也要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真實實力!」
烏格魯的初冬終於姍姍來遲,即便是這樣,從北方的賽普盧斯來到這裏的柯默一行依然難以感受到冬天的氣息,尤其是法蘭和包令二個來自更北方的麥倫公國,更是覺得高加索的冬天更像北方諸地的陽春季節,暖洋洋中帶著一絲愜意,連穿一件裌衣都覺得燥熱無比。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法蘭是一個堅定不移的訓練主義者,他奉信的是經過嚴格正規訓練的士兵才是合格士兵的信條,雖然手下只有八名士兵,相較於昔日的輝煌不可以道裏計,但經曆過生離死別和大輩大喜的錘煉,他覺得自己已經足以應對任何艱苦和殘酷的現實或者無與倫比的榮譽和喜悅而做到寵辱不驚。
不過他發現自己還是有些被現在自己的這位主人所吸引了,他記得某個哲人曾經說過一句話,成功者的人格魅力就在於不知不覺中能夠讓周圍的人對他充滿尊敬和好奇,而柯默似乎已經成功的做到了這一點,至少對法蘭自己是這樣。法蘭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年輕人居然會有如此寬廣的心胸和氣度,而他的每一次言行舉動總會給人帶來許多驚訝。
此時的他不想考慮太多,他只想嚴格完成領主交付給自己的任務,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的新角色當中去了,那就是做好高加索地區護衛小隊的隊長份內工作,訓練好手下這幫士兵。
清晨總是靜謐迷人的,但柯默卻不得不從冥想中清醒過來,農莊後的荒地早已被法蘭和一幫士兵們推成的平地,成為了領主護衛隊的軍事訓練場,吶喊聲不斷從那裏傳了過來,這是士兵又在進行日常的晨練,嚴格得近乎於殘酷的訓練絲毫不能影響士兵們的訓練激情。
在法蘭宣佈了領主大人的想法後,無論是凡人還是半獸人都忍不住歡呼狂叫,甚至連輕易不動聲色的半精靈人都忍不住喜笑顏開,自由,這是每一個奴隸都夢寐以求的幻想和奢侈品,原本以為只能在礦山中老死一生的他們從來沒有奢望過得到自由,他們只能寄希望於能遇到一個仁慈的主人,雖然他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命運轉機居然來自於市場,一個偶然的機遇改變了他們一生。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46:12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七章 威逼利誘(1)
淡淡的晨霧繚繞在鄉間,走出坎坷不平的街道,柯默深深的呼吸著這來自南方的新鮮空氣,烏格魯鎮實在太小了,真正居住在鎮裏街道上的居民不足八百人,其他人大多零散居住在街道不遠處,這讓整個小鎮看上去十分蕭索。夜裏不到十點鐘,街道上邊一片漆黑,連幾家酒館營業也很少超過十二點,而往往酒館裏也就是一些熟客和冒險者。
柯默對這種平淡而寂寞的生活有些難以適應。雖然經曆了三年的流浪生涯,但僅僅回賽普盧斯城幾個月時間,柯默就從新喜歡上了原來那種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奢靡生活,城市與鄉村之間的區別就在於此,尤其是在夜晚,表現得更為明顯,從城市到流亡,再回到城市,這種往返進出的滋味讓柯默很是討厭現在的平淡,哪怕是刺殺、戰鬥、陰謀詭計或者災難的到來,都遠勝於現在這種枯燥無味的生活,雖然柯默也知道這種生活必須要適應,好在這種生活不可能持久,也不會持久。
青鶯在枝頭歡快的鳴叫跳躍,雖然已經是初冬季節,但高加索的初冬依然是一片翠綠,略帶金黃和火紅雜毛的鼬狐不時在柯默面前飛一般一閃而過,帶起一絲風影,而偶爾可以聽豪豬哼叫著的聲音從灌木林深處傳出來,至少鄉村的晨景是城市裏無法比擬的,柯默默默的行走在郊外的野地裏,想起塞普盧斯城早晨的嘈雜,他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一串清脆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了過來,柯默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這是一前一後兩匹,節奏一致的馬蹄聲證明這是兩匹良好訓練的駿馬,與普柏從利昂匪幫中奪得的幾匹劣質戰馬不可相比。兩名騎手繞過小樹林,有過一面之交的老冒險者出現在柯默眼簾中,而緊跟在他後面的則是一名和他明顯有著血緣關係的年輕人,簡便的卷輪草帽帶在頭上,顯得格外精神。
看見柯默獨自一人漫步在野地小道中,當先的老者顯得有些驚訝。騎馬是他的愛好,每天早晨騎馬出來遛一圈,已經成了他最大的享受,連帶著兒子也跟著愛好上了這份運動。
「領主大人,您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冒險者公會的負責人偏身下馬,優雅熟練的動作看得出來已經在這項運動中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噢,您好,赫斯先生,就像騎馬是您的愛好一樣,散步也是我的愛好,我喜歡一個人在清晨散步,這樣可以使我一天的精神更飽滿。」柯默微笑著招呼對方。
大概是對領主的這種愛好有些奇怪,跟在赫斯守候下馬的年輕人有些好奇的瞅了柯默一眼,不過眼中的戒備之色不難看出。
「赫斯先生,這是您的兒子?」柯默頗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年輕人,幾乎是和赫斯一個模子裏鑄出來的,唯一區別的就是新舊而已。
「是的,這是我兒子尼普頓,來,來見過領主大人。」赫斯臉上閃過一絲慈愛之色,隨即從年輕人手中接過馬 。
一番寒暄後,柯默有意引導著二人順著小道往前走,氣氛似乎一下子沉鬱下來,老練的赫斯似乎感覺到了領主大人像是有什麼話需要和自己單獨交談,揮手示意自己兒子先走一步,但柯默打斷了他的手勢。
「不,赫斯先生,沒關係,尼普頓先生既然是您的兒子,我想我們的談話沒有什麼關係,今天既然是巧遇,我想我們可以好好隨便聊一聊,原本我是打算在合適的時候到您府上拜訪您的。」柯默的抬起頭來,泰然自若的撥開路旁伸出來的樹枝,深深的盯了對方一眼。
年輕小夥子立即慢下了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腳步,說實話,他也很想見識一下這位如此年輕的領主,聽自己父親說,這個人是來自賽普盧斯的一個紈絝子弟,但卻極不簡單,居然能夠在格陵蘭森林中躲過魔獸群的襲擊,可是此時一見,他真的看不出對方有何出彩之處,值得自己父親這樣小心應對。
「赫斯先生,您是什麼時候來高加索創業的呢?我可是聽說你在尼科西亞王國也算得上是一個難得獨行冒險者呢。」柯默選擇這樣一個話題開頭讓赫斯有些意外,一抹驚訝掠過他的臉頰,但也帶起了他對昔日的回憶。
「呵呵,領主大人,冒險者的生活固然充滿了奇遇和刺激,對於年輕人來說這也是一個具有相當挑戰性的職業,一個人如果在老的時候沒有一些值得回憶的精彩片段,那活一輩子豈不是無趣得很?這是我的看法。但人總是老的,當你的身體和精力已經不能夠承受高強度高風險的行動時,那就要學會審時度勢激流勇退,我已經五十歲了,不太適合在親身曆險了,經驗能夠幫助一個人躲過許多危險,但有些時候僅僅只靠經驗並不足以解決所有問題,我希望能夠讓我的經驗位眾多的職業冒險者和冒險愛好者服務,讓他們能夠避免許多不必要的危險,這就是我建設這個冒險者公會的初衷。」也許是柯默誠摯的目光略略打動了他,赫斯目光中充滿了滄桑中的滿足,下意識的將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噢,赫斯先生如此熱衷於冒險生涯,真是難得,可是為什麼赫斯先生會選擇高加索作為你的冒險公會所在呢?難道說這也有特別的選擇?」柯默看似隨意的問道。
「呵呵,領主大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冒險這個行道,無外乎兩種,一種是職業冒險者,他們以探險尋寶為業,以尋找獲取寶物財貨為謀生之道,大人也知道,我們這個大陸已經曾經有過許多史前文明,雖然隨著時代的變遷,許多文明湮沒在塵世的變遷中,滄海變桑田,但許多能夠反應那些文明的記載物留下來,它包括古玩、金銀珠寶、藝術品甚至書籍、卷軸、圖畫等等許多物品,尤其是那些金銀珠寶,幾乎不會因為時間流逝而變質毀壞,所以這就成為了這些冒險者們最熱衷的目標。當然五百年前開始出現的魔獸中的異種靈物因為擁有自身帶有不少特殊物品,也成為這些職業冒險者追逐的主要目標。」說起自己的行道,赫斯就完全變了一個人,語言也變得異常流利起來,似乎連思維也敏捷了許多。
「另外一類人就是業餘的冒險愛好者,他們喜好冒險生活,認為挑戰大自然是一種勇士的特權,能夠在冒險挑戰中獲得成功更是一種特殊的樂趣,所以才會有越來越多的沒,冒險愛好者加入到我們這個行道中來。」赫斯微笑著似乎沉湎於自己職業帶來的快感中,「可能領主大人在奇怪我為什麼拉拉雜雜的說上這麼許多卻不回答您的問題,但為了闡述清楚我們這各行業的複雜性,我不得不多費一些唇舌。」
「我們高加索是荷馬地區最南邊的領地,也是尼科西亞王國最南端的領地,北面有伏特山脈於利昂地區相隔,伏特山脈曾經是遠古山地矮人的發源地,據說有著許多傳說是有關這片地區的;東面是冥海,一連串的島鏈環繞在海邊,不時有人看到孽龍在海邊戲水,而孽龍是海上鮫人的天敵,它最大的愛好就是吞噬鮫人並將鮫人的珍珠、夜明珠以及其他珍寶據為己有,如果能夠找到孽龍的巢穴,這難道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南面是野蠻人的領地,但在這之間靠近東面的蒲陵大裂谷地區卻是魔獸的樂園,具有各種奇異材質和能力的魔獸層出不窮,這也是冒險者的樂園,當然也是冒險者最大的墳場。當然,領主大人您的達摩稜斯克堡也是名聲所在,只是近幾年來再無人敢輕易前往了。」赫斯的臉上露出無限緬懷之色,顯然是在回憶那些葬身於此的戰友,「領主大人,您說這些無數幻想所在,將會吸引多少冒險者的到來呢?這就是我選擇這裏的主要原因。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因為在您之前,這裏沒有領主,冒險公會也就不需要繳納像其他地區冒險公會那樣需要繳納的高額稅收。」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48:09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八章 威逼利誘(2)
赫斯的坦率和直爽讓柯默對他的感受大大改觀也許自己的看法有些主觀了,高加索並不是什麼富庶之地,人都需要生活下去,選擇更適合於自己的地方本來就是人類趨優去劣的天性,為自己爭取更好的生存環境這也是正常之舉。
「感謝赫斯先生您的直率,我還想問您一個問題,依您的看法,您覺得我們高加索現在於周邊地區相比,究竟是好還是差呢?」柯默目光直刺向對方雙眼。
「呵呵,領主大人,這個問題我想本來不用我來解答,高加索現在很平靜,我們都十分珍惜這裏的安靜環境,當然這是我們老一代人的想法,年輕的一代未必如此作想,在他們看來高加索太偏僻太荒涼了,方圓幾百裏,既沒有像樣的城市集鎮,又沒有繁華熱鬧的街道行業,這一切已經落後於時代,相比於周邊的野蠻人地區,也許我們還能勉強看得過眼,但與荷馬地區其他領地相比,我們實在差得太遠,甚至連治安混亂的利昂我們也遠遠不如,至少利昂地區人口眾多,還有海港通過水路與外界聯繫,我們這兒呢?除了能有一些冒險者來外,幾乎就再沒有外人到來了。」赫斯略加思索,有些感歎的回答道。
還未等柯默答話,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年輕小夥子突然插話道:「高加索就像一潭死水,沒有風雨,沒有活力,除了暮氣沉沉外,什麼也沒有,遲早這裏也是被荒棄的結局。以前的那些領主聽說不是瘋子就是只會享樂的廢物,從來沒有計劃和想法來拯救我們高加索,以至於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看看周圍的大陸其他地方無不充滿生機與活力,我們這裏卻是毫無起色,男爵大人作為新一一任領主,難道就沒有想過如何把我們高加索建設得更加美麗和富裕麼?」
「尼普頓,怎麼這麼沒有禮貌?」赫斯趕緊制止自己兒子的冒然,不過柯默似乎並不在意,反而對小夥子的話語充滿了興趣:「呵呵,赫斯先生,尼普頓先生說得沒錯啊,就依高加索目前的狀況,也難怪大家甯肯呆在賽普盧斯當一個浪蕩子混混,也不願意來這裏當一個看上去似乎高高在上的領主,這其中的原因滋味我現在才體會到。赫斯先生,您也是走南闖北走見過世面的人了,您看看這裏有什麼?除了荒涼,還是荒涼,既沒有人氣,又沒有活力,也許作為一個老年人在這裏頤養天年是個好地方,可是年輕人怎麼辦?你們的下一輩又該怎麼辦?難道就真的這樣陪著你們每天起床看日出,傍晚看日落?我絕對不願意我的領地變成養老院!」
「是啊,父親,不管人家利昂怎麼治安不好,但人家總有人氣,總有值得人光顧的地方,無論是海上還是陸路,利昂的貨物都能夠源源不斷的外運,尼賽河渡口邊的布魯斯從一個偏遠的要塞城堡發展成為一個熱鬧無比的城鎮,沒有利昂地區的繁盛,它做得到麼?想必領主大人南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那令人羨慕的一幕了吧?」小夥子雖然語言中還有些衝動的味道,但卻犀利無比,很有些直指曆任領主無能的意思。
看見自己兒子話語中充滿了對高加索現實狀況的不滿,雖然話語間對曆任領主頗有些不敬之意,但似乎卻和站在面前這位新任領主有點投緣的味道,赫斯有些擔心。自己這個兒子並不笨,但若是要論心計和與外界接觸的經驗是無論如何難以和眼前這個看似年輕氣盛的領主相提並論的,赫斯深知這些貴族出身的子弟從一出生落地開始便是泡在陰謀詭計和齷齪醜惡中長大,種種卑鄙無恥的手段和計謀對他們來說是天經地義,要想和這些人打交道,必須要保持百倍的警惕。
「呵呵,尼普頓先生,你說得沒錯,布魯斯的繁榮我已經見識過,但高加索要想和布魯斯一樣繁榮起來光靠嘴皮子說是不頂用的,那需要實實在在的努力,可是就憑我在烏格魯看到的一切,似乎離我原來的期望差得太遠,這讓我很失望。」柯默聳聳肩,有些遺憾的道:「原本我希望能夠在高加索和領地內所有人一道努力把我們高加索建成一個尼科西亞王國南方的樂土,但看來我有些太樂觀了。」
「哼,領主大人,我看是你的德能難以讓領地內的百姓們對你產生信任感才對,抱歉說句不客氣的話,我看不出像你們這樣的紈 子弟能夠讓我們高加索作出什麼樣的改變,即便是有,也只怕是越變越糟。」年輕小夥子同樣聳聳肩,不屑一顧的回答道,眼中流露出來的眼神卻是極度鄙視。
有些意思,柯默看得出來對方是對像自己一樣的貴族子弟抱有很大偏見,這種偏見既來源於對貴族子弟們低劣表現的痛恨和鄙視,也來源於對貴族子弟擁有優越感和特權的羨慕和嫉妒,這兩種感覺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這種奇怪的心態。
勃然大怒,赫斯揮手制止了自己兒子的挑釁,憤怒的示意對方可以離開,而對方也輕蔑的狠狠瞟了柯默一樣,逕直上馬,策馬揚長而去。看見柯默依然繞有興致的將目光落在兒子逝去的背影上,赫斯有些擔心,他不希望自己兒子和眼前這個人扯上什麼關係,這個人的眼光太過陰沉,有時候甚至讓人感覺到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幽潭,無法猜測其真實想法,這讓經曆了幾十年風風雨雨的老冒險者也感到不安。
「領主大人,您今天大概有什麼話想要和老夫談,老夫也大概清楚。其他的我不想多說,只是這高加索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但內裏恐怕不是您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請恕我不能深說,如果我是您,我甯肯將領主權利委託給這裏的某個人行駛,自己回賽普盧斯或者到布魯斯去呆著,過清閑日子,也許那要好得多。」二人並肩向前漫步,欲言又止的老冒險者幾番躊躇後,終於說出這樣一番語意含混的話,但聽在柯默耳中卻是心知肚明。
「赫斯先生,領主的權利我能輕易委託於人麼?嘿嘿,只怕我委託於人,也沒有人能夠承受得起。你說的我也大致清楚,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在此我表示感謝。這條領主之路看上去似乎不太平坦,不過我想我能夠走下去。至於您說得那些,我不是已經見識過了麼?蒼狼群的襲擊,墮落騎士的刺殺,利昂匪幫的狙擊,我好像還是能夠在這高加索領地上活生生的站著呢。」柯默臉色變得有些冷峻,冰冷的目光掃過老冒險者的臉頰,那股子寒意甚至在面對冰熊的時候也未曾如此刺骨。
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對方的話語,赫斯只能以保持沉默來應對。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九章 威逼利誘(3)
「赫斯先生,您看這株大樹如何?」柯默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十米開外的一株枝繁葉茂的常青喬木問道。
沒有理會到柯默的意思,赫斯順著柯默的目光看去,「噢,這是咱們高加索特有的樹種,水汀木。」
「是麼?」柯默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隨意抬起手指一扣,「怎麼我覺得更像一段木炭呢?」
「啊?」赫斯神色突變,他注意到對方手中奇怪的拿捏手法分明是一種特異的魔法手勢,尚未來得及作出反應,異變陡生,一顆紫黑色的光暈已然在柯默手指間生成,「啵」的一聲輕響,紫黑色的光暈化作一粒光珠倏然直奔大樹而去,毫無聲息的嵌入樹中。
赫斯有些訝異的瞟了對方一眼,對方明顯是想要示威,為何卻沒有任何反應,自己已經感覺到面前異樣的魔力劇烈抖動,這分明是魔法師出手的先兆,難道是表演失手?目光尚未收回,卻聽得一聲悶響,水汀樹的褐色樹皮突然炸裂開來幻化成巨大的紫黑色火焰四散飛濺,無數火星火球夾雜著燃燒的木質碎片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蘑菇雲,紛紛揚揚的飛灑開來,散落在方圓三丈內的地面上。
呆若木雞的赫斯被驚呆了,立在當場竟然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難道是幻術?揉了揉眼睛的老冒險者望著眼前這一幕,簡直無法相信,如果不是水汀樹燃燒的枝幹發出的焦臭味道,他一定以為自己是在夢中觀看雜耍表演。
水汀樹的突然燃燒爆裂驚起了林中飛鳥,一隻紅腹錦雞從二人面前飛過,柯默再度揚起手來,甚至連手勢也懶得多做,手起雞落,赫斯只感覺面前空間中一陣魔力波動,紅腹錦雞已經墜落在面前,隨手拾起錦雞,赫斯才發現錦雞早已被凍成了冰塊,甚至連錦雞的眼珠都還未來得及閉上。
倒吸了一口涼氣,赫斯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剛剛表演了火系魔法,甚至連咒語都沒有吟誦一句就又施展了冰系魔法淩空將一隻活生生的錦雞凍成冰雞,這中間需要多大的魔力轉換赫斯無從知曉,他雖然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冒險者,但也只會一些最為簡單的不需要太過高深專業魔法知識的小魔法,對柯默舉手投足間連咒語都不要吟誦就表演出來的高級魔法術,威力如此巨大,他是聞所未聞,更不用說見識過了。
巨大的震撼讓赫斯呆站在當地一直沒有作聲,他的思維甚至已經停頓,他無法理解像柯默這樣的貴族子弟怎麼會是一名如此詭異的魔法師?
輕鬆的拍拍手,柯默微笑著側頭轉向老冒險者:「怎麼樣?赫斯先生不會認為我們這一行從賽普盧斯到高加索是飛過來的吧?這一路我們遇到的新鮮事可真不少,也讓我長了不少見識,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赫斯的精神被徹底擊潰了,他完全沒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這位領主居然是一個高階魔法師,能不能稱得上大魔法師他不清楚,但他表演出來的水準絕對超過了一般的魔法師,更不是尋常能夠見到的魔法士所能比擬的。柯默的微笑在赫斯眼中甚至變成了惡魔擇人而噬之前滿足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沉默良久的赫斯似乎在思考一些難以作出決定的問題,此時的柯默也變得相當有耐心,他甚至繞有興致的蹲下身來拔起草地上的草根放進嘴裏細細咀嚼著,品嚐著其中味道。
「領主大人,我很想知道您對我們高加索今後的打算,雖然您表現出來非凡的實力,但高加索的確還隱藏著許多並不是一人之力能夠解決的問題。如果您能提供一個美好而且合理的計劃,我想您贏得領地內居民的支持會更容易一些。當然在這之前,我想如果包括我在內的領地居民們能夠看到領主大人能夠安全的居住在達摩稜斯克堡中,那是最好不過了。」赫斯抬起的頭上重新恢複了自信和謙卑,不過言語間的語意卻是明確無誤,如果要想贏得領地內居民的尊重和支持,達摩稜斯克堡作為領主的城堡是一個不可迴避的問題。
「赫斯先生的話很有道理,我想我們能夠找尋到共同語言,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為了高加索的明天更加美好。至於您的建議,我會考慮,達摩稜斯克堡麼,那是我的城堡,我的身份象徵,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在那裏召開酒會宴請諸位。」柯默優雅的貴族做派讓他顯得更加瀟灑,臉上和煦的笑容燦爛得連赫斯一時間都難以將他就是剛才那個隨意輕鬆施展魔法術的人,這種身份和視覺上的差異讓赫斯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心湖暗中又升起一絲隱憂。
時間一天天過去,新來的領主大人除了在剛來那幾天曾經在街道上出現過外,在後來就很難看見他的身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政務官兼財務官普柏以及他的日常衛隊首領和教官伊洛特和法蘭。普柏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清理領地內的所有人口財產和礦產,幾座礦山開採許可證即將到期的礦山讓普柏心花怒放,而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許多人也不像最初那樣漠視和敵視新來的領主一行,畢竟他們的表現比起以往傳說中的種種要好上許多。
古舊破爛的農莊在普柏開出維修資金後和半獸人士兵的工作下很快就煥然一新,這座農莊位於烏格魯鎮的東頭外,面積很大,除了一連串的房屋外,還有一片相當大呈帶狀分佈的樺樹林,樺樹林周圍灌木叢生,一座小木屋孤零零的立在樹林邊緣,這本來是莊園內守林人的住宿地,但現在被柯默當作了自己的修煉室。
日常雜務有了普柏、伊洛特和法蘭三人負責,柯默可以專心的考慮如何解決自己領地的發展問題,赫斯說得沒錯,光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很難贏得整個領地內子民的信任,自己不可能向每一個人展示自己這表面看起來強大無比的魔法實力,他至今也未能完全掌握這來自那塊奇異晶石的力量和記憶,所以他專門抽出時間來到這沒有人幹擾的木屋裏潛心鑽研修煉,以圖使自己本身穴道的魔法知識和那一片晶石中的奇妙力量融合。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54:40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十章 苦修
暗幽幽的晶石放在粗糙的木桌上,透過窗外的陽光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清冷光澤,柯默注視著眼前這塊給自己生活帶來許多不可預測的東西,沒有這塊晶石,也許自己早就命喪魔獸口中或者墮落騎士的槍下,雖然在緊急狀態下自己可以憑借突然提升的本能將這塊晶石賦予自己的力量猛然發揮脫出困境,但自己始終未能真正弄明白這片晶石中的真正含義。
輕輕歎了一口氣,柯默摩娑著放在一旁的羊皮卷軸,也許這卷羊皮卷軸上面的東西能夠對自己瞭解和掌握這片晶石有所幫助,只可惜這上面的楔形文字卻似乎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古普拉德西文字,這是來自遙遠西邊巴比倫海羅德島附近的一種文字,但這種文字好像已經在大陸上被曆史的長河湮沒了,根據自己瞭解沒有哪一個種族和民族還在使用這種文字,要想找到一個熟悉這種文字的人可不太容易。而現在的柯默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和時間花到這方面,擺在自己面前的事情還有許多更急迫。
不過柯默並不氣餒,他已經發現這片晶石的特點,只要你將這片晶石貼身收藏,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下,當自己身體本身的能力或者魔力急劇變化時,就像相互吸引一般,晶石中蘊含的魔力就會自然而然的與自己身體融為一體,這種感覺已經屢試不爽,在幾次危難情況下都出現了奇跡,所以柯默很有有意識的將這份力量和自己本身的力量融合起來,在赫斯面前的表演就是柯默的一次成功嘗試。
相較於晶石中的魔力能量,柯默對這片晶石中蘊藏的那份特殊記憶能力更感興趣,每一次激鬥晶石和自己本身融合後,夜裏睡眠之時柯默總會在夢境中見識到各種不同的場景,這些場景絕對是柯默以前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過的東西,這讓柯默更堅信這片晶石可能記載了某位以前時代的強者記憶,通過某種特殊的形式存儲於這片晶石中,卻被自己誤打誤撞獲取了。如果能夠將這一點充分發掘出來,也許自己可以獲得難以預料的收益,對自己的各方面的能力提高也有不可限量的幫助。
連續一周的努力並非沒有進展,至少柯默初步摸清楚了晶石中存在著許多足以提高自己能力的東西,無論是記憶中的知識和場景片段還是能力的融合和增長,而柯默也逐漸將原來自己老師教授給自己的東西慢慢回憶起來,許多原來覺得沒有什麼大用的知識被晶石中中傳遞過來的內容加以串連,逐漸形成了一個較為系統的魔法知識體系。
柯默知道一個魔法師甚至一個魔法士沒有十年以上的魔法知識系統學習和培養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自己不過是在流亡的三年中像填鴨一般接受了老師的灌輸,許多東西根本無法領會,只是保存在了記憶深處,而這個時候卻在晶石的刺激下猛然激發出來,與晶石中的許多東西融為一體,慢慢的消化在柯默的心中,漸漸成為屬於柯默自己所擁有的東西,而不再是像南下路途中那樣的臨時應急發揮潛能了。
柯默連續一個月的閉關修煉,除了每日用餐時候送去食物外,柯默幾乎足不出小屋一步,就是偶然出門也不過在樺樹林邊散步一番,不離小屋十步之遠,這讓普柏等人都有些擔心,直到柯默離開木屋那一天,普柏等人才算放下心來,從柯默有些疲倦但越發自信的神情可以看出,柯默似乎更像是換了一個人,尤其是那雙黑亮的眼睛更是多了一股攝人心魂的妖異,除了這一點之外,普柏等人卻也說不出自己的老大究竟有什麼其他變化。
閉關修練出來的柯默發現自己的心胸似乎也變得寬暢和廣闊了許多,尤其是自己在流亡之前的那種豪爽和放蕩不羈的感覺又像是回到了自己身上,連那本來就湛藍一片的天空和在風中搖動的樹枝似乎也一下子變得富有生氣了許多,這種感覺卻是柯默以前從未有過的,他自然不知道由於晶石中巨大能量與他的自身修煉的魔力相融合,已是他晉入一個完全不同於往日的新境界,周圍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心中變得更容易接納和運用,這就是被魔法界泰鬥們稱作大自在的境界,只是已柯默現在的見識他還不能領會到這種境界的真諦。
在幾人訝異的目光中柯默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只是柯默那有些飄浮的步伐讓伊洛特察覺到似乎自己的老大好像對外界的陽光和空氣有些不太適應,也許是太久的黑暗和陰弊對老大的視覺產生了短暫的影響。
貪婪的吮吸了一口空氣,就像是才從地下室裏放出來的囚犯,柯默突然覺得自己在小屋內的一個月彷彿比自己流亡的三年還要漫長,難道失去自由的感覺就是這樣?哪怕是自己用本身的意志力來控制自己?
「喔,我的朋友們,為什麼用這種目光望著我?伊洛特,你的目光就像狼一樣,難道我是半獸人美女?普柏,不要用奸商看見黃金的目光來盯著我,我身上連半個金盾也沒有!」柯默大笑著開著玩笑,「法蘭,看來你的氣色很好啊,嗯,我的衛隊們在你和包令的調教下應該長進很大吧?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啊。」
和普柏交換了一下驚奇的眼神,伊洛特感覺到往日那個狂放豪邁的老大又回來了,這讓二人心中都是一陣激動,在前一段日子裏,二人雖然對柯默表現出來的巨大變化尤其是魔法能力的卓越表現感到高興,但高興中也隱藏著一絲憂慮,那就是柯默的性格變得越來越陰沉,越來越冷漠,每一句話似乎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即使是像普柏這種自認為相當功利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老大似乎在這些方面更超過了自己。而現在,僅僅是柯默的幾句話,二人就可以感覺出來,以往的柯默又回來了!
至於法蘭卻沒有二人那麼多感觸,他只是感覺到領主大人似乎性格上有些說不出的變化,像是變得更開朗和親和了一些,連話語間的氣氛似乎要輕鬆了許多。
「老大,這段時間你沒什麼問題吧?」伊洛特笑著迎上前去狠狠擂了柯默一拳,關心之意溢於言表,讓柯默再次感受到好友的關懷,而普柏眼中流露出來的關切一樣讓他感受到融融的暖意。
「嘿嘿,能有什麼問題,就是呆在小屋子裏,既沒有女人有沒有醇酒,寡淡得發慌,唔,我可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苦行修煉者的滋味,也不知道那些苦修者是如何做到一輩子堅持下去的?那簡直是一種變態的自瘧,與其那樣還不如早些自殺來得爽利些。」從閉關修練出來的柯默自己都發現自己心情性格上都有些變化,連話語間比以往都放肆了許多,有些話於甚至沒有經過腦子考慮便隨口說了出來,也不管是否會不會引起其他歧義。
「哈哈,老大也想女人了,可惜咱們這烏格魯鎮沒有這方面供應,這可是你當領主的責任。這麼多單身男人呆在這鬼地方,連個母猩猩都沒有,酒館裏除了兩個女招待,再沒有其他女人,嗯,那些冒險者裏倒有些女人,可惜好像都是些帶刺的花,而且似乎都有了主兒,棘手啊,你有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咱們別招惹事兒,大夥兒還不是只有夾著尾巴躲在這破農莊裏鬼混,你再不出來,真要憋出人命了。」伊洛特恨恨的吞了一口唾沫,「早知道我甯肯多花些錢也要在賽普盧斯買上一個女奴,也好聊勝於無,消消火。」
「夠了,你他媽是人,不是畜生,真還管不住你自己下半身的東西了!也不看看咱們來這兒是幹什麼的,真要想享受,那趁早回你的賽普盧斯,當初是誰拍胸頓足要陪老大同生共死的?這會兒又來發這些牢騷。」普柏沒好氣的打斷對方的話。
惱羞成怒的伊洛特頓時惱了,「咦,普柏,你他娘的怎麼老針對我啊?我不過是在這兒發發牢騷罷了,我什麼時候要回賽普盧斯了?要回去我就不會來了!」
「好了,我說你們倆就不能清靜一下嗎?普柏,這段時間有什麼事情發生?」柯默笑罵著制止了二人的爭吵,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來。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56:19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十一章 魔力水晶礦
「老大,這段時間,我帶著人跑了一些地方,對人口進行了一些調查,發現咱們高加索人口應該遠遠超過了五千人,這其中有許多人生活在遠離烏格魯以及其他地方的山林中和野地裏,他們大多是來自利昂地區的逃亡奴隸,因為受不了利昂地區的那些礦主們的虐待而逃往到我們高加索,在我瞭解的過程中,他們已經派出了代表和我接觸,希望新任的領主大人能夠給予他們自由民的身份,如果能夠滿足他們這個條件,他們願意宣誓為領主大人效忠和做任何事情。」普柏洋洋得意的炫耀著這段時間取得的成果,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光芒,「他們的數量大概在一千人左右,是近二十年裏陸續逃亡出來的奴隸,如果我們能夠給予他們合法的身份,他們將會成為第一批像老大你宣誓效忠的原住民,雖然他們大多都是些半獸人和半獸人的混血人,但是這可以使我們獲得充足的勞動力和兵源,假如老大你有擴大你護衛隊的想法的話。」
「哦?這倒是一個好消息,這些人生活在什麼地方?」柯默心中一喜,整個高加索合法居住者不過四千來人,如果憑空增添一千多效忠自己的居民,也可以使自己在這片土地上說話行事的作用大上許多,更何況柯默心中的野心決不僅僅是局限於眼下高加索這片土地上的這幾千人,在他的心目中高加索應該成為和布森平原一樣富庶繁榮的地區,成為整個尼科西亞王國名聲顯赫的富饒之地,自己也將成為振興高加索地區的傳奇人物,這才是他此時心目中的想法。
「他們大多生活在靠近伏特山脈南麓的一些低矮山地中,以打獵伐木和墾荒為生,由於一直沒有獲得合法的身份,他們不敢隨便出現,當然為了生活,他們也和一些他們信得過的商人打交道,我和他們的聯繫就是通過商人的介紹促成的。」
普柏很為自己這一創舉感到自豪,大陸上各國各地都對逃亡奴隸檢查得十分嚴格,逃亡奴隸要想取得合法得身份證明更是難比登天,利昂地區的礦主們也知道有不少奴隸翻越了蒼蒼莽莽的伏特山脈逃進了高加索地區,可是一來高加索地區一直沒有正式的領主,二來高加索曆來是一個魔神詛咒之地,山林中不但市時常有魔獸出沒,而達摩稜斯克堡也是王國有名的凶地,他們即便是有心想要搜查抓捕這些逃亡奴隸也沒有這個能力,也許抓捕逃亡奴隸的費用遠遠超過購買奴隸所費的金錢,好在這大陸上奴隸並不缺乏,所以利昂地區的礦主們除了加強防備防止奴隸逃亡外,倒也沒有想過到高加索來搜捕奴隸。
「不過老大,這奴隸身份的變更本來就十分困難,而這些逃亡奴隸要想獲得正式合法的身份只怕是難上加難,沒有國王陛下的特赦令,逃亡奴隸是無法獲得正式合法身份的,而這不是一個兩個,這是一千多人,如果國王陛下隨便赦免的話,只怕會引來商人們的強烈反彈,所以他們提出的條件還有些棘手。」普柏隨即又皺起眉頭,有些沮喪的解釋道,「雖然咱們這高加索遠離王國中心地區,但這樣巨大數額的逃亡奴隸一下子變成我們高加索正式合法的自由民,也不可能瞞得了那些利昂的礦山主們。一旦他們向大公和國王陛下控訴我們,我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管他的,咱們這高加索山高皇帝遠,就是給了那些逃亡奴隸自由民身份又能怎麼著?」伊洛特蠻橫的嚷道:「要不咱們就偽造一些自由民的身份證明,讓這些人來冒名頂替,這樣不是皆大歡喜?」
法蘭聽見二人的奇談怪論,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這些都是貴族出身的准騎士說話竟然如此放肆,對於王國的條例和律法竟然熟視無睹,公然說出諸如山高皇帝遠、偽造身份證明和冒名頂替這一類應該是那些盜賊和流亡者才能說出的話來,而領主大人似乎對二人的話也沒有什麼牴觸和反感,反倒是很有興趣似的,這讓法蘭感到簡直不可思議。
「對啊,伊洛特說得對,咱們可以偽造一些身份證明頒發給那些想成為自由民的逃亡奴隸們,讓他們暫時以這種身份見光,待以後條件成熟了,我們再另尋其他辦法來逐步解決這些問題,我想這個問題容易解決,我再鳳凰城學習的時候就認識一些精通此道的家夥,聽說他們的技術高超質量可靠,而且十分講求信譽,絕不洩露僱主的秘密,我們完全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來達到這個目的,當然這些身份證明必須要有領主的簽名和印訖方能生效。」說起這些邪門歪道,普柏忍不住眉飛色舞,讓柯默很難想像這個家夥被他父親送到鳳凰成學習那兩年究竟在幹些什麼勾當,會不會是那些騙子團夥中的一份子也很難說,聽說鳳凰城就是以出產騙子而王國聞名。
不過柯默也同意這個辦法是一個簡便易行的變通之道,在現在的高加索,本來就勞動力缺乏,土地荒蕪許多,交通堵塞,根本無法吸引到外來的客商來,而現在這副模樣,要想養活自己這一幫子人,根本是無法想像,要想尋找到一條致富門路,那就必須要冒些風險,反正自己這領主身份也是揀來的,還不如大大方方賭一把,走到哪裏黑,就在哪裏歇,也算得過且過吧。
「對了,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訴你,那個糧食商人的身份我摸清楚了。這個叫庫丹的家夥應該是東面冥海上那些海盜們的主要補給商人,他從布森平原大量購進糧食和日用百貨,囤積在馬特丹,在烏格魯只有很少一部分,根據我們的瞭解,在馬特丹那些居民大多自給自足,很少需要如此多的糧食、食鹽以及其他日用品,但此人幾乎每隔一兩個月就會從布森平原購回大量糧食和日用品,尤其是他還從賽普盧斯購進相當數量的漆,可是我們高加索並沒有傢俱作坊和船廠,這些漆用在什麼地方上了呢?很明顯是為活動在冥海上的那些海盜們準備的,我看高加索不少人都清楚此人的身份,但由於他背後有海盜們替他撐腰,也就沒有人敢於虎口拔須。」普柏調查得十分仔細,證據也十分充分。
「嗯,這一點應該沒錯,我所獲得的情報這一點沒有太大區別,不過這個庫丹在烏格魯並沒有多受歡迎,我從赫斯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高加索也並非像我們當初所想像的那樣屍死水一潭,一樣有許多人渴望更美好的生活,他們對現在這種貧窮困苦的生活同樣十分不滿,希望能夠有人能夠帶領他們擺脫這種生活,包括那些農戶和半獸人獵戶伐木者在內,他們同樣期望明天的生活會更美好,人只要有慾望,就會有動力,現在就是該我們如何利用這一點的時候了。」柯默點點頭,從冥想修煉中歸來,柯默發現自己連思維思路都開闊和深遠了許多,許多自己原來想不到的事情,現在卻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娓娓道來,連他自己也感到驚訝。
「那老大你打算從哪裏著手呢?」萬事開頭難,普柏開宗明義,直接問到了要害上。
「我的想法是同時從幾方面著手,赫斯已經有些意動,我準備繼續做做他的工作,希望能夠贏得他的支持,畢竟我們和他沒有根本利益衝突,他的兒子尼普頓也是一個不甘寂寞的熱血青年,我想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有了他的支持,我們在烏格魯就可以打開局面,至於庫丹此人,我們可以向他傳遞信息,暫時河水不犯井水,只要那些海盜不上岸,他更多的勢力是在沿海的馬特丹一帶,我們各行其道,也許某些時候我們甚至還可以合作!」
「我們高加索方圓幾百裏,與利昂地區僅僅只隔了一條伏特山脈,與野蠻人的領地也緊緊相鄰,這兩地一處是鐵礦石和煤炭的主產地,另一地是大陸上著名的特殊礦石出產地,難道我們高加索夾在這兩地之間就會一無所有?我不相信造物主會如此偏心吝惜,普柏我聽說你這一段時間四處勘查打探,只怕也應該有些眉目吧,希望不要讓大家失望啊。」柯默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的政務官。
「老大,我算是服你了,你才出來,似乎連我這一個月上了幾次妓院都瞭解得清清楚楚啊。不錯我是有了一些線索,不過並不太令人滿意,礦山我們領地內也有幾處,不過都是些並不太大的普通礦山,雖然也算有些油水,不過都在二十年前的領主法耶茲男爵手上就獲取了特許狀,好在今年就該是特許狀失效的時候了,他們很快就會來找你重新簽署特許狀的,這是一個敲詐他們的好機會,老大可千萬不要放過。」普柏恨恨的嘟囔著,一支手下意識的揉了揉瘦臉上那碩大的鼻子,「我們也有一些新的發現,那就是西邊在靠近野蠻人領地的附近,有兩處頗有價值的礦脈,一處是精鐵礦,據我們從布魯斯請來的探礦人勘查獲得的結果,那裏的精鐵礦藏量巨大,而且品位很好,潛力巨大,另一處是在靠近大沼澤區的河灘地邊沿一處丘陵上,據那個矮子說,那裏很有可能有魔力水晶礦。」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09:57:51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十二章 食人魔
「魔力水晶礦?!」一石激起千層浪不但是柯默,就連一直坐在旁邊沒有作聲的法蘭也禁不住驚叫出聲,這可是一件駭人聽聞的新聞,如果高加索真的有魔力水晶礦存在,那還不引得荷馬地區乃至整個王國和大陸的能工巧匠以及修練魔法的各類人士紛至遝來?要知道著魔力水晶在大陸上產量極小,整個尼科西亞王國還未曾聽說哪裏有這種礦石出產,就連整個蒼之大陸好像也只有南邊的哈德遜地區和北邊索姆塔山脈中有少量出產,連他們自己國家也難以滿足,更不用說外銷了。
「呃,這個也只是初步推測,那個矮人喝了酒就瘋瘋癲癲,他的話究竟有幾分值得相信,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那處精鐵礦倒是有很大可能性,因為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人曾去那裏探尋,只不過運氣不好遇上了鬼猴,被鬼猴給吸幹了血,死掉了,再加上那裏又靠近野蠻人住地,一般人也不敢去那裏,所以也就沒人再去那裏了。」普柏搔了搔頭,有些煩惱的道。
「老大,那精鐵礦也有些麻煩,上次我和那矮人去那裏勘查,就曾經遇上了一隻食人魔,那片地區似乎是那個家夥的領地,要不是我反應快,只怕酒鬼矮人已經成了他的晚餐,不過那個食人魔反應也很敏捷,我的大劍即使附加了高速內力也未能使它受傷,如果我們不是逃得夠快,只怕也難逃厄運,而且物品很擔心會不會還有其他食人魔生活在那周圍。」伊洛特舔舔嘴唇,似乎那天的遭遇還心有餘悸。
「食人魔?」柯默驚訝的反問了一句,「高加索也會有食人魔?」
食人魔是一種魔獸的進化變異體,據說是由高級魔獸恐猿變異而來。恐猿喜食腐爛的人肉,而食人魔則更喜歡使用新鮮的人肉,尤其是喜歡食取人的五臟六腑,這是一種相當令人恐怖的魔獸,在蒼之大陸上並不多見。而最令人害怕的食人魔不同於普通魔獸,它是一種有著相當智慧的魔獸,不但身輕如燕,能夠快速的在樹林中攀援爬行,而且也能夠直立行走,皮粗肉厚,一般武器根本無法對它造成大的傷害,雌雄食人魔都好淫,被捉住的人類往往是被先淫後食,所以食人魔被蒼之大陸上列為最恐怖的魔獸之一。
「嗯,我和那矮人碰見的一支雄性食人魔,我擔心它附近還應該有幾隻雌性食人魔,大概這就是那邊並不算太偏僻的土地上一直無人敢去的主要原因吧。」伊洛特臉上露出一絲懼意,想起自己奮力一劍僅僅是刺破了對方的肌肉,根本無法對對方造成實質性傷害,如果不是有柯默留給自己的雷電魔法卷軸將食人魔擊中,只怕自己和那個矮人都將會變成那個食人魔的腹中美食了。
「呵呵,食人魔,有意思,不知道比起紫鬃蒼狼來,食人魔強得了多少?」柯默下意識的瞇縫起眼睛,繞有興致的問道。
「老大,那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蒼狼雖然兇猛但總咱們能有還手之力吧,那食人魔全身腥臭熏得人頭昏眼花不說,光露出的獠牙就足以將正常人嚇暈過去,而且它的肌肉富有彈性,我的劍刺上去難以著力,你千萬別大意。」看出來自己老大頗有躍躍欲試的架勢,伊洛特連忙提醒,「一支食人魔至少可以抵得上十隻紫鬃蒼狼,單靠武器,如果不具備鬥氣實力的話,很難對付得了。」
「很好,我也很想抽時間去碰碰運氣,食人魔的皮可是繃戰鼓的一等好料,據說用它的皮繃的戰鼓聲音有攝人心魂的氣勢,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也許我的衛隊就需要這樣一面戰鼓呢。」柯默輕鬆的笑了一笑道。
「噢,對了,你閉關修練這段時間,赫斯先生也曾經來找過你,另外雷馬騎士們也來到了高加索。」伊洛特補充道。
「哦?是格林騎士和馬雷騎士麼?」柯默眉頭微微一皺,這些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從賽普盧斯一直追到這兒,看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不,是格林騎士和另外一名騎士,那名馬雷騎士好像消失了。」伊洛特解釋道,「他們在這呆了兩天,看見你一直在閉關修練,也就沒有打擾你,不過我曾經發現格林騎士有時候在農莊附近轉悠,不知道有什麼企圖。」
柯默冷冷一笑,這家夥肯定是想借自己修煉得時候查探自己時候有修煉黑暗系或者死靈系的魔法,幸好自己這段時間主要以精神力修練為主,並沒有涉及魔法,否則若是真讓這幫家夥探聽到了虛實,那自己只怕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雖然柯默對自己現在的實力很有信心,但它從未想過憑一己之力對抗雷馬騎士甚至是整個光明教會,這太不明智了。韜光養晦才是真諦,待以後機會成熟後再作道理。
「那現在他們哪兒去了呢?」柯默隨口問道。
「我告訴他們東部海邊有孽龍出沒,危害當地百姓,請雷馬騎士為民除害,他們推托不過,只好答應去看一看,已經走了兩周了,但願他們再也回來不了。」伊洛特笑嘻嘻的回答道,「他們要真的能宰了孽龍,那獲取的珍寶是不是也該分給我們一份呢?」
「好小子,這個辦法不錯,雷馬騎士們素來以天下為公為己任,想必他們不會拒絕普通民眾的請求,能夠為我們高加索出去一些禍害也是好事。」柯默笑著誇獎道,「對了,普柏,身份證明的事情你恐怕要去抓緊落實,和你那些朋友聯繫一下,這麼大一筆生意我想他們肯定會感興趣,另外你去請他們的代表來,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一旦身份問題解決,我想他們就沒有必要再呆在野地荒山裏,完全可以搬出來,另外我們精鐵礦若是真的開張,肯定也需要熟練工人,通出來的道路也需要整修,這些都需要人力。我的衛隊也應該是當補充些人手,法蘭看看有合適的人選,也可以招募一些,盡早加強訓練,我看我們現在雖然還沒有這方面需要,但到後來肯定會派上用場,到時候就來不及了,未雨綢繆,還是早作準備好。」
「老大,只怕那些人對礦山已經深惡痛絕了,恐怕不會為我們工作吧。」普柏有些為難。
「不,我並不強迫他們,我我可以按照自由民的待遇來招募,發薪水,工作環境和條件也可以改善,工作時間也不會像利昂那邊,我想他們會考慮的,畢竟他們都是礦工出身,這些工作對他們來說都是輕車熟路,賺錢也比其他行道容易許多。這年頭,謀生不易啊。」柯默搖了搖頭分析道,「不過首要問題我們是需要將精鐵礦開發出來,這幫食人魔也就是我們需要首先解決的問題了。」
「老大,小心為妙,食人魔可不像蒼狼那般好對付。」伊洛特有些擔心。
「嘿嘿,做事哪能沒有風險?咱們這破地方,要人沒有人,要田地田地稀少,要想盡快發家致富,開發礦山大概是最快的捷徑了,當然這中間有風險,食人魔是一個問題,另外大概還需要消除旁邊野蠻人的疑慮,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柯默臉上閃過一絲自信的笑容,「對了,那個矮人情況怎麼樣?他到底有沒有把握?千萬別咱們費了一大股子勁兒,到頭來卻是白高興一場啊。」
「老大放心,這家夥雖然好酒如命,但眼光和感覺卻真還有兩下子,只是要想讓他工作,首先就得拿酒把他灌飽,這家夥嘴刁著呢,一般的酒他還看不上,我在獨眼比爾那裏已經花了不少錢買酒了,如果真的走了眼,這個老酒鬼就真的該下地獄了。」普柏對這一點還是有著相當把握。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02:00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十三章 開發計劃
赫斯的到來並不出柯默的意料,在展示了自己的實力之後,柯默相信聰明如赫斯這樣的老冒險者能夠看清楚今後這片土地的走勢,雖然柯默現在並沒有打算和那個庫丹背後的海盜勢力對抗的意圖,但畢竟柯默是這片土地真正的合法主人,這一點不容置疑,在先天上,任何勢力都要矮上一截。
一番深談之後,柯默毫不掩飾的把自己的初步計劃透露給了對方,老冒險者對柯默龐大的計劃感到吃驚,雖然他相信對方有足夠的實力,但在野蠻人領地邊緣開發精鐵礦不但要面對食人魔的危險,而且極有可能激怒那些素來對凡人不太友善的野蠻人,在赫斯看來這是一種不智之舉。
細長的雪茄煙在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二人已經就許多方面看法進行了交換,但赫斯始終對柯默的計劃持有疑慮,食人魔他不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變體魔獸不但擁有相當智慧,而且其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也非一般人能夠應付,赫斯對柯默準備去冒這樣一個險覺得有些不值。
「領主大人,食人魔不是您想像的那樣輕鬆能夠對付,雖然我知道您的魔法有相當造詣,但您想過沒有食人魔肯定不會只有一隻,它們一般說來都應該有兩到三隻群居,我不認為你一個人能夠應付得了,而像你的衛隊那樣的戰士恐怕很難在這樣不對稱的戰鬥中為您幫上忙。我建議您再慎重考慮一下這件事情。」輕輕抖了抖食指和拇指間的雪茄,赫斯臉上露出鄭重其事的神色。
他是在經過深思熟慮後才來拜會柯默的。在上次晨遇後,他把自己和所見所聞與自己兒子交換了意見,引起了自己兒子的強烈興趣。柯默謎一樣的表現和來曆讓尼普頓大感興趣,他要求自己父親去和柯默好好談一談,尤其是在就高加索今後的發展前景問題上。兒子對高加索的現狀不滿讓赫斯身有感觸,他不想自己兒子離家遠行,可是兒子對高加索已經充滿厭倦,那他自己的話來說,死氣沉沉的生活讓人窒息,蒼白的文化藝術和娛樂讓高加索看上去與一片長滿雜草的荒原沒有什麼兩樣,這裏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除了一些外地來的冒險者偶爾帶來一絲清新氣息,這裏簡直就像一個禁錮人的囚籠。兒子的話讓赫斯大受觸發,高加索是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也許新任領主的到來就是一個契機,所以在兒子的強烈要求下,赫斯才會有這次拜訪。
但他沒有想到這位年輕的領主竟然有如此瘋狂的計劃,不但要將那些那些潛藏在山林中的逃亡奴隸納為己用,而且還要去開發那邊境之地的精鐵礦,這個計劃雖然宏大,但個中危險重重,奴隸身份問題如何解決這是一個難題,柯默卻沒有對他說,而這精鐵礦也不是輕易能夠開發的,光是那食人魔如何解決就需要三思。
「赫斯先生,請您放心,如果沒有把握,我是不會輕易冒險的,請您相信,如果我連這個問題都解決不了,我想這高加索要想發展,只怕也是空中樓閣。」柯默朗聲一笑,安慰對方道。
「可是領主大人,那食人魔絕對不可小視,真的需要小心對付。」赫斯垂下頭似是思索什麼,最終抬起頭來一咬牙道:「既然領主大人已經決定了,那我赫斯也不願落人後,就讓我和我的幾個朋友陪大人走一遭吧。」
聽對方如此一說,柯默笑了起來,擺擺手示意道:「赫斯先生,你誤會了,我雖然希望得到你的幫助,但不是在這件事情上,我還有其他方面需要得到你的支持。正如您兒子尼普頓先生所說,我們高加索地廣人稀,土地肥沃,物產也不少,可是就是人口太少,缺乏人氣。您看看,從馬特丹到烏格魯一百多裏地,有多田地和森林,既可以開荒造田,又可以開闢伐木場,完全可以吸納消化很多人口,礦山也需要人口,如果我們礦山開發成功,我甚至想我們高加索是不是應該有一座大一些的冶鐵作坊呢?人口增多,商業也需要發展,這樣循環起來,我們高加索才能夠走上發展的道路。我想我們高加索要想發展起來首要的問題就需要大量增加人口,可是人口生育增長時需要一個長久的時間的,我們高加索等不起。赫斯先生您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所以我想聽一聽您的意見看有沒有好的法子能夠為我們多招來一些人口呢?」
聽著這位年輕領主野心勃勃的發展計劃,赫斯發現自己的頭腦真有些跟不上節奏,也許自己真的是老了,連自己兒子也都說自己的思想已經落伍於時代,時代在變化,不發展就要被時代拋棄,也難怪新任的領主如此狂熱的想要另闢蹊徑。
「領主大人,人口問題恐怕很難在短時間得到解決,我這裏人口雖然不多,但勞動力並不缺乏,您不是已經有辦法解決那些逃亡奴隸的問題麼?他們應該可以為您的礦山提供充足的勞力啊,難道大人您還覺得不夠?」赫斯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然不夠!赫斯先生,我的計劃並不僅僅是只開發一座礦山就夠了,我們高加索雖然地處南邊的偏僻之地,但我並不認為我們就應該低人一等,高加索不應該是貧窮落後和荒僻的代名詞,我希望有一天我們高加索能夠成為大陸上人們羨慕的所在。」柯默站起身來轉了一圈,昂然道。
「可是領主大人,您的想法雖然好,但大路上各國各地雖然並不禁止人口流動,但實際上要想讓人們背井離鄉來到這高加索恐怕不太容易,除了那些躲避奴隸主人追捕的奴隸,我很難相信會有人主動願意到我們這裏來。」赫斯覺得這位領主似乎太瘋狂了,變得有些不理智起來,他聳聳肩表示不能接受對方的看法。
「呵呵,赫斯先生,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們高加索在外的名聲的確有些不太令人滿意,不過我們可以改變,運用宣傳手段去改變它,領地內現在的居民不也是在這裏安居樂業麼?他們原來大多也不是這裏的原住民,我想只要能夠充分調動他們的積極性,讓他們去發動他們的親戚朋友進行宣傳,我向應該能夠起到很好的效果的。當然這需要您和您的朋友們的幫助和配合。」柯默自信的眨眨眼笑道。
看得出這位領主大人頗為自信,應該是有些自己的想法,赫斯忍不住問道:「領主大人,您能具體說說您的打算麼?」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05:33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十四章 招募
平素十分安靜的酒館一下子熱鬧起來,平常不太愛出門的人這兩天都湧向了鎮上僅有的兩家酒館,老斯科特的酒館規模要比獨眼比爾的酒館大上一些,足以容納三五十人飲酒的店堂內一下子湧進了七八十人,原本十分寬鬆的堂子變得擁擠不堪,看見如此好的生意上門,老斯科特由衷的感謝新來的領主大人一張榜文通告為酒館帶來如此熱火的場面,當然流淌在自己腰包裏的金盾銀盾也會豐實許多。
「嗨,老斯科特,怎麼你這邊也這麼多人,我還以為你這邊會比比爾那邊好一點,說知道還是這樣,給我來一杯松子酒。」嘟嘟囔囔的埋怨著老闆,一個商人打扮的肥胖男子費力的穿過空隙,擠到吧台邊,好容易找尋到一張高凳,總算坐上了位置:「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這兒在舉行什麼慶祝活動麼?豐收節已經過了,離新年還早,這些人在討論什麼啊?」
「噢,卡夫利先生,您好久沒來我這兒啦,怎麼才從北邊過來?又帶了什麼好東西過來?給,您的松子酒,五個銅盾。」高瘦的酒館老闆老斯科特已經忙得暈頭轉向,好一陣才算照顧到新來的商人,「他們是在討論領主大人發佈的通告。」
「哦?你們這裏有領主了麼?」肥胖商人驚訝的端起酒杯問道。
「是啊,卡夫利先生,新任領主是從賽普盧斯來的,柯默·雷瑟男爵大人,聽說是賽普盧斯城財務官大人的兒子,很得菲利浦大公殿下的信任,不知您聽說沒有?」老斯科特顯然消息比一般人更靈通,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道。
「拉姆拉·雷瑟大人的兒子?」肥胖商人大概知道賽普盧斯的財務官,揚起眉毛詫異的問道:「那怎麼會到這兒來呢?還是男爵?」
「怎麼?您認識領主大人?」老斯科特立即注意到了肥胖商人奇怪的臉色。新任的領主大人出來的時間並不多,老斯科特也只是遠遠的看見過一眼,平素出來的都是他那些半獸人衛隊和政務官大人。
「不,不,我只是聽說過。可是你們的領主大人有什麼事情值得你們這樣熱烈的討論呢?」商人連忙掩飾道。
「領主大人發佈通告,歡迎大陸各地的居民不分種族性別,不分老幼,都可以到我們高加索定居,領主大人準備免去領地內的所有居民三年的人頭稅,如果是新來的定居的居民,願意務農的,每個人可以劃給相當於十格令的土地,並且免征三年土地稅。」老斯科特顯然是對領主大人新舉措給自己帶來的利潤感到高興,連帶著對領主大人的印象也好了許多,「而且通告上還說,如果有誰能夠介紹外地人人來我們這裏定居落戶,領主大人準備給予介紹人以相當豐厚的報酬,這可是件新鮮事,大夥兒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呢。」
「啊,有這種事情?」肥胖商人臉上浮起驚奇的神色,心中卻是一動,「有具體的說明麼?」
「好像是每介紹一個居民來定居一年以上,領主大人許諾給二十個金盾的獎勵,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老斯科特炫耀著自己消息的準確,「我聽赫斯先生說領主大人有意開發南邊的鐵礦山,需要大量勞動力,所有才會這樣急切的招募人來咱們這兒,否則怎麼會如此行事。現在大夥兒都在四處寫信,邀請親戚朋友來這裏定居,聽說領主大人打算把我們烏格魯到海邊馬特丹的道路好生修整一番,願意來這裏定居種田的就可以在這條道路兩側劃田配地,撥給土地。這可是難得的好事情,我都給我遠方的侄兒寫了一封信,問他是否願意來這兒。」
「你們領主大人這麼大方,難道他真的很有錢?」肥胖商人心中已經在盤算如何從這巨大的商機中大大的撈取一把,一邊不動聲色的問道:「遷來的人連種族也不受限制?」
「領主大人有沒有錢我不清楚,不過公告上是說不分種族,我看領主大人對這方面好像不太在意,他的衛隊好像大多都是半獸人組成的,對了,還有半精靈呢。」老斯科特好像對領主這方面不重視有些遺憾,在他看來,半精靈就不說了,貴族出身的領主大人怎麼能讓那些粗陋愚笨的半獸人當自己的衛隊士兵呢。
「對不起,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情?」站在農莊門口的士兵雖然竭力表現出文明禮貌,但粗重的聲音還是暴露出半獸人風格。
「噢,我想請通報一下柯默·雷瑟男爵,我是來自北邊的商人卡夫利,有些事情我想面見男爵大人面談。」雖然是面對一個半獸人士兵,但習慣了的商人還是拿下帽子表示尊敬,只是少了通常的行禮動作。
第一次看到有人對自己表示尊敬,兩名半獸人士兵顯得有些驕傲和興奮,一名士兵未動,而另一名則努力壓抑住高興之情道:「請稍等,我去通報一下。」
簡陋的會客室裏,肥胖男子終於見到了早有耳聞的賽普盧斯三條狼,居中的自然是三條狼中的老大,現在的高加索領主柯默·雷瑟男爵,而左邊那個瘦小青年肯定就是魯克士家中的普柏·魯克士,右邊那個玩弄著手上大劍的馬臉壯實青年自然就是摩多家的伊洛特·摩多了。
看來傳聞並不太準確,至少這個柯默·雷瑟就不是一個簡單人物,長期在大陸各地走動的肥胖商人一眼就從對面這個面色蒼白的青年那雙黝黑深邃的眼中看出了不凡,那雙眼經和自己對視的時候,自己竟然生出一種恍惚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而那個瘦小青年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靈動的小眼睛轉個不停,一看就知道是善於用心之人,而馬臉青年手中大劍也不是一般武士所用武器,只是簡單一瞥,也知道那是要有相當實力才能使用的重型武器。
「卡夫利先生,聽說您有事情要見我面談,不知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柯默在第一時間也發覺了眼前這個肥胖男子的不簡單,雖然一身裝束十分平常,但這個家夥左手無名指上那顆不起眼的黑隕石戒指卻讓柯默察悉了對方是屬於蒼之大陸上一個十分隱蔽的商人組織──赤足社的,這個赤足社雖然名聲不彰,內裏也沒有什麼大商戶,但它的成員卻在大陸上各地都有分佈,他們不是一個聯繫十分緊密的組織,但在成員受到侵害和遇到危難時卻會為成員提供互助和幫助,組織內部成員也經常交流信息,提供商機。
「噢,男爵大人,我是一個來自納波裏地區的商人,每年都要來高加索三四次,高加索也相當於我的第二故鄉。高加索能迎來新的領主,我從內心也感到高興。我在酒館裏聽說了男爵大人發佈的文告中歡迎人口流入高加索,並提供了許多優惠政策,所以我想來問一問,高加索是隸屬於尼科西亞王國荷馬地區的領地,如果有不屬於尼科西亞王國的人想要在高加索居住生活也可以並受到保護麼?」在表達了自己的祝賀後,肥胖商人徑直奔向主題。
「當然可以,我們高加索雖然隸屬於尼科西亞王國,但整個蒼之大陸並未有法律嚴禁人口流動,我們高加索現在新發現了礦山,另外還有大量的荒地可供開墾種植,所以我希望能夠有充足的勞動力為實現我們高加索的繁榮而出力,如果他們參與到了這一偉大的進程當中,他們自然可以成為高加索的合法居民,我作為高加索的領主自然也有責任保護的合法權益不受侵害。」似乎已經聽出來對方言語中的一些味道,不過急需人口的柯默也顧不得許多,除了在語言技巧上稍微有所保留外,其他都是大包大攬應承了下來。
作者:
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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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0:06:06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十五章 合作
「聽卡夫利先生的言外之意,似乎有些人願意到我們高加索來定居?」普柏接上話,他也聽出了對方話語間隱藏的信息。
「嗯,這個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可以為男爵大人提供一個信息。也許男爵大人在到高加索來之前也曾聽說過,北方戰事激烈,獸人大舉南侵,勝過以往任何一次規模,尼科西亞王國一樣受到了攻擊,現在尼科西亞公國西面的梅茵城邦、蘇索爾城邦和麥倫公國已經被擊破,這幾個地區的難民大舉南遷都滯留在原來這幾個地區南邊和納波裏、美狄亞、尼德蘭交界的邊境上,難民人數多達幾十萬人,可是納波裏、美狄亞、尼德蘭這幾個國家和地區根本無法承擔這麼多人口的壓力,在邊境上設置了關卡,禁止這些人入境避難,只有在各國有親屬提出擔保的才可以入境,這樣一來絕大多數難民就被堵在了邊境線上幾個小鎮之間,現在各國都在想辦法如何解決這個大難題呢。如果男爵大人有興趣不妨去看一看,也許這中間有許多機會在裏邊。」肥胖男子話語十分簡潔,寥寥幾句話就將事情說清楚。
一語驚醒夢中人,柯默和普柏相互交換了一下興奮的眼神,按捺不住心中的驚喜,不過當了這麼久的領主,養居息氣,柯默已經能夠沉下心來分析這件事情:「卡夫利先生,您帶來的消息的確是一個值得期待的機會,不過我想問一問,難道尼科西亞王國也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來緩解這一矛盾麼?」
聳了聳肩,肥胖商人一攤手,無可奈何的道:「很遺憾,尼科西亞王國現在也是自顧不暇,雖然王國軍隊在北面遏止了獸人們南下的攻勢,但王國軍隊一樣遭受了很大損失,只怕貴國國王陛下一樣在愁眉不展呢,至少據我所知王國沒有提供任何幫助和建設性意見。」
「唔,卡夫利先生,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即便是我們能夠招募到一批人手,但是從遙遠的北方要到達我們高加索,這中間不但要經過王國的領地,而且也要經過不少其他國家和地區,您覺得他們會同意我們招募的這些人通過嗎?」看見對方給自己一方帶來如此巨大的一個機遇,普柏的語氣也變得親善了許多。
「嗯,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不過我想至少現在滯留在邊境的幾個國家肯定是會同意的,畢竟這麼多難民滯留在他們國家邊境,對他們也是一種壓力和負擔,能夠疏散一些當然是好事,但是從這些國家到王國還有其他一些國家和地區,這些工作就需要男爵大人您去做了。」肥胖商人略加思索道,「不過如果男爵大人需要我的幫助話,我可以為您效勞。」
會意的一笑,柯默站起身來微笑道:「很好,我就喜歡卡夫利先生這種爽快人,直來直去,商人就是要圍繞利益而轉,我能夠理解,不過卡夫利先生大概也知道我柯默是空手來到這一貧如洗的高加索,雖然我很想付給您足夠的報酬,但囊中羞澀,只怕會讓卡夫利先生失望啊。」
「聽說男爵大人和拉姆拉·雷瑟伯爵大人是父子關係,難道沒有通過伯爵大人借貸一筆的想法?這也可以緩解男爵大人現在的困境啊。」肥胖男人靈動的雙眼咕嚕嚕轉個不停,搓著手問道。
「喔,拉姆拉先生和我沒有經濟上的往來,我目前也沒有這個想法。」柯默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敏感的卡夫利馬上看出了問題,趕緊調轉話題:「那我還有一個建議,聽說領主大人正在計劃開發南邊的一座礦山,如果大人的礦山真的有足夠的開發價值,我想我也願意入一股加入,不知道男爵大人能否將那座礦山的開發調查圖和資料讓我一觀呢?」
柯默不能不承認對方的奸猾,來之前大概就想好了各種方案,一步一步逼自己入套,不過這也是自己所需要的,本來精鐵礦的先期投入就會花銷很大,到目前為止,柯默和普柏都還沒有想到一個切實有效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當然商人的胃口肯定不會小,不過能夠解決目前兩方面的問題,即便是商人的條件苛刻一些,柯默認為也是可以接受的。
「很好,普柏,你去把礦山先期調查獲取的資料拿來給卡夫利先生看一看,我相信卡夫利先生會感興趣的,有著良好的開始,也許卡夫利先生會介紹更多的朋友來我們高加索投資興業呢,你說是不是,卡夫利先生?」柯默點點頭,沒有理睬普柏滿臉不甘願的神色,逕自道。
看見對方戀戀不捨的將調查資料會同一些繪圖交給自己,卡夫利只是簡單的抽看了幾樣最關鍵的資料便確定這的確是一處藏量巨大的精鐵礦,如果開採出來,足以獲取相當豐厚的利潤。
「怎麼樣,卡夫利先生,我想我們的先期調查資料還令人滿意吧?」柯默見對方臉上沒有任何神色,有些詫異的問道。
「嗯,恕我直言,男爵大人,這座礦山礦藏量很大,如果能夠開採出來,的確能夠得到豐厚的回報,只是它的位置太過接近南邊野蠻人領地,在那裏開採很有可能招來野蠻人的敵意,風險很大。另外這樣規模的礦山,以男爵大人目前的財務狀況,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了這樣得投資呢?」卡夫利此時已經充分流露出商人的本色。
「唔,明人不說暗話,卡夫利先生,這座礦山先期投入的確需要相當資金,依我目前的狀況一家的確難以承擔,不過我想偌大一個高加索好歹也能找出一些願意投資的,相信應該沒有太大問題,至於你說的野蠻人問題,這一點我可以承諾,由我負責解決,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這座礦山也就失去了開發的價值。」柯默大方的回應對方,並不掩飾自己的困境。
「好極了,我很欽佩男爵大人的直爽,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男爵大人能否接受,我和我的朋友們願意出資二十萬金盾作為先期投入,我們在這座礦山中將佔有三成的股份,但野蠻人那邊的問題要由男爵大人您負責全部解決好。另外我也願意無償的動用我和我朋友的關係為大人聯繫招募難民的事務,就當我們交付的定金購買特許權吧,您看怎麼樣?」卡夫利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一成半,這是最大的限額了,礦山的藏量卡夫利先生您大概也看出來,全是精鐵礦,足以開採二十年以上,您應該清楚這裏邊的價值。」未等柯默插話,普柏已經搶先搭上話,語氣異常堅定。
「兩成半!高加索道路運輸條件太差,後期還有許多方面需要投入,這期間可能看不到任何收入,風險太大,這已經是極限了。」卡夫利同樣堅定的搖頭,從嘴唇裏擠出兩句話。
「兩成!就這麼定了,而且卡夫利先生和您的朋友還要承諾在烏格魯鎮興建一座冶鐵製鐵作坊,以滿足我們高加索不斷增加的鐵器方面需要。」普柏臉微微有些發紅,從肺葉裏竄出的聲音有些變調。
「好,成交,不過有個前提,那就是要看看高加索是否有那麼多人口和市場來消化而定。另外這也是一個初步的合作計劃,有許多具體細節方面我還需要和我的那些朋友們商量一下,希望男爵大人能夠理解。」卡夫利也站起身來喊道。
「很好,伊洛特,去把你房裏的那瓶酒拿來,我們應該欲祝一下我們合作成功!」柯默也站起身來和肥胖商人擊掌相慶。
「為什麼拿我的酒?不拿你自己的酒?」滿臉不情願的伊洛特磨蹭著起身,小聲嘟囔著走了出去。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13:46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十六章 難民
接下來幾天裏柯默又與已經達成合作意向的卡夫利進行了深談卡夫利也派出了快馬前往北方向自己的合夥人和朋友通報自己這邊的情況,同時也開始幫助柯默聯絡納波裏、美狄亞、尼德蘭那邊,做好先期工作。
柯默幾人也在閑暇時間裏問起了北方的戰事情況。根據卡夫利獲得的消息,今年的獸人們變得異常狂暴兇猛,從幾個方向向南方的凡人國家發起了進攻,除了尼科西亞王國還算能勉強抵擋得住外,在繼麥倫公國被滅亡後,梅茵城邦和蘇索爾城邦也相繼被獸人大軍攻陷,蒼之大陸西部的北方一片風聲鶴唳,獸人們不斷燒殺擄掠,大批的人口被俘虜成為奴隸,而所有財富都被獸人們掠走,城市被獸人們蓄意破壞,再也無法承擔起抵禦侵略的重責,這也是大批難民不得不背井離鄉另尋出路的主要原因。
卡夫利朋友和合夥人的回信來得很快,僅僅一個多星期後,卡夫利就得到了答複和其他一些消息,北方的情況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獸人們的攻勢已經減弱,但向梅茵、蘇索爾和麥倫等地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根本無法容納難民們生活,這幾十萬人的生活已經相當困難,而他們南邊的鄰國依然沒有就怎樣解決這些難民問題達成一致,幾個鄰國都相互推諉責任,而尼科西亞王國也表示不能承擔如此多的難民,最多在財政上給予一些接濟,並希望難民們返回故土,重新開始生活,但拿難民們的話來說,這分明是讓難民們回去作獸人的奴隸,任憑獸人們姦淫奴役,這也遭到難民們的堅決抵制,情況有越來越惡化的趨勢。
柯默經過再三思考後,決定盡快與卡夫利一道前往北方招募勞動力,當然領地內的許多工作也需要馬上鋪開。赫斯終於下定了決心支持柯默,除了廣泛動員所有人為柯默的新舉措宣傳造勢外,他還將自己的兒子送到了柯默手中,讓尼普頓跟著柯默和普柏好生學習,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走一條不同於自己的生活。
赫斯的舉動讓柯默心中放下了許多,有了赫斯的支持,在現有的原住民裏,尤其是烏格魯鎮上,自己的行事可以方便許多,對自己逐漸建立威信也十分有利。
當法蘭聽到自己國家裏民眾的悲慘境況時,從來未曾掉過淚的堅強戰士也禁不住跪在柯默面前淚流滿面,請求柯默能夠盡快前往北方去拯救那些還在彷徨無助等待援助的百姓,冬天很快就要到來,缺衣少食而且沒有住房的人們中老人和孩子很難熬得過北方的嚴寒。
柯默很快就定下了計劃,一方面安排柯默盡快將那幫逃亡奴隸遷出,作為勞動力讓他們對烏格魯周圍的道路進行修繕,另一方面,也開始大規模進行伐木和開採周圍山地中的石料,以備在自己前往北方招募道人口後回來後,能夠很快的將這些難民安置下來,避免臨時忙亂不及。
而難民們一旦到達,今冬的越冬糧食也是一個大問題,柯默在與普柏商量之後找到了赫斯,向赫斯提出借貸事項,同樣是以精鐵礦的股份作抵押,向赫斯借貸五萬金盾,並委託尼普頓負責用這五萬金盾盡可能多的購進糧食,為即將到來的難民潮作準備。赫斯欣然同意了這筆交易。
同時柯默也讓包令在遷出來的逃亡奴隸中可以物設招募一批士兵開始訓練,畢竟一旦南面大規模湧入高加索,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南面究竟會有多少來到高加索,但肯定會帶來許多治安問題,不作好先期的準備,肯定會出現許多讓人頭疼的問題。
伊洛特的工作依然是帶領衛兵保護那個矮人繼續在領地內的荒山野地中進行勘探,希望能夠找到其他礦藏,尤其是煤礦,沒有煤炭,柯默在烏格魯建立冶鐵和制鐵作坊的計劃就只有停留在口頭上,光是馬克西米那樣小規模一個鐵匠鋪所需的煤炭都不得不從利昂買進,僅僅運費都不菲。
「父親,您找我?」一襲純白的絲質長裙外罩一件華麗的金絲絨披風,V型裙領流露出一段羊脂玉般的肌膚,沿著裙領邊的同色蕾絲稱波浪紋翻滾,天鵝般的粉頸上一串均勻同色的珍珠將少女明麗的臉龐襯托得格外清秀嫵媚,光潔如緞的長髮梳理成一個漂亮宮廷式盤髻,海藍色的雙瞳如同天界中的夢幻公主,嬌嗔間舉手投足無不浸潤著一份傲人的矜持。
「嗯,你和霍夫曼殿下近段時間怎麼樣了?怎麼這段時間沒見他來賽普盧斯呢?」紅潤的臉上閃動著潤澤的光彩,華麗的大公袍服被打理平整恭順,靠在彎腳座椅鬆軟的椅背上,作為荷馬地區的主宰者,菲利浦大公有些擔心的望著自己這個小女兒。
「沒怎麼啊,還是那樣。下個星期也許他會來賽普盧斯吧,我不想去賈紮伊爾,那裏的宮廷氣氛太濃重了,讓人壓抑,那些可憐的貴婦人整日除了談論天氣度假和酒會,似乎再沒有其他可以談論的話題了。」少女聳聳肩隨手拾起自己父親案桌上的一疊報紙,「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不,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霍夫曼殿下好久不見,以為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也許是我太敏感了。」老者搖搖頭,自我解嘲的道,「也許父親真的老了。」
「能出什麼問題?是他主動來賽普盧斯向父親求婚的,為了他,父親還拒絕了托馬斯王子殿下呢。」少女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眼中一抹陰冷也一閃即逝,「父親難道聽到了什麼?」
「不,我只是有些擔心你以前那些事情罷了。拉姆拉的那個兒子已經到了高加索,看來這小子運氣還挺好,聽說在利昂遇上了匪幫襲擊居然被他逃脫了,現在這個家夥聽說還在招收勞力,準備開發礦山呢。」老者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神色,「他還真以為他能夠在高加索做出點什麼呢。」
「父親,我不想聽到這個人名字,他在高加索幹什麼與我無關,當初不是你要將他流放到高加索去的嗎,他是一個屬蟑螂的,走到哪兒都壓不死他。」少女有些不豫,話語總也暗含對自己父親的不滿。
「可是特蕾茜,你想過沒有,讓他呆在賽普盧斯對你的名聲更不好,這樣把他打發到窮鄉僻壤裏去,他能幹出什麼?開發礦山?告訴你,野蠻人就會要了他的命,如果真的挑起野蠻人對我們的戰爭,不用我們出面,王國星室法庭就會判他死罪。」老者深灰色的眼珠浮起一絲冷酷的神色。
「父親,我覺得你純粹是多此一舉,要解決他,在賽普盧斯不是更容易?」少女不屑一顧的道。
「不,賽普盧斯是法治之地,不適合採取這些非常手段,何況他如果在賽普盧斯失蹤或者死亡,會被有心人利用,對你的聲譽會有很大影響,尤其是在目前,但他又不能留在賽普盧斯城裏,所以讓他去高加索是最好選擇,也許要不了兩天,達摩稜斯克堡中的魔神詛咒就會降臨到他頭上,就暫時讓他多活幾天吧。」輕輕撫摸了一下女兒的頭髮,大公眼中露出狠毒的凶光,「沒有人能夠例外,這是魔神的詛咒。」
作者:
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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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0:14:57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十七章 不共戴天
一騎馬車乘著夜色悄悄駛出了烏格魯向北快速駛去,車上除了柯默之外就是卡夫利和法蘭二人,這是卡夫利的馬車,做工雖然說不上多麼精緻,風格卻十分簡潔明快,橡木車廂中部開設了一個小型活動天窗,陽光燦爛的日子裏一抹陽光透窗而入,掠起的風聲穿窗而過,拂過馬車上幾人臉頰。
已經過了利昂地區,雖然柯默並不懼怕利昂匪幫的襲擊,但他也不願意招惹這些麻煩,他只想平平安安的先到賈紮伊爾,通過卡夫利的關係先認識一下王國主管內政事務的官員們,疏通一下關係。雖然大陸各國都沒有禁止人口流動,人口遷移更多由各領地領主自行決定,但柯默考慮到一旦引入的人口數量過大,而且又屬於王國一直拒絕接受的難民,難免會受到各方的質疑,所以決定還是先將王國內的事務工作作到前面。
通過布魯斯的時候卡夫利去拜訪了布魯斯的守將巴摩利,卡夫利看上去也大概和巴摩利十分熟絡,作為商人,像巴摩利這種把持一方關卡的守將素來都是商人們賄賂交好的對象。
直到離開布魯斯,柯默的目光中始終充滿了一種若有所思的味道,馬車重新上路奔向格陵蘭大森林,這一次柯默一行是跟隨著一個請有傭兵的商隊一同出發。
「男爵大人,您好像和巴摩利大人也有些交道,為什麼不與我一道去見一見呢?」卡夫利口中咀嚼著一種名喚作橄欖果的植物果實,這是一種能夠發出甜味和清新香味的灌木果實,對保護牙齒也很有幫助,據說還有幫助人緩解緊張情緒的效用,許多商人和旅行者都喜歡咀嚼這種小果實,卡夫利也不例外。
「噢,巴摩利先生我雖然認識,但沒有多深的交道,以後有機會時再說吧。」柯默依然在猜測上一次自己在利昂遇襲會不會與這個巴摩利有關,拒絕護送自己,而且對自己鄉城特別關心,這些一場舉動看起來似乎都與某人有著聯繫,不過柯默也不敢肯定,畢竟自己已經是受到賜封的領主,像這種謀刺貴族的行為一旦被查出來,縱然是貴為國王陛下也是很難包庇的。巴摩利能夠在這布魯斯活得如魚得水,不是個蠢人,他不大可能直接冒這種險,所以利用匪幫來襲擊是最好的選擇。
「說來這布魯斯的繁榮也與巴摩利大人有很大關係,以前的要塞守將腦袋可沒有這麼靈活變通,不准商人隨便靠近要塞防禦範圍,商人過關也受到許多刁難,碼頭的上下貨和船隻來往都受到嚴格的時間限制,不准在要塞外進行商品交易,對在要塞外進行暗中交易的商人也進行嚴厲懲罰,布魯斯始終未能成氣候,還是巴摩利大人來了之後才改變了這些規矩,不但拓寬了要塞周圍的荒地把它變成了交易市場,而且對過關和碼頭進出也大大放寬了檢查要求,加之利昂地區的越發繁榮,就帶動了布魯斯的發展,演變成今天的繁盛模樣。」卡夫利看來對這個巴摩利相當有好感。
「卡夫利先生,我不太同意的您的看法。布魯斯的繁榮應該歸功於利昂的發展和商人們的辛勤勞動。沒有利昂的煤礦和鐵礦和開發,布魯斯的碼頭就無法發展起來,礦石商人們不會雲集於此,而利昂的礦山開髮帶動了對奴隸以及各種生活必需品的需要,比如布匹、糧食、油料、鹽等等,這些商人受市場需要驅使而來,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循環,這些行業越來越繁榮反過來促進了利昂地區的礦山進一步開發,加之利昂地區由於其特殊的治安環境,始終未能形成一個中心城市,所有商業和政治中心逐漸移到了布魯斯,看看這周圍的豪宅,有許多不都是那些礦主們的麼?」柯默搖頭不同意對方的看法,在卡夫利不解的目光當中將自己的看法娓娓道來,說得卡夫利連連點頭稱是。
「當然巴摩利也有他的功勞,那就是順應了這個發展趨勢,而不像以前那些守將頑固阻擋,這樣可以使布魯斯發展得更加順暢,所以他才能在這個位置上坐這麼久。」柯默淡然一笑,「不過布魯斯也有自己的瓶頸,它自己沒有出產,周圍都是森林,完全是一個依靠轉口貿易發展起來的商業集鎮,很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響,比如說戰亂、商道阻斷等等。」
柯默的一番話讓卡夫利再一次刮目相看,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貴族出身的紈 子弟在賽普盧斯被稱作惡棍的家夥對事物的分析見地居然如此深刻精闢,每一點都是直指要害的真知灼見,完全沒有自己印象中賈紮伊爾和賽普盧斯那些貴族子弟驕橫跋扈和不學無術的味道,這不由得更加堅定了和對方合作的信心。
馬車在穿越了格陵蘭森林進入布森平原後便和商隊分道揚鑣,商隊將前往賽普盧斯,而柯默一行將直接前往王國的首都賈紮伊爾,看見商隊遠去,目光敏銳的卡夫利禮貌的徵詢道:「男爵大人,您真的不打算會賽普盧斯一趟?」
「回去幹什麼?我雖然在名義上受封於菲利浦大公,但根據王國二十年前頒布的《烏代勒支敕令》我已經是獨立的領主,而高加索也是獨立的領地,一切受封於原領主的領主首先是國王陛下的封臣,然後才是原領主的封臣,也就是說我首先得服從國王陛下,然後才談得上菲利浦大公殿下了。」柯默盯了一眼冷冷的回答。
「可是菲利浦大公名義上還是您的領主,您每年必須要向他上繳相當數量的金錢或者實物,如果您激怒了他,恐怕他會在許多方面刁難您的。」卡夫卡已經自覺不自覺的在替柯默打算了。
「卡夫利先生,我知道您也對賽普盧斯十分熟悉,想必也清楚我是怎麼被發配到高加索去的。流亡三年,然後把我賽普盧斯趕到高加索,其間殺手的追殺,匪幫的襲擊,每一次我都是死裏逃生,我和大公之間的糟糕關係您認為是我回賽普盧斯去拜訪一次就能改變的麼?不,不,這太可笑了。我告訴您,我和菲利浦大公之間永遠沒有調和的餘地,在賽普盧斯他之所以沒有除掉我,一來大概是擔心我父親不理智之下將他那些醜事情洩露出去,二來怕引來流言蜚語壞了他女兒的名聲,畢竟我和特蕾茜郡主之間的那一段事情在賽普盧斯上層社會中也有一些人知曉,也許我沒事沒人提起,我一死那可就難說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死在窮鄉僻壤裏,這樣誰也說不上什麼,比如格陵蘭森林或者利昂再或者高加索。」
「只可惜這些膽怯的家夥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去過高加索,以為高加索真是寸草不生被魔神詛咒的蠻荒之地,我柯默一樣會重蹈前幾任領主的厄運,不過我會讓他失望的。」柯默話語間語氣愈發的陰冷。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16:24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十八章 凡賽爾(1)
「男爵大人,高加索事實上雖然不像一般人想像的那般可怕,但的確存在許多一般人畏若險途的因素,比如南邊的野蠻人和凡人關係並不好充滿敵意,東邊海上不但有孽龍出沒,更令人害怕的是聽說那裏經常有海盜登陸,四周山地中都有各種魔獸出沒,對了,您的城堡,達摩稜斯克堡更是一個讓人提起都心驚肉跳的不祥之地,每一任領主的離奇遇難似乎都在這座城堡有關,我希望您最好能夠放棄這座城堡,盡量遠離它。」談及達摩稜斯克堡,即便是經常往來於高加索的商人依然對這座城堡心有餘悸。
「呵呵,感謝您的關心。您覺得我像是一個莽撞的人麼?放心吧,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我是不會去招惹麻煩的。」柯默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嘿嘿,男爵大人,你我可是合作夥伴,咱們今後的合作時間還很長,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夥伴出現什麼意外。」見柯默言語中似乎有著某種自信,而且並沒有放棄那座恐怖城堡的意圖,卡夫利有些擔心,不過他也知道這位男爵大人也有著神秘的一面,尤其是他在得知了對方擊退了蒼狼群的襲擊和墮落騎士的狙殺以及利昂匪幫的追殺之後。
「放心吧,卡夫利先生,曆史將證明您和我的合作將會是一次絕對明智的選擇。現在我們還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如何說通王國的官員們身上吧,沒有他們的首肯,我們的引人大計還未必能順利通行呢。」柯默微笑著岔開了話題。
「嗯,這一點男爵大人倒不必太擔心,賈紮伊爾那些官員們底細我可比您清楚,只要有錢,沒什麼事情辦不了,何況這也並不違背王國的利益,高加索人口稀少,本來就需要勞動力補充,作為一地領主也有這個責任促進領地內經濟的發展和稅收的增加,那樣也可以向王國繳納更多的貢金。現在難民滯留在邊境地區,寒冬即將到來,很容易造成人道主義災難,所以我向這件事情應該沒有太大困難,他們不過就是發一道公文要求難民過境地區給予方便罷了。不過我更希望男爵大人能夠借助這次機會多結識一些王國的高官貴人們,也許在會在今後對大人有許多幫助。」卡夫利對這一點倒不太擔心,這是一個雙贏的好事情,沒有人會蠢得去反對這種事情。
「但願如此,只是菲利浦大公未必希望看見這一幕。」柯默不無擔心的道,
「嗯,這就是男爵大人您這次去賈紮伊爾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排除菲利浦大公的阻撓。不過菲利浦大公在賈紮伊爾也有許多仇人,連國王陛下對他似乎也並無多大好感,親附光明教會的勢力對他更是惡恨,只要您擅加利用,應該能夠獲得滿意的結果。」卡夫利對賈紮伊爾的情形十分瞭解,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提醒。」
已經進入農閑季節的布森平原顯得有些蕭索,馬車在大路上飛快的奔行,經過布森平原往西北就進入了尼科西亞王國另一大貴族澤林公爵的領地,這裏的地勢和布森平原一樣平坦肥沃,同樣也是帝國的糧倉。幾百裏地的大平原在眼前飛速的掠過,經過幾天的跋涉終於可以看到遠處山崗上金黃色的楓葉林中掩映的一片房舍,那是國王陛下最愛去的獵莊──凡賽爾。
經過近百年的發展,賈紮伊爾南邊的凡賽爾已經從當初一個小型農莊逐漸演變成整個蒼之大陸也十分有名的獵莊,國王陛下經常在這裏宴請貴族大臣和外國使節,整日飲酒作樂,貴婦人要麼在這無數間客房裏偷會情人,要麼就聚在一起瘋狂賭博,而貴族們則不時將孌童帶入,狎戲褻玩。獵熊獵鹿、假面舞會、換妻遊戲、溫泉裸浴、貴族決鬥,這裏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鬥獸場,不但可以供猛獸相鬥,而且人和獸,甚至角鬥士與角鬥士之間的搏殺,都可以在這裏親身感受。這一幕幕花色繁多的宮廷大戲整日在這裏上演,炮製出一卷卷曆史的回音。而貴族大臣們也頗以能以在這裏接受國王的召見而榮幸,哪怕是為此付出巨額金錢也在所不惜。
但這已經是過去的輝煌了,現在的獵莊雖然從表面上保持了往日的榮光,但由於近一二十年來北面戰事不斷,獸人們每年的寇邊耗費了王國大量的資金,即便是國王陛下也不得不向大商人和大高利貸者舉債度日,每年戰死的士兵撫恤金就足以讓王國財政大臣吐血,但面臨獸人的侵襲,沒有人敢掉以輕心,如果沒有士兵們在北方邊境的守禦,誰又能每晚安枕呢?
伴隨著財政的枯竭,王國也不得不進行改革,首先就是頒布了《烏代勒支敕令》宣佈所有受封的領主首先是國王的封臣,然後才是原領主的封臣,無論哪一級領主都必須首先要保證向王國中央繳納相當數額的貢金。這一條引起了原來的一些大領主們的強烈反對,他們紛紛表示不能同意王國中央的這條敕令,但隨著王國北方的戰士日趨激烈,軍費開支逐漸增大,入不敷出,北方貴族們逐漸接受了這一敕令,但南方貴族卻仍然保留著反對意見,各級領主們也只能在大領主和國王之間小心的周旋。
為了節省費用,獵莊的各種休閑娛樂項目也被削減了許多,國王陛下來這裏消遣的次數也少了許多,不過在週末和節假日,國王陛下仍然喜歡到這裏來,畢竟是一國之主,必要的休息和娛樂也是不可少的。
這些情況都是一路上柯默從卡夫利嘴裏獲得的,看得出卡夫利對賈紮伊爾的情況相當熟悉,這讓柯默頗為好奇,一個商人雖然應該瞭解王都裏一些必要情形,但向卡夫利這樣熟悉的商人,倒也不多見。只是卡夫利似乎不太願意談及的自己的出身問題,柯默也就不好多問。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十九章 凡賽爾(2)
當卡夫利和柯默一行來到凡賽爾獵莊外時,很遠就可以看見獵莊外的停車場和大馬廄一路路馬車一眼望不到盡頭,車伕們成群結隊的在馬廄旁邊的休息室邊上叼著煙卷,聊著天。
卡夫利和柯默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向卡夫利這種再普通不過的馬車隨處可見,即使是鐫刻或者標注有各種華麗家族徽記的豪華馬車在這裏也不稀罕,這裏是國王陛下的休閑所在,陪伴在國王陛下身邊的人不是大貴族就是王國重臣,要不就是腰纏萬貫的巨富豪賈和高利貸商人。
厚厚的黃土混合著火山灰被石碾壓得平平整整,一條筆直的大道直通向獵莊深處,軍容魁梧的儀仗衛隊在內門外昂首挺胸,燦爛炫麗的服飾配上金光耀眼的長劍和勳帶,將一幹驕傲矜持的衛士們襯托得格外英武。
獵莊的外圍是一個柑橘園,這個園子裏的土地漸漸向南面流動,因為它建在一個較陡的斜坡上,為了阻止這種流動,建築師又在院子內部建了一條中央走廊,並把它同側面的長廊連接起來,這樣一來,整個柑橘園的高大拱廊被成排的廊柱所隔斷,從而支撐了那個下滑的地段,保持住水分不向下流。
通往獵莊深處的達到大道和中央走廊呈一個十字型交叉而過,一直通到呈馬蹄鐵狀的建築群中心地帶,馬蹄鐵狀內中的中心地帶是一個巨大綠茵廣場,二十公頃綠蔭草地中間零散的分佈著一些大小不一的雕塑和噴泉,寬闊的青山石道將綠茵廣場分割成無數小塊,間或有一些常綠喬木和灌木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佈置在合適的位置。在這裏散步,你可以隨時碰見王國中鼎鼎大名的人物,政治家、藝術家、音樂家、詩人以及學者們。
綠茵廣場的外沿就是一連串的建築物,包括玻璃長廊在和南北側樓在內的一系列建築物呈沿著綠茵廣場和白樺林帶之間呈半S狀延伸,而白樺林帶背後則是濃密的針闊葉混交林帶,它們密密麻麻的生長在山崗上,和茂密灌木林一直向西蔓延,構成了皇家獵場的主體部分。白樺林和山崗之間有著堅固的柵欄相隔開來,以確保像熊和野豬一類的猛獸不會竄入獵莊的住宿和休閑部分。
大貴族、重臣以及來自外地的領主官員們平常一般都呆在左邊緊鄰國王寢宮和兩個會客廳不遠處的休閑廳中閑聊,而商人們和高利貸者則呆在右邊的休息室裏,有時候王國負責財政方面的官員們也會來這到左邊和商人進行娛樂。如果國王陛下召見,則穿過柱石長廊,進入第一或者第二會客廳內,覲見國王陛下。
卡夫利對這裏似乎很熟悉,很快他就通過內裏的熟人找到了需要尋找的對象,一個王國內負責內政移民事務的官員,他是隨著王國內政總管一道來到這裏陪伴國王渡過這個週末的。商人和官員的交道十分簡單,隨著一張銀莊的提款票交到對方手中,對方原本有些不耐煩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和煦起來,躬起身來很有禮貌的聽著卡夫利和他的一個朋友的介紹。對於像柯默這樣來自外埠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領主,官員很明顯沒有多大興趣結識,冷淡而矜持的握手之後,便要求柯默開門見山的講一講此次來這裏要求見內政總管的事情。
不過當柯默介紹了高加索目前的現狀和自己領地因為礦山的發現急需引進相當勞動力以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後,這位官員立即表現出了相當興趣,畢竟柯默的言外之意要引入的人口數量肯定不會小,柯默在話語中有些添油加醋的誇張,將一座已經發現的精鐵礦增加為兩座,尚未發現的煤礦也含含糊糊的表示已經探測已經有了很大進展,很快就會進入實際開採,而道路修築也需要大量不需要多少技能的普通勞動力,這樣一番半真半假的介紹讓這位官員更是覺得這是一個現今滯留在西部鄰國的大批難民一個好去處,只是有些遺憾的是高加索有些遙遠不說,最主要的是沒有足夠的基礎設施來承受這樣大一批難民,頂多也就是杯水車薪,聊解口渴罷了。
慷慨的應承了柯默和卡夫利要求面見王國內政總管的請求,官員表示將在近期安排二人晉見內政總管的時間,在卡夫利知趣的再送上了一個小絲織口袋後,官員便表示將會在明天安排合適的時間請內政總管接見他們,並熱情的表示會在一旁為他們助言。
望著官員一搖三晃消失的背影和卡夫利司空見慣的神色,柯默有些失落,這就是王國官員們的表現?看上去似乎連賽普盧斯的官員都還不如,賽普盧斯的官員們雖然一樣貪婪,但至少也會在表面上裝裝佯,渴王國的官員們呢,甚至可以當著自己,一個來自外埠的領主索要賄賂而毫不忌諱,沒有金錢開路似乎寸步難行,由此可見王國官場內的黑暗達到了什麼程度。
陪同著柯默在綠茵廣場內慢慢散步,卡夫利似乎葉看出了柯默有些情緒不高,直覺敏銳的他清楚對方在為什麼擔心,他有些感觸,「男爵大人,您是不是覺得今天的見聞讓您有些失望?」
「卡夫利先生,我清楚各地的官僚都是這樣,賽普盧斯也不例外,但像他們這樣太過明目張膽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在面對獸人們肆虐的時候,我看到的還是一派歌舞昇平紙醉金迷的景象,這讓我很是難以理解。」柯默聲音有些低沉,望向遠處天邊的目光也變得格外深邃。
聳聳肩,卡夫利表示理解對方的感受,但是作為商人,他覺得這樣辦起事來更方便,直來直去,公平交易,一切都可以擁金錢來衡量,遠遠勝過那些表面道貌岸然清高無比的家夥,一旦不遂他意便想方設法的給你下絆子,使反勁兒,讓你有苦說不出。
「男爵大人,您要想一想,這裏是尼科西亞王國的政治中心,偌大一個尼科西亞王國,幾乎所有的重大事務都要集中在這裏,官員們一樣是人,他們也需要休閑娛樂,同樣,他們也需要充裕的金錢來生活。據我所知,自獸人們每年開始在北方發起攻勢之後,王國中央的日子就很不好過了,除了大量削減各種開支外,王國官員們的薪水也下降了不少,連著凡賽爾獵莊國王陛下來的時間也少了許多,還不是為了節儉費用?但王國畢竟是王國,對外來說王國還是一個眾人仰望的對象,它不可能表現得太過軟弱和擔心,那樣只會讓獸人們更加囂張和猖獗,讓周圍鄰國感到擔心,所以對外擺出必要的架勢也是不能少的。」卡夫利似乎對政治上的東西看得很透徹,話語中也充滿了感觸。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17:49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二十章 赤足社
緊緊盯住對方眼睛柯默似是想看透對方心中所想,「卡夫利先生,您很難讓我相信您只是一個普通商人,難道赤足社的商人都是這般精明?」
對柯默看穿自己的身份卡夫利並不驚訝,畢竟一個戒指已經能夠說明許多事情,何況他也從未有打算要刻意掩蓋自己是屬於赤足社成員的意思。
「男爵大人,赤足社不過是一個互助共濟性質的組織,其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我們組織起初的主旨是一些小商人和商販自發組織起來互通有無相互幫助,當然後來組織有所發展,許多原來的成員生意越做越大,但他們還是一樣留在了組織內,並無私的為組織內其他成員提供幫助,著體現了我們組織的宗旨,那就是無論大小貧富,我們相互幫助。」卡夫利臉上露出自豪的神色,「當然成員主要還是依靠自己,只有在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承擔或者擔負起某筆生意時才會選擇組織成員一起來。」
「好了,卡夫利先生,我無意瞭解你們赤足社的行事規則,你們赤足社的名聲很好,我相信你我們能夠合作愉快。」柯默笑著拍拍手,「明天我要見的人你有沒有什麼印象?」
「泰茲公爵雖然就任內政總管有些年辰了,但這個人很謹慎,比起王國其他大臣來說要穩健許多,對於國王陛下來說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不過他太過謹小慎微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只要能夠讓他明白我們的所作所為能夠對王國的聲譽有所幫助,無需我們再做其他工作,他就會同意。」卡夫利對柯默進入狀態之快感到滿意中帶著一絲驚訝。
泰茲公爵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領主,一個來自荷馬地區最偏僻荒涼領地的領主,深黑色瞳孔中散發出暗幽幽光澤,蒼白的面孔上似乎有些和拉姆拉掛像,這就是那個放蕩不羈讓菲利浦恨之入骨而被放逐流亡了幾年的浪蕩子?泰茲對荷馬地區的情況比較熟悉,當然對高加索這一類荒僻之地例外,這個來自高加索的小領主居然能夠讓自己屬員安排見自己一面,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才打動那些貪婪的家夥。泰茲自己雖然十分檢點,他知道自己那些隨員們不那麼幹淨,但他並不打算幹涉什麼,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不太過分,他也就睜隻眼閉只眼裝作不知道了。
「男爵閣下,您說您希望接納一部分來自麥倫公國以及梅茵和蘇索爾的一些難民?」聽完柯默講明自己的來意,內政總管有些疑惑的目光在柯默平靜的臉上繞了兩圈,才揚起自己略略銀白色的眉毛驚訝的問道:「能聽您說說您的想法和意圖嗎?」
「當然可以。公爵大人,我雖然去高加索時間不長,但公爵大人大概也清楚高加索地處南部邊荒,經濟落後,人口稀少,和它鄰近的利昂地區相比實在是差的太遠,可是它畢竟也是王國的一片領地,我既然作為新任領主也就有責任讓它繁榮起來。高加索氣候溫暖,而且有著許多宜農荒地,而包括高加索自己在內糧食都不能自給,還需要從外地購進,這簡直令人難以想像。我想我們完全可以講那些荒地開墾出來,當然這需要有足夠的勞動力。另外我們高加索也新發現了幾座礦山,如果要開發出來的話也需要大量的精壯勞動力,所以當我聽說由於獸人們的入侵導致了王國的一些盟國被滅亡,而大批的難民背井離鄉逃往南方和王國,而王國因為各方面原因接納困難時,我就在想這也許是一個替王國分憂的機會,既可以替王國解決一些現成的困難和麻煩,我們高加索也可以獲得一些廉價的勞動力,所以我就冒昧的來王都覲見總管大人。」
柯默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套話流利的敘述出來,文質彬彬的他顯得溫文爾雅,給泰茲公爵的第一印象相當好。
柯默的誘人計劃的確讓內政總管十分動心,西邊盟國的難民問題現在正是讓國王陛下感到頭疼的問題,像美狄亞、尼德蘭和納波裏幾個南方國家一直以連王國都沒有為難民提供幫助為由而拒絕讓難民進入他們境內,而王國現在的財政卻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果不是讓幾個大領主捐獻了一筆資金的話,王國甚至連正常運轉都無法維持了,更不用說讓王國拿錢出來支助那些難民了。雖然他們都曾經是與王國結盟一同抵禦獸人入侵的盟國子民,但現在連盟國都不存在了,還想讓王國為之付出巨額金錢,以國王陛下的個性,實在是一件難事。而現在面前這個家夥的出現卻讓泰茲公爵為之一動。
「很好,男爵閣下的想法值得肯定,您願意為王國分憂的心情更是值得讚賞,王國也的確在為這批難民去向問題頭疼,只是這一批難民數量巨大,不知道男爵閣下您的高加索能夠接納多少人呢?」內政總管試探性的問著柯默。他已經察覺出對方胃口不小,但這實在是一個解脫的好機會,雖然菲利浦大公已經通過不少人來打過招呼希望盡一切可能沒有人支持這個家夥,但是菲利普這個家夥並不招人喜歡,無論是自己還是國王陛下那邊,都對他沒有多大好感。這個家夥現在手越伸越長,居然還和其他幾位大領主聯手起來要求廢除《烏代勒支敕令》,這令陛下很是氣惱。如果這件事情能夠辦好,估計國王陛下那裏會十分樂意看到這件事情。
揣摩著對方話語間隱藏著的含義,柯默心中是一動,聽起來內政總管對自己接納難民一事似乎並沒有什麼異議,倒是對自己領地能夠接納多少難民很感興趣,只是那難民數量高達數十萬人,自己縱然是胃口再大也不可能吞下這樣大一塊究竟是蛋糕還是毒藥都還不能確定的東西。
「公爵大人,高加索基礎設施太差,雖然我在來王都的之前就曾經略作準備,但高加索最大限度能夠接納三萬人,即便是這樣,我都還不知道是否能夠保證這些人渡過這個冬天,好在高加索的冬天並不太寒冷,比起北方來,那裏的冬天更像是春天。」柯默不動聲色的提出了冬天來提醒對方。
心中一凜,泰茲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多了一份欣賞,這個家夥居然會用冬季氣候來提醒自己,不過這個家夥說的倒是真的,這邊的冬季可不是一個好季節,這些難民很難熬得過去。
「噢,男爵閣下,據我所知,高加索地域面積廣大,地廣人稀,又有許多荒地可供開墾,完全可以接納更多的難民。男爵現在既然是國王陛下的封臣,就應該多考慮如何為陛下分憂,眼下盟國的難民聚集在邊境地區,要求援助,而其他幾國也在關注著王國的行動,給王國在政治和道義上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可是男爵閣下大概也清楚現在王國在北方還在抵抗著獸人們的進攻,耗費相當大,根本無力承擔起這些難民的安置壓力,而現在國內一些領主卻罔顧大局,只顧自己的利益,連國王陛下提出的一些要求都不願意接受,這讓我很懷疑這些領主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他們祖先接受國王陛下賜封時候的誓言。」 內政總管的話語變得有些尖刻,語氣也夾雜著一絲激動,不過良好的素養很快讓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我希望男爵閣下能夠為王國的其他領主豎立一個典範,能夠盡最大努力為陛下分擔責任。」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18:54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二十一章 談判
柯默已經聽出來內政總管話語間似乎對王國國內一些領主的行為似乎不太滿意,而且這些領主肯定還是王國國內有著相當勢力的大領主,絕非像自己這種來自邊荒之地名不見經傳的小領主,不過看得出來,內政總管很想利用自己這次接受難民一事作給其他領主看,自己若是真的入內政總管所願,只怕會引起其他領主的不滿,只是自己一來的確需要勞動力,而來這些領主也沒有一個是自己認識的,相信也沒有人會對自己感興趣,還不如賭這一把,也可以藉機討好這位王國重臣,甚至國王陛下呢。
想到這裏,柯默一顆心頓時活泛起來,腦子裏也急速思索著利害得失。不過他並不打算全盤接受內政總管的意見,接受難民可以,但也並不是沒有條件可講。
「公爵大人,柯默願意在最大範圍之內按照公爵大人意見接受難民,能為國王陛下分憂也是作為臣子的本份和榮耀,只是難民的數量已經遠遠超出高加索的承受能力,另外我已經向大人陳述過我來此的目的是準備要接受健壯的勞動力,而不大可能接受太多的老弱婦孺,這樣即使我接受了,以現在高加索的財政狀況,也很難讓他們渡過明年的春荒啊。」柯默一臉誠摯之色,坦然的向泰茲公爵解釋自己的難處。
點點頭,泰茲對對方的坦誠十分滿意,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能夠開誠佈公的說出自己內心的願望,這也說明對方至少在這一點上是一個誠實的人,和菲利浦那個家夥所說的有些不一致,在對方言語中眼前此人完全就是惡棍加無賴的混合體,但從目前來看,此人的表現倒是頗合自己的胃口,落落大方中也不乏精明狡詐,但也能夠體現出必要的誠實,作為一個領主這些素質都是必要的,眼下菲利浦那個老東西越來越囂張,也許自己和陛下真該為菲利普這個家夥栽棵刺,這偏遠的高加索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即使失敗了也沒有什麼損失。
柯默自然不清楚對方現在已經在考慮把自己列入了王國用來牽制菲利浦大公的釘子,他也沒有想過現在的自己會有力量能牽制菲利浦大公,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說服似乎還在猶豫的內政總管大人同意自己接受自己的計劃,但內政總管話語間流露出來希望自己能夠接受為國王陛下分擔更多的責任,為王國接受更多的難民,但是自己實在無法做到這一點,他不敢輕易誇下這個口,因為這涉及到許許多多的後續事宜。
「公爵大人,如果您有什麼更好的想法,不妨示教與柯默,柯默洗耳恭聽。」看見泰茲公爵依然在思索著什麼,柯默實在忍耐不住,接口道。
「是這樣,男爵閣下,現在梅茵城邦和蘇索爾城邦的難民數目已經超過了十萬人,而麥倫公國的難民數量更是超過了十五萬人,而美狄亞、納波裏和尼德蘭三國一直拒絕接受這一批難民,其實就是在盯著王國的行動,這二十多萬難民數量正如你所說實在太大,本來王國也想讓一些領主分別接受一些,但這些領主都以領地內民眾反對為由推諉,讓陛下陷入兩難境地,現在男爵閣下既然能夠替分憂,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請男爵閣下接受八到十萬人左右的難民,剩下的由其餘三國分擔,我這樣的要求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過分?」猶豫了半晌,泰茲公爵終於投下了這枚重榜炸彈。
「您說什麼?八到十萬人?公爵大人,您沒有開玩笑吧?」饒是柯默有所準備,但還是沒有想到這位內政總管一下子給自己來了這樣一個大刺激,一張嘴巴驚得合不攏來,瞪著雙眼看著泰茲公爵。
「男爵閣下,您認為我會在這種場合下和您開玩笑麼?」面色紅潤的公爵嘴角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不動聲色的反問道。
「可是公爵大人,方纔我已經向您陳述了高加索的具體困難,那塊土地現在無論如何也無法接納如此多的人口啊。」柯默吞了一口口水,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他知道對方既然如此一說,肯定有什麼理由來說服自己。
「嗯,我能夠理解您的困難,但也請你體諒王國的難處。高加索從今後的發展開看,肯定需要更多的勞動力,這是一次很好也是十分難得的機會,不瞞您說,其實有人並不願意看到您接納這批難民,如果男爵閣下能夠把握好這個機會,這也許是高加索獲得發展的一個重大契機。」內政總管緊緊盯住柯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公爵大人,您所說的有人其實我也清楚,我想這個人應該是和您所說的罔顧大局的某些人同屬一批人,他們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至於王國的利益恐怕早已經置之腦後了。我們完不沒有必要提起這些人破壞我們談話的氣氛,我也相信公爵大人的看法不會因為這些無聊之人的中傷而改變。」柯默眼中閃過一抹陰騭。
「呵呵,和聰明人說話果然輕鬆。其他我不多說,就是這難民問題,我希望男爵大人能夠替王國全部接納下來,當然我不會為難男爵大人,高加索目前的狀況肯定接受不了,我會讓下面的官員與其他三國談判,讓他們給予高加索一定的財政補助,當然這筆數量不會太大,就用作這批難民越冬所用糧食不足的補貼吧。不知道男爵閣下有沒有這個信心解決這個問題呢?」滿意的點點頭,老練的內政總管已經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對面這個年輕領主眼中閃過的那一絲陰霾,很好,這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就憑這一點,自己也的好好替菲利浦這個老東西「培養」一下眼前這個年輕人。
雖然泰茲公爵說得十分輕巧,但柯默卻知道這裏邊其實隱藏著巨大的風險,如此巨大數量的難民人口,相比起原來自己領地那幾千人,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一旦在高加索生出什麼事情來,只怕自己根本無法彈壓得住,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但是眼下這位公爵大人擺明不想讓其他人摻和這件事情,言語中也是威脅和利誘相疊加,自己怕是想拒絕也不能。可是這一應承下來,只怕就無法脫身了。
看見眼前這個年輕領主臉上慢慢滲出的細汗,泰茲覺得十分有趣,有獲得就必然有付出,有收穫就必然有風險,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那種憑空掉餡餅的好事,既然想要來撈取廉價勞動力,當然就要做好接收附帶添頭的準備。
從內政總管的接見室出來,柯默這才發現自己背上滲出的涔涔冷汗,涼風掠過,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思維突然變得格外清晰,泰茲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其實早在接見自己之前就已經考慮好了一切了,還在自己面前擺出一副第一次聽說的模樣,而且還用菲利浦來壓自己,只是柯默也看不出突然讓自己接受數量多達八萬人的難民對方目的何在,如果真是為了解決王國的壓力,那倒也沒有什麼,只是這左看右看也像是便宜了高加索,尤其是在公爵大人表態將會促使納波裏三國為高加索接受幾萬難民支付相當數量的補助時之後,柯默對這一點就更疑惑了,內政總管大人這樣做究竟用意何在呢?
甩了甩頭,柯默不想在多思考這個問題,現在首要問題是如何做到順利接受這至少八萬人的難民,雖然高加索的冬季比起北方來說已經是相當溫暖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就可以高枕無憂,沒有糧食,沒有足夠的住房和帳篷,這種生活無法持續太久,八萬人一旦覺得沒有足夠的東西來滿足他們,只怕很快就會在高加索演變成一場動亂。想到這兒,柯默心中一陣煩躁。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33:46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二十二章 危機
凡賽爾的酒吧雖然就氣氛上與其他地方的酒吧並沒有什麼兩樣,但柯默也不能不承認在品味上,王都的酒吧格調的確要強於自己去過的任何一地酒吧,包括賽普盧斯。寬敞的走廊上因為光線原因,顯得有些陰暗,幾幅色彩有些模糊的油畫隨意的掛在走廊,走廊欄桿是顏色古沉的黃樟木製成,沿著走廊步入酒吧大廳,S型的酒吧吧台沿著大廳周圍呈現出一個漂亮的弧形,幾名酒保正在努力的擦拭著器皿,搖曳的燭光下人影幢幢,杯光閃爍,頗有些水晶幻夢的境界。
因為時間還早,柯默和卡夫利二人相對而坐,寬敞的大廳裏沒有幾個人,正好能夠讓二人有一個安靜的環境商談泰茲爵士交給自己的這個棘手任務。斜倚在門口處的大概是一位吟遊詩人,古老的豎琴在他手中頓時幻化出一曲曲音色變幻莫測的樂曲,時而如同一條竄出山谷的小溪奔騰在平原上,時而幽噎淒鳴,如同細泉蜿蜒在溝壑之中,時而慷慨激揚,如同金戈出鞘鐵騎奔行。
一邊欣賞著吟遊詩人的即興發揮,柯默和卡夫利一邊卻不得不面對內政總管交給的難題。
「男爵大人,您真打算接納下來這個任務?八萬人,高加索無論如何也承擔不下來,這一點您和我都清楚。」卡夫利歎了一口氣,他自然知道泰茲爵士的份量,既然說出口,肯定就是沒有任何迴旋餘地。
「卡夫利,也許還不止八萬人,泰茲爵士更希望我能夠接受十萬人呢。現在不是考慮接不接受的問題了,而是如何接收。」柯默微微一笑,「已經有人希望能夠看到我這次引進勞動力失敗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看到高加索引進這麼多人口的。」
卡夫利立即警覺了起來,「哦?是菲利浦大公?」
「沒有點名,但我能夠感受得到。」柯默明顯不想多談,「你還是想想辦法考慮如何應對吧。」
「照你這樣一說,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您得馬上送信回去讓你的政務官馬上準備足夠的帳篷和糧食,到了春天,即使你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到糧食,另外這個消息一旦傳開,布森和布魯斯的糧食肯定會漲價,所以得盡快。」卡夫利沉吟著,「如果真如泰茲爵士所說三國能夠給予一定補貼,大人倒是可以搏一搏,只要熬過明年春天,情況就要好得多,不過最終決定權還是在大人您手中。我個人還是不太贊同。」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如此,也就由不得我了。」柯默咬著牙關沉重的點頭。
伴隨著一陣腳步聲,一陣不舒服的感覺從背後傳來,柯默竭力控制住自己沒有回頭,卻看見卡夫利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麥隆先生,您也有空來這裏坐坐?」
「噢,是卡夫利先生啊,好久不見了,怎麼,來凡賽爾辦事?」一個爽朗的聲音迎了上來,「這一位是······?」
「呵呵,這位是高加索的柯默男爵,現在是我的合作夥伴,男爵大人,這位是麥隆先生,王國宮廷法師,也是王國火影騎士團禦用魔法師。」卡夫利熱情的替二人介紹。
其實在對方進入酒吧的那一瞬間,柯默便已經感受到了對方帶來的濃厚魔力氣息,這是魔法師無法掩飾的特異氣息,但也只有魔法師能夠感受到,能夠讓柯默心中生出不舒服的感覺,不用猜也可以知道對方修煉的是光明系的魔法,只有這種氣息才會讓柯默內心隱藏得很好的黑暗魔力感覺到劇烈波動,他也知道對方肯定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在出關後這一段時間裏,柯默發現自己各方面的能力都得到了突飛猛進的提高,甚至是在自己原來並不擅長的武技方面也有了驚人的進展。
柯默並不喜好武技,但是在個隨老師修煉魔法的過程當中,老師卻要求柯默習練必要的武技以幫助柯默保持良好的體質,而到了後來,柯默發現老師教授給自己武技知識月來越高深,已經遠遠超出了強健體質的本義,只是此時老師也只是要求囫圇吞棗似的強行記憶住,並告誡柯默每一樣知識和技能都是有用的,許多東西平常上去沒有多大用處,但一到關鍵時候他們往往能夠發揮出人意料的用處。
就這樣柯默也就糊裏糊塗的在修煉魔法的同時也分出少部分時間習練武技,而他也發現老師的武技也只是停留在與自己相若的水準,而後的知識不過是他下意識的按照自己腦中所掌握的教授給柯默。當柯默問及此事時,老師卻搖頭不語。
而當閉關結束以後,柯默發現自己的武技進展速度一樣超乎尋常,甚至連原來僅僅是初入的鬥氣也開始成型,雖然還沒有能夠達到真正凝練化形的地步,但柯默相信只要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自己習練成功鬥氣的可能性相當大。不過柯默並沒有講主要精力放在這上面,因為除了修練魔法精神力外,這段時間光是繁瑣的雜務就將牽扯了柯默所有精力。
而在修煉魔法精神力的同時,柯默也發現自己在元素魔法能力方面的提高遠遠遜於黑暗系和死靈系魔法能力,連帶著連偶爾習練武技時,柯默也發現鬥氣的性質也有向黑暗系轉化的趨勢。
雖然柯默並不排斥泛黑暗系魔法,但在蒼之大陸上泛黑暗系魔法始終是受人偏見和歧視,柯默並不想讓大家視自己為泛黑暗系的魔法師,尤其是在光明聖教依然在孜孜不倦的搜索查探著自己的時候。柯默可以肯定這與自己身上所帶的那片晶石有著很大關係,柯默甚至懷疑這片晶石從本源上來說就是屬於泛黑暗系的神物,只是柯默無法查知這片晶石的曆史和來源。
但是泛黑暗系魔法能量的猛漲,讓柯默也發現一個弊端,那就是自己不得不用更多的時間來修煉這種魔法控制能力,否則這種更像來源於外界的魔法能量盤踞在自己心中總讓柯默有一種難以控制的感覺,在高加索也許要好一些,畢竟生活在自己周圍的人並沒有誰對魔法方面的東西有著多少深刻的認識,但是出了門,柯默卻不得不步步小心,防止有同類察悉自己的內幕。
但是任憑柯默怎麼小心掩飾,他還是沒有想到會在酒吧中他心情最放鬆的時候會突然遭遇一個光明系的魔法師,而且還是一個宮廷禦用魔法師,由於魔法能量的相互吸引和排斥,柯默可以肯定對方此時心目中肯定充滿了驚訝和警惕,也許是自己身份的特殊,讓對方一時間不敢肯定他的感覺,但柯默相信這些素來喜歡尋根究底的光明法師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尤其是自己本來就是光明教會懷疑的對象。
雖然心中波濤洶湧,但柯默臉上卻是平靜如水,落落大方的站起來與對方握手。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35:04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二十三章 殺機
麥隆一抹驚色在一瞬間就從眼底深處消失無蹤,在握住對方那雙溫軟的雙手的同時,麥隆已經發動了自己最高水準的探識術,感知魔力像一顆沙礫落入平靜無痕的湖面泛起的細微漣漪,悄無聲息的向對方全身蔓延而去,麥隆堅信像這樣年輕的魔法師肯定無法察覺到自己的感知能力,如果對方真是黑暗系魔法師,那他的底細絕對會在自己的探知下暴露無遺。
然而讓麥隆大失所望而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感知魔力的回波在進入對方深處時沒有遇到任何牴觸,倒是元素魔法的吸引力清晰無誤的傳達回了麥隆的思維深處,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剛才自己那一瞬間的發現是錯覺,不可能,如此強烈的魔法波動和排斥明顯是來自泛黑暗系的魔力,難道是卡夫利?那更加荒謬。
「麥隆先生,認識您很高興。」柯默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內心深處那一抹湧動的魔力,他已經用了最大努力將黑暗魔力鎖在了元素魔力的深處,對方感知能力像水銀瀉地一般在自己身體內無孔不入,柯默發現自己一時間雙堆微微發抖,甚至連支撐腳的力量都已經不足。
好在對方也是禮貌的問候後,便在卡夫利慇勤的招呼下鬆開自己的手入了座,柯默才得以悄悄喘一口氣坐下。
任憑對方如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探尋,柯默卻是坦然的迎接著,只要對方一鬆手,柯默就知道對方肯定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底細,但是疑心將會永遠留在他心中,但至少這一刻自己是安全的。
「男爵閣下,您好像與我們是同道啊。」再三查探也沒有發現什麼其他問題,麥隆不得不將目光收回,慢慢端起了侍者送上的酒杯。
「呵呵,在麥隆先生面前我怎麼敢賣弄?我的確學習過一些元素魔法,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而不用,已經十分生疏了,還是逃不過麥隆先生的慧眼啊。」柯默在卡夫利驚奇的眼光下淡然自若的回答道。
「是麼?」一身紫紅色神官袍服的法師雙眼綻放出攝人的精光,如同陽光一般掠過柯默的全身,甚至連柯默心靈深處也可以感受到一絲暖意,臉上略略有些粗糙的瘢痕顯示出這位魔法師肯定有著十分豐富的冒險閱曆,這種瘢痕似乎是某種毒性極強的魔蟻咬傷形成的,「可是我覺得男爵閣下的魔法精神力十分深厚,並不像男爵閣下自己所說的僅僅是學習過這麼簡單,您能告訴我真實的情況麼?」
很顯然,柯默的解釋並沒有釋去對方的疑心,對方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卡夫利也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柯默更是覺得自己今天來這家酒館是一次不智之舉,像這種十分固執的家夥要想消除他的懷疑幾乎是不可能的,而這個家夥一旦起了疑心,那要不了多久,光明教會的人便會知曉,在聯繫以前的懷疑,只怕自己黑暗系法師身份的秘密就難以隱藏了,想到這兒,柯默也有些心煩意亂,但在表面上柯默依然保持著優雅大方的貴族風度。
「麥隆先生,您似乎有些高抬我了,我是學過一些魔法術,老師也誇獎我很有魔法天賦,但我對魔法沒有太大的興趣,我也不認為自己有您所說的那般本事,至於其他情況,我好像沒有義務像您解釋太多,除非您是治安法官。」
不卑不亢的話語頂得一臉狐疑的紫袍神官又驚又怒,但對方的貴族身份讓麥隆有些顧忌,對方不是普通貧民,而他身旁那個卡夫利更是商人中人脈頗廣的赤足社中人,看來他們來凡賽爾也是來找和陛下一起來的高官們的,如果隨意侵犯了他們,肯定會招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但神官並不打算如此輕鬆的放過這個疑點,對方雖然掩飾得好,但神官更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貌似沉穩的青年領主肯定身上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呵呵,我有些失禮了,對不起。」神官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來表示自己的歉意,但柯默已經從對方眼中的警覺察悉了對方其實已經盯上了自己,只是略略一握,柯默就從對方企圖再次試探自己的手中抽了出來站起身,「對不起,我和卡夫利先生還有其他事情,要先離開一步了,後會有期,麥隆先生。」
卡夫利無法理解為什麼這二人似乎一見面便針鋒相對,但柯默的斷然離開讓他不得不歉意的向紫袍神官點頭以示失禮,卻半步不敢耽擱跟隨著柯默離開。
當二人重新坐回到另外一家酒館時,卡夫利花很大定力才忍住問及雙方究竟是怎麼回事。二人繼續討論接收難民一事,但很明顯領主的心思不在這上面,草草定下了盡快讓留守的普柏幾人動員一切力量準備建築材料和木材,而探測礦山和規劃農地的工作也需要盡快推開,糧食問題是首要的,原來打算準備三萬人的糧食遠遠不足,需要增加到十萬人左右,有備無患,而卡夫利也最終同意了再增加十萬金盾現金先期投入以用於馬上就要推開的前期工作,而柯默也同意增加卡夫利和他朋友在精鐵礦股份中的成數到三成。
回到旅館的柯默躺在床上有些煩惱,那個光明教會的神官肯定察覺了什麼,不然決不會如此刨根問底,在自己離開時對方眼中那深深的疑色也證明了這一點。自己只怕是難得擺脫光明教會的糾纏了,光明教會在沒有獲得確切證據之前,估計也不敢輕易動自己,但一旦確定了,那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到了。想到這兒,回憶起那名在空中入飛燕投林一般的盜賊在對方無堅不摧的箭矢下轟然斃命的表現,柯默心中就有些發寒。
柯默下意識的握緊雙拳坐起身來,不,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必須要將這種有可能對自己造成致命傷害的可能性扼殺在萌芽狀態,而且要快!一旦那個家夥將自己的情形傳回光明教會,那一切疑點都會集中在自己身上,到那時候這個家夥的死亡只會更坐實自己的疑點。最好的辦法是將讓那名紫袍神官立即徹底消失,但怎麼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柯默努力回憶起當時自己接觸對方時的感覺,對方是一名擁有強大魔法能力的宮廷魔法師,而且還是火影騎士團的禦用魔法師,肯定也是參加過真正戰鬥擁有相當戰鬥經驗的魔法師,以自己現有的實力要想對付他,無疑於虎口拔牙,九死一生,但自己卻別無選擇,唯有一搏。
盡量平靜下心來,柯默分析這掌握到了情況,這位宮廷魔法師是跟隨國王陛下一同到來的,地位不會很低,估計應該居住在獵莊內,如何將這個家夥單獨誘出來,首先這就是一個難題。而對方如果按時赴約,自己如何保證能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解決對方呢?柯默站起身來慢慢的房中踱著步,如果對方有幫手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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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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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0:35:57
第三卷 高加索之鷹 第二十四章 設局
躺在搖晃不停的安樂椅中,身著寬鬆睡袍的老年男子面向著壁爐上方的畫像呆呆的出神,疲憊的神情長久的出現在他臉上,揉成一團的信簽被拋盡壁爐中,火光一閃便消失無蹤。
內政總管恭敬的站在老年男子身後三米處,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對方的吩咐,看上去國王陛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自從上半年獸人開始連續不斷的在北方展開大規模的襲擊開始,國王陛下的心情就變得糟透了,甚至連他最喜歡的狩獵活動也少了許多,來到獵莊裏,更多的時間也是在商討令人厭煩的政務,灰白的頭髮變得黯然無光,泰茲從內心深處歎了一口氣,也許國王陛下真的老了。
「泰茲,你說這個叫柯默的家夥可以接收十萬難民?那個高加索能夠容納得下麼?」有些低沉的聲音充滿了濃重的鼻音,聽上去更像是感冒了鼻塞似的。
「陛下,實事求是的說,高加索根本不具備容納十萬難民的條件,不過高加索地處南方,冬季的氣候相比起北方來說要溫暖許多,這能夠使這些難民更好的渡過這個嚴冬,在北方,我估計這些缺衣少食而又沒有住房的難民中至少有三分之一難以熬過這個冬天,在高加索也許一頂帳篷就能讓他們逃過這一劫。」內政總管垂下頭回答道。
「就是這個原因讓你同意了這個方案?」老年男子將頭靠在安樂椅上的靠枕上閉上眼睛。
「陛下,不完全是。這個高加索的領主雖然年輕,但我看得出來這個家夥野心不小,更難得的是這個家夥與菲利浦水火不容,是被菲利浦發配到高加索送死去的,據說到高加索擔任領主的人至今還沒有一人正常活過一年。這次這個家夥來招收難民好像是直接繞過了菲利浦來的凡賽爾,這讓菲利浦很不愉快。」泰茲微笑著回答,他知道自己主子很樂意聽到這方面的消息。
果然老者的微微睜開的眼睛一亮,「哦?那你認為這個家夥能夠在高加索安全的呆下去麼?」
「嗯,這一點臣不敢說,不過這個家夥有些古怪,我有一種直覺,這個人沒有那麼簡單,也許他你能夠創造奇跡。聽說赤足社的商人們也與他攪在了一起,似乎還是合作者。」泰茲公爵猶豫了一下才道。
「唔,那你的意思是要支持他辦成這件事嘍?」
「陛下,成不成至少在目前能夠讓納波裏和美狄亞三國無話可說,我們既然接受了難民,他們一樣也要承擔義務。如果那個家夥能夠在高加索撐下去,那更好,我們可以在南方找到一個牽制菲利浦的棋子,如果不行,那對我們也毫無損失,總算是給難民找了一個棲身之地,也算對百姓有了一個交待。」泰茲公爵聳聳肩漫不經心的道:「不過我更希望他能撐下去,菲利浦和澤林幾年越來越過分了,臣擔心如果沒有牽制作用,而王國又在北方無限制的與獸人消耗下去,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不得不淪為這些大領主們的債務奴隸,他們會借此向陛下索取更多的特權,《烏代勒支敕令》也許就不得不廢除。」
輕哼了一聲,老者未置可否。
「陛下,我還想提醒您,霍夫曼王子和菲利浦的女兒走得太近乎了,我聽說霍夫曼王子向菲利浦提出了婚姻要求,不知道陛下和王后陛下知道嗎?」內政總管沒有理睬主子的不快,繼續道。
「朕知道了,這是他們下一輩的事情,朕不想幹涉。」老者重新閉上眼。
「陛下,為了確保王國的穩定,臣建議您過問此事,慎重斟酌一下此事的得失。」內政大臣的語氣十分堅決。
內政總管的話再次讓房間陷入了沉默,昏黃的陽光透過薄薄的落地絨布簾,將窗前的武士雕像映出長長的影子,武士雕像手上高舉的斧子在房內地板上呈現出扭曲的光影,簾影搖動,武士雕像似乎也變得生動起來,充滿曲線和剛勁之美的勾畫彷彿在陽光中一下子被賦予了生命。
剛剛寫完信的紫袍神官滿意的重新閱讀了一遍信件,今天的收穫真不小,一個身為一地領主的貴族居然是一個魔法師,而且還蘊藏著高深莫測的黑暗魔力,雖然這個家夥掩飾得很好,自己也在隨後的探識中也沒有發現異常,但麥隆相信自己的感知能力和直覺,這個家夥十分可疑,他的肯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弄不好還是一個驚人的秘密,貴族領主,黑暗法師,這兩種身份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人把他們聯繫到一切,但自己卻遇上了。
吩咐侍從將自己的信件送往馬爾科,麥隆心中輕鬆了許多,那個家夥居然和卡夫利攪到了一起,自己是不是該提醒一下卡夫利呢?不,不,沒有這個必要,這些商人惟利是圖,是聽不進自己這種毫無依據的勸告的,只有讓事實來證明。
「法師大人!」門外傳來衛士的呼喚聲。
「什麼事?」打開房門,麥隆揚起雙眉問道,是該自己修煉的時候了,這個有人來打擾實在有些不爽。
「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要求交給您親啟。」純樸的臉上滿是尊敬之色,衛士遞給麥隆一封漂亮封皮的信封。
有些驚訝的接過信封,麥隆撕開信封露出一張白紙,「黃昏之時,白樺林柵欄門西行五百米。知名不具」輕輕念出聲來,麥隆將白紙背面翻過來,沒有任何標誌或標記,難道是什麼人開自己的玩笑?但整個凡賽爾都知道這個人從來不開玩笑。或者是什麼人的惡作劇,麥隆疑惑的有仔細察看了一下信封,信封封皮雖然十分漂亮,但卻是禮品書具店中到處可以買到的藝術信封,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字體十分俊秀,信簽上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看上去更像一個女孩子寫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人送來的?」驚訝之色一閃即逝,麥隆將信簽折疊好放回信封內,放入自己懷中。
「是獵莊門口守衛轉交的,聽說是一名穿灰色鬥篷的中年男子,他們沒有看清楚對方面容。」 衛士恭敬的回答,魔法師在他們眼中本來就是十分神秘,這些特殊的通信方式在他們心中也是魔法師們與眾不同的一種表現,「大人,有什麼問題麼?」
「噢,沒什麼,是一個多年的老朋友,他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問候和約會,沒想到他也來了凡賽爾。」麥隆不想讓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在沒有弄清情況前,他不想張揚。
白樺林後的柵欄門平時都是禁閉的,因為從那裏就可以通向國王陛下最喜歡的獵苑。國王陛下的禦用獵苑面積很大,超過一百平方公裏,其間丘陵起伏,森林廣佈,鹿、麂子、獐等動物數量繁多,而熊和野豬這一類大型動物也時常出沒。這片森林中甚至還有一個小湖泊,許多野獸都喜歡在湖邊飲水,那兒也是國王陛下遊獵經常去的地方。
沿著白樺林和那些針闊葉混交林帶之間有一道木質柵欄構築的隔離帶,將獵苑和獵莊分隔開來,前兩天國王陛下才進行了一次狩獵活動,所以近期不會再有狩獵,柵欄的大門早已關閉,但對於魔法師來說,這不是阻礙。
厚實的落葉將整個灌木和喬木錯雜分佈的林帶間隙鋪墊密密實實,踩在枯枝敗葉上,咯吱聲間或夾雜著一聲脆響,那是樹枝被踩折斷髮出的聲音,偶爾旁邊傳來一陣細細簌簌聲,那是野兔或者斑鳩在灌木中穿行,紫袍神官的靈覺此時顯得格外靈敏,甚至連樹木的呼吸聲似乎葉毫無保留的通過空氣和大地傳入他的感知中。
他已經感覺到了有人就在指定位置等著自己,他心中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那就是今天這次奇異的約會似乎和上午那位奇怪的領主之間有著某種聯繫,但這種感覺純屬直覺,也許只有見了面才能夠真正瞭解事實真相。
雖然是在凡賽爾附近,但麥隆依然十分謹慎,他並不擔心對方會有什麼不良企圖,對於像自己這種級數的魔法師,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已經達到了相當境地,來自外界的傷害要想傷及自己已經很不容易,像一般人意識當中的魔法師近戰似乎就沒有多大防護能力,容易被戰士和武士所殺傷這種常理對他這種級數的魔法師已經不適用了,他可以在短時間內輕而易舉的連續施展出不同性質不同規模的各種魔法,包括攻擊型和防禦性的,所以他對對方選擇這樣一個僻靜的地點也不太擔心。
即使對方有什麼不良企圖,麥隆一樣有相當自信的應對,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至少在王國境內沒有多少人能夠隨便傷害到自己,除非對方經過精心周密的準備,但在接近指定地點的同時,麥隆的感知靈覺就搜索過了方圓百米,如果有什麼凶險的埋伏,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感覺到,百米之內只有自己和另外一個人,再沒有其他人。
這是一處少有的空地,四周都是高大的喬木,唯獨這一處形成一塊凹陷的空地。大概是岩石裸露的緣故,連灌木也吝惜在這裏插足,只有稀疏的幾處零散分佈在掩飾縫隙裏,青灰色的玄武岩看上去十分刺目,嶙峋的岩石紛亂雜陳,一個渾身裹在深灰色鬥篷裏的高瘦人影背對著自己的方向遠遠站在一處高聳的岩石上,一種說不出的詭秘氣氛瀰漫在整個空地中,似乎連略帶些暖意的陽光也一下子失去了熱度。
麥隆漫步而前,一邊淡然自若的打量著連頭部都被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背影,他已經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但他並沒有太多懼怕。即便是面臨成百上千的獸人瘋狂衝鋒他也一樣可以平靜面對,如今面對這個似乎有些詭異的家夥,他不相信對方能夠玩出什麼花樣。
似乎是聽見了紫袍神官的腳步聲,一直矗立不動的身影終於轉過身來。
「果然是你!」紫袍神官一怔,隨即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重重的點點頭,「看來你是早有預謀了。」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37:04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一章 對決
深灰色鬥篷將高瘦的身影遮掩得嚴嚴實實,但當對方悠然自得的將身體轉過來時,紫袍神官依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上午才和自己在酒吧中見過面的奇怪領主,深邃的目光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中融化而來的雪水浸過他全身,那目光如同在看一具沒有知覺的屍體,讓他莫來由的感到一陣寒意。
不過多年來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沉穩讓紫袍神官並沒有被對方煞意陣陣的目光所嚇倒,相反,更勾起了他的興趣。對方明顯對自己不懷好意,但他很想知道對方究竟把自己約到這個偏僻地方想幹什麼?威脅?敲詐?教訓?警告?還是殺人滅口?紫袍神官雖然也相信對方既然敢於約自己到這裏來,肯定手中也有所仗恃,但這方圓百米之內只有自己和對方兩人,難道對方認為他自己的實力足以威脅或者嚇倒自己,自己會俯首帖耳的聽命於對方?直到這一刻他仍然沒有想清楚對方騙自己到這裏來的真實目的。
「不,麥隆大人,請不要說得那樣難聽。我約您出來是應您的要求啊,上午一見面,我發現您對我很感興趣,可是酒館中人多眼雜,不太方便,我也知道您心裏邊肯定有不少疑團想要知道,所以就冒昧主動約您來了,現在您如果有什麼疑問,完全可以當面向我澄清,我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眼前這位全身裹在鬥篷中得年輕領主態度顯得十分恭順,但神官還是從對方言語中察覺出了異樣,初次見面的人能夠如此開誠佈公的對自己說話,而且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那只能說明這背後隱藏著絕大的陰謀,要麼視自己為知己,要麼就把自己當作了毫無危險的死人,想到死人二字,麥隆心中越發警惕,難道這個家夥真的就因為自己在酒館中多問了兩句產生了懷疑就要殺人滅口?可是即便他真是黑暗魔法師似乎也不至於產生如此念頭啊,麥隆感覺到這背後肯定還有著什麼不為自己知道的東西,此時的他有些後悔單獨來赴這次約會了。
「男爵閣下,我是有些疑惑您的身份,我察覺出來你身上蘊藏有很強的魔法力量,而且恕我直言,你身上的魔法能力更偏重於泛黑暗系,我很好奇為什麼作為一個貴族,您會無視大陸上的一條普遍遵循的法則,那就是正直高尚的人沒有人會去沾染那些齷齪的東西?難道您不認為這有些違背尼科西亞王國幾百年來傳承的信條麼?」雖然明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此時好奇心卻壓倒了一切,麥隆還是毫不忌諱的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呵呵,齷齪的東西?說得多麼大義凜然,難道黑暗系的魔法齷齪無比而你們光明系的魔法就高尚純潔?我看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何必然聯繫,人心善惡全在自身為人行事,如何能與起所修煉的魔法有關?真是荒謬!你們光明教會中披著聖潔外衣行那卑汙之事的人也比比皆是,至於尼科西亞王國百年傳承信條的解釋權,那也並不在你們光明教會手中,那是需要尼科西亞王國來決定。」也許是下定了決心,柯默話語也就顯得有些肆無忌憚。
「年輕人,你的話有語病啊。難道說一個心地純潔品德高尚的人會去修煉那些操縱屍體骷髏的死靈魔法?會去學習能使人心靈灰暗變得偏執惡毒的黑暗魔法?這種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公理你居然能夠質疑,讓我很懷疑你的男爵身份究竟是否真實。」麥隆似乎見慣了對面這種人的狡辯,他並不想與對方多作深談,他已經證實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就足夠了,一個黑暗魔法師甚至可能是死靈法師居然是王國的貴族,而且還是一地的領主,這種駭人聽聞的消息無論在哪裏都會掀起一陣波瀾,即便是在王國思想相對開放的賽普盧斯,一樣是不可容忍的,這甚至連累到這個家夥身後的整個家族,麥隆注視對方的目光中甚至多了幾分可憐。
柯默同樣在以一種奇怪的心情看待著眼前的可憐蟲,自己既然能夠如此大方的將所有秘密告訴對方,對方仍然如此鎮定自若的與自己侃侃而談,除了說明這個家夥對自身能力的自信外,委實找不出任何理由,但他沒有想過自己既然在明知他的身份之後依然約見了他,自己難道會沒有一點把握麼?
也許是兩個同樣自負的人走到了一起,一切都要以某種決然的結果來結束這一切。
兩人的目光終於再次在空中碰撞,如同兩道糾纏在一起難以分開開來的電光,在發現了對方實力的強橫後,柯默和麥隆二人都不約而同的提高各自對對方的評價。
「麥隆大人,我想我們之間真的需要某種方式來證明或者解決我們認知上差異,不知道您是否同意我的看法?」即便是在一觸即發之際,柯默依然保持著貴族必須遵守的禮節。
「很好,我想男爵閣下邀請我來風景如此優美之地肯定早就存有此心,當然在我們作一個了斷之前,我很想知道閣下為什麼會修煉這等黑暗魔法?我看得出來,閣下在魔法修練上有著罕見的天賦,如果您不是誤入歧途而是追求正統的魔法技能,我想閣下萬千可以在整個大陸魔法界佔有一席之地,當然您現在迷途知返一樣不晚,我希望閣下能夠認真考慮我的提議,只要您能夠與我一道走一趟馬爾科,我想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
紫袍神官臉上始終保持者慣有的優雅,雖然這份沉靜淡然背後未必就是心平如水,但這份沉穩還是讓早已下了殺心的柯默為之心折,只是事已至此,也不是簡單幾句話能夠勸說某一方改變這次命運的對決了。
「麥隆大人也許聽說過這樣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從來就不認為我所修煉的魔法就是卑汙齷齪的,正如我方纔所說,人心的純善並非是用他習練的某種技能來衡量的,就像一個穿著華麗外表英俊的人並非就是心地純潔的人,而外表醜陋兇惡穿著破爛的人就一定是壞人歹徒一樣,僅僅一種技能或者說知識就能夠斷定人的本性,你們光明教會未免太武斷主觀了一些吧?何況這世界上掛羊頭賣狗肉的人多不勝數,你們光明教會眾人也未必就個個心地高尚,我對這一點可是有著深深體會。」柯默眼中始終閃動著淡淡的譏諷神色,語氣卻顯得異常平和自然,似乎是在和某位好友就學術上的某個問題在進行著友好的探討和交流。
眼中露出深深的悲哀,就在這一刻,紫袍神官已經放棄了勸說對方的想法,對方雖然語氣和緩,但言談舉止間表露出來的堅毅卻是毫不掩飾,對這種心志堅定而且一早就對光明聖教有著很深陳見的人光憑幾句話就想說服無疑是癡人說夢,也許只有用雷霆手段來讓他在實力基礎上屈服,才能讓眼前此人真正靜下心來聽從安排。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39:17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二章 惡魔之手
「看來閣下是魔心難煉,作為一個王國貴族而且是一地領主,我本欲法外施仁,只要你願意放棄習練那些歹毒陰狠的黑暗魔法,我甚至願意為你引薦道我們光明教會學習,我實在不願看到你這樣一個有如此天賦的奇才這樣隕滅,但我發現我的想法錯了,魔火已經充斥浸潤了你整個心靈和全身,要想解脫你看來必須用猛藥了。」麥隆依然表現的很平靜,不過他在此時已經在心中開始默唸咒語,他知道不經此一戰今天是難以得到一個結果的了。「不過我心中還是有一個疑惑,既然閣下已經避開了我,為什麼又要主動找上我呢?」
「哈哈哈哈,說得好,也許你我的意念心志都超乎常人,作為魔法師,能得到這樣一個解脫方式也是物有所值了,那就讓我來見識一下麥隆神官的光明魔法究竟能不能煉化我這個你們光明教會心目中的魔障吧。至於為什麼要找上神官閣下,這個問題請恕我違背諾言不能回答了。」話音一落,柯默也不再客氣,眼中殺氣升騰,意到法起,寬大的袖袍頓時化成巨大風柱,一條離地而生的瘋狂旋轉土龍柱在刺耳的尖嘯聲中,頓時衝開雜草叢生的泥地,帶起漫天的草葉泥土躍向空中,在空中突然幻化成一個巨大的盤龍模樣的黑暗土牆轟隆隆捲向距離自己不足十米的紫袍神官。
麥隆雖然知道對方敢於單身前來挑戰自己必然有什麼惡毒的殺手等待自己,但他沒有想到對方一上手居然是用的土系元素魔法來對付自己,這倒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準備用來對付黑暗魔法的光明系神術卻要無法派上用場,巨大的土龍盾挾著無匹的氣勢鋪天蓋地壓了過來。
這是一場少見的魔法師對決,如果有常人在旁邊看見,是無法相信一個人能夠造成這樣驚天動地的聲勢,隨著魔法師的咒語的召喚,四周空氣中各種魔法元素急劇波動起來,連周圍空間也開始出現輕度扭曲,四周樹木像被一個無形魔掌掀動,劇烈的抖動起來。面對洶湧而來的土龍吞,尚未做好準備的麥隆不得不避其鋒芒,小型空間轉移術毫不費力的隨著意念施展而出,柯默甚至還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身影變化,紫色身影已經憑空橫移兩丈,以排山倒海之勢狂襲而來的土龍吞掠空而過,巨大的土腥氣充斥著整個空間。
柯默手指遙點,撲空的土龍居然在空中收縮成一條半環狀土圈,奇異的作出扭曲變化,空中的龍頭陡然變大,瞬間幻化城一個巨大的螺旋型漏鬥,改變方向重猛然側襲,重新撲了過來。不過此時的麥隆已經不再退讓,半步不退,手指中一株光焰剎那間幻化成無數道裂空光劍,迎上橫撞而來土龍綻空爆裂,泥土巨柱在空中炸裂成無數泥團和粉塵,四散飛裂的草葉枯枝混雜在泥土中將整個場面攪得一片混亂。
然而這一切並未能分散處於空地中央的兩名當事人的注意力,對方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讓各自都感到這一仗的棘手。神官為對方不但擁有強大的黑暗魔力而且還對元素魔法也如此精通感到震驚,這說明這個家夥可以輕而易舉的用元素魔力掩蓋他內裏深藏的黑暗魔性,如果自己不是碰巧在對方未曾察覺的情況下探測到這一點,這個家夥高明的偽裝不知道要欺騙世人多久,而且這個家夥深邃的目光背後似乎隱藏著許多東西,甚至隱隱約約還與自己所屬的光明教會有關,只是急切間卻有無法知曉。
而柯默同樣被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所懾服,自己將黑暗魔氣隱藏在土系魔法中混合使出,原本就是想用土系魔法迷惑對方,希望能夠在對方對付元素魔法術的同時忽視自己在土系魔法中夾雜在泥土中的黑暗魔氣,只要有一點泥土沾染到對方身上,自己就可以叫對方吃不了兜著走,但對方神聖光劍強大威力讓一切黑暗魔氣在一瞬間就化為無形,天性相剋的性質讓自己分散的黑暗魔氣在甫一相迎時便煙消雲散,紫袍神官強悍的光明魔法力讓柯默暗自心驚。
兩道如同凝結光柱一般的目光牢牢鎖定對方,柯默忽然展顏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麥隆先生,看來咱們還得交換一下心得體會啊,一招兩式我們是難得分出勝負了。」
「男爵閣下既然有興,麥隆敢不奉陪。」紫袍神官臉上依然是和煦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不再搭話,在柯默冷哼聲中,無數條巨大的活動蔓籐忽然從地中攀援延伸而出,頓時將猝不及防的紫袍神官全身纏住,如同無數條巨大的蟒蛇一圈接一圈,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粗大的莖幹將紫袍神官勒得似乎連氣都喘不過來,眼見得就要窒息而亡,但柯默卻知道這不大可能,如果這樣簡單就把光明教會的神官都解決了,那自己也不用被光明教會的騎士們攆得抱頭鼠竄了。
暗紅色的赤芒在神官臉上一閃,嘴角微動,被密密麻麻的青綠色蔓籐纏繞得嚴嚴實實的神官身體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一道耀眼刺目的火光從神官口中噴湧而出,很快蔓延到神官全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一眼望過去,神官彷彿在一霎那間變成了一個火人,聖潔的白色火焰綻放出炫麗的光輝,「哧哧哧」的鳴叫聲充斥空地,巨大的蔓籐一下子變成了火籐,強烈的焦糊味兒混雜著惡臭,黑糊糊的膿汁從燃燒的蔓籐中流了出來,滲入地中,地上冒起陣陣青煙,看得人一陣噁心。
舉手投足間,神官全身又是一陣劇烈顫抖,原本纏繞得結實無比得蔓籐一下子變得鬆鬆垮垮,方纔的靈性一下子消失無蹤,落地後鑽入地下消失無蹤。
柯默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這一招獨創的「惡魔之手」可是花了他不少心血研究出來的,他甚至還參考了那卷羊皮卷軸上一些奇怪的符咒符號,雖然不能識別羊皮卷軸上面的文字,但一些通用的魔法符號和咒語符號對他還是有些啟迪。他原本是對自己這一招獨創頗有信心,這種蔓籐並不奇特,不過是木系生物中一種生命力極為頑強的攀援植物,但自己在木系魔法混合了黑暗類的強大腐蝕性魔法,竟然被對方輕而易舉的破解,那些具有極強腐蝕性的液態魔物自己曾經試驗過甚至連一寸厚的鐵板也可以在瞬間浸透,居然無法浸入對方護體神術,這家夥的能力是不是太強了一些?柯默心中有些暗自打鼓,自己這一次行動是不是有些太魯莽了?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40:07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三章 死靈戰士
眼中流露出憤怒的光芒,方纔的恬淡和煦早已消失無蹤,麥隆真的有些怒了。沒想到對方一波接一波的攻擊無一不是想要置自己於死地,尤其是剛才那一招帶有強烈黑暗魔性的木系魔法,證明了這個家夥的確是一個魔法天才,居然能夠將黑暗魔法和元素魔法巧妙無隙的混合起來,如果不是自己心中有所警惕,那無孔不入的膿汁已經沾染上自己身體,也許自己就變成了一具枯骨了。不過即便是這樣,為了抵禦那滲透性的極強如同活性物體一般的膿液,自己也不得不施展了聖光護體術,這種不到萬不得已不施展的護體術極耗法力,而自己的法力也還沒有強大到可以不顧及損耗的地步,所以在那些活性蔓籐一離體之時,麥隆也趕緊收回了護體術。
不能這樣被動的防禦了,必須發起攻擊!麥隆再也沒有絲毫猶豫,雙手合十,再猛一分手,雙掌之間巨大的光球騰空而起轉眼幻化成密集的光球雨狂風暴雨般向對面的柯默席捲而至,巨大的神聖性衝擊光球帶起陣陣聖光,將一身灰鬥篷的柯默鎖定在網中。
早有防備的柯默也清楚對方不可能就這樣束手待斃,在腐蝕魔籐攻擊失敗後便已經暗自默唸咒語欲作準備,當看到無數光球在紫袍神官手中幻化而成後,柯默便毫不猶豫的將食指終端點破,暗紅色的血珠在吸收了受到咒語詛咒後一瞬間無限擴大,就像一道巨大的半透明紫紅色屏障慢慢在空中浮起,顯得格外妖異。
挾帶無窮聖光的光球毫無保留的在撞擊在如同透明薄膜一樣的天魔繭上,屬性截然不同的兩種魔法終於相遇,如同滾油中突然潑下了一瓢冷水,立即產生了劇烈的反應。紫紅色的光膜立即在刺耳的撕裂聲中變化成無數道光波紋,四散擴張而去,空間在這一刻開始劇烈扭曲,而光球也在與攜帶這無窮黑暗吞噬力的光膜相撞後化於無形。
柯默的臉色一霎那間變得異常蒼白,而紫袍神官臉上露出的紅潮也顯示出在使出這一式極具威力的「聖光普照術」後有些脫力。看見紫袍神官的表現,柯默白皙的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看來自己不下狠心是不行的了,一陣奇怪符咒在手中生成,手指間奇異的撚法飛速的輪動,兩道陰森的身影恍惚間在紫袍神官面前生成。
兩個兩米高的骷髏戰士毫無預兆的在神官面前生成,一個手持著鏽跡斑斑的鑌鐵長矛,一個手持巨大的塔盾和刃部泛黑的帶金屬長鏈的彎刀,深黑的眼洞呆滯的注視著面前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的紫袍神官,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步步向紫袍神官逼近。巨大的腐蝕惡臭味道充斥在空氣中,隨著魔力的複蘇,骷髏戰士的動作也越來越靈活,手中長矛和刀盾也在不停的揮舞著,顯然是在作進攻前的準備,從黑洞洞的口中不時吐出的黑色霧氣不斷向四周飄散,似乎連周圍的灌木也經受不住這種巨大腐蝕氣息的侵襲,葉片開始出現斑點脫落。
「果然暴露了你的真實面目了,男爵閣下,看來我如果今天不拿出一點真本事來只怕是無法離開這裏了吧。」紫袍神官臉上異常嚴肅,但話語間卻聽不出任何緊張,「來得正好,就讓我來試試死靈魔法究竟有何神奧之處吧。」
「紅螺在身,起!」如同火焰升騰一般的紅色光影慢慢的隨著咒語的吟誦從紫袍神官身體中浸透出來,成陀螺狀旋轉的橙紅色光影飛速的縈繞著紫袍神官,巨大塔形光盾層層纏繞將紫袍神官全身籠罩。與此同時麥隆的身影也變得異常敏捷,從寬大的袖袍中滑出的半人高法杖輕盈的一指,一個拳頭大的火球冉冉在法杖頂端的晶石上方生成,手指劃過火球,倏地前指,火球毫無徵兆的彈空躍起,幻化成無數金星火網,向著瘋狂前衝而來的持矛骷髏戰士撲去。無法躲避的骷髏戰士被火星籠罩,全身白骨泛起淡藍的火焰,不過這並不影響骷髏戰士的攻擊力。
面對著瘋狂衝刺的骷髏士兵,雖然全身湧起的幽藍火焰將它燒得吱吱作響,但很明顯這個骷髏士兵是經過了專門培植和鍛煉的,對於這借用天界的無敵聖火竟然能夠煎熬許久而不倒,不但未倒,而且似乎連行動也更加兇猛敏捷,鏽跡斑斑的鐵槍竟然舞起陣陣風聲直向神官紮來,迫使麥隆不得不運用簡單的靈跡躲避術來規避對方的物理刺殺,而此時另一名刀盾骷髏戰士也完成了初期準備,搖晃著稀疏的骨架加入了戰團。
面對兩名骷髏士兵的前後夾擊,紫袍神官明顯沒有想到這種死靈類生物居然會不懼怕自己的「聖火贖魂」之術,足以將一切黑暗魔性洗滌一空的聖火竟然在一具骷髏身上燃燒如此之久而無法徹底將起燒燬,這簡直讓麥隆對自己的聖力修為產生了懷疑,如果不是看到持矛骷髏終於在聖火的焚燒下垮踏下來化為灰燼,麥隆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有些遺憾的看見自己精心培植出來的骷髏戰士倒在了灰燼中,柯默不能不承認對方的聖力果然有些門道,原以為經過自己黑暗魔力和元素法力雙重鍛煉的骷髏戰士應該能夠抵禦這種所謂來自天界的聖光或者聖火,但讓柯默失望的是即便是這樣,天生黑暗屬性的骷髏戰士依然無法抵禦這種與生俱來的剋星。不過看到平素遇上這一類天界聖火就化為灰燼的骷髏戰士居然能夠支撐這麼久,柯默還是覺得自己的修煉並非沒有成果,如果在選擇一些更好材質的貨色來鍛煉,在配置一些防光明屬性的甲冑並加強它的魔性防護,相信終究有天自己會研製出來足以抵擋這寫自以為替天行道的衛道士們的不死生物。
刀盾武士終於在逼近紫袍神官的時候再次被聖火天網所籠罩,這一具骷髏戰士素質顯然不如方纔的持矛戰士,僅僅兩個回合,刀盾武士便在熊熊燃燒的潔白光焰中轟然倒地,戰場又回到起點。
兩道目光再次在空中交彙在一起,神官的目光中充滿了輕視和憐憫,而柯默的目光中卻是冷冷的殺機,沒有任何感情的殺意充斥在其間,讓紫袍神官心臟忍不住一陣收縮。
「呵呵,麥隆大人,看來這一仗我們是不死不完了。也罷,就讓麥隆大人第一次也算是最後一次見識一下我的能力吧!」柯默沒有多餘的廢話,挾帶著陣陣寒意的目光終於收回,一隻古樸的口袋在面前緩緩浮起。
在紫袍神官警惕的目光中,一具屍體從口袋中躍然而出,只是一眨眼便在空中成幾何級數的增長,連續兩個奇妙的折疊,屍體便變化成為真人大小,金黃的膚色顯示出這具屍體在生前曾經遭受過某種奇異經曆,華麗緊湊的裝束表明此人絕非常人,而瞳孔中漠然的目光更是讓從未有過懼怕的紫袍神官從內心深處感到一陣悚然。
「麥隆大人,您的聖術我很仰慕,當然我這位來自黑暗底層世界的同伴更想見識一下您無上的聖術,希望您能不吝賜教。」一臉陰笑的柯默輕描淡寫的抹去了任何解釋,手指輕輕一指,而精神力亦毫無停留的投送到了似乎還在夢遊狀態的屍體體內,「去吧,去讓來自光明聖教的麥隆大人給我們好好上一課吧。」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41:20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四章 魔化鬥氣
紫袍神官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他當然知曉對方既然敢於在兩名骷髏戰士毀於自己的無上天火之後仍然派出這種死靈生物,那必然有著相當自信心,眼前這個生物應該是一具殭屍,殭屍和骷髏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尤其是對他們這些崇尚光明的神官來說更是這樣,但這並不代表麥隆就不清楚骷髏和殭屍之間的實質差別。
對於黑暗術師或者術士來說,骷髏應該要容易煉製得多,不但煉製的原材料容易採選,而且由於不需要對其身體器官進行控制和養護,只需要在其身上施展黑暗魔法中的較為簡單的傀儡替代術便可完成對骷髏的控制,然後運用夢魘魔法進行必要鍛煉,便可使一具普通骷髏成為一名骷髏戰士,當然骷髏戰士之間一樣有著相當區別,骷髏本身的原始素質、施用傀儡替代術水平的高低、夢魘魔法層次的深淺都是決定骷髏戰士水準高下的重要因素。
但相比於同屬死靈生物的骷髏來說,殭屍的煉製程度卻要難上許多,以至於在整個蒼之大陸上黑暗系魔法研究者不算少,尤其是在邊遠地區,但煉製殭屍的魔法師卻處於絕對少數,而且這其中絕大多數修煉者也是抱著一種研究態度來煉製,很少真正將這種死靈生物運用於實戰。因為殭屍的選材已經受到相當大的限制,最好的材料要求屍體本身死亡時間不得超過一個小時,否則屍體中蘊藏的死靈氣就會隨著屍溫的消失逐漸消散,而殭屍生前的修為和能力亦是限制殭屍後期煉製水平的重要因素,一個普通的屍體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骷髏,但一具普通屍體卻決不可能煉成合格的殭屍。
要煉成一具優秀的殭屍選取的對象就必須生前就是武道強者,而屍體生前的戰力、經驗甚至智慧力都對屍體的修煉有著相當大的影響,換言之,屍體生前的綜合能力越強,對修煉者的要求也越高,修煉難度也越大,但一旦煉製成功,其威力也將成幾何倍數的增加,煉製到了頂極水準的殭屍,據說可以隨意與煉製者心靈溝通,煉製者的各種心靈指示可以不需任何法術直接在第一時間反應到殭屍身上,如臂指使,當然達到這種程度者可謂黑暗之大成者了。
木然的目光呆視著眼前的目標,殭屍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這讓紫袍神官更加謹慎。看得出這個家夥大概是第一次上陣,而且級數也不想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高,最起碼殭屍眼中呆滯的目光暴露了這一點,麥隆心中略略放下一些,沒有作任何猶豫,連續兩個咒語,透體而出的潔白聖焰已經將紫袍神官全身籠罩,湧動的光波像一層包裹全身的護盾輕微的顫動,而素不輕用的法杖更是一瞬間變大了一倍,按照星辰排列走向雕撰而成紫宸木法杖輕輕一抖,一道炫麗的白虹沿著法杖從頭至尾傳射而出,直奔還有些恍惚的殭屍而去。
飛射而來的白芒沒有絲毫阻礙便透體而入,殭屍身上頓時一陣劇烈的顫抖,隨即又歸複於平靜,不過白芒很明顯給對方造成了損害,殭屍麻木的臉上一陣扭曲,一直禁閉的嘴也禁不住張開吐出一口屍氣,「噗」的一聲迅速在殭屍面前形成一個小型的白霧。
柯默有些緊張的注視著算得上自己第一次下苦心煉製的死靈生物,雖然離自己的意圖還相差遙遠,但畢竟已經有了良好的開端,這樣優質的一個素材如果浪費或者中途夭折的確太可惜了,他不願意見到這一幕。
暗唸咒語,加強自己的精神力的貫送,殭屍的動作一下子迅捷了許多,躲過紫袍神官發起的第二道攻勢,殭屍輕盈在空中飛躍而起,一個詭異奇麗的虛空爪,在空中帶起濃重的屍腥味兒向有些失措的神官猛撲而去。湧動的波光在殭屍接近的時候發揮了它神聖護力的作用,就像被一種隔膜阻擋,殭屍雙爪與聖光一碰撞,聖潔的白芒立時暴漲,化為一道亮麗的光網席捲而來。
面對洶湧而來的光罩,殭屍依然是漠然的表情,雙手猛揮,青灰色光圈冉冉在它全身泛起,兩道光圈終於撞擊在一起,殭屍在空中如中雷擊,一個美妙的翻騰趔趄落地,而席捲而來的聖光網也在對方光圈猛擊下化於無形。
「鬥氣?!」紫袍神官終於咋然變色了,一具殭屍竟然能夠使出人界只有相當級別的武士或者騎士才具備的鬥氣能力,而且那青灰色的鬥氣分明是挾帶了黑暗魔力的魔鬥氣,這怎麼可能?!悚然的目光瞄向依然在陰笑的對方,麥隆如同寒冬臘月被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透,甚至連血液都凍了起來,那股子寒意直逼心靈深處。
「麥隆大人,它還等著你給他好好教訓它呢。去!」冷冷瞪視著紫袍神官,柯默心中說不出的快意,當初在樹林中被光明教會攆得雞飛狗跳的惡氣在這一刻終於得以發洩。
得到指令的殭屍似乎察覺到了面前這個神官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繞著神官飛速的旋轉起來,足不沾地的飛行術讓人歎為觀止,不時閃電般探出的魔爪偷襲,一遇反擊便快速縮回。而神官額際已經滲出微微汗粒,沒想到眼前這個殭屍功力如此強大,而且還練就了鬥氣,雖然魔性是被那個修煉者後天鍛煉而成的,但這種鬥氣能力卻是在生前必須擁有的,如果生前不具備此種能力,那無論後天怎麼樣煉製也無法使得死靈生物本身具備鬥氣能力。
眼見深淺的目標已經氣喘籲籲折騰得不輕,殭屍飛旋而起正欲翻身而下,卻見滿臉肅穆的神官雙手狂舞,無數細小的符咒從紫黑色的法杖中段閃耀而出,形成一道橘紅色的光帶,「以光明諸神之名義,借給您忠實的信徒以聖潔吧!」
天色陡暗,白晝彷彿一下子變成了黑夜,滾滾陰雷聲中銀白色的光劍撕裂烏黑的天空,一記巨大的閃電暴襲而下,細長的金色電弧挾帶著漫天火球傾瀉如注。猝不及防的柯默被連續兩記電弧擊中,鬥篷下的魔法護鎧在一瞬間便化為碎片,全身頓時泛起青煙,長髮直立,眼眶處血跡殷然,光明聖光透體而入刺破了正將黑暗魔力運至極限的柯默精神空間,撕裂般的疼痛燒灼著全身,而柯默的腦袋更是疼痛的幾欲癲狂。
毫無防備的殭屍也在同一時刻被無數火球所包圍,天生的黑暗性質讓它成為了來自天界聖焰的最佳標靶,幾乎所有的閃電光弧和火球陡縈繞著殭屍的軀體轟擊,全憑黑暗魔力保護的殭屍根本無法抵禦這強悍無匹的聖焰攻擊,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縱然有快捷如鬼魅一般的速度躲閃,卻依然無法躲避掉這無處不在的天界殺術。
這等來自天界的明焰霹靂火乃是對付黑暗生靈的絕佳手段,只是一般法師窮畢生精力也無法掌握,沒想到瀕於絕境的紫袍神官竟然有這等手段,憑借這一手轉危為安。狼狽不堪的躲避著鋪天蓋地緊隨而來的火球雨,柯默心中一邊咒罵著陰了自己一手的神官,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殺死對方,原本還想借神官之力鍛煉殭屍的想法此時一掃而空,他也沒有料到對方的勢力是如此強橫,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弄不好自己都要魂飛魄散變成另外一具殭屍,柯默哪裏還敢怠慢。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42:21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五章 血焰巨魔
一邊咬著牙關用手指甲刺破自己的左手中指,柯默一邊默唸咒語,一顆接一顆的血珠不斷湧出指頭向上疊加,當達到第七顆血珠時,血珠串終於形成一道細長的血柱,柯默口中一道黑氣噴吐而出,與血柱融合幻化成一道無堅不摧的血箭。
咒語聲中,血箭沖天而起,即刻在空中幻化為一個巨大的紅色魔像,面目猙獰的頭顱上呈螺旋轉的角柄懸掛著細長的金屬環,大嘴中如同白石塊一般的牙齒咯吱作響,火紅的眼球血絲遍佈,骨溜溜旋轉不停,赤裸的血紅上身表面粗大的筋絡清晰可現,隱隱流動的紫黑色火焰在魔像全身不斷浮繞,蓮葉般的巨甲圍成一圈纏繞在魔像軀體下身,粗大的腿肚子似乎連毛髮都在散發著魔力,蒲扇大小的手掌呼啦呼啦的空中煽動帶起一陣接一陣的赤霧腥風。
「血焰巨魔!」驚恐的喊叫聲甚至還來不及出口,幻化在空中的紅色魔像已經毫無預兆的淩空飄浮至神官上方,殷紅的火焰夾雜著陣陣黑霧狂襲而至,飄忽不定的紫黑色火焰奇異的圍繞著紫袍神官身體旋轉,來不及多想,聖光護體術陡然勃發,如同山風呼嘯,黑紅色的火焰緊緊包圍住了神官,銀白色的聖光只在向外推進了一尺以後便被傀儡魔法的巨大黑暗魔力混合著火性的元素魔法緊緊壓迫了進來,曾經強大無比的聖光護體竟然被這種帶著強烈吞噬性的混合魔法完全壓制,並且一點一點的向著神官的身體逼近。
手指輕撚,一臉痛苦之色的麥隆法師牙齒格格作響。他完全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家夥黑暗魔法已然達到了水準,血焰巨魔是黑暗系魔法中傀儡魔法的變支──幻形傀儡魔法,借助特殊的咒語和施術者本身的血液以及意念傳遞術,可以不需要原本用特殊的暗性材質傀儡載體,雖然在威力上小了許多,但由於暗性材質的傀儡載體十分難尋,而且即便是有了載體材料,要想製造出一個優秀的傀儡載體也需要耗費大量心血,而且極易失敗,所以許多暗術修煉者更喜歡這種不需要特殊載體的幻形魔法。
豆粒大的汗珠從麥隆額際不斷湧出,一雙暗幽幽的雙瞳螢火閃動,他已經別無選擇,既然對方已經沒有給他一絲機會,他也只能奉陪到底。低沉的吟誦聲音從喉嚨深處一連串的湧出:「以吾神光明之阿波羅祈禱,虔誠之徒麥隆祈求您的賜福!聖光天賜,聖焰焚魔,一切汙穢之物皆去!」
原本已經被強烈的黑暗和火元素混合魔力侵蝕得不斷消退的聖光盾突然間一縮一收,光焰大漲,剎那間變成了熊熊燃燒的銀白色火焰團,不斷的向外擴張,黑紅色的魔焰立即被迅速外放的聖焰擠壓得瘋狂的向外退縮。
臉色蒼白的柯默看著眼前這一幕,一陣暈眩感不斷的衝擊著他的神智底線,眼前一陣天昏地暗,他甚至連一步路也無法邁出去了,對方的力量強大得驚人,以至於他不得不將還未熟練的混合魔法施展出來,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神官卻有著強大的抵抗力,尤其是光明系得魔法似乎天生就於黑暗魔法相互克制,誰魔法力更強誰就更佔有優勢,頗有一種不死不滅得架勢,可是自己卻再也撐不下去了,再多一刻時間自己都會倒下昏迷,自己將成為任對方宰割的俘虜。
又是一陣逆血湧上喉頭,用盡全身氣力的柯默從懷中抽出一具袖珍的匣弩,這是他模仿送給托馬斯王子那具稀世珍品自製的仿製品,雖然無法與真品相比,單單是那些原材料就無法湊齊,不過柯默還是竭盡所能的按照原樣做成。原本只是帶在身邊作為紀念品用,雖然手段稍嫌有些不太光明,但事關性命,這個時候卻不得不寄希望於它了。
「唰」的一聲脆響,弩箭輕盈的飛過兩人之間的距離直鑽入正在利用聖焰節節進逼燒灼魔氣的神官身體,「啊!」驚天慘叫甚至穿破了森林深處,直傳入雲霄深處,受此打擊的神官在這一刻聖力突失,剎那間便被暴漲的紫黑色魔火包裹熔化,僅僅是一瞬間,變成為一具白骨森森的骷髏,隨著魔火的餘光消散緩緩委頓在地,連殘餘的屍骨最終也化為灰白色的殘渣,唯有法杖上的晶石在灰燼中熠熠發光。
看著對方化為灰燼的身體,柯默再也撐不住疲倦的身體,歪斜著像一段朽木傾倒在地,而遠處已然在天界電火消失同時從密林中竄出傷痕纍纍的殭屍也在柯默魔力消盡之時化成一道青煙鑽入柯默腰間的袋中。
一切歸複於平靜,出了一片狼藉的現場,偶爾還有餘火在燃燒冒起陣陣青煙,落日淡淡餘暉灑照在每一寸土地上,沒有人能夠看得出這裏剛剛還是生死相搏的魔法師大戰現場。
卡夫利焦躁不安的在房間中踱著步,這個家夥真是一刻也不讓人安心啊,竟然在凡爾賽玩起了失蹤,這個家夥究竟上哪兒去了呢?一夜未歸不說,居然連一點音信也沒有,找遍了凡爾賽的各種場所,竟然沒有一點蹤影,難道會出什麼事情?卡夫利心中一凜,難道是菲利浦公爵會在這兒發難下手?隨即下意識的搖搖頭,卡夫利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敏感了,再怎麼說這裏還是國王陛下的獵莊,不但擁有強大的宮廷騎士團,而且還有陛下的侍衛隊在一旁守候,沒有敢於在這裏尋釁惹事,這無疑於自尋死路。但這個家夥究竟上哪兒去了呢?
「法蘭先生,您一點也不知道男爵閣下去什麼地方了嗎?事前他和你說過什麼嗎?」這種問題已經是第三次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子問道了,卡夫利不知道這個家夥究竟來自何方,不過他看得出來這個家夥對來凡爾賽十分感興趣,而柯默也對此人十分信任,從這個家夥口音中可以聽出這個家夥應該不是尼科西亞人,倒有些想西邊幾個國家那邊的口音。而且這個家夥似乎一路行來寡言少語,神色始終給人以陰沉的感覺,不過卡夫利並無意去瞭解對方的底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生活方式,這是做人的基本自由權。
「對不起,卡夫利先生,男爵閣下要做什麼事情素來不對人言,我想大概他是有什麼私人事情需要解決才會耽擱如此之久,不過請您放心,他不會有事的,也許呆一會兒他就會回來。」法蘭也不知道自己主人去了哪裏,不過他並不擔心柯默的安全,在見識過柯默為人和驚世駭俗的魔法能力外,法蘭相信沒有多少人能夠輕易傷害到他,尤其是在這凡爾賽,他更是安全的。
「哼,你家主人也太過隨意了些,現在是什麼時候,又是什麼地方?這般隨意忘形,難道忘了自己肩負的重任不成?」卡夫利忍不住發了一句牢騷,一大早泰茲公爵便派人帶信來,要求柯默和自己下午去和他內政部門官員商談移民有關事項,另外晚上邀請柯默有納波裏、美狄亞、尼德蘭三國駐賈紮伊爾的使節都會參加的一個酒會,所以特地來通知,這簡直讓卡夫利驚喜莫名,顯然王國內政總管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但這等關鍵時刻,主角卻又玩起了失蹤,這不是越急越添亂麼?
「放心,卡夫利先生,請對您的合作者多一份信任,不會耽誤您的大事兒的。」有氣無力的低沉聲音在門外響起,一臉蒼白雙目無神的柯默搖搖晃晃出現在門口,早已迎候出去的法蘭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家主子怎麼一宿未歸就變成這副模樣,難道自己主子真的又是故態複萌,在這般光景和場合下還有心思去尋花問柳?
看見柯默這般模樣,卡夫利心中暗自咒罵,還說不會耽誤大事,不知道是趴在哪個女人肚皮上下不來了,一臉被抽精吸髓的模樣。
沒等一臉陰沉的合作者發話,柯默搶先揮手制止道:「這時候不說了,一切待我休息三個小時再來喚醒我,我先去休息了。」
沒等二人答話,柯默有些失禮的徑直走入內間,輕輕帶上門,丟下面面相覷的兩人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竟能讓男爵大人如此疲憊,莫非真是和那位貴婦人盤腸大戰一晚未得休息不成?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44:37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六章 劫後餘生
走進自己房間中柯默盤腿坐於床上,胸中的如同滾沸的開水一般洶湧翻騰,腦中一陣陣眩暈讓他意識到自己隨時在走火入魔的邊緣,雖然在野地裏昏迷了幾個小時,但這並未能使他從走困境裏走出來。由於紫袍神官的實力大大超乎了柯默的預期,柯默不得不冒險強行施展「血焰巨魔」這一黑暗系和火系元素魔法的高等混合魔法,使得本來還不具備施展這一能力的他不得不面臨魔力反噬的危險,而面臨魔力反噬是極其危險的,雖然柯默在施展了「血焰巨魔」這一魔法後便馬上服下了一劑定神劑,但這只是延緩了魔力反噬的發作,而這時候更是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
此時的柯默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彷彿都沸騰燃燒了起來,這是火系元素魔力在反噬,而腦中暈眩感越來越強烈,神志逐漸變得有些模糊,自己幾乎要有控制不住自己行動的感覺,這是黑暗反噬力在衝擊自己的精神意志底線。
唇間的血跡慢慢從嘴角滲了出來,柯默撕開備用藥包,一口氣吞下三服清涼散,這是柯默自備的以防萬一的清神藥物,雖然不能阻止魔力反噬,但卻能夠使自己的精神意志變得更加冷靜清醒,又從包中拿出三枚金針,運足力氣從自己頭頂、前胸、小腹間插入,如同撕裂全身肌肉筋腱一般的劇烈疼痛一下子籠罩住了柯默全身,柯默再也不能維持住盤腿而坐的架勢,忍不住蜷縮在床上痙攣抽搐起來,格格作響的牙齒碰撞聲和全身深處的汗珠讓人能感覺到柯默在忍受這何種痛苦。
用盡全身力氣拉過被子,將被角塞入口中防止自己牙齒在自己不受控制的情況下將舌頭咬掉,柯默幻想著自己躺在溫暖的海水中,美人魚在自己身畔遊走,緩緩流動的海水撫摸著自己全身肌膚,撫平自己全身的傷痕,足底有小魚兒在輕輕碰撞著,海中水藻飄舞著,一切顯得那麼恬靜祥和。但全身無處不在的疼痛依然向潮水一般瘋狂的瀰漫在柯默全身各處。
這是師傅教授了一種極其殘忍的方法,那就是用巨大的疼痛來刺激自身潛力,瞬間提高潛力來加強精神意志力以應對魔力反噬可能導致的走火入魔,但這種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意志薄弱者或者觸覺能力過分敏感者甚至有可能當然就會發瘋而無需魔力反噬,所以這一樣是一場冒險,但柯默甯可選擇這種冒險,因為他堅信自己的意志力足以抵禦疼痛帶來的折磨,而如果能夠經曆這樣的磨礪也足以使自己的精神意志提高到一個更高的層次。
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師父口中平淡無奇的痛苦竟然是如此的強烈直白,以至於他這一刻很想知道自己已經逝去的師傅心目中的特別痛苦又會是怎樣的折磨。
法蘭仔細傾聽著內間裏發出的一種類似於壓抑性的呻吟,他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究竟出了什麼狀況,但他又一點他可以肯定,裏間的主子絕對是在一種難以忍受的情況下才會發出這等嗚咽聲,他很想推門而入去幫助他他,但一想到自己主子從未向人言過自己私人問題,他又覺得也許自己在門外安靜的等待才是嘴明智的做法。
房間中的奇異響聲終於慢慢淡化,最終歸複於平靜,法蘭可以聽到裏間平穩的呼吸聲,他放下了心。
柯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斜灑進來的陽光說不出的慵懶,柯默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享受著這難得的恬靜,劫後餘生的感覺很美妙,柯默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量已經晉入了一個更高層次,雖然說再施展一次像血焰巨魔這一類高強度魔法仍然會面臨魔法反噬,但柯默有信心不用任何輔助手段自己就能夠獨立應對,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這句來自遙遠東方的古語似乎很有一些道理。
重新恢複到盤腿而坐的姿態,柯默盡量讓自己全身放鬆,讓精神盡情在無盡的冥想世界裏遨遊,突破了瓶頸的精神力就像才出囚籠獲得自由的小鳥,許多平常還有些無法領會理解之處這一刻豁然開朗,頗有靈光一點觸類旁通的感覺,這種感覺真好,柯默默默的咀嚼體味著著經曆了艱辛後獲得的陽光。
「大人,卡夫利先生已經來過幾次了,他說有重要事情要和您商量,大概是下午要和王國內政部門官員商量移民的一些具體事宜。」站在門外的法蘭沉聲道,一直在門口守候著的他察覺到了自己主人已經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哦,請他稍等,法蘭,你先進來。」柯默想了一想才道。
一臉平靜的法蘭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他不知道柯默為什麼會招他進來,但他能夠猜測得到肯定和自己已經滅亡了的祖國麥倫王國有關。
「法蘭,下午我和卡夫利先生將會就移民問題與王國內政部門官員商談,只是這一次難民數量太大,梅茵和蘇索爾兩城邦的難民數量高達十萬人,而麥倫公國的難民數量更是高達十五萬人,所以王國希望我們能夠三國難民的數量在八到十萬人之間,這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意料和接受能力,但我想恐怕我們只能同意王國的安排,但是在人口成分的組成上我們還可以擁有一定選擇權,我想聽聽你的建議。」柯默盯住對方臉上似乎有些憂鬱的眼神所有所思的道。
心中暗歎了一口氣,法蘭為人雖然十分正直,但也算在官場上沉浮過,對政治上那些東西也有所瞭解,他已經聽出來自己主子似乎並不打算將移民配額全部分配給自己同胞,他能夠理解,畢竟高加索目前人口不過幾千人,一旦這幾萬人全部都由原麥倫公國難民構成,這會給高加索的管理帶來許多不利,尤其是在本地土生土長的原住民佔絕對少數的情況下。
「大人,麥倫公國居民大多以務農為生,他們純樸善良,既是勤勞的農夫,也是合格礦山工人,萊茵城邦和蘇索爾城邦因為靠近商道,城市居民比例較高,他們中有不少是優秀的手工業者和商人,他們的家境也許要好一些,但民風略顯浮躁一些,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至於如何分配就要看大人您來決定了。」法蘭臉上掠過一絲陰鬱,他的介紹十分中肯。
「唔,是這樣啊,我明白了。」柯默點點頭,不再多說,法蘭也是默默一行禮轉身退出,望著對方即將消失的身影,柯默突然叫住對方:「法蘭,聽說麥倫公國的步兵戰士一直是蒼之大陸上的驕傲,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替我的高加索訓練一支步兵戰隊呢?」
全身抖了一抖,法蘭沒有回頭,反而是有些疲憊的將頭抬起向前凝視,良久後才道:「如果大人覺得法蘭能夠勝任,法蘭不會讓大人失望。」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45:42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七章 絕色嬌嬈
下午和王國內政部門官員的商談顯得沒有什麼新意,在送上必要的禮物後,幾名王國官員都顯得十分熱情,不過他們也帶來了內政大臣的最新指示,那就是接受難民的人口數量不是八萬甚至十萬,而是十二萬,而且這一點必須做到,以確保王國在與其他三個接收國談判的時候佔據主動性。
看見柯默與卡夫利二人面面相覷的模樣,負責談判事務的內政官員安慰二人,表示內政大臣將會最大限度的替高加索爭取必要的財政補助,以保證難民能夠順利的到達高加索並平穩渡過這個冬天。在難民遷移的交通工具、遷移路線上並沒有太多的牽扯,內政大臣已經責令有關官員負責和沿途領地的領主大招呼,要他們負責提供必要的後勤保障,但究竟能夠起到多少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關於接受難民來源問題,柯默原本打算是按照麥倫公國六萬梅茵城邦和蘇索爾城邦各三萬這個比例來接收,但從卡夫利口中得知蘇索爾城邦居民較為富裕,而梅茵城邦的難民中相當部分屬於半精靈一族的後裔後,他立即改變了主意,他提出了麥倫公國五萬人蘇索爾城邦和梅茵城邦各三萬五千人的比例,當然這毫無阻礙的得到了王國官員的支持。
晚間的宴會在獵莊側翼的一座小宴會廳裏舉行,這裏雖然是國王陛下的私人獵莊,但由於國王陛下也時常在這裏辦公,所以許多王國的重臣們也不得不隨駕而來在這裏逗留,但公事卻不能耽擱,所以幾位王國重臣在獵裝裏都有各自的辦公點,而小宴會廳也成了王國重臣們接待重要客人的地點。
當柯默來到小宴會廳時,除了兩名內政部門的官員和幾名侍者在那裏準備外,其他人都還沒有到場,在這種場合下,身份越是高的人越是要顯示他們身份的不同,一般都要等到准點時才會出現,這是貴族們的通病,柯默十分瞭解。
接過侍者送上的一杯蘋果白蘭地,柯默站在面向小院的窗前默默的抿了一小口,從侍者準備情況來看,這個酒會參加的人並不多,也許只有幾國使節和王國內政部門的官員們加上自己,大概主要議題就是有關難民的接收問題,但願內政大臣不要再改變主意,十二萬人,這不是一個小數目,自己該如何安撫並將這幫人帶過這個冬天,到現在柯默心中也沒有一點底。
人漸漸多了起來,幾名貴婦模樣的女人拖著奇長無比的端莊裙慢慢走進了宴會廳,呈尖形的緊身背心將身體箍得特緊,袖口短小,由於胸前得圓領開口特大,人們能夠隨意得看到雙乳隆起的根部,頗有些旖旎的風情。沒有絲毫忌諱,小口的抿著酒嬉笑打鬧著,烈性酒似乎對她們沒有什麼影響,杏仁風味的阿瑪雷得利口酒和橘子風味的戈安多都是她們的最佳選擇。看著這些來自王都的貴婦們的表現,柯默不能不承認賽普盧斯的婦人們與她們相比無異於來自鄉間的村姑,多了一分單純自然卻少了幾許雍容大方。
獵莊的夜晚是熱鬧非凡的,尤其是在國王陛下駐駕獵莊時,隨同而來王親國戚,重臣巨賈,以及攜帶而來的妻妾情婦和下屬下人,使得獵莊立即就會變成一座不夜莊園。雖然王國由於經濟原因立即要求縮減開支以保證前方戰事需要,但那只是停留於口頭,而能夠到這裏來的客人們要麼就是王國顯貴,要麼就是富商巨賈,沒有人會為錢財而發愁,即便是一時不扣手,那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四處鑽營的高利貸商人馬上就會蜂擁而至,立即滿足您的一切要求,所以根本無需擔心出現什麼尷尬現象。
最不甘寂寞的自然是隨同自己丈夫或者情夫們來的貴婦人們了,在自己丈夫和情夫們游移的目光在人群中尋找新獵物時,她們渴求的目光一樣不甘示弱,身材健壯英俊不凡的年輕貴族自然是她們的首選,無數跟隨自己父母來見識國王陛下獵莊豪奢的年輕人也在這紙醉金迷的糜爛環境中丟失了自己的初夜。
柯默端起酒杯冷冷的注視著宴會廳裏打情罵俏的貴婦人們,女人們越來越多,從數量上已經大大超過了男客們,不少女客都是帶著女伴而來,大概是想在這種場合中尋找新的刺激。幾個風姿綽約的的貴婦人不時向他這邊拋過一個媚眼,只是礙於誰也不認識這個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殘存的自尊讓她們不好意思放下架子來搭話,都盼望著能有一個熟人到來戳破這中間那一層多餘的面紗。
「柯默男爵閣下?」從身後傳來有些猶疑的悅耳聲音,讓柯默怔了一怔,難道自己在這凡賽爾也有什麼女性熟人不成,除了特蕾茜,自己的朋友圈子中似乎沒有什麼女性能夠踏足這種場合啊。慢慢轉過身來,臉色平靜的柯默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深棕色的長髮下一個如同象牙般圓潤細膩的臉龐,略略有些高隆的鼻根下玫瑰色的嘴唇在燈光西閃動著魅人的妖異色澤,和長髮同色的雙瞳顯得有些深邃,一襲純黑的晚禮裝將胸前那團雪膩擠壓得格外刺目,鑽石鑲嵌的翡翠胸花別在高聳處,白色的真絲繡花手套捏在手中,蔥管一般的纖指顯得那麼柔細精巧,如同一個焦點,柯默立即感受到了周圍那些女人們嫉妒的光芒環繞著自己和眼前這個女子。
「是的,不知道您是······?」柯默禮貌的欠身,徵詢的目光落在對方臉上。柯默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女人,如此魅力獨特的女子自己如果見過肯定不會不在自己腦海中留下一抹記憶。
「格格」嬌笑間,笑得花枝亂顫的女子優雅的用一支手掩住自己的嘴,胸前那團雪膩更是隨著女子笑聲上下起伏,「男爵閣下,我聽說您在賽普盧斯可是風流倜儻揮灑自如,怎麼今日一見卻發現您和傳說中的大不一樣啊?」
柯默心中一緊,又是一個知曉自己的根底的人,看來以前自己的光榮曆史還真的傳遍了整個尼科西亞王國上層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這個當年的貴族小混混怎麼會引起賈紮伊爾的上流社會矚目,他有些奇怪。
臉上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柯默不得不加倍小心,對方對自己似乎知根知底,而自己卻對對方茫然無知,這樣的談話的確有些難度,「小姐,往往有些傳言並不可靠,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流言止於智者。」
「哈哈,男爵閣下你可真夠幽默的,難道你以前的那些風流韻事都是外人替你造的謠?恐怕不是吧。連我那弟弟心目中的偶像似乎也曾經與你有過一腿,在賽普盧斯眾人皆知,難道不是?」女子話語一下子變得粗俗無比,而且聲音也提高了幾度,連周圍不少豎起耳朵偷聽二人談話的貴婦人們臉上都露出了注意的神色。
柯默臉色驟變,他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卡姬雅公主殿下,國王陛下的第三女,王國第三順位繼承人,一個傳說中風騷放蕩的女人,已訂婚,未婚夫是王國皇家火影騎士團副團長梅蓬子爵,一個出身於已經漸趨沒落但家族姻親關係依然遍佈王國的貴族,據說這個未婚夫是她自己選擇的,選擇這位未婚夫時還引起軒然大波,誰都不能理解這個女人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已然沒落,又無雄厚經濟實力的破落騎士,連這個騎士團副團長也是卡姬雅替對方爭取來的。更有人猜測卡姬雅公主殿下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騎士作未婚夫,就是為了方便她在外尋歡作樂,種種留言,傳說紛紜。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47:41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八章 誘惑
柯默心目中立即將眼前這個女人的資料回憶了一遍,臉色一變之後也恢複了正常,「卡姬雅公主殿下,請您口上留德,那些不過是一些妄人的無稽之談,想大公殿下的郡主豈會垂青於我等,不會是某些有心人想要破壞霍夫曼殿下和菲利浦大公兩家之間的關係有意散佈的謠言吧?」
柯默有意提高的聲音更是讓周圍人聽到,王國繼承人之間關係一直就不睦,尤其是前幾位繼承人之間更是鉤心鬥角,柯默在來凡賽爾之前便有所耳聞,而卡夫利也專門就這個問題提醒過自己,要自己加倍小心,不要捲入這些王國高層之間的鬥爭,否則連曝屍街頭都不知道究竟為什麼。
又是一陣花枝亂顫的嬌笑,面前這個媚絕人寰的豔女朱紅的嘴唇間兩句輕飄飄的話溜了出來:「男爵閣下,您好像很緊張啊,是什麼讓您這般心驚膽戰呢?莫不是做賊心虛啊?我可是聽說你在賽普盧斯那是笑傲花叢揮灑自如啊。」
已經達到目的的女子並沒有糾纏不放,只是言語間的放肆程度有增無減,那一雙妙眼卻是在柯默身上游來蕩去。柯默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他並不是初出茅廬的童子雞,也不是什麼古板守舊的正人君子,要說對面這個全收都充滿著火一般誘惑力的女子對他沒有吸引力,尤其是在到了高加索之後就過著禁慾生活的他來說,那是假話。但他更清醒的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一個王室中人,尼科西亞王位的有力爭奪者,在賈紮伊爾上流社會中有著「黑寡婦」之稱,自己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貴族,相比於這些整日混跡充滿鉤心鬥角的宮廷之中的常客來說,自己還太嫩了一些,柯默很清楚自己的力量。
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霍夫曼與菲利浦這個老東西之間即使沒有特蕾茜這層關係一樣不符合高加索的利益,從高加索啟程前往賈紮伊爾開始,柯默已經逐漸學會從高加索領主這個角度來看待事情,尤其是從內政總管口中得知的消息可以知曉國王陛下似乎也對菲利浦並不太感冒,這和自己獲得情報也相吻合,如果是這樣,自己到可以小心翼翼的利用一下對方,當然這有些風險,不過沒有風險就沒有收益,這是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
「公主殿下,我好像沒有您說得那般誇張和不堪吧。」柯默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聲音也壓低了許多,「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咱們似乎沒有必要在吧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也許另外找一個話題更適合今晚晚會的氣氛,公主殿下,您說是不是?」
一絲驚訝在千嬌百媚的雙瞳中一閃即逝,麗人櫻唇輕吐:「哦,看來男爵閣下希望與我有更多的話題麼?」
卡姬雅心中一動,本來只想利用這個家夥當自己的一個臨時道具罷了,沒想到道具居然也有些思想,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看來這個家夥似乎知道自己的目的,而且似乎並不在乎自己將麻煩套在他身上,倒是有些趣味。
「公主殿下,霍夫曼王子似乎對您不大友善啊,我在賽普盧斯就曾聽到一些傳聞,似乎對您不大有利啊。」搖晃著高腳酒杯中滾動的酒液,柯默眼神平靜,就像在說一樁與對方無關的事情。
「是麼?看來我這個當姐姐的似乎有在什麼地方得罪了當弟弟的,唉,枉直我還替她物設合適的未婚妻人選呢。」麗人和柯默輕笑著低語,在旁人看來兩人似乎是一對很熱絡的密友。很自然的隨手挽起柯默的右臂,「我們去那邊走一走好嗎?」
柯默看得出來對方對自己方纔那兩句話很注意,這個女人雖然在王都很有些權勢和影響力,但畢竟長期呆在賈紮伊爾,對於王都以外的情況並不十分瞭解,今日聽得自己這樣虛言一詐,立即有些緊張,所以想通過自己瞭解內情。
兩人很默契的挽手向廳外走去,走出門廳,清涼的新鮮空氣迎面撲來 ,小院內林蔭匝地,不足兩米的凍青樹沿著庭園兩側成之字形曲折環繞,噴泉在夜幕星光下閃動著點點銀芒,柔軟的草地被呈格子狀石架鋪築分割成許多不規則的小片,二人便沿著石架漫步前行。
「男爵閣下,聽說您這次來凡賽爾是想招募一批勞動力,對象就是逗留在邊境地區的那些難民?」顯然這個消息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畢竟在王國幾大領主拒絕了內政總管的提議後,這批難民已經成了王國手中的一個燙手山芋。
王國沒有能力接手,自然也不可能要求那些盟國接收這批難民,那些盟國也借此機會相互推諉,而面臨寒冷的冬季逼近,包括王國在內的所有盟國都面臨這巨大的政治和道義上的壓力,麥倫、梅茵和蘇索爾三國為了抵禦獸人進犯已經亡國,唇亡齒寒,而作為盟國卻對逃難到諸國的難民百般推諉。尤其是這些難民有不少都還是原來三邦國的貴族,他們無論是在尼科西亞還是納波裏、尼德蘭、美狄亞的上層中都有著廣泛的人脈關係,他們利用這些人脈關係四處活動,也給這幾個不想接手的盟國當權者施加了很大的政治壓力。
尤其是一些新聞媒體受到各種原因驅使更是百般誇大難民們的悲慘遭遇和生活困境,連帶這原本並不關心這些事情的普通平民也對自己國家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大感失望和憤怒,所有輿論導向都朝著要求諸國幫助解決這些難民出路問題方向推動。而其他幾個較小的盟國都一致把責任推向了盟國中的龍頭老大──尼科西亞王國,這讓王國感到一絲自豪的同時更多的是苦澀。
國內幾大領主聯手否決了王國要求將大部分難民分散到幾大領主領地的建議,除了波甯斯基伯爵願意以苦力身份接受部分精壯勞動力外,其他幾乎所有領主都對這個建議持反對態度。畢竟這些難民的到來將會給自己領地帶來許多不穩定,而寒冷的冬季即將逼近,根據預測,今年的冬季將會異常寒冷,要讓這麼多難民渡過這個難熬的冬天,領主必須準備充足的房屋、衣物、燃料和糧食,而明年春天還需要更多的土地和勞動崗位來滿足這些難民,而一旦出了問題,領主還必須承擔所有政治後果,這分明是一個大包袱,領主們自然不希望看到這一幕,拒絕是最好的選擇。
尤其是領地人口較為密集富庶的四大領主更是反過來提議要求國王陛下將這批難民安置在國王自己的直屬封地內,讓王國自己承擔這個責任,這讓一直沒有正面表態的國王陛下也是惱怒萬分。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50:14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九章 挑撥
“公主殿下,您的消息很靈通啊。我是有這個打算,我領地內缺乏足夠勞動力,需要一些勞動力幫助開墾荒地和開采礦山,為此我已經面見了泰茲公爵,現在還在等待他的答複,怎麼公主殿下也對這些繁瑣小事感興趣麼?”柯默有意淡化這件事情的複雜性,他也知道對方肯定知道幾大領主對這件事情的冷淡和反感,尤其是作為荷馬地區領主的菲利浦公爵,對自己的這種舉動將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男爵閣下,您一出手可就是大手筆啊,十多萬人口,連我父王都對您贊不絕口啊,這一次您可是相當于幫王國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啊。當然有些人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的,不過,這裏是凡賽爾,他們也改變不了事情的結果。”妖嬈麗人話裏有話,悄悄的觸及到了柯默關心的問題,兩人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話題。
“呵呵,公主殿下大概也清楚,不是我想大手筆,而是我有得選擇麼?”沒想到對方連自己需要接受的人口數量也了解得如此清楚,柯默心中一驚,看來這宮廷中真是難得有半點保密的東西,相信這些消息一樣也傳到了幾大領主耳中,只是不知道他們會給自己制造什麼樣的麻煩呢?定了定神,柯默才苦笑著回答,“這十多萬人對我來說究竟是禍是福,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是麼?那男爵閣下不遠千裏來凡賽爾幹什麼?總不成是專門來觀看明晚獵莊的大戲演出吧?”麗人略帶諷刺的口吻讓柯默唯有苦笑應對,“您方才說的在賽普盧斯聽到什麼傳聞?”
終于問到了正題上,對難民問題卡姬雅並沒有太多的興趣,領主們和自己父王意見的分歧改變不了王國目前的局勢,對自己更是沒有太多幹系,倒是對方提及的對自己不利的傳聞倒是需要引起重視。
“哦,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在一個偶然機會聽人說霍夫曼王子似乎對王室血統十分看重,說血統不純者如果出任高位,會影響民心向悖,也許霍夫曼王子是不經意間提及的,又或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種言論似乎得到了賽普盧斯城裏貴族們的認同,我擔心這種言論趨勢如果傳到王都,也許會替卡姬雅公主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是不是應該早作准備,或者請陛下澄清一下更好呢?”柯默不動聲色的隨口拋出一個謊言。這種傳言本來就是空穴來風,不過是柯默針對對方身份有意捏造出來的罷了。要想核實這種傳言,只會越抹越黑,柯默深知這種定律,他絲毫不擔心對方會查出這是自己靈機一動替對方准備的禮物。
“是麼?”卡姬雅絲毫沒有想到過這個貌似誠懇的鄉下領主居然會在第一次見面就信口雌黃造謠誣蔑,自己那位兄弟和自己的關系問題在王都是盡人皆知的,在外大放厥詞也並不出人意料,但如果在賽普盧斯這個王國四大領主之一所在的首府贏得了貴族們的認同,這意義就有些不大一樣了,尤其是在自己父王因為北方戰事不斷向四大領主貸款的情況下,這四大領主的發言權也是越來越重,甚至有可能影響到對王位繼承人順序排位上。雖然她也知道霍夫曼一直希望能夠與菲利浦結成戰略同盟,但菲利浦這只老狐狸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而荷馬地區的貴族們的看法也並不是菲利浦一個人就能代表的,她不得不定下心來考慮對策。
柯默也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虛言竟引得這位公主殿下如此慎重,心中不由得嘀咕起來自己這句毫不負責任的話會不會為自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只是話已出口,想要收回也不可能,不得不硬著頭皮表露出一副同情的模樣,以示對對方的支持。
“看來我這位兄弟還真的替我父王考慮得周到啊。”聽上去妖嬈麗人似乎對柯默的話語沒有太大反應,但柯默卻知道想這種極具殺傷力的言論往往會使這些女人牢牢記在心裏,外表不動聲色,只能證明她內心更是忌諱。
卡姬雅公主殿下的母親不是尼科西亞王國內任何一個貴族,而是來自西南鄰國波斯米亞王國的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是在國王陛下出訪波斯米亞時微服邂逅的產物,雖然後來其母跟隨國王陛下回到了賈紮伊爾,但一直不被王都的豪門貴族們所接受,直到卡姬雅成年後被冊封為第三王位繼承人之後,這一爭論才逐漸平息,但內裏依然有不少人對這位有著平民血統而且生性似乎十分放蕩的公主殿下不屑一顧。
“殿下,我看我們還是不要談論這些徒亂人意的無聊事情了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事物運行的軌跡想必也不會因為這些碎枝末節而改變。我想以國王陛下的睿智,定然不會為這些流言蜚語所左右,殿下不必太過重視。”感受到從手臂上傳來軟綿綿的波濤,側翼傳入鼻翼的示一種橘子混合著玫瑰的清甜香味,既濃郁卻又不膩人,給人的感覺十分舒適,看來也是來自東邊花園之城哥德堡出產的頂極香水,只是這等香水一小瓶就價值上千金盾,遠非一般富豪人家能夠受用得起,嗅到這股香味,柯默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多前的那個永生難忘的仲夏夜。
“也罷,男爵閣下似乎對這些事情深有感觸啊,是不是也曾經因為類似的事情而煩惱過呢?”卡姬雅有些驚訝的瞟了一眼和自己並肩同行的這個鄉下貴族,她沒有想到對方的言語竟然頗有些合自己現在的心境,一個來自偏遠地區的鄉巴佬,還曾經是在賽普盧斯臭名昭著的浪蕩子弟,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這不能不讓她將此人在心間的分量拔高了幾級。
“呵呵,殿下,人活在世界上哪能沒有煩惱?農夫擔心收成不好,害怕糧食跌價,商人擔心生意蝕本,憂心競爭加劇,官員擔心升遷無望,害怕觸怒上司,女人擔心自己容顏衰老,害怕丈夫遺棄,男人擔心自己雄風不在,害怕女人嘲笑,這些零零碎碎的種種瑣事就構成了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每天運行的軌道,沒有煩惱不過是一種虛無美好的幻想,我們只能說以一種較為平和的心態去對待這一切,讓自己生活在希望中,讓自己心情更美好罷了。”柯默古井不波的臉上湧起一絲感傷隨口回答道,一邊攬著對方的手如同一對密友漫步在庭院中。
卡姬雅心中一顫,對方如同智者禪意悠長的語言倒像譖語一般,仿佛句句提點著自己,她有些疑惑的再次瞥了對方略顯瘦削的臉頰,與方才並無不同,這讓卡姬雅心裏驚疑不定中莫明其妙的升起一種想要好生結識對方了解對方的欲望。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52:48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十章 大買賣(1)
當二人挽手回到宴會廳的時候宴會廳裏客人已經大部分到齊了,看到卡姬雅手挽一名青年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幾乎所有的男人臉上都露出一種曖昧的表情,就連老陳持重的內務總管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皺了皺眉,只是處于這種場合下,作為主人蒹菮蓉菬,屣嶂嵷嶊泰茲公爵也不好多說什麼,唯有招呼二人入場。
看見泰茲公爵身邊的幾人,頗為知趣的卡姬雅在禮貌的向諸人打了招呼後便翩然離去,留下幾一幹人等沒有多廢話便徑直進入了酒會廳旁邊的休息室,這是專門替有需要商談重要事務的客人們准備的休息室,方便特定的客人們可以不受幹擾的商討事務。
“柯默男爵,我為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納波裏城邦全權代表的讓·克雷安子爵,這位是美狄亞城邦全權代表布哈茲男爵,這一位是尼德蘭大公國駐我國公使塞裏巴斯子爵,三位,這一位就是我們尼科西亞公國高加索領主柯默男爵。”一進休息室,沒有多客套,泰茲公爵便替四人相互介紹,一陣禮節性的寒暄後,幾人很快就進入了實質性的話題。
“男爵閣下,來自我們尼科西亞王國盟國的三位先生目的您也應該清楚,這一次我們是想就逗留于我們幾國邊界處的難民問題作一次徹底解決,我想我們能夠找到共同的語言。”泰茲公爵示意送上紅酒的侍者離開,然後繼續道:“冬季即將來臨,根據我們王國宮廷的氣象學者預報,今年的冬季將會格外寒冷,其寒冷程度甚至會超過十年前那一次,所以我們不能在這件事情拖延下去,一旦寒流到來,難民可能會出現大量的傷亡,這種人道上災難一旦發生,我想我們幾國都無法承擔。所以,我想我們能夠就這件事情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圓滿的解決方案。”
當泰茲公爵的話語落定,場面上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冷場,來自三國的使者們似乎都對泰茲公爵的強勢有些不太滿意,作為盟國的龍頭,自己不率先作出表率,卻將責任和義務一股腦兒推卸到了其他盟友頭上,也難怪三國使者心裏不大舒服,但礙于泰茲公爵也是王國中的元老臣子,和三位代表亦是多年交道,都不好當面發作,只能以沉默來表達不滿。
當然這種冷場不可能持續太久,總有人來打破,幹咳了一聲,坐在柯默斜對面的幹瘦老者終于拾起了話題:“男爵閣下,聽說您此次來凡賽爾是希望獲得一批移民以滿足您領地的需要?”
柯默在腦袋中立即分析著此人的情報資料,塞裏巴斯子爵,尼德蘭大公國望族出身,與現任尼德蘭大公是莫逆之交,在尼德蘭公國朝中頗有發言權,如果能夠說服此人,那對其他兩個城邦國家的代表也會有著相當大的影響。
“不,塞裏巴斯先生,我想您可能是誤會了,我來這裏不是想要尋求移民,而是需要招募勞動力。粗俗一點的說,就是民工,但我聲明一點,不是奴隸,而是自由民勞動力,他們到我的領地將獲得正式的自由民居住權身份,享受與我領地中其他子民一樣的任何權利,當然也包括義務。”柯默搖頭理直氣壯的推翻了尼德蘭人的第一個疑問。
按照與內政總管的約定,柯默可以盡最大努力與三國代表談判每個難民獲得的財政補助,泰茲公爵也會協助他,但王國要從中抽取百分之三十作為過境安全保障的手續費用,泰茲公爵提出的這個要求讓柯默和卡夫利為之吐血暈倒,但卻不能接受,因為沒有王國出面協調,這些難民根本不可能安全通過澤林公爵和菲利浦大公的領地,還有一直對柯默橫插一手耿耿于懷的波甯斯基伯爵的利昂地區。
一身呢絨貴族裝的尼德蘭人幹瘦的臉頰上露出一絲疑惑,反問道:“男爵閣下,這有什麼區別麼?既然是自由民,那他們在您的領地裏當然聽從您的安排啊。”
“塞裏巴斯先生,您好像誤會了,我只需要具有勞動能力的精壯男子,因為高加索地處偏遠地區,需要開墾荒地和開采礦山,婦孺老人,我並不需要,我們沒有那麼多糧食來供應這些人。”柯默語言十分刻薄,這是他有意裝出的樣子,目的就是要刺激對方,讓對方看清目前的形勢。
“荒謬!”幹瘦老者臉上湧起一陣紅潮,尼德蘭人竭力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憤怒斥道:“男爵閣下,你的思維太荒謬了,哪一個男人背後沒有妻兒老小?你這樣的做法與那個吸血鬼波甯斯基有何區別?!”
“塞裏巴斯先生,波甯斯基伯爵需要的是奴隸,我給予難民的是自由,這二者有著本質區別,您應該清楚。我高加索初立,那裏的具體情況諸位大概也聽說過了,用八個字可以概括,邊荒野地,一無所有,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如果諸位要我拉著一幫老弱婦孺回去,我拿什麼供應他們的生活?高加索不是慈善堂,我也不是慈善家。”柯默振振有辭的反駁,“其實我還想告訴諸位,當奴隸也比凍死餓死在野地裏好,波甯斯基伯爵的條件雖然苛刻了些,但至少他能給予這些難民以生存的權利,可是呆在這北方野地裏,寒流一來,連狐狸都知道躲進山洞,這些沒有遮風避雪住所的人唯一結局就是被凍成僵屍。諸位既然如此放心不下這些人的命運,那為什麼不開放邊境線讓這些難民進入你們國內呢,給予他們同樣臣民般的對待,這樣不是皆大歡喜,我雖然沒有招募到合適的勞動力,但也一樣樂于看到這一幕。”
柯默犀利的言詞將幹瘦老者噎得啞口無言,二十多萬難民,誰也不敢輕易表態讓這些人進入自己國家境內,那帶來的方方面面的問題不是光憑幾句話就能夠解決的,尤其是生活在這鄰近的國家中,這些心懷故國的人肯定會無休止的要求作為盟國的諸國幫助趕走獸人收複失地,但這樣的要求,誰能夠達到?達不到,那有必然會導致這些人的不滿,種種利害得失作為政治家首先都會考慮到。
“夠了,男爵閣下,我們今天是來討論難民的接受條件問題,該由誰來接受這個問題,我想我們已經有了定論,但是在數量上,我想我們還有一些分歧,有必要在這裏再斟酌一番。”內政總管威嚴的語調讓柯默立即乖覺的欠身表示自己失禮了,不過當泰茲公爵談及數量問題還未確定時,柯默發現自己似乎又上了某人的當了。
沒等柯默張口欲言,泰茲公爵已經嚴肅的揮手制止了柯默,徑自往下說道:“三位,現在逗留在邊境地區的難民數量已經有詳細的清單出來了,總計超過了二十七萬人,其中麥倫公國難民數量超過十五萬,而梅茵城邦和蘇索爾城邦難民都超過了六萬,比我們當初估計的還要多出兩萬多人,所以我們還得就這個問題進行商量。”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十一章 大買賣(2)
舉止優雅的中年紳士是來自納波裏城邦的克雷安子爵,一個有著學者般風度的紳士,放下手中的翡翠紋花鼻煙壺,他態度平和但堅定的道:“泰茲公爵,請恕我直言,我想我們三國以及與貴國就接受難民數量達成了一致意見,十萬人已經是我們三國能夠接受的極限,我想我們無需就這個問題再作任何討論,這是我和布哈茲男爵、塞裏巴斯子爵三人的共同意見。”
聽得對方這樣一說,柯默心中驚駭莫名,難道要讓自己接受十七萬人難民,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再也不顧泰茲公爵嚴厲的目光,舉手示意插話道:“等等,克雷安子爵,我想這中間有些問題需要澄清,我的高加索不會接受超過十萬人的任何一個人,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敢保證這十萬人有多少人能夠渡過今天冬天和明年春天。”
十七萬人?!這實在是一個永遠無法承受的數目,一旦這些難民在自己領地裏大量死亡,來自人道主義的壓力將會讓王國的星室法庭把自己送上絞刑架。縱然泰茲公爵再嚴厲,財政補助再多,柯默也不敢冒這樣毫無理由的風險。
三位全權代表懷疑的目光同一時間全部投射在了內政總管的臉上,泰茲公爵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之色,但隨即消逝不見,只是灰藍色眼珠中透出的寒意讓柯默心虛的垂下頭:“公爵大人,請恕我魯莽,只是高加索基礎條件實在太差,難以支撐這些難民越冬······”
沒等柯默說完,內政總管揮手打斷柯默尚未說完的話語:“好了,越冬問題,我們下來再談,這個問題這樣來定,高加索接受十五萬人難民,其余十二萬人由納波裏、美狄亞和尼德蘭接收,大家覺得怎麼樣?”
柯默差點又站了起來,但最終還是沮喪的坐了回去,而三國代表也在交換了一下眼色後,覺得這只怕也是尼科西亞王國最大限度的承載能力了,如果再逼下去,只怕那個鄉下領主真的會跳起來拒絕的,由克雷安子爵點頭表示認可了泰茲公爵的提議,第一個問題總算是達成了最終意見,這讓泰茲公爵也從心底松了一口氣。
“慢!泰茲公爵,您既然這樣決定了,柯默只有服從,可是我有言在先,高加索太過貧瘠,現在沒有任何儲備,也沒有財力進行儲備,無論如何也無法承擔這樣大數目的難民入境,糧食、住房、燃料、土地、勞動崗位一切後勤我都無法保障,這一點,我先提出來請諸位考慮。非是我不願意為諸位分憂,而是高加索地處偏遠,交通不變,出產稀少,即使渡過了今冬,也絕對難以熬過明春的饑荒。我本來只打算招募三萬人的勞動力,現在被諸位趕鴨子上架,上下不得,所以先得把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說清楚。”等幾人意見落定,柯默才不慌不忙的提出自己的看法,這後面的談判的條件才是最為重要的,八萬人也是接收,十萬人還是接收,十五萬人一樣是接收,反正早就超出了自己的預想,而這個時候想下船也已經來不及了,還不如獅子大張口,好好咬一嘴再說。
三國代表何嘗不知道此時柯默半路插一腿的目的何在,但對方說的也的確在理,以貧瘠的高加索一下子要接納十五萬人口這樣大一件事情,先不說對方是否能夠具備足夠的後勤物資,僅僅是房屋和糧食問題放在三國來說一樣是一個天大的問題,對方提出這個問題也在情理之中。
“柯默男爵,對您在這次難民危機中的表現,我們三國和尼科西亞王國都十分感激,我們幾國因為各自原因都無法接收人員數量上作太大的調整,但我們已經和泰茲公爵商量過了,願意為您在此次接收事務中給予一定的財政補貼,以幫助這些難民渡過初期的困難階段。也許數量不太多,但想必也能夠起到一些救急作用。”此次說話的是腆著肚子有些傲慢的布哈茲男爵,灰黃色的兩撇胡須隨著嘴唇的抖動微微上翹,頗有些故作姿態的模樣。
作為三國中經濟實力作為富裕的美狄亞城邦,不但地處蒼之大陸西部的兩大交通要道的咽喉處,而且其境內豐富的銀礦亦是城邦重要財政來源之一,而銀礦還伴生為數不少的魔晶礦石,在整個蒼之大陸西部亦相當有名,這是制造各種魔法工藝品、魔法武器、魔法裝備的必須原料,其價值更是不能用金錢來計算,所以美狄亞城邦亦是主張出錢反對接收難民政策的最堅定支持者,只有礙于尼科西亞王國的強烈抗議和壓力,才不得不接受這一條款。
來了,終于說到最關鍵的地方了,柯默心中早有准備,嘴角微帶笑容,有些輕松的問道:“救急?布哈茲先生,您可真會說笑話,難道您認為這些難民單單是救一下急就能熬到明年糧食收獲?他們也是人,而且都是為了抵禦獸人進攻而付出了亡國代價的盟國國民,您這樣說好像就是隨便丟上幾個金盾像打發乞丐一般把他們拋棄到了荒涼貧瘠的高加索,然後再也放任不管,自己卻高枕無憂?這樣的做法,我想不僅是我和泰茲公爵,所有難民他們一樣不會答應的。”
“是啊,布哈茲男爵,您的言論有些語誤,不管我們能夠給予這些難民多少實質性的幫助,但是我們必須要對他們的生存負責,否則下一次獸人們的進攻將會沒有人願意為之付出犧牲。”看在錢的份上,泰茲公爵也開始一唱一和為柯默造勢,既然大局已定,現在就是該爭取利益的時候了。泰茲公爵對眼前這位鄉巴佬領主的表演十分滿意,他並不知道他一大早派去專門交待對方的貼身侍從並沒有找到柯默本人,當時的柯默還躺在野地中,侍從只好簡單像卡夫利交待了一下酒會內容,而核心的內容讓柯默和公爵配合搾取利益一事卻沒有深談。
不過很顯然,三國代表也對二人的做派早有准備,歸根結底,問題還是要回到一個字上來,那就是錢,沒有錢,只怕眼前這位不遠千裏而來的高加索領主只怕是劍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接收哪怕一個難民,而那位泰茲公爵也一樣早就把三國代表掃地出門,憑借尼科西亞王國如今的財政狀況,根本無法支撐解決這次難民危機所需費用。
“泰茲公爵,柯默男爵,請原諒布哈茲男爵的語誤,我們當然要為難民提供必要的生活保障,只是我們三國境內一樣需要安置十多萬難民,而我們三國的財政也並不寬裕,所以我們只能盡我們最大的力量來給予支持,還請二位不要誤會。”尼德蘭人終于插話了,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必要在就細枝末節爭吵不休,是該攤牌的時候了,“我們的想法是,按照高加索接收難民數量,每個難民給予高加索十個金盾的財政補助,用于難民的臨時居住、越冬糧食和燃料以及後期安置費用,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十個金盾? ,塞裏巴斯先生,您真是太慷慨了,十五萬人那將是一百五十萬金盾,這是怎樣一個天文數字啊,我這個鄉下人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一筆錢,那不得把讓我幾天睡不著覺?您不覺得你們太過大方了麼?”有如毒蛇吐須,漲紅了臉的柯默一下子竄了起來,在休息廳裏來回亂竄,極盡挖苦諷刺只能事:“真是太滑稽了,堂堂納波裏、美狄亞和尼德蘭三國只想用一百五十萬金盾就想把十五萬為他們作出巨大犧牲的盟國國民賣到一個荒無人煙的窮鄉僻壤,我想《加菲洛報》的主編大概很樂意聽到這筆交易的內幕吧?”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54:56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十二章 大買賣(3)
“男爵閣下,您這是什麼意思?”一向以優雅風姿為傲的克雷安子爵一下子急了,“咱們不是還在商量麼?您怎麼能夠用這種語言來威脅我們?”
“克雷安子爵,對不起,我想這是你們先用這種打發乞丐一般的施舍來對待我,所以我有些失態,我在此道歉,但我想我們這種商量已經無法在繼續下去,因為我們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相差太遠,我覺得諸位似乎並不把這些盟國的難民視作同等國民對待。”柯默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喜悅心情,表面卻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禮貌的躬身道歉。
三國代表面面相覷,他們自然知道對方肯定是不滿意這個數目,但卻沒有料到這個家夥這般難纏,一會兒怒發沖冠,一會兒甜言蜜語,弄得人眼花繚亂,而且語多威脅,只是如果超越了自己一方的承受極限,三國代表也無能為力。
“男爵閣下,不如您把您的看法提出來,也好讓我們斟酌一番,您看如何?”尼德蘭人臉上露出慎重的神色,接上話,同時也把目光轉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泰茲公爵,“公爵大人,您的意見呢?”
“男爵閣下,塞裏巴斯先生的意見很中肯,不如您把您的看法拿出來讓大家聽一聽,大家心中也好有個底。”泰茲公爵點點頭,口中的石楠木煙鬥冒起一陣青煙,遮住了公爵有些陰晴不定的面孔。
“諸位,我此次來,本來是打算招募三萬名精壯自由勞動力,我想十五萬人中肯定也能夠找出三萬勞動力,這三萬人我認為不需要支付一個金盾,他們的生活困難全部由我負責。”柯默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難道這個家夥真的如此豪爽大方,不是為了嫌錢不夠才如此激動?
只有泰茲公爵知道這不過是這個家夥的一種煙幕彈而已,後面的話定會讓三國達代表吐血。
“但是另外十二萬人,大概都是些老弱婦孺,說一句難聽但客觀的話,這些人都是只會消耗的累贅。諸位想一想,高加索地處偏遠,基礎設施幾乎沒有,原有住民不到萬人,哪裏可能在短時期內准備起足夠的物資來應付?荒地雖多,但卻需要燒荒開墾,礦山尚未開發,房屋、燃料、糧食、衣物,幾乎所有的東西現在都需要從外界運入,最遲到明年糧食收割季節,這些人都是只會消耗物資的廢物,這些人的生存還會占用原住民的資源,所以作為領主,我不得不通盤考慮。”柯默繞著圈子開始上套。
“柯默男爵,您的話雖然有些刻薄,但也不無道理,作為勞動力的家眷,他們的確在短時間內無法依靠自己生活,所以這正是我們三國准備給予您財政補貼的原因,但是在數量上,我們恐怕無法達到您所企望的要求啊。”克雷安子爵始終是一副彬彬有禮的紳士風度。
“克雷安先生,我想這恐怕是三國對這些難民們的重視程度影響著你們的態度吧,想一想如果這些難民都湧進你們三國,他將會給你們三國帶來多少麻煩和後患,而如果放任他們在邊境地區經受著寒冬,我想著二十多萬人頂多還能剩下十萬人吧,不過我想明年獸人們不用花費多少力氣,所有北部盟國都會敞開大門任憑獸人們長驅直入,因為連他們為之付出亡國代價來捍衛的盟友都不願意照顧他們的臣民,我想整個北方大小盟國都會為之齒冷的。”柯默臉色轉陰,冷冷的道:“你們如果不提供足夠的資金以保證他們渡過這個嚴冬和明年的春荒,我想這和將他們拋棄在北部荒野中並無區別,其結果都是一樣,不是凍死,便是餓死。”
三國代表都為之色變,柯默的話正擊中了他們的痛處。北方聯盟雖然是由數十個大小不一的王國、公國和城邦組成,但其實卻是隱隱約約分成了兩大派系,一方是由尼科西亞王國為領袖的中庸派,另一方則是由西面克諾索王國和阿提卡公國兩國為核心的聖教系,而光明教會教廷所在地馬爾科就位于阿提卡公國南部。北方聯盟成立的一項主要責任就是為了抵禦北部荒原上的獸人們無休止的南下侵襲,但近年來獸人們似乎更垂青于對中庸系諸國,不斷在東部中庸系諸國邊界發起進攻,而相比之下西部的聖教系諸國北方邊界要平靜許多,頂多就是一些小股獸人武裝突入內地搶掠一番罷了,很少有大規模的武裝入侵。
三國和尼科西亞王國同屬中庸系中堅力量,他們對宗教采取包容政策,雖然光明教會依然在中庸系諸國內占據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但中庸系諸國並不排斥其他教派在自己領地內傳教,而且還有意無意的加以扶持,這就與主張光明教會應該是領地內唯一合法宗教的聖教系諸國在政策上有所分歧,也導致了雙方的舌戰,雖然還沒有影響到國與國之間的關系,但隨著時間推移,兩大派系也就逐漸壁壘分明。
而今年獸人的瘋狂入侵更是導致了麥倫公國和梅茵、蘇索爾城邦的滅亡,這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中庸系諸國的生存,尼科西亞王國不得不開始全面擴軍,本來就有些捉襟見肘的財政更是雪上加霜,不但向國內大領主們舉債,而且也向系內幾個較為富裕的盟國借貸大筆資金,好在盟國也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尋常,唇亡齒寒,倒也慷慨解囊,但是在解決難民的資金問題上卻出現這樣的小波折。
柯默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也讓三國代表不得不考慮盟國國民的民意指向,如果真的喪失了民意,一旦北方還在苦苦抵抗的其他城邦和國家喪失了鬥志,躲在中部的三國一樣可能面臨可怕的獸人們進攻。
“柯默男爵,我想我們不必在繞圈子了,還是請您談談您的價碼吧,我想我們總能夠找到一個雙方都能夠接收的結果,畢竟尼科西亞王國和我們三國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要解決這一批難民的生存問題,我相信沒有人願意看到他們遭遇不幸。”還是商人出身的布哈茲男爵更能理解柯默的心意,瞟了一眼一直保持這觀望態度的泰茲公爵,沉吟了一下終于攤牌了。
“呵呵,還是布哈茲先生直爽,十二萬老弱婦孺,我希望能夠美人給予三十金盾的財政補貼,以便高加索有能力為他們提供一個較為滿意的生存環境。”柯默一字一句的從嘴中吐出自己的要價。
幾乎是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三國代表面面相覷後都不約而同的搖頭表示不能接受這樣的條件,每人三十金盾,意味著十二萬人將付出三百六十萬金盾,這是一筆龐大的數目,三國雖然能夠拿得出來,但他們並不認為這件事情值得支付這樣大一筆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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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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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0:56:49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十三章 表演
柯默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冷冷一笑道:“諸位,也許你們認為這些難民根本不值得花費這樣一筆金錢來打發,不過我提醒諸位,這些人能夠從各自國家中逃亡出來,不少都是原來各國的顯貴勳臣,他們與諸位所在的城邦臣民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如果諸位拒絕為他們提供必要的庇護,我想他們會給諸位所在國家帶來的麻煩到時候遠不止這樣小小一筆數目能夠解決得掉,這是我得由衷之言,請諸位三思。”
“三位,我覺得男爵閣下的話很有道理,我們不可能不為他們提供必要生存條件,諸位考慮一下,每一個難民如果真在諸位所在城邦和國家裏居留下來,我想每個難民所需消耗的東西遠不止三十金盾,房屋、糧食、燃料以及各種生活必需品,還要為他們提供工作崗位,這麼多人湧入境內,他們必然會與本地居民發生各種矛盾甚至沖突,這種種問題,有許多不是用金錢能夠解決的。”內政總管臉色嚴肅的插話了,“我想三位最好還是能夠與男爵閣下達成協議最好,這樣的解決方法才最符合我們各方的利益。”
“可是公爵大人,三百六十萬金盾遠遠超出我們被授權範圍,我們的確無能為力。”尼德蘭人搶先答話。
“呵呵,塞裏巴斯子爵,我想以你與貴國大公的交情,我想即便是略有超出,只要您是為了解決這個難題,自己又沒有任何私心,我想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或者我可以寫一封信交給大公殿下,把事情解釋一番,您看這樣如何?”內政總管開始發揮他特有的威力,“克雷安子爵,納波裏那邊,我想您作為商會的重要代表,能夠避免大量難民湧入,執政官閣下定然不會有任何異議,如果執政官閣下真的對此不滿,那麻煩您轉告他,尼科西亞王國和北方盟國將誓死保衛防線安全,確保納波裏絕對不會受到獸人的任何威脅!至于布哈茲男爵,我就不用多說了,蘇索爾城邦如果連這點小問題都需要重新回去請示,我想這不是布哈茲男爵為人行事的風格,您說是不是男爵閣下?”
內政總管一番連捧帶打的話語讓三國代表臉上露出為難神色,正如對方所說,這樣一筆數額三國不是拿不出來,但三人卻沒有得到這樣大的授權,可是很明顯對方要求自己一方立即拍板,自己如果拖下來,又怕夜長夢多,真的出了問題,自己又難以承擔這份責任。
最後還是尼德蘭人最先應承下來:“公爵閣下,既然您這般說,我們也不好在敷衍推托,不過我想最好您能手寫三封書信交與我們帶回以便我們回去好交待,畢竟這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授權,但時間緊迫,我們也不能在拖延下去,就按您說的意見辦理吧,我們希望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看到難民離開。”
尼德蘭人的話語終于打破了僵局,克雷安子爵和布哈茲男爵同時附和點頭。
“沒有問題,我會寫信給諸位帶回,還會加蓋王國印璽,以示正式。”內政總管含笑點頭。
直到三人的人影徹底消失在休息廳走廊盡頭,內政總管才美美的猛吸了一口石楠木煙鬥中的煙絲,轉過頭來重重的點點頭滿意的道:“好小子,今天幹得不錯,看來准備得很充分啊,收獲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啊。”
“呵呵,公爵大人,都是聽了您的安排,我不能不預先作些准備啊。”柯默眨眨眼睛風趣得笑道,“這可是事關十幾萬人和整個高加索的大事,有不得半點閃失,何況我說的也全是事實,並無半點誇大其詞,公爵大人,還是您那一番話才真正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啊。”
“好了,小子,別在那裏拍我的馬屁了,這幫家夥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尤其是那個布哈茲男爵代表的美狄亞城邦,那可是有名的錢袋子,不多搾些出來怎麼對得起我們在前線用血肉之軀替他們抵擋獸人的戰士們?明天他們就會把銀票帶過來,記住,三成剛好一百零八萬金盾,八十萬金盾打進王國財政部賬上,二十五萬金盾打入陛下內廷帳戶,剩下三萬金盾就當你的酬勞吧。”輕輕在旁邊的煙缸敲了敲,將殘余煙絲敲落在煙缸中,內政總管站起身來聳了聳肩,“你還得在布魯斯花費一些,雖然我已經和他們打了招呼,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你通過利昂地區時,最好請軍隊護送一下。”
“對了,難民中的幾名貴族代表也來到了這裏要求覲見陛下,今晚也來參加這個酒會,你可和他們接觸一下,關于難民名額分配,你也可以和他們談一談,他們大概都不會願意去高加索,估計都會留在三國,但他們可以協助你先做工作,我去讓人帶他們過來。”已經走到門口的內政總管突然想起什麼,轉過頭來吩咐道,“你在這裏等一等,他們可能還有一些問題要和你交換一下情況。”
當柯默和幾名來自麥倫公國和梅茵、蘇索爾城邦貴族們商談完關于遷入高加索難民數額分配詳細情況後,酒會已經進行過半。並不出柯默和內政總管的意外,這些家夥所代表的貴族們都毫無例外的希望留在三國而不願意去荒涼偏遠的高加索,這讓柯默暗自十分高興,這些貴族一旦到了高加索,必然會對那些曾經是他們子民的平民產生巨大影響,這自然會影響到柯默對整個領地內民眾的管理,對高加索荒涼程度有意無意的誇大讓本來就不願意去的貴族代表們更是下定決心,柯默也將計就計的希望貴族代表們不要對外宣揚高加索的困難,以免後期工作難以開展,貴族代表們都信誓旦旦的點頭應允。
當柯默和一幹貴族代表們談笑風生的走出休息室步入酒會廳時,迎面而來的凝重氣氛讓柯默為之一怔,原本風度優雅的內政總管此時一臉嚴肅的站在宴會廳一角傾聽著他身邊的皇家近衛隊兩名軍官彙報著什麼,而很顯然酒會廳裏其他客人大概也從其他渠道得知了什麼消息,三三兩兩的客人們圍在一起激烈的談論著什麼,不時有女客掩嘴發出有些誇張的驚呼聲,似是對對方陳述的情況感到萬分恐懼和害怕。
“怎麼回事?”一邊接過侍者送上的松針威士忌,柯默揚起雙眉,小聲問漫步走過來的晚裝麗人。
“出了大事了,麥隆法師昨晚失蹤了,今天一天也沒見蹤影,他的警衛報告了凡賽爾皇王衛隊,王家衛隊在加強戒備的同時也配合近衛騎兵對周圍地區進行了搜索,在離這兒五公裏地外的一處野地中發現了麥隆法師的遺體,聽說已經化成了灰燼,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卡姬雅言語雖然十分輕松,但柯默看得出來對方眼中有一些擔憂。柯默沒有想到王家衛隊的應變搜索能力如此之強,僅僅事隔一天就被他們發現了蹤跡,好在自己離開時,已經作了一些必要的隱藏掩飾和特殊處理,他並不擔心對方能夠從那裏發現什麼。
“麥隆法師?”柯默一臉驚訝。
“對,他是父王請來的宮廷禦用法師,隸屬于光明教會,魔法術精深無比,沒想到居然會在野地中化為灰燼,真不知道是修煉法術失敗,還是由于其他意外發生,簡直不可思議。”卡姬雅聳聳肩,大概以為柯默並不認識對方。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58:13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十四章 謀殺
泰茲公爵一臉陰沉的在這一片空地中各處仔細的察看著,遠處隱約可以看見高擎火把的衛隊騎士,王家衛隊已經將整個現場四周封鎖起來了,幾具魔法宮燈在空中飄浮著,除開內政大臣以外,現場上就只有另外兩名一身魔法師打扮的中年男子了。
從打扮來看,年齡稍微大一些的男子一身純白法師袍,左胸處一枚造型別致的三頭聖天使騰飛式銀胸針別在上面,下端衣襟上用黑絲線繡著幾個烏丁字母,遠遠看去有些模糊;而另一名法師打扮的男子也式一身法師袍,只不過眼色卻是極其普通的褐黃色,全身沒有任何足以說明身份的標記,不過手中那具碩大的法杖樣式看上去倒有些獨特,杖頂端的魔法水晶居然呈現一種朦朦朧朧的土黃色,七顆眼孔呈一種獨特的天空星宿排列狀排列在圓形水晶蓋頂上,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奧妙大概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泰茲大人,是什麼時候發現麥隆聖師失蹤的?”白袍法師目光清澈明澄,臉色在魔法宮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白淨,似乎稍稍有些憂郁的氣息,讓人無法相信他就是光明教會派駐在尼科西亞王國宮廷中的首席大魔法師。
“奧尼亞大人,應該是在昨天傍晚晚飯後發生的事情,根據衛兵報告,麥隆法師收到一封信函,但他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信函內容,晚飯後他便獨自外出了,並拒絕了衛兵們的跟隨。”內政大臣說話也相當謹慎,這幾年光明教會本來就與王國關系持續走低,雖然宮廷首席法師按照慣例還是邀請光明教會來人擔任,但宮廷禦用法師其他非光明教會的魔法師比例卻在日益增長,這讓光明教會頗有微詞。
奧尼亞大魔法師,尼科西亞王國內魔法界的第一強者,就是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除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似乎帶著一絲奇異外,全身上下似乎看不出有任何一點作為強者的氣勢。如同要看穿人肺腑的目光緩緩掠過內政總管的臉上,白袍男子微微點點頭:“泰茲大人的意思是麥隆法師慘遭毒手與那封神秘的信函有關?那不知道衛兵是否認識送信人或者說看清楚了送信人的相貌特征了呢?”
有些遺憾的搖搖頭,泰茲公爵若有所思的道:“真是令人失望,那兩名衛兵都只看見對方是一個披這黑色鬥篷的男子,聲音似乎用魔法變音術處理過,只有短短兩句話,據二人稱對方似乎有意遮住了面目,他們無法看到對方真實面目。”
點點頭,白袍法師不在多說,扭頭向著一直在周圍察看著什麼的另一名男子朗聲道:“克倫先生,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一身土黃色法師袍的壯年男子把目光從地上的巨大裂縫收回來,轉過頭來:“奧尼亞先生,這裏似乎是經過一場異常激烈的大戰啊,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但這裏魔力激蕩的氣息依然很濃厚,您大概也看出來了吧,殺死麥隆大人的人不簡單啊。其他我不敢多說,但這道裂縫我可以斷定,對方至少有一名精通土系魔法的高級魔法師,您看看這道裂縫,吸取的土壤已經深達三米之深,這瞬間一提之力能夠破土深達三米,這不是普通魔法師能夠做到的。再看看四周飛散的塵土粉末,飛散成幾處,都比較集中,應該是在麥隆法師反擊時擊散的,但卻沒有徹底散裂,這也能證明對方的魔力水准已經有相當深度了。”
“克倫先生,我看您好像還忘記了一點,這裏可蘊藏著相當濃厚的黑暗氣息,我可以肯定其中還有死靈氣息,您看,那兩堆發白的灰燼,那是我們光明教會聖火煉化後的特殊表現,這應該是兩個死靈生物,麥隆的對手應該是包括一名黑暗法師在內的敵人。而且麥隆之死雖然從表面上來看是死于火系魔法的攻擊,但麥隆本身就是精于火系魔法的強者,卻死于火系魔法,這其中頗有古怪。只是我還弄不明白麥隆究竟得罪了什麼人,居然會使得對方設計這樣一個局讓對方來置他于死地,按理說暗類的修煉者是不會輕易招惹我們光明教會中人的,尤其是在這凡賽爾,要知道這周圍可既有王家衛隊的騎士們,又有宮廷禦用魔法師。”白袍男子分析十分准確,不過在後面的幾句話中卻似乎話裏有話。
站在一旁的內政總管聽得作為宮廷首席禦用魔法師這樣若有所指的這樣一番話,心中一動,莫非對方把懷疑對象指向了王國?這似乎有些荒唐,但處于這種情況下,倒也難怪對方起疑。凡賽爾周圍除了王家的近衛騎兵團隨駕護送外,還有一隊火影騎士團的騎士負責護駕。
火影騎士雖然不能與光明教會的雷馬騎士和聖堂騎士相比,但這些騎士不但出身高貴,而且都經過正規的騎士訓練,最難得的是他們都是從近衛騎兵團中的中高級軍官中的佼佼者挑選出來,又經過專門的基本魔法技能培養,都具備了一定的魔法技能,拿教授他們的老師來說,他們有少數人已經具備了魔法士的水准,一般也都具備了魔法學者的水准,可以說這些人是王國貴族騎士精英中的精英,無論是格鬥技巧還是戰鬥經驗以及魔法技能,他們都完全足以獨當一面。
由于效忠者的不同,來自光明教會的宮廷法師一直和火影騎士有些格格不入,但泰茲公爵絕對不相信這種矛盾會激化到了相互置對方于死地的這種地步。
“奧尼亞先生,您似乎有些誤會,莫非您認為會是我們內部人做的這種事情?”泰茲公爵正色問道。在這種事關整個王國大局的問題上稍不留意就會引來極大麻煩,泰茲不得不認真對待。
說實話,奧尼亞心中也有些疑惑,麥隆的實力他是清楚的,即便是三五個火影騎士也未必能夠對付得了他,除非是在特殊情況下偷襲,可是麥隆怎麼會跟隨對方來這種荒僻的地方而又沒有帶任何隨從,這就有些令人起疑了,除非麥隆自己心中認為自己有絕對把握來赴這個約會。但是麥隆屍骸灰燼中這枚箭頭又做何解釋呢?
如果單單是魔法師相互之間的對決,麥隆身上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東西,而且這是自己親手從麥隆身上肋骨上取下的,顯然麥隆是在遭受這一記暗襲後才最終導致失敗身亡的。奧尼亞手指輕輕的撚著這枚箭鏃,細細的琢磨著。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0:59:56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十五章 奧秘
這是一枚彌爾斯銀鑄就的箭頭,彌爾斯銀是並不常見的魔性金屬,除開與尋常金屬相同的特性外,它獨具的無堅不摧的剛性魔力使它成為大陸各國武者和鑄煉師追逐的目標。只是這彌爾斯銀極為稀罕,通常伴生于銀礦附近,經年難尋得一塊,而且即便是獲得了彌爾斯銀礦石,普通鑄煉師也無法提煉,這種魔性金屬的提煉需要特殊的爐具和燃料,如果需要想把它提純到一個高度,更是需要用魔法力催動火系魔法加持,不過這樣一來亦可使這種魔性金屬帶上提純所用魔法術的本身特性,威力更勝一籌。
無論是弩箭還是弓箭,這都不大可能是魔法師使用的東西,大陸上的魔法修煉者,只要上升到了魔法士以上的水准,已經是相當受人尊崇,無論他是修煉暗類魔法還是元素魔法,抑或是光明魔法,都十分珍惜自己的榮譽,絕對不會作出用弓弩類暗殺這種卑劣行徑,能夠作出這種行為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刺客或者殺手。奧尼亞內心也相信王國內部的騎士們即使再對光明教會和麥隆法師不滿,也不大可能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他,只是在凡賽爾這種強者雲集的地方,自己只不過因事返回了賈紮伊爾一趟,居然就出了如此大的問題,如果不追查出蛛絲馬跡來,這的確讓他心有不甘。
那麥隆來這裏究竟是要來見誰呢?是什麼人的身份能夠讓他放心大膽的來這裏呢?這個問題深深的困擾著這位光明教會的大魔法師。
“泰茲大人,我想像送信者那樣形跡奇特的人來到凡賽爾向麥隆送信不大可能不被人發覺,難道王國衛隊和周圍警戒的士兵都沒有任何發現?”奧尼亞改變了問話方式,畢竟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直接質詢對方有些唐突。
“實在抱歉,我們已經就進出凡賽爾的客人作了一次全面清理,沒有發現任何與衛兵描述的對象相同或相似的對象,而且負責守衛附近的士兵也沒有發現有可疑人在這一段時間進入凡賽爾。”內政大臣也有些尷尬,畢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名宮廷禦用魔法師被殺,居然毫無線索,這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那泰茲大人的意思是凶手就是躲在凡賽爾裏的客人中嘍?”白袍法師雙目中精芒倏現,話語更加淩厲。
“奧尼亞大人,凡賽爾內的客人多達幾百人,而且這獵莊外圍的各色人更是難以計數,我無法確定這個凶手究竟來自哪裏,如果一個殺手真要針對麥隆發起刺殺行動,我想他應該可以很輕松的越過近衛騎兵們的外圍警戒線,尤其是像您說的這個凶手似乎具有相當高的魔法水准,或許還是一名魔法師。不過,我已經安排人下去摸排,但究竟能否有一個滿意結果,我不能給您一個肯定的答複。”內政總管字斟句酌,這等事情非同小可,一旦引起對方的猜疑和不滿,那就反為不妙了。
白袍法師不再多言,他也知道對方所說也的確屬實。凡賽爾最為尼科西亞王國國王的私人獵莊,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已經演變成為一個以獵莊為中心的小型集鎮,除開獵莊本身外,圍繞著獵莊發展起來的各種服務性行業也異常繁榮,飯館旅店、銀行錢莊、服飾店、首飾店、當鋪、賭場、妓院等等,光怪陸離,加上來自王國各地甚至大陸各地的勳臣貴族商賈士紳,這裏已經成了王都賈紮伊爾的一個縮影。
要想從這麼多人尋找出這樣一個殺人者的確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說殺手飄然而來,得手後隨即遠遁,只怕任何人也難以查到多少有益的線索,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的記憶會逐漸模糊,過上三五天便再也難以回憶起幾日前與己無關的瑣事,而要在幾日內完成對所有關系人的摸排,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且極有可能引發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奧尼亞有一種預感,這名殺死麥隆的凶手不是什麼殺手,而就是凡賽爾獵莊中客人裏的一個,當然這並沒有什麼依據,但奧尼亞相信自己的直覺。
“泰茲大人,我想還是由我們光明教會來調查這一事件更方便一些,畢竟麥隆法師是我們光明教會中人,而且殺害麥隆法師的人應該是一個具有黑暗屬性的魔法師,我想只要循著這條線索去找,終究會找到這名凶手的。”白袍男子委婉的謝絕了內政總管的建議,當初他本來只想讓內政總管一人來,但老到的泰茲竟然拉上另一名宮廷禦用法師,而起恰恰不屬于光明教會,內政總管的奸猾讓白袍男子十分不滿,但卻不好拒絕,這種有損于光明教會形象的事件無論能否抓獲凶手都最好控制在最小範圍之內。
“噢,奧尼亞大人的話也有道理,不過在王國境內如果發現了可疑人,請盡快通知當地內政部門,畢竟這種事情發生在凡賽爾,我想無論是對王國還是光明教會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也希望得到一個最終結果。”泰茲公爵已經替對方說出了言外之意,這讓本來對對方拉上外人來看現場的內政總管有些不滿的白袍法師觀感又有所改變。
三天之內竟然收到了兩封空間傳遞,一身白袍的老者靜靜的坐在古樸的木椅上思索著。麥隆的來信很簡單,只說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但卻沒有說明究竟發現了什麼事情,而第二封信傳回來的消息竟然是麥隆被謀殺了,而且是被暗類修煉者謀殺,想到這兒清瘦老者紅潤的臉膛上就忍不住掠過一絲陰霾,山雨欲來風滿樓,他有這種感覺,本來以為世界能夠按照自己所認知的軌跡運行,然而似乎只是某一處稍稍偏差了一點,一切便改變了方向,通通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甚至連素來自信的自己也發現無法預測到這一切將會向何處去。
麥隆雖然不是什麼超級強者,但作為一名高級魔法師,而且是一名習練有相當水准攻擊魔法的宮廷禦用魔法師,竟然會被暗類修煉者用火系法術燒死,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件奇跡了,這既是對光明教會的侮辱,更是對整個光明教會的挑釁!白袍老者並不同意奧尼亞對這件事情的懷疑,但他也同意對方傳遞過來的意見,那就是也許尼科西亞王國國內會有人借著這個機會攻擊光明教會,需要慎重對待。
按理說自己是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但現在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想到這兒,白袍老者清 的臉上有意無意望向西方,那個人的身體似乎有些好轉,難道經過神聖光鑒照耀過就可以具有回天之力麼?這是一個不好解答的難題,而現在似乎也只有耐心的等待下去。好在奧尼亞的能力足以應對尼科西亞王國內部的種種挑戰,但最好能夠有兩名騎士配合更妥帖,想了一想,白袍老者有些深邃的雙眼中跳躍著有些藍幽幽的光芒。
白袍老者站起身來把目光望向湛藍的天空,北方的事情似乎並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運行,自己設計的一切已經有些脫離軌道,但還並沒有偏離太遠,嘴角掠過一絲神秘的笑容,白袍老者從書櫥中抽出一副魔法卷軸,手指微撚,卷軸在空中飄浮,並迅速展開膨脹,一道耀目的白光從卷軸中散射開來,穿空而去。
作者:
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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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1:01:36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十六章 比蒙(1)
雖然北方的曠野裏掠過的山風已經有些涼意,但長期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士兵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氣候,裸露的臂膀暴露出赤銅色的結實肌肉,一條條如同蚯蚓般的筋腱盤曲在上,清一色虎頭豹眼虯髯戟張,長達三米的木柄矛槍頂部紅纓隨風起伏,只是紅纓上方的矛槍頭略顯粗糙,看得出來只是經過粗磨打造的簡陋鐵尖,讓本來看上去雄風獵獵的氣勢短了半截。
一圈接一圈成連環狀環繞而成的營帳布滿了整個曠野,咋一放眼,給人的感覺似乎走進了一個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軍營,顏色駁雜不一質料各不相同的帳篷顯示著各自不同部落的區別,不過處于正中間金黃色的圓頂天窗大帳篷一看就知道與眾不同,站列在帳外周圍的無一不是身高兩米以上的龐然巨漢,金黃色的皮甲只罩住了胸腹以及下身要害,甲胄左肩頭處一個虎頭吞環形標記象征著這隊甲士的與眾不同。
不過光憑身著甲胄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這對漢子的身份不凡了,獸人戰士很少穿戴這樣正規精美的甲胄,即便是上戰場第一線,一般也就是在頭上一頂破皮盔,胸前一塊粗糙簡陋的爛皮甲就再無其他東西了,可這列甲士卻是甲胄齊全,頭頂上甚至還戴著鑲有鐵片的護頸圓盔,這玩藝兒可不是獸人領地自己能夠出產的,除了凡人那邊重金購買外那就只有憑借武力自己去搶回來了,可這一隊甲士五十人清一色的同樣裝束,那就不是能夠靠搶能夠裝備齊的了,除了王之衛隊,獸人中沒有誰能有這樣的實力。
金黃色大帳前豎立的一矗豹尾大旗證明了這一點,這裏是活躍在蒼之大陸西部北方荒原上的獸人聯盟大汗所在居所,一頭奔騰咆哮虎形圖騰標記正呲牙咧嘴仰天長嘯的圖形在旗幟上隨風當空飛舞,這象征著本屆獸人聯盟是由虎族擔當整個聯盟的汗王之位。而守衛在金帳外的甲士自然就是虎族最精銳的衛隊───斑斕甲。
金色大帳中的氣氛似乎並不太融洽,或是懊惱或是不滿的神色出現在在座的幾人臉上,似乎在為某一個話題爭執不下。
居中而坐的壯實漢子方面大耳,紅棕色面膛上一雙精光閃閃的虎目,氣勢攝人,額際隱約可見幾道暗光流動的黑褐色斑紋是虎族王者身份最明顯象征,大蒜鼻下與頜下棕黃色的濃密胡須將整個嘴部都遮得嚴嚴實實,棗紅色的大髦斜披在一身黃金戰甲外,半尺寬的銀灰色巨劍深深的插在他面前的泥土中,鱷魚皮包裹的劍柄頂端一刻碩大的黑色圓珠波紋流轉。沙彌·泰戈爾,虎族君王,莫幹荒原獸人聯盟第三十二任盟主,任何人如果被他貌似粗豪爽朗的外表所迷惑,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他雖然是虎族君王,但扮豬吃虎卻是他最為擅長的本事。
莫幹荒原占據著蒼之大陸東部地區的整個北方,地域遼闊,這裏是獸人的發源地和最大聚居地,生活著幾十個獸人部族,他們自己稱自己為比蒙王國,但在其他種族尤其是凡人的眼中卻拒絕承認這個所謂的比蒙王國,他們認為作為獸人的那種政權結構方式根本不能稱之為國家,頂多稱得上是一個松散的部族聯盟,所以大陸其他地方的勢力和人們大多稱之為獸人聯盟,也有諸如精靈、半精靈、鮫人、水母人、野蠻人等其他一些種族因為反感凡人的獨斷霸道而用另一個名字稱呼──獸人王國。
雖然獸人聯盟中有多達幾十個部族,但真正能夠在聯盟中參與決定的卻不過區區六個部族,正是這六個部族決定著整個獸人聯盟的一切大小事務。
圍繞著壯實漢子而坐的是四男一女,坐在壯實漢子側後方的一名半垂著頭的眇目老者,漆黑的長發披下來連面龐都被遮去半個,讓人無法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沙彌,你說的那些家夥不是願意為我們提供充足的情報信息和物資麼?為什麼現在沒有了消息?撞城車也就送來十幾輛,還沒來得及運用熟練就被損壞了,這恐怕和原來說好的條件有些不大相符吧?”
略略有些佝僂的中年瘦削男子臉色有些發青,就像一個酒色過度的縱欲男子,牙縫中透著絲絲冷氣,一雙瘦長的手飛快的在身前相互搓著,深凹的眼眶中綠幽幽的雙瞳閃爍不定,厚實的甲胄穿在幹瘦的身體上顯得有些不太合身,看上去更像一個做生意失敗的落魄商人,唯有帶著的棕褐色頭盔頂部正面一個仰天長嘯的狼雕塑能夠證明他的身份非同凡響,這是狼族中至高無上的象征。卡特·沃爾夫,狼族當之無愧的頭號首領,一個將獸人六族中最弱的狼族一手帶到可以與虎族相提並論的智者,在狼族所有人心目中,他甚至比虎族首領沙彌·泰戈爾更適合擔當整個獸人聯盟的王者。
壯實漢子眼中精芒閃動,微微頜首:“凡人永遠不可能對他們寄予太大希望,他們中很多人心術奸狡刁滑,道德和信義對他們沒有任何約束,這一次他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我們,他們提供給我們攻城車固然對我們拔掉北方凡人要塞堡壘有幫助,但卻要我們不可以越過烏拉爾山和烏拉爾河一線,他們為什麼作出這種約束,到現在我也不明白,而烏拉爾以西的凡人們似乎搶在我們之前就有了准備,這中間有些古怪,他們會為我們比蒙著想?還是這些家夥與烏拉爾山和烏拉爾河以西的凡人勢力有勾結?這未免有些太荒唐了吧?”
沒有誰知道這些家夥究竟屬于哪一方,但是這些家夥為獸人提供了千百年來一直夢寐以求的撞城車這種先進攻擊武器卻是貨真價實,也不知道這些家夥是通過什麼手段運過封鎖線,而且不是一輛兩輛,是十五輛!雖然在戰鬥中發揮的作用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但給那些城堡和要塞中的凡人守軍士兵帶來的震撼卻是不言而喻的,而對獸人一方士兵士氣的提升更是超過任何獎賞,無論賣給獸人那批凡人有著什麼樣的陰謀,但這一次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松的拔除北方凡人國家這麼多要塞和城堡,與使用了這批撞城車有著絕大關系,所有人在這一點上看法卻是一致的。
“至于他們為什麼不再提供更多的撞城車,我想他們大概也是擔心我們獲得這種武器數量太多會讓我們的力量提升太多,這樣並不符合凡人們的利益,他們是又想利用咱們,卻又想勒住我們的脖子,打的是好主意啊。”中年壯漢一臉發自內心的爽朗笑容,讓人看上去更像一名和藹可親的長者,“這些凡人每作出一個舉動之前都會考慮各種後果,他們的心思要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和這些人打交道我覺得甚至比打仗更累。至于他們為什麼會提供攻城車給我們,說實話,到現在我心中也沒有一個底。”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十七章 比蒙(2)
沙彌·泰戈爾的話深得在座眾人的贊同,沒有人喜歡和那些猥瑣醜陋的凡人打交道,他們的心有百竅,只會躲在背後耍些陰謀詭計,在崇尚武力的獸人王國中,凡人的種種行徑是永遠無法得到他們崇拜和祭祀的保護神──戰神馬爾斯的親睞和祝福。但是他們卻又離不開凡人,荒涼的莫幹荒原一方面是富饒肥沃的,但從另一角度來說又是貧瘠窮苦的,它帶給獸人們無盡的森林和獵物,那是獸人們的發源地,荒原上還有數不盡的礦藏和肥沃的土地,但獸人們卻一樣受著凡人們的制約,他們沒有食鹽和香料,沒有食鹽,他們的族人就會生病,沒有香料,他們的肉食無法得到保存。
獸人貴族們一樣渴望凡人世界諸如珠寶、首飾、綢緞、茶葉、藝術品等種種奢侈品,根據古老的傳說,如果沒有這些東西供奉給戰神馬爾斯和狩獵女神阿爾忒迪斯這兩個一直佑護著獸人的神祗,獸人將會遭受巨大災難,而在向神祗們奉獻了足夠的貢物後,他們也一樣渴望享受這種來自凡人世界的奢華生活。而這一切只能來自他們不斷向南征戰來攫取。
作為狼族中的頭人,卡特·沃爾夫自認為有著不輸于沙彌·泰戈爾的智慧,但他也知道泰戈爾的胸懷卻是整個獸人一族中無人能與之匹敵的,在這一點上連卡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也是他之所以願意承認沙彌成為第三十二任獸人聯盟王者的主要原因。
“沙彌,你的意思是我們就此止步?”狼族首領終于停止了搓手,把目光落在對方那張寬臉上。
“冬季即將來臨,而南方的凡人們准備已經十分充分,在沒有看到那幫人送上的第二批東西之前,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繼續南下,這一次我們獲取的東西應該已經足夠向族中的長老們交待了,當然我們需要保持我們在邊境線上的威懾,防止凡人們重新築起城堡和要塞,以便于我們明年可以獲得更大的戰略發展空間。”泰戈爾的意見相當穩健,卡特也得承認在目前情況不明的情況下,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克裏斯汀,你們研究進展得怎麼樣?”方面壯漢將目光落在一直蜷縮在寬大座椅中的慵懶女人。火紅的爆炸式蓬松頭發,經過精心修飾的眉毛下一雙火紅的瞳孔綻放著金鑽般的異彩,殷紅的嘴唇看上去更像是一具銀盆上畫師的朱筆偶點,全身柔若無骨般,一雙白皙粉嫩的小腿悄悄從貂皮圍裙中探出來,那腳趾甚至模仿著那些凡人貴婦人打扮,如點漆一般將指甲塗成胭脂紅,上面甚至有用細羽毛刻畫的花卉蝴蝶,據說是捕獲的凡人奴隸中一名頗有名氣的美體師的精心之作。
與其他幾族一直是男性承擔王者之位一樣,狐族的王者之位幾百年來一直是由女性牢牢控制著,克裏斯汀·福克斯當之無愧于本代狐族女王,除了成功成為幾族聯合起來的潤滑劑外,克裏斯蒂率領下的狐族更充當了獸人一族中學習凡人先進文明的急先鋒。
“沙彌,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們的人無法從被損壞的撞城車中獲得更多的東西,更不用說仿制了。不過我們也算有一些收獲,這些撞城車都相當精致,絕非一般作坊工坊能夠生產,其中像許多金屬零件都需要相當專業的加工才能制成,普通冶煉作坊根本無法承擔這樣高水准的工作,我們有理由相信生產這種裝備的凡人至少具備了一城或者一國以上的勢力才能夠做到這一點,尤其是那最關鍵的旋轉機簧,我們的研究人員根本無法相信那樣一個小東西怎麼能夠產生那麼大的力量,更不用說弄明白了。”狐族女子舉手投足間那楚楚動人的風韻連素來不解風情的熊族首領也忍不住多瞅了對方幾眼,至于其他幾人更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
幾個男子臉上幾乎同時湧起失望的神色,卡特最為明顯,作為獸人族軍隊中輕甲步兵的主力,狼族士兵一直是攻城拔寨的頭號選手:“克裏斯汀,難道我們真的無法仿制麼?那我們豈不是一輩子都的受制于那些凡人?”
“卡特,你以為那些生命力最為脆弱的凡人能夠成為這個大陸上最為強大的主宰者就那麼簡單?如果這麼輕松就能解決這種問題,我想我們的先輩以及其他諸如精靈族、野蠻人等其他部族一樣早就將凡人這種渣滓從大陸上徹底清除了。”一陣格格嬌笑,花枝亂顫的狐族女子胸前那對茁壯挺拔的峰巒搖曳生姿,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火灼燙了一般猛的縮,一瞬間似乎大帳中的氣溫也升高了幾度。“無論是冶鐵技術還是金屬加工手段,甚至連木料的加工水平,都不是我們現階段能夠模仿的,要做成這樣一具成品,我個人認為我們這一代人都不大可能。如果單單只是想要熟悉使用技巧,這倒是容易做到一些。”
帶著欣賞的目光深深盯了狐族女王一樣,方面漢子又把目光轉向了坐在最邊上一直半閉著眼睛仿佛依然入睡的瘦長漢子,“史奈克,你那邊情形怎麼樣?查到什麼線索沒有?那些撞城車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偷運過來的?”
沙彌並沒有期望能夠查出這夥神秘勢力的來曆,敢于作出這樣的大手筆,對方自然早有准備,他只希望憑借自身力量能夠多了解一些對方的真實底細,畢竟讓這樣一個毫不知曉對方情況的勢力作合作者,總覺得不太令人放心。
作為蛇族的王者,史奈克家族一直是蛇族王位的當然繼承者,陰沉冷漠大概是蛇族的天性,這在作為涉足王者一族的史奈克家族成員身上體現得更為明顯,也讓他們始終與獸人六族中其他五族顯得不太合拍。由于人口數量上遠遠少于其他五族,所以幾百年來蛇族一直未曾有人登上過聯盟王者之位,不過這並不代表蛇族得實力就可以小覷,他們作為獸人六族中最為神秘的一族一直是獸人軍事實力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與生俱來的潛蹤遁形能力、善于形體變化的天生本能、超乎尋常的感知能力使他們成為獸人王國中天生的情報系統中堅力量,無論是潛入其他諸如凡人、矮人、精靈等其他種族領地中收集情報,還是針對外來人員進入獸人領地的反間諜工作,他們都用優秀卓越的成績和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證明了他們擔起“獸人之眼”這一稱號當之無愧。
“對不起,沙彌,我們已經盡了力。但這些人行蹤詭秘,我們的線索只能查到他們最後一站是烏拉爾河與頓河彙合處的土奴堡,線索就斷了。撞城車應該是分散成各種配件運到那裏,然後再在那裏裝配,最後運往我們的領地內的。至于這些零散配件究竟是從哪兒運來的,土奴堡是一個中轉樞紐,運輸繁忙,尤其是河道運輸,加上這些家夥十分小心,應該是分成許多批次零星運來,所以無從查證。不過我們已經在土奴堡加強了監控,如果他們有第二批貨運來,我想我們應該可以獲得一些線索。”達施勒·史奈克,也就是那個比狼族首領卡特更為瘦削的高長男子,一雙眼睛總是半開半閉,據說這樣可以使自己眼睛始終保持隨時可以適應外界環境的最佳警惕狀態。
籲了一口氣,方面虯髯漢子大概也清楚要想輕松獲知對方的底細只怕使不太容易,對方敢于和自己打交道,先前必然作了各種准備,蛇族的偵察能力雖高,但凡人反偵察手段高超,花樣繁多,獸人在這方面望塵莫及,要想一兩次接觸就摸清對方底細,那絕對不現實。
“那南面的凡人那邊這段時間有什麼動靜?”方面大耳的壯漢聲音如洪鍾大呂,作為王國的統治者,他必須要考慮得更加周全才行。
“沒有太大變化,他們在北邊最重要的堡壘麥倫公國首都邁錫尼已經被我們徹底破壞,短時間內,凡人們無法修築期一座像邁錫尼一樣的大城,何況我們尚未退兵,他們也即便是有這方面的想法,也無從實施,我想他們大概也是在等待著冬季到來我們退兵之後,再作打算吧。”作為蛇族首領,達施勒掌控著除了情報系統外還肩負著獸人王國暗殺組織的責任,蛇族和狐族素來藏身獸人王國陰暗面,但他們發揮的作用卻並不亞于其他幾族。
“莫達,牟尼,你們倆有什麼意見?”虎族漢子終于把目光轉向坐在一邊一直沒有作聲的兩名彪形壯漢。
緊挨著虎族漢子作的是一名比沙彌更強壯的男子,膚色雪白,不過身上總像是有著一股懶洋洋的氣息,仰躺在大椅中,一動不動,似乎是在享受著室內的這種氣氛,嘴唇肥厚,幾根胡子碴似乎沒有刮幹淨,在眾人談話中一直沒有搭腔。他就是虎族最堅定的盟友首領,熊族王者莫達·比爾。
從小和沙彌·泰戈爾一起長大的莫達·比爾一直是沙彌最要好朋友,雖然二人分屬不同種族,但著並不影響二人的友誼,隨著年齡的增長,二人分別接掌了各自部族的首領之位,當沙彌·泰戈爾表露出將要競爭獸人聯盟之王的意思後,莫達立即給予了最堅定的支持,加上來自牛族的牟尼·奧科斯的全力支持,沙彌·泰戈爾毫無懸念的擊敗了另一競爭對手狼族的卡特·沃爾夫,終于在八年前接掌了獸人聯盟王者之位。
至于另外一個和莫達同樣強壯的鼓目凸嘴強壯男子看上去有些呆頭呆腦,巨大的鼻孔似乎總嫌空氣不足,不時抽動鼻翼,背略駝,不過千萬不要小看這個看似愚笨的壯年男子,他就是獸人聯盟中擁有子民最多的牛族首領牟尼·奧科斯。他同樣是與沙彌和莫達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只是他的命運似乎要曲折得多。
當初的牛族王者確定是由他兄長接掌,但起兄長在一次與凡人的作戰中受傷後死亡,最後決定由其幾個兄弟來競爭。在牛族傳統的拔河大賽中,牟尼憑借自己堅忍不拔的耐力最終戰勝了其他幾位兄弟,最終贏得了王位,而在後期的獸人王國王位競爭中,他又理所當然的站在了自己的好友一方,擊敗了有狐族支持的狼族首領卡特,在沙彌成為獸人王國王者的競賽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沙彌,我和牟尼都沒有什麼意見,既然你是咱們比蒙王國的汗王,一切當然由你決定,只是冬季將至,我的孩兒們都希望能夠早一些回家,看樣子今年似乎天氣涼得更早一些,得回去早些准備。既然已經收獲不少,那咱們也見好就收,凡人都是些不可靠的家夥,那些人提供武器給我們自然有他們的意圖甚至陰謀,我們所作的一切首先需要考慮我們比蒙的利益,沒有必要太顧及其他。當然邁錫尼城既然已經被破壞,那我們當然不能容許凡人們再建起一座城市來阻擋我們南下的通道,所以雖然冬天來臨,我們也需要有些布置,防止那些凡人利用冬季重新修建城市。”
又白又壯的男子懶洋洋的笑道,隨手拿過盤中一枚蘋果,輕輕一捏,蘋果立即變成了蘋果餅,蘋果汁液順著手指滑入白壯男子的口中,十分愜意的舔食了一下嘴唇:“唔,我覺得還是來自咱們莫幹高原上的蘋果汁更香甜,凡人領地上的東西總有一股其他味兒。”
看到諸族的意見都已經基本統一,沙彌滿意的咂咂嘴將目光轉向自己身後側翼一直垂首不言的長發老者:“大祭司,您還有什麼意見?”
“沙彌,不要太過相信凡人,但也不要懷疑一切,你只需要按照你自己想法去做,比蒙王國的利益高于一切,你只要牢牢把握住這一點,我相信馬爾斯神祗會站在我們一方。”幽幽的話語像是來自地獄深處,長發將整個面部遮掩,低啞的聲音有氣無力,但聽在眾人耳中卻異常清晰。
“謹遵大祭司的教誨,沙彌定然小心。”沙彌和其他幾個已經起立的首領恭敬的一禮,目送黑袍眇目老者慢吞吞的站起,倏然一晃如同一抹黑煙一般冉冉消失在帳中。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04:04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十八章 交往
接下來的幾天裏凡賽爾的空氣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除了火影騎士團的騎士數量又增加了一倍外,近衛騎兵的巡邏頻率明顯加大了,而內政部門的官吏們也開始進入凡賽爾,按照客人人頭逐個進行了解盤問,雖然有些帶有一點例行公事的味道,畢竟能夠進入凡賽爾作客的人哪一個沒有一點半點身份和地位,一般的內政官員們如何能夠放開手腳進行盤問?
對于內政官員們的登門拜訪柯默十分配合,除了列舉了自己事發當天在旅店中休息,以及第二天下午拜訪內政大臣直到晚間參加酒會,柯默還列出了能夠替自己作證的同伴,內政官員們顯然也沒有把想柯默這樣的貴族納入懷疑對象,粗略的詢問了一番後便結束了,這讓柯默對一番精心准備沒能派上用場十分失望。不過當兩名特征明顯的雷馬騎士追隨在一名白袍法師進入凡賽爾獵莊之後,柯默卻再也不敢有絲毫大意,雷馬騎士的能耐他早有領教,而在這裏能讓雷馬騎士跟隨在後的只怕除了宮廷首席魔法師奧尼亞之外,再沒有其他人有此資格了。
柯默很想盡早離開這裏,以避開光明教會的人,但他卻不得不留下來。雖然和三城邦代表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而有三名代表簽署的銀票也已經在凡賽爾銀行公會辦事處得到了確認,但關于十五萬來自三地的難民名額分配仍然需要進一步詳談,好在有了酒會上達成的初步協議,談判進展得很順利,十五萬難民基本上按照柯默的設想確定了下來,來自麥倫公國、梅茵城邦和蘇索爾城邦三地的難民數量分配分別是七萬人以及各四萬人,合計十五萬人,這也是柯默在經過仔細斟酌後的最後決定。
在忙完這一切之後,柯默依然沒能空閑下來,難民們越冬所需的各種物資准備是當務之急,雖然在出發之前柯默已經囑托普柏和赫斯幫助購進糧食,但現在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初的設想,從三萬人到十五萬人,足足是當初預計接收人口的五倍,這樣大數量的糧食在任何一處都無法買夠,只能分散到幾處糧食產地和城市中分別購買,至于燃料問題倒是不用太過操心,畢竟與作為王國最大的煤礦產區利昂相鄰,哪怕臨時購買也來得及。另外還有其他一些生活必需品雖然不需要作為領主負責准備,但作為領主也要幫助聯系,至少要讓居民們在需要的時候能夠買得到,這自然由卡夫利負責聯系赤足社的成員們負責解決。
“您說什麼,馬雷騎士,這個人可是一個來自荷馬地區的貴族,您說他會魔法,而且還有相當水准,我沒有聽錯?”驚訝的揚起眉毛,琥珀色的眼珠閃耀著晶瑩的光芒,一身華麗的法師袍竟然浮起一陣如同漣漪一般的波紋,顯然是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激動,在已經對凡賽爾獵莊中所有客人進行了甄別後,並不出奧尼亞所料,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線索,似乎這件謀殺案就只能如此作罷,但來協同自己調查的雷馬騎士卻提出了這樣一個驚人的線索,這怎麼不能讓奧尼亞感到興奮而又震驚呢。
“沒錯,此人施展魔法時我曾親眼所見,不過我們沒有發現他具有黑暗魔力。”,馬雷騎士英俊的臉上浮起一絲猶疑,肯特團長曾經再三叮囑不得向任何人提及追殺那名奇怪的盜賊一事,即便是同屬于光明教會,馬雷不得不守口如瓶,他只能說到這一步了。
“哦?看來我的得去會會這位深藏不露的魔法界奇才了,柯默,十八歲,呵呵,果真是年少有為啊,荷馬地區高加索領主,男爵,隨從有卡夫利,赤足社商人,嗯,還有一名隨從,來凡賽爾與內政大臣泰茲公爵商談接受難民一事。看來此人來頭不小啊,一個小小的男爵,居然是高加索這個鬼地方的領主,卻能得到泰茲公爵的接見,也許這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白袍法師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光滑下頜,扭頭問道:“馬雷騎士,您看到這個家夥施展的魔法屬于哪一種性質的魔法?”
“呃,有火系魔法,嗯,也有白魔法,這兩種魔法他都有著相當高的水准。”馬雷騎士一邊回憶,一邊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到了對方回答內容的白袍法師沒有注意到對方回答問話時有些尷尬的神色,當對方說出火系魔法時,白袍法師精神一振,雙目大亮,但對方又道及對方還具有相當高水准的白魔法,這讓白袍法師又陷入了困惑。
白魔法主要時用于救助和治療,如果對方真的具有黑暗魔力,用于救助和治療就應該使用黑暗系的治療法,而不大可能修煉白魔法,這似乎有些矛盾。不過一個貴族領主居然具有相當高水准的魔法技能,這本來就有些矛盾,所以白袍法師也就釋然。也許只有真正見到這個家夥,才能確定或者排除此人的嫌疑,奧尼亞相信自己的探知能力,沒有人能夠在自己的火眼金睛面前遁形,尤其是暗類修煉者更不可能。
不過這個家夥的來頭還真有些麻煩,奧尼亞也知曉現在王國正在為解決這一大批聚集在邊境地區的難民問題而頭疼,這個柯默男爵大概就是被泰茲這個老狐狸招來頂缸的,偏遠的高加索的確是一個消化難民這群不穩定因素的最佳去處,一旦出了問題,所有責任也也可以推到頂缸者的頭上,一個無足輕重小貴族的生命和前途就可以幫助王國解決這樣一個難題,何樂而不為呢?如果自己現在徑自就去找尋上門去,一旦察悉他就是凶手,恐怕還真有些麻煩,很多人都不願意看到這一幕。這就需要好生核計一番,王國的重臣們大概都不希望這個時候看到誰找這個家夥的麻煩,至少現在是這樣。
奧尼亞甚至在暗中祈禱不要讓自己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中,可是要真的落實了這個家夥就具有凶手的最大嫌疑呢?自己該怎麼辦?像這種事情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證據,如果尋常人自然可以拿下定罪,但特殊的身份以及特殊的場合下,之阿自己就需要三思而後行了,尤其是現在聖教和王國關系處于冷淡期,自己又該怎麼辦?
慵懶的陽光灑在庭院中,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苗圃種花木扶疏,花圃四周青柏掩映,一道橢圓形的環廊剛好繞著小庭園,兩端接上房舍的走廊,已經有些枯敗的蔓藤安靜的依附在廊柱上,間或有破碎的斑駁影痕落在廊中。花圃中綠葉青枝貪婪的吮吸著難得一見的日光帶來的熱力,一派青翠竟讓人無法想象這已經是凡賽爾之秋,這是從東方引入的耐寒常綠小灌木──苦 和青櫻,被裝束成各種形狀,能夠很好的點綴秋冬季節的凡賽爾,為有些蕭索的秋冬殘景憑空增添幾分生氣。
一張橢圓形的水晶桌面擺放在用胡桃木精工制作的支架上,桌面上擺放在兩籃柑橘和黑莓,一提純銀三層支架上幾片蛋糕,兩個奶油瓶緊靠著支架,稍小一些的是紅茶專用的,另一瓶自然是用于咖啡的,砂糖罐上的浮雕異常精美,一個頭包白巾的婦人正整理甘蔗林,婦人揮汗如雨得勞的模樣刻畫得栩栩如生。晶瑩如玉的茶壺柯默只能大概知曉肯定是來自東方,這種細膩潤潔的瓷器在蒼之大陸西部很難見到,柯默也只是在特蕾茜家中作客時見過。
輕輕將茶壺搖勻,一股深紅色的茶液通過置放于茶杯上的銀絲濾網注入杯中,纖纖玉指如蔥,粉紅色的指甲蓋上一顆黑骷髏頭妝飾倒是頗有些新意。柯默頜首以示謝意,茶幾對面的麗人嫣然一笑,“濃一些還是淡一些?需要加奶麼?”
“淡一些吧,我喜歡口味清淡一些好。”柯默有些局促不安,這些本該是由下人來承擔的工作卻由主人親手來作,這似乎有些過分,讓柯默感到格外不自在。
熱水補入,深紅色的茶水變得稍稍淺了一些,麗人才替自己茶杯中注入,只不過沒有添加任何輔料。
柯默對對方的邀請有些詫異,但作為王國中一個低階貴族,尤其是一個不為賜封自己領主所喜歡的小領主,柯默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王國上層人士結交的機會,在登門拜訪所需要的禮物上柯默曾經躊躇了許久,最後還是選擇了一枚女士專用的鑽石耳綴作為第一次上門的禮物。
鑽石耳綴雖然貴重,鑽石雖然貴重,但卻遠不及耳綴本身,那是一枚純粹用碧銅打造的耳綴。從野蠻人手中獲得的一塊特殊礦石經過冶煉匠人的七晝夜的錘煉得到的不過是拇指大小的一塊初級碧銅,再經過自己親手用火系魔法混雜水性材質的紫帶草液錘鍛,加工成為了這樣一枚碧銅鑽飾。碧銅天性柔和滑潤,自帶潤澤肌膚的妙用,加上鑽石的鑲嵌,既具備裝飾作用,更兼有護膚養顏之功效,可謂女性之最愛。
柯默當初打造這枚碧銅耳綴的之時也飾考慮到所得碧銅數量的確太少,無法打造其他物品,索性制成這樣一枚首飾准備用于贈送給哪名重臣王公家眷以作為護身符,沒想到正好用在了對方身上。
柯默的這份小禮物果然一下子就打動了卡姬雅的心。作為王國的第三繼承人,卡姬雅公主自然是見過世面的人,鑽石對她來說既不新鮮也無多大興趣,但碧銅耳綴卻有些新鮮。無論是鑄煉師還是魔法修煉者都對魔金屬視若珙璧,連魔金屬礦石交易也往往被魔法修煉者和各地的大型冶煉工坊所壟斷,尋常人甚至連魔金屬也難得一見,要拿來用作首飾不是沒有,但的確有些可惜,若是被魔法修煉者們見到,那還不得捶胸頓足哀歎不已。
“男爵閣下,謝謝您的禮物,我很喜歡,沒想到男爵閣下竟然有如此好的興致,能替女人考慮得如此周到。”此時的卡姬雅再也不複有前夜的放蕩不羈,櫻唇朱點,玉鼻如管,一雙墨鑽般的眸子蕩漾著隱隱笑意,“看來男爵閣下在賽普盧斯的名聲的確不虛,難怪能夠輕松贏得美人心啊。”
“公主殿下,替女士考慮似乎是一個紳士最起碼需要做到的吧?總不能第一次登門拜訪給公主殿下帶來一件武器或者一本情書集?不過還是要請不要再提及我以前的舊事這好不好?若是這些話被霍夫曼王子殿下聽到耳中,會引起軒然大波的,我一個邊荒小領主自然無所謂名聲,但特蕾茜郡主名聲受汙,這對已經對特蕾西郡主一見鍾情的霍夫曼王子來說可是很大的傷害,對王家來說也不是一個好消息吧。”
苦笑著再次懇求對方口下留情,柯默內心反而有種報複的快感,堂堂王子殿下也只能娶自己騎過的女人,這種驕傲感既讓柯默痛快同時更多的是心酸。想到自己曾經刻骨銘心愛過的女人就要投入別人的懷抱,昔日的海誓山盟已然化為無情的傷害,這種感覺即便是再隔上幾十年也不會消退。都說時間是醫治感情傷痛的最好藥方,但柯默卻發現昔日戀人的每一寸肌膚秀發每一個神情動作仍然不時在自己睡夢中出現,也許只有新的女人在自己生活中出現才能逐漸清除記憶的痕跡吧,柯默只能寄希望于此。
“男爵閣下,您好像忘了我弟弟在賽普盧斯的表現了,他都能夠絲毫不顧及我這個當姐姐的面子,難道我還需要替他遮羞蓋醜麼?”臉上依然是那份愉快的模樣,卡姬雅看到柯默額頭皺起時終于輕輕晃了晃手,“好了,既然男爵閣下這麼忌諱這一類事情,我們就把話題轉開吧。聽說您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托公主殿下的福,大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只需要召集和清點人數,就可以啟程了,泰茲大人已經幫我安排交通工具了,不過估計像這麼大規模的人口移動,估計沒有誰能夠解決,只有依靠他們自己步行了,估計一個月之內,他們能夠到達目的地。”柯默言簡意賅,“另外還需要泰茲公爵安排內政部門與經過的領地領主接洽,這樣多人口流動,很容易出現問題,好在現在已經是農閑時節,應該沒有太多問題。”
“嗯,泰茲對這一類事情應該是輕車熟路,相信他能夠替您安排妥當的。不過您好像忘了一件事情,這麼多人到您的領地內居住生活,一直要到最起碼一直要到明年夏收時節,他們的糧食問題您怎麼解決呢?據我所知,高加索似乎人口稀少,荒地固然很多,但卻無人耕種,您怎麼能保障他們的糧食供應呢?”隨手用鑷子夾起一片檸檬放進茶杯中,卡姬雅抬起雙目隨口問道。
“殿下說的沒錯,高加索荒地很多,但由于它名聲在外,許多人都對它抱有偏見和懼怕之心,沒有人願意去那兒定居,所以我才會借這個機會來招募勞動力來開墾和開發。我離開的時候已經安排人幫助購進糧食,但是我沒有想到泰茲大人要求我所接收的難民人數大大超出了我的能力,而主要問題就在于糧食和住房。”柯默不清楚對方為什麼對自己接受難民一事這麼感興趣,只是對方既然問起,他也不好不作答。
“咦?據我所知,納波裏、美狄亞以及尼德蘭人都已經承諾給予你高加索以財政補助,您完全可以用這筆財政補助來購買糧食幫助這些難民渡過難關啊。”銀勺輕輕在茶杯中攪蕩,讓檸檬味兒盡可能散開,卡姬雅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優雅大方,淡淡的幽香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中回蕩。
柯默早知道這些情況肯定瞞不過素來信息靈通的對方,這些情況也沒有必要瞞著對方。光糧食問題就需要消耗接近一半左右的財政補助,再除開上繳王國的分成,留給柯默可供支配的資金並沒有多少,柯默並不看重這一點。柯默看重的是這十五萬人力資源,只要能夠熬過明年夏收,這十五萬人就會變成自己的子民,那帶來的財富和價值不可限量,尤其是在高加索這種土地遼闊礦藏豐富的地區,只要把交通改善,又有充足的勞動力,相信要不了幾年一個新的高加索就會崛起在世人面前,柯默對此堅信不移。
“殿下說得是,可以你也知道現在糧食主產區主要集中在菲利浦公爵和澤林公爵領地內,這麼大數量的糧食購買瞞不過人,而菲利浦公爵與我的關系殿下也很清楚,而澤林公爵和菲利浦公爵又是站在同一戰線上,我估計要從他們手中購買糧食,只怕價格要比市場糧價高上許多,這也是我最為擔心的問題。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08:20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十九章 權利圈
柯默微微皺起眉頭,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濃郁的紅茶。這個問題即便是泰茲公爵也無能為力,而卡夫利雖然已經去聯系赤足會的同伴,但他也明確表示這樣大數量的糧食采購瞞不過人,菲利浦公爵和澤林公爵肯定會通過各種手段給境內的糧食商人們施加壓力,而糧食商人們提高糧食價格既能夠獲取高額利潤,又可以避免得罪領主,這種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男爵閣下,我有一個朋友,他在王國糧食商人中有著極其廣泛的人脈,而且和菲利浦以及澤林也有著不淺的交情,我想如果您能夠將這筆交易交給他來完成,我想一定能夠幫助您節省不少資金的同時也讓這筆交易進行順暢得多沒,您覺得怎麼樣?”似乎斟酌了一下言辭後一身淡黃色長裙的公主殿下才有些矜持的提出建議。
柯默心中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卡姬雅公主邀請自己飲下午茶的目的在此,一百多萬金盾的糧食交易,這已經是一筆相當大的生意,無論是誰能夠接到這單生意從中獲取的利潤都不會少,連卡姬雅公主也對此動了心,這麼急匆匆的邀請自己,大概是想利用自己的消息靈通優勢捷足先登搶先敲定這筆生意吧。
裝出一副感激不盡的模樣,柯默一臉誠摯的連連點頭:“如果有這種好事,那柯默當然歡迎,柯默在這裏先謝過公主殿下了,無論能不能幫上柯默這個忙,公主殿下的情意柯默都銘記在心。”
卡姬雅有些吃不透這個家夥是在裝佯還是真的因為來自鄉下見識太少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不過她並不在乎,既然提出來了,自然以達到目的為准則,至于其他,圈內人誰都清楚國庫每年撥到王室成員手中經費究竟有多少,那點錢僅夠一個普通官員的開銷,如何能夠滿足這些奢侈慣了的王家中人花費?王室中人一樣需要生活,而且需要更美好的生活,要想享受這種生活,那自然就只能各顯神通了。
“那好,我的朋友已經在客廳裏等候著您了,我這就請他進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卡姬雅做事風格向來簡潔明了,一招手,站在遠處的下人早已得到吩咐,隨即便將一名中年男子引進了庭園。
斜倚在窗欄前,潔白的羽紗緊貼在麗人粉玉般的臉龐,略顯憂郁的神色似乎一直縈繞在其上。卡姬雅有些出神的望著窗外正在仔細討論的二人,自己的朋友自己當然熟悉,在利益面前,商人本色永遠是那樣一絲不苟,不過那位男爵閣下呢?似乎也是悠閑自得的與對方談笑風生,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這個家夥不簡單啊。
其實從酒會第一次見面開始,卡姬雅就已經感覺到了這個貌似土頭土腦的家夥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就憑高加索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他也敢一口接下十五萬人的難民,這本身就是一個賭博,這也證明了這個家夥的賭性之大,那可是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來作賭博,一旦出現凍餓死亡人道災難,只怕有心人的煽風點火就足以把這個替罪羊送上絞刑架。
不過泰茲似乎對這個家夥頗有信心,也許是出于安插釘子的考慮,泰茲這一次對這個家夥倒是十分盡心,一心想要扶持對方,看來菲利浦已經讓父王和泰茲公爵他們十分不愉快了。不過這也符合自己的利益,菲利普這個家夥看起來沒有把自己打上眼,也許他認為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成為王國的繼承人,在他眼中大概只有自己兄長甚至霍夫曼都比自己更具備繼承王位的資格吧。卡姬雅冷冷的想道,不是自己的盟友就是自己的敵人,在這一場戰爭中沒有任何中立者,也許這個鄉下貴族真的能夠成為一個讓菲利浦難受的芒刺也未可知。
宮廷首席大法師的登門拜訪讓卡姬雅對這位鄉下土包子更感興趣,現在凡賽爾的人誰都知道來自光明教會的宮廷首席大魔法師此時登門拜訪意味著什麼,難道這個土包子還是一名能夠殺死麥隆法師的魔法師或者說殺手?這簡直駭人聽聞又令人匪夷所思,連卡姬雅也忍不住想親口問一問奧尼亞上門究竟問了對方什麼,而對方又是如何給奧尼亞一個滿意的答複呢?要知道奧尼亞可不是一個容易應付的人。
魔法師?殺手?這並不陌生的職業如果要罩在一個鄉下小貴族身上就顯得有些詭異了。據說殺死麥隆法師的凶手很有可能擁有暗黑魔法力,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一名暗黑魔師或者是死靈法師,雖然在尼科西亞境內並不單單只有神聖光明系法師,但也少有聽說暗黑魔法師的蹤影,畢竟在六百年前被稱作暗黑王朝的幽冥帝國覆滅後,暗黑魔法已經成為邪惡的代名詞,沒有人願意提及這個詞語,而崇拜黑暗和死亡的死靈法師更是人們厭惡和鄙棄的對象,這還只是在尼科西亞境內,如果在北方聯盟的聖教系國家之內,那這些魔法師更是以光明教會為首的神聖光明系法師不能容忍的。
不過很顯然奧尼亞沒有能從柯默男爵身上獲得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能夠通過奧尼亞大魔法師的考驗,也就證明了對方的清白,不過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讓奧尼亞將懷疑矛頭指向這個鄉下小貴族呢?卡姬雅對這一點十分感興趣,只是以奧尼亞的口風要想從他嘴中得到答案不太現實。
有趣、風趣外加多了那麼一點神秘色彩,這個男子似乎正在漸漸走進王國權力圈,尤其是在這十五萬人的難民交易之後,高加索和他這個領主都必然會納入王國高層們的視野,也許在今後的日子中還會愈發顯得重要,這是卡姬雅給窗外這個青年男子的一個結論,雖然還夠不上自己對他有什麼其他想法的地步,不過這個家夥至少是一個值得繼續交往下去的對象,無論從哪一方面。
窗外陽光下的柯默當然不知道躲在窗後悄悄觀察自己的女人,他現在正興致勃勃的與面前這位王國屈指可數的大糧食商人就這筆事關十五萬人的糧食生意討價還價。卡姬雅說的沒錯,面前這個肥胖男子提出價錢的確十分公道,雖然他能夠從中獲取相當高的利潤,但如果他真的能夠如他承諾的解決購買和過境運輸問題,柯默覺得這筆交易完全可以交給對方,當然這還要看看有沒有人提出更好的交易條件。
巴勒莫同樣在借助這次生意談判來了解眼前這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領主,高加索的情況他很清楚,如果說這十五萬人真的在高加索生存下來,那一兩年間這麼多人根本無法靠本地糧食生產來解決需求,他有很大的把握一兩年間對方仍然需要進口大量糧食,如果這單生意能夠成功做成,那也意味著是下一單生意的良好開端,所以他甯肯目前少賺一些也要把這份長期合同把握住。
作為王國排名前幾位的糧食商人,巴勒莫成功的秘訣不僅僅是依靠自身良好的人脈關系,更重要的是他具備敏銳而且深邃的遠見卓識,能夠獲得一個長期而穩定的大客戶遠比某一單大生意更重要,這是巴勒莫長期經營得出的經驗之談。
面前這個年輕領主雖然表面落落大方,似乎對生意並不精通,但在關鍵之處卻總能表現處他的精明,比如運輸問題和沿途損耗問題,每一點都剛好落在要害,要不就是避而不談,要求以最後的書面合同為准,避免就那些他不太清楚的問題表態,這讓巴勒莫對此人更多了一番贊許之情,一個愚蠢的領主也許能助他談成一筆劃算的生意,但愚蠢的人往往無法成為長期合作夥伴,因為這種人無法在重要位置上幹得太久,哪怕是世襲的領主,因為不善經營而負債累累甚至破產的也比比皆是。
在處理完糧食生意這幾天中,柯默與巴勒莫和卡姬雅公主之間很快就變得十分熟絡,作為卡姬雅公主的代理人,巴勒莫除了經營著龐大的糧食生意外,另外還有著一支龐大的貨運船隊,從布魯斯到溯河北上澤林公爵領地內重要的河港碼頭,巴勒莫的船隊暢行無阻,難怪對方如此大方的一口應承下運輸問題。
麥隆之死雖然在整個凡賽爾引起了一陣波瀾,連皇帝陛下也親自過問,嚴令內政部門要認真查清對方的死亡原因究竟是什麼,凶手究竟來自何方。但由于沒有在獵莊內找尋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宮廷法師和來自光明教會的兩名雷馬騎士不得不將清查重點放在獵莊以外的外來人,但這個範圍是在太大,要完成這項工作不是三兩天能夠做到的。而凡賽爾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喧囂和熱鬧。
奧尼亞的登門拜訪並不出柯默的意料,其實在當晚就會結束以後柯默就已經開始為迎接對方的考驗而作准備,柯默充分意識到了對方的危險性,所以他有意在那一兩天裏苦修元素魔法,力求將自己隱藏在深處的黑暗魔性藏匿起來,柯默甚至還有意在自己房間中設置了一些散發元素魔性的器物,以圖混淆對方的六識,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柯默巧妙的利用了從那冊羊皮卷軸中的隱性咒語,讓自己黑暗魔性變幻為火系魔性,這種奇妙的咒語起到了極佳的效果。
當奧尼亞登門時,柯默身上濃烈的元素魔法氣息讓奧尼亞的思維下意識的有了偏差,而馬雷騎士礙于肯特團長嚴令不允許將任何關于那場追殺任務的事情向外人洩露,所以他只能以旁觀者身份冷眼相對,這也讓奧尼亞在通過六識探尋沒有發現異常的奧尼亞喪失了最好的一次發現真相的機會。不過柯默渾厚的魔法力依然給這位宮廷首席魔法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未將柯默列入懷疑對象名單而已。
凡賽爾紙醉金迷的夜生活也給柯默留下了難忘的回憶。每當夜幕降臨,獵莊內各處場所都紛紛懸燈掛火,官員士紳們、商賈學者們各自按照各自的圈子和愛好聚集起來,賭博,幽會,跳舞,看歌舞劇,討情說愛,一切都是那麼隱晦而又不動聲色,似乎所有事情都能夠在夜間解決掉。王國貴族們腐朽糜爛的生活讓自以為對貴族生活已經有些了解的柯默瞠目結舌,賭博鬥馬,一擲千金,男女關系的混亂隨便,流行一時的換妻游戲,官僚們與商人相互勾結牟取暴利,這一切都讓柯默大開眼界。
不過這種生活並未持續多久,無論是王國還是其余三城邦以及難民本身都希望能夠早一點有落腳之處。在難民代表的陪同下,柯默帶著法蘭親臨了聚集在三城邦邊境地區的難民聚居區。綿延幾十裏的難民帳篷和窩棚從尼德蘭邊境一直蔓延到尼科西亞王國西部邊境,二十多萬難民就擠在這狹窄的長條形地帶上等待上位者們對他們命運作出決定,沒有糧食,沒有衣物,沒有日常生活品,一切都毀于來自獸人們的戰火,唯一能夠生存下來的就是他們自身,也許能夠隨身帶走的大概就是他們那點可憐的積蓄了。
想一想還有無數同胞被獸人們掠為奴隸,這些可憐的難民仍然在慶幸自己的幸運。獸人們不喜歡凡人,一旦成為獸人們的奴隸,無論是成年人還是婦孺,都毫無例外的將被送上各地奴隸販子的T形賣台,壯年人自然賣入礦山農莊,年輕女子大多流入妓院,少數姿色好運氣好的也許能夠被某些貴族或者富人看中買回家中成為下人兼情婦,而兒童的命運是最為悲慘的,許多有著各種變態愛好的貴族們都喜好通過這種手段來獲得自己喜歡的物品,他們把兒童當作了自己的愛寵。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10:41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二十章 尼科西亞(1)
深秋的涼風已經帶著一絲寒意,再過半個月,秋天即將過去,隨之而來的是寒冷的嚴冬。來自極北冰原上的寒風仿佛是來自地獄深處的陰風,如果沒有固定建築物,光憑幾頂破舊的帳篷幾乎是無法抵禦的,這也是三城代表急于想讓這些難民們上路的原因,誰也不願意承擔難民凍餓而死的責任,如果能夠讓這些難民平安抵達目的地,那之後的一切後果就再也與三城無關,無論是道義還是責任,三城都可以推卸得一乾二淨。
王國同樣也希望早已些解決這個問題,每多在這裏逗留一天就可能多增加許多不確定性,尤其是許多並不願意去遙遠荒涼的高加索的難民們成群結隊的想要沖進王國領地,不少難民甚至開始逃亡,企圖潛入王國境內,這讓王國邊境巡邏隊防不勝防,這一切都只有讓這些人盡早上路才能早一點了結。
當然,絕大部分難民還是純樸善良的,在他們眼中只要能夠遠離那些獸人的威脅,去哪裏都比留在當地強,奴隸和自由民是有著很大區別的,這一點所有難民都一樣清楚。
在折騰了十來天後,難民隊伍終于完成了清點和集結,開始分成七批先後上路。法蘭的出現引起了屬于法蘭公國難民們的驚喜,據說已經在麥錫尼攻防戰中陣亡的步兵團高級軍官居然又出現在已經淪為難民的家鄉父老們面前,這理所當然的引起了眾人的好奇。當法蘭將自己的遭遇一一道來時,麥倫公國的難民們都沉浸在了對故國王都的悲傷回憶中。有了法蘭的幫助,柯默很快就初步贏得了麥倫公國難民們的尊敬和忠誠,當然這還只是第一步,不過有了良好的開端也就為將來的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柯默對此十分滿意。而來自泰茲公爵的消息,無論是澤林公爵領地,還是菲利浦公爵,以及波甯斯基領地,他們都已經勉強同意了這一批難民的過境,當然巨額的過境費是少不了的。
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柯默的笑話,一個原住民不足五千人邊荒之地居然一下子接納了十五萬難民,而事先沒有任何准備,誰會相信一個從來沒有任何政務經驗的紈 子弟會能夠妥善的解決處理這一切,不少人甚至預見了王國星室法庭將以領主瀆職罪的名義剝奪柯默的權利和自由甚至生命。
小會客廳裏幾盆來自南方的盆栽植物綠意溶溶,將原本有些呆板枯澀的房間一下子變得明快暢然起來,一身便袍的老者隨意的坐在主位的麂皮大椅中,目光卻落在了對面牆壁上的畫像上,畫像上一名威嚴肅穆的中年男子一身戎裝,耀目的王冠在頭頂聳立,絢麗華美的元帥服上裝飾的代表著王家標記的徽章和花紋,一把九節竹做成的權杖杵在雙手合抱的掌下,細長的刺劍斜插在鯊魚皮劍鞘中,金絲裹纏的劍柄即使在圖畫中已然可以感受到那一份尊貴無上。
深秋的天氣有些陰冷,連帶著房間裏也多了幾分沉悶陰郁,圍成一個小半圓形的三張木椅上都已經有人,當中的圓幾上玻璃桌面上擺放著一份厚厚的報紙,似乎還沒有動過。老者良久才從畫像上收回目光,輕輕吐了一口氣,轉過頭瞥了一眼那個坐在靠右木椅上有些局促不安的肥胖男子。一身滾邊描金繡花長袍上一連串不規則的菱形小花環繞著袖口,粗壯的手指上一枚漆黑的扳指戴在拇指上,肥胖男子略顯臃腫的身軀在木椅中移動都顯得有些困難,嘴唇蠕動了好一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帕克,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出來,別在那裏吞吞吐吐的,今天我心情很好,你不用忌諱什麼。”老者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頤指氣使的氣度讓人一見就知道這裏邊幾人誰是主誰是僕。
“陛下,有一個不好的消息需要告訴您,在發放了軍隊軍官們的薪金後,我們的財政已經竭盡枯竭了。現在還有官員們已經有三個月的薪水沒有發放了,另外為明年陛下登基三十年慶典准備的王宮修繕和新修一些建築也需要花一大筆錢,現在需要馬上動工,否則就趕不上明年慶典了。另外,士兵們撫恤金也該發放了,可是國庫裏已經沒有一分錢了。”有些尷尬的揉了揉額際,就像在臉上被人用刀割了一個口子,嘴唇像傷疤一般痛苦的扭動著。
作為尼科西亞王國的財政大臣,帕克自認為自己只怕是曆屆財政大臣中最窩囊的一屆了,每年的財政收入總是捉襟見肘,拆東牆補西牆,而且一年比一年困難,欠官員和士兵們的薪水已經是常事,這也引起了官員和軍官們的怨言,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說來說去都是那些該死的獸人,越來越頻繁的入侵讓王國軍隊每年不得不花費大量資金修建和維修要塞和堡壘,而軍隊規模也不得不日漸擴大,已經超過了原來王國在最和平時期的一倍以上,這也給王國財政帶來了巨大壓力,而每年因為抵禦獸人軍隊入侵戰死和傷殘的士兵撫恤金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每年年初預算的士兵撫恤金總是大大超支,讓財政大臣年末不得不厚著臉皮四處向大領主們和大商人們甚至高利貸商人借貸,這已經成為尼科西亞王國財政部門的一個慣例,而借貸帶來的負面效應也日趨顯現,無論是大領主還是商人們都樂于向王國貸款,這其中包含著種種優惠條件。每年這個時候,雲集于凡賽爾獵莊的商人們大多都是希望能夠加入對王國貸款的行列,他們四處鑽營,希望能夠享受貸款之後的各種優惠權利。
今年的財政缺口更大,雖然王國強行在幾個大領主手中收取了一部分戰爭稅,但這依然是杯水車薪,獸人們的瘋狂進攻給王國帶來了巨大傷害,由于邊防守備部隊的不足,王國不得不花費巨資組建第二個王國中央直屬的步兵兵團──鐵十字步兵團,這是一筆巨大的開支,但卻不能不花,可這樣下來,財政虧空的窟窿越來越大,已經到了瀕于崩潰的邊緣。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帕克都覺得心力憔悴,為了應付各種開支,他不得不精打細算,軍隊埋怨他拖延克扣發放撫恤金和薪金,官員們指責他削減各種福利以中飽私囊,領主們痛恨他不斷向國王陛下建議增收各種捐稅,這讓他隨時隨地都處于一種緊張狀態,不到五十歲頭頂早已禿光,不得不用假發來掩蓋。
“帕克,我記得前幾天不是曾經轉過一筆款子到你們財政部的戶頭上麼?”插話的是內政大臣,對財政問題他雖然不太清楚,不過他也知道王國財政的確相當困難,為了替國王陛下分憂,他也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替王國減輕財政負擔,難民款項自然也成為其看中的一項。
“你說的是哪一筆?是那八十萬金盾麼?哼,泰茲大人,你未免也太看重這筆錢了,八十萬金盾能幹什麼?今年光是士兵們的撫恤金就需要四百萬金盾,修繕王宮至少需要花費兩百萬金盾,還有我們北方被破壞的要塞和城堡也需要修複,這起碼要預算兩百萬金盾,這麼多的開支,區區八十萬能頂得了什麼?”財政大臣一臉不屑的瞅了一眼同僚,慢吞吞的道。
“那問題究竟出在哪裏?”一旁另外一個一身華麗軍裝的高瘦軍官不耐煩的問道:“總不能讓為王國捐軀的士兵們遺屬和傷殘者都眼巴巴的看著我們,年關馬上就到了,這個消息如果傳出去,只怕會動搖軍心的,明年我們的士兵能不能為我們英勇抗擊獸人侵略就要看我們向士兵們的承諾能否兌現了!”
看見國王陛下的目光也投放在自己臉上,肥胖男子一臉苦笑:“陛下,其實您也清楚,問題很簡單,幾位大領主的稅金一直沒有收起來,北邊的兩位都還要好一些,南邊的兩位可是連一半也未曾交足,他們的附屬領主更是有樣學樣,根據臣私下打聽到的消息,他們幾位都嚴令不允許下屬的領主執行《烏代勒支敕令》,這也給了這些小領主們以拖延的借口。”
其余兩人都是一怔,目光同時轉向老者,老者臉上一股青氣一閃而過,威稜四射的雙眸中精光閃動,只有這個時候老者才真正顯現出不同。
“帕克,你所說的有證據麼?”那抹神光只是一閃即逝,老者隨即又恢複了原來不緊不慢的模樣。
“很遺憾,陛下,這種事情恐怕永遠無法獲得確鑿的證據,那些小領主們都還受著大領主們的控制,要想從他們口中獲得些什麼,不大可能。但是我們的稅收官員們下去後面對的都是幾乎差不多的借口,要麼是領地收成不好,要麼是大領主們多征收了戰爭稅上繳王國了,要麼幹脆說所有稅金都已經上繳大領主,大領主答應要求由他們統一上繳。”財政大臣聳聳肩,一臉無奈。
斟酌了好一陣,老者才微微一點頭道:“這樣,帕克,你先去朕的內庫中撥兩百萬金盾,其余金額由你自行想辦法補足,士兵的撫恤金必須按時足額發放,否則朕要拿你示問,至于慶典所需暫緩,北部邊境要塞和堡壘修複所需經費你軀讓北方那兩個家夥出一些,告訴他們王國現在無力全部承擔,如果他們不出錢,明年獸人們再大舉進犯,只怕遭難的不僅僅是王國,要他們顧全大局,其余不足還是由你自己去想辦法,這件事情也耽擱不得,務必在冬閑期加緊完成。”
財政大臣一陣愕然,從內庫中撥款發放士兵撫恤金,這可還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內庫中的錢那可是王家的私房錢,支配權也不僅僅在國王陛下手中,一般說來王後陛下往往才是這筆經費的主要支配者。
“陛下,······”
見財政大臣愣怔在那兒有些遲疑,老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其他你不必多操心,安心辦你的事情去吧,耽誤了事情朕才饒不了你。”
財政大臣這才猶疑的起身行禮,姍姍離去。
房中又是一陣無言的壓抑,老者臉上平淡無波,似乎是在想著什麼,而內政大臣和那名華服軍官也都面面相覷,國王陛下連自家內庫中的錢都拿了出來,可見王國財政吃緊到什麼地步。
“陛下,這也只能救一時之急,不是長久之計啊。”內政大臣忍不住進言。
“可是你們倆也看到了現在北方戰事吃緊,軍隊建設也不敢懈怠,否則亡國無日,馬休,鐵十字兵團組建進行得怎麼樣了?”老者有些疲倦的搖搖頭,喟然問道:“還有獸人們近段時間有沒有其他異動?”
“陛下,鐵十字兵團兵員已經招募齊備,但是武器和盔甲都還相差甚遠,可是財政已經無法支撐武器和甲胄這筆費用,現在士兵們只能徒手和用木槍代替訓練,要想形成基本戰鬥力,恐怕需要立即補充武器和盔甲,而且至少也還需要半年以上時間來訓練。”華服軍官一臉憂色,他也知道問題症結還是財政問題,國王陛下也有難處,但既然國王陛下問及,他也只能如實回答,“獸人們現在仍然在麥倫公國和梅茵城邦領地內肆虐,不過已經沒有原來那般猖獗,也許是天氣轉冷的緣故,他們的活動頻率也減緩了許多。不過這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麥錫尼已經被徹底摧毀,三地境內的重要要塞幾乎都被破壞,麥倫、梅茵、蘇索爾三地實際上已經成為了一片聽憑獸人蹂躪的曠野,短時間內這三地根本無法提供防禦功能了。也許明年中部地區將會面臨獸人們更凶猛的威脅。”
“獸人們怎麼會擁有撞城車?這個問題搞清楚沒有?他們是怎麼獲得這種武器的?”老者長歎一口氣,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少有憂色,“泰茲,你那邊沒有任何線索麼?”
“抱歉,陛下,關于獸人怎麼獲得撞城車仍然沒有多大有價值的線索,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不是獸人們自行研制出來的,根據我們在獸人狐族領地內線報反應,似乎獸人們也將幾具被破壞掉的撞城車分解開來仔細研究,如果是他們自行制作出來的,我想他們根本用不著在來拆卸研究吧?”泰茲公爵話語低沉,眼光流動,似有許多疑問。
“會不會是獸人們在研究改進這些撞城車呢?”華服軍官提出疑問。
“應該不是,獸人們似乎連撞城車的使用原理都尚未明白,怎麼能夠談得上改進?從戰場上我們士兵反應出來的情況來看,這些獸人仍然不太會使用這種先進的進攻武器,否則必然會給我們造成更大的傷亡。如果是他們自行研究的,第一恐怕不會只有這區區十來輛,第二,只怕他們的士兵也早就應該熟悉這種武器了,從這兩方面來看,獸人自己研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泰茲略加思索否決了同僚的懷疑。
“如果是獸人們明年擁有更多的撞城車我們就麻煩了,麥倫公國已經完蛋了,我們在西面缺乏一個有力的盟友,獸人們可以隨意從西面進出,我們在西面的防禦堡壘還不夠嚴密和堅固,如果獸人們從西面發起進攻,我們會有很大麻煩。”華服軍官憂色更深,愁眉深鎖。
“恐怕更麻煩的是中部諸國和城邦吧?沒有麥倫公國和梅茵、蘇索爾作屏障,獸人們明年可以以三地作跳板肆無忌憚的南下,從來就沒有多少准備的中部諸國城邦現在已經是膽戰心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前兩天納波裏、尼德蘭和美狄亞三國使節已經意向性的征詢我的意見,看能否像我國借兵幫助防禦他們北部邊境,他們擔心他們自己的軍隊和雇傭兵難以抵擋凶猛的獸人士兵,他們願意為此支付一切費用。”內政大臣無聲苦笑,眼見得第二個步兵兵團尚未組建完畢,三個盟國已經在打注意了,又有誰知道這其中苦楚呢?
“哦?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如果他們三國願意支付一切費用包括武器和盔甲等一切後勤物資,我倒不反對讓鐵十字兵團到中部去當一次雇傭兵,他們反正需要用戰爭來鍛煉和磨練自己,只有這樣才能成長為一支真正的軍隊,就當作一次實戰演練好了。”華服軍官眼睛一亮,似乎對這個建議頗有興趣。
“夠了,馬休,難道我們北方就不需要軍隊防守麼?”內政大臣反問道。
“不,泰茲,我們今年遭遇這樣大的挫折是有著原因的。當初誰也沒有料到獸人們怎麼會擁有撞城車,所以在士兵中引起了恐慌和騷亂,其實區區十來輛撞城車起到的實質作用是很有限的,但它這突如其來的出現卻給咱們的士兵帶來了慌亂,誰也沒有想到這種事情的發生,但這種事情第二次就不可能再起到多大作用了,另外,我也建議在北方各重要城堡要塞增派魔法士和魔法師,這樣可以極大遏制獸人們對工程器械的使用效果,我想明年獸人們要想在我們北方逞凶,那就要付出相當代價。我擔心的是我們的西面,現在麥倫公國已經完蛋了,獸人們現在控制著大部分麥倫公國領地以及梅茵和蘇索爾,他們明年就可以從西部入侵我們,所以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被動的等待著獸人們來進攻,而是應該主動出擊。”
華服軍官一邊斟酌言辭,一邊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11:12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11:35
第四卷 紛塵亂世 第二十一章 尼科西亞(2)
“主動出擊?你瘋了,馬休!現在我們力量連防守都嫌不足,怎們可能主動出擊?難道你認為鐵十字兵團已經具備了和獸人正面對決的實力?這太荒唐了!”素來穩重的內政大臣也忍不住驚呼起來。
看見國王陛下也用懷疑的目光望著自己,華服軍官連忙解釋道:“不,泰茲,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被動在我們境內防禦,而是應該主動走出去防禦。現在麥倫、梅茵、蘇索爾三地已經滅亡,雖然他們北方的要塞大多被毀,但在南方以及靠近我們邊境地區的一些要塞城堡仍然完整,但由于國家的滅亡,這些要塞城堡裏地士兵已經潰散,我們可以進駐這些城堡要塞,一來可以將防線推進到我們國家之外,第二也可以像三國表示我們這樣在國外進行防禦作戰其實就是為了保護三國的安全,從這個角度上我們也可以讓三國為此支付軍費,這樣一來鐵十字兵團的所有費用不也就有了出處?”
華服軍官的這一番解釋讓老者和內政大臣眼睛都忍不住一亮,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既有效的加強了自己邊境地區的防禦,又達到了鍛煉軍隊的目的,而且更妙的是可以借此機會向中部三國(城邦)索取軍費,這樣一舉三得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馬休,泰茲,你們倆下來與帕克商量一下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如果可行的話,那就抓緊時間進行,朕覺得王國的軍隊現在太過薄弱,以往全靠邊境守備隊來防守邊疆已經過時了,尤其是現在獸人們的攻勢越來越猛,朕覺得有必要改變一下我們軍隊的建制方式。”
老者的話語讓華服軍官與內政大臣心中都是一緊,鐵十字兵團的組建已經是近幾十年來前所未有的事情了,如果還要擴軍的話,那意味著王國將組建第三個兵團──藍鳩兵團,而上一次組建藍鳩兵團的曆史將要向前推移到一百多年前,那是王國與西南鄰居發生全面戰爭時候才組建的,如果組建藍鳩兵團的話,那也就是向全王國民眾宣布,王國已經處于緊急狀態,需要做戰爭動員了,這也會給全王國民眾帶來很大影響,究竟會不會有什麼負面影響,現在誰也說不清。
“陛下,鐵十字兵團一旦訓練完成,臣以為已經能夠應付獸人的挑釁,如果再擴軍的話,一來財政恐怕更難以承擔,而來也會給周邊鄰國尤其是聯盟內某些國家以口實,認為我們是在窮兵黷武,這樣輿論對我們恐怕也會很不利啊。”泰茲思慮再三,覺得還是應該將自己意見說出來供陛下參考。
“馬休,你的意見呢?”老者沒有就自己內政大臣意見作出回答,卻把話題丟給了華服軍官。
“呃,陛下,臣是想知道陛下擴軍的目的僅僅是針對獸人們呢還是另有其他用途、如果單單只是針對獸人,臣的意見與泰茲大人一樣,如果陛下有其他用意,那臣不敢妄言。”華服軍官十分圓滑,話語也是滴水不漏。
內政大臣似乎也從華服軍官話語中聽出一些端倪,眼中精光連閃,張嘴欲言,又像是想起什麼,把話又吞了回去,卻把目光落在了老者臉上。
“泰茲,現在這裏只有咱們三人,你來說說現在王國存在的問題和面臨的危險。我想這也許有助于我們看清楚現在的局勢,以及確定我們需要采取的對策。”老者沒有搭理二人的意見,反而把話題突然扯開。
內政大臣怔了一怔,隨即立即醒悟過來,整理了一下思緒,好一陣才緩緩道:“目前王國存在的主要問題和困難有三方面,第一自然是北方獸人連續不斷的軍事進攻,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這也迫使王國不得不進一步加強軍事力量以抵禦獸人威脅,但這也帶來一個負面問題,那就是軍事開支嚴重超支,造成財政困難;第二是國內幾大領主陽奉陰違,暗中抵制王國頒布的《烏代勒支敕令》,使得王國財政收入無法按預期目標實現,也使得王國中央威信受到削弱,從長遠來看,這甚至比獸人帶來的威脅更大;第三,光明教會與王國關于王國境內宗教傳教權問題上的分歧依然存在,這也導致了光明教會與王國之間的關系持續冷淡,也影響到了王國與北方聯盟西部一些國家的關系,這在目前來看似乎還沒有影響到王國運作,但也不可忽視,尤其是在大領主與王國中央政權爭權問題尚未得到解決之時,光明教會的態度走向相當重要,需要引起我們高度重視。”
“而這三方面問題綜合起來有可以隱約看到王國政權運轉已經受到這些不良因素的一定影響,在某些特殊時候還顯得頗為嚴重。”將自己的看法闡述完畢,內政大臣大概覺得還不夠准確清晰,又特地補充道。
“泰茲,第一方面的問題,我想馬休會替朕解決;第二方面的問題,你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來解決?”也許是只有自己兩個心腹大臣在的緣故,老者臉色漸漸變得有些陰沉中帶著冷意,問話的方式也越來越直接露骨。
“陛下,大領主問題並非一朝一夕能夠解決,他們占據著王國境內最富庶的地方,根據臣的調查,大領主以及依附于于他們的小領主已經控制了王國五分之三以上的土地,而且這絕大部分都屬于王國最肥沃最富饒的良田、山林、礦山、港口、碼頭和城市,而這些大領主們從中獲取的財富更是遠遠超過了王國國庫的收入,但他們仍然在陛下面前叫苦喊窮,百般拖延應該上繳王國國庫的稅金,甚至抵制已經頒布實施幾年了的《烏代勒支條例》,而王國中央卻還要為保衛王國領土不受外來侵略支付大量軍事開支。陛下你可以去看一看幾位大領主甚至一些依附于他們的領主的生活是多麼的奢侈,當我們在勒緊褲腰帶籌集軍費時,當我們的士兵在北方邊境浴血奮戰時,當我們的官員們在忍饑挨餓幾月沒有得到那份微薄的薪水時,那些家夥卻沉浸在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奢靡生活中。”
似乎時察覺到了國王陛下有意借這次機會來解決所有問題,內政大臣說話也再也沒有那份顧忌和平常的審慎,雖然運用軍事手段老解決並非上策,但如果擁有了強大軍事力量之後,王國中央至少在心理上可以對大領主構成極大威脅,在許多問題上只要你擁有了某些東西,往往不需要實際這些東西就可以得到圓滿解決,尤其是對那些色厲內荏的家夥更是如此。
“看看他們在凡賽爾的表現吧,前天晚上,波甯斯基伯爵與哈塔基侯爵和梭倫子爵的賭博中一夜之間就輸掉了二十萬金盾,可是第二天波甯斯基伯爵又為他新勾搭上的情婦購買了一條價值六萬金盾的鑽石項圈,另外還花了二萬三千金盾替那個蕩婦買了一件用莫幹荒原上出產的黑貂皮做成的貂皮大衣;昨天,布裏曼侯爵在與澤林公爵的獵鹿比賽中輸掉了二十五萬金盾,而澤林公爵則在賽馬中押錯了寶,一口氣輸掉了四十萬金盾。”內政大臣掌握的情況十分詳盡,一連串令人瞠目結舌的數據從嘴中噴湧而出,“這還不算,菲利普的侄兒德文子爵因為看上了來自埃文地區的羅姆男爵的妻子,竟然以五萬金盾的價格讓羅姆男爵同意其妻子陪同德文子爵一起去西奈湖度假。”
即便是早已對自己王國境內這些領主們生活的腐化奢侈有所聞,但老者還是被自己內政大臣的詳細描述所震驚了。大小領主們的驕奢淫逸程度讓老者簡直無法相信就是這些人竟然可以為了區區幾萬金盾甚至幾千金盾而百般刁難自己稅務官的正常收稅,可是他們花在賭博和女人身上的錢卻一擲千金毫不吝惜,這強烈的反差讓老者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發洩自己內心的憤怒。
一旁的華服軍官同樣被自己同僚的描述所震撼了,王國中央的威信在這些人眼中無疑已經成為了不屑一顧的垃圾,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巨額金錢,但卻不願意為在北方邊疆抵禦外族侵略的士兵們交出他們本應繳納的稅金,這種令人發指的行徑無疑是對那些為王國奉獻生命的士兵英勇行為的一種巨大褻瀆。
“泰茲,你的這些話可是屬實?”粗重的喘了幾口大氣,老者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看得出來內政大臣的話對他內心也構成了巨大沖擊,這些貴族領主們不但腐化墮落,而且有些行為甚至齷齪到了連對私生活持寬容態度的他也無法接受的地步,像這種公然用金錢向另外一個貴族購買對方妻子貞節的行為一旦傳出去無疑會破壞普通民眾對貴族階層的尊敬和好感,這是不能容忍的。
“陛下,這些現象臣已經司空見慣,每天每晚都在發生,而王國中央的許多官員們一樣和他們沆瀣一氣醉生夢死,只不過臣不想就貴族們的私生活多說什麼,這不是臣的職責範圍。但從這些領主們的金錢消耗程度就可以看出他們對于豪奢的生活多麼喜愛,而相形之下對王國的貢獻顯得多麼微不足道,這種現象必須要也應該得到改變。”內政大臣漸漸恢複了冷靜,觀點也就更有針對性,“不過臣以為光憑軍事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不是一個最佳辦法,大小領主們都與王國中央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臣傾向于用多管齊下的方法來逐步削弱這些大領主們的權威,讓他們首先無法控制住他們附屬的小領主,將這些小領主的管理權逐漸收歸王國所有,最後再來對付這些大領主。”
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內政大臣的策略,老者意味深長的眨眨眼,點點頭微笑道:“那個高加索的小子可是你選的種子?”
“陛下英明,這顆種子很優良,他不但與菲利普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而且頗有野心和才華,只有具備這兩點堪堪與菲利普一鬥的資格。這一次十五萬難民也是我為這粒種子輸送的第一批肥料,只有在汲取了這些肥料的營養,種子才會茁壯成長,才能夠具備刺痛菲利普的能力,而這粒種子的成長肯定會引來無數人的效仿,種子一旦在人們心裏發芽,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控制得住,我想我們不妨多培養一些類似的苗子。”清 的臉上露出詭譎的笑意,顯得那麼不協調,就像一只狐狸發現獵物落入手掌中時露出的會心笑容。
“那這個家夥將來會不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呢?”國王陛下也許對這些游離于王國中央控制力之外的領主們深感頭疼,所以也就十分謹慎。
“陛下,說實話,那個鄉巴佬很有些心計和手段,不過那個家夥的領地本來就是一個遠在千裏之外的不毛之地,一邊瀕臨冥海,海盜猖獗,南面是野蠻人聚居區,往北是波甯斯基那個家夥的領地──利昂,西面是加泰尼亞河沿岸的大沼澤區,無論他怎麼折騰,頂多也就是在利昂周圍挑起事端,與王國領地相距太遠不說,中間還隔著菲利普和澤林兩人的領地,他若是真的能夠把菲利普和澤林都招惹了,那更是我們求之不得的,就怕他沒那個能耐和膽魄啊。”泰茲顯然已經就高加索周圍環境情況做了細致的調查才會選擇柯默作為他的第一顆種子,“陛下,臣相信這顆種子一旦發芽,就會長成一株讓包括波甯斯基在內的菲利普等人的毒刺,這株毒刺也許會讓他們寢食難安坐臥不甯的。”
“泰茲,你有些誇大其詞了吧,不過區區一個高加索就算加上十多萬難民,要想對菲利普控制下的整個荷馬地區構成什麼威脅只怕言過其實了,他們之間力量懸殊太大了。”旁邊的華服軍官這時候才明白過來二人所談論的對象,不過他並不關心,他更關心軍事方面的事務。
“呵呵,馬休,我並沒有說讓高加索去對抗整個荷馬地區,我只希望高加索成為荷馬地區第一個叛逆種子,王國不妨或明或暗的鼓勵這種現象的存在,這就會引來多米諾骨牌的效應,這些小領主要想和大領主抗衡,就必然會選擇依靠王國中央,這正好符合我們的利益,當所有大領主都逐漸被小領主所拋棄時,那也就是這些大領主的末日了,而王國最終將會成為王國中央統一控制下的小領地,沒有哪一處領地可以具備抗衡王國中央的實力和權力,在王國境內做到政令統一,令行禁止,這就是我們的最終目的。”泰茲眼中閃動著希冀的光芒,這也是他為王國設想的最佳統治模式,至于能不能做到這一點,也只是嘗試過才知道了。
老者顯然也被內政大臣的設想吸引了,如果真的能夠將幾大領主領地分解成許多小領地,那這些小領主自然無法與強大的王國中央抗衡,現在這些大領主之所以敢于與王國中央政府叫板,仗恃的也就是他們擁有雄厚的政治經濟和軍事實力,使得王國中央不敢輕舉妄動,尤其是在面臨獸人入侵的時候,甚至還不得不依靠這些大領主的支持和幫助。
“泰茲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就放手去辦,希望你到時候能給朕一個驚喜。”老者終于點頭首肯,“另外,朕還有一個疑問,那個高加索的小子據說又牽扯進了麥隆法師之死一案,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臣也不太清楚,似乎奧尼亞有些懷疑對方擁有魔法技能,所以去登門拜訪了那個小子,不過似乎沒有什麼收獲,因為奧尼亞最後還是平和的離開了,至于個中細節,臣也沒有深問,奧尼亞似乎也不想就此事宣揚。”泰茲聳聳瘦肩,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如果真是這位小領主幹的,那可就真的熱鬧了,一個小領主居然把王國境內的麻煩事都給招惹上了,這小子與現在霍夫曼王子傾慕的對象──菲利普的女兒特蕾茜原來就有些糾纏不清,這幾天又與卡姬雅公主殿下走得挺近,我真擔心這個家夥多在凡賽爾呆些時間真的會把咱們王國上層攪亂呢。”
聽見內政大臣又提及自己家事,老者皺了皺眉,順口把話題轉開:“泰茲,你得留心一下獸人們和北方聯盟內部哪些國家之間的往來,看看這其中有沒有什麼古怪,朕總覺得這批撞城車來得太蹊蹺,而且你們發現沒有,近幾年來,獸人們似乎更青睞烏拉爾河與烏拉爾山以東的國家和城邦,這個現象越來越明顯,我們得好好研究一下這其中的原因才是。”
老者的話讓其余二人都是悚然一驚,背脊隱隱發涼,國王陛下的話意味著什麼?這背後似乎隱藏著太多的含義。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16:14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一章 移民
浩浩蕩蕩的人流和車流組成一道望不見尾的長龍,從前面大道的盡頭一直蜿蜒延伸到道路的尾端,馬嘶牛鳴,混合著小孩子的哭鬧聲、車轆的轉動聲、老人們的咳嗽聲、婦女們們的咒罵聲、男人們的吆喝聲,構成了一道和諧而又龐雜的奏鳴曲,沿著大道滾滾向前緩慢的移動。
天色有些陰沉,象征著柯默此時的心情,當初獲得十多萬子民的興奮心情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憂慮和焦急。眼前這條斷斷續續看不到尾的人流不過是率領前往高加索的第一批移民中的一部分,整整十五萬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同時啟程,無論是從車輛還是沿途的後勤接待都無法承受這麼大數量的人流遷移,只能分成幾批分期分批前往。
柯默理所當然成為了第一批先驅者的領路人,雖然他對這條道路也並不熟悉,但作為領主,幾乎所有人都把他當作了依靠。法蘭被留了下來,他將作為第二批難民的領路者,好在他特殊的身份很快贏得了來自麥倫公國難民的認同,這讓他在為難民們作溝通時方便了許多,至少故鄉的人們對這位在麥錫尼保衛戰中英勇受傷被俘的步兵團長充滿了敬意,雖然戰爭失敗了,王國也滅亡了,但這並不能怪英勇作戰的戰士們,淳樸的故鄉鄉親們對法蘭的信任讓法蘭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生天空中的並非陰霾一片。
不過此時的柯默心中的確是陰霾一片,他不知道自己離開這一個月時間里,高加索那邊普柏和赫斯他們的準備工作究竟進行得怎麼樣了。當確定移民人口數量將達到十五萬時,柯默就讓凡賽爾的傭兵公會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消息以及所需要做的初期準備工作用信函形式發出,初期需要準備的糧食、房屋基礎、土地,林林總總,方方面面,柯默想一想都覺得頭疼,這樣大規模的人口湧入一直因為人氣不夠而要死不活的高加索,不知道原住民們會不會一下子變得無法適應呢?柯默不清楚最後的結局會是怎麼樣,只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只有硬著頭皮一直往下走下去了。
蕭瑟的秋風掠過曠野,卷起一陣枯草碎葉,讓人能夠感受到寒冬的逼近,蒼之大陸北部的冬季是寒冷的,尤其是那來自北方荒原上的陰風,凡人根本無法在像獸人們那般在野地中生活,這就是差距,正是這體質上的差異造就了面對北方獸人們的威脅,蒼之大陸西部諸國只能被動的依靠林立的要塞和完善的防御體系來進行防御,也許這就是天生萬物造就的不同,如果是獸人們擁有凡人特有的智慧和精明,或者凡人擁有獸人那般強悍的體質和耐力,也許另外一個種族早就成為其中一個種族的奴隸了,柯默默默的想著。
“領主大人,您好像有些心事?”來自身旁的聲音打斷了柯默的沉思,寬大的馬車里並不僅僅只有柯默一人,除開柯默外,還有另外一人紳士模樣的男子。坐在他對面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有些刻板,一張國字方臉上兩撇胡子修理得整整齊齊,濃眉灰眼,高聳鼻梁中部凸起一節,就像是受傷後重新愈合一般,顯得有些不大協調。深黑色的長袍因為陳色原因有些發白,看上去似乎有些寒酸。
“噢,雷塞先生,我的確有些心事,沒想到被您看了出來。”柯默不想掩飾自己的憂慮,眼前這名紳士模樣的中年男子應該說是目前這十來萬將要遷移到自己領地中難民為數不多的可以信賴的人。
雷塞來自麥倫公國,與法蘭原來就是舊識,市民出身的他作為一名基層司法官曾經見證了麥倫士兵為包圍麥錫尼作出英勇抵抗,但敵我力量懸殊,勇士們的生命並未能換來戰爭的勝利,隨著麥錫尼的淪陷,雷塞帶著妻兒老小隨著其他難民一樣向南逃亡,一直到南部邊境地區。
留在尼德蘭、美狄亞和納波里的名額中自然沒有雷塞一家的份兒,幾萬人名額已經被大大小小的貴族們及其他們的遠親近鄰佔據精光,這正是柯默所希望看到的,自己領地中只需要忠誠的僕人,並不需要蛆蟲一般的貴族,雖然貴族們也許能夠帶來更多的金錢和財富,但二者選一,柯默更希望自己能擁有一個穩定的領地。財富可以創造,只有擁有勤勞的雙手,但安定服從的局面卻不是金錢可以買來的,尤其是在自己領地中原住民所佔比例極小的情況下。
讓柯默與雷塞成為相互相信的朋友法蘭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雷塞對這位曾經是麥倫公國步兵團高級軍官的人品相當敬佩,而法蘭同樣欽佩這位略顯方正的司法官一身清廉剛正,作為一名司法官能夠在各國官僚機構大體相同的泥潭中出污泥而不染,在無法晉升提拔的結局下也為雷塞贏得了普通民眾的尊敬和信任。麥倫對柯默的推崇也舊直接影響到了雷塞對柯默的觀感,加之柯默在後來幾次接觸中也能夠坦誠相待,也讓司法官對這位信任領主的好感和信任與日俱增。
“不知道領主大人方便讓我知曉麼?”中年紳士猶豫了一下,還是啟口問道。
雷塞對眼前這位年輕的領主充滿了好奇,雖然麥倫公國與尼科西亞王國的荷馬地區遠隔千里,但並不代表柯默在賽普盧斯的表現就無人知曉,一口氣接納十五萬難民使得他和高加索這兩個名詞一下子在凡賽爾和難民們口中變得炙手可熱,關于他原來的種種事跡也有意無意被人流傳了出來。
雖然有法蘭信誓旦旦的擔保,但柯默原來在塞普盧斯城立的種種荒唐表現傳聞最初還是讓雷塞對這位財務官家庭出身的貴族子弟有些懷疑,好在幾次接觸下來,柯默風趣但不淺薄正直但不古板的性格還是讓雷塞組建接受了法蘭的看法,也許那只是年少時的游戲行徑,現在能夠擔當其一地領主並親自到凡賽爾尋求領地發展機會,這樣勤勉的貴族領主現在似乎並不多見。在雷塞面前,柯默並沒有掩蓋自己到凡賽爾的初衷,也沒有刻意拔高自己接收難民的目的,這也是雷塞覺得柯默是貴族中極少具有誠實這項美德的異類,當然也為他贏得了雷塞的尊敬。
“雷塞先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您認為這十多萬難民一下子進入高加索會給高加索帶來什麼呢?”柯默聳聳肩揚起眉毛問道。
這個問題似乎範圍有些太大,讓雷塞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是,思索了一下雷塞才慢吞吞的回答道︰“大人似乎在擔心我們這些移民的到來會給你的領地增添麻煩和不穩定因素?”
兩人在對這批遠方到來的人員看法問題上就已經顯現出了不同,柯默是以難民身份來看待,而雷塞則堅持自己屬于移民,是經過了尼科西亞王國批準合法進入的移民。
“麻煩是少不了的,首先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當初並沒有做好接受如此大數量的人口,三萬人和十五萬人,這中間相差實在太大,雖然我已經送信回領地,但十五萬人所需要的各種生活物資要備齊,我很懷疑留在領地內的官員們能夠做到。”柯默的這番話並未危言聳聽,三萬人的物資在他眼中已經是一個極限,如此卻變成了十五萬,他無法想象普柏如何在這麼短時間內完成這麼大的工作量,他甚至擔心當第一批難民到達時,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對領主的直言不諱雷塞也能夠理解,畢竟這麼大規模的遷移行動沒有一個詳盡周密的計劃,幾天時間就把十多萬人的命運扔到了一個遙遠荒涼的邊緣領地,這不能不說有些草率。但殘酷的現實擺在面前,要不趕快上路,要不就留在北方的荒郊野地中等待冬季寒風的到來,至少南方的冬天沒有那麼寒冷,也許正是這一點才讓難民們不得不咬著牙關踏上南下之路。
想到這兒,雷塞也有些擔心︰“那領主大人,您有什麼打算呢?”
“打算?能有什麼打算?十五萬人,不大可能做到人人滿意,好在高加索冬季並不寒冷,你們在北方的帳篷在高加索應該能夠渡過這個冬天,而高加索多的是森林樹木,如果大家願意將就些,到達之後伐木建造簡陋的木屋應該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只是到時候希望雷塞先生能幫助我多做一些解釋工作,平息一下難民們的不滿情緒。”柯默想了一想才說出自己心中真正擔心︰“另外我相提醒一下雷塞先生,因為高加索地處邊荒,原住民中野性較強,尤其是有相當多的原住民屬于半獸人種族,他們性格直爽,但脾氣暴躁,對凡人並不太友善,我不希望看到移民與當地原住民發生沖突,希望雷塞先生能夠幫助我多提醒一下移民,盡量避免與當地住民矛盾激化。”
慎重的點點頭,雷塞臉色嚴肅︰“這一點請領主大人放心,我們來自麥倫地區的百姓都相當純樸善良,相信不會與其他人發生沖突,倒是我想要提醒大人,梅茵城邦中有部分屬于半精靈後裔,他們素來與半獸人不睦,倒是希望大人多加小心才是。”
默默點點頭,柯默有些頭疼,當初就是因為看到半精靈弓箭手的天生奇技,才會對梅茵城邦的難民動心,未曾想到這原住民中的半獸人卻是和半精靈素來不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半精靈和半獸人又結上了仇怨。
“雷塞先生,這半精靈和半獸人為何關系不睦?這其中有什麼原因麼?”
“詳細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半精靈崇拜的自然女神明托與半獸人崇拜的狩獵女神阿耳忒彌斯自古以來就相互敵視,我想也許這就是半精靈和半獸人們之間不睦的根源吧。”雷塞對這些異族之間的仇怨也不太熟悉,只知曉一個大概。
“哦,為了那些虛無飄渺的信仰也會引發種族之間的仇怨?這也未免太執著了一些吧。”有些不大在意的隨口而出,柯默對信仰問題的輕視卻引起了中年紳士的注意。
“領主大人,我聽您的意思您好像對信仰問題不太重視?”雷塞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不,雷塞先生,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為了一些如同神話傳說般的故事而相互敵視似乎有些太過荒唐,這並不涉及個人信仰問題。光明聖教也罷,還是信奉其他諸如其他神祗的小教派我都一視同仁,在這一點上我和王國其他領地領主的態度並無不同。”似乎發覺自己有些走口,柯默連忙解釋道。
就在柯默率領著遷移而來的難民源源不斷的向高加索湧來時,留守高加索的普柏也陷入了極度興奮和狂熱之中。
“十五萬,我的老天,這可是一筆超級大買賣。呵呵,聽說美狄亞、尼德蘭和納波里都是有名富裕城市和國家,相信他們會為了這批難民的到來為我們高加索捐獻出一大筆資金的,真是天賜機緣啊,看來卡夫利這個家伙又要從柯默手中撈取不少好處了。”手舞足蹈的普柏一邊看著傭兵公會送回來的信函,一邊喜笑顏開的大笑著。
“可是財務官大人,您考慮過沒有,現在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條件容納這麼多的移民,他們道這里住在哪兒?怎麼樣生活下去?現在那批半獸人奴隸已經夠我們麻煩的了,現在又要來十五萬移民,領主大人他究竟在想什麼,他是不是瘋了?”赫斯倒抽了一口涼氣,十五萬人!當初柯默提出引進三萬移民勞動力的時候,他已經覺得這是極限,沒想到傳回來的消息竟然是十五萬人,他無法想象在目前的高加索如何能夠承受得了這麼多的人口。
“嘿嘿,赫斯先生,請不要過度驚慌,領主在信中已經說明糧食問題不需要我們操心,他已經安排人運送糧食上路,相信不久就會到達高加索。嗯,這上面也說明了,這是王國中央政府的意見,並非他的決定,看來咱們的領主大人這一次凡賽爾之行似乎也並不大順利啊。”普柏嬉皮笑臉的說道,這讓赫斯很是擔心自己的兒子跟隨著這個家伙會不會也學著變得油腔滑調。
“可是就算是糧食問題解決了,那其他生活必需品呢?住房呢?他們今後的工作呢?”赫斯心中松了一口大氣,糧食問題是首要問題,有了糧食至少不會出現餓死人的現象。
“赫斯先生,請你不要把問題想得那麼復雜,這高加索周圍多的是樹木和石材,這些移民不是達官貴人,他們是被獸人們攆出來的難民,不是我們邀請來得貴客,能有簡陋的木房石屋將就住著已經是很不錯了,高加索的冬季相比于他們北方祖國來說就像春天一樣。現在那些從山林中遷出來的半獸人們不是已經成為了咱們高加索的合法居民麼?他們已經在周圍郊區開始自行建房搭屋,憑勞力謀生,這就是那些難民的榜樣。獲得高加索的公民權利並不代表這他們就能夠白吃白喝,他們一樣需要工作來謀生,現在不是正好就有工作分派給他們了麼?伐木、取石、修路,這些基礎建設光靠現在這幾千人還遠遠不夠,不過我想他們可以開一個好頭,等到領主大人把這十來萬移民帶回來,那我們高加索的輝煌時代就會到來了。”普柏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似乎一切困難麻煩在他眼中都是小菜一碟。
“是啊,父親,普柏先生說得沒錯,領主大人帶回來的都是難民,既然是難民,相信他們對條件就不會要求太高,我們高加索也不大可能在短時間內為他們把一切準備齊備,我想這一點領主大人一樣清楚。”赫斯身旁的年輕男子興致勃勃︰“咱們高加索多的是荒地森林,現在又發現了鐵礦和煤礦,這些都需要大量勞動力來開發,十五萬人看起來不少,但真要分散下來,以兒子的看法,這似乎還不夠呢。咱們這高加索偌大一片土地,沒有一座城市,看看周圍的地區,利昂就不說了,看看布森平原,土地面積並沒有我們高加索大,但人口卻足足有六十萬人,既有港口,又有城市,這才是真正的家園榜樣!”
“尼普頓,我們高加索如何能與布森平原相比?那里可是荷馬地區的腹心地區,一馬平川,土地肥沃,水利發達,盛產糧食,東面又有納特衛普這個大港,陸路交通也異常方便,號稱天堂亦不為過,咱們高加索能抵得上那里百分之一就不錯了。”赫斯搖搖頭一臉悵惘,“尼普頓,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咱們高加索永遠也不可能趕上布森平原這樣的寶地。”
“父親,話不能這麼說,布森平原固然肥沃富饒,但咱們高加索從烏格魯到馬特丹這一片一樣是平地,只不過從來沒有人去開荒罷了,只需要將這一片的灌木燒荒墾殖,要不了兩年,我們高加索的糧食就能夠自給自足。而我們高加索南面還有鐵礦和煤礦,這卻是布森平原沒有的,如果我們真的能夠將它們開采出來,情況就可以得到很大改觀!”尼普頓對自己父親的暮氣沉沉很是不滿,皺著眉頭有些不禮貌的打斷自己父親的話頭。
“赫斯先生,請恕我直言,也許您的話有一定道理,但我想如果我們都抱著您這種態度的話,只怕高加索這個我們的家園永遠都無法得到改變,難道您希望高加索一直這樣麼?”普柏這段時間已經成功的與尼普頓建立了較為良好的私人關系,一樣的年青氣盛,一樣的熱血沸騰,只不過尼普頓多了一些理想主義,而普柏則多了許多挫折經歷後的深沉。
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赫斯雖然已經接受了野心勃勃的新任領主將要在高加索大展拳腳的想法,但他並不認為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高加索的地理環境與其他地區有些不同,南方的野蠻人,東邊的海盜,西邊又是被水母人牢牢把持的大沼澤區,唯一的出路大概就是北方了,這樣的環境下,這兩個年輕人居然把事情考慮得如此簡單,究竟是自己真的被歲月消磨了壯志還是年輕人過于熱血澎湃呢?赫斯一時間竟無法確定。
深秋的高加索雖然涼爽,但似乎遠離寒冷這個名詞,甚至不時還讓人感到夏末的韻味。莽莽蒼蒼的森林在這個時節也開始進入了豐收的季節,動物們這個季節都已經保養得膘肥體壯,正是獵人們狩獵的黃金時節,而秋高氣爽,也正是砍樹伐木準備越冬木材的最佳時間。
自從領主離開這一段時間里,高加索的人們都能夠感受到無論是從烏格魯到馬特丹,還是從達爾曼山口到西南角的巴霍蒙,似乎這個地區每一天都在發生變化,尤其是在烏格魯鎮周圍,小鎮上的居民發現,不斷有外來的居民在領主離開時指派的臨時政務官赫斯父子那里取得合法公民權利證後便開始在小鎮郊外野地中沿著道路開始墾荒和修建房屋,他們來自周圍各地,但絕大多數都是來自臨近地區山區中生活的半獸人。
小鎮上的人們雖然有些懷疑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半獸人進入這片土地,但想一想原住民中本來就有相當數量的半獸人,而高加索從來就是一個種族混雜地區,在民意代表們驗證了他們出具的合法身份證明後,便再也無人關心這件事情了,畢竟比起從凡賽爾傳回來的消息,這簡直不值一提。領主將會未高加索帶來十五萬移民,這個消息已經在整個高加索傳遍了。十五萬移民將會給高加索帶來什麼,沒人知道,所有人都抱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他們不知道這將會給他們今後的生活帶來什麼樣的改變。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11:17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18:11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二章 半獸人
包令神氣活現的訓練著一隊士兵。房舍後灌木叢生的荒地在他的指揮下六十名新兵花費了五天時間才清理出來,按照步兵訓練標準,包令又花費了兩天時間才將這里建設成為一個極其簡陋的訓練場,不過至少土地已經平整,木制標靶也已經初具規模,包令有信心在這個訓練場上將會產生高加索第一批合格的步兵戰士。
作為以步兵稱雄的麥倫公國優秀士兵,包令的眼光素來很高,但他還是不能不承認眼前這幫半獸人士兵的身體素質遠遠強于一般凡人,即便是相較于從凡人士兵中挑選出來的強者,他們一樣佔有優勢。不過讓包令頭疼的是這幫半獸人士兵的訓練課程卻無疑是讓人失望的,一般凡人士兵只需要一天就能夠完成的訓練,半獸人士兵至少需要三天才能完成,這樣的訓練對包令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但領主臨行前交給他的任務他卻不能不完成,等到領主回來之前,包令必須要交給領主一支看得過去的步兵小隊。
不過半獸人士兵們接受能力雖然差,但天生稟賦加上訓練的異常刻苦讓他們很快就適應了包令的訓練方式,列隊、敬禮、齊步、舉槍這些基本動作完成後,很快就是步兵的基本刺殺訓練,在這方面半獸人士兵的表現要遠遠好于他們在列隊和紀律訓練上的表現,強悍的體魄使得他們種任何一名普通士兵面對包令單獨拼殺搏斗時都能拼上幾個回合,這讓包令喜歡得合不攏嘴,畢竟看到自己的學生有這樣的實力,任何一個負責訓練的總教頭都會感到滿意。
招募並訓練一小批士兵時柯默在離開高加索時交給包令的任務,雖然柯默沒有點明招募對象是什麼人,但當大批的半獸人遷出山區來到烏格魯郊外定居時,包令自然把目標放在了這些從山區出來缺乏謀生手段的家伙們身上。尤其是包令帶領其他幾名全副武裝的半獸人士兵趾高氣揚的巡邏在烏格魯鎮上時,那分榮耀不但讓那些半獸人們羨慕得要死,就連鎮上一些凡人原住民也有些心癢癢。
當招募領主衛隊士兵的公告一貼到鎮上僅有的兩家酒館門外時,上門報名的人們幾乎擠破了門,領主衛隊,且不說薪俸如何,光憑這個名字也足以向外人炫耀了,這是一個何等光榮的職業。
不過暫時只有六十名招募名額讓許多人失望而歸,而包令開出的嚴格條件也讓凡人能夠進入視線的寥寥無幾,能夠進入他的招募範圍的幾乎全部都是身高在接近兩米左右的半獸人,能夠從礦主們的嚴密監視下逃出並越過高峻的伏特山脈,這本來就要求他們有比常人強健得多的體魄。不過這並不代表原住民中就沒有能夠勝任這一職業的凡人,至少有三個人成功的突破了半獸人們的包圍而入圍,這讓包令對這三人也頗感興趣。兩個落魄的冒險者武士和一名獵戶出身的凡人成為了第一批招募者中的異類,在半獸人們不服氣的目光中,他們也于這些半獸人一道成為了後來的高加索近衛軍的元老。
凡人戰士很快就表現出了他們異于半獸人的接受能力和應變能力,雖然要論體魄他們還遠不及入選的絕大部分半獸人,但從應變能力來看他們卻遠勝于半獸人,而他們善于學習的能力的也是包令招募三人入選的主要原因,至少三人具備的弓箭術就不是半獸人戰士能夠掌握的。
不管怎麼樣,新領主的到來已經給烏格魯鎮帶來了變化,短短一個多月里,烏格魯鎮上各種生意都一下子好上了許多,雖然令人恐懼的十多萬人移民還沒有到來,烏格魯鎮上的居民們也不知道那些移民的到來意味著什麼,但這一個月里鎮郊不斷建起的一座座建築物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生活的變化,雖然這些建築物不過是一些簡陋甚至粗糙的木樓或者石塊壘砌的石屋,但人口增加帶來了各種好處卻是不增的事實。
鎮上小集市上各種獵物和藥材明顯多了許多,而聞到氣味的外地收購商人們來這里頻率也頻繁了許多,酒館里多了許多半獸人客人,他們都是從附近山林中遷移出來的獵戶,有了合法的身份證明,他們不再擔心在鎮上來消費為遭遇令人擔心的檢查和搜查。他們最大的愛好就是賣掉獵物後來酒館里喝上兩杯廉價的黑麥啤酒,感受一下放松的氛圍,那些糧食蒸餾酒對他們來說太奢侈了,除非打到了比如熊、虎一類的大獵物,否則他們不會輕易要上一杯享受。鎮上打鐵鋪的生意更是平添了許多,半獸人獵戶們在自己謀生的家伙上可是舍得花本錢,不但要求質量優良,而且還要鐵匠們按照他們的要求打造特殊的花紋和徽記,以保佑他們能夠在每一次狩獵中獲得更多的獵物。
糧食商人和雜貨鋪的老板們一樣對這種變化持歡迎態度,生意成交量的猛增已經讓他們在考慮雇用更多的伙計和更換新的貨車,以方便更快捷的從布魯斯進貨,幾乎所有人都用歡迎的目光看待著這一切變化,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東郊的達摩稜斯克堡帶來的陰影,每一次新領主的到來總會帶來無盡的災難和麻煩,而這個期限似乎從來沒有超過三個月,不知道這一次新領主的到來會不會改變這個命運呢?
而此時的柯默卻根本沒有精力來考慮那傳聞中的魔神詛咒,當務之急是如何將這十來萬人安全順利的領到高加索,然後讓他們老老實實的渡過這個冬天一直到明年夏收時節,這才是他現在最需要盤算的。
相較于通過雷塞溝通後的麥倫移民們的融洽與合作,來自梅茵城邦和甦索爾城邦的移民們似乎就沒有那麼好相處了,也許是聽說過高加索額偏僻和貧瘠以及種種恐怖傳說,這兩地的移民們都對這一次遷移充滿了怨言,只是他們既沒有機會留在三國,又不願意成為獸人們的奴隸,而北方的寒風又足以讓任何人退避三舍,雖然是百般的不願意,但他們卻不得不拖著困頓的步伐踏上南下之路。
用有些迷惘的目光望著這拖兒帶女的長龍隊伍,柯默發現自己的心情已經沒有最初那時候的興奮或者煩躁了,該來的遲早要來,既然自己接受了這個麻煩,就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事情也許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糟,巴勒莫的第一批糧食已經搶在隊伍之前就從澤林公爵的糧倉中運出了,這個家伙的確有些本事,居然能夠說通澤林這個對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滿意的老家伙同意賣出並負責運送糧食,而通過的地區安全問題也在內政總管和巴勒莫兩人的聯手公關下得到了解決,但願留守的普柏能夠給自己一個驚喜,不要有太多的麻煩留給自己來解決。
想到梅茵城邦和甦索爾城邦的代表們喋喋不休的魔神詛咒問題柯默就有些頭疼,達摩稜斯克堡帶來的恐懼惡名看來已經在整個尼科西亞王國甚至整個北方聯盟傳遍了,畢竟連續三個領主都在接管領地後短時間內蹊蹺的喪命,這樣的巧合再加上高加索獨特的地理環境,足以讓任何人相信這里是一個不詳的地方,要想化解這些憂心忡忡人們的恐懼,也許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安然入住達摩稜斯克堡然後幸福安全的生活下去,不過這似乎是一個沒有任何把握的冒險。
馬車在干硬的泥土路上搖晃著前進,雷塞已經回到了他的那些鄉親們中間,肩負著柯默交給他的任務,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向他的鄉親們介紹高加索的美麗和富饒,當然著需要添加適當的誇張描述。
輕輕推攏窗板,柯默有些疲倦的收回目光,將頭仰躺在頸後的皮墊上,從賽普盧斯出發開始,似乎自己就再也沒有清閑過,往日與普柏和伊洛特兩人那種無憂無慮四處瀟灑的時光只怕再也不會回來了,為了生活,為了生存,人都需要圍著各自的目標而奮斗,自己如此,窗外這些難民們何嘗不是如此?那自己奮斗的終極目標又是為了什麼呢?成為一個合格而又成功的領主還是像自己師傅所說那般成為黑暗魔法界的王者?
以前種種紛亂龐雜的情景不斷湧入自己腦中,晃蕩的車廂中因為窗板的關閉而顯得有些幽暗,柯默有些恍惚的閉上眼,手卻下意識的伸進自己懷中撫摸著那片帶著自己體溫的晶石片。
“這里是哪里?”天空變得異常幽暗,滾動的烏雲中不時透露出鋸狀和球形閃電,隱隱的陰雷聲不知道從那個方向傳出,聽上去沉悶無比,巨大碑碣式的牌坊沒有任何空隙列在一旁,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成,足足有五米多高,烏黑發亮的碑面上一些奇異的文字扭曲著鐫刻其上,看上去這些文字似乎有些眼熟,但柯默卻又想不起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些文字。
一人多高的野草在呼嘯的狂風中飄曳,極負韌性的帶狀絲葉草像風中飛舞的精靈一般不斷卷向空中然後落下,再飛起再落下,遠處落日西沉,天際青灰色的雲層讓人感覺異常壓抑,頭頂的烏雲不知什麼時候慢慢堆積起來,似乎在預謀什麼。
成片的枯樹上鴉聲陣陣,分外刺耳,碑碣式牌坊側後是一條寬大的石板道,遠遠望去,石板大道遠處一座巨大建築群的入口,柯默下意識的沿著石板大道向前走去,茫茫然間柯默仿佛又覺得這里仿佛是自己曾經居住生活過的地方,但在意識中仔細分辯,柯默又發現這些建築物從來就不曾見過。
大道盡頭建築群定楮望去卻像是一組與大陸各地建築物風格都有些不同的宮殿,黑色的牆壁不知道是用什麼石料堆砌而成,宮殿入口處兩列巨大的青灰色石雕異獸像在落日的余暉下顯得有些陰森,一臉陰險微笑的斯斐吉眼珠中幽藍色的光芒看上去令人寒意沁沁,這種遠古時候的異獸美女面,獅子身,外帶墨綠色的鷹翼,牙齒縫中似乎還浸出絲絲血跡,那是吞噬了猜不出它出的謎語的過路人留下的痕跡。柯默不知道這種異獸雕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樣一座宏偉的宮殿門口,雖然神態各異,但可以看出這些雕像更像是直接從原物石化而來,這讓踏足宮殿門口的柯默也感到一陣恐懼。
宮殿的大門自動打開,黑霧籠罩,讓柯默無法看清楚內里究竟有什麼,他有些猶豫不決,宮殿里會有什麼東西似乎吸引著自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就在柯默猶豫間,殿內傳來威嚴陰冷的聲音︰“進來吧,接引者,命運之輪將你我帶到了踫撞點,注定你將傳承我的一切。”
仿佛是魔咒一般,柯默發現這充滿自信的聲音對自己居然有莫大的吸引力,連對方話語中的含義都還沒有弄清楚,柯默發現自己的腳已經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殿內穹頂高聳,兩邊各有十二根巨型的黑石柱支撐起一個弧形穹頂,讓柯默有些吃驚的是舉目望去,弧形穹頂竟然是一個面具浮雕,而面具竟然是大陸上甚少有人崇拜的暗黑之神冥神哈德斯那張陰森森微笑的面具。
碧綠的墨玉王座上一座人形石雕像佇立其上,不,不能夠叫做石雕,只能說是大半個石雕,至少石雕的頭部還是一個能夠活動的物體。聳動的眉毛和冷肅的雙眸證明他似乎是一個具活生生的人頭,但如果你仔細打量又可以發現從頸部以下卻又是潔白的玉石雕塑,而兩者居然能夠如何和諧完美的連接在一起,你根本看不出中間有任何不妥。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19:32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三章 夢魘
仿佛是注意到了柯默眼中的疑問、恐懼和詢問,雕像的面部異乎尋常的微微一笑︰“你有什麼疑問就盡管快問,我沒有太多時間。命運讓我們相逢,也終于能夠讓我能夠在命運了結之前得到解脫,也不枉我花費無數心血凝聚在玄玉魔晶中。”
柯默的頭腦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明白,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眼前這個半人半雕的家伙肯定與自己懷中這片晶石有關系。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我會來到這里?”這大概是每一個人身處這種環境下都會首先會問的問題。
“呵呵,這里是暗黑神殿,也是暗黑帝國的最神聖的所在,只有偉大的暗黑之王才可以生活在這里,你來這里是因為命運之神的垂青和機緣的巧合。”石像面部泛起蒼涼而又驕傲的表情,一雙碧目閃動著暗芒仿佛要刺穿幽暗的大殿投向烏黑的蒼穹,仿佛是追憶般的神色混合著痛苦、思索、興奮諸多表情,你無法用一種確切的欲言來形容這個能夠浮現表情的雕像此時的形色。
“至于我,我是誰?我不知道你距離我的時代究竟已經有多久了,不過我相信我的名字大概早已湮滅,勝利者不會讓這段記錄他們卑污丑陋的歷史流傳于世,所以我說出來已經沒有太大意義。”雕像面部每一分神色都顯得細微真實,讓柯默懷疑他究竟是真的人頭還是通過幻像魔法展示在自己眼前的障眼法。
“那你把我招來這里作什麼呢?”此時的柯默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這如同夢魘般的幻境讓他無法分清真實與幻想,不過這兩三年來遭遇在他身上的事情本來就已經夠離奇復雜了,再多上一樁也無所謂。
對于來者的表現雕像顯然十分滿意,厚實的嘴唇微微上翹露出雪白的牙齒,“接引者,我的一切智慧經驗和記憶將由來傳承,我已經等待太久了。自從暗黑帝國覆滅,我的心情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舒暢過了。”
暗黑帝國?柯默心中動了一動,他似乎再在某個時候聽聞過這個名詞,但是記憶中卻顯得相當陌生,仿佛是師傅在一個偶然機會提及過,但從此以後卻再也沒有機會聽到了。
柯默的每一個神色都毫無遮掩的落在雕像眼中,對方對暗黑帝國的敏感讓雕像有些驚訝,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精神來解釋了︰“接引者,我告訴你,你牢牢記住,我現在是在用我毀滅前傳輸的靈神烙印來與你交談,我將我的來歷以及需要告訴你的東西轉達給你,至于你今後的道路將如何去走,那就全靠你自己了。也許你聽說暗黑帝國這個詞語,也許你很陌生,但我告訴你,暗黑帝國是三百年前蒼之大陸最強大的帝國,我,凱尼弗三世便是暗黑帝國最後一任皇帝,帝國的覆滅由我而起,至我而亡。”
一個帝國的因他而滅亡,在他口中述來卻是顯得那麼平靜,似乎根本不值一提,柯默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相信,但只覺告訴他,對方所說的一切應該不是子虛烏有。
“年輕人,我知道你身上蘊藏著強大的黑暗魔力,這其中有我玄玉魔晶的功效,但在此之前,你至少已經應該是一名暗黑魔法師,否則你無法接受我的暗黑魔力和經驗,告訴我,你認為暗黑一道與光明一道,孰正孰邪?孰是孰非?在我面前,毋須諱言。”雕像此時的神色顯得格外嚴肅。
這似乎對任何一個人都顯得相當簡單的問題卻在柯默腦海中盤旋已久,與麥隆的對話場景似乎又回蕩眼前,如同剃刀般的目光在柯默身上游移,但柯默並未被對方陰厲的眼神所影響,良久之後才緩緩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行事但憑我心,何懼人言,縱是天下人皆言邪,我若認為是正,那便是正!”
“好!有個性!”仿佛能夠刺穿柯默心靈一般的目光終于從柯默身上收回︰“看來沒有人能夠隨便改變你的看法,即便是我也不能。那我就告訴你一個塵封三百年的故事,至于是非功過,我不想評說,一切等待你自己去檢驗映證吧。”
搖晃的馬車終于將柯默從昏睡中驚醒過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仍然還在馬車上,只是天色已經有些微微發暗,大概已經是臨近傍晚時分了。腦子中依然昏昏沉沉,但夢境中的一切此時卻又清晰無比的出現在腦海中,奇異的石雕神像,陰森威嚴的宮殿,猶如魔境般的氣氛,這一切就像是一場離奇的夢魘。
但柯默卻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場簡單的夢魘,因為他此時手中的那塊奇異晶石神采看上去已經黯淡了許多。也許正如那具石雕所說,這片被喚作玄玉魔晶的晶石一旦完成了它的使命,恐怕就會變得與普通石塊無異,而每一次的信息交流傳輸總會消耗這片玄玉魔晶的大量魔力。而夢魘中那位所謂凱尼弗三世所說的故事太過詭異離奇,雖然柯默在直覺上認為對方並未說謊,但想一想這個故事如果是真的將會給整個大陸帶來何等的震撼?!
想到這兒,柯默下意識的搖搖頭,正如對方所告誡自己的那樣,無論這是不是事實,在你沒有絕對優勢實力的情況下,你最好不要去探究歷史的真偽,任何一個冒然舉動都只會導致自己形神俱滅。這的確值得光明教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奪回這些東西,但是讓柯默疑惑不解的是,在當時的情況下,雷馬騎士們完全可以搜查身體一遍就可以斷絕所有後顧之憂,為什麼當時他們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而只是殺死了目標就離開非要到後來才反應過來呢?
柯默不認為這是雷馬騎士們大意所致,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古怪,要麼就是雷馬騎士們當時只是執行殺死目標這個單一任務而並不知曉那個盜賊身上所帶的物品,要麼就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物品而只是因為盜賊本身就具備了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追殺的價值。不管哪一個原因,都足以證明仍然還在自己控制之中的這具僵屍盜賊具有相當高的價值。
事情是越來越復雜,越來越有趣了,如果真如那個鬼魅一般的暗黑帝國末代皇帝所說,那自己又機會真還得去見識一下那瑰麗宏偉的暗黑神殿,暗黑帝國雖然已經覆滅,但並不代表它所遺留的一切也都消失了,也許能夠有意外的收獲也不一定。只不過那暗黑神殿位于尼科西亞王國東北方向的莫干荒原東方,連獸人們都不願意靠近那邊居住。魔獸橫行,凶險異常,除了冒險者,蒼之大陸沒有人會去那里。
想起暗黑神殿,柯默又聯想到自己領地內的達摩稜斯克堡,魔神詛咒在那位末代皇帝的口中變成了無稽之談,在他心目中似乎除了茫之大陸稱得上是一片魔域絕境外,蒼之大陸任何地方都可以視若坦途,凱尼弗三世的口氣之大足以讓任何人都為之側目,柯默不知道這位號稱前世的絕大霸者是否真的擁有逆天之力,不過他的狂言倒是為柯默消解了不少恐懼,畢竟不知道的東西永遠是最令人害怕的,玄玉魔晶溶入自己體內強大的暗黑魔力也讓柯默安心不少,無論那里隱藏著什麼,有了強大的暗黑魔力和相當魔法記憶的柯默可以在短時間內盡快掌握這份力量,說不準破解達摩稜斯克堡之謎就要落在自己身上。
懶洋洋的斜倚在身後的靠墊上,柯默臉色陰晴不定。這一場夢魘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一些,其實早些時候他已經有了一些預感,每一次魔法能力提高之前睡眠總會出現莫明其妙的場景夢魘,巨人、比蒙、飛龍、骷髏、魔獸、傀儡、僵屍、精靈,形形色色的種族和生物,像掠空而過的花絮,飛舞在自己腦海中,想抓住卻又把握不了,恍恍惚惚,混混沌沌。但是今天這場夢境卻為以前的種種怪異境遇揭開了謎底,暗黑魔神哈德斯的接引者,暗黑傳人,這個名詞居然落在了自己身上,這簡直有些滑天下之大稽的感覺,但似乎卻又是真的如此巧緣。
如果按照凱尼弗三世自己所說,他無疑是這場震驚大陸的大戰中一個最大的悲劇角色,不過他本人似乎對這場決定他自己命運和整個暗黑帝國命運的敗亡之局並沒有多少遺憾悔恨之意,柯默無法理解,難道真如他自己所說,一個真正的男兒只有在經歷了自己心愛女人的欺騙和出賣之後仍然癡心不改才是真正的愛?這這種言論實在太荒謬了,柯默相信自己永遠無法理解這一點。
特蕾茜的玉靨一晃閃過腦海,冉冉逝去,柯默現在已經能夠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緒,往昔的一切雖然在心中仍然不時泛起泡沫,但已然逐漸歸于平淡,時間是治療一切感情創口的最好藥物,這是柯默從自身感受得出的經驗之談,但看到凱尼弗三世眼中那執著狂熱的光芒,經歷了幾百年歲月依然不變,柯默又有些懷疑自己那段感情是否真實,對于一個明知出賣和欺騙自己甚至讓自己身死國亡的女人依然傾心單戀,至死不悔,這究竟是病態的偏執還是刻骨銘心愛情,柯默無法斷言。但這種感情真的還能叫做感情麼?
柯默不想再就凱尼弗三世的感情故事探究下去,在他看來凱尼弗三世因為感情而被蒙蔽理智以至于落得個身死國亡的結局,這本來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故事,只不過摻雜在這里邊的勢力和國家太過復雜,作為光明聖教的聖女居然能夠客串美女蛇這種角色,這還是讓柯默有些驚訝。
雖然凱尼弗三世希望能夠在合適的時候能夠揭開這個塵封在歷史煙海中的黑暗一幕,但柯默明確的告訴了對方對自己不要寄太大希望,雖然自己可以口不應心的答應對方,但事實上這很難做到,一來光明教會和參與這件事情的國家實力太過龐大,二來自己不過時鄉下小領主,眼下連自己生存都難以維系,如果要達到能夠無視對方實力的程度,這顯然是一個沒有任何希望的幻想,他不能答應這種沒有把握的請求。
不過柯默仍然對對方告訴自己的這些精彩紛呈的歷史片段倍感興趣,至少這中間許多情節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到的,在某些特定時候,也許他還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凱尼弗三世的感情經歷固然可歌可泣,烏瑪聖女的悲慘命運也一樣讓人扼腕,不過柯默更佩服的是隱藏在一干國家勢力背後的光明聖教,居然能夠將一干國家勢力聯合起來在最關鍵時刻將如日中天的暗黑帝國拉下馬來,這讓人不能不佩服光明聖教中的人才輩出。
暗黑帝國,一個被有心人有意湮沒的歷史塵埃,卻通過這種離奇的機緣讓自己巧遇,這段歷史會不會在自己手中揭開呢?
望著漸漸在地平線上露出輪廓的建築物,柯默有些羨慕的遙望蒼天下一望無垠的大平原中這座突兀聳起的城市,這里就是帝國最大領主澤林公爵的中心領地加萊地區,一個比菲利浦公爵治下的布森平原更遼闊更肥沃的大平原,方圓數百公里,連綿不絕的良田,縱橫發達的灌溉系統,良好的道路交通,更有縱貫東西的運河通過,而加萊地區的首府古登堡也就位于運河邊上,也就是現在出現在柯默眼前的這座城市。
作為王國最大的糧食產區,這里無疑是最大的糧食交易地,同時又是許多重要物資的集散地,從古登堡通往納特衛普的運河是連接冥海沿海地區和蒼之大陸內地最重要的通道,其繁忙程度即使在整個蒼之大陸也可以排進前三位,而貫穿南北的大陸公路穿城而過,其重要性無論從軍事上還是商業上都不需要多作解釋。重要的交通樞紐和糧食產區的核心位置奠定了澤林公爵作為王國中可以與國王陛下比肩的地位,也使得澤林公爵的財務官成為王國財政部門最大的債主。守衛在古登堡的涅磐騎士團也是王國中實力僅次于隸屬國王陛下的火影騎士團的騎士團。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21:02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四章 挑戰
巴勒莫有些猶豫的望著遠遠而來的長龍隊伍,行進在隊伍中間的那輛帶有呲牙咧嘴的熊頭徽記的馬車顯得很醒目,不用說那是那位獨力特行的高加索領主與眾不同的族徽,這大概是顯示他與在塞普盧斯城中的父兄公然決裂的一種方式吧。
想起卡姬雅公主殿下給自己告誡,巴勒莫就有些躊躇,“這個家伙現在雖然很不起眼,但絕非池中之物,我無法確定他今後會干出什麼事情,但一旦干了,那絕對不是會令人震驚。”這是卡姬雅公主給這位高加索領主下的斷言,巴勒莫對政治並不迷戀,但自己的生意卻離不開政治,既然離不開政治,那就必須在政治上掌握主動,只有這樣才能使自己最大可能性的將投入變為利益產出,這是巴勒莫的信條。
現在巴勒莫又面臨一個選擇,肥胖的臉上肌肉似乎有些堆積過剩,連那雙眼楮也在肥肉和眼袋的擠壓下變得下了許多,不過這並不影響眼珠的靈動。絕非池中之物,那自己不妨就小賭一把,希望這個家伙不要另自己失望。
巴勒莫的秘密邀請讓柯默頗感驚訝,生意已經完成,剩下的不過是下人們的工作,有什麼還值得這個家伙如此鬼鬼祟祟的派人暗中來邀請自己,難道又有人會對自己不利?柯默帶著疑惑的心情在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馬車接引下一直駛入偏離道路旁很遠處的一個岔道口,才見到另外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馬車。
登上馬車,寬大的馬車中因為有了對方而一下子顯得擁擠起來,柯默不知道這是心理原因還是其他,總之馬車中似乎憋悶得連空氣也有些稀薄起來。
“巴勒莫先生,很高興在這里見到你,不過這里似乎不是一個談心的好去處,如果巴勒莫先生有閑心,不如我請巴勒莫先生去我們高加索狩獵,保證比國王陛下的凡賽爾獵莊更有味道,更復刺激性。如果巴勒莫先生喜歡探險,達摩稜斯克堡可是王國有名的探險勝地,保證讓巴勒莫先生樂而忘返。”明知道對方肯定是有為而來,柯默仍然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紈褲子弟模樣,與那日談判之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男爵閣下,您可真有閑心啊,高加索也許真是狩獵冒險的好地方,不過普通人更喜歡穩定安全的生活,男爵閣下想過沒有,如果有適合他們去的地方願意接受他們,他們還會去高加索麼?”聳聳肩,這樣一個原本十分瀟灑的動作在肥胖臃腫的身軀上做出來卻顯得有些滑稽,不過此時柯默已經沒有心思來關心對方動作的優美與否了,即便是對方動作優美如白天鵝,高貴如王室成員,他此時也沒有任何興趣。
“巴勒莫先生,您的話是什麼意思?”急速飛轉的腦海讓柯默一下子就猜測到了肯定是那幫移民除了問題,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加萊平原的富庶讓他們心動了,澤林公爵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還不得而知,但柯默可以肯定與對方脫不了干系。
“男爵閣下,看來您的政治嗅覺不大靈敏啊,這可不像一個領主的表現,難道您不知道王國內外很多人都對您一下子獲得這麼多免費勞動力很不滿麼?未雨綢繆,男爵似乎應該先做一些準備才對。”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譏諷,看見對方似乎毫無所知,巴勒莫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連這點覺悟和警覺都沒有,這樣的領主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高加索野地中的一堆蛆蟲。
“呵呵,巴勒莫先生,請不要過分緊張,您是指梅茵城邦和甦索爾城邦那幫老朽的家伙和澤林公爵有了什麼秘密協定?”柯默不想讓對方看輕自己,徑直奔向主題。
驚訝的咧咧嘴,巴勒莫心中一寬,看來面前這個貌似玩世不恭的家伙並不簡單啊,自己方才有些小看對方了,點點頭,巴勒莫從面前幾上木匣中取出一支粗大的雪茄,叼在嘴上,手中一枚精美如同傳世藝術品一般的魔力水晶火石迎風一晃,幽藍的火苗在兩張面孔之間閃動,淡青色的煙霧隨即在馬車中裊裊散開,消失在車頂縫隙間。
“男爵閣下既然已經知道了,但我沒有看見您有什麼對策啊?莫非男爵閣下真會相信那幫白癡的忠心?”巴勒莫肺部貪婪的享受著煙葉燃燒帶來的快感,煙霧從肺葉深處鑽進飄出帶來的愉悅不是每個人能夠感受得到的。一雙眼楮瞟向對方,左手粗壯如胡蘿卜的手指輕輕在臨窗的台幾上敲擊著。
“不,巴勒莫先生,我的消息沒有您想象的那麼準確靈敏,不過那幫蠢貨的表現的確讓我有些警惕,但如果澤林公爵真的有這方面意思,恐怕即使我有準備也很難阻擋這類事情的發生啊。”柯默臉色似乎十分輕松,甚至有些悠哉游哉的模樣。
“噢?聽男爵閣下的意思是準備放任這件事情的發生了?”有些驚訝的揚起眉毛,巴勒莫發現自己似乎很難掌握眼前這個家伙的想法。
“不,不,有了巴勒莫先生的幫助,我又改變了主意,澤林公爵既然不仁,我也沒有必要和他假惺惺的玩什麼客套。”柯默微笑著回答道。
有些郁悶的望著眼前這個家伙,本來只打算提醒一下這個家伙,可是不知不覺間就被這個家伙拖下了水,略略皺了皺眉,肥胖男人問道︰“男爵閣下有什麼打算?”
“那些蠢貨既然以為澤林公爵能夠為他們提供一個安全穩定的環境,那只需要讓那些家伙知道這里的人們並不歡迎他們就足夠了,至于其中關節,我想巴勒莫先生應該能夠為我搞定。我想加萊地區的農夫們一樣也不會喜歡這麼多人來與他們爭食吧,只需要讓他們明白這一點,我想他們應該會知道怎麼辦。”隨手拿起木匣中一直雪茄輕輕放在鼻邊嗅著,柯默一邊淡淡微笑︰“巴勒莫先生,請不要皺起眉頭,那樣會使人容易衰老,您能夠做到,當然我柯默也不是忘記朋友的人,朋友為我加索所作的一切,我都是時刻銘記在心。”
舉起肥胖的右掌,臃腫男子口中噴出一股濃濃的煙柱,在馬車車廂里四處彌漫,似乎要將二人的臉色遮掩,深灰色的眸子閃動著滿意的光芒,與柯默迎過來的手掌輕輕拍擊了一下,有些含糊不清的欲言像是在喉嚨中打轉︰“希望男爵閣下記得今天所說的話。”
馬車里有恢復了平靜,氣氛變得有些古怪,柯默並沒有提出要離開,而對方也並沒有下逐客令,兩人似乎都在期待什麼,但一時間又覺得似乎無法用語言言明,煙霧繚繞的空間給了兩人之間一種朦朧的距離感,這讓兩人心理都要覺得好受一些,也使得兩人能夠靜下心來考慮一些問題。
巴勒莫發現在自己似乎與自己背後那位某一人那樣對眼前這個眼神中充滿了憂郁疲倦和矛盾氣息的領主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好感,巴勒莫相信自己的直覺,而從方方面面的情報也證明了這一點,這個家伙竟然是一名魔法師,魔法師領主,這種混合型的職業稱謂在蒼之大陸只怕還是第一次聽見,一大幫匪徒居然在眨眼間就被他滅殺于地,是不是有些誇張他無法斷定,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此人的身份看來遠不像外面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哼,一個鄉下領主,也許這個身份正是掩蓋在一頭猛虎外表外面的羊皮。
政治投資素來是一種高風險的投資,勝過任何一單商業投資,不過這並不是巴勒莫作出幫對方一把的主要原因,他也無法說清楚這個家伙身上有什麼吸引人之處,但一個不滿二十歲的貴族子弟表現出來的精明冷靜,在凡賽爾這個大染缸中浸泡上半個多月,巴勒莫想象不出這個家會除了偶爾去酒吧喝喝咖啡和酒外,居然沒有任何其他愛好,貴族們常見的賭博、女人、狩獵、清談這些愛好似乎都與他無緣,這既不符合有關他以前表現的傳言,似乎也與當前整個王國上流社會浮躁的情形不大投契,簡直成了凡賽爾的異類。哪怕他喜歡男人巴勒莫都不會吃驚,可正因為他什麼都不愛好,這才讓巴勒莫對他更感興趣。
“巴勒莫先生,您不覺得你的投資是在冒險麼?我想你在我身上的投入也許很難為你帶來滿意的回報啊,至少我是這麼看的,澤林公爵一旦知曉內情,恐怕很難原諒您這位遠房親戚的所作所為呢。”將雪茄重新放回木匣中,柯默終于抬起幽暗的眼神掃過對方臃腫而又光滑的臉頰。
“親戚?呵呵,如果幾代以前的某個婚姻和血緣相關聯也算親戚的話,賈扎伊爾街頭要飯的乞丐有一半也能稱得上是國王陛下的親戚了。男爵閣下,我的事情不用你來擔心,巴勒莫腦袋雖大,但不蠢,這些事情永遠不會有外人知曉,何況就算是澤林公爵知道了他也只會裝作不知道,他有求于我的時候並不比我有求于他的時候少。”巴勒莫碩大的頭顱微微晃動,頭頂上已不多的幾縷頭發隨著自然力往下垂落下來。
“那巴勒莫先生幫助柯默總應該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原因吧?我不相信巴勒莫先生是慈善家,至于我們倆的交易已經完成,似乎也不值得巴勒莫先生冒這樣大一個險。”柯默仍然是那幅不慍不火的模樣。
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巴勒莫咧開大嘴讓煙霧從牙縫中噴湧而出,狀極舒適的仰躺在車座後的靠墊上︰“男爵閣下,我只是不希望失去一個朋友,一個能夠可能成為我長久生意伙伴的朋友,當然我個人希望不僅僅只是生意伙伴。”
巴勒莫話語中像是隱藏著許多令人費解的歧義,不過他並不打算解釋什麼,有些事情揭穿開來未必就能獲得別人的認同,反而就是這種含含糊糊朦朦朧朧更能讓人體會到自己最認同的某種意圖。
淺灰色眸子里閃動著寒流般的冷意,柯默重重的點點頭,不再多言,這是一個嗅覺異常靈敏的商人,政治投機商和生意投機商人的混合體,長期的生意往來和對王國政界的了如指掌讓他具備了遠勝于常人的精明看法和洞測世情的能力,也許卡姬雅只是微微露了一點口風就足以讓這個家伙順藤摸瓜發現許多可資一用的東西了。
古登堡無疑是與賽普盧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城市,高大厚實的城牆比起賽普盧斯來說防御能力明顯強大許多,運河繞城而過,甚至還為城市提供了一道免費的護城河,當然護城河不過是沿著城牆開鑿的一道小支流,連通了運河水道引來了運河水而已,但足以為古登堡平添了幾分保險。
與賽普盧斯的街道曲折蜿蜒不大一樣,古登堡是一座完全效仿王都賈扎伊爾設計的城市,棋盤格子似的劃分將整個城市用石板鋪築的大道劃開,方正平直,每一個格子正好是一個街區,而澤林公爵的領主府正好處于棋盤格子的正中心位置,偌大一個街區竟然只有一座領主府,由此可以想象領主府的宏大威赫。
心中怒發如狂,表面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銀發如雪的老者臉上多了一些怒意,瞥了一眼一臉毫不知情模樣的鄉巴佬,老者心中更是疑惑,難道這個家伙真的與這件事情無關?可是這些人怎麼會突然一下子都得知了這個消息呢?
“公爵大人,外面這麼吵鬧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我怎麼聽見那些農民和商人們都在抗議難民遷入加萊平原呢?他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我們只是過境並非要在這里居留啊?不過您這里的老百姓似乎排外思想也太濃重了,我一直以為加萊地區是全王國領主們學習的典範,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現象,我們只是過境而已,居然都遭到這樣的對待,難怪公爵大人堅決拒絕了上次王國的提議,原來是這個原因。”
坐在會客室里的柯默肆無忌憚的刺激著對面銀發老者的神經,作為加萊地區的主人,他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這些農夫和商販們怎麼會知道自己想要接收一批難民呢?這件事情還只是在商議階段就鬧得如此喧囂沸騰,分明是有人攛掇了這些頭腦簡單的蠢貨們出頭,可是究竟是誰呢?
銀發老者目光從滿不在乎神情的青年臉上掠過,最大的嫌疑對象自然是他,但這件事情總共不過三五人知曉,這個鄉巴佬不可能知曉,而這個家伙以前從未來過加萊,加萊地區沒有什麼有勢力的人和他有關聯,要想攪起這樣大一場風波,根本不可能。
“呵呵,男爵閣下,恐怕是我領地內這幫蠢貨有多喝了幾杯燒酒,再加上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的挑撥吧,三地移民遷往荷馬地區的高加索是王國內政部門作出決定,雖然高加索偏僻荒涼了一些,不過我想在男爵閣下的治理下,肯定會超過加萊的。”銀發老者嘴角抽動了一下,一臉關心模樣,“泰茲大人已經吩咐了沿途各地,如果男爵閣下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請盡管開口,澤林定會傾力支持。”
“不,不,這兩天叨擾公爵大人柯默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尤其是給公爵大人領地中民眾帶來如此大的誤解,這也是柯默不願意看見的,我只希望公爵大人能夠平平安安的護送我們出境,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心願。”柯默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連連道謝,貌極恭順。
臉上閃過一絲怒意,銀發老者輕輕哼了一聲,“男爵閣下盡管放心,我已經命令衛隊驅散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不知道是誰造謠惑眾,若是讓本人抓住,定要讓他還我一個公道。”
“公爵大人,請您慎重,這樣一來如果造成傷亡,民眾們的怒火都會傾瀉在難民身上,我們本來只是過境,只是因為誤會而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只要我們盡快離開,我想民眾們的情緒很快就會得到平復。”
憂心忡忡的柯默吧目光轉向坐在一旁面色蒼白一直沒有搭腔的幾個難民代表,府外的吶喊聲越來越大,顯然是有些無法控制局勢。
“外鄉佬滾出去!我們沒有多余糧食養活你們!”
“打死外鄉佬,滾回老家去,加萊不歡迎你們!”
一陣接一陣的怒吼聲從窗外傳來,似乎連漂亮的彩飾花窗也微微顫抖起來,幾名本來就忐忑不安的代表更是目光游移不定,驚恐不安,好在很快就是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混合馬蹄聲從遠處轟然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人喊馬嘶的混亂哭喊聲響起,隨著時間的推移,叫喊聲逐漸隨著腳步聲的消失而逐漸平息下來,聽得府內眾人禁不住面面相覷。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24:09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五章 薇蘿郡主
會客廳的大門突然被掀了開來,一個憤怒驚慌略帶哭音的少女聲音從門外沖了進來︰“父親,您怎們能這麼作呢?父親,他們是您的子民,只不過是因為誤信了謠言而作出了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罷了,難道不能解釋勸說一下麼?您怎麼能夠讓衛隊驅散他們呢?您看看您的衛隊干了些什麼?廣場都被鮮血染紅了,這是我們加萊地區百年來的恥辱!”
一頭披肩銀髮的少女明顯是繼承了她父親的血統,挺翹的小鼻子,黝黑透亮的雙眸猶如一雙浸透了水的蜜葡萄,水汪汪,亮幽幽,白皙的皮膚如同浸潤在牛奶中的透明凝脂,櫻唇殷紅一點將整個玉面襯托得恰到好處,一臉楚楚可憐的惶急神色,雪白的紡綢長裙拖曳在地,象牙粉頸上一束絲帶下方垂懸著一枚豐收女神德邁特拉的銀質小雕像,白裙下蜂腰曼妙,盈盈可握。
絲毫沒有顧忌客廳里還有其他客人,少女一口氣跑到自己父親面前,拉住自己父親的雙手使勁搖晃著,讓一連肅色的銀髮老者既惱怒又無可奈何。
柯默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捶打一下讓他一下子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少女奔進來那一瞬間那雙紫眸中閃動的惶急和悲哀似乎使得柯默已經沉寂了許久甚至趨于麻痺的心靈一下子發出了強烈的轟鳴聲,某個情景片斷猛然在記憶長河中跳躍出來,這一刻讓柯默甚至有些失神。
“薇蘿,怎們這樣沒有禮數,你沒看見我還有客人麼?”銀髮老者顯然對自己這個女兒寵愛有加,雖然話語很嚴厲,但語氣中流露出來的疼愛和憐惜之意卻是溢于言表。
“父親,您還是趕快下令讓衛隊停止驅趕吧?這樣下去是會出人命的。”少女根本不理睬自己父親的警告,眼淚汪汪的哀求道。
“薇蘿,這些不通法理的賤民是需要用暴力和鮮血來讓他們清醒一下,讓他們懂得任何事情都必須遵循法律,你不必擔心,不會出什麼大事的,這些卑微膽怯的家伙看到衛隊到來馬上就會煙消雲散。”銀髮老者其實也已經知道自己與梅茵和甦索爾這幫難民的交易已經告吹,從這幾名代表臉上的神色就可以知道這些家伙肯定不會再相信自己的勸誘,而那個在一旁裝作若無其事的家伙心中也肯定在思襯該如何向王國內政部門告自己的黑狀,雖然自己並不懼怕,但若是內政部門追查下來,也是一件煩心事兒。
話音未落,門外響起堅定有力的腳步聲,“大公,暴民已經驅散,一切已經恢復正常。”一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青年軍官大踏步走了進來,一個標準的騎士軍禮之後,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站在銀發老者的妙齡少女身上。
走進來的青年騎士立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其他諸人都是被青年英氣勃勃的風姿所吸引,而柯默卻是隊對方骨子里流露出來的風範氣勢所震驚。這個家伙至少具備中級神聖斗氣以上的劍士,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家伙應該是在光明教會總部神殿中才可能培養出來的聖劍士或者聖騎士模子,雖然眼前這位騎士還不能稱之為聖劍士或者聖騎士,但加以時日,以柯默解剖者眼光來看,擁有良好的天賦的青年騎士應該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競爭者。
看來澤林這個老家伙並不像傳聞中的那般與光明教會不睦啊,否則像這種級別的高手,除了光明教會自己直屬的幾大騎士團中擁有外,大概也就只有王國的火影騎士團中才擁有了,可是今天居然在澤林這個老東西府上也見到了,這不能不讓柯默心驚。雖然這個家伙掩飾的很好,不過自從夢魘之後,柯默發現的自己靈覺感悟和探知能力更是突飛猛進,加上自己每日打坐冥思,雖然在魔法技能方面還無法達到令人滿意的地步,但在直覺預知能力上已經遠遠超出了平常,尤其是像這種與自己身上擁有的暗黑魔力相對立的光明系或神聖系法力的家伙,更是引起柯默的關注。
眼前此人不但擁有一定水準的魔法水準,而且更難得的是他身上表露出來的戰意使得柯默能夠窺探到這個家伙的深淺。也許是沒有想到客廳中會有懂行人在場,又或者是見到銀發少女在場激起了青年騎士的氣勢,總之當青年騎士目光落在銀發少女身上那一瞬間,柯默清楚的探悉到了這個家伙的真實水準。
“薩特,你這個劊子手,我親眼看見你打傷了一個婦女,我以後再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屠夫。你滾出去!”沒等自己父親搭話,銀發少女早已淚光瑩瑩的怒斥對方︰“枉自你平素還以騎士自居,騎士會襲擊手無寸鐵的平民婦孺麼?騎士會舉起刀劍揮向那些善良忠厚的子民麼?薩特,我看你比來自地獄的惡魔好不了多少了。”
有些尷尬的搔了搔頭,青年騎士軍官連忙解釋道︰“薇蘿郡主,您誤會了,第一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善良忠厚的平民,都是城里城外一些好吃懶做的無賴和流浪漢,他們是受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指使故意來敗壞大公以及我們加萊地區的榮譽和形象的,根本不是您想象的那樣簡單,何況我們也只是威嚇驅散他們,並沒有什麼過火行為。”
“是麼?難道我自己的眼楮會欺騙我?那些懷抱著孩子的婦女也是無賴和流浪漢?那些穿著簡樸的農夫也是好吃懶做作的人?你和你的部下的皮鞭抽在他們身上濺起的鮮血難道也是假的?”銀發少女悲憤交加,一雙黝黑的明眸露出切齒痛恨的神色,讓青年騎士心中連連喊糟。
饒是銀髮老者再寵愛自己的女兒,面對這種情形他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了,畢竟青年騎士也是貴族出身的子弟,又是一力優待青睞的對象,他也知道對方對自己的這個小女兒有著不一般的特殊感情,所以才會面對薇蘿的質問而有意躲避話題,但面對這麼多外人,尤其是旁邊還有那個冷眼旁觀坐看火起的鄉巴佬,這種情形不能再延續下去。
“薇蘿,你太放肆了!你怎麼能對薩特騎士這樣無禮?還不趕快道歉?!薩特騎士是執行我的命令,你有什麼不滿全怪在我頭上行了,我不認為驅散這些愚昧的暴民有何出格之處,縱然是他們受了外人的挑撥和愚弄,那他們也應該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你出去!”銀髮老者臉色一下子陰冷下來,語氣也變得前所未有嚴厲。
“父親?!”銀髮少女大概是從未見過自己父親如此對待自己,而且是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眼圈一紅,清澈如幽潭的眼眶中淚水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奮力丟開自己父親的雙手,猛力沖出門去︰“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
看到少女奪門而出,一臉疼惜神色的青年騎士欲待追隨而出,卻被銀髮老者叫住︰“薩特騎士,你既然來了,也好認識一下這幾位客人,這一位是荷馬地區高加索領主柯默男爵,這兩位是來自梅茵城邦的霍澤爾先生和齊普先生,這一位是來自甦索爾城邦的墨爾本勛爵,這兩位是來自麥倫公國的雷塞先生和拉斐特先生,諸位,請允許我介紹一下這位是薩特-邦明斯騎士,他是我們加萊地區最英勇的騎士之一,也是我的衛隊首領。”
邦明斯家族是加萊地區斯托爾滕家族以下最有實力的幾大家族之一,也是澤林公爵代表的斯托爾滕家族最有力的支持者,他們在溝通古登堡和敖德薩的這一段運河中擁有相當股份,這些情況都是巴勒莫透露給柯默知道的。作為一個領主,柯默越來越發現自己需要學習和掌握的東西還很多,光是憑借一個男爵名頭以及一身暗藏的暗黑魔力就想要在王國上流社會站穩腳跟無疑是異想天開,而需要了解知曉整個王國各個地區尤其是與自己領地相鄰或者有著利害關系地區的重要勢力和人物更是不可或缺,而這個薩特勿庸置疑就是來自邦明斯家族的成員。
一番介紹之後自然是一陣虛偽而熱情的寒暄見禮,銀發老者卻很快打斷了這些無聊的問候過程︰“北方獸人攻破了我們聯盟中梅茵、甦索爾和麥倫三國和城邦,已經淪陷,這些情況薩特你大概也清楚,此次柯默男爵是來迎接來自三城國的難民遷移到高加索安頓,避免民眾淪為獸人們的奴隸。沒想到途經咱們加萊地區卻會出現這樣令人難堪的現象,薩特騎士,你先來要好生調查一番,看究竟是什麼人在這中間興風作浪,無端造謠挑起我領地民眾鬧事,將這些人揪出來嚴加懲處。”
“大公放心,薩特一定會將這中間別有用心的人抓出來,還大公和我們加萊地區一個公道。”薩特騎士會意的順著自己主子的話語往下轉,眼光卻在一干客人面前停留下來︰“只是薩特無法理解諸位不遠千里去往那山高水惡的高加索,不知道一直在富庶地區生活習慣了的民眾能否適應呢?高加索可是咱們王國有名的窮山惡水,不但和那野蠻人領地相鄰,而且還有魔獸在那一帶出沒,那達摩稜斯克堡更是整個大陸有名的魔神詛咒之地,大概男爵閣下也聽說過吧,那兒可是會給人帶來厄運和噩夢的地方。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11:28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30:38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六章 美夢破滅
眯縫起眼楮打量著眼前這個面容英俊的家伙,柯默對此人的印象一下子打了一個折扣,居然昧著良心來幫助自己主子打擊自己,雖然情有可原,但似乎有些不太符合一名騎士的準則。柯默從來不把自己列入擁有一顆謙恭、公正、高傲、良知心靈的騎士一類,但他對真正的騎士還是充滿了敬意和尊重的,不過在他看來,現實生活中真正具有騎士風範的人是在太少了,而現實生活中也多是打著騎士幌子,其實內里卻多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家伙,眼前這個家伙看模樣也是屬于這一類,他能夠看得出這個家伙對于那個沖門而出的女孩子有著某種意圖,但為了這一點來附和澤林這個老東西,甚至還有意誇大事實來誹謗自己的領地,這就未免有點喪失騎士原則了。
“呵呵,薩特騎士,我覺得你的言語是在侮辱這幾位代表的智商和見聞吧。難道說他們不向往更好的生活?不錯,像你們加萊地區和荷馬地區的大部分地方都更適合他們生活,可是這些地方早已生活著世世代代在這里的原住民,十五萬難民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一旦真的湧入這些地方,恐怕也會給領主帶來許多麻煩吧?今天這一幕不就證明了這一幕麼?就像澤林大公所說,一個空穴來風的謠言也能激起本地民眾這麼強烈的反應,如果是事實,那又會怎麼辦?先不說未經王國批準,就算落下腳來,恐怕難民們一樣只能生活在無休止的襲擊和恐懼之中吧?而沒有獲得王國認可身份的難民,其身份無疑比奴隸更不如,生命和財產得不到任何保障,這樣的生活難道是難民們所需要的?那還不如當初接受波寧斯基的要求,直接去利昂地區充當礦山奴隸礦工更妥當。”
“另外薩特騎士說得也沒錯,高加索地區處于王國南部邊緣地區,野蠻人的領地就在高加索南面,不過野蠻人呢,已經有幾十年未曾與王國發生過沖突了,彼此倒也相安無事,至于魔獸麼,想必哪個地方都有,多與少的問題而已,在高加索,至少我還沒有聽見和看見過說有魔獸闖入咱們人類的聚居地,當然在邊遠山區要想做到一只魔獸也沒有,我想即便是加萊地區的頓河沼澤中一樣做不到吧?至于達摩稜斯克堡,薩特騎士的話恐怕就有些誇大了,不錯,那里是高加索歷任領主的城堡,過去的確出過一些狀況,不過我想這並不代表就會一直是那樣,不瞞諸位,我這一次返回高加索後,就打算選擇一個合適的時候遷入城堡里居住,到時候還要請澤林公爵和薩特騎士能夠在閑暇時候來我高加索度度假,打打獵,休閑一番,我們高加索氣候溫暖,獵物豐富,可是探險打獵的好去處啊。”
對于對方的挑釁,柯默依然微笑著不緊不慢的反擊,而話語間的語氣更是絲毫沒有把對方打上眼,犀利刻毒的言詞正是柯默所擅長的,說得青年騎士臉紅一陣白一陣,薩特騎士的口才顯然沒有他身上具備的戰斗實力那麼高強,面對柯默極盡挖苦諷刺的言語,他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反駁,唯有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盯視著這個舌尖唇利的鄉巴佬,心中卻是在打定主意如果有機會定要好生修理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一番。
“呵呵,男爵閣下口才果然甚佳,三地難民遷往高加索也是王國決定的事情,高加索雖然邊遠了一些,但至少也比淪為獸人奴隸的命運要好上許多,我相信諸位肯定有同感。今日之事的確有些抱歉,方才小女的失禮之處還請諸位海涵。本來想請諸位好生在這里休整一段時間,估計諸位此時也沒有這份心情了,這樣吧,今晚我在府中為諸位舉辦一台酒會,作為我對今天出現這樣令人遺憾的情形的補償,希望諸位一定不吝賞光。”
既然計劃已經曝光,中止這個本來就不夠成熟嚴謹的計劃也是逼不得已,相信那幾個家伙也是同感,只是失去了從這一幫富有的下等人身上撈一大把的機會實在有些可惜。銀發老者此時已經可以確定今日這番風波肯定與眼前這個一副若無其事的鄉巴佬有關系,只是他一時間還無法弄清楚自己領地中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力量居然能夠瞞過自己攪起這麼大的風浪,其目的的是為了阻撓自己接受這批富裕難民獲取巨額利益呢還是王國授意之下有意利用這件事情來挑起事端打擊自己聲望呢?如果是後者,那可就值得自己深思了。
距離酒會還有六個小時,時間很充裕,幾位來自梅茵和甦索爾的代表們婉言拒絕了領主的客套邀請,他們需要先返回城外自己民眾們的住地,向那些渴望留在加萊平原上生活的一部分富裕商人和地主們解釋今天發生的事情,澤林公爵最後的一番話無疑是宣布了這次密謀的終結。
郁悶無比的代表們其實在面對來自本地區的商人和農民們在大公府外的游行示威時就已經知道事情不可挽回,加萊地區的富饒肥沃和古登堡的繁華熱鬧讓他們流連忘返,但他們也不敢在這種情況留在這里,處在一個敵視的社會環境中,隨時可能對自己和家人生命財產造成安全威脅,這樣的情形比冒險留在自己祖國好不了多少,他們只能黯然離去,希望以後能通過其他方式重新遷居到這里。
柯默能夠理解三名代表的苦惱心情,任憑是誰也希望自己和家人能夠生活在一個更好的環境中,尤其是從一個原本就比較良好的環境中突然要墜落到一個荒僻邊遠而又惡名在外之地,這樣反差更是難以讓人接受。
冷冷的注視著三名代表怏怏離去,柯默收回目光,輕輕哼了一聲,“二位,還有法蘭,這古登堡可是咱們尼科西亞王國與賽普盧斯城並稱王國第三大城市的大都市啊,今天既然有時間不如咱們去遛一遛怎麼樣?大伙兒也可以欣賞以下古登堡的秀麗風光,這里的印刷業發達程度可是王國首屈一指,印刷的書刊圖畫精美程度在全大陸都聞名遐邇,有興趣的話都可以看看啊。”
拉斐特也是來自麥倫公國的難民代表,只不過他與雷塞的身份略有不同,他是來自首都麥錫尼之外的一個小地主,一個沒有任何貴族血統的庶民,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小土地所有者,一個較為富裕而又雇傭了幾十名農夫幫忙正在向地主進化的自耕農,失去了土地的他變得一無所有,好在他在本地區素來以豪爽大方聞名,對待自己雇傭的農夫們也相當友善,在本地區也頗受人尊敬,這也使得他成為了幾萬來自麥倫公國鄉村地區小土地所有者以及貧雇農們的代表。
其實澤林公爵與難民代表們暗中聯系的消息就是從拉斐特那里得知的,只不過對方派來接觸的人口風甚緊,並未透露過多的信息讓拉斐特無從得知位高權重的澤林公爵為什麼會對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感興趣。由于法蘭的原因,拉斐特對柯默這個新領主一直比較有好感,當然柯默對領地內大片無主荒地將會優先考慮滿足麥倫公國難民需要的許諾也是拉斐特毫不猶豫將這個信息透露給柯默的主要原因。至于雷塞,也許是對方察覺到他與柯默關系過分密切而且又是素以清廉剛正著稱,明顯放棄了對他的努力。
當拉斐爾隱隱約約從來人口中獲知了對方意圖時,久經世故的拉斐爾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不過此時柯默已經從巴勒莫口中獲知了事實真相,但拉斐爾的消息還是映證了這一點,這讓柯默心中更有底的同時也對此人的表現十分滿意。
拉斐特拒絕對方誘惑條件的原因很簡單,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土地主義者,不像來自梅茵和甦索爾兩地的代表們那樣要麼有著豐厚的資產和經商經驗,要麼有一技之長能夠在城市中辦場建坊謀生,沒有土地他只能淪為一個乞丐,而以加萊平原這種上等肥沃土地,無論如何也是輪不到他頭上的,縱然對方再是賭咒發誓拉斐特也不相信,相比之下柯默承諾中的高加索荒地雖然條件差了一些,但那卻實在許多,擁有一大片屬于自己的土地一直是拉斐爾的夢想,在麥倫如此,在高加索亦然。
古登堡的街道是整潔而又寬敞的,巨大的石板鋪築的街道即使在雨天也顯得相當干淨光滑,街道連接處都是碎石塊密密實實的墊平,而重要的街道交匯處甚至還有銅質玻璃街燈,粗大的蠟燭被有些朦朧模糊的玻璃罩住,即使在風雨之夜也一樣能夠為街道帶來光明。雖然這種用粗糙的石英砂煉制出來的簡陋玻璃看上去並不怎麼樣,但這也足以顯示古登堡的富足和繁榮了,要知道,像玻璃這種奢侈物品並非一般人家能夠用得上的,即便是一般商人家庭也只是在起居室用上幾扇玻璃,而像其他房間都還是用木板窗湊合。
街道兩旁林立的商鋪和作坊之多讓沿著街道漫步而行的幾人都為之咋舌不已,從糧食、布匹、食鹽、蠟燭等大型專業店鋪到普通的前店後坊式小型商鋪,來往川流不息的馬車、牛車、人力車拉載著客人和貨物忙忙碌碌,這些商業店鋪大多集中在城市的北部,那里距離運河碼頭最近,而穿城而過的公路正好將這一片的街區劃分成東西兩片,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一干人等才算勉強將以藝術品、金銀飾、書籍繪畫、珠寶、手工藝品、絲綢以及外地運來的奢侈品為主的東區看了個大概,而以工坊工場為主兼營批發大規模商品的市場則集中在西區,柯默一行人卻是沒有充足時間去參觀,不過僅僅是這樣也足以讓一干人羨慕得口干舌燥了。
城市的南部明顯是以城市中上層市民的住宿區為主,尤其是在鄰近領主府那一帶的街區,一棟連著一棟的豪宅,一院連著一院的別墅,鱗次櫛比,房宅之間高大的喬木作為屏障,而矮小的常綠灌木則作為柵欄,間或有幽深的小道從房舍之間穿越,藤蘿蔓枝掩映,即便是深秋季節,這樣的布局依然讓人感到這里洋溢著綠色的生氣。而緊鄰著住宅區的卻是紛繁復雜的各式宗教建築,無論是光明教會的大教堂還是崇拜其他自然諸神的宗教設施都隨處可見,其精美華麗程度和各不相同的風格足以讓任何人眼花繚亂。
街區之間大大小小的廣場、花園、噴泉、雕像相間點綴其中,將一個街區巧妙的劃分開來,更難得的是緊鄰大公府的噴泉雕塑很明顯是用魔法器械控制著噴泉的跳躍,歡樂的水花時而高高躍起,時而低垂潛流,濺起的水霧飄灑在水池中愛神阿佛羅狄忒晶瑩如玉的雕像上,背後安設在山石間的魔法水晶燈卻是隱藏得甚好,不是仔細打量,斷斷是看不到出處。整個噴泉水池波光粼粼,霧氣千重,綠萍飄曳,使人猶在仙境般。
坐在馬車上漫步其間,細細的品嘗這一切,無論是柯默還是其他幾人都被古登堡這座美麗迷人的城市所打動,尤其是城市內部合理而又巧妙的規劃布局更是讓人迷戀不已,難怪加萊人從來都是把外地人看作土包子鄉巴佬而不屑一顧,甚至對王都賈扎伊爾的來客們一樣冷眼相看,這也是為加萊人贏得冷漠和高傲名聲的主要原因之一。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31:58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七章 古登堡
“古登堡號稱花園城市,果然名不虛傳,麥錫尼雖然是一國之都,但與它比起來,卻好比鄉村集市一般,只是像這樣宏大而又美麗的城市,建築物又是如此豐富多彩,不知道要耗費府庫多少錢財,看來加萊地區號稱尼科西亞王國第一富庶之地的確不假啊。”饒是素來剛正古板的雷塞在見識了這寸土寸金的繁盛之地後也不禁喟然長嘆。
“呵呵,雷塞先生,這古登堡如此繁榮興盛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它的起家並不完全是來源于它的特殊位置和土地肥沃,商業繁盛和農業發達只不過是後來錦上添花罷了,它最初的起家還是澤林公爵的曾祖父古登堡公爵一手創辦的活字印刷工場,當時活字印刷術並未像現在這般流行,而古登堡伯爵敏銳的察覺了這一契機,傾注巨資興辦印刷工場,並不遺余力在自己領地內推行這個當時的新事物,由于當時大陸各地印刷多用雕版,既費時成本又高,而活字印刷術的推廣開來立即掀起了整個大陸的印刷革命,羊皮和雕版印刷都成為歷史遺跡,而大陸如今書籍如此暢行也是拜古登堡公爵之功啊。”柯默頗有些感慨的嘆道,“古登堡伯爵敏銳的嗅覺讓當時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一躍成為王國乃至整個大陸的印刷中心,各種書籍畫刊從這里源源不斷向外運出,雖然這種時間持續並不是很長,但這也足以為現在的古登堡城奠定厚實的基礎了。”
“一人興邦,一事興邦,看來為人上者的一個正確決定,就足以讓一地走上繁榮興盛之路啊。”雷塞也被古登堡的發跡史吸引住了,頗有感觸的道。
“誰說不是呢?但為人上者承擔的風險一樣更大,一旦決策失誤,恐怕一樣會使他背後代表的利益群體陷入困境的。”柯默話里有話讓二人似乎若有所悟。
雖然已經見識了古登堡城的富庶,但當柯默一行依約準時來到澤林大公在城南的別院時,眾人還是被別院的富麗堂皇所震驚了。
這是一座不對稱形的花園別墅,正門進去對著的並不是主建築,而是一座巨大而幽靜的庭院,庭院靠右的一長列低矮平房是馬房,足以容納數十匹駿馬,而沿著邊緣下去還有一片寬大的草坪,那是為了防止主人舉行大型宴會和酒會來客過多而造成馬車牽引馬匹無法容納的備用地。馬房一旁右一排樸素但卻十分整潔的休息室,那是為來客馬車夫準備的房間。
向左穿過寬敞的通道和隔開的高牆洞,就正式進入了別墅的主建築群。數十米長十米寬得大通道一直通向主建築正面的環形水池,迎面而來的水池中央是一組屹立在水池正中的雕像群,魔法水晶燈將整個水池映得五光十色,泉水潺潺,光影幢幢,金色的藝術之神阿叵羅高舉七弦豎琴,神態奔放豪邁,敞開的胸膛肌肉結識勻稱,每一絲線條在魔法燈光的照射下都顯得那麼逼真自然,幾個裸體的仙女追隨其後,或驚喜高呼,或惶然企盼,或仰慕迷醉,栩栩如生,渾然天成。
絕妙無比的雕塑群屹立在主建築門前襯托得主建築亦是氣度昂然,風雅不凡,無論是誰第一次經過這組稱得上杰作得雕塑群都會為之沉醉不已,由此而對背後的別墅產生向往之情。
進入用大扇雕花玻璃裝飾的門廳,就有一種讓人眼花繚亂的感覺,至少幾名來自梅茵和甦索爾城邦的幾名商人代表就在倒吸冷氣,這樣一整扇的巨大浮雕平板玻璃,沒有三千金盾想都不用想,而這個門廳光裝飾就用了十二扇,光是這筆開銷就足以支撐起一百戶普通人家過一年了。舉止優雅的英俊門童一看就知道是經過多年嚴格調教出來的,一舉一動無不符合貴族的基本禮儀,連帶著讓跟隨在柯默身後的幾名難民代表也有些夾手夾腳起來,深怕有什麼不合禮儀之處丟了臉。
穿過門廳便是寬闊的主廳,二人合抱粗的十二根大理石柱呈弧形分布,支撐起整個建築物的穹頂,高達八米的內里懸掛著數十盞水晶吊燈,明亮的蠟燭通過水晶放大光亮,將整個大廳映射得通體透亮,淡淡的幽香在大廳孔中蕩漾,柯默似乎聞到過這種香味,它來自蠟燭的燃燒,是產自海中一種植物根睫裹卷的燈芯,雖然這種植物很常見,但卻是生長在鮫人活動的區域,和其他非凡人類種族一樣,鮫人十分討厭有異族闖入他們的領地,一旦有入侵者,他們往往群起而攻之,直到船毀人亡。所以像這種蠟燭往往產量極少,非大富大貴人家根本不敢問津,當然澤林大公和菲利普大公這一類人家例外。
柯默一行的到來並未引起已經三三兩兩聚集在大廳四處的加萊貴族們的重視,在他們看來這等與己無關的事情不過是大公為了提高威信彰顯自己威德的一種手段而已,用來邀請本城貴族們聚會,也權當一次日常酒會罷了。
從一進門柯默一行就可以感受到來自各方貴族的冷眼和輕蔑,不時有諸如“鄉下佬”“土鱉”“逃荒者”這一類極盡侮辱之語斷斷續續從周圍的貴族圈子中傳遞過來,跟隨在柯默身後的難民代表們更是戰戰兢兢的在簇擁著貴族們的大廳中尋找著自己的位置,這一刻他們才體會到向他們這種外來戶要想在加萊地區這種環境中生活是多麼的困難和艱苦。高傲而又極度排外的貴族們也許還能保持貴族的風度和理智,而那些愚昧而又蠻橫的農夫和市民呢?他們會用什麼態度在他們眼中搶奪了他們飯碗和土地的入侵者呢?
“領主大人,為什麼這些人眼中除了冷漠和輕蔑外就是敵視的目光呢?我們似乎並沒有得罪他們,何況我們也是澤林大公邀請來的客人啊?這場酒會不是說專程為我們路過他的領地而接風麼?”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墨爾本仗著自己有一支腳勉強踏進了下級貴族的圈子,目光在周圍那些譏諷嘲笑目光中逡巡了一陣後,悄悄跟在一臉平靜之色的柯默身後小聲問道。
“墨爾本勛爵,你未免太把我們自己的位置抬得太高了吧?”柯默臉色不變,目光冷冷得掃視著周圍那些錦衣華服的貴族們,“這不過就是澤林公爵府上一次普通的貴族酒會,說是為我們舉辦不過是順口恭維咱們罷了,莫非您還真以為我們這一行人值得澤林公爵單獨為我們舉行酒會?至于咱們的身份,恐怕這些貴族老早就知曉了,落荒而逃無根無源的難民,而且還是一幫子平民,你那個勛爵身份大概也是花了不少錢買來的吧?國既已亡,去的地方又是偏遠之地,我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男爵,看看這里邊的老家伙們,恐怕除了幾個年輕人外,只怕都是具有子爵以上的身份,他們怎麼會看得上你我這些人呢?”
這種情形在賽普盧斯柯默見得多了,高級貴族對低級貴族不屑一顧,城里貴族看不起鄉下貴族,首府貴族對外地貴族愛理不理,狂妄、自大、自私、冷漠、沖動這些都是貴族們特有的性格,當然這只是在通常情況下,不過即便是在以前的柯默也或多或少的沾染有這種習氣,只不過幾年流亡讓他也深刻體味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賤民生活,幾年下來原來自己身上那種驕矜狂妄脾性倒是消減了不少,這也是讓這幾名代表對這位領主如此平易近人而產生好感的主要原因之一。
柯默的一番話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但身後幾個代表卻都聽得真真切切,再看看周圍這些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目光,幾名代表都禁不住目怒忿色卻又心中發虛。
“人必自侮,而後侮之,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還怎麼能夠期望人家看得起你呢?”斜睨著眼楮瞟了身後幾人一眼,梅茵和甦索爾的三名代表心中都是一寒,難道和澤林公爵的密議竟然被對方知道了?!
“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澤林公爵不蠢,只怕有些人到真正落入陷阱脫身不得的時候才是欲哭無淚吧?”柯默輕飄飄的一句話終于點穿了其中遮遮掩掩的薄紗。
悚然大驚之下,三名來自梅茵和甦索爾的代表面面相覷,驚惶不安之色溢于言表,再看看面無表情的兩名麥倫代表,來自梅茵城邦的霍澤爾反應過來,再也顧不得周圍還有眾多的加萊貴族們不時打望著,臉色蒼白的緊走一步緊附在柯默身後惴惴不安的道︰“領主大人,有些事情我想解釋一下,——”
“好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以後再說,這里還是澤林公爵的府邸上,我想我們還是安安心心等這場酒會結束了再說吧。”擺擺手,柯默漠然道。
被柯默一句話噎回去的霍澤爾臉色發青,與另外兩個也反應過來的代表交換了一下憂懼不安的眼神,卻再也不敢多言語,唯有垂頭喪氣的緊閉上嘴思索著在酒會結束之後該如何向這位領主解釋這一切。留在加萊的大門已經關閉,現在又得罪了將來的領主,他們不知道自己今後在高加索該如何生存下去,尤其是他們身後更肩負著不少人責任。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32:50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八章 陷阱
縱然是有澤林公爵的特意介紹,不過已經有所感覺的一行人還是能夠察覺出對方背後的冷淡和輕視,幾乎沒有人願意和這一幫人交談,即使是禮貌性的問候也是寥寥幾句便匆匆而過咱們,這讓幾名代表感覺到無比羞辱和難堪,而柯默似乎對這一切司空見慣,好在他還頂著一個男爵頭餃和領主身份,偶爾還有個別貴族對高加索這塊有些臭名的土地感興趣問上幾句,至于幾個代表就如同菜市場丟棄在一邊無人問津的爛白菜一般,甚至連望過來的目光也是嫌惡的。
一身雪白羅裙的銀發少女的出現在酒會中引起了一個高潮,簇擁在她身旁的青年男子個個氣宇軒昂,一看都是出身世家擁有封爵的嫡子,薩特騎士自然位居其中,而另外高瘦青年同樣吸引了柯默的注意力。
看到柯默的目光圍繞著銀發少女打旋,一直在關注著柯默行動的騎士心中卻在盤算如何報午間一箭之仇的辦法,計劃已經失敗,這幫人在大公心目中已經毫無價值,而這個家伙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低級貴族,不過聽說還有些魔法技能,倒也不敢小看這個家伙,薩特騎士的嘴角泛起一絲陰笑。
“男爵閣下,諸位,您也來參加這個生日酒會?呵呵,薇蘿郡主一定很高興見到諸位的,來來來,這邊請,薇蘿郡主在這邊,對待遠方來的客人,我們加萊人素來很歡迎。”一臉朗笑的薩特騎士今晚一身雪白的騎士裝,繡金邊的騎士緊身甲克全身襯托得筆挺,一把裝飾用的騎士刺劍斜掛在寬闊的黑色牛皮帶上,幽藍的眼中閃動著盈盈笑意,似是在為什麼開心事欣喜不已。
看到對方徑自走過來,柯默心中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尤其是對方看似爽朗大方的笑意中總隱藏著一份兒詭譎,這讓他心中立即多了幾分戒備,上午自己尖刻的話語讓他下不了台,弄不好這個家伙就會找個機會報復一下自己,好在這是在酒會中大庭廣眾之下,想他也使不出什麼陰毒齷齪的法子來,騎士的榮譽和風度在表面上至少需要得到尊重,在這一點上貴族出身的柯默對這些家伙的了解可是比誰都深刻。
生日?薇蘿郡主的生日?包括柯默在內的幾人身上都是一僵,難怪今晚會有如此眾多的貴族參加,原來是澤林公爵最小的女兒薇蘿郡主也就是今天上午所見到的那個銀發天使的生日,柯默心中只是一陣驚訝夾雜擔心,而他身後幾人卻是無奈羞憤混合著屈辱,果然不出領主所料,邀請自己一行人不過是澤林公爵順口一句無心之言罷了,這些加萊貴族們何曾把自己這一行人打上過眼,只是這是對方小女兒的生日酒會,自己一行人冒然而來,什麼都沒有準備,如果——?
眾人還在胡思亂想之際,一切卻在按照青年騎士既定的計劃進行,“來,這邊請,薇蘿郡主上午你們也見過一面了,今日她情緒不太好,希望諸位的禮物能夠給她帶來一絲歡樂,請,瞧,薇蘿郡主已經瞧見你們了。”
看到自己的話語一出口,對方幾人身體明顯呆滯了一下,雖然面前這個鄉巴佬還能穩得住神,但他身後幾個家伙臉色發白,驚惶不安,已經暴露了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
“薇蘿郡主的生日?今天是薇蘿郡主的生日?”膽小怕事的墨爾本大驚失色,雖然是花錢買來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勛爵爵位,但也足以讓墨爾本清楚在上流社會這種酒會的性質包含著什麼,像這種酒會尤其是女孩子的生日酒會,都是需要當場獻給主人以禮物表示祝福,而且像澤林公爵最疼愛的小女兒這種重要人物,幾乎每一個來客的禮物貴重自然不需多說,就算是落了俗套也會受到貴族們的鄙視的。
“是啊,難道諸位今日來參加這個酒會竟然還不知道這是為薇蘿郡主舉行的生日酒會?”薩特騎士臉上露出無比驚訝的神色,那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即便是柯默這種演戲大家也不能不承認對方這個套子真的是設得恰到好處,一下子把自己一行裝了進去。匆匆而來,本以為是一個普通酒會,誰又曾準備過什麼禮物,這下可好,主人就在面前,這會兒一時間讓眾人上哪兒去找合適的禮物?
看見一干人緊張的在全身搜索著,薩特強壓住心中的暢快,這幫土包子,這一次倒是要讓這幫人在大廳中的貴族面前出個大丑,好生羞辱眼前這個愛呈口舌之利的家伙,讓他把荷馬地區貴族的臉在加萊丟盡。
另外一個來自梅茵城邦的代表齊普已經冷汗涔涔面如土色,結結巴巴的道︰“不是,騎士大人,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話音未落,已經被對方粗暴的打斷了話頭,“好了,諸位,來吧,薇蘿郡主,已經在那邊等著你們了,我們不要耽擱時間了,還有很多客人等著向薇蘿郡主敬獻禮物呢!”
說完話,沒等柯默一行人有任何反應,薩特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痛快,扭過頭強忍笑意,一邊向站在大廳中央的那一群女孩子走去,一邊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請靜一靜,請允許我向大家介紹一下幾位來自遠方的客人,他們在聽說今天是我們加萊最美麗最可愛的薇蘿郡主生日的時候,特地準備了一份名貴而又與眾不同的禮物,現在我們就歡迎來自高加索的領主柯默男爵大人和他幾位朋友霍澤爾、齊普、墨爾本、雷塞和拉斐特先生。”
在對方扯開嗓子向大廳中的加萊貴族們有意宣揚自己一行時,柯默就知道自己一行怕是難得脫身了,這個薩特騎士心思不可謂不周密,直到最後時刻才來上這麼一手,安心是要把自己一行人推上火爐炙烤,讓自己一行人在素來注重身份禮節的加萊貴族們面前把面子丟盡,看來自己上午在那位薇蘿郡主面前一番掃了他面子的話讓他是痛徹骨髓了,挖空心思要來破壞自己形象了。
就在柯默思襯著如何破解迫在眉睫的難題時,身後傳來霍澤爾低沉的聲音︰“大人,咱們好像被人下了套,現在也沒其他辦法,我這里有一串項鏈,也算是我家中流傳下來的古物,雖然無甚珍貴之處,但也好歹值得兩個,咱們就用這玩藝兒聊充禮物,就由大人代表我們高加索,好歹也算有了心意,總勝過兩手空空吧。”
柯默心中一動,看來這位霍澤爾先生倒頗有急智,還能考慮得這麼周全,只是這種情形下隨便拿出來的東西難登大雅之堂,弄不好還得被對方借機羞辱一番,但若是空口白牙,那卻是更難以下台。像是突然念及什麼,柯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還是現在先渡過難關再說,若是一干人在這里出丑丟臉被傳了出去,在被有心人誇大渲染一番,只怕自己和這幾位以後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會淪為笑柄了。
“霍澤爾先生您得好意我心領了,既然人家給咱們設了一局,咱們走到這時候,只怕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柯默身上正好也還帶有一枚戒指,雖然不值錢,但卻有些獨特,就用它來作為禮物吧。”沒有回頭,只是微微擺手,柯默語氣依然是那份無所謂的模樣。
聽得柯默這樣一說,原本都有些緊張和擔心的幾人心中都不約而同的送了一口大氣,這位領主大人雖然年輕,但行事說話卻是深沉老到,幾人一路行來也算領教一番這位在荷馬地區臭名昭著的貴族子弟的風采,卻是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絲蘿長裙將銀發少女掩映得如同來自孟哥拉大森林中的幻世精靈,銀色的雙眸就像傳說中天界聖焰跳躍燃燒,小巧玲瓏的瓊鼻微微翹起,櫻桃一點冉冉奪目,一抹興奮的緋紅縈繞在臉頰上,粉嫩如藕的肢體足以讓任何人生出愛憐之心。饒是久經了風霜已然對女人有著如同冰山般敵意的柯默依然被少女那溶溶一瞥的目光完全融化了,蓬松的裙幅用鯨骨高高支起,談不上豐隆但卻異常茁壯挺拔的小巧雙乳在潔白的襯里裹護下就像一對欲待展翅高飛的白鴿,朦朧的裙紗覆蓋其上更為那里平添了一個神秘的誘惑感。
銀發少女一雙妙瞳好奇的打量著這一行穿著與大廳內的貴族們格格不入的來客,當先一名青年一身紫黑色的長袍,沒有任何裝飾和徽記能夠顯示他的身份,甚至連他是否屬于貴族都難以看出,顯得異常樸素簡單,看上去似乎還不足二十歲,一雙灰色的眸子神光湛然,高聳的鼻梁下嘴角微微收縮呈倒弧形,適中的亮滑黑發微微披下,有些白皙的臉膛上卻沒有同年齡代人的那種驕矜和自傲,反而多了幾分歷練的滄桑感覺。後面幾人也都是一身平民打扮,雖然干淨整潔,但卻多了些風塵僕僕的感覺,比起當先一人更是少了幾分自信的神采,雖然竭力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但除了稍後一人外,都可以清楚的看出對方的拘束和緊張。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36:08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九章 禮物
“尊敬的薇蘿郡主殿下,請允許我代表高加索十七萬子民對您的生日表示我們誠摯的祝福,我們有幸能夠見證薇蘿郡主在快樂的歲月中成長一歲,有幸能夠見識到我們號稱王國第一美少女的為了薇蘿郡主傾城絕世的容光,我想我和我的朋友在回到高加索,回到荷馬,又多了一份親友炫耀的資本了。”已經又好幾年沒有用這種騙死人不償命的語言來諂媚一個無知少女了,過去泡妞玩女人的荒唐時光似乎又一幕幕從眼前掠過,是荒唐麼?柯默不知道,也許那正是年少青春的意氣飛揚,只有那樣才能證明青春韶華在自己身上盡情燃燒。
一邊滔滔不絕的向有些又羞又喜宛如精靈般的銀發少女傾洩著贊美之詞,柯默也按照標準的尼科西亞貴族禮節單膝跪地請求親吻少女的手指,也許是為柯默的誠心和美妙語言所打動,臉上充滿了幸福紅暈的少女取下薄如蟬翼的白紗手套接受了柯默的祝福。
看到薇蘿郡主臉上露出的幸福欣喜的神情,旁邊的薩特騎士胸中充滿了嫉妒和不安,沒想到自己再這種情形下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對方依然能夠若無其事的對著自己心中的偶像大獻殷勤,他不相信對方這個時候還能耍出什麼花樣,這種場合下也不是一陣口舌之利就可以掩蓋這幫鄉下佬的底細。
“呵呵,男爵閣下,我們都很佩服您的口才,薇蘿郡主和我們大家一樣都在期待您的特殊禮物,相信您的禮物一定會成為本次為薇蘿郡主舉辦的酒會中最耀眼的明珠。”竭力控制住自己胸中湧起的陣陣殺機,薩特騎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旁兩名青年騎士臉上露出的不解和疑惑,此時此刻他只想把這個套子牢牢的勒在對方頭上,只要對方拿不出禮物或者拿出任何一件夠不上名貴獨特的禮物,他都會用最惡毒最齷齪的話語傾洩給眼前這個還在那里裝模作樣的家伙。
“噢,多謝薩特騎士的提醒,我差點忘了為我們薇蘿郡主獻上我們高加索十七萬子民的一番心意。”柯默彬彬有禮的對旁邊一臉期待之色的青年點頭表示謝意,然後不慌不忙的從懷中取出他所謂的禮物。
一枚淡青色的小型戒指,戒指的式樣簡單古樸,沒有任何花紋和裝飾,但放在柯默的手掌心中卻是泛起一陣瑩瑩的青意,就像一株幼芽突然生長在手掌心中,無聲無息,卻又卓然耀目。
簇擁過來的貴族們目光都匯聚在柯默的手心上,如此簡陋樸實的一枚戒指,居然也能稱得上特殊名貴而又與眾不同的禮物?
一陣接一陣的爆笑從四周的貴族們最終噴發出來,連帶著整個大廳中挖苦譏諷的話語聲接連不斷︰“鄉巴佬,這也是你們的禮物?一枚連一個金盾都不值的戒指,連禮盒也沒有一個,?男爵閣下,我很懷疑您這個男爵頭餃是怎麼得來的?難道荷馬地區的男爵就這麼不值錢?”
“呵呵,蠻荒之地多是無禮之人,薇蘿郡主生日竟然用這種地攤貨來欺瞞我們加萊人,難道你真的以為我們加萊人不識貨?”
“一幫騙子,大公,我建議應該徹底查一查這幫家伙的來歷和底細,弄不好活躍在鳳凰城的那幫騙子就是他們也未可知,聽說那幫騙子也是這樣,到處冒充貴族,招搖撞騙!”
一臉義憤填膺的薩特騎士更是猛的踏前一步,怒目直視柯默︰“男爵閣下,你的這種行為是對薇蘿郡主的一種極大不敬,也是對我們整個加萊貴族階層的一種侮辱,如果您不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將視為您是在對我們加萊貴族的挑釁,我將正式向您提出決斗邀請!”
柯默身後幾人都已經是咋然變色,驚恐不安了,唯有一直緊隨柯默身後的霍澤爾還能保持鎮定,敢于拒絕自己的祖傳珍玩而又拿出這樣一枚戒指,久在商場歷練的霍澤爾相信這位深不可測的領主必然有其道理,雖然霍澤爾也看不出這樣一枚樣式極其普通材質也是一般的玉石戒指久經有何神奇之處,但他相信這位領主自然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
“諸位,請靜一靜,我理解你們對薇蘿郡主的尊敬,不過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我獻上如此貴重而且最適合女孩子的一份禮物卻引來大家這樣的抨擊?!究竟是加萊無人還是你們的有意挑釁,我現在真的無法斷定,我想請諸位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柯默輕輕一揮手,眾人聒噪聲自覺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交頭接耳咒罵不已的貴族們目光重新回到了柯默身上。
看見愛女對方舉手投足竟然能夠控制北自己可以營造起來的氣氛,薩特又氣又急,這個家伙還不是一般無賴和狡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這樣一枚隨手拿出的戒指連簡單的包裝都沒有,竟然能夠說成精心準備的禮物,自己倒要看看他怎麼把一堆牛屎說成一朵花。
“男爵閣下,竟然您這麼說,那就請原諒一下目光短淺見識淺薄的我們,請您為我們介紹一下你的這枚戒指是如何的歷史悠久如何的來歷不凡如何的價值連城吧?”薩特鐵青的臉色已經有些扭曲,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目中凶芒閃露,加入柯默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恐怕真會借機向柯默提出決斗,一舉擊殺柯默。
“當然可以,這是一枚戒指,但絕對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作為送給薇蘿郡主的生日禮物,諸位也應該清楚我不可能送上有些目不識丁的家伙所說的地攤貨。這是一枚魔法戒指,它所擁有的能力足以讓許多人受益,當然薇蘿郡主會是主要受益者,在這里,我想看看在座的諸位有沒有認識這枚戒指的識貨者,為我們講述一下這枚戒指輝煌的傳奇歷史?”
柯默此時也已經是被逼上梁山,這枚戒指就是他從那名奇異的盜賊身上獲得的物件之一,與其他裝在一支錦袋中的玩藝兒不同,這枚戒指柯默能夠感受到其中蘊藏的木系魔法力量,而且樣式古舊,應該是有相當年辰的古物了,柯默曾經在去往賈扎伊爾時將這枚戒指送進王都的一家頂級魔法器具店請鑒定似作一次鑒定,只可惜當日店中的首席大鑒定師不在,余下的普通鑒定師只能模糊斷定這是一枚極其珍貴的木系魔法器具,對魔法師操控木系魔法有著莫大的幫助作用,但具體情形卻是不得而知。
此時他如此一說也是看有無人能夠辨認出此物,如果沒有人能夠認出這樣物事,那自己就可以明目張膽的信口胡謅這是什麼自然女神也好森林女神也好留下來的聖物,甚至將自己從那位暗黑帝國末代皇帝獲得的一些歷史知識中隨便摘取兩段加進去杜撰一番,那這樣這枚擁有光榮歷史和無限價值的魔戒也就新鮮出爐了,至于以後若是被人揭穿老底,反正自己也難得來這加萊一趟,自己背負的惡名也不少,頂多在加一頂騙子的頭餃,也是無關緊要了,只要現在能夠過關便足矣。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了柯默一直沒有收回的手心上,魔法戒指?那可是魔法師的專用物品,當然價值不菲,不過也並非所有的魔法道具和魔法器械都是價值萬金,貴族們中雖然大多數對魔法不太明白,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都一無所知,這玩藝兒怎麼看也不大像是所謂的價值連城的東西。
不過被氣昏了頭的薩特騎士已經沒有那麼多心思來考慮這麼多,他也感覺到了對方手中戒指具有的魔法屬性,不過這並不能代表什麼,一枚具有一定防護屬性的普通魔法戒指在魔法道具店中也不過三五百金盾,遠遠稱不上什麼價值連城,而且對于薇蘿郡主來說,這樣一枚毫無意義的戒指純粹就是假借魔法的名義進行欺騙和敷衍,以此來蒙混過關,薩特騎士內心已經確定對方是打的這個主意,他絕對不能讓這個可惡的家伙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將所有人欺騙了。
“蒙代爾先生,您是我們加萊地區魔法界的權威,這位柯默男爵說他這枚戒指是價值連城並稱它擁有偉大的傳奇歷史,我想請您來為我們這些晚輩鑒定一下,順便也為我們講述一下這一枚瑰寶的傳奇經歷。”提高聲音,薩特騎士已經下決心要把這件事情進行到底,他不能讓這個狡猾的鄉巴佬把這里的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這無疑是對薇蘿郡主的一種褻瀆,他必須要揭開這個騙局,讓這幫家伙得到懲罰。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38:10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十章 菁華靈戒
隨著眾人的目光目光望去,柯默心中暗暗叫苦,沒想到這樣一個宴會中居然還有魔法師參加,而那位蒙代爾先生大概就是加萊地區最有名的高階魔法師,亦是澤林公爵的密友,聽說已經快要達到大魔法師的境界,以他的眼界,自己這個彌天大謊如果被當場揭穿的話,只怕自己真的要面對那位薩特騎士的劍鋒了。
兩名灰衣男子一直站在大廳的一個角落中自顧自的談著話,沒有人干擾他們,很顯然他們也不想讓人打擾,雖然過往的客人們望向二人都是敬畏夾雜羨慕的目光,但兩人卻連眼角也懶得瞟周邊一眼,大廳中的風風雨雨對他們來說似乎毫無吸引力。直到薩特騎士的話鋒將眾人目光帶了過來,兩名灰衣中年男子才皺了皺眉頭抬起目光望了過來。
“蒙代爾先生,呃,還有雷布里先生,大家都對柯默男爵送給薇蘿郡主的禮物充滿了好奇,可是我們都不清楚柯默男爵這枚魔法戒指的來歷和效用,聽柯默男爵說這是一枚具有偉大歷史的古董,不知道二位能否看出這枚戒指的來歷?”
說到雷布里先生的時候,薩特的話語打了一個頓,他對這位蒙代爾先生的朋友並不熟悉,在他看來這位雷布里先生完全就是一個騙吃騙喝的飲食詐騙犯,來到古登堡快半年了,沒有看見這個家伙施展一次魔法,卻是躲在房中鼓鼓搗搗,也不知道再干些什麼,但蒙代爾先生對他卻是尊敬異常,讓其他幾名為澤林公爵效力的魔法師和一干涅磐騎士團的成員們都大惑不解,如果不是蒙代爾先生的威望太高,也許騎士團的一干弟兄們早就上門去試一試這位半年也未見有什麼表現的魔法師究竟有什麼驚人的本事了。
一身整潔灰色袍服的中年男子皺了皺眉,方正的臉上沒有多少笑容,濃眉下的目光卻能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威嚴和壓力,一雙手籠在袖中,就像一名虔誠信道的普通修士,而他身邊的另外一名灰袍男子卻和他截然不同,一樣的灰色袍服袖口已經開線裂口,胸前一大團油漬斑斑,看上去就像從廚房中才跑出來的堂倌,尖嘴猴鰓,兩頰無肉,一雙眼楮也是半開半閉,若是走在外面,大部分人倒會把它當作討口要飯的乞丐,任誰也沒有想到他會是一個魔法師。
貴族們自然而然的讓出一條道來,對于魔法師,幾乎所有人從心中都有著一種莫明的敬畏和恐懼感,畢竟能夠隨便呼風喚雨,點石成金,千里咫尺,這些手段在普通人心中是永遠無法想象的,一個人的能力竟然能夠操縱天地萬物,甚至還能與異界溝通,這種行徑對普通民眾來說無疑是傳奇故事的一部分,但對于這些魔法師來說卻像是家常便飯,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所有人生出無限敬意了。
從這一點上柯默就可以看得出這位澤林公爵所懷的雄心,魔法師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用得起的,要滿足一個魔法師的需求,除了給予他們充足的金錢財富和地位外,更困難的是你要滿足他們隨時可能提出的各種需要,魔法師也一樣是人,而且大多還是有著奇特怪癖的另類,尤其是具有特殊能力的魔法師更是如此,女人、金錢、榮譽、地位、信仰這些對于一個領主來說都容易辦到,但像魔法師修煉所必須的魔法材質、魔法道具、魔法實驗室等等一切與魔法有關的東西卻不是每一個領主能夠滿足的,而這恰恰是魔法師最看重的一個因素,有許多東西不是光憑錢就能夠買到,當然你擁有雄厚的經濟基礎自然更容易做到,所以歸根結底,要想募請魔法師為你服務,那你首先必須擁有極其雄厚的經濟基礎。
而眼前這位澤林公爵卻效仿著王國建立了一支魔法師團,據巴勒莫的透露,為澤林公爵效力的魔法師已經達到十二名之多,而且繼續熱心的在大陸各地招募魔法師,其還擁有多達二十多人的魔法士以及大批的魔法學徒。而據柯默所知,自己所在荷馬地區菲利浦大公所擁有的魔法師和魔法士數量僅僅只有對方的一半,擁有這樣規模的魔法師團,而且還有一個即將踏入大魔法師境界的高階魔法師,也就是眼前這位蒙代爾法師,也難怪王國中央會生出忌憚之心。如果光從魔法師的數量來看,這兩家擁有的魔法師已經相當于王國的宮廷御用魔法師團的一半以上,泰茲公爵之所以在臨行前說那一番含有深意的話,大概也是有這種顧慮吧。
兩人的到來立即讓柯默縮緊了心,除了擔心戳穿自己的謊言外,柯默還不得不小心收緊自己身上的魔性,防止出現像上一次在凡賽爾酒館中出現的那種現象,來自光明教會的法師們對于暗黑屬性的魔力尤其敏感,他們的探知能力也比其他魔法師強上許多,柯默不想再有同樣事件的發生。
撲面而來的溫潤氣息讓柯默立即明白了這位蒙代爾法師修煉的必定屬于光明系的魔法,而且很大可能性是來自光明教會的魔法師。自從與麥隆一戰之後,柯默這才發現自己的魔法技能在魔法界還如同一個剛剛才開始學走路的孩童,雖然有了強有力的魔晶石片作為後盾,但要消化魔晶石所蘊藏的魔力還需要漫長的修煉,而魔法技能並不僅僅是依靠強大的魔力便足夠了,各種魔法技能的體現更多的是魔法師在施展各種魔法術能力上,魔法知識、魔法咒語、魔法道具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東西,而要將這些東西熟練運用更需要無數時間和經驗來磨礪。要想達到像眼前這兩位魔法師的水準,柯默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路要走。
如果說蒙代爾法師還能讓柯默少許感測到一些動向的話,那站在蒙代爾身旁那個邋遢的家伙卻讓柯默絲毫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一丁點兒魔力氣息,除了與其他常人一般的氣息外。但柯默卻知道恰恰是這種人往往更是難測,和師傅一道游歷那段時間中,師傅就曾專門提醒過柯默,大魔法師甚至大魔導師往往是毫不起眼的常人,他們魔法氣息已經能夠被他們日常呼吸和一舉一動所控制,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除了在必要的時刻,你根本無法感知到對方的存在。而那些動不動就顯露出強烈魔法氣息一副大魔導師架勢擺足的家伙多半是半瓶子醋,尤其是以魔法士居多。
蒙代爾法師臉上露出奇怪而又慎重的神色,顯然是被柯默手中這枚看上去太過普通的戒指吸引住了,一路行來的迫人威勢讓周圍簇擁著看熱鬧的貴族們自覺不自覺的閃開讓出一塊空地來,而另一名被喚作雷布里先生的邋遢男子眼中更是神光畢露,一雙眼珠一動不動緊緊盯著柯默手中,原本一臉輕蔑和不耐煩的神色早已消失無蹤,一頭雜亂的披肩長發似乎也要勃然聳起,嘴唇微微發抖。
“老友,您看這枚戒指——?”長長吸了一口氣,蒙代爾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目光轉到柯默的了臉上,不知道是覺得惋惜遺憾還是困惑不解,總之那種表情很難用一個準確的形容詞來描述,而他所指的那位老友,也就是那位向來不大愛搭理人的家伙更是目光灼灼,似乎在思索和揣摩著什麼,一時間竟然沒有回答自己朋友的問話。
也許是被嫉妒和仇視沖昏了頭腦,青年騎士甚至沒有注意到蒙代爾法師話語中的震撼和驚訝語氣,“蒙代爾先生,這位柯默男爵說這是一枚獨一無二的魔法戒指,而且擁有光榮和輝煌的傳奇歷史,您來看一看,這樣一枚粗糙簡陋的戒指會稱得上獨一無二?居然還有人大言不慚說它擁有光榮和輝煌的歷史,不知道柯默男爵究竟是欺我們加萊地區無人呢還是有心要用這等陋物欺騙我們尊敬的薇蘿郡主?”
“有眼無珠的小子,快閉上你那鳥嘴!別替你們騎士丟臉了,竟然連這等天下奇物也不認識,不識貨不要緊,但是不識貨還在這里大放厥詞,我看涅磐騎士團的臉都快被你給丟盡了。”一連串的髒話粗口從邋遢魔法師口中不斷湧出,一臉紅潮的魔法師幾乎要將手指欺到薩特騎士面前,口水爆濺,面目猙獰的怒吼道︰“小子,你簡直在替騎士這個身份抹黑,我看加萊地區貴族中怎麼會有你這種濫竽充數的貨色,你是怎麼混進騎士團中的啊?!”
“老友,莫非這真是——?”蒙代爾精神一振,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一雙眼楮目不轉楮的盯在邋遢魔法師臉上。
“當然,我雷布里的眼光絕對不會錯,這正是傳說中的自然女神隨身七靈戒之一菁華!男爵閣下,能不能把戒指讓我仔細看一看?”一反對薩特騎士的不屑,邋遢魔法師帶著企盼的神色讓柯默直覺中意識到也許自己把這枚不知名的戒指作為生日禮物送人是一個極大的失策。
“呃?這個,當然可以,雷布里先生認識這枚靈戒?”只是走到這一步,柯默心中再是肉痛也只有硬著頭皮往下走,何況這枚在對方口中所說的青華靈戒究竟是什麼玩藝兒他還是一無所知,原本打算杜撰一下這枚戒指的光輝歷史看來也有人替自己來吹噓了。
接過柯默手中遞過的青色戒指,一股魔力悄無聲息的注入魔戒,陡然間,雷布里手掌中心青芒大盛,一瞬間甚至連幾十盞水晶吊燈都黯然失色,那股青蘊,像傳說中的自然女神的隨身七靈戒。
愛不釋手的將戒指放在自己手中把玩,恨不能自己變成今天的壽星,邋遢魔法師臉上一副心癢難熬的神情︰“柯默男爵,你可真是大手筆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歷,原來你是知道這枚靈戒的來頭還如此舍得,我看在座的所有人都小看了你啊,想必你的領地高加索定然是富甲天下才敢如此大方,嘿嘿,真是舍得,連自然女神流傳下來的神物居然都有人肯拿出來送人,我雷布里游歷整個蒼之大陸還從未聽說更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情,小子,有你的,就算是你要追求薇蘿郡主也用不著這般浪費啊!”
放肆的話語聽得周圍包括澤林公爵在內的所有貴族以及青年騎士臉色都為之一變,氣急敗壞的薩特騎士憤然道︰“雷布里先生,請您說話客氣一些,薇蘿郡主是何等人物,豈會看得起這等來歷不明的東西,您雖然是蒙代爾先生的朋友,但也不能這般無禮!”
“無禮?!小子,我看你是鼠目寸光才是,你可知道這枚靈戒的效用和價值?我可以明確無誤的告訴你,價值連城一點也不誇張,這可是傳說中的自然女神七靈戒之一,木系魔法道具瑰寶,傳說自然女神攜帶七靈戒與暗黑之神和光明之神共赴混沌之境,聯手開闢了天地,才有今日的蒼之大陸。此乃創世靈物,魔法師夢寐以求的奇寶,若是精通木系魔法者,定能憑借此物將木系魔法發揮到爐火純青的水準,縱然是不會魔法者持有此物,因為此物那是木系天材異寶,可以吸取自然靈氣,尤其植物靈氣,對人身內髒肌體均有保養滋潤之功效,不敢說長生不老返老還童,但歲月常駐永葆青春卻不是妄言!你說說這玩藝兒算不算得上可遇不可求絕代異寶?”一邊愛惜的撫摸著手中戒指,邋遢男子一邊仔細察看著戒指里里外外,垂涎之意溢于言表,甚至連眼皮也不願意搭理一下周圍聒噪不已的青年騎士。
“男爵閣下,既然這枚戒指如此貴重奇異,薇蘿與男爵亦是萍水之交,此等禮物不敢深受,男爵閣下的心意薇蘿心領了。”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了邋遢男子的自言自語,又引起了周圍貴族們的一陣驚呼,這等天材奇寶居然有人不願意接受,今日酒會上遇見的奇事也未免太多了。
“什麼?小丫頭,你可知道你在說拒絕接受這份禮物?!”嘴巴驚訝得幾乎可以塞進一枚雞蛋,邋遢男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悔得幾乎連腸子都青了得柯默聽得對方這樣一說,反悔的話幾乎沖口而出,但他立即克制了自己的沖動,這樣一枚戒指真正落在自己手中,只怕也會給自己平添無數麻煩,以現在自己的魔法能力,這種奇物拿在手中也無法發揮作用,反而可能為自己帶來許多禍事,尤其是經此酒會,只怕明天自己擁有自然女神七靈戒之一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王國,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事等著自己,還不如大大方方將這個麻煩源頭送出去,既可贏得一身豪名,亦可避免後患。
“郡主殿下,請您無比接受我們的禮物,這不過是柯默在王都一家古玩店中偶然遇上的一件玩物,當時也並不知道這件物事的貴重,只是在後來得知這枚戒指擁有木系魔力,而且是一件年辰很久的古物,所以就猜測像這樣的魔法戒指能夠長時間流傳世間,應該可能有悠久的歷史,但柯默也沒有想到這枚戒指竟然是自然女神在世間的聖物,若是連薇蘿郡主都不能承受此物,柯默想不出大陸還有哪一位女孩子能夠承受,所以還請郡主殿下賞臉笑納。”柯默的一番話說得誠摯懇切,目光落在少女有些羞澀的臉上,從戀戀不舍的魔法師手中取回戒指恭敬的呈現在少女面前,周邊包括澤林大公在內的貴族們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看到柯默如此誠心,有些猶豫的銀發少女避開柯默微笑著的目光,在眾人中尋找著自己父親,知道看到父親微微點頭,少女才感激的笑了一笑,示意身旁的侍女替自己取過戒指戴在手上,人群中立即想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柯默立即被誇贊稱頌的話語淹沒其中,貴族們對柯默一行的目光似乎也一下子柔和了許多,畢竟在知曉了這枚戒指的價值之後仍然堅持作為禮物贈送的人是值得尊敬的,至少他的貴族風範得到了眾多加萊人的認可,而那位可憐的薩特騎士早已被眾人丟到了遺忘的角落。
《 本帖最後由
鬼瞳
於 2010-7-22 11:42 編輯 》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1:44:56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十一章 緣分
當一曲美妙的《布拉格之春》響起時,柯默理所當然成為了生日壽星薇蘿郡主的首選舞伴,當人們都帶著嫉妒和艷羨的目光看著本來只是一個末流角色的鄉巴佬一躍成為酒會中的明星時,薩特騎士布滿血絲的眼楮猶如要擇人而噬。
狐步是蒼之大陸上人族上流社會中最為流行的一種交誼舞蹈,最為一名貴族,你什麼都可以不會,但最起碼的貴族禮儀和社交手段卻是必不可少的,否則你將寸步難行。而熟練的掌握交誼舞蹈則是最基本的一種社交手段。不過作為賽普盧斯三條狼之一的柯默雖然在年少時荒唐的幾年中什麼也沒有學到,唯獨這些代表貴族身份的東西他卻是運用得爐火純青,作為勾引良家少女的最基本手段,交誼舞蹈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必不可少的。
柯默嫻熟高超的舞技帶著銀發少女在廳中任意滑翔,從羽步到三直步最後再到布魯斯,從輕盈飄逸到沉穩練達,柯默充分展現出來作為一名貴族的高雅素質和水準,而銀發少女柔若無骨的身軀更是在柯默的帶領下不斷變幻著舞姿,二人默契的配合看的一干觀看的加萊貴族們的陣陣掌聲,從滿臉傾慕和迷醉的貴婦人們眼中就可以看出,柯默的豪爽大方和優雅風度完全征服了她們,雖然一干未婚男客們心有不甘,不過已婚的男士們卻是都對這位來自荷馬地區年輕貴族的表現贊不絕口。
“男爵閣下,我很好奇,您真的對把這樣一樣魔法奇物作為禮物送給我不感到心痛麼?是不是由于禮節原因,你不好意思收回已經送出的禮物呢?”雖然是在悠揚音樂聲中,少女輕柔的聲音依然讓柯默心中一陣迷醉,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似乎並不是什麼名貴香水花液,更像是與生俱來的一種體香,若有若無的味道繚繞在無鋒鼻息間,甚至帶來一種夢幻般的恍惚感。
“噢,薇蘿小姐,作為自然女神隨身七戒之一的菁華靈戒也許真的是一件對于許多人來說都很珍貴的寶物,不過在柯默心中,靈戒與其戴在魔法師手上去施展那些毫無意義的魔法,不如戴在小姐您的手上讓它發揮應有的作用,薇蘿小姐如果能夠一直保持今日這種冠絕大陸的蓋世風姿,那柯默覺得這枚靈戒才真的物盡其用了,柯默縱然再有一枚這樣的靈戒一樣會作出同樣的選擇。”也許是進入了某種時空隧道,柯默發現自己自覺不自覺的又恢復到了幾年前賽普盧斯城中那些貴族酒會中的某種狀態,各種甜蜜膩人的話語無需大腦思考便滔滔不絕的沖口而出,這樣的反應讓柯默自己都覺得驚訝。
面對這樣一個貴族青年的甜言蜜語,銀發少女似乎有些缺乏必要的免疫力,隨著音樂的回蕩,兩人的共同語言似乎越來越多,從難民們的悲慘遭遇到遷移地生活條件的艱苦,從貴族日常生活到平民辛苦謀生,銀發少女發現眼前這個被稱之為鄉巴佬的家伙話語中總是充滿了一絲淡淡的自嘲,讓人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投緣感覺。
看到自己的女兒與那位男爵似乎言談甚歡,銀發老者的臉色越發陰沉,原本一個好好的生日酒會居然成了這個家伙的表演舞台,一枚戒指竟然成就了這個家伙在加萊貴族們心目中的好名聲,這個薩特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澤林心中恨恨的想道。
“蒙代爾先生,薇蘿手中帶的那枚戒指真的是所謂自然女神七靈戒之一麼?我很懷疑這是不是有什麼蹊蹺。”銀發老者終于把目光從那對翩翩起舞的男女身上收回,壓低聲音問道。
“應該沒有問題,我能夠感受到那枚靈戒上強烈而又靈動的魔法氣息,雖然我未曾有機會見識過自然女神七靈戒,但毫無疑問這是一枚貨真價實的寶物,而我的朋友雷布里先生游歷大陸各地,對這等奇物的研究和搜尋更是有所專攻,他的眼光絕對不會錯,他方才告訴我,這枚戒指如果在賈扎伊爾或者馬爾科找到合適買家,至少價值三十萬金盾!這讓我都無法相信!”魔法師目光中毫不掩飾羨慕和遺憾,這樣一枚魔法奇物居然成為女孩子的養顏保健之物,這也未免太過暴殄天物了。
“三十萬金盾?!”饒是澤林富甲王國,仍然大吃一驚,這樣一枚小小戒指居然價值三十萬金盾,這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
看見對方驚疑的目光,蒙代爾知道對方對于魔法器物的價格行情並不是很了解,淡淡一笑道︰“殿下,魔法器物不像其他東西,不能單純以其材質和工藝來論價,你也知道一件古玩名畫往往超出其本身價值許多,而魔法器物的價值更是遠遠超過古玩名畫,一個魔法師如果那個擁有一件神器級別的魔法道具的話,能夠發揮的魔法技能甚至可以提高一到兩個等級水準,這也許能夠為魔法師節約幾十年修煉時間,您可以想象一下其中的含金量。像菁華靈戒這等神器級別的寶物,三十萬金盾不算什麼,如果遇到專門修煉木系魔法的魔法師,賣上五十萬金盾也不在話下。”
銀發老者臉上微微變色,尚未來得及答話,蒙代爾又拋出一記重磅炸彈︰“殿下不是讓我勸說雷布里留下為您效命麼?我方才又轉達了您的意願,他說如果能把那枚靈戒送給他的話,他可以考慮為殿下效力五年。”
全身一震,銀發老者驚喜交加︰“此話當真?”
“呵呵,這是我那老友親口所說,自無戲言,不過殿下考慮過沒有如何像郡主和其他人交待呢?”有些嫉妒的點點頭,蒙代爾心中湧起一陣不舒服的感覺,看到對方如此器重自己這位朋友,雖然和雷布里有多年的交情,但蒙代爾還是不願意見到自己地位受到挑戰,連他也不知道這位結識多年的朋友魔法水準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蒙代爾的提醒果然讓銀發老者皺起了眉頭,這種當眾贈送給自己女兒的奇寶肯定是眾人追捧的對象,如果冒然作為交換物送給旁人,很難說會引發什麼樣的說法,作為一地領主不能不考慮這一點。
酒會終于在經歷了高潮和低潮後結束了,薇蘿郡主和柯默男爵成為了酒會中最出風頭的一對璧人,柯默雖然有些肉痛這樣一枚寶物就如此被自己輕而易舉的送出手,但想到銀發少女居然能夠勾起自己年少時的種種回憶和熱情,從對方目光中柯默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贏得了對方的好感,這也為今後埋下了許多可資一用的伏筆,柯默倒也覺得不虛此行了。
不過讓柯默更充滿了期待的並不在于此,那位邋遢魔法師似乎對柯默一樣起了疑心,他在柯默臨別之前的一句話讓柯默充滿了戒心,不過柯默也給對方留了一個尾巴,以這個家伙的心理,他不會不上這個套,等這個家伙到了高加索,也許還會給自己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柯默希望是如此。
加萊人的阻撓風波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夭折了,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一行人又回到各自的角色上,領主還是領主,代表還是代表,似乎從來沒有人想要留在加萊,而澤林大公似乎也從來沒有有過要接收那批甚至連名單都草擬好了的富有商人們的想法,悄悄的來,悄悄的去。
滾滾的人流在加萊打了一個頓,又繼續向東南緩緩湧去,越過沃野千里的加萊平原,就進入了從地理上來說其實和加萊平原同屬于一個地質構造帶的布森平原,這里是菲利浦大公的直屬領地,同樣是一馬平川物產富饒,不過經歷了加萊風波之後,難民們都已經知曉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永遠不可能讓他們在這里生存,無論是從政治角度上考慮還是出于維護自己領地的穩定著想,他們都不可能容留一大批自由民在這里生存,當然如果你願意成為奴隸例外。
加萊平原和布森平原是尼科西亞王國南部地區的兩大糧倉,每年除了滿足本地需要外,還有大量的余糧銷往臨近地區,這也是澤林和菲利浦這兩個王國四大領主之二的主要財政支柱之一。再一次經過這兩地,柯默也不能不承認這兩地無論從哪一方面的自然條件都比自己那塊破領地強上太多,完善的水利灌溉系統,發達的交通條件,多年開墾的肥沃熟地,星羅棋布的集市鄉村,也難怪這些來自北方的難民在見到了甚至比自己故鄉條件更優越的地方,怎麼能不動心想要留下呢?不過他們似乎忘記了這一點,這些都是有主之物,如此優厚的條件怎麼可能隨便獲得?而普通民眾的生活也並非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幸福安樂。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3:36:03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十二章 巴摩利
隨著遷移人流通過布森平原,菲利浦大公派來負責保障後勤的官員也算是柯默父親的舊識,雖然談不上什麼熱情接待,倒也沒有打多大麻煩,送上一口袋金盾,許多事情都好辦了許多,走到這一步,難民遷移的路程已經過半,只需要抵達布森平原南部,穿越格陵蘭大森林,抵達布魯斯要塞,任務就算結束了一大半。按照和王國內政部門達成的協議,布魯斯守備軍將會負責把所有難民安全送過達爾曼山口,那難民們就算真正到家了。
看到後續已無太多問題,柯默終于放下心來將一干難民事務丟給雷塞、墨爾本和霍澤爾三人,另外讓法蘭可以在貧窮的難民中挑選一部分壯勇者作為自己即將組建的領主衛隊底子,自己則帶上一干代表們先行驅車前往布魯斯,一方面可以先與布魯斯守備軍將領聯系護送一事,另一方面也想更早的了解自己離開這一個多月時間里,領地中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離開加萊進入布森平原這幾天中,柯默和那位霍澤爾代表有了幾次接觸,柯默發現這位霍澤爾先生應該算得上時一個比較實在的商人,雖然他也參加了和澤林一伙的勾結,不過柯默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作為一個商人代表,誰都希望自己和自己代表的集團能夠落腳一個更適合生存的地方,相比起加萊地區來說高加索實在是太荒僻了。不過在留在加萊希望徹底斷絕之後,霍澤爾很快明智的投入到了說服一干失望的商人們盡快步上南下道路的工作中,霍澤爾在這幾天中的表現讓一支默默觀察這個家伙的柯默十分滿意。這是一個十分現實而又相當務實的商人,只要你有足夠的利益和價值吸引他,他可以不必考慮他的忠心程度。柯默對這種人說不上喜歡,但卻很欣賞。
和霍澤爾的進一步接觸也就在情理之中了,霍澤爾並沒有隱諱他們最初的目標,背著柯默與澤林的談判居留加萊一事的詳情也毫無隱瞞的和盤托出,既然已經成為了歷史,那也就無所謂為誰保密了。柯默對霍澤爾與澤林之間的交易內情並不感興趣,不過澤林提出的要求倒是讓柯默發現了這一批來自梅茵和甦索爾的商人們手中擁有不少資金,能夠交納足夠的居留金而還能夠繼續在居留地發展自己工商產業,這就說明這幫家伙並非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是空手從獸人的進攻面前逃亡出來的,他們必定攜帶有打量的資金,這一個信息又讓柯默不由自主的打起了主意。
通過幾番接觸下來,柯默才了解到這位霍澤爾先生居然是梅茵城邦商會中的理事之一,只是因為身份的原因讓他沒有能留在三城邦,當那些貴族們都獲得了在尼德蘭、美狄亞和納波里的居留權後,他和那位齊普先生以及墨爾本勛爵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兩地移民的代表。
霍澤爾也明確的向柯默表示了自己願意與梅茵城邦的商人在一起移居高加索後為高加索的經濟發展作出貢獻,這已經含蓄的向柯默表示了向他輸誠,柯默也適時表示了只要梅茵城邦的商人們願意努力為改變高加索的現狀貢獻力量,他可以既往不咎,而且高加索商會成立在即,梅茵商人們可以和本地商人們一樣獲得公平的參加資格。霍澤爾代表梅茵商人愉快的接受了邀請。
在交待完事情之後,柯默與其他兩名代表一起踏上了先期趕往布魯斯的歸程。也許是從霍澤爾口中獲得了柯默既往不咎的承諾,齊普一路上都表現得十分殷勤,而拉斐特則興致勃勃的詢問著高加索整個地區情況,柯默也毫無保留的將高加索地區的真實情況一一道來,而且也透露了自己準備在移民進入後先期開發一座大型鐵礦以及一些尚未確定的煤礦,開發從烏格魯到馬特丹和從達爾曼山口到鐵礦所在地巴霍蒙這兩條路線之間的大片荒地,這些荒地異常肥沃,上面長滿了喬木和灌木,喬木可以通過砍伐用作建築房屋的材料,而灌木則可以通過燒荒來解決。
從齊普和拉斐特二人的不同表現就可以看出來自梅茵和甦索爾城邦的商人代表和來自麥倫地區的土地所有者代表之間的差異,齊普對礦山的地理位置、交通條件、礦脈品質、運輸工具都極為敏感,幾乎連柯默都尚未考慮到的問題他都要問個清楚,顯然是對這些礦山的開發充滿了興趣;而拉斐特的重點卻放在了土地的開發上,兩天路線的距離、安全狀況、周圍環境情況、土質肥力程度都是他關心的話題,好在柯默在從高加索啟程之前已經對這些情況有了一個大致了解,所有倒也能夠說個大概,不過從二人臉上露出的表情來看,他們顯然希望了解得更詳細一些。
布魯斯的畸形繁榮讓跟隨柯默而來的齊普和拉斐特都覺得驚訝,這樣一個要塞性質的地方,周圍除了森林之外沒有一點出產,居然居住了兩萬人之多,這樣的情形在整個蒼之大陸也極為少見。不過柯默很快就為他們倆解釋了這其中的緣由。迎候出來的要塞指揮官巴摩利一臉誠摯的笑容,就像是很久沒有見面的老朋友,雖然柯默知道這個家伙相當不簡單,但還是對他表現出來的熱情感到高興。
巴摩利同樣是抱著一種復雜的心緒看著眼前三人,眼前這位男爵領主似乎比起一個多月前離開布魯斯前往賈扎伊爾之前又有一些變化,難道魔法師真的就有如此大的神通,每時每刻都能使自己處于一種不同的提升狀態之中?從雙頭龍折戟而歸了解到的情形,巴摩利這才知道眼前這位領主居然是一位魔法師,而且還是一口氣施展了兩記大型火系魔法燒死了數十人的魔法師,巴摩利無法將那種慘烈恐怖的局面與眼前這個面色蒼白而又目光平靜的年輕領主聯系到一起,但事實卻是如此,那兩個來報信的家伙提及當時情形時的驚恐模樣仍然在巴摩利心中記憶猶新。
但是大公分派下的命令該怎麼辦?要不動聲色不露一點風聲的解決這位男爵閣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不說他是一個魔法師,但是一個高加索領主身份已經讓自己投鼠忌器,一旦失手,只怕王國的星室法庭會立即把自己送上絞刑架,至于大公那邊,巴摩利清楚得很,只怕還會落井下石巴心不得將自己在最短時間內處決掉,免得自己這張嘴巴亂說。暗殺?那只能還是選擇在利昂到高加索的路途中,否則如果在布魯斯除了事情,自己無論如何也是脫不了干系的。但暗殺能成功麼?利昂那邊的人已經被下破了膽,肯定不會在介入這種事情了,現在去尋找一個願意干這種事情而又需要絕對保密的人的確太困難了。
一番寒暄之後,照例是邀請三人在要塞中自己的會客廳里入座,巴摩利一邊盤算著怎樣處置眼前的難題,另一方面他也很想了解一下這位年輕的領主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先前兩次的接觸顯然不能讓巴摩利看清楚這個人一張和善面孔下的本來面目。
“男爵閣下,您這一次可真是大手筆啊,一下子接收了這麼多的難民,高加索的人口一下子都快要趕上利昂地區了啊。這些日子,巴勒莫先生的運糧車隊已經陸續從這里通過了好幾隊,看來您對難民們可是關心得很啊。”巴摩利一邊熱情的示意對方品嘗一下自己的咖啡,一邊微笑著恭維對方。
“呵呵,巴摩利大人您說笑了,高加索如何能與波寧斯基伯爵的利昂相比呢?利昂可是咱們王國有名的礦區,煤礦星羅棋布,鐵礦比比皆是,只不過利昂地區需要的都是奴隸,而這批來自盟國的民眾卻都是擁有合法公民權利的自由民,不然我想波寧斯基公爵一定會將他們爭取到的。”柯默瞟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兩名代表彬彬有禮的解釋。眼前這個巴摩利相當不簡單,雖然上一次自己通過利昂地區這個家伙一副禮送的模樣,但直覺還是讓柯默意識到利昂那些匪幫肯定與這位巴摩利大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但這位巴摩利大人究竟與菲利浦這個老家伙之間關系究竟有多深,柯默無法斷定,像上一次自己通過利昂時,如果這位巴摩利大人有心要殺死自己,那自己一行人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
“男爵閣下說得對,自由民是擁有合法權益的公民,任何人都不能剝奪他們的權利,只是高加索的基礎條件太差,這麼多難民一下子進入高加索,不知道高加索能否接受得起呢?我看卡夫利先生和他的幾個朋友運了不少日常用品進高加索,但我還是很擔心這麼多人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巴摩利並不掩飾自己的擔憂,畢竟布魯斯要塞是鎮守荷馬地區南部的重要通道,鑒于利昂地區的情形日趨惡化,就在前幾天,菲利浦大公又增派了五百名士兵來協助自己加強布魯斯的防守,究竟是為了幫助自己更方便的解決眼前這個男爵閣下呢還是覺得南面會出什麼問題預先綢繆,巴摩利也不敢肯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絕對與這位男爵閣下有關。
“謝謝巴摩利大人的關心,我想我的政務官先期已經作了許多準備,而王國中央對這件事情也相當重視,泰茲公爵甚至還為保證難民們安全專門與沿途各地領主們打了招呼,尼德蘭、納波里和美狄亞也專門為盟國的難民們撥出了專款購買了充足的糧食,以保證難民們順利渡過今年冬天,好在我們高加索冬天並不太冷,帳篷也好,木屋也好,都能夠對付過去。只是這麼多難民都需要通過利昂進入高加索,想必巴摩利大人也接到了菲利浦大公轉達王國內政部門的意思,要請巴摩利大人派兵護送難民們安全通過利昂地區了。”柯默其實並不認為利昂匪幫會襲擊這些過境的難民,畢竟難民數量很大,而且大多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但出于防範未然的考慮,他還是希望對方能夠派兵給予保護,哪怕是付出一定代價也是值得的。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大公已經交待下來了,我們將絕對保護難民們的過境安全,不知道男爵閣下什麼時候返回高加索,是和難民們一起呢還是先行返回呢?”繞了這麼大圈子,巴摩利終于問道了問題的關鍵上。
“哦,這一點不需要巴摩利大人費心,我們三位將會很快返回高加索,我方才已經讓雇請傭兵去烏格魯通知他們來人到布魯斯來接我們,我雖然沒有什麼東西,但我這兩位朋友可還有不少東西。”柯默的回答讓巴摩利有些失望又夾雜一些高興,他不想作沒有把握的事情,而大公來的命令也是要求在又絕對把握的情況下才出手,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寧肯不動,而在這種情況下,似乎不太適合,從潛意識中,巴摩利在經歷了上一次利用利昂匪幫解決對方失敗之後心中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位男爵不是一個簡單人物,想要解決他恐怕只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目送一行人在一隊雄糾糾氣昂昂的士兵護送下渡過浮橋揚長而去,站在橋頭上的巴摩利臉上露出復雜的神色,逐漸遠去的背影似乎越來越高大,甚至多了一份深沉,自己這一次放過他不知道究竟是對是錯,大公那邊如何交待也是一個問題,巴摩利說不出自己心中究竟是怎麼樣想的,但有一點他自己很明確,那就是他不想面對這樣一個敵人。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3:37:35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十三章 規劃
“大人,我們就真的這樣放他們離去?”有些不知趣的副將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冷冷的瞅了對方一眼,巴摩利知道這個家伙其實是大公不放心自己專門派來監視自己的,也是準備來接自己班的,不過短時間內這個家伙還成不了氣候,自己手下這幫士兵野火慣了,還不是他這種初出茅廬卻又志大才疏的家伙所能控制得住的,不過他也不想讓這個家伙在給大公的回復中給自己下記上一筆,遂耐心的解釋道︰“不放他走還能怎麼?他好歹也是一名領主,咱們總不能在這布魯斯光天化日之下下手吧?那一旦傳出去,那你我都得上絞刑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個領主的非正常死亡,尤其是現在這個家伙正得王國中央的重視,王國不可能輕易罷休的。”
“利昂那些人現在不可能再用了,他們也沒有那個膽量去一試鋒芒,上一次的失手已經讓那邊的人嚇破了膽。”重新抬起頭來,巴摩利眼中的目光游移不定,“那家伙是個魔法師,現在又有一隊半獸人士兵護送,要想徹底解決他們,咱們至少得去兩百人以上,可是去這麼多人,也不一定能夠保證一個不漏,而且咱們下邊這些士兵中誰又能保證個個守口如瓶?”
站在他身後的副將臉上也露出同感的神情,畢竟殺死一個貴族領主,無論是什麼原因,這都是彌天大罪,,星室法庭都會毫不猶豫的判處死刑,這是對整個統治階層的挑戰,是絕對不可能得到饒恕的。
“咱們這一次只有放過他了,只是大公那邊有些不好交待,但大公也要求咱們務必做到保密和穩妥,這兩點做不到,寧可不作,咱們也只能如此了。”搖搖頭,巴摩利拍拍副手的肩膀,一臉遺憾的模樣。
當普柏收到柯默的通報時,正是他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當得到以最快速度傳回來的消息時,包括伊洛特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十五萬人!這是一個什麼概念?!足足相當于現在高加索所有人口的將近二十倍,以高加索現有的各種設施根本無法承擔起超過五萬人的人口生活,這是普柏和赫斯父子經過多方測算得出的結論,雖然普柏和赫斯父子也希望有充足的人口資源,但這樣一下子湧入十多萬人,高加索的確無法承受得起。
但柯默已經在信中明確說清楚了,這件事情已經沒有改變的余地,就是現在想一個不接也可能,好在三國提供了令人較為滿意的財政援助,這一點讓三人稍稍喘了口氣,而隨後糧食和日常生活用品分別由巴勒莫和卡夫利兩方負責分擔才算真正讓留守高加索的普柏等人松了口大氣。剩下的工作也就是負責解決這即將到來的十多萬人的居住和這些人今後的生活問題。
十五萬人的一切安排一下子壓在他身上,雖然有赫斯父子相助,但如此大規模的人員安排卻不是三人經歷過的,一切都需要從頭做起,好在普柏曾經在鳳凰城學院中學習過兩年行政管理,一般性的事務也還算能夠應付,不過這十多萬人的居住安排、糧食供應、日常生活品的消耗甚至今後的生活來源都一下子擺在了普柏面前,作為一個政務官,首先就需要解決幾方面的問題。
烏格魯、馬特丹、達爾曼山口以及巴霍蒙成為了普柏腦海中規劃藍圖中首先規劃的四個集鎮。烏格魯自然不用多說,作為高加索的核心區域,處于整個高加索地區的中心位置,四周都是相對平坦的荒地和森林,正適合移民墾伐開荒,只要有充足的勞動力,這一片土地必然可以成為高加索的糧食主產區。而達摩稜斯克堡也位于這里,也是目前高加索人口最集中的地區,領主府和高加索地區行政管理機構也將設置在這里,這里將會是整個高加索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而馬特丹則是目前僅有兩個集鎮中的另一個重要集鎮,作為既臨海又處于加泰尼亞河口處的一個集鎮,雄心勃勃的普柏和滿腔熱情的尼普頓將這里規劃為整個高加索最重要的海河兩用港口,當然這一切都需要解決東面冥海上的海盜問題才有可能提得上議事日程;而達爾曼山口雖然目前也只有十來戶獵人和一個小型伐木場在那里,甚至連一個正式名字都還沒有,但由于這里地處和利昂地區交界不遠處,位置相當重要,普柏不需要考慮也知道這里遲早會發展成為一個要塞附帶集鎮性質的城鎮,而這里豐富的石材資源在道路狀況得到改善後,一樣可以充分派上用場;而巴霍蒙,雖然地理位置偏了一些,但由于精鐵礦的品質和儲量已經基本得到了認可和確定,這里必將會開發成一個以礦山極其相關產業為主的重要集鎮,但需要解決的是周圍魔獸出沒的問題以及相鄰地區的野蠻人關系問題。
那個瘋瘋癲癲的矮人的新發現是讓普柏最為興奮的,在伏特山脈的余脈,矮人確信發現了一連串數個大小不一但儲量豐富的煤礦,雖然稍稍遠了一些,但如果能夠修通從那里到馬特丹的道路,那便可以利用加泰尼亞河豐富的水力資源進行運輸,將煤炭源源不斷的輸往巴霍蒙,這樣可以節省相當運力。只是這里現在太過荒僻,幾乎沒有人居住,四周都是森林,要想把這里開發出來,不但需要修築道路,而且最重要的是必須要建成一個小型集鎮以滿足開發煤礦的各種需要,這在目前來說一切都還是空中樓閣。
當幾座城鎮的大體位置得到確認後,普柏與尼普頓也開始了他們瘋狂的圈地運動,在烏格魯,除了原住民現有土地被重新以法律形式確認後,所有土地都被領主府重新進行核實登記,尤其是在烏格魯鎮周圍的土地,更是被一片接一片的規劃出來,按照普柏的設想,凡是以烏格魯鎮十字街口為中心的一千米內的土地和街道都需要重新進行規劃登記,並按照距離中心點遠近劃分成三類,凡是需要在這一千米之內的各條街道上修築房屋者都需要采取購買的方式獲得土地所有權,而一千米之外的土地則只需要繳納土地所有權確認工本費既可獲得土地所有權,這樣的分類可以充分給予移民中的富人們以優先使用權,也符合普柏提出的充分壓搾富人們錢包們的準則。
馬特丹同樣如此,臨海的一大片地區以及出河口處的一片地區都被明確確定為將來的港口碼頭發展區,雖然現在的馬特丹不過寥寥一千多人,但隨著移民的到來,普柏和尼普頓都相信這里會發展成為高加索最重要的對外港口,當然橫亙在他們面前的還有冥海上的海盜這一關,不過二人都相信等到柯默返回後,必定可以想出一個妥當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而赫斯的任務就更加艱巨,除了要發動他自己的一切關系和能力來引導和說服烏格魯和馬特丹這兩地的原住民們相信這十多萬人的移民到來將給本地帶來無盡的財富和商機外,他還要牢牢控制住這兩地之間的民眾情緒,一發現有苗頭,就要及時介入給予處理,將問題解決在萌芽狀態。赫斯的煽動和宣傳也的確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看到卡夫利的朋友們陸陸續續來到烏格魯和馬特丹開設商鋪後,他們更是大受刺激,而烏格魯和馬特丹兩集鎮上的商家們也在赫斯的鼓動下紛紛擴大自己生意的規模,準備在移民到來後好生大賺他一筆,一些原來鎮上未曾有過的商鋪也逐漸出現,比如咖啡館、大型旅店、武器店、書籍店等許多原來高加索的原住民們從未享受過的服務行業都紛紛建立起來。民眾們的情緒在赫斯及其朋友們的有心引導下,都還算順利的向著有利的方面發展著。
雖然看上去形勢一片大好,但普柏並不敢掉以輕心,在赫斯為伊洛特和包令二人提供了幾名冒險者朋友的幫助後,普柏決心大規模擴建領主衛隊,以便應對移民大規模進入後可能出現的種種矛盾和問題,胡蘿卜加大棒,恩威並濟,這從來就是統治者獨一無二的手段,只有這樣才能牢牢的將形勢控制在自己手中。
領主衛隊由六十人猛的擴編到一百八十人,這還只是普柏災與伊洛特和包令商量後的初步想法,隨著十五萬陌生的移民進入,很難說以後會不會和當地原住民發生什麼矛盾,而這一個月來,在當地原住民的介紹牽線下,也陸陸續續有不少來自其他地區的移民到來領主府報到,要求定居高加索,按照通告的內容,普柏以政務官的身份都給予了他們合法居民的身份。但隨著進入的人口成分越來越雜,不少諸如矮人、半精靈等一些在大陸其他地方頗受歧視的種族也開始出現,這讓普柏感到高興的時候也有些擔心,許多來自方方面面的問題都需要盡早考慮到,而自己一行從賽普盧斯來到這高加索時間尚短,雖然有領主名分在,而且還獲得了赫斯父子的支持,但畢竟根基太淺,還有不少矛盾尚未爆發出來,所以組建一支強大的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武裝力量在這個偏遠領地就顯得格外重要,這一點普柏和伊洛特的看法完全一致。
擴編後的衛隊士兵選拔在普柏的授意下伊洛特和包令都有意盡量選擇頭腦單純的半獸人,他們身體素質好,體力強悍,更主要的是他們和本地的原住民並沒有多少往來,才擺脫礦山奴隸陰影的他們一旦獲得了自由民的身份,對給予他們自由的領主自然是感恩戴德,這樣很容易就可以把他們控制在手中。包令負責步兵基本訓練,而伊洛特和幾名冒險者則擔當起了單兵技能的教練,半日單兵技能訓練,半日步兵基本陣型演練,連晚間也被包令利用起來作紀律訓練。
當伊洛特率領五十多名全副武裝的半獸人戰士出現在柯默面前時,一個個強悍的半獸人戰士甚至在布魯斯也引起了一陣轟動。畢竟這樣大規模的啟用半獸人作為戰士,在大陸上人族控制的地區中並不多見,生活在人族社會中的半獸人大多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農夫、礦工、伐木工、搬運工這些高強度工作已經是他們能夠獲得的最好工作了,而大多數半獸人卻只能是以奴隸的身份生活在這個社會中。不過在這一方面柯默似乎從來就不太看重,也許是他的師傅擁有的矮人和野蠻人血統深深的影響了他,讓他對大陸上的人種族群問題一直持漠視態度。
看到眼前這一切,柯默固然有些欣喜但並不太驚訝,不過跟隨柯默一道的霍澤爾和拉斐特眼中卻一下子多了幾分敬畏的目光。在他們眼中這些半獸人戰士似乎和野蠻殘暴的獸人並沒有多大區別,同樣是身強體壯虎背熊腰,同樣是頭角崢嶸面目猙獰,雖然穿戴上了人族戰士盔甲,但骨子里那份桀驁不遜的味道依然濃厚無比,只是這些新來的家伙在伊洛特面前可是個個服服帖帖,很顯然,按照他們的種族中強者為尊的習慣,他們大概和他們的前輩們一樣,都有過挑戰伊洛特而又被打得鼻青臉腫落花流水的慘痛經歷。
將霍澤爾和拉斐特留在馬車上,已經悶得發慌的柯默終于得到一個機會能夠痛痛快快縱馬一番了,揚鞭策馬將伊洛特遠遠甩在身後,柯默此時的心境說不出的痛快和舒爽。這一次的利昂穿越卻是異常順利,從布魯斯到達爾曼山口,一路上除了幾隊巴勒莫運送糧食去烏格魯的車隊返回,柯默甚至還遇上了不少在獲悉了高加索領主 招募移民的通告後前往高加索定居的零散移民,只是這時候柯默早已經沒有了最初熱切企盼的心情,十五萬移民已經像一個沉甸甸的大包袱重重的壓在柯默心頭上。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3:39:28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十四章 感悟
進入高加索領地氣候也漸漸溫暖了許多,這讓柯默也更加懷念高加索的生活。雖然在高加索呆的時間並不長,但柯默發現自己內心深處已經不知不覺的將那個偏遠荒僻的小鎮烏格魯當作了自己的家,一個自己根源所在的家。無論是在賈扎伊爾還是凡賽爾,無論是在路途中還是睡夢醒後,很多時候,柯默發現自己都會下意識想象高加索現在會是什麼樣,普柏、伊洛特、赫斯、包令他們在干什麼,自己走這麼久,高加索會不會有什麼新的變化,這種心態上的變化讓柯默自己都覺得奇怪。
暗黑的天空中一顆流星劃過天際,仰躺在火堆邊的柯默呆呆的注視著天際,篝火閃動的光焰將柯默蒼白的面孔映得多了幾絲玫瑰紅一般的血色。雖然達爾曼山口已經有了十來戶人家,但柯默不想借宿農家,他更喜歡像這樣呆在野地中享受一下子自己領地中的氣息,這樣可以讓他自己的心更平靜,可以讓他想起很多事情。
伊洛特按照軍隊行軍慣例將一個小隊三個組的士兵分派出去執勤,遠遠可以看見半獸人士兵潛伏在灌木中模糊的身影,成三角形的防御體系是伊洛特和包令設計的,剛好適合一支小股部隊的行軍休息。其實半獸人並不適合作警衛,雖然他們在夜間的視力甚至比凡人還要好,但他們粗大的神經讓他們很容易忽視敵人來襲的種種跡象。不過新招收的一百多名士兵中幾乎清一色的是半獸人,要想把他們培養成斥候和弓箭手實在是一項難度極高的任務。
為了彌補弓箭手的不足,包令和伊洛特也想出了變通辦法,那就是選出了一批臂力好的半獸人戰士最為投擲手,取代弓箭手地位,這是包令在覺察到半獸人奇佳的身體素質後又聯想起曾經正面拼搏過的獸人軍隊偶然爆發的靈感,配備了十支長僅一米五的小標槍和五支小型飛斧的半獸人投擲手終于新鮮出爐,擁有了這兩種投擲武器的投擲手可以在敵軍步兵戰士對己方的劍盾手和長槍手發起攻擊之前就先行發起攻擊,雖然攻擊的有效距離不如弓箭手長,但其強大的攻擊力甚至超過了弓箭手,無論是重裝步兵還是騎兵,在這兩種投擲武器的打擊下都很難逃脫傷亡的命運,當然這需要投擲手有充分的訓練後才能達到。
領地內的種種變化柯默已經從伊洛特那里毫無保留的知曉,普柏和尼普頓兩人的工作熱情以及赫斯的老陳練達都讓柯默感慨不已,看來只要是選準了人摸透了他們的想法和脾性,許多看上去並不起眼的人物往往都能發揮出你意想不到的能力。
衛隊的大規模組建也讓柯默松了一口氣,這本來就是他一直擔心的問題,十多萬人的湧入不可避免的將會引發許多事前難以想象的矛盾,有些矛盾一旦激化到無法用其他手段解決之時,那就是該炫耀武力的時候了。尤其是在這種邊荒野地,自己無法依靠別人,那建立一支絕對終于自己的武裝力量自然是當務之急。
看來普柏也看到了這一點,不過一百多人遠遠不夠,按照柯默的想法,要在這一幫移民到達之前將衛隊擴充到五百人左右,眼前這批半獸人戰士雖然從實際戰斗力上來說也許還難以上得台面,但對于那些外來的移民來說,半獸人強悍的體魄和猙獰的面目都足以他們感覺到恐懼,而恐懼往往是建立威信的最佳心理基礎之一。柯默已經打定主意在回去之後,馬上就再招募一批半獸人士兵,要讓移民在一到來之時就見識到高加索強大的武力,給他們一種威懾和震撼的感覺,這對以後自己推行各種政策有著莫大的好處。
在經歷了那一次夢魘之後,柯默發現自己的暗黑魔力又有了長足的提高,尤其那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凱尼弗三世,在夢魘中指點過自己如何消化吸收他遺留給自己的那枚暗黑魔晶石中蘊藏的魔力後,柯默對那枚晶石中的魔力吸收更加容易了。柯默可以清楚的發現每當自己將這枚魔晶石貼身放置在進行冥想後,這枚魔晶石的顏色總會有些變化,原來幽暗的晶石面變得越來越淺淡,比起自己最初獲得時的顏色已經明顯淡了許多。
而柯默自己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身體中暗黑魔力的蕩漾,那種魔力湧動的感覺讓柯默有時候甚至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再擁有這本來不屬于自己修煉而來的魔力後,再加上因為繼承了那位暗黑帝國皇帝不少魔法記憶,其中有不少高階魔法術的咒語,使得自己往往在面臨危險和困境時往往不由自主的就會施展出這些高階魔法,一旦自己施展的那些魔法術超出了自己本來能夠控制的魔力,那強大的魔力反噬甚至有可能立即將自己的理智吞噬。
要想這不屬于自己的魔力完全納為己用,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辦法,那就是不斷的通過冥想來提高自己的精神控制力,使得自己能夠真正駕馭和掌握這份上天賜予,就如同一個從未見過市面窮人,他突然間擁有了無窮財富,但卻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這筆財富,而外界紛亂的誘因卻又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他,讓他隨時可能墜入地獄,只有通過不斷的學習和適應,才能逐漸適應這個世界,讓他最終完全融入。而柯默也只有通過學習和修煉讓本身的精神控制力達到了與自己擁有的暗黑魔力相匹配的水準,才能真正將這份魔力為己所用,使它實實在在的化為本身一體。
不過暗黑魔力太過濃厚的黑暗氣息也讓柯默頗為苦惱,這種過于強大的魔力氣息要想將它隱藏起來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實在有些困難,雖然他已經竭盡全力來將這些暗黑魔力的一部分轉化為元素魔力甚至神聖法力,希望能夠強化這些魔力來掩蓋過于明顯的暗黑氣息,這也取得了一些效果,借助一些魔法器物的神聖屬性,柯默甚至成功在澤林公爵的酒會上瞞過來蒙代爾法師,但似乎那位叫做雷布里的家伙似乎有些問題,但既然對方沒有當時點明,說明這一切都還有商量的余地,除了暗示對方一切都可以到高加索來之後再談外,柯默沒有給對方任何承諾。
身上充沛的魔力湧動讓柯默真正體會到了作為一個魔法師的強大實力,一個極品火系魔法“炎龍焚城”,柯默可以在幾息之內內運用默念咒語的方式施展出來,方圓十丈之內的地面可以一霎那間化為一片火海,火系魔法是柯默能夠施展的元素魔法中掌握最熟練的一種,這也許與那位凱尼弗三世在世之時一樣精通火系元素魔法有著主要關系,而柯默對暗黑系魔法的興趣也越發濃厚,雖然凱尼弗三世似乎對亡靈魔法有些不屑一顧,但觸類旁通的柯默卻對這種在旁然看起來有些陰森齷齪的偏門的興趣甚至超過了暗黑魔法本身,在柯默的眼中,只有能夠充分發揮作用為自己所用的魔法才是最有用的,一切再炫麗再宏大的魔法如果不能為自己帶來實在的好處,那還不如一個有用的小型火球術。
看見柯默神思恍惚的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一直在篝火邊撥弄著柴火的伊洛特終于找到話題︰“老大,您身上好像魔力氣息越發強大了,我有一種感覺,這一個月來你好像又有了什麼變化似的,莫非你真是一個魔法天才,每時每刻都在提升能力?”
“伊洛特,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天才,也許有的人再某些方面的天賦要好一些,如果他能夠把握住自己的長處而多加努力,作出一番成績,這就成了人們心目中的天才罷。”被從沉思中拉回到現實的柯默淡淡一笑,看得出自己這位伙伴有些懊惱,大概是對他自己的武技提高進度不太滿意,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可是我無論如何努力,這斗氣始終只能停留在這最低級階段,再也無法提高,這幾個月來,我日夜苦練始終沒有半點進展,為什麼我的努力卻得不到回報,看到那幫子雷馬騎士和那幾個行蹤詭秘的墮落騎士,哪一個都比我強上幾級,對上他們,我怕是沒有半點招架之功,我看他們的年齡也比我大不了幾歲,為什麼他們就能夠達到如此境界呢?”伊洛特輕輕抽出劍鞘中的重劍,左手指尖細細的在劍鋒上撫摸著,一臉沮喪。
“伊洛特,雖然我對武技並沒有多大興趣,但我也知道武技要想提升這中間除了勤學苦練之外,重要的是從中體味覺悟武道的真髓,只有當你對武道真髓體會上升了一個層次,你就可以突破你在平常習練中的高原階段,晉入一個更高的層次,而要想體會到每一級武道的真髓,恰恰就是需要在日常不斷的訓練和實戰磨練中去尋找那份靈感,這才是真正追尋武道極至的真諦。”一番話下意識的隨著柯默的思想流淌出來,連柯默都不知道自己何以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就像是藏在自己腦海中很久了,柯默知道又是凱尼弗三世的破碎記憶在自己腦海中留下的心靈烙印在發揮作用,單從伊洛特震驚而又若有所悟的眼神中柯默就知道自己這番話給對方帶來了多麼大的震撼。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3:40:52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十五章 明志
伊洛特對自己這位老大除了佩服就只剩下疑問了,短短三年,他改變了太多,這並不奇怪,人都是在成長成熟的,何況三年的流亡時光必然會讓自己老大見證無數從未體會過的風霜雪雨,足以讓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成長為一個男子漢,這在回到賽普盧斯的第一次見面中伊洛特就感覺到了,但讓伊洛特感到困惑的是即便是這短短幾個月里,自己這位老大在各方面依然在不停的給予他新的感覺,無論是他超群的魔法技藝,還是他對當今世界大陸的看法,包括今天他給予自己在武技提高上的指引,這一切都讓他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而這種感覺的對象居然是從小和自己一塊兒長大的伙伴身上,這不能不讓伊洛特生出無限感觸。
不過感觸歸感觸,柯默的指點的確給他在武技上提高的道路上從迷霧中指引了一條明道,伊洛特甚至能夠隱隱約約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觸摸到了自己目前這個高原瓶頸階段的癥結所在,再有針對性的加以琢磨,一定能夠突破目前這個階段,讓自己的武技更上一層樓。
看見同伴若有所悟的撫劍不語,柯默也不去打擾,垂下頭只顧想自己的心事。這十多萬移民一到,只怕高加索立即就會成為荷馬地區的一個亮點,雖說現在菲利浦的老東西出于不想立即和王國中央扯破臉的緣故而暫時放過了自己,但隨後而來的種種約束和壓制只怕是少不了的,想到這兒柯默就有些煩心。
高加索初立,各方面需要仰仗外界的甚多,尤其是從交通運輸上這是高加索的一個軟肋,不但道路條件惡劣,最主要的是現時各種物資的運輸都需要穿越利昂地區,然後再經過布魯斯要塞,穿過格陵蘭大森林進入布森平原,也難怪菲利浦這個老賊對自己在高加索的種種舉動並不太在意,利昂是他的心腹波寧斯基的領地,而布魯斯要塞更是直接掌握在他手中卡住了自己的脖子,若是要想對付自己,只需要牢牢扼住布魯斯,那自己也只有徒呼奈何。
雖然從布魯斯匆匆一過,但柯默也看出布魯斯的軍隊至少增加了一倍,不用說肯定是針對自己,看來菲利浦是遲早會對自己動手,如何打破這個囚籠枷鎖,倒是自己後期需要好生考慮的事情。不過現在還考慮不到這麼多,能夠讓這十五萬難民平安渡過這個冬天,在讓他們能夠安定的居住下來,這才是首要問題,只要成功的做到了這兩點,所有問題都不成其為問題。
隨手拔起兩根草根,放在嘴里輕輕咀嚼著,有些苦澀的味道讓柯默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當一個領主似乎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風光,當然你能夠坐上想布森平原或者古登堡這樣的領主位置,生活自然又大不相同,只可惜這是高加索,無窮無盡的麻煩還在等待著自己。
拔劍回鞘,伊洛特已經從沉思中清醒過來,臉上浮動喜悅和興奮的光芒,一番思索雖然未必能讓他摸索到晉級訣竅,但柯默的指引的確讓他心中有了一盞明燈,只要向著這個方向前進,晉入下一個階段也指日可待。
“伊洛特,看起來你好像大有收獲啊,難道這武技的提高對你真的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嘴角略略泛起一絲難得的笑意,柯默目光深沉,似乎在斟酌著言詞。
“呵呵,老大,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麼其他愛好,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其他本事,也就想在這武技上有所突破,眼下都已經成年,可這斗氣卻還停留在入門階段,看看那些雷馬騎士們,也不知道我要趕上他們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伊洛特臉上總有一絲不甘和遺憾,“老大,你的魔法水準我看應該也有魔法師的水準了吧?三年前你可是什麼也不會,不客氣的說,那時候我一個人能頂你三個,可現在三年一過,你的魔法水準已經達到了魔法師境界,嘿嘿,據我所知光是要進入魔法學徒的階段就需要三年,而要想從魔法學徒入門成為一名魔法士至少也需要五到八年時間,從魔法士到魔法師那更是需要具有相當魔法稟賦的人才能越過這一道坎,即便是有良好的天賦,至少也需要八到十五年時間,老大,常人需要十六年的努力和磨礪才能達到的境地,你用三年就辦到了,這中間你究竟怎麼做到的?”
“伊洛特,我這三年的境遇一言難盡,而我師尊的來歷到現在我也不清楚,但我堅信我那位師尊即便是在面對大陸聞名的幾大強者霸主也一樣絕對不會落下風,無論是魔法還是武技,只是我這個人對武技缺乏興趣,所以師尊在這方面的東西我並沒有學到多少,我只能盡我所知給你提供一些脈絡了。”柯默回避了自己的種種異象,並非不相信自己的兄弟,而是覺得時機尚不成熟,許多事情讓他們知道了毫無益處,甚至有可能為他們帶來許多煩擾。
默默點頭,伊洛特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唐突,各人心中都有不可對人言的秘密,而自己這位老大也不是以前那個縱酒高歌放蕩不羈的紈褲子弟了,他身上的秘密也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從雷馬騎士的密切關注到魔法技藝的展示,這一切無不預示著現在的柯默已經不是以往的柯默了。
看見自己的伙伴有些失落,柯默心中一陣難言的苦澀,現在的他更需要友情,尤其是像對方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對于自己來說更是難得,經歷了太多傷痛的他再也不想回到過去,他要改變這一切,而這一切都需要力量,一種掌握別人命運的力量。
“伊洛特,你說這人活一輩子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追求的終極目標究竟是什麼?無拘無束的自由瀟灑?舉世無敵的武技魔法?揮霍不盡的金錢財富?恆遠永久的纏綿愛情?還是指點江山的權勢力量?這茫茫的大千世界,我們整日奔波忙碌,究竟是為了得到一個什麼?”
幽幽的話語似乎一下子拉近了已經有些疏遠的距離,無論是柯默還是伊洛特在這一刻沉默了,這一切究竟為了什麼,連柯默自己也想要相通這一點,無窮無盡的煩惱似乎總追隨著自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他精疲力竭,自己似乎已經生活在慣性中,沿著別人給自己預定好的軌道往下走下去,始終無法擺脫外界的約束和控制。
“老大,我不知道你追求的最終目標是什麼,但我知道我們如果不這樣掙扎拼搏下去,恐怕不是被當地民眾所拋棄,要麼就是被那些仇視我們的人所處決,我們只是為了生存,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而已。”
伊洛特這一番話真的讓柯默有些震驚了,他從來沒想到過這位性子粗疏的好友居然能夠說出這樣言簡意賅但卻寓意深刻的一番話,生存,更好的生存,這就是自己的追求?
“伊洛特,你說得對,生存,我們僅僅是為了獲得更好的生存權而已,但人家比我們生活得更好,還有人甚至不願意看到我們生存下去,會想盡千方百計來阻止我們生存下去,我們要想保護我們的生存權,要想比那些人生活得更好,那我們就只有努力的去掙扎拼搏,無論采取什麼手段,只要能讓自己的力量變得更強大,讓我們擁有決定別人生存權的力量。對于那些想剝奪我們生存權的人,我們只有以牙還牙,只有剝奪他們的生存權才能真正保證我們自己的生存權!”似是被伊洛特的話激起了心中的共鳴,柯默情緒一下子變得有些激動起來,早已蟄伏在胸中的話語翻湧而出,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柯默已經是聲色俱厲,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帶著血腥氣味兒的話語。
回到高加索的柯默受到了來自烏格魯的鎮民們自發的歡迎,當各地的商旅們得到大批移民即將遷入時,烏格魯立即成為了開點設鋪的熱點地方,尤其是在卡夫利所在的赤足社商人帶動下,烏格魯鎮立即興起了一陣商鋪開張的狂潮,從咖啡店、花店、面包坊、酒館、首飾店、服裝店、布店、鞋店甚至武器裝備店都陸續開張,讓鎮民感受到了自己的生活即將有一個新的變化,再看到領主府將整個烏格魯鎮三公里內的幾條街道都規劃為中心城鎮區,一片片曾經是荒野的土地即將變成鬧市,而自己都將成為烏格魯城中心的居民,這讓他們忐忑不安中有充滿了驚喜,畢竟這恐怕是烏格魯鎮自建鎮以來最大的一次變化,已經厭倦了這種沉寂枯燥生活的年輕人尤其渴盼這一天的到來。
而已經被普柏極負煽動力的設想所征服的尼普頓也正好利用年輕一代的這種心理不斷的通過各種渠道向人們宣傳和解釋這移民到來的種種好處,加上普柏正式以領主府文告形式向整個高加索宣布高加索地區將免征人頭稅和田稅三年,這一舉動讓窮苦的原住民們個個奔走相告。即使在沒有領主的時代,這人頭稅依然是從未取消過的,每一年來自賽普盧斯的收稅官們都會準時到達這里收取,雖然數量不多,但對于那些整日上頓不接下頓的窮苦人家來說,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面對著歡呼雀躍的鎮民,這時候的柯默心中已經沒有多少喜悅和激情,自從與伊洛特那一夜的交談之後,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目標,這些樸實的鎮民不過是自己手中可資利用的砝碼,他要充分利用所有人的價值,將他們與自己的目標綁在一起,當然這中間還有太多的困難需要去一一克服,不過只要有了目標,柯默覺得自己至少可以通過努力向著那個目標一步一步靠近。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3:41:35
第五卷 領主之路 第十六章 羅德島
羅德島,這里是冥海南部地區百慕大群島中一處不起眼的島嶼,周圍的沙迦島地理位置比它更優越,曼利夏島面積比它更大,克盧梭島上的有比這里更優美的風景,但誰也想不到這里就是控制著整個南部冥海地區海路運輸的“灰骷髏”總部所在地。
島北端兩個呈尖峭一般的巨大岬角深深向從東北和西北兩個方向伸出,形成一個巨大的橢圓形港灣,東北的岬角向海中伸得更遠一些,岬角頂端一座用巨大玄武岩石壘砌而成的燈塔高聳入雲,夜間至少在五十里開外的海面上就能看到燈塔上的燈光,由于岬角蜿蜒深插入海中,向西北伸出的岬角雖然沒有東北方向岬角那般遠,但岬角上的地勢相當平坦,幾百米寬的岬角腰身也要平直許多,同樣在岬角頂端也有一處燈塔,只是這座燈塔要矮上許多。兩個岬角的頂端都向蠍子和螃蟹的螯一般,有一個小小的分叉,因此得名東螯岬角和西螯岬角。
兩支岬角向外延伸插入冥海中形成一個弧形的島弧,島弧內里沿線成為一圈天然的深水良港,沿著島弧內里一連串大小不一的碼頭看上起錯落有致,格外整齊簡潔。島弧外是極其優良的漁場,而沿著島弧那一連串若隱若現的島礁卻又是冥海南部最負盛名的珊瑚產地,只不過要想在一帶打漁采礁,卻需要看看島主人心情如何了。
島弧底段是整個羅德島上建築物比較集中的所在,也是羅德島上最為繁華的地段,外來船只從隔峽向往的東西螯岬角之間進入港灣,迎面就可以看見矗立在弧底段正中心位置的一座黑沉沉的三層建築物,建築物頂端一面白底大旗上一只灰色的人頭骷髏活靈活現,尤其是那具骷髏的眼眶更是用黑色絲線凸繡,顯得更是迎風刺目。
二層樓上正中的一扇窗戶大開,一名背微駝的老年男子正面向海灣,一身合體的貼身呢絨馬甲,左胸前一條金紋鏈條懸垂而下,微閉的眼楮就像馬上要入睡一般,雙手背負,手中的石楠木煙斗靈活的在手指間轉動,撲面而來的海風帶來陣陣鹹濕的海腥味兒,不過老年男子似乎十分喜歡這種來自外海的氣息,鼻翕聳動,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
絡腮胡須壯漢站在寬大的案桌背後恭敬的半躬著身,在這個駝背老人面前,他不敢表露出絲毫不恭,也許這個駝背老人在其他一個場合下出現,其他不認識的人都會認為這個已經半截入土的老者大概是某個年老的貴族富紳,誰也不會把他與威震冥海南部的“灰骷髏”首領聯系在一起。
“這麼說,高加索的這位新領主似乎頗有些雄心壯志啊,這和菲利浦那個老東西傳過來的情報有些不大一致啊。”半閉的目光依然放在港灣內平靜的海面上,來往的船只並不多,這個時候並不是最忙的時候,偶爾有兩艘小型巡邏艇滑出港灣,沿著岬角邊緣進行例行巡邏,無論什麼情況下,這種例行巡邏絕對不能松懈,這是老者定下的鐵規矩,曾經有人破壞了這種規矩,其結果就是被吊在了三層樓建築物前高高豎立的絞索上。
“是的,聽說這十五萬移民已經在路上了,最多半個月就會陸續開始抵達高加索,這一次北方的獸人攻勢太猛,幾個國家和城邦都已經被攻破,所以才會有如此多的難民。而這位新領主一到烏格魯就開始四處活動,一面拉攏本地各方面的勢力,一方面也在尋找各種機會,一副要在高加索大干一番的模樣,而據說他們在西南角與野蠻人領地交界的地區發現了一座鐵礦,這位領主已經在招募和動員民眾全力以赴在修築從烏格魯到那里的道路,大概是想從開采鐵礦來解決領地內財政困難的狀況吧。”絡腮胡須壯漢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現在赫斯父子和那位領主走得挺近,尤其是赫斯那個兒子更是和跟隨那位領主來的一個隨從打得火熱,高加索領地內得幾乎所有日常事務現在都是那個隨從和赫斯的兒子在打理。”
“噢?”絡腮胡須壯漢的最後一句話終于打動了一直漫不經心的駝背老者,慢慢轉過身來,可以清楚的看見老者已經睜開的淡灰色眸子里閃過一抹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精光,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顱發際油光可鑒,高聳的大鼻子下青蔥蔥的胡須同樣整潔,加上一身筆挺的紳士外套,無論從哪一個方面看上去都是一位擁有絕佳風度的太平紳士。
“你是說赫斯和那個柯默走到了一起?!你不是說上一次刺殺對方也有他的份兒麼?赫斯就不怕對方知道了這其中的底細?”
“這一點屬下也覺得奇怪,不過赫斯看上去似乎和這位領主之間還保持著距離,但他那個兒子的確和對方裹得很緊。”絡腮胡須壯漢斟酌了一下言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馬特丹這邊有沒有什麼變化?”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駝背老者最為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後勤補給根據地問題。
“暫時還沒有大的異動,不過烏格魯的領主府 了招募各地流民災民難民墾荒開礦的通告,這個文告通過各地來往的商人已經發送到了大陸各地,尤其是尼科西亞王國境內,現在除了那一大批難民還在路上外,這一段時間已經有不少零散難民進入了高加索,烏格魯最多,但馬特丹這邊也陸續有兩三百人入住居留,不過這些人大多都是苦哈哈,來馬特丹也是為了找口飯吃討個生活,一般都是在周圍野地中墾荒伐木,現在馬特丹集市邊上新開了兩家伐木場,據說是為了替移民準備足夠的建房木料,招募了不少工人,而且領主府已經來人將馬特丹中心三公里一直到碼頭邊上都規劃為街區用地,據說是那位領主的隨從定下的計劃,看來馬特丹遲早也會有大量移民遷入,所以屬下有些擔心咱們的補給會不會——?”說到這里,絡腮胡須壯漢臉泛憂色。
“哼,你不用在那里杞人憂天,你以為那個柯默是個省油的燈?你是咱們‘灰骷髏’的人他只怕早就清楚了,從明面上看你是高加索最大的糧食商人,可是你不在人口最集中的烏格魯呆著卻在這只有不足一千人的馬特丹長期駐留,每季輸入這麼多糧食,遠遠超出了馬特丹這點人口需要的幾倍,你以為那位領主不清楚?單單看他把這高加索所有有點底子的人都詳細琢磨了一番唯獨沒有動你就可以斷定他們早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不過也好,他已經透過這個動作表露了他的意圖,那就是咱們井水不凡河水,他當他的高加索領主,我干我的海盜把戲,咱們互不相干,只要他不干涉我的補給,咱們完全可以和平共處,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夠合作一把玩一票也說不一定。”嘴角泛起一絲詭譎的笑意,只有這個時候駝背老者才微微表露出一縷與紳士毫不相干的狡詐和陰森表情。
“可是現在他們在大肆招兵買馬擴充軍隊啊!”情急之下,絡腮胡須壯漢忍不住道。
“蠢貨!要對付我們豈是征召一幫半獸人就能行的?哼,這位領主的敵人不是我們,至少現在不是,他現在需要應付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猴年馬月輪得到我們?何況我們並沒有招惹他,我不想招惹他,因為他是一個魔法師,但並不代表我怕他,許多事情不是憑借一個魔法師名頭就能夠辦到的,相信他一樣明白這個道理。”橫了對方一眼,駝背老者寒光閃閃的灰眸刺得絡腮胡須壯漢身體一縮,趕緊勾下背。
“蒂奇,現在你盡量不要去招惹他,我相信他也不會為難你,根據我掌握的線報,這個柯默很不簡單,連大陸上赫赫有名的墮落騎士都未能干掉他,嘿嘿,這位魔法師領主的本事不小哇,現在南面的卡特琳娜勢力膨脹得很厲害,已經對我們‘灰骷髏’構成了很大威脅,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平白無故的豎立這樣一個敵人,但我希望他的敵人不要放過他。”駝背老者重新把目光投向遠方海灣,“我們在觀察一下吧,看看他究竟能在這高加索玩出什麼花樣來。你先下去,一切按照以前的規矩辦,不過要注意分寸,不要太招搖。”
連忙點點頭,絡腮胡須壯漢不敢多言,躬身一行禮,無聲無息的推門而出。
注視著東方,駝背老者用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聲音喃喃自語道︰“菲利浦這個老東西,居然想打這種主意,挑撥離間,借刀殺人,讓海盜上岸去殺人,還真以為我必須依靠你的情報網了,哼哼,你把我戈特想得太單純了一些吧。”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3:43:23
第六卷 步步為營 第一章 壯大
高加索姍姍來遲的冬季終于還是到來了,這個冬天大概是柯默有生以來最為忙碌和充實的一段時間,雖然有普柏、赫斯和尼普頓以及新加入進來的雷塞、拉斐特和霍澤爾的幫助,但十五萬人的陸續湧入讓這個尚未成型的領主機構還是陷入了忙亂之中。
好在路途上柯默也已經對即將到來的種種困難和麻煩有了充分思想準備,在這個時候柯默也就顧不得許多尚未考慮成熟的問題,立即將自己領地內的政務進行了一個簡單分工,具有一定經驗而又頗為清正的雷塞立即從普柏手中將司法事務接了下來,而拉斐特承擔起了移民建設、墾荒和居住的管理,尼普頓則被正式任命為民政事務官助理,負責處理除財務之外種種雜務,尤其是各地村落和集鎮人口統計以及負責對以地域為界限形成的村落基層官員的選拔和任命,這對像尼普頓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可謂是極具挑戰性和誘惑力的,從權柄上來說已經相當于領地的半個政務官,柯默對尼普頓的重視也讓赫斯立場更加堅定,死心塌地的替柯默四處奔走宣傳鼓動。
法蘭和伊洛特擔當起了領主衛隊的組建工作,在移民尚未抵達之前,先回烏格魯一步的柯默便不顧伊洛特和包令的反對意見,決定再次擴編領主衛隊,將剛剛組建不久的領主衛隊從一百八十人一下子擴充到五百人,這樣大規模的擴編軍事力量對于像高加索這樣的偏僻領地無疑是一個震撼,連赫斯、普柏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柯默會如此急切的擴充武力,在他們看來,高加索現在根本就不存在外來威脅,根本用不著這樣花費巨資組建龐大的武裝力量。
不過柯默的決定沒有人能夠改變,柯默也沒有向眾人解釋為什麼要大規模組建領主衛隊,唯有伊洛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柯默的這般做法大概與自己那一夜的談話有些干聯,不過伊洛特之所以反對並不是因為他覺得擴充武裝力量不妥,而是認為這第二批的一百八十人都剛剛才招募進來,連最基本的隊列訓練都尚未完成,這樣忙不迭的又征召幾百人進來,這種烏合之眾其實並沒有多少戰斗力,要想真正成為一支能夠上戰陣的軍隊,至少也要通過一年半載的艱苦訓練。
不過柯默給伊洛特和包令的要求十分簡單,那就是能夠在短時間內將這五百名以半獸人士兵為主的領主衛隊訓練成為從表面上看氣勢攝人便足夠了,至于內里的戰斗力柯默同樣清楚不可能短時間內得到改變,對于柯默的這種要求伊洛特和包令都無法理解,軍隊不是儀仗隊,光表面嚇人毫無用處,真正要打起仗來,敵人絕對不會因為你外表威風猙獰就放棄進攻,但這位領主的要求也並不過分,五百士兵只要將簡單的盔甲和武器一裝備起來,粗略進行一些簡單的紀律和隊列訓練,從表面上看去也人模狗樣的像那麼一回事。
唯有柯默知道自己的意圖,隨著十多萬人移民湧入,移民與移民之間,移民與當地原住民之間,肯定會逐漸出現一些矛盾,要想鎮伏這些來自不同地區的群體,除了收服他們中一些有人望的人士外,還需要像這些人展示自己強大的武力,而對于北方獸人身懷恐懼心理的他們看到一支強大的半獸人武裝掌握在自己手中時,這樣的威懾力量遠遠勝過任何說教。
領主衛隊大規模組建僅僅是柯默的第一步計劃,法蘭擔任了領主衛隊的衛隊長,而包令則擔任了他的副手,伊洛特並未擔任衛隊中的任何職務,只是暫時充任了衛隊的武技教頭。訓練事務非伊洛特所長,包括伊洛特自己也清楚這一點,能夠讓法蘭和包令二人去承擔枯燥而又必須的訓練任務,自己落得忙里偷閑,正是伊洛特所期望的。
為了裝備這批由半獸人為主的領主衛隊,普柏不得不花費巨資從布魯斯購買軍械和甲冑,武器問題都還好解決,但半獸人強健壯碩的身軀,使得他們對甲冑規格的要求都比市場上出售的的貨色大上一號,普柏不得不在烏格魯和布魯斯定制,以確保這批半獸人能夠穿戴上合適的盔甲。
應該說柯默采取的雙管齊下的方法是成功的,除了用土地以及鐵礦和煤礦的入股權收買了來自三地移民中的中上層具有影響力的士紳外,強悍的半獸人武裝部隊也給這些陸續到來的人族移民們帶來了巨大的震懾,看見一隊隊頭角崢嶸的半獸人戰士全副武裝的巡邏在烏格魯到馬特丹的沿線,已經按照規劃開始在這一線伐木建房墾荒的移民們在感到震驚的同時也感到一絲安慰,畢竟能夠役使這些半獸人戰士的領主肯定是一位強勢霸道的領主,看見自己祖國的滅亡,這些移民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和平而又安定的生存環境,尤其是從慘烈戰爭中逃得生命的移民們更是加倍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安全和生存權,至于民主也好,自由也好,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在生命面前,這一切都可以暫時擱置。
對這里移民們大多是滿意的,雖然這里看上去偏遠荒涼了一些,但那是由于交通閉塞和缺乏人氣造成的,只要有人,這些都可以很快得到改變。這里氣候溫暖,地勢平坦而肥沃,而且還有著豐富的森林和礦產資源,無論是來自梅茵和甦索爾的移民還是來自麥倫公國的移民都開始接受了他們的新家,至少他們不需要為這個冬天會不會挨凍受餓而擔心了。
巴勒莫和普柏先期的充分準備也發揮了作用,無論是烏格魯還是馬特丹,抑或是巴霍蒙和達爾曼山口,分別修建的糧囤早已儲存滿了糧食,隨著移民們的到來糧食也陸續按照家庭分發下去了,有了足夠的越冬糧食,移民們心中最大的石頭終于落地了,只要能夠填飽肚子,家人的生命就得到了保全,這就是希望。至于其他生活必需品,這就不是柯默職責範圍之內的了。不過馬特丹和烏格魯的商人們早已滿懷希望的做好了各種準備,從布匹、、衣物、食鹽、煙酒、飲料、書籍到工具、武器、家俱,一切應有盡有,這些都是在卡夫利的赤足社商人們嗅到商機後與當地原有商鋪們聯手奉獻的,十多萬人的需求,這簡直就是一個需求的無底洞,當然這個無底洞也會無休止的吐出他們所需要的金盾。
從烏格魯到馬特丹之間這一段平坦肥沃的土地成為了移民們最集中的地區,連綿百里多地,十多萬移民有六成以上都遷入了這個地區,當然這些人大多都是以務農為生的普通農夫,大批伐木場和燒炭場也大多分布在這一片區域,從馬特丹到烏格魯道路兩旁的灌木林燃起的濃煙成為高加索一道特殊的風景線,燒荒成為移民想要在這里生存下去的第一項要做的工作,只有通過不斷的燒荒,他們才能向大地女神索取他們需要的良田土地。
烏格魯和馬特丹兩座集鎮成為遷入高加索地區富裕移民的首選地區,集鎮上有相對良好的基礎設施和娛樂生活條件,雖然中心地區都已經被領主府征用拓為商業用地,但只要你出得起價錢,仍然可以輕松的從領主府政務官那里買到大片的土地,當然你需要支付價格不菲的金錢。不過對于希望在城鎮中居住的富裕移民來說,這點花費是值得的,集鎮相比鄉間野地條件要好上許多,不但有形形色色的商鋪,而且還有一些難得娛樂設施,比如咖啡廳和酒吧,雖然對于曾經生活在向梅茵、甦索爾和麥錫尼這些城市中的居民們來說顯得有些簡陋,但能夠在這種偏僻之地獲得一處休憩和放松的地方已經是相當難得了。
但讓這幫移民上層選擇集鎮的最主要原因還在于處于這樣一個陌生而荒涼的環境中,他們需要有足夠強大的武力來保障他們的安全,而領主衛隊那幫半獸人戰士展示出來的武力和威勢才讓他們覺得也許呆在城鎮里才是最安全的。
柯默不能不佩服這些來自梅茵和甦索爾兩個商業城邦的商人們,在來自麥倫公國的移民們都忙于在烏格魯至馬特丹之間的平原沃土中圈地燒荒拓土墾殖時,以霍澤爾和齊普為首的梅茵商人卻早已把目光瞅準了達爾曼山口一帶的石礦山。
整匹整匹的山梁全部都是天青底色略帶白花的大青石,作為城堡和房屋的上佳建材,這些石料如果能夠運往像賽普盧斯或者古登堡這些大城市中,那獲取的利潤無疑是驚人的,還有一些分布在山麓附近的陡岩,一眼望去,紅艷艷一片,赭紅色的紅花岩,那更是極其昂貴的裝飾建材,即便是在賽普盧斯和賈扎伊爾這一類的大城市,也只能是富豪人家方能享用得起,只不過惡劣的道路交通狀況限制了這一切,每一匹運到目的地的石料光是運費就是一個天價,這大概就是限制高加索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不過大批富裕移民在烏格魯和馬特丹大規模的購地建房顯然刺激了整個高加索的建築市場,隨之也帶動了整個地區建築材料價格的上揚,在經過對建材市場以及高加索地區的運輸狀況仔細分析後,梅茵商人們果斷的聯手向領主府申請購買達爾曼山口的石礦開采權,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普柏大膽的以達爾曼山口至利昂道路高加索段的道路修建作為交換石礦開采權的條件,而梅茵商人們在經過一番商量後最終接受了這個條件。
與此情況雷同,普柏又將伏特山地內發現的緊挨在一起的三處煤礦以修建煤礦到馬特丹道路作為交換條件進行公開競標,以墨爾本勛爵和赤足社商人聯手合作擊敗了梅茵商人,取得了兩處煤礦的開采權,而另一處煤礦則被本地商人和麥倫士紳攜手高價競得。
這一系列礦產開發權的出賣雖然沒有為有些窘困的領主府賺得半個金盾,但卻極大的刺激了來自三地的商人們和本地工商業者們的投資積極性,而領主府的政策實質上也就是將拍賣所得直接投入到了改善道路交通狀況中,修建道路所需的大量勞動力也為冬閑中無事可作的大批閑散勞動力尋找到了出路,從馬特丹到伏特山麓,從烏格魯到馬特丹,從巴霍蒙經烏格魯到達爾曼山口,整個高加索成為了一座瘋狂建設的大工地,修房建屋已經成了婦女們的主要工作,老人們除了帶孩子還需要做飯干家務,而修路築橋才是男人們掙錢養家的去處。
從十二月一直到三月初,整個高加索就一直沉浸在忙碌之中,無論是本地原住民還是才遷移到來的新移民,似乎人人投身于建設新高加索的這個規劃中,兩座大型城鎮逐漸成型,烏格魯已經當仁不讓的成為了高加索的核心地,人口由原來不足三千人迅速猛增到了超過兩萬人,中心區域直徑由不足一千米猛然擴張到了超過三千米,一棟棟新建的房屋拔地而起,商鋪店堂櫛比鱗次,與幾個月之前相比,人氣何止增長十倍。
巴霍蒙鐵礦開采的前期工作已經正式鋪開,從巴霍蒙到烏格魯的道路是柯默和普柏二人共同商定排在第一重要的工程,普柏在移民還在路上時,就已經招募了近千人的勞動力進行奠基鋪築工作,移民到來後帶來的充足勞動力使得這條道路建設進度快了許多,進展也十分順利,而開采鐵礦的各式工具和設施也在卡夫利督促下很快就運入了巴霍蒙,新招募的礦工也在來自利昂地區的熟練工人培訓下迅速熟悉工作環境,似乎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3:45:11
第六卷 步步為營 第二章 危機與機遇
剛剛進入三月,寒意便逐漸退去,熙暖的陽光便夾雜在幾場雨水之後悄悄到來,大地一片綠意,在燒荒之後便開始播種的作物也早已在地頭冒出了新芽,柯默環抱雙臂無聲的注視這似乎來得有些突然的變化。從一個貴族子弟到一地領主的角色轉換雖然已經持續了幾個月,但從心理上柯默卻始終未能完成這種蛻變。
忙忙碌碌的幾個月時間就在無數個起早貪黑中過去,從柯默到伊洛特一直到被賦予各種職責的身邊人,這三個月下來幾乎沒有一個人不渴望著能夠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睡他一天一夜,長時間超強度的勞累讓眾人在感到生活一下子變得無比充實後也充分感受到了什麼叫日理萬機,從馬特丹大片烏格魯,從巴霍蒙到達爾曼,柯默也不知道自己在這三個月間沿著這兩條道路逡巡了幾次,視察道路修築進展,察看礦山準備,參加新的作坊商鋪開張,總之一切本來並不屬于領主但又對高加索今後發展哪怕有一丁點好處的事情,普柏都會督促著柯默參加,不過盡職盡責的助手們也替柯默分擔了不少工作。
柯默有些感慨為什麼自己這個領主干得如此辛苦,而在他眼中其他領主似乎並不如此勞作,醇酒美人,舞會宴會,賭博嬉戲,這些才是作為一個領主天生應該享受的,只不過到了高加索這一切全部都被顛覆了。這也許就是高加索領主和其他領主的區別,柯默如是作想。
“老大,老大!”身後有氣無力的叫喚聲有些沙啞,就像剛從鴨圈里鑽出來的一只公鴨,過度的勞累讓普柏本來就顯得有些營養不良的身體變成了皮包骨頭,柯默甚至惡意的想象自己這位好友兼死黨變成骷髏大概也就與他現在的模樣相差無幾。也許正是因為自己太過忙碌,所以普柏也從來不肯放松對其他人的役使,幾乎每一天的日程都被普柏安排得滿滿實實,如果不是考慮到柯默需要修煉魔法,他只怕連晚上時間都會毫不客氣的據為公有。
見柯默愛理不理,普柏並不介意。一直以振興高加索為己任的普柏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高加索政務官這個角色中去了,從移民的居住、生活、生產到原住民的礦山的開發和道路的修建,普柏幾乎每天都要聽從一遍新招募來的吏員們的匯報,稍不滿意的便會親自前去察看,可謂為官者的典範。
不過在柯默眼中,這是一種典型的喜歡享受大權在握這種感覺的變態表現,事無巨細,事必躬親,那這個政務官豈不是變成了管家婆?不過柯默也要承認,在先期基層官員嚴重匱乏,民心尚未安定之時,無論是自己還是普柏多深入基層民眾中視察探訪都是絕對必要的,至少很快就贏得了那些初來乍到的移民們一些好感。
長時間處于疲勞和興奮兩種狀態煎熬下的普柏已經接近于崩潰的邊緣了,不過對權力的渴望依然讓他每天奔忙于各種事務中,這一點讓柯默既感到好笑又感到欽佩,畢竟能有這樣一個忠心而又勤勉的伙伴兼助手幫助自己,自己的責任和壓力和少了許多。
應該說在普柏和赫斯、尼普頓等人與霍澤爾、雷塞代表的新移民代表合流後,整個高加索的就處于一種高速運轉的態勢,雖然中間仍然有些一些小矛盾和插曲,但這阻擋不了就像上足了發條的機器一般的高加索,東至冥海海岸,西至加泰尼亞河的大沼澤,南到野蠻人的控制區邊緣,北到與利昂交界的山林中,似乎哪里都能看見移民們的身影。
而受大批移民遷入的影響,來自大陸各地的零散移民數也一下子猛增,原本在來自三地移民未曾遷入時,只有為數不多的零散移民遷入,但十多萬三地移民的遷入就像免費為高加索作了一次活生生的宣傳廣告,立即吸引了更多人的眼球。失去土地的農夫,靠收益吃飯的手工業者,破產後以鬼混為生的破落貴族,獵奇的冒險者,尋找財富機遇的小商人,干散工為生的流浪漢,尋找新客源的老鴇和妓女,甚至還有四處游蕩的吟游詩人,紛亂龐雜,亂哄哄的向高加索湧來,讓主管內政司法事務的雷塞大趕頭疼。雖然柯默已經同意在移民和原住民中招募了數名助手幫助雷塞處理每日不可避免的各種事務,而且每周還抽調五十名領主衛隊士兵負責協助司法官對烏格魯進行治安巡邏,但隨著遷入高加索移民的成分日趨復雜,這種治安狀況呈現出每況愈下的態勢。
“普柏,不要這般忸怩作態,我知道你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但你也不必將所有喜悅都暴露在臉上啊。瞧瞧你烏青的眼眶,不知道你又在哪個女人肚皮上睡了一宿?吸精女王?”
只有在普柏和伊洛特二人面前,柯默才能夠真正的放松自己,這種突如其來的領主生活讓柯默發現自己的適應能力遠不及普柏和伊洛特,當二人都已經完全溶入了高加索的生活時,自己卻總還留戀于過去三年的流亡生活,那種沒有責任沒有壓力游歷生活實在太令人回味,當柯默也知道那不過是生活的一段歷程,人不可以永遠沉湎于過去,但作為領主他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胸懷萬里的模樣,這樣的生活究竟是不是自己所需要的疑問和期望出人頭地反擊曾經給自己帶來痛苦和屈辱的人這兩種念頭一直在柯默心中斗爭。只有在伊洛特和普柏面前,柯默才能夠真正完全的釋放自我,悒郁的心情才會重新恢復平和安靜。
看見對方臉上燦爛而又詭異的笑容,普柏心中一陣氣苦,自己拼死拼活忙得腳不沾地樹立起來的光輝形象卻因為被伊洛特和齊普拉下水上了一趟妓院完全給毀了,被柯默拿住痛腳的他每一次都不可避免的飽受柯默的揶揄,他唯有默默忍受,畢竟在這一點上柯默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放蕩,雖然在這一個月里烏格魯的妓院已經連開了三家,但據普柏所知,若是在往日早就光臨無數次的柯默竟然一次都未曾光顧,這讓他甚至懷疑柯默是不是在修煉魔法時把自己變成了滅情斬性之人。
“好了,老大,你也別整日那這破事兒說事,你能不能把心思花在正事上,咱們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敢攜懈怠啊。”普柏對于柯默的態度就是置之不理,徑直說及正事︰“雷塞那邊恐怕還需要招募一些司法助理員,馬特丹設置司法助理官已迫在眉睫,再也耽擱不起了,我估計達爾曼和巴霍蒙也是遲早的事情,得馬上定下來。這一個月來,零散移民遷入明顯增加,三月份才過一半,這十來天時間就陸續有六百多戶兩千多人遷入,我已經全數安排到巴霍蒙去了,看這架勢,只怕遷入的人口還會逐漸增加,咱們可得有這個思想準備。”
一說及正事,柯默立即恢復了正常,“普柏,內政司法民政財務這些方面的政務官員我們高加索都十分短缺,你看看能不能與你那些同學校友聯系一番,哪怕能來上三五兩人,也能替咱們分擔一些,現在能幫我們的也就只有自己了,正如你所說,按照現在的架勢,咱們這高加索也快成開發熱土了,不過咱們這片土地受制于人的地方太多,而且危機四伏,稍不留意,只怕咱們就得一起玩完。眼下咱們得抓緊一切時間積蓄力量,讓別人喘過氣來,咱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似是察覺到柯默話語中的含義,普柏的臉色也頓時莊重了起來︰“老大,伊洛特已經和我說過了,不管怎麼,我和伊洛特都支持你。咱們仨既然被卷了進來,就算是想退出也不可能了,菲利浦這個老東西不會讓咱們好過,那咱們也能輕易洩氣。不過老大,好像王國內政大臣泰茲公爵對你很是器重,巴勒莫我聽說是卡姬雅公主的人,不知道這是不是國王陛下的意思呢?”
“哼,普柏,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泰茲會器重我?沒有菲利浦和澤林他們的桀驁不遜,他只怕連眼楮都不會瞟我一眼的。菲利浦和澤林的實力已經危及到了王國的生存,他不過是看中我剛好剛好受封在菲利普和澤林的背後,病急亂投醫,把我當作一枚可資一用的棋子在用罷了。眼下王國危機重重,四大領主各自為政,王國中央想要收回原來屬于王家的權力卻又有心無力,而獸人們在北方的騷動更讓王國雪上加霜,如果不是北方兩位領主擔心王國的崩潰而向王國提供了援助,只怕王國財政早已經破產了,就是現在,王國財政也無力供養更多的軍隊,再看看澤林領地中的騎士團和魔法師們,你就可以發現雙方差距有多大。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是一句亙古不變的真理,泰茲或者說是皇帝陛下也許想要改變這種格局,不過這好像不大容易。”柯默聳聳肩搖頭,咂咂嘴。
“至于巴勒莫,他是一個純粹的投機商人,政治投機永遠是一門一本萬利的生意,這也是巴勒莫最喜好的一種投機方式,沒有人能夠讓一個投機商人永遠忠誠于他,除了利益本身,卡姬雅一樣不行。巴勒莫比任何人都更現實,當然他的目光和嗅覺也比一般人更敏銳,王國大力扶植我以期達到牽制菲利浦的目的他不會看不見,他首先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賺取更多的利潤,當然在我們身上投下一注也不損他多少,而一旦成功回報卻是豐厚的,這樣的賭博即使是有些風險對于他來說也是值得的。”
“老大,咱們的財政狀況可不容樂觀,出賣煤礦和石礦的權益都被投入到了道路建設中去了,咱們可是一文未落,光憑王國撥付的那筆財政補助只怕難以維系多久,咱們恐怕還得另尋生財之道才行。梅茵和甦索爾那批移民中富有者不少,你看咱們是不是想辦法從他們那里借貸一些,我想把現有資金全部投入到購買糧食儲存,畢竟咱們現在糧食還不能自給,而移民還在陸續湧入,布魯斯要塞是咱們對外交通的唯一出路,可又被菲利浦控制著,一旦他要扼住咱們這一處咽喉,咱們只有完蛋一條路。”自從伊洛特把那一夜與柯默談話的內容告知普柏之後,普柏就開始對外界的信息更加感興趣起來,高加索惡劣的對外交通讓他不得不早作準備,糧食一直是高加索的命脈,在糧食無法做到自給之前,任何人都可以利用糧食來做文章,他不得不未雨綢繆。
柯默默默的點點頭,對方說得沒錯,一定的糧食儲存是每個領主都必須考慮的,尤其是在高加索這個問題更應該引起重視。雖然燒荒之後經過簡單耕種便可以播下第一批糧食,但這種剛剛墾殖出來的生地,不能指望這第一二季就能有多少收成,而北面又是隨時尋找機會欲置自己于死地的菲利浦大公,雖然現在由于王國和外界對移民的關注,而菲利浦本人大概也覺得自己還控制在他手中,他隨時可以扼死自己,所以一時間還未對自己動手,但柯默堅信,兩方面因素中有一點發生了變化,菲利浦就會毫不猶豫的像捏死一只螞蟻般解決掉自己,而最簡單又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卡住糧食這道命脈。
“可是眼下咱們哪兒來那麼多的資金進行糧食儲備呢?普柏你也知道那筆財政被王國吞掉了三成,剩下的大多已經購買成糧食分發下去了,眼下各種消耗不少,卻沒有任何其他任何收入,再要進行糧食儲備,資金缺口很大。”柯默雖然對財政事務全部丟給了普柏,但對大筆開支還是十分清楚,糧食儲備所需資金不是小數目,以高加索目前的財政狀況根本無法解決。
“所以我建議老大以領主的身份邀請來自梅茵和甦索爾的那些富有人士組建咱們高加索的銀行,名義當然是防止高利貸商人的肆虐,現在已經有了這種跡象,如果我們不加以控制,高利貸商人們會更快發展起來,這對我們控制整個地區很不利。”普柏胸有成竹,鳳凰城兩年多枯燥的學習讓他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政務官員,尤其是天生的理財意識讓他在學堂中對財務方面的學習比任何學科更努力,他自信自己遠比那些頭腦僵化古板的老財務吏員們更適合和勝任那些財務官位置。
作為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產物銀行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物,不過對于像高加索這一類的偏荒之地倒是一個新鮮事兒,像烏格魯這種原來的小集鎮,也根本沒有這種需要,頂多也就是一些小商家之間的相互拆借,但隨著大批的富有人士和商家的湧入,短短幾個月間烏格魯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人氣的急劇聚集使得烏格魯隱隱有向小型城市方向發展的趨勢,商業的繁榮也帶動了對資金的需求,高利貸者應運而生,那作為高利貸行道發展到一定程度必然出現的金融機構產生也是符合經濟發展規律的,只不過普柏希望這一步更早一些走到罷了。
“你認為那些家伙會願意出資組建麼?”柯默對財務金融方面的事務並不太精通,讓別人拿出錢來供自己使用,在他心中這肯定有相當難度。
“呵呵,老大,銀行可是香餑餑,尤其是由領主牽頭組建的銀行可更是利潤豐厚前景遠大的產業,由領主府支持,加上咱們高加索現在蒸蒸日上的勢頭,梅茵和甦索爾那幫人可是比誰都奸猾,他們對利潤的嗅覺可是比誰都更靈敏,只怕到時候你不想讓他們參加他們都會求上門來的。”普柏笑著寬慰柯默,“不過老大,這一切都要以咱們的礦山能夠迅速開采出來並變成出口貨物為基礎,尤其是巴霍蒙的精鐵礦,現在所有人都指望著這座鐵礦的開采能夠帶動高加索地方經濟的發展,烏格魯的已經有三家冶鐵作坊在加緊施工建設,如果這座鐵礦不能如期開采出鐵礦石,那我們的領主府的信譽和財政都會受到極大的損害,這可是我們高加索領主府賴以生存的基礎。”
柯默似乎察覺到自己這位密友話里有話,目光望去,卻見普柏臉色有些嚴肅,似在考慮措辭,好一陣後才吞了一口唾沫艱辛的道︰“老大,不瞞你說,現在咱們的鐵礦遇到一些麻煩,咱們在那里做前期準備工作的工人們又發現了食人魔,而且還不只一只,根據死里逃生的工人反映,在鐵礦附近至少應該有兩到三只雄性食人魔!”
食人魔問題其實柯默早就有思想準備,在開發鐵礦之前的探測行動中伊洛特就差一點被食人魔吞噬,不過幸好柯默自己制作的魔法卷軸救了他一命,柯默也知道食人魔一般不會隨意遷移,而在巴霍蒙出現,只能證明它的家就安在礦山附近,這是一個必須要鏟除的障礙。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做到,不但像赫斯這一些原住民們會對自己是否有能力控制住高加索產生懷疑,而且也會讓一直對柯默寄予厚望的移民們失望,無論從哪一個角度,食人魔都必須鏟除,而柯默甚至還在盼望著這種機會的出現,如果能夠漂亮的解決掉食人魔,不但能夠讓巴霍蒙從此成為自己手中一個穩定的財源地,而且也會使自己的威望在高加索各方居民心目中得到極大提升,可謂是一個千載難得的好機會。
不過食人魔也並非那麼容易對付的,一來食人魔一般都是群居,一頭雄性食人魔身後往往有兩到三頭食人魔,如果按照普柏所說,那礦山一帶至少有三群也就是十頭左右的食人魔。雖然柯默對自己日益提高的魔法術有著相當信心,但他也不敢妄言可以對付十頭左右的食人魔,不過食人魔雖然群居,但每一個群體卻少有與其他群體聚集在一起,如果采取各個擊破的策略,柯默倒是有些把握。
“嗯,我知道了,這邊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我會馬上南下去巴霍蒙解決這個問題,好在我這段時間也沒有歇著,魔法術也有些長進,正好拿這幫食人魔來試試我魔法水平究竟提高了多少。”伊洛特和普柏都已經知曉了自己這位老大有著強悍的魔法實力,這也是二人對柯默充滿信心的保障。要知道這個時代魔法師就意味著強者,代表著力量,偌大一個尼科西亞王國宮廷魔法師團也不過就三十多名魔法師,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屬于光明教會嫡傳的魔法師,真正能夠絕對忠于尼科西亞王家的不過二十來名,這些人無一不是王國鼎鼎有名的強者,而王國為了籠絡這些魔法師更是有求必應,待若上賓,連國王陛下也經常邀請這些魔法師們參加王國頂層的社交活動,這些魔法師在王國中的重要地位可想而知。
柯默的魔法技藝普柏和伊洛特二人都並不清楚,但他們卻知道自己這位老大的水準事實上已經超越了普通魔法師的水準,甚至已經進入了大魔法師的境界,他們不知道自己這位老大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年間就達到如此水準,尤其是在抵達高加索這幾個月間那魔法能力更是呈現出突飛猛進之勢,讓二人驚詫不已。
作者:
鬼瞳
時間:
2010-7-22 13:47:00
第六卷 步步為營 第三章 屠魔(1)
柯默同樣感覺到了自己魔法能力的提高,他現在幾乎間隔一兩天晚上就要進入夢魘之境,那位凱尼弗三世的前世記憶已經幾乎毫無保留的用這種所謂的“心靈烙印”奇術復制在了柯默的腦海中,凱尼弗三世前生的種種慢慢的浸潤入柯默的精神中,讓柯默在潛移默化中成為了一個混合體,這一點柯默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不過他並不排斥這一點。柯默已經相信了一次夢魘中那位凱尼弗三世所說的一切,但他並不打算作為凱尼弗三世的繼承人去舉起光復暗黑帝國的大旗,如果在將來條件成熟,扛起這面大旗對自己更有利那又另當別論,但至少在目前,暗黑教會在凡人社會中都已經成為了歷史和異端的代名詞,柯默自然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干這種傻事。
柯默在回到高加索之後,立即委托神通廣大的卡夫利通過王國圖書館和私人藏書室借閱了一大批關于幾百年前暗黑帝國和光明聖教歷史方面的書籍,但並不出柯默的意料,關于暗黑帝國的歷史傳說幾乎沒有多少書籍有過記載,至于光明聖教的的崛起歷史更是清白得如同神話中得天使一般聖潔,聖女這個名詞固然有,但卻與任何感情和邪惡方面的東西沾不上邊,光明聖教的歷屆聖女都是一直呆在馬爾科終生侍奉光明之神,從不出馬爾科半步,似乎與其他任何事物都扯不上干系。不過柯默還是從一些私人藏書室中的歷史書籍了解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暗黑帝國應該是曾經是在蒼之大陸存在過的,而所謂的暗黑教會也曾經在幾百年前興盛一時,甚至還成為了那個暗黑帝國的國教,暗黑帝國控制的範圍相當廣大,大概在現在王國東北方向已經是一片蠻荒地域的地區,那里與茫之大陸相連,除了冒險者沒有人願意靠近那里,連獸人們都避而遠之。
不過所有史書中對暗黑帝國和暗黑教會的消亡都沒有任何敘述和記載,仿佛偌大一個帝國和盛極一時的教派就這樣憑空消失,這一點讓柯默更覺得這其中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現在不是探尋這些秘密的時候。現在柯默需要的是抓緊時間習練凱尼弗三世記憶中帶給柯默的無盡寶藏各種魔法暗術,尤其是暗黑神術更是柯默最為鐘情的。
站在山丘頂端,柯默與伊洛特以手遮眼向遠處眺望,這是一片起伏不平的淺丘,也許是氣候干燥的原因,這一帶地面上幾乎少有看到超過五米的高峻喬木,而三米一下的灌木從和各種雜草卻蔓延了整個地面。柯默和伊洛特已經抵達巴霍蒙三天了,本來柯默只希望一個人來參與這次探險性質的斬除食人魔行動,不過已經被枯燥的訓練事務折磨得快發瘋的伊洛特在得知了這一消息後,死纏爛打堅持要與柯默一道前往巴霍蒙,柯默扭不過他,再加上伊洛特的劍技在柯默獲得凱尼弗三世記憶之後一番點撥之後也茅塞頓開大有長進,柯默也希望有一個伙伴在身旁照應,于是便應允了他。
除開領主衛隊外,柯默在移民到來之後為了平衡移民們的心理感受又重新面向整個高加索民眾招募了五百人的高加索自衛軍作為領主衛隊的補充,大批麥倫公國的移民加入了新組建的自衛軍,而伊洛特則正式出任自衛軍統領,包令則作為副手協助伊洛特訓練。在交卸了統領一職後,柯默便與伊洛特兼程南下已經成為一座大工地的巴霍蒙,從巴霍蒙到烏格魯的道路建設從一開始就是高加索的首要工程,作為精鐵礦石外運的主要通道,這條道路意味著整個高加索的生命線,至少短期內這條運輸線將會是高加索最重要的一條干線,柯默與伊洛特二人也就是沿著這條已經快要完工的道路經過兩天跋涉到達了目的地。
“老大,都已經三天了,怎麼還沒有發現食人魔的蹤跡,我很清楚的記得我上一次就是在這一帶遇上食人魔的,難道食人魔遷移了?”雖然還是初春季節,但這里已經是高加索的南端,氣候更加暖和,正午間的太陽更是有讓人昏昏欲睡的催眠作用。不過像食人魔這一類次高等級魔獸不但具有強大的攻擊力和敏捷的移動能力,而且還擁有敏銳的感知能力和相當智慧,一旦被它們察覺到有外物入侵到它們的領地中,那它們很快就會選擇好時機發起攻擊,所以在這片土地上,柯默和伊洛特絲毫都不敢懈怠,柯默還有意識的釋放了小型的感知魔法擴大自己的靈覺感知範圍,以便能夠最大範圍的掌握周圍情況變化。
“不,根據我所了解的情況,食人魔不像其他魔獸,一旦選擇好棲息地很少遷移,除非遇上了天敵,否則一般情況下它們是不會遷移的。”柯默搖搖頭,神色肅穆,暗術能力的猛增讓他的靈覺感知能力也得到突飛猛進,在感知魔法的幫助下,他已經感覺到了魔獸的氣息就在這附近盤纏,柯默不敢斷定就是食人魔,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一般的小型魔獸,“我已經感覺到了它們的存在,不過似乎它們現在並不在我們附近,我們得好好搜尋一番才行。”
柯默的話讓伊洛特悚然一驚,立即警覺起來,上一次借助魔法卷軸才得以逃脫,這次在出發之前伊洛特又特意要求柯默替他制作了幾副威力強大而又使用方便的傳統魔法卷軸,希望自己再次遭到襲擊而又無法抵擋時,這樣的價廉物美的魔法卷軸也能夠再次幫自己逃得升天。他可是對自己老大越來越充滿了信心,當柯默小心翼翼的將三卷魔法卷軸交給他時,他亦是慎重其事的將三卷魔法卷軸分別置放與腰間和大腿外側,以便能夠以最快速度展開魔法卷軸釋放魔法,畢竟面對像食人魔這一類高危險性的高等魔獸,伊洛特可不想拿自己生命去開玩笑。
沿著灌木叢之間的縫隙柯默和伊洛特迅速通過了山腰這一帶極易隱藏的地區,對于柯默來說這一帶也是最危險的地區,魔獸們可以很容易利用它們的特性隱藏其間,伺機向這些入侵的外人發動攻擊,而在這種情況下,一擊斃命的可能性很大,而柯默不斷釋放的感知魔法已經讓柯默感覺到有魔獸就在附近出現了。
選擇了一處相對平坦的地帶作為準備戰斗的區域,柯默下意識的吸了一口長氣,食人魔不同于蒼狼,它屬于高等魔獸,擁有相當智慧,能夠準備判斷自身所處形勢並選擇攻擊方式,這樣智慧型的魔獸甚至比某些純粹依靠自身力量的大型魔獸更為危險,尤其是它們屬于群居性魔獸,一旦發起攻擊,恐怕就是一個不死不休之局。
感覺到四股散發著濃濃魔力的物體正在悄悄從左側翼潛進,距離自己一方佔據的位置已經不足五十米,柯默緊了緊身上穿戴的貼身甲冑,雖然是從屍體上剝下來的讓人在感覺上有那麼一些不太舒服,不過為了保命,柯默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柯默的小型感知魔法能夠幫助自己本來就相當敏銳的靈覺察覺到一百米範圍內魔物的準確位置,若是讓大陸魔法界人士知曉這一情形,不知道又有多少長年苦修精神魔法的魔法師夜不能寐了。
魔物已經逼近到了三十米開外,這已經是一個相當危險的距離了,柯默給站在自己前方的伊洛特加祝光盾護體術,這是一種防御性魔法,雖然每一次加祝需要耗費不少魔力,而且光盾護體術的維持時間也不長,但卻能在短時間內大大提高人體的防護能力,有些近乎于騎士斗氣的防御功效,只是不能持久。
伊洛特在感覺到自身的身體發熱並產生漂浮感時就知道危險已經來臨,這是老大在為自己加固防御力,明顯是危險已經逼近,深深吸了一口氣,右腿微微後撤,擺成守中帶功的防御架勢,雙目平視前方,將注意力提升到了頂點,閃動著幽幽光澤的巨劍早已經出鞘,鋒刃寒意浸人,甚至可以看見血槽周圍用特殊手法腐蝕銘刻在上面的咒文。這也是柯默的功勞,伊洛特雖然身體強悍,但巨劍畢竟過于長大,靈活度不夠,分量亦是不輕,為了減輕伊洛特在戰斗中體力消耗提高巨劍的攻擊速度,柯默特意在抵達巴霍蒙之後采用暗黑神術中相當冷僻的一種腐蝕烙印術在伊洛特的巨劍上銘刻了一段失傳已久的戰斗加速咒文,這種咒文同樣來源于古暗黑帝國宮廷,據夢魘中的凱尼弗三世驕傲的自稱,目前蒼之大陸上已經沒有人懂得這種持續功效可以長達一周時間的輔助加速魔法了。
來自左側翼的四個充滿濃厚魔氣的魔物在逼近到距離柯默二人不足二十五米處就停步了,柯默和伊洛特甚至能夠用肉眼看到那一片灌木林中微微搖動的樹枝,魔獸似乎也察覺到了柯默一行身上流露出來的強烈敵意,像是正在判斷面前的目標究竟屬于哪一類。
雙方就這樣保持著一種僵持狀態,四個魔物在二十五米距離處慢慢分成兩撥,行進速度也越來越慢,很顯然這幾個具有智慧力的魔物已經察覺到面前這兩個充滿敵意的目標也與往常遭遇的獵物有些不大相同,尤其是對方身上都流露出來了一種讓它們感到懼怕的氣息。
柯默心中暗暗叫苦,靈覺感知到有兩個目標更大的魔物悄悄向自己二人的正面移動,而另外兩個則繼續緩步逼近,看來這魔物也懂得兵分兩路的戰略,好造自己選擇了一處地勢平坦開闊的所在,能夠提前清楚的看到對方的動作,否則單憑靈覺感知,對方可以在灌木叢中輕而易舉的發動攻擊,而自己一方也很難適時作出反應。
“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隨著兩具高近三米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伊洛特和柯默面前,這是柯默第一次見到如此恐怖的魔獸,從對方胸前吊著的兩個巨大乳房柯默判斷這是兩個雌性食人魔,籮筐大小的頭顱上一尺長的毛發密布,唯有面部的毛發稍稍稀疏一些,能夠勉強看清楚五官分布。雞蛋大小的眼珠中閃動著紫紅色的光芒,陰森森的注視著自己二人。
扁平的鼻翼上一連串的痘狀物體,臉盆大小的嘴巴足足佔據了面部一半,唇角兩枚粗大的獠牙活脫脫就是象牙的縮小版。過膝的雙臂粗壯有力,手指上鋒利的指甲似乎還能夠看得到模糊的血跡,柯默甚至清晰看見雙臂腋下的腺袋,那是食人魔全身屈指可數的要害,讓人作嘔的腥風毒氣就是從那里散發出,柯默已經提醒過伊洛特攻擊時要盡量避開正面,從側面攻擊對方這一處要害,這也是在戰斗中相對最易得手之處。
來不及多想,柯默口中一陣輕輕吟誦,左手食指微曲與拇指合十,以手指為中心的一團空間一陣奇異的扭曲,先下手為強,這是柯默素來的宗旨,未等正面的兩頭食人魔反應過來,兩記電弧已經在空間中閃耀著轟然而落,這是最簡單實用的雷系魔法天雷破,只要具備魔法士水準一般都具備施展這一招的力量,對于那些具有強大防護力的敵人有著很好的殺傷力,這也是柯默為了試探食人魔的防護力而發起的第一道攻擊波。
如同將天空撕裂般的巨響在食人魔頭上怒吼,吸取了天空中雷電元素的魔法帶來巨大撞擊力立即將兩具也許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攻擊的食人魔擊打得趔趄欲倒,然而食人魔畢竟是食人魔,一記天雷破雖然給它們來了當頭一棒,但並未對它們帶來實質性的傷害,天生對魔法就擁有一定防護力的堅韌皮膚對于這類普通的魔法術有著很強的抵御力,這不但未能嚇倒它們反而立即引發了兩頭食人魔的滔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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