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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肥鴨]九鼎問天錄[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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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05:14
標題:
[肥鴨]九鼎問天錄[全文完]
九鼎問天錄
作者:肥鴨
天地之初,混沌未開,九股異力化九鼎,天地始分;
天下九鼎而分,且皆藏洪荒上古之秘,無人不探往求索!
乾坤無極,神州浩瀚,日月同輝,妖魔共舞;
千年前,佛門金頂寺、道門茅山派及俗家天師教,為正道泰山北斗,天下各門各派,唯三大巨派馬首是瞻,合力護世,邪魔歪道,聞風而遁,天下昌平。
佛門金頂寺,上至聖僧,下至武僧,少理世事,而道門茅山一派,以除魔為己任,其茅山符咒,配以靈力無雙的桃木劍,一遇妖魔便斬盡殺絕,聲威之盛,比起門徒遍天下的天師教猶有過之。
茅山派與天師教分庭抗禮,正道勢力一分為二,各為其主。
一絕世妖魔此刻橫空而生,名為『血魔』,短短數日間,茅山派與天師教竟俱被其所滅,金頂聖僧獨木難擎天,號天下正道齊聚於絕世凶地『血獄』,阻殺妖魔大軍。
無奈血魔妖法通天,無人能敵。
一名不見經傳的道門小派突現『血獄』,五位真人結成『昊天御雷破天陣』,重創血魔,更全身而退,舉世修道之人,不論正邪,無不動容。
昊天一出天下驚,滅頂之劫終消!
千年後,天佛坐化,血狼傳功,風起雲湧,亂世又至。
銷聲匿跡的魔門捲土重來,為惡天下;風雲莊趁勢振臂一呼,共攘滅魔大舉,卻包藏禍心,無人得知。
妖魔窺視天下已久,見正邪兩道大戰開啟,暗流激湧,妖魔復出,無處不在。
何為道?何為佛?何為妖?何為魔?
妖魔本無相,仙佛由心生;
正邪善惡一線隔,無妖,無魔,無仙道!
一失憶啞僕,身蘊血魔妖力,背紋九鼎秘圖,卻因昊天道法『忘情天決』,終踏上了一條九鼎問天之路!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05:37
第一章舍利
黎明時分,雨雪初歇。
金頂山顛,一僧一道,遙視東方。
浩瀚無際的白雲在二人腳下翻湧,宛如波濤洶湧的大海,而近遠處的群山則似一座座海中的孤島,只隱約現出青翠的山峰。
雲海瞬息萬變,時而簇擁如山,時而飛流如川,時而平鋪如絮,時而分割如窟。
看著縹緲不定、變幻莫測的雲海,猶如人生沉浮,世事變遷,二人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惆悵,同時長嘆了一聲。
二人正欲說話,萬道金光突現雲海,將急湧的雲濤變作金色的海浪。
「是佛光!」白鬚老道驚嘆道。
光映雲海,原本朦朧的天空瞬間變得絢爛多彩。
「錯,那是屬於我的光芒!」
長眉老僧話音未落,人卻已經御空而去,飛臨雲海之上。
萬道金光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吸引,齊齊射向雲海之上的長眉老僧。
他全身閃爍著眩目的金光,雲海上他的倒影更是被一輪七色光芒籠罩,舉手投足,光隨影動。
「五百年了,五百年了,我究竟得到了什麼,得到了什麼……」
長眉老僧的怒吼聲猶如一聲響亮的冬雷,讓大地為之震撼,彷彿他不是聖僧,而是惡魔。
鏘!
青色的寶劍離鞘而出,白鬚老道御劍而來。
漫天的青光一閃即逝,如曇花一現,但那剎那間的奇異青芒竟然使整個天空瞬間陰暗下來。
半晌之後,立於雲海之上的老僧緩緩說道:「佛,他欺騙了我!」
「佛沒有欺騙你,而是你自己無法欺騙自己。紅塵未盡,卻遁入空門,還天真的以為會一了百了,借佛法斬情絲。」老道笑道。
「你有何資格取笑我,你又何嘗不是對她日思夜想?」老僧白眉上揚,神情不悅的道。
「就算是吧。我們只需要再等上十年,就能如願以償的見到她了,她定是如五百年前那般嬌豔動人,風采更勝往昔!」想到她的妖嬈絕色,老道那無上的修為也按捺不住不斷加速的心跳。
「自古正邪不兩立,除非我們入妖為魔,否則……」
長眉老僧語聲突然止住,因為從山腰間傳來急促的金鐘響鳴聲。
鐺鐺鐺……
金鐘連響十二聲,清脆的鐘鳴聲穿雲裂石,直上雲霄。
「不好,我師兄提前坐化,我們快走!」
眨眼工夫,金頂山顛的一僧一道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下正道,以金頂寺、昊天門這佛道兩家為首,俗世的風雲莊雖然號稱天下第一莊,門徒眾多,聲勢浩大,卻也無法與有千年基業的佛道領袖相提並論。
金頂寺,又名佛光寺,不知何時所建。
傳說是佛祖突現金頂山顛,揮散出萬道佛光,於是一夜之間金頂寺平地而起,驚現天下。
寺院依金頂山南麓奠基,緣山而上,依勢迭砌,從平地直達半山腰,幾乎佔了整座金頂山一半有餘。金頂寺外觀為九層,實則為十八層,殿宇巍峨,金頂輝煌,內則青燈石佛,古色古香,終年誦經不斷。
之後,光禿禿的金頂山得其佛光庇佑,聚集天地間靈氣,不知不覺中,青嶂疊起,古木參天,飛瀑石泉,氣象雄宏,終成神蹟。
當今佛門第一人聖僧幻生,盤膝坐在金頂寺大雄寶殿正中一蒲團上,慈目微閉,撥數著掛於頸上的一串紫紅色佛珠。
金頂寺的『大梵般若禪咒』與昊天門的『天玄玉心決』分為佛道至高無上的心法,而金頂聖僧與昊天真人,更是威懾妖魔二道,令正道大昌。
大殿四周站滿了低聲吟誦佛經、神色肅穆的僧人,都在默默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殿門處倏地閃現出二個身影,朝殿內走去。
「師兄,我……」長眉老僧語聲哽咽,說不出話來。
「幻滅,你該為師兄高興才是。師兄坐化而去,將是另一個全新生命的開始,是為幻生!」
聖僧睜開雙眼,微笑的注視著與自己相伴五百年之久的師弟幻滅,似乎要將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再看上無數遍。
「昊天門紫虛道人,見過聖僧。」白鬚老道鞠禮道。
聖僧點了點頭,道:「紫羽真人可好?他必然道法日漸精湛,超越天道合一的無上境界了!」
「真人正在閉關,所以無法親來金頂,還請聖僧見諒。」紫虛道人面帶歉意的答道。
「客氣了。道長你與幻滅多年摯交,有空多與他論道談佛。」聖僧淡淡的說道,但眼神之中隱有深意。
紫虛道人會意的點了點頭,明白聖僧希望他能幫助幻滅徹底除卻心魔。
金鐘聲再次響起,依舊是十二聲,但卻沉重冗長,似乎宣告著什麼。
聖僧微睜的雙目完全合簾,左手繼續撫弄著佛珠,右手以拳狀放與胸前,無名指與小指同時伸展開來,結成一個手印。
聖僧身後的十八個蒲團同時飛昇到半空之中,彷彿有無形的手將它們托起,緩緩在空中前行。
蒲團終於落下,形成一個圓環狀,而聖僧則正處中心原點位置。
啪啪……
幾聲脆響,穿佛珠的佛繩寸斷,十八顆紫紅色的佛珠紛飛到半空之中,閃爍著絢目的紫紅光芒,圍繞著聖僧飛速旋轉。
與之同時,聖僧灰白色的僧袍泛起刺目的金光,彷彿有無數道金黃色的光流在他身上遊走不定。
聖僧頭頂上方更是出現了一道七彩光暈,時明時暗,閃爍不定,將整個大殿渲染的無比璀璨,光彩奪目。
十八蒲團突然發出耀眼的白熾光芒,令十八顆佛珠散發出的紫紅色光芒都為之失色。彷彿受到蒲團發出的莫名引力,佛珠停止了飛旋,疾如流星似的衝向蒲團,落在其上。
每一顆佛珠落下,整個大殿就劇烈的晃動一下,讓眾僧也暫忘了誦經,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奇景。
看似紫紅佛珠立於蒲團之上,已經靜止不動,實則不然。
每個蒲團上空都有一個強勁的氣旋,而這個氣旋的產生便是因為佛珠與蒲團並未真正接觸,在那下撞擊後赫然分開,懸在空中,高速旋轉,肉眼難辨。
白熾光圈籠罩著其中那點紫紅,白光雖盛,卻更顯紫紅佛珠之豔麗。
道法高深的紫虛道人也不禁驚嘆,感受到這十八顆佛珠連同十八蒲團構成了一個誅邪滅妖的法陣,威力之大,已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即使是聖僧的師弟幻滅,也心生疑竇。
『十八星環珠金剛陣』乃金頂寺鎮寺法陣之一,威力高深莫測,主要是用來鎮封妖邪,且需要佛法極高之人坐守正中。
金頂寺何來妖邪,師兄更是即將圓寂坐化!
聖僧面色越來越紅潤,似乎血液要破體而出,鮮豔欲滴。
驟然間,聖僧身上的金光消失不見,散發出萬道紅光,愈來愈盛,似無名之火從他那乾癟瘦弱的身體中爆發而出,將整個大殿照的無比亮堂。
絢目的紅光最後竟演變成熊熊烈焰,將聖僧湮沒。
聖僧那雄渾的聲音最後一次在大殿響起。
「幻滅,今日起你便是金頂寺第五代主持,日後定要勤加修行,鑽研佛經,鴻揚佛法。至於吾所留下之法陣,幻滅你到藏經閣一行,自有答案。緣生緣起,幻生幻滅,一切自有天數!」
幻滅看著在烈火中逐漸遠去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中悲苦,眼中隱有淚光閃動。
空中沒有刺鼻的焦臭味,反而飄散著一種奇異的香氣,火光越盛則香氣越濃,眾僧的誦經聲同樣隨著火光的明暗而變化著,令紫虛道人也嘖嘖稱奇,心嘆佛法無邊。
火熄人去,幻生聖僧的肉身消失不見,但半空之中,卻多了一顆通體晶瑩剔透的米黃色球狀物。
拳頭大小的球狀物毫無瑕疵,發出淡淡的黃芒,無比柔和,猶如東昇旭日,普照大地。
微弱的黃光似乎不受物體的阻隔,穿射過了屋宇,將整個金頂山都披上一層朦朧的黃霓。
從天空俯瞰而去,金頂山被淡淡的黃芒籠罩,十八座蒼翠險峻的奇峰,則以眾星捧月的形式聚在金頂山周圍,以地為陣,以天為法,共同構築成一個法力覆蓋方圓百里的巨大法陣。
「是聖舍利!師兄的修為竟達到天佛的至高境界!」幻滅驚喜的道。
「聖舍利?傳說中有無上佛法修為的僧人之精元所化而成,擁有可比上古神器的無匹法力!」紫虛道人也不禁動容。
幻滅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想觸摸一下聖舍利。
還未靠近,法陣便發出刺目的強光,一股莫可抗禦的巨力撲面而來。
一道青色的閃電在法陣與幻滅之間劃過,接過了大半勁力。幻滅急結金剛印,右手掌心處泛著金色光芒。
轟……
幻滅與出劍相助的紫虛道人『噔噔噔』急退三步,這才站穩身形。
二人同時面色一變,發現法陣的反震之力大的超乎想像,體內的氣血翻騰不已。
「剛才這股巨力恐怕只有法陣全部威力的十之一二!」紫虛道人驚嘆道。
幻滅沉默了半晌,道:「這,不是『十八星環珠金剛陣』!」
話音未落,法陣又起變化。
十八顆紫紅色的佛珠同時射出一道流光,落在聖舍利上,反射而出。
電光火石間,聖舍利放射出無數道七彩光箭,不但整個大殿變得光怪陸離,甚至殿外的天空也變得流光異彩,五光十色。
幻滅、紫虛及眾僧都未離開大殿,沒有看到外界那驚天動地的奇異景象,但卻有一人看在眼裡。
天空悶雷連連,風雲突變。
聖舍利反射出的十八道紫紅流光分別落在金頂山旁的那十八座峰巒之上,驅動了這個巨大法陣。
陰雲密佈,電閃雷鳴,金頂山及十八座險峰同時發出萬道霞光,浮光掠影卻在天空中勾勒出一頂巨大的金鐘。
萬丈光芒一閃即逝,天空再次黯淡下來,只有那頂光影而成的金鐘卻依然存在,且以雷霆萬鈞之勢呼嘯扣下。
群山抖顫,地動山搖,天地色變。
金頂寺大雄寶殿內的眾僧身形搖晃,險些摔倒在地。
不知發生何事的幻滅與紫虛飛身離殿而出,意外的發現大殿飛簷處站著一人,木偶似的一動不動,仰望蒼穹。
嗷……
一聲怪異的吼聲彷彿從地底傳來,雖不震耳卻分外清晰,接著竟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那不知來自何方的咆哮聲讓神秘人清醒過來,轉過身來。
幻滅與紫虛二人一看,眼前這人面色白淨,手持摺扇,青衣布衫,書生打扮。
但他的雙目竟是血紅色,彷彿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05:57
第二章 血狼
「好妖孽,竟有膽來來金頂寶剎,不知死活!」
幻滅二話不說,赤褐色的念珠脫手而出,疾射向神秘書生。
書生摺扇一揚一翻,正面現出龍飛鳳舞的四個朱紅色大字:『血飲天下』,背面則是一頭血紅色的巨狼在一座如墨的山峰之上,朝銀月狂嘯的詭異圖畫。
四字散發著妖異的光芒,猶如血光乍現,如屏似障,將幻滅的佛珠擋回。
紫虛道人瞳孔微縮,沉聲道:「你是血狼!」
書生血紅色的雙眸閃爍不定,面上妖異之色更濃。
「風雲莊通緝我十餘年,各路高手盡出,卻在我手中損兵折將。即使我身負滔天血債,但天下之大,依舊任我遨遊。素聞聖僧幻生佛法精湛,道行為佛門第一,欲與其一戰,可惜來晚一步,誠可悲哉!然親眼目睹聖僧化為聖舍利這一天地異事,也算不虛此行!」
血狼輕搖摺扇,眼神看似飄忽不定,實則牢牢鎖住二人。
幻滅與紫虛乃佛道絕頂高手,讓血狼無比忌憚,只得故作輕狂之態,期望激怒二人。
幻滅冷哼一聲,道:「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紫虛道人則搶先出手,隨身仙劍『青冥』倏地出鞘,直衝雲霄。
停駐在高空中的仙劍『青冥』,灑下萬點青芒,將天空中的烏雲都染成天青色。
風捲雲湧,天地色變。
空中劃過一道金色閃電,不偏不倚的擊在紫虛道人的『青冥』之上,仙劍青光大盛,化為一道巨大的天青色光柱,借天地之威,從翻滾的烏雲中呼嘯而出,狂襲而來。
血狼雖平日眼高於頂,但見紫虛道人的昊天道法中的無上天威也不禁色變。
被這一劍擊實,仙佛之體,恐怕也肉身盡毀,神魄俱滅。
血狼口中喃喃低語,祭起妖扇『天血』。
升到半空中的『天血』倏的伸展開來,竟憑空出現一股滔天血浪。一時間空中飄散著極濃的血腥味。
血紅色浪花猶如實質一般,洶湧澎湃,捲起重重惡浪,自下而上,如到捲襲天的瀑布,散發出萬道血芒,迎向那道青色光柱。
青光血浪還未交擊,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馳騁於天地之間,震耳欲聾。
風嘯雷鳴,鬼哭狼嚎,充斥金頂山上方的天空,不絕於耳。
青色的光柱,血色的瀑布,無怨無悔,無所畏懼的衝向對方,如同糾纏千世的死敵,今世再見,誓要分出高下,拚個死活。
轟……
青光烈芒更盛,血瀑狂濤愈急,卻同時停在半空,涇渭分明。
萬點青色光芒終於融進血浪,隨即爆開,血浪急速翻湧,漫天擴散而去。
青色光柱趁勢穿越過血浪,直落而下,鋪天蓋地,朝血狼雷霆襲來。
血狼急唸法決,妖扇『天血』急速下落,後發而先至,化作一張血紅色的圓形巨盾,再次迎上那道無匹青色光柱。
巨盾應聲而碎,但青光也消散不見,天空回覆成一片澄明。
血狼面上不動聲色,而心下駭然,這才知昊天門的道法深不可測,遠非風雲莊那些庸手可比。
紫虛道人也暗嘆血狼不愧是妖界凶名昭著的魔頭,橫行數十年,妖法可怖,竟可擋他『雷霆仙劍決』。
「昊天門紫霞峰首座,道法深湛,血狼佩服。單打獨鬥,吾自當奉陪。不過……」
血狼止語將目光投向幻滅,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邪魔外道,人人得以共誅之!」幻滅緊握灰褐色的佛珠,怒目直視血狼。
「十年前,臨風城外十戶二十五口人,盡被滅門,屍身鮮血凝固,頸部有利齒痕跡;八年前,安鄉鎮五戶十八口人,無一生還,死狀與臨風城血案如出一轍;五年前……」
紫虛道人話未說完,便被血狼打斷。
「不用再說了,天下所有的滅門血案,都是我血狼一人所為。」
血狼傲然挺立,眼望灰色的蒼穹,眼神如刀似劍,竟是如此的桀驁,如此的不馴。
「妖孽,受死吧!」
幻滅將他的法器『闢邪』佛珠朝空中拋出,瞬間佛光萬道,強烈的金光無比刺目,血狼也不禁雙目微閉。
金頂寺第一法器當屬已經圓寂的聖僧幻生用來降妖伏魔的那串紫紅色念珠『戀塵』,那十八顆珠子皆是金頂寺高僧圓寂後留下的舍利,雖不及聖舍利那般驚世駭俗,但也蘊藏著無邊佛力。
『闢邪』與『戀塵』一般無二,同樣是舍利穿成的佛珠,但幻滅佛法道行不及師兄幻生,加上『闢邪』降伏的妖物較少,所以佛珠通體灰褐色,不如『戀塵』紫紅色那般驚豔。
「佛有千手,手有百指,佛光所向,邪魔妖孽,無所遁形!」
血狼被佛光籠罩,發出一聲淒厲的狼嚎,面部逐漸扭曲變形,一頭渾身血紅的狼人,赫然站立在幻滅與紫虛二人面前。
佛光雖盛,卻依然掩蓋不了血狼那血紅色雙瞳發出的兩道血光,甚至在金色佛光的映射下,血瞳更添妖異之色,這種殘忍的異彩懾人心魄。
萬道佛光猛然間消失,漫天都是金色的掌影與劍指,如盾陣箭雨,如長槍大戟,朝血狼襲來。
血狼抬頭朝天空望去,一尊金燦燦的大佛在空中若隱若現,掌影劍指似乎都是他所發。
曾經睥睨天下,如今卻為佛光所懾。
孤獨的血狼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一己之力,如何抗衡浩瀚如海的無窮佛力?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逼我!」
血狼雙掌合於胸前,祭起妖扇『天血』。
「以我之血,獻於血妖,以我之魂,侍奉左右,千古血咒,施加我身,無怨無悔,血海狂濤!」
如此邪惡怪異的法咒,紫虛與幻滅都是首次耳聞,不禁色變。
血狼腳下,豔紅的血水狂湧而出,轉瞬間幾乎成了一片汪洋,血紅色的海水翻騰不息,捲起數波十餘丈的狂濤,浪擊長空,佛掌佛指的光影一一幻滅。
血狼面目更加猙獰可怖,似狂性大發,原先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書生意氣已被濃重的血腥氣所替代。
他不再是他,他已然成了一個妖魔,一個在洪荒時代便已獨尊天下的妖魔。
瘋狂的殺戮之意充斥於天地之間,幕天席地。
血海狂濤朝四面八方急湧而去,鋪天蓋地,整個金頂寺眼見就要淹沒在狂暴的血浪之中。
紫虛與幻滅二人面面相覷,都未料想到血狼的妖法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強悍如斯。
兩人乃佛道絕頂高手,雖心中驚詫,卻絲毫不懼,正欲全力施法之際,金頂寺大雄寶殿琉璃磚瓦透射出無數道紫光,光所照之處,血浪隨即消失不見。
眨眼工夫,先前還聲勢駭人的滔天血浪完全消散無形,一切歸於平靜。
紫光消失的剎那,一道黃光,疾如閃電,擊在狂暴的血狼身上,金黃色的光流遊走於血狼全身上下各處,不作片刻停留。
血狼的神色漸漸恢復平靜,猙獰的面目也變得有些祥和,隨後面部肌肉一陣抽搐,恢復人形。
血紅色的雙瞳已無聲無息轉變成灰褐色,眼神之中透露著幾許迷惘,如大夢初醒,茫然失措的看著前方的一僧一道。
「聖舍利果然蘊藏著無邊的佛法,能除妖降魔於無形之間。」紫虛道人讚道。
「聖舍利?!」血狼喃喃低語著。
百年前,血狼修成人形,或孤身一人遊歷天下,飽覽名山大川之秀色,或與文人雅士舞文弄墨,吟詩作賦,煩悶之時,更可青樓賞月,香酒美人,一夜笙歌。
一次尋幽探密中,血狼偶得上古妖法『血咒』。修煉後血狼性情大變,每日無血不歡,一旦停飲,『血咒大法』的反噬之力便讓他迷失本性,腦海中只餘下瘋狂的殺戮,因而造成了無數的殺劫,被天下正道追殺。
百日前,血狼內心深處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召喚,指引他前來金頂山。
百日間,晨鐘暮鼓的佛寺氛圍竟讓血狼可以壓抑住對鮮血的渴望,暫時擺脫『血咒』的控制,似乎回到了從前。
血狼原想借助金頂寺的無邊佛法,再加以時日,完全化解『血咒』在體內的反噬之力,不料聖僧幻生突然圓寂,徒留下一顆佛門至寶:聖舍利。
飄浮在半空中的血狼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似乎想到了什麼。
『天血』隨即化作一柄血紅色的大劍,朝大雄寶殿疾衝而去。血狼則人隨劍走,緊跟其後。
「不好,他想搶奪聖舍利!」紫虛道人驚道。
聖僧幻滅反而面不改色,淡淡的道:「我們的打鬥早已驚動了殿內的眾僧,必有防範。血狼入殿,我們正好來個甕中捉鱉!」
血狼疾衝入殿,身形還未站穩,卻見杖影重重,如山似峰,朝他頭頂壓來。
『天血』斜揮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血紅色的弧線,將眾僧的禪杖一一震飛。
圍攻血狼的十餘名武僧疾退數步,面色大變。而血狼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顯然未盡全力。
「師弟你們退開,你們絕非這位書生的對手。貧僧了凡,領教施主高招。」
一名身著白色僧袍,濃眉大眼的僧人挺身而出。他年輕雖輕,但話語聲中竟透出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盛傳金頂寺出了位不世出的奇才,二十未到便已榮登『神僧』之位,想必就是你了。」血狼輕搖摺扇,又有了幾分往日的風流倜儻。
「施主過獎了。看施主一表斯文,文采風流,不像奸險惡徒,為何擅闖本寺?」神僧了凡面有惑色的問道。
「了凡師侄,此人名為血狼,窮凶極惡,殺人無數,身負著纍纍血債,乃是個吸血狂魔,不必與他多言,取他性命,便是救萬千人命。」聖僧幻滅緩緩步入大殿,沉聲說道。
了凡面色瞬間變得有些凝重,目光從師叔幻滅身上移向紫虛道人,發現後者也朝他點了點頭,終於決定下手再不留情。
身為新一輩最出類拔萃的神僧,了凡的法器也非同小可,乃是用極為罕見的玉山雲英石所制而成,此串佛珠名曰『入世』,顆顆晶瑩如玉,碧綠透亮。
雲英石本為闢邪之物,加上一直沉浸在佛法的熏陶之中,法力大增,甚至頗具靈性,與了凡心意相通。
了凡祭起『入世』,綠光熒熒,似漫天流螢,朝血狼席捲而來。
血狼身穿的絲袍無風自動,右袖隨意拂出,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勁氣如山。
一聲悶響,二人的身形都不禁輕微一晃,隨即站穩。
這個和尚如此年輕,怎有如此高深的道行?血狼心中驚詫莫名。
了凡雖覺得體內血氣翻湧,但一心只想除魔衛道,一咬牙,正欲再度撲上,忽聞殿外知客僧朗聲道:「風雲莊副莊主雲卓天到!」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06:10
第三章 風雲
風無形,雲無相,風雲會聚天下驚。
風雲莊在短短百年的時間,由一個默默無聞的山莊成為正道領袖之一,幾乎是一個奇蹟。
只擁有百年基業的風雲莊雖然無法與昊天門及金頂寺兩大擎天巨派完全分庭抗禮,但由於昊天、金頂兩派門人鑽研佛道,甚少出山,所以各門各派都唯風雲莊馬首是瞻。
近十年來風雲莊更是廣收門徒,聲勢如日中天,被稱為天下第一莊。
風雲莊實際上是兩大山莊,分別是風莊與雲莊,兩莊莊主為結拜兄弟,於是兩莊並成一莊。
風莊莊主風浩然,道行極高,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唯一一次出手,是為了對付有千年道行的六尾靈狐。
傳說百年前那場人狐大戰,激烈異常,一座高聳入雲的石塔被攔腰斬斷,石塔附近的民房更是被夷為平地。
六尾靈狐道行雖高,且有異寶護體,卻依舊不敵風浩然,戰後銷聲匿跡,無人知其下落。之後風浩然則參與了幾次修道比武盛會,但卻只聞其聲,未見其人,行蹤更是詭秘。
雲莊莊主雲卓絕,道行同樣極高,為人剛正不阿,負責風雲莊日常的大小事務,因處事公平果斷而享有盛譽。
對於雲卓絕的造訪,聖僧幻滅與紫虛道人都大感意外,風雲莊莊主於這個節骨眼上突然現身,事有蹊蹺。
人未到,聲先到。
「老朽冒昧而來,事先並未投下拜帖,只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告知了貴寺的知客僧,還望聖僧見諒!」
一名老人踏雲而來,落在大雄寶殿前的坪地上。
這名老人鶴髮童顏,鵝冠博帶,正是風雲莊副莊主雲卓絕。
聖僧幻滅雖心中生疑,但禮不可失,趕忙迎了上去,道:「哪裡哪裡,雲莊主你客氣了。」
雲卓絕還了個禮,發現幻滅身旁的竟有一名道人,氣宇不凡,與聖僧幻滅站在一起,毫不遜色,道骨仙風,猶有過之。
「這位道長是……?」雲卓絕忍不住問道。
「這是老衲的方外之交,昊天門紫霞峰首座紫虛道長。」幻滅介紹道。
「一招『雷霆仙劍決』盡誅伏牛山群妖!紫虛道長,久仰久仰!」雲卓絕動容道。
「塵封已久的往事,雲莊主還提起,見笑了。」紫虛道人笑道。
「道長你太謙虛了。當年你雷霆仙劍出,群妖盡伏誅,雖不是空前絕後,但也是一時無雙啊!」雲卓絕正色道。
「只是不知伏牛山一役比起你的義兄風浩然與六尾靈狐一戰又如何呢?」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雲卓絕瞄了出言諷刺的血狼一樣後,朝幻滅與紫虛二人一抱拳,道:「雲某一路追蹤血狼,在金頂山附近他再無任何蹤跡可尋。本想直接上山,卻又怕擾眾僧靜修。今日在山下發現寺中有人鬥法,知是血狼鬧事,於是厚著一張老臉不請自來,還請海涵。」
「血狼濫殺無辜,血債如山,貧僧與紫虛道長自當助莊主一臂之力,拿下這個妖孽!」幻滅聲音低沉,似包含著無窮的殺意。
「所謂的名門正派,其實不過是一群依多為勝之徒!」血狼不屑的冷笑道。
雲卓絕對血狼這番話似充耳未聞,朝幻滅道:「幻滅大師,不知令師兄幻生聖僧法駕何在?希望能代我引見,好讓我一睹佛門第一人的風采!」
「施主有心了,貧僧在此謝過。可惜師兄剛剛坐化圓寂,肉身飛昇而去,徒留下一顆聖舍利!」幻滅嘆息道。
「幻生聖僧身化聖舍利,果然佛法無邊,老朽拜服!」雲卓絕說完話,朝大雄寶殿深深鞠了三躬。
血狼心高氣傲,雖殿外三人都是當今正道絕頂高手,甚至攔在前方的神僧了凡的道行都非同小可,但見眾人似乎將他當作囊中之物,不理不睬,彷彿可以隨手擒來,心中頓時無名火氣。
在聖舍利的佛光的朗照下,本已還原成灰褐色的雙瞳再度轉為深深的血紅色,一股肅殺蕭瑟之氣充斥整個大殿,光暗燭搖,影影綽綽。
一聲狼嚎驟然在大殿內響起,無比的悲涼,無比的孤寂。
「陽春三月,草長羊歡;天寒地凍,問誰飼狼?」血狼低聲吟道。
鏗鏘沉重的字句,意境深遠的古詩,讓所有僧人都若有所悟,似乎直指本心。
就在眾僧有些惘然之際,血狼身形一晃,右手疾伸,抓向那顆在半空中閃爍不定的聖舍利。
此刻,血狼在眾僧的眼中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波巨浪,一波滔天巨浪,一波血紅色的滔天巨浪。
殿內眾僧中,神僧了凡的心智恢復的最快,眼見血狼要奪取師傅幻生所化的聖舍利,勃然大怒,祭起法器『入世』,欲全力攔截。
十八顆晶瑩透亮的佛珠,排成圓環形,發出眩目的綠光,朝血狼頭部罩來,去勢快如閃電。
血狼早有準備,妖扇『天血』如離弦之箭,迎向那片綠光。
狂濤血浪中的那十八點綠芒始終存在,卻無法寸進,與『天血』戰在一塊,旗鼓相當,一時難分勝負。
了凡心中不忿,卻又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血狼疾撲向聖舍利。
殿外的雲卓絕卻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問道:「幻滅大師,紫虛道長,佛門清修之地,老朽不敢貿然出手,但以你們二位的無上修為,定能輕易阻止血狼,不讓其染指聖舍利,為何繼續觀望,無動於衷呢?」
「聖舍利乃千古佛器,威力之大,超乎我們的想像,它身為靈物,定有自保之力。」幻滅淡淡的道,顯然絲毫不怕佛門至寶被血狼奪去。
雲卓絕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再次將目光投向那顆黃芒閃爍的聖舍利。
血狼乃才智高絕之輩,見大殿正門處的幻滅、紫虛及雲卓絕沒有絲毫要出手攔截自己的跡象,心中頓時生疑,前掠的速度立時慢了幾分,雙目紅芒跳躍不停,像一頭野狼般警惕,環顧四周。
還未完全靠近十八蒲團上的那十八顆血紅色佛珠,血狼就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頓時明白十八顆血紅色的佛珠與半空中的聖舍利一起構成了一個威力巨大的法陣。
距離越近,法陣散發出的無形壓力也越大,只有咫尺距離時幾乎是排山倒海的壓力狂襲而來,血狼已是舉步履維艱,卻依然拼盡全力前衝,不懼被法陣所傷。
血狼如撲向燭火尋死的飛蛾,右手毅然抓向可能會取其性命的聖舍利,無怨無悔。
在血狼的心中,聖舍利是唯一可能救自己徹底脫離血海,消除『血咒大法』反噬力的佛器。
他雖是妖,卻深深厭惡甚至痛恨自己,嗜血狂魔這個角色並不適合他,他無時不刻不在懷念往昔那段傲笑人間的風流歲月。
就在血狼要闖入法陣的剎那間,聖舍利發射出十八道黃色的烈焰,落在十八顆佛珠上。
血紅色的佛珠紅芒大盛,圓蒲團白芒閃爍,紅白光芒相互交織,匯成一道紅白相間的光海,疾撲向血狼。
紅白光海速度之快,比紫虛道人的『雷霆仙劍決』變幻而成的青色光柱要快上近一倍,且來勢更加兇猛。
眼見避無可避,血狼不禁頭冒冷汗,抓向聖舍利的右手變爪為掌,迎向那紅白的一片光海!
半空中的血狼如遭電擊,白皙的面容瞬間黑如焦碳,一頭飄逸的長發倒豎起來,頭頂冒著幾縷青煙,分外詭異。
雙瞳內那可怕的血紅色逐漸黯淡下去,隨後血狼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終於無法壓抑住體內的傷勢,噴出一道黑紅色的血箭。
過了半晌,血狼長舒出一口氣,竟朝聖舍利跪拜,口中道:「血狼能有再生之日,全拜聖僧所化舍利所賜,今生來世,絕不與金頂寺為敵!」
聽聞血狼這番話,幻滅、紫虛及雲卓絕滿面愕然之色。
難道法陣不但未曾傷害血狼,反而治癒了他的傷患?
沒有人注意到,雲卓絕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與失望。
「佛法無邊,回頭是岸。但血狼你十惡不赦,犯下了滔天罪行,貧僧絕不會因為你一句『不與我金頂寺為敵』而放過你。」脾氣有些暴躁的幻滅聲色俱厲的道。
紫虛道人見幻滅如此疾惡如仇,心下苦笑,搖了搖頭。
「血狼,今日你是插翅難飛,還是束手就擒,乖乖和我迴風雲山莊吧。」雲卓絕冷聲道。
紫虛心中頓生疑竇,雲卓絕為何要生擒活捉血狼?血狼道行之高,自己也不敢輕言必勝,即使是合三人之力生擒他恐怕也要大費周章!
雲卓絕從懷中掏出一團烏黑的淤泥模樣的法寶,口中唸唸有詞。
幻滅與紫虛久聞雲卓絕的法寶名曰『烏雲』,變幻無方,沒料想到竟是如此外觀,似一拳頭大小的泥丸,毫不起眼。
『烏雲』被雲卓絕以法力祭到半空之中,猛地朝血狼疾衝而去。
血狼神色凝重,似乎對『烏雲』頗為忌憚,揮舞 『天血』,布下十三道血幕,紅影重重。
接觸到血幕的那一剎那,『烏雲』竟變作一支閃爍著黑色異芒的羽箭,連破十三重血幕,射向血狼的胸口。
妖扇『天血』早已等候多時,一頭迎上,拍向黑色羽箭。
兩件法寶一觸即分,停滯在半空之中,似在怒目而視,而這記撞擊乃是硬碰硬,毫無花巧,二人同時身形一晃,妖法可怖的血狼竟『噔噔噔』連退三步。
幻滅與紫虛也不由得面色微變,未料到雲卓絕竟能在一個照面間將血狼壓在下風,道行之高,絕不在自己之下。
氣浪四襲,勁風漫天,大殿似不堪承受,不禁微微搖晃了一陣。
血狼見此情形,道:「雲卓絕,在此地鬥法恐怕會殃及金頂寶剎,你我出殿分個高下!」
雲卓絕本欲拒絕,不料聖舍利突然射出一道黃光,落在雲卓絕的法寶『烏雲』之上,『烏雲』似極為害怕,在空中瑟瑟發抖,朝後方緩緩退去。
雲卓絕面色大變,點頭道:「好,不過幻滅大師與紫虛道長如若相助,你可別說我們以眾欺寡!」
「如果血狼能在三位手下僥倖逃脫,想必也能傳為佳話!」血狼自嘲道。
……
黃昏時分,金頂山顛,天邊的彩霞與浩瀚雲海在遠處接成一線,無分彼此。
雲海之上,血狼與雲卓絕鬥了幾個時辰,依舊是難解難分,未分勝負。
金頂山顛,一僧一道,卻看出血狼已是強弩之末,終於決定聯手突襲,將這個嗜血惡魔徹底剷除。
仙劍『青冥』與佛器『闢邪』悄無聲息的升向高空,當它們再次落下,將是佛道兩大絕招的聯手合擊。
這石破天驚的雷霆一擊,必定血染長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06:32
第四章 傳功
牛村是一個小山村,但卻時常有一些文人騷客來此遊玩,蓋因牛村附近有一湖泊,名曰『鏡湖』,景色宜人,可以仰視藍天白雲,橫眺一泓碧水,擁臥青山。
鏡湖碧波蕩漾,兩岸之上峭壁雲峰,儼若畫屏;松柏掩映,生於石罅;春澗野花,秋林紅葉,望之如錦;禽鳥飛鳴,如在鏡中。
湖畔的巨石上,一個唇紅齒白的小牧童,無聊的朝湖中扔石頭,是寧靜安詳的湖光山色中唯一那點不和諧之景。
鏡湖之上,有十餘艘裝飾豪華氣派非常的畫舫,隨波蕩漾,隱約傳來吟詩聲及女子的嬉笑聲。
風忽然大了,一艘畫舫隨著風浪,緩緩朝小牧童所在的方向漂來。
一風流倜儻的書生摟著一位嬌小可愛的女子走上船頭,看見牧童朝湖中丟石子,覺得大煞風景,決心懲戒一下這個小牧童。
「小牧童,可認得我手中此物?」書生揚了揚手中那錠白銀。
小牧童抬頭瞥了書生一眼,繼續拋石子,根本不搭理書生。
美人當前,竟被一個小小牧童輕視,書生大感顏面無光,於是又從懷中掏出一錠黃燦燦的金元寶,對身旁的歌姬瀟灑一笑,然後朝牧童拋去。
因力道不夠,金元寶落入湖中,水花四濺。
書生本以為牧童會立即扎進湖裡,去揀拾那塊金元寶,但牧童連眼都未眨一下,視若無物。
眼見牧童如此傲氣囂張,一旁的歌姬又掩嘴淺笑,書生頓時惱羞成怒,面紅耳赤的朝船家吼道:「給我靠岸,我要好好教訓這個小兔崽子!」
低頭玩弄石子的小牧童、一張臉氣成豬肝色的書生、嘴角含笑的歌姬及奮力搖槳的船家,都未注意到遙遠的天邊有四道光芒,朝鏡湖疾射而來。
領銜的那道光芒詭異無比,竟是血紅色,雖在空中不斷變幻著飛行路線,卻依舊無法擺脫它身後的三道光芒。
「血狼,你的元氣恐怕已經耗盡,一旦傷勢發作,將難以回天,必死無疑,你還是隨我回風雲莊吧!」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不消說,這四道光芒自是血狼、幻滅、紫虛及雲卓絕四人。
當日金頂山顛,幻滅與紫虛趁血狼與雲卓絕激戰無暇分心,聯手合擊,重創血狼。
血狼自知不敵,以『血遁』異術逃離,但由於傷勢過重,終究還是在一日之後被三人追上。
眨眼工夫,四人已飛臨鏡湖上空。
此刻,畫舫已靠岸,滿面殺氣的書生一個箭步,躍上小牧童所蹲的那塊巨石,惡狠狠的道:「小雜種,去死吧!」
小牧童還未答話,書生竟用力一腳,將小牧童踹入湖中。
小牧童在湖中手足亂舞,竟似不懂水性,眼見就要沉入湖底。
船伕見要鬧出人命,正欲跳水救人,卻被書生制止。書生家中財雄勢大,船家不得不從,只能靜靜的看著小牧童溺水而亡。
這一幕,自被鏡湖上方御空飛行的四人瞧得一清二楚。
「紫虛,我們下去救那小孩一命!」幻滅朝身旁的紫虛道。
紫虛還未答話,雲卓絕卻搶著道:「幻滅大師,紫虛道長,一旦我們為此小牧童溺水之事而分心,將給血狼可乘之機。一旦他逃脫,那可不是一條人命,而是無數起滅門血案啊!」
幻滅、紫虛二人一聽,也覺得有理,但見死不救又於心不忍。
就在一僧一道的猶豫間,小牧童吐出最後幾個氣泡,緩緩朝湖底沉去。
一道血光,從天而降,一頭紮進湖裡,隨後暈死的小牧童浮出湖面,隨著那道血光,破空而去。
這道血光來去如風,救人的過程更是讓人眼花繚亂,鏡湖湖畔只餘下那名心腸惡毒的書生,目瞪口呆的看著空中另三道光芒,在那道血光後方窮追不捨,一起消失在天際。
接下來的半天,血狼在崇山峻嶺中與幻滅、紫虛及雲卓絕三人玩了迷藏,一時將三人拋在後方。
由於傷勢過重,加上修行的『血咒大法』無比邪門,血狼不得不在逃命的途中獵殺飛禽走獸,以它們的血療傷,但卻成效不大。
血狼知道,只有徹底釋放心中的惡魔,生飲活人鮮血數日,才可揀會一命。
看著自己脅下的這名小牧童,那白嫩的肌膚下血管清晰可見,是種極大誘惑。
日夜面對著血狼那一雙閃爍著紅芒的血瞳,普通的修真之人恐怕也心膽俱裂,但小牧童竟敢雙目直視,眼神中無驚無懼,令血狼也嘖嘖稱奇。
眼見血狼一口咬在梅花鹿的頸部,大口的吸食著鹿血,小牧童終於面露不忍之色,閉上了眼睛。
鹿血頗具靈性,血狼長舒了口氣,恢復了幾分精神。
看著血狼呼氣時那沾滿血跡的尖銳獠牙,坐在草地上的小牧童不禁將身體朝後挪了挪,想要距離這個可怕的惡魔遠一些。
「小牧童,這一路上你為何沉默不語,難道你是啞巴?」血狼問道。
小牧童面有痛苦之色,終於點了點頭。
難怪年少便如此堅毅不拔,原來天生殘疾,倍受世人歧視。
想到這,血狼那凌厲如刀的目光柔和了許多,又問道:「可有父母,可有名字?」
小牧童雖不知血狼意欲何為,但還是用『搖頭』的方式回答了血狼的問題。
血狼長嘆了一聲,發現他與小牧童有幾分同病相憐,處境都很悲慘,一個傷重難愈,一個先天殘疾。
悲由心生,血狼猛然間覺得胸口一陣煩悶,一張臉霎時漲成紫紅色,口中狂噴鮮血,無法停歇。
點點猩紅之血灑落在草地上,如此的驚魂,如此的動魄,似乎預示著什麼。
傷勢急劇惡化,先前的精神微振不過是迴光返照,血狼心知肚明,如果再不吸食小牧童的鮮血,以『血咒大法』療傷,三個時辰之後,世上再無血狼。
那一臉倔強之色,那清澈如水的眼神,曾經是那樣的熟悉,彷彿是自己年少時的影子,孤傲,難馴!
殺了他,吸他的血,你不但傷勢盡愈,而且修行的『血咒大法』必大功告成,你……將君臨天下!
一個聲音在血狼內心深處瘋狂的吶喊著。
不,我肉體雖在,精神卻完全湮滅,那只能多了一個嗜血狂魔,世間多了無窮的殺戮!
另一個聲音同樣在高叫著。
兩個只能活一個!
血狼不受控制的朝小牧童走近,距離越近,面色越猙獰可怕,眼中的血色也越濃。
牧童畢竟年幼,見血狼越逼越近,終於慌亂起來,想站起身來逃跑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白嫩的頸下那根搏動跳躍著的血管,因為恐懼而爆凸,紅色的血液如涓涓細流在緩緩流羼,清晰可見。
那,是致命的誘惑!
『血咒大法』控制的心魔終於佔據了上風,良知退縮到心靈深處的角落,悲劇已無可避免。
看著血狼獰笑著走來,牧童張嘴結舌,終於從牙縫中擠出微弱的『哼哈』之聲。
這微弱的幾個音節聲,對血狼卻猶如晴天霹靂,醍醐灌頂似的將他的心靈淨化,瞬間變得一片空明。
他,是一個無法言語的啞巴,上天已經待他不公,自己卻要將他扼殺!
良知浮出心湖,扭曲變形的面容恢復如常,面上狂亂的殺意一掃而空,只有那雙瞳,依舊血紅。
血狼暗自下了一個決定,在離世之前將他的畢生道行送給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牧童。
小牧童感覺一股無形之力將自己的身體托起,漂浮於半空之中,立時有些驚慌失措。
「不要怕,這不過是個簡單的法術。你願不願意學?」血狼低聲問道。
牧童滿面欣喜之色,點了點頭,表示願意。
「你我雖無師徒之名,但有師徒之實,但日後你切記不可向任何人提及向我學法之事,否則將有殺身之禍!」血狼接著厲聲道。
牧童顯然知道血狼這番話分外重要,連連點頭。
「我待會念出的諸多口訣,晦澀難懂,你記得一個大概便可,日後慢慢參詳。你能悟得多少,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另外,將來你記得去江塘鎮蘇家的那口井中,能找到一些對你有用之物。」血狼想到自己離世之前,能有傳人,心中頓覺得有些安慰。
血狼雖是千年妖狼,但他的道法非同小可,雖不及昊天門、金頂寺名門大派的道法博大精深,但也獨闢蹊徑,匪夷所思。
小牧童雖端坐聆聽,但年紀過小,顯見無法融會貫通這些深奧難懂的道法,只能憑藉著驚人的記憶力,將口訣盡數記在心底。
……
「我是不是說得太快了?」血狼擔心小牧童記了前句,忘了後句,於是問道。
牧童粉嫩的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指了指心窩,示意記住了這些口訣。
血狼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如此純真的笑容,心中的想法更是堅定,況且眼前的小牧童雖是啞巴,但記性之佳,實屬罕見,定非池中之物,將來也許能成為不世英傑,傲笑九天。
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清嘯,嘹喨高亢,隱藏無限殺意。
血狼面色一變,知道所餘時間不多,連忙叮囑道:「追殺我的三人,並非大奸大惡之徒,你也無須為叔叔我報仇,那是我自己欠下的血債。我傳功於你之事千萬不可讓他們三人知曉,尤其是雲莊莊主雲卓絕。若有機緣,你反可拜入這三人其中任何一人的門下,融會貫通叔叔教你的妖法及他們的道法,前途不可估量!」
嘯聲越來越近,如雷動九天,隱有風雷之聲,群山百木竟合而共鳴,威勢更盛。
而這一波波聲浪卻猶如一柄千斤大錘,不斷擊打著血狼的胸膛。
血狼面前壓住的內腑之傷完全復發,鮮血狂噴,面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灰,如行將就木的瀕死之人之臉。
「他們要逼我出來,我已時日無多,空中飛遁時我將會把我的千年妖力輸入你的體內,藏匿潛伏於百竅之中,無論過程如何痛苦,你必須忍受,否則,將血管爆裂而亡!」
血狼言罷,右掌心擊在牧童的天靈蓋上,左手摟著牧童的腰,化作一道紅芒,一飛衝天。
見血狼蹤跡已現,聖僧幻滅也不再繼續佛門『獅子吼』神功,與紫虛道人及雲卓絕一道,飛速追向天際那點紅芒。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06:42
第五章 啞僕(上)
三年後,風雲山莊。
風雲山莊雖只有百年的歷史,但天下第一莊之名,當之無愧。
風雲山莊分為風莊與雲莊,二莊雖並排建於一處,卻風格迥異。
風莊可以說是一個取法自然又超越自然的博大園林。
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
別具風格的曲拱橋、清澈見底的潺潺流水、巧奪天工的假山、幽深迷離的曲徑、造型典雅的水榭等等,共同構成了一個清新的美麗世界。
即使是單觀風莊內再普通不過石橋,也盡顯鬼斧神工。石橋每個石柱頭上都雕刻著不同姿態的獅子。這些石刻獅子,有的母子相抱,有的交頭接耳,有的像傾聽水聲,活靈活現,維紗維肖。
這裡沒有仇殺、沒有欺詐,世間一切的醜惡似乎都被拒之門外,是那樣的寧靜祥和,彷彿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所有人夢想中的那塊極樂淨土。
據說風莊莊主風浩然獨居靜修於此。風浩然雖然神龍見首不見尾,但一年之中總有大半年會呆在莊中,只有雲莊莊主雲卓絕才能得見他幾面。
雲莊的建築風格則大開大合,皇室氣派,其勢氣吞山河,讓人心生膜拜之念。
推開雲莊的朱紅色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用白玉石鋪成的氣勢恢弘的大校場,校場盡頭兩道寬約二十餘米的石階,石階中間則雕刻著一頭張牙舞爪、振翅欲飛的金龍。
石階盡頭兩側,立著兩尊栩栩如生、不怒自威的石獅。
抬望眼,一座大殿平地而起,巍峨聳立於人前。大殿正門上方高懸一匾,匾上書寫著三個大字:驚雲殿。
驚雲殿金碧輝煌,殿角飛簷,氣派萬千。琉璃金瓦在陽光映照下色彩斑斕,極有氣魄。
雲莊四角上,各有一個玲瓏奇巧的角樓,中部廂房會廳建築群則規模宏大,形體壯麗,建築精美,整個山莊的佈局幾乎無可挑剔。
此刻,已是黃昏時分,夕陽斜掛長空。校場上數百名風雲山莊的入門弟子正在修煉著一些基本功夫,如騰挪躲閃的身法,拳掌指爪等外功。
一名身著青衫的少年從風雲後殿走出,快步跑到右側角樓處,敲響了金鐘。
清脆悅耳的金鐘聲響徹半空,一天的苦修雖已宣告結束,但眾弟子的嘮叨才剛剛開始。
「這個該死的啞巴,為什麼不早點來敲鐘,每天偏偏這麼準時,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頓!」
「你還有力氣打那個缺心眼的,我可是腰酸背痛,又飢又渴,不能幫你了!」
「你們小聲點,莊主的千金雲小瑩師姐似乎很關照那個啞僕!」
「那是師姐心地善良,可憐他而已!」
……
青衫少年雖是啞巴,但聽力卻比常人更加敏銳,對於眾入門弟子的辱罵已是見怪不怪了。
這名少年年約十五,眉清目秀,膚色白淨,書僮打扮,走路腳步輕浮,顯然未修行過任何仙法道術,難怪被眾入門弟子欺辱。
啞僕正欲離去,突聞後方有人喊道『福頭』,語聲清脆悅耳,如出谷黃鶯,於是回頭一看,不禁有些頭大,因為叫喚他之人正是雲莊莊主雲卓絕的掌上明珠雲小瑩,雖平日待他友善,但性喜捉弄人。
「林小福,看到本小姐我跑這麼快幹嘛?」一襲綠衣,嬌小可愛的雲小瑩雙手插腰,作出凶神惡煞狀,佯怒道。
林小福用手勢比畫道:「小姐,我真的沒看到你。」
「好了,福頭,不要擺出一副苦瓜臉,本小姐不追究你的過失了,不過你要陪我去練功!」雲小瑩欣喜的道。
林小福面色大變,慌忙擺手,示意死活不願意去。
原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雲小瑩施出的道術擊在林小福身上,本以為這個啞僕非死即傷,不料林小福安然無恙。自此後,雲小瑩便經常偷偷的誘騙林小福到僻靜之地,讓啞僕成為她各種法術的活靶子。
即使林小福將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但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刁蠻任性的雲大小姐『綁架』到了雲莊莊外的樹林中。
勁風襲來,如血的楓葉漫天飛舞,天地之間一片蕭瑟。
看著面上帶著頑皮而又古怪笑容的小瑩,林小福雖有些不寒而慄,但心中卻洋溢著一股暖意。
一直以來,小瑩在林小福心目中,幾乎就是天仙的化身。
身體殘疾,地位低賤,身為啞僕的林小福幾乎已經習慣了身邊所有人的冷眼惡語,雲小瑩出現了。
她如天使一般純潔,如仙子一般動人。她的關愛,打開了林小福那道緊閉的心門,讓那顆甚至被自己遺忘的赤子之心再次復活,讓冰冷的血液開始沸騰。
生活,原來如此美好。
每一天,林小福唯一的願望便是能遠遠的看上雲小瑩一眼,再無他求。
林小福認為自己僥倖不被道行尚淺的雲小瑩所施法術所傷,是因為自己命硬,哪裡知道是三年前那一僧一道送與自己護身的兩件寶貝屢次救他性命。
一顆灰褐色的舍利佛珠掛在胸前,一枚青光戒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發出淡淡的光芒,顯是通靈之物。
「嘿,福頭,你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是不是中了魔?」雲小瑩摸了摸林小福的額頭,一臉關切之色。
一股淡淡的少女特有的清香襲來,林小福這才發現雲小瑩那溫滑如玉的手掌竟緊按在自己額頭之上。
想著古怪心事的林小福不由得嫩臉微紅,張目望去。
只見雲小瑩月眉星目,紅櫻小嘴,肌膚勝雪,美若天仙,林小福頓時感覺心間有頭小鹿在亂撞,『砰砰』直跳。
「小姐為何待我如此友善,我不過是一個啞僕!僅僅是一個啞僕而已!」林小福心中的奢想一閃即逝,回到現實之中。
「看你那呆頭呆腦的樣子,還臉紅,真是好笑。好了,我不管你了,我要施法了!」
說完話後,雲小瑩退到五丈開外,臉色相當嚴肅,顯然在調息體內的真氣。
林小福只得習慣性的將左右雙手伸出,護住胸頭要害,渴望幸運之神助他逃過此劫。
「驚雲決之浮雲蔽日,光……現!」雲小瑩清叱道。
「驚雲決?!」林小福不由得在心中發出了一聲尖叫。
林小福雖未見過驚雲決的這門神奇道法,但也知道驚雲決乃是雲莊莊主雲卓絕的獨門道法,據說有倒轉乾坤的莫大威力,普通修道之人一招都難以接下,甚至非死即殘。以往雲小瑩施出的道法都是最基本的一些入門道法,都幾乎讓林小福險死還生,此次試煉,恐怕是凶多吉少,在劫難逃。
想到這,林小福情不自禁的朝後退去,背靠在一棵楓樹,眼中沒有恐懼,卻有一絲淡淡的悲哀。
「我終究只是一個啞巴,一個下人,正如他們所說,小姐對我好只是因為她善良,對她來說,我的性命是如此的無足輕重,甚至微不足道!」
雲小瑩已呼嘯撲來,當頭一掌,隔空劈向林小福的天靈蓋。
強烈的白光一閃即逝,照花了林小福的雙眼。
當林小福再次睜開兩眼,卻發現漫天的掌影化作了一團翻滾著的烏雲,朝自己狂湧而來。
死亡襲來,林小福笑了,苦澀的笑了。
但轉瞬他面色無比冷峻,淡漠了生死甚至一切,也許是因為這世界本不屬於他這個啞僕,所以心底反而生出一股渴望死亡的莫名的痛快感覺。
林小福的耳中充斥著狂暴的風吼聲,勁風呼嘯而過,面如刀割。
無名指的青光戒似乎感應到主人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險,青芒大盛。
幾乎是同時,林小福掛於胸前的那顆舍利佛珠同樣灰光大漲,青灰交錯,如一張光網,朝急湧而來的烏雲罩去。
此刻林小福終於感覺到手戴的戒指與胸前的佛珠有些不同尋常,但已無暇多想,烏雲已近在眼前,自己的性命已是危若懸卵。
青光戒與舍利佛珠本是寶物,加上它們還暗含當今佛寺道門的兩位頂尖高手的部分真力,抵擋雲小瑩這火候不足的驚雲決原非難事,只可惜這三年來林小福未曾修行,無法發揮兩件寶物的威力,才有眼下的性命之憂。
烏雲稍作停頓,便衝破光網,雖威勢大減,但速度反而激增。
林小福見護身的兩件法寶都無功而潰,只好閉目等死。
林小福只感覺天靈蓋一陣劇痛,餘力未消,他身靠的那棵楓樹都被雲小瑩這掌蘊藏的真力擊斷,應聲而倒。
雲小瑩的真力破體而入,身體柔弱的林小福不堪承受,口吐鮮血,仰面倒下。
林小福感覺身體各處湧出無數股狂暴的氣流,遊走過全身各大經脈,恍恍惚惚之中,似乎看到一個血紅色的身影遙遙對峙著三人,那眼神如此的凌厲,如此的桀驁不馴,似乎很熟悉,隨後一聲驚天巨響,他化為一片血霧,消散在空中。
接著腦海一片混亂,無數雜亂無章的畫面一一閃現,似乎完全空白的記憶正在回來。
「我是誰,我的過去是怎樣的?為何我會在風雲莊,為何是一個啞僕?」
「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啞僕死後,不知道小瑩是否會有些傷心,為我而落淚?」
這,卻是林小福暈厥前最後的疑問!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06:57
第六章 啞僕(下)
……
「他沒事吧?」雲小瑩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林小福,擔心的問道。
一旁一個身穿綠色羅衫的婢女答道:「小姐,你不必擔心,他現在呼吸平和,脈搏正常,應該沒有大礙。只是萬一老爺進來,看見這個福頭在小姐的閨房內,恐怕會……」
「雪妮,你又不是不知道,爹他忙得看我一眼的工夫都沒有,怎麼可能突然來我的房間!」雲小瑩嘟了嘟小嘴,有些氣惱的道。
「對了小姐,你是怎麼從莊外的楓樹林裡把福頭弄進來的?奴婢怎麼也想不通!」雪妮滿面迷惑的問道。
「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雲小瑩笑道,神情頗為得意。
「這個福頭被小姐的驚雲決中的絕招擊中天靈蓋都沒有立斃當場,真是福大命大,也難怪老爺給他取名叫福頭。」
雪妮朝躺在床上的林小福看了一眼,面上滿是驚異之色。
「我看福頭定有異於常人之處。你看他身體柔弱,風吹即倒,那些身體強健略有道法的入門弟子都禁受不起我的雲莊道法,更別提我爹的絕學『驚雲決』。福頭怎麼可能硬受我這招『浮雲蔽日』?」雲小瑩說道。
「是啊,福頭的確不同於其他僕人。我依稀記得他是老爺三年前出遠門帶回來的,當時他愣頭愣腦,我們都管他叫呆頭鵝,那些膳食房的夥計還經常欺負他。但有一次被老爺無意撞見,狠狠的訓斥了他們一頓,還告誡我們所有人,誰都不准欺負他,否則重懲嚴罰。幾個月後小姐你才學藝歸來,他似乎也沒有原先那般笨,已經能夠幹一些簡單的活了。」雪妮答道。
「爹怎麼從來沒跟我提過這事?原來福頭不是層層篩選進入我們雲莊的僕人,而是爹親自安插進來的,這就難怪……」
雲小瑩話還未說完,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瑩兒,在不在裡面,快開門!」
雲小瑩一聽是父親雲卓絕的聲音,嚇得是花容失色,慌忙答道:「啊,是爹啊,我……我就來!」
「雪妮,這……怎麼辦?」雲小瑩急聲低語道。
「只有把床的幔簾拉上,希望老爺呆一會就走。」
雪妮小聲答道,然後飛快跑到床跟前,將幔簾拉上,不留一絲縫隙。
「怎麼這麼久,快點!」雲卓絕嗓門大了許多,似乎有些著急。
雲小瑩將門打開,故作鎮定的道:「爹,你從來都不來瑩兒這裡,所以我讓雪妮把房間收拾一下。」
見女兒攔在門口,雲卓絕眉頭一皺,道:「怎麼,攔著爹的去路,難道你的房間裡有什麼隱秘不成!」
「瑩兒怎麼敢攔著爹的去路,雪妮,還不快沏茶!」雲小瑩心中叫苦不已,連忙閃開。
雲卓絕大步走進房內,坐在桌旁,接過雪妮敬上的龍井茶,淺飲了一口後,問道:「聽說今天下午你拉著福頭走了,如今他還未歸,他人呢?你和他幹什麼去呢?」
雲小瑩不禁色變,未料到父親如此在意這個啞僕的安危,一時不敢答話。
見女兒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雲卓絕面色一變,聲色俱厲的道:「瑩兒,再不答話,小心為父家法伺候!雪妮,你說!」
「是,福頭他……」雪妮欲言又止。
「瑩兒,你房中還藏有第三人,是誰?」雲卓絕站起身來,大步朝後房走去,顯然是發現了林小福的存在。
雲小瑩與雪妮都心中一驚,但更讓她們意外的是林小福竟然自己從後房走出,與雲卓絕撞個正著。
「瑩兒,福頭為何會在你房裡,你平日拉著他神神秘秘,究竟幹了些何事?」雲卓絕眼神凌厲的看則女兒。
「我不過是把福頭拉到莊外的楓樹林中,將平日你教與我的法術用在他身上,試試威力。爹,福頭他真的很經打,普通法術根本無法傷害他,即使今天我使出『驚雲決』,他也不過只是暈厥過去,身體並無大礙。」見父親嚴詞逼問,雲小瑩把心一橫,索性將事情的經過盡數說出。
雲卓絕面色瞬間便陰沉下去,沉默不語。
雲小瑩本以為一直非常疼愛她的父親最多會斥責兩句了事,不料雲卓絕沉默半晌之後,顯然越想越氣惱,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啪』一聲,狠狠的給了雲小瑩一個耳光。
「我不是早說過,莊內任何人都不能欺負福頭,這是爹三年前許下的承諾。而你,竟然險些致他於死地!」雲卓絕勃然大怒道。
林小福見雲小瑩已是滿面淚痕,趕忙比畫道:「莊主,我沒事,你不要怪小姐,她平日待我很好的。」
雲小瑩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哭喊道:「他不過是一個下人,你竟然為了一個下人打自己的親生女兒!」
雲小瑩哭著跑出房間,而婢女雪妮則緊追了出去。
看著消失在門外的那個窈窕背影,不知為何,林小福心中突然一痛,不知是為了雲小瑩那梨花帶雨的幾分淒美,還是為了她所說的那『下人』二字。
見林小福面有戚色,雲卓絕關切的問道:「福頭,你沒事吧?」
林小福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然後比畫道:「莊主,我先干活去了。」
雲卓絕搖手道:「不用了,福頭,你休息三天。瑩兒刁蠻任性,此次險些釀成大禍,你也不要太往心裡去,我會好好管教這個胡作非為的丫頭的。」
林小福面色有些尷尬,顯然不明白莊主為何如此在乎自己這個啞僕,連忙比畫道:「小姐乃千金之體,福頭身份卑微,莊主您不要責怪小姐,都是福頭的錯。」
見眼前的啞僕神情焦急,還帶著幾絲惶恐,雲卓絕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和顏悅色的道:「福頭,你無須為瑩兒擔心。以她的性格,她哭過一場便無事了。以後你有任何事或者任何需要,可直接來找我,切記!」
言罷,雲卓絕起身離去,留下滿面惑色的林小福。
林小福心中湧出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雲莊主如此看重自己可能與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有關。
無論這個啞僕如何絞盡腦汁的回想,三年前的記憶卻總是一片空白。
那段記憶即使存在,也是腦海中唯一他無法進入的禁區。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07:13
第七章 翔天(上)
翌日,清晨。
雲卓絕獨自一人來到驚雲殿前,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他在黎明的曙色中等待了大約半個鐘頭,終於看到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輝映著朝霞,整個天空因為光芒四射的太陽而瞬間亮堂起來。
朝陽的散發出的光線雖相對柔和,但還是令人不敢張開眼睛直視。
紅日冉冉上升,光照雲海,燦若錦繡。那時恰好有一股強勁的大風襲來,刮得驚雲殿前的牌匾一陣搖晃。
遠空雲煙四散,朦朦朧朧的崇山峻嶺,在七彩的雲海中時隱時現,瞬息萬變,猶如織錦上面的精美圖案,每幅都光豔照人。
『嘎吱』,大門被推開,一位年輕人步入莊內。
目如星辰眉似劍,一襲素色長袍,氣宇軒昂,孤傲非凡。
廣場上,二十餘名早起練功的入門弟子見有陌生人闖入,立即圍了上去。
眾入門弟子老早便看見師傅雲卓絕站在驚雲殿前,見有機會表現,先前自是狂練猛練,雖已是筋疲力盡,但依舊強撐著。
如今見有人闖莊,都大喜過望,想一舉擒下這名年輕人,在師傅面前邀功。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天下第一莊!」
「我是你們的師兄。」
「荒謬,你是我們的師兄,我怎會不認得你,我看你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徒弟吧,到這裡來撒野,不知死活!」
「不知道是誰找死!」
年輕人原本冷淡的面色剎那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眼神鋒利如刀。
如此凌厲的眼神,讓發話的那名入門弟子心生恐懼,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大夥上,拿下刺客!」一名入門弟子見年輕人如此囂張,大聲喝道。
二十多名入門弟子一擁而上,拳打腳踢,以為定能將年輕人打得鼻青臉腫。
眾人還未近身,卻發現似乎被一道無形的牆壁阻在一旁,無法前進一步,隨後勁風襲來,眾入門弟子紛紛作滾葫蘆狀,摔倒開去。
年輕人那晶瑩如玉的右手高高抬起,突然傳來一聲話語。
「翔兒,饒過他們吧。」
「師叔,翔天自有分寸。他們侮辱師尊,定要略加懲戒。」
翔天回過話後,右手疾如閃電的劈下,重重掌影瞬間將躺在地上那二十多名入門弟子籠罩。
本在『哼哼哈哈』的二十多名入門弟子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只感覺一陣劇痛,徹底失去知覺,暈死過去。
「翔兒,你還是那麼冷,那麼傲。」不知何時,雲卓絕已飄然而至。
「拜見師叔。」看見多年未見的雲師叔,翔天的面上終於露出了幾絲笑意。
「不必多禮,風師兄可好?」雲卓絕將半跪著的翔天扶起。
「師傅他老人家身體一直很好,而且常年在外遊歷名山大川,每年只回來兩次點撥翔兒的道法。」翔天恭敬的答道。
「對了,關於九鼎刺青一事,你師傅可有話帶給我?」雲卓絕問道。
「師傅說九鼎之秘流傳至今,自亙古時期便有無數修道之人探尋,卻無一人知其答案,流傳最廣是『問鼎成仙』的觀點。而九鼎刺青則更是聞所未聞,師傅就說了這番話。」翔天答道。
雲卓絕點了點頭,嘆道:「哎,師叔翻遍了經書史籍,查到的關於九鼎的資料同樣是一鱗半爪,少得可憐。」
「師叔,你為何突然間如此關心九鼎之秘,那九鼎刺青又是怎麼回事?莫非師叔你見過有一人身上紋著九鼎圖案,而他也許就是解決千古之秘的那把鑰匙?」翔天忍不住問道。
「翔兒,你的聰明才智,在年輕一輩中,恐怕無人出其左右。不錯,我的確見過有一人身上刺有九鼎的圖案。不過,眼下時機還未成熟,我仍是一頭霧水,待一切了然於胸,自會告之於你。」雲卓絕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淡淡的道。
翔天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鐺鐺鐺……
清脆的鐘聲響起,晨練開始了。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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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07:31
第八章 翔天(下)
林小福離開角樓,神情有些恍惚的他並未看見莊主雲卓絕與翔天,耷拉著腦袋,走向後院。
翔天看見林小福那有些猥瑣的背影,皺了皺眉,道:「師叔,怎麼這個僕人一臉憔悴,精神萎靡,你也不訓斥他幾句?」
「哦,他情況特殊,因為他是莊中唯一的啞僕,身世可憐,我便收留下他,對他也頗為照顧,你日後在莊中也不要太與他計較,他還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雲卓絕笑道。
「師叔的叮嚀,翔兒自當遵從。從今天起,翔兒便在雲莊修習道法,還望師叔百忙之中抽空出來指點一二。」翔天面色恭敬的道。
「那是當然,你師叔的驚雲決,也不大適合瑩兒這個丫頭練,有空便傳與你,你若將『流風決』與』『驚雲決』二決都練到十成火候,並且融會貫通,化成一決,也許便可實現你的願望了。」雲卓絕凝視著翔天,正色道。
想到將來的某一天,願望成真,翔天不禁熱血沸騰,急聲謝道:「翔兒若有成,那全是師傅與師叔所賜!」
「好了,雲莊的入門弟子也快到齊了,借此機會,讓你亮亮相,你也好名正言順的成為他們的大師兄。我門下有幾個劣徒可能不會服你,切磋時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雲卓絕素知翔天心比天高,與人鬥法時都極少留有餘地,於是事先叮囑道。
數百名雲莊入門弟子來到廣場,發現平日一些早起練功的師兄竟然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不遠處師尊正與一名年輕人言談甚歡,心中都大為驚訝,慌忙排列成行,等待著師傅訓話。
「瑩兒,你看誰來呢?」雲卓絕朝遠處的雲小瑩喊道。
本想假裝未看見父親,將櫻桃小嘴嘟得老高的雲小瑩,聽見喊聲回頭一看,竟發現那個曾經魂牽夢繫的人就在眼前,嘴角帶笑的看著自己,心中無比歡喜,歡快的跑了過來,甜甜的叫了聲『爹』,隨後又有些扭捏的低聲說道:「翔天師兄!」
「你這妮子,怎麼臉都紅了,你不是總嚷著要見翔天嗎?怎麼見到了又沒話說?」雲卓絕大笑道。
「哪有啊,爹。翔天,你別聽他胡說,他老糊塗了,我……我從來就沒說過很想……很想見你的。」雲小瑩面上飛起一片紅霞,支支吾吾的說道。
「師妹,幾年不見,你漂亮了許多,不再是當年那個頑皮的小姑娘了。」翔天見雲小瑩雖然神色扭捏,有些害羞,但身材苗條,水靈標緻,竟有幾分妖嬈。
「那當然了,我已經十五歲了,是大姑娘了!」雲小瑩將微微隆起的胸脯一挺,似乎要證明什麼。
「好了,瑩兒,別胡鬧了。這次翔兒是到我們雲莊常住,和你們幾個師兄妹一起練功,聊天的機會多得是。你現在去把平日不來晨練的幾個師兄弟叫來,尤其是那個喜歡睡懶床的小朱,讓翔兒和大家認識一下,順便切磋一下道法。」雲卓絕說道。
雲小瑩朝父親嘟了嘟嘴,應了聲『是』,飛快的跑開了。
眼見女兒如此頑皮,雲卓絕只能搖頭苦笑。
雲小瑩來到雲莊後院,發現林小福正在鋤草,便走到他跟前,道:「福頭,你的傷沒事了吧?我還以為你要暈迷幾天,沒想到你這麼快又可以幹活了。」
見雲小瑩帶著笑意的問自己,林小福知道眼前這個開朗的小姐定有什麼喜事,否則依照她的脾氣,定會遷怒自己,數天不搭理自己。
「小姐,看你笑得這麼開心,是不是莊主不生你的氣呢?」林小福比畫著問道。
「不是的,笨福頭。我本來打算這一輩子都不理爹了,誰叫他打了我一巴掌。但是翔天師兄來了,我就不計較了,以後我也沒空找你練功了。」雲小瑩盈盈笑道。
「翔天師兄是誰?」林小福比畫著問道。
「他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眉宇間的那股冷傲,不曾有絲毫改變。」雲小瑩露出陶醉萬分的表情,自言自語的道。
見雲小瑩呈花痴狀,林小福乾脆不問了,低頭鋤草。
「算了,告訴你吧,翔天師兄就是我師伯風浩然唯一的徒弟。據我爹說,翔天天資超卓,日後修為不可限量。」雲小瑩目露崇拜之色,再次進入花痴狀。
林小福作了一個『哦』的恍然大悟的表情,表示明白,然後低下頭,繼續鋤草。
「你這是什麼態度嘛!福頭,翔天他日後肯定是萬人敬仰的大宗師,你竟是這樣一副表情。」雲小瑩氣憤的道。
林小福撇了撇嘴,沒有答話。
「對了,我爹讓你去把那頭懶豬叫醒,讓他速去校場。」
雲小瑩見林小福似乎並不在意翔天師兄的到來,感覺話不投機,便留下一個任務,冷哼了一聲,匆匆離開。
林小福自然知道雲小瑩所說的『懶豬』是何人,他便是雲卓絕門下的入室弟子之一,朱章。
由於朱章愛睡懶覺,加上在入室弟子中排行老三,於是多了許多外號,如『懶豬』、『髒豬』、『山豬』甚至『野豬』,但朱章毫不介意,生性慵散的他依舊是只要一有空,便爬上床,呼呼大睡。
朱章性子平和,對林小福十分友善,只要不睡覺,便常去幫林小福挑水、鋤草,干各種粗活,二人相處頗為融洽。
而林小福以手代言,也與朱章聊得非常投機,遂成好友。
林小福還未進入朱章的臥室,便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鼾聲。
喚醒沉睡中的朱章,林小福一直有個好辦法,屢試不爽。
林小福用力捏著朱章的鼻子,然後將被縟蓋住朱章整個腦袋。
啊欠……
打過一個震天的噴嚏之後,朱章終於睜開迷濛的睡眼,悠悠醒來。
「我就知道是你,福頭。大清早的,有……有什麼急事,我睡得正香,別吵我,最……最多我下午幫你挑兩缸水。」
朱章含糊不清的丟下一句話後,身體一縮,便往被子裡鑽。
林小福索性將被縟一掀,朱章那白嫩的上半身立時裸露在空中。
朱章明白自己無法繼續他的好夢,於是假裝出一副萬分驚恐的模樣,扯過被角,遮掩住他那白胖的身體,尖叫道:「你……你要干什麼,我可是良家女子喲!」
林小福知道朱章喜歡搞怪,笑了笑,不以為意。
「當然,如果你要硬來的話,奴家也沒有辦法,但是拜託你溫柔點。如果你喜歡粗暴我同樣沒辦法,不過希望你臨走之際留下幾兩銀子給我這朵被你摧殘的嬌嫩鮮花吧,嗚嗚!」
朱章說完這番話,面露媚笑,手作蘭花指狀,朝林小福一指,示意可以開始了。
林小福素來知道朱章喜歡把噁心當有趣,雖早有準備也不禁被他這番言語,這副表情刺激得頭皮發麻,有些毛骨悚然,一摸臉頰,竟已是冷汗涔涔。
見林小福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朱章開心的哈哈大笑,起床穿上衣衫,問道:「福頭,你這麼急找我究竟有何事?」
林小福的雙手在空中一陣比畫,朱章邊看邊迷惑的道:「師傅喊我去校場,來了一個師兄?」
「好吧,我明白了,我這就和你一塊去。」朱章又道。
林小福搖了搖手,表示他要鋤草,不能去。
「福頭,師傅不是讓你休息幾天嗎,走,陪我一起去看看。」
朱章又拉又拽,幾乎將林小福的布衣撕破,林小福只好苦笑著點頭,跟著朱章前往大校場。
待林小福與朱章二人來到校場,所有人都已來齊,雲卓絕已經在數百名入門弟子面前訓話了。
「你們中間有些人,入我風雲莊已有幾年,甚至十幾年,但你們不思進取,練功不勤,毫無進步,成為我雲某人的入室弟子更是遙遙無期。由於有你們這些人的存在,讓其他師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紛紛效仿,將整個風雲莊搞得是烏煙瘴氣。所以我決定,每月考核一次,最後十名者將被逐出風雲莊,而負責考核的考官則是我師兄風浩然的嫡傳弟子翔天,今天起他將成為你們的大師兄,任何人見他如見我,並代我行使掌罰之職,任何人違反莊規,絕不輕饒。輕則逐門,重則廢其修為,你們可明白?」
「明白!」眾入門弟子異口同聲的答道。
雲卓絕朝身旁的翔天點了點頭,示意他上前說幾句話。
翔天朝前走了一步,與雲卓絕並肩而立,雖年輕俊俏,但氣勢竟不輸與雲卓絕多少。
一些入門女弟子,見翔天長得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瀟灑不凡,皆心生好感,心中暗暗發誓日後要好好配合這位帥氣逼人的大師兄的工作。
翔天靜靜的站立著,冰冷的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那股無形的壓迫力竟如刀似槍,讓眾人心跳加速,整個校場瞬間鴉雀無聲,靜至針落可聞。
「我雖是一個普通人,但今日起成為風雲莊的掌罰之使,可能會成為你們永遠的噩夢,一個給你們帶來莫大痛苦的人。我會無時不刻的以各種方式提醒你們,修行之路,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最後我再次介紹一下自己,我叫翔天,翔天的翔,翔天的天!」
翔天這番話冰冷徹骨,毫無人情味可言,更顯他那嶙嶙傲骨,冷峻異常。
雲卓絕見氣氛有些沉悶,不由得哈哈一笑,朝翔天道:「翔天,這些年來,我一共收了六個不成器的徒兒,借此時機,介紹你們認識一下。瑩兒,你們過來。」
朱章見師傅召喚,於是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道:「福頭,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等下我們一起看好戲。」
林小福迷惑的點了點頭,不知朱章言中的『好戲』是何意。
雲小瑩、朱章等六人一起走上前,分別立在雲卓絕兩側。
雲卓絕指著最靠近他右側的一名中年男子道:「翔兒,他是我多年前收的徒兒,名叫陸豪。」
陸豪相貌粗獷,但表情嚴肅,顯是一個沉穩之人。待莊主介紹完之後,陸豪朝前踏出一步,原本有些猥瑣的氣勢頓時一變,那胸脯一挺,氣勝山嶽。
「翔天師弟,素聞你天資過人,我常年在外一直無緣得見。日後我們二人定要好好切磋一番。」陸豪虎目一睜,聲若洪鐘。
「陸豪,你這番話有些謬誤。依輩分來說,我應是大師兄,你才是我的師弟。我並不自詡天資過人,但我翔天卻是九天十地,獨一無二的翔天。切磋不必了,萬一傷了你及其他師弟,影響同門之誼,並非美事。」
翔天心比天高,雖然眼前這名雲卓絕的大徒弟陸豪常年掃妖除魔,名滿天下,卻絲毫未放在眼裡。
陸豪似乎對這番高傲無比的言語充耳未聞,淡淡的笑了笑,以為翔天年少氣勝,沒想與他計較。
「翔天,你少狂,我白飛今日就要好好教訓你。」陸豪身旁的一位身穿天藍色衣衫的少年怒道。
「你就是白飛,你的名字我聽過,聽說你是整個風雲莊內最自命不凡本領卻又最低微的人,久仰久仰。」翔天明知他所言非常刺人,但他卻冷笑著說出,似乎要激怒白飛。
白飛雖然年少,但脾氣卻有些火暴,加上風雲莊的入門弟子個個都恭維他,所以他眼高於頂,最看不慣比他還要自負的人。
眼見白飛就要拂袖沖上,與翔天一決高下,一雙白胖的手突然按在白飛肩上。
白飛側頭一看,是三師弟朱章,面色微變,道:「朱章,你沒聽見這個小子的話嗎?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狂妄的人嗎?今日必須好好教訓他,免得日後他離開風雲莊,鏟妖除魔時卻反被妖魔給滅了,墜了我風雲莊的威風!」
「白師兄,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還是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緒,等師傅發話。你放心,師傅會讓你迎戰的。」朱章在白飛耳旁小聲說道。
白飛看了一眼雲卓絕,見師傅的面上似籠罩了一層寒霜,便再不敢言語,低頭不語。
「翔天師兄,我介紹一下自己,我叫朱章,性喜吃喝睡,懶惰無比,和你比試就免了吧,他們都叫我懶豬。因排在第三位又名山豬,如今看來要排到第四位了,成為死豬是免不了了。」朱章扭了扭他那水桶般的粗腰,搖頭晃腦的道,哪裡有半分修真中人的氣質。
翔天從未料想過竟有人如此自嘲自貶,一時也不禁愣住了,看著朱章那滿臉的諂笑,心頭一陣噁心,輕哼一聲,連客氣話都不屑說一句,冷面望天。
「你們都自我介紹吧,不得對翔天師兄無理!」雲卓絕說完話後,冷冷的看了白飛一眼。
白飛見師傅怪罪,心下害怕,不禁朝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朱章身上。
「白師兄,別怕,只要你打敗了這個傢伙,戳穿他紙老虎的真面目,師傅定會大喜,日後將莊主之位傳與你也大有可能!」朱章在白飛耳旁小聲嘀咕道。
白飛一想也是,於是開始閉目調息,準備以最佳的狀態迎戰翔天。
雲小瑩左右兩手分別挽著一男一女,朝翔天嚷道:「翔天師兄,我就不用介紹了吧,我左邊這位英氣逼人的少年是我的四師兄雲海揚,他也是我的堂兄。右邊這位嬌豔可人的小美女則是我的五師姐楊梅。」
翔天見這二人生得白淨標緻,宛如一對金童玉女,心生好感,朝他們二人微微一笑。
雲海揚與楊梅也會意的點了點頭,感覺翔天突然間平易近人了許多,不再是那麼孤傲。
「你們日後就是一家人,要和睦相處。不過我也知道有人心中不服翔天,沒有關係,我允許你們鬥法,勝者為尊。」
雲卓絕目光從他的六位徒弟掃去,最後停留在白飛身上。
白飛還以為這是師傅的鼓勵,立即高聲道:「師傅,飛兒願與翔天比試一場,領教他的流風決。」
雲卓絕沉默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然後朝校場上的眾入門弟子一招手,眾弟子如潮水一般退去,分立在校場邊側。
空曠的校場平整如鏡,反射著灼烈的日光,讓眾人晃眼,風此刻也停息不舞,整個空間似乎陷入了一場大戰來襲前的剎那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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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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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07:47
第九章 鬥法(上)
白飛一襲白袍,遠遠望去竟有幾分仙風道骨,但翔天遙遙對峙著白飛,嘴角連那習慣性的冷笑都消失不見,整個人完全的靜下來,宛如亙古便存在的萬年不化的冰山雪峰,那股寒意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頹意,未戰已處於絕對的下風。
並未出門闖煉,鬥法經驗不多的白飛也知繼續下去自己必敗無疑,便將心一橫,搶先出招。
「雲為我用,御氣成形,變幻無方,海天一色!」
白飛口訣剛吟完,校場上空竟霧氣朦朧,乳白色的霧氣轉瞬化為數朵雲彩,低空降下,連成一片,終成雲海。
雲海漫漫,席捲開去,天地蒼茫,氣象萬千。
眾弟子看著這半空之中漫無邊際的雲海,感覺如身臨大海之濱,波起峰湧,浪花飛濺,驚濤拍岸,無比壯觀。
首次見識驚雲決的威力,翔天也面色微變,感覺這片潔白雲霧的雖在飄蕩,從全局來看又宛如未動,靜中寓動,動中含靜,變幻莫測。
翔天心中暗喜白飛修為不夠,道行不深,未能完全領悟驚雲決,無法完全控制這片雲海,迸發出天地之威。
果然不出翔天所料,勉力使出驚雲決絕招之一『雲海』的白飛面色漲得通紅,口中狂喝一聲,再無法控制半空中的這片雲海,『噔噔噔』疾退數步,臉色由紅轉白,毫無血色。
失去控制的雲海立時朝四面八方狂瀉而去,眾入門弟子也知危險迫近,限於莊規卻無一人敢大聲呼救,但面上的驚恐之色顯露無遺。
翔天知此時是施法的最佳機會,失之不來。
「風為我手,無影無形,雷霆呼嘯,風捲殘雲!」
狂風乍起,飛沙走石,天地失色,混混沌沌。
如錦緞般的雲海被颶風瞬間撕裂成數塊,無法再威脅觀戰的眾入門弟子。
威勢驚人的狂風沒有停歇,愈刮愈猛,而翔天則成了這個風暴的中心,指揮著暴風捲著殘雲,朝白飛洶湧襲來,鋪天蓋地,其勢無可抵擋。
白飛深吸一口氣,面色紅潤了許多,口中唸唸有詞,背後白光閃爍,一把散發著眩目白光的寶劍離鞘飛空,凌空而下,迎向近在咫尺的可怕風暴。
翔天心中一愣,未料到白飛如此年輕,竟依靠他自己的力量,修煉了仙劍。
雖知自己低估了白飛,擁有仙劍法寶的白飛不易應付,翔天依然不驚不懼,未將白飛放在心上。
一旁觀戰的眾入門弟子那曾見過御空飛行似有靈性的仙劍,頓時人聲鼎沸,喝彩不斷,為他們的二師兄白飛加油鼓勁。
仙劍似感受到眾人的鼓勵,一時白光大盛,熾芒四射,萬千光點疾衝向聲勢駭人的風暴。
縱橫翻飛的無匹劍氣無堅不摧,狂怒的風暴瞬間被劍氣粉碎,消失在空中。
眾入門弟子以為他們的二師兄白飛必勝無疑,高聲喝彩,掌聲如雷。
白飛再次找回險些失去的信心,傲然道:「此劍名曰『飛雲』,翔天師弟小心了!」
微佔上風的白飛得勢不饒人,稱呼翔天為師弟,讓本面露微笑的雲卓絕立時雙眉緊鎖,心怪白飛不知進退,未藉機休戰。
停在半空中的飛雲劍受到主人白飛心意的驅使,再次凌空擊下,直刺向翔天,迅如疾風。
飛雲劍的整個劍身白芒流轉,強光刺眼,彷彿化作了一道白色的閃電,劈向翔天。
「來得好,讓我看看你這把仙劍是幾品幾星!」翔天自言自語的道。
右手中指一彈,一道勁風夾雜著滾滾的雷聲呼嘯而去,正撞在飛雲劍的劍尖上。
翔天與白飛同時身體一震,但翔天卻穩不住身形,朝後退了三步。
毫無眼力的眾入門弟子都以為白飛佔了上風,高聲喝彩,但白飛心下駭然,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似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的翔天竟只用區區一根中指,抵擋了自己飛雲劍的雷霆一擊。
飛雲劍乃是白飛斷斷續續耗費了近三年才煉製而成的仙劍,雖非神兵利器,但切金斷玉,輕鬆異常,威力非同凡響。
白飛眼見自己耗費無數精力心血煉製而成的法寶被翔天一指彈退,心中苦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
翔天略一運氣,失去知覺、無比酸麻的中指隨即恢復如常。
「你還要比下去嗎?白飛師弟!」
翔天將『師弟』這兩個字的發音拖長,似乎在提醒白飛的身份。
回過神來的白飛心意微動,飛雲劍『嗖』一聲飛回背後的劍鞘,白芒隱沒不見。
「這場比試我敗了,鬥法勝者為尊,翔天師兄,我白飛已是心服口服。」原本意氣飛揚的白飛頹然答道。
「師弟也無須垂頭喪氣。驚雲決威力如濤,你若控制自如,剛才那招『雲海』也許就能威脅到我。你繼續努力,勤修苦練,終會有所成。」翔天淡淡的說道。
聽聞翔天這番話,白飛面上回覆了幾分神采,朝翔天點了點頭,走回到陸豪、朱章等師兄弟的身旁,垂手而立。
看完這場驚心動魄的鬥法,林小福似乎受到一定刺激,回想起什麼。
更加絢爛宏大的鬥法畫面在腦海中閃現,雖只是零星斷續的畫面,卻依舊能感覺不甚真實的畫面中的有道血紅色背影,臨空而立,傲視蒼穹。
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孤獨與無奈瞬間充斥在林小福心中,另一份睥睨天下的氣質更是在潛移默化中滋生。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為何我沒有童年的回憶?難道真如雲莊主所言,我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林小福的心海掀起巨浪之際,翔天卻又與雲卓絕的大弟子陸豪開始鬥法。
這二人之爭,才是名副其實的風雲莊大師兄之爭。
陸豪年長於翔天,道法精湛,多年來降妖除魔無數,道行聲望之高,更是只在風雲莊兩位莊主之下。
這一戰,他是輸不起。
看著眼前這個有足夠實力威脅到自己的年輕人,陸豪往日戰必勝的信心不知為何已不翼而飛。
也許是因為翔天隱約中流露出的宗師氣概,也許是因為那『一指彈退仙劍』表露出的深厚修為,也許……
巨大的心理壓力讓陸豪口乾舌燥,腦海一片混沌,陷入了從所未有的茫然心境。
眼見陸豪雙目有些呆滯,翔天卻誤以為是對方的疑兵之計,沒有輕舉妄動,仍選擇後發制人。
唾手可得的勝利就這樣從翔天身邊溜走,二人的鬥法進入了古怪漫長的無聲息對抗之中。
第十章 鬥法(下)
這對所有觀戰的人來說都是一場煎熬。
翔天畢竟年輕氣盛,加上陸豪那雙無神的雙眼怎麼看都不像一個陷阱,將心一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翔天的衣衫無風自動,狂舞不休,人同時飛臨到陸豪上空,衣袖一拂,整個空中響起尖銳的破空聲,無形氣勁轟然而至。
陸豪依舊一動不動,不知他已經瀕臨險境,生死懸於一線。
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的翔天想收手也力有未逮,忍不住驚呼道:「小心!」
一紅一青兩道如錦似緞的劍光衝天而上,雙劍一絞,輕易化解了翔天的攻勢。
翔天定神一看,那一對宛若金童玉女的師兄妹雲海揚與楊梅並肩持劍而立,守護在陸豪身前。
陸豪素來對雲海揚及楊梅頗多關心照顧,每次外出歸來都帶禮物給二人,閒暇時更是不厭其煩的督促二人修行,三人關係尤為融洽,如親生兄妹一般,親密無間。
雲海揚回過身來輕輕的拍了拍陸豪的肩膀,關切的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陸豪全身一震,回過神來,這才記起自己在與翔天鬥法,心叫好險,道:「海揚,小梅,我沒事,謝謝你們。」
「大師兄,你先休息一下,讓我與海揚雙劍合壁,與翔天師兄切磋一下。」楊梅見陸豪面色有些憔悴,決定挺身而出。
雲海揚點了點頭,道:「是啊,大師兄,你先到一旁觀戰,讓我們二人領教翔天的神通。」
陸豪見雲楊二人眼神堅定,猶豫了小半會終於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你們不可逞強,發現不敵便收手。」
雲楊二人齊聲應道:「是,大師兄。」
一直獨自修行心性高傲的翔天見這三人之間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深意重,心中生出幾絲莫名的惆悵,感覺那段艱苦卓絕的修行歲月中,得到了許多,也失去了許多。
「雙劍合壁!好,我翔天卻要一人破雙劍,讓你們二人回去好好雕琢你們的合壁劍法。」
翔天居高臨下,語聲高亢,面色狂妄。
「翔天師兄,我的仙劍名曰『龍韜』,楊梅的仙劍則為『鳳雛』,請賜教!」雲海揚不亢不卑的道。
兩把仙劍聯手先前輕易化解翔天的凌厲攻勢,威力可見一斑。翔天不敢託大,搶先出手。
「風無形,更無相,風行電擊莫可抗!」
狂風乍起,電光漫天,所有的勁氣匯聚成兩道碗口大小,閃爍著金芒的光柱凌空而下,聲勢一時無兩。
閃爍著的電花發出『噗嗤噗嗤』聲,更添這一擊的詭異。
雲海揚與楊梅同時揮舞手中的仙劍,在空中畫著一個又一個圓圈,大圈套小圈,圈圈相扣相連,迎向光柱。
數十個青紅光環準確的套在光柱之上,同時爆碎,如夜空繁星的漫天光點散落在空中,光怪陸離,光輝燦爛,泛著金芒的光柱也同時消散,刺目的金光一閃而逝。
翔天心嘆雙劍合壁威力果然不可小視,輕易抵住流風決中的『風行電擊』。
雲楊二人得勢不饒人,御空而上,在半空中與翔天對峙,眉目中流露出逼人的英氣,顯然絲毫不懼翔天。
翔天心中苦笑,知道擊敗眼前這對金童玉女的雙劍合壁需要費些工夫,『龍韜』與『鳳雛』兩把仙劍出乎他的意料,竟是少見的上品三星,威力不可與先前白飛的『飛雲劍』相提並論,起碼強上幾籌。
就在翔天沉思如何破解劍勢如虹的雙劍合壁之際,雲楊二人已祭起仙劍,再度攻上。
電光石火間,『龍韜』與『鳳雛』兩把上品三星仙劍一左一右,從兩側飛駛而來。
捲起漫天的流光,仿似一青一紅兩片燦爛霞光,撲面而至。
翔天全神戒備,凝神目視著呼嘯而來的兩把仙劍,拇指與中指緊扣,以一個玄之又玄的手姿放在胸前。
雙劍距離翔天越來越近,翔天依然面色平靜,紋絲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麼。
果然,原本位於翔天兩側的『龍韜』與『鳳雛』一個急轉,對馳而去。
兩劍匯合,瞬間合壁,青紅光芒更盛,齊頭並進,疾衝向翔天。
翔天眼力驚人,發現『龍韜』與『鳳雛』兩劍並不是他想像中的聯手合擊,而是徹底合為一劍,劍身青紅光芒流轉不停,劍尖處的白色劍芒吞吐不定,竟是真正的『雙劍合壁』。
這怎麼可能,這二人如此年幼,難道真達到修為同步,靈犀心通的境界?
翔天心中無比驚詫,同時心靈為『雙劍合壁化為一劍』產生的那種奇異美麗所震撼。
眼見光彩奪目的巨劍飛至眼前,翔天來不及多想,疾彈出數指,期望攔截住這合壁的雙劍。
尖銳的破空聲隨之響起,凌厲的指勁如螳臂當車,一接觸巨劍便消散無影,空中只餘下合壁巨劍的呼嘯聲。
合壁巨劍穿透了翔天的身體,空中卻沒有灑落淒美的片片血花,直看得眾入門弟子瞠目結舌,不知發生了何事。
雲卓絕的入室弟子朱章等人道行頗深,目力過人,看清楚了那白駒過隙剎那間變化。
在遠處觀戰的林小福同樣看明白了翔天那一瞬間的動作,身形飛速落地,因速度過快在空中留下一個殘像,讓眾入門弟子看到巨劍穿胸而過的一幕。
林小福十分駑鈍,看著那群目瞪口呆的入門弟子,並未意識到自己與他們有些不同。
回到地面的翔天現出身形,抬頭望天,面色凝重,心呼好險,如果不是『流雲決』中逃生絕招『躡影追風』妙絕天下,恐怕剛才那合壁巨劍刺穿的不是殘像,而是自己的肉身。
自負狂傲的翔天終於沉下氣來,決心奮力反擊。
「疾風起,暴雨至,風雨飄搖山嶽倒!」
天空瞬時陰暗下來,狂風大作,瓢潑大雨朝眾人劈頭蓋臉打下,臉頰生痛,卻未有濕潤的感覺。
原本這一切不過是眾人的感官上的幻像。
雨雖非雨,風卻是風。
暴風襲來,眾弟子都面如刀割,心下駭然,不曾想像翔天法力如此可怕,這等氣勢比之暴風雨有過之而無不及。
半空之中的雲海揚及楊梅更是能深切體會到翔天這一法術的可怕,他們二人感覺自己宛如身處風暴中心,狂湧的風浪壓迫的他們透不過氣來,更可怕的是無處不在的暗流,一旦被無形的『風之暗流』近身,將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
『龍韜』與『鳳雛』兩把仙劍早已祭起,無復先前那般雙劍合壁的聲勢,各自守在主人前方,按照主人的心意進退自如,或攻或防,堪堪抵擋住幾乎是無孔不入的『風之暗流』。
隨著風力的增強,兩把仙劍的防禦圈開始不斷縮小,道行未深的雲海揚及楊梅的額頭都微現汗珠,顯見無法支持太久。
翔天的手勢在胸前變幻無方,口中輕叱道:「雷霆暴風決!」
平地一聲驚雷,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餘音繞耳。
整個空間似乎變成實質一般,暴風那如山倒的壓力朝半空之中的雲楊二人狂瀉而去,校場的地面都一陣輕微的晃動,聲勢駭人到了極點。
面對如此恐怖的攻勢,雲海揚與楊梅對視一眼,決定勉力讓雙劍合壁,看能否抵擋住翔天這招殺力驚人的『雷霆暴風決』。
在狂怒的暴風面前,『龍韜』與『鳳雛』兩把仙劍的光芒褪去,黯然失色不少。
『龍韜』散發出的青色劍芒,林小福覺得似曾見過,為了想看個清楚,不知不覺中走上前去,竟步入校場,抬頭看著頭頂上那道青色劍芒,一臉茫然。
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這場精彩絕倫的鬥法,無人注意到林小福步入校場,陷入險境。
雲楊二人因為道行尚淺,平日只能雙劍合壁一次,今日已經雙劍合壁兩次已是超乎他們自己的想像,此刻再要施法驅使雙劍合壁,已是無能為力。
兩把仙劍在暴風之中飄搖不定,原本奪目的劍芒已是時明時暗,雖速度奇慢無比,但還是艱難的朝對方靠去。
雲海揚與楊梅體內真力透支,幾乎是同時一聲驚呼,再無法控制自己的仙劍,『龍韜』與『鳳雛』頓時變作凡鐵,從空中急速墜向地面。
雷霆暴風早已鎖定這兩把仙劍,仙劍落地逃遁,自然緊隨其後,呼嘯而下。
林小福猛然發現,一青一紅兩道光影朝自己俯衝而來,後方則是狂捲而來的淡黑色的雷霆暴風,驚得是目瞪口呆,茫然無措,閉目等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08:02
第十一章 神兵(上)
『龍韜』與『鳳雛』兩把仙劍與林小福擦身而過,刺在堅硬的青石之中,入石半尺,劍身劇烈的晃動著,發出『嗡嗡』的劍吟聲。
空間凝滯,壓力如山,雷霆暴風已不期而至。
面對排山倒海襲來的雷霆暴風,林小福不堪重負,意識開始模糊。
恍惚之間,卻感覺到體內的各處似乎發生了輕微的爆炸,四肢百骸一陣劇痛,完全失去了知覺。
眾入門弟子大多閉上雙目,不忍見這個平日老實勤懇的啞僕被暴風吞噬,慘死當場,而陸豪、朱章等入室弟子想出手搭救已晚,翔天更是無法收手。
唯一可以救下林小福的雲卓絕則負手而立,面上泛起一絲古怪的笑意,靜靜的看著場中孤立無援的林小福。
垂下的頭再次抬起,微駝的腰桿如標槍一般挺直,面上邪惡猙獰的笑意,閉上的雙目倏地睜開,竟是血紅色的雙瞳,如惡魔臨世。
沒有一絲血色的白皙雙手,屈伸於胸前,似乎要緊握住什麼事物。
林小福身體兩側的『龍韜』『鳳雛』抖動的更加猛烈,終於『嗖』一聲,青石碎裂,破石而出,飛射入林小福的雙掌之中。
這一驚駭之極的變化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只有雲卓絕含笑而立,似乎他等待著一刻已經很久,很久。
林小福右手無名指上的青光戒與掛在胸前的灰褐色佛珠似乎同時受到某種召喚,青灰之光大盛,將林小福的臉映得無比陰暗深沉,更添詭異。
兩把仙劍同時被林小福擲出,迎向滾滾而來的雷霆暴風,青紅兩道光芒之間,竟是一片血紅色的雲海,鋪天蓋地,狂嘯而上。
雷霆風暴威勢雖大,但一接觸到那片血紅色的雲海反被立即吞噬。
藉著風暴之力,血海掀起狂濤,以瘋狂絕倫之勢反攻向翔天,而那兩把仙劍的光芒幾乎已是弱不可見,整個天地之間只餘下一片血紅。
翔天幾乎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一個卑微的啞僕竟身懷通天道法,給自己造成莫大的威脅。
他,究竟是誰?為何道法如此古怪,甚至邪惡!
看著那片飛捲而來、近在眼前、聲勢驚人的血浪,翔天破天荒第一次失去了必勝的信心。
雖心中微懼,但天賦異秉,多年來勤修流雲決的翔天沒有退卻半步,即使他道法不如這全身上下顯露著無窮詭異的啞僕,但他還有依仗,與他血肉相連的一把仙劍,一把從未出鞘的蓋世神兵。
上品五星的極品仙劍都如鳳毛麟角般稀少,甚至『龍韜』『鳳雛』這兩把上品三星仙劍都少之又少。
神兵,大凡可遇不可求。神兵現世,則天地色變。
翔天默唸法決,藍芒乍現,背後的仙劍飛到半空之中,卻並未出鞘。
劍鞘通體幽藍,似有藍色瑩光在鞘表流動,時明時暗,如一個生命體在呼吸一般。
這淡淡的藍光放射開來,卻成為天地間最靚麗的顏色。
天地雖無窮,卻盡被這淡淡的劍芒染成藍色,即使是那片疾襲而來狂嘯著的血海,也被渲染成藍紫色,無復先前那般血腥可怕。
雲卓絕顯然也不知道翔天這把劍從何而來,但一看這等霸決天下的無敵氣勢,便知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神兵。
直衝雲霄盡染天地的藍芒,難道是『天琉』?
翔天手中的神兵『天琉』究竟從何而來?雲卓絕百思不得其解。
「流風……破!」
翔天見血海在自己仙劍『天琉』的照射下已經削弱不少,決定一鼓作氣,徹底解除面前的威脅。
『天琉』依舊未出鞘,卻透過劍鞘發出萬丈藍芒,天地一片澄藍,光影搖曳,劍氣如虹。
無數道藍色的劍光穿越了血色雲海,光現雲散,剎那間鋪天蓋地有席捲天下之勢的血海狂濤消散無形,天空之中只餘下那讓人不敢正面逼視的藍光。
湛藍色的劍光幾乎將林小福吞噬,只有那血紅雙瞳依舊散發著詭異的紅芒。
青灰色的光芒一閃即逝,漫天藍色劍光消失得無影無蹤,微風輕拂過大地,如此平靜祥和,彷彿一切都未發生過。
雲海揚與楊梅心驚自己的仙劍竟被啞僕林小福掌控,與仙劍那種玄妙的精神聯繫突然間完全中斷,雖急念口訣召喚,『龍韜』『鳳雛』卻懸停在半空之中,毫無動靜。
「我們風雲莊果然藏龍臥虎,一個啞僕竟似懂得邪惡的妖魔功法,你究竟是何人?」翔天厲聲問道。
林小福沉默不語,抬頭看著那飛懸在空中的『天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翔天性情高傲,見眼前這個啞僕對自己的話充耳未聞,頓時有幾分惱怒,道:「好,我們今日不分勝負,只決生死!」
「翔天師兄,福頭不是壞人,你們別打了。福頭,你怎麼呢?你快說話啊!」雲小瑩大聲喊道。
朱章與雲小瑩都想上前將林小福拉下場,卻被雲卓絕阻止,只能繼續大聲疾呼。
但林小福猶如中了魔一般,一動不動,依舊靜靜的看著空中的『天琉』,感受著那淡淡藍芒的無窮威力。
翔天一臉肅穆,眉宇間露出淡淡的煞氣,眼神投向空中的『天琉』。
通體幽藍的劍鞘藍芒大漲,鞘處更是射出一道銳利無匹的藍色劍光,凌空而下,直劈向林小福。
刺目的藍色劍光將林小福映得發眉皆藍,血紅的雙瞳也失去了那份妖異的神采,黯然失色。
劍光來勢疾如迅雷,快似閃電,讓人心驚膽寒。
『龍韜』『鳳雛』兩把仙劍急急落下,欲攔截『天琉』劍芒。
『叮噹』一聲脆響,兩把仙劍如遭雷擊,凝立在半空之中不動,整個劍刃劇烈的顫動著,無數道龜裂紋路在劍身上蔓延開來,那道道裂痕之上隱有藍色光芒流轉。
終於,『龍韜』與『鳳雛』兩把仙劍同時爆裂,化成漫天青紅雙色的碎片,從空中落下。
『天琉』的威力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強大到了如此地步,未出鞘的一道劍芒竟將上品三星的兩把仙劍化為鐵屑,恐怖之至。
第十二章 神兵(下)
雲海揚與楊梅則是滿面驚愕之色,不敢相信他們的仙劍就這樣離他們而去,曾經遐想雙劍合壁揚名天下,如今只剩下在地上閃閃發光的碎片。
晶瑩的淚珠滑落楊梅的臉頰,已是淚眼迷濛。
劍光去勢未歇,在空中略一停頓,繼續朝目標林小福狂襲而來。
藍光劃過,林小福頹然倒下,鮮血流淌了一地。
地上鮮紅的血液似有靈性一般,蔓延開去,將兩把仙劍的碎片融入其中,一道血紅色的巨大光柱直衝雲霄,風雲變色。
倒下的林小福再次站起身來,輕輕擦拭掉嘴角的幾絲血跡,低頭看了看胸腹處的劍傷,滿面陰鷙之色。
血紅色的光柱自發的湧出強勁的氣流,使得觀戰的眾入門弟子都站不穩身形,驚慌失措,紛紛後退。
林小福胸前的佛珠與右手上的青光戒似乎清醒過來一般,劇烈的顫動著,帶動著林小福的身體也微微抖動著。
幾乎是同時,青光戒與佛珠離開了林小福,朝血紅色的光柱疾衝而去,彷彿前方的血光是它們千生萬世不共戴天的仇敵,要決一生死。
血色光柱瞬間黯淡下來,一青一灰兩道電芒在血光中飛速流轉,似在與一個無形的敵人進行著殊死搏鬥。
渾身斑斑血跡的林小福,毅然走進了那道血色光柱,隨即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楚。
血紅光柱之中光影飛舞,時明時暗,間或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無人知道其中發生了何事,林小福是生是死。
片刻之後,血紅光柱完全消失,林小福那道身影依舊穩穩的站立著,桀驁如初。
所有人都注意到,林小福上方的半中之中,赫然出現了一把寬刃巨劍,模樣有幾分神似『龍韜』與『鳳雛』合壁後的巨劍,但通體血紅,雙刃無鋒,劍身上隱有青灰色的紋路,玄奧難測。
林小福雙眼中的血色更濃,面色張狂,竟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氣概。
這場鬥法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也出乎雲卓絕的意料之外。
雖然早知林小福體內蘊藏著極為可怕的力量,但此刻見到妖異無比的『血劍』橫空出世,心中也是懊惱無比。
自己雖道行高深,如不選擇適當時機,貿然進入絕世神兵『天琉』與這把詭異無比的『血劍』之間的鬥法中,也難保能安然身退。
就在雲卓絕猶豫難決時,『天琉』的劍鞘劇烈顫動著,發出陣陣劍吟之聲,似要出鞘。
翔天心中又驚又喜,多年來他無數次嘗試讓『天琉』出鞘,但『天琉』毫無動靜。
不出鞘的『天琉』雖然同樣可以橫掃妖魔,卻有些美中不足。身為絕世神兵『天琉』主人的翔天早就渴望能見到神兵出鞘那一剎那的光輝燦爛。
此刻『天琉』如此異常,似乎正是要出鞘的前兆。
只有遇到能與『天琉』匹敵的神兵,才能誘逼沉寂千年的『天琉』出鞘。
鬥法的林小福與翔天二人,一人冷漠如冰,另人則興奮異常。
『血劍』光芒大盛,發射出萬道血光,萬丈紅芒,氣勢遠遠勝過藏匿在劍鞘中的『天琉』。
無形的壓力讓『天琉』也有些煩躁不安,透過劍鞘發射的藍光無法完全透射出去,四週一片血紅,只有方圓數丈內才可見微弱的藍光。
翔天與『天琉』心意相通,感覺到『天琉』急欲出鞘,立刻將體內的真力隔空傳入『天琉』之中。
原本遙指『血劍』的『天琉』倏地豎起,劍鞘帶著些許藍芒,化作一道快似流星的光影,疾射向天穹。
萬丈藍光照亮天空,整個天地間似乎只餘下一劍。
眩目耀眼,轉瞬黯淡下來,如月光一般皎潔,淡淡的藍光拂照大地,層林盡染,藍芒閃爍。
神兵『天琉』終於出鞘!
對面的『血劍』顯然也感應到『天琉』這把絕世神兵出鞘後的無匹氣勢,血芒怒漲,它所在的半邊天,出現了一道血紅色光影形成的瀑布,急流澎湃,奔勢如雷,氣勢毫不遜色於『天琉』。
無獨有偶,『天琉』前方的天空霎時同樣出現了一道藍色光影勾畫出的天藍色瀑布,浪花四濺,飛流直下,有萬馬奔騰之勢,氣動山河。
血色瀑布與藍光瀑布似乎正在醞釀著什麼,又在等待著什麼,但誰人都可以看出瀑布水流的方向逐漸改變,片刻之後即將交流激撞,開始兩把神兵的第一次交鋒。
翔天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天琉』與他的心意交流,此刻的『天琉』已經成了一個真正有思想的生命體,就像一頭髮怒的獅子,要將侵犯它領地的敵人擊退。
「翔天,『天琉』乃是神兵,擁有普通仙劍所不具備的極度靈性,如果你的力量不夠強大到讓它臣服,一旦它完全甦醒,再收服它恐怕比登天還難!」
想起師傅風浩然的那番話,翔天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天琉』的出鞘並非自己的力量足夠強大,迫使它離鞘而出,而是『血劍』的強大氣息喚醒了它,強烈的戰意讓它出鞘,自己不過是助了它一臂之力而已。
翔天心中驚懼,竟有些不寒而慄。
『天琉』將離我而去?!
林小福此刻所有的行為都是下意識完成的,他的神智並不清醒,本能上他卻與空中閃爍著妖異血光的『血劍』融為一體,沒有如翔天那般劍人分離,而是本心與劍心相同,幾乎是無分彼此。
『血劍』是血魔之力以林小福的鮮血為媒,將『龍韜』『鳳雛』煉成,其中還包括了青光戒與舍利佛珠佛道法寶及它們蘊藏的當今之世兩位佛道絕頂高手的法力,它的威力究竟大到了什麼地步,有多少奇特無人知曉。
並且『血劍』與林小福血脈相連,遠遠超過一般仙劍與主人之間的心意相通,如臂所指,人心劍心相融,人劍合一。
天空中一紅一藍兩道瀑布以排山倒海之勢相互席捲而來,還未碰撞,所產生的氣流已經震得整個風雲莊都輕微搖晃,嚇得法力低微的幾百名入門弟子哭天喊地,驚恐萬分,拔腿狂奔向山莊後院。
突然間,林小福雙手捂著頭部,面部因為極度的痛楚而肌肉抽搐,痛苦的呻吟著,隨後仰面倒下,不省人事。
半空中的『血劍』一個倒栽頭,跌落地面,靜靜的躺在林小福的身旁,劍身上青灰之光流動,血芒依舊閃爍,天空中的血瀑同時消散無形。
藍光溢彩的瀑布失去了目標,在空中幻滅,『天琉』則疾衝向雲霄,半晌之後墜落地面。劍,已入鞘。
天地一片寧靜,卻隱約從莊外那片如血的楓林中傳來陣陣淒厲的杜鵑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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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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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08:14
第十三章 公敵(上)
林小福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山莊的病房內,整個人被白色的布條捆綁成一個粽子一樣,全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中草藥味。
不經意轉頭間,卻發現身旁坐著一人,容貌俏麗,嬌小可人,正是雲小瑩的貼身婢女雪妮。
聽到林小福輕移身體的動靜,雪妮也轉過頭來,喜上眉梢,道:「福頭,你終於醒來了!」
林小福身體雖被綁得嚴嚴實實,但雙手還是可以動彈,手指微動比劃道:「雪妮,是你在照顧我啊,謝謝了!」
雪妮似乎沒看清林小福的手勢,急忙站起身來,自言自語的道:「終於可以解脫了,成天對著這個大粽子,毫無生趣。真羨慕小姐這些天來與翔天公子談文論武,暢遊莊外各處美景。」
林小福心中一陣刺痛,不知是因為雪妮照顧守護著他並非自願,還是因為聽聞雲小瑩與翔天形影不離。
雪妮眼神投向窗外,一隻孤鷹在天際翱翔而過,心生感慨,嘆道:「我就像一隻孤鳥,無依無靠無朋無伴!」
回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神情憔悴的林小福一眼,雪妮疾步離開了病房。
片刻之後,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小福口不能言,聽力卻相當敏銳,知是朱章來了。
房門被推開,果是朱章。
見朱章滿頭大汗,顯是匆忙趕來,衣衫不整,頭髮蓬亂,更是證明他剛從床上爬起。
林小福心中有些感動,畢竟這個世界上能讓朱章立即從床上爬起的事不多。
「福頭,你沒事吧。你那天太冒失了,翔天與雲海揚及楊梅鬥法,你怎可貿然闖入?所幸師傅說你服大命大,受了點皮肉之傷,無大礙,靜養幾天便無事,但你受傷後一直昏迷了三天,現在終於醒來,這下我終於可以放心睡大覺了。」
朱章一臉喜色,如釋重負的道。
「我昏迷了三天?」林小福比劃著問道。
「沒錯,整整三天!」朱章肯定的道。
「這些天都是雪妮照顧我嗎?」林小福又比劃問道。
「是的,是莊主吩咐的。對了,你……你還記得你進入校場後怎麼獸傷及後來發生的事嗎?」朱章故作鎮定,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林小福沒有察覺到朱章神態有些異常,比劃道:「我依稀記得我被從天而降的氣流襲中,隨後便失去了知覺。再清醒過來已是身處病房了。」
朱章本想繼續追問,病房又走進幾人,只得退在一旁,垂手而立。
林小福定神一看,竟是莊主雲卓絕及陸豪、白飛等人,除了雲小瑩與翔天未到,莊內的重要人物俱已來齊。
林小福心中吃驚,自己這個小小的啞僕被誤傷竟惹得眾人齊來探望,心生惶恐,本想離床跪迎,卻因全身酸麻無力,只能作罷。
「莊主,諸位師兄師姐,福頭誤闖入鬥法場,給大家添亂了,任憑處置責罰!」林小福一臉驚懼之色,慌忙比劃道。
雲卓絕面色凝重,問道:「福頭,你為何要進入鬥法場地?」
「我也說不清楚,感覺有股莫名的力量誘使我走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林小福惶恐的比劃著。
「是嗎?後來發生了何事,你一五一十將你記得的告訴大家。」雲卓絕接著逼問道。
「後來我一抬頭,感覺到天旋地轉,隨之失去了知覺,再醒過來已是身在病房了。」林小福比劃著答道。
雲卓絕知道林小福所言非虛,眼前這個啞僕的底細他這個莊主也無法完全把握,但他可以肯定,林小福的記憶沒有恢復,因為佛道兩股異力對腦部的封印絕對是無法靠自身力量化解,即使此人身懷『血咒大法』。
三日前與翔天鬥法的這個雙目血紅的啞僕,和三年前那孤傲絕倫的血狼何其相似!
第十四章 公敵(下)
雲卓絕沉默不語,回想著前塵往事,期望能找到他渴望已久的答案。
這時,林小福才注意到眾人都面色不善,大師兄陸豪不過是神情古怪,但云海揚與楊梅二人,毫不掩飾他們眼神中的憤怒與仇恨。
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他們要如此仇視自己?
只有朱章,平靜含笑而立,眼神中包含著對林小福的信任。
絲絲暖流在林小福心底流淌,朱章,這是一個一生一世的知心朋友。
「好了,我們都出去吧,讓福頭好好養傷。」雲卓絕擺了擺手,眾人隨他一起離去。
雲海揚和楊梅二人走到門口之際,忍不住回頭恨恨的瞪了躺在床上的啞僕一眼,似與林小福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病房清淨了,林小福絞盡腦汁回想,依舊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觸怒了雲楊二人。
恍恍惚惚中,心神疲倦的林小福合上了雙眼,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林小福感覺腿部一陣劇痛,從夢中驚醒。
劇痛讓林小福神智一清,定神一看,見雲小瑩用力的捶著自己的大腿,口中還嚷道:「死福頭,你不是醒了嗎,還裝睡!」
林小福拚命的揮動著雙手,示意他已經醒來,不要再用力打他。
雲小瑩見林小福面色痛苦,神情惶恐,『噗嗤』笑出聲來,道:「福頭,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不會有事。不過這些天我還是很擔心你的,和翔天師兄出莊遊玩還惦記著你。」
未想到雲小瑩如此擔心掛念自己,林小福立時感覺傷勢好了一大半,激動的比劃道:「謝謝小姐,福頭傷癒後,願意繼續充當小姐的麾下小卒,法術靶子!」
「你還是安心養傷吧,福頭。上次被爹訓了一頓,哪裡還有膽子再拿你做靶子。況且現在有翔天師兄陪我練功,他法術高強,收放自如,哪裡像你,木頭似的,一點用處都沒有,幾個小法術打在你身上便『嗷嗷』直叫喚!」
雲小瑩紅潤的小嘴一嘟,顯然對當日被雲卓絕訓斥一事耿耿於懷,遷怒於林小福。
林小福心中一痛,知道自己身份低賤,本領低微,不可能長陪在雲小瑩身旁,沒有言語,甚至有些害怕正視眼前這個可人兒。
「是不是我剛才捶你時弄傷了你?不過一點小傷小痛,就愁眉苦臉。福頭,你是不是男子漢?就算你不能象翔天師兄那般頂天立地,也要對得起自己!」
見林小福一臉黯然,雲小瑩不但沒有勸慰,反而大聲斥責。
「頂天立地!」林小福心中一動,似乎腦海中總有一個孤傲的血紅色背影不時閃現。
「瑩兒,我們走吧。」一個冷冷的聲音從病房外傳來。
林小福雖只看見房外露出一截白色的衣角,但通過聲音,知道是這幾日與雲小瑩朝夕相處的翔天。
「我走了,有空來看你。」擔心翔天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雲小瑩頭也沒回的快步走了。
待雲小瑩走後,林小福終於重重的嘆了口氣。他知道,以後只能躲在一個偏僻角落裡看著她與翔天形影不離,談笑風生。
五日後,林小福傷勢全愈,又開始了他每天忙碌的生活,除草、敲鐘、掃地、挑水,似乎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直只顧幹活的啞僕終於感覺到有些異樣。遠處總有一些入門弟子對自己指指點點,議論著什麼,可一旦靠近他們,卻又緘口不言。
大多數入門弟子看林小福的目光不再如往常那般不屑,眼神中帶著些許恐懼,如同在看一頭怪獸。幾個時常欺負僕人的行事囂張跋扈的入門弟子再也未找過林小福的麻煩,對他是敬而遠之,讓林小福吃驚不小,大感意外。
最讓林小福煩心的是雲海揚與楊梅二人總是有事沒事的找自己茬子,時而諷刺,時而指責,時而咒罵,一反往日他們謙恭有禮的態度。
面對雲楊二人的刁難,林小福默默忍受,唯一的變化是身形越來越佝僂,彷彿背上有座無形的大山。
不知何故,翔天每日都會從林小福不遠處走過,那冷冷的眼神,如刀似槍,讓林小福的脊樑骨上自然生出一絲涼意,戰戰兢兢。
雲小瑩則半月難見其一面,偶爾遠遠看見她窈窕的背影,匆匆一瞥間已消失在視線之外。
只有朱章,每天早睡晚起,起來後第一件事便是找林小福聊天,如往常一般,開心無間。
對朱章與林小福走得太近,雲楊二人頗有微詞,但懾於朱章是他們的師兄,只能啞忍,直到有一天他們無禮斥責林小福被朱章撞見,朱章打抱不平,興師問罪,與二人大吵一架,三人不歡而散。
林小福見朱章如此袒護自己,心中感激之餘更生愧疚,畢竟雲楊二人乃朱章的師弟師妹,如今反目成仇卻又抬頭不見低頭見,尷尬異常。
為此,林小福還偷偷去找雲楊二人,替朱章賠禮道歉,卻被雲楊二人哄趕出來。
為何雲楊二人如此厭惡自己?林小福心中的這個死結始終無法解開。
每當問起朱章這個問題,他面色古怪,避而不答,林小福雖再三逼問,朱章只推說他毫不知情。
雲海揚與楊梅二人被稱為風雲莊新一輩最傑出的弟子,有『金童玉女』之稱,影響力之大超過了朱章的想像。
一月之後,不但全莊數百名入門弟子受雲楊二人的影響,開始敵視林小福及自己,甚至一些前來拜莊的修道之人也受其挑撥,找機會與自己鬥法,美其名曰『道法切磋』,實則過程中凶險無比。
一些自視清高的客人更是直言不諱的詢問天下第一莊為何會收購一個啞巴為僕,是悲天憫人還是沽名釣譽?讓莊主雲卓絕也尷尬不已。
一旁陪侍的雲楊二人便話鋒一轉,將矛頭直指啞僕林小福,希望將他逐出風雲莊。
莊主雲卓絕一句『只求我心坦蕩』,暫時保住了林小福,讓眾賓客無話可說。
朱章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好兄弟林小福已是四面楚歌,幾乎成為了全莊上下幾百號人的公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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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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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08:24
第十五章 入室(上)
光陰似箭,轉眼寒冬已至。
陰暗抑鬱的天幕低垂,原本繁鬧的風雲莊顯得格外清冷。從未停歇的寒流捲著漫空飛舞的鵝毛大雪,呼嘯而至。
莊外群山轟鳴,似雷霆滾過,松林澎湃如驚濤拍岸,銀白光潔的枝條在狂風中掙扎,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放眼望去,儘是一片白色混沌,這銀裝素裹的世界,風雲莊的驚雲殿巍峨依舊。
殿前站立著一人,白衣如雪,冷峻異常。
漫天而下的雪花,沒有一片飄落在他身上,似有一層無形的阻力,又似他的身體是風之源,雪花剛要接觸到他便被拂走。
他靜靜的看著驚雲殿內石壇上的黑色巾幔,那黑色巾幔後的事物似已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
見四下無人,他終於按捺不住,獨自踏入了驚雲殿內,走向石壇。
平日他目空一切,冷傲絕倫,此刻卻不禁心跳加速,甚至有些思維混亂,不知自己此舉是對是錯。
終於走到石壇前,他雙手有些戰抖,仍舊毅然掀開了黑幔。
黑幔下一個墨綠色的石盒,盒上一把奇形金鎖。
見到石盒上了鎖,神情有些緊張的俊美少年終於瞬間鬆弛下來,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息包含了數種情感,失落、惋惜、微怒、暗喜等。
就在此刻,石盒一陣輕微晃動,似乎從沉睡中驚醒。
白衣少年心中一驚,猛然回頭,發現啞僕林小福手拿掃帚,步入殿內。
驚雲殿內的清潔一直由林小福負責,但平日都是傍晚時分入殿打掃,由於天氣惡劣,風雲莊所有弟子近幾日內都休息,林小福便趁著中午無人之際提前打掃大殿,傍晚時分則可以抽空出來與朱章一道出莊欣賞雪景。
「是你!」白衣少年語氣驚詫,卻又有恍然大悟之意。
「翔天師兄好,我提前來打掃大殿,不知會不會干擾到你?」林小福放下掃帚,比劃道。
來風雲莊雖有一段時日,翔天幾乎從未與林小福進行過任何交流,不明白面前這個啞僕雙手一頓比劃是何含義,只好冷哼了一聲,不準備理會林小福。
見翔天面如寒霜,林小福也不敢去招惹他,只能低頭掃地,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翔天也感無趣,正欲離去,原本沉靜下來的石盒一陣猛烈的晃動,盒內事物似要掙脫枷鎖,破盒而出。
以翔天的鎮定,也大驚失色,盒中事物非同小可,只有自己背後的神兵『天琉』能與之一較長短。
林小福見石盒自發晃動,大感好奇,也快步沖上前去,想看個究竟。
翔天心細如髮,發現林小福距離石盒越近,石盒的震動幅度就越大,二者之間顯然有著某種密不可分的聯繫。
石盒中是何物,翔天自是心知肚明,而失憶的林小福茫然不知。但他隱約間覺得石盒內的事物似乎在呼喚著自己,越近感覺越強烈,血脈都為之賁張。
翔天背上的『天琉』發出一聲嘹喨清脆的劍吟,蠢蠢欲動。
昔日那場神兵比拚彷彿即將重現,翔天感覺手心手背都已是冷汗涔涔。
墨綠石盒上的金鎖發射出數十道金光,金光折射而下,照在石壇上,八角形的壇面邊緣現出八個古怪的字符,石壇、石盒、金鎖、字符共同構成了一個奇特法陣。
金色字符影映在墨綠色的石盒上,墨綠光芒大盛,大殿內在金光與墨綠光芒飛馳閃爍,整個石壇一陣搖晃。
轉瞬間,石壇平靜下來,石盒緊緊貼在壇面上,不在動彈。
翔天臉色陰沉的看著滿面好奇之色林小福,眼神晦澀難明,不屑、憤怒、迷惑等多種情感盡在其中,同時回想起在入門弟子中廣為流傳的一句順口溜。
「入門懼入室,入室懼翔天,翔天懼福頭,福頭懼小姐,小姐無法無天。」
就因為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啞僕,最心愛的神兵與自己險些失去精神聯繫,莊中的入門弟子看自己的眼神看似恭敬,實則無理……
偏偏又無法與他徹底分個高下,師叔說他的記憶被佛道兩門的高人封印,所以體內雖有異力卻無法使用,如常人一般,不堪一擊。只有特殊情況下如生命受到極大威脅時,那股力量才可能甦醒,將他變成另外一人。
為此,翔天已經鬱悶了三個多月。
第十六章 入室(下)
不在鬱悶中爆發,就在鬱悶中消亡。
只有再次將眼前的啞僕逼到生死邊緣,喚醒他體內的那股力量,與他分出高下,才能徹底釋懷。
即使這一戰敗了!
林小福突然發現不遠處的翔天朝自己緩緩走來,每一步踏下都落地有音,似乎暗合某種特殊的節奏韻律,讓自己的心跟隨著這奇特的腳步聲,一起跳動著。
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心臟似乎要跳出胸腔之外,林小福感覺到大事不妙。
雖然林小福不懂道法,但也常見風雲莊眾弟子鬥法,加上朱章時常喜歡在他面前抖抖威風,用些奇異功法嚇唬他,所以具備相當的眼力。
翔天此刻似乎朝自己施出一種功法,讓自己心跳加速而死。
林小福得到了這個結論,心下駭然,想逃跑卻發現雙足無力,身形都已搖搖欲墜。
想到自己即將暴斃在驚雲殿內,無疾而終,林小福有些不甘心,奮力想移出腳步,但依舊感覺腿重如山,微微寸移小半步都幾乎不可能。
整個耳膜都『砰砰』作響,是心臟的劇烈跳動聲,速度不斷加快,林小福頭腦一片眩暈,幽冥地府似已就在眼前。
「翔天!」一聲怒叱如平地驚雷,打斷了翔天的奇異步法。
林小福隨即得到瞭解脫,彎著腰,大聲的喘著粗氣,精疲力盡,幾要虛脫。
翔天一聽聲音,知是師叔雲卓絕來了,一頓怒責已是再所難免。
「福頭,你沒事吧?」雲卓絕快步走到林小福面前,將他扶起。
「莊主,我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突然感到一陣噁心,有些天旋地轉,您別擔心。」林小福看了翔天一眼,然後比劃道。
「沒事就好。福頭,你先出去吧,我有點事和翔天說。」雲卓絕微笑著點了點頭,道。
林小福見雲卓絕望向翔天時神色不善,心知剛才發生的一切沒有瞞過道行高深的莊主,知他要厲責翔天,便揀起地上的掃帚,飛似的離去。
看著林小福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雲卓絕才緩步走到翔天面前,低聲問道:「為何要這樣做?」
「只有置他於死地,才能讓他的力量覺醒。也只有這樣,我才能除去我的心結。」翔天低垂的頭猛地抬起,正視著眼前的白髮老者,毫不退讓。
「你可知,萬一他被你的『驚魂步』震碎心魄,神仙難救。他身上的背負的驚世之秘將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怎可為了你一人的榮辱,置天下蒼生於不顧?」雲卓絕聲色俱厲的咆哮道。
「弟子知錯了。」翔天終於面有愧色的低下了頭,小聲答道。
「翔天,無論是你師傅還是師叔我,都對你期望極高。我們風雲莊看似風光無限,實則不然。昊天門與金頂寺千年根基,豈是我們這百年小莊所能比擬?歸附我莊的修道人士大多是些無膽鼠輩,真正道法高深的散仙更是認為我們風雲莊之人是一群烏合之眾,領袖正道群倫的始終是昊天、金頂二派。」
雲卓絕長嘆了口氣,呼風喚雨、威風八面的風雲莊莊主此刻竟似一個平凡的老人,眉宇中的那股霸氣已不翼而飛。
翔天首次感到肩上責任重大,意氣用事將會讓師傅師叔大失所望,心中歉疚,道:「師叔,弟子日後定當自制,將上次『天琉』與『血劍』一戰之事放下,待道法有成,以己之力,御『天琉』出鞘,揚名天下。」
「翔兒,你能如此想就好,我們風雲莊的鋒芒直逼佛道二門的日子已是指日可待。」雲卓絕拍了拍翔天的肩膀,開懷大笑道。
「不過師叔,你留林小福這個啞僕在莊內的做法是否欠妥當。萬一他體內的力量再次甦醒,且拿到了石盒中的血劍,魔性大發,恐怕……」翔天擔憂的道。
「林小福身繫『血魔』之秘,當年我雖將其從昊天、金頂二門手中搶來,卻被他們聯手施下佛道密印,令林小福喪失記憶,成為一個廢人。但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恢復記憶的可能性極大,所以他絕對不容有任何閃失,翔兒你要切記。至於到底如何安置他,我心中已有良策。」雲卓絕撫鬚微笑道。
「師叔,當年你究竟是如何誅殺血狼,林小福真是血狼的衣缽傳人嗎?」翔天問道。
「這說來話長,當年若以我一人之力,實在難以降伏已修煉『血咒』,妖力通天的血狼。也許是血狼在劫難逃,竟膽大包天闖入金頂寺,欲奪聖僧幻生坐化後留下的聖舍利,結果……」
翌日午時,驚雲殿兩側的角樓鐘響十二聲,風雲莊眾入門弟子從四處趕來,齊聚校場,知有大事發生。
陸豪、白飛、朱章等入室弟子則分立殿前兩尊石獅前,滿臉詫異,顯然也不知師傅雲卓絕要宣佈何事。
在翔天的陪伴下,雲卓絕龍行虎步的疾走到驚雲殿前,面上含笑,似有一件天大喜事宣佈。
「師傅,全莊上下一共六百八十名弟子,都已到齊,隨時領命。」陸豪面色肅穆,以為又有妖魔橫行,風雲莊要大舉出擊。
「大家不必緊張,此次召大家前來並非是商量衛道除魔的大戰,而是宣佈一件喜訊。經過我的仔細觀察及慎重考慮,決定今日親收一名徒弟,並且直接成為入室弟子。」雲卓絕微笑道。
雲卓絕此話一出,頓時群情激湧。整整十個年頭了,入室弟子一直未增加一人,一些資格較老的入門弟子等了太久,不知不覺中已從青年等到了中年,都感覺希望渺茫,今生無望。
會是誰呢?一些平日裡修行刻苦的入門弟子心中竊喜,幻想著萬一被選中,日後御劍飛天,名揚寰宇。
「爹,究竟是誰啊,別打啞謎啊!」性子有些急的雲小瑩忍不住叫嚷道。
雲卓絕沒有答話,用手一指驚雲殿左牆拐角處。
議論紛紛的眾入門弟子瞬間安靜下來,順著雲卓絕所指的方向望去。
半晌之後整個校場砸開鍋,人聲鼎沸,呼天搶地,一些性格頗為偏激的入門弟子甚至聚在一起準備寫『血書』聯名阻止雲卓絕的收徒決定,要求更改人選。
原因何在?
在眾入門弟子的高聲咒罵怒喊聲中,啞僕林小福耷拉著腦袋,弓著腰,戰戰兢兢的從拐角處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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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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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08:38
第十七章 昊天(上)
昊天門地處神州中部昊天五峰,虎踞江漢平原,千年根基,天下聞名,天下正道各門諸派無不視之為牛耳,聲勢之隆,當世無雙。
江漢平原沃野千里,地勢平坦,方圓千里無一高山,惟獨昊天五峰直插天霄,高聳入雲。
昊天五峰主峰為昊天峰,氣象森森,最為險峻,其餘四峰分別為朝陽峰、落雁峰、白蓮峰及紫霞峰,被稱為『天外四峰』,分別羅列於昊天峰東南西北四方,四峰鼎峙,共托昊天。
昊天峰常年白雲繞山腰,峰頂更是雲霧繚繞,三面刀削絕壁,自古一路,山路崎嶇陡峭難行,險要異常。正北面千仞絕壁鏤空,竟修有一宏偉莊嚴之道觀,名曰昊天觀,懸空踏雲,幾為神蹟。
昊天一脈歷史悠久,幾近三千年,自千年前正邪兩道齊聚絕世凶地——血獄,驚天一戰,昊天掌門無心真人及昊天四峰首座異軍突起,誅魔無數,所向披靡。其後血魔現世,無人能敵,昊天門五位真人則結成『昊天御雷破天陣』,重創血魔,更全身而退,舉世修道之人,不論正邪,無不動容。
此戰後,正道領袖金頂寺聖僧及十三神僧心中敬服,齊嘆『昊天一出天下驚』,將正道領袖之位拱手讓出,終成昊天神話。
血獄一戰後,正邪兩道俱元氣大傷,而一直韜光養晦的魔門則出了個不世人物斷魂君,竟一統魔門三派六道,門人數萬,狂掃天下。一時間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
魔門中人見正道人士退讓,氣焰更盛,『先誅昊天,再滅金頂,惟我聖門,千秋萬世』的狂妄口號,天下皆知,一場浩劫似已是不可避免。
昊天掌門無心真人單獨約戰斷魂君於昊天峰顛,這一戰至今仍是未解之迷。但這一戰後,斷魂君不知所蹤,魔門隨即四分五裂,而無心真人出乎所有人意料,則將昊天掌門之位傳給一名散仙,半年後同樣蹤影全無,無人知曉。
這名散仙登位後,封昊天五峰整整一百年,全門閉關修行,不問世事。
百年後的一個寒夜,孤月高懸,昊天五峰齊鳴,天空光電交加,無數道各色強光直衝天霄,整個江漢平原的上空竟是五彩繽紛,絢爛之至。
之後昊天門人復出,斬妖除魔,無往而不利。
當年的那位散仙更是道法通天,超越天道之境。
不知為何,他留戀俗世,放棄所有修道中人夢寐以求的羽化成仙,坐鎮昊天,天下皆驚,世人敬服,尊稱他為『紫羽真人』。
……
距昊天五峰百里處,有一小鎮,鎮雖無名,卻有一客棧,老闆姓金名寶,十足一財迷。無奈小鎮偏遠,生意不佳,金寶整日長噓短嘆。
這一日,烈陽高照,遠處驛道上一陣塵土飛揚,一輛馬車疾駛而來。
駛到客棧門前,車伕一拉韁繩,一聲馬嘶過後,車子停下,簾布掀開,下來四人。
領頭一人一襲白袍,劍眉星目,面如冠玉,氣宇軒昂,雖是一身書生打扮,卻背負長劍,英氣逼人。
白袍少年身後緊跟著一位少女及兩位少年。
女子正處荳蔻年華,秀髮披肩,嬌小玲瓏,眉宇間露出幾絲稚色,卻更為可人。
但女子身後的兩位少年相貌奇特,一人面上略有橫肉,那雙下巴更是少年人少見之現象,嘴寬耳張,走起路來全身上下的肥肉隨之一陣亂顫,活生生一個『豬仙』下凡。
走在最後那位少年,身穿布衣,既無體型略為臃腫的少年那般神態自若,更無白袍少年那份出眾的瀟灑倜儻,總是耷拉著腦袋,彎著腰,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
這少年長相卻相當俊雅,氣質非凡,但神情古怪,似乎有些與其他三人格格不入。
一馬平川的平原之上,遠處的昊天五峰拔地而起,直入雲霄,似遠在天邊又仿似近在眼前,他們做夢都未想到天下竟有如此雄偉挺拔的山峰,三人不禁同時驚叫了一聲。
聽聞同伴的驚呼聲,落尾的少年也抬頭舉目張望。
平地奇峰,衝天而上,氣勢磅礴,意吞山河。山腰處,濃霧瀰漫,雲興霞蔚,絢麗燦爛,美如仙境。
「各位客官,看諸位面有倦色,定是車馬勞頓,不如在本棧休息一晚,明日再趕往昊天峰,拜見昊天門的眾為仙長!」客棧老闆金寶
「老闆,看你這客棧破爛不堪,怎能住人?」白袍少年冷冷的說道。
「我們『召財進寶棧』是方圓百里內住宿條件最好的客棧,冬暖夏涼。頂樓更是可以日望昊天,夜觀星象。甚至連昊天峰上的諸位仙長都不時來小店坐客,怎麼能用『破爛不堪』四字來形容呢?」
金寶搖頭晃腦的吹噓道。
「你們客棧不過是方圓百里唯一的一家客棧而已。」白袍少年一語蔽之。
「唯一的自然便是最好的!」金寶極力辯解道。
「其他來拜山的修道中人,恐怕都是御劍而來,怎會在客棧停留,哪像我們,還要乘坐馬車前來。」白袍少年嘴角掛著幾許冷笑,有意無意的望瞭望最後的那位布衣少年。
「翔天師兄,我們不能怪福頭,他入門最晚,加上口不能言,如今他能依靠手勢的萬千變化來施出一些小法術,已是難能可貴。況且他也沒有法寶,如何飛天遁地?小瑩,你說我的話有道理嗎?」體胖的少年走到布衣少年身旁,怒視白袍少年,毫不退讓。
那名叫小瑩的少女還位答話,白袍少年就冷聲道:「受天賦所限,自難有所成。」
「我怎麼看不出你成就有多高?道行有多深?」體胖少年諷刺道。
「同門師兄弟中,就你我還未比試過,今日正好了卻我這一夙願。」白袍少年怒道。
「雖然福頭拖累大家是不爭的事實,但我們同為風雲莊門下,怎能內訌,讓外人看笑話呢?」一旁的少女見狀,連忙勸說道。
布衣少年也慌忙用雙手在空中比劃,示意都是他的錯,大家以和為貴。
這一行四人,正是風雲莊弟子:翔天、雲小瑩、朱章及林小福。
第十八章 昊天(下)
自風雲莊莊主雲卓絕破例收啞僕身份的林小福為入室弟子,整個風雲莊掀起了軒然大波。
雖然眾入門弟子見過林小福可怕的變身,但還是無法接受一個身份卑微的啞僕突然變成身份尊貴的入室弟子,凌駕於他們之上。
在幾個別有用心的入室弟子的煽動下,部分入門弟子更是發動了風雲莊史上第一次罷練、絕食事件,天下震驚。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林小福的人氣指數急速上漲,天下馳名。
雲卓絕雖用雷霆手段鎮壓了此次性質惡劣的罷練及絕食事件,但眾怒難犯,如若全部風雲門入門弟子盡數離去,風雲莊恐怕也名存實亡。無奈之下,他最後也不得不採取一個折中的辦法,不提升林小福的待遇,繼續住在四人一間的僕人房,練功之餘也必須常常幹些粗活,以安人心。
即使這樣,林小福依舊是眾矢之的,被無端漫罵,被數人圍毆已是常事,哪天他沒有鼻青臉腫反是怪事。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林小福能活到今日,也算是個異數。
由於口不能言,法術口訣無法念出,剛開始修習『驚雲決』時林小福毫無進步。看著別人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更心生自卑,愧疚難當。
終於,他突發奇想,心意為引,以手代言,竟成功的施出一個小法術,頓時心喜若狂。
之後林小福每日早起晚睡,勤修道法,進步雖奇慢無比,他卻也心滿意足。
春去秋來,光陰似箭,轉眼三年過去了。
一月前,雲卓絕外出歸來,將八名入室弟子召來,說是準備廣發風雲帖,邀天下正道人士齊聚風雲莊,對付死灰復燃的魔門。而昊天門與金頂寺依舊當仁不讓的是當今修道界的泰山北斗,禮數上必須前去知會一聲,便將八名入室弟子分為兩組,分別派往兩大勝地,讓他們長長見識。
陸豪、白飛、雲海揚及楊梅,分為一組,被派往佛門聖地金頂寺,而翔天非常不幸的被分到與林小福一組,本可御劍飛空的他自然是頗有微詞。
一路上只有雲小瑩興奮異常,心中竊喜林小福無法御空而行,便租了輛馬車,讓她有機會如小鳥依人般的坐在翔天的身旁,共度美好時光。
見林小福那誠惶誠恐的模樣,翔天心生鄙夷,暗嘆當年怎會險些敗在此人手上,每次面對其他人都冷靜鎮定,不易動怒,惟獨對他卻時常火冒三丈,無法抑制。
翔天沒有再言語,獨自一人步入客棧。
朱章將手搭在林小福的肩上,故作大義凜然狀,道:「福頭,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動你分毫。今後,我有肉吃,你便有湯喝,誰叫我們是兄弟。」
「福頭有你這種給他湯喝的兄弟,真是前世修來的。」
雲小瑩的杏目朝朱章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的快步走進客棧。
「福頭,你見過象小瑩這樣刁蠻任性的女子嗎?她這種母老虎性格,我看一輩子都嫁不出去。」朱章在林小福耳邊輕聲說道。
「其實小瑩很可愛,而且有時也很溫柔。」林小福比劃道。
「我知道,她在翔天的面前文靜的如一個淑女,平日囂張的母老虎氣焰早已不翼而飛。」朱章嘿嘿怪笑道。
林小福面有戚色,黯然點了點頭。
客棧內突然傳來雲小瑩的怒叱聲,林小福與朱章對視一眼,疾步跑進客棧。
林朱二人一看客棧內的情況,傻了眼。
只見雲小瑩雙手插腰,怒氣衝衝的站在二名少女面前,厲聲道:「剛才你們誰說我姿色普通,遠遠不及你們的五妹?」
朱章險些笑出聲來,此刻雲小瑩凶悍潑婦之色盡顯,翔天的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左側身穿綠衣的少女面上含笑,露出兩個可愛的梨窩,道:「是我說的又怎樣?你本來不過中上之姿,最多不過是俗世中的牡丹海棠,而我們的五妹則是空谷幽蘭,氣質高雅,有絕世之姿,又怎是你所能相比。況且把你和五妹相比,又不是折辱你,庸姿俗粉我們都懶得評論一句。」
右側的紅衣少女幫腔道:「三姐你說得沒錯。我說小姑娘啊,姿色平常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當然,有些人天天生活在一堆醜女中,以為自己活色生香,是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其實不過是只井底之蛙。」
「你說誰姿色平常,誰是井底之蛙?」雲小瑩自幼被同門師兄弟捧上了天,哪曾被人如此搶白過。
「我只說有些人,沒有指名道姓,況且我又不認識你,怎會說你呢?不過你要是再這麼生氣,那可就承認自己是庸姿俗粉,和我無關。」
綠衣少女牙尖嘴利,又輕描淡寫說上幾句。
雲小瑩想強忍住怒氣,證明自己不是她們口中的庸姿俗粉,但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林小福推了朱章一把,示意他上前將雲小瑩勸開,但朱章悶頭狂笑,毫不理會,還道:「隔岸觀火,繼續看戲,樂哉樂哉!」
林小福又看了翔天一眼,只見他冷眼觀望,毫無勸阻之意。而客棧老闆金寶似對兩位少女的挑釁行為司空見慣,繼續忙著自己的事。
咬了咬牙,林小福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朝座位上的兩位少女一頓比劃,沒起到任何效果。
見一個愣頭愣腦的少年的雙手在空中一頓亂舞,兩位少女先是一臉茫然,然後捧腹大笑起來。
雲小瑩見狀,自是氣不打一處來,衝著林小福凶道:「福頭,給我走開,不用你勸架。」
可惜林小福不太知趣,還繼續朝兩位少女比劃,她們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雲小瑩杏目圓張,衝著林小福劈頭罵道:「你這個啞僕,給我滾遠點!」
林小福雖然逆來順受慣了,但在公眾場合被雲小瑩如此羞辱,還是頭一遭,心中一陣刺痛,黯然走回到朱章身旁。
「早叫你別去,你偏要自討沒趣,以後不要了。」朱章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安慰道。
綠衣少女與紅衣少女同時止住笑聲,對視一眼,又望向林小福,目光中充滿了同情、惋惜甚至愧疚。
「二位姑娘,我想你們以如此口氣對我的師妹的相貌評頭論足,恐怕也有些口不遮攔。出門在外,以和為貴,二位若是不改改這個壞毛病,恐怕日後禍從口出,也未可知。」翔天緩步走到雲小瑩身旁,沉聲道。
見翔天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加之談吐得體,二位少女頓生好感,心中暗讚。
「金老闆,這是茶錢。」
綠衣少女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驚異的望了翔天幾眼,又看了看天色,便拉著紅衣少女快步走出客棧,祭起兩把仙劍,破空而去。
從半空中隱約傳來一陣笑語:「這少年資質非凡,和我們的五妹到似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金寶追出門外,大喊道:「仙子慢走,有空常來坐坐。」
待翔天等四人走出門外,兩位少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天際,只見點綴著幾朵雲彩的碧藍蒼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08:50
第十九章 思雨(上)
白蓮峰,昊天五脈之一,風景雄秀,當世一奇。此峰半山處奇石凸出入白雲,遠觀似片片花瓣在雲中若隱若現,霧散雲消則如悄然怒放的白蓮,因而得名。
自山腰而下,流泉飛瀑,如銀河落地,奇岩怪石,似飛鳥走獸,翠竹到掛,美不勝收,山風輕拂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自半山而上,雲霧繚繞,冷風刺骨,竟終年積雪,白皚蒼茫,雪天一色。
白蓮峰頂處,更是有一天池,池水冰冷徹骨,清澈幽深,雪峰倒映,湖光更添秀麗,人間罕見。
正是在這絕頂極寒之顛,才生長有世間一大奇花『天池雪蓮』。
天池後側,便是萬丈深淵,擲石而落,久久不聞回聲,險峻異常。
百餘株雲杉環擁著似鏡的幽綠湖水,湖畔有五六間簡陋的木屋,從中間那間較大的木屋中,傳出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屋中,無床無桌無椅,只有三條懸空白綾,白綾之上,端坐著三位嬌豔動人的少女,身形不見絲毫搖晃。
「思雨,你是沒有看到,那個小姑娘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坐在白綾之上的一位紅衣少女笑道。
「對,那種臉色很難見到,是豬肝的那種暗紅色。」另位綠衣少女笑得喘不過氣來。
「你們就是這麼喜歡作弄人,小心被師傅知道,懲罰你們,到時我可不幫你們求情。」那名叫思雨的少女淡淡的答道,彷彿任何事情都引不起她的興趣。
紅衣與綠衣少女對思雨的態度早已見怪不怪,知道童年經歷大變之人心裡多少會留下一些陰影,況且思雨當時不過是個十二歲的懵懂女孩。
「思雨,我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紅衣少女嘻嘻笑道。
「我們還可以給你介紹一個英俊不凡的少年給你認識,冷傲異常,彷彿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綠衣少女面上泛起古怪的笑意。
「是嗎?原來路遇一對情侶,見那少年長相頗為俊俏,便見色起意,難怪你們遲遲未歸。」思雨輕笑道。
「思雨,我不是和你開玩笑,那少年的確難得一見的俊才,看他目蘊精光,恐怕不但是修道人士,而且道行不低。」紅衣少女一副苦口婆心的神情,繼續勸說道。
「流香,我的好師姐,你不去俗世當媒婆真是天下有情人的一大損失啊!」思雨嘴角帶笑,挖苦道。
那名叫流香的紅衣少女佯怒道:「玉如,我們相中了一個有為少年,自己捨不得用,想留給我們的寶貝五妹,她竟然不領情,你看怎麼辦?」
叫玉如的綠衣少女大笑道:「我知道你早就對人家動心了,當時看他的時候目不轉睛,秋波暗送,現在只好留給你一個人享用。」
「你個死玉如,你說什麼啊,你看他的時候口水都流出來了,還敢笑我!」也不見流香如何動作,人已騰空而起,如離弦之箭,射向玉如。
玉如身形微晃,白綾上人影已無,眨眼間坐在思雨身側。
「好了,別鬧了。」思雨笑道。
但流香與玉如已化作一紅一綠兩道光影,在這小木屋中相互追逐起來。
「不好,師傅回來了!」思雨突然說道。
流香與玉如立時現出了身形,面有驚懼之色,齊聲道:「師傅在哪裡?」
思雨指了指自己,笑道:「在這裡!」
「好你個思雨,敢作弄我,英俊少年我自己留著了,把那個膽小如鼠的啞僕給你好了。」流香呼吸急促,已是香汗淋漓。
「啞僕,你們說遇到一個啞巴?他年紀多大,長什麼模樣?」思雨的身體微微戰抖,語聲激動。
流香與玉如大感奇怪,一向眼高於頂,對外人漠不關心、冷若冰霜的五妹為何會關心一個從未謀面的啞僕?
「這個啞僕長相也算五官端正,我看也就十五六歲,和五妹你年紀相仿,只是對那個潑辣少女罵不還口,一副窩囊相,直看得我們大皺眉頭。」玉如回想了半晌,答道。
「這個啞僕還算好,至少還眉清目秀,他身旁的那個肥胖少年,看著我們,使勁的嚥口水,口中還不是發出『哼哼哈哈』聲,和豬沒什麼兩樣,噁心齷齪到了極點。」流香想起那個肥胖少年的尊容,頭皮都不禁一陣發麻,全身寒毛豎起。
思雨正想繼續追問那個啞僕的相貌特徵,屋外突然傳來如炸雷般的轟鳴浪濤聲,只好道:「看來有外敵入侵,將在天池湖底休憩的『水尊』驚醒,我們快出去看看。」
流香與玉如眼露驚詫之色,猜不透什麼人膽大包天,竟敢到白蓮峰生事。
第二十章 思雨(下)
思雨三人飛速離開木屋,來到天池旁,卻見『水尊』咆哮不斷,與三個怪人鬥在一起。
三個怪人蓬頭亂發,鷹目獅鼻,面有戾氣,分別身披青袍、藍袍及紫袍,都手持碧綠如於的竹杖,長相一般無二,竟是孿生兄弟。
思雨等三人雖在白蓮峰修煉,極少入世,卻也通過師傅雪晴真人知曉三人的凶名。
近百年間,道長魔消,魔門未出驚世俊才,魔門中人大多行事低調,一些魔門元老更是退隱山林,不問世事。只有青魔、藍魔及紫魔三魔,繼續為惡世間,雖被正道仙俠圍剿幾次,都以絕世魔功突圍而去,而天池旁驚現的這三位怪人,便是這三個蓋世魔頭。
但此刻魔門三大魔頭聯手卻都無法奈何白蓮峰護峰靈獸『水尊』,在天池修行五千年的水麒麟,還吃了不少暗虧。
如果不是三魔乃孿生兄弟,心意相通,聯手威力遠遠超過普通三人聯手的威力,恐怕已傷在『水尊』的利爪及血口之下。
青藍紫三魔發出『嘖嘖』的怪叫聲,怒不可遏,卻依舊處於劣勢,原因並非他們道行遠不及『水尊』,而是普通法術對鋼筋鐵骨的水麒麟來說無異搔癢,水麒麟雖是龐然大物,,但動作快似閃電,每次攻擊還伴隨著一些法術,三魔厲害的法術根本無暇施出,頭痛不已。
『水尊』猛地疾退三丈,朝天空噴出一道水箭,三魔以為這頭護山靈獸要施出極為厲害的法術,嚇得慌忙後退,全神戒備,絲毫不敢大意。
不料『水尊』用前爪捂了捂大嘴,打了個噴嚏,然後『撲通』一聲躍入天池中,浪花四濺,消失無影。
三魔面面相覷,沒想到被水麒麟如此戲弄,大感面上無光。
一旁觀戰的玉如與流香忍不住笑出聲來,三魔這才注意到湖畔多了三個嬌豔如花的少女。
雖知昊天門下弟子個個道法高深,絕不好惹,但如此被眼前二位少女取笑,三魔還是惱羞成怒,目露殺機,朝三女逼來。
「能夠趁著我師傅下山來我白蓮峰鬧事,三位恐怕在山下苦苦守侯了不少日子吧。只可惜天池雪蓮還未盛開,你們來得太早了。」思雨冷冷說道。
「是嗎?你們三人在雪晴真人的眼中,恐怕比三多天池雪蓮要珍貴的多吧。」青魔怪笑道。
話音未落,三魔排成品字形,面色凝重,竟似比先前對付水麒麟還要謹慎。
三根碧綠竹杖在三魔的法力催動下,飛空而起,一前二後,凌空擊下。
竹杖前端綠色螢光閃動,漫天杖影,捲起陣陣狂風,隱有風雷之聲,雷霆而至。
流香與玉如早有提防,口誦法決,祭起仙劍,破空迎上。
劍氣縱橫,如兩道倒捲蒼穹的銀色瀑布,狂襲而上,所過之處綠色杖影頓消,勢不可擋。
三根碧綠竹杖出乎流香與玉如的預料,竟繞過她們的仙劍,朝她們的面門直襲而來,勢如奔雷。
流香與玉如不敢硬接,疾退。
一道白色天幕橫空出現,攔在碧綠竹杖前,還未接近,碧綠竹杖的杖面瞬間籠罩一層寒冰,去勢頓緩,險些墜地。
三魔見狀大驚,趕忙收回法寶,緊握在手,只感覺從碧綠竹杖上傳來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渾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難道雪晴真人一直隱匿一旁?只有她的神兵『玄玉』,才可凍結天下一切兵器法寶。
三魔定神一望,中間那位少女面若桃李,清麗高雅,美豔不可方物,以三魔的定力修為也不由得愣了一愣,竟似不相信天下有如此脫俗的絕色仙子。
思雨手中的仙劍依舊未出鞘,光滑雪白的劍鞘散發著絲絲寒氣,映著她的冰肌雪膚,出塵不染。片刻後她的身形漸被冰冷霧氣籠罩,彷彿九天仙女下凡,若隱若現。
仙劍雖只遙指三魔,卻也威力無窮,激起萬千寒流,朝三魔洶湧捲來。
「二弟,三弟小心,這小妮子手中的正是雪晴真人的神兵『玄玉』。」青魔叫道。
藍魔及紫魔點了點頭。
『玄玉』乃萬古玄冰煉製,至陰至寒,別說是人,就連一些仙家法寶都可被它的寒氣凍裂,盡毀,三魔自知其厲害,數度與雪晴真人交手,吃夠了『玄玉』的苦頭,此刻再見神兵『玄玉』,哪敢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三魔雖道行高深,此刻身處寒流中也是面色鐵青。
他們深吸長吁一口氣,手中的碧綠竹杖頓生變化,散發著詭異的黑光,明滅交替,望之心驚。
流香與玉如分站思雨身後,持劍而立,為思雨押陣。
碧綠竹杖在空中疾舞,半空中竟出現三個手持利刀的黑色半身骷髏,懸浮半空之中,浮雲似的朝思雨掠去,揮刀砍來。
思雨依舊冷若冰霜,鎮定自若,也不見如何動作,便發出凌厲無匹的一道劍芒,破空而去。
白光閃過,黑色骷髏的幻影隨即幻滅,消失無形。
『玄玉』,依舊未出鞘。
三魔見思雨如此年輕,卻道行不弱,不禁色變,加之有護山靈獸及她的兩位同門,看來是討不到好處,心中同時萌生退意。
天際突然一聲響雷,濃黑的烏雲翻滾,如一頭猙獰的巨獸,預示著暴風雨即將來臨。
風雨來臨前,天池周邊氣溫驟降,站在寒風中的三魔雖不至於瑟瑟發抖,卻也覺不好受。
如若不是在這絕頂冰峰施展魔功威力大減,三魔斷然不肯輕易離去,眼下三人已被『玄玉』的無匹劍意鎖定,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就在三魔猶豫難決之時,雲海之上,驚現一道人影,那人身前倏地出現一道巨大的光柱,伴隨著滾滾雷聲,轟然落下,罩向三魔。
「雷霆仙劍決!」三魔同時驚叫道。
與此同時,『玄玉』出鞘,萬丈寒芒,籠罩天地,轉瞬抽空了方圓千丈的極寒之氣,化作三道冰流,襲向三魔。
生死關頭,三魔不見絲毫慌亂,同時用右拳擊在胸口之上,從口中吐出一道血箭,速度頓時激增,快似鬼魅,朝山下急掠而去。
剎那間,光柱雷霆落地,積雪四飛,堅冰俱裂,一個方圓十丈的巨大凹地驚現眼前,巨坑邊已赫然站立一手持拂塵的中年道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10:01
第二十一章 仙鶴(上)
昊天峰矗立天際,險峻陡峭,壁直如刀削,猿猴難攀,只有一條崎嶇山路可達半山處,但凡到達此處的遊人也只能望峰興嘆。
半山處是一平台,前方已無路,是一斷崖,一道鐵索橫在空中,鐵索盡頭隱約可見山路,只是鐵索下雲霧瀰漫,乃萬丈深淵,令人望之生畏。
風雲莊門下翔天等四人,清晨出發,傍晚時分已到昊天峰斷崖處,一時如其他遊人般,躊躇不前。
其他遊客自知已到盡頭,也不作多想,飽覽青翠山色,俯瞰山間溪流,搖頭晃腦,吟詩作賦,好不逍遙。
翔天看了看在山風中輕搖的黝黑鐵索,對林小福道:「你能過去嗎?」
林小福走到斷崖前,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深淵,又望瞭望那根手臂粗的鐵索,強勁的山風突然襲來,瘦弱的身影不禁一陣搖晃,腳下一滑,險些墜下懸崖。
當林小福再退下來時,已是面無血色。
朱章摟住林小福的肩膀,關心的問道:「福頭,沒事吧。」
林小福擺了擺手,示意沒有大礙。
「真是個沒用的累贅,我爹怎麼會收你這個啞僕為徒!」雲小瑩柳葉眉倒豎,瞪了林小福一眼。
「師妹,林小福畢竟是你師弟,不可太過無禮。」翔天突然插話道。
雲小瑩沒有深思『不可太過無禮』這句話的含義,反而以為翔天幫林小福說話,將小嘴高高嘟起,生起了悶氣。
「福頭,你還是留在平台這等我們吧,別隨我們上昊天峰頂,太危險了。」朱章說道。
林小福毅然搖了搖頭,將目光投在那道在山風中搖曳的鐵索上,眼神異常堅決。
「這……翔天,你看怎麼辦?師傅說路途上都由你做主。」朱章眼神投向那位白衣少年。
「他喜歡逞強,便由他吧,我們走。」翔天淡淡的道。
翔天背後的神兵『天琉』一飛衝天,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竟已站在仙劍之上,御劍破空而去。
雲小瑩看了看林小福一眼,道:「福頭,你還是別去昊天峰頂了,你修煉時間尚短,又無一法寶,路途凶險,還是留在此地等我們回來吧。」
林小福見雲小瑩心繫自己安危,心中欣喜,本想點頭,但見雲小瑩雙眼始終未離開飄渺雲霧中的那個白色背影,心中一痛,搖了搖頭。
見林小福如此不識好歹,雲小瑩雙眉緊蹙,道:「你要尋死,無人能夠阻你。」
言罷,腳底升起一片彩雲,將她身體托起,朝鐵索對面的山頭飛馳而去。
平台上觀景的十餘名遊客先見氣宇不凡的翔天御劍而去,後睹嬌嬈可愛的雲小瑩踏雲而去,大喜過望,以為遇到傳說中昊天仙人,不禁發出陣陣驚喜的呼喊聲。
呼喊的回聲在深淵懸崖下迴蕩不休,不絕於耳。
一些遊客知道朱章與林小福是與剛才飛天而去的兩位仙人一路而來,趕忙飛奔到朱章與林小福二人面前,死死抱住二人的腿,叩頭膜拜,疾呼救命。
「救苦救難的兩位小神仙啊,我全身經常痠痛,可能命不久矣,求您賜我一顆仙丹,讓我服食後能夠祛除百病,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兩位仙長,我雖然無病無痛,但也渴望像你們仙人一樣壽與天齊,只求賜我一顆不老仙丹,讓我長生不老,這個小小的要求不算過分吧!」
「我這人的要求更低,不要金山銀山,只求將我的手指頭變成可以點石成金的仙指,日後衣食無憂,定日日供奉兩位大仙!」
「大仙,我也要不老仙丹和點石成金指!」
……
朱章與林小福被這群遊客死死拖住,折騰得哭笑不得。
「福頭,神仙太多不好,一個剛剛好!」朱章見遊客們動作越來越大,幾乎將他褲腳扯破,準備開溜。
福頭用手比劃了一下,表示不明白朱章的意思。
朱章將手伸進衣中,用力的搓了好一陣子,再出來時手掌心多了一顆不起眼的烏黑藥丸。
高舉著藥丸,朱章大聲喊道:「不老仙丹只此一顆,我將拋向正前方,有緣者得之!」
知道朱章素來不喜洗澡,林小福眉頭一皺,已猜出這顆什麼不老仙丹就是他身上的污垢揉搓而成。
話音剛落,眾遊客已是群情激湧,飛快的從地上爬起後撤幾米,拚命的朝朱章搖手,甚至擠眉弄眼。
朱章朝正右方做個拋藥的假動作,只聽『撲通』一聲,數人朝右方撲去,摔倒在地,慘叫連連。
連續幾個假動作,將眾遊客騙得暈頭轉向,傷痕纍纍,朱章開懷大笑,終於將『不老仙丹』拋出。
黑色的藥丸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被一名書生跳起搶到。
書生欣喜若狂,正欲一口吞下,卻見面前影影綽綽,一聲哀嚎,已被其他人撲倒在地。
「福頭,你在這裡陪他們玩玩,我去也!」
說完話,朱章祭起他那把黝黑無光的仙劍『黑子』,飛身躍上,破空而去,轉眼消失在鐵索盡頭的雲霧之中。
「跑了一個大仙,這個大仙還未給我們寶貝,不能放他走!」幾個遊客見朱章飛劍遁去,慌忙奔向林小福,想抓住這唯一的一個神仙。
林小福見這幾名遊客窮凶極惡的朝自己撲來,情不自禁的朝後方退去,猛然回頭,卻發現已是退無可退,到了斷崖邊。
見林小福所站的位置異常危險,遊客們也不敢太過逼進,畢竟他們只是凡體肉胎,摔下這萬丈深淵定是粉身碎骨,絕無生還之理。
那名搶得『不老仙丹』的書生在混亂之中將仙丹吞下,此刻正被幾名遊客按在地上猛捶他腹部,希望他將仙丹吐出。
文弱書生那堪受這般拳腳,『嘩啦啦』吐了滿地的黃水,就是不見那顆黝黑的仙丹。
林小福心道:先前這班人談古論今,吟詩作賦,其樂融融,親如一家人,為了一顆所謂的『仙丹』卻翻臉無情,變得如此可怕,手段如此凶狠,難道這才是人的本性嗎?
第二十二章 仙鶴(下)
看著腳下的茫茫雲海,林小福本欲瀟灑的飛身一縱,抓住那條鐵索,攀爬到對面的山崖,猶豫了半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也顧不得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林小福雙腿彎曲,緩緩蹲下,雙手撐地,臀部朝天,向鐵索慢慢爬去。
一步,兩步,三步……
見林小福這位應該是無所不能的神仙竟四腳爬地,在懸崖邊緣前行,速度慢如烏龜,遊客們都露出迷惑的神情,心聲感慨,皆暗嘆『神仙之舉,高深莫測,凡人無法臆度』。
終於,眾人看到他們不遠處的大仙額頭冒汗,雙手牢牢抓住鐵索,身體前傾,緩慢的沿著鐵索繼續前進。
山風忽然猛刮而來,帶動鐵索一陣劇烈的搖晃,林小福的身體也隨之一陣搖擺,終於腳下一滑,徹底懸空掛在鐵索之上。
遊客們見此情況已是嚇出一身冷汗,其中一名遊客還讚道:「一聲驚叫都未發出,不愧是大仙,臨危不亂。」
林小福聽在耳裡,心中羞愧,實際上剛才他張大嘴巴,驚恐之至,就是沒能發出聲音來。
低頭一看,雲霧瀰漫,深不見底,林小福心中一涼,腦海中閃現出一幅自己墜下深淵,摔得粉身碎骨的畫面。
林小福定了定神,默運平日修煉的『驚雲決』,覺得四肢百骸頓時暖和了許多,勇氣倍增,腰部使力,雙腿上踢,終於雙腳也勾掛在鐵索之上,感覺安全了許多。
「大仙這個姿勢比剛才那個猿猴展臂要瀟灑許多,也穩當許多,值得我們借鑑啊!」
斷崖旁的遊客們又開始他們那漫無邊際的議論,亂發感慨。
林小福小心翼翼的攀爬著,在勁風中前行,在雲霧中前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已是手酸腳麻,這位遊客心目中最神秘的大仙終於發現距離對崖只有百米。
林小福心下大定,以為成功渡崖在望,突聞從崖底傳來數聲清脆鶴唳,濃霧之中,十餘隻仙鶴從淵下一沖飛天,最前頭的一隻仙鶴,血紅頂冠,金色雙瞳,雙翼伸展開來竟有二三十米,體型之大,世間罕見。
這群仙鶴首先排成人字形,轉瞬隊形一變,竟成奇妙的心形圖案,且停留在雲海之上,翩翩起舞。
目睹這一奇景的林小福,霎時忘記了自己必須盡快到達鐵索對岸,離開險境,看得是瞠目結舌,忘乎一切。
領頭的那隻金瞳仙鶴時而一飛衝天,時而俯衝淵底,其他仙鶴則雙翅互擊,似在為金瞳仙鶴鼓掌一般。
金瞳仙鶴巨翅猛力一振,狂風大作,附近的雲霧消散無形,藏匿在斷崖山壁的一株蒼松上的一頭青頭巨蟒,現出身形。
青頭巨蟒縮首盤身,虎視著空中這群仙鶴,神情似頗為畏懼,卻又不敢逃跑。
金瞳仙鶴髮出一聲尖銳的鳴聲,半空中的那十餘隻仙鶴立時俯衝向青頭巨蟒,快如閃電,勢不可擋。
鋒利長尖的鶴嘴幾乎都深深的扎進巨蟒體內,紫紅色的蛇血迸出,蛇頭頹然無力的癱下,竟瞬間斃命。
仙鶴們一擁而上,分食鮮美蛇肉,眨眼工夫吃了個一乾二淨。
見此慘烈之景,林小福有些為青頭巨蟒打抱不平,同是生靈,為何要彼此吞食。
一隻仙鶴來晚一步,未能分到蛇羹,大失所望,無意間看見懸掛在鐵索上的林小福,發出了一聲歡喜的鶴唳,竟撲翅朝林小福疾飛而去。
看到一隻仙鶴朝自己衝來,林小福一陣心悸,深吸口氣,竟鬆開雙手,身體倒掛在鐵索之上,默運『驚雲決』,雙手掌心朝天,右手變成蘭花拂指狀,朝仙鶴彈去。
方圓幾米的雲氣匯聚成一道氣柱,前端鋒利如槍,刺向已飛至面前的仙鶴。
貪吃的這只仙鶴不慌不忙,鶴嘴中吐出一個乳白色的氣狀球體,迎向林小福的『雲槍』。
這是什麼品種的仙鶴,竟也會道術!
林小福又吃一驚,難怪先前那體型巨大的青頭巨蟒在這群異種仙鶴面前也不堪一擊。
砰……
氣浪四襲,勁風大作,本已身疲力盡的林小福只覺得雙腳不自覺的一鬆,竟未能勾穩鐵索,一頭栽下,墜向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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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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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0:20
第二十三章 懸觀(上)
日薄西山,昊天峰頂,舉目眺望,雲蒸霞蔚,天地間緋紅一片。
翔天、雲小瑩及朱章三人,心神震撼,被眼前的瑰麗奇景吸引,一時忘記此行目的。
翔天最先回過神來,感慨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昊天奇峰,山色壯麗,氣勢非凡,鐘靈奇秀,不愧為道家仙山聖地!」
「我們的風雲莊巍峨雄偉,絲毫不比這昊天峰差!」雲小瑩不服氣的道。
「師妹,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天然奇峰,可具天地之靈氣,對我們修道之人有莫大的裨益。風雲莊雖建築精奇,巧奪天工,畢竟是後天所為,怎能奪天地之造化!」朱章也似頗有感觸,長嘆道。
翔天詫異的望了朱章一眼,顯然未想到貌不驚人、貪吃好睡的這位師弟竟有如此見地。
「那我們風雲莊當初為何不找座類似昊天峰的奇山,開創門戶,卻大興土木,建成天下第一莊?」雲小瑩不解的問道。
「洞天福地,又豈是可輕易霸佔。如昊天五峰,數千年前各有一頭靈獸鎮山,普通修道之人,遠非其敵。直至昊天真人出世,憑著手中一把上古神兵『昊天』及高深莫測之道法,降伏靈獸,合五靈獸之力,完成『昊天五靈通天陣』,除魔斬妖無數,當世無敵。之後收下五名弟子,分駐昊天五脈,創建昊天門。」
朱章回想起千年前的昊天真人寰宇無敵,藝壓天下,不禁神采飛揚,心潮澎湃,語聲激昂。
此時,雲海之上,蒼穹之下,一道絢麗的七色彩虹倏地出現,彩虹附近水霧裊裊,光影閃爍,空中竟出現了一座宏偉肅穆、氣勢恢弘的道觀。
觀前古木參天,松杉蔽日,白玉鋪成的平台上高聳一石門,青色石階盤旋而上,盡頭是一八角形雙層雙簷閣,閣後一雄偉道觀,四方形、大出桅、高舉折、陡屋頂。四角飛簷呈龍頭探海之勢,鎏金瀝粉,玉瓦銀磚,雕樑畫棟,雍容典雅。
支撐道觀的四擎天石柱並排而立,其上雕刻著珍禽異獸,聞所未聞,百姿千態,活靈活現。
道觀大殿前高懸一長寬玉石,玉石晶瑩,卻有二道金光閃爍,明滅交替,竟是狂草飛揚二字:昊天。
「素聞昊天道觀乃懸空而建,怎麼此刻竟飛昇到空中?難道昊天門人真有如此大法力,大神通?」朱章目露異色,驚道。
雲小瑩已是目眩神迷,無法相信眼前的奇景,呆呆的望著天空中這遠勝風雲莊的巍峨道觀。
翔天突然御氣飛天,直撲向空中的昊天道觀,轉瞬身影出現在光影之中,仿若仙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們看到的不過是水霧折射光線而成的海市蜃樓,真的昊天道觀應該在絕壁之上。」
雖然翔天身在高空,但此話他是用真力說出,朱章與雲小瑩二人聽得一清而楚。
「翔天,想必你知道昊天道觀所在,快帶我們去呀!」雲小瑩急欲看見真的昊天道觀是否如海市蜃樓那般驚豔。
「你們隨我來!」翔天話音剛落,腳踏在『天琉』之上,御劍俯衝而下,朝正北面的絕壁飛去。
朱章與雲小瑩自緊隨翔天身後,從昊天峰頂飛下,見到了他們終其一生也難忘的仙家奇景。
萬仞絕壁之上,兩道瀑布,飛流直下,如懸空白練,搗珠崩玉,雨霧騰空;又如水銀瀉地,氣勢磅礴,撼天動地。
兩道銀白珠簾之間,絕壁之上,凸出一塊山崖,崖上一道觀,懸空而建,飄渺於雲海之上,奪天地之造化,令人難以置信。
三人定神一看,正是海市蜃樓中那座雄偉道觀。
唯一的區別是此時道觀中有兩位道童走出,朝空中的翔天三人問道:「來者何人,擅闖昊天門!」
翔天見兩道童口氣疾厲,有訓斥之意,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沉默不語,未稟告來意。
朱章知翔天心高氣傲,此刻俊臉如罩冰霜,知他不會答話,於是趕忙應道:「我們三人乃天下第一莊風雲莊莊主雲卓絕門下入室弟子,今日是特來投送拜貼,是友非敵,勞煩兩位仙童大駕,幫我們通傳一聲,感激不盡!」
兩道童見半空中的這位胖子少年言語中敬意十足,更稱呼他們為『仙童』,便微笑的點了點頭,快步朝道觀殿內走去。
不多時,兩道童走出大殿,同時伸出右手,中指指向三人,拇指食指相接成圓環狀,其餘二指微曲,口中唸唸有詞。
見二道童似在施法,想起昊天道法深不可測,翔天等三人立時全身戒備,注視著二道童,不放過他們任何細微動作。
水氣煙霧,漫天浮游,二道童面前的霧氣卻一掃而空,匯聚成形,朝前方伸延,止於翔天等三人腳下。
翔天低頭一看,竟是水霧凝結而成的雲橋,輕踏而上,發現雲橋雖柔卻極具韌度,玄妙異常。
「師尊紫羽真人正在主殿等各位,請!」二位道童異口同聲的說道。
即使以翔天的狂傲自負,知悉昊天其他四脈首座接見他們幾個後輩也非易事,如今卻被當今正道第一人,功參造化的紫羽真人親自召見,也頓覺受寵若驚。
翔天、朱章及雲小瑩三人驚喜交加,疾步走下雲橋,最冷傲的翔天也朝兩位道童露出了難見的幾絲笑容。
紫羽真人,已是修道界一個永遠無法超越的神話,即使是金頂寺的聖僧主持,也無法與紫羽真人相提並論。甚至是千年一現的天佛,比之放棄羽化成仙的紫羽真人,也頗有不及。
修道數千載,道法通徹天地,恐已無所不能。
大多數修真人士都認為紫羽真人已經超越了昊天門開派祖師昊天真人的天人合一的無上境界,達到了另一個玄之又玄的至高境界。
即將見到千百年來最傳奇的一個神話人物,以翔天的定力也不禁心頭『砰砰』亂跳。
朱章更是吹氣成鏡,開始梳理自己的亂發,整理儀表,片刻之後容光煥發。
雲小瑩並不太知曉紫羽真人那轟天動地的傳奇事蹟,只是因為被昊天門掌門親自召見而感到顏面有光,面上含笑,並無翔天那般心神蕩漾,更無朱章那般歡天喜地。
第二十四章 懸觀(下)
三人正欲尾隨二位道童進入昊天道觀,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鶴鳴,都轉身回頭望向天空。
十數隻仙鶴疾飛而來,領頭那隻仙鶴體型巨大,比普通仙鶴大上近十倍,紅頂黑嘴,羽翼潔白,神竣異常。
「啊,是『紅豆』和它的孩子們回來了。」左側的道童歡喜道。
翔天這才想起昊天峰的護山靈獸乃仙鶴中的異種——金瞳鶴,力大無窮,凌雲駕霧,日行千里,自通道術。
更令諸人驚奇的是金瞳鶴背上,坐有一人。但當翔天等三人看清楚此人面目時,如遭雷擊,驚愕當場。
那人身穿灰色布衫,正興奮的朝翔天等人搖手,竟是林小福。
原來林小福當時墜向深淵,以為必死無疑,卻被通人性的金瞳鶴『紅豆』在半空中托住,載著他在天空馳騁翱翔,好不逍遙快活。
當林小福乘坐著金瞳鶴從眾遊客面前飛掠而過時,更是贏得掌聲一片,無數的驚嘆聲,遊客們立時堅信林小福才是先前四位仙人中本領最大的一位。
夕陽西下,鳥倦歸巢,金瞳鶴『紅豆』便帶著林小福飛向它的家——昊天道觀,恰巧碰上翔天等三人。
金瞳鶴與其他仙鶴飛落殿前,林小福也平安著地,用手勢向翔天等三人問好。
「你們認識『紅豆』背上這位少年?」道童見翔天等三人面色古怪,林小福又朝他們打招呼,於是問道。
「他是我們師弟,落在後方,現在終於及時趕到,可以隨我們一同拜見紫羽真人。」朱章一把摟住林小福的脖子,笑著答道。
兩位道童『哦』了一聲,朝大殿走去。
翔天面色轉冷,似乎極不想林小福隨他一起拜見紫羽真人,冷冷的道:「我們走吧。」
說完話後,翔天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向昊天門大殿,雲小瑩朝朱章和林小福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上。
朱章一邊拖著林小福朝裡走,一邊問道:「好小子,你竟能乘坐上古異禽金瞳鶴而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老實交代,你是如何做到的?」
林小福比劃道:「我攀爬鐵索時一不小心跌了下去,被好心善良的仙鶴救起,就這麼簡單。」
「你真的去攀爬那條鐵索,這不是尋死嗎?」朱章的小眼突地睜得溜圓,驚恐的說道。
「沒事拉,你看我不是安然無恙。我們這是去哪裡呀?」林小福比劃著問道。
「這還用問,自然是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幸虧我們是風雲莊門下,普通的小門小派恐怕兩這兩個帶路的道童都見不到。」朱章得意洋洋的道。
林小福雖孤陋寡聞,但紫羽真人的大名還是知道的,雖談不上如雷貫耳,也知道昊天門掌門是當今一等一的絕世人物,當下加快腳步,緊緊跟著前方的翔天,心情激動。
不知不覺中,一行人穿過前殿,來到昊天道觀的主殿,兩道童隨即退下。
整個大殿空無一人,安靜祥和。過道兩側各立著九尊青銅爐鼎,香霧裊裊,清香沁脾,令人精神一振。
抬頭張望,可透過無色晶瑩的琉璃瓦看到碧藍如洗的蒼穹,絕壁上的翠綠虯松;環顧四周,無甚擺設,只見壁側懸掛銅燈,木樑紅漆金字,字形古怪,難以辨識。
鼎內大殿正前方有一古色古香的木椅,兩側擺放著四張檀木靠椅,皆空無人坐。
在這莊嚴肅穆的道家寶殿,翔天幾人不敢高聲言語,都垂手而立,靜待紫羽真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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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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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0:37
第二十五章 迷惘(上)
風雲變幻,日出日落,時間如流水般流逝,已是過了一夜一晝。昊天道觀的主殿內寂靜異常,悄無聲息,只隱約可聞遠處的鶴鳴猿吼之聲。
翔天、朱章、雲小瑩及林小福四人在殿內佇立不動,不知等了多久,始終不見紫羽真人出現。
雲小瑩終於忍不住了,將父親臨行前對她的叮嚀拋之腦後,大聲嚷嚷道:「昊天門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根基深厚,歷史悠遠,如不是我們風雲莊門下日降一妖,夜伏一怪,恐怕天下早已大亂。紫羽真人,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走了!」
雲小瑩口氣強硬,似乎她是什麼大人物,紫羽真人不見她是莫大的損失一般。
「師妹,不可無理!」
翔天見雲小瑩如此大聲喧嘩,且語氣頗不尊重昊天一門,萬一被紫羽真人聽到不知是福是禍,連忙勸說道。
「哈哈!」爽朗的笑聲在半空中突然響起,四人面前現出一個身穿紫色道袍的老道。
發須雖白,卻是童顏,眼神與世無爭,同時又深邃難測,令人不敢直視。
強大無匹的道家仙氣充盈整個空間,四人的心跳無法抑制的猛然加速,幾乎要破胸腔而出,衝出體外。
何人有如此無上威嚴,只憑無形的氣勢便壓得翔天等四人幾乎窒息?
四人眼前這一道人,不是天,也非地,卻有讓天地臣服的氣質,彷彿是一個獨立於天地之外的神秘存在,他難道便是被無數修真人士傳誦的那個無法想像無法超越的修真神話!
翔天覺得面龐如被火燒,頓時覺得有些慌亂,抬頭卻發現面前的老道正注視著自己,眼神有若實質,刺得皮膚微痛,心下駭然。
「真人,晚輩乃風雲莊門下翔天,身旁三位乃我同門朱章、雲小瑩及林小福,受師傅委派,投帖給真人,還望昊天門有弟子出席此次風雲盛會,共商除魔大計。」
翔天半跪著將一紅底金漆帖呈到老道面前。
「你怎知道老道便是紫羽,也許我不過是個昊天觀的掃地道人。」老道雖口裡這麼說,還是將拜帖接過。
翔天穩下心神,直起身形,沉聲道:「真人若不是紫羽真人,定也是昊天另一位真人,將拜帖交付於您也是一樣,況且晚輩初習道法,眼拙也在所難免,素聞昊天門心繫天下蒼生,胸襟博大,又怎會和一個晚輩計較。」
翔天一身崢嶸傲骨,資質出眾,紫羽真人自是一眼看出,又見他答話不亢不卑,氣度非凡,心中也頓生詫異。
眼神一掃而過,紫羽真人驚奇的發現風雲莊門下這三個少年都是人中之龍,尤其是最後那神情有些靦腆的少年,體內竟隱藏著幾股強大法力,非同小可。
「魔門復出,必是有備而來,昊天門下正好有些年輕弟子需要歷練,可陪同你們一同前往風雲莊。此次又要勞煩風雲二位莊主主持大局,照顧我昊天后輩,讓老道汗顏啊。」
紫羽真人將拜帖打開,看了幾眼,微笑道。
不知何時,那股吞噬天地的可怕氣勢已經蕩然無存,翔天等人頓時覺得壓力大減,輕鬆不少。
「真人客氣了,能與道法出神入化的昊天門下共同斬妖除魔,我們定獲益良多,道法精進不少。」
翔天未料到此行如此順利,紫羽真人竟答應讓昊天門弟子下山參加盛會,必使在風雲莊召開的除魔大會增色不少。
「下月初八,時日尚早,你們四人可在昊天峰小住一陣。」紫羽真人又道。
翔天與朱章二人聞言大喜,要知昊天門乃道家聖地,在此修行,與眾昊天門弟子切磋,道法進步之快,可能一日千里。
「真人,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我這位笨師弟入門較晚,目前還不會御氣飛天,此次我們是乘坐馬車而來,顛簸數月才到昊天峰下。」雲小瑩突然插嘴道。
這番話頓時讓翔天與朱章美夢成空,要在下月初八前趕回風雲莊,必須馬不停蹄的立即返程。
林小福感覺面如刀割,知道這定是翔天那滿含殺意的憤怒目光造成的。
朱章卻輕輕拍了拍林小福,道:「沒事,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來昊天門。」
聽到好友朱章如此安慰自己,林小福更覺內疚,把頭低下,不敢與任何一人的眼神接觸。
第二十六章 迷惘(下)
「小夥子,你還不會以真力御氣或者御劍飛天嗎?」紫羽真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證實一下。
林小福因為羞愧臉漲得通紅,黯然點了點頭。
「真人,福頭他雖不耳聾,卻口不能言,所以修行起來事倍功半,艱苦異常。但他雖入門只有區區一年,竟可以無師自通以手勢施展法術,已經大大的超乎我們的想像了。」
朱章向紫羽真人解釋道。
「原來如此。手勢略加變幻便是佛家手印,如果配合真言,有鬼神莫測之威。別洩氣,我有一套道家御物心決,無需吟誦,便傳授與你,讓你可以翱翔九天,逍遙天地間。」
紫羽真人聽聞林小福是啞巴,似想起某事,眉頭微皺半晌才舒展開來,微笑道。
林小福聞言大喜,立即叩頭謝恩,卻發現被一股無形之力將身體扶起,動彈不得。
道家仙法,非同凡響,加之是紫羽真人親授,簡直是天賜機緣。
翔天與雲小瑩的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只能暗嘆『傻人有傻福』。
朱章則毫不掩飾他的羨慕與嫉妒之色,並且還裝出一副憂鬱的神情,道:「真人,其實我御劍時經常站立不穩,幾次險些摔得粉身碎骨,不知何故。不知道真人能否抽空點撥一下?」
「那是你心浮氣躁之故,你氣沉丹田即可無憂。」紫羽真人笑道。
見紫羽真人婉言推拒,朱章只好尷尬的笑了笑,感覺臉上一陣火辣。
「林小福,你隨我來。清風、明月,你們二人帶翔天他們三人去後殿客房休息。」紫羽真人語聲不高,卻遠遠傳開。
先前那兩位小道童快步從殿外走進來,其中一人朝翔天等三人微笑道:「三位,請這邊走。」
翔天雖心中不悅,卻不敢悻悻之色掛在面上,只能苦笑著隨道童離去。
雲小瑩卻冷哼了一聲,將戀戀不捨、賊心不死的朱章一起拉走。
紫羽真人腳下湧出一片紅色祥雲,托著紫羽真人飛速朝前方掠去,林小福只好一路小跑,緊隨其後。
不知不覺間,二人登上崖邊一寶塔狀的三層閣樓。樓間四處懸掛著紫紅色的銅鈴,竟有成百上千之多,同在山風中搖曳,卻無一銅鈴發出響聲。
「知道為何銅鈴失聲?」紫羽真人問道。
林小福觀察了半晌,沒看出個理所然來,搖了搖頭。
「因為它們無芯,正如你剛才沒有用心一般。」紫羽真人淡淡的說道。
林小福走到一銅鈴面前,將其翻過來一瞧,這才發現這些鈴鐺徒具其表,內部已無銅芯。
紫羽真人讓林小福將右手平伸而出,隨後用兩指輕輕壓在林小福手腕脈處,過了好半晌,嘆道:「亙古之秘,盡在你身啊!日後你的修真路何止坎坷,恐怕凶險之極!罷了,我傳你一套心決,你日後須勤加修煉,不可懶怠,切記切記!」
見林小福雖滿面迷惑,卻毅然點頭,紫羽真人這才接著道:「天地玄心,以意為先,道法自然,源於天地……」
天色轉暗,夜幕降臨,惟獨這懸空昊天道觀,瑩光萬丈,亮如白晝。
此刻,林小福獨自一人在寶塔閣樓默背口訣近一個小時,終於完全銘記在心,再次睜開雙眼,只見雲霧飄裊,紫羽真人仙蹤已渺。
法決晦澀難懂,冗長深奧,精妙之處遠勝自己修習的『驚雲決』,本應歡喜無比的林小福卻突然回想起那無數道輕蔑的眼神,無數聲不屑的斥罵,心中一陣刺痛。
修行,便從現在開始,不讓一分一秒從身邊悄悄流逝。
林小福盤膝坐下,在這懸空寶閣上,平生第一次全身心投入到呼吸吐吶之中,感應體內那時有時無的先天真力及蒼茫天地之間的無窮靈力。
翌日清晨,一聲轟隆雷聲,將吐吶一夜的林小福驚醒,多虧他道行不深,無虞走火如魔之險。
深吸一口氣,林小福感覺從未有過的精神氣爽,看看腳下溢動的流雲飛霧,絕壁上挺拔的蒼松翠柏,掠空而過的金瞳鶴群,晨霞絢爛的瑰麗美景,盡收眼底。
轟……
昊天峰頂又響雷四聲,似乎預兆著什麼。
十數個五顏六色的光點,從昊天峰正北面的白蓮峰疾射而來,速度極快,轉眼間已到了昊天峰絕壁之前。
林小福這才看清楚,這些彩色光點竟是十多位身披綵衣美若天仙的少女,她們踏劍而來,領頭一人是一位面容俏麗的中年道姑,身穿白色道袍,一塵不染。
「咦,這不是前幾日在客棧遇到的那個啞僕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通天閣?」一紅衣少女朝身旁的兩位少女小聲嘀咕道。
「沒錯,是他,五妹,你可看清楚了,以後別總是追問我和流香關於這個啞僕的各種希奇古怪的問題,有話自己和他說去。」一綠衣少女對身邊的一白衣少女小聲道。
這三位少女正是白蓮峰上的擊退魔門元宿青紫藍三魔的流香、玉如及思雨。
一身素白如雪的思雨驚喜的回過頭來,順著玉如所指的方向,看到了獨自一人佇立在通天閣上的林小福。
衣袂飄舞,御劍飛來,漫天的霧氣似被一股突然而至的寒流凝結,一切都朦朦朧朧。
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容映入林小福的眼簾,絕美的風姿已非任何筆墨可以形容,驚豔無雙。
幽怨而又熾熱的眼神,迷惘而無措的眼神終於交聚,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停止下來,只為這對少男少女。
似乎等待了百世千生,終於在這一刻迸出奇妙的火花。
「你還記得我嗎?」思雨語聲有些哽咽,低聲問道。
林小福感覺眼前這位仙子似曾相識,在哪裡見過,卻始終回想不起來。
過了好半晌,他搖了搖頭。
半空中踏在仙劍上的仙子的玉頰劃過一顆晶瑩的淚珠,淒美絕倫。
「思雨,走了。」中年道姑輕聲喚道。
思雨轉身朝中年道姑點了點頭,然後朝林小福道:「林小福,我叫思雨,記住我,永遠!」
白芒一閃而逝,眨眼工夫一眾仙子都消失在雲霧之中,思雨離開前的深情回眸已深深的烙在林小福的心頭。
自己從未到過昊天門,她卻知曉自己的名字,說的話雖古怪卻十分親切。她是誰,我又是誰?塵封中的記憶是否有她呢?
林小福心頭也被雲霧籠罩,陷入迷惘之中。
恍恍惚惚之間,似乎有一種異常微妙的感覺,在林小福的心靈之中慢慢滋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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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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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0:52
第二十七章 凶兆(上)
五聲昊天驚雷過後,平日冷冷清清的昊天道觀主殿逐漸熱鬧起來。昊天五峰的首座及門下弟子都陸續到來,似是難得的一場盛會一般,相互間熱情的打著招呼,彷彿多年未見。
大殿四壁的古燈不知何時都已燃起,殿內燈火輝煌,陰晦之氣一掃而空。
一身素衣的中年道姑領著身後十幾名年輕女弟子,步入大殿,其他諸脈的所有的年輕男弟子立即都將目光投在一名光麗照人、冷豔絕倫的女弟子身上。
中年道姑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思雨,誰找你搭腔你便把誰的舌頭給我割下來。」
思雨的面上宛如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冰霜,低頭應道:「是,師傅。」
中年道姑威勢極重,乃白蓮峰首座雪晴真人,掌管昊天一門刑罰之職,眾年輕男弟子畏其如虎,慌忙將目光移開,噤若寒蟬。
「雪晴,何事又大動肝火,些許小事不必和後輩太過計較嘛!」一白眉老道笑著說道。
「紫虛,都是你當年將思雨送入我門下,才使得我昊天門出了好些登徒浪子。」雪晴微怒道。
「雪晴,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思雨她悟性過人,道行進境極快,可謂一日千里,連你都將『玄玉』傳與她,期望她光大白蓮一脈。況且思雨偶爾在眾男弟子面前現現身形,也可增強他們的定力修為,以免日後被妖女勾魂奪魄,何怒之有?」紫虛真人撫鬚笑道。
「修道百年你還是老不正經,小心教壞了你門下弟子。」雪晴嗔道。
「你呢?歲月也沒在你面上留下任何痕跡,美麗如昔啊!」紫虛真人讚道。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對了,此次掌門師叔召我們前來所為何事?」雪晴問道。
「待雲陽及陸師弟到來再說吧。」紫虛真人嘆了口氣,沉聲道。
「難道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不成?」雪晴面有惑色,追問道。
紫虛真人正欲答話,殿外傳來道童的喊話聲。
「雲陽真人、陸首座及門下弟子到。」
雪晴與紫虛真人轉頭一看,見一道一俗並肩走來,他們身後各跟著數十位年輕弟子。
「雲陽,大同,你們知道發生了何事嗎?」雪晴直截了當的問道。
二人停下腳步,朝雪晴搖了搖頭。
「百餘年未聞五雷轟頂之警音,看來又有大事發生了。」雲陽真人面色凝重的說道。
「不錯,我們也休息了太久,是該活動活動筋骨了。」落雁峰首座陸大同不驚反喜,似惟恐天下不亂。
「哪裡輪得到我們,照我估計,掌門師兄定又是派年輕弟子外出歷練,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各自山頭睡大覺吧!」紫虛真人調侃道。
「紫虛,你說得沒錯!」一個聲音突然在眾人耳畔響起。
「參見掌門!」
四位位高權重的首座,突見掌門紫羽真人出現,面上驚異之色一閃而過,異口同聲說道。
紫虛、雪晴、雲陽及陸大同一直都不明白,同樣是修習『天玄玉心決』,自己的道法修為也已經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為何每次掌門驟然出現都絲毫察覺不到,難道說放棄羽化成仙后,道法修為可以達到一個即使是修道中人也難以想像的至高境界嗎?
幸虧眼前這人並非敵人,而是他們的昊天掌門:紫羽真人。
紫羽真人面上隱有憂色,沉聲道:「大家入座吧。」
隨後,昊天門五位真人走到大殿前方的坐椅處,按次序依次坐下。
四位首座帶來的年輕弟子則分別站立於他們身後,好奇的打量著其他四脈的弟子,顯然他們之間很少見面。
當然,大多數目光都聚焦在白蓮一脈的諸美女身上,尤其是清新飄逸的思雨,格外出眾,更是成為眾年輕弟子的注視焦點。
「掌門,是否我們昊天一門發生了大事?」雪晴雖年近三百,但少女時的脾性一直未改,心直口快,剛一坐下便忍不住問道。
「話要從三個月前說起。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吾在昊天峰顛夜觀星象,發現正北方有一道紅色的祥光直衝雲霄,令星漢失色,明月無光。當時也未仔細推算,便派姬冰前往北方查看,看是否有上古神物出世。結果姬冰這一去就杳無音訊,直到昨夜偶然發現北方那道紅芒竟轉變成藍芒,極似詭異,於是卜卦推算一夜,才知這是大凶之兆,而凶兆所指竟是我昊天門,所以不得不以五雷轟頂之音相邀,才將你們四位首座一道請來,共商此事。」
紫羽真人簡略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第二十八章 凶兆(下)
四首座對於學究天人的掌門紫羽真人的『周易推算大法』從無懷疑,立時明白此事的嚴重。即便不是凶兆出世,單是姬冰失蹤一事,傳將出去,恐怕也要引起軒然大波。
姬冰道法深湛,乃昊天主脈大弟子,如今生死不知,確實讓人擔心。
「此事看來的確非同小可,大有文章。也許是魔門中人所為。」陸大同道。
「魔門,我看他們還沒這個能耐。昨日青藍紫三魔險些被思雨的『玄玉』所傷,我施出『雷霆仙劍決』後,他們更是以『血遁大法』才逃逸而去,恢復功力恐怕需要數月。這三個老魔頭尚且如此,魔門其他小兵小將更不用提。」
雪晴指了指她的得意弟子思雨,神采飛揚,隱有炫耀之色。
眾年輕昊天門弟子無一例外的故作驚訝,雖然他們早聞白蓮峰思雨師妹悟性過人,道行進境極快,但卻裝作第一次聽聞思雨的存在一般,名正言順的將目光牢牢鎖在思雨面上,飽餐秀色。
「雲陽,你怎麼看?」紫羽真人詢問道。
「姬冰失蹤之地,異兆不斷,我們自然要派人前去察看一番。只是著人選……」雲陽真人欲言又止。
「掌門師叔,思雨如今修行有成,又有神兵『玄玉』護身,可擔此重任,只是她一人似乎勢單力孤,其他諸脈也應派幾位傑出弟子,共同前往。」雪晴回頭看了一眼思雨,微笑著說道。
「思雨的確悟性過人,神光內蘊不露,『天玄玉心決』已經到了玄冰心境,的確可勝此重任。」紫羽真人目光如炬,似有感觸的說道。
思雨點了點頭,心驚自己數日前才突破到玄冰心境,師傅雪晴都不知,卻被掌門師叔祖一語道破。
「是嗎?思雨,你已修到了玄冰心境?」雪晴聞言後也驚奇的說道。
「弟子本想昨日稟告師尊,但青藍紫三魔來襲,徒兒一時將此事忘記,請師傅責罰。」思雨應道。
「這是好事,何罪之有!」雪晴滿面春風,也為思雨道法大進而高興。
聽聞年輕的師妹思雨都已經突破了玄冰心境,在場的年輕男弟子都覺得面上一陣火辣,羞愧的低下了頭,無顏繼續注視著這位高傲冷豔的師妹。
紫羽真人冷冷的眼神從門下百餘名年輕弟子面上掃過,發現竟無一人敢毛遂自薦,不禁苦笑,未料到他們都如此有自知之明。
「其餘各脈的三代弟子,有誰願意陪白蓮一脈的仙子思雨下山除魔?」紫虛真人突然想起了什麼,面色古怪的嚷道。
我……我……我……
應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尤其是落雁峰首座陸大同身後的俗家弟子喊聲之大,穿雲裂石,聲勢驚人,將陸首座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
「你們都不臉紅,練了十幾年都還比不上一個才入門數年的小姑娘,憑什麼和她去除魔,你們只會成為她的累贅。」陸大同見門下弟子如此不爭氣,讓自己當眾出醜,幾乎暴跳如雷,怒吼道。
紫羽真人知道自己的師弟紫虛真人年輕自己數百歲,但也是修行五百餘年,還是如當年那般有些玩世不恭,回首往事,腦海中閃現出一個窈窕身影,不勝感慨。
「紫羽真人,如若貴門不嫌棄,我願意前往。」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隨後緩緩走進一位少年。
這少年雙眉如劍似戢,目如璀璨星辰,加上一身白衣如雪,冷傲脫俗,俊郎非凡。他正是得風雲莊二位莊主真傳的大弟子:翔天。
所有人都心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名白衣少年的氣質似乎與同樣白衣飄飄的思雨的氣質一般無二。
同樣的冷,同樣的傲,同樣的出眾。
翔天身後跟著三人,正是朱章、林小福及雲小瑩。
雲小瑩突然發現那日在客棧中羞辱自己的紅衣與綠衣少女也在大殿之上,頓時怒氣勃發,衝著二女嚷道:「你們兩個長舌婦怎麼也在這裡,這次看你往哪裡逃!」
昊天門下的年輕弟子本覺得眼中一亮,一個陌生可愛的少女出現在他們面前,微笑時露出的迷人酒窩竟似有般魔力,給人一種新奇的感覺。
不料此女突然朝前衝去,還大聲喝罵,先前的美好感覺頓時一掃而空,原來還是白蓮峰的師姐師妹們秀外慧中,表裡如一,百看不厭。
流香與玉如也未料到會在昊天峰遇到當日刁難過的這位小姐,而昊天各脈首座皆在,師尊雪晴即使要袒護自己也有心無力,想到這不由得玉容微變。
「你是何人,竟敢在我們昊天道觀內大聲喧嘩!」一位道人朝雲小瑩大聲呵斥道。
「師妹,不得無力,在坐的都是昊天門的各位仙長,豈容你胡鬧!」翔天一把拉住雲小瑩,勸慰道。
「昊天門是道家聖地又怎麼樣?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我雲小瑩與你們這二位昊天門弟子素未謀面,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們卻在我師兄面前損我,什麼庸姿俗粉,遠遠不及你們的五妹啊,言辭要多刻薄便有多刻薄!」
雲小瑩指著流香與玉如二人說道,顯然不肯善罷甘休。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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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1:10
第二十九章 威嚴
紫羽真人將手微微抬起,然後放下,整個大殿內立即寂靜下來,連任性的雲小瑩都不敢說話,只能氣嘟嘟的鼓起櫻桃小嘴。
「這幾位年輕人是風雲莊門下,此次前來拜山投帖,邀請我門下弟子參加下月在風雲莊舉行的『除魔大會』。待客之道,以禮為先,流香、玉如,你們二人出來,告訴你們的師尊及在座的各位師叔師伯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何捉弄這位姑娘的。」紫羽真人雖是輕聲說道,但卻透露出一股威嚴,令人心中生懼。
流香與玉如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正欲答話,翔天卻搶先說道:「真人,這不過是一場誤會,兩位仙子談話中並位意指在下的師妹,不過是我師妹生性多疑,以為她們在指桑罵槐,所以才有口舌之爭。」
翔天這番話說得異常客氣,令昊天門上都心生好感,暗讚這白衣少年識大體。流香與玉如更是心存感激,要知昊天門規森嚴,一旦被罰責,絕對不是皮肉之苦。
雲小瑩見翔天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終於沒再發話,心中無限委屈。
紫羽真人頷首微笑道:「既然如此,流香、玉如,你們退下,切記下次不可妄語,要知『禍從口出』這一至理。」
流香與玉如齊齊點頭稱是,慌忙退下,才發現自己已是香汗淋漓。
「翔天,你帶你的師弟師妹見過我們昊天四峰的諸位首座。」紫羽真人和顏悅色的道。
翔天領著朱章、雲小瑩及林小福,分別朝四位首座請安問好。翔天身後的朱章和雲小瑩都異常配合翔天,點頭微笑甚至鞠躬,只有未見過世面的林小福如木頭一般,愣愣的,一動不動,面上的表情也相當呆滯。
朱章撞了撞林小福的肩膀,小聲道:「嘿,你是不是昨夜在通天閣整夜未眠,人都傻了。別怪我沒告訴你,白蓮峰首座雪晴真人門下俱是絕色美女,不要太失態,讓她們看輕我們。我們要學習翔天那股傲氣,那才可能吸引她們。」
說著說著,朱章忍不住嚥了嚥口水,醜態畢露。
林小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跟在朱章後面。
「後生可畏啊!」雪晴真人朝向她施禮的翔天笑道,滿目都是讚賞之意。
「真人過獎了。」翔天謙虛答道。
白蓮峰的年輕女弟子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氣宇軒昂的翔天,想近距離看清楚這位搭救自己姐妹的少年是如何的驚才絕豔。
只有思雨一人,眼神中帶著淡淡的哀愁,看著翔天背後那有些猥瑣的身影。
翔天也驚異的發現了一身白衣如雪的思雨,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高雅氣質,顛倒眾生的絕世容顏,世間罕見。
這道白色倩影在電光火石之間便在翔天的心口打上了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烙印,也許不是一見鍾情,但卻是刻骨銘心。
她,原來就是紅衣與綠衣少女提到的那位『五妹』!
翔天破天荒第一次生出了愛慕之心,面有喜色,甚至有些無理的直視著面前這位絕色佳人。
但沒有人注意到翔天的異態,因為在所有昊天門弟子心中,思雨一直都是萬千少年注目的焦點。
隨後,朱章與雲小瑩一同拜見雪晴真人,只是雲小瑩口中說著客氣萬分的話,雙目卻死死盯著站在雪晴真人身後的玉如和流香,顯然餘恨未消。
雪晴真人略一察言觀色,便知雲小瑩對自己的兩個徒弟心存芥蒂,於是道:「小瑩姑娘,我與你父親雲卓絕有過一面之緣。你父親道法高深,『驚雲決』更是威力奇大,本輪不到我來教你。不過我們白蓮峰有一套非常適合女子修行的奇術,也許對你日後降妖除魔會有所幫助,再不濟也可以在危險時刻保你性命,你可有興趣?」
雲小瑩雖有時任性之至,但也聰明乖巧,知道昊天道法天下無雙,而且法術繁多,即使學其一種也終身受益無窮。
雲小瑩當即叩頭謝過,喜道:「多謝真人垂青,瑩兒願意學,一百個願意學。」
「那好,你便在白蓮峰逗留一段日子,修行此門法術。」雪晴真人微笑道。
隨後雪晴真人將目光投向林小福,見是思雨在通天閣問話的那名少年,不禁輕輕的『咦』了一聲。
林小福見眼前這個仙姑般的雪晴真人朝自己望來,心中一陣慌亂,笨手笨腳的鞠了個躬,施了個禮。
雪晴真人微笑不語,點了點頭。
林小福抬起頭,發現叫思雨的那位仙子吹彈即破的玉頰無任何少女應有的羞澀,蒼白異常,直視著自己,眼神淒怨,竟隱有晶瑩淚光閃爍。
她這天仙般的女子為何會傷心,為何會落淚,難道是因為我?我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啞僕,也與她素未謀面,難道她是我失去記憶中的一部分?
林小福感覺頭似要爆炸了,面露痛苦之色,眼中隱有紅芒閃爍。感覺到身體有些異常,林小福默運昨日紫羽真人傳授與他的無名口訣,一絲清涼之氣由小腹升起,蔓延開來,轉瞬遊遍全身各處,心中的煩悶一掃而空,頭腦也恢復清醒。
風雲門下四位弟子最後拜見的是紫霞峰首座紫虛真人,他遨遊天下時除魔衛道,威名顯赫,尤在風雲莊兩位莊主之上。
同時,他待人處事時玩世不恭的態度卻同樣得享大名,被他捉弄過的散仙不計其數。
此刻他的表情卻有些怪異,至始至終都盯著林小福,彷彿在看一件稀世寶貝,邊看邊搖頭,喃喃自言自語著什麼。
林小福是最後一個走到紫羽真人面前,本也想施禮後便告退,卻被面前的白眉老道一把拉住。
「你右手上的那枚青色戒指和脖上的那顆灰褐色佛珠呢?」紫羽真人指了指林小福的手又指了指他的頸部,問道。
林小福正欲通過手勢比劃答話,一旁的翔天卻搶著說道:「紫虛真人,林小福的這兩樣飾物在一次鬥法中化為粉末,已不存在了。」
林小福滿面迷茫之色,『鬥法?』,在他的記憶中,那兩件飾物是在那次昏迷後不翼而飛的,沒有人告訴他戒指和佛珠已化為粉末,即使他問起,所有人都諱莫如深。
「鬥法?何等激烈的鬥法才能將那兩件飾物碾得粉碎?」紫虛真人目露驚異之色,問道。
「真人,是我的仙劍『天琉』所為。」翔天答道。
「天琉!」
似乎聽到昊天眾位仙長的呼喚,翔天背上的『天琉』發出一聲清亮的劍吟聲,絢目的藍色劍芒透過劍鞘,射發出來,將整個大殿都染成湛藍色,絢爛壯麗。
見到如此有靈性的神兵,昊天門上下無不動容,『天琉』比之昊天四峰首座的四柄仙劍毫不遜色。
紫虛真人何等閱歷,雖知神兵『天琉』威力非凡,但那兩件法寶豈是可輕易損壞的平常之物,碾成粉末更屬無稽之談,頓知這兩件法寶消失的有些蹊蹺,當下也不動聲色,未再詢問。
「這樣吧,雲小瑩姑娘你就在白蓮峰逗留一段時日,而翔天你陪思雨前往北方尋找姬冰失蹤之地可留下蛛絲馬跡。至於翔天你的兩位師弟……」
紫羽真人突然沉吟不語,似乎想起了什麼。
在大殿內一直一語未發的思雨突然道:「掌門師叔祖,我希望風雲門下的這位林小福也能陪我去北方探查師兄姬冰失蹤一事。」
思雨面色瑰紅,顯是鼓足勇氣才說出這番話。
林小福聽聞思雨這番話也不禁呆住了,腦海一片空白,又似乎有幾個模糊的記憶片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林小福身上,但怎麼看也看不出他有任何出奇之處,唯一不平凡的也許就是他口不能言,是個啞巴。
為何一向目中無人、眼高於頂的思雨會如此看重他?昊天門下眾弟子都覺得分外奇怪。
紫羽真人從紫虛真人及雪晴真人面上掃過,眼光中隱有深意,似在徵詢他們二人的意見。
見紫虛真人與雪晴真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紫羽真人笑了笑,正欲答話,又一個聲音響起。
「紫羽真人,我也很想助思雨仙子一臂之力,反正多我一個不多。」
朱章見林小福都可能會攜美而去,心中大是羨慕,忍不住高聲喊道。
「少你一個也不少啊!」昊天門下有弟子小聲嘀咕道。
朱章面上微紅,假裝未聽見,一臉誠懇的望著紫羽真人,就差沒有掉下『狗熊淚』,哭爹喊娘。
「能為昊天門略盡綿薄之力,是我朱章畢生的最宏偉的願望,希望真人成全啊!」朱章見紫羽真人面有猶豫之色,便一不做二不休,厚起臉皮,一頓胡吹。
只可惜朱章這番『感人肺腑的表白』並未引起昊天門下弟子的共鳴,反而引發了一陣嘲笑聲,隱約聽見有人低聲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世上竟有臉皮如此之厚的人,實讓我等淺陋之人大開眼界啊!」
更有人接口笑道:「風雲門下,果然是能人異士輩出,吾等修煉千年恐怕也練不成這等刀槍不入的鐵臉銅皮神功啊!」
整個大殿雖哄笑一片,但朱章也不覺得尷尬,反而理直氣壯的站在眾人面前,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紫羽真人微一擺手,立時寂靜下來,可見這位昊天掌門威信之高,無人敢逆其意。
「既然風雲門下個個都是義勇之輩,那便由你們風雲門下三位弟子陪思雨一同前去,相互照應。」
紫羽真人這番話說得是斬釘截鐵,所有人都知已成定局,昊天門下眾男弟子都恨恨的將目光投向朱章,他們都無法想像這個豬頭豬腦的胖子一路上調笑思雨師妹的情形。
有人憂愁自然有人歡喜,朱章就是最樂的一位。
朱章心中竊喜之際忍不住偷偷瞄了瞄思雨一眼,卻意外的發現她面上無驚無喜,淡淡的凝視著前方。
順著思雨眼神的方向,朱章看到了一人,正是愣頭愣腦的林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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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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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1:20
第三十章 同行
浩瀚神州,幅員遼闊,其北地干寒荒蕪,人跡罕至。
北地偏西沙塵漫天,終年不見天日。相傳在這滾滾黃沙之中,有一神奇綠洲,在沙漠之中若隱若現。百餘年來,這一綠洲常突現在沙塵暴過後,救過數百商旅的性命,關於這個綠洲的神話開始廣為流傳。
綠洲之中,有一甘泉,泉水清澈,水面狀似彎彎新月,被稱為月牙泉。泉中游魚成群,岸邊綠草如茵,偶見怪魚躍出水面,背脊如鐵刺,魚鰭似刀槍,兇猛異常,且能上岸爬行,常爭食一種七色葉的怪草。
綠洲腹地則白楊亭亭玉立,果樹之花香氣襲人,叢叢蘆葦風中搖曳,風景如詩如畫,美如仙境。
本以為是傳說皆是空穴來風,但翔天、思雨、朱章及林小福一行四人此刻已經完全相信,因為他們在遭遇沙塵暴之後,陰差陽錯的闖入綠洲。
四人沒想到沙漠中果真有如此一泉,滿目蒼涼中確實有如此一景,只能暗嘆造化之神奇,不禁神醉心馳。
「荒漠之中竟也有如此美景,確是不可思議!」思雨秀眉舒展,輕聲說道。
翔天沒有接話,因為他知道思雨這番感慨是說給他的師弟林小福聽的。
這一路上,冷豔的思雨不但御劍飛行時拉上林小福,而且休息時還時常藉機與林小福獨處,後因不懂手語,又不惜求助朱章,學習手語。
好在思雨冰雪聰明,只學了半天,便能用看懂大多數簡單的手勢,並也以手勢與林小福交流。
至始至終,她未與翔天說過一句話。
翔天一身傲骨,自不會主動搭訕,一行人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對於思雨的照顧,林小福又是感激又是迷惑。
林小福自問各方各面都遠不如翔天師兄,甚至不如身形臃腫的朱章師兄,為何昊天門的這位冰山美人對自己會如此關懷,如此體貼,幾乎是無微不至!
林小福百思不得其解。
一陣震天的鼾聲傳來,三人回頭一看,見朱章橫躺在草地上,衣袍敞開,露出白白胖胖的肚皮,一起一伏,竟已睡著。
思雨見朱章倒地就睡,鼾聲如雷,也不禁嘴角偷笑,面上也飛起一片紅霞,嬌豔動人,嫵媚之極。
林小福與翔天同時一呆,未想到思雨笑將起來會是如此一番情形,如孔雀開屏,又如百花齊放,以這種無法言敘的燦爛笑容,撩動了兩人心靈最深處的那根琴弦。
思雨似注意到身旁這兩位少年已是神魂顛倒,一臉迷醉之色,便用力的乾咳一聲。
翔天立即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但他看了看身旁的林小福,依然如一隻愣頭鵝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思雨。
「林師弟!」翔天用手推了推林小福。
林小福終於從思雨偶然流露出的那種驚豔中解脫出來,茫然的看了翔天一眼,還未意識到他那副瞠目結舌的傻樣有何不妥。
「林師弟,注意形象,別墮了師門的威風。」顧忌到思雨近在咫尺,翔天沒有直接點破,用複雜的手勢朝林小福比劃道。
林小福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你們聞到沒?空中似飄散著一種奇異的香氣,若有若無。」思雨深深的吸了口氣,欣喜的道。
三人環顧四周,發現十米開外一株湛藍色的小草,亭亭玉立,花苞瞬間怒放,花蕊紫紅,花瓣七片,竟呈金色,如夜空璀璨明星。
「這是什麼草,如此豔美絕倫!」翔天見眼前異草如此獨特,不禁動容道。
「此草名曰『七星草』,百年一開花,極為罕見。」思雨答道。
見思雨終於答話,翔天心中是又驚又喜,接著問道:「思雨仙子是如何得知?」
「翔天師兄,你是小福的師兄,便是我的師兄,你還是叫我思雨吧,加個仙子聽起來怪彆扭的。」
思雨那清澈如水的眼神從翔天的面上掃過,翔天不禁心跳加快。
見翔天點了點頭,思雨這才接著道:「我們昊天門有一昊天洞府,其內是各種典籍,其中有一本是專門記載各種奇花異草的《采藍行》,我曾經大略翻閱過,所以有印象,知道這株藍色小草是七星草。」
三人情不自禁的朝七星草走去,突然間,碧波蕩漾的月牙泉突掀三尺大浪,七八條背脊如鐵刺,魚鰭似刀槍的怪魚躍出水面,竟在空中滑翔,直撲向七星草。
「這是專食七星草所開之花的鐵背魚,是少見的食肉魚類,牙尖鰭利,大家小心!」思雨見怪魚兇猛異常,心中一凜,急聲道。
走在最前的是林小福,眼見鐵背魚朝自己衝來,那魚鰭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寒芒,如刀似劍,魚嘴更是大張,似要噬人,猙獰可怕。
平日只與同門師兄弟切磋,應敵經驗極少的林小福見鐵背魚來勢快如閃電,根本來不及躲閃,眼看就要傷在鐵背魚的魚鰭之下。
一道白芒在林小福面前閃過,撲向林小福的三條鐵背魚倒飛跌入泉面,泛起陣陣漣漪,消失不見。
出手相助林小福的正是思雨,她已橫在前方,儼然是林小福的守護神。
翔天則已飛掠到七星草旁,身周似升騰起一片紅色的祥雲,祥雲之中突起勁風,朝狂襲而來的鐵背魚拂去。
強勁的風力似一堵無形的牆,阻住了餘下五條鐵背魚的去路,停留在半空之中,進退兩難。
翔天右手平伸而出,呈爪狀,隔空發力。
五條鐵背魚先後在半空中吐出白沫,墜落在地,掙扎扭動了一番,不再動彈。
見林小福面色有些蒼白,思雨關心的問道:「小福,你沒事吧?」
林小福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又指了指七星草,意思讓思雨仔細看看這株奇草。
二人走近七星草,淡淡香味愈濃,馥郁芳香。
如此近距離的與思雨靠在一塊,林小福也心神一蕩,分不清這淡淡的香氣究竟是來自七星草還是身旁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
思雨低頭看著七星草,林小福則想著古怪的心事,腦海中閃現出思雨與雲小瑩這兩名女子的倩影,不斷變幻,最後竟合為一人。
二人都未看見翔天那冰冷似刀的眼神,那已經不是桀驁之氣,而是殺意。
七星草散發出的幽香越來越濃,七片金色花瓣發出淡淡的金芒,將七星草籠罩在一片金光之中,說不出的奇異瑰麗。
「這是什麼花,真好看!」
被打鬥聲驚醒的朱章不知何時也來到翔天等三人身旁,且順手一扯,將七星草連根拔起,拿捏在掌中,仔細打量。
「朱章,你……」思雨見朱章如此鹵莽,以如此野蠻的方式對待一株吸收天地靈氣,剛剛開花的七星草,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我怎麼呢?」朱章見思雨氣的嫩臉微紅,迷惑的問道。
「朱章,這株草名曰『七星草』,極為罕見,被你如此辣手摧之,實在……」翔天搖了搖,嘆了口氣。
「啊,我也覺得這株草不同凡響,花瓣都是金黃色,確實罕見。這種奇花異草,自然是有德者得之!」朱章搖頭晃腦,得意洋洋的道。
「朱章,你很有德!」思雨冷面諷刺道。
「朱章,思雨說得沒錯,你的確很有德!」翔天拍了拍朱章的肩膀,冷聲著道。
只有林小福含笑不語。
朱章有些愕然,道:「你們這是怎麼呢?是不是怕我不分些金黃花瓣給你們,何必出言諷刺了。哎呀,怎麼回事,怎麼……怎麼花突然謝了!」
三人朝朱章手中的七星草一望,只見原本如七顆璀璨星辰的七片花瓣,同時枯萎,變成淡黑色,紫紅色的花蕊無力的低垂,再無一分嫣麗之姿。
「七星草被你連根拔起,再無法吸收地氣,自然瞬間凋謝。但它芳香依存,若製成香囊藏於身上,可提神明智!」思雨輕嘆道。
「我堂堂七尺男兒,怎可身藏香囊?再說若我所過之處,便香氣襲人,豈不是太過荒唐!思雨,這七星草贈送與你了。」朱章面有大義凜然之色,慷慨的將他『來之不易』的七星草遞給了思雨。
思雨也不推卻,接過七星草,正欲答話,突見青天白日之下,北方蒼穹突現紅芒,隨後轉變成藍芒,閃爍不定,極為詭異。
「這西北之地紅藍雙芒交替出現,看來的確頗為古怪,我們還是快去查看一番,也好早日回昊天門交代。」思雨心繫同門師兄姬冰安危,急聲道。
「好,林師弟,朱師弟,事不宜遲,我們走吧!」翔天說完話後,竟一手拉上林小福,帶著他御劍破空而去。
「什麼時候福頭和翔天關係如此融洽,獨來獨往的翔天竟主動帶上福頭,奇怪!」朱章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朱章,你在嘀咕什麼?」思雨問道。
「沒什麼,我們快走吧,否則趕不上翔天與福頭了。」朱章答道。
剎那間,綠洲之地已無思雨與朱章二人的身影,滾滾黃沙之上卻有兩道光芒衝天而去,消失在雲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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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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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1:47
第三十一章 鬼陣
昊天道觀雖立於昊天峰絕壁之上,但昊天的仙長們卻憑著無邊法力,在山腹內卻開鑿了一個巨大的人工洞府,名曰『昊天洞府』。
洞府內頂部是千奇百怪的鐘乳石,地面則是綠光熒熒的瑩石,共同構成了一個奇妙的世界。
石桌石台之上,整齊的擺放著各種典籍,應有盡有,包羅萬象。
已是夜深人靜,紫羽真人與紫虛真人卻不約而同的來到了昊天洞府內,翻閱著典籍。
「師兄,你這麼晚來洞府,很少見啊!」紫虛真人微笑道。
「紫虛,我可不像你整日無所事事,嬉笑人生。你到是有數月未來洞府了。」紫羽真人將手中的一本淺黃色的古書放下,答道。
「師兄,洞府內可有關於血魔的古籍?」紫虛真人問道。
「沒有。血魔究竟為何物,至今仍然未有定論,你為何突然關心起血魔的來歷?」紫羽真人面有惑色的問道。
「師兄,這風雲門林小福的來歷我所知的當年已經全數告訴你,血狼雖死,但他的全部妖力盡在林小福體內,這股絕世妖力雖被我與聖僧幻滅聯手以佛道秘法封印,但畢竟只是暫時的。本以為這個少年會平淡一生,但沒想到雲卓天竟然會收他為入室弟子。」紫虛真人面有憂色的道。
「紫虛,你是否擔心這少年日後修道有成,憑藉自身法力衝破禁制,成為第二個血魔?」
紫羽真人似毫不擔心,又從石桌上拿起一本古書,翻閱起來。
「沒錯。萬一林小福的靈智被血魔妖力矇蔽,加上林小福已學的風雲門的道法,很可能變成第二個血魔。」紫虛真人沉聲道。
「這一切其實都是你自己造成。你如果當日趕在血狼之前救下這溺水少年,也許今日林小福是我昊天門的一啞僕,或者是幾大首座的親傳弟子。」紫羽真人淡淡的說道。
「師兄教訓的是。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是否要想辦法解決,以免日後生靈塗炭,再現人間血流成河的慘劇。」
紫虛真人以求助的眼神望向紫羽真人,誠懇的道。
「紫虛,一切自有定數,無須太過擔心。」紫羽真人不緊不慢的答道。
「師兄,還有一事你不知道。」紫虛真人又道。
「何事?」紫羽真人問道。
「當日我與聖僧幻滅各贈送一法寶與林小福,但在昊天門再遇他卻發現青光戒與闢邪佛珠已不見蹤影,問及他師兄翔天等人,他們卻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理所然來。」紫虛真人嘆道。
「青光戒與闢邪佛珠雖然說不上是法力通天的神器,但它們本身便蘊藏著佛道秘力,加之含有你與幻滅的部分法力,也確實非同小可。」紫羽真人終於轉過身來,看紫虛一眼,陷入了沉思。
「該不會是風雲莊的莊主雲卓天將這兩件法寶據為己有!」紫虛真人面上閃過一絲怒意,沉聲道。
「這到不會。風雲莊兩位莊主雖然法力高強,但他們卻無法使用佛道兩門的法寶,而且你也太小看這兩位莊主了。」紫羽真人朝紫虛真人笑了笑,神色有些高深莫測。
「我就看不出他們二人有何出奇之處。」紫虛真人冷笑了一聲,神情有些不屑一顧。
「你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你這不是自信,而是自大。你知道雲卓天當年為何執意要帶走林小福嗎?」紫羽真人反問道。
「良心發現?」紫虛真人不知如何回答師兄提出的問題,胡亂答道。
「你們在場三人,分別是佛、道、俗的頂尖高手,卻只有雲卓天一人發現了林小福不同於普通少年。」紫羽真人微笑著說道。
「林小福是不同於普通少年,我知曉血狼將他的全部法力灌輸他體內,所以才有我和幻滅聯手施法,封印住他體內的妖力,甚至連他的記憶都被我們禁制住,塵封起來。」紫虛真人答道。
「如果換作你是野心勃勃的風雲莊莊主,會不會收一個隨時可能失去理性,變成血魔的少年為徒?甚至還要為他背負上罵名,令自己聲譽受損?」紫羽真人又反問道。
「這自然不會,留這樣一個徒弟在身旁,恐怕都無法安然入睡。」紫虛真人搖了搖頭,答道。
紫羽真人頷首點頭,笑了笑。
「這麼說,雲卓天必有所圖!」紫虛真人接著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第一次接觸到林小福,便感覺到他體內除了那股妖異的血魔之力外,還有一股異力。這股異力現在看似微不足道,但很可能日後會變得龐大無匹,甚至超出我們所有人的想像。於是我才單獨將林小福叫到僻靜之地,以『透天眼』觀察他,結果卻發現他的背上有一幅圖案。」
紫羽真人似也有無限感慨,嘆道。
「什麼圖案?」紫虛真人急聲問道。
「九鼎!」紫羽真人從牙縫中擠出兩個驚天動地的字。
……
西北撒拉沙漠的更北之地,是連綿起伏的雅丹群山。
雅丹群山其實是大面積的土丘,地勢低平,兩山之間是類似狹管的走廊地帶,無形之中加速了氣流的運動,故常有大風。
千萬年的風吹日曬,將原本平整的地表風蝕成蘑菇、城堡、窪地、飛禽走獸等各種地貌形態,千奇百怪,到過此地的無不嘖嘖稱奇。
但遊人從來不敢步入雅丹群山深處,傳說那裡有一個魔鬼城,居住著恐怖的食人魔鬼。即使在雅丹群山最外圍的土丘間漫步,夜深人靜,也能聽聞到一陣陣鬼哭狼嚎從群山深處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這一夜,皓月高懸天際,雅丹群山的上空閃過三道刺目的光芒,如流星墜地,落在一土丘上。
光華散去,現出四人身形,正是翔天、林小福、朱章及思雨四人。
「奇怪,紅藍雙色光芒自昨晚開始便消失不見,不過我想應該這光芒來源應該就在附近。」思雨小聲嘀咕道。
「這雅丹群山竟然如此遼闊無邊,實在有些難以想像。如果徒步尋找光芒來源,恐怕無異於大海撈針。」翔天嘆道。
思雨等三人見這黑色的天幕之下,無數的矮小山丘似乎與天地盡頭接壤,無邊無際,覺得翔天的話言之有理,都點了點頭。
就在四人感覺束手無策時,如惡鬼哭泣的怪叫聲從不遠處傳來,在這寧靜的夜空,顯得格外淒厲。
「那裡似乎是雅丹群山中最危險古怪的魔鬼城,大家走!」翔天話音剛落,便御劍而去,化作一道白芒,破空而去。
朱章則抓住林小福的胳膊,與思雨一起追向翔天,轉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崢嶸可怖的怪石隨處可見,望之心驚,山岩的縫隙之中不時發出尖銳刺耳的怪叫聲,時而似鬼哭,時而似狼嚎,時而似嬰啼,時而似獸吼。
「原來這魔鬼城不過是浪得虛名,平時人們聽見的那些淒厲的怪叫聲不過是不同的風號聲而已。」翔天終於明白魔鬼城為何終年慘叫聲不斷。
「沒錯,如果人們都和我們四人一樣,來魔鬼城一探究竟,自然知道真相。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朱章搖頭晃腦的道。
「你們看,那一片沙石是血紅色,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定有古怪。」思雨指著前方一個幽深洞窟入口處的亂石堆,輕聲道。
四人走近亂石堆,只覺得一股陰風颳來,寒意頓生,暗自心驚。
翔天一人走在最前方,倏地神兵『天琉』藍芒大盛,透過劍鞘藍光將前方的亂石堆照得清晰異常。
原本雜亂無序的亂石竟突然變幻了方位,形成一個玄妙的法陣,並升起數縷陰深鬼氣,繚繞其間,詭異莫測。
「鬼石陣!」思雨驚呼道。
翔天、朱章及林小福三人則一臉愕然,顯然從來未聽說過『鬼石陣』。其中翔天心中更是生出一種古怪的滋味。
見眼前這個豔絕天下的少女有著遠勝過自己的見識,翔天平日自負見聞廣博,此刻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不禁面色微熱,有些羞愧。
見三人皆一臉茫然,思雨便接著解釋道:「這『鬼石陣』乃是一神秘邪門所創,這邪門自稱為『鬼門』,宣稱他們的法術鬼神莫測。這『鬼石陣』是鬼門威力最小的奇陣之一。鬼門中人將修煉有所成的鬼力注入到無生命的石頭之中,將石頭『鬼化』,能夠按照主人的意願以各種變幻退卻強敵,至於如何應付這『鬼石陣』,我也不知曉。」
「這『鬼石陣』後的洞窟看來便是我們這一行的目的地。朱章,你與林師弟在外等候,我與思雨合力,應該可以破陣。」翔天說道。
見朱章與林小福同時點頭,思雨自無異議,與翔天一起步入鬼氣森森的『鬼石陣』。
思雨與翔天進入『鬼石陣』後,隨即看不見對方的身影,周圍是一片朦朧的黑霧,嶙峋突兀的怪石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如一頭頭猙獰恐怖的惡獸,欲擇人而噬。
思雨抱元守一,心中一片澄明,如一泓清澈見底的池水,如實的反映著身邊一切變化。
思雨猛然回身,纖纖玉手斜劈而出,捲起漫天勁氣,一道瑩光驅散黑霧,四週一片亮堂,無聲無息飛向思雨的黑色巨石被這股勁氣捲得倒飛而去,消匿在黑暗之中。
雖然化解了『鬼石陣』的第一次暗襲,但思雨也感覺虎口發麻,心中暗驚『鬼石陣』剛啟動便威力如此巨大,不可小視。
半晌過後,陣內轟隆雷聲大作,無數的巨石從四面八方蜂擁迫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根本無法閃避,只能硬擋巨石的雷霆攻勢。
思雨奮力劈出一道又一道掌風,將巨石震飛,堪堪抵擋住『鬼石陣』那如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瘋狂攻勢。
片刻之後,思雨已是香汗淋漓,有些力不從心。
思雨後背上的神兵『玄玉』感應到主人陷入了危機之中,竟然自發出鞘寸許,銀白光芒四射,『鬼石陣』的連環攻勢竟都緩慢了幾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12:00
第三十二章 逼供
鋒利無雙的冰冷刀鋒在面龐上再次輕輕劃過,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姬冰依舊面不改色,冷冷道:「你們無需枉費氣力了,想從我的口中得到『天玄玉心決』,簡直是痴心妄想!」
「我鬼門中人想得到什麼物事,沒有不成功的。」
給姬冰施刑之人,手持一柄紫色利刃,面帶黑無常的青銅面具,那冷冷的眼神,不時閃過幾絲殺機。
「兩位無常使者似乎什麼伎倆都使用出來了,還要繼續嗎?不如押我去昊天峰,以我為人質。吾師紫羽真人向來疼愛我,也許會拿『天玄玉心決』交換我也不一定。」姬冰臉上血肉一片模糊,隱現白骨,卻笑著說道,看起來比無常面具還要可怖三分。
「你以為我們門主鬼尊大人不敢去你們昊天峰?鬼尊大人會怕你們昊天門那個妄想羽化成仙的騙子老道?我們不過是在等待時機,將你們昊天門全體門人一網盡擒,收為己用,跟你說也不明白。」面戴白無常白銀面具的白無常極力辯解道。
紫羽真人的聲望之隆,當今之世,一時無雙。正邪兩道各門各派,無不知曉他道法通天,放棄羽化成仙,無人可及。
邪道的魔門、鬼門等門派,為打擊正道如虹的聲勢,便歪曲紫羽真人未羽化而去的事實,什麼大吹法螺,信口雌黃,囊括到最後就是一句話,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
對於邪道的這些無恥言論,昊天門弟子都是嗤之以鼻,但當姬冰親耳聽聞自己的恩師被眼前的白無常稱呼為『妄想羽化成仙的騙子老道』,心中頓時怒氣澎湃,面上的肌肉無法抑制的開始抽搐,原本黯淡無神的雙目有厲芒閃爍,怒視著白無常。
見姬冰那要殺人般的凌厲眼神,白無常也有些色厲內荏,不敢在言語上繼續中傷紫羽真人這位正道第一人,便繼續說道:「姬冰,你這又何苦,我與黑無常也是奉命辦事,只要你爽快的說出『天玄玉心決』的修煉口訣及竅門,我們鬼門將奉你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護法,呼風喚雨,生殺予奪,比起你昊天門一個小小的弟子要強上百倍,你可要考慮清楚啊!」
「我呸!若不是你們在我破『鬼石陣』時偷襲,就憑你們黑白無常的道行,豈能擒住我。讓我當你們鬼門的護法,掌控你們這群草包笨蛋,能有什麼作為!只怕一個小小的風雲莊也能將你們鬼門輕易剿滅!」姬冰冷聲說道,神情頗為不屑。
「我鬼門新任門主鬼尊年紀雖輕,卻雄才偉略,道法更是已至天人合一之境,能夠在短短一柱香的時間內布下『鬼石陣』,將你阻在邪窟入口外。而我們黑白無常更是門主手下頭號得力大將,鬼門一等一的高手,你遇到我們黑白無常,只能自認倒霉。」
白無常面有得色,大言不慚的道。
姬冰沉默了小半會,似在回憶當時的情形。
「這邪窟內是否有神兵或者法寶出世,是否已落入你們鬼門門主鬼尊之手?」姬冰突然問道。
「算你還有點眼力。我們門主得此神兵後如虎添翼,恐怕當今之世,再無抗手,寂寞無敵啊!」白無常神采飛揚,顯然對他們鬼門門主鬼尊異常崇拜。
姬冰雖然內外傷俱重,但依然忍不住諷刺道:「井底之蛙,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一直未發話的黑無常忽然上前一步,紫色利刃閃電般的斬向毫無反抗之力的姬冰。
鮮血四濺,姬冰的右邊臂膀被這一刀活生生的斬斷,血如泉湧,轉瞬將姬冰染成一個血人。
遭受幾乎致命的重創,姬冰雖面色慘白如紙,卻強忍著未發出一絲聲音,只是劇烈的痛楚讓他幾乎將鋼牙咬碎。
眼見如此慘烈的一幕,白無常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刀是你剛才話語中對我們鬼門門主不敬的懲罰,如果你再不說出『天玄玉心決』的口訣,你的另一隻臂膀也將不保。」
黑無常手中的紫色利刃指著姬冰的左臂,殺意盡現無遺。
姬冰一身法力被制,加上遭此重創,只能無力的靠在洞壁上,雙目緊閉,根本不曾望向黑無常一眼,對黑無常那番話彷彿充耳未聞。
見姬冰如此輕視自己,淡漠生死,黑無常自是更加惱怒,高舉『紫焰刃』,朝姬冰左臂劈去。
姬冰突然睜開雙眼,直視著青銅面具後黑無常那對漆黑的雙瞳,無驚無懼,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一絲嘲弄。
就在『紫焰刃』即將劈在姬冰左臂的電光火石的那一剎那,一根白色的『哭喪棒』橫空出現,架住了『紫焰刃』。
「金一同,你擋我這一刀,是何意?」黑無常勃然大怒,朝白無常咆哮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吳天你別忘了門主臨走時交代過,儘量不要與昊天門結怨。你如此妄為,我不得不管!」白無常用身體護住姬冰,以防黑無常再次突襲。
黑無常吳天冷哼了一聲,沒再與白無常金一同爭辯,但還是退了開去。
這時,從洞口處傳來一聲尖銳的巨響,黑白無常同時變色,因為這聲音是『鬼石陣』即將被破時發出的轟鳴聲。
邪窟入口處,思雨與翔天順利會合,與『鬼石陣』的偌大法力也到了最後的決戰時刻。
砰……
一塊黝黑的巨石被翔天的掌力震裂成六塊,卻在『鬼石陣』法力的作用下再次合六為一,閃電般的再次沖襲向翔天。
巨石的再次來襲讓翔天大感意外,面對著如山般的陰森壓力,翔天心神一動,『天琉』終於出鞘了。
湛藍的劍芒灑向夜空,令明月無光,群星失色。
在『天琉』的藍色劍芒中,蘊藏鬼力的巨石也不堪一擊,瞬間被強大的劍力絞成粉末,在風中消散不見。
原本飄散著黑色鬼氣的『鬼石陣』在『天琉』出鞘後,被藍色劍芒驅散,整個法陣內熒藍之光跳躍,巨石也無先前那般猙獰可怖。
思雨感應到背後的『玄玉』異常興奮,似乎急欲出鞘。
「難道『玄玉』見到『天琉』如此威勢,心有不甘,欲出鞘與其爭鋒!」思雨心道。
神兵『玄玉』的本意已經影響到主人思雨的心意,不得已之下,思雨只好順著『玄玉』之意,讓其出鞘。
一道白色眩目的光柱直衝雲霄,萬道光華,灑落大地,立時將漫天湛藍之光沖淡,天地竟呈藍白二色。
『玄玉』劍芒所到之處,升騰起絲絲極冰霧氣,空中的溫度也驟降,甚至影響到『鬼石陣』的運轉速度,那一塊塊巨大的鬼石的速度也緩慢不少。
見右側三塊鬼石同時攻到,思雨御劍迎上。
三點寒芒分別擊在三塊鬼石之上,眨眼工夫,鬼石表面覆蓋了一層薄冰,『嘎吱』作響,隨後炸裂,化成無數的碎石屑,墜落地面。
在『鬼石陣』外焦急等候的朱章與林小福二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石陣,不放過一絲變化。
只見『鬼石陣』內,時而藍芒漫天,時而白光萬道,巨石炸裂之聲不絕於耳。
原本遮擋住朱章與林小福二人視線的諸多變幻不停的巨石,轉眼工夫消逝不見,現出思雨與翔天二人的身形,最後那塊丈餘高的巨大鬼石從高空落下,砸向二人。
一藍一白兩道無匹劍光劃破天際,巨石化作漫天飛舞的石屑,飄落地面。
『鬼石陣』雖是鬼門五大法陣之一,思雨與翔天憑藉著他們手中無堅不摧、鋒利無雙的蓋世神兵,終於聯手將『鬼石陣』破去。
但二人也消耗了相當大的法力,都站在原地,閉目調息。
林小福與朱章則護在二人身前,以防有敵人偷襲。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思雨首先睜開那一雙美眸,環顧四周,然後道:「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堆亂石竟有如此威力,若不是我手中的『玄玉』與翔天師兄的『天琉』聯手,恐怕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破去此陣。鬼門法陣,果然有鬼神莫測之威!」
思雨話音剛落,翔天也已調息完畢,接口道:「說的是。待會我們四人進入這洞窟之內,定要萬分小心,鬼門的高手也許就隱藏其中,也許姬冰也在他們手中。」
「鬼門的高手又有何懼,只要思雨、翔天你們雙劍合壁,我看這些所謂的鬼門高手也難逃一死!」朱章剛才目睹『玄玉』與『天琉』兩神兵聯手的恐怖威力,闇然心驚。
「姬冰師兄無論經驗還是道法,都比我高出不止一籌,我看鬼門中人必是以詭計算計他。否則姬冰師兄怎會輕易被擒!」思雨神色黯然的道。
「小姑娘對你們昊天門的道法還真有自信,但你的姬冰師兄卻偏偏栽在我們鬼門手中,想救回你們師兄,就要看看你們是否有這個能耐。」
洞窟入口處突然閃現出一人,面戴青銅無常面具,身披黑袍,正是鬼門的黑無常。
黑無常突然出現,毫無預兆,顯然鬼門中人都是潛行匿蹤的高手。
思雨四人還未回過神來,黑無常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洞窟入口處。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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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2:13
第三十三章 邪窟
在昏暗無光的洞窟中行進,翔天等四人不得不放慢腳步,全身戒備,以防魔門的偷襲。
『天琉』與『玄玉』兩神兵透過劍鞘,發出淡淡的光芒,照亮前路。
四人越往前行越心驚,感覺這魔鬼城中的神秘洞窟竟似沒有盡頭,朝地底深處無限延伸。
沒走多久,便出現了難題,一個岔口出現在四人面前。
思雨當即要求與林小福單獨一組,前往左側的岔口。見思雨態度堅決,朱章只好與翔天一組,拐向右側的岔口。
四人就此分開。
思雨在前,林小福在後,走著走著,又經過了無數的岔道,已不知身在何方的二人突然間發現眼前的通道豁然開朗,原本需要貓著腰才能勉強前行的洞窟寬敞了許多,眼前也為之一亮,一條難以想像的珠寶通道出現在二人面前。
晶瑩透亮的藍寶石平鋪吊頂,潔白無暇的白玉砌壁,壁上更是雕龍刻鳳,地面則是以各種珍珠、碧玉、瑪瑙、翡翠混合鋪成,珠光寶氣,迎面撲來。
數百顆圓潤剔透的夜明珠分別鑲嵌在四壁及頂部,柔和的光線拂照而來,富麗堂皇,令人難以置信。
見身旁的林小福又是如一隻呆頭鵝般的佇立不動,瞠目結舌的看著身邊的奇景,思雨『噗嗤』笑出聲來。
林小福回過神來,朝思雨比劃道:「誰見到這麼多珠寶,都會如我這般,目不轉睛的盯著它們看上許久。」
「是嗎?我到不覺得這些珠寶有多珍貴,珍貴的是我現在能和你相處的這分分秒秒。」思雨笑著道。
「思雨,你是不是知道我的過去?怎麼我的記憶中沒有你。即使你偶爾在腦海中飄現,也是那麼的模糊不清。告訴我,我與你之間發生了什麼!」林小福終於將心底的疑問全盤托出,期望得到思雨的回答。
思雨原本如花的笑顏瞬時陰沉下來,似乎回憶起一段不願提及的往事,望向林小福的眼神也變得異常幽怨,晦澀難明。
「其實……」思雨剛一開口便頓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總有一天,你會靠自己的力量找回失去的記憶!」林小福眼神執著而熾熱,朝思雨比劃道。
思雨微笑著點了點頭。
二人繼續前行,轉過了三個彎,一扇黝黑的鐵門橫在前方。
黝黑的鐵門發出奇異的淡淡的金色光芒,門上則勾鏤著兩個欲脫門飛出的大字:邪窟。
「邪窟?昊天洞府的典籍我幾乎都翻閱過,似乎未提及過有這麼一處洞窟。只看這珠寶通道的大手筆,暗金所制的大門,這門後的藏寶定非同小可。」思雨自言自語的說道。
「思雨,我們還是按原路返回吧,這邪窟內的寶貝越稀有,恐怕邪窟內也越危險。姬冰師兄不可能會關在裡面的。」林小福似乎預感到邪窟內異常危險,面色惶恐的比劃道。
「不必擔心,小福,我會保護你的。」思雨心意微動,神兵『玄玉』離鞘而出,飛入思雨的手中。
思雨還未出手,『玄玉』自發的劍氣已經一波接一波的轟向暗金所制的大門,震得大門『嗡嗡』作響。
「小心!」思雨一把抓住林小福,朝右側飛掠,躲過了被暗金之門反彈回的無形劍氣。
林小福感激的望了身旁這位玉人一眼,沒有言語。
思雨朝林小福笑了笑,心中忖道:「暗金這種奇異稀有的金屬防禦力超強是沒錯,但應該無法反彈勁力,看來這道門還被高人下了禁制,得萬分小心才是。」
思雨將『玄玉』劍尖朝下,心意克制住『玄玉』的自發劍氣,過了許久整個通道內的無形劍氣才完全消失。
二人小心翼翼的走近暗金之門,林小福更是情不自禁的用手觸摸了一下大門,感受到這種奇異金屬帶來的清爽涼意。
見林小福觸摸大門後毫無異常,思雨也將掌心按在大門上。
『砰』!
一股龐大無匹的勁氣透過大門湧出,將思雨的嬌軀震得倒飛後退了十餘米,若不是『玄玉』橫在思雨的胸前,抵消了大部分勁力,恐怕思雨已經被這股巨力震傷內腑。
見思雨剛一觸碰到大門便飛身而退,林小福感覺分外奇怪,將雙手同時貼在門上,依舊毫無反應。
見此情況,思雨也百思不得其解,走到林小福身旁,問道:「小福,你沒事吧,是否感覺到什麼?」
林小福雙手從門上撤回,比劃道:「只感覺到這道門傳來一股涼意,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感覺。」
思雨試圖再次觸摸大門,此次卻還未接觸到便有一股巨力襲來,幸好思雨早有準備,纖巧的身影一閃,安然避過。
林小福也有些愕然,不明白怎麼回事。
思雨與林小福哪裡知道,這邪窟的暗金之門暗含一代邪王的無上邪氣,而思雨修行的是道門無上心法『天玄玉心決』,自與邪王的邪氣敵對,且會引邪氣的主動攻擊。林小福則體內暗藏血魔妖力,修行的是俗門的高深修行法決『驚雲決』,加之前幾日在昊天道觀,紫羽真人傳與他一套神秘口訣,數種靈力並存,故能讓邪王的邪氣無從捉摸,未貿然攻擊。
如何擊破這道堅固無比且暗含邪力的暗金之門,思雨也有些躊躇難決,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還是按原路返回,去找翔天與朱章兩位師兄吧。」林小福朝思雨比劃道。
思雨雖外形柔美,但性子卻很要強,見這道暗金之門阻在前方,心中暗暗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開這道門,見識這邪窟內究竟有何異寶。
「小福,你讓開一點,站到我身後去。」思雨指了指通道拐角處,示意林小福退回到那裡才會比較安全。
林小福知道思雨想強攻這道暗金之門,本想勸她不要逞強,但見思雨面色堅毅,顯然很執著,便將欲說之話打消,退到通道拐彎處。
距離暗金之門十丈遠的思雨,高舉著『玄玉』,遙指著邪窟洞府的大門,口中唸唸有詞。
「九天十地,浩然罡氣,以吾之體,借引神力!」
原本寂靜的通道內風聲大作,還伴隨著陣陣雷鳴之聲,整個地面一陣劇烈的顫動,連通道四壁的數顆夜明珠也墜落在地,撞擊地面時發出玉珠落盤的清脆悅耳的響聲。
原本不過三尺長的『玄玉』似被灌注了無窮的能量,劍芒猛漲,竟超過了劍身的長度,萬年玄冰的寒氣瞬間被迫出,整個通道變得冰冷徹骨,霧氣飄渺,一切都那麼的朦朧,看不真切。
冰冷如鏡的劍身顯現出思雨那豔若桃李的嬌面,雙眉緊顰,似也頗為緊張。
終於,『玄玉』劍尖的劍芒不再變化,卻由白色的寒芒變成了青紫色的幽冷光芒,吞吐不定。
「破玉決!」思雨一聲嬌叱,人劍合一的疾衝向邪窟洞府那道暗金之門。
無數點青紫幽芒化作漫天繁星,鋪天蓋地的朝閃爍著淡淡金芒的邪窟洞門席捲而去,有形的凌厲劍氣激起了尖銳刺耳的風嘯聲,思雨似與『玄玉』合為一體,化作那道最耀眼的白光,銳不可擋。
暗金之門蘊藏的邪氣靈性極強,立即感應到思雨這集天地浩然之氣的驚世絕招,自不會坐以待斃。
黝黑的暗金之門金光大盛,門前現出無數支清晰可見的金色羽箭,迎向思雨這招『破玉決』。
金色的漫天箭雨如夜空閃現的流星雨,璀璨豔麗的外表下蘊藏著致命的殺機。
青紫色的幽芒與金色羽箭碰撞後便炸開,層層氣浪在通道上空盤旋,最後匯聚成一道滔天氣浪,將通道頂部藍寶石沖刷而下,現出幾個身著奇裝異服的僧人的壁畫。
林小福的心神立即被這幾名僧人做出的種種手勢給吸引住了,隱約覺得這些手勢與自己施法時的手勢頗為類似,但卻更加玄妙難測,似開拓了林小福腦海中一片新的天地。
就在林小福忘記一切,全神貫注的體會這壁畫上神秘僧人的手勢時,思雨與這道詭異的暗金之門的交鋒愈演愈烈。
神兵『玄玉』突破金色羽箭的重重封鎖,破箭陣而出,如思雨所願,擊在邪窟洞府的暗金之門上。
勁氣四溢,金鐵交鳴,鐵門上似迸發出一連串的金星與火花,白光與金芒相互交織,四射開來。
牢不可破的暗金之門並未被思雨這凌厲無雙的絕招擊破,只在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隨後爆發出如海嘯般的反震之力,合所有金色羽箭之力,化作一道燦爛絢目的金色劍光,刺向思雨。
這金光閃爍的劍氣威力之大,速度之快,都超過了思雨的想像。
猝不及防之下,思雨自是驚得花容失色,出於本能,將『玄玉』橫在胸前,以求借神兵之力能擋住這道金色劍光。
『當』一聲脆響,思雨如遭雷擊,手中的『玄玉』險些拿捏不穩,金色劍氣包含的那股異力已經部分進入她身體,經脈受損。
只覺得胸口無比煩悶,思雨喉頭一甜,噴出一道血箭,再也無法在空中穩住身形,向後方飛墜而去。
那道奇異的金色劍氣竟然似吸收了思雨噴出的鮮血,劍芒大漲,聲勢更盛,緊緊追著思雨,距離思雨僅一步之遙。
毫無反抗之力,身受重傷的思雨心中絕望,閉目等死,香消玉殞似已必然。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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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2:26
第三十四章 往事
就在思雨要被金色劍氣穿胸的那一剎那,一個人影出現在思雨前方,用他的身體替她擋下了這道凌厲無匹的劍氣。
金色劍芒一閃即逝,死裡逃生的思雨已是梨花落淚,泣不成聲,她只看到漫天的血花之中,林小福頹然倒地。
劍氣穿肩而過,傷處血水如泉湧,林小福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隱約聽見思雨哭喊著。
「小福,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用你的身體保護著我。你不要有事啊,都是我太逞強,不但沒能保護好你,還連累的你受重傷,嗚嗚……」
林小福勉力將眼睜開一條縫,未看到思雨,卻只看到周圍是一片血紅,自己彷彿置身在血海汪洋之中,何曾的熟悉,無數個零散的片段在腦海中閃過,將他帶回四年前與思雨初遇的那一天。
……
夕陽西下,天際由白變黃,由黃變紅,萬道金光射穿玫瑰紅色的彩霞,似給雲彩撒下一層碎金,隨著微風漾動,像是金蛇起舞。
天空之下,雲海之上,四道光芒在縱橫馳騁,間或發出一聲金鐵交擊之聲,餘音不絕。
「血狼,你已無路可逃,還是放下那名孩童,束手就擒吧!」光華散去,現出一名白眉老僧的身影。
「名門正道,千古不衰,皆因倚多為勝,更可謬的還自詡『眾志成城、齊心合力除妖魔』,可笑,可笑!」血狼也在一團血霧之中現出身形,滿面俱是嘲弄之色。
「你手刃無數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之時,可曾想過有今日的窮途末路。血狼你還好意思期求得到公平一戰的機會?更為可笑!」手持『青冥』仙劍的紫虛真人聲色俱厲的道。
「與這種惡貫滿盈的傢伙多說無益,大家合力擊殺他,必要時無須再顧忌他懷中的孩童。」風雲莊莊主雲卓絕滿面殺氣,死死盯著血狼。
「雲卓絕,你難怪年少時欲拜佛門道門的散仙為師,被拒之門外。如此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哪有一點慈悲心腸。先前與你鬥法過招,若不是我小心護住我懷中這孩童,恐怕他早已被你擊斃。聖僧與真人你們都是明眼人,難道假裝不知?」血狼冷聲說道,眼神鋒利如刀,令人不敢直視。
聖僧幻滅與紫虛真人知血狼所言屬實,尷尬無比,未敢接話。
只有雲卓絕冷笑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只要你除去你這個妖魔,犧牲這個孩童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言罷,雲卓絕單掌蓄勢轟向血狼。
雖是簡簡單單的一掌,卻帶給血狼沉重如山的龐大壓力,空氣似乎凝結,不再流動,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氣勁幾乎將血狼的經脈壓爆。
雲卓絕、幻滅及紫虛三人呈品字形將血狼圍住,後二人見雲卓絕出手,便同時低嘆一聲,聯手朝血狼攻去,再不留情。
仙劍『青冥』劍光如錦似緞,遮天蔽日,與『闢邪』佛珠形成的十八道光環一前一後,朝血狼籠罩而去。
血狼知眼前這佛、道、俗三位絕頂高手全力施法,自己絕對無法倖免生還,加上自己的大半功力在這幾天的逃逸中,已經輸入懷中少年體內,藏匿於他的百竅之中,此刻更是無法與三人抗衡。
別無他法,血狼只得勉力祭起妖扇『天血』,在身前四周布下數道殷紅色的血幕,真身飛速朝地面馳去,半空之中卻猶留有一個殘像。
剎那間,紫虛真人、聖僧幻滅及雲卓絕衝破重重血幕,先後擊中了血狼留下的殘像,感覺不對勁時,這才發現下方有一道血光,逃逸而去。
三人心急如焚,自是御空追去。
荒野之地,山腳之下,只有一間茅草屋,屋內傳來一陣吵罵聲,似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在吵架。
「二牛,你收養這個小女孩這麼多年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再不送走她,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一起餓死得了!」
「鳳妹,你小點聲,別讓思雨聽見。」
「聽見怎麼呢?誰叫這小妮子不肯到張員外家去做童養媳,有福不知道享,真是一個笨丫頭!」
「那張員外的兒子是個傻子,你說我怎麼忍心讓思雨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好,你偉大,我自私,我看你有什麼能耐,養活我肚子裡的孩子和那個小妮子!」
爭吵的二牛和鳳妹都未注意到,他們的養女思雨在偏房木門處,透過縫隙看著二人,眼角更是有淚光閃動。
就在二牛和鳳妹吵得不可開交之際,茅草屋頂的似被重物擊中,砸出一個大洞,驚得二人目瞪口呆,因為他們面前出現了一位男子,懷中還抱著一少年。
看著眼前這從天而降的二人,二牛與鳳妹這對鄉下夫婦愣了大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此刻,異變突生。
原本面色還略有歉意的男子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可怕吼聲,雙眼瞬間充滿血絲,一張臉扭曲變形,猙獰恐怖。
「你快走,趁我還能勉強壓制住心魔,快……」男子將少年放開,指著大門吼道。
少年年紀不大,卻有應變的急智,未有任何拖泥帶水的表現,一把抓住這對鄉下夫婦,要將他們二人帶離這危險的茅草屋。
二牛從少年的手中掙脫,迷惑的道:「幹什麼?這是我家,我哪裡也不去!」
鳳妹雖見血狼面目猙獰,但見他身子看起來比較瘦弱,沒有二牛壯實,於是大聲嚷嚷道:「別以為你們從天上掉下來就能唬住我鳳妹,方圓百里,誰不知道我鳳妹膽大包天。你們給我滾出去,哦,不行,你們還得先賠我錢,誰叫你們弄壞了我的大紅瓦房!」
二牛用手指捅了一捅鳳妹,小聲道:「我說鳳妹,咱們這茅草屋什麼時候變成了紅瓦大屋呢?」
「人家都說天上的仙人不知道人間的疾苦,也許這兩個傢伙是兩個傻仙,那我們可以大敲他們一筆!」鳳妹小聲噓道。
鳳妹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立時眉開眼笑,而憨厚的二牛也樂不可滋,二人渾然不知死神在向他們招手。
少年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將這對夫婦拉出茅草屋,卻一次又一次的被二牛推開。
不經意回頭,少年發現血狼的雙目已經變得完全赤紅,即使是自己,也陷入了極危險的境地。
二牛與鳳妹顯然也發現了血狼的詭異變化,鳳妹顯然不知道死神的鐮刀已經架在她的頸上,竟朝血狼走去,口中嚷道:「你看這屋頂的大窟窿怎麼個補法,你還是賠點……」
鳳妹話還未說完,血狼右手探出,抓在她天靈蓋處,用力一擰,竟活生生的將鳳妹的頭顱擰下,無頭屍身『撲通』倒地。
少年似早已經預料到會出現這一幕,沒有如二牛那般呆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鳳妹的屍體。
過了半晌,二牛這才接受眼前這冰冷殘酷的事實,自己的妻子已經慘死,而且是一屍兩命。
少年欲拉扯住二牛,卻被二牛一腳揣開。
「你這個瘋子,我要……」
二牛喉嚨『咯吱』作響,如野獸般的朝血狼撲去。
血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二牛竟被無形勁氣開膛破腹,慘死當場。
半掩的木門被推開,這對夫婦的養女思雨從偏房衝出,撲在二牛和鳳妹的屍體上,痛哭起來。
血狼低了低頭,赤紅的眼神移向這名孤獨無助的小女孩。
少年再也不考慮自身的安危,沖上前去,橫在血狼面前,拚命的揮動著雙手,示意血狼不要繼續這場慘無人道的殺戮。
少年身上的血魔妖力與血狼體內的殘存的法力同源,立刻被失去理智的血狼感應到,血狼沒有下重手傷害自己的同類,只是將少年用力推倒在地。
但少年飛速從地上爬起,再次攔住了血狼,護在思雨的前方。
一次又一次的被血狼推倒在地,一次又一次的繼續橫在血狼的面前,少年憑藉著堅韌的毅力,猶如一個不倒翁,寸土不讓的守衛著他願意用鮮血及生命守護的那塊陣地。
遍體鱗傷的少年感到有些氣力不濟,但接觸到身後那小姑娘的惶恐無助的眼神後,便似立即恢復了氣力,腰桿挺的更直,猶如一座遮風擋雨的大山,永遠屹立在她的前方,守護著她。
血狼終於失去了耐性,凶性大發的他手指幻化成一把利劍,少年依舊不閃不避,任那種骨髓深處的劇痛直襲心頭,仍面不改色。
少年終於倒下了,暈死在思雨的懷中,嬌豔動人的鮮血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將這對共同面對生死之關的少男少女融為一體,仿似一尊血紅色的二人泥塑。
只是泥塑中的那名少女的臉頰劃過一顆晶瑩的淚珠,飄然落地,似在黯然神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12:41
第三十五章 能言
邪窟洞府通道遍地都是破碎的寶石與玉屑,一片狼籍,原本平滑如鏡的白玉地面已是坑坑窪窪,還覆蓋著一層白色粉末,那是夜明珠渣滓,發出淡淡的螢光。
暗紅色的血液沿著地面上那一道深達數尺的劍痕朝暗金之門緩緩流去,如一條血紅色的溪流,觸目驚心。
思雨忽然感覺到懷中的林小福身體一陣抽搐,慌忙低頭一看,見林小福終於悠悠醒轉,微微睜開了雙眼。
「小福,你……你沒事吧?!」思雨關心的問道。
醒轉後發現自己躺在思雨香玉般的懷裡,林小福不禁面色一紅,掙紮著想站起身來,卻因為牽動了傷口,感到一陣劇痛,額頭上冷汗直冒。
「小福你別亂動,傷口還未完全癒合。」思雨見林小福的傷口又湧出血水,低聲抽泣道。
林小福這才發現思雨已哭成一個淚人,一雙美眸已紅腫不堪,晶瑩的淚珠不斷滑落臉頰,落在地上,與自己的鮮血混在一塊,無分彼此。
「思雨,我沒事,你看,我還是生龍活虎,這點小傷沒有關係。到是你,有沒有受到內傷?」林小福一臉焦急之色,朝思雨比劃道。
見林小福為自己傷成這樣,不但不怪自己,還關心自己有否受傷,思雨心中更加難受,淚水如決堤之洪,哭得更凶。
林小福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思雨,雖拚命的搖擺著雙手,卻根本無濟於事,思雨依舊抽泣不停,傷心不已。
不經意抬頭間,林小福發現自己的鮮血順著地面上那道劍痕已經流到了暗金之門處,原本散發著淡淡金芒的大門猝然發亮,由不起眼的黝黑色變幻成澄黃色,燦爛絢目,金光萬道。
「思雨,你看,邪窟洞府的暗金之門有些異樣!」林小福希望思雨轉移注意力,不再哭泣。
順著林小福所指的方向,思雨看到了一片金光,那璀璨的光華讓思雨暫時忘記了愧疚與心痛,與林小福一起注視著前方這道暗金之門接下來會有何變化。
暗紅色的血液似受到一股莫名的吸引力,竟超出常理的流向暗金之門的頂部,轉眼間金黃色大門的表面佈滿了絲絲血的紋路,且隨著金光光線的強弱而起伏,如在跳動的脈搏血管,分外詭異。
目睹如此異景,林小福與思雨二人不禁目瞪口呆,內心隱約感覺這道暗金之門可能會開啟。
果然,那絲絲血的紋路突然高速流轉,宛如無數條奔騰的血色河流,最後匯聚在暗金之門的中心處,形成一個圓環狀的粗線條的血痕,迸發出刺目的血紅色光芒,大門一分為二,左右移動,終於開啟。
林小福與思雨情不自禁的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因為門後竟有一男子,手持一把黃燦燦的金劍,遙指著二人。
過了半晌,那男子依舊一動不動,如泥塑雕像一般。
「小福,他好像不是活人!」思雨小聲說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思雨的看法。
「思雨,我想起身了。」林小福突然比劃道。
思雨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一直死死的摟住了林小福的腰,心中一羞,面上飛起一朵紅霞,趕忙將林小福扶起身來。
「我們是否要入這邪窟看看?」思雨一邊攙扶著林小福,一邊問道。
林小福指了指邪窟,點了點頭,示意進去。
二人走近這名神秘男子的屍體,發現屍體沒有絲毫腐爛的現象,反而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這男子雖已死了不知多少年,但體內的法力卻不減反增,先前傷思雨及林小福二人的金色無匹劍光,便是他體內的法力及手中的這把金劍自發而為。
他天庭飽滿,雙眉如劍,眼露精芒,鼻挺似岩,嘴厚而方,神色不怒自威,竟隱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相。
金色巨劍更加古怪,劍身的形狀似在不斷變幻,時而筆直陡峭,寧折不彎;時而柔若流水,可任意扭曲;劍尖處閃爍的那點寒芒,似極有靈性,思雨靠近它時光芒大盛,林小福靠近它時則黯淡無光。
「他究竟是何人,死後還厲害如斯,法力之高,簡直有些駭人!」林小福眼中有無限敬意,比劃道。
「小福,我們到邪窟內看看,可能會有答案。」思雨答道。
二人小心翼翼的從佇立不倒的屍體旁饒過,終於進入了神秘的邪窟。
邪窟洞府外已是金碧輝煌,盡顯榮華,二人本以為洞府內會更勝一籌,滿目都是堆成山的奇珍異寶,甚至無數卷修真秘籍,但卻只見洞府內只有青石所制的一桌一椅一床,再無它物,簡陋樸素異常,令人難以置信。
唯一值錢的事物似是右面那堵天然金剛石形成的山壁,流光異彩,煞是好看。
壁上有寥寥幾行字,是以指力寫成,但似鐵勾銀劃,蒼勁有力,且一股悲涼之氣迎面撲來,令人心中無限感嘆。
修道千餘年,吾以為盡知天地之奧妙,悟盡世間滄桑變化,點石成兵,無敵於天下。
未料男女之情關,吾竟無法堪破!
汝為君斷魂,吾當何所從?
———邪王滄海絕筆
「看來這位邪王滄海也是一位性情中人,雖修得無上道法,最後卻為情所困,自盡於這地下洞府!」
思雨雖知這名前輩名曰『邪王』,定是邪道的絕頂高手,但感慨他用情之深,言語中也頗為尊重。
林小福似也有感而發,比劃道:「這邪王前輩道法如此高強,當世無敵,為何他所愛之人會不喜歡他呢?這女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女孩子的心事,你們男人根本就不懂。不是本領高強道法深湛便招女孩子喜歡,這種事不但要有緣,還要有一種微妙的感覺。」思雨紅著臉細聲說道。
「但我們風雲莊的女孩子都只喜歡翔天師兄一人,朱章總是在我身邊嘮叨,說自從翔天來到風雲莊,都沒有師妹願意和他聊天了。思雨,你覺得翔天師兄怎麼樣?」
林小福顯然有些後知後覺,問了一個最傻的問題。
思雨沒有直接回答林小福的問題,神色卻有些黯然,看著自盡而亡的邪王滄海的屍體,自言自語的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思雨,我們還是走吧,待在這裡,總感覺不自在,心情也有些哀傷。」林小福比劃道。
「小福,你剛才受傷暈迷前,有沒有記起什麼,你當年……」思雨欲語又止,眼神有些不安。
林小福一臉茫然,比劃著問道:「沒有啊,我當年怎麼呢?思雨你知道什麼就告訴我,不要隱瞞。我,我真的和希望知道我的過去,四年前我們一定認識,可如今我的腦海是一片空白,四年前的一切事情都記不起來了,偶爾有雜亂無章的片段在腦海中閃過。你知道嗎,這種感覺很痛苦,尋找失去的記憶也很累,很累!」
見林小福一臉苦色的哀求自己將當年之事告訴他,思雨心如刀絞,幾乎要脫口而出,但想起師叔祖紫虛真人的萬千叮嚀,還是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思,沒有答話,只是以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林小福,目光慈祥,彷彿一位母親看著她多年未見的歸家遊子一般。
「小福,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總有一天……」思雨眼睛一紅,低聲吟道。
林小福知道思雨也有不說定有苦衷,於是比劃著安慰道:「思雨,我沒事,我知道你定有難言之隱,我會憑我自己的努力找回失去的記憶。」
思雨見林小福振作起來,不禁抬頭朝他嫣然一笑,道:「這個世界的人都如你這般寬容就好,不知道為什麼,師叔祖他們還是很擔心你以後誤入歧途。」
「你是說紫虛真人和紫羽真人怕我走上邪魔之道?不會的,況且那些妖魔也不會允許我這個本領低微,道法尚淺的小啞巴加入他們,到時與正道大戰,我還未與你們交手便敗下陣來,豈不是讓這些極要面子的妖魔們顏面無光。」林小福見思雨面上仍有幾許淡淡的哀愁,用力的比劃著,希望能博思雨一笑。
「好了,我知道你會成為小啞仙,不會成為大啞魔的。我們走吧!」思雨微笑道。
此刻林小福已經勉強能獨自行走,便不好意思再讓思雨攙扶,雖然他心中還是很懷念那種感覺。
二人走到暗金之門前,再次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邪王滄海的屍體,不勝感慨。
突然間,林小福感覺氣力有所不濟,腳下一個踉蹌,撞在邪王滄海的屍身上,整個邪窟洞府一陣劇烈的晃動,再生異變。
林小福無法動彈,被邪王的屍身牢牢的粘住,思雨想要救下林小福,卻發現那柄金色寶劍竟然掉轉了方向,指著自己的心口處,似乎在警告思雨,如果妄動,必遭受雷霆劍擊。
思雨沒敢有任何動作,只能看著林小福,期盼他安然無事。
奇異的金色光流出現在林小福身上,在他體表處飛速流轉,將他變成一個閃閃發光的金人。
林小福神色很古怪,但並未露出絲毫痛楚之色,讓思雨放心不少。
砰……
林小福終於被邪王屍身彈開,有驚無險的退回到思雨身旁,而邪王的屍體似失去了支撐一般,如爛泥般的癱倒在地,最後變成一堆粉末,那柄金色寶劍則御空飛向林小福,但速度緩慢,顯然毫無惡意。
林小福鼓足勇氣,將金色寶劍抓在手中,感覺很親切,有種血脈相連的奇異感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小福感到喉嚨處『嘎吱』一陣微響,竟然說出話來。
思雨更是無比愕然,驚得愣在當場,無法相信有如此異事:啞了十多年的林小福突然開口能言。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12:52
第三十六章 爭執
昏暗無光的洞窟中,翔天與朱章自與思雨及林小福分別後,便不斷前行,根據偶爾隱約聽到的微弱話語聲,追尋那名黑無常的下落。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了多久,前方隱約聽到有爭吵聲,二人加快腳步,朝前方掠去。
轉過一個彎,二人竟發現來到了一個出口處,抬頭可見柔和似水的月光,灑落大地,遠處,有三人身影,其中一人正是面帶青銅面具的黑無常。
另一人一身白袍,面上同樣帶著無常面具,只是用白銀製成的。白無常身後站著一人,身形模樣看不清楚,但只見地上那一灘的鮮血,便知他身受重傷。
「你還要護著姬冰到什麼時候,說了交給我處置,我自會逼他說出『天玄玉心決』,金一同,你快點給我讓開!」黑無常顯然已在壓抑他的憤怒,語聲低沉有力。
「吳天,你不要逼我,我不能讓你再傷害姬冰,門主臨行前交代過我們,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得傷害姬冰,日後更不能主動挑釁昊天門的門人,你忘了嗎?」白無常金一同寸步不讓,眼神鋒利如刀,死死盯著黑無常。
「金一同,你的眼神已經洩露出你內心的秘密,你救姬冰,是沒有結果的,你知道嗎?」黑無常吳天更加惱火,忿忿的道。
「你別胡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鬼門。」白無常金一同極力辯解道。
「姬冰落入我們手中已有近一個月,我們鬼門的什麼酷刑他沒有嘗試過,他不會說出『天玄玉心決』的,為防日後昊天門的報復,門主交代過我,必須斬草除根,別在攔我了,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黑無常吳天大步朝白無常金一同及他身後的姬冰逼近。
「不會的,門主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的!」白無常金一同扶著姬冰,朝後方退去。
曠野之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留下姬冰師兄,可饒你們不死!」
黑白無常這才發現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原來是你們二人,竟然追蹤到了這裡,果然有幾分本領。你們四人中的另外二人埋伏在何處,不要藏頭露尾,還是現身吧!」黑無常觀察了四周,並未發現另兩人的蹤跡,心中更是驚懼。
白無常金一同看見姬冰面色也是疑惑之色,並未露出驚喜的神情,便猜到這二人絕對不是昊天門弟子。
「你們是何人,竟敢與我們鬼門為敵,還口出狂言,簡直是不知死活!」白無常金一同陰惻惻的道。
「天下第一莊風雲莊門下翔天!」
「朱章!」
翔天與朱章先後應道。
「原來是風雲莊門下,風雲莊中盡出草包,希望你們二人不要太窩囊,一招便被我們幹掉!」黑無常吳天冷笑道,眼神中儘是嘲諷之色。
「瞧你們身材如此單薄,風吹即倒,看來在鬼門的日子不好過啊,營養不良,真是可憐!」朱章調侃道。
「死胖子,找死!」黑無常吳天騰空而起,手中的『紫焰刃』化作一團燃燒的紫紅色火焰,朝朱章燒去。
朱章早有準備,祭起他那把毫不起眼的仙劍『黑子』,破空而上,迎向那團飛速襲來幽幽閃爍的鬼火。
仙劍『黑子』從鬼火中穿過,劍身變得通綠,彷彿有磷火在燒,身周更是被紫紅色的烈焰環繞,被困其中。
三道紫芒疾如流星,衝向手中已無兵器的朱章,來勢之快,一旁觀戰的翔天也是暗自心驚。
朱章不急不慢的朝空中的三點紫芒連點三指,手勢呈蘭花狀,正是『驚雲決』中的蘭花雲指。
三道勁風捲起層層雲霧,不但將三點紫芒化解消散無形,且朝『紫焰刃』籠罩而去,欲解仙劍『黑子』之圍。
黑無常吳天催動體內的真力,心意指向朱章。
仙劍『黑子』四周的鬼火同時熄滅,『紫焰刃』發射出萬道光華,不再與仙劍『黑子』糾纏不清,不顧一切的疾衝向朱章,接連挑飛三道勁氣,突破層層朦朧雲霧,破空殺至朱章面前。
眼見『紫焰刃』勢不可擋,疾如閃電,朱章心中有些吃驚,但表面上還是不露聲色,雙掌飛速擊出連環十八掌,不見掌風,身周卻升起團團雲霧,將其籠罩其中。
雲霧圍繞著朱章的身體開始急速旋轉,不斷激起颶風,朝四面八方襲去。
『紫焰刃』眼見就要衝入雲霧之中,將朱章斬殺於刀下,卻被雲霧產生的無形旋轉之力卸向一旁,拐到一邊,差之毫釐的從朱章的身邊飛馳而過。
黑無常吳天沒想到風雲莊的『驚雲決』如此神奇,竟以螺旋式的雲霧化解了自己必殺的『紫焰電光斬』,
『紫焰刃』已飛回黑無常吳天的手中,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凌空而下,爆出一道藍色的劍芒,剛厲無匹,刺出無數點勁氣,宛如漫天星雨,鋪天蓋地的朝黑無常吳天籠罩而來。
吳天心中駭然,未料到這名白衣少年道法之高,超乎自己想像,尤其是他手中那把仙劍,威力更是莫可抗禦。
『紫焰刃』在空中連劃出數個『十』字勁氣,逆空倒襲長空,聲勢同樣駭人之至。但一接觸到那道絢目藍色劍光便敗下陣來,消散無形,吳天心中更添惶恐。
無匹的藍色劍氣終究還是被吳天以鬼門絕技『鬼影身法』差之毫釐的避過,看著地面上那道深達丈許的劍痕,吳天心叫好險,遠遠的退開,以防這名叫翔天的白衣少年再突施殺招。
黑無常吳天見翔天未追殺過來,心中大定,但只覺得天空中又飛掠而來一道藍色劍光,灼目耀眼,竟是那把藍色的仙劍,追風逐電,捲土殺來。
再快也快不過這把仙劍!
想到這,黑無常吳天把心一橫,祭起他的上品二星法寶『紫焰刃』,聚集體內全部真力,迎向雷霆斬來的藍色仙劍。
紫芒與藍芒相互交錯,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撞擊聲後便各自飛回主人手中。
吳天低頭一看,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二星法寶『紫焰刃』竟然被那柄藍色仙劍劈出一個裂口,紫紅色的幽芒也黯淡不少,心中是又驚又怒。
「白衣小子,你的那把仙劍是有什麼名堂,是否是上品五星?如此鋒利!」黑無常吳天忍不住問道。
翔天面上似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寒霜,神情倨傲,冷冷的答道:「我手中這把仙劍名曰『天琉』!」
「天琉!上古神兵!」黑無常吳天終於明白自己的法寶為何敵不過這白衣少年的仙劍。
「現在將姬冰交出來,或許我還可以放你們二人一條生路!」翔天傲然道。
「就憑你?別以為神兵在手,就天下無敵。你還太嫩了,小子!」黑無常吳天怒道。
黑無常雙手在空中亂舞,數道黑氣裊裊升起,立時鬼氣森森,幻化出一個氣態骷髏,手持骨刀,撲向翔天。
翔天未將黑無常施出的詭異秘法放在心上,右袖輕輕拂出,一股強勁的罡風平地而起,刮向那空中的骷髏刀兵。
罡風過後,黑色鬼氣形成的骷髏刀兵依舊存在,且速度激增,黝黑的骨刀凌空斬下,刀速同樣快到了極點,幾乎是肉眼難辨。
翔天心意微動,神兵『天琉』後發先至,破空而來,捲起漫天的藍色光點,將骷髏刀兵吞沒其中。
眨眼工夫,黑無常吳天耗費真力施出的鬼術『鬼骷髏』便被翔天破去,神兵『天琉』克制邪氣的強大威力盡現無疑。
朱章手持仙劍『黑子』,不知不覺中已逼近到距離白無常金一同十米處。
「留下姬冰師兄,你可以走了!」朱章以意御劍,仙劍『黑子』緩緩升到半空中,劍尖處白色的劍芒吞吐不定,遙指著白無常金一同。
「他受了重傷,被斬去一臂,體內經脈更是被我們鬼門秘術所制,如果不及時解救,恐怕會落得個終身殘疾的悲慘下場,只有我能救他,相信我!」白無常金一同語聲誠懇的道。
「對不起,我相信昊天門的諸位仙長比你更有本事能救姬冰師兄,你還是老實一點,否則……」
朱章話還未講完,白無常金一同已經祭起哭喪棒,捲起重重白色的骨浪,滔天襲來。
白無常金一同出手的同時還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名門正派總是這麼自以為是,我鬼門就沒有善良之人了嗎?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不相信我!」
在歇斯底里的狂叫聲中,哭喪棒立於虛幻的骨海浪尖,怒潮澎湃,湧向朱章。
仙劍『黑子』凌空斬下,森森如霜的凌厲劍氣將洶湧的骨浪劈開,激得浪花飛濺,隱隱傳來惡鬼哭嚎的聲音,更添白無常施出的詭異道術之可怖氣勢。
幾個回合下來,朱章未佔到任何便宜,反而節節敗退,僅能勉強抵擋住對方的高深莫測的奇異道術的攻勢,這才明白鬼門弟子的身手,非同小可。
見朱章敗退,暫時無力再攻,白無常竟拋下陷入苦戰的黑無常,在身前布下一道黑幕。
黑幕散去,他與姬冰已消失不見,只餘下地上那一灘血水。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13:13
第三十七章 盛會
乾坤無極,神州浩瀚,奇花異草,珍禽猛獸,齊存天地之間。
雷電、山洪、海嘯、暴風雪及火山爆發等等自然現象,在普通人看來是天威,更是是天怒。人們便期望以祭奠、供奉、膜拜等多種形式安撫蒼天的怒氣,乞求大地的安詳寧靜,風調雨順。
之後,神仙一說開始流傳於世,世間便多了無數修道之人。其中一些天賦出眾修行刻苦之人,已可呼風喚雨,騰雲駕霧,能常人所不能。
只是修道之路漫長坎坷,一些絕頂聰明的修道人士便日思夜想,期望能找出一條得道成仙的終南捷徑,以食奇花異草、採取男女陰陽之氣甚至極為邪惡血腥手段增長體內真力,為刻苦修煉、循序漸進修道人士所不容,稱這幫瘋狂的修道之人為邪魔歪道,簡稱為『入魔』。
修真界自有了正邪之分,爭鬥從未停歇。
一千年前的正邪大對決,更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幾成滅頂之災。
血魔乍現,天下皆驚,群魔聚於血魔之麾下,在血獄擺下『天魔乾罡大陣』,直接挑戰當時的正道領袖金頂寺聖僧及十三神僧。
決戰那日若不是昊天門五位真人異軍突起,結成『昊天御雷破天陣』,借天威神力,重創血魔,恐怕正道精銳,盡殞此役。
血獄之役後,坐山觀虎鬥的魔門迅速崛起,其中魔門斷魂道門主斷魂君乃是不世人物,驚才絕豔,只花了三年時間便一統魔門三派六道,門人數萬,所向披靡,狂掃天下。
又是昊天門掌門無心真人挺身而出,約戰斷魂君於昊天峰顛,此戰之後,斷魂君不知所蹤,魔門內訌,各路高手爭權奪利,再度陷入四分五裂之中,天下安矣!
千年後,內鬥不休,幾乎銷聲匿跡的魔門竟死灰復燃,並夜襲正道仙鶴門、天真教及混元幫,三派高手一夜之間傷亡無數,少有人生還,乃近五百年第一滅門大血案。
天下正道,無不義憤填膺,風雲莊莊主雲卓絕振臂一呼,應者云集於風雲莊,『除魔斬妖大會』 順應時勢而生。
風雲莊內,人頭湧湧,裡裡外外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修真人士,有各門各派的門主及弟子,也有各路散仙,將原本寬闊整潔的擠得是嚴嚴實實,後莊的廂房更是爆滿,不少人都在莊外的楓葉林中露營。
前往金頂寺投拜帖的陸豪、白飛、楊梅及雲海揚四人早已返迴風雲莊,留在白蓮峰學藝的雲小瑩也已趕回,只有翔天、朱章及林小福三人不知所蹤,依舊杳無音訊。
雲卓絕在問過雲小瑩後方得知翔天等三人義助昊天門打探失蹤弟子的下落,心中大慰,大感顏面有光,不時向眾人提及此事,更惹得各大門派另眼相看,誤以為身處泰斗之位的昊天門很多事也需要風雲莊鼎力相助,使得東道主風雲莊莊主雲卓絕聲勢更盛,無人可比。
如此一來,『除魔斬妖盟』的盟主是何人,已經是呼之慾出。
另眾人奇怪的是,廣場正中間依舊擺下一個剛玉石搭建,堅固異常的擂台。
難道說此次『除魔斬妖大會』還有比武鬥法?
無人知曉雲卓絕的真實想法。
大會正式舉行的前一日,金頂寺了凡神僧帶著十三位武僧現身,天下正道各門各派,只餘昊天門一派未到場。
每當有人問起昊天門為何無人參加此次盛會,雲卓絕總是滿臉堆笑,說道:「可能昊天門發生了什麼變故!」
翌日清晨,在天空盡頭,拖著一條乳白色的狹帶,像要將莊外所有的山峰束合在一起,太陽躍出地平面後,一種酒醉了似的緋紅渲洩在天際,不知為何,一抹沉重的灰色濃雲出現在天空,翻滾洶湧。
奇特的天象似乎預示著什麼,雖有輕風不時拂過,但眾人總覺得心頭有些抑鬱煩悶。
散發著淡淡紫紅色光芒的剛玉擂台,站有一人。雖是一個簡單的站姿,卻猶如雄偉的大山,穩如磐石,無懈可擊。
一身素袍隨風飛揚,氣勢非凡,他正是風雲莊雲莊莊主雲卓絕。
「我雲卓絕素來雷厲風行,客氣話也就不多說了。今日,各門各派諸位仙家齊聚一堂,不為別的,只為兩個月前仙鶴門、天真教及混元幫三派慘被魔門高手夜襲滅門慘案。」
雲卓絕一臉悲色,語聲沉重的說道。
「諸位仙長,我們仙鶴門一門上下百餘人死得好慘啊,你們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我們天真教教主雷翔為掩護我們這不成材的幾名弟子,被魔鬼高手聯手擊斃,魂飛魄散,恐怕都無來世了!」
「我們混元幫雖是一個無名小派,但每次除魔斬妖都盡了自己那份力,即使面對強敵,也從未退縮過半步,如此全幫上下數百人,只有餘我們十人,若無法為死去的師尊及眾師兄弟報仇血恨,有何顏面苟活於這天地之間啊!」
……
眾人聽聞被滅的三派殘存之人的血淚傾訴,不禁怒火中燒,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即與魔門決一死戰,揚天地正氣。
「魔門嗜血成性,如此殘殺我正道各門各派,在下乃昊天門朝陽一脈雲陽真人所收劣徒宇齊,願助諸仙長一臂之力。」
一個清徹響亮的聲音從空中傳來,隨後一名少年腳踏紅色祥雲,從天而落,降在擂台前,朝台上的雲卓絕微一抱拳。
昊天門下弟子,因名氣太盛,恐樹大招風,故極少現身於公眾場合,此次昊天門只派一名弟子前來,眾人無不以驚異的眼光上下打量這名少年。
這少年額寬臉方,濃眉大眼,雖相貌並無太過出眾之處,舉手投足間卻自有一番瀟灑。背上一柄古色古香的木劍,腰間還懸掛著一青色葫蘆,隱約散發出陣陣酒香,更引得一些嗜酒如命的散仙的好奇。
「這位小兄弟,可是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派你前來?」雲卓絕和顏悅色的問道。
「回雲莊主,正是掌門師叔祖紫羽真人與尊師雲陽真人派我前來,聽憑莊主差遣,不遺餘力,除魔斬妖!」宇齊沉聲答道。
「好,那老夫就倚老賣老,將會因戰事變化而隨意調派宇齊小仙長!」雲卓絕見最後連昊天門弟子也參加了此次盛會,百派齊聚,興致更高,頗有些大權在握,號令天下的感覺。
「此時此地,我們雖高手如雲,但也不可輕敵。魔門畢竟不是三流小派,更非烏合之眾,只看魔門能在同一個夜晚,兵分三路,同時奇襲三大門派,便知如今的魔門實力再非往昔可比。」
雲卓絕顯然沒有被眼前的無數能人異士齊聚一堂的盛況所迷惑,清醒的認識到魔門的強大,提醒眾仙長切勿犯下輕敵的大錯。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魔門已經從千年來的內鬥中再次掙脫而出,魔門三派六道中必有一派坐大,力壓其他各派,所以才有如此強的實力,一夜盡殲三門。」
雲卓絕語不驚人死不休,語氣堅決,斬釘截鐵,一口斷定魔門內訌已經完結,目前三派六道正聯手向正道挑戰。
這番話看似有些危言聳聽,實則很有道理,引人深思。
「那我們該如何應付即將到來的這場正邪大戰呢?」台下一白胡老道高聲問道。
雲卓絕早料到有人會有此一問,胸有成足的道:「無須太過擔心,早在二十年前,我便在魔門內安插了我的人,至於有多少個,我也不方便說將出來。總之,只要我得到魔門主力在何方的消息,便合眾位仙長之力,布下天羅地網,將他們連根拔起,讓魔門永世不得翻身!」
聽完這番話,眾仙長不免有些迷惑,不明白雲卓絕為何當眾說出他在魔門內安插了手下,如此一來,他的手下豈不是有性命之憂?
後來仔細一想,才發現雲卓絕這一招更加高明,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消息傳出,魔門內部必然引起軒然大波,即使不人心惶惶,也必定杯弓蛇影。
想混進魔門又豈是易事?也許雲卓絕根本未安插任何人進入魔門,但就憑他這一句話,便能起到擾敵之效。
明白了這點,眾仙長都會意的頷首點頭,心嘆雲卓絕手段高明。
雲卓絕見自己這一席話,無人不以崇敬的眼神望向自己,只有兩人的眼神清澈如水,未起漣漪。
這兩人正是昊天門的宇齊與金頂寺的了凡。
「這兩個小子系出名門,年紀尚輕,道行高不高不知道,不過那高手的氣勢卻已有七八成了,昊天門與金頂寺,難怪能屹立千年不倒。」雲卓絕心中忖道。
「這魔門隱忍多年,此次復出,定會攪個天翻地覆,若不及早將其剿滅,給魔門聯合其他邪魔外道,那時局勢將難以收拾,恐怕會再演千年前那場浩劫,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啊!」昊天門弟子宇齊突然插口說道。
「宇齊小仙長言之有理,魔門雖然勢大,但只要我們眾志成城,齊心協力,定能……」
雲卓絕的豪言壯語還未說完,空中響起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就你們這幫跳樑小丑也想打我們聖門的主意,簡直是白日做夢,還是快請昊天真人與金頂聖僧吧!」
眾人抬頭一望,只見天空中驟現一隻巨大的黑色蝙蝠,在廣場上空飛掠而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13:28
第三十八章 蝠王
沒有人見過如此巨大的蝙蝠,那黑色的雙翼,伸展開來竟長達十餘米,碩大的蝙蝠頭上那一對閃爍著詭異紅芒的雙瞳,似在放射著無窮的妖力。
黑色的巨蝠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了風雲莊上方寧靜的天空,讓一些首次隨師尊見見世面的年輕弟子失去了方寸,驚慌失措,惶恐的發出了尖叫聲。
「這就是你們正道所謂的精銳嗎?我看怎麼像一群酒囊飯袋,就憑你們也妄圖與我們聖門為敵,不自量力!看來我們聖門一統天下,已是指日可待了!」
黑色巨蝠上傲然站立一人,一件黑色的披風,裹住全身,甚至面上都戴有一黑色面紗,神秘莫測,未顯出真面目。
但已有人驚呼出這位不速之客的名號。
「蝠王陰曉侯!」
蝠王陰曉侯乃是魔門三派六道中噬血堂的堂主,所修煉的乃是正道人士深惡痛絕的『吸血異功』,每日均要吸食新鮮人血,一日不吸,將經脈盡爆而亡。
其座下諸弟子,無不紛紛效仿師尊蝠王陰曉侯,每日沉浸在殺戮與鮮血之中,以為殺人越多,飲人血越多,功力則越深,所過之處,無一活口,甚至魔門其他諸派也對這群吸血狂魔的未有任何節制的瘋狂殺戮頗有微詞,可見其聲名狼籍到何種地步。
由於噬血堂的弟子,通常晝伏夜出,行蹤詭秘,正道各派幾次圍剿都未見成效,反而傷了不少二代弟子,只得作罷。
每位噬血堂弟子都無一例外的飼養了一隻吸血蝙蝠,與主人共生共長,吸血蝙蝠聽覺異常敏銳,加之噬血堂獨特的功法『夜視』,夜間他們就如同一群無形的吸血惡魔,四處為惡,無人能制。
蝠王陰曉侯所乘的黑色巨蝠,則是血蝠之王,本身便擁有可怕的妖力,當年陰曉侯耗時近十年,費了無數功夫才降伏這只血蝠之王,將其取名為『天蝠』,並自稱為『蝠王』。
自蝠王陰曉侯收服『天蝠』,得此強大臂助,所到之處,無不掀起腥風血雨,至今無人能制,氣焰囂張,不可一世。
擂台上,一直靜力不動的風雲莊莊主雲卓絕突然手掌一翻,朝空中的蝠王陰曉侯抓去,動作迅疾,快如閃電。
雲卓絕則勢若奔雷的一爪,立刻在空中幻化出五道乳白色的有形勁氣,如雲似霧,朝蝠王陰曉侯疾衝而來。
陰曉侯見雲卓絕這一爪有些古怪,不敢掉以輕心,正欲出招相抗,腳下的血蝠之王『天蝠』突然身化離弦之箭,迎向這一爪,朝雲卓絕俯衝而去。
『天蝠』巨翼在空中舞動,形成了數道聲勢浩大的颶風,朝雲卓絕呼嘯而去,與那五道白色爪氣糾纏在一起,轉瞬消失在空中。
雲卓絕欲再施奇招,卻猛然發現『天蝠』來勢奇快無比,已近在十米之外。
烏雲乍現,在擂台上空十米處翻滾著,形成了一道黑色屏障,攔住了『天蝠』的去路。
『天蝠』乃血蝠之王,豈是普通吸血蝙蝠,一眼便看出這翻滾的烏雲是擂台上那老人的法寶所化,不易硬撼。
『天蝠』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欲重回高空。
「哪裡走!」金頂寺神僧了凡這一吼大有名堂,乃是佛門『獅子吼』絕技,不但可威懾妖魔,還可震懾怪獸。
『天蝠』聞了凡這一吼後,迅疾的身形頓時一緩,同時了凡將他的法器『入世』拋上高空。
十八顆晶瑩圓潤、碧綠透亮的佛珠在空中飛速旋轉,眨眼後便懸在空中,不在動彈,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空中排列出一個巨大的『臨』字,綠芒大盛,在滾滾的風雷之聲中,十八道綠光朝『天蝠』及蝠王陰曉侯射去。
蝠王陰曉侯暗叫不好,顯然未注意到有金頂寺的僧人在此。自十年前在聖僧幻滅手上吃了大虧,他便一直異常忌憚金頂寺的佛門秘技。
本已被了凡的『獅子吼』震得一愣,再見『臨』字法陣截住去路,心中也不免有些驚慌。
急切之中蝠王竟祭起了他的法寶『煉血紫玉葫』,全力施法。
海底有一種名為『紫玉珊瑚』的生物,十分罕見,它們死後能化成奇異的晶石,傳說有種種奇妙功效。
蝠王千方百計得到數塊『紫玉晶石』後,以詭異血腥的秘法,將這數塊『紫玉晶石』煉製成外表晶瑩剔透,內則惡毒無比的法寶『煉血紫玉葫』。
『煉血紫玉葫』衝天而上,周圍是紫紅一片,葫蘆口更是噴射出無數滴殷紅的血水,迎向威力巨大的『臨』字法陣。
剎那間,每一滴血水都開始了匪夷所思的變化,有的變成刀槍劍戟,有的變成凶靈惡鬼,有的變成奇禽異獸,有的甚至變成了各路仙家使用的法寶。
空中已是一片血紅,了凡那十八顆碧綠的佛珠幾乎被衝天的血光吞沒,只隱約可見那幾點綠光在漫天紅光中跳動閃爍。
每個人耳中聽到的都是淒厲的鬼哭狼嚎之聲,眼中所看到的則是可怕的血紅色的風暴,『煉血紫玉葫』則處在這可怕的風暴眼處,平靜的懸在空中,一動不動。
『臨』字法陣終於與無數血水所化的異相接觸,隨即迸發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萬道綠光,直上雲霄。
兩股強大無匹的法力在空中角逐,拚鬥不休,紅綠雙色在空中交替變幻著,一時誰也無法佔據絕對的上風。
終於,可怕的血紅色的風暴完全消散不見,高空中的十八顆佛珠灑下幽綠光芒,唯一那道不和諧的風景依舊是法寶『煉血紫玉葫』。
原本小巧的葫蘆口突然大張,葫蘆兩側形成了四個風力驚人的龍捲風,似要吞噬世間萬物,可怕之至。
懸在高空的十八顆佛珠也無法穩在空中,開始緩緩下墜,距離『煉血紫玉葫』的血盆大口也是越來越近。
神僧了凡見勢不妙,默念口訣,試圖使他的法器『入世』所包含的十八顆佛珠飛回手中,但只能稍微阻止佛珠的下墜之勢。
神僧了凡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修為比起魔門噬血堂堂主蝠王陰曉侯這一代巨擎還是有些差距,見十八顆佛珠無法抑住下墜之勢,額頭不禁冒出冷汗。
也許是在場的眾仙長太相信金頂寺神僧的高強法力不會輸與蝠王陰曉侯,也許是眾仙長都有些嫉妒金頂寺在正道中的的無上聲望,竟無一人出手相助,連蝠王陰曉侯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心中更加認定正道各門各派,面合心不合,不足為懼。
一柄淡黃色的仙劍直上雲霄,灑下萬道黃芒,整個碧藍天空變的綺麗多彩。
黃色劍芒之上,倏地出現濃厚翻滾不休的烏雲,烏雲中更是電閃雷鳴,風捲雲湧,天地色變,聲勢駭人。
所有人都將舉目張望,注視著這天空中因那一柄黃色仙劍引發的巨變。
不知是誰喊了聲:「這好像是昊天門的絕招,『雷霆仙劍決』!」
此言一出,無人不驚。
眾人都將目光投向昊天門弟子宇齊,不禁齊聲發出一聲驚嘆,果是他在施法。
『雷霆仙劍決』威力之大,超乎想像,傳聞中即使是昊天門各峰首座也不敢輕易使用,豈料眼前這一少年竟可輕易施出這威力絕倫的劍招!
蝠王陰曉侯更是驚詫莫名,不知如何應付眼前的惡劣局勢。
雖然蝠王借『煉血紫玉葫』之力,已經成功的克住了了凡神僧的法器,並且只要再花點時間,便可將這了凡的法器吸入紫玉葫中,將其煉成血水,更添法寶『煉血紫玉葫』的威力。
但此刻頭頂上那翻滾的烏雲之中,隨時會劈下一道比閃電要凌厲百倍的無敵劍決,蝠王陰曉侯自不敢將全部心神投入到吸取那十八顆佛珠之中,以防不測。
『雷霆仙劍決』蝠王久仰其名,雖未真個領教見識過,但聽聞慘死在這一昊天無敵劍招下的魔門中人不計其數,不禁心中一凜,更覺不妥。
「難道是昊天門與金頂寺早已得知我在風雲莊附近,以這十八顆佛珠為誘餌,要將這風雲莊變成我的葬身之地!」蝠王陰曉侯心中如是忖道,又打了個寒戰。
不能再被這十八顆佛珠牽絆住,必須全力以赴,擋下這昊天門的蓋世劍招『雷霆仙劍決』。
蝠王猛然下定決心,暫且放過幾乎唾手可得的那十八顆碧綠佛珠,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頭頂上那團烏雲的變化。
神僧了凡只覺得壓力一輕,法器『入世』如願以償的飛回他的手中。了凡感激的望了正在全力施法的昊天門弟子宇齊,知是在這位少年鼎力相助下,蝠王陰曉侯才放過自己的法器『入世』。
轟……
震耳欲聾的雷聲從烏雲上空傳來,一道比閃電要耀眼萬倍的圓柱形劍氣從翻滾的烏雲中呼嘯而出,黃色光柱周旁閃爍著刺目的電花,伴隨著漫天的黃色劍芒,以雷霆之勢罩向蝠王陰曉侯。
眾人企盼已久的『雷霆仙劍決』終於轟然來至,小門小派的年輕弟子都發出了由衷的驚嘆聲。
這式借天地之威的『雷霆仙劍決』,委實太過絢麗,太過可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13:41
第三十九章 混亂(上)
洶湧翻滾的黑色烏雲之下,一陣陣電閃雷鳴之後,驚現出一道淡黃色的巨大光柱,劈空而來,雖還未落地,卻已經激起千層氣浪,絢出萬道黃光,天地都為之色變。
蝠王陰曉侯雖早有心理準備,但眼見『雷霆仙劍決』如此氣勢,有撼動天地之神威,也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身為魔門三派六道的領袖之一,蝠王陰曉侯又豈是易與之輩,心中雖微懼,但手下絲毫不慢。
『煉血紫玉葫』不停的射出無數道紫紅色的光氣,短短數秒內便編織成一張紫紅的大網,光氣不斷射出,加厚加牢這紫紅光氣網,且朝天空籠罩而去,似要網羅住那一道無匹的黃色氣柱。
紫紅色的光氣網似形成了新的地面,要完全承受這『雷霆仙劍決』的全部威力。
黃色光柱還未徹底侵襲而下,漫天縱橫飛舞的紫紅色光氣已經將其包圍,只待與光氣網正面接觸後便從側面突襲,務求瓦解這昊天門絕世御劍真決『雷霆仙劍』。
轟隆隆……
淡黃色的光柱遭遇紫紅色的光氣網後竟不能維持原勢,與無數道紫紅光氣糾纏了半晌,最後平散出千萬把黃色的氣劍,朝四面八方平平飛射而去,轉瞬不見蹤影。
「哈哈,昊天『雷霆仙劍』出,邪魔歪道皆俯首,不知道這是誰編的歌謠,太好笑了,我還不是在這裡安然無事!」
蝠王陰曉侯見『雷霆仙劍決』被自己輕易化解,心中得意,暗想此次偷偷前來打探『除魔斬妖大會』的消息竟一不小心,力壓金頂寺與昊天門兩大年輕高手,大大的露臉,日後在魔門中的聲望定如日中天,蓋過其餘魔門支派。
就在蝠王陰曉侯沉浸在以他一人之力,將『除魔斬妖大會』攪得是天翻地覆的喜悅中時,天際處驟現出一片黃色的祥雲,朝風雲莊方向飄來,但白駒過隙的彈指一揮間,就已飛臨風雲莊廣場上空。
眾仙長抬頭張望,只見那片黃色的祥雲竟是先前飛散不知去向的無數把黃色的氣劍形成,此刻萬劍飛射而來,充塞天地,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這萬劍匯聚奔騰的奇妙景象。
蝠王陰曉侯不經意抬頭間才發現無數黃色氣劍悄然逼近,這才回過神來,再想用法寶『煉血紫玉葫』抵擋這萬道氣劍為時已晚。
讓蝠王陰曉侯更加驚懼的是,那無數道黃色氣劍竟漸漸的再次匯聚在一起,重新融合成那道巨大無匹的黃色光柱,雷霆襲來,根本避無可避。
生死關頭,血蝠之王『天蝠』再次救了蝠王陰曉侯一命。
天蝠那黑色的巨翼伸展開來,振翅高飛而去,與尾隨其後的黃色光柱一起消失在雲海深處。
眼見如此一幕,眾仙長都未料到昊天門的『雷霆仙劍決』不但威力無匹,還有如此玄妙的變化,心中歎服,對昊天門的小仙長宇齊也另眼相看。
參加此次盛會的正道各派年輕弟子,都將目光投向那位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少年,難以置信他竟可施展出如此可怕的劍招,將天威神力盡融此劍決之中。
一些妙齡女弟子更是朝宇齊暗送秋波,不料這位昊天門弟子突然間面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
雲卓絕見此情況,飛身從擂台上躍下,扶住宇齊的同時,中指搭在他的手腕脈搏處,半晌後道:「大家無須驚慌,宇齊小仙長沒事,不過有些力虛而已。可能是因為先前那招『雷霆仙劍決』消耗了他太多的法力,身體有些不支!」
宇齊從雲卓絕的雙手中爭脫開來,微笑道:「多謝莊主關心,宇齊並無大礙。」
雲卓絕見宇齊如此逞強,也不道破,說道:「宇齊小仙長,一式『雷霆仙劍決』你可能還可以勉力完成,但剛才強將『雷霆仙劍決』衍生變化,又幻成另一劍決,是否太過勉強,於身體無益啊!」
雲卓絕說完話後,拍了拍宇齊的肩膀,躍回擂台之上。
「諸位仙長,剛才那位蝠王陰曉侯乃是魔門噬血堂的堂主,也是魔門三派六道的首領之一,他的高深道法大家也見識了,可以說是神鬼莫測,絕對不可輕敵,尤其是他的座騎血蝠之王『天蝠』,可以召喚無數吸血蝙蝠,將……」
雲卓絕突然頓口,望向天際。
尖銳刺耳的怪叫聲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無數隻血紅色的吸血蝙蝠朝風雲莊撲來,遮天蔽日,如一片妖異的紅雲籠罩大地。
妖異的紅雲之中,有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黑色的雙翼伸展開來長達十餘米,宛如來自地獄的幽靈魔物,恐怖的氣息鋪天蓋地,令人窒息。
它正是血蝠之王『天蝠』!
吸血蝙蝠漫天襲來,讓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應付眼前這局面。
「大家小心,不要被這些吸血蝙蝠咬到,它們含有劇毒!」雲卓絕大聲喝道。
即使沒有雲卓絕的提醒,也無人敢掉以輕心,眾人紛紛將仙劍法寶持在手上,隨時準備出手。
天蝠突然加速,飛衝到吸血蝙蝠群的最前方,巨口一張,噴出一團血霧,瞬間結合空中的塵土,朝廣場覆蓋而去。
吸血蝙蝠在這血紅色的霧氣之中,變得更加瘋狂,發出『吱吱』的怪叫聲,瘋狂的舞動著血紅色的小翅膀,那對血紅色的雙瞳異芒閃爍,令人望之生畏。
天蝠背上並無蝠王陰曉侯,這血蝠之王一個迴旋,再次衝天而去,眨眼消失在天際,留下那無數隻瘋狂的吸血蝙蝠,朝眾人噬去。
一時間,各路仙長是大顯神通,紛紛施出成名絕技,與身周那數百隻吸血蝙蝠鬥在一塊。
但那些年輕弟子實戰經驗尚淺,雖將手中的寶劍舞得忽忽作響,卻不時發出聲聲哀號,顯然被吸血蝙蝠咬了數口。
數百年輕弟子被吸血蝙蝠咬中後,未過多久便覺得天旋地轉,隨後暈倒在廣場上,不省人事。
第四十章 混亂(下)
……
吱吱!
最後一隻吸血蝙蝠發出瀕死前的慘叫聲,被一道劍氣劈成兩半,跌落在地,宣示這這場人蝠之戰徹底結束。
一些年輕的女弟子看到那一地死去的蝙蝠屍體,血紅一片,再看看身上儘是蝙蝠的血跡,骯髒不堪,直感覺胃裡是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吐出來。
風雲莊身為此次大會的發起方,自然是手忙腳亂,門下眾弟子將傷者送到後院廂房治療養傷。
眼見好好一個揚風雲莊聲威的『除魔斬妖大會』被蝠王陰曉侯及他的座騎天蝠搗亂,搞成眼下這種爛攤子,雲卓絕心裡別提有多窩火,卻還要裝出一副笑臉,對那些受傷的各門各派的弟子噓寒問暖,煩不勝煩。
『除魔斬妖大會』第一天,就在收拾殘局的忙碌中度過。
夜深了,雲卓絕獨自一人來到了驚雲殿。整個山莊,只有這裡比較清淨,其他地方都擠滿了來自各門各派的修道之人。
不知不覺中,雲卓絕又走到那石壇前,微嘆了一聲後,他掀開了黑幔,那墨綠色的石盒靜靜的躺在石壇上,似一個生命正在安詳的沉睡著。
雲卓絕的腦海中立時閃現出如此一幅畫面:
一柄血紅色的巨劍懸在高空,散發著妖異常的萬道血芒,劍身兩面一灰一青兩道劍紋變幻不定,如兩條小蛇,遊走在劍身表面,未有任何停歇。
這把蘊藏著部分血魔妖力,且融入了『龍韜』與『鳳雛』兩柄上品四星仙劍及佛道兩件法寶的血劍,到底如何處置,雲卓絕依舊拿不定主意。
這把血劍奇蹟般的誕生,完全出乎了雲卓絕的意料,威力之大,更是超乎想像。
與『天琉』這上古神兵相比,也毫不遜色,不得不讓雲卓絕暗暗吃驚。
就在雲卓絕沉思之際,驚雲殿響起了一個聲音。
「爹,翔天與朱章師兄回來了!」
雲卓絕回頭一看,見自己的女兒歡快的跑來,她身後則是幾月不見的翔天與朱章二人。
「你們回來了,可否找到昊天門失蹤的那名弟子?」雲卓絕問道。
「回師傅,找是找到了,但他被鬼門中人擄走,我與朱章師弟沒追上。」翔天回答道。
「鬼門?看來如今已是風雲際會,不但魔門復出,甚至連神秘莫測的鬼門都開始有所行動,而且直接與號稱泰山北斗的昊天門為敵,天下大勢的發展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雲卓絕聽問『鬼門』後先是一怔,隨後微笑道。
「你們到過了昊天道觀吧,感覺如何?」雲卓絕接著問道。
「昊天道觀懸於千仞絕壁之上,雲霧繚繞,那真是仙家氣派,非同凡響啊!」朱章面露敬色的答道。
「昊天門自立派以來,從無任何門派敢到昊天五峰附近挑釁。這等世間少有的仙家寶地,若無天下無雙的實力,又豈能保住!」雲卓絕淡淡的道。
朱章點頭稱是。
「對了,你們的林師弟怎麼未和你們二人一起回來,不會是出事了吧?」雲卓絕急聲問道。
「哦,福頭他與昊天門白蓮峰的思雨仙子一道,在半路與我們分開了,所以他們二人的行蹤,我們並不清楚。」朱章答道。
「思雨!」
雲卓絕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過了半晌,終於回憶起四年前追殺血狼的那個夜晚,那個農家女孩,那張清麗脫俗的面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14:02
第四十一章 擂台(上)
在風雲莊舉行的『除魔斬妖大會』第一日由於的蝠王陰曉侯的破壞而草草收場,大會第二日繼續進行,但氣氛與第一日已大不相同。
風雲莊廣場的上空,光劍閃爍,有十餘位道行高深的散仙御劍巡邏,莊外則是風雲莊入門弟子分成數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雷台上,風雲莊莊主雲卓絕依舊笑容可掬,滿面慈祥之色,顯然心境頗好,未受昨日會場一片混亂的影響。
「昨日有魔門敵人刺探偷襲,可見魔門對我們此次盛會的重視程度,所以才想方設法的破壞此次『除魔斬妖大會』,為了被魔門血洗的三個門派,也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我們正道各門各派更要團結同心,一致抗敵,爭取將魔門於各地的勢力皆連根拔起!」
雲卓絕語聲鏗鏘有力,信心滿滿,引來了台下眾人的一片喝彩聲。
雲卓絕擺了擺手,會場立時安靜下來,他接著道:「此次大會最重要的便是集合我們正道的所有力量,成立一個『除魔斬妖聯盟』,聯盟設盟主一位,副盟主兩位,長老五位,一起領導天下正道人士,與魔門周旋到底,直至天下太平!」
「雲莊主,難不成你擺下這個擂台,是讓大夥上台鬥法比武,爭那盟主之位啊?」台下有人高聲問道。
雲卓絕微笑著搖搖頭,道:「這擂台另有用處,請恕老夫先賣個關子,待會自然讓大家知曉。」
「那如何選出這『除魔斬妖聯盟』的盟主、副盟主及長老的人選?」台下那人更是迷惑,繼續問道。
「這位兄弟不必著急,自然有辦法。經過我與幾大門派的宗主商量過後,都覺得以比武鬥法這種方式決出盟主之位太過凶險,而且有傷和氣,所以決定以投票的方式決定聯盟正副盟主及長老的人選。過一會我將派人給每門每派發一筆一紙,可將心目中的人選寫在紙上。但大家請注意,最多只能寫八人的名字,多則此票作廢,以票選的多少來決定正副盟主及長老的人選。」
雲卓絕此言一出,眾人都連連點頭,感覺這方法公平妥當,心中更是敬佩眼前這位名滿天下的風雲莊莊主。
不多時,風雲莊的眾弟子將紙筆分發到各門派手中,投票正式開始。
看著那一支支舞動的筆桿,認為自己絕對是萬眾所歸的盟主人選的雲卓絕也有些激動,甚至有些擔心,害怕自己萬一馬失前蹄,那將不知如何收拾這個無法面對的殘局。
驚雲殿旁的角樓內,幾位德高望重的門派宗主和散仙正在統計著票數,結果即將揭曉。
終於,一摺疊的紙箋送到了雲卓絕的手上,無數道目光注視著雲卓絕的這雙手,期待著結果。
雲卓絕深吸了口氣,但雙手翻開紙箋時依舊有些微微顫抖。
展開那張重逾千斤的白紙,雲卓絕定神望去,不由得愣住了,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將結果念出。
「諸位仙長,根據投票結果,當選為『除魔斬妖聯盟』盟主之位的是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副盟主為金頂寺聖僧幻滅、風雲莊風莊莊主風浩然及老朽!五位長老分別是昊天門紫霞峰首座紫虛真人、昊天門朝陽峰首座雲陽真人、昊天門白蓮峰首座雪晴真人、太乙門門主驚鴻真人及白馬寺主持圓覺方丈!」
雲卓絕未想到極少入世的昊天門依舊在各門各派心中享有如此崇高的地位,『除魔斬妖聯盟』不但盟主之位被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以毫無爭議的票選獲得,而且五位長老竟有三位長老是昊天門三脈首座。
「看來自己這些年來的心血是白廢了,一手策劃創建的『除魔斬妖聯盟』的權力要拱手讓人!」
雲卓絕面上陰晴不定,心中更是思緒萬千。
「紫羽真人恐怕有幾百年未曾離開過昊天峰,其餘昊天各脈首座也極少下山,他們一直淡泊名利,想來也不會來擔任這個『除魔斬妖聯盟的』盟主及長老之位,金頂寺聖僧幻滅乃方外之人,更加不留戀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同樣也是掛個空銜,自己依然是聯盟的盟主,並未大權旁落,只要將太乙門門主驚鴻真人及白馬寺主持圓覺方丈這一道一僧玩弄於股掌之上,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這,雲卓絕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一種天下在手,生殺予奪的霸王感覺油然而生,似乎他已經擁有了人世間最至高無上的權力一般。
眾仙長聽聞如此結果,都不覺得意外,但還是在底下小聲議論著。
「諸位,昊天門的幾位真人一直都甚少下山,尤其是紫羽真人及聖僧幻滅,恐怕無法親率我們前去剿滅魔門,加上風雲莊莊主風浩然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樣看來,我們只能請雲卓絕雲莊主暫時擔任盟主一位,大家可有異議?」
眾人一看這發話之人,正是被選為長老之一的太乙門門主驚鴻真人。
太乙門門主驚鴻真人一直因大公無私被世人所稱道,眼下他這番話也卻有道理,其他仙長也不由得連連頷首,表示贊同。
「承蒙大家的信任及真人的錯愛,我雲卓絕也不廢話,願一力承擔此次圍剿魔門的重擔,暫時擔任『除魔斬妖聯盟』的盟主,與諸位同進同退,共生死!」
雲卓絕眉發張揚,意氣風發的大聲說道。
眾仙長鼓掌叫好,同時心中暗嘆這雲莊主的作風果然是雷厲風行,不惺惺作態,謙虛推讓。
見掌聲如雷,喝彩聲此起彼伏,雲卓絕心神大定,知道如今天下正道各門各派,都以自己馬首是瞻,問鼎正道第一人的寶位,也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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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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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4:11
第四十二章 擂台(下)
「諸位,魔門勢大,加上魔門內高手如雲,他們的陰險手段層出不窮,防不勝防,故我們須從長計議,不可貿然與其全面開戰。」雲卓絕又神色凝重的說道。
「那我們要等到何時?」擂台下有人喊問道。
「諸位放心,老朽絕對不會讓大家等到天荒地老。只要我們派人不斷打探,一旦得到準確的情報,我們必布下天羅地網,將魔門中人一網打盡,替天行道!」雲卓絕神色自若的答道,似乎有十足把握一般。
台下眾人這才釋然,畢竟他們也懂得謀定而後動的道理。
「雲莊主,你擺下這個擂台究竟是何用意,現在可以說出來了吧。」有人喊問道。
「是這樣的。老朽預料到參加此次『除魔斬妖大會』的必有各派青年才俊,而老朽手中恰巧有一寶貝,希望將它贈與少年有為的正直英才,所以才設下擂台,期望各派少年英雄踴躍參與,在擂台上鬥法獻技!」雲卓絕笑著答道。
如此答案,大出眾人意料,而各門各派的年輕弟子,更是興奮異常,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至於規則,很簡單,年齡未滿二十五歲,分組鬥法,每勝一場,可休息一場。為了此次前三甲的獎品,老朽也算是煞費苦心,大家請看!」
雲卓絕說完話後,拍了拍手掌,三名風雲莊入門弟子各抱一物,將他送至雲卓絕面前,放在擂台一案桌上,隨即離去。
三件獎品都被厚厚的布裹著,雲卓絕拿起最右邊的那件包裹,緩緩將布層層掀開,只見一面紫銅鏡赫然呈現在眾人面前。
紫銅鏡邊緣雕龍刻鳳,更鑲有金邊,嵌有玉石,顯非平常之物。
「此鏡名曰『顯妖鏡』,凡修煉不到千年之妖被『顯妖鏡』一照,任它百般變化,也定顯出原形,無從掩飾!」
雲卓絕將手中『顯妖鏡』一揚,一道青光疾射而去,光線聚而不散,顯非凡品。
隨後,雲卓絕面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笑容,同時拿起餘下兩個包裹,剛一入手,厚布盡碎,一黃一赤,兩道衝天劍氣乍現。
眾人定神一看,只見雲卓絕左右雙手各持一劍,而兩劍鞘也被凌厲無雙的劍氣震得寸寸碎裂,散落在地。
「這兩把仙劍皆是上品四星仙劍,老朽左手所持仙劍名曰『黃殤』,右手所持仙劍名曰『赤石』,乃是此次比武前兩名的青年才俊所獲之寶物。而最後力壓群英的少年英雄,老朽更有一件珍藏多年的寶物相贈!」雲卓絕朗朗笑道,那笑聲中似乎含有一絲玄機。
擂台下頓時人聲鼎沸,那兩把上品四星仙劍已是大多數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寶物,最後聽聞更加珍貴的寶物未曾亮相,各門各派的年輕弟子無不心癢,決心參加此次擂台鬥法大賽。
一些年老持重的散仙們卻紛紛揣測雲卓絕借此次『除魔斬妖大會』之際舉辦這種擂台鬥法大賽的意圖,但想了半晌依舊是一頭霧水,未找到答案。
正道各門各派的年輕弟子紛紛報名,一時間擂台前的報名處人頭湧湧,被擠得是水洩不通。
這時,一對少年少女步入風雲莊廣場。
那少年面色白皙,身子比較單薄,但背上卻有一柄金色大劍,異常醒目。少女則步態輕盈,眼眸中似有一層淡淡的白霧,面色冰冷如霜,冷傲異常,但她那絕世的風姿,驚豔當場,引來了無數道灼熱目光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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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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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4:26
第四十三章 敵意(上)
「福頭、思雨,你們終於來了!」
本在與幾名少女調笑的朱章見身旁的少年都發出驚嘆聲,將目光投向風雲莊大門處,知道定有位絕世美女出現。
隨著眾人的轉移的視線,朱章一眼便看到了這一少年少女正是多日未見的林小福與思雨。
思雨朝疾步走過來的朱章點頭微微一笑,並未言語。
林小福則口張得老大,大半天終於結結巴巴的說道:「朱……朱章師……師兄……好!」
朱章聽到林小福竟然開口說話,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位面色蒼白的好友,一臉愕然,過了半晌,學著林小福說話的口氣,也結結巴巴的問道:「福……頭,你……怎麼……會說……說話呢?」
「我……也不知道!」林小福習慣了用手語,所以一邊說話還一邊比劃著。
「思雨,你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吧?福頭怎麼突然會說話了!」朱章將目光投向思雨,期望能從她那裡得到答案。
「你不用奇怪,這世上之事,無奇不有。小福他能開口言,是好事。好事就無須探根究底。」
思雨淡淡的答道,但當她說完話後將目光投向林小福時,面上卻出現了奇妙的紅暈。
後知後覺的朱章自然不會想得太多,見林小福以後不再是啞巴,也異常欣喜,道:「福頭,思雨,走,師尊現在應該和翔天、小瑩在驚雲殿。」
看著朱章強拉著林小福飛速朝廣場後方那座大殿奔去,不知為何,思雨眉頭緊蹙,似乎想到了什麼煩心事,但最終還是跟上前方二人,步入驚雲殿。
「師傅,福頭回來了。」朱章讓一進入驚雲殿便大呼小叫。
雲卓絕回過身來,看見朱章滿面堆笑,拉著神情有些尷尬的林小福,走了過來。
「林小福回來便回來,朱章還如此大驚小怪。」雲卓絕心中忖道。
雲卓絕正欲說話,一個窈窕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同時,整個大殿都飄散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奇香。
「是思雨吧,四年未見,你出落的更加清麗脫俗了。」雲卓絕滿面和藹之色,笑道。
「昊天門下思雨,拜見雲莊主。」思雨微微彎腰點頭,但面上似籠罩了一層寒霜,不見絲毫笑意。
四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兩道無比犀利的眼神在空中交撞,氣氛異常詭異。
雲卓絕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思雨背後的那柄仙劍隨著主人的心意,散發的陣陣寒氣,愈來愈強,顯是仙劍中的極品。
「思雨,看來你師傅雪晴真人已將『玄玉』傳給你。」雲卓絕目露驚詫之色,說道。
「他現在不記得,也不知道,若有一日他知道,我很好奇的想知道他如何面對你,還是如現在這般尊重嗎?」思雨冷冷的道。
思雨這番話似是在自言自語,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也許只有雲卓絕一人才能讀懂其中含義。
「往事已逝,何必一直掛在心頭,苦苦糾纏。」雲卓絕面色微變,勉強擠出幾絲笑容,同樣冷聲的說道。
雖然不明白自己的師傅與思雨有和瓜葛,但朱章見氣氛有些尷尬,插嘴道:「師傅,你不知道,福頭他能說話了。」
雲卓絕驚異的『咦』了一聲,對林小福問道:「是嗎,小福?」
雲卓絕身旁的翔天及雲小瑩也齊齊驚嘆了一聲,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林小福。
見包括師傅在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眼神是那麼的驚疑不定,林小福心中異常緊張,想開口說話,證明自己的確不再是啞巴,但口張了許久,就是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林小福嘗試了幾次,依舊因為太過緊張無法出聲,最後垂下了腦袋,不敢與任何人的眼神接觸。
「朱章,你怎麼死性不改,開玩笑開到我爹的頭上來了!」雲小瑩冷哼道。
朱章一臉苦悶之色,道:「冤枉啊,福頭他真的能說話了!」
「你小子,怎麼回事,關鍵時刻一個字都說不出,這不是存心讓你兄弟我出醜嗎?」朱章朝林小福埋怨道。
「小福,你別害怕,你靜下心來,開口說話,證明你已經不再是啞巴,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思雨輕輕的牽起林小福的手,眼神清澈如水,望向林小福,鼓勵著他。
看見思雨竟然主動牽起林小福的手,一直冷眼旁觀的翔天不禁妒火中燒,不明白思雨為何會喜歡這個笨頭呆腦的傢伙。
林小福閉上眼睛,腦海中排出雜念,終於緩緩的說道:「我,林小福,與其他人一樣,不再是啞巴,不再是啞巴,不再是啞巴!」
林小福說的這番話並無任何停頓,與一個正常人的說話一般無二,讓雲卓絕等人都不禁愕然,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曾經口不能言的啞僕。
雲卓絕的目光從林小福的面上移到他背後的那把金色巨劍上,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問道:「小福,你背上這把寶劍從何處得來?」
林小福正欲將他與思雨在邪窟的遭遇說出,思雨卻突然插口道:「這把金劍是我與小福在一鐵匠鋪請一名老鐵匠用黃金摻雜一些其他金屬打造而來,雲莊主該不會對這把金劍起了興趣吧?」
思雨這番話綿裡藏針,顯然意指雲卓絕見寶起意,想佔為己有。
雲卓絕也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如此被一個小姑娘頂撞,雖然她是昊天門下弟子。
「老朽不過是有些奇怪,問問而已。」雲卓絕冷聲說道。
言罷,雲卓絕拂袖而去,翔天與雲小瑩也隨後離去,驚雲殿只留下思雨、林小福及朱章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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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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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4:39
第四十四章 敵意(下)
朱章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詭異的朝林小福笑了笑,道:「福頭,我決定給你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我先走了,你帶思雨在風雲莊四處逛逛。」
見朱章的背影消失在驚雲殿外,林小福問道:「思雨,為何……你不讓我說出我們在邪窟中遭遇的異事?」
「小福,每個人都有秘密,你我,及你師傅也不例外。你千萬不要因為雲莊主對你一直和顏悅色,且破例將你收為入室弟子便感恩戴德,也許,一切並不是你想像那樣!」思雨一臉肅色的說道。
「你擔心什麼?師傅……他不會對我這把王劍有興趣的。」林小福搖了搖頭,輕聲答道。
「邪王究竟是什麼人物,我們不清楚,只看他死後法力聚留在軀體內未消散,且能借暗金之門重創你我,更自稱當世無敵,便可知道他道法之高,絕對超出我們的想像。」思雨說道。
「這與我不將實情說出有何關係?師傅他老人家一直待我很好,我隱瞞事實真相,心中很是內疚。」林小福沒有發現他此刻說話再無任何結巴,一氣呵成,已與常人無異。
「其實你不將實情說出,不但對你自己好,而且也讓你師傅少去了很多麻煩。」思雨說道。
「思雨,我不懂你的意思。」林小福迷惑的說道。
「小福你想想,這邪王定是邪魔歪道中的絕頂高手,他定結下了無數仇家,這些仇家定是我們正道中人,若給他們知悉你與邪王有所淵源,還得到了他的『王劍』,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那時不但你有性命之憂,而且你師傅也會遭受無妄之災。當然,也許他會大義滅親,將你拿下交給那幫尋仇之人,但這種結果我不想看見,你明白了嗎?」思雨說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這才明白思雨此舉的深意。
「思雨,莊外楓樹林景色優美,你可有興趣一遊?」林小福突然臉色微紅的問道。
思雨含笑不語,點了點頭。
風雲莊外楓樹林。
林小福瞠目結舌的看著面目全非的楓樹林,說不出一句話來,不知如何介紹眼前的『動人』景色。
到是滿面春風的思雨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片奇景。
原本枝葉茂密的楓樹被砍得光禿禿的,殘剩的幾根細枝在風中搖曳晃動,發出『嘎嘎』的怪響聲。
往日,勁風捲起如血紅葉,漫天飛舞,天地一片蕭瑟,悲涼之意油然而生。
此時,狂風將臨時搭建的帳篷刮的是『忽忽』作響,漫天飛舞的是楓樹枝燃燒後剩下的灰燼。
整個楓樹林凌亂不堪,一片狼籍,甚至偶爾在不起眼的角落處還有一些『黃金』,傳來刺鼻的臭氣,讓思雨掩鼻前行,腳下更是步步留神,小心翼翼,惟恐踏在這污穢之物之上。
林小福自然不知道因為參與『除魔斬妖大會』的各門各派的弟子太多,廂房早已經爆滿,其餘的人被安排到此,臨時休憩,才將這原本景色優美的美景破壞殆盡。
「小福,看來這些修道之人還未修成辟榖之術,楓樹林才有此一劫。」思雨微笑道。
「思雨,我也不知道這裡會變成這樣,我……」林小福覺得尷尬異常,面上一陣燥熱。
「你們在這裡幹嘛,這裡亂七八糟,有什麼好看,難不成你們還流連忘返呢?快跟我來,擂台鬥法已經開始了,有好戲看了。」突然從空中落下一人,正是朱章。
「什麼擂台鬥法?」林小福迷惑的問道。
「別問這麼多了,翔天已經上場了,我們快去看熱鬧。」朱章興奮的道。
林小福與思雨在朱章的強拉硬拖下,只好再次回到風雲莊廣場。
而擂台上,一身白衣如雪的翔天正與一少年對峙,一場精彩的鬥法已經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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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4:52
第四十五章 天琉(上)
在擂台上與翔天對陣的少年乃是太乙門驚鴻真人親傳弟子雷動天,在修真界還頗有名氣,曾經誅伏不少妖人,更被驚鴻真人寄於厚望,期望他能將日漸式微的太乙門帶向一個全新的輝煌。
雷動天劍眉星目,膚色白皙,頗有英氣,還未出招便贏得台下一片喝彩聲。
「翔天,你可準備好了?」雷動天發話問道。
翔天冷笑了幾聲,未答話,神情頗為不屑。
如此冷俊高傲的少年,雷動天還是第一次碰到,心中雖然微怒,但表面上還是不露聲色,客氣的道:「既然翔天兄相讓,那我雷動天只好搶先出招了。」
翔天依舊未答話,反而將雙目閉上,似乎全然未將對手放在心上。
眼見翔天如此目中無人,頓時引來台下觀戰的眾人的一片噓聲。
「小福,你認為翔天與這少年的鬥法結果如何?」思雨低聲問道。
「翔天師兄的神兵『天琉』,威力無匹,加上他身兼『流風決』與『驚雲決』兩大真決,如今道行之高,恐怕直追風雲莊兩位莊主了。」林小福低聲答道,言語中似乎對翔天十分崇敬。
「我看翔天師兄若不讓『天琉』出鞘,恐怕要風風光光的贏下這太乙門的雷動天,還真很困難。」朱章嘿嘿笑道。
這時,擂台上的雷動天已經施出太乙門的獨特道術,朝翔天發動了第一波攻勢。
太乙門也算一個歷史悠遠的修真大派,雖遠不如領袖群倫的昊天門,但也有近五百年的歷史,也曾出過幾個不世高手,名揚天下。太乙道術更是變換莫測,威力無窮。
雷動天右腳猛跺擂台,一股真勁沿著擂檯面,無聲無息的朝翔天襲去。同時他右掌朝虛空一抓,似吸取了天空中的無形電力,一掌隔空劈向翔天,一道金色的閃電伴隨著凌厲的掌勁,呼嘯而去,快不可擋。
翔天倏地的騰空而起,飛到半空之中,右手捏了個劍決,口中念道:「雲為我體,積結成形,無隙可尋!」
半空中突現厚厚的雲層,將翔天捲入其中,護住他全身上下要害,無懈可擊。
雷動天的掌勁雖勢大力沉,卻未將雲層劈開,那道金色閃電看似威力絕倫,隱沒在雲層之中,消失不見,顯然未傷其敵。
雷動天久聞『驚雲決』乃是當世一大神奇功法,此時得見,心道名不虛傳,果然玄妙無雙。
原本包裹著翔天的雲層猛然間散開,集結成束,從上中下三路襲向雷動天。
這三道雲束來勢雖慢,但行進的路線竟詭異難測,無從琢磨,有些防不勝防。
雷動天不敢怠慢,『太乙真力』遍佈全身上下,雙掌發力,一黑一白兩道霧氣從他掌心湧出,似化成兩頭狂舞九天的出海蛟龍,瞬間將三道雲束咬成數截,這才消散在空中。
翔天心中一凜,感覺眼前這位對手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應付,不敢太過狂傲,面上漸露凝重之色。
「白雲孤飛,曙光初現,撥開雲彩自睹日!」
不知何時,翔天胸口處湧出一片濃濃的白雲,朝雷動天席捲而去。
雷動天悶哼了一聲,背後的『太乙真劍』出鞘飛天,化作一道絢爛的青藍光華,斬向白色的流雲。
流雲似水,朝兩旁退去,雲彩之後爆起一道無比眩目的白光,所有人都閉上眼睛,不敢直視如此白熾的光芒。
雷動天更是險些被這刺目白光傷其雙眼,愕然間感覺似有道無形勁氣悄無聲息的擊向自己小腹,慌忙朝後方飛速退去,心中呼喚『太乙真劍』護主。
『太乙真劍』後發而先至,追上翔天擊出的那股暗勁,將其擊散。
與此同時,刺目的白光也消失不見,雷動天也站穩身形,面色驚異的打量著不遠處這位冷傲異常的白衣少年。
「太乙無極,陰陽互生,惟我真劍,驚世無雙!」
雷動天急急吟完口訣,意之所指,正是翔天。
『太乙真劍』朝翔天急刺而去,矯如驚龍,劍氣在空中縱橫,竟幻生出兩個流轉不停的陰陽魚圖案,從左右兩側擊向翔天。
翔天也是頭一次目睹如此神奇的道法,不敢大意,雙手朝身週一攏一劃,似在收集雲氣。
眨眼工夫翔天前方竟出現一片波濤洶湧的雲海,掀起滔天巨浪迎向『太乙真劍』及『太乙真劍』兩旁的陰陽魚。
兩個陰陽魚圖案所包含的真勁威力無窮,竟將雲海撕裂,分成一塊一塊,再無復先前那般浪濤洶湧,聲威大減。
翔天見勢不妙,衝天而去,但『太乙真劍』尾隨其後。
眼見『太乙真劍』逼近,翔天猛然拐向下沉,差之毫釐的避過『太乙真劍』,心呼『好險』,落回擂台。
雷動天收回『太乙真劍』,笑道:「翔天,你連仙劍都不用,太過託大了吧。要知道,我手中這把『太乙真劍』可是太乙門鎮門之寶,乃是超越上品五星仙劍的極品仙劍!」
翔天冷冷的答道:「既然你要見識我的仙劍,我就如你所願!」
言罷,翔天背後藍色光華絢爛,一柄天藍色的仙劍離鞘飛天,直上雲霄,竟消失不見。
就在眾人愕然之際,一聲清脆悅耳的劍吟從九天之上傳來,藍色的仙劍發出的淡淡藍芒竟將雲海染成一片蔚藍,隨後風馳電掣的呼嘯而下,彈指一揮間距離擂台只有百餘米。
仙劍還未到,狂湧而來的勁氣已經將擂台的立柱沖得搖晃不定,似要倒塌下來,讓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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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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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5:06
第四十六章 天琉(下)
原本鎮定觀戰的太乙門門主驚鴻真人見翔天這把仙劍聲勢如此駭人,頓時想起一把藍色的神兵,驚呼道:「天兒,這是神兵『天琉』,小心!」
驚鴻真人雖提醒在先,但『天琉』來勢太快,幾乎是電光火石的剎那便凌空刺向雷動天,快無可快。
雷動天慌忙御『太乙真劍』迎上,但『太乙真劍』卻被『天琉』震得斜飛出去,『天琉』去勢不減反增,藍色的光芒已將雷動天完全籠罩。
雷動天雖有『太乙真力罩』護身,但他知道上古神兵可破任何真力罩,當下猛力朝後方退去,期望能避過這一劍。
『天琉』幾乎是與雷動天貼面而過,擊在剛玉所砌的擂台之上,玉石碎裂四飛,整個擂台一陣劇烈的搖晃,幾乎被神兵『天琉』拆成一片廢墟。
避過殺身之劫的雷動天感覺頸部微痛,伸手一摸,竟有斑斑血跡,這才知道自己已被神兵『天琉』的劍氣所傷。
雷動天又驚又怒,沒想到自己一個照面便敗在上古神兵『天琉』的剛猛無匹的劍勢之下,正欲捲土重來,與翔天分個高下,卻見擂台下的裁判白馬寺主持圓覺方丈高聲道:「第三場比試,風雲門翔天勝。」
雷動天低頭一看腳下,發現剛才急切間欲閃避『天琉』那雷霆一擊,竟退到擂台下,顯然被判落敗。
翔天在一片歡呼喝彩聲中緩步走下擂台,而雷動天則垂頭喪氣的悄悄回到他師傅驚鴻真人身旁,沉默不語。
翔天出乎所有人意料,竟走到雷動天跟前,道:「雷動天,我知道你心中不服,認為是敗在我的神兵『天琉』劍下,而我翔天更是僥倖勝出。你答應你,你可以隨時單獨約戰於我,時間地點規則你定。」
說完話後,翔天露出了自信而又冷傲的一個笑容,轉身離去。
「我會的!」雷動天沉聲道。
翔天停住了腳步,並沒回頭,只淡淡的答了句:「我等你!」
這一場鬥法可謂精彩絕倫,讓觀戰的各門各派的弟子大開眼界,看得是眼花繚亂,心中均思量換作自己上場,恐怕非死即殘,根本無法全身而退,接下來連續幾場鬥法都有人棄權。
一些久負威名的散仙見如今的年輕後輩不過修煉了短短十餘年,竟厲害如斯,無不心中暗嘆,尤其對道法精湛的翔天及他那把神兵『天琉』讚歎不已,紛紛向雲卓絕道賀,恭喜他收了如此一個出眾的好徒弟,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雲卓絕則告訴眾散仙翔天身兼風雲莊兩大莊主的功法『流風決』與『驚雲決』,故有此成就,眾散仙心中卻更加驚詫。
但凡修道之人,皆精於一種功法,方有所成,眾散仙見翔天已能熟練的運用兩種截然不同的功法,斷定翔天已經將這兩種功法大體上融合為一種功法。
每種功法,都是千錘百煉誕生出來。能將兩種高深的功法融為一體,縱使是絕世奇才,若無百折不撓的毅力,也絕不可能辦到。
眾散仙們紛紛大膽推測,白衣少年翔天不但此次擂台鬥法可輕易奪冠,日後必將大放異彩,成為正道的中流砥柱。
接下來幾場比試,風雲莊門下弟子陸豪、白飛、楊梅、雲海揚等人紛紛輕易擊敗對手,進入第二輪。
眼見風雲莊的入室弟子個個道行了得,身手不凡,眾人更是議論紛紛,認為此次擂台鬥法結果根本毫無懸念,那三件寶物定物歸原主,將被風雲莊門下奪得,此次擂台鬥法根本就是一個風雲莊耀武揚威的鬥法大會。
這時,擂台鬥法的裁判白馬寺主持圓覺方丈高聲喊道:「第二十一場,白馬寺方生對陣風雲莊林小福。」
擂台下的林小福不禁愕然,不明白自己沒有報名為何會參加此次擂台鬥法大會。
就在林小福猶豫難決之際,身畔傳來一陣天籟之音。
「小福,去吧,我對你有信心。」
林小福知道是思雨的鼓勵,側身勉強朝思雨露了個笑臉,同時眼角的餘光卻發現不遠處的朱章捧著肚子在哈哈大笑,心中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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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5:20
第四十七章 晉級
風雲莊門下諸弟子,本以大師兄陸豪名號最為響亮,但自雲卓絕破例收林小福這個啞僕為入室弟子,林小福名聲雀起,猶在陸豪之上,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林小福之名。
白馬寺俗家弟子方生看著不遠處這個身子單薄,表情戰戰兢兢的林小福,不禁心中疑竇叢生。
觀戰至今,方生感覺風雲莊門下個個弟子都非凡出眾,遠非普通修道之人可比,翔天的冷傲俊朗,陸豪的老成持重,白飛、楊梅及雲海揚三人的年少英姿,都讓方生即羨又妒。
但眼前這個名聲最盛的林小福,為何卻一副窩囊樣,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雙腳在微微的顫抖,以致於身形不穩,微晃不停,破綻百出。
難道這個啞僕的道法高深莫測到如此地步,可以示敵以弱,誘敵出手,然後他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擊敗之?
想到這,方生感覺到後背的脊樑骨升起一絲寒意,隱約覺得此戰有敗無勝,心中懼怕,立即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全神戒備,在擂台之上更不敢妄動,惟恐被林小福找到破綻,瞬間被擊下擂台。
方生不敢動,林小福更加不敢搶先出招,畢竟他初學道法一年,時間尚短,更無任何實戰鬥法經驗。
看著面前這虎背熊腰的對手,林小福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腦海中一片空白,『驚雲決』早忘得一乾二淨,傻愣愣的站在台上,空門大露,一動不動。
時間如流水般飛逝,眨眼工夫過了半個小時,擂台上的二人還是如木偶泥塑一般,紋絲不動。
台下觀戰的人頓時鼓噪起來,一些性子急的人還叫罵起來。
「你們二人是不是中了定身術,這是鬥法嗎?快動手啊!」
「你們兩個傢伙是不是覺得自己長的太帥,要在擂台上擺個造型讓我們大家瞻仰一下?真是修真界的恥辱!」
「真是一對活寶,你們覺得很好玩嗎?將大爺我都悶出個鳥來了!」
……
林小福與方生二人幾乎被眾仙長的口水淹沒,已是面紅耳赤,狼狽不堪。
突然場中一個大嗓門喊道:「你們懂什麼,這是鬥法的最高境界,敵未動,我不動,敵已動,我先動。無法勝有法的至高境界,你們真是一群井底之蛙!」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仙長都感覺這個大嗓門的話有些道理,開始思索這番話蘊藏的深邃含義。
林小福朝台下一望,見那個大嗓門正是幫自己報名參加擂台鬥法的師兄朱章。
由於朱章這聲大喊,沒有人敢繼續諷刺台上二人,以免顯得自己不夠高明,不懂得何為至高無上的道法境界。
當然,台下眾仙長根本不認為林小福與方生二人已經步入了『無法勝有法』的至境,一致認為二人不過是在台上裝模做樣罷了。
無聲無息的對抗在持續,又過了半個小時,台下已經有人哈欠連天。
古往今來,無論正邪,除了道行極高,法力通天,又旗鼓相當的對手,可持續鬥上幾個小時,幾乎所有的鬥法都很少超過半個時辰,而此刻擂台上那對呆子悄無聲息的『擺造型鬥法』已經持續一個多小時,讓觀戰的眾人大為頭痛。
一些仙長甚至開始猜測,擂台上這兩人該不是有了默契,要鬥上個幾天幾夜,打破鬥法時間的記錄,名垂修真史?
想到這一點,這些仙長無不倒吸口涼氣,準備起身走人。
就在此刻,擂台上終於起了變化。
每過段時間,林小福與方生都要換個站姿,畢竟以一個姿勢站太久,腰酸背痛,苦不堪言。
方生感覺右腳有些酸麻,血氣運行不暢,便提起右腳微微後挪了半步。
恰巧此刻林小福站立太久,覺得雙腿一軟,險些倒地,急忙朝前跨出一步。
林小福這一步正好是順著方生後退的這一步,在方生看來,林小福這一步拿捏時間之準,跨步長度之精,已是妙到顛峰,難以言敘,將自己徹底逼在下風。
受氣機牽引,林小福也不得不朝方生迫去。
方生只見林小福一臉苦笑朝自己緩緩逼進,心中又驚又懼,當下不敢遲疑,祭起仙劍『白馬』,朝林小福攻去。
仙劍『白馬』刺出眩目的精光,空中立時幻化出一匹神駿之極的白馬,風馳電掣的踏雲奔馳而來,疾衝向林小福。
林小福神色慌張,正欲使出『驚雲決』,化解方生的攻勢,但急切之間將種種玄妙異常的口訣忘得一乾二淨,愣在當場。
奔騰如虎的白馬還未襲來,強勁的旋風先行襲到,林小福腳下一個踉蹌,無法穩住身形,仰面摔倒在地。
這一摔雖然狼狽萬分,卻恰恰讓林小福躲過了方生的凌厲劍招,白馬從林小福頭頂上方呼嘯而過,險之又險。
林小福迅速爬起身來,定了定神,施展出『驚雲決』十三絕招之一的『飛龍乘雲』。
「飛龍在天,御雲而行,來往天地,無可抵禦!」
短短幾秒工夫,林小福頭頂上空聚集了厚厚的雲層,雲層震盪波動,似有物要破雲而出。
不知是風呼還是龍吟,天地響徹。
一條白色的雲龍呼嘯而下,龍目圓睜,張牙舞爪,朝方生撲來。
這雲龍雖是雲氣所化,體型也頗小,但畢竟模樣極似傳說中的青龍,從天而降,確有睥睨天下的無敵氣勢。
見林小福終於發難,雲龍來勢兇猛,方生哪敢大意,急御仙劍『白馬』,右手無名指遙指北斗星方向,口中念道:「天降白馬,萬馬之首,以王之令,御奔騰萬馬!」
空中的仙劍『白馬』兩側的劍刃閃爍著一縷青光,彌射在空中,隨後顏色迅變,天空頓時姹紫嫣紅,五光十色,光怪陸離。
雲龍已經狂襲而下,這五顏六色的彩光瞬間幻化成數百匹的白馬,撒開蹄子,朝雲龍疾衝而去,萬馬齊喑,觀戰之人無不色變。
這洪流般的馬群,以排山倒海之勢,瘋狂的衝向有些瘦弱的雲龍,幾乎一接觸便將雲龍沖得七零八落,化成雲氣,消散在空中。
見此情景,方生勇氣倍增,自是乘勝追擊,務求速戰速決,惟恐林小福施出令他難以招架的詭異神奇法術。
方生御仙劍『白馬』,刺出如滿天群星的劍花,鋪天蓋地的朝林小福籠罩而去,劍花後方則是奔勢如雷的萬馬,那無數的馬影,幾乎覆蓋了整個天空。
林小福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抽出背後的金色巨劍『王劍』,瘋狂的朝空中亂劈亂砍,看起來似一個窮途末路的瘋子,可憐可悲。
林小福雖然道行即淺,又無臨敵鬥法的經驗,但他手中的『王劍』乃是有通天徹地之能的邪王滄海的隨身邪劍,是一柄至邪至怪的寶物,比之他入魔時以血魔之力煉化兩柄合壁的仙劍,道佛兩門各一件法寶而成的『血劍』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而『王劍』的種種神奇莫測之能則成了他此戰制敵取勝的關鍵。
林小福的狂刺亂劈,沒有發出一絲劍氣,但『王劍』自然散發出的道道金光卻逆天而上,先是將漫天劍花盡數化解無形,隨後將奔騰而來的萬馬驅散,消失在空中。
方生未料到自己全力施法,竟被林小福這麼亂砍亂劈輕易化解,簡直難以置信,心中驚詫莫名,不知如何是好。
『王劍』異常沉重,林小福這一頓瘋狂的舞劍自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戰勝眼前這位道行頗高的白馬寺俗家弟子方生,於是打算認輸。
但由於上氣不接下氣,只將話說了一半。
「方生兄,你道法精湛,我林小福佩服萬分,所以……」
方生見曾為啞僕的林小福竟然開口能言,心中無比震撼,以為林小福道法進境極快,以無上法力治好了先天殘疾,心中敬意更濃,又聞林小福如此謙虛,誇獎自己道法精湛,方生更加感激,認為林小福給足了他面子,示意他自動認輸。
當下方生想也不想,收回仙劍『白馬』,朝林小福一抱拳,誠懇萬分的道:「林兄道法之高,遠超吾輩之想像,又對方生如此關照厚待,方生感激於心。若我還繼續與林兄糾纏下去,實在太過不齒。方生就此認輸,同時預祝林兄能奪取此次擂台鬥法的桂冠,力克群英!」
言罷,方生飛身躍下擂台。
見自己的徒弟莫名其妙的主動認輸,裁判白馬寺主持圓覺方丈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宣佈道:「本場鬥法結果,風雲莊林小福勝,進入下一輪。」
台上林小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敗像已露,正欲認輸時卻被對方搶先認輸,此事也太過奇怪,頓時愣在場上,如一個呆頭鵝般的一動不動。
擂台下則是噓聲一片,但也有少數人頗為看好高深莫測,有些大智若愚的林小福。
無論如何,林小福奇蹟般的戰勝了對手,晉級到下一輪擂台鬥法,但幸運是否會繼續伴隨著他,直到進入最後的對決呢?
答案無人知曉。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15:35
第四十八章 勇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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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魔斬妖大會』進入第三天,擂台鬥法奪寶也進入了第二輪。
同時,傳出一個驚人的消息,昊天門下弟子宇齊及思雨、金頂寺神僧了凡,直接進入第二輪擂台鬥法,雖然他們是友情出場,即使獲勝也不參與最後的四強之戰,但他們的出場定將此次擂台鬥法奪寶推向高潮。
進入第二輪的年輕俊傑都在暗暗祈禱不要遇上昊天門下弟子,畢竟那『雷霆仙劍決』的威力是有目共睹,太過恐怖,一旦招架不住,非死即重傷,相較之下,與那神僧了凡鬥法則要安全許多。
抽籤完畢後,裁判圓覺方丈登上擂台,大聲道:「第一場,風雲莊林小福對陣白鶴門伍窮。」
林小福耷拉著腦袋,在朱章的半推半拉下,無精打采的登上擂台,哪有半分高手氣勢,直看得雲卓絕連連搖頭。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過了許久那位白鶴門的伍窮依舊未見人影。
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圓覺方丈則問道:「白鶴門的伍窮,請速速上場!」
人群中走出一人,朝圓覺方丈道:「方丈,我師兄伍窮因昨日與對手鬥法以微弱優勢取勝,實際上可以說是兩敗俱傷,現在師兄他根本無法動彈,還在養傷,所以我特地來告訴您一聲,我師兄他棄權了。」
「什麼?」 圓覺方丈眼睛瞪得老大,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林小福為何運氣如此之好,第二輪竟然碰到一個首輪重傷以至自動棄權的對手。
擂台下的眾仙長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都暗嘆這林小福兩戰都贏得太過輕鬆,未展現出任何實力。
圓覺方丈無奈之下,只好宣佈道:「第一場,因白鶴門伍窮棄權,林小福勝,進入第三輪。」
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掌聲中,林小福緩緩走下擂台,感覺如墜霧中,沒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獲勝。
朱章沖上前來,一把將林小福抱住,道:「難怪你叫林小福,運氣真不是蓋的,太好了!」
朱章身後,思雨亭亭而立,含笑看著林小福,讓林小福覺得有些尷尬,臉上一陣燥熱。
不遠處傳來一些人的議論,更是讓林小福哭笑不得。
「這個林小福這樣贏了也好,否則如昨天一樣,兩個傢伙擺造型一擺就是大半天,那還不讓我們鬱悶死啊!」
「說得沒錯,昨天那場鬥法真是越看越生氣,兩個大男人,卻如無膽匪類,都不敢搶先出招,窩囊之極!」
……
擂台上,裁判圓覺方丈繼續宣佈道:「第二場,由昊天門思雨對風雲莊朱章!」
朱章朝思雨『嘿嘿』奸笑了幾聲,快步走上擂台。
「思雨,你可別對朱章下重手,雖然他皮厚肉粗,但你的仙劍委實太過犀利,還請手下留情啊。」林小福對思雨低聲說道。
思雨未答話,朝林小福嫣然一笑,腳下升起一片粉紅色的祥雲,將她輕巧的身體托到半空之中,緩緩落在擂台之上。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無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冷豔清麗的女子,都情不自禁的朝前方擠去,期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洶湧的人潮將原本在擂台最前方的林小福擠了開去,待林小福想靠近擂台卻發現不大可能。
只見擂台已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一些少年甚至不惜消耗法力,飛到半空之中,只為看清楚擂台上那位身材曼妙,冷豔絕倫的少女。
朱章朝思雨笑了笑,然後仰天長嘆道:「哎,世風日下啊,未想到我們修道中人竟也有如此之多的登徒浪子,實在是有辱神靈啊!」
擂台下的眾人早已覺得肥頭大耳的朱章極不順眼,此刻見朱章竟然敢主動挑釁,紛紛還以顏色。
「我說姓豬的,就你那德行還想與昊天仙子鬥法,簡直是找死嘛!」
「沒錯,昊天道法,震古爍今,當世無雙,而我們這位思雨仙子,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還是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自動認輸算了,否則此次擂台鬥法必會留下『仙子怒殺白豬精』的佳話,那時你就悔之晚矣啊!」
「當然,你能死在思雨仙子的手上,也算是雖死猶榮,為你們豬族大添光彩啊!」
……
朱章雖然臉皮奇厚無比,但被如此多的人同時奚落還是第一回,越聽越氣,終於還口道:「我知道你們惡意攻擊我,其實是羨慕嫉妒我。我與思雨的關係非比尋常,我曾經將一株散發著奇異幽香的七星草贈與她,你們對她少起歪念,一群白痴!」
「什麼七星破爛草,哪裡比得上我的傳家寶『金玉鐲』,思雨仙子,只要你喜歡,我願意送你,只求與你漫步在星光之下!」
「金玉鐲算什麼,我的仙家法寶『混天綾』非常適合女孩子使用,思雨你如下凡仙子,我很高興『混天綾』終於找到主人了,為它高興。我現在就贈送與你。本人乃高風亮節之修真名士,不索取任何回報,當然,如果你願意又另當別論!」
「哥哥,這是我的法寶,你怎麼可以把妹妹的法寶搶走送給別人!」
「一群卑鄙齷齪之徒,我的五件仙家法寶全都無私贈送與思雨仙子,人生但得一紅顏知己,再無遺憾!」
……
嘩啦啦……
各式各樣的法寶拋向擂台,令人眼花繚亂,轉眼工夫堆成一座小山,散發著絢爛奪目的光芒,讓思雨與朱章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是好。
這些法寶,有些竟比雲卓絕拿出的那三件法寶還要稀有珍貴,讓雲卓絕也有些尷尬,擔心別人誤會他珍藏的三件法寶不過爾爾,平凡無奇。
一些年老持重的仙長們也是目瞪口呆,見自己的弟子門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為取悅一名女子,竟如此瘋狂的捨棄他們的法寶,心中是又急又怒。
美色當前,擂台下的眾人群情激湧,更是相互攀比起來,為求思雨青睞,甚至護身法寶都拋到擂台上,風雲莊整個廣場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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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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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5:48
第四十九章 勇氣(下)
一些年老持重的仙長們也是目瞪口呆,見自己的弟子門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為取悅一名女子,竟如此瘋狂的捨棄他們的法寶,心中是又急又怒。
美色當前,擂台下的眾人群情激湧,更是相互攀比起來,為求思雨青睞,甚至護身法寶都拋到擂台上,風雲莊整個廣場亂成一片。
解鈴還須繫鈴人,能夠穩定當前混亂形勢的只有思雨一人。
白衣飄飄,思雨突然飛臨空中,朝下方的人們冷聲說道:「你們中間,誰能接下我這式『雷霆仙劍決』,我便收下他贈送與我的法寶!」
話音剛落,神兵『玄玉』出鞘飛天,眩目的寒芒在閃爍,似在召聚著烏雲,片刻之後便已是烏雲密佈,雲中更是銀蛇狂吐,震耳欲聾的雷聲從九天之上傳來,『雷霆仙劍決』已蓄勢待發。
眼見這一幕,各門各派那些年少輕狂的弟子都愕然望著壓頂的烏雲中閃爍著萬千白芒的那柄仙劍,回想起『雷霆仙劍決』那莫可抵禦的可怕聲勢,雖想沖上擂台,豪情萬丈的應聲『我能接下雷霆仙劍決』,卻感覺雙腿重逾千斤,無法移動。
不知是誰帶頭沖上擂台拿走一樣法寶,隨後擂台下本猶豫難決的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瘋似的沖上擂台,拿回屬於自己的法寶,轉眼工夫,那堆小山似的法寶又消失不見,擂台上只餘偷笑不已的朱章一人。
「朱章,你可以開始施法了!」半空中的思雨說道。
朱章看了看烏雲深處跳躍閃爍的電芒,心驚膽寒,一臉苦色的道:「思雨,你怎麼一開始就使用威力絕倫的『雷霆仙劍決』,這讓我如何招架。我還準備和你鬥上幾個回合,然後瀟灑落敗,留下英雄不敵仙子的美名。」
「我已經控制不住急欲傾瀉而下的雷霆仙劍,你就認輸吧,朱章!」思雨苦笑道。
「我是男子漢,就這麼下去,太沒面子了,不行,我要試試這『雷霆仙劍決』的威力!」朱章將胸脯一挺,到也有幾分氣勢,只可惜挺胸的同時肚子翹得更高。
若不是林小福的叮嚀在耳邊縈繞,思雨真想立即讓雷霆仙劍呼嘯而下,好好教訓一下朱章。
「朱章,你已經是最後一個站在擂台上的英雄,你看那些傢伙,拿走了法寶,都成了縮頭烏龜,站得遠遠的準備看戲!」思雨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朱章心想也是,正欲擺上幾個瀟灑不凡的造型,然後假裝敗下陣來,卻見頭頂一聲響雷,烏雲裂開一條大縫,一道巨大無匹的白色光柱狂嘯而下,天地色變。
朱章這時想跑都為時已晚,由於思雨壓制這雷霆仙劍太久,白色光柱的速度快勝閃電,眨眼工夫就已經距離朱章不到百米。
朱章修行多年,道行不高也不低,生死關頭施法的速度也比平時快了一倍。
朦朧飄渺的雲氣從朱章身周升騰而起,剎那間便形成厚厚的雲團,將朱章包裹其中。
這乃是『驚雲決』中的救命絕招『驚雲護體』。
朱章心知這雷霆仙劍威力太過恐怖,若正面給它擊中,恐怕即使是仙佛之體,也難免遭受重創,更何況自己不過是個肉體凡胎,如何承受這雷霆一擊。
想到這,身裹著厚厚雲層的朱章朝擂台下方跳去,期望能躲過這式『雷霆仙劍決』。
『轟』一聲巨響,整個擂台被無匹的勁氣掀倒,變成一堆廢墟,滔天的氣浪將朱章的雲層盡數震散,隨後幾道閃電擊在朱章的身上。
朱章發出『殺豬』般的慘嚎聲,從半空中摔下。
四周的人圍上一看,暗暗慶幸自己未去領教這『雷霆仙劍決』的無匹威力,因為他們看到朱章頭髮蓬亂,一張白嫩的臉面已成黝黑色,口吐白沫,翻著白眼,整個身體還啊出淡淡的焦臭味。
眾人將目光再次投向飄懸在空中的那美若天仙的思雨,眼神中卻少了幾許愛慕之意,多了幾絲驚悸與恐懼。
畢竟,追求道法如此高深的女孩子是需要極大的勇氣,萬一將來二人發生矛盾,從口角演變成鬥法,後果不堪設想。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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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6:01
第五十章 靈犀(上)
隨後幾場的鬥法更是精彩紛呈,結果均在眾人的預料之外,情理之中。
翔天借神兵『天琉』之威,費了好些工夫,以微弱的優勢擊敗了功力深厚的同門陸豪,躋身五強,也最終確立了他風雲莊大師兄的地位。
此次鬥法,翔天更首次施展出他融合『流風決』與『驚雲決』兩大真決的獨創功法『風雲決』。
由於『風雲決』並不完善,其中不乏破綻,最後雖被陸豪強行化解,但翔天的天資靈氣,『風雲決』展現出的強大威力,讓觀戰的所有仙長都『嘖嘖』稱奇,暗讚不已。
風雲莊弟子白飛則非常不幸的遭遇了昊天門雲陽真人的大弟子宇齊,在宇齊未施出『雷霆仙劍決』的情況下,白飛使出渾身解數,卻依舊不敵,與對方纏鬥了近半個小時,被昊天門另一絕學『七弦無形劍決』擊中,身上劍痕數十道,卻未傷肌膚,顯是對方手下留情。
白飛再無法厚顏與宇齊繼續鬥法,只得認輸。
雲小瑩則在第二輪鬥法中,以明顯的優勢戰勝了奪冠呼聲頗高的太乙門驚鴻真人親傳大弟子雷震天,爆出個不小的冷門。
這雷震天與雷動天乃是兩兄弟,兄長雷震天在修真界年輕一輩中與風雲莊陸豪齊名,人稱『雷震子』,其火暴的脾氣更是無人不知。
但他此次敗在雲小瑩劍下則是心服口服。
原來雲小瑩久戰雷震天不下,棄『驚雲決』不用,使出了剛從昊天門白蓮峰首座雪晴真人那學來的『九天玄女劍決』,一時間霓裳飄舞,只見劍影寒光,未見人形。
雷震天頓時覺得眼花繚亂,眼前的雲小瑩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萬。即使身有百手,恐怕都無法攻其一處,只得駭然敗退,最後自動飛下擂台,一臉頹色的回到師尊驚鴻真人身旁。
雲小瑩獲勝後表示她要棄權,不參加第三輪的鬥法,讓所有人都無比驚愕,這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此時,擂台上卻有三人在鬥法。
這三人是金頂寺神僧了凡,風雲莊弟子楊梅及雲海揚。
考慮到金頂寺『大梵般若禪咒』乃是佛門無上心法,了凡又是最出類拔萃的神僧,雲卓絕與太乙門主驚鴻真人及圓覺方丈等人經過一番商議,決定楊梅與雲海揚雙劍合壁,一同迎戰了凡。
剛玉搭砌的擂台早已在思雨那式『雷霆仙劍決』的無匹威力下,變成一片廢墟。如今已無擂台,只是在廣場上大約劃定了一個範圍,作為鬥法區域。
神僧了凡寶像莊嚴,無驚無喜,雙目微閉,似已入定,讓人捉摸不透。
楊梅與雲海揚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揮劍攻上。
這對金童玉女原先所用的上品四星仙劍『龍韜』與『鳳雛』被林小福體內的血魔妖力煉化,故一直對林小福相當敵視,隨後他們的師尊雲卓絕更是收林小福為入室弟子,這讓他們二人更是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眼下他們所使的仙劍,分曰『旭日』與『殘月』,不過是中品五星的仙劍,微具靈性,比之原先那兩把『劍意相通』的仙劍相差不可以道理計算。
楊梅、雲海揚與他們手中的仙劍同時疾衝向了凡,似與手中的仙劍合為一體,化作一紅一白兩道光芒,射向了凡。
感覺到如巨濤狂浪的劍氣襲來,了凡雙目倏地睜開,似有一團精芒從眼中爆射而出,霎時了凡的氣勢飛速攀升,全身上下散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芒。
了凡的左手撫弄著手中那十八顆碧綠晶瑩的佛珠,右手前伸而出,五指變幻莫測,最後結成一個『不動金剛印』的手勢,雷霆擊出。
林小福見了凡以手勢施出佛家法印,心中一凜,回想起在邪窟頂壁見到的那神秘僧人的手勢,似乎與了凡施出的法印有異曲同工之妙。
金光乍現,一股無形巨力湧向楊梅與雲海揚。
二人手中的仙劍『旭日』與『殘月』立時彎曲,不堪承受這股無形巨力,幾欲折斷,楊梅與雲海揚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朝後方墜去。
了凡心道這對金童玉女應該不會如此不濟,雙劍合壁的威力似乎也平淡無奇,心中有些納悶,但還是乘勢擲出十八顆佛珠,點點綠芒尾隨楊梅與雲海揚身後,急追而來。
雲楊二人幾乎是同時在空中一個迴翔,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不但閃過了凡的法寶『入世』,而且一左一右朝了凡包抄而來,『旭日』與『殘月』兩把仙劍的劍芒暴漲,劍勢如虹,捲起漫天勁氣,朝了凡狂襲而去。
了凡這才明白先前雲楊二人故意示弱,誘使自己擲出法寶後,回身殺來。
法寶已不在手,只能憑藉法術抵抗來勢兇猛的兩柄仙劍。
了凡右手高舉過頂,掌心朝天,疾拍在平伸的左掌上,同時以佛門『獅子吼』秘法沉聲喝道:「破!」
雙掌相接,光氣迸射,宛如天地交撞,給所有人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包含佛門秘法的無形聲浪讓飛速殺至的雲楊二人的心神都為之一震,險些道心失守,劍勢都不禁一緩,無復先前那般萬夫莫敵、勇往直前的氣勢。
了凡全身上下籠罩在淡淡的天青色光芒之中,身旁更是風起雲湧,那緊緊貼在一起的手掌竟似成了一個風暴中心,可怕的颶風朝四面八方刮去,捲起地面上的瓦礫石塊,更添其恐怖殺力。
雲楊二人見了凡道行如此之高,也不禁色變,決定二人的仙劍合壁之後,合二人之力,破了凡的法術。
一紅一白兩道光芒乘風破浪,彈指間交匯,劍芒再次暴漲,狂吼的颶風也無法近雲楊二人之身,有驚無險的殺至距了凡三米處。
了凡也未料到雙劍合壁後威力劇增數倍,心中雖驚,手下卻絲毫不慢,右手無名指一彈,金色勁氣乍現空中,如一道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在仙劍『殘月』之上。
楊梅只感覺虎口一麻,手中的『殘月』險些拿捏不穩,而從『殘月』上傳來的驚人力道阻住了自己的前衝之勢,不得不朝後空一個倒翻,化解了凡這勁勢駭人的一指。
了凡雖將合壁的雙劍破去一劍,但云海揚的仙劍『旭日』只距咫尺之遙,犀利無雙的劍氣讓了凡的寒毛都豎立起來,危機已迫在眉睫。
了凡左手呈蓮花狀,隨後變幻成劍指,竟朝雷霆襲來的仙劍『旭日』夾去,妄以肉指硬撼無堅不摧的仙劍。
這看似自殺的一指卻激起風雷之聲,猶勝電光霹靂,有獨尊天地的睥睨氣勢。
在半空中觀戰的幾位散仙面色大變,異口同聲的驚呼道:「天佛靈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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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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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6:19
第五十一章 靈犀(下)
金頂寺乃佛門至尊之地,千年才出一法力無邊、普渡眾生、消弭劫難的天佛,四年前,聖僧幻生坐化前大徹大悟,成為天佛,只留下一顆玄妙無比,包含無上佛力的聖舍利。
這『天佛靈犀指』乃是佛門中有大智慧,即有慧根之僧才可修煉而成,肉體凡胎的十指可借無邊佛法,力敵仙家法寶,堪稱當世一大絕學。
而修成『天佛靈犀指』之僧,若佛法及法力再上層樓,有望達到至高無上的天佛之境,成為當世佛祖。
那幾名眼光高人一等,見多識廣的散仙見那了凡如此年輕便已習得這『天佛靈犀指』,自是無比震驚,忍不住失聲驚呼。
天空中驚現出了凡的劍指之影,分毫不差的夾在了仙劍『旭日』的劍身上。
仙劍『旭日』與雲海揚頓時停在半空之中,進退兩難,雖雲海揚傾盡全力的欲抽劍身退,仙劍『旭日』散射的紅芒也更加刺目耀眼,但卻依舊如蜻蜓撼石,絲毫不見動彈。
在這片刻的停留間,楊梅已御仙劍『殘月』攻來,一道寒芒斬向空中的那劍指之影,欲解雲海揚之困。
『天佛靈犀指』果有大法力,大神通,只見了凡劍指微動,朝前一送,頗有根基修行十餘年的雲海揚似一個孩童一般脆弱,無法承受這股巨力,朝後方急墜而去,正迎向寒芒四射的仙劍『殘月』。
楊梅見勢不妙,急御劍而回,仙劍『殘月』險些劈在雲海揚背部,幾乎是擦肩而過,雲海揚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後方,了凡的劍指之影已幻化更大,如兩座高聳的山峰倒下,朝雲楊二人壓來。
雲楊二人見無路可退,避無可避,只得施出全身法力,力抗這『天佛靈犀指』。
指力如山,重逾千斤。
雲楊二人一咬牙,靜下心神,御劍合壁,期望合二人之力,破去這『天佛靈犀指』。
『旭日』與『殘月』兩把仙劍同時升空而起,紅白兩道光芒在空中交匯,剎那間融為一道燦爛絢目的七彩劍光,凌空斬向那兩根靈犀劍指。
『天佛靈犀指』若如此簡單的被兩把中品五星仙劍合壁破去,怎堪稱佛門一大絕學。
了凡劍指微屈,隨後疾彈而出,空中的靈犀指幻影也隨之變化,先屈後彈,兩指合力擊出一道金芒,撞在合壁雙劍的那道七彩劍光之上。
轟……
似有一個七色光球在空中爆炸,漫天都是瑰麗驚豔之光,煞是好看。
但云楊二人根本無暇欣賞這空中的奇景,因為指影重重,從四面八方朝他們襲來。
唯一的選擇,只能敗逃到鬥法場外,方可安然無恙。
雲楊二人正欲飛身離開鬥法場地,卻見後路已斷,十八顆碧綠透亮的佛珠在空中跳躍閃爍,緩緩逼近。
唰唰唰……
『旭日』與『殘月』兩柄仙劍同時布下十餘道劍幕,期望能稍微阻緩來勢如潮的漫天指勁,找尋逃逸的機會。
無奈了凡的攻勢密如天羅地網,根本無隙可乘,雲楊二人只得出言認輸,漫天指影這才隨即消散不見,十八顆晶瑩碧綠的佛珠饒過他們二人飛回了凡的手中。
這一戰雖談不上驚天動地,但也讓眾仙長目眩神迷,最後更是有幾分驚心動魄。
隨著雲海揚與楊梅這對金童玉女被金頂寺神僧了凡淘汰出局,進入第三輪的只有五人,他們分別是風雲莊的翔天與林小福,昊天門的宇齊與思雨,金頂寺的神僧了凡。
由於事先早有約定,昊天門與金頂寺門人都是友情參與此次鬥法,不進入最後的對決,於是雲卓絕不得不宣佈,明日舉行最後一場鬥法,對陣的雙方則同是他的兩位入室弟子:翔天與林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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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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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6:54
第五十二章 神傷(上 )
夜幕籠罩大地,烏雲蔽月,也不見往日那條如銀色絲帶的星河。
風雲莊外傳來一陣陣淒厲的鳥鳴,似是杜鵑啼血,中間夾雜著如嬰泣的野貓叫聲,為這個平靜的夜晚增添了幾許詭異。
廣場前方的驚雲殿如一個面目猙獰可怕的巨人,傲立在墨黑的蒼穹之下。
「爹,我終於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了,否則不會煞費苦心安排這個鬥法大會。」一個聲音從驚雲殿內傳來。
「傻孩子,你是爹的掌上明珠,爹不疼你疼誰!」一個聲音低沉答道。
「但是翔天師兄也不知道願不願意接受我,爹你當著天下人的面這麼把女兒強送給他,他要是萬一拒絕,那女兒豈不是羞死!」
「翔天的確有些桀驁不馴,但他如今羽翼未豐,絕對不會逆我的旨意,加上他與你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瑩兒你太過擔心了。」
「對了,萬一福頭這個笨蛋奪冠怎麼辦?驚鴻真人、圓覺方丈他們都知道此事,我可不願意嫁給這個不解風情的呆頭鵝!」
「這我到沒想到。以翔天的道行,怎會敗給小福!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翔天遠遠不如林小福來得重要,你不懂。」
「爹,殿外好像有人影閃過!」
「無妨,看那身形及衣著好像是翔天,讓他早些知曉也好。時候不早了,瑩兒,回房睡了。」
……
東方的天空開始發白了,在青白色的天幕的襯托下,風雲莊遠方那突兀高大的黑色山峰的輪廓由模糊變得漸漸清晰起來。
月落之地,同樣有一道白亮亮的光暈,只是這光圈卻漸漸地暗淡下去,晨星也開始稀疏起來。
晨光終於來臨了,東方現出了一片柔和的淺紫色和魚肚白,接著,是黎明那玫瑰般的色彩,照耀天地。
眾仙長三五成群的來到廣場,卻發現鬥法場中,早站有一人。
白衣如雪,面若冠玉,正是今日主角之一:翔天。
只是今日的翔天與往昔的翔天有些不同,那冷冷的面上似乎帶著幾許無奈與煩悶,大異於往常『視天下如無物』的那份狂傲。
不多時,風雲莊莊主雲卓絕大步走到翔天身旁,道:「各位仙長,今日的對陣的雙方都是老朽不成器的徒兒,這令老朽有些汗顏,更知有些僥倖。各門各派的一些天資出眾、道行高深的英才並未參與此次擂台鬥法,才讓鄙莊弟子翔天與林小福走到今天這一步,在這裡,老朽謝過諸位仙長的捧場及對此次『除魔斬妖大會』的支持。」
雲卓絕鞠了一躬後,接著道:「最後老朽想告訴大家,最後奪冠者將獲得老朽最珍愛的寶貝,這件神秘的寶物究竟是什麼,驚鴻真人及圓覺方丈都知曉。好了,不再耽誤大家的時間,小福,你可以入場了。」
林小福看了看身旁的思雨與朱章,從他們的眼神中得到了些許鼓勵,將對翔天的懼意從腦海中驅出,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氣,這才緩緩步入場中。
雲卓絕這時已離開鬥法的場地,餘下遙遙對峙的翔林二人。
觀戰之人,沒有人認為林小福會獲勝,即使是思雨也不例外,林小福能走到這最後一場對決,是幸運的,但同時也是不幸的,因為他的對手是擁有神兵『天琉』,融合了風雲兩位莊主的絕技『流風決』及『驚雲決』,獨創出『風雲決』的翔天。
翔天對林小福低聲道:「林師弟,你和思雨究竟是什麼關係?她似乎對你格外青睞!」
林小福未料到師兄翔天有如此一問,心中一慌,支支吾吾的答道:「我和她……和她沒什麼關係,我也是在昊天道觀才認識她的。」
「是嗎?」翔天雖語氣中充滿了疑問,但原本緊繃的面色卻緩和不少。
「此次鬥法,福頭自知絕無勝望,但還請師兄看在同門之誼上,望師兄手下留情。」林小福朝翔天微鞠一躬,道。
「我自會留情,但神兵『天琉』有靈性,會不會留情我就不知道了。」翔天冷冷的答道。
林小福當下不再言語,將金色寶劍『王劍』緊握在手,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
讓觀戰的眾仙長吃驚的是,林小福全身各處都似有淡淡的金色光流遊走,最後匯聚於雙手之中,注入金色寶劍之內。
『王劍』瞬間迸發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燦爛光芒,望之眩目,整個空中卻似瀰漫著一種莫測詭異的邪惡氣息。
翔天背後的神兵『天琉』也似感應到有股強大無匹力量的挑戰,竟不受翔天的控制,發出一聲清脆的劍吟,離鞘飛天,懸立在半空中,散下萬千藍芒,劍尖遙指林小福手中的『王劍』。
金光藍芒,沒有交錯糾纏,涇渭分明,每一道光束在空中亮度不斷增強,似神兵『天琉』與邪兵『王劍』正在進行無聲的氣勢上的對抗。
翔天原本未將林小福放在眼裡,但此刻發現林小福手中這把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金色寶劍異常可怕,甚至可以與神兵『天琉』一較長短,眼前的情形與上回林小福入魔時御『血劍』的情形何其相似。
『天琉』與『王劍』分庭抗禮,毫不相讓,但都無法以它們本身的力量突破對方的防線,只能依靠主人的力量才可達成這一願望。
感受到手中的仙劍的強烈戰意,幾乎是同時,翔天與林小福開始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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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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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7:09
第五十三章 神傷(下)
翔天施法速度之快,超乎想像,絕非林小福的蝸牛般的施法速度可以比擬。
「天上地下諸般神靈,聽吾號令,以神為風,借靈為雲,齊出天地,風雲際會!」
眨眼工夫,半空中乍現出厚厚的雲層,翔天御神兵『天琉』,破雲而出,似捲起千堆雪,乘雲破風,灑下萬千點幽藍劍芒,朝林小福劈頭蓋臉的斬去。
駑鈍的林小福才剛剛學會御劍飛行,哪裡知道如何御劍鬥法?眼望翔天已御劍攻來,不知如何還擊。
林小福情急之下將唸到一半的『驚雲決』口決嚥回肚中,硬著頭皮揮劍迎向凌空襲來的神兵『天琉』,同時腦海中出現邪窟頂壁神秘僧人的古怪手勢,當下左手依樣畫葫,施將出來,還學著金頂寺神僧了凡,大喝了一聲:「破!」
林小福沒有想到,他這隨意的一聲吶喊,也算是一種『真言』,雖未包含無邊法力,但卻同樣可以增強他的手印威力。
『王劍』散射出的萬道金色劍光之中,突現出一個巨大的古怪字符,閃爍著絢目的紅色異芒,倒襲長空,與神兵『天琉』撞擊在一塊。
藍紅光芒幾乎是同時在金光中湮沒,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向天空,因為神兵『天琉』竟被這一古怪字符的偌大法力震得倒飛而去,原本衝天的藍色劍芒也黯淡不少,甚至翔天也因心意與『天琉』相通,『噔噔噔』疾退三步,這才站穩身形。
翔天面上突然泛起一絲血紅,隨後消失不見。
台下觀戰的眾仙長不禁色變,都未料到林小福的道法如此詭異,也未看清楚林小福究竟是如何破解翔天這式威力駭人的『風雲際會』。
「林師弟,看來你在洞窟中定有奇遇,不但得到一把神兵,還學到了一種詭異的道術,我小看了你。」翔天冷冷的道。
林小福不知如何答話,只能神情尷尬的站在原地。
翔天冷哼了一聲,人騰空而起,飛到高空,御神兵『天琉』急衝而下,人緊跟『天琉』之後,雙臂一摟,浮雲也隨之飄落,如片片潔白無暇的雪花,散落大地。
翔天此次施出的道術玄妙異常,站在場外的思雨也不禁為林小福擔心,並失聲驚呼道:「小福,小心!」
凌空撲下的翔天突聞思雨的驚呼聲,心神一震,面色陰晴不定,最後一臉毅然之色,似對某事下了決心。
林小福剛才力敵神兵『天琉』無匹神力,體內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再無法力繼續結出奇特法印,右手也在輕微的戰抖,似乎無法穩穩的握住手中的極為邪氣的『王劍』,而『王劍』再無復先前那般光芒萬丈,在『天琉』的湛藍劍光下黯然失色。
任誰都看得出林小福無力招架住捲土重來的翔天,一些人甚至擔心出現林小福血濺五步的情景。
思雨更是緊張的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的盯著處在絕對劣勢,在凌厲劍風中身形都有些搖晃不定的林小福。
若被威力無窮的神兵『天琉』擊實,林小福恐怕立斃當場。
陷入死局、難逃殺劫的林小福,突然感覺到體內似有股異力從百竅湧出,轉眼工夫遍佈全身。
一雙黑白色的眼眸,剎那間變成血紅色,眼神中流露出無窮的殺意,彷彿他成一頭洪荒怪獸,眼前的一切生靈都是他的獵物,任他凌辱吞噬。
一股可怕至極的恐怖氣息在整個風雲莊上空翻捲著,撥動著所有人內心最深處的那根恐懼心弦。
雲卓絕也未料到身處絕境的林小福變會發生如此異變,無法壓抑體內的血魔妖力,雖心急如焚,卻只能繼續觀望,期望林小福能在關鍵時刻克服心魔,回覆本性。
驟然間,漫天藍色劍光散去,狂襲而下的滔天氣勁也消失不見,一切恢復平靜,彷彿什麼事都未發生。
危機不再,林小福體內的血魔妖力如潮水般的退去,轉瞬他恢復了意識。
「我敗了。」
翔天丟下這句話後,步出場外,離場而去。
但他在離去之前,與思雨擦肩而過時,對思雨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對不起!」
如此結局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外,林小福更是驚愕當場,呆頭呆腦的站在原地,注視著一張張比他自己還要驚愕的面孔。
半晌之後,雲卓絕步履沉重的走到林小福身旁。
也許,林小福獲勝才是最好的結果,這樣才可以永遠的將這個神秘少年緊緊的抓在自己掌中,任己擺佈。
「諸位仙長,翔天已經承認落敗,鄙徒林小福……已然奪冠。」雲卓絕知道林小福奪魁來得太過幸運,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宣佈結果時都不免有些支吾。
「雲莊主,你提到的那件神秘寶貝究竟是何物,拿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眾人似乎毫不在意林小福贏得了最後的勝利,反而起鬨喊道。
雲卓絕看了看場外一臉鐵青的女兒雲小瑩惱怒的搖手示意,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道:「林小福所獲的神秘寶物便是老朽的掌上明珠雲小瑩,我會擇日讓他們成親!」
雲卓絕此言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一直對雲小瑩這位嬌小可愛的師妹暗有情愫的林小福更是感覺喜從天降,心靈最深處的那個最甜美的夢突然實現,如何不讓他欣喜若狂。
這個消息,對一人而言卻無異於晴空霹靂。
看著林小福那一臉歡喜之色,一行清淚劃過思雨那清秀無雙的面龐,重逢的喜悅,對未來的憧憬,剎那間被無情殘酷的現實碾得粉碎。
「小福,你可願意?」雲卓絕面色古怪的問道。
「我願意。」林小福嫩臉一紅,低聲答道
林小福的答話聲雖細如蚊鳴,思雨卻依舊聽得一清二楚。
『我願意』三個字如三把最尖銳鋒利的匕首,深深的紮在思雨的心口,那種心靈深處的痛楚,遠比肉體上的痛楚來得猛烈。
他雖忘情,我卻焉能忘情,無情?
一道白芒直上雲霄,場中已不見思雨的身影。
她不得不離開這個地方,因為這裡的人和事,讓她……
神傷,心更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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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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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8:17
第二卷
第一章 白髮(上)
昊天五峰之一的白蓮峰頂,天池之水依舊冰冷徹骨,平靜的湖面偶然有魚兒浮頭搖尾產生的漣漪,一波一波的散去,淡淡的冰霧籠罩水面之上,幾千年來,從未消散。
白雪皚皚,碧波蕩漾,湖光山色,白蓮峰峰頂的景色依舊如詩如畫,勝過人間仙境,卻如瓊樓玉宇一般,太過冷清,不聞歡聲笑語。
天池湖畔,一女雙眉緊鎖,凝視著碧波如洗的清澈湖水,一動不動。
她那一雙美眸有些浮腫,面上的淚痕隱約可見,口中反覆喃喃唸著:「他已然忘了我,他願意,他已然忘了我,他願意,他……」
她面容憔悴,我見猶憐,那幽怨迷惘的眼神,任你心如鋼鐵,也會化作繞指柔!
她,正是從風雲莊歸來,魂斷神傷的思雨。
四年前,那個堅強的身影在思雨內心深處留下了不滅的印記,那患難中生死與共的感情早已隨著她年齡的增長昇華成刻骨的戀情,沒有片刻遺忘。
無數次夢中的最甜美的憧憬已然徹底幻滅,回想起風雲莊內那個少年,心中似有把利刃在絞。
這種心靈上的痛楚幾乎無法忍受,思雨將嘴唇咬破卻依然無濟於事,腦海中更是幻相紛呈,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也許,只有死亡才能從這種無邊無際的痛楚中解脫。
這個窈窕的孤獨身影,在冰天雪地中無助的玉立著,更顯淒冷,讓人望之心憐,心痛,心碎!
距天池不遠的一木屋內,雪晴真人與她的其他幾位弟子都在商議著著如何讓思雨遠離悲痛,重新振作起來。
「師尊,思雨她已經獨自在天池畔呆了一夜,我們再不想辦法,恐怕……」流香擔心的說道。
「是啊,師尊,您為什麼昨晚不拉住思雨?」一旁的玉如也不解的問道。
「思雨雖然在你們中間年紀最小,但性子卻是外冷內熱,似剛實柔。我雖未問她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卻能猜到與『情』有關。」雪晴真人嘆道。
「我看定與那風雲莊的白衣少年翔天有關。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貨色,自以為風流倜儻,竟敢辜負我們的小師妹思雨!」流香揚起粉拳,怒道。
「我看不像,思雨她對翔天根本就似不理不睬,又怎會對他暗生情愫?我到是覺得她對那個啞巴林小福頗為在意,還主動邀他一同前往西北之地,查探姬冰師兄的下落。」玉如搖了搖頭,不同意流香的說法。
「你們別猜了,思雨與這林小福早在四年前就認識,那時林小福身小力弱,卻拚死保護思雨。但林小福如今卻已失憶,思雨這孩子,實是有些命苦啊!」雪晴真人面有戚色,有些感傷。
「原來如此,難怪我與玉如提及風雲莊一行四人中有個啞巴少年,思雨她激動異常,欣喜無比。但如今,她卻獨對天池斷腸!」流香說道。
「這個天殺的林小福,下次給我遇見他,我定要在他身上刺幾個透明的窟窿出來!」玉如面露殺氣的咒罵道。
「我想思雨經過這一夜的傷心斷腸,此刻定是心力交瘁,疲憊不已,該是我們出去好好安慰她一下的時候了,也許她已經慧劍斬情絲了。」
雪晴真人言罷,與玉如及流香走出木屋。
三人一眼便看見依舊呆望著天池的思雨,但卻與往日的思雨大不相同。
原本那黑亮柔順的青絲此刻竟斑白如銀絲,凌亂的散披肩頭。
思雨竟……
一夜白頭!
三人難以置信的看著模樣大變的思雨,心中無比震撼,未想到雪晴真人緩緩走到思雨身旁,看著憔悴失色的那張玉容,心中萬分愛憐,輕輕的摟住思雨的香肩,柔聲說道:「思雨,他已失去了記憶,你這又何苦呢?還是忘了他吧!」
思雨將頭埋進雪晴真人的懷中,悲聲道:「師傅,我……我真的忘不了他!」
不經意間,思雨終於發現她自己已是滿頭白髮,心中沒有驚詫,只有無限的淒苦,自言自語的道:「小福,你可知,我已為你白了頭,你心中卻想著與她白頭偕老!」
思雨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苦痛,輕聲的抽泣起來,已是淚流滿面。
一旁的玉如與流香不停的勸慰著思雨,反讓思雨越想越難過,更覺委屈,哭的更是傷心。
「好了,思雨,別哭了,你有什麼要求,為師幫你做主!」雪晴真人雙手扶著思雨的肩頭,愛憐的看著眼前這未開卻欲凋零的花苞般的玉人。
思雨哭聲頓止,眼中首次露出欣喜之色,道:「師傅,能不能帶我去見紫虛太師叔,我想求他前往金頂寺,與幻滅聖僧一同施法,解開小福的記憶封印!」
看著已是白發蒼蒼的愛徒,雪晴真人心中隱隱作痛,實不知如何開口拒絕。
「為師願意帶你去見紫虛首座,至於能否成事,我就不能保證了。」雪晴真人溫柔的擦拭去思雨眼角的淚痕,然後輕聲嘆道。
思雨心中激動,立即叩謝師尊雪晴真人,眼中依舊淚光閃動,但已是喜悅的淚花。
「流香、玉如,你們留守在白蓮峰,我與思雨前去紫霞峰,稍後便回。」雪晴真人朝身後的兩位弟子吩咐道。
流香與玉如點頭稱是,看著師傅與思雨御劍而去,轉眼工夫消失在雲海之中。
昊天五峰中,以紫霞峰的霞光最是絢爛瑰麗,無論早霞還是晚霞,都是紫雲漫天,霞光萬丈,且霞光多為紫紅色,故名紫霞峰。
每日清晨,紫虛真人若無事,都獨自站在紫霞峰頂的一塊巨石之上,眺望西南方。
今日也不例外,紫虛真人站在巨石之上,遙望著天際的雲霞,靜靜的欣賞著有別於往日的天地間的奇景。
紫紅色的彩霞下方,有一道色澤鮮豔如半圓形七色綵帶的彩虹,出現在那晨露過後蔚藍的天空之中,彩光變幻不定,似一道五彩繽紛的拱橋,,橫跨在紫霞峰與白蓮峰之間,兩端插進那幽深的山谷之中。
在這璀璨奪目、七色輝映、燦如蝶舞的彩虹橋之上,兩道更為刺目的白光飛空而來,片刻之後白光散去,紫虛真人身旁多了兩位女子。
「思雨,你怎麼……」看著昊天門最年輕美貌的仙子思雨已是一頭白髮,花容憔悴,楚楚可憐之態,紫虛真人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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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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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8:29
第二章 白髮(下)
「紫虛,思雨會這樣,都是你與幻滅害的!」雪晴真人怒道。
「這關我與幻滅何事?」紫虛真人迷惑不解的問道。
「你與幻滅分別以佛道秘法,強行封印林小福的記憶,結果他不記得我的寶貝徒兒思雨,傷了她的心!」雪晴真人冷哼道。
「哎,又一個為情所困之人!」紫虛真人長嘆了一句。
「廢話少說,你快前去金頂寺,與幻滅聖僧一同趕往風雲莊,將那林小福的記憶封印解除吧!」雪晴真人急聲道。
「雪晴,勿須動氣,讓我先問問思雨究竟是怎麼回事?」紫虛真人說道。
雪晴真人見紫虛真人一副不急不躁的表情,心中更是惱火,但又偏偏有求於紫虛,只能點了點頭,將目光也投向思雨。
「思雨,究竟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傷心欲絕,一夜白髮?」紫虛真人和藹的問道。
「思雨身陷情苦之中,望太師叔解救!」思雨淒聲道。
「思雨,太師叔定竭盡所能幫你,但你要告訴太師叔,你與林小福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何事?」紫虛真人面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哀傷,看著眼前一夜白髮的思雨,似乎也勾起了他一些塵封的記憶。
「風雲莊莊主雲卓絕要將他的獨生女兒雲小瑩許配給小福,小福他……他……竟答應了。」
思雨說到這,已是泣不成聲。
「在風雲莊不是舉行什麼『除魔斬妖大會』嗎?為何雲卓絕會突然宣佈這個消息?」紫虛真人不解的問道。
見紫虛真人詢問,思雨強忍心中的悲痛,答道:「我也不知是何緣故,雲莊主借『除魔斬妖大會』之機,舉行了一場只允許年輕一輩參與的擂台鬥法,鬥法最終的獲勝者將獲得一份神秘的寶物,但沒有人想到,最後那件寶物竟是雲莊主的女兒雲小瑩。」
「這個雲卓絕究竟意欲何為?對了,我看林小福道法似才入門,根本沒什麼道行,如何脫穎而出,最終奪冠?」紫虛真人面上迷惑之色的更濃。
一旁聆聽的雪晴真人也插口問道:「沒錯,依我看當日來我們昊天道觀的那位白衣少年翔天道法非同小可,加上他有神兵『天琉』,怎麼可能不敵林小福?即使是那位相貌平庸,身材臃腫的少年,道行恐怕也比林小福高出不少。」
「小福能夠進入最後的對決,實是比較幸運。第一場他借從邪窟得到的一把有些詭異的寶劍的異力,驚退對手獲勝。第二場則因他的對手前一場鬥法傷重棄權得勝。最後一場與翔天的鬥法,我可以看出最後關頭小福他已毫無勝望,幾乎已無反抗之力。但不知是何緣故,翔天卻突然認輸,這才有小福奪冠。」
思雨終於靜下心來,暫忘憂傷,耐心的講敘當日在風雲莊的鬥法過程。
「思雨,你說林小福在邪窟中得到一把寶劍,有些詭異,說具體一點。」紫虛真人面露驚詫之色,急聲問道。
「回太師叔,在追尋姬冰師兄下落時,我與小福誤入一神秘洞府,小福那把金色寶劍便是從那得來。」思雨答道。
「金色寶劍?這洞府內沒有人的骸骨或者其他一些事物嗎?」紫虛真人神色大變,又問道。
見紫虛真人十分重視此劍,當下思雨不敢有絲毫隱瞞,將進入邪窟洞府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說出,直聽得紫虛真人與雪晴真人都有些砰然心驚。
「邪王之劍重見天日,還落在身蘊血魔妖力的林小福之手,事關天下蒼生安危,非同小可。我必須立即將此事稟告掌門師兄,至於是否解除林小福體內的記憶封印,了卻思雨你的心願,也只有師兄才能做主。雪晴,思雨,你們也一道去吧。」
言罷,紫虛真人已御劍升空,穿越那七色彩虹,飛向昊天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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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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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18:45
第三章 忘情
「紫虛,你說『邪王之劍』再次現世?」
泰山崩於眼前也處變不驚的紫羽真人,也不禁動容。
「是的,師兄。」紫虛真人沉聲道。
「看來邪王滄海定會再次掀起腥風血雨,讓正邪兩道俱不得安寧。」紫羽真人長嘆道。
「師兄,無須太過擔心,那邪王滄海雖有通天徹地之能,只可惜他已辭世而去,徒留下他那把『邪王之劍』。」紫虛真人微笑道。
「邪王滄海已死?當今之世,誰能致他於死地?」紫羽真人眉頭微皺,顯然不相信紫虛所言。
「師兄,你問問雪晴的好徒兒思雨便知我所言非虛。」紫虛真人朝身旁的雪晴真人笑道。
「雪晴,紫虛說思雨知曉此事,是否屬實?」紫羽真人問道。
「思雨奉掌門您之命,追查姬冰的下落,誤入邪窟,在一神秘洞府內見到了邪王的屍體。具體情況,您問思雨吧。」雪晴真人答道。
「思雨是否就在殿外?清風,你去將思雨師姐喚來。」紫羽真人問道。
雪晴真人見紫羽真人竟未卜先知,知道思雨在殿外等候,心中也不免好奇眼前掌門師叔的道法,究竟深至何等駭人的地步。
不多時,思雨已來到昊天道觀正殿,向紫羽真人鞠躬問好。
看著貌勝天仙的思雨竟已是一頭白髮,神情憔悴,紫羽真人也驚詫莫名,趕忙問道:「思雨,你為何一頭青絲皆變白,難不成是為情所困,一夜白頭?」
見紫羽真人一語道破自己的心事,思雨也不禁思緒萬千,心中羞愧,過了半晌才答道:「掌門太師叔目光如炬,思雨無用,確是深陷情苦。」
「人生在世,又非草木,即使心如鐵石,也難逃情之鎖啊!」紫羽真人若有感悟的嘆道。
雪晴與紫虛二位真人聽了紫羽真人這番話,都不禁回首往事,不勝唏噓。
「修道千餘年,吾以為盡知天地之奧妙,悟盡世間滄桑變化,點石成兵,無敵於天下。未料男女之情關,吾竟無法堪破!汝為君斷魂,吾當何所從?」思雨低聲吟道。
「思雨,這是何人所言?」紫虛真人驚訝的問道。
「這是邪王滄海在邪窟洞府石壁上所留之絕筆!」思雨回答道。
「未料邪王滄海縱橫天下,最後自絕在一石窟中!」紫虛真人嘆道。
「這邪王滄海我怎麼似乎沒聽過他的名號,他究竟是何許人物?」思雨支支吾吾的問道
紫虛真人答道:「思雨,別說你們年輕一輩不知邪王的大名,即使是你的師傅雪晴真人,恐怕也沒聽過他的名號。」
聞言後,思雨將目光投向師傅雪晴真人,果見她面色微紅,神情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這個世上,有些絕世高手一生都在追求道法的極至,超越天人合一的境界。他們淡泊名利,過著閒雲野鶴般的逍遙日子,邪王滄海便是其中一位。邪王滄海本生性有些偏激,但大是大非還是分得清楚。後來不知他遭遇如何變故,魔性大發,一夜滅了正道十大門派中的五派,造成驚天血案。當年若不是紫羽師兄秘密約戰於他,恐怕將天下大亂,為禍之烈,絕對不亞於血魔之劫!」
回首幾百年前的往事,紫虛真人也有些不勝感嘆。
「掌門,那定是你大勝邪王滄海,所以才有他遠遁離世,最後自絕在一山窟之中!」雪晴真人從未聽說有此一戰,大感興趣。
「師兄,你一直對當年在怒雪峰顛與邪王滄海那一戰閉口不提,諱莫如深,今日可否破例說說,讓我們也知曉你是如何大發神威,劍敗邪王滄海?」紫虛真人問道。
心緒哀傷的思雨沒想到紫虛真人竟也不知曉這一戰的經過,也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豎耳聆聽這一秘辛。
「邪王滄海確是個不世人物,在怒雪峰那一戰的百餘年前,我曾以另一身份與其交手,不分勝負。百年後,物是人非,我已非我,他已非他。他雖不敵我那式的『天心絕魂劍決』,卻憑藉著蓋世邪功全身而退。滄海最邪門的功法並未施出,但他卻出乎我意料之外,隨即立誓,有我昊天紫羽一日,必不妄開殺戒,御劍而去。自那一戰之後,我果然未再聽到有關他的任何音訊。」
紫羽真人見眼前這三人都對當年的往事如此感興趣,便將當年與邪王滄海那一戰的大致經過說出。
「能在師兄那招驚天地泣鬼神的『天心絕魂劍決』下全身而退,這邪王滄海確是個絕世人物!」紫虛真人也嘆道。
「對了,邪王滄海留下的那把『邪王之劍』被誰得去?思雨,你該不會將此神兵利器讓與了那林小福吧?」紫羽真人突然問道。
思雨低著頭,沉默不語。
「掌門師兄料事如神,正是如此。」紫虛真人說道。
「身蘊血魔妖力的失憶啞巴少年,得到邪門無比的『邪王之劍』,加上他還……哈,也算是『天意弄人』吧!」紫羽真人似乎並不擔心林小福得此邪異神兵會走上邪魔之路,神態頗為輕鬆,彷彿事不關己。
「小福他離開邪窟洞府時,不小心撞到了邪王滄海的屍身,之後他竟開口能言了,他已不再是啞巴了。」思雨小聲說道。
紫羽真人沉默了半晌,然後才道:「看來這邪王滄海肉身雖滅,但精氣法力還留存於世,並未消散,並且助林小福打通了閉塞的幾處經脈,讓他開口說話,除去了這一頑疾。」
「師兄,這邪王滄海那一身驚世駭俗的絕世邪功該不會盡數被林小福吸去了吧?」紫虛真人擔心的問道。
「這到不大可能。以林小福這初習道法之身,如何能承受邪王滄海的無匹法力,能夠容納這股強大法力的只有邪王的神兵『邪王之劍』。」紫羽真人微一沉吟,隨後說道。
「紫虛,你與雪晴一同前來,是不是擔心林小福得此『邪王之劍』,萬一日後成為另一個血魔,殺力更加恐怖,再掀一場浩大的血劫?」紫羽真人接著問道。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思雨一夜白頭,皆因林小福失憶,要與風雲莊莊主雲卓絕的愛女雲小瑩成親,思雨懇求我解除林小福體內的記憶封印。滋事體大,我自然要請示師兄你!」紫虛真人娓娓說道。
紫羽真人目不轉睛的盯了滿頭銀發的思雨良久,沒有說話,顯然在慎重考慮此事。
思雨見掌門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感覺一股涼意從後背脊樑骨升起,慌忙跪下道:「掌門太師叔,自四年前與小福生死與共,思雨已是對他唸唸不忘,情根深種,還望掌門成全。」
思雨說到最後,已是梨花落雨,神態淒美絕倫,讓人心生愛憐。
紫羽真人不懼當世任何絕世妖魔,卻有些不敢面對眼前這楚楚可憐,為情一夜白髮的弟子思雨。
「思雨,你可曾想過一旦林小福他找回了失去的記憶,你也許可以暫時擁有他,但甜蜜是短暫的,冰冷殘酷的現實卻是永恆,你將永遠徹底的失去他!」紫羽真人沉聲道。
「師兄,你這番話是何意?」紫虛真人問道。
「四年前,血狼被你與聖僧幻滅、雲卓絕聯手追剿,自知必死無疑,所以將一身可怖妖力灌輸入林小福體內。若我所料未錯,血狼同時也將他的種種詭異妖法及血咒大法傳授與林小福。」紫羽真人答道。
「師兄,你的意思是說林小福假以時日,必成為第二個血魔,為禍之烈,尤有過之?」紫虛真人面色微變,說道。
「以目前林小福的道行及定力,絕對無法抵抗血魔妖力對他心靈上的侵噬,更談不上以他自身的修為,煉化這股絕世妖力。若此刻他恢復記憶,定將踏上一條血腥不歸路!」紫羽真人斬釘截鐵的道。
「掌門太師叔,求求您救救小福吧!」思雨聞言後驚得是花容失色,惶恐萬分的道。
「哎,救林小福的只有他自己,如果他日後修道有成,定能驅去心魔,化去血魔妖力,棄『邪王之劍』不用,這才算徹底遠離險境。但他偏偏又是……」紫羽真人欲言又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小福身上難道還有什麼秘辛不成?」雪晴真人也有些好奇,追問道。
「這事容後再說,」紫羽真人接著對思雨道,「思雨,我想紫虛他是幫不了你,那聖僧幻滅更加不會助你,你若不能慧劍斬情絲,日後定道行大減,於修為不利啊!」
紫羽真人有些為思雨擔心。
「掌門太師叔對思雨的關心,思雨銘記在心,但若能說斷情便斷情,思雨自問無法達此心境。但思雨心知此刻若讓小福他恢復記憶,實是將他置於萬劫不復之地,今後思雨定無奢望,潛心修道,光大我昊天門!」
思雨雖言辭流暢,但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與憂愁,讓人望之心酸。
「思雨,我知你無法斷情絕愛,但可以忘情!」紫羽真人輕嘆道。
「忘情?」思雨迷惑的問道。
「我這有一套『忘情天決』,可以傳授與你。你修煉之後依舊有七情六慾,但卻會忘記最刻骨銘心之人,對你而言就是林小福,你可願意學?」
紫羽真人雙目中似閃過一道厲芒,一臉肅穆的望著思雨,等待著她的回答。
「忘情!忘記他!忘記小福!」思雨口中喃喃念道,一臉迷惘猶豫之色。
忘記最心愛的人,這是何等的殘酷!
這不是生與死的抉擇,但遠比抉擇生死更讓人痛苦!
過了許久,思雨面上痛色更濃,但表情卻漸漸堅毅,終於開口道:「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19:02
第四章 受辱(上)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漆黑如墨的蒼穹也無繁星點綴,在風雲莊高牆下隱有兩個鬼祟的身影在潛行移動。
「朱師兄,都熄燈了,出門都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你喊我出來幹嘛?」
「福頭,這些日子你怎麼不主動找小瑩親近啊?你可是他的未來相公啊!」
「這個……小瑩平日對我冷若冰霜,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加上我一見她就心裡緊張,說話便結結巴巴,哪裡敢與她親近!」
「這是你太笨,其實這是小瑩在暗示你,讓你在大膽一點!」
「不會吧!」
「怎麼不會!哪個少女不矜持,哪個少女不懷春!這個女孩子對你越冷淡,則說明她對你越有好感!」
「朱師兄,你這些言論是從哪裡學來的,聽來的?」
「什麼學來的聽來的,我可是身經百戰的情場殺手,人稱『少婦鬼見愁,見我面,扭頭走,一朵梨花壓海棠,英俊年少勝潘安的大情聖朱章』!」
「我怎麼沒聽過你有這個亂七八糟的外號,也沒聽說你與某某婢女有過桃色誹聞?」
「我在夢中御女無數,哪個美女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朱師兄,原來你是在夢中是個肆意花叢,獵遍豔色的高手啊,我……我還是回房睡覺了。」
「別走啊,福頭,好歹也出來,不如去小瑩閨房一探虛實?」
「哎喲,你別拉我,我不去,我真的不去!」
「傻福頭,本朱大爺難得心情好,不想睡覺,給你出謀劃策一親小瑩香澤,你竟不去!不行,你不去也得去!」
……
紅燭突然亮了,柔和的光線透過窗戶,將房前的空地照亮。
嘎吱!
「誰,誰在外頭?」雲小瑩將門推開,小聲問道。
紅光下,雲小瑩那玉藕般的纖細筆直的小腿顯得更加誘人,似有一層神秘光澤在她肌膚上流轉,粉嫩透白。
躲在黑暗中的林小福只感覺面上有些發燒,心跳無理由的再次加快,似要破胸腔而出。
朱章從後面推了推林小福,林小福心中更慌,急中生智,學起了貓叫。
喵喵!
「我還以為是不知哪兒跑來的膽大包天的盜賊,敢到風雲莊行竊,原來是只發春的野貓!」雲小瑩自言自語的說著,還有意無意的瞄了林小福與朱章藏身的地方。
可悲的是朱章並為聽出雲小瑩話中的含沙射影之意,見雲小瑩就要關門回房,頭腦一熱,想到為兄弟兩肋插刀萬死不辭,反而膽氣一壯,站起身來,扯著林小福的後衣領將其提起,大聲道:「小瑩,福頭他很想你,以至於夜不能寐,希望在這漫漫長夜,與你秉燭夜談!」
「我沒有……哎喲」林小福慌忙搖手,但話還未說完卻突然感到後腦一陣劇痛,顯是被朱章狠狠的敲了一記,不得不手捂痛處撫揉。
「半夜鬼鬼祟祟來一女子臥房前,非奸即盜!」雲小瑩冷冷的道。
「師妹,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和福頭,怎麼說我也是你師兄,福頭是你未來相公!」朱章覺得被雲小瑩如此搶白,面上有些掛不住,大聲嚷道。
「朱師兄,別嚷嚷,到時候大家都跑來看熱鬧!」林小福見朱章有些惱火,趕忙勸說道。
「怕什麼怕,我不過是出來走走,誰說睡不著覺就不能欣賞無邊的夜色,沒有星月的夜空!」朱章冷哼道。
「林小福,你過來!」雲小瑩沒有理會發飆的朱章,對林小福說道。
林小福戰戰兢兢的走到雲小瑩面前,道:「小瑩,我……」
「我什麼我,小瑩是你叫的嗎?我是你的師姐,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趁早死了這條心。你不過是我曾經用過的練功靶子,即使你現在成了我爹的入室弟子,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低賤的啞僕,低賤的啞僕!」雲小瑩聲色俱厲的凶道。
林小福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直面正視著雲小瑩,道:「師姐,但師傅已經將你許配給了我!」
雲小瑩見生性懦弱的林小福竟敢如此答話,頓時一愣。
「說得好!」林小福身後的朱章高聲讚道。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林小福的臉頰上,五道紅紅的指印清晰可見。
「無恥!你給我滾!」雲小瑩滿面漲紅,幾乎是破口大罵。
林小福的心中一陣刺痛,身體也隨之一顫,眼神從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身上移開,緩緩轉過身去,步履沉重的離去,身影逐漸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見師妹雲小瑩如此刁蠻潑辣,朱章沒有言語,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也隨即離去,跟著林小福那佝僂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隻癩蛤蟆,一頭髒豬!」雲小瑩冷哼了一句後,快步走回房中。
剛將門掩好,雲小瑩正欲吹蠟熄燈入睡,『咚咚咚』,又聞敲門聲。
雲小瑩心道:難道福頭還賊心不死,又來打擾我?
雲小瑩一想到林小福那可憐的神情,心中怒火更盛,疾步走到房門前,將門打開,道:「福頭,你究竟是不是一個男人,如此糾纏……」
雲小瑩話說了一般便打住了,因為她面前之人是她的父親雲卓絕。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7-22 19:22 編輯 》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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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22:33
第五章 受辱(下)
雲卓絕面色鐵青將門關上,步入房內,坐在桌旁。
見父親神色不善,雲小瑩也不敢詢問,只能惶恐不安的立在一旁。
「瑩兒,你剛才是否與林師弟及朱師兄大吵一架?」雲卓絕臉色陰沉的問道。
「您……您怎麼知道?」雲小瑩低聲答道。
「你們三人的一言一行,我在遠處都瞧得是一清二楚!」雲卓絕冷聲道。
「爹,你不能怪我,福頭與朱章他們二人半夜三更在我房前鬼鬼祟祟,你讓我能有什麼好話說!」雲小瑩為自己辯解道。
「即便如此,你能這樣對待小福嗎?你那一巴掌刮去了他對你的美好憧憬,對少年時與你玩耍的美好回憶,甚至刮去了爹的遠大鴻圖及你的終身幸福!」
雲卓絕盛怒之下『唰』的站起身來,一掌擊在案上,震得桌上的茶壺茶杯『嗡嗡』作響。
「爹,你讓我嫁給林小福這個窩囊廢,你不如直接讓我去死!」雲小瑩杏目圓睜,與雲卓絕毫不相讓的對視。
見女兒態度如此強硬,雲卓絕也只得暫壓心中的怒氣,緩緩坐下。
「無論如何,小福他目前總是你的未來夫婿,你在師兄朱章面前如此不留情面的給了他一巴掌,這……這怎麼說得過去!」雲卓絕嘆道。
「他能怎麼樣,他不過是個啞僕,即使現在能開口說話了,也還是一個窩囊廢!」雲小瑩冷冷的答道。
「小福也是個男人,他也需要顏面和自尊,哎,你們二人原本關係還算融洽,但現在你們之間卻有了一道無形的難以踰越的鴻溝,這如何是好啊!」雲卓絕似頗為心急,擔心不已的說道。
「爹,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如此看重林小福,他不就是靠著一把有些邪門的金劍在擂台鬥法中出了點風頭,論實力,他遠不如翔天師兄。翔天師兄為何在最後關頭將勝利拱手讓與林小福,我到現在還不明白,最近,他也一直避著我!」
雲小瑩黯然神傷的道。
「瑩兒,我希望你與小福能夠重修舊好,你不明白,他對為父的大業,有著非比尋常的重要意義!」雲卓絕耐心的勸說道。
「翔天師兄道法之高,可稱年輕一輩中的翹楚,爹你也曾經說過他日後必將把風雲莊的名聲,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他難道還沒有林小福重要嗎?」雲小瑩不解的問道。
「翔天的確是人中之龍,只看他年紀輕輕便融合了我義兄風浩然的『流風決』與爹的『驚雲決』,道行也遠高於齊輩之人,我可以斷定他日後前途,不可限量。」雲卓絕點頭微嘆道。
「林小福根本無法與翔天師兄相提並論,根本是天壤之別,我就是不明白爹你為何如此看重林小福這個笨頭笨腦的傢伙。你只看看他喜歡和豬頭豬腦的朱章在一塊,就知道他是個沒出息的廢物!」雲小瑩說道。
「瑩兒,你還太小,你不懂。翔天可以說得上是驚才絕豔,但他再怎麼出色,也終究不過是一顆比較有用的棋子,與可以成就風雲莊宏圖霸業的林小福根本無法相比!」
雲卓絕一語驚人,讓雲小瑩無比愕然。
「爹,我不懂您的意思,你把翔天比作棋子?這是不是叫做利用他?」雲小瑩問道。
「隨便你怎麼理解,瑩兒,只要風雲莊成為真正號令天下的至尊,那時,翔天再傲,也不會拒絕與你成親。目前你就暫時遷就一下小福,讓他嘗點甜頭,他對爹很有用處。」雲卓絕叮嚀道。
「暫時應付一下林小福還行,但想要我與他親近,他就別痴心妄想了!」雲小瑩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瑩兒放心,只要爹大事已定,必如你所願,將你與小福的婚約解除,讓翔天與我的寶貝瑩兒珠聯璧合,永結同心,白頭偕老!」雲卓絕笑道。
「爹,看你說的!」雲小瑩面上飛起了一抹紅霞。
「明日我會找小福談談的,你則找個機會向他道歉,畢竟你與他抬頭不見低頭見,免得日後尷尬。好了,爹不囉嗦了,夜深了,我也回房睡覺了。」
雲卓絕說完話後,起身離去,留下雲小瑩一人沉浸在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之中。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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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22:47
第六章 遠行
翌日清晨,太陽剛從風雲莊遠處的蒼蒼山巔後面露出,它那最初幾道光芒的溫暖跟即將消失的黑夜的清涼交流在一起,使林小福感到一種甜美的倦意,幾乎將昨夜被辱產生的不快拋之腦後。
陽光還未完全照射進風雲莊內,但卻將四面高牆的頂端染上黃澄澄的顏色,微風拂過,種在莊內的翠綠稠密的花卉,似一道綠色波浪在起伏,讓人心曠神怡。
林小福感受著這大自然的恩賜,心情也無比暢快,走在碎石路上的腳步節奏也快了許多。
「小福,昨夜是不是沒睡好,眼腫面紅,年輕人也要注意休息啊!」
林小福沒想到自己剛出房門,便見到了師傅雲卓絕,慌忙請安,然後道:「師傅,我沒事,可能是昨天練功練得時間太長了。」
「勤,的確能補拙,小福,你雖然不是天資過人,但也並不愚笨,修道頓悟固然讓人羨慕,但持之以恆同樣可以達到道之極境!」雲卓絕微笑道。
「多謝師傅指點,小福定銘記在心!」林小福恭敬的答道。
「其實師傅這次是專門在此等你,找你談點事。」雲卓絕說道。
林小福驚訝的『咦』了一聲,然後道:「師傅,有什麼事您喚我過去就行了,您親自在此等候,這讓福頭怎麼承受得起!」
「對了,小福,你開口能言才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為何口齒如此伶俐?」雲卓絕似突然想起了這事,問道。
「師傅,不瞞您說,我雖啞了多年,但一有閒暇便模擬說話的口型,雖不能發音,但也滿足了我內心的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慾望。也不知怎麼陰差陽錯,我突然開口能言,結果恢復的很快,就是緊張時說話有些結巴。」林小福答道。
「原來如此,你付出便定有收穫,所以你現在已與一個正常人無異,甚至比某些遲鈍之人的口齒要伶俐的多。」雲卓絕微笑讚道。
「師傅,您過獎了。」林小福答道。
「小福,昨晚你和朱章是不是去找過瑩兒,還和她發生了矛盾,爭吵起來?」雲卓絕問道。
「師傅,您怎麼知道?都是福頭的錯,夜深人靜打擾小瑩師姐休息,被她責罵教訓是理所應當的。」林小福低著頭小聲答道。
「你們三人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裡。小福啊,你太忠厚老實了,被瑩兒打了一巴掌都默默忍受,實在是委屈你了!」雲卓絕嘆道。
「師傅,小姐說的沒錯,她的確是高高在上,我福頭不過是一介啞僕,即使翻身有幸成了師傅的弟子,也無法高攀小姐,我想您收回婚約,否則,小姐恐怕會繼續為難福頭,還望師傅成全!而且,擂台鬥法也是翔天師兄故意讓我,否則我怎能奪冠!」林小福苦笑著說道。
聞林小福這番話後,雲卓絕也不禁一愣,未料到眼前這個木訥的徒弟竟似有壯士斷腕之勇,要求解除婚約,心中無比驚愕。
「小福,師傅問你句話,你要老實回答!」雲卓絕決定旁敲側擊,不正面回答林小福的要求。
「師傅,您有話就問,福頭定如實回答。」林小福答道。
「小福,你究竟是否喜歡瑩兒?」雲卓絕面帶微笑的問道。
「我……我……是有點喜歡小姐!」林小福心跳一陣加快,答話時也開始有些結巴。
「小福,怎麼來說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被瑩兒如此折辱自然心生頹意。都怪我平日未教導好瑩兒,以至於她膽大妄為,連自己的未來夫婿都敢打,哎!女不教,父之過,我代她向你賠個不是!」
雲卓絕言罷,還未等林小福反應過來,竟雙手抱拳鞠一大躬。
林小福目瞪口呆的看著師傅朝自己鞠躬賠禮,心中難過,眼淚在眼眶內打轉,悲聲道:「師傅,您這是干什麼,您養育我這麼多年,怎能向我行禮道歉,福頭該死!」
林小福說完話,竟狠狠的朝自己騸了一耳光。
啪!
雲卓絕趕忙抓住林小福的手,道:「傻孩子,怎麼打自己。小福,現在你能原諒瑩兒了嗎?」
「師傅,我沒有怪過小姐,真的,只是從內心深處感覺到自己配不上她。」林小福低聲答道。
「無須太過自卑,為師給你做主,時機成熟,讓你們二人風光大婚,天下皆知。以後你再也別提悔婚一事,記著沒?」雲卓絕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
「謹遵師傅之命!」林小福點頭答道。
「如此便好,小福,隨我去驚雲殿,師兄們都在等你。」雲卓絕說道。
想到自己與雲小瑩的婚事,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師傅的全力支持,林小福不知為何卻並未覺得欣喜,反而心靈深處隱隱升起一絲恐懼。
不多時,雲卓絕與林小福師徒二人來到驚雲殿,殿上早已站有多人,不但有翔天等風雲莊弟子,還有太乙門門主驚鴻真人等人,顯是有大事發生。
「讓諸位久等了,老朽實在是萬分抱歉。」雲卓絕朝驚鴻真人等幾位名門大派的掌門抱拳說道。
「雲莊主客氣了,不過是我們幾人早到了。」驚鴻真人微笑答道。
「翔天,領幾位前輩去殿後的議事廳。」雲卓絕對這些天有些神出鬼沒的翔天道。
翔天沒有答話,只點了點頭,隨後領著驚鴻真人幾人消失在驚雲殿後方的小門處。
「瑩兒,你留下。」雲卓絕喊住了正欲離去的雲小瑩。
見林小福站在父親身邊,雲小瑩神色也有些尷尬,慢慢走到雲卓絕跟前。
「瑩兒,向小福道歉。」雲卓絕聲色俱厲的道。
「道什麼歉啊?我又沒錯!」雲小瑩不服的道。
「師傅,師姐沒錯,您就別為難她了。」林小福插口道。
「爹你看,是福頭自己說的,不關我事!」
雲小瑩說完話,飛似的離去,留下不勝唏噓的雲卓絕與低頭不語的林小福。
「小福,別往心裡去,瑩兒就是這脾氣,我們走吧。」雲卓絕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安慰道。
林小福依舊沉默不語,隨著雲卓絕慢步走到了議事廳。
雲卓絕與驚鴻真人幾位掌門分主次之位坐下,一眾弟子則負手立在一旁。
「雲莊主,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了魔門中人經常聚在何地密謀!」驚鴻真人說道。
雲卓絕驚喜的問道:「消息從何而來,可否準確?」
「是從一位雲遊四海的散仙口中得來,應該絕對可靠。」驚鴻真人答道。
「圓覺大師你如何看?」雲卓絕將目光投向了閉目捏撥佛珠的白馬寺方丈。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在此非常時刻,有必要派人前去打探,進一步證實後,便可舉全盟之力,一擊斃之!」圓覺方丈建議道。
「大師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驚鴻真人,魔門中人究竟聚集在何地?」雲卓絕繼續問道。
「西南之地,雍水之城,魔門中人經常出沒,不過依貧道來看,魔門真正的聚集地不會是在雍水城,畢竟那裡龍蛇混雜,我想最多是一個聯絡之地。」驚鴻真人說道。
雲卓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驚鴻真人的看法。
「但雍水城既然常有大批魔門中人出沒,那魔門一大秘所定在其附近,我們的確必須先派人前往雍水城,一探究竟,」雲卓絕接著又道,「至於人選問題,我看就不如讓這些年輕人擔此重任,幾位意下如何?」
驚鴻真人等幾位大派掌門相互之間以目光交換了意見,最後都點頭表示同意。
「讓他們出去歷練一番,卻有極大的裨益。」驚鴻真人說道。
「驚鴻真人的門下的雷動天與雷震天兩兄弟道行不淺,參與此次行動,應當仁不讓啊!」雲卓絕滿面笑意的讚道。
站在驚鴻真人身後的雷氏兩兄弟聞言後,面上立現欣喜之色,異口同聲的道:「師傅,弟子願意前往。」
「你們雖然有過斬妖除魔的經歷,但此次的敵人非同小可,那是詭技秘法層出不窮的魔門中人,你們萬不可大意。」驚鴻真人顯然十分關心這兄弟二人的安危,還未遠行便已出言告誡。
「方生,你也隨眾師兄一起前去,切記不可貪功,全身而退將消息帶回才是完成任務,不可逞匹夫之勇。」圓覺方丈對身旁的弟子方生道。
方生也是心中驚喜,連忙點頭稱是。
「既然真人和大師都如此放心的讓愛徒出外歷練修行,老朽自然不能讓我這幾名不成器的徒兒在莊中等候消息,坐享其成。翔天、陸豪、白飛、楊梅、雲海揚、瑩兒、林小福聽命,你們隨同幾位師兄一起前去雍水城,遇到魔門中人,寧枉勿縱,絕不能手下留情,必須從他們口中逼問出魔門秘所在何地!」
雲卓絕眼中精芒四射,顯是對此次行動充滿信心。
翔天等人齊聲道:「謹遵師命,不敢有違!」
「只可惜昊天門的兩位弟子與金頂寺的神僧均已離去,否則,此次雍水之行,可高枕無憂。」驚鴻真人嘆道。
雲卓絕沒有答話,嘴角卻泛起一絲冷笑,未將心中的想法說出。
昊天門與金頂寺這千年道佛兩大派,終有一日要臣服在我雲卓絕的腳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3:03
第七章 雍水
黃昏,如血的殘陽徐徐落下。
雍水城,神州西南之地一座默默無聞的小城,被太陽的餘輝染成金黃色,矗立在無垠的蒼穹之下。
一男子獨自站在雍水城內高聳入雲的摘星塔頂樓,鳥瞰蒼茫大地,靜待著太陽從地平線上消失。
在他的身前身後,是兩幅截然不同的美麗畫卷。
雍水城的北面,是連綿起伏、巍然挺立的怒天山脈,彷彿一道綠色的天然屏障,緊扼官道咽喉。
雍水城的南面,是一馬平川的雍水平原,也是整個雍水城所有老百姓耐以生存的肥沃良田。十里之外的雍水河清晰可見,遠遠望去,如一條金色的紐帶橫穿平原而過。
水,滋養萬物,若沒有雍水河,這雍水城也許不過是個小村莊,甚至是一片荒蕪之地。
太陽終於消失在地平線下,只留下西邊天空中那豔麗絢爛的晚霞。
看著太陽散射出的最後幾縷餘光,那名男子若有所思。
天空逐漸陰暗,亮麗的彩霞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無論多麼美好光明的事物也終走向消亡的一天。
一陣勁風吹來,男子的右袖空空蕩檔,隨風飄舞。
他,竟是獨臂。
不知何時,一年輕女子已站在這男子身後,幽幽的說道:「姬冰,我知道你還在怪我。若不是我在鬼石陣中偷襲你,你也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一同,事已至此,你不必內疚。若無你的細心照顧,我早已失血過多而亡。你師姐追殺我時,你替我擋了她必殺的一刀,也身負重傷,我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又如何說得清楚。」男子嘆了口氣,緩緩答道。
這一男一女竟是昊天門下弟子姬冰與鬼門弟子金一同。
「這麼說你不怪我呢?」金一同喜道。
「算是吧。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姬冰雖斷了一臂,但心胸還未狹小到將斷臂之由怪在一位救我兩次性命的女子頭上。」
「姬冰,你也不要怪我的師姐吳天,她曾經被一個負心漢玩弄後棄之如履,至此後痛恨世間一切男人,對男人也出手狠辣,招招奪命。她看似堅強,其實內心無比淒苦,也是一個苦命之人。」金一同神色幽怨的說道。
「正邪不容,她要傷我,於你們鬼門中人而言,乃是天經地義之舉,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怨恨在心。只是你如此助我,恐日後她會在鬼尊面前會……」
姬冰看著眼前這個重傷初癒的女子,有些擔心她的命運。
「我第一眼看到你時,覺得你相貌平平,並未多加注意。但我師姐連續折磨了你幾天,你依舊一聲不吭。你的眼神中不經意流露出無所畏懼的凜然正氣,我猜想,這也許就是只有男子才有的英雄氣概吧。後來,我便……便決定將你從師姐手中救出。只是沒想到師姐她下手如此之快,如此之毒,讓你斷了右臂,我真是不知……」
白銀無常面具下方的雪頸處,已是淚痕點點,清晰可見。
姬冰見金一同又在低聲抽泣,也是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上前輕聲安慰道:「一同,事情都過去了,我都無所謂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況且,沒了右臂我還有左臂,大丈夫一手便可擎天,不礙事的。」
「真的?」金一同低聲問道。
姬冰正色答道:「這一路逃來,你負傷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我又豈能不知,豈能不曉。我若還心中對你有所埋怨,那豈非忘恩負義之徒!」
見姬冰神色如此誠懇,金一同突然破涕為笑,道:「既然你說欠我的恩,那我要求你幫我辦一件事!」
「這個……」姬冰立時有些支吾,畢竟金一同乃是鬼門中人,萬一提出不義之要求,豈不是助紂為虐。
「瞧你那緊張樣,我不過讓你現在請我去城中大吃一頓!」金一同笑道。
姬冰面色微紅,點了點頭,率先走下塔樓。
二人來到一茶館,上了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點了幾個小菜,一壺清酒,邊吃邊聊。
周圍一些男子都上下打量著已經改穿女裝,身材窈窕的金一同,加上她面帶無常白銀面具,更是引人注目。
「我們以往晝伏夜出,以躲避你們鬼門中人的追殺,此刻如此堂皇的出現在茶館,是否太過招搖,恐怕不多時,你師姐便已殺到。」姬冰看了金一同一眼,雙眉微皺。
「姬冰,你有所不知。我們鬼門中人素喜夜晚行事,白日其實反而相對安全。前陣子我之所以帶著你夜間逃逸,是因我們二人皆身受重傷,只能步行。而夜間步行不易被發現,才不得以而為之。而且,在這雍水城,即使師姐她發現了我們二人的行蹤也不敢輕舉妄動。」金一同答道。
「這是何故?」姬冰問道。
「這雍水城雖看似一座平凡無奇的西南小城,但它是魔門重地封魔谷必經之地。城內,魔門耳目眾多。而我們鬼門與魔門素來井水不犯河水,自是顧忌三分,不願在此地鬥法,你就放心的慢慢的吃吧。」金一同小聲答道。
「原來如此,看來魔門這幾百年來經過休養生息,竟已死灰復燃。」姬冰擔心道。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與魔門為敵?」金一同輕笑道。
「一同,你若將我體內的禁制解開,雍水城這幾個魔門的跳樑小丑,又有何懼?」姬冰面上的怒色一閃而逝,低聲說道。
「姬冰,我不是早和你說了,你體內的『九幽陰毒』還未完全消散,我只得以本門功法暫時禁制住你的法力,每日給你服一顆『驅陰丸』,持續七七四十九日,你方可全愈。」金一同說道。
「話說回來了,你師姐的『紫焰刃』固然鋒利無雙,她所施的鬼門秘術同樣令人難以招架,但若我傷好後,定以昊天道法會一會她的鬼門秘術!」姬冰冷哼道。
「師姐的『九幽皇煞決』已經練至第七重天,你手中已無仙劍,怎可力敵?我們還是避而遠之吧!」金一同說道。
姬冰沒再答話,但仍重重的哼了一聲,顯然未將金一同的告誡放在心上。
半晌後,金一同突指著窗外的天空,道:「姬冰,你看,天上那幾道光芒,似是你們正道中人所用之仙劍發出的光芒。」
姬冰順著金一同所指的方向,果然見有八九道光芒劃破長空,直奔雍水城而來。
「他們雖非我昊天門下弟子,但確是我正道其他門派中人。一同,你最好避一避,你所戴的白銀無常面具委實太過引人注目。」姬冰說道。
「不行,我要照顧你,必須與你寸步不離!」金一同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萬一給他們撞見,起了衝突,那如何是好?」姬冰面色一變,繼續勸說道。
「姬冰,你為何如此關心我的安危?」金一同輕聲問道,語聲中充滿了喜悅。
「我……我的小命捏在姑娘你的手上,你若出事,恐怕我也將毒發身亡,所以才……」姬冰臉色破天荒的有些泛紅,支吾答道。
姬冰見金一同久久未回話,張目向她望去,與那無常面具後清澈如水的眼神在空中交撞,心中的萬般思緒情感在一剎那間交融。
二人像著了魔一般,默默的相互凝視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時間似流水般飛逝,沉浸在一種異常幸福中的姬冰與金一同渾然不知御劍而來的那幾名正道中人已然入城,更加湊巧的是他們也選擇了這家茶館暫時落腳歇息。
而這一眾人正是前來雍水城刺探魔門情報的翔天等後起之秀。
危機在不知不覺中逐漸逼近姬冰與金一同二人。
「小二,樓上可有空座?」一身白衣的翔天進入茶館便問道。
「有,各位大爺樓上請!」店小二笑著答道。
「翔天,福頭還未來,我們不如等等他吧。」朱章說道。
「以他那烏龜般前行的御劍飛行速度,等他到雍水城,恐怕天都黑了。」雲小瑩冷冷的說道。
「那到也是,也許福頭御劍飛行過程中一個閃失,已經從天上栽下來,哎!」朱章聞言後也覺得有理,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隨即跟上眾人的腳步,上了茶館二樓。
「翔天,怎麼不找個位子坐下,站著幹嘛?」
朱章最後一個走上二樓,發現領頭的翔天竟一動不動的站在樓梯口處,其餘人因惟翔天馬首是瞻,自也站著,不知發生了何事。
「朱章,你應該還認識坐在靠窗位子的那對男女吧!」翔天低聲說道。
朱章定神一看,見那對男女正是在魔鬼谷遇到的鬼門白無常與昊天門下弟子姬冰。
「不好,沒想到姬冰還被這鬼門白無常挾持,只是當日那白無常明明是個男子,奇怪!」朱章驚訝的答道。
「有什麼奇怪,不過是鬼門中人都喜歡女扮男裝!」翔天冷冷的說道。
聽聞那位戴白無常面具的女子是邪道中最為神秘的鬼門之人,方生及雷氏兄弟不敢輕舉妄動,將目光投向了翔天,期望他發號施令。
「這白無常顯然落單,而我方則人多勢眾,難道還怕了她一個妙齡女子不成!」
翔天冷冷說完這番話後,帶著眾人無聲無息的朝姬冰與金一同二人所坐的位子緩緩走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3:30
第八章 血幡
太陽最後的餘輝將漫天的雲海都鍍上了層金,雲海飄浮,似金色的海浪在澎湃洶湧,此起彼伏,景色瑰麗無比。
雲海之上,一少年腳踏金色巨劍,御空飛行。
御劍飛空之人都乃道法高深之人,這少年本應快活無極,逍遙似仙,也不例外。
但這位小仙長卻一臉驚恐之色,笨拙的站在仙劍之上,身形東搖西晃,似喝醉了酒一般,口中還在自言自語。
「這雍水城為何還未到?朱章他們的人影都不見了,留我一人在這萬丈高空,這如何是好!」
不消說,這位少年便是剛學會御劍飛行的風雲莊弟子林小福。
逐漸陷入昏暗的天幕之下,林小福舉目張望,意外的發現前方出三個小黑點,心下大奇,仔細一看,見是翱翔在雲海之上的三頭雄鷹,速度快如閃電,朝自己啄來。
林小福無比惶恐,若不是知道周圍絕對無人搭救,恐怕早疾呼『救命』。
普通法術恐怕根本無法擊中這快如閃電的雄鷹,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施法。
見勢不妙,林小福再不敢站立在他那把『邪王之劍』之上,急忙蹲下身來,雙手死死抓住上半劍身,雙腳牢牢絞住劍尾,整個身體匍匐在劍身之上。
千百年來,從無一名修道之人以如此滑稽可笑的方式御劍飛行,林小福也算開一代先河,前無古人,後恐怕也無來者!
但林小福這難看狼狽的姿勢的確有奇效,『人劍合一』後不但目標減小,而且速度快了近一倍,林小福只聞耳邊風聲大作,轉眼工夫三頭雄鷹與他擦肩而過,消失在茫茫的雲海之中。
不多時,林小福終於平安到達雍水城外,但此刻他仍舊驚魂未定,一身冷汗。
林小福抬頭看了看遠處的那座雍水城,正欲步行入城,卻意外的發現他的師兄們就在不遠的前方,將一男一女團團圍住,在爭吵著什麼。
林小福急忙飛奔而去,詢問發生了何事。
見林小福突然出現,翔天等人只是『哦』了一聲便不再理睬,只有朱章將在茶館遇到姬冰與金一同這事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林小福這才知道眼前這名斷臂男子竟是昊天門下那名失蹤的弟子姬冰,挾持他的女子則是鬼門白無常金一同。
「金一同,你若老老實實的將姬冰留下,我們或可饒你不死。鬼門道術雖然詭異莫測,但你該不會愚蠢到認為你的法術可以同時敵住我們這麼多把仙劍吧!」翔天發現金一同後退的腳步有些凌亂,繼續保持強大的心理攻勢,期望不戰屈敵。
「我不會將他們交給你們的,姬冰他身中奇毒,只有我能救他,他全愈後,我自然會放他走。」金一同急聲道。
「鬼門中人,果然是鬼話連篇!」雲小瑩冷笑道。
「無須多言,我是不會將姬冰交給你們,況且,姬冰自己也是這個意思。」金一同冷冷的答道。
眾人都將目光投向姬冰,見他果然點頭示意,但隨後一想,都認為是受姬冰脅迫,不得不如此。
「楊師妹、雲師弟,我想以你們的合壁雙劍,定能將姬冰從這鬼門妖女手中救出,看你們的了。」翔天朝身旁的雲楊二人道。
楊梅與雲海揚齊聲應道:「是,翔天師兄!」
寒光衝天,一紅一白兩把仙劍飛臨空中,未作停留,捲起森森劍氣,急刺而下,宛如兩道威勢驚人的閃電,劈向金一同。
空中暗流激湧,無形的勁氣從正前方迫向單手應敵的金一同。
金一同背上的裹布散碎成飛絮,漫天落下,銀白如雪的哭喪棒以橫掃千軍之勢擊出,空中頓現數個白骨骷髏的幻影,迎向雲楊二人的雙劍合擊。
『旭日』與『殘月』兩把仙劍雷霆斬下,白骨骷髏狀的氣勁瞬間消失,被絞成粉碎,雖略受攔阻,仙劍光芒並未黯淡下來,反而大盛,去勢更快。
金一同未料到這對金童玉女聯手之威如此無匹,竟輕易破去自己的『幽冥骷髏』,心知自己太過輕敵,只好急御哭喪棒狂掃向凌空斬來的兩把仙劍。
一聲悶響,兩把仙劍被哭喪棒蘊涵的巨力震回高空,雲楊二人身形也同時一晃,朝後退了一步。
而金一同則如遭雷擊,面色蒼白,急退三步,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你沒事吧,一同?」姬冰見金一同似乎受傷,關心的問道。
金一同體內血氣翻騰,說不出話來,只能朝姬冰搖了搖頭,示意無礙。
見姬冰如此關心金一同的傷勢,一旁觀戰的林小福心中不免有些納悶,感覺他們二人的關係並不是簡單的挾持與被挾持的關係,也許二人之間有著無人知曉的秘密。
其他人可沒有林小福這種想法,只是認為昊天門弟子胸襟博大,而金一同雖是鬼門中人,但畢竟是一女子,關心兩句實屬正常。
沒有人會想到,眼前這名昊天門下弟子姬冰會為了這鬼門妖女的安危,與他們大動干戈,險些拼了個魚死網破。
雲楊二人見金一同似已無餘力,自不會放棄眼前這個擊殺鬼門妖女,揚名天下的機會。
『旭日』與『殘月』兩把仙劍在空中光華更盛,灑下萬千紅白光點,夾雜著呼嘯的風雷之聲,朝金一同狂襲而來。
在漫天寒芒的映照下,金一同的面上的白銀面具顯得更加詭異可怕。
噗!
一道鮮紅的血箭從金一同口中噴出,濺射在哭喪棒上,餘下的血滴轉瞬化為濃濃的血霧,卻又轉眼被哭喪棒吸收得一乾二淨,彷彿什麼都未發生。
只是懸停在空中的哭喪棒卻已然變成一支血紅色的招魂旛,在風中搖曳起舞,詭異無比。
「九幽之地,煉獄血池,厲鬼凶靈,驚現人間!」
金一同這句陰惻惻的鬼咒彷彿是從九幽地獄飄來,頓時陰風四起,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血紅色的招魂旛散射出無數道黑氣,遮天蔽日,彈指一揮間周旁便聚集了數十隻半透明狀的厲鬼凶靈,在招魂旛上空飄忽不定,幽綠的鬼眼發出奪人心魄的懾人光芒,讓人望之心驚膽寒。
無比淒厲的鬼哭之聲在天空中響徹,彷彿有無數的怨靈在眾人的耳邊講訴他們在森羅地獄所受的各種慘絕人寰的極刑之苦。
即使以翔天的道行及定力,也不禁要默運『風雲決』心法,驅逐心魔,其他人更加不堪,雖掩耳卻無法阻止這鬼哭之音入耳,心神不定,只得盤膝坐下,抱元守一,抵抗這鬼門異術的懾心之力。
狂風驟起,鬼哭之聲愈見淒厲,厲鬼凶靈在血幡旁飛似的游動,氣氛更顯恐怖,甚至地面都有輕微的晃動,彷彿地獄的魔王將破土而出,重歸人間。
這時眾人才知鬼門秘術可以借鬼魂之力形成無匹之威,遠遠超出自己的想像,但勢已騎虎,只餘硬拚一途。
雲楊二人見血幡如此可怖,當下決定雙劍合壁。
紅白兩道光芒隨即合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當空劈下,其勢銳不可擋。
幾隻厲鬼凶靈躲閃不及,被攔腰斬斷,瞬間幻滅,回到地府。
血紅色的招魂旛在狂風中瘋狂的搖擺,噴射出濃濃的黑氣,逆天而上,轉眼工夫將光芒萬丈的合壁雙劍籠罩,令其威勢大減。
厲鬼凶靈則兵分兩路,揮舞著閃爍著寒芒的鋒利鬼爪,分別朝雲海揚及楊梅撲去,意圖一口將其吞噬。
十數隻厲鬼凶靈來勢奇快無比,眨眼工夫即飛至雲楊二人面前,眼見這對金童玉女就要血濺當場,一道湛藍的劍光乍現天空。
怨靈之氣所聚成的厲鬼凶靈被那道藍色劍芒一照,竟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剎那消失得不影無蹤,頓解雲楊二人之圍。
雲海揚與楊梅齊齊朝翔天投去感激的一眼,知道若無他相助,恐怕自己是凶多吉少。
翔天朝二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退下。
雲海揚與楊梅急誦法決,黑色濃霧中紅白光芒一閃即沒,『旭日』與『殘月』兩把仙劍飛回二人手中。
黑氣隨著仙劍的退勢,鋪天蓋地的漫天捲來,無數厲鬼凶靈在黑霧中張牙舞爪,若隱若現。
「雲為我體,風為我臂,信手舞動,翔於九天!」
翔天面上紫氣大盛,急御 『天琉』連布下十三道劍幕,漫天的藍色光點相互交織,密不可破,劍幕相互重疊,以排山倒海之勢罩向濃黑色的鬼氣。
『啪啪』爆響聲不絕於耳,劍幕與鬼氣交接處竟出現一個黑藍雙色交替閃現的氣旋,無數的厲鬼凶靈發出瀕死前的慘叫,被劍幕中的劍氣瞬間絞殺,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終於,一切歸復平靜。
天空中,血紅色的招魂旛孑然而立,身周再無任何厲鬼凶靈,在神兵『天琉』閃爍的藍芒之下,再顯示不出絲毫詭異之處。
金一同舊傷剛愈,此次全力以血幡招魂引鬼,卻險些被九幽冥力反噬,周身經脈血氣不暢,再無任何抵抗之力,遙望著天空中那把藍芒萬丈的神兵,心知這一戰已是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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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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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23:42
第九章 執著
落日的最後一絲餘輝奇異的照在金一同的面上,白銀無常面具熠熠生輝,似在預示著什麼。
「姬冰,我已是無力再戰,也無路可逃,將來,不,也許我沒有將來,所以,我要將一件事告訴你。」金一同幽幽的說道。
「你說吧,一同。」姬冰扶住身形搖搖欲墜的這位鬼門女子,低聲答道。
「其實,你只是失血太多,神虛體弱,並未中我鬼門的奇毒『九幽陰毒』,而我每日給你服的『驅陰丸』也只是養神益氣的藥丸。」金一同不敢直視姬冰,低頭說道。
「一同,我沒有怪你,若無你的細心照顧,恐怕我早已魂飛地府了。對了,你為何以鬼門秘法禁制住我的法力,該不是擔心我會以昊天道法來對付你吧?」姬冰又問道。
「不是,我害怕你恢復法力後便離開我,那……那我不知何日才能與你相見。」金一同小聲答道。
姬冰全身一震,心下終於明白金一同自知必死,這才毫不猶豫的將她心中對自己的情意說出。
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殞,但自己又怎能與正道中人為敵,助邪道中的鬼門弟子逃出生天?
正邪善惡之分,恩怨情仇之決,讓姬冰頭暈腦漲,不知如何面對,如何選擇!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幅金一同倒在血泊之中的畫面,姬冰全身一顫,心如刀絞,終於明白在這些天的患難與共中,那份潛移默化的感情竟如此深厚。
後背處幾下劇痛,姬冰頓時覺得體內血脈暢通,知道金一同已經解除了他體內的法力禁制。
金一同緩緩的摘下白銀無常面具,一張淒美絕倫的嬌面呈現在姬冰的眼前,白嫩臉頰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我們鬼門中人一生都不能讓男子見到自己的真面目,除非遇到可託付終身之人。我不要求什麼名分,只希望你能記住,曾經有一個女子,願意拋下一切,和你遠走,與你相伴一生!」
金一同話音還未落,突然面前出現一少女,面帶冷笑,隨後腹部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柄仙劍穿腹而過,血染白袍。
「不!」姬冰感覺胸口一陣絞痛,發出震天怒吼,瘋似的沖上前去,一把奪下偷襲成功的雲小瑩手中的那把仙劍,一掌將其擊開,將渾身浴血的金一同摟在懷裡。
「一同,你沒事的,你沒事的,堅持住,不能睡,不能睡!」姬冰不停的呼喊著。
金一同勉力睜開微閉的雙眼,有氣無力的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你能日後能記得有我這樣一個對你傾心的女子,我已經泉下有知了。」
「我不知道什麼是正,什麼是邪,我只知道現在我要救你!」姬冰眼中閃過從未有過的精芒,低聲吼道。
姬冰將奪來的那把仙劍插在地上,用肩頂住搖搖欲墜的金一同的身體,默運玄功,一掌擊在金一同的腹部。
說來奇怪,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竟瞬間癒合,兩道青色的光流順體而上,在金一同天庭處一陣閃耀,慘白的面色頓時恢復了幾分紅潤,猶如神蹟一般。
姬冰依舊滿面凝重之色,看著熟睡去的金一同,又看了看身旁不遠處虎視眈眈的眾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下昊天門下紫羽真人大弟子姬冰,懇請諸位放這位女子一條性命。」
姬冰淡淡的說道,但在話語之中,卻露出一股令人不可輕視的威嚴。
「剛才白無常所施的邪異法術,血腥恐怖,姬冰兄也已目睹。邪魔歪道,吾輩之人理當誅之,姬冰兄竟替鬼門中人求情,恐怕傳出去,令昊天門蒙羞。於情於理,恕翔天無法答應!」翔天冷冷的答道。
「翔天師兄,我看這位女子也受了重傷,就當這次給她一個教訓,同時也賣姬冰師兄一個人情,放過她吧。」林小福見金一同對姬冰情深意重,連忙出口求情。
「婦人之仁!」雲小瑩滿面鄙夷之色,不屑的道。
「林師弟,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翔天冷冷的看了林小福一眼,然後說道。
朱章急忙將林小福拉開,小聲道:「福頭,你不明白的,翔天乃是極要面子之人,怎麼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聽取你的意見?他也許本還有些猶豫,不想與昊天門為敵,但你如此一說,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什麼意思?」林小福急聲問道。
「他們必將聯手對付昊天門下的這位弟子姬冰。」朱章嘆道。
「但……」林小福話還未說完便被朱章拉到遠處。
一直保持沉默的姬冰又道:「各位,姬冰此戰也是情非得以,只為保全一位摯友的性命,得罪之處,還望不要牽扯到昊天門。」
姬冰言罷,將雲小瑩的上品五星仙劍『飛雲』平舉胸前,全神戒備。
翔天早想見識昊天道法的無上威力,雖知姬冰右臂已斷,卻未手下留情,御神兵『天琉』呼嘯而下,藍芒點點如繁星,朝姬冰頭頂罩落。
「天曜順行,元始徘徊,借吾神力,九雷引之!」
仙劍『飛雲』劍尖處雷光閃耀,『啪啪』幾聲炸雷響徹大地,九顆紫紅色的球狀雷電排列成九宮陣勢,轟向空中那漫天藍芒。
除了當日在風雲莊見識到名震天下的『雷霆仙劍決』,眾人這是第二次目睹昊天道法,無法相信眼前這個面容憔悴,重傷未癒的獨臂之人,竟可施出奪天地之造化,借雷電之神威的劍決。
眾人心中驚撼,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鬥法的二人。
紫紅色的球狀閃電時而膨脹幾分,時而縮小幾分,前行的路線更是詭異難測,所過之處藍芒頓消,直逼神兵『天琉』。
如一泓清泉的仙劍『飛雲』則位居九宮閃電陣正中,夾風雷之勢,欲與空中那把藍色神兵一爭高下。
翔天見姬冰隨手施法便有如此驚天聲勢,面色也不禁變了顏色,心知若不以強力法術支援『天琉』,恐怕即使是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也無法憑藉它自身的法力抵擋如此可怕的道法。
「凌雲之氣,狂風之意,意氣風發,所向披靡!」
神兵『天琉』周旁驟然出現厚積的雲氣,轉瞬被狂風分割成數塊,每塊雲氣剎那間變幻成刀劍狀,在藍色劍光的映射下,更見鋒利。
『天琉』繼續懸停在半空中毫無意義,翔天心意一動,劍心相通,頓時藍色劍光大作,在無數的雲劍雲刀的簇擁下,『天琉』劍身一抖,發出清脆悅耳的劍吟,隨後狂襲而下,成為傍晚時分最燦爛奪目的藍色流星,劃破天空。
風雲雷電,在半空中交撞,狂風怒吼,氣浪翻捲,電光閃耀,雷聲轟鳴!
神兵『天琉』與仙劍『飛雲』在這風雲雷電之中劍氣縱橫,寒光森森,爭鬥不休。
雷電之威,畢竟遠勝風雲之力,不多時,雲消風止,餘下的五顆球狀閃電同時擊中『天琉』,神兵『天琉』如被定身,再無先前那般靈動,凝滯在空中不動,被仙劍『飛雲』挑飛,在空中連著幾個倒栽頭,竟插在翔天身側的地面。
翔天面若金紙,身形搖晃不定,顯然不敵姬冰所施的威力無窮的昊天道法。
眾人見此情形,大驚失色,心知翔天道法在他們之上,加之有神兵『天琉』相助,竟在一回合內便敗下陣來。
他們哪裡知道,當日姬冰夜入魔鬼谷,本可以他一人之力破去『鬼石陣』,豈料被人偷襲,一招被制。
姬冰一直以為制住他的人是黑白無常,但實際上卻是鬼尊親自出手對付他這位紫羽真人親傳大弟子。
即使姬冰被斬斷一臂,但單論道行,翔天等人遠不如他,加之昊天道法威力無窮,神鬼莫測,一招克敵,理所應當,並無任何僥倖成分在內。
在昊天五峰中的白蓮峰學過藝的雲小瑩也被姬冰所施的道法驚呆,原以為自己學成昊天劍決中的『九天玄女劍決』,日後斬妖除魔,定無往而不利,如今眼見姬冰隨手一式劍決,力克翔天,方知昊天劍決層出不窮,昊天道法更是深不可測。
「昊天道法果然名不虛傳,不知姬冰兄剛才那一式劍決為何名?」翔天感覺體內的翻騰的血氣逐漸平息下去,這才問道。
見翔天毫髮未傷,姬冰心中也對這位白衣少年有些佩服,畢竟當今之世,普通修道之人絕難在他這式劍決下全身而退。
「九宮雷劍決!」姬冰淡淡的答道。
「姬冰兄,你乃紫羽真人的親傳大弟子,一身道法驚世駭俗,為何執迷不悟?也許日後你便是昊天門掌門,如此遠大的前途就擺在眼前,為了這個魔門女子,與我們正道中人為敵,是否太不值得?」翔天心敬姬冰的深湛道法,再次勸說道。
姬冰愛憐的看了看沉睡中的金一同,看見她嘴角的笑意與一臉的安詳之色,心神為之一震,似乎想擁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已經擁有。
「無論如何,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也要將她平安的帶走!」
姬冰這番話說得是如此的堅決,斬釘截鐵,毫無商量的餘地。
「我不明白你為何如此執著,如今的形勢下,那只有得罪了,我們將聯手對付你。」翔天見姬冰竟如此冥頑不靈,終於動了殺機。
姬冰與翔天毫不相讓的對視著,無驚無懼,眼神未露出絲毫悔意,依舊執著,即使面對著黑色的死亡。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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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23:57
第十章 封魔
雍水城北面的怒天山脈,有一山谷,谷中無論山石泥沙,均為血紅色,極為詭異恐怖,谷中更是寸草不生。
相傳在數千年前,此谷出了一個絕世妖魔,為惡人間,造成驚世殺劫,最後終被無數仙俠合力擊敗,並將其封印在山谷地下深處,故名『封魔谷』。
也許有一天這個惡魔會重臨人間,也許這個傳說根本是子虛烏有的無稽之談,但此時的封魔谷中的確是魔門一大秘地,為群魔所盤踞。
封魔谷的盡頭,一塊巨大的血紅色岩石之下,生長著無數根奇異的蔓藤植物,隨風搖曳,如起伏的碧浪。
而在這蔓藤所化的碧波之後,別有洞天,乃是封魔洞府的入口,同時也是魔門三派六道中的封魔道的總壇所在。
經過一段狹長崎嶇之路,豁然開朗,便是封魔正殿。這裡並非外人想像中那般鬼氣森森,晦暗不明。相反,大殿四周吊掛著銅製壁燈,燈火通明。
殿內並未供奉著什麼妖魔,卻有十數個女子的泥塑,她們或梳妝,或灑掃,或奏樂,或歌舞,形態各異,形體豐滿俊俏,面貌清秀圓潤,眼神生動,衣紋流暢,可謂巧奪天工。
而大殿內的盤龍石柱,更是氣勢恢弘。九條龍各抱一根石柱,怒目利爪,周身風生雲起,一派生氣,鱗甲鬚髯,逼真之極,似要騰空而去。
殿內正中央站立著一位中年男子,發須為灰黑色,紫褐色的雙瞳顯得有幾分妖異,神色更是不怒自威,有睥睨天下的氣勢。
右側的石壁突然發出一聲悶響,隨後竟然出現一個秘道,從中走出一人,隨後石壁合上,恢復如常。
「原來是玄靈,看你神色匆匆,定有大事發生,該不會是我們聖門其餘幾派剛剛剿滅正道三門,立威天下,便開始自相殘殺了吧!」中年男子嘴角泛出幾絲冷笑,淡淡的說道。
「這到沒有,那幫傢伙雖整天就為了我們聖門的幾個長老位爭吵不休,但還未正面衝突。」玄靈答道。
「經過這些年的韜光養晦,我聖門各派都積聚了相當的力量,都想獨尊聖門,內鬥不過是早晚之事,只是目前還能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罷了。」中年男子冷冷的道。
「稟尊者,今日雍水城來了一些正道人士,而且均為年輕一代的弟子,此刻他們正與城外與一男一女激鬥。」玄靈說道。
「這被圍攻的一男一女應該不是我封魔道的弟子吧,我一向嚴禁他們與正道中人正面衝突。他們的來歷你可清楚?」被玄靈稱為尊者的中年男子接著問道。
「回尊者,那幫正道後輩分別來自風雲莊、太乙門及白馬寺,而被圍攻二人中,女子為鬼門中的白無常,男子則為昊天門下弟子。」玄靈恭敬的答道。
「有趣,鬼門中人竟與昊天門弟子混在一起,還是一男一女,看來又是一段孽情引起的這場爭鬥!」尊者笑道。
「這屬下就不知了。」玄靈答道。
「那名昊天門下弟子的姓名你可知曉?」尊者又問道。
「回尊者,他叫姬冰,乃是紫羽真人親傳大弟子。」玄靈答道。
「紫羽真人的親傳大弟子,道法之高,即使我也未敢輕言必勝,何況是這群後輩?他們如何能敵!」尊者嘆道。
「但這姬冰似乎身上帶傷,而且還斷了右臂。即便如此,他一個照面便以昊天劍決中的『九宮雷劍決』擊退擁有神兵『天琉』的風雲莊弟子翔天,昊天道法,的確非同小可,不可輕視。」玄靈答道。
「神兵『天琉』!風浩然這個老匹夫竟將它傳給了一個毛頭小子。」尊者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撫摸著頸部那道劍痕,當年的痛楚再次襲上心頭,天藍色劍芒彷彿就在眼前掠過。
「那群後輩小子似乎以這翔天為首,而他的道行也的確最高。」玄靈說道。
「別說是這個翔天,即使是他師傅風浩然,也不敢貿然開罪昊天門。昊天五峰隨便來個首座,也能將風雲莊夷為平地。」尊者冷笑道。
「恕屬下愚鈍,這昊天門當真有獨尊天下的實力嗎?」玄靈迷惑的問道。
「玄靈,你認為我們聖門三派六道傾巢而出,能否將天下第一莊風雲莊及各大門派弟子盡數誅殺嗎?」尊者沒有直接回答玄靈的問題,卻反問道。
「那幫正道中人自以為是,眼高於頂,實際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堪一擊,屬下認為定能大敗剛成立的所謂的『除魔斬妖聯盟』,但一次將各派弟子誅殺的一個不留,顯然不大可能。」玄靈想了想,然後答道。
「說得沒錯,雖然我們實力比這正道聯盟強了不止一籌,卻仍未明目張膽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挑戰他們,皆因有昊天與金頂這道佛兩大門派在一旁虎視眈眈,稍有不慎,我聖門將重演當年被圍殲的悲慘命運。」尊者說道。
「尊者,您是否太過危言聳聽了,如今我們聖門高手如雲,實力強橫,怎會有滅門之危?」玄靈大惑不解,搖頭說道。
「玄靈,你有所不知,昊天道法究竟威力大到了什麼程度,根本無人知曉。只看千年前的血魔現世,造成驚世浩劫,正道中人無不望風而逃,潰不成軍,最後決戰在絕世凶地血獄,即使是金頂寺的聖僧及眾神僧,也僅能自保,惟獨昊天門的五位真人則結成『昊天御雷破天陣』,重創血魔,更全身而退,這才有了近千年的正道大昌之像。血魔乃萬年妖魔,擁有無上妖力,仍在昊天門的『昊天御雷破天陣』下吃了大虧,我們這等半人半仙之體,焉能受此劍陣一擊?」
回首千年前那場無比慘烈的正邪之戰,尊者也不免長噓短嘆一番。
「尊者,後來我們聖門不是借各派元氣大傷之際,橫掃天下?」玄靈又問道。
「當年我們聖門確實出了一個不世人物斷魂君,一統三派六道,也只有他能力敵當時的昊天掌門無心真人的各式仙劍決。若非有他,我聖門恐怕已被昊天門的五真人連根掘起,不復存在!」尊者嘆道。
「尊者,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指我聖門雖高手如雲,但卻沒有一位絕世高手能敵得過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玄靈恍然大悟的道。
「紫羽真人幾乎羽化成仙而去,道行之高,當世恐怕無人能及。有他在一日,我聖門硬撼昊天門,毫無勝算。況且我聖門三派六道,看似眾志成城,異常團結,其實根本是一盤散沙,難以成事。」尊者點了點頭,說道。
「依屬下看,聖門中就屬尊者您高瞻遠矚,有一統三派六道的希望。」玄靈恭敬的說道。
「少拍馬屁,本尊者雖自負,但還從未妄想過一統三派六道,成為聖門第一人!」尊者哈哈笑道。
「當日『除魔斬妖聯盟』成立之日,噬血堂蝠王陰曉侯一人將風雲莊鬧的是雞犬不靈,尊者您的道行比蝠王只高不低,聖門第一人當之無愧!」玄靈一臉肅色的道。
「蝠王有天蝠及一眾吸血蝙蝠幫忙,又怎能說是他一人之力?噬血堂原本就根基深厚,經過這些年的勵精圖治,我們封魔道的整體實力恐怕也只比噬血堂稍勝一籌。」尊者正色說道。
「好了,不說了,你立即親自出谷去打探一番,看看在我們家門口鬥法的那群傻小子怎麼樣呢?順便在谷中佈置一下,將他們引入封魔谷,最好生擒住幾個,尤其不能放過那名有神兵『天琉』的少年。你若能將神兵『天琉』奪來,本尊者記你大功一件!」尊者朝玄靈笑道。
「玄靈自當盡力而為,將其誘入谷中,然後一舉擒獲。」
玄靈說完話,身形疾退,消失在大殿的右壁的秘道之中。
見玄靈離去,尊者突然轉過身來,朝後方一根盤龍石柱招了招手,隨後石柱從中間一分為二,閃出一人,石柱隨即合攏,恢復原狀。
「玄天,你有何看法,不妨直說!」尊者凝視著從石柱中跳出的人,說道。
「回尊者,屬下認為僅憑玄靈一人之力,恐怕難以勝任尊者交給他的任務。」玄天答道。
「你們封魔四玄,以你最冷靜,道法也最高,我也最相信你。這樣吧,你尾隨玄靈,他若佈置得當,對敵有佔據上風,你邊一旁遠觀,否則你便出手相助。若敵人勢大,已到萬不得已時,才可召喚其他二玄,使用『四玄封魔陣』。」尊者沉聲道。
「尊者,不過是一眾道行低微的後生晚輩,用上『四玄封魔陣』,豈非用牛刀宰雞!」玄天笑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剛才我的眼皮一直在跳,也許這是老天給我的警示。」尊者面色凝重,顯然有些擔心。
「既然如此,玄天將四柄封魔槍帶上,這便萬無一失了。」玄天皺眉想了半晌,然後說道。
「好,還是你想的周到,去吧,別讓我失望。」尊者點頭微笑道。
「是,尊者。」玄天言罷,身形消失在大殿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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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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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24:12
第十一章 相助
夜幕早已低垂,冷冷的夜風如刀割,從黑沉沉、死寂寂的雍水城外的荒地掃過。天空濃雲密佈,遮住了往日璀璨的星河,而偶爾在雲層中露出的月亮,像半張死人的臉,冷光熹微,根本刺不透沉沉夜幕。
數道燦爛的光芒在空中閃爍,間或發出一聲低吼聲,那聲音雖是人的呼喚聲,卻如一頭窮途末路的野獸瀕死前的叫聲,在寂靜的夜空顯得格外淒涼。
半空中,懸停著一柄白色的仙劍,這把名為『飛雲』的上品五星仙劍,此刻已是多處破損,原本自然散發出的淡淡的瑩白光芒,也黯淡不少。
一直與『飛雲』爭鬥追逐不休的六柄仙劍也突然在空中凝滯不動,似乎在猶豫,也許頗具靈性的它們,也感到以六敵一,有些勝之不武。
「姬冰,你走吧,我不值得你這樣做!」看著內傷頗重,外傷無數的姬冰仍舊在積聚法力,欲突圍而去,金一同眼中已是淚光閃爍,苦勸姬冰獨自逃離。
姬冰沒有答話,用手指指了指金一同,又指了指了自己的心口,眼神中包含著無限深情。
你已在我心中,我又怎能捨你而去,獨自逃生!
金一同掙扎的從地上爬起身來,與姬冰並肩站在一起,手中緊握著血紅色的招魂旛。
女人,終其一生也不過想找一位能與她同生共死的男子。
而這個對於世上絕大多數女子的奢夢,金一同已經實現,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無驚無懼,臉上泛著甜美的笑容,似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姬冰一身是傷,劍痕纍纍,衣衫已是襤褸,且被傷口流出的鮮血染紅,看上去像是一個血人。
雖知毫無勝望,但他仍在頑抗,以高深的昊天道法抵擋著天空中六柄仙劍那水銀瀉地的攻勢,堅韌至極,讓一直押陣觀戰的翔天等幾人無不色變,心中敬佩這名獨臂男子。
姬冰與金一同相互扶持,坦然面對生死的情形,撩動了林小福埋藏最深的那根心弦,曾幾何時,自己也曾與一位女子同生共死,相濡以沫。
腦海中的那個少女的身影太過模糊,看不真切,林小福越回憶越覺得頭痛,腦袋幾乎要炸裂開去,周圍的一切景物都開始朦朧,心靈深處似有一個聲音在吶喊。
沒有人注意到林小福面色大變,都全神貫注的注視著被圍的姬冰與金一同這二人的動靜。
仙劍『飛雲』的劍尖處突然電芒閃爍,隨後一飛衝天,直上雲霄,它身後則是窮追不捨的六柄仙劍。
「虛道清心,紫氣東來,化雷引電,劍若威霆!」
姬冰勉力唸完這一法決,已是面若金紙,身上的大小傷口同時爆裂,血如泉湧,身形已是搖搖欲墜。
四面八方的烏雲飛速的聚集在仙劍『飛雲』周圍,翻滾不休,雲中更是電閃雷鳴。
六柄仙劍尾隨而來,還未衝入雲層,烏雲中卻劈下六道紫色的閃電,不偏不倚的分別擊中六柄仙劍,將其震退,各自飛回主人的手中。
風雲色變,狂電暴雷,如此駭人的聲勢有些熟悉。
「啊,是『雷霆仙劍決』!」不知是誰喊道。
眾人無不色變,心生懼意。
若被這夾天威而來的無匹劍光擊中,即使是仙佛之體,恐怕也非死即傷,更別提他們這修道未成的肉體凡胎。
想到這,圍攻姬冰的六人情不自禁的退後了幾步,顯是心中膽怯。
姬冰雖已是強弩之末,但拼盡最後餘力冒死施展出的『雷霆仙劍決』終於暫時逼退了眾人。
烏雲壓頂,場中氣氛沉悶到了極點,眼見雲層中白芒閃耀,仙劍『飛雲』恐怕已經聚集了相當可怕的雷電之力,即將呼嘯而下。
一道白色的身影,躍空而來,撲向姬冰與金一同二人,他手中的仙劍藍芒閃爍,正是翔天。
神兵『天琉』掀起近十米的藍色劍浪,鋪天蓋地的朝姬冰與金一同這二人席捲而去,威勢滔天。
姬冰早已極度透支體內的法力,幾乎虛脫暈厥,自無法抵抗翔天這驚天一劍。金一同則勉力舉起血紅色的招魂旛,迎向那道藍色劍浪。
明眼人都看出金一同根本無力再戰,如此硬接神兵『天琉』的藍色劍氣,無異於螳臂擋車,自尋死路。
這時,仙劍『飛雲』的劍氣化為巨大光柱,破雲而出,周旁是無數道閃電爆裂,朝三人狂罩而去。
翔天心知若不急退,恐怕頭頂上的這『雷霆仙劍決』將重創自己。危急時刻,來不及多想,翔天御氣飛退,遠離這無匹光柱的攻擊範圍。
如此一來,姬冰與金一同卻只能閉目等死,姬冰更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死於自己所施的『雷霆仙劍決』。
說時遲那時快,又一人驟然出現在場中,左右雙手分別抓住姬冰與金一同,拖著他們二人狂奔。
轟……
光柱般的雷霆劍氣落地,整個大地都一陣輕微的晃動,塵土飛揚,地面上出現直徑超過十米的一個巨坑。
在這混亂之中,僥倖躲過死劫的金一同『啪啪』扔出兩顆黑色的球狀物,頓時黑霧瀰漫,目不能視。
「小兄弟,多謝你,若有相見之日,我與姬冰定報你大恩。」
待黑霧散去,眾人只看見不遠處一臉傻笑的林小福,姬冰與金一同二人行蹤已渺,不知去向。
翔天見此情形,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了一聲,朱章則偷偷的朝林小福豎起了大拇指。
雲小瑩從大坑中爬出,手中拿著先前被姬冰奪去的仙劍『飛雲』,衝到林小福面前,劈頭蓋臉的罵道:「福頭,你是不是瘋了,眼見他們就要伏法受誅,你卻救走了他們?」
林小福面色一變,道:「伏法?姬冰似乎是昊天門下弟子,即使庇護鬼門中人,也罪不至死,我們若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他殺了,和胡亂殺戮的邪魔歪道有什麼區別?」
「你……你……你!」雲小瑩氣得說不出來,轉身離去。
「還真看不出,林師弟是一個維護正義之人,實在是我們風雲莊之幸啊!」楊梅冷笑著譏諷道。
「林師弟一直都是我們風雲莊後輩弟子中的中流砥柱,一年前便以啞僕身份成為風雲莊的入室弟子而名揚四海,之後他擂台鬥法奪冠,更是名滿天下,誰人不知啊!」雲海揚也陰陽怪氣的說道。
林小福顯然已經習慣了這對金童玉女對他說話時的刻薄,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沒有應話,呆立在原地。
「福頭,別理他們,你人太過忠厚老實,本性也太過善良,所以不忍見他們二人血濺當場,橫屍荒野,我絕對能夠理解。」朱章走上前來,白胖的手臂搭在林小福的肩上,細聲安慰道。
「我沒事,當時也是一時衝動,救了他們二人,心中似乎有個聲音在督促我如此做,很是奇怪。」林小福答道。
「啊,是嗎?也許是你的心魔在作祟吧。」朱章笑道。
林小福沒有答話,看著疏遠他甚至仇視他的那幾位同門師兄,心中湧起一股悲涼之意。
「翔天師兄,眼下這鬼門女子已不知所蹤,而魔門中人同樣未見蹤跡,我們此刻是否回雍水城,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太乙門的雷震天對翔天說道。
「如此也好,我們找間客棧,先各自休息,剛才這場鬥法,大家都辛苦了。明日如何尋找魔門秘地,還需從長計議!」翔天點了點頭,答道。
眾人正欲御劍飛回雍水城,卻見北方的天空閃爍著幾點紅芒,朝怒天山脈方向飛去。
「你們看,天空中那幾點紅芒有些古怪!」白馬寺的方生指著天空喊道。
「那顯然是法寶所發的螢光,若我沒猜錯的話,這附近能御法寶飛天之人,必是魔門中人無疑!」翔天斬釘截鐵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正好可以尾隨其後,查探出這魔門聚集地究竟在何處!」陸豪提議道。
「我沒有異議,只是你們幾位先前與姬冰鬥法,爭鬥的十分激烈,不知是否受傷?此行也許頗為凶險,你們……」翔天話還未說完,便被眾人打斷。
「沒事!」
「我毫髮未傷!」
「昊天道法雖然威力無匹,但我太乙門的道法同樣玄妙異常。以姬冰的道行,還傷不了我。」
……
聽聞這些人的答話,朱章暗自好笑,以六敵一若還受傷,傳出去豈不是讓別人笑掉大牙,風雲莊、太乙門及白馬寺三大派還不聲望掃地。
朱章乾咳了幾聲,然後道:「逃得從容,勝得狼狽!」
聞朱章這句話,眾人哭笑不得,尷尬異常,就連風雲莊的陸豪等人也怒視了朱章幾眼。
「好了,既然大家都無事,那麼我們這就御劍飛天,探出這雍水城附近的魔門重地究竟在何處!」
翔天言罷,一個飛身,踏在『天琉』之上,化作一道藍光,御劍而去。
見翔天率先破空而去,其餘人也先後御劍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只餘下御劍術不到火候的林小福。
林小福雖勉力將『王劍』祭起,但幾次欲飛身踏上,卻總是差之毫釐。
試了幾次,依舊不得要領,林小福仍未足踏劍上。
最後,這個可憐的少年只好以一個狼狽不堪的姿勢匍匐到劍身上,死死抱住劍柄,終於『御劍』而去。
整個荒地空無一人,卻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一位蒙著黑色面紗,體態婀娜的女子竟似憑空出現在半空之中,面上含笑,自言自語的道:「這個少年實在是笨得可以,竟然以這種前無古人的『笨熊』式的爬上仙劍,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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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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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24:27
第十二章中伏
天空中閃爍的幾道光芒,似流星一般,墜落地面,卻現出幾人的身形。
「翔天,我們追蹤的魔門中人呢?」雲小瑩急聲詢問最先落地的翔天。
翔天指了指前方,沒有答話。
眾人抬頭張望,發現不遠處豎立的一塊血紅色的巨大石碑,上面刻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封魔谷。
「這裡難道就是魔門一大重地?」雲小瑩問道。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朱章一邊說著,一邊帶頭步入了封魔谷。
「你這頭髒豬還真猛,沒點腦筋,就這麼衝入魔門禁地,真是不知死活。」雲小瑩大聲嚷嚷道。
「做事如果總是瞻前顧後,如何成就大事,小瑩,師兄不能怪你,你年紀太小,沒見識是正常的。」朱章走得太快,聲音遠遠的傳來。
這番話自然將雲小瑩氣的柳眉倒豎,急匆匆的追了上去,顯然要好好教訓朱章一頓。
其他人無不莞爾,也隨後快步走入封魔谷,渾然不懼有谷內可能存在莫名的危險。
此刻,林小福卻仍舊在雲海之上遨遊,因飛得太高而未看清楚翔天等人於何處著地,心中自是無比焦急,在怒天山脈的上空不停的飛啊飛,已是暈頭轉向。
這個夜晚,月暗星疏,濛濛的微光拂照而下,封魔谷內那血紅色的突兀崢嶸的山岩顯得格外駭人,似一個個惡魔在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將入谷的眾人一口吞噬。
不時一隻山鼠從黑暗之處竄出,將眾人驚出了一身冷汗,雲小瑩更是嚇得發出陣陣尖叫,過了半晌這淒厲的叫聲還在寂靜的夜空迴蕩著。
眾人小心翼翼的一路前行,感覺似步步驚魂,惟恐從遠處那無盡的黑暗之中撲出無數來自幽冥地獄的怪獸,心中是惶恐不安。
翔天默運真氣,手中的神兵『天琉』藍芒大作,將方圓十數丈的情景照得是一清二楚。
在藍色劍光的指引照明下,眾人這才加快腳步前進,但卻依舊全神戒備。
「奇怪,福頭這傢伙又掉尾了,還沒趕到,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朱章自言自語的道。
「你別擔心他了,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聽說惡魔最喜歡吃你這種肥頭大耳的傢伙了。」雲小瑩冷笑道。
「小瑩,你看你後面,好像有一個黑影在晃動,哎呀,他的舌頭好長好紅!」朱章突然一臉驚懼之色,指著雲小瑩的後面尖叫道。
雲小瑩感覺身旁陰風颼颼,嚇得摀住了臉,根本不敢回頭,快步衝到翔天身旁,委屈的道:「翔天,那頭髒豬總是欺負我!」
「小瑩,不必理他。不過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後你身邊不會總是有人保護你的,你要學會自強!」翔天嘆道。
「我知道你已經不疼我了,不關心我了,從那天擂台鬥法你故意輸給福頭我就知道了。」雲小瑩眼中淚光閃爍,悲聲道。
眾人都將好奇的目光集中在這二人身上,想知道翔天與林小福那一戰,翔天為何主動認輸。
翔天故意裝出一副驚愕的神情,道:「小瑩,你說到哪裡去了,當日一戰,是我技不如人,絕非故意認輸。」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爹準備的那件神秘禮物就是我雲小瑩?」雲小瑩終於抓住機會質問翔天,自然不肯輕易放過翔天,於是繼續逼問道。
「怎麼可能?我又沒有學過未卜先知的神奇道術。若知道你是奪冠者的神秘獎勵,我定不會認輸,會與林師弟死戰到底!」翔天沉聲答道。
「真的嗎?你會死戰到底?這麼說,你不討厭我?」雲小瑩欣喜萬分的問道。
翔天終於這才知道自己先前那番話太過誇張,將自己逼入了一個死胡同,不禁面上一紅,尷尬的答道:「算……算是吧!」
「難怪前段日子你故意躲著我,定是想到我將要嫁給福頭,你心中悲痛,無比神傷。太好了,我就知道翔天師兄你一直都愛護著我,永遠會守在我的身邊!」雲小瑩激動的跳了起來,心中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放聲大笑道。
翔天聞雲小瑩這番話後,苦笑不已,有被逼上梁山的感覺,無比狼狽,更不知以後如何解釋,自圓其說。
突然,空中響起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好一對恩愛情侶,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嬌小可愛,的確般配!」
「什麼人?」翔天大聲喝道。
昏暗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一人,左右雙手各持一把長槍,他的背上也有同樣的兩把長槍。
「實話告訴你們,我乃魔門封魔道四大侍衛之一的玄靈,你們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萬一動起手來,一個閃失,也許你們就已經身首異處!」
「魔門封魔道的四大侍衛之一?看來我們是找對地方了!」翔天冷笑道。
「就憑你一人也想留住我們這群道行高深的仙長,你真是在痴人說夢,不知所云!」朱章自吹自擂的叫囂道。
「就我一人我自然也不敢誇下海口將你們擒住,你們自己看!」半空中的玄靈陰笑道。
眾人朝前方一看,只見從山谷的前方和後方的黑暗處分別湧出大批人馬,竟有百人之多,各個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刀劍,不斷逼近。
「這群人是什麼人,手中的兵器都似乎是凡鐵一把,你們封魔道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就多了這麼一群無烏合之眾,還敢拿出來獻醜?」朱章發出一聲怪叫。
「你這個死胖子,等下你就知道我們魔門戰士的厲害!」玄靈怒道。
「不用會他們,我先會會你!」朱章冷聲答道。
朱章祭起仙劍『黑子』,在空中抖出朵朵劍花,雖不起眼,卻發出尖銳的呼嘯聲,朝玄靈襲去。
玄靈不慌不忙的疾刺出右手的長槍,血紅色的槍尖舞了個槍花,竟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彈指間漫天都是紅色的槍花,如怒放的玫瑰,絢爛的外表下隱藏著致命的毒刺。
朱章與他的仙劍『黑子』如遭雷擊,同時一震,仙劍『黑子』更是被凌厲的玫瑰槍花逼退,倒飛回朱章的手中。
「你手中這把長槍有何名堂,為何如此犀利可怕?」朱章忍不住問道。
「混血魔槍!」玄靈冷聲答道。
「混血魔槍?果然是個妖異的法寶,只可惜主人卻頗為膿包!」朱章繼續出言諷刺,意圖激怒玄靈。
不料玄靈卻沉得住氣,並未一怒之下為擊殺朱章而衝入翔天等人布下的合圍之中,依舊在半空之中,冷眼看著他的手下不斷逼近朱章等人。
遠處傳來驚天的戰鼓之聲,鏗鏘有力,令人熱血沸騰,而那些近百名手持刀槍的魔門戰士聽聞鼓聲之後,原本祥和的面容瞬間變得猙獰可怕,口中發出如野獸般的吼聲,疾步朝翔天等人衝來。
待這群著了魔般的戰士衝到眼前,翔天等人這才發現這些戰士手中多了一面烏黑髮亮的圓盾。
翔天心中忖道:能在黑暗之中發出銀白之輝的盾牌?難道這圓盾乃是用烏金鍛造而成?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翔天揮劍凌空劈向一名五丈開外的魔門戰士。
『天琉』所發的劍氣化作一道藍色的閃電,劈向那名魔門戰士。
那戰士反應也是一等一的快,左手上舉,圓盾恰好護住頭部,擋住了翔天這一劍。
翔天定神一看,見自己那犀利無比的劍氣竟然只在這毫不起眼的黑色圓盾上留了一道淡淡的劍痕,心中無比震顫。
「大家小心,這群魔門弟子手中的圓盾乃是烏金所制,極為堅固,即使是我手中的神兵『天琉』,要將其斬為兩半也相當困難。」翔天向周圍的眾人叮囑道。
見翔天這凌厲一劍也無功而返,眾人已是暗暗心驚,又聞這圓盾是極為罕見的烏金煉製鍛造而成,牢不可破,更不敢麻痺大意,緊握手中的仙劍,目不轉睛的盯著不斷逼近的近百名魔門戰士。
眾人見魔門戰士勢大,雖想立即騰空御劍而去,但未與敵人交手便敗逃,這讓他們如何心甘,回去後又如何在他們的師尊面前交代!
非常不幸,朱章等人又發現這群魔門戰士手中的刀劍似乎也是烏金所制,在夜色中熠熠生輝,心中更是涼了半截。
見眾人皆面露懼色,翔天心呼『糟糕』,若無戰意,此戰必敗無疑,人人都難逃被生擒活捉的命運,遭遇這奇恥大辱。
想到這,翔天體內真氣流轉,手持神兵『天琉』,人劍合一,突然朝前方的幾名魔門戰士撲去,勢如下山猛虎,銳不可擋。
幽幽的藍色劍芒讓最前頭的那名魔門戰士有些晃眼,但他心中卻知道翔天已飛至面前,心生懼意,不敢力拚,急舉烏金盾,護住要害,同時人往後疾退。
翔天身法之快,猶如鬼魅,尾隨而上,凌空劈下一劍。
神兵『天琉』劍身上藍光流轉,劍尖處更是有藍色電芒閃爍,發出尖銳刺耳的破空聲,斬在烏金盾上。
砰!
藍光四射,烏金盾應聲而破,四分五裂。
那名魔門戰士則額頭處出現一道血色劍痕,隨後頹然無聲息的倒地,顯然是立斃當場。
見翔天一劍得手,後方的朱章等人勇氣倍增,士氣大振,心中再無絲毫懼意,誓與這群魔門戰士死戰到底。
見翔天手中的神兵『天琉』有如此威勢,一劍將堅固無比的烏金盾劈成數塊,玄靈心中也無比震驚。
玄靈貪婪的注視了翔天手中的那把散發著藍芒的神兵『天琉』,情不自禁的嚥了嚥口水,然後高聲喝道:「殺!」
裝備了烏金刀劍及烏金盾的魔門戰士,喊殺聲衝天,如潮水般湧向翔天等人。
大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4:44
第十三章 逢生
「白雲孤飛,曙光初現,撥開雲彩自睹日!」
翔天的胸前飛速聚集了一大片雲氣,隨後風成兩塊,朝前方的兩名魔門戰士湧去。
神兵『天琉』則從天而降,凌空斬下,聲勢驚人。
兩名魔門戰士心知眼前這名白衣少年所御的藍色仙劍威力無匹,當下將烏金盾高舉過頭頂,手中的烏金劍則迎向襲來的雲氣。
翔天未全力斬下這一劍,『天琉』雖為神兵,卻也只能在兩面烏金盾上留下深深的劍痕後,無功而返。
流雲似水,突然朝兩旁退去,雲氣之後爆起一道無比眩目的白光,兩名魔門戰士不敢直視如此白熾的光芒,只能閉目,心中頓覺不妙。
『砰砰』兩聲悶響,如影隨行的翔天左右雙掌分別擊在這兩名魔門戰士的胸口。
兩名魔門戰士只感覺胸口一痛,一口氣沒喘上來,便暈厥過去,不省人事。
翔天暗嘆口氣,知道這群如狼似虎的魔門戰士絕對不能力敵,否則消耗了太多的真力,將徹底陷入被動,無法反擊。
翔天藉著這來之不易的閒暇,看了看身邊其他幾人,都陷入了苦戰,只能堪堪抵擋住魔門戰士的瘋狂攻勢,落在下風。
這時,遠處的戰鼓聲越敲越快,鼓聲似蘊藏著一股可怖魔力,眾人的心跳也隨之越跳越快,沒過半晌已是喘氣不止,心臟似乎要破胸腔而出。
而近百名魔門戰士徹底的瘋了,眼中閃爍著駭人的幽綠光芒,口中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聲,狂舞著手中的烏金劍烏金盾,悍不畏死的朝翔天等人猛衝而去。
翔天等人頓時覺得壓力大增,原本可輕易逼退的魔門戰士已失去了理智,剎那間他們心中沒有任何畏懼,肉體上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竟以身體硬接翔天等人的凌厲劍擊,以他們那可怕的傷口來換取其他魔門戰士的進攻機會。
更讓翔天等人頭痛的是這群魔門戰士猛然間變得力大無窮,稍不留神就會傷在他們的烏金刀劍之下。
無奈之下,翔天等人只能且戰且退,最後都聚集在一塊,背靠背,共同抵擋著如惡潮湧來的這群殺力滔天的魔門戰士的瘋狂攻勢。
「這幫傢伙顯然不是正常人,太過邪門,封魔道也不知用什麼邪惡的方法將他們訓練成這種可怕的行尸走肉!還好他們不是刀槍不入!」朱章狠狠的罵道。
「大家鎮定,找準機會御劍飛空,不必與這群受戰鼓之聲控制的怪物纏鬥!」翔天也將這魔門戰士稱為怪物,心中萌生退意。
眾人正欲御劍飛空,暫避這魔門戰士之鋒銳,不料抬頭一看,卻發現上天已是無路。
半空之中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張幾乎覆蓋了整個封魔谷上空的巨大的紫青色羅網,在空中散射著幽冷的青芒,顯是一奇異法寶。
「怎麼回事,這……這是什麼大網!」朱章驚恐的叫道。
「此乃我封魔道的一件至寶,『紫青封天網』!」半空中玄靈『嘿嘿』怪笑道。
「玄靈,你若有種就把這什麼紫青狗屁網撤去,與我朱章大鬥三百回合!」朱章衝著玄靈罵道。
玄靈顯然城府頗深,不為所動,未被朱章的叫罵激怒,根本不搭理朱章,繼續冷眼觀戰。
此刻,魔門戰士的攻勢卻更加瘋狂。
前幾列的魔門戰士竟將手中的烏金刀、烏金劍朝翔天等人擲去,無數道淡淡的黑芒在空中劃過,快如閃電。
翔天等人乃是風雲莊等幾大派最傑出的弟子,自未被魔門戰士的猛攻所傷,紛紛布下重重劍幕,各色彩光乍現,轉眼工夫這數道劍幕驚現空中,如數道五顏六色的瀑布,將襲來的烏金刀及烏金劍捲飛,守得是滴水不漏,讓敵人無隙可乘。
但魔門戰士投擲手中的兵器只是一個前奏,待劍幕剛剛散去,魔門戰士的身體如陀螺般的高速旋轉起來,似化作了小規模的龍捲風,分外詭異。
「他們這是干什麼,表演魔門獨特的舞蹈?」朱章一臉白痴相的自言自語道。
翔天不知為何,心中忐忑不安,見其他人都看戲似的看著魔門戰士的奇異舉動,連忙高聲喝道:「大家小心,這可能是這群魔門戰士的一大殺招!」
翔天話音未落,魔門戰士已經出手。
他們手中的烏金盾脫手而飛,疾射向翔天等人。
近百面烏金盾鋪天蓋地的襲來,加上因魔門戰士高速旋轉產生的速度,其勢銳不可擋,快過閃電,且發出尖銳刺耳的破空聲,震懾心魄。
烏金盾的邊緣異常鋒利,比烏金刀劍有過之而無不及,若給它擊實,恐怕會被蘊藏巨力的烏金盾攔腰斬成兩截。
這近百面烏金盾接連成片,彷彿一片翻滾著的烏雲,朝翔天等人籠罩而去,根本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只餘硬拚一途。
生死存亡之際,這群初出茅廬的年輕後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出擊。
一時間劍氣縱橫,霞光萬道,金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中間還夾雜著幾聲慘叫聲。
一切歸復平靜,但翔天等人的內心卻並不平靜,反而掀起了驚濤駭浪,均感覺自己難逃被生擒活捉的悲慘命運。
原來一個照面下,除了翔天借神兵『天琉』之威,僥倖未負傷外,其餘眾人,無不負傷,其中又以朱章與白馬寺的方生傷勢最重,幾無再戰之力。
更讓眾人心驚的是那烏金盾侵襲之後又飛回了魔門戰士的手中,顯然第二波雷霆攻勢將接踵而來。
天上無路,入地無門,只餘死路或被生擒兩個選擇。
眾人也沒有興趣知道這封魔道是如何訓練出這批如此可怕的魔門死士,都在擔心自己的命運,同時也才知道魔門勢大,豈是自己這般後輩可以抵擋,曾經有過的目空一切的感覺已不翼而飛,只剩下對自己道法的失望及對前途的絕望。
整個山谷悄然無聲,只有翔天等人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空迴蕩,而他們面前的那群魔門戰士似一個個死物,竟似沒有呼吸一般,沉穩異常,顯然在等待著那充滿魔力的詭異萬分的戰鼓之聲再次響起。
翔天心中頓生一股怒意,曾經以為憑著他的天縱之姿,既能逍遙自在的笑傲天下,又可斬妖除魔,無往而不利。
望瞭望頭頂上方那閃爍著妖異光芒的紫青封天網,翔天知道自己已經找了一線生機。
翔天倏地一飛衝天,手中的神兵『天琉』發射出前所未有的強烈劍芒,刺向幾乎籠罩了整個封魔谷上空的『紫青封天網』。
『天琉』無匹的劍芒從大網的空隙網格中穿過,直上雲霄,隨後,『天琉』的劍刃終於與『紫青封天網』正面交撞在一起。
半空中閃現出一道最絢目的藍紫色電芒,隨後整個山谷上空的『紫青封天網』一陣劇烈的顫動,同時紫青之芒大作,並且有一道藍色光流在網索上奔騰飛馳,過了好半會才消失不見。
『紫青封天網』未有絲毫損傷,安然無恙,讓翔天大失所望。
「別費勁了,你手中的仙劍雖是上古神兵『天琉』,但我這寶貝卻能以柔制剛,加上能將神兵瞬間爆發出的能量分散到巨網各處,你又如何能破去我這寶貝!」玄靈見神兵『天琉』都未將『紫青封天網』絞破出個口子,心中大定,放聲大笑道。
這時,封魔谷上方的天空出現了一道金色光芒,玄靈身處在半空之中,看得更加真切,意外的發現這道絢目金光竟是一柄金色仙劍,同時有一少年死死的抱著這把金色仙劍,從自己這個方向俯衝而來,速度驚人。
不消說,這劍上的少年便是迷途的林小福。若不是翔天等人在封魔谷與魔門戰士激鬥時光芒萬道,恐怕他還在這怒天山脈中漫無邊際的尋覓眾師兄的蹤跡。
眨眼工夫,林小福已飛臨封魔谷上空處,見山谷上方有一紫青色的大網,心中納悶,不知為何物,更不知是一件法寶,意與翔天等人匯合的他也未多想,繼續凌空衝下,與這『紫青封天網』撞在一塊。
電光火石間,燦爛無比的金色光芒迸射而出,幾乎將整個封魔山谷照得透亮,與此同時,原本在『紫青封天網』上流轉不停的紫青色光氣驟然消失,似被某物吸乾了一般,黯淡下去,再無先前那般流光異彩,如一死物一般。
砰!
林小福平安著地,卻意外的發現翔天等人都無比驚異的看了自己一眼,隨後又抬頭看了看原本密如錦絲的『紫青封天網』上出現的超大窟窿,驚愕當場,無人說話。
玄靈見自己的寶貝竟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乳臭未乾的後輩所破,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手持金色巨劍的少年,惱怒異常。
「大家快走,遲些就來不及了。」翔天突然喊道。
受傷頗重的朱章當仁不讓的第一個御劍飛天而去,傷勢同樣不輕的方生滿面帶笑的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隨後也御劍而去。
短短一分鐘,幾乎所有人都已御劍而去,封魔谷中只餘下雲小瑩與林小福二人。
「福頭,我也走了,你負責掩護大家平安撤離,留下斷後。記住,你務必抵住這群魔門戰士的幾波攻勢,方可離開。」雲小瑩眼中閃過一絲狡意,對林小福說道。
林小福滿面惑色的點了點頭,看著雲小瑩御劍而去,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夜空,心中有些惘然。
半空中的玄靈並未留難御劍逃逸的翔天等人,因為他已經將全部心神集中在手持金色巨劍的林小福身上。
他知道,這把金色巨劍,絕對是比上古神兵『天琉』還要勝上一籌的仙劍。
他,勢在必得!
翔天等人因為林小福的突然出現而絕處逢生,但林小福卻陷入了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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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4:58
第十四章 絕境
封魔谷幽遠處的混沌黑暗之中,再次響起了金鐵交擊般的戰鼓之聲,同時響起了沉重劃一的腳步聲,魔門戰士緩緩朝林小福逼近。
沉重如山的壓力充斥在整個空間,幾乎讓林小福窒息。
內心開始躁動,熱血也隨之沸騰,林小福似乎已經看見自己與這近百名魔門戰士激戰的慘烈場面,最後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林小福深深的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揮劍朝正前方衝去。
三名魔門戰士將他們手中的三面烏金盾合在一起,迎向林小福的金色『王劍』。
『王劍』雖鋒利無雙,但烏金盾也堅不可破,加上林小福道行甚低,結果林小福連人帶劍的被震得倒飛回原處,無功而返,只在三面烏金盾留下一幾道淡淡的劃痕。
這時林小福才徹底意識到眼前這群魔門戰士的可怖實力,才明白以翔天的高傲自負,也只得逃逸而去。
突然間,林小福手中的『王劍』發出一聲怪異無比的劍吟聲,似對無法擊破三面烏金盾心有不甘,搖顫不定,意欲脫離林小福的掌控。
林小福知這把邪王滄海的隨身神兵定極具靈性,當下也不多想,五指一鬆,『王劍』隨即如離弦之箭,朝最前列的十餘名魔門戰士刺去。
劍勢快似閃電,但魔門戰士的反應也是一等一的快,飛速將烏金盾護在前方,身在其後。
金色劍芒衝天,電光火石間又消失不見,『王劍』飛回林小福的手中,彷彿什麼事都未發生過一般。
最前列的十三名魔門戰士的身體僵硬不動,過了半晌他們手中的烏金盾突然四分五裂,變作一堆廢屑,散落在地。
更讓人心驚的是這十三名魔門戰士似失去了重心一般,同時如一灘爛泥般的癱瘓倒地,轉瞬化為一團模糊的血肉,與血紅色的沙石混在一起,再難分彼此。
玄靈眼見這一幕,心中頓時破天荒的生出一股寒意。
如此霸道絕倫、殺力恐怖的仙劍簡直是聞所未聞!
不,它也許是魔劍,也許是妖劍,也許是邪劍,但絕對不是仙劍。
轟……隆……
戰鼓聲大作,如千軍萬馬在激戰,但林小福卻感覺這激昂的鼓聲中,隱有一股悲涼之意。
魔門戰士的身體再一次如陀螺般的高速旋轉起來,無形的殺機逼向了林小福,但他還茫然未知。
看著身化龍捲風的魔門戰士,林小福滿面迷惑之色,不知如何是好。
終於,魔門戰士停住了轉勢,同時他們手中的烏金盾脫手而飛,如一面面烏黑髮亮的大鈸,在空中相互撞擊,發出陣陣震懾魂魄之音,擾人心神,似催命之曲,尖銳刺耳。
眼見這無數面烏金盾接連成片,幾乎毫無破綻,林小福只得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王劍』,試圖挑飛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烏金盾。
鏘鏘鏘……
半晌過後,林小福已是遍體鱗傷,血染長袍。
鮮血殷紅,無比刺目,陣陣痛楚,直上心頭。林小福卻戰意更濃,舞劍更見勁道,隱約現出幾許瘋狂之意。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絕不能死!」林小福心中有個聲音在瘋狂的吶喊。
嗖!
一面烏金盾從側面疾衝而來,林小福下意識的一閃,卻因動作太慢,未完全避開。
林小福的右上臂被削去了一大塊肉,血淋淋的,白骨都清晰可見。
血水如泉湧,沿著林小福的手臂,將『王劍』都染成血紅色。
因為極大的痛楚,林小福的面部肌肉都有些抽搐,原本漆黑的雙瞳,開始散射著詭異的血紅色光芒。
一旦處於極大的危險之中或面對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力量,藏匿於林小福體內百竅內的血魔妖力便會完全掌控林小福的身體,以絕世的法力助林小福度過劫難。
此刻,血魔妖力已是蠢蠢欲動,在百竅內跳躍不停。
終於,林小福以一人之力,竟抵擋住這近百面烏金盾的連番攻擊,雖已成了一個血人,但始終未倒下,傲然而立。
他手中的『王劍』似一個生命體,依舊金光燦爛,原本附在劍身上的血污早已消失不見,完全被吸收進入了劍體,才這使得的林小福達到與『王劍』血脈通的境地。
雖『血脈通』只是初步建立了與『王劍』的關係,但已比『人是人,劍是劍』的境地要高上幾籌,並且能施出『王劍』內小部分的恐怖法力。
想到要留個活口,玄靈不免有些猶豫,擔心再次讓魔門戰士發動猛攻,這勉強支撐不倒的少年會橫屍山谷,那時無法向尊者交代。
不料,異變突生。
林小福手中的『邪王之劍』似感應到什麼,發射出的金光有若實質,每道光都落在魔門戰士的頭頂天靈之處,使其印堂發亮,甚至金光閃閃。
魔門眾戰士頓時不再動彈,任戰鼓之聲如何高亢激昂,也依舊如此,如被石化成一座座雕塑。
「破法邪神光!」半空中的玄靈面色大變,突然驚叫道。
他想起了傳說中最奧妙無雙的邪魔之劍,可以憑劍自身的邪力,將失去靈智之人暫時制住。
「沒錯,果然沒錯,這把劍不是仙劍,而是無比妖異的邪劍、魔劍,哈哈!」玄靈愣了一會,隨即大笑道。
他知道,一旦得到這柄劍,不是多柄神兵利器那麼簡單,還可直接以心意控制封魔道苦心訓練多年的眾『傀儡戰士』,殺力滔天,無人能敵。
見谷內的近百名『傀儡戰士』再無絲毫動靜,玄靈再也按捺不住,一抖手中的混血魔槍,凌空撲下,朝林小福疾刺而來。
混血魔槍捲起一片血紅色的氣浪,紅色的槍尖發出熒熒的紅芒,似一頭洪荒巨獸的雙瞳所露的凶光,在夜空中顯得格外醒目,望之心驚。
林小福勉強聚集體內所剩不多的法力,開始吟誦法決。
「吾體之力,化為飛龍,浩然之氣,幻為積雲,飛龍乘雲,破!」
半空之中,飛速現出一片七彩雲彩,同時林小福手中的『王劍』飛空而上,金光萬道,化為一頭金龍,踏著七彩祥雲,張牙舞爪,朝玄靈猛噬而去。
見林小福重傷之下仍能反擊,玄靈也不敢大意,左右雙手的混血魔槍猛顫不停,無數朵槍花漫天散落,如朵朵盈盈怒放的火紅蓮花,絢爛無雙。
雲氣翻滾,金龍怒吼,血蓮綻放,勁風呼號。
金龍用巨爪將無數朵朝它疾撲而來的紅蓮抓碎,卻被兩支混血魔槍左右夾擊,無法前進寸毫,只得發出陣陣震天龍吟。
「九天十地,諸位神魔,急急風起!」玄靈見山谷中的雲氣越來越濃厚,
山谷中突起狂風,瀰漫在半空中的雲氣瞬間被吹散,只餘『王劍』所化的金龍,聲勢大減。
玄靈背後的兩支混血魔槍也被他祭起,飛至高空,化作一道紅色的閃電,繞過『王劍』,劈向手無寸鐵的林小福。
這兩支混血魔槍來勢太快,林小福愣在當場,想以法術擋下為時已晚。
『王劍』已與林小福已是『血脈相通』,雖遠不如與『王劍』合一,靈犀心通的妙境,但『王劍』已是暫時將林小福視為血脈中的一體,見林小福陷入危險之中,通靈的『王劍』隨即倒飛回來,現出原形,灑下重重劍幕,朵朵劍花,將林小福護在一片金光之中。
見此異景,玄靈也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心中忖道:「這個少年不足為懼,但這把似自有意識的邪劍卻讓人頭痛。」
果然,四支混血魔槍能順利的突破花朵狀的劍氣防線,卻在一片金色劍幕中被『王劍』先後挑飛,倒飛回天空。
「玄靈,此劍威力無窮,極為怪異,你久戰不下,有必要助你一臂之力。」遠處遁來一個人影,飛至玄靈身旁,冷冷的說道。
「玄天,你怎麼在此?」玄靈見同為四玄之一的玄天突然出現,想到這絕世邪劍恐怕要分他一杯羹,心中無比惱火。
「你休怪我,我本身對這把邪劍並無興趣,我在遠處督戰,是尊者的意思。」玄天淡淡的答道。
聽聞是尊者的安排,玄靈也只能認了這個啞巴虧,知道這把絕世神兵最後必將落入尊者的手中,頓時心生頹意。
「你召喚玄地與玄異來吧!」玄天又道。
「喊他們來?對付這個毛頭小子要出動我們四玄?」玄靈不解的問道。
「玄靈,你不要太過自負,你的寶貝『紫青封天網』都被這把邪劍輕易破去,你又能擔保以我們二人之力絕對可以勝過這把有靈性的神兵?只有我們四玄結成『混天魔血槍陣』,方有絕對把握生擒下這少年!」玄天依舊是不緊不慢的的答道。
見玄天執意如此,玄靈只好發出陣陣刺耳的嘯聲,召喚其他二玄。
淒厲的嘯聲在寂靜的封魔谷上空迴蕩,響徹夜空,不多時兩道人影飛空而至,其中右首一人問道:「玄靈,玄天,多日不見,喚我與玄地來所為何事?」
玄靈指了指下方的林小福,苦笑道:「還能有什麼事,自是擺下『混天魔血槍陣』,生擒這個少年,奪取他手中的神兵!」
玄地與玄異二人驚奇的『咦』了一聲,這才注意到峽谷一片狼籍,顯然經過一番激戰,那渾身浴血的少年竟獨自傲立在近百名『傀儡戰士』中,他手中那把金光閃閃的巨劍,更是成為二人聚目的焦點所在。
憑藉著一股毅力勉強站立的林小福並未注意到頭頂的上空已多了三人,因為額頭的鮮血讓他的雙眼迷濛,眼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如鏡中花水中月,恍恍惚惚,不知殺機已臨,他已身陷絕境。
懸停在空中的四柄混血魔槍紅芒大盛,同時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飛去,飛至已站好位的封魔四玄的手中。
魔門封魔道極具殺力的『混天魔血槍陣』,已蓄勢待發。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5:11
第十五章 破陣
四柄混血魔槍,分握在封魔四玄的手中,血紅槍尖的紅芒暴漲,交織成一個巨型的『十』字,當空壓下。
『混天魔血槍陣』雖陣勢還未發動,但那強勁絕倫的殺勢,已讓林小福心驚不已,若非他體內的血魔妖力與這『混天魔血槍陣』有些淵源,恐怕只是這股無形的氣勢,已可讓他倒地不起。
四玄以這『混天魔血槍陣』誅殺了無數正道高手,今日見這一少年竟站得如此之穩,心中也是無比驚異,當下再無留手,陣勢發動,全力攻向林小福。
四柄混血魔槍同時飛擲而出,紅色槍影重重,矯若驚龍,漫天俱是血紅色的光芒,與血紅色的封魔谷相互輝映,更添妖異。
林小福心知以一敵四,若還處於守勢,不但必敗無疑,而且必死無疑,只有捨命狂攻,方有一線生機。
林小福疾劈出數劍,借『王劍』的鋒利無匹破去重重無形槍勁,人劍合一,渾然不顧從後方及兩側疾射而來的三柄混血魔槍,擊向正前方玄靈所御的混血魔槍。
「好膽識!」玄靈見林小福如此悍不畏死,忍不住讚了一句。
玄靈急御混血魔槍變直刺為橫掃,意圖封住林小福全力擊出的一劍。
林小福此刻因與『邪王之劍』有了『血脈相通』的關係,已能借用『王劍』內的極小部分的法力。
雖然只是極小部分法力,但邪王滄海法力通天,即使是極小部分的法力,也遠勝普通修道中人一生的修為,非同小可。
『邪王之劍』突然爆發出無比燦爛的三米劍芒,血紅的天,血紅的峽谷,都在這一剎那被鍍成了金色,一股惟我獨尊、睥睨天下的無敵氣勢席捲而來,即使強如封魔四玄的魔門高手也心驚膽顫,混血魔槍那如虹的槍勢也頓時黯然失色,殺力大減。
『王劍』突然間威力大增,玄靈所御的混血魔槍首當其衝,櫻紅的槍尖破空而至,卻被金色劍芒反震倒回,『王劍』得勢,趁勝追擊,刺目的金光幾乎將茫然失措的玄靈籠罩。
玄靈御氣朝後方飛逸,連施法術,布下數道氣幕,方將金色劍光完全抵住。
林小福身後方的那柄混血魔槍來勢奇快無比,『王劍』無法抽身回退,無奈下林小福只得以『驚雲決』應對。
「風雲乍起,霧靄頓消,借吾神力,沖雲破霧!」
空中雖狂風大作,但一道白色的雲氣所成之氣柱,驟現半空,疾衝向玄天所御的那柄混血魔槍。
雲氣雖含林小福的法力,但畢竟有形無質,與銳利無匹、殺力滔天的混血魔槍相比,無異於天差地遠。
混血魔槍疾衝之勢略為受阻,便從氣柱從穿過,速度不減反增,直刺向林小福的後背處。
聞身後風聲大作,林小福慌忙回頭,見這柄混血魔槍距離自己已不到十米,急切中再次回想起在邪窟中見到的僧人施結神秘法印的壁畫,心中一動,右手中指與拇指合捏成環狀,小指疾彈而出,同時喝道:「定!」
林小福這猛然間的一喝,似蘊藏著一種說不出的異力,四玄的心跳竟同時停止了數秒,而與主人心意暫時斷離的混血魔槍受其影響,懸停在空中,未作寸進,場面怪異到了極點。
待四玄回過神來,『王劍』已飛回林小福頭頂上方,虎視著意圖逼近的三柄混血魔槍。
封魔四玄相互交換了眼神,知道不施出『混天魔血槍陣』中的殺招難以降伏林小福手中這把邪異無比的金色巨劍。
「混!」
「天!」
「魔!」
「血!」
玄靈手中的混血魔槍朝林小福疾射而來,來勢不緩不急,魔槍周圍出現一片奇異的混沌之氣,席捲而來。
玄天所御的混血魔槍則朝凌空刺下,捲起千層氣流,似天塌而下,威勢駭人之至。
玄地與他那柄混血魔槍形影不離,魔槍更是穩守至高點,小距離的時退時進,如一條紅色怪蛇在吐著紅信,吞縮不定。
玄異則人槍合一,散射出萬道血紅光芒,遮天蔽日,朝林小福狂襲而來,而在他的身後可見一道高達數丈的翻騰澎湃的紅色血浪,以排山倒海之勢衝向林小福,讓其無路可退。
身處四重殺勢之中,臨敵經驗不足的林小福頓時心中發慌,不知如何抵擋這式『混天魔血』的殺招。
「氣為我用,雲為我臂,積結成形,護住我體!」
林小福勉力施出『驚雲決』中的護體奇術,但心知這微弱的雲氣根本無法抵擋這四面攻勢。
『王劍』與林小福血脈相通,深知林小福身陷奇險之中,立時衝天而上,意欲先擊退正上空的那柄混血魔槍。
魔槍周圍的那片奇異的混沌之氣,原本可將各種仙家道法的威力大為降低,豈料著『邪王之劍』並非仙家寶貝,其中蘊藏的龐大無匹的邪王滄海的通天法力更是怪異絕倫,正是這混沌之氣的剋星。
『王劍』灑下萬道金光,霎時沖散了灰濛的混沌之氣,劍尖對槍尖,正面交擊在一塊。
絢目的金光紅芒激射而出,混血魔槍雖是魔門封魔道的一等一的利器,卻無法與『王劍』相提並論,如此硬碰硬,不但不敵,倒飛而去,而且混血魔槍的槍尖都已斷裂,再無先前那般尖銳鋒利。
『王劍』在空中急轉劍身,飛速俯衝而下,劍未到,數十道金色劍氣已破空而至,在被雲氣籠罩的林小福前方布下數道金色劍幕。
玄天所御的混血魔槍夾著千重氣浪,凌空而下,與金色劍幕交織纏鬥,半晌便將劍幕粉碎,衝破林小福身周的護體雲氣。
『王劍』還未飛回,混血魔槍已飛刺向林小福的頭部,其勢如電。
林小福無奈之下,只得頭向右一側,同時以雙手封架。
林小福雖閃過奪命的一擊,因混血魔槍的槍身上都佈滿了倒刺,封架後被刺勾一拉,雙手已是鮮血淋漓,皮開肉綻。
隨後混血魔槍的槍柄空中橫掃,『啪』一聲擊在林小福的後背心,頓時林小福覺得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箭,再也無法在空中穩住身形,朝下方墜落。
下方的那柄混血魔槍,掀起驚天血浪,似一頭巨獸的大嘴,要將林小福一口吞下。
『王劍』回勢雖快,始終晚了一步,而上空兩柄混血魔槍再度襲來,無法顧及林小福,掉頭迎上。
否則一旦四柄混血魔槍俱近林小福之身,即使『王劍』蘊有邪王滄海的通天法力,也無法救下林小福的小命。
血紅色的氣浪將林小福完全吞沒,幾乎是同時,林小福全身上下也迸射出無數道血紅光芒,那是血魔妖力即將出竅的先兆。
『混天魔血槍陣』乃是魔門封魔道一位高人在目睹了千年前萬年妖魔血魔無敵法術後,閉關十年創出的槍陣,而那四柄混血魔槍則需要以鮮血喂養,時日越久,威力越大,與血魔的絕世妖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數丈高的血紅氣浪倏地的消失於無形,卻驚見林小福全身上下散發著道道血紅光氣,甚至疾射向他的混血魔槍也停滯在空中,為林小福身上散發出的可怕氣勢所懾。
「玄異小心,這小子有點古怪!」玄靈見林小福突然間似換了一個人一般,連忙出聲警告道。
更讓封魔四玄意外的事發生了。
林小福所御的金色巨劍突然金芒大盛,劍尖遙指自己的主人,意欲與林小福一分高下,劍芒吞吐不定,顯然對林小福極具敵意。
林小福的雙瞳已成血紅色,面目猙獰可怕,犀利的眼神冰冷如霜,鋒利如刀,雙手微晃,射出四道血紅色的有形指勁,分別擊向圍在他四方的四柄混血魔槍。
見林小福神色大變,突然反擊,封魔四玄也不敢掉以輕心,不準備貿然出擊,決定以一個完美的守勢化解這四道指勁,摸清楚林小福的底細,再聯手擊之。
豈料封魔四玄所御的四柄混血魔槍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著,不受控制的緩緩飛向林小福,情形詭異到了極點。
「玄靈,我們的混血魔槍怎麼不聽使喚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玄天問道。
由於這四柄混血魔槍每日需要以鮮血浸泡,食飲鮮血,若分開保管惟恐威力不已,吸食的鮮血不純且不盡相同,所以尊者一直讓玄靈一人保管,起督護之職,只有危急情形時需要擺下『混天魔血槍陣』,才可使用。
此次為了奪取翔天手中的上古神兵『天琉』,尊者這才同意玄靈同時攜帶四柄混血魔槍,並且讓玄天跟隨其後。
神兵『天琉』隨其主人翔天已遠遁,但林小福手中的『邪王之劍』比之神兵『天琉』更勝一籌,故玄天依原計劃行事,喚來其他二玄,擺下『混天魔血槍陣』,意欲生擒林小福,奪取他手中的神兵。
只可惜,混血魔槍因吸食鮮血而產生的妖力比起林小福體內的血魔妖力是小巫見大巫,在林小福體內的血魔妖力衝出百竅之後,他竟可輕易的控住四柄混血魔槍,扭轉敗亡之局,一舉破去這『混天魔血槍陣』。
四柄混血魔槍此刻已完全為林小福所控,但他正眼都未看封魔四玄一眼,那血紅雙瞳中流露出無限的敵意,目標只有一個。
懸立於空中散發出萬道金芒的『邪王之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5:24
第十六章 入魔
一千年前,一絕世妖魔橫空出世,萬千邪魔懾於其無所不能的通天法力,紛紛以他馬首是瞻,大肆殺戮正道中人,其中赫赫有名的天師教與茅山派俱被此妖魔滅門,神奧玄妙無比的『天師大法』與『茅山道術』就此失傳。
因這絕世妖魔性喜生飲人血,世人皆稱其為『血魔』。
據古相傳,世間有一絕世妖書,名曰『血咒大法』,後因出了血魔這個曠世妖魔,故此書又名『血魔大法』。
此書對於妖魔而言,可謂是『天書』,其中奧義晦澀難懂,且修煉此邪門血腥的大法最基本條件則是具有千年道行,一旦習成,無敵於天下。
對於擁有千年道行的妖魔,他們早已幻變為人,融入世間凡人生活,大多過著逍遙自在,與世無爭的日子。
但這種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激湧的生活隨時可能被打破。因為當時正道的三大派『金頂寺』,『天師教』及『矛山派』除了『金頂寺』的僧人視妖魔與人平等,其他二派對妖魔可謂是深惡痛絕,疾妖如仇,一旦發現混入人間的妖魔,都除之而後快,造成無窮的殺戮。
謠傳極度仇視正道中人的血魔在少年時,見其父母被天師教高手及矛山道士殺害,為求報仇雪恨,僥倖逃生的他不辭勞苦,沒日沒夜的在窮山惡水中尋找『血咒大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古洞中給他找尋到這一妖魔寶典,他翻看一遍後放回原處,留待下一個有緣人,之後潛心修煉,大功告成後出世為魔,幾乎給人類帶來了滅頂之災。
若非昊天門的五位真人以千古奇陣『昊天御雷破天陣』重創於他,恐怕浩瀚不邊的神州之地,已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生靈塗炭。
一千年後,一得道白狼機緣巧合下進入古洞,見到了血魔留下的那本『血咒大法』。這白狼雖知『血咒大法』可令人心性大變,但終究還是無法按捺內心深處的強烈誘惑,翻看了無數妖魔夢寐以求的寶典,最終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這頭白狼便是傳功給林小福的血狼。
而『血咒大法』的字字句句都藏匿在林小福腦海深處,一旦以佛道秘法施下的記憶封印被解除,林小福將情不自禁的修煉『血咒大法』。
妖魔需千年道行才可修煉,但人類是否需要高深道行方可修煉?無人知曉。
雖然血狼那龐大無匹的血魔妖力大部分已經離開林小福的百竅,將兩柄仙劍『龍韜』『鳳雛』及佛道兩件法寶『舍利』『青光戒』融合為一柄妖異無比的『血劍』,血魔妖力藏匿於『血劍』之中,但林小福體內殘存的血魔妖力仍舊非同小可。
此刻,林小福因再次陷入絕境,血魔妖力破竅而出,正逐漸控制著他的心智。
他,即將入魔。
在林小福眼中,如今只有天空中那柄散射著萬千道金光的『邪王之劍』,也只有邪王滄海的無上法力能夠真正威脅到林小福體內的血魔妖力。
兩股同樣可怕,同樣妖異的法力,即將一分高下。
見林小福與『邪王之劍』遙遙對峙,大戰將啟,封魔四玄決定坐壁上觀,靜觀其變。
畢竟,沒有人見過主人與隨身神兵之間的鬥法,封魔四玄也不想錯此眼福,先後緩緩退到遠處,準備欣賞一場怪異絕倫的鬥法。
『王劍』前半劍身突然震顫不停,清脆悅耳的劍吟之聲愈來愈宏大,竟有穿雲裂石之威,猶如龍吟,在整個封魔谷迴蕩不休。
猛然間,『王劍』不進反退,直上青天,半晌之後方俯衝而下,頓時風雷之聲大作,劍尖處金色劍芒暴漲至三米長,襲向林小福。
林小福的嘴角泛氣從未出現過的自信且冷傲的冷笑,滿面蔑視之意,右手疾拂而出,剎那間空中出現無數細如髮絲的血線,漫天飛舞,一部分結成一張血紅色的大網,另一部分飛衝向『王劍』。
『王劍』雖鋒利無雙,無數血線被劍風斬成數段,飄落而下,但卻有更多的血線蜂擁而上,終將『王劍』纏上,每根血線都將『王劍』繞上數匝,眨眼工夫『王劍』已是臃腫不堪,再無先前般靈動迅捷,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停滯在林小福胸前三米處的四柄混血魔槍,散射出萬縷紅光,倏地的朝『王劍』疾衝而去。
『王劍』劍身再次劇烈震顫,卷在劍刃處的血線紛紛斷裂,『王劍』恢復自由之身,卻並未迎向四柄飛速擊來的混血魔槍,出乎意料的倒轉飛退。
『王劍』貼著封魔谷岩壁疾飛,猛然剎住前進之勢,猛劈向一旁的巨岩。
血紅色的巨岩瞬間被數道金色劍光穿透,被切割成數塊,同時被一股無形之力托在半空之中,繞成立體的環狀,順時針方向開始旋轉,速度越來越快。
尾追而來的四柄混血魔槍止勢不住,一頭紮進這奇異的旋轉石環。
爆響聲不斷,十數塊岩石被混血魔槍所含之巨力絞成石屑,漫天飛舞,四柄混血魔槍一時也迷失在這亂石陣中。
『王劍』收斂了自然散發出的金色光芒,隱匿在亂石陣中,伺機而動。
唰!
凌厲無匹的金色劍光從無到有,瞬間暴漲散射開來,『王劍』的劍刃更是重重的落在一柄混血魔槍的槍身之處,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夜空。
在電光火石的剎那,四柄混血魔槍先後受襲,無一例外的被『王劍』斬在槍身處,被震飛出亂石陣。
接著又是四聲悶響,封魔道這四柄無堅不摧的混血魔槍竟先後一分為二,斷為兩截,原本魔槍自然散發出的淡淡紅芒也消失不見,顯然魔槍所蘊之靈性幾乎喪盡。
林小福似早已預料到會出現這一狀況,嘴角依舊掛著冷冷的微笑,信手一揮,一道血紅色的氣浪驚現在斷為兩截的混血魔槍周側,將四柄魔槍籠罩其中。
轉瞬血紅氣浪消失不見,四柄混血魔槍竟恢復如初,槍身與槍尖再次合為一體,原本望之觸目驚心的血紅色魔槍竟轉變為有幾分妖異嬌豔的嫣紅色,燦爛奪目,再無先前那般血腥慘烈的氣息。
『王劍』通靈,雖無法主動施展出邪王滄海的種種匪夷所思的神奇法術,但所具法力,也非同小可。
『王劍』突然凌空斬向封魔谷地面,劍未到,所發的萬道犀利劍氣將整個封魔谷表層的石塊泥土幾乎掀起,在狂風的推動下,形成一個血紅色的石塵風暴,發出可怖的鬼哭狼嚎之聲,要將林小福及那四柄混血魔槍徹底湮沒。
林小福早已為血魔妖力所控,並非道法粗淺的風雲莊弟子,見石塵風暴來勢極為兇猛,卻也不懼,施出血狼的蓋世妖術『血海狂濤』。
「以我之血,獻於血妖,以我之魂,侍奉左右,千古血咒,施加我身,無怨無悔,血海狂濤!」
林小福的腳下,豔紅的血水狂湧而出,轉瞬間幾成一片汪洋,血紅色的水波翻騰不息,捲起數波十餘丈的狂濤,浪擊長空,如萬馬奔騰、千軍對壘,勢不可擋。
眼見林小福與『邪王之劍』之間的鬥法如此驚心動魄,聲勢浩大,遠處觀戰的封魔四玄面上不禁變了顏色,心中同時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若給這個木肭少年成功的收服這擁有無上邪異之力的金色巨劍,恐怕四人聯手也遠非其敵。
更讓封魔四玄擔心的是那近百名『傀儡戰士』很不巧的就在二人爭鬥的核心地段,最靠前的『傀儡戰士』已被石塵風暴捲入其中,生死不知。
後方的『傀儡戰士』則被血海狂濤湮沒,蹤影全無,如此一來,『傀儡戰士』恐怕將死傷殆盡,以『傀儡戰士』爭霸魔門的如意算盤也已打不響,尊者得知必將雷霆大怒。
封魔四玄心惶惶的看著風暴與血浪不斷接近,心知只有林小福與這柄金色巨劍兩敗俱傷,他們才有機可趁,否則,失去混血魔槍的他們,法力大打折扣,性命危矣。
心情忐忑的四玄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上空,一道白光從遙遠的天際飛射而來,其勢如電。
風勁浪更急,封魔谷內無數的岩石、泥沙瘋似的衝入幾丈高的血浪之中,卻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可怕的颶風還是將血海狂濤迅速挺進之勢阻住,同時紅色的浪濤也一改直上直下的洶湧澎湃之態,竟呈螺旋狀,如同倒轉的深海漩渦,異常湍急。
突然間,風停浪消,似一切幻相已破滅,谷中卻多了一龐然大物,一座血紅色的螺旋式的高山赫然出現,而這奇蹟般矗立在封魔谷的高山的山腳下,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地的『傀儡戰士』,一動不動,顯然不省人事。
這時,林小福面上突現痛苦之色,血紅色的雙瞳不知何時已恢復正常。
原來控制著林小福心智的血魔妖力因施出這招『血海狂濤』而消耗過大,頓時如潮水般的退去,再次藏匿於百竅之中,恢復元氣,等待著下一次掌控林小福軀體的機會。
蓄勢待發的『王劍』並未感覺到林小福體內的變化,它早已牢牢鎖定不遠處這個體力完全透支,幾近虛脫的少年。
『王劍』化作一道最燦爛的金色閃電,照亮夜空的同時,刺向林小福的胸膛。
鐺鐺鐺……
原本懸立於空中的四柄混血魔槍跌落地面,沒有血魔妖力的林小福顯然再無還手之力,心智被『王劍』所奪,甚至他的眼中再無任何事物,儘是無比絢目的金色劍光。
林小福正欲閉目等死,就在此刻,一道白色劍光從天而降,頓時寒風四起,劍意森森,迎向那意欲弒主的『邪王之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5:35
第十七章 斷情
自清冷劍光驟現,整個空間的溫度瞬時劇降,林小福在寒風劍光中瑟瑟發抖,凝望著眼前這位下凡的仙子。
白衣如雪,仙劍如歌,蓮步輕搖,曼妙身影在金光白氣中若隱若現,她卻面有淒苦之色,我見猶憐,正是昊天門白蓮一脈的思雨仙子。
『邪王之劍』雖是神兵,但思雨手中的『玄玉』乃是萬年玄冰煉製而成,凝氣成形,化無形為有形,殺力絲毫不遜於『邪王之劍』。加之思雨這一劍全力施為,『王劍』猝不及防,自吃了大虧,硬生生的被『玄玉』逼退到數丈之外。
『玄玉』周旁寒氣瀰漫,猶如仙境,不是發出道道白色劍芒,讓『王劍』捉摸不透,未敢輕易來犯,只是圍繞著『玄玉』不停的遊走,似好奇,又似故友重逢。
見『王劍』一時不會來攻,思雨看著眼前的林小福,百感交集,心神一震,似回到數日前的昊天道觀。
……
「思雨,我知你無法斷情絕愛,但可以忘情!」紫羽真人輕嘆道。
「忘情?」思雨迷惑的問道。
「我這有一套『忘情天決』,可以傳授與你。你修煉之後依舊有七情六慾,但卻會忘記最刻骨銘心之人,對你而言就是林小福,你可願意學?」
紫羽真人雙目中似閃過一道厲芒,一臉肅穆的望著思雨,等待著她的回答。
「忘情!忘記他!忘記小福!」思雨口中喃喃念道,一臉迷惘猶豫之色。
忘記最心愛的人,這是何等的殘酷!
這不是生與死的抉擇,但遠比抉擇生死更讓人痛苦!
過了許久,思雨面上痛色更濃,但表情卻漸漸堅毅,終於開口道:「我要見林小福最後一面,才能決定是否修煉『忘情天決』!」
……
望著面前即熟悉又無比陌生的這個少年的臉,思雨的心中無由的一陣刺痛,輕聲嘆道:「小福,你沒事吧!」
「思雨,我沒事,多謝你出手相救。」林小福答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思雨低聲喃喃道。
「思雨,你……你的頭髮,怎麼全都白呢?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林小福這才發現一頭青絲的思雨如今竟是白發蒼蒼,心中不禁一痛。
「我……我白頭不過修煉一種昊天道法造成的,過段時間便沒事,小福,你不必為我擔心!」思雨沒有告訴林小福她因為傷心欲絕而一夜白頭。
「思雨,當日你在風雲莊怎麼不辭而別,又怎知我在封魔谷,及時出現救我一命?」林小福憶起往事,連忙問道。
『噹啷』一聲響,『邪王之劍』因再感受不到那股強大的血魔妖力,戰意消失,墜落地面。
思雨走了過去,沒有回答林小福的提問,而是將『王劍』揀起,送到林小福手中,道:「圍攻你的這封魔四玄並非封魔道的絕頂高手,你還是速速離開吧。」
林小福點了點頭。
「小福,我……我有點事想問你!」思雨語音顫抖,顯然心情相當激動。
林小福覺得有些奇怪,以往思雨即使遇到再大的危險也鎮定自若,此刻為何神情極為緊張。
「思雨,你問吧,直說無妨。」林小福微笑道。
「小福,你……你是不是很喜歡雲小瑩?」思雨鼓足勇氣問道。
林小福不禁有些愕然,未想到思雨這個矜持的昊天仙子會直接問及自己感情方面的事。
「她是集萬千風雲莊弟子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小姐,而我只是一個卑賤的啞僕。若不是機緣巧合我成為師傅的入室弟子,後又在翔天師兄相讓的情況下,贏得了擂台鬥法,我怎有機會與她定親?其實我知道,她根本就看不上我,甚至是厭惡我,她心儀之人是翔天師兄。」林小福面有苦色的答道。
思雨心中一動,回想起當日鬥法的情形,翔天認輸後從自己身旁走過時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對不起』,這才明白翔天可能早已知道奪冠後將要迎娶雲小瑩一事,否則以翔天的高傲,怎會在天下群雄面前故意敗與林小福。
就連翔天都看出了自己對小福的情意,但小福卻……
「小福,你為何會一人留在封魔谷這一險地?是雲小瑩的授意?」思雨又問道。
「朱章等幾位師兄都受了不輕的傷,她讓我留下斷後,也是情理之中。」林小福答道。
「一人斷後與送死無異,小福,你實在太過憨厚,不知人心險惡。」思雨低聲說道。
林小福回想起雲小瑩走時流露出的那絲冷笑,也覺得心中一寒。
「這……應該不會吧!」林小福支吾道。
「是否如此,你自己最清楚。」思雨說道。
林小福沉默不語,沒有答話。
不知不覺中,各懷心事的思雨與林小福都未注意到封魔四玄已重新拿回那四柄混血魔槍,在遠處伺機而動,等待著最佳的突襲機會。
「小福,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說出你內心真正的想法。」思雨說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心中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今天思雨的神情及言語格外奇怪。
「若雲小瑩對你無情,甚至欲置你於死地,你還是會喜歡她?還是會入贅到雲家?」思雨明淨的雙眸蒙上了一層迷霧,怔怔的望著林小福。
林小福沉默了半晌,才道:「也許我對她會再無愛意,但我還是會與她成親,因為我答應了師傅,我想讓他老人家失望。是他救了我,這些年來也是他養育了我,若無他一年前破格收我為入室弟子,我林小福恐怕還是風雲莊的一個啞僕。」
思雨的美眸突然閉上,黑長的眼睫毛上似有晶瑩的小水滴,剔透閃爍。
「是啊,若無雲卓絕莊主,你又焉能修煉道法,又怎能來到我們昊天門與我再次相遇!也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我思雨既無力回天,只能選擇『忘情』避心劫。」思雨喃喃低語道,語氣頗為傷感。
林小福面上惑色更濃,顯然沒聽懂思雨這番話的含義。
見眼前的少年一臉惘然之色,思雨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小福,你懂也罷,不懂也罷,今日是你我最後一次相見,來日即使有緣再見,你仍舊是你,我已非我。」
兩顆晶瑩的淚珠終於奪眶而出,劃破玉頰,無聲無息的落下。
思雨再次心傷,神傷,黯然失魂!
就在思雨完全沉浸在濃黑的憂傷之中時,異變突生,封魔四玄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狂襲而來,目標不是林小福,卻是此刻心神大亂的思雨。
四道淡淡的紅影幾乎與夜色融成一體,加上速度快如閃電,幾乎是肉眼難辨,待到了近身處方被思雨察覺。
抬望眼,已儘是漫天飛舞的纓紅槍影,伴隨著波濤般起伏的驚人氣浪,駭然攻至。
「四玄合一,鬼神哭煞!」
思雨與林小福耳邊儘是無比淒厲的鬼哭狼嚎之聲,懾人心神,而半空中的四柄混血魔槍已與四玄分開,同時變前衝而直上,四槍竟交撞在一塊,迸發出數陣血紅色的光暈,朝四周散射開去。
紅色光暈之下,四柄混血魔槍已合四為一,化作一道血紅色的閃電,轟然劈下。
思雨已回過神來,見頭頂已是紅芒一片,電光閃耀,根本無暇祭起神兵『玄玉』,只得揮劍撒出一片銀光,飛天而上。
『玄玉』所過之處,空氣似被凝固,冰冷徹骨如珠簾般的寒氣倒捲長空,與混血魔槍散射出的紅光交擊在一起,悶響聲不斷。
四玄合一的威力畢竟不是倉促應戰的思雨所能抗拒,神兵『玄玉』還未接觸到那柄巨大的混血魔槍便被洶湧而至的血紅氣浪推卸到一旁,紅光透天,朝思雨激射而下。
這眨眼工夫,思雨已借『玄玉』所發之銳利極寒劍氣將混血魔槍的殺勢阻了一阻,施出昊天道法。
「滴水成冰,冰化玉壺,壺中映月,月滿人間!」
無數顆水滴驟現思雨身周,瞬間化為冰晶,在半空中聚化成一開口大壺,壺口朝天,罩向那道無匹的血紅光柱。
『啪』,混血魔槍犀利無比,玉壺應聲而碎,空中飄散無數塊碎冰晶,卻未立即消失,幻化為膠結的冰之月,散射著柔和的銀光,阻在混血魔槍的前方。
『當』,冰之月再次粉碎,碎冰晶又再次幻化為月,如此反覆,幾乎是電光火石的剎那間,這平淡無奇的冰晶竟接連幻化七七四十九次,最後將以雷霆之勢襲來的混血魔槍彈得倒飛回空中,猶如神蹟。
眼見這令人歎為觀止的一幕,封魔四玄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才明白為何魔門三派六道至今不敢向道門第一門的昊天門挑釁,昊天道法的確威力無窮,玄妙無雙。
封魔四玄為了不得罪昊天門,只得悄然隱沒在黑暗之中。
「思雨,你沒事吧?」林小福關切的問道。
思雨搖了搖手,道:「這封魔谷乃是魔門三派六道中的封魔道的老巢,我們二人留在此地委實太過危險,這封魔四玄雖不足為懼,但也頗為難纏,若再有封魔道高手到來,恐怕到時我們想走也走不成了。」
「思雨,你可是回昊天門?我們何時能再見?」林小福問道。
思雨點了點頭,眼中儘是幽怨之意,答道:「小福,相見爭如不見,我回昊天門後將修煉一門奇異的功法,即使有再見之日,你我也形同陌路。」
林小福一臉茫然,不知思雨這番話是何意。
思雨轉過身去,似心意已決,再沒回頭看林小福一眼,御劍破空而去。
林小福正欲緊隨思雨一起離開,空中突然飄落下幾滴水珠,其中一滴落在林小福的臉頰上,異常冰涼。
這難道是思雨的眼淚?
她為何如此傷心?
仰望著蒼穹,林小福心中莫名其妙的一陣劇烈絞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5:50
第十八章 霓羽
翌日清晨,雍水城茶館的夥計發現二樓有位不速之客,在靠窗的桌上,倚案而睡。
他衣衫襤褸,蓬頭亂發,身上似有大小傷十數處,正酣然甜睡著。
這人正是林小福。
思雨離開後,林小福悵然若失,沒有立即返回風雲莊,反而獨自一人回到了雍水城,悄然飛入了茶館二樓,竟因太過疲倦伏桌入夢。
「嘿嘿,你是怎麼進來的?」茶樓夥計用力的推了推林小福的胳膊,大聲問道。
悠悠醒轉的林小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茶樓夥計,迷迷糊糊的道:「怎麼了?天亮呢?」
「這位客倌,本茶樓並未通宵營業,午夜時分便已關門,你是如何進入本茶樓的?」夥計再次問道。
「哦,是嗎?我也不知如何進入你們茶樓的。」林小福終於清醒過來,同時回想起自己昨夜是如何破窗而入。
「店裡也未丟什麼東西,老闆也未追究。客倌,你要來點什麼茶和糕點?」茶館夥計問道。
「隨便來點吧。」林小福應道。
「只是看客倌這身打扮,似乎找不到可以放錢的口袋,不過你背後的那把金色大劍可能還值點錢,您該不是想以此劍押在本茶樓當作茶水錢吧?」茶樓夥計輕蔑的看了林小福一眼,冷笑道。
林小福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在激烈的鬥法中已是千瘡百孔,破爛不堪,原本身上的一些銀兩早已不翼而飛,不由得愣住了。
「這位客倌的茶水錢,算在我身上。」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在二人身邊響起。
林小福一瞧,見一位發成雲鬢、面蒙黑紗、一襲黑衣的女子與他面對面的坐下。
「這位公子,我孤身一人來到這偏荒的雍水城,正想找個人聊聊天,你不介意我坐下吧。」黑衣女子接著說道。
林小福還是頭一次被人稱為公子,心中感覺有些彆扭,尷尬的笑道:「哦,你……你坐吧。我叫林小福,你可以叫我小福或者福頭。」
黑衣女子笑道:「你好小福,我叫霓羽,你不用太拘謹,我是第一次出遠門,還請你多多關照。」
林小福憨笑道:「你好,霓羽姑娘。」
「夥計,上你們茶樓最好的茶水和糕點,我要與這位林公子談天論地時順便品嚐品嚐。」霓羽冷冷朝茶樓夥計道。
夥計應了一聲,點頭哈腰的離開,不多時便上了幾盤色香味俱全的糕點及清醇沁口的茶水。
林小福也不謙讓,三下兩下吃光了一盤糕點,狼吞虎嚥,活似餓鬼投胎。
「霓羽姑娘,你怎麼不吃一點?是不是我的吃相很難看,影響了你的口味?」林小福見坐在對面的霓羽一動不動,都不曾吃下一塊糕點。
霓羽含笑搖了搖頭,道:「我不餓,再說看你吃東西比我自己吃東西有趣的多。」
「我是一個粗人,讓姑娘見笑了。」林小福面上微紅,不好意思的說道。
「對了,看你背上有一柄金光閃閃的大劍,可否借我一觀?」霓羽眼神若有若無的瞄了林小福背上的『邪王之劍』,漫不經心的問道。
「霓羽姑娘,不是我小氣,只因這柄劍有些邪門,我怕它會傷了你。」林小福面有憂色的答道。
「這劍有些邪門,那我更要看看,長長見識。小福,你不必為我擔心,我也學過一些粗淺的道法,即使你背後這柄巨劍是神兵利器,我也不懼。」
霓羽淺笑的說道,但言語中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自傲之意。
「還有小福,你別叫我霓羽姑娘,聽起來怪彆扭的,你就叫我羽兒吧。」霓羽未等林小福答話,又接著說道。
林小福一愣,感覺『羽兒』這個稱謂實在顯得太過親暱,不由得面上一紅,道:「還是稱呼你為霓姑娘吧。」
「隨便你了。小福,快把你的寶貝借我看幾眼啊!」霓羽急聲道。
「那你可小心一點,我雖是這把『王劍』的主人,但也險些被它所傷,總之它很古怪的。」
林小福叮嚀後,將『王劍』解下,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見林小福面色有些凝重,霓羽也不敢太過大意,看似隨意朝桌上的『王劍』抓去,實則默運玄功,以防不測。
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聚集在霓羽那瑩白如玉的手掌心處,緩緩逼近『王劍』。
還未接觸到『王劍』,一道金黃色的光流突然出現在『王劍』劍尖處,流轉『王劍』整個劍身,原本黯淡無光的『王劍』也突然間黃芒大盛,似在警告著霓羽一般。
見此異相,霓羽立即打消了心中窺寶的念頭,知道這種極具靈性的神兵定相當排斥陌生人,更不願意被陌生人掌控於手中。
「看來它不喜歡我,小福,你拿回去吧,我怕被你的神劍所傷。」霓羽笑道。
林小福將『王劍』重新縛在背後,然後神色有些尷尬的說道:「霓姑娘,其實這劍我也不大敢用,何況是你。」
「這柄『王劍』為何如此邪門,小福你知道原因嗎?」霓羽問道。
「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這柄『王劍』乃是一位前輩死後留在一洞窟內,被我誤打誤撞得到,也不知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林小福答道。
「你所說的這位前輩是哪位散仙?」霓羽追問道。
「是不是散仙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他的名號不似正道中人,他叫邪王滄海。」林小福答道。
霓羽渾身不受控制的一顫,過了半晌才道:「邪王滄海,他已經過世了嗎?你在何處見到他的骸骨?」
「這位滄海前輩應該已辭世百年以上了,他肉身雖死,精氣神卻仍舊在,凌厲無雙,幾乎將我與一位朋友重創致死。」林小福回想起當日在邪窟的遭遇,不禁有些心有餘悸。
「小福,這邪王滄海埋骨之地在哪兒?」霓羽神色頗為古怪,陰晴不定,繼續問道。
「在雅丹群山一處名為魔鬼谷之地,那裡有個千回百轉的洞窟,滄海前輩的骸骨至今還在這洞窟內一處的神秘洞府內。」林小福涉世未深,一五一十的將所知的盡數說出。
「雅丹群山,魔鬼谷!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也在那洞窟中轉悠過,未發現任何洞府!」霓羽的神色又驚又怒,自言自語的喃喃說著,不敢相信林小福之言。
見霓羽反應如此激烈,林小福也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霓姑娘,你認識這位邪王滄海前輩?」
見林小福起了疑心,霓羽這才知道先前情急之下有些失口,定了定神,答道:「怎麼會,只是覺得你的運氣太好,你我同樣都去過這魔鬼谷,這邪王滄海的洞府卻被你找尋到。我看你不是小福,而是大福啊!」
林小福傻笑道:「如果得到這把無堅不摧的神兵換來的只是旁人的貪念及對我無盡的追殺,那我寧肯不要這種福氣,甚至還不如做回僕人,每天鋤草掃地,平安度日。」
「僕人?小福你原來是一個僕人?」霓羽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身懷異寶的少年。
「對,不但是僕人,還是一個啞僕。」林小福似不覺得作為僕人有什麼不好,呵呵的笑道。
「啞僕?這麼說你原來一直都不會說話?」霓羽問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道:「我開口能言,多虧了那次邪王洞府之行。反正被滄海前輩的屍骨一撞,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就能說話了,我的同伴更是激動的熱淚盈眶,比我還高興。」
「竟有如此異事!對了,你那位同伴如此關心你,是否是你的同門師兄師妹?」霓羽不知為何,對林小福的事格外好奇,問個不停。
想到思雨離開時『相見爭如不見』的言語,林小福心如刀割,終於明白自己內心深處對思雨的好感已經昇華為一種奇異的感情。
「她是昊天門白蓮峰的一位仙子,名叫思雨。」林小福低聲答道。
「哦,聽聞昊天門的道法乃是天下第一,而白蓮峰的諸位仙子也個個為絕色佳人,這位思雨仙子想必應該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吧。」霓羽說道。
「霓姑娘,你說得沒錯,思雨她清麗脫俗,美豔絕倫,尤其是那種略帶憂傷的典雅氣質,實是少之又少。」林小福嘆道。
「是嗎?只是不知我比她能美上幾分!」霓羽自負的笑著說道。
「霓姑娘,你雖蒙著面,但我肯定你是位絕色傾城的美女,但若只論淒清之麗色,我想天下無人能出思雨左右。」林小福沉聲說道。
「看來我定要找個機會去昊天門白蓮峰,見識一下這位思雨仙子的國色天香。小福,到時我們一塊去。」霓羽顯然不信林小福所言,輕聲笑道。
「你還是一人去吧,那時思雨恐怕已經和我成為陌路人了。」林小福苦笑道。
「這是為何?你們不是朋友嗎?」霓羽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聽她的口氣,就是日後與她相見,她會不認識我。對了,她說她要修煉一門奇異的功法,叫做『忘情天決』!」林小福答道。
「什麼,『忘情天決』!」霓羽驚叫道。
「怎麼呢?」林小福奇怪的望了霓羽一眼。
「你這個大傻瓜,還不明白這位思雨仙子的心意。『忘情天決』乃是昊天門的一門絕學,雖威力奇大無比,但修成後卻會忘記最深愛的戀人!試問天下又哪位少女願意忘記刻骨銘心的心愛之人,小福,你定是做了對不起這位思雨仙子的事!」
霓羽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鋒利,凝視著林小福,似乎她極為痛恨負心的男人。
聽聞了霓羽這番話,林小福如遭雷擊,這才明白思雨對自己早已情根深種,但卻因自己不肯違背師命,依舊要與雲小瑩成親,悲痛欲絕,這才決定徹底拋棄前塵往事,修煉『忘情天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6:00
第十九章 被擒
我該怎麼辦?立即前往昊天門勸阻思雨不要修煉『忘情天決』?那我又能給思雨什麼?我難道還要遵從師命,與雲小瑩成親?我如此後知後覺,思雨她會原諒我嗎?
在我這失去的記憶中,定有那麼一段與思雨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也許其中包含了我們二人在患難中的生死與共,包含著至死不渝的山盟海誓,包含著……
林小福感覺頭痛欲裂,無數的幻相在腦海中先後浮現,似乎天在旋,地在轉,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完全失去了方寸。
見林小福面色蒼白,冷汗涔涔,一副心猿意馬之像,霓羽心想自己定誤會了眼前這個少年,不由得關切的問道:「小福,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只是有些痛恨自己是如此的後知後覺,未體會到思雨的深情!」林小福沉聲答道。
「既然如此,你要想辦法補救才行!」霓羽說道。
「但……但有一個矛盾無法解決,思雨她不可能接受的。」林小福低聲說道。
「什麼矛盾,告訴我,也許我有辦法。」霓羽說道。
「我師傅希望我入贅,娶她的獨生女兒,但我的這位師姐卻很討厭我,偏偏我又不敢也不願違背師命。」林小福長聲嘆道。
「你師姐不喜歡你,那你是否喜歡她呢?」霓羽問道。
「這……這個我原來的確有些暗戀她,但經歷了一些事後,如今這種感覺已經很淡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林小福答道。
「那你對這位思雨仙子是否有好感?」霓羽又笑著問道。
「她……我……我哪裡配得上她!」林小福支支吾吾的答道。
「既然是落花有意,流水亦有情,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至於你師傅的命令,完全是不近情理,只要你與你那位師姐先後表態,我想你師傅定會收回成命。」霓羽笑道。
「霓姑娘,看起來你似乎很喜歡撮合這世間的男男女女,讓他們成雙成對。」林小福覺得眼前這位黑衣女子透出十二分的古怪。
「沒錯,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是我的心願。」霓羽笑道。
「那麼霓姑娘有沒有心儀之人?若沒有我可以介紹一位給你認識。我有位師兄儀表堂堂,相貌威武,為人更是忠厚老實,是絕對的好男人!他名叫朱章。」林小福笑道。
霓羽沉默不語,不知是害羞還是憤怒,但桌下她的粉拳捏的『噶嘣』直響。
林小福哪裡知道,翔天等人圍攻鬼門白無常及昊天門弟子姬冰時,霓羽在遠處觀戰,而朱章是誰她也心知肚明。
想想那個名叫朱章的少年年紀不大,肚皮卻滾圓如球,走起路來一身的贅肉上下顫動,霓羽心中就無名火起。
心儀朱章這種少年,與喜歡上一頭豬根本沒什麼兩樣。
「不必了,我這人天生對男人沒有任何好感,尤其是肥得和豬一樣的男人。」過了半晌,霓羽才冷聲說道。
林小福『哦』了一聲,心中奇怪,這霓羽怎麼似乎知道朱章師兄體型偏胖。
「小福,你是否現在打算前往昊天門?若你此刻前去,我願與你同行。我早想一睹昊天五峰的奇異瑰麗之景!」霓羽說道,面上露出一副心馳神往的神色。
「這個……我在想想吧!」林小福答道,顯然有些猶豫難決。
「那好吧,我們就此分道揚鑣,我還有事在身,希望下次能在見到你這個懵懂的笨笨少年!」霓羽往桌上放下一錠白銀,起身離去。
看著霓羽的曼妙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處,林小福這才緩緩起身,準備離開這間茶樓,但卻不知目的地在何方。
走在雍水城的大街上,林小福感覺渾身痠痛,心知內傷外傷都頗為嚴重,雖經了一晚的休息,身體仍未完全復原。
雍水城雖是個邊陲小城,但不甚寬敞的街道上也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相當熱鬧,林小福逛到了正午,還意猶未盡。
「小兄弟,我見你眉宇間有股煞氣,定是才過了一道血光之災。」一位老翁攔住了林小福的去路,一本正經的說道。
林小福心中一驚,隨後將眼前這位老翁上下一打量,見他鶴髮童顏,身披一紫青長袍,確有幾分仙風道骨,當下不敢怠慢,恭敬的答道:「前輩算得極準,晚輩佩服。」
「小兄弟,看你眉清目秀,天庭飽滿,不似少年便夭折之相,只是發頂的紅光被一團黑氣籠罩,你的劫難還未盡啊!」老翁笑了笑,又說道。
林小福這才注意到眼前的老翁右手持著一黃色布幡,其上書著『神卦』二字,字體蒼勁有力。
「前輩,我乃風雲莊門下弟子,姓林名小福,還望前輩指點迷津,助我度過此劫。」林小福感覺眼前的老翁定是一位遊戲人間的散仙,心中敬意更濃,慌忙請示道。
「你我遇見,也算有緣,罷了,免費贈你一句話。」老翁說道。
「多謝前輩。」林小福鞠躬答謝道。
「你若立即御劍而去,可避牢獄之災,只是禍福無常,你自己拿主意吧,老頭子我還有點事,告辭。」老翁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林小福還未說句感謝之言,老翁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街口處。
「我若在這大街上御劍而去,不免有些驚世駭俗,還是出城後到一荒野後再御劍而去。」林小福心中忖道。
就這樣,林小福因深信這位『神卦』老翁之言,當下便步行出城,一路上卻更加煩惱,不知是迴風雲莊還是前往昊天門。
不知不覺中,林小福已來到城外一樹林旁,一抬頭,卻驚見那名『神卦』老翁站在一株白楊樹下。
「前輩,您是在等我?」林小福問道。
「可以說是在等你,也可以說是在等你背上那把神兵!」老翁面上閃過一絲詭笑,淡淡的答道。
「前輩,您這是何意?」林小福還未意識到他已經步入陷阱,迷惑不解的問道。
「四玄,你們出來吧。」老翁接著說道。
林小福一聞『四玄』二字,才知不妙,轉身欲退,卻發現後方、上方及兩側分別被四玄守著,除非懂得遁地奇術,否則是插翅也難飛。
「你究竟是何人?」林小福沉聲問道。
「小子,你還是束手就擒吧,萬一我們封魔道的左護法出手,你可就死無全屍啊!」位於林小福後方的玄靈高聲說道。
「原來你是魔門中人!」林小福有些痛恨自己入世未深,不分黑白。
「沒錯,老朽便是魔門封魔道的左護法王一卦。怎麼樣,給你卜的那一卦奇準無比吧,哈哈!」老翁大笑道。
「小子,你若頑抗可別怪我等手下無情!」位於林小福頭頂上空的玄天陰陽怪氣的叫道。
「四玄,本護法為你們押陣,你們若能生擒最佳,實在無法奪到神兵也算大功告成,風雲莊門下弟子不值一文,不比昊天門弟子,沒有絲毫價值。」王一卦一反先前慈眉善目的神色,面目立時變得分外猙獰可怕。
「是,左護法!」四玄齊聲應道。
話音剛落,四玄手中的四柄混血魔槍捲起漫天血紅色的槍花氣浪,從上後左右四個方向激湧向林小福,殺勢驚天。
林小福雖知不敵,但也未窩囊至束手就擒的地步,飛速祭起『邪王之劍』,圍繞著自己飛轉,灑下片片金色劍光。
金芒閃耀,劍光流轉,似在林小福周圍形成數道金燦燦的瀑布,護住林小福全身各處要害。
金色瀑布急流而下,水氣瀰漫,光霧翻騰,氣象萬千。
見風雲莊一個少年弟子竟有如此道行,王一卦也不禁動容,心道:這風雲莊的法術雖號稱俗世一流法術,但比起昊天門與金頂寺的佛道秘法相距不可以道理計算,即使比起我魔門功法也大為不如。只是為何『驚雲決』從這少年手中施展出來,卻有如斯威力,實在令人費解。難道這就是少年手中那柄神兵的無上威力展現出的一二分實力?
四柄混血魔槍幾乎同時刺入金色瀑布之中,掀起軒然巨浪,破浪而入,直指林小福。
身處瀑布流正中的林小福更是身形搖晃不定,眼見就要被四柄混血魔槍穿身而過,慘死當場。
金色瀑布突然再生變化,傾瀉而下之勢頓停,竟圍繞著林小福飛速旋轉,帶動著四柄混血魔槍,改變了魔槍的方向,結果四柄混血魔槍竟未刺中林小福的身體,差之毫釐,險之又險。
「好!真是後生可畏啊,讓我這個老頭子來會一會你手中的這把神兵!」王一卦見這一番激鬥,也不禁有些手癢,豪氣萬丈的道。
林小福心知這位左護法王一卦道行定非同小可,不敢大意,全神戒備,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不遠處的這位老翁。
「黃泉之路,九幽鬼地,煉獄血池,冥爪現世!」
剎那間陰風四起,觸目皆是濃濃的黑霧,無數的蒼白的骨爪在黑霧中時隱時現,淒厲的鬼泣之聲響徹天地。
林小福正欲施法,突然全身上下的大小傷口盡數爆裂,一隻無形的利爪似捏在自己的咽喉處,身體都被托離地面,雖拚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終於,林小福覺得眼前一黑,『王劍』從手中滑落,暈死過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6:40
第二十章 酷刑
「尊者,左護法親自出馬後,神兵果然是手到拈來。」玄靈恭聲道。
身披黑袍的尊者朝四玄點了點頭,然後微笑著從王一卦手中接過那把金色巨劍,仔細撫弄觀察,目中驚異之色更濃。
「左護法,辛苦了,你可曾從這把金色巨劍中看出什麼端倪,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詳參詳。」尊者再次將目光投向王一卦,鄭重的說道。
「尊者,此次四玄雖然未奪到上古神兵『天琉』,但屬下認為尊者手中這把神兵,比之『天琉』,更勝一籌。」王一卦微笑道。
「何以見得?」尊者低聲詢問道。
「先前玄靈以『紫青封天網』困住那群正道後輩,『天琉』幾次出手欲破網而出,卻無功而返。但這一金色巨劍從天而降,一觸及到『紫青封天網』便立即網破,金色巨劍所蘊藏的無上威力,由此可見一斑。」王一卦答道。
「言之有理。只是現在本尊手中的巨劍似死物一般,感覺不到任何靈性,充其量是一把削鐵如泥、切金斷玉的寶劍。」尊者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金色巨劍一眼,面上惑色更濃。
「回尊者,屬下先前見此劍與前任主人那少年鬥法,可見此劍的靈性,遠超普通上古神兵,也許尊者您也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可完全掌控這柄神兵。」玄天說道。
「哦,是嗎?沒想到還有仙劍與主人鬥法這種異事!世間之大,的確是無奇不有,本尊到有些孤陋寡聞了。」尊者聞言後,對手中這把神兵興趣更濃。
「尊者若能在短時間內完全掌控此神兵內蘊的無上威力,那麼一年後在聖門法會中定能帶領我們封魔道從三派六道中脫穎而出,力壓群雄,成就不世霸業!」左護法王一卦突然說道。
尊者點了點頭,面上儘是狂熱之色,眼神熾熱,似兩團熊熊燃燒的烈焰,毫不掩飾他的慾望與野心。
「我們封魔道沉寂了數百年,能否叱咤風雲,獨領聖門風騷,可全系在你身啊!」尊者將金色巨劍平舉至眼前,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
林小福終於悠悠醒轉,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被一條手臂粗細的血紅色鐵鏈捆綁在一根巨大的銅柱上,身處在一個氣勢宏偉的地下大殿中,前方不遠處燃燒著一團有幾分妖異的篝火,殿中無風,但幽藍色火焰卻瘋狂的跳躍著,似在翩翩起舞。
大殿中突然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
「小子,你醒了,你若將那柄金色巨劍的來歷說得一清二楚,我可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否則,我封魔道掌刑人李松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林小福看似柔弱,但內心卻剛硬無比,他可將『邪王之劍』的來歷輕易告訴一個如霓羽這般萍水相逢的朋友,卻不肯在屈服在這封魔道掌刑人李松的淫威之下,被逼就範。
「我雖為階下囚,但也知自古正邪不兩立,我若告訴你此劍的來歷,將來如何面對我的師尊及天下正道中人!」林小福雖低聲答道,但眉須上揚,隱有幾分凜然正氣。
「好一個正邪不兩立。只是你若不說出真相,恐怕也無『將來』,拿什麼面對天下人,你不過是一具無頭屍首。」 掌刑人李松語聲更冷的說道。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林小福雖然不大懂這句話的意思,但也知受刑便屈服將為天下之人所不齒。」林小福一反往日軟弱之態,面對死亡威脅時竟如一個錚錚鐵血男兒一般,視死如歸。
『啪啪啪』的掌聲響起,一個身披藍袍、頭頂藍色高帽之人突然出現在林小福面前。
「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有一身傲骨,寧折不彎。但老夫生平最拿手的便是折磨你們這種自以為酷刑不能屈的傢伙,有個傢伙被我施刑七七四十九天後才斷氣,那時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與骨頭,我很好奇,你這小傢伙能熬多久!」 李松陰惻惻的笑道。
林小福聞言後,只感覺一股寒意從後背的脊樑骨一直升到後腦勺,有些毛骨悚然,但也只能嘴硬道:「我死都不怕,難道還怕你施的酷刑!」
「真是年少無知,這個世上有很多事遠比死亡要可怕千倍萬倍。」
李松說完話,走到那團幽藍色的篝火中,右手呈爪狀,竟隔空御起一小團火焰,緩緩朝林小福逼近。
「這團藍焰溫度極高,所以我決定在用刑之前先讓你涼爽一下!」
李松面上泛起一絲更加詭異的笑容,左掌凌空擊向林小福。
一股無比強勁的寒流突然出現,將林小福包圍,讓林小福感覺冰冷徹骨,如墜冰窟,苦不堪言。
不過眨眼工夫,林小福已是面色慘白,雙唇烏黑,甚至毛髮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胸膛處竟緊緊貼有一塊由寒氣形成的玄冰,晶瑩剔透,寒氣瀰漫。
李松右手疾揮,那團藍焰撲向林小福,速度奇快無比。
『噗嗤』一聲響,藍焰擊在林小福胸前那塊玄冰上,水汽直冒,玄冰瞬間溶解,且化為沸騰的熱水,幾乎流遍了林小福全身各處。
林小福雖早有準備,但這種極冷後的極熱的冰火酷刑實非常人所能忍受,他還是『啊』的痛嚎了一聲。
原本被寒流凍成烏青色的肌膚被滾滾熱流燙過後,先是變成赤紅色,隨後變成死灰色,肌膚上泛起無數白色的泡沫。
林小福胸前的那一大塊玄冰終於全部融化,赤紅色的沸水如同火山爆發時的岩漿,狂襲而下,所過之處,生機盡滅。
無法形容的錐心之痛讓林小福的面目都有些扭曲,口中低聲呻吟著,卻未大聲哀號。
「怎麼樣?滋味如何?別急,這還只是開始!」李松見林小福異常痛苦,似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覺意猶未盡,決定再繼續用刑。
溫度極高的藍焰在接觸玄冰後並未熄滅,在李松的控御下,突然炸開,化作漫天的幽藍色火星,全數飛濺到林小福身後的那根銅柱上。
銅柱瞬間急劇升溫,由土黃色變成了赤紅色,而林小福的手腳及背部都緊挨著銅柱,頓時被灼傷,巨大的痛楚讓林小福額頭上青筋爆凸,更是幾乎暈厥過去。
「小傢伙的忍耐力還不錯,看來我又可以玩上幾個月,試驗幾種新的酷刑!」李松哈哈大笑,隨後揚長而去。
就在林小福的神智幾將崩潰之際,從他的後背處傳來一股奇異的清涼之氣,襲遍全身,所到之處內外傷竟悉數痊癒,令人難以置信。
林小福雖被這股莫名其妙出現的清涼之氣救於危難中,身體亦恢復如常,但他回想起李松那變態的酷刑手段,不禁心有餘悸,擔心這個惡魔再來時又會拿什麼可怕的酷刑在自己身上試驗。
林小福在慘受酷刑折磨時,遠在萬里之外的思雨卻已心止如水,準備修煉昊天門的絕學『忘情天決』。
「思雨,看你眉宇中的抑鬱之氣已無,看來你情緣已了。」紫羽真人看了看眼前這個面色平靜的少女,淡淡的說道。
「掌門太師叔明鑑,思雨已與林小福見了最後一面,如今了無牽掛,可參修本門絕學『忘情天決』。」思雨答道。
「情有若道,人說『得道後忘道』,這『忘情天決』正是此理,『得情後忘情』。心未死,如何重生。思雨你修煉這門法決,是福是禍尚未可知。」紫羽真人又看了思雨一眼,目光中隱有深意。
「福禍不知?莫非這『忘情天決』極難修煉,有走火入魔之險?」思雨面色如常,輕聲詢問道。
「這只是其一。你可曾想過有一日也許你會與曾經最深愛之人決戰,甚至手刃他?」紫羽真人沉聲說道。
「掌門太師叔您的意思是說林小福可能墜入魔道,日後我與他也許會決一生死?」思雨終於面色一變,急聲問道。
「世事變幻無常,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林小福身世無人知曉,加之體內有血魔妖力,手中有『邪王之劍』,他若修煉有成後為惡,天下能制他之人恐怕寥寥無幾。」紫羽真人嘆道。
「這……應該不會。小福他生性淳厚老實,怎會步入邪魔之道?」思雨雖口中如是說,但心中卻依舊忐忑不安。
「見你還未完全斷情絕義,我便應允你一事。他日林小福若為惡天下,天法難容,我紫羽當親自出手。」紫羽真人雙目中似有厲芒閃過,沉聲說道。
思雨拜扣謝恩,然後道:「掌門太師叔,思雨決定光大我昊天門,忘情得道,斬妖除魔,以匡正氣。若林小福為惡人間,他也非我曾經心愛的那個忠厚善良的少年,剷除邪魔歪道,思雨義無返顧!」
「好,不愧是我昊天門的弟子。思雨,在年輕一輩的弟子中,以你的天資最為出眾,否則你師尊雪晴真人又豈會將她的神兵『玄玉』傳與你。好了,你去吧,『忘情天決』我已為你放在昊天洞府最內的那間密室中,待你出關之日,便是昊天門與那幫邪魔歪道大戰之時!」
紫羽真人豪情頓起,大聲喝道。
「思雨必不讓掌門太師叔失望,思雨去了。」
話音剛落,思雨全身上下發處淡淡的白光,芳蹤已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6:53
第二十一章 魔囚
林小福所囚之地,乃是一大殿,殿內共有九根巨大銅柱,其中又以林小福被綁那根銅柱格外雄壯,深深埋入地下,顯是支撐這大殿的主梁。
封魔道掌刑人李松早已離開這極刑之殿,殿內無人,以至於林小福後背發出奇異的九色彩芒也無人知曉。
這九道顏色迥異的光流從林小福的後背處流轉至銅柱上,似受到某種神秘引力,朝下方流去,轉瞬消失不見。
林小福並未覺得身體有何異常,正在冥思若能脫困,是否往昊天門一行,勸說思雨打消修煉『忘情天決』。
突然間,林小福心跳加速,感覺到地下似有股強大無匹的能量要破土而出,結果殃及池魚,整座極刑之殿一陣猛烈的搖晃,有天崩地裂之勢。
「小子,你從何而來,竟會出現在封魔之地,且喚醒了正在神遊中的老夫!」一個聲音猛然在林小福耳邊響起。
林小福舉目四處張望,未見一人蹤影,心下奇怪,難道剛才聽聞的那句話是錯覺?
「你這小子還真笨,連最基本的通靈傳音之術都不懂,還四處瞎瞅!」那個聲音又在林小福耳邊響起。
林小福喃喃念了幾遍『通靈傳音之術』,然後搖晃了一下腦袋,顯然還是不大相信剛才所聞之言,接著又猛力的搖了搖頭,認為自己遭受酷刑後所受刺激太大,以至於產生幻覺。
「你小子真是笨得出奇,氣煞老夫!若不是因為你體內的靈力能夠衝破『血鼎』的封印神力,奇異無比,喚醒神遊中的老夫,我才懶得理你。」那個蒼老的聲音大聲怪叫道,震得林小福耳膜『嗡嗡』作響。
林小福終於意識到的確有一個自稱為『老夫』的人和他說話,於是說道:「老前輩,晚輩生性就有些駑鈍,還望見諒。」
「你這小子真是有點後知後覺,反應遲鈍無比。」那個蒼老的聲音冷哼道。
林小福『呵呵』的傻笑了幾聲,然後道:「老前輩,我叫林小福,是風雲莊門下弟子,您叫我小福或者福頭都可以。」
「風雲莊?沒聽過。看這個門派連你這種傻徒弟都收,就知是九流小派。」蒼老的聲音諷刺道。
「前輩,你定是久未入世,我們風雲莊乃是天下第一大莊,莊內奇人異士數不勝數,小福只是最不成器的一個後輩。」林小福極力為風雲莊的名譽辯解道。
「看不出你這個毛頭小子還挺尊師重道,本性不壞。」蒼老的聲音懶洋洋的說道,隱有一絲贊獎之意。
「多謝前輩誇獎,敢問前輩乃何方神仙,如何稱呼?」林小福恭敬的問道。
「神仙?哈哈,我擎天乃一個不折不扣的邪魔,綽號混元魔,。」蒼老的聲音冷冷的答道。
「前輩原來是邪派中人,那怎會也被封魔道囚禁在這地下大殿中?」林小福心下奇怪,急聲問道。
「笑話,封魔道雖實力不俗,卻不過是聖門一小派,焉能困住有通天徹底之能的老夫。再說老夫被困於地底時,這血峽還未被封魔道發現。」這自稱為『混元魔』的擎天哈哈大笑道。
林小福聞言後大驚,這才知封魔谷原名為血峽,而與自己說話的這位擎天前輩恐怕已在地底深處呆上了幾百年。
「前輩莫非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被關押了數百年?」林小福忍不住問道。
「何止數百年,已幾近千年了。另外,我可並非被某一大派關押,而是遭天嫉,不對,應該是自己霉運當頭。在與仇家一場血戰後,整個血峽伏屍遍地,血流成河,終引出了深埋地心處的上古寶物『血鼎』出世。本可逃過這一劫,卻又因心生貪念,意欲強佔奪取這一曠世法寶,結果反被九大神鼎中的『血鼎』鎮壓其下,永世不得翻身。」
想到這千年的孤寂,混元魔擎天也忍不住悲聲長嘆。
「前輩你被囚千年神氣依舊如此完足,可見您的道行深不可測!」林小福見擎天有些悲傷,於是安慰道。
「道行高有個屁用!任誰道行再高,又能高得過天嗎?這些上古神器實在是如滄海一粟,少之又少,為何偏偏讓我遇到,真是倒霉啊!」擎天越想越傷心,最後竟放聲大哭起來。
聽聞這位擎天前輩發出的淒厲的哭嚎之聲,林小福是哭笑不得,如此一個前輩高人竟然性子如小孩一般,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
「擎天前輩,您別哭了,以後你不再孤單了,有我福頭陪你說話解悶。」林小福實在覺得這擎天的哭聲太過刺耳,於是趕忙勸慰道。
混元魔擎天也覺得自己身為前輩高手,如此放聲哭號確實有些失態,終於強忍住哭聲,長嘆道:「一千年了,這抑鬱之情委實太過沉重。哭過後我的心情好多了,謝謝你,小兄弟。」
林小福見擎天說話的語調平和了許多,對自己的稱呼也從『小子』轉變成『小兄弟』,心中也不禁一樂,道:「擎天前輩,你還要被這『血鼎』鎮壓多長時間?」
「小福兄弟,你不說我倒差點忘記了,你體內的靈力竟能透過這深插入地地的銅柱,將『血鼎』的封印神力衝破一個小缺口,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若能得你相助我混元魔擎天也許能夠重見天日,否則,我將永世被困在這『血鼎』之中,不得超生!」
想到有脫困的希望,擎天也心情激動,語聲顫抖不定。
「我體內的靈力?」林小福滿面迷惑之色,自言自語的說道。
「小福,你學過哪些法決,都說出來給我聽聽!」擎天急聲說道。
「我所學的法決就是我師傅的『驚雲決』,也就是御氣為雲,變幻無方的法術。」林小福皺了皺眉,低聲答道。
擎天『咦』了一聲,然後道:「這種法術不過是二流法術,按照常理來說心法也不過爾爾。小福,你再回憶一下,你還學過何種法術?」
林小福沉思了半晌,終於回想起當日在昊天峰通天閣,紫羽真人曾傳授於自己一套無需吟誦的御物心決,於是念道:「天地玄心,以意為先,道法自然,源於天地!」
擎天驚呼一聲,問道:「這口訣似是道家心決,你如何學來?」
「前輩,這口訣乃是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見我不會御劍飛行,所以才傳授與我,我雖修行多日,但因此口訣太過冗長晦澀難懂,毫無進展。」林小福說道。
「昊天門掌門不是無心真人嗎?何時變成了紫羽真人?」擎天又問道。
「這我也不大清楚,相傳當年無心真人與魔門魁首斷魂君一戰後,便將掌門之位讓與一位散仙,這位散仙便是當今的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林小福想了想,然後答道。
「原來如此。不過這昊天道法雖是道門奇術,玄妙無雙,但以你小小年紀,根本不可能修煉出什麼火候。甚至無心真人親臨,也不一定能夠將我從『血鼎』中救出,你那點微末道行,更是不可能!」擎天想了一會,隨後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我真的沒再學過什麼口決心法,若我力所能及,前輩只管吩咐。」林小福似乎忘記他自己也不過是個階下囚,還一口應承道。
「奇哉,奇哉!『血鼎』乃上古神物,竟這小福你莫名其妙的弄破一個封印缺口,讓我有了一線自由。只是你被這火鏈綁在銅柱之上,又豈能有餘力故意施法救我?對,定是那股靈力無心為之,無心為之!」擎天似乎想通了什麼,開心的大笑起來。
林小福終於想起他自己也要脫困,於是問道:「擎天前輩,您神通廣大,能不能把我從這極刑之殿中救走?待我恢復自由之身,定想盡一切辦法將你從『血鼎』中救出。」
擎天尷尬的答道:「小福,我肉身被『血鼎』鎮住,無法動彈,我還在指望你能救我出去,對於你的困境,我能有什麼辦法,哎!」
「前輩,我沒事,你也無須內疚,反正我天生命硬,即使每日酷刑上身,也能挺過一段日子。所以,在未來的這段時間,您不會孤單的。」林小福說道。
擎天突然接口道:「小福,有人來了,待會再與你聊天,你自己小心一些。」
擎天的話音剛落,封魔道的掌刑人李鬆手中拿著一個奇形怪狀的鐵器,滿面陰笑的走入大殿。
林小福知道,又一場酷刑等待著他,但心中卻夷然不懼,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白衣飄飄的窈窕倩影,縈繞不散。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7:11
第二十二章 茅山
千年前,天下正道尊佛門金頂寺為泰山北斗,但因金頂眾神僧極少入世降伏魔,故此重任大多落在正道另兩大教派『天師教』與『茅山派』的肩上。
茅山,便是茅山一派的發源興起之地。
茅山山脈連綿起伏,呈南北走勢,北低南高,如一條青碧蒼龍,橫臥在神州東南之土。
茅山主峰層巒疊嶂,雲霧縹緲,青竹繁茂,綠蔭蔽山,登山之路上更是奇岩怪石林立,時不時見無數大小深幽的洞穴,令人頓生尋幽探秘之心。
茅山峰顛處的茅山道觀,千年前更是香火鼎盛,每日朝拜之人不下萬人,人頭湧湧,場面壯觀宏大。
如今茅山雖風景依舊秀麗如往昔,卻鮮少有人前來游賞,在通往茅山峰頂的一條碎石小路上,只有一男一女,蹣跚前行。
這二人都模樣俊俏,只是面容有些憔悴,其中那名男子右袖飄飄,竟似斷臂殘疾之人。
不消說,這一男一女正是在雍水城逃過翔天等人追殺的昊天門弟子姬冰與鬼門弟子金一同。
「姬冰,我們躲避鬼門及正道中人的追殺,你執意認為茅山最安全,天下藏身之地甚多,為何偏要來此地?」金一同問道。
「一同,這茅山可以說是被遺忘的角落,如今的正邪兩道,又有幾人記得千年前的茅山派的無限風光,更沒興趣來此一遊。當然,其中也有我一點私心。茅山派與我昊天門同屬道門,我一直想在茅山道觀的廢墟前,憑弔千年前的茅山派的諸位仙長前輩。」姬冰正色答道。
「姬冰,真看不出你還有茅山情結!」金一同呵呵笑道。
「不過有些感觸罷了,一同你別取笑我了。」姬冰微笑道。
「我想這茅山派千年前的規模及聲勢應該不亞於如今你們昊天門,茅山派也應是高手如雲,能人異士輩出。那血魔雖是絕世凶魔,怎能將如此一個大派徹底擊潰?實在是令人費解!」金一同回想起茅山派的興衰史,不勝感慨。
「一同,你說得沒錯,血魔固然可怕之至,但茅山派的眾高手也非等閒之輩,即使不敵,難道在激戰中,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的確有些匪夷所思!」姬冰沉聲說道。
「不過,茅山派的眾高手也許為了守護茅山道觀,欲與血魔決一死戰,不肯逃離,那便有被血魔一舉殲滅的可能。」金一同想了想,又道。
「只是天下各派,誰也不期望被滅,定有應變之道。我看這茅山派也定希望薪火相承,茅山道術一直流傳下去,當時定會指定一名或幾名年輕一輩的弟子,逃出生天,日後振興茅山派。」姬冰尋思了半晌,這才答道。
「這麼說來,當世定有茅山道人,也有茅山道術,只是無人見過而已。」金一同欣喜的說道。
「這只是我的推斷,是否如此,天知曉。對了,一同,你為何如此關心茅山派是否將法術流傳於世?你們鬼門的秘術雖走得是旁門左道,但威力卻不可小視,若修煉至最高境界,有可能與我們昊天道法一較高下!」姬冰微笑著說道。
「姬大哥,你又取笑我了。我們鬼門若能與你們天下第一門的昊天門一爭高下,又豈會偷偷摸摸,一直在暗中行事。」金一同嘟著櫻桃小嘴大聲嚷道。
「你們鬼門喜歡暗中行事,和道行法術的高低並無關係,應該只是你們這派為人處事的風格吧。」姬冰說道。
「少來了,你們昊天門弟子走到哪裡都是正道擁戴,邪魔退避,風光無限,而我們鬼門弟子,雖未慘到如過街老鼠那般,人人喊打,但也相差無幾,為正邪兩道所不容。」金一同嘆道。
「其實你們鬼門不過是行事詭異一些,並無大惡,可以說是亦正亦邪,怎會為世人所不容!」姬冰笑道。
「原來可以說是亦正亦邪,但我師姐斬下了你的右臂,而你又是當今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的親傳弟子,這不是等於我們鬼門向你們昊天門宣戰?萬一你們昊天門突然發難,我看我們鬼門弟子都要變成孤魂野鬼了!」金一同裝出一副擔心受怕的神情,滿臉苦色的說道。
「一同,你又在胡扯了,我不是早說過,已經修書一封,找人送與我師尊,向我師尊解釋我斷臂的前因後果,為你師姐開脫了嗎?你還擔心什麼!」姬冰苦笑道。
「你……你在信裡怎麼解釋暫不回昊天門,有……有沒有提到我?」金一同支支吾吾說完話後,一張嫩臉已是紅如晚霞。
「一同,你這樣子真是可愛。」見金一同如一朵羞答答的玫瑰一般,姬冰也眼中放光,欣喜的說道。
「姬大哥,你又來了。人家不過是隨便問問,你不想回答就算了。」金一同面上嬌豔欲滴,小聲嘀咕道。
「提到了,當然提到了。我說有一位仙子奮不顧身的救我一命,所以我要陪她一段日子,再自行回昊天門。」姬冰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真的!待此事了結,風平浪靜後,我能否……能否陪你一同回昊天門,我好想親眼目睹昊天五峰的雄奇瑰麗,是否如傳說中那般美麗動人!」金一同眼中淚光閃動,喜悅萬分的道。
「這個嘛,要看一同你是否體貼關心我,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哈哈!」姬冰大笑道。
「姬大哥,你再說,我便和你沒完!」金一同佯怒道。
「一同,我們這一輩子已經沒完沒了。難道說你下輩子也想和我在一起,這我可要考慮考慮,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也許換一個小姑娘會更有新鮮感,到時……」
姬冰話還未說完,金一同的粉拳已落在姬冰的胸口。
「你說什麼!換一個小姑娘會更有新鮮感!姬冰,你是不想活了!」金一同怒道。
姬冰見金一同柳葉眉倒豎,就要發威,慌忙朝山顛掠去,金一同自然在他身後窮追不捨。
二人這一追一逃,終於在落日前登上茅山峰頂。
西斜的紅日,在雲隙中移動,鑲出西邊天際的數抹絳紅深紫。這奇異瑰麗的顏色須臾萬變,時而銀灰,時而魚肚白,瞬間後又變幻成燦爛無比的黃金色。萬山沉寂,只餘忽忽的風聲。
夕陽那特有的火紅柔和的光澤,從雲隙中射出來,傾瀉在千年前茅山道觀的敗壁殘垣上,那大片的亂石廢墟中似有斑斑滴滴的鮮血,在放射出燦爛的光輝,似乎在驕傲地告訴姬冰與金一同二人,茅山派昔日的聲威和力量。
在一千年以前,這裡曾是無數茅山道士修煉道法的聖地,突然間狂風大作,隱約是無數人的喊殺聲,也許茅山派神奇的法術保留了最後與血魔輝煌決戰時的尋系,藉著風聲在天地之間迴蕩,想要告訴每一個登上茅山峰頂的人,茅山派死戰到最後一人,雖敗猶榮。
姬冰與金一同沒有繼續打鬧,同時沉浸在這奇異的氛圍之中,感受著眼前這片廢墟中所蘊藏的無限悲涼,胸口覺得越來越悶。
「啊!」姬冰與金一同幾乎是同時朝山下吼了一聲,胸中的抑鬱之氣這才消散。
二人的合音似雷霆之吼,在群山中迴蕩,久久沒有平息。
過了許久,金一同突然問道:「姬大哥,我怎麼感覺這裡怪怪的,總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會不會是千年前的茅山道士們的鬼魂還被壓在這片廢墟之下?」
「我也有這種感覺,似乎有雙眼睛在不遠處觀察著我們二人的一舉一動,但我卻找不到他所在的具體方位。」姬冰深有同感,點了點頭答道。
「如果真是茅山道士的鬼魂,恐怕遠比普通厲鬼要厲害數倍,相傳最擅長抓鬼的茅山道士死後能夠使用生前的全部法力,姬大哥,我們真要在此隱居一段時間嗎?」金一同輕聲問道。
金一同乃是鬼門中人,能招來鬼魂凶靈,此刻卻顯得十分懼怕茅山道士的鬼魂,讓姬冰又好氣又好笑。
「一同,無須擔心,我們並非奸邪之輩,茅山派的諸位仙長定能知曉,即使在我們身旁出沒,也斷然不會為難我們的。」姬冰滿面笑意的安慰道。
「好吧,信你一回,但晚上若我給鬼嚇著了,我可惟你是問!」金一同愁眉盡展,點頭笑道。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動手造築一間小木屋了。」姬冰雙眼微眯,上下打量著身旁這位麗人。
「你……你看什麼看,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還想建一間小木屋,我才不和你這個臭男人住一起。」金一同冷哼道。
「不住一起就不住一起,到時半夜三更,孤魂野鬼來找你談心聊天,你可別大呼小叫啊!」姬冰笑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我還是恐嚇我?」金一同怒道。
「沒什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姬冰面上笑意更濃。
想到自己床邊會坐著幾個長舌鬼,金一同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支支吾吾的說道:「姬冰,你就不能想個好辦法,你既能保護我,又不和我睡在一起!」
「其實我的意思是建一間木屋,裡面擺放兩張床,我們各睡各的,我們相互也有個照應,是你自己會錯了意,還以為我要把你怎麼樣。」姬冰『嘿嘿』奸笑了幾聲。
金一同雙手插腰,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大聲喝道:「姬冰,既然這樣,那就建一間木屋吧。不過,你可不能半夜偷偷爬到我那張床上,你若這樣,我會亂刀砍死你!」
「你放心,我可是坐懷不亂的君子。若屋外傳來厲鬼的哭號聲,你可別跑到我的床上來,鑽到我懷裡!」姬冰放聲笑道。
「少臭美,快去幹活,建木屋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金一同似乎想到了什麼,走到了一塊巨石旁,坐在上面,故意伸出雙手對著姬冰晃了黃,笑著說道。
見金一同那雙手的確千嬌百嫩,吹彈即破,姬冰也只能嘆了口氣,獨自一人走向不遠處的密林,準備伐木造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7:25
第二十三章 脫困
整整三日三夜,林小福一次又一次的痛得暈厥過去,又被冰水潑醒或火炭燒醒。
掌刑人李松新發明那個奇形怪狀的刑器,幾乎可以拼裝成任何一種刑具,甚至同時可以組成三種以上,十種以下的刑具,施刑在身。
無法形容的肉體之痛已經將林小福折磨的不成人形,胸腹腿等處的皮肉被鐵器從內部插入掀翻而起,紅色的血肉此刻已經泛著白色泡沫,森白的骨頭林小福自己都低頭可見。
只是他已經無力睜開雙眼,綁掛在銅柱上,一動不動,除了胸脯有些起伏,和一個死人無甚分別。
若不是林小福體內有幾股強大詭異的異力,恐怕早已斷氣多時。
「年紀不大,骨頭還真硬,不錯,不錯,能在我這『萬刑合一』的折磨下還剩最後一口氣,確有過人之處。」李松陰笑著說道。
「這樣吧,小傢伙,你能在我李松所施的酷刑下支撐這麼多天,我也不想太過為難你了。只要你將如何得到那把神兵的來龍去脈說得明明白白,並且叛出風雲莊,加入我們封魔道,我可以網開一面,讓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最後這道酷刑施在你身上,鐵打的漢子都要立斃慘死當場。你可要考慮清楚啊!」
本來按照李松所想,是要將林小福折磨至死方休,但因尊者對這個少年有憐才之意,加上封魔道此刻又是用人之際,故有這麼一道特赦令頒下,只要林小福點頭,加入聖門封魔道,便可逃過死劫。
林小福看似軟弱可欺,實則一身傲骨,異常倔強,聽聞李松這番話,想一口回絕,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開口說話,只得聚集體內殘存的最後一絲體力,睜開被血水迷濛的雙眼,眼珠左右滾動,表示絕不屈服。
見林小福那血紅色的雙瞳閃爍著可怕的幽芒,李松的心中破天荒的生出幾許懼意,過了半晌終於道:「好小子,我就再給你最後一天考慮清楚,明天你若依舊如此頑固不化,明年的明天,便是你的忌日!」
言罷,李松冷哼了一聲,恨恨的離去,空曠的大殿又只餘下林小福,這個垂死的少年。
「小福,你沒事吧?」被困於『血鼎』中的擎天的聲音又突然冒了出來。
林小福無力回答,依舊一動不動。
「這個封魔道的掌刑人也真夠狠,竟然設計出這麼一種刑具,將小福折磨的只剩下半條命,我又無法相助於他,這如何是好呢?」擎天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片刻之後,林小福的後背再次發射出九彩光芒,將整個幽暗的大殿渲染的色彩斑斕,五光十色,一道九彩光流順著銅柱流瀉而下,最後沒入地下消失不見。
轟……
整個大殿又一次劇烈的震動,隨即又恢復到一片幽暗,死寂。
「九鼎龍氣!」擎天驚叫道。
幾乎奄奄一息的林小福全身上下光芒閃爍,無數道光流在他身體表面遊走不停,眨眼工夫光芒散去,林小福的傷口全數癒合,且柔嫩如新生嬰兒的肌膚,光滑細膩如凝脂,原先那一道道深入骨的傷口則成了淡淡的淺紅色痕跡,隱約可見。
林小福再次睜開雙眼,眼中的迷惘疲憊已一掃而空,精神奕奕的道:「擎天前輩,剛才是你說話嗎?」
「是的,小福,難以置信你的身體竟然瞬間復原。你要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擎天一本正經的說道,語聲異常鄭重。
「前輩,你問吧。」林小福說道。
「你的背上是否紋有一幅圖畫,而且是一幅九鼎之圖?」擎天沉聲問道。
「是吧,我也不清楚怎麼來的,因為我只記得這四年的事,童年的事我已經記不起來了。」林小福答道。
「啊,這麼說你失去了部分記憶?」擎天又問道。
林小福沉聲答道:「是的,正是因為這部分失去的記憶,一個喜歡我的女子已經離我而去,而且為了忘記我去修煉一門名為『忘情天決』的心法。」
「忘情天決?這不是昊天門獨有的一門威力絕倫的心決嗎?喜歡你的那位女子看來是昊天門下弟子吧。」擎天驚訝的說道。
「前輩,她的確是昊天門白蓮峰一脈的弟子。」林小福嘆了口氣,然後答道。
「你想去昊天門找她?」擎天問道。
「我有些猶豫不決,但我知道我若脫困,還是會前往昊天門,希望來得及勸阻她不要修煉『忘情天決』。」林小福一臉黯然的答道。
「小福,你若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可助你脫困。」擎天突然說道。
「前輩,你不是被囚於『血鼎』之中,根本無法使用任何法術嗎?」林小福心下有些奇怪,於是問道。
「原來的確如此。但你剛才身受重傷,背上所紋的九鼎秘圖所蘊的『九鼎龍氣』再次將你治癒,同時『九鼎龍氣』的餘力順著銅柱流入地下,將『血鼎』的封印之力沖淡不少,給了我更大的活動空間,甚至能夠勉力施展一些法術。」擎天答道。
「九鼎龍氣?不懂!」林小福搖了搖頭,說道。
「一下也和你解釋不清楚,反正是你背上的九鼎圖案蘊涵的一種奇異靈氣,而且恰巧可以克制上古神器『血鼎』的無匹法力。這股靈力可以隨著你的道行的提升而隨之增強,終有一天你可以完全御控『九鼎龍氣』。」擎天興奮的說道。
「那又如何?」林小福依舊是滿面迷惑之色。
「那又如何?小福你還真笨,那時你就可以將我從『血鼎』封印中解救出來,讓我恢復自由之身!」擎天激動的說道。
「明白了。那前輩你快快施法,助我脫困。」林小福急聲說道。
「小福,我能否重獲自由,就要看你日後的道行深湛到何種程度。我也知道你忠厚老實,但你還是必須立下誓言,將來時機成熟,定要將我從『血鼎』封印中救出!」擎天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林小福今日若得擎天前輩相助而脫困,日後定重回封魔谷,將擎天前輩從『血鼎』中救出,若違此誓,天誅之!」林小福正色說道。
「好,小福,你稍等片刻,我要積聚法力,好布下一個法陣,助你逃離此地。」擎天見林小福毫不猶豫的立下重誓,心中大喜,決定全力施法。
「且慢!」林小福突然道。
「又怎麼呢?小福你不是急著要趕往昊天門勸阻你鍾意的那位仙子修煉『忘情天決』嗎?」擎天惟恐林小福改變主意,急聲問道。
「前輩,我有二個條件,希望你能答應。」林小福說道。
「二個條件?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可不能漫天要價,否則我寧肯在『血鼎』中呆一輩子!」擎天沒好氣的答道。
「小福怎敢為難前輩,只是回想起前輩道法高深莫測,有通天徹底之能,若出世為惡,恐無人能制,所以還請前輩立下誓言,日後若恢復自由之身,不得濫殺無辜,與正道為敵!」林小福說道。
「何為正何為邪,你小小年紀豈能懂!罷了,我答應你便是。還有一個條件呢?」擎天嘆道。
「還有一個條件我還未想好,我解救你時再說不遲。」林小福答道。
「既然如此,你便準備施法,能否成功要看天意,畢竟我身處『血鼎』之中。」擎天說道。
「前輩,你準備如何將我救出?我擔心即使在你的幫助下,我掙脫這血鏈的束縛,可自由離開此大殿,但又很快會被封魔道的高手再次抓回,那豈非做無用功?」林小福擔心的道。
「我混元魔擎天的法術豈是你這後輩所能想像。放心,我會在你的腳下布下一個法陣,若這一法陣發動成功,自然將你送到千里之外,怎會再被封魔道這群傢伙捉住。」擎天信心十足的說道。
「這個法陣會將我傳送到何地?能否直接將我傳送到昊天峰?」林小福眼中一亮,接著問道。
「這個……這個嘛,我也說不清楚。我這個法陣陽氣為主、陰氣為輔,屬於陽陣,它會自行尋覓到一個與其法力相當的以陰氣為主、陽氣為輔的陰陣,之後二陣法力輪迴轉換,便會將你傳送到千里之外的陰陣中。如此一來,你便可脫困。」擎天答話時有些吞吞吐吐,似乎在隱瞞什麼。
「這麼說,若有一個群邪魔歪道也恰巧擺下一個陰陣,與你布下的這個陽陣遙相呼應,那麼便會將我傳送到這群妖魔的身旁?」林小福擔心的問道。
「小福,你的運氣……應該……應該不會這麼差吧。」擎天支支吾吾的答道。
「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才出狼穴,又入虎口,還不如索性在此等死。」林小福感覺前途有些渺茫,低聲說道。
「好了,事不宜遲,小福你閉目凝神,我會拼盡全力施法,布下法陣,助你脫困。」擎天說完這句話後再未發出任何聲息,顯然已經開始積聚法力,準備佈陣。
片刻之後,林小福的腳下出現了六點螢光,先是在不停的跳躍,隨後開始旋轉,化作一個光圈,由下往上,將林小福完全籠罩其中。
『砰』一聲響後,銅柱前白光四射,柱上空無一人,林小福已不知去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7:39
第二十四章 奇遇
封魔谷,極刑之殿。
「李松,怎麼回事!那名叫林小福的風雲莊弟子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尊者背負雙手,滿面怒色,大聲呵斥道。
「尊者,屬下實在不知。我剛剛離開極刑之殿沒多久,突然感覺到地動山搖,於是便稟報尊者您,請您與王一卦護法前來查看究竟發生了何事。至於這名叫林小福的少年如何逃走,屬下確實不知。」掌刑人李松誠惶誠恐的答道。
「尊者請息怒,這極刑之殿的出口只有一個,若這少年要逃回地面則必須經過最上層的封魔殿。但先前我們二人一直在封魔殿內議事,並未見到任何人。看來此事另有蹊蹺,不能怪罪李松。」左護法王一卦說道。
尊者一想也是,這幾日自己幾乎從未離開過封魔殿,在研究這手中這把金色巨劍的奧妙,那少年身負重傷,又如何能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李松,你是否已經將這林小福折磨至死,分屍隱藏起來,所以在此故弄玄虛,想愚弄本尊!」尊者又大聲喝道。
「屬下不敢,片刻之前我才給這林小福上過刑,他……怎麼可能突然消失不見,屬下的確不知,望尊者明鑑!」李松嚇得跪在地上,邊叩頭邊解釋道。
「尊者,依我看,定有高人相助這林小福脫困,這才能瞞住我們眾人的耳目。」左護法王一卦雙眉緊皺,沉聲說道。
「即使是風雲莊兩大莊主風浩然與雲卓絕親來,恐怕也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個重傷少年救走,什麼樣的高人有這等本事?」尊者冷哼道。
「尊者,據前任尊者相傳,我們封魔谷地底深處,可能確有一惡魔被封印,若是這惡魔所為,那這林小福無緣無故的憑空消失,也不是沒有可能。」王一卦說道。
「惡魔?你叫我怎麼相信?左護法,你怎麼也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尊者冷冷的看了王一卦一眼。
王一卦沒有再言語,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尊者,您看,這銅柱上似有些痕跡,也許我們能夠根據這點蛛絲馬跡進行一番推測,讓事情水落石出。」王一卦突然指著銅柱叫道。
尊者走上前,仔細打量著銅柱上遺留下的淡淡的一些模糊劃痕。
「似有九幅小圖,一起構成一幅大圖!」尊者驚訝的道。
「沒錯,這小圖畫的是……是九座形態各異的鼎。」王一卦點頭答道。
「九座鼎……什麼,九鼎!九鼎秘圖!該死的李松!」尊者狂怒的咆哮著,朝跪在一旁的掌刑人李松衝去。
……
林小福悠悠醒轉,感覺渾身痠痛無比,骨頭似散了架一般,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由六片黃色的符咒組成的奇異無比的六芒星法陣中央,每片紙符都散發著淡淡的黃光,似有靈性一般。
朝四周望去,林小福驚奇的發現自己依舊處在一座宏大的殿宇之中,而且發現不遠處橫七豎八的躺著無數具屍體,可能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這些屍體已化成皚皚白骨,散落滿地。
「這便是與擎天前輩遙相呼應的以陰力為主、陽力為輔的陰之法陣?不過這似乎是數百年前便布下的法陣,沒想到如今還有功效。」林小福心中忖道。
林小福也不願多想,爬起身來,準備到處逛逛。
大殿四周青石壁上,每隔十米便鑲嵌著一顆極為罕見的圓潤無比的夜明珠,散射著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將整個大殿照得微微亮。
地面上一些物事反射著熒螢光芒,在半空中變幻迷離,色彩繽紛,讓林小福也有些目眩神迷。
林小福微眯雙眼,定神一望,驚奇的發現遍地都是仙家寶貝,有晶瑩剔透的水晶壺、香氣襲人的摺扇、鑲金嵌銀的天蠶手套等等寶貝,尤其是仙劍,大小長短盡有數十把之多,讓林小福眼花繚亂,不知如何是好。
「擎天前輩的所佈的法陣真有靈性,竟將我送到一個藏寶殿來了,只是這寶貝實在太多,難以選擇啊。」林小福望著腳下這形形色色的各式法寶,十分苦惱,自言自語的說道。
林小福隨手揀起兩把散發著青冷幽芒的仙劍,嘆道:「失去了一把『邪王之劍』,卻得到了數十把仙劍,看來這人世之事,的確是禍福難料啊!」
林小福仔細端詳了手中這兩柄仙劍小半會,意外的發現這兩把仙劍竟都是極品二星仙劍,心中無比震撼。
極品仙劍遠勝上品仙劍,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但在此神秘的大殿內,隨手揀起的兩柄仙劍竟都是極品二星仙劍,實在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林小福知道手中這兩柄仙劍的價值,不敢隨手拋到地上,只能輕輕的將其放回地面,隨後又揀起兩柄仙劍察看,然後再放回地面,如此反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林小福幾乎將他身旁附近處的十餘柄仙劍看遍,幾乎每把仙劍都是極品仙劍,從一星到三星不等,顯見這些仙劍的主人生前都是絕頂高手。
「為何如此多的絕頂高手都突然橫死在這大殿之中?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辛秘!」林小福心中忖道。
強烈的好奇心使得林小福開始在皚皚白骨中翻尋,試圖找出事實的真相。
找尋了許久,林小福除了在白骨堆中又找到了若干仙劍及寶貝,再無任何發現。
林小福看了看身周的環境,陷入了沉思。
過了許久,林小福蹲下身來,察看這些前輩高手的屍骨是否完整,結果只發現近十具完好的屍骨,其餘的屍骨皆碎裂成數截,甚至最堅硬的頭蓋骨也有被削成幾半的現象。
這是何等凌厲的劍氣?這是何等慘烈的爭鬥?
林小福回頭看了看那個由黃色符紙布成的法陣,發現它位於整個大殿的後半部分,也就是在後殿。
「咦,我依稀記得在這後殿所揀的幾乎都是極品仙劍,未見到一件其他法寶,看來這是外敵入侵而發生的激戰。只是最後雙方似乎兩敗俱傷,沒有生還者,實在有些奇怪。」林小福自言自語的說道。
林小福快步走向前殿,來到一塊高約數十丈的巨大石門面前,見石門上刻鏤著三個大字:斷龍石。
斷龍石門右下角處還刻有一八個小字:斷龍石落,無力回天。
「該不會這個藏寶殿沒有出路,將我活活困死在這裡,最後也成為一堆白骨吧!」林小福看了斷龍石門上所刻之字後,暗自心驚。
眼前這道石門,怕不止數是萬斤,以我之力,如何破門而出?
林小福嘆了口氣,打消了御劍施法破門的念頭。
走回到那黃符所佈的法陣旁,林小福卻不敢踏入其中,惟恐這法陣突然啟動,將他送回恐怖的極刑之殿。
林小福卻不知道,這法陣若突然啟動,必可將他送至另一地點,絕非封魔谷的極刑之殿,因為擎天所布下的法陣隨著林小福空間傳送,法力已經消失,法陣自然也不復存在。
只是天下雖大,兩座法力相當的陰陽法陣依舊是可遇不可求,即使林小福入陣,若無天涯另一處的陽陣與之呼應,也無法離開這一大殿。
林小福能順利逃出極刑之殿,來到這神秘的藏寶殿,也的確是巧之又巧,天意弄之。
林小福猶豫了半晌,終於抬起右腳,準備踏入陣中,但一想起李松那恐怖的刑具在等著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將右腳縮了回來。
「我若有大殿內的這些法寶在身,手中背後又有數柄極品仙劍,也許能夠殺出封魔谷!」林小福突發奇想,決定將蒐集殿內最好的法寶和仙劍,回到極刑之殿,與李松大戰一場。
隨後,林小福開始挑選仙劍。
可是選來選去,最後只找到九柄極品三星仙劍,無法湊齊十柄。林小福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道:「九柄極品三星仙劍也不錯了,湊合著用,想你李松不過是個會用刑的傢伙,不像什麼高手,就憑這流光異彩的九柄仙劍,定可以輕易唬住你。」
林小福越想越得意,情不自禁的咧開嘴大笑起來,將九柄仙劍放到法陣旁,開始尋找威力無窮的仙家寶貝。
林小福首先揀起的就是那晶瑩剔透的水晶壺,放在手中仔細的撫弄,一股清涼之意直襲心頭,無比舒爽。
水晶壺底部還刻有四字:乾坤玉壺。
林小福將手中的乾坤玉壺玩弄了半天,就是不知如何使用,只得黯然將其放入懷中,待以後慢慢研究。
隨後,林小福又揀起了十數件法寶,盡數揣入懷中,然後走到法陣旁,將地上的九柄仙劍一一綁在背後,這才松了口氣。
「這些法寶仙劍還挺沉。」林小福大聲的喘著氣,埋怨道。
林小福可以說是身在藏寶殿之中,不知這些仙劍法寶的價值,若給他帶出這大殿,以這些仙劍寶貝入世降魔,那定是驚世駭俗,天下震驚。
休息了半晌,林小福終於毅然的踏出了右腳,步入了黃色符紙布下的法陣中。
六芒星的法陣黃光依舊閃爍,但是沒有絲毫動靜,更別提將林小福傳送出這藏寶殿。
可憐的林小福背著一身的仙劍法寶,傻傻的在法陣中站足了近一個時辰,才意識到這法陣已完全失效,借此法陣逃出生天的希望已經完全破滅。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7:53
第二十五章 鐵卷
林小福坐在六張黃色符咒布成的法陣中央,神情無比頹喪,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十數件法寶,越看越惱火。
在封魔谷的極刑之殿受盡酷刑都安然無恙,難道我要被困死在這遍地是寶的大殿中?
林小福『唰』的一下站起身來,面上的頹廢之氣一掃而空,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放棄。
「這麼大的殿宇,也許會有個什麼秘道之類的逃生之路。」林小福安慰自己道。
林小福緩緩朝後殿走去。
「前殿那塊斷龍石門委實太過厚實,以目前我的法力來看,是無法破門而出。也許後殿會發現秘門。」林小福又自言自語的說道。
尋尋覓覓,林小福毫無發現。
就在林小福幾乎快絕望的時候,意外的在後殿右角處發現三具屍骨。其中兩具屍骨相互糾纏在一起,似在擁抱,又似在扭打。不遠處的一嬌小的屍骨顯是位女性,靠牆佇立,似在凝視著這二人。
那兩具高大的屍骨的腳下有兩件兵器,一件是墨綠色的桃木劍,另一件是一根木棒,黝黑不起眼。
見這兩件兵器實在毫無出奇之處,林小福也未留意,開始仔細察看面前這兩具屍骨。
經過一番觀察,林小福確認這二具屍骨生前絕對是死敵,是不共戴天的死敵。
左方之人的雙手深深抓入對方的胸腔之中,這一擊勁何等凌厲,右方之人的胸骨及肋骨盡數碎裂,心臟恐怕也在瞬息間被捏成一團血漿。
只是右方之人同樣是抱著玉石俱焚之心,否則不會不閃不避,硬受對方一擊,換來的機會則是以一手捏碎對方的喉骨,另隻手擊在對方天靈蓋上。
「看來這兩位絕頂高手鬥法未分勝負,法力耗盡,最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竟以肉搏的形式結束了自己及對方的性命,哎!這二人間究竟有何等的深仇大恨,慘烈如斯!」林小福嘆道。
林小福不經意間觸碰到這對相擁而死的仇敵,『砰』一聲響,兩具屍骨同時化為骨粉,飄散落地。
「嗯怨情仇轉眼空,彈指飛灰化空中!」林小福看著這滿地的白色骨灰,心中生出一種異常的感覺。
林小福步向那具身材嬌小的屍骨,意外的發現這具屍骨旁的石壁上,刻著密密麻麻數百字。
字體雖不大,卻蒼勁有力,入石近寸,似用鐵筆銀槍勾劃而成。
林小福仔細一瞧,覺得又不像利器如仙劍等勾劃而成。
「難道是這名女子以指代筆,在堅硬如鐵的青石壁上寫下這段文字?這等犀利無雙的指力出現在一名弱女子身上,委實有些驚世駭俗!」林小福心中忖道,不由得朝這女子的屍骨微鞠一躬,以表心中敬意。
稍作感嘆後,林小福舉目望向石壁,將該女子臨終絕筆讀出。
本派舉行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時,天師教教主易水帶領天師教眾高手,幾乎是傾一教之力,對我茅山派突發奇襲,其狼子野心昭然可知,意欲獨尊天下。事發突然,我茅山弟子傷亡慘重。掌門清新道人沉穩應戰,親率門中高手布下『奇符土咒逆天法陣』,與天師教眾高手相持不下。
豈料絕世凶魔血魔竟然於此刻殺至,妖力滔天,所向披靡,無人能敵,天師教與我茅山派年輕一輩的弟子悉數瞬間被殺。
見血魔殺勢驚天,掌門只得開啟我茅山秘殿天譚法殿,躲入其中,卻不料天師教尾隨而來,也避入天譚法殿,因有血魔這個共同大敵在,我們雙方分別據守著前殿與後殿,表面上相安無事。斷龍石落下,血魔雖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無法硬撼與山嶽合為一體的天譚法殿,只得悻悻離去。
斷龍石門雖關,已無出路,天師教眾高手只得等死,但我茅山弟子卻仍有一線生機,也許可借『六符陰陣』傳送至另一陽陣處,逃出生天。就在我派剛剛施法完成『六符陰陣』的佈置,天師教故伎重施,再次偷襲,我方早有準備,並未倉促迎戰,最慘烈的鬥法終於開始。
我因年紀最小,道行最低,眾師兄都護住我。正是他們的生命和鮮血讓我成為唯一生還者。
看著師兄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又親眼目睹了掌門與天師教教主同歸於盡,我的心中無限悲涼。
為了所謂的正道領袖,所謂的掌控天下的權勢,值得付出兩敗俱傷的沉重代價嗎?
茅山一役,因血魔的出現將我茅山派與天師教逼入了絕地,最後只餘我一個人,誠可笑,更可悲也!
看著黃芒閃爍跳躍的『六符陰陣』,我知道天涯另處定有另一陽陣存在,但我卻最終沒有踏出那一步,逃生的那一步。
我茅山派已亡,留我一人獨自苟活於世,不過是成了其他各派弟子茶餘飯後的笑談,徒添羞辱。
我沒有選擇,只能自絕經脈,與茅山派共存亡。
也許,千百年後,會有人通過另一陽陣來到我們茅山派弟子的埋骨之殿。
你不要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也不要等待那千載難開的陰陣,你若學成記載著我茅山道術的『天譚鐵卷』中的『穿山術』,也許可安然離去。
天譚鐵卷就在這天譚法殿中,只有掌門知曉其具體位置。
最後,祝你好運!
茅山水雲天絕筆
林小福看完這段石壁上的文字,這才知道一千年前,並非絕世凶魔血魔滅了天師教與茅山派兩大正道擎天巨派,而是這兩派自相殘殺而亡。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秘辛,只是這茅山派的鎮派之寶『天譚鐵卷』究竟藏匿在這天譚法殿何處?」林小福自言自語的說道。
隨後,林小福開始仔細搜尋天譚法殿每一處地方,甚至御劍飛空,連大殿頂部都進行了地毯式的搜尋,依舊毫無發現。
這天譚法殿太過宏大,林小福這番搜尋幾乎花了近五個小時,精疲力盡,且毫無所獲。
呆坐在地上的林小福再次陷入了冥思苦想,期望能想出一個巧妙的方法,快速找出這茅山派鎮派之寶『天譚鐵卷』,學成其中的『穿山術』,盡快離開這天譚法殿。
畢竟,任誰也不願意一直呆在這遍地是屍骨的大殿中,即使這些屍骨生前都是叱咤風雲的絕頂高手,大殿內又是法寶仙劍無數。
「只有茅山派掌門清新道人知曉這『天譚鐵卷』在何處。但這位前輩已死,甚至連屍骨都因為自己不小心一觸碰,都化成了飛灰,飄散在這大殿內,無處不在。這如何是好?」
林小福想的頭都大了,腦海一片混亂。
不經意間,林小福瞧見了角落處的那柄墨綠色的桃木劍,一道靈光在腦海中閃過。
「這茅山派掌門的兵器是一柄桃木劍,雖非神兵利器,但卻定有靈性,也許它能幫我找到這『天譚鐵卷』。」林小福心中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林小福起身走到後殿角落處,小心翼翼的拾起那柄墨綠色的桃木劍,意外的發現這柄桃木劍卻十分沉重,比起普通仙劍至少重了數倍,甚至與玄鐵重劍的重量相仿。
「這是什麼桃木,質地極佳,紋理細密,沉重異常,難怪能成為茅山派掌門的所御的仙劍!」林小福感嘆道。
林小福哪裡知道,他手中的這把桃木劍乃是一株極其罕見的萬年蟠桃樹的主幹,在『符桃咒木陣』中煉製了百餘年,方成形,可以說是當世第一闢邪之劍。
普通妖魔根本無法近桃木劍主人其身,千年妖魔若被此劍刺中要害,也難逃魂消魄散的悲慘命運,比起威力無窮的上古神兵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撫弄著手中的桃木劍,林小福情不自禁的微閉雙目,腦海中隨即生出奇怪的幻象,似無數猙獰的妖魔在此劍下伏誅,它們發出瀕死前的慘叫聲後,化作一縷縷青煙,消散在空中,形魂俱滅。
林小福再度睜開雙眼,大殿依舊寂靜異常,針落可聞,先前的諸多幻象不過是過眼雲煙,在現實中找不到絲毫痕跡。
桃木劍在林小福的手中,墨綠色的劍身竟然漸漸褪色,越變越淡,最後成為悅眼的翠綠色,似乎在這眨眼工夫,桃木劍已得到了新生。
感覺到一股明徹如清泉的靈力湧入體內,林小福心中一喜,未想到桃木劍如此好相處,竟在這片刻工夫與自己建立了初步的信任關係,將它的奇異靈力都傳輸入自己體內。
林小福當下不再遲疑,祭起桃木劍。
桃木劍飛衝到半空之中,散發著萬縷淡淡的綠光,照亮了大殿內每一個角落。
林小福心中不斷默想著『天譚鐵卷』,期望桃木劍能引領自己找到這茅山派鎮派奇書。
桃木劍似感應到林小福心中的想法,急速飛向後殿正中央處的石壁,竟一劍擊在數顆夜明珠間,白光燦爛,明珠化為粉末散落在地。
隨後『砰』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神龕顯露出來。
龕中端放著一本黝黑的鐵製卷書,面上四個猩紅的大字:天譚鐵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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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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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28:08
第二十六章 訪客
茅山瀕臨汾茅河,以至山腳處的山石十分鬆軟,常被激流沖蝕,因而在北面形成斷崖峭壁,仰視則高不可攀,俯視則深不見底,巉岩突兀,流礫崩石,驚險萬分。
南面登峰之道,則地勢相對平緩,那條碎石鋪成的小路竟又現人蹤,一少年背負一柄古色古香的木劍,腰繫一青色葫蘆,一邊欣賞如詩如畫的茅山美景,一邊悠然登山。
這少年解下葫蘆,喝了口酒,看了看頭頂上的烈日,自言自語的道:「姬冰師兄在靈氣匯聚的茅山避世,想必是過著神仙一般的生活。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是御劍飛上峰頂,將掌門太師叔的話捎給他。」
言罷,少年腳下生出一片紅色的祥雲,托著他飛空而去。
茅山峰頂,苦命的姬冰在金一同的監督下,揮舞著笨重的自制的石斧,在林中伐木,汗如雨下。
烈日高照,姬冰冒著酷熱伐木的原因很簡單:金一同讓他再做一張舒服的大木床,另外還要蓋一間儲藏雜物的木屋。
雖然有些辛苦,但姬冰還是滿面含笑,因為一旁的金一同會不時的走過來幫他擦拭去面上的汗水,甚至偶爾還有驚喜,偷偷的給他一個香吻。
每當憶起那沁人心脾、回味無窮的一吻,姬冰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一斧快過一斧,一斧重過一斧,一棵棵的巨木先後倒下。
也許,戀愛中的男女就是這麼有趣!
「姬冰師兄!」一聲喊話將沉浸在二人世界的姬冰與金一同驚醒。
姬冰回頭一看,見是自己的同門師弟,雲陽真人的大弟子宇齊。
「宇齊,你怎麼來呢?」姬冰心下大奇,急聲問道。
「姬冰師兄,掌門太師叔收到了你的書信,知道你斷了一臂,有些不放心,讓我來看看你,順便捎給口信給你。」宇齊答道。
不消說,這宇齊正是先前在山下的邊喝著美酒,邊欣賞著美景的那位少年。
「哦,原來如此。師傅有什麼話帶給我?」姬冰停下手中的活,朝宇齊招了招手,然後才問道。
宇齊看了看不遠處的金一同一眼,然後道:「其實也沒什麼,掌門太師叔就讓你在修養這段時間別荒廢了道行,必須每日勤修『天玄玉心決』,不可懈怠。」
「就這事也麻煩師弟你跑一趟茅山,師傅他老人家還真是有點囉嗦。」姬冰笑道。
「對了,宇齊,我給你介紹一下我身旁這位美女。」姬冰指了指身旁的金一同,又說道。
「師兄,這還用介紹,這位美若天仙的姐姐定是你在信中提到的金一同仙子。」宇齊笑道。
「真看不出你還挺貧嘴的。」姬冰哈哈笑道。
「你別說你師弟,你比他還要貧嘴,就知道哄我,幹起活來笨手笨腳。」金一同故作嚴肅狀,雙手插腰,大聲呵斥道。
「大嫂,你別這麼說姬冰師兄,他的忠厚老實在我們昊天門是出了名的。」宇齊為姬冰辯解道。
「你喊我什麼?大嫂!小子你瞎叫喚什麼!」金一同雖心中甜滋滋的,是一千個樂意,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生氣的表情,只為了維護她冰清玉潔的矜持形象。
「沒有,我看到這茅山峰頂就一間木屋,你們二人都住一起了,自然也就……」宇齊吞吞吐吐的答道。
「你看你師兄一臉正氣,像這種欺負弱質女流的好色之人嗎?」姬冰問道。
宇齊沒有答話,只是一個勁的點頭,逗的金一同是笑得花枝亂顫。
「師弟,話可不能亂說啊,你師兄的形象都被你破壞了。」姬冰微怒道。
「姬冰,你師弟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看你那心虛的樣!」金一同樂呵呵的道。
「師兄,你怎麼拿著一柄粗製闌造的破爛石斧,在幹嘛呀?」宇齊見姬冰左手握著一柄石斧,心下奇怪,於是問道。
「這個嘛,沒什麼,我見今天是個好天氣,晴空萬里,於是到樹林中活動活動筋骨。」姬冰面露尷尬之色,低聲答道。
「宇齊小師弟,你師兄他在幹活,而我則在這裡監督他。」金一同一本正經的答道。
「你們在這風景如畫的茅山之顛,應該是過著逍遙自在的神仙日子,怎麼還要幹活?」宇齊滿面惑色的問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每天我們很忙,要去山下捕捉飛禽走獸,或養或食,還要生火烤肉。最麻煩的是洗澡,還要御空飛到百里外的一清潭,這哪裡是什麼神仙日子啊!」金一同嘆道。
姬冰深有同感,道:「看來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不是吾輩中人啊!」
聽聞金一同與姬冰這番話後,宇齊原本一臉羨慕之色立即變成幸災樂禍的表情,笑道:「只有同甘共苦的歲月中,方能讓你們的感情一日千里。況且我剛進樹林時,見姬冰師兄你一臉的傻笑,看來是樂在其中啊。」
姬冰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咳嗽了幾聲。畢竟修道之人如此貪戀俗世戀情有些說不過去。
「對了,師兄,掌門曾派白蓮一脈的思雨師妹前往魔鬼谷救你,與你失之交臂,未見到你。如今思雨師妹已經進入昊天洞府內的密室閉關,你猜她修煉我們昊天門何種心法?」宇齊似想起什麼,突然說道。
「我們昊天門心法及絕學數不勝數,我怎麼知曉是哪一種?」姬冰搖了搖頭,答道。
「這門心法雖威力奇大無比,但如果給你修煉你是死活不會修煉的。」宇齊笑著說道。
「什麼意思?宇齊你別賣關子了,說!」姬冰急問道。
「哦,思雨修煉的心法是『忘情天決』。」宇齊答道。
「忘情天決?相傳修煉這『忘情天決』的前提必須心中有一個深愛之人,修煉後便可將深愛之人徹底忘懷,失去至愛的撕心裂肺之痛會轉化為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便是『忘情天決』心法修煉出來的克敵求勝的法力!只是思雨何時心中有了刻骨銘心之人?師弟你不是一直都是她的追求者之一嗎?」姬冰心中也有些迷惑,問道。
「我也不清楚,看來那個男子傷得思雨很深。我若知道這個男子是誰,定要好好教訓他這個負心郎!」宇齊緊握拳頭,滿面怒色的說道。
「師弟,別太過傷心。思雨修煉了『忘情天決』後,你不是又有機會可以再次追求她,也許你們最終能走到一起,成為我們昊天門上上下下都無比羨慕的神仙眷侶。」姬冰見宇齊眼中隱有一絲殺意,趕忙安慰道。
「師兄,你有所不知。我和其他女子可以談笑風生,但一遇到思雨,說話便結結巴巴,洋相百出,所以上次在風雲莊參加『除魔斬妖大會』,明明見到了思雨,也只敢遠遠的和她打個招呼,至始至終未和她說過一句話,你說窩囊不窩囊。」宇齊搖了搖頭,長嘆道。
「那也是,感情之事,強求不得。」姬冰點了點頭,說道。
「不見得。宇齊,你只要多找機會與思雨相處,也許能日久生情,同時也能克服你的見她便緊張的毛病。你看你師兄,原來和我相處時,一天到晚也說不出十句話,現在我們熟悉了,他和一隻小鳥沒什麼區別,唧唧喳喳,說個不停,把我給煩死了。」金一同插口說道。
「一同,我有這麼囉嗦嗎?你也太誇張了吧,唧唧喳喳。」姬冰見金一同在他師弟面前如此不給他面子,頓時拉長了臉。
金一同笑道:「姬冰,我說錯了嗎?昨天你沒抓到那頭花毛野豬,你嘮叨了一個晚上加今天一個早晨,折騰的我的耳朵都快起繭了。」
姬冰抬頭望天,裝作沒聽見。
宇齊見姬冰與金一同這二對鴛鴦鬥嘴罵俏,實在有趣,也不作聲,準備在一旁繼續看熱鬧。
「一同,多日不見,沒想到一來便見到你發威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一股濃濃的殺意在樹林中瀰漫開來。
林中三人道行均不淺,其中又以昊天門下弟子姬冰與宇齊的修為更加高深,但二人也不禁面面相覷,顯然不知這說話之人身處何位,但他們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就在他們附近不遠處。
金一同面色大變,竟突然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說道:「門主,都是一同的錯,您要殺就殺一同一人,一同絕無怨言。但懇請您不要將昊天門下的這兩位弟子牽扯進來。屬下實不想您為了一同的私事,惹上昊天門這等勁敵,那一同就萬死也不能辭其疚!」
「一同,你這是怎麼了,快起來。我知道是你們鬼門的鬼尊來了,不用怕,有我在!」姬冰想將跪在地上的金一同拉起,卻被金一同掙脫開來。
「不要以為學了幾天昊天道法就可以保護天下之人,姬冰,你太沒自知之明!」隱匿在暗處的鬼尊冷聲說道。
宇齊雖豎耳聆聽,想找尋出鬼尊的藏身之處,但因鬼尊的聲音飄忽不定,難以捉摸,根本無法判辨聲音是從何方傳來。
「鬼鬼祟祟躲在暗處,就是不敢以真面目見人,難怪叫什麼鬼尊!」宇齊突然喝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準備受死吧。」
話音剛落,林中白光一閃,一位身披黑衣,面蒙黑紗的女子幽靈般的出現在三人面前,犀利的眼神,利如刀,冷似冰。同時,一股肅殺之氣籠罩住整個樹林。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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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28:24
第二十七章 鬼尊
神秘的黑衣女子現身後,跪在地上的金一同的頭垂的更低,整個身體微微發抖,顯見鬼尊在她心目中是是不可逆抗之人,極具威勢。
「一同,你的無常面具呢?你是主動將面具摘下還是被別人意外挑落?」鬼尊冷冷的問道。
「門主,一同與姬冰是真心相愛,還望門主成全!」金一同戰戰兢兢的答道。
「這麼說,你是自願將面具摘下,決定與他生死與共?」鬼尊又問道。
金一同雖然依舊是滿面懼色,卻毅然點了點頭。
「那我就成全你,一同,滿足你與你心愛之人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的願望。待你與姬冰死後,我會將你們的屍體一個安葬在西山之顛,另一個則葬在東海之濱,你們永生永世都無法相聚。」鬼尊陰惻惻的道。
「真沒想到,世間還有你這麼狠毒的女人。別以為你是鬼門之主便可隨意奪取門下弟子的性命,想要我師兄和大嫂的命,先問過我的仙劍『紋龍』!」
宇齊說完話,急急祭起背後的木劍『紋龍』,淡黃色的劍芒將灑遍樹林每一處角落。
「宇齊,小心,鬼門秘術神奇莫測,鬼尊更是曾經一招制住過我!」姬冰見宇齊貿然動手,惟恐師弟吃虧,急聲勸告道。
「米粒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鬼尊冷笑道。
鬼尊嘴唇微動,也不見有什麼動作,樹林中突然狂風大作,鬼尊身周的數十棵樹木皆拔根而起,被狂風捲到半空中,圍繞著仙劍『紋龍』飛轉不休。
巨木飛天,聲勢自是極為駭人,仙劍『紋龍』被圍其中,幾次欲突出重圍,卻終被這數十巨木聯手迫退,無功而返。
宇齊知曉鬼尊比當日在風雲莊搗亂的魔門蝠王的道行只高不低,當下不再猶豫,立即施出『雷霆仙劍決』,期望以此威力巨大的奇招,克敵取勝。
淡黃色的仙劍『紋龍』連破巨木圍截之勢,直衝雲霄,灑下萬道黃芒,碧藍的天空瞬間變的綺麗多彩。
黃色劍芒之上,倏地出現濃厚的翻滾不休的烏雲,烏雲中則是電閃雷鳴,風捲雲湧,天地色變,聲勢駭人。
鬼尊面不改色,輕聲嘆道:「雷霆仙劍決!若昊天門四首座施展此劍決也不過是這種威力,那昊天門實是名過於實!」
鬼尊如此輕描淡寫一番,言下之意,自是未將宇齊這招『雷霆仙劍決』放在心上。
巨大無匹的淡黃色光柱夾雜著風雲雷電之勢,狂瀉而下,天地變色。
鬼尊纖纖玉指輕搖,朱唇微動,半空中的數十巨木赫然倒襲長空,氣浪翻湧,電光火石間,便與有雷霆之威的仙劍氣柱交擊,轟隆之聲不絕於耳。
雷電之威下,巨木瞬間碎裂,枝葉盡斷,四散飛射,數十巨木轉眼間化作滿天木屑,直擊而下的黃色光柱也同時受阻,化作無數道細小的黃色光柱朝四面八方平射而出。
宇齊不禁目瞪口呆,未想到威力奇大無比的『雷霆仙劍決』竟會如此被十餘株巨木化解於無形。
光柱消散,仙劍『紋龍』乍現半空,原本所發黃光燦爛奪目,此刻劍身已是黃灰色,黯淡無光。
宇齊全力使出這招威力無窮的『雷霆仙劍決』,以為能重創鬼尊,卻被鬼尊輕易化解,體內因法力消耗過大而氣血翻騰,加上心中驚愕,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愣在原地,已與砧板上的魚肉無甚區別。
「昊天道法的確奪天地之造化,可借天地之神威,威力無匹。但你們若以為學了幾天昊天道法便可無敵於天下,那與坐井觀天之蛙有什麼區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有一山高。這話雖是老話,但卻是千古不變的至理。」鬼尊教訓道。
宇齊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終於勉強壓住體內翻騰的血氣,急聲道:「若是我昊天門掌門親來,看你還敢說這番話不!其實根本無須紫羽太師叔前來,我們昊天門奇遇四脈的任一首座,鬼尊你都遠非其敵。堂堂的一門之主,不但欺負我們這些後輩,而且在我們後輩面前胡吹一氣!」
鬼尊冷哼了一聲,然後道:「紫羽真人已是仙佛之體,本可羽化而去。我鬼尊再自大,也不會狂妄到將自己與紫羽真人相提並論。至於你們昊天門其他四大首座,雖已超越天人之境,但我鬼尊也不見得會輸與他們!」
鬼尊話語中雖透露出對紫羽真人的敬重,但神態倨傲,未將昊天門四大首座放在眼裡,顯然有些目空一切,盡顯不可一世之態。
「鬼門秘術,神奇莫測。姬冰曾聽師尊如此讚過,不過……」姬冰有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鬼尊聽聞紫羽真人對鬼門秘術評價頗高,心中本是一樂,但聽到『不過』二字,心中又生迷惑,於是追問道:「你師尊紫羽真人的『不過』是何意?難不成是說昊天道法遠勝我鬼門秘術?」
「師尊說,鬼門之術,自是詭異莫測,普通道法的確難以抵擋,不過卻缺少一種充斥於天地間的浩然之氣,無法超越至境,所以終究不過屬於『小道』!」姬冰答道。
鬼尊眉頭一皺,沒有立即反駁,畢竟昊天掌門紫羽真人幾乎他飛仙而去,他的眼光見識,不是世間其他絕頂高手所能比擬的。所以他的話,定是極有見地。
「無窮如天地,不竭似江河!週而復始,方至圓滿之境!」姬冰接著長嘆了一句。
鬼尊雖自知無論道行、道法等諸多方面,絕對不及隱為天下第一人的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但在她內心深處,卻覺得鬼門之術博大精深,絲毫不遜色於昊天道法。
此時,鬼尊不由得的深思姬冰轉敘紫羽真人的一番話。看似不著邊際的空論,實則一針見血的指出鬼門秘術的破綻所在:縱奇詭難測,卻終難成氣候,不似昊天道法,籍天地神威,氣勢磅礴,施將出來天地都為之色變,那股浩然之氣確有不戰屈人之兵的威勢。
難道我們鬼門會一直沉淪下去,任昊天門與金頂寺獨領風騷?
鬼門中人不服,鬼尊更是心有不甘。
「眼前這兩名昊天門弟子,雖道行不高,但卻已得昊天道法的真傳,若與他們大戰一場,昊天道法的奧秘我定可知曉一二,這便是我鬼尊挑戰昊天道法的第一關!」鬼尊心中忖道。
「無須太多廢話,我們鬼門秘術與你們昊天道法究竟孰弱孰強,還是比過方知道。你們二人齊上吧,否則別人會笑話我鬼門之主以大欺小!」鬼尊冷冷的說道。
姬冰本以為鬼尊聽聞他那番話後,會化干戈為玉帛,豈料弄巧成拙,反而激怒了鬼尊的爭強好勝之心,事與願違。
「不公平,我師兄右臂已斷,雖道行仍在,但修為定大打折扣,而且他手中是一柄粗製濫造的石斧,根本不是我們昊天門弟子慣用的仙劍!」宇齊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
「借姬冰本尊的神兵『藍牙』一用,又有何妨!」
鬼尊說完話,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一道絢目的藍色光芒離袍而出,『嗖』一聲平空飛馳,眼見就要刺中姬冰卻突然在空中急轉,插入地面,劍身微微震動,猶如天籟之音的劍吟聲在空中迴響,久久未歇。
「藍牙!」親眼見到上古神兵『藍牙』就在自己面前,姬冰也不禁有些動容,緩步走上前去,將石斧拋在地上,意欲拔出插入地面的『藍牙』。
「姬冰,不要怪本尊沒有提醒你,神兵都有反噬之力,你拔出『藍牙』時最好讓靈力先行護體。」鬼尊突然說道。
姬冰朝鬼尊微笑著點了點頭,左手疾伸而出,抓住了『藍牙』的劍柄,將其拔出,橫在胸前仔細觀看。
幽冷的藍色劍芒將姬冰的整張臉都映成了淡藍色,甚至他的雙瞳也在這一瞬間變幻成藍色,似兩顆閃閃發光的藍寶石,奇異無比。
姬冰心中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己在觀察神兵『藍牙』的同時,『藍牙』也在上下打量著自己。
「看來魔鬼谷內出世的兩把絕世神兵『藍牙』與『紅牙』,都已落入你手!」姬冰對著鬼尊說道。
鬼尊微一頷首,然後道:「紅藍之牙,上古神兵,其內所蘊的紅藍牙靈,更是遠勝普通上品仙劍的劍意靈力,可自行變幻,破敵在瞬息之間,無往而不利!」
「這麼說,我手中的『藍牙』還可在我施出昊天諸多劍決後,再衍生出其他變化,威力更上一層樓?」姬冰接著問道。
「話雖如此,但也要看個人的修為。若你能完全控御『藍牙』,則『藍牙』借你劍決之力再生之變化,你了然於胸;若『藍牙』為主,你為輔,則人隨劍意,劍之所指,人必合之,將有可能徹底陷入被動,遭遇強敵更有性命之憂!」鬼尊直視著姬冰,淡淡的答道。
一旁的宇齊心中不禁有些納悶,感覺這鬼門之主一時殺氣騰騰,欲置自己及師兄二人於死地,宛如不共戴天的仇敵;一時又言辭如流,將她心中所知盡數說出,似良師益友,實在太過古怪。
「曾聽聞師尊評敘天下劍決,其中便有鬼門的七絕鬼煞劍決,可與我昊天門的諸多仙劍決抗衡,晚輩正想藉機領教,還望鬼尊手下留情。」姬冰得神兵『藍牙』後氣勢大增,竟主動挑戰鬼尊。
「本尊不得不承認你們昊天門下,英才輩出。姬冰你斷臂後道法大打折扣,但你卻並未意志消沉,確是有膽有識。」鬼尊見姬冰神色如常,顯然無驚無懼,不由得的讚道。
「不過以你一人之力,即使有神兵『藍牙』相助,恐怕也會在我的『七絕鬼煞劍決』下彈指間敗北,你還是和你的這位師弟一起上吧。」鬼尊眼高於頂,又接著說道。
宇齊也不推辭,快走幾步,站在姬冰身旁,欲與師兄一起聯手,挑戰鬼門之主鬼尊。
「宇齊,我們先一起施出『神兵咒』,將神兵『藍牙』的潛力完全激發出來,這樣我們方有勝機!」姬冰突然道。
「神兵咒?師兄,這神兵『藍牙』並未為你所控,你將它的力量完全喚醒,恐怕……」宇齊面有憂色的說道。
「無妨,你師兄不過是一個殘廢之人,萬一神兵反噬,不過一死。我絕不可墮了我昊天門的聲威,不全力施法,愧對師尊的教誨與期望!」姬冰眼神有若實質,似看進了師弟宇齊的內心深處。
宇齊終於點了點頭,道:「好吧,師兄你要小心!」
「神兵咒?有意思!」鬼尊低聲喃喃道。
神兵『藍牙』懸浮在昊天門這兩位弟子的面前,劍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藍芒,閃爍不定。
姬冰與宇齊都面色凝重,五指中的食指及中指平直,其餘三指彎曲,呈劍指狀,開始施法。
「甘露煉化,澤被蒼生,生機之力,放而不收!」
「萬氣本根,天地同生,劍心通明,聚而內斂!」
二人的劍指指尖處皆發出白色光芒,指之所向,光芒飛射而去,照在藍芒跳躍的神兵『藍牙』上,轉瞬消失,似被『藍牙』吸收了一般。
『藍牙』頓時光芒大盛,且不是發出『噗嗤』的聲音,顯見無形中它的威力大增,鬥法中將成為鬼尊的重大威脅。
一聲清脆至極的劍吟聲從鬼尊背後傳出,同時一道紅光衝天而上,將滿天的藍芒沖淡不少。
「是『紅牙』!」姬冰驚呼道。
「就讓本尊見識一下經過昊天道法『神兵咒』開光後的『藍牙』究竟厲害到何等程度!」
鬼尊話音未落,高空中的『紅牙』呼嘯而下,化作一道紅色的閃電疾劈向姬冰。
宇齊急忙祭起仙劍『紋龍』,迎向神兵『紅牙』。黃芒頓起,『紋龍』衝天而上。
不知是鬼尊的道術奇高還是神兵『紅牙』來勢太過兇猛,前方紅色的氣浪竟將仙劍『紋龍』推卸開來,令人難以置信。
『紅牙』乘風破浪,狂襲而下,劍尖的紅芒如一團熊熊燃燒的大火球,彷彿要將姬冰燒成灰燼。
眼見姬冰陷入險境,長跪未起的金一同不禁驚呼道:「姬冰,小心!」
鬼尊見狀,轉頭冷冷的看了金一同一眼,那冰冷的眼神,如冰刀雪劍,凜冽無比。
也不待姬冰施法,『藍牙』自發的朝『紅牙』攻來的方向舞動數下,空中竟瞬間凝結出六道晶瑩剔透的冰牆。
無色透明的冰牆反射著『紅藍雙牙』的奪目光芒,整個天空都變得光怪陸離,絢爛無比。
嘎啪……
滔天的紅色氣浪雖被這冰牆化解,但神兵『紅牙』銳利無雙,連破六道冰牆,在滿天飛舞著的冰塊及冰屑中,衝向『藍牙』。
『紅牙』與『藍牙』同為上古神兵,一直屬於同一個主人,從未正面較量過。
它們之間究竟孰弱孰強,無人知曉,但應在伯仲之間。
『紅牙』蘊藏著鬼門『九幽皇煞決』的恐怖勁力,殺力滔天;『藍牙』則經昊天道法『神兵咒』開光,其潛在的靈力完全爆發而出,威力提升了幾個層次,再非昔日之『藍牙』。
紅芒藍光爆射四散,相撞的方圓數丈的空間無數道紅藍光流急速飛游,無形的氣浪狂湧而出,將四周的樹木盡數衝倒,甚至連根拔起,掀到半空之中,原本茂密的樹林在這片刻之間,幾乎被夷為平地。
猛然間,整座茅山都有些地動山搖,不知是這對神兵『紅藍雙牙』威力太過無匹還是另有緣故。
鬼尊突然飛身而起,停留在高空之中,似在觀望什麼。
半晌之後,鬼尊凌空朝相持不下的『紅牙』與『藍牙』分別擊出兩掌。
只見巨大的烏黑掌影遮天蔽日,劍光衝天的紅藍之光也黯然失色,被籠罩在這片突如其來的黑暗之中。
彈指間,光亮如常,鬼尊與神兵『紅藍雙牙』同時失去了蹤影,空曠的茅山峰只餘下愣在原地、一頭霧水的姬冰、宇齊及金一同三人。
似乎隱約有『叮噹』『晃當』的聲音傳來,姬冰等三人不約而同的朝木屋方向望去,只見一個少年,佇立在木屋前,裝扮奇特,左右雙手各持一把仙劍,背後則有十數把仙劍,脖上、腰上懸掛著大大小小的數十件法寶,活脫脫的一個法寶爆發戶形象,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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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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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28:46
第二十八章 穿山
見這麼一位全身上下懸掛著各式各樣法寶的少年突然出現在茅山山顛,姬冰等三人都有些意外,難道說是鬼門之主鬼尊這個少年的突然出現,自知不敵此少年眾多法寶,於是悄然退走?
待姬冰等三人定神一看,發現這位少年有些眼熟,而宇齊更是高聲喊道:「你不是風雲莊弟子林小福嗎?」
姬冰與金一同也回想起當日在雍水城被翔天等人圍攻時,這位少年並未加入混戰,而且還勸說其他人罷手停戰,不由得對他心生好感。
林小福聽到宇齊的呼喊聲,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有三人,二男一女,竟都認識。
「你們好,我是風雲莊弟子林小福。」林小福先是愣了小半會,然後點頭答道。
姬冰朝林小福走去,笑著說道:「林小福,看你渾身上下都是法寶,你該不是前來捉拿我與金一同的吧?」
林小福連忙搖頭擺手,道:「姬冰兄說笑了,我林小福怎麼會幹涉你與這位金姑娘的情事,再說了,我也沒這個本事捉拿你們二人。」
宇齊也走上前來,笑道:「小福你可是在風雲莊擂台鬥法中奪魁,怎麼如此謙虛。」
「宇齊兄,你也來取笑我,你那式『雷霆仙劍決』一出,將魔門蝠王陰曉侯驅走,我福頭也許終其一生都難望你之項背!」林小福面色微紅,羞愧的道。
「小福你還忘了說一事。」宇齊又道。
「什麼事?」林小福奇怪的問道。
「我施完那式『雷霆仙劍決』後,幾乎當場脫力暈倒,狼狽不堪!」宇齊笑道。
「哦,是嗎?我沒注意到,因為那時我被那群吸血蝙蝠追得上竄下跳。」林小福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更覺得自己不中用。
「哈哈,那我們是彼此彼此。」宇齊親暱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
「林小福,你這身法寶是從哪裡得來的?」沉默多時的金一同忍不住問道。
「這些法寶啊,是我揀的。」林小福答道。
「揀的?」姬冰、宇齊及金一同三人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這不可能吧,我看你手中的這兩把仙劍就不是凡品,至少是上品三星以上的仙劍。上品三星的仙劍雖遠不能和你師兄翔天那把神兵『天琉』相比,但也是普通的修道中人夢寐以求的仙劍啊!」宇齊難以置信的望著林小福手中那兩把熠熠生輝的仙劍,驚嘆道。
「哦,我揀寶的地方雖然遍地都是仙劍,但我還真沒找到一把上品的仙劍。」林小福說道。
「遍地都是仙劍!林小福,你去的究竟是什麼仙家寶地?」金一同驚呼道。
「你說你手中的仙劍不是上品仙劍,這不可能,只看它的品相,我可以斷定它絕對是上品仙劍!」宇齊顯然不相信林小福之言,極力爭辯道。
「宇齊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揀寶的地方那裡的仙劍,沒有上品仙劍,最差的一把都是極品一星的仙劍。至於我手中這兩把,是極品三星的仙劍。」林小福見宇齊有些誤會,於是解釋道。
「極品仙劍!」姬冰等三人再次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林小福見眼前三人滿面羨慕之色,雙手在不斷揉撮,似蠢蠢欲動,於是道:「你們喜歡啊,那我送你們每人一把。」
在姬冰等三人目瞪口呆之下,林小福將背後的數十把極品仙劍一起拋在地上,然後道:「你們自己選,不要客氣。」
宇齊忍不住嘆道:「小福,你剛才將這些極品仙劍當垃圾拋下時的姿勢實在太瀟灑了!」
姬冰雙眼直瞪瞪的望著林小福脖上及腰上的其他法寶,接口說道:「小福,你如果將你身上所有的法寶都拋在地上,讓我們挑選,那你就是……就是天下第一瀟灑少年!」
金一同聞姬冰這番話後,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道:「什麼天下第一瀟灑少年,難聽死了,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林小福『呵呵』傻笑了幾聲,隨後二話沒說,將頸上及腰間的諸多法寶盡數拋下,棄之如履。
「小福,你真是夠豪氣,我宇齊沒話說了。」宇齊嘆了口氣,然後埋頭挑寶去了。
「啊,這個玉珮好漂亮,紋龍刻鳳,小福,這個玉珮給我行嗎?」金一同看中一塊玉珮,急聲問道。
林小福笑道:「反正這些都是我揀來的,你們想要什麼便拿什麼。」
「這年頭,如小福這般豪情仗義之人很少了。」姬冰手中的極品仙劍換了一把又一把,忍不住又誇了一句林小福。
「什麼很少,根本是絕無僅有!」宇齊也是一邊翻著堆成一座小山似的法寶,一邊說道。
「沒錯,小福你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金一同將龍鳳玉珮左看又看,愛不釋手。
「其實我也留了兩件寶貝。」林小福不好意思的笑道。
「哦,是什麼寶貝,給我們見識一下!」姬冰抬起頭來,問道。
林小福先是從懷中掏出一根小木棒,拿捏在手中。
說來奇怪,這根不起眼的木棒竟瞬間長了一米,也由手指粗細變成了手腕粗細,奇妙無比。
「這是什麼寶貝,竟能隨意變長變短,變大變小!」宇齊問道。
「應該是叫『通天棍』,因為它上面刻著通天二字。」林小福答道。
「通天棍?」姬冰覺得有些耳熟,似乎曾經在哪裡聽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還有這把桃木劍。」林小福將腰間唯一的那把三尺桃木劍舉起,在三人眼前晃了一晃。
「看起來很普通嘛,比地上這些極品仙劍差遠了。小福,你怎麼都喜歡木製的寶貝?」金一同搖了搖頭,顯然認為林小福手中的桃木劍平凡無奇。
「木劍怎麼呢?我的仙劍『紋龍』就是木劍,降妖伏魔,無往而不利!」宇齊話還未說完,仙劍『紋龍』便感應到主人的心意,散射出道道黃光,極富靈性。
「我說宇齊,待我選了一把能與我心靈感應的極品仙劍,定讓你的木劍吃吃苦頭,見識一下極品仙劍的厲害。」姬冰『嘿嘿』怪笑道。
宇齊重重的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姬冰,對林小福道:「小福,你手中這把桃木劍有何名堂,可有名字?」
林小福搖了搖頭,道:「它威力究竟如何我不知道,不過感覺很順手。至於名字嘛,還沒想好。不如你幫我想一個名字?」
「桃木遠勝那些華而不實的仙劍,卻無赫赫之名,不如就叫『無名』,你看如何?」宇齊沉思了小半會,然後答道。
「無名……無名!好名字,我林小福本來就是無名之輩,正適合這把毫不起眼的桃木劍。」林小福心中欣喜,笑著說道。
經過了近一個小時的左挑右選,姬冰終於選中了一柄極品四星仙劍,舉在胸前,好不威武。
「小福,謝謝你,這仙劍卻非凡品,比我原先那把上品五星仙劍要強上一籌,日後保護我身旁的這位金大小姐,就全靠它了。」姬冰瞄了金一同一眼,笑道。
「胡說什麼,本小姐哪裡需要你姬冰的保護,我有龍鳳玉珮這樣法寶保護,等閒人恐怕都近不得我身。」金一同瞪了姬冰一眼,又繼續撫弄掛在胸前的晶瑩玉珮。
「對了,小福,你還未說你在哪個仙家寶地揀了如此之多的寶貝,快帶我們去,多幾件法寶護身總是好事。」宇齊高聲嚷道。
「這個嘛,說來話長。當日我在雍水城外的封魔谷,被魔門中的封魔道的左護法生擒,被關在一地下大殿內,慘遭折磨。後來莫名其妙的通過一個傳送法陣,又希裡糊塗的被傳送到一個遍地是法寶的殿宇之中。」林小福答道。
「傳送法陣?難道是百年不曾一現的陰陽法陣?小福,當今世上,會布這種傳送法陣的人屈指可數,救你的人你定是前輩高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嗎?」姬冰肅色問道。
「這位前輩叫混元魔擎天,被一上古神器鎮壓在地下近千年,不得脫身,卻願意對我施以援手,期望我將來有能力後,將他救出生天。」林小福答道。
「什麼!混元魔!擎天!小福,你將來萬萬不可將他救出!」姬冰驚呼道。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他是邪派之人?」林小福問道。
「小福,你有所不知。我曾聽師尊提過,千年前,血魔橫行天下之前,有一位異常凶殘的邪派高手,殺人無數,我正道中人死在他手上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他便是你剛才提到的混元魔擎天。」姬冰說道。
「但他答應過我,若脫困,不再胡亂殺人。我想他既然道法極高,也定是守諾誠信之輩,應該不會欺騙於我。」林小福回想起擎天說話時那誠懇的語氣,又助自己逃離那可怕的極刑之殿,於是極力為他辯解道。
「小福,你入世不久,不知人心險惡。承諾對我們正道中人極有約束力,但對邪魔歪道而言,立下毒誓與吃下一盤蘿蔔白菜沒有任何區別。」姬冰嘆道。
「是啊,小福,這混元魔擎天脫困後反悔,違背誓言,你又能奈他何?他道法通天,萬一又大開殺戒,我正道中人豈非傷亡慘重,你也間接成了千古罪人了!」宇齊也勸說道,希望林小福打消救出擎天的念頭。
林小福沉默不語,沒有答話。
林小福雖看似軟弱可欺,實則骨子裡很硬,認定的事從不輕易更改。
見氣氛有些尷尬,金一同便說道:「小福,你說了這麼久,就是沒將那個藏寶的大殿地點告訴我們,你該不是想日後再去一趟,多搜刮些寶貝回來吧?」
林小福見金一同懷疑自己,慌忙擺手,有些惶恐的說道:「當然……當然不是!」
姬冰與宇齊相互對視一眼,知道『混元魔擎天』之事只得作罷,同時他們心中也未有任何危機感,畢竟被上古神器鎮壓了千年,林小福焉有如此通天能耐將他救出,也未多想。
「小福,你快老實交代藏寶地的名字!」宇齊故意作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凶神惡煞的道。
「這裡是茅山嗎?」林小福不答反問。
「廢話,這裡不是茅山是哪裡!」姬冰答道。
「那就對了,我就是從這茅山腹中的一座大殿中出來的,而這座大殿名叫天譚法殿,也就是我所說的遍地是法寶的地方。」林小福一本正經的答道。
「茅山腹中的天譚法殿?」金一同滿面迷惑之色。
「遍地是法寶的殿宇?」宇齊搖了搖頭,表示不大相信。
「那……那小福,你說這天譚法殿在山腹之中,你是如何出來的?你不要告訴我你挖了數月的洞,這才破山而出!」姬冰問道。
「我……我是用了一種法術,便破山而出,來到了這茅山之顛的。」林小福面上一紅,小聲的答道。
「什麼法術,這麼神奇,可以從山腹中直接到山峰頂?」姬冰繼續問道。
「穿山術。」林小福小聲答道。
「穿山術?」姬冰眼睛瞪得溜圓,滿面愕然之色。
「穿山術?世上真有這種道術?不可能吧!」宇齊白了林小福一眼,覺得他在信口雌黃。
「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但我的的確確是穿山而出,在堅實的山石中穿越是比較辛苦,但我覺得和御空飛行的感覺有點像。」林小福說道。
「在堅實的山石中穿行?小福,你穿山時是不是肉身與山石都融為一體呢?」宇齊笑問道。
「宇齊兄,你怎麼知道?我確實有這種與山石融為一體的奇妙感覺。」林小福喜道。
「我相信你,小福。不過你能否在表演一次給我們看看?」金一同大感有趣,目不轉睛的盯著林小福,期望他點頭答應。
林小福猶豫了小半會,終於點了點頭。
見有好戲看,宇齊是格外積極,獨自一人跑到木屋前的一塊近三丈高的巨石面前,朝林小福喊道:「小福,穿山太麻煩了,你先從穿這塊巨石吧。」
「啊,穿巨岩?我在穿山過程中遇到這種巨石都是繞道而行,這……」林小福見那塊巨石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金屬般的光澤,心裡沒底。
「小福,你行的,要給自己一點信心!」金一同高聲嚷道。
在金一同與姬冰的簇擁下,林小福終於來到了那塊巨岩面前。
看著這塊如一個巨人般的橫在自己面前的巨岩,林小福有些忐忑不安,畢竟穿山過程中主要的阻礙是小沙石,自己更是清晰的記得遇到巨石時都憑著感覺饒開了。
自己究竟能否穿石而過?林小福越想越沒底,心中開始打了退堂鼓。
「我看,我看……還是下次演示給你們看這個『穿山術』,這次就算了吧。」林小福小聲嘀咕道。
見林小福臨陣退縮,姬冰等三人都大為惱火。
「小福,你可是自己說的能穿山而出,眼前不過是一塊小小的石頭,豈能難倒你?」姬冰冷聲道。
「是啊,小福,你別害怕,我們在精神上支持你!」金一同鼓勵道。
「小福,我們都在一旁等著了,你還是快唸法決吧。」宇齊惟恐天下不亂,笑著說道。
看著三人那期盼的眼神,林小福回想起天譚法殿四壁不也是堅硬無比的岩石砌成,心中頓時信心倍增,鼓起勇氣,準備硬著頭皮『穿石』而過。
林小福一臉肅穆之色,沉靜了近十分鐘,突然雙手在空中有節律的揮舞著,手指擬成各種法勢,卻絲毫不似佛門手印,同時他嘴唇微動,顯然是在吟頌『穿山術』的法決,猛然間,他頭朝前,整個人朝巨岩衝去。
眼見就要目睹傳說中的『穿山術』,姬冰等三人不禁有些緊張,以至於高呼了一聲『啊』。
隨後傳來『砰』一聲悶響,林小福仰面倒下,頭破血流。
「小福,你沒事吧?」姬冰等三人見狀大驚,慌忙都衝到林小福身旁,關切的問道。
林小福一直是風雲莊的啞僕,少人關心少人問,眼見姬冰等三人對自己如此關心,心中感動,哽咽道:「我沒事,我在天譚法殿修煉這『穿山術』時,經常這樣的,我已經習慣了。」
林小福話音剛落,他額頭上的鮮血竟奇蹟般的消失不見,而那道不大不小的傷口也奇蹟般的癒合,令姬冰等三人嘖嘖稱奇,難以相信所見的這一幕。
「小福,你的自癒自療能力也強得有些離譜吧,這麼大的傷口竟在轉眼之間便癒合,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相信這世上有你這種人存在!」姬冰嘆道。
見姬冰滿懷感觸,金一同以為姬冰又在感嘆他失去一臂,落得個終身殘疾,急忙轉移話題。
「小福,你別在將『穿山術』演示給我們看了,萬一又撞個頭破血流,我們三人可罪孽深重啊。」金一同說道。
「是啊,小福,我們相信你會『穿山術』,因為你是一個如此誠實而又豪氣的人,我們不得不信!」宇齊也附和道。
「不,我一定要讓你們親眼看到『穿山術』!」林小福飛速站起身來,斬釘截鐵的道。
見林小福如此固執,姬冰等三人也只好站開,待林小福再次施法,穿石而過。
林小福此次閉目冥思了近半個小時,等得姬冰等三人有些發慌。
終於,林小福再次施法,吟誦法決,與上次不同的是,三人意外的發現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黃光,似在預示著什麼。
倏地,林小福動了,快入脫兔,疾衝向巨石。
只見巨岩的壁上黃色的光芒一閃,林小福身影消失在這巨石之中,電光火石間,他的身行出現在巨石的另一邊。
林小福穿石而過後,回頭一看姬冰等三人,卻見他們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嘴呈『O』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8:57
第二十九章 劍訣(上)
翌日早晨,茅山瀰漫蒸騰著乳白色濃霧,青灰色的山脈宛如一條巨龍,山勢迤邐而下,潛入茫茫霧海之中。一座座黑黝黝的山峰,在霧海裡若隱若現,像波浪中的起伏不定的孤島。
茅山之顛,姬冰、宇齊及金一同三人目送著林小福御劍而去,心生感慨。
「小福也不知有什麼急事,趕著離開,也不在茅山多呆上幾日,讓我與一同一盡地主之誼。」姬冰微嘆道。
「沒有關係,小福走了,還有我,你們二人好好的伺候我就行了。」宇齊怪笑道。
「宇齊,我們木屋小,容不下你,你還是每天睡在這塊巨岩上,正好也可以給我們望風,萬一鬼尊再來,我們也好逃之夭夭。」金一同指著林小福穿身而過的巨岩笑道。
「回想起來也的確有幾分奇怪,為何小福一出現,鬼尊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總感覺有些蹊蹺。」姬冰眉頭一皺,說道。
「鬼尊不跑能行嗎?我們三人合力,加上小福一身數十件法寶,天下誰能敵得過我們!」宇齊豪情萬丈的道。
「是啊,小福確實是一身都是法寶,只可惜我們四人研究了大半宿,依舊不知如何使用那些法寶。用它們對付我們鬼門之主,不過是多送幾件戰利品給她罷了。」金一同冷聲哼道。
「還未比過,不知誰勝誰敗。你們鬼門秘術的確高深莫測,但卻遜我昊天道法不止一籌。」宇齊自信的答道。
「宇齊,就算你吹噓的是實情。但你是昊天門的四位首座嗎?我想以你和姬冰的那點微末道行,也妄想以二敵一,與我鬼門之主抗衡,無異於螳臂擋車,必死無疑!」金一同依舊是冷聲冷語的說道。
「我總有一天會獨自一人挑戰你們鬼尊,證明我的實力!」宇齊目光熾熱,顯然在幻想著那一日的光輝燦爛。
「哎,我看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姬冰挖苦道。
「師兄,你為何如此說?我見你身體強壯如牛,不似短命夭折之相啊!」宇齊故意會錯意,一臉痛惜之色,反譏道。
見宇齊如此回答,姬冰是哭笑不得,乾咳了幾聲,掩飾他那一臉尷尬之色。
一旁的金一同則樂翻了天,笑道:「姬冰,我也覺得你強壯如牛,不似短命夭折之相!」
茅山的山谷中迴蕩著陣陣爽朗的大笑聲,餘音繞空,久久未息。
霧越來越濃厚了,一團一團的,在翻滾著,似乎是在滾著雪球,滾著滾著,滿世界都白茫茫一片了,連綿千里。
雲霧之上,林小福一人腳踏桃木劍『無名』,御劍而翔。
他沒有告訴姬冰等三人突然離去的原因,因為他的目的地是姬冰與宇齊師門,昊天門。
極品仙劍與各種法寶,林小福可以無私的拿出來與他們分享,但內心深處對思雨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感,林小福卻不願說出,而且姬冰、宇齊及思雨又是同門師兄妹。
林小福想著古怪的心事,未注意到後方一道藍芒飛速追來,眨眼工夫已飛至他的身旁。
「小福,你這是去哪裡?」一個聲音突然在林小福身邊響起。
林小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哆嗦,腳下一滑,險些從萬丈高空中摔落下去,幸虧林小福眼疾手快,失去重心的同時,雙手抱住劍身,雙腳夾住了劍柄,恢復成原先那『抱劍飛空』的模樣,即狼狽又滑稽。
「是你,霓羽姑娘!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雲霧之上!」林小福轉過頭來,發現身旁的女子竟是在雍水城偶遇的那位面蒙黑紗的女子。
「我恰巧也在御劍飛行,加上我眼力好,看到前方有人,便追上來看看,便與你再次偶遇。」霓羽輕聲答道,似乎隱含一絲羞意。
「原來如此,還真是巧。」林小福微笑道。
「小福,你御劍飛行的姿勢還真是獨樹一幟,又快又穩又安全,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一點點難看。」霓羽淺笑輕聲道。
「哦,是嗎?我用這個姿勢主要是站在仙劍上總是有些心慌,所以站不太穩,不得已而為之。」林小福面色有些尷尬的答道。
霓羽微一沉吟,然後道:「小福,你若翻轉過來,以肘支撐,側睡在仙劍上,那姿勢才瀟灑。」
「這……這難度太大了吧。」林小福搖頭道。
「沒有關係,你試試,反正有我在,即使你摔下去,我也能拉住你,你別擔心。」霓羽勸說道。
林小福猶豫了半晌,終於決定冒險一試。
林小福緩緩的移動的身軀,剛準備以一個瀟灑的側睡完成嘗試,結果因桃木劍『無名』遠比金色巨劍『邪王之劍』短,腳下無處可踏,身形頓時搖晃起來,嚇得林小福趕忙翻身,死死抱住桃木劍,不敢鬆手。
銀鈴般的悅耳笑聲在林小福耳畔飄過,讓他面上不由得一紅,不敢與霓羽的那雙美眸相互直視。
「看你那熊樣,太有意思了。」霓羽放聲大笑道。
林小福沉默不語,將頭埋的低低的,躲避霓羽嘲弄他的熾熱眼神。
見林小福似在生氣,霓羽也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低聲細語的道:「小福,我不是故意笑你,只是因為你剛才的動作真的很好笑,你別往心裡去,別生氣。」
林小福見霓羽一個女孩子竟主動給自己道歉,心中那些微的不快早已隨風而逝,急忙答道:「沒有,沒有,我沒有生起,只是回想起剛才的情形,有些心有餘悸,所以才沒有說話。」
「是嗎?那你怎麼陰沉著臉?」霓羽不相信林小福所言,追問道。
「其實我不大愛笑,加上現在天氣很陰沉,我自然臉色也很陰沉。」林小福強辯道。
霓羽這時方注意到林小福全身上下竟有十數柄仙劍,每把仙劍的劍身上都隱有流光閃躍,顯然不是凡品。
「小福,你怎麼背後有如此之多的仙劍?你的那把金色巨劍『王劍』呢?」霓羽問道。
「這個嘛……我與你在雍水城分別後,被封魔道的左護法及四玄擒住,被關在一座地下大殿中,我雖僥倖逃出,但『王劍』自然落入他們手中。至於我背上的這些仙劍,是我揀的。」林小福簡略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封魔道在雍水城的探子明明見我與你在茶樓內言談甚歡,知你是我的朋友,竟還敢將你捉去,日後必讓他們好看!」霓羽怒道。
「封魔道可是魔門中的一派,他們怎麼會懼你一個女子?」林小福心下奇怪,於是問道。
「這個一時也說不清楚,小福你就別問了,反正日後我定給你出這口惡氣。對了,你被擒後可曾受過什麼苦?他們拷打你了嗎?」霓羽關心的問道。
「別提了,雖然沒死,但也脫了層皮,那個封魔道掌刑人李松發明了種種刑罰,將我拿來試驗,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林小福嘆了口氣,回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猶有些心有餘悸。
「小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雖是句老話,但卻是至理!」霓羽安慰道。
「說得沒錯,所以我逃出生天后便揀了無數的寶貝,你看到的仙劍都是我揀的,我還送了我幾個朋友幾把。」林小福笑道。
「哦,是嗎?拿一把仙劍給我看看!」霓羽驚奇的道。
「好,你要便送你一把。」林小福從背後抽出一把仙劍,慷慨的送與霓羽。
「我只是看看,不會要你的仙劍,我想很難找到比我現在擁有的仙劍還要強上一籌的神兵。」霓羽淡淡的說道,言語中透露出些許自傲。
「那好吧,你看吧,但你可以隨時改變主意,我的仙劍實在太多,都帶在身邊實在是一個累贅。」林小福見霓羽不要,覺得有些惋惜,嘆道。
霓羽也沒在意,以為林小福揀來的這些仙劍最多是下品仙劍,但仔細一看,驚奇的『咦』了一聲。
霓羽清楚的看到手中的這柄仙劍的劍身正反兩面分別刻著四個字:茅山譚天,斬妖除魔。
仙劍上一道青色的光流飛速流轉,未作片刻停留,微微的劍霞之光映亮了霓羽的天庭,一片青幽。
「小福,你這仙劍從何得來,這把仙劍不但是極品仙劍,而且似是千年前的茅山派的道人所用的仙劍!」霓羽驚呼道。
林小福對於旁人對他揀來的仙劍無比驚訝已是見怪不怪了,淡淡的答道:「說了是揀的,在一座名為天譚法殿的殿宇中揀的。」
「天譚法殿?傳說中這座法殿是茅山派供奉神靈之地,可隨地脈運行而藏匿於茅山之中,任你有通天徹地之能,未得其竅,也難入其門,千百年來,無一人得睹其真面目!」霓羽驚呼聲更高。
「我就看不出那座大殿有什麼神奇,還隨地脈運行?那裡遍地都是死人的骨頭,我一刻也不想多呆在那裡,若不是斷龍門已落下,我早跑出來了。當然,這些仙劍我也是從那裡揀的。」林小福說道。
「小福,你有所不知,這茅山派在千年前有著與當今昊天門一樣的威勢,茅山道術當初威震天下,邪魔歪道無不懼之。你若學得這茅山道術,你可翱翔於九天,逍遙一世!」霓羽嘆道。
「是嗎?茅山道術中的『穿山術』的確神奇無比,我就是靠這個法術從天譚法殿中逃出。」林小福點了點頭,答道。
「穿山術?相傳這麼法術只有茅山派掌門才可以修煉,你從何處學來?」霓羽追問道。
見霓羽問個不停,林小福只好將如何進入天譚法殿,如何得到壁上留字指點,如何找到『天譚鐵卷』一一說出。
霓羽聽得是聚精會神,中間還不時提問,逼得林小福不厭其煩的解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9:14
第二十九章 劍訣(中)
「沒想到,真沒想到,這千年前兩大擎天巨派天師教與茅山派竟並非被血魔所滅,皆因自相殘殺而亡,簡直讓人難以置信!」霓羽感嘆萬千,不勝唏噓。
「其實,我也不懂修道究竟為了什麼,即使你的道行再高,甚至無敵於天下,又能如何?我還是覺得朋友遠比這些神妙的道術重要!」林小福也嘆道。
「你還小,不懂,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金頂寺的眾僧與世無爭,所以天師教唯一的眼中釘自然便是道術高深的茅山派。只要將茅山派徹底剷除,天師教便能君臨天下!」霓羽幽幽的說道,似乎回想起一些往事。
「人們都說洪水猛獸可怕,看來我們人的慾望卻更為可怕!」林小福也頓有所悟。
「小福,你要記住,不但恨能帶來災難,有時愛給世人帶來的災難更加巨大!」霓羽突然叮嚀道。
「什麼意思,是否指愛的反面就是恨?所以才帶來災難?」林小福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你說的只是一個很小的方面,最可怕的事莫過於一個道行通天之人在他心愛之人死後,若萬念俱灰還算好,但若他產生無窮的怨恨,那他造成的災難恐怕將會席捲神州,生靈塗炭!」霓羽長嘆道。
「就算我們風雲莊無法阻止這個人瘋狂殺戮,但不是還有昊天門及金頂寺這兩大正道領袖,有他們在,天下必定無事!」林小福並未意識到什麼,隨口答道。
「天下正邪紛爭,從未停息。如今魔門復甦,暗流激湧,其中的厲害你是不知曉。至於我所提到的那個道行通天之人可能會給神州帶來滅頂之災,你也不必深究,他若再度為惡,天下恐無人能制!」霓羽說道。
「難道說昊天門的紫羽真人與金頂寺的聖僧幻滅都不是他的對手?」林小福心中更是好奇,追問道。
「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霓羽微嘆道。
見霓羽不肯說,林小福也不勉強,淡淡一笑,未再詢問。
「霓姑娘,你腳踏的仙劍散射出萬縷藍光,美麗奪目,有點像我師兄翔天的神兵『天琉』,這把仙劍定是神兵利器,難怪你看不上我的極品仙劍。」林小福注意到霓羽所御之劍極為驚豔,忍不住說道。
「你背上那些極品三星仙劍可以說都是修道中人夢寐以求的仙劍,不過還是比我腳下這把神兵『藍牙』稍遜一籌。至於你提到的那把神兵『天琉』,的確威力無窮,我的神兵『藍牙』也只能與其平分秋色,但你有所不知,我還有一把神兵未亮出來。」霓羽笑道。
「還有一把與『藍牙』相仿的神兵?霓姑娘,快讓我見識一下!」林小福急聲說道。
霓羽微微一笑,也不見她如何動作,手中竟多了一柄豔紅無比的仙劍,在空中散發著萬丈紅芒,如冉冉升起的旭日,光輝無限。
「這柄仙劍名曰『紅牙』,與我腳下所御的神兵『藍牙』並稱為『紅藍雙牙』,都是上古神兵,威力無匹!」霓羽輕揮著手中的神兵『紅牙』,道道紅光劈散開來,清晰可見,飛至遠空,尖銳的破空聲清晰可聞。
「紅藍雙牙?這兩把神兵合壁豈非天下無敵!」林小福見眼前紅光藍芒交織飄射,光華燦爛,不禁感嘆道。
「放眼天下,誰敢說自己天下無敵?我想也只有狂妄自大的瘋子才敢說出口。五行三界,妖魔魍魎,即使是正道第一人紫羽真人也不敢自詡天下無敵!而我不過兩柄神兵在手,徒增加些殺傷力而已,唬唬道行低微的人還可以,若遇到真正的絕世高手,即使如你這般,神兵仙劍十數把,法寶掛全身,也難逃敗北之命運!」霓羽謙虛道。
「霓姑娘,你說的也卻是實理。一直以來,我就不明白,我們修道的最高境界不是羽化成仙,破空而去,到達無上妙境?為何這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竟留戀俗世紅塵,放棄成仙,實在不懂!」林小福迷惑的問道。
「天下間,知道紫羽真人秘事之人寥寥無幾,恰巧我就是其中一個,不過卻不能告訴你。」霓羽笑道。
「霓姑娘,你這不是逗我開心嗎?明明知道也不告訴我。」林小福說道。
「早和你說過了,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較好,這樣便身在局外,沒有身陷局中的無窮苦惱。」霓羽低聲答道,神情有些悵然。
林小福心中有些迷惘,但隱約覺得霓羽這番話頗含至理,於是沒再追問。
二人沉默了半晌,林小福突然道:「霓姑娘,你要去哪裡?你隨我飛了大半個時辰了,恐怕誤了你的行程!」
「你去的地方便是我要去的地方。」霓羽微微一笑,答道。
「是嗎?你怎知我要去何地?」林小福心下奇怪,問道。
「我自然知道,情深意重的林小福要去昊天門,勸說一位叫思雨的仙子不要修煉『忘情天決』。」霓羽笑道。
「原來我們在雍水城的談話你還記得一清二楚,難怪知道我要去昊天門。只是霓姑娘,你不要取笑我什麼『情深意重』,我聽著有些心酸。」林小福想起思雨若為了他而修煉『忘情天決』,心中總感覺空蕩蕩的,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事物一般。
「我的記性自然好,自幼我母親便虧我是天才中奇才,聰慧無雙!」霓羽笑道。
見林小福依舊愁眉不展,霓羽又安慰道:「小福,你別想太多了,那『忘情天決』乃是道門絕學,你那位思雨仙子即使是悟性過人,修煉成『忘情天決』恐怕也非幾日之功,你雖耽擱了一些日子,我想不要緊,應該來得及勸阻她。只是怕……」
見霓羽欲言又止,林小福連忙追問道:「怕什麼?霓姑娘你到是說啊!」
「怕就怕昊天門弟子甚至首座攔阻,不允許你干擾她修煉。」見林小福一臉焦急之色,霓羽也不隱瞞,將心中所慮說出。
「這……這如何是好?」林小福苦笑道。
「況且,你林小福又不是思雨的什麼人,在外人眼中,你們最多是朋友而已,你又有何資格阻止思雨修煉『忘情天決』?」霓羽接著嘆道。
「是啊,沒錯,我又不是思雨她的什麼人……」林小福喃喃自語著。
「不怕,有我霓羽在,沒什麼事解決不了的!」霓羽突然大聲喝道。
「霓姑娘,你有什麼辦法?」林小福精神一振,急聲問道。
「我們先到達昊天五峰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時間還有的是,我們總會想出良策,應付昊天門弟子及那幾位首座的刁難。」霓羽答道。
林小福撇了撇嘴,沒料到霓羽竟如此回答,一時無法,也只好加速飛行,期望快些到達昊天五峰。
……
白蓮峰,昊天五峰之一,風景雄秀,當世一奇。
此峰自半山處開始,無數奇石凸出插入白雲,遠觀似片片花瓣在雲中若隱若現,霧散雲消則如悄然怒放的白蓮,美不勝收。
自山腰而下,流泉飛瀑,如銀河落地,奇岩怪石,似飛鳥走獸,翠竹到掛,美不勝收,山風輕拂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自半山而上,雲霧繚繞,冷風刺骨,竟終年積雪,白皚蒼茫,雪天一色。
此刻白蓮峰之顛,天池旁,卻多了兩位不速之客,一男一女,正是林小福與霓羽。
霓羽靜靜的看著這不遠處天池的幽冷碧綠的湖水,還未靠近卻已感受到這池水的冰冷徹骨,寒風從湖面上刮來,霓羽身披的薄薄的黑衣隨風搖曳,在這冰天雪地的世界中增添了幾絲詭異。
「好一個不染一絲雜質,無人間煙火的秀麗雪峰,無愧於昊天五峰之一,確是人間罕見。」霓羽感受著白蓮峰那清幽的湖光山色,忍不住感嘆道。
「原來思雨這些年來都在此修煉,難怪第一次見到她及其他白蓮峰一脈的女弟子時,都覺得她們身上自然散發出一股寒意。」林小福回想起在昊天道觀初見思雨時的情形,不勝感慨。
「何方鼠輩,敢來我昊天白蓮峰撒野!」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在空中響起。
林小福與霓羽抬頭一望,見半空中突然出現二位女子,一人身穿綠衣,另人身披紅紗,她們悠然在空中漫步,如落下凡塵的仙子,優雅之至。
林小福與這二女在昊天道觀有一面之緣,後來又聽思雨談起她們二人,知曉二人姓名,於是恭敬的答道:「流香、玉如兩位仙子,我是風雲莊弟子林小福,曾隨我的幾位師兄到過昊天道觀,我身邊這位姑娘是陪在下來的朋友。」
流香與玉如知曉思雨修煉『忘情天決』皆因眼前這少年而起,對他異常痛恨,早想找機會教訓林小福一頓,一直苦於不能擅自離山。
二人此刻見傷透了師妹思雨的心的林小福,竟帶著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一同上山,儼然若出雙入對的情侶,心中更是惱火,當下沒有答話,同時祭起仙劍,朝林小福與霓羽攻去。
漫天劍影之下,是朝林小福與霓羽狂襲而來的冰雪及無形的寒流,聲勢駭人,逼的林霓二人無路可退,只餘力拚一途。
林小福見玉如與流香竟突然動手,襲向自己,心中一時茫然,幾乎忘記抵擋。
而霓羽生性高傲,先前被流香及玉如喝成『鼠輩』就十分惱火,此刻又見這二人突然發起雷霆攻勢,似要置自己與林小福於死地,當下再不留手,含怒出招。
也不見霓羽如何動作,左右雙手分別多了一柄仙劍,一紅一藍,光芒萬道,將整個冰峰天池都映照的變成了藍紅雙色,瑰麗燦爛。
『紅藍雙牙』首次聯手出擊,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飛至半空中,劍尖處猛射出數十道劍光,頓時從空中襲下的堅冰雪塊在這威力無窮的紅藍劍光之中,無不被絞成碎片,朝兩側紛飛而去,再無任何威脅。
紅藍劍光借勢追擊,迎向玉如與流香所御的仙劍。
『乓乓』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白蓮峰的兩位仙子身軀一顫,如遭雷擊,須臾後身形疾速朝後方飄退,最後竟墜落倒地,口中噴出一道血箭,染紅了她們前方的雪地。
霓羽似乎也未料到『紅藍雙牙』聯手之威如此恐怖,竟在一個照面將昊天門的兩位弟子擊傷,心中是又驚又喜。
林小福見此情形,更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流香與玉如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駭之意。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9:29
第二十九章 劍訣(下)
二人心中知道,眼前這名蒙著黑色面紗的女子道行高到幾乎可與師尊雪晴真人並駕齊驅的地步,而她手中的兩柄仙劍顯是上古神兵,這一戰似是有敗無勝。
二人收斂心神,決心以『九天玄女劍決』應付眼前的強敵。
流香與玉如開始飛速交換位置,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似化成一紅一綠兩道光影,與此同時她們的仙劍也以這種速度在空中交換著位置,影影綽綽,再也看不真切。
突然間,人影一分為三,六道人影同時出現,直看得霓羽與林小福是眼花繚亂。
眼見這一幕,霓羽的瞳孔都有些縮小,輕嘆道:「九天玄女劍決!」
驚人的變化還未結束,每道人影竟再次一分為三,共有十八道人影在半空中飛速飄舞,讓人彷彿置身於夢中,不敢相信雙眼所見。
十八個人影,十八柄仙劍,從四面八方朝霓羽疾衝而來,光影跳躍,根本無法分辨真假,讓霓羽大為頭痛。
玉如與流香自幼便修煉這『九天玄女劍決』,造詣比只學了不到一月的風雲莊弟子雲小瑩所施的『九天玄女劍決』深厚的多,威力也大上數倍,加上二人配合無間,使得『九天玄女劍決』的威力再上層樓,速度更是快如閃電。
冷冷森森的劍氣,疾射而來,似水銀瀉地,無孔不入,任你如何抵擋,也難逃潰敗的命運。
霓羽為這『九天玄女劍決』的奇妙所懾的瞬間,無數的劍影已鋪天蓋地的襲來。
無暇多想,更無暇分辨,霓羽將這十八道人影均假想為實在的敵人,御『紅藍雙牙』這兩把上古神兵狂掃而出,紅藍劍芒爆射,捲起漫天冰雪,似一場可怕的暴風雪來至,朝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無數的撞擊聲響起,重重疊疊的劍光在交擊,霓羽竟以一己之力,抵擋住兩位同施『九天玄女劍決』的昊天門女弟子的瘋狂攻勢,一時之間竟難分勝負。
就在林小福猶豫是否要對霓羽施以援手時,神兵『紅藍雙牙』終於現出神兵的威力,紅藍之芒大盛,所掃之處,虛空幻影皆被擊破消失,片刻之間,空中的十八道人影只剩下區區九道,少了一半。
見霓羽如此道法如此高深,竟以一敵二,且大破『九天玄女劍決』,玉如與流香心生懼意,知曉自己敗北已是早晚之事。
眼見霓羽道行如此之高,林小福面上也不禁變了顏色,凝望著黑紗後的那張玉面,對霓羽的來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霓羽正欲一鼓作氣,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兩個聯手施法的少女擊敗,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炸雷,震耳欲聾。
雷聲過後,流香與玉如的玄女幻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她們的真身也退到遠處,半跪在地。
「師傅,請恕徒兒無能,無法驅逐入侵的外敵!」流香與玉如異口同聲的說道。
不知何時,二人身旁多了一位手持拂塵的中年道姑,不消說,她便是白蓮峰首座雪晴真人。
聽聞流香與玉如將自己與霓羽說成入侵昊天門的敵人,林小福慌忙辯解道:「雪晴真人,我前來白蓮峰是想找思雨仙子有點事,對昊天門沒有半分敵意。先前不知為何,可能其中有些誤會,流香與玉如兩位仙子和我的朋友霓羽姑娘動起手來,我又本領低微,無法勸開,只能在一旁觀望,還請真人明鑑!」
「你是何人?我又沒有問你,多事!」雪晴真人冷冷的對林小福道。
見雪晴真人面色不善,冷若冰霜,林小福再不敢多言,惶恐的站在原地,心中無比迷惑,為何思雨的師尊及師姐都似非常討厭甚至痛恨自己。
見林小福受到如此冷言冷語卻無動於衷,霓羽卻無名火起,怒道:「久聞昊天門門風正派,但門下的弟子卻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與小福痛下殺手,這是何道理?雪晴真人應當不會偏袒徒弟吧!」
「你是何人,與林小福什麼關係,竟管起我昊天門的事!」雪晴真人顯然極為厭惡林小福與霓羽二人,每句話都冰冷如刀。
「天下人管天下事,別以為你們昊天門佔據了昊天五峰,這裡便是你們說了算!」霓羽也動了真火,大聲說道。
「你年紀不大,道行頗高,又有神兵『紅藍雙牙』相助,所以才破了我兩個不爭氣的徒兒的『九天玄女劍決』。但你以為你那點微末道行也想替我管教我的徒弟,那可真是異想天開,自不量力!」雪晴真人冷聲說道。
見雪晴真人如此蔑視自己,霓羽更是惱火,怒道:「那麼我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到是很想領教真人的昊天諸路仙劍決,只可惜你手中不過是一拂塵,神兵『玄玉』已傳給弟子思雨,與你鬥法,勝之不武!」
見霓羽頭仰天大笑,狂妄之極,雪晴真人涵養再深也容忍不住。
也不見雪晴真人有任何動作,地面上厚厚的冰層突然掀起,懸浮在半空之中,似有一柄無形的利刀不斷的削割著巨大的冰塊,轉眼間空中現出一把冰劍,閃爍著懾人的寒芒。
「對付你這等後學晚輩豈需神兵『玄玉』,區區一把普通的冰劍同樣可克敵取勝。」雪晴真人眼神如劍般的犀利,盯了霓羽一眼,淡淡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這井底之蛙到想躍井而出,見識一下天究竟有多大!」霓羽雖是自謙之詞,但神情倨傲,竟似未將昊天門首座之一的雪晴真人放在眼裡。
霓羽話音一落,半空中的『紅藍雙牙』光芒劇盛,兩聲劍吟合鳴,如九天龍吟,清亮高亢,聲沖雲霄。
見霓羽所御的兩把仙劍乃是上古神兵『藍牙』與『紅牙』,雪晴真人口中雖無比託大,但真個鬥起法來卻不敢有絲毫大意,且壓力沉重如山。畢竟雪晴真人她身為白蓮峰首座,若輸與一個晚輩傳將出去,將會成為昊天門的笑柄。
以一把普通的冰劍與上古神兵正面抗衡,即使雪晴真人道法高深莫測,也不敢冒險,一旦手中無劍可御,將徹底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
雪晴真人大袍長袖一揮,天池湖水掀起滔天巨浪,湖底的巨獸水麒麟都躍湖而出,佇立在湖畔,似乎等著看好戲。
天池湖面那方圓百丈的極寒之氣盡被這雪晴真人長袖一捲,吸穿過來,朦朧卻可見的寒氣盡數沖刷著那把普通的寒冰之劍,森森的寒意將冰劍裹了無數層,依舊未停,只至寒氣全數被冰劍吸收。
眨眼工夫,雪晴真人便以特殊的方式在大戰之前煉製成一把千年玄冰仙劍,雖不及萬古玄冰煉製的神兵『玄玉』,但已勝過普通仙劍數籌,可勉力抵擋神兵『紅藍雙牙』的靈力劍氣。
冰芒散射開來,整個空間寒流激湧,瑟瑟的勁冷之風中,連『紅藍雙牙』的萬丈劍芒都收斂不少,可見冰凍之威力,無論人或者仙劍,都要忌憚三分。
「好個雪晴真人,竟能在這片刻之間煉製出一柄玄冰劍,只可惜卻遠遠不敵我所御的神兵『紅藍雙牙』,你這把玄冰劍注定要化為冰屑!」霓羽氣焰依舊囂張,似渾然未將雪晴真人放在眼裡。
「小姑娘,就會動嘴皮子,還不施出絕招,否則怕我一式『雷霆仙劍決』當空劈下,你已敗下陣來!」雪晴真人反唇相譏道。
「黃泉地府,幽魂野鬼,精魄我用,七絕之氣,絕煞天下!」
霓羽所吟的劍決聲彷彿從幽冥傳來,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更顯森冷徹骨,陰冷之風融入這狂嘯的冷風之中,更添整個空間的陰森,彷彿一瞬間整個天空陰暗下來,風雲都為之色變。
雪晴真人首次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隨後一臉凝重之色,道:「七絕鬼煞劍決!小姑娘,你竟是鬼門中人!」
還未等雪晴真人施法,『藍牙』與『紅牙』的前方分別聚匯起七道黑色的劍光,彈指間疾射而出,朝雪晴真人衝去。
與之同時,空中響起了淒厲的鬼哭狼嚎之聲,那十四道黑色劍光周圍更是聚集著無數張牙舞爪的怨靈惡魂,即使是觀戰的林小福、玉如及流香三人也不禁腦海中頓生無數幻相,彷彿眼見無數惡鬼纏在身上,恐怖無比。
身陷局中的雪晴真人的定力及修為都遠勝林小福等三人,一臉平靜,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眼神更是清澈如水,凝視著不斷接近的十四道黑色劍氣。
七絕鬼煞劍氣越來越近,停滯在空中的玄冰劍終於動了。
玄冰劍飛旋著疾劈十四下,高速旋轉的氣流瞬間將寒氣壓縮成十四個晶瑩雪白的冰球,迎上那十四道黑色劍氣。
『啪啪』數聲響,冰球粉碎,凌厲無雙的十四道劍氣的速度不減反增,飛速衝向雪晴真人。
雪晴真人突然面露微笑,因為她已試出這『七絕鬼煞劍決』的威力究竟大到了何種地步。
玄冰劍在虛空中『唰唰』橫豎各劈一記,半空中的寒氣再次凝結成冰,但卻非冰球,而是結成了一面厚實的泛著藍光的冰牆,擋住了十四道黑色七絕鬼煞劍氣的去路。
『砰』!
冰牆再次粉碎,遍地都是冰屑,但七絕鬼煞劍氣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
雪晴真人飛空而起,寬大的巨袖在空中勁舞,冰冷的氣流似發了狂,如一頭猛獅朝前方撲去。
轟然巨響過後,十四道七絕鬼煞劍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雪晴真人懸留在半空之中,腳下一片紅色的祥雲,盡顯高手風範。
「今日見識到『七絕鬼煞劍決』,雖威力巨大,但比之我昊天門各大劍決遜色不少,可能是姑娘你年紀尚小,無法領略這劍決中的精妙之處,故無法將威力發揮到極至。」雪晴真人見霓羽年紀尚輕,已有如此道行,心中也頓生憐才之意,言語中也無先前那般冷淡,隱有點撥之意。
「如此看輕於我,想必雪晴真人認為你若施出『雷霆仙劍決』等昊天劍決,我定不能敵,實在可笑,實在荒謬!」霓羽神態依舊倨傲,依舊自負。
「既然如此,你便領教一下我昊天門『雷霆仙劍決』的無上威力!」雪晴真人淡淡的說道。
不知何時,白蓮峰上空雷聲陣陣,烏雲翻滾,玄冰劍衝天而上,沒入濃黑的烏雲之中,消失不見。
半晌之後,烏雲破裂,白光耀眼,一道巨大無匹的白色光柱雷霆而下,光柱周旁是跳躍不定的金色閃電,穿裂長空。
光華萬丈的白色光柱狂襲而下,目標正是傲然而立的蒙面少女霓羽。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29:46
第三十章 天涯(上)
雪晴真人所施出的『雷霆仙劍決』的威力,遠遠勝過姬冰、宇齊等昊天門弟子,只看整個天地都為之震撼,甚至白蓮峰的冰雪也顫抖不停,天池湖面波濤洶湧,便知從天而下的白色光柱的威勢駭人到何種地步。
『紅藍雙牙』畢竟乃是上古神兵,雖處在『雷霆仙劍決』的攻擊範圍內,內在的靈性沒有顯示出絲毫懼怕,反而劍身顫動不定,躍躍欲試。
「九幽之地,黃泉之路,雙冥異力,合十為方!」
地面上的冰層爆裂開來,似有一股無形之力從地心處傳來,出現在半空之中。
藉著這股來自幽冥地府的詭異之力,『紅牙』與『藍牙』劍芒光華更盛,交叉撞擊,勁氣四溢,同時數十道基色為紅藍雙色的『十』字型劍氣衝天而上,迎向呼嘯而下的雷霆劍氣。
『十』字型的紅藍劍氣並非直飛衝天,而是螺旋式的上衝,整個白蓮峰上空都是亂竄的氣流,不時發出『嗡嗡』的聲音。
紅藍『十』字型劍氣終於與白色的雷霆光柱交撞,剎那間一聲爆鳴,紅白藍三色光芒激射而出,紅藍色飛速褪去,白色光柱依原勢繼續朝下方的霓羽罩去。
隨後,一道又一道的紅藍『十』字型劍氣接踵而上,先後擊在白色光柱上,轟鳴聲不絕於耳,劍決的較量終於達到白熱化的階段。
隨著最後一聲巨響,原本巨大無匹的雷霆劍氣已經被紅藍『十』字型劍氣削弱的只剩下一米直徑的白色光柱,疾衝向霓羽。
霓羽騰空而起,左右雙手分別抓住『紅牙』與『藍牙』,信手疾揮,紅藍劍氣漫天縱橫,將聲勢大弱的雷霆劍氣擊潰,天地間恢復寧靜,彷彿一切都未發生過。
「紅藍雙牙果然不愧為上古神兵,威力無窮,竟能以它們自身的靈力接住『雷霆仙劍決』的大半攻勢,確可與萬古玄冰煉製而成的『玄玉』一較高下!」雪晴真人不讚霓羽道行高深,卻只贊『紅藍雙牙』乃蓋世神兵,其隱含之意不言自明。
霓羽冷哼了一聲,卻未說話,蓋因雪晴真人這式『雷霆仙劍決』的確威力無窮,消耗了她相當的法力,只得運氣調息,不與雪晴真人做那口舌之爭。
反觀雪晴真人面不改色,雙方道行高低已是顯而易見,只是霓羽性子高傲,不願低頭服輸。
「鬼門中人鮮有人能將『九幽皇煞決』修煉至十二重天,沒想到年紀雖輕,卻已至十一重天,確實難能可貴。看來你在這鬼門中身份地位絕非一般。」雪晴真人又道。
「我霓羽修為如何,不需你在此評價,我看你的昊天道法也不過爾爾,先前那式『雷霆仙劍決』也未能奈我何!」霓羽冷聲答道。
「好個嘴硬的丫頭,看在你們鬼門並非妖邪之派,我不與你計較。」雪晴真人話鋒一轉,竟似不再為難霓羽。
霓羽心高氣傲,也不答話,只是又冷冷的哼了一聲,顯然頗不服氣。
「林小福,你來我白蓮峰究竟有何事?你雖是風雲莊弟子,若無要事速速離去,免得我將你驅下山,雲卓絕那老鬼面上不好看!」雪晴真人突然對林小福問道。
「回真人,晚輩想見您的弟子思雨一面,勸說她不要修煉『忘情天決』。」林小福沉聲道。
「荒唐,思雨是否修煉『忘情天決』,關你何事!」雪晴真人怒道。
「這……」林小福不知如何回答,畢竟他無法厚顏當眾說出思雨是因為想忘記自己而才修煉『忘情天決』。
「雪晴真人,林小福是思雨的朋友,前來勸說有何不妥,你為何處處刁難。」霓羽插嘴道。
「我何時刁難過你們二人?你們擅闖白蓮峰我都未追究,刁難從何說起!」雪晴真人沒有動氣,淡淡的答道。
「我與小福一上山,你的這兩位愛徒便對我二人突襲,若不是我道法高深,早已傷在你的惡徒手下。」霓羽憤憤不平的道。
「好像是你將我的愛徒擊傷,我也只看見她們二人吐血,未見你身上有何傷痕。」雪晴真人答道。
「她們受傷是活該,誰叫她們偷襲我與小福,要怪就怪她們自己學藝不精,本領低微。」霓羽氣臌臌的說道。
「這麼說,我若將你擊傷,你也不會找人說理,只會含恨離去?」雪晴真人反問道。
「你這是以大欺小,我若活到你這把年紀,道行比你只高不低!」霓羽說道。
「是嗎?等你活了幾百歲再來找我吧。」雪晴真人不急不慢的答道。
「真人,請問思雨究竟在何處?」林小福見如此激烈的鬥法思雨都未出來觀看,可見她定不在這白蓮峰上。
「實話告訴你,思雨在昊天洞府內修煉『忘情天決』,如今已快出關。你想見她,是絕無可能。因為我們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坐鎮昊天道觀,外人想要進入昊天洞府,比登天還難!」雪晴真人見林小福一臉苦色,終於將思雨的所在地說出,希望林小福知難而退。
「原來在昊天道觀後的昊天洞府,小福,我們走!」霓羽對林小福說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然後朝雪晴真人道:「我這位朋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我們一直敬重昊天門,此次上白蓮峰來更是絕無惡意。」
「是嗎?你林小福敬重我昊天門還有可能,至於你這位朋友,狂傲到了極點,眼中哪裡有我們昊天門。」雪晴真人面上抹過一絲冷笑,說道。
林小福朝身旁的霓羽咳嗽了幾聲,示意她說幾句客套話,但霓羽渾然未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眼望天。
「罷了,我也不想與你們這兩個後輩做太多糾纏,你們下山吧,望日後你們好自為之!」雪晴真人搖了搖頭,嘆道。
林小福朝雪晴真人微鞠一躬,然後朝霓羽一招手,二人御劍而去,直奔昊天主峰。
霓羽在臨走時卻丟下一句話:「雪晴真人,用不了多久,我會堂堂正正的挑戰你並且擊敗你!」
林小福一邊御劍飛行,一邊問道:「霓羽,你是鬼門中人?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你又沒問過我,我又不想自報門戶,所以你自然不知。」霓羽答道。
「那你應該認識鬼門中一位名叫金一同的女子吧?」林小福問道。
「哦,她是我們鬼門的白使,也就是白無常。」霓羽冷冷的答道。
「看起來,你和她關係不太和睦。」林小福說道。
「在鬼門,我沒有朋友。」霓羽說道。
「霓姑娘,沒有朋友的日子,百無聊賴,真的很難過。」林小福回想起數年前自己在風雲莊身為啞僕,無人關心少人問,不禁感慨道。
「友情需要時間累積,而我自幼便是埋在一大堆鬼門秘籍中學法修行,哪裡會有時間交朋友。」霓羽想起那段瘋狂修行的日子,也有些不堪回首。
「不過幸好,我現在有了一個朋友,那就是你林小福。」霓羽看著有些呆頭呆腦的林小福,突然笑道。
林小福也朝霓羽笑了笑,然後道:「霓羽,你其實無須為我的事與昊天門結怨,畢竟昊天門勢大,你們鬼門勢弱,萬一你們雙方起衝突了,豈非都是我林小福的罪責!」
「別擔心,他們昊天門有四大首座,我們鬼門也有四大長老,不懼他們。但今日竟然被雪晴真人羞辱了一頓,想想心中就難受!」霓羽恨恨的道。
「我看雪晴真人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你先前那一戰,多少會受點傷。」林小福說道。
「我不這麼認為,小福,你難道沒看出我未盡全力,我在保存實力嗎?」霓羽問道。
「沒看出。我只看出了雪晴真人與你鬥法時顯得遊刃有餘,輕鬆異常。」林小福笑道。
「小福,你就不能說點中聽的話讓我高興一下,總是這麼老實,真沒勁,虧我還替你出頭!」霓羽朝林小福揚起了粉拳。
「霓姑娘,待會到了昊天道觀,你萬不可與紫羽真人衝突。」林小福擔心的道。
「你放心,我還沒狂妄到認為自己的道行與紫羽真人不相上下!」霓羽微笑道。
見霓羽點頭答應,林小福心中稍安,加速朝昊天峰飛去。
片刻後,林小福領著霓羽飛至昊天峰萬丈絕壁前的兩道瀑布前。
兩道銀白瀑布,從壁間流出,飛瀉而下,如懸空白練,搗珠崩玉,氣勢磅礴,撼天動地。
雨霧騰空,天地一片朦朧,在這朦朧飄渺的絕壁之上,兩道銀白珠簾之間,凸出一塊山崖,崖上一道觀,懸空而建,似浮於雲海之上,奪天地之造化,正是昊天道觀。
眼見如此仙家奇景,霓羽也不禁心曠神怡,嘆道:「好個昊天道派,竟佔據如此仙家寶地數千年,難怪能屹立不倒,傲笑天下!」
林小福的心神再次被昊天道觀懸空而建的恢弘氣勢所懾,心神激盪,一時忘空一切,進入一種玄妙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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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0:02
第三十章 天涯(中)
數聲清脆的鶴鳴,將林小福與霓羽喚醒。
二人朝前方望去,十數隻紅頂仙鶴在瀑布間飛掠嬉戲,歡鳴不斷,其中一隻仙鶴體型巨大無匹,是其餘仙鶴的數倍,一雙鶴目閃耀著金燦燦的光芒。
「想必這便是昊天峰的護山靈禽金瞳仙鶴,果然是神州罕見的巨禽,神駿異常!」霓羽自言自語的嘆道。
林小福與霓羽二人飛身落在昊天道觀前的石坪,卻不見前來引路的道童。
「奇怪,上次我來時道觀前有兩位通報及引路的道童,今日不知為何,不見他二人的蹤影。」林小福說道。
「那我們還是等等吧。」霓羽雖眼高於頂,但想到正道第一人的紫羽真人在昊天道觀內靜修,也不敢造次,擅闖昊天道觀。
時間如流水般飛逝,林小福與霓羽已等了近一個時辰,道觀內依舊沒有動靜,更無人前來接引。
見林小福滿面焦急之色,霓羽安慰道:「小福,別太擔心,我們雖喊話了數聲,也許道觀內所有弟子都在靜修,所以沒人搭理我們。」
「只是聽聞雪晴真人所言,思雨修煉『忘情天決』已有數月,即將出關,而我則在這裡傻等,這如何是好?」林小福憂心忡忡的道。
「我們再稍等片刻,若在無人應答或聞聲出觀,我們便硬闖入這昊天道觀!」霓羽沉聲說道。
「霓姑娘,這一切都本上我的事,卻總讓你出頭,我心中感激,但你真的不必為我這樣做,太冒險了!」林小福雙眼微紅,感動萬分。
「看你的樣子,別太激動了,給別人看到還會誤會我欺負你了。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又沒有真的做。不過闖昊天道觀的確是我的最大心願,因為這樣我便可揚名天下!」霓羽笑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正欲答話,道觀內突然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與之同時,一股獨立於天地之外的浩大無匹的氣勢狂襲而來,吞天食地,令人無法想像,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林小福與霓羽剎那間竟站立不穩,朝後疾退數十步,最後竟退到昊天道觀前的坪地之外,飛懸至空中。
二人駭然望向昊天道觀大門處,只見一身穿紫色道袍的老道緩步走出,正是當今正道第一人: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
「剛才似乎有人說要硬闖昊天道觀,揚名天下,老道沒聽錯吧?」紫羽真人笑眯眯的問道。
雖見紫羽真人所散發的無形氣勢已莫可抗禦,但霓羽生性孤傲,把心一橫,道:「沒錯,話是我說的。你待如何?」
「霓姑娘,不得無禮,這位前輩便是名滿天下的紫羽真人。」林小福對霓羽連使眼色,希望她勿再生事端。
「小福,你消你說,我也能猜到他是紫羽真人。天下間,只以無形氣勢便將我迫退的絕世高手,舍他其誰?」霓羽答道。
「看來你這個小姑娘還挺自負,輸與了雪晴真人還挺不服氣,是否想和我也過兩招?」紫羽真人依舊是一臉慈祥,微笑著說道。
「真人你怎麼知道?」霓羽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足不出戶,也能知天下事!」紫羽真人答道。
「看來真人修成了道家奇術『通天眼』,難怪昊天五峰方圓百里內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你的法眼,我與雪晴真人在白蓮峰的激戰自然被你知悉。」霓羽驚奇的說道。
「小姑娘,你年紀雖小,卻頗有見識,鬼門有你這樣的才俊,定能中興。」紫羽真人讚道。
「真人,我此次冒昧前來昊天道觀,只因……」林小福話還未說完便被紫羽真人打斷。
「你所來的目的我已知曉,林小福,你還是請回吧!」紫羽真人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芒,眼神變得深邃難測。
「真人,您就讓我見思雨一面!」林小福一臉苦色的懇求道。
紫羽真人擺了擺手,道:「思雨塵緣已盡,與你林小福也再無瓜葛,即使你已讀懂她當時的心意,卻也晚矣!」
林小福聞言後,悵然若失,不知如何是好,難道就此離去?
「真人,你的意思是說思雨修煉『忘情天決』已到最後關頭,若林小福前去打擾,她即將破關之時便又是極易走火入魔之時?」霓羽問道。
「非也,只因我答應過思雨,不讓任何人打擾她。若你們能闖過我這關,我自然可帶你們去見她。」紫羽真人說道。
「挑戰身為正道第一人的您?您不是在說笑吧!」霓羽也自知不敵,未接受挑戰。
紫羽真人沒有答話,微一沉吟,然後道:「這樣吧,你們二人聯手,我絕不主動攻你們,若給你們搶上了這身前的坪台,便算我輸了,這樣的條件夠寬厚了吧。」
林小福與霓羽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知道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真人,那我們就得罪了。」林小福與霓羽同聲說道。
紫羽真人微笑不語,也未露出任何凝重的神色,依舊隨意的站在昊天道觀大門處,身穿的紫色道袍在山風中舞動不休。
霓羽有機會能探悉紫羽真人的修為究竟高到何種程度,心中異常興奮,立即祭起神兵『紅牙』與『藍牙』。
萬道紅色劍光與藍色劍芒,將原本仙霧繚繞的昊天懸觀渲染的更加瑰麗燦爛,就連道觀兩旁的亮如銀河的瀑布也在這紅藍光芒中變幻莫定,時而藍流橫淌,時而紅水蕩漾,又時而紅藍相間,美麗異常。
眼見霓羽同時御著兩把上古神兵,紫羽真人卻未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彷彿上古神兵對他而言,與一柄木劍無甚區別。
「黃泉地府,幽魂野鬼,精魄我用,七絕之氣,絕煞天下!」
和煦的日光下,突起陰冷無比的山風。
風中,響徹著森羅地獄群鬼的哀號咆哮聲。
風愈大,鬼哭聲愈響亮,十四道黑色的劍氣突現空中,閃電般的疾衝向紫羽真人。
霓羽與林小福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紫羽真人,想看看這位功參造化的昊天門掌門如何化解這來勢兇猛的『七絕鬼煞劍決』。
白駒過隙間,十四道黑色的劍氣已衝至道觀前的石坪前方,卻突然爆開,化作數團黑色的濃霧,山風颳過,犀利無雙的『七絕鬼煞劍決』莫名其妙的冰消瓦解,不見蹤影。
眼見這一幕,霓羽與林小福都驚呆了,心中無限迷惘,不知一動未動的紫羽真人究竟是以何種方式化解了這威力巨大的『七絕鬼煞劍決』?
沉默了半晌,霓羽突然大聲驚叫道:「真人,你已練成了『乾坤無極真身』!」
紫羽真人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林小福卻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霓姑娘,什麼『乾坤無極真身』?」
「跟你說你也不懂,反正就是任我們如何施法,卻無法攻破紫羽真人放大範圍至整個石坪的真身氣罩。」霓羽答道,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激動。
原來『乾坤無極真身』是流傳於世的一種至高護體道術,千百年來聽說過這種道術之人都認為是無稽之談,而懂得修煉法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至於修煉成功之人,更是絕無僅有。
可如今紫羽真人卻打破了這一神話,修煉成了『乾坤無極真身』,成了霓羽心中一座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高山險峰,一種難以踰越的苦澀感覺在她心中滋生。
『乾坤無極真身』,乃是吸天地間的靈力為己用,雖不能傷人,卻化解幾乎所有的殺傷力極強的道法,且真身的氣罩還可隨意拓展延伸,護住範圍內的一切生靈不受任何傷害。
立於不敗之地的道家奇術『乾坤無極真身』,堪稱千古奇學,冠絕天下。
林小福自然不知有著雄心壯志的霓羽此刻已是心生頹意,無比沮喪,繼續追問道:「這麼說,紫羽真人豈不是無敵於天下,任你道行多高,有通天徹地之能,也只能在這奇異的真體範圍外乾瞪眼?」
「凡事都無絕對,若你的法力比真人的吸收的天地靈力還要強大,自然可以破去這『乾坤無極真身』。不過依照我的看法,循序漸進的正道修行是絕對無法超越昊天道法的深厚修為,小福,我們看來只能放棄了。」霓羽低頭嘆道。
「不,我絕不放棄!」林小福一臉堅毅之色,斬釘截鐵的道。
「小福,你這一身的法寶對普通修道人可能有些威脅,但對紫羽真人,根本毫無用處!」霓羽又勸說道。
林小福沒有答話,遙望著昊天道觀大門處的紫羽真人,眼神無驚無懼。
見林小福似準備施法,霓羽也無它法,只能在一旁觀望,因『乾坤無極真身』並無反擊的特性,霓羽也不擔心林小福遭遇危險。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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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0:16
第三十章 天涯(下)
林小福祭起桃木劍『無名』,青翠綠芒閃耀天地間,凝滯在半空之中,似在等待著什麼。
林小福雙手十指擬成一種奇異手勢,似靜實動,變幻不定,猛然間右手化指為拳,平放胸前,左手指由蘭花狀突變成類似佛家金剛法印狀,朝虛空擊出。
「法!」林小福這聲暴喝似胸腹發出,沉悶卻鏗鏘有力。
天空中驚現一個由雲氣形成的巨大古怪的符字,見所未見。符字閃爍著刺目的金色光芒,散發出的萬道金光竟將無邊無際的虛空都渲染成一片金黃,遠遠望去就彷彿那奇異的符字似一輪旭日,從雲海中升起,燦爛奪目。
與之同時,桃木劍『無名』穿過這道奇異的符字,原本翠綠的劍身鍍了層金,閃閃發光,速度激增,疾衝向紫羽真人在石坪布下的無形的真體氣罩。
見林小福施法如此古怪,紫羽真人原本微閉的雙目猛地睜開,射出兩道精芒,注視著含帶著幾股奇異能量的桃木劍,面上破天荒露出驚詫之色。
桃木劍『無名』看似平凡,卻是萬年蟠桃木所制,威力不亞於當世任何一柄上古神兵,其中蘊涵的靈異之力,對妖魔鬼怪尤有殺傷力。
石坪上空的氣流突然波動起來,如平靜的水面生出漣漪,讓觀戰的霓羽驚詫不已,因為先前她施出威力無窮的『七絕鬼煞劍決』,都無法影響那無形的真體氣罩分毫,如蜻蜓撼石,徒勞無功。
此刻林小福這古怪的道法卻讓以不變應萬變的真體氣罩生出微妙的變化,這簡直是一個奇蹟。
桃木劍『無名』終於一頭紮在那面無形的氣罩上,九彩光芒在交擊點爆射而出,光華流轉,煞是好看。
隨後,整個石坪微微一震,又恢復了平靜,桃木劍『無名』則被巨大的反彈之力震的倒飛回去。
林小福悶哼了一聲,懸飄在虛空中的他竟微微的顫抖起來,嘴角溢出幾絲鮮血,右手摀住胸口,蒼白的臉頰流淌著涔涔冷汗,神情極為痛楚。
「小福,你……你怎麼呢?」見林小福似受傷不輕,霓羽焦急萬分。
「他未將幾大道法融會貫通,卻妄自合用,被法力反噬,內腑已受了不輕的傷。」紫羽真人嘆了口氣,說道。
「幾大道法?林小福不是只修煉了風雲莊的『驚雲決』嗎?這究竟怎麼回事!」霓羽關切的望著林小福,接著問道。
「這你就要問林小福他本人了。」紫羽真人目視著林小福,似在深思。
原來林小福所施的法術,的確包含著幾大高深法術。
林小福在天譚法殿苦修『穿山術』時,在閒暇時嘗試將所學的幾種法術同時施出,卻每每被法力反噬,胸口窒悶無比。
但終於給他找到了幾大道法同時施展的一些竅門。
林小福以在邪王洞府外見到的神秘僧人的古怪手印施出風雲莊絕學『驚雲決』,形成的雲氣自然蘊藏著古怪的手印的怪異之力。接著,雲氣又轉化為茅山道術中的威力無窮的降妖伏怪的符字,更添威力。最後又以一聲暴喝結束施法,類似於佛門中的真言咒,最後催動仙劍穿符而過。
如此一來,仙劍聚數大法力於一體,威力倍增,故能超越『七絕鬼煞劍決』,讓紫羽真人的『乾坤無極真身』氣罩也感到少許威脅,靈力自發的出擊,化解林小福所施的奇異法術。
神秘僧人的手印乃是異域一得道高僧找尋到邪王洞府後,未得其法入其門,便將他最擅長的具大神通之力的『神通法印』留刻在洞府外的頂壁上,機緣巧合下卻被林小福習得。
換作其他人,匆匆看上那古怪的僧人手印壁畫,定無所獲。偏偏林小福那時是個啞巴,口不能言,一直都是以手勢施法,對『神通手印』的手勢格外敏感,雖只大略看了一遍,已是過目不忘。
陰差陽錯下,林小福在天譚法殿中觀閱了茅山寶典『天譚鐵卷』,不但習得古怪的道術『穿山術』,更將神奧無比的茅山道術悉數背熟,卻苦於無黃紙畫符,無法修煉。
林小福突發奇想,以『驚雲決』所御的雲氣為符字,施法修煉,未想到竟茅山道術的進境一日千里,幾日下來,已略有小成。
每當林小福將這幾種高深至極的道法合施而出時,總覺得缺少了什麼,最後他發洩似的暴喝了一聲,胸口的抑鬱之氣竟消散不少。
最後這聲大喝喊什麼話,林小福想了許久,決定隨意呼喊『天地無法道有窮』中的任意一字。
林小福絕對沒有想到,他施法最後的這聲大喝與佛門的『真言』頗為相似,能再次增加所施道術的威力,卻因沒有佛門心法的指引,總生出力不從心之感。
即便如此,林小福自創的合『神通法印』、『驚雲決』、『茅山道術』三大道法為一體的獨特道術已頗具雛形,日後不斷完善充實,終於威懾正邪兩道,並以此道術創下一番不世功業。
經過一番調息,林小福面色恢復紅潤,讓霓羽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也落下,鬆了口氣。
「林小福,你先前所施的合幾大道法為一體的道術中,是否包含著千年前的茅山派的道術?」紫羽真人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疑問,高聲問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道:「真人,我確實學了茅山道術。」
「茅山道術失傳千年,你從何處學來?還有,你所御的桃木劍又是從何而來?」
紫羽真人在千年前曾與茅山派掌門清新道人有數面之緣,此刻眼見林小福不但會茅山道術,而且所御的那把桃木劍像極了茅山派的鎮門之寶萬年桃木劍『御天』。
見紫羽真人急聲詢問,林小福便將自己如何被法陣傳送入天譚法殿一事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講敘了一遍。
紫羽真人顯然毫不在意萬年桃木劍『御天』,由始至終都未正眼看過它一眼,反而聽聞到林小福講敘血魔來襲,茅山派與天師教在天譚法殿內鬥法,兩敗俱傷時,面上泛起從所未有的古怪神色,似乎回想起千年前的一段往事。
「天意,天意,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曾經怨天責地,怒斥蒼天無眼,到頭來卻是自己在折騰自己!」紫羽真人突然一反常態,仰天狂笑,笑聲中隱有蒼涼之意。
林小福與霓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半晌,紫羽真人沉靜下來,淡淡的道:「你們二人在石坪等候一會,我想時候到了。」
林小福與霓羽飛降在昊天道觀前的石坪上,滿面迷惑之色。
「什麼時候到呢?」霓羽問道。
「你們不是要見思雨嗎?她已經出關,你們稍作等候,即可見到她了。」紫羽真人言罷,身上散射出淡淡的紫光,飛空而去,消失在雲海深處。
林小福心情無比激動,不知道等會見到思雨,會發生何事。
霓羽則望著紫羽真人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語的道:「相傳紫羽真人數百年未曾離開昊天峰半步,為何聽聞林小福那番話後卻突然離去?千年前的那段崢嶸歲月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
當……當……當……
昊天洞府前的古鐘終於響起,預示著思雨已經出關。
昊天道觀的大門處走出二個小童,正是當日引路的清風與明月兩位仙童。
二童走上前來,其中清風說道:「掌門早已知道二位的來意,此刻他老人家雖暫時離開,但還是早已有所安排。二位不用久等,即可見到欲見之人。」
「多謝二位仙童。」林小福微一抱拳,答道。
「二位是在此等候還是隨我入殿,一邊用茶一邊等候?」小道童明月接著問道。
林小福深吸一口氣,答道:「不用勞煩二位仙童,我們在此等候。」
「既然如此,我與清風將你們欲見之人喚來,完成掌門交代之事,告辭。」明月微笑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情在這一瞬間似乎變得格外沉重。
山風漸漸停歇下來,昊天道觀在繚繞的雲霧中若隱若現,一切事物都看不真切,晦澀未明,林小福的心境也是如此。
思雨破關而出,若已修煉成『忘情天決』,是否會將自己從記憶中徹底抹去?
林小福心底雖期盼思雨未修煉成『忘情天決』,又或者『忘情天決』這神奇的『忘情』之說乃是子虛烏有的傳說,但不斷加速的心跳,讓林小福忐忑不安,心憂不已。
一個窈窕的身影終於出現在昊天道觀大門處,謎底揭曉的這一刻即將來到。
一身白衣如雪的思雨蓮步輕搖,緩緩走到林小福與霓羽二人面前,冰霜般冷酷的玉面上顯出幾分迷惑。
「思雨,你……你還記得我嗎?」林小福神情緊張的問道。
「我與你素未謀面,何來認識一說?」思雨冷冷的答完話,正眼都未敲林小福一下,反而對一襲黑衣的霓羽打量了幾眼。
林小福的身體一陣劇烈的顫動,心靈因思雨的回答遭受從所未有的打擊,也許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思雨,我是林小福,在邪王洞府,在封魔谷,我們二人曾同生共死,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林小福用一種近乎絕望的口氣問道。
「什麼邪王洞府,什麼封魔谷,我從未離開過昊天門。你若其他事,請回吧。」思雨冷冷的看了林小福一眼,轉身離去。
「站住,你就是小福口中的那位思雨仙子,的確清麗脫俗,美豔異常。」霓羽突然說道。
思雨回過身來,眼神瞬間鋒利如刀,凝視著霓羽,一種微妙的敵意在兩個美麗女子中產生。
「你眼前這個少年,是你曾經深愛之人,你此刻記不起他,是因為你修煉了『忘情天決』。」霓羽又說道。
「荒謬,我從未見過他怎會愛上他?我若愛他為何要修煉『忘情天決』?即使我認識他,曾經愛過他,最後卻依然選擇了修煉『忘情天決』忘記他,那麼他根本就不值得我愛!」
『他根本就不值得我愛』,思雨最後留下的這句話猶如千斤鐵錘,重重的擊在林小福的胸口,思雨那冰冷的淚珠墜落在掌心上的那種奇妙感覺,一直深深烙印在林小福心底。
此刻,林小福終於明白那種奇妙的感覺,原來是巨大的痛楚與對所愛之人的失望,甚至絕望。
自己沒有勇氣給她一句承諾,自己後知後覺,離別時方猛然醒悟,試問一個痴情的女子怎麼可以接受她深愛之人與另一個女子已有婚約?
林小福沒有理由怨恨思雨無情的話語,也沒有資格埋怨什麼,一切不過是他咎由自取。
雖人在咫尺,但心卻已在天涯,遙不可及。
思雨冷冷的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林小福,終於飄然而去,芳蹤渺逝。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0:29
第三十一章 黑狼(上)
碧藍如洗的無垠蒼穹下,崑崙山群峰閃射著強烈的冰光,被一縷縷雲紗繚繞著山腰,積雪的峰巔像白玉堆成的群島浮出在海藍色的天際。
崑崙群山中一座高聳入雲的不知名的奇山之顛,靠南的積雪逐漸融化,雪水從它那高懸的山澗,峭壁斷崖上飛瀉而來,像千百條閃耀的銀鏈,光芒四射。
這飛瀉下來的雪水,在山腳匯成衝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拋,形成千萬朵盛開的白蓮。
此山峰的北端,卻冷的異乎尋常,終年強勁的北風呼嘯不斷,雪山上常見的蒼松也在這酷寒之地無法生存,這裡只有冰雪,白茫茫的一片。
一塊十餘丈高的冰晶潔白的巨岩,傲然佇立在人跡罕至的山峰之顛,任狂風怒嚎,紋絲不動,安然如山。
巨岩前站有一人,他一身紫色道袍,竟是當今正道第一人昊天門掌門紫羽真人。
紫羽真人凝視著面前這塊巨大的冰岩,悵然嘆道:「每一百年,我都要偷偷的來此與你幽會,我知你在底下寂寞難耐,但我不能常陪你左右,只因你的囑託。」
紫羽真人說完話後,右袖朝巨岩輕輕一拂,那重達數萬斤的岩石竟被一股無形之力托起,露出一個幽深的洞穴。
數秒之後,停滯在半空中的巨岩轟然落下,冰雪紛飛,而紫羽真人早已進入洞穴,在洞內慢慢前行。
這個奇異的洞窟是一個鐘乳石洞,地面流淌著清澈的雪水,洞頂懸吊著千奇百怪的鐘乳石,且顏色迥異,可比璀璨的星光。最大最多的鐘乳石呈翠綠色,宛如一塊塊巨大的天然翡翠,把綠玉色柔和光芒灑遍了整個洞窟。
一些鐘乳石發出橄欖石般柔和的光彩,將整個洞窟渲染的五彩繽紛。雪水匯聚而成的溪流,漣漪不斷,將五彩光芒返照到洞頂,因水波流動而跳躍不定,幻成一種神秘的舞蹈,在洞頂上翩翩而舞。
千回百轉後,紫羽真人面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石室出現在他面前。
昊天門掌門紫羽,這位當世一等一的絕世人物,破天荒的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因為他的面前有一個法陣,一個他自己布下的威力無窮的法陣,即便是他自己,稍有不慎,也難免受傷。
五顆拳頭大小的五彩瑩石,懸浮在半空之中,時上時下,時左時右,時靜時動,放射著絢目燦爛的五彩光芒,將這間石室照耀得如人間仙境一般。
這五顆瑩石可不是普通的石頭,乃是紫羽真人花費了無數時間精力,幾乎走遍神州才收集來的五行石。
金色的瑩石代表著金,綠色的瑩石代表木,藍色的瑩石代表水,紅色的瑩石代表火,黃色的瑩石代表土。
五石合一便是五行,而紫羽真人又以昊天道法將這五顆五行瑩石布下『五行天雷法陣』,可將天地間的五行之力隨意轉換,威力無窮,等閒之輩未靠近恐怕即被五行轟雷炸得死無全屍,霸道異常。
紫羽真人還未靠近這『五行天雷法陣』,卻見一道紅色的閃電從法陣中激射而出。
紫羽真人所修的『乾坤無極真身』自然產生反應,將這道紅色的天火雷化解於無形。
但隨後,『五行天雷法陣』竟全面發動,一時間滿天都是流光異彩的五行天雷,如流星雨般從天而降,朝紫羽真人瘋狂湧至。
此次紫羽真人並未以『乾坤無極真身』抵擋法陣的兇猛攻勢,右手朝虛空一劃,空中頓現出一個陰陽法盾,一陰一陽兩條陰陽魚在法盾表面遊走不定,將威力奇大的五行轟雷逐一吞下,且緩緩逼近『五行天雷法陣』。
此時『五行天雷法陣』的威力也逐漸升級,每道五行天雷威力都要勝過前一道五行天雷,時而不時還五雷齊鳴,聲勢越來越駭人,陰陽法盾招架起來也有些吃力,再無法寸進,與五行天雷僵持不下。
紫羽真人倏地疾伸出左手,五指同時射出五道五行光氣,竟奇蹟般的避過所有五行天雷的攔截,順利的擊在那五顆五行瑩石上。
整個石室一陣輕微的晃動,五顆五行瑩石懸停在半空之中,一動不動,暴風雨般的天雷終於消失不見,石室恢復往常的寧靜。
紫羽真人緩緩的走到冰館旁,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冰館表面,徹骨的冰涼之意沁入紫羽真人的體內,轉瞬真人的發須上都結下了一層薄冰。
「天下人都以為萬年玄冰已煉製成神兵『玄玉』,卻不知『玄玉』不過是我當年為你製成冰館的一些邊角料屑。若無萬年玄冰,你將會芳華流逝,容顏老去,我知道,這是你最害怕的。」
紫羽真人凝視著冰館內女子,靜靜的說道。
冰館內的女子,美得異乎尋常,讓人不敢直視,竟有讓男子窒息的絕世容顏。
「你可知,當年並非是血魔滅了天師教與茅山派,而是這兩派自相殘殺而覆亡。也許是天意,天師教當年與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天師教主孤注一擲,率領教中高手偷襲茅山派可以說是受我的慫恿。若天師教與茅山派實力仍在,加上金頂寺的眾僧,血魔焉能為禍如此之烈。也不會引得你率眾出山,讓你成為躺在玄冰棺中的活死人!」
紫羽真人說著說著,竟雙目通紅,險些掉下淚來,哪裡還有半分絕世高手的風範,如一個陷入深深愧疚的自責男子,一臉沮喪之色。
「昊天一出天下驚,天地無心斷魂君!」紫羽真人低聲喃喃念道。
隨後,紫羽真人竟依著玄冰棺,口中念叨著什麼,沉沉睡去。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0:42
第三十一章 黑狼(下)
林小福離開昊天道觀後,渾渾噩噩的在空中御劍飛行,他身後的霓羽一言不發,只是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小福聽到自己肚子『嘎嘎』的叫喚起來,這才感覺餓得有些難受,猛一回頭,卻發現霓羽就在身後不遠處,凝視著自己,目光中露出少許溫情。
「霓姑娘,我們是否要找個地方祭祭自己的五臟廟?」林小福問道。
霓羽點了點頭,朝下方的一個小山村指了指。
二人御劍而下,落在村子中央。
這時天色微亮,早起的村民正準備外出耕田,卻驚見有兩位仙人從天而降,一時嘩然,半晌後村中的男女老少將林小福與霓羽二人團團圍住。
林小福與霓羽驚詫莫名,以為村民要大動干戈,圍毆自己。
『撲通』數聲響,二人周圍的村民都跪倒在地,開始叩頭膜拜,讓林小福與霓羽是哭笑不得,連忙將村民們一一扶起。
「二位仙人,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寶貝孫女可心!」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常跪不起,哭喊道。
「這位老伯,有什麼話起來再說,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定幫你解決。」林小福將老人扶起。
老伯還未答話,一旁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
「二位仙人,張老頭的孫女可心被深山中的黑狼怪捉去了,都有十來天了,生死未卜。」
「那個黑狼怪原來也常來我們村,但不襲擊人,只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不知為何,這一年來,他比原先殘暴多了,先後擄走了我們村中六個女孩,可心姑娘已經是第七個了。」
「村中有幾個身手不凡年輕的獵人,翻過數重山尋覓黑狼怪的蹤跡,卻再沒有回來!」
「那頭黑狼力大無窮,還能呼風喚雨,只有你們仙人能夠降伏它,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
聽了村民們的苦訴哀求,林小福也不禁義憤填膺,對霓羽道:「霓姑娘,我決定幫村民們找回被擄的那些女孩,你是隨我同去還是在此等候?」
「這還用問,自然是陪你一同去除妖!」霓羽答道。
見林小福與霓羽決定除去那頭黑狼怪,村民們歡欣鼓舞,激動異常。
問過了村中最有經驗的獵人後,林小福可以肯定這黑狼怪就在村後方的幾座大山中。
「霓姑娘,事不宜遲,我們走吧!」林小福忘記了自己飢腸轆轆,急聲說道。
在村民的歡呼聲中,霓羽與林小福朝後山方向御劍破空而去。
「找點事做也好,起碼可以暫時忘記一些不愉快的事。」霓羽說道。
林小福沒有答話,心中卻隱隱一痛。
一會後,林小福突然指著下方一座大山道:「霓姑娘,你看這座山,山勢險惡,峰壁直如刀削,猿猴難攀,也許這黑狼怪就藏匿在這座山中。」
霓羽運足目力仔細朝下方這座山峰望去,半晌後驚奇的『咦』了一聲,然後道:「小福,你看,這絕壁之上似有一個洞窟,若我所料未錯,也許這個洞窟便是這黑狼怪的藏身之所。」
林小福目力遠不及霓羽,看不真切,只得道:「那好,我們一起去查探一番。」
霓羽點了點頭,率先御劍朝下方俯衝而去。
片刻後,二人來到這陰森的洞窟前,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迎面撲來,聞之作嘔。
「看來這個洞穴不但深,而且積骨無數,否則怎會有如此重的戾惡之氣!」霓羽沉聲說道。
「也不知道這黑狼怪道行法力如何,我們如此貿然衝入他的老窩,會不會有危險?」林小福畢竟是第一次降妖,心中有些忐忑,於是問道。
「你沒聽村民們說,前些日子這黑狼怪才膽子大起來,原先只幹些偷雞摸狗的事,由此可見它修煉剛剛有成,不足為懼。小福,也許你一劍便能將它斬成兩半。」霓羽輕聲答道,惟恐驚動了洞內的黑狼怪。
見霓羽說得如此輕巧,林小福也信心倍增,原本加速的心跳也開始趨於正常。
「不過若黑狼怪不敵我們,以它擄來的女孩為人質,那我們如何是好?」林小福正欲入洞,突然又問道。
霓羽看了一眼身旁這個少不更事的風雲莊弟子,嘆了口氣,不答反問道:「你認為一頭窮凶極惡的黑狼怪有耐心忍住飢餓,十餘天不將這美味的『大餐』吃下肚中?」
林小福無語,終於步入了幽深的洞窟,藉著身後霓羽手中的神兵『藍牙』發出的淡淡藍芒,摸索著前進。
洞窟至深處一寬敞的石室內,一張石床上躺著一名面色蒼白但容色秀麗的少女。
少女身旁,坐著一個狼頭人身的怪物,一身黑色的長毛,面目猙獰可怖。
「可心,看見那一地的屍骨了嗎?都是你們村中的女孩子,其中還包括自幼和你一起長大的秀梅。」黑狼怪目露凶光,惡狠狠的說道。
「你不用每日對我恐嚇,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少女可心面上竟無絲毫懼色,冷冷的答道。
「你可知道,秀梅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是不肯下嫁於我黑狼而被我生吞活剝了,只剩下這一地的白骨。你難道想重蹈她們的覆轍?」黑狼怪繼續威嚇道。
少女可心雖動彈不得,卻發出刺耳的冷笑聲,顯然將生死置之度外。
「我的姐妹都寧肯一死,都不願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我怎麼能丟她們的臉面!」可心直視著黑狼怪,毫不退讓。
可心其實不知,她之所以能活上十多天,皆因她沒有答應黑狼怪的要求。
黑狼怪喜歡折磨那些被它擄來的女子,讓她們屈服,然後在百般驚恐中死去,最後才心滿意足的將她們的屍體啃得只剩骨頭。
可如今黑狼怪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倔強的讓黑狼怪也頗為頭痛,餓了多日的它早想一口將她吞下肚中,但有些死腦筋的黑狼怪經過反覆思量,還是沒有改變初衷,不讓可心屈服,誓不甘休。
此時,多日只喝了幾口水而未有任何進食的可心其實已是奄奄一息,只是憑著一股堅忍不拔的毅力,與黑狼怪周旋著。
石床對面的石壁上,懸掛著一大塊煙燻的兔子肉及一葫蘆清泉,那是無時不刻的致命誘惑。
「可心,你很堅強,但你何必和你自己過不去,我注意到,你的眼光很少離開那葫蘆清泉和兔子肉。只要你肯點頭,你便可飽餐一頓,你這是何苦呢?」黑狼見威逼不行,又轉為利誘,實際上只要可心屈服,它將一口咬斷少女的咽喉,將她吃下肚中。
可心喉部一陣微微的顫動,乾嚥了嚥口水,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不餓,也不渴。」
看著眼前這個少女,黑狼怪破天荒的感到一絲恐懼,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如此軟弱,有些人卻比石頭還要剛硬。
究竟是什麼力量,什麼信念,讓這個身體如此柔弱的女孩不吃不喝支撐了十餘天?黑狼怪感覺它越來越搞不懂人這種神秘的生物。
看著可心那視死如歸的眼神,黑狼怪有些氣餒,不知這樣與可心糾纏下去是正確還是錯誤,但它知道,用不了多久,不超過三天,可心必定被活活渴死,餓死。
黑狼怪的鼻子突然動了動,在空中嗅了嗅,自言自語的道:「似有生人的氣味飄散進來了,這就奇怪,難不成有有不怕死的獵人前來送死?」
黑狼怪想到又有大餐可吃,連忙起身,飛速離開石室。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0:55
第三十二章 收徒(上)
洞窟內岔道無數,林小福與霓羽轉悠了許久,依舊沒有任何發現,但依稀覺得那股屍臭味越來越濃厚。
一聲無比嘹喨淒厲的狼嚎聲突然在洞外響起,林小福與霓羽聞聲後,決定立即返回洞窟入口處。
二人出洞後,抬頭朝空中一望,見一頭巨大的黑狼腳踩一金缽,懸立在半空之中。
黑狼雖是狼頭,卻是人身,只是頭太過碩大而顯得身體瘦小,看起來有些畸形,怪模怪樣。
黑狼身披一件黑色的黝黑髮亮的戰甲,看上去有幾分威風凜凜之姿,加上那猙獰可怕的巨大狼頭,普通人恐怕一見這怪物便高呼『救命』。
見並非村中前來尋仇的獵人,黑狼也覺得有幾分意外。
黑狼躲在深山之中,修煉了五百年,才有了半人的身形,本無膽為惡。卻因前些日子在山中覓食時見到一僧人的屍體及一金缽。黑狼也有些見識和眼力,知道這金缽定是一個法寶,於是拿走金缽,經過了數日的研究,終於掌握了它的用法。
之後黑狼便以金缽護身,普通獵人的攻擊再絲毫不懼,肆無忌憚在山村中先後擄走近十名少女,犯下滔天罪行。
黑狼本以為可以在這方圓百里的群山中稱王稱霸,卻不料林小福與霓羽二人陰差陽錯的捲入此事,也該是它有此一劫。
「你們是何人,來我黑狼洞府意欲何為?」黑狼怪叫道。
霓羽都未正眼看黑狼一眼,對身旁的林小福道:「這黑狼怪還真是有夠丑,也不知是它格外丑些還是所有的妖怪都這麼醜!」
林小福則正色答道:「以我們人類的眼光看這頭黑狼也許很醜陋不堪,但是它的同類看它也許很威猛高大,美與醜應該沒有絕對的界限吧。」
「如果它是一頭神駿的黑狼也就罷了,你看它那樣,人不像人,狼不像狼,還自以為很酷,懸立在空中,不知道自己在丟人現眼。」霓羽冷笑道。
「霓姑娘,你留點口德吧,這頭黑狼怎麼說也算是有幾百年道行的妖怪,被你這麼一說,它什麼都不是了。」林小福也覺得霓羽太過牙尖嘴利,於是勸說道。
「妖怪怎麼呢?妖怪就不能挖苦幾句,諷刺幾句?況且還是一個未成氣候的醜妖怪,怕它作甚!」霓羽依舊是冷冷的說道。
黑狼見林小福全身上下都是光芒四射的法寶,霓羽手中的仙劍藍芒吞吐不定,本來心生懼意,欲逃之夭夭,但此刻被霓羽左一句右一句的熱嘲冷諷,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狼口大張,發出陣陣恐怖的吼聲,在群山中迴蕩不息。
「小福,小心,這頭又醜又凶的黑狼要咬人了。」霓羽微笑著叮嚀道。
「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於人,霓姑娘,你幫我押陣,我先上。」
林小福說完話,祭起萬年桃木劍『御天』。
只見一道綠光衝天而上,灑下無數點瑩綠色光點,似飛撲而下的無數流螢,朝黑狼捲去。
黑狼修行已有五百年,也非等閒之輩,雖知林小福所御的仙劍絕非凡品,卻藉著心中的怒意,施出妖法。
黑狼全身上下的黑狼毛根根倒豎朝天,一聲大吼後,數百根狼毛離體飛出,迎向漫天綠色光點。
嚓嚓嚓……
黑色的狼毛被凌厲無雙的綠色劍氣絞成飛灰,消失不見,桃木劍『御天』夾雜著風雷之勢,朝黑狼劈去。
黑狼未料到林小福所御之劍如此神異,慌忙疾伸出右掌,朝天空拍去。
『嘎咯』幾聲骨骼的爆裂聲,黑狼的手掌長大了數倍,掌心露出硃砂般的豔紅,燦爛奪目的紅光與漫天綠光相互輝映,讓人目眩神馳。
掌劍相交,勁氣狂溢,光芒四射,黑狼與林小福的身形都同時一震,這一擊竟平分秋色,未分高下。
「口出狂言的無知小兒,道行不過爾爾!」黑狼見自己未使出法寶金缽,已能與這少年戰成平手,心中頓時大定。
「可笑,我不過才修行兩年不到,黑狼怪你卻修行了足有五百年,不知是誰道行不過爾爾!」林小福反唇相譏道。
「廢話,你是人,怎麼知道我們妖類修行之路有多艱辛,其中的苦難你們永遠不會知曉!」黑狼憶起這數百年修行中所遇到的艱難險阻,不禁感嘆道。
「既然你的道行來之不易,就應好好珍惜,你卻略有小成後便下山為惡,擄走村中女子,天法難容!」林小福怒道。
「天法難容?哈哈……這世間不知多少道行通天的妖魔在為惡,老天若有眼,早已收拾它們了,只可惜它們依舊逍遙自在,無人奈何得它們!」黑狼狂笑道。
「廢話少說,被你擄走的那些女子此刻如何呢?你若將她們交出,我或可放你一條生路。」林小福聲色俱厲的問道。
「放我一條生路,笑話,等你鬥法勝過我後再大放厥詞也不晚。況且,她們,都已經在這裡了,我實在幫不了你這個毛頭小子了。」黑狼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示意那些女子都已被他吃入腹中。
見林小福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愣在當場,黑狼突然將金缽高舉過頭頂,施出妖法。
金缽光燦如日,散射出萬道金光,將山峰絕壁都染成一片金黃色,煞是好看。
在如此強烈的光照下,林小福也不得不微閉雙目,不敢直視黑狼手中的金缽。
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黑狼突然發難,將他體內的妖力注入手中的金缽內,然後朝林小福擲去。
金缽的體積竟然增大了數百倍,似變作一座金山,遮天蔽日,朝林小福壓罩而來,勢不可擋。
金缽內佛光閃耀,似霞光萬道,威勢更是無可抗禦,望之心驚。
林小福右手平放胸前,倏地朝上一翻,中指與大拇指微屈,其餘三指伸直,捏成一個奇妙的手印,朝上空擊出。
手印使出,林小福頭頂上空飛速聚集了大片雲氣,集結成形,幻化作一個巨大古怪無比的符字,雲氣形成的符字竟在空中高速旋轉,一時間勁氣四起,狂風大作,那金燦燦的古怪符字比之鋪天蓋地而來的金缽也毫不遜色。
「地!」林小福狂喝一聲,所御的萬年桃木劍『御天』與金色符字合為一體,迎向金缽這件奇異的法寶。
借助著林小福最後這聲『真言』之力,桃木劍『御天』與金色符字同時光芒大盛,逆天而上,竟將法力無窮的金缽逼得倒退回高空,令一旁觀戰的霓羽也不禁『嘖嘖』稱奇,暗嘆林小福獨創的這一融合數大功法的奇異道法確實威力無窮。
黑狼所用的金缽雖是佛家法寶,威力不可小視,但比之林小福這招融合了『驚雲決』、『神通法印』、『茅山道術』及自創真言的道法,還是稍遜一籌,況且林小福所御的桃木劍『御天』自身所蘊的法力也比金缽要強上幾分,所以一個照面,擁有佛家法寶金缽的黑狼便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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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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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1:10
第三十二章 收徒(中)
黑狼見轉眼工夫,眼前這少年竟似變成了一位深不可測的絕世高手,頓時心生懼意,故作出凶橫狀,咆哮道:「小子,別以為學了幾天道法就可以出來降妖,我黑狼可不懼你!」
「我們偏偏就要降你這個醜陋的妖怪!」一旁的霓羽早看出黑狼眼神中流露出的惶恐,於是譏諷道。
「我們還未分出勝負,小子你也未佔到什麼便宜,你們可別欺人太甚?」黑狼高亢的語調終於軟了許多,沒先前那般囂張,不可一世。
「欺人太甚?若你修煉成人形,讓我看得順眼,本姑娘興許還放你一馬。但你自己看看你那德行,狼頭人身,醜陋不堪,你也配稱作人?」霓羽依舊冷言冷語,繼續挖苦諷刺黑狼。
「小丫頭,找死!」黑狼被霓羽一再諷刺,勃然大怒,狂吼道。
金缽再次被黑狼擲出,只是這次的襲擊目標換作了霓羽。
金缽以泰山壓頂之勢朝霓羽狂罩而來,霓羽也不敢掉以輕心,急御神兵『藍牙』,飛空迎敵。
「九幽神力,入我劍器,浩瀚天地,日月同輝!」
紫藍色的神兵『藍牙』瞬間變幻成一把漆黑如墨的長劍,速度驟然提升數倍,無聲無息擊在金缽上,光芒四射,神兵『藍牙』恢復先前的藍紫光芒,且劍身兩旁竟憑空出現一個金黃的小太陽與銀白的小月亮,相互輝映,構成一幅奇異美景的畫卷。
金銀雙色光芒一閃即逝,美如曇花,之後便是驚天駭地的藍色光浪,倒捲長空。
數聲悶響過後,佛門法寶金缽再次無功而返,飛回黑狼的手中,而黑狼也被金缽內所含的『九幽皇煞力』震傷,險些當場出醜,口噴血箭。
黑狼終於清楚的知道,眼前這二人都身負不俗道法,連威力無匹的佛家法寶金缽都絲毫不懼,自己恐怕遠非其敵,當下黑狼不再猶豫,決定找機會逃走,保住小命。
「好個丫頭,你現在定是心中得意,能接我一招,只可惜我有數樣法寶,看寶!」
黑狼言罷,身周突然升起一團濃黑的煙霧,朝四周瀰漫開去。
林小福與霓羽不知這黑色煙霧是否含有劇毒,當下不敢大意,屏住呼吸,全神戒備。
過了半晌,山風徐徐而來,一片涼爽,黑色的煙霧散盡,黑狼早已蹤影全無,不知去向。
見黑狼怪遁逃而去,林小福與霓羽只得再次返回洞窟,抱著一線希望,期望能找到在狼口下倖存的女子。
也不知在洞窟中摸索前進了多久,林小福和霓羽來到了洞窟最深處的那間石室,發現了少女可心。
可心聽聞腳步聲,本以為黑狼去而復還,不料睜開雙目,卻見到一少年與一蒙面女子,用嘶啞的嗓子驚呼道:「二位,你們速速離去,這裡很危險,有妖怪!」
林小福與霓羽心中頓時對這位柔弱女子生出敬意,因為普通女子身處如此險境,見有人來了,必定大聲呼叫,想逃離魔掌。
而少女可心則知道黑狼怪會施妖法,可騰雲駕霧,連村中身手最敏捷的獵手也死在它手下,又見林小福與霓羽這二人年紀輕輕,看上去無甚本領,擔心他們也被黑狼活捉,落得和自己一樣可悲的下場,這才大聲警告二人。
林小福心中感動,道:「姑娘,不用怕,那頭黑狼已經被我和這位霓姑娘擊敗,現在已不知逃到何處去了。」
可心驚奇的『啊』了一聲,欣喜萬分的道:「真的嗎?它那麼厲害,你們真能鬥得過它?」
見可心花容憔悴,一雙玉手已瘦得青色血管爆出,霓羽也不禁心生憐意,搖頭嘆息道:「姑娘,你不用擔心,那頭黑狼不過幾百年道行,未成氣候。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可心,敢問兩位恩人高姓大名?」可心鎮定自若,面色如常,似並不急於離開。
「你便是可心姑娘,你爺爺囑託我們二人定要找到你,這下可好,你終於安然無事。」林小福高興的道。
「可心姑娘,我叫霓羽,他叫林小福,你身子還好吧,沒事吧?」霓羽關心的問道。
「多謝二位恩人關心,我沒事,爺爺他還好吧?他一定很擔心我。」可心想到與她相依為命的年邁的爺爺,堅強的她終於落淚,抽泣著答道。
「可心,別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待會我們便帶你回到村中,讓你與爺爺團聚。」林小福安慰道。
「二位恩人,可心還有一事相求。」可心突然頓住哭聲,說道。
「可心,你還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無妨!」霓羽走到石床邊坐下,伸出手來,輕柔的將可心面上的淚痕抹去。
「我懇求二位恩人定要將那黑狼怪殺死,為村中慘死在它手中的少女及獵人報仇血恨。」可心語聲哽咽的說道。
「霓姑娘,可心姑娘說得沒錯,除惡務盡,否則我們離開後,這黑狼怪又出來害人,那我們豈非白忙活了一場。」林小福對霓羽說道。
霓羽微一沉吟,也點了點頭,道:「小福,那你便多呆上一段日子,守護著這小山村,務必找到那頭黑狼怪,將其擊斃。還有,別忘了將黑狼怪身上那件佛家法寶金缽取走,以免又落如奸邪之徒手中,徒增殺劫。」
「霓姑娘,我留在村中,那你呢?」林小福心中奇怪,於是問道。
「我鬼門事務繁多,我是趁著難得清閒才出來與你過了段逍遙無憂的日子,我可能要盡快返回鬼門,否則,恐門中生變。」霓羽淡淡的答道。
林小福還未答話,霓羽接著道:「可心姑娘,你跟著這位林小福大仙,他可是當今天下第一莊風雲莊門下弟子,道法高深,降妖伏魔最是拿手,若他教你個一招半式,你終生都受用不盡。」
「霓姑娘,你別取笑我了,還什麼『大仙』,我連一個『小小小小仙』都算不上。」林小福面色尷尬的道。
見林小福答的有趣,可心『噗嗤』笑出聲來,但隨後竟雙眼一閉,暈死過去。
眼見這一幕,林小福與霓羽驚愕當場,霓羽一摸可心的脈搏,面色無比凝重。
「霓姑娘,可心姑娘怎麼呢?」林小福擔心的問道。
「別太擔心,可心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氣血虛浮造成了她四肢無力,估計是飢餓引起的。」霓羽答道。
「這個黑狼怪,心地如此惡毒,手段如此殘忍,竟然想將一個女子這樣活活餓死!」林小福氣憤的道。
「小福,黑狼怪未將可心吃入肚中已是千幸萬幸,你就不要有太多埋怨了,牆上不是有一葫蘆清水和燻肉,你取下來,我喂入她口中。」霓羽指了指壁上的葫蘆和燻肉,然後說道。
林小福將葫蘆與燻肉取下,遞給霓羽。
霓羽一掌擊在可心胸口處,可心『啊』的叫了一聲,悠悠醒轉。
「我剛才怎麼呢?我覺得我的頭好重好重。」可心面上現出幾絲痛苦之色。
「不要說話,喝點水,吃點東西。」霓羽將葫蘆塞拔出,將清水徐徐倒入可心的口中。
喝了幾口清泉,又吃了幾口燻肉,可心蒼白的面上現出了幾絲血色,終於紅潤起來。
可心感覺精神上好了許多,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道:「若如兩位恩人,可心恐怕早晚會成為黑狼怪的大餐,請受我一拜。」
可心掙紮著想從石床上爬起,向林小福與霓羽叩頭謝恩。
霓羽慌忙按住可心那瘦弱的身軀,道:「可心,你這是干什麼,就算你要磕頭,也要等到日後你有力氣,響響的叩頭,你現在元氣大傷,仍需要調養,不能亂動,我與小福這就將你送回村中。」
可心知道霓羽所言甚有道理,便沒有勉強下跪,點了點頭,但眼中淚光閃爍,一副楚楚之態。
「小福,來,將可心姑娘負上背,我們送她出洞回村。」霓羽朝林小福道。
雖然林小福心中覺得有些尷尬,甚至臉色都微微泛紅,但想到救人為重,當下也未有絲毫猶豫,將可心負在背上,離開石室。
可心無力直起身子,嬌懶的癱在林小福的後背上,那軟玉在背的香豔感覺,讓血氣方剛的林小福心中生出一絲異常的感覺,一股熱流從丹田小腹處升起,臉上如有火燒。
幸虧這洞窟內黝暗無光,林小福的窘態才未被霓羽見到。
可心雖是山村女子,但也知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也知此刻是情非得以。她感受著林小福身上傳來的特有的男子氣息,心頭也是如有一頭小鹿在亂撞,芳心大亂,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她心中滋生而出,期望這條路永遠走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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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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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1:31
第三十二章 收徒(下)
林小福一邊走,一邊莫名其妙的開始思唸著已修煉『忘情天決』,將他徹底忘記的思雨,似乎感覺到背後的女孩可心已化作了她,腦海中更是亂相紛呈。
在前頭領路的霓羽未感到後方的二人有任何異樣,思索著如何走出這千轉百繞的洞窟。
「嗯人,應該朝左拐。」可心突然道。
「別叫我恩人,聽起來怪彆扭的。可心,你就叫我羽姐好了。」霓羽說道。
藉著藍色的劍芒,霓羽見可心微笑著點了點頭,於是又道:「可心,你怎麼知道要朝左拐,你難道對這個洞窟很熟?按理來說,你被黑狼怪擄來,最多只走過一次,是嗎?」
「羽姐,我是只走過一遭,但當時我很清醒,所以分外留神這入洞的路線,從這裡左拐,再有五個岔道,分別是右左中左右,便可出洞,我記得十分清楚。」可心小聲答道。
聽聞可心這番話,林小福與霓羽都是心中一驚,未想到這個柔弱女子的記憶力竟然如此之佳,比之過目不忘的境界猶勝一籌。
「可心,你若是修煉道法,前途定不可限量。」霓羽不由得讚道。
「多謝羽姐誇獎,我雖羨慕那些騰雲駕霧的仙人能夠逍遙天下,斬妖除魔,但我卻更想呆在爺爺身旁,好好的孝順他,和淳樸的村民們一起分享著每年豐收時的喜悅。其實,平凡的人過著平淡的生活,也未嘗不是一種福氣。」
林小福與霓羽再次動容,未想到可心小小年紀,卻並不羨慕仙人們那種閒雲野鶴般的自在生活,寧願每日辛勞,只為豐收那一刻的感動與喜悅。
「可心,你真是一個少見的聰慧女子,無慾無求,又心地善良。誰有福氣娶了你,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霓羽嘆道。
可心面色通紅,害羞的低下頭去,沒有應聲。
林小福覺得霓羽這番話似有所指,於是干咳了幾聲,然後道:「霓姑娘,我們走吧。」
霓羽輕笑了幾聲,道:「那好,我們走吧。不過,小福,這小山村可以說是世外桃源,你若長久呆在此地也不錯啊。」
言罷,霓羽朝左邊的岔道走去,林小福本欲辯解幾句,卻也只得跟在其後。
半晌之後,果然如可心所說,五個岔道後,三人終於來到洞口,重見天日。
「小福,你看,遠處黑煙衝天,似有大火。」霓羽突然指著正前方說道。
「不好,那似乎是山村所在的地方,該不會是村裡起了火災?」林小福驚愕的答道。
霓羽與林小福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擔心。
「可心,你抱緊小福,我們要御劍飛空,帶你回村。」霓羽叮嚀道。
可心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霓羽一個飛身,踏在神兵『藍牙』之上,化作一道藍芒,御劍破空而去。
林小福一想可心身體根本未復原,四肢無力,恐怕根本無法在高速飛行中抓穩自己,猶豫了半晌,一咬牙,將背上的可心抱入懷中,道:「可心姑娘,我想這樣你會安全一點,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原諒。」
可心沒有答話,只是點了點頭,害羞的將頭埋入林小福懷中,再沒抬起。
一絲若有若無的少女特有的幽香飄散開來,林小福不由得心神一蕩,腦海中卻出現了一位白衣如雪的清秀倩影,舞弄著一把寒意徹骨的冰劍的美麗畫卷。
林小福知道自己又情不自禁的想起昊天門的美麗仙子思雨,當下閉上雙目,將雜念排出腦海,心中終於回覆一片澄明。
「林大哥,我們已經飛上高空了嗎?我怎麼感覺不到啊。」可心突然問道。
「哦,我還未御劍飛空,你別害怕,一眨眼工夫就會到了你們山村的。」林小福尷尬的答道。
林小福祭起桃木劍『御天』,然後施法匯聚出一團雲氣,將他身形托起,緩緩落在桃木劍上,終於破空而去。
可心感覺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心中一時好奇,終於睜開了雙眼。
只見一望無際的雲海就在腳下,在勁風的吹襲下不斷的翻滾著,變幻著,那一輪紅日似就懸掛在不遠的天邊,彷彿觸手可及,共同形成了一幅瑰麗的奇異景色。
幾隻大鵬在雲海之上嬉戲追逐,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聲,這夢幻般的一切讓可心心神蕩漾,終於知道何謂『翱翔於九天之上』,何所『逍遙於天地之間』。
突然,林小福御劍俯衝而下,穿過厚厚的雲層,朝小山村飛去。
由於速度太快,沉浸在美景中的可心終於清醒過來,險些放聲大叫,但還是強忍住了,卻將林小福抱得更緊。
終於,林小福平安落地,結束了這段奇異的御劍飛空之旅,與霓羽在小山村中央匯合。
村中,火光衝天,滾滾的濃黑煙霧覆蓋了整個小山村的上空。十餘座小木屋在熊熊烈火中倒塌,化成灰燼,餘下幾座木屋也在烈火中搖搖欲墜。
村中四處,橫七豎八的躺著村民們的屍體,他們的面上猶帶著對死亡的恐懼,雙目圓睜,顯然是死不冥目。
空中,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與焦臭味,讓人作嘔。
「不!」
眼見這一慘幕,可心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在村中瘋狂的奔跑著,尋找她爺爺的屍體。
終於,在村子的一角,可心找到了她爺爺的屍體。
可心抱著爺爺的屍體痛哭著,口中喃喃唸著:「爺爺,爺爺,你走了,可心怎麼辦,可心怎麼辦……」
林小福與霓羽未上前安慰,因為他們二人知道,親人的突然離世所帶來的那種深深的悲痛,是無法用言語來撫平的,只有任時間慢慢沖淡這幾乎無法忘懷的痛楚。
斜陽西下,最後一抹陽光落在可心那嬌弱的身體上,形影相弔,異顯孤單。
突然,可心站起身來,停止了哭泣,走到林小福與霓羽二人面前,道:「二位恩人,村中遭逢劇變,我爺爺也慘死,你們可否告訴我,是何人所為?」
林小福看了霓羽一眼,沉默了半晌,終於沉聲道:「我看了村民死時的慘狀,乃被重物壓死,骨骼盡碎。若我所料未錯,只有黑狼怪的那件佛家法寶金缽才可在短時間內將村民們全數滅殺。」
「這麼說,凶手定是這黑狼怪。」可心悲聲道。
「十之八九是它所為,只是如今這黑狼怪恐怕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霓羽點頭答道。
「二位恩人,可心如今已是無依無靠,心中只有一個未了卻的心願,那就是親手殺死那頭黑狼怪,為我爺爺及村民們報仇,望林大哥與羽姐收我為徒,學成高深的道法,才有望得報大仇!」可心面色堅毅,原本柔和的眼神竟在遭逢劇變後變得犀利無比,閃爍著懾人的寒芒。
「我還不過是風雲莊的一個普通弟子,我怎可再收徒?霓姑娘,你們鬼門應該是廣納門徒,可心姑娘就交給你了吧。」林小福面有難色,支吾答道。
「小福自離開昊天門後一直魂不守舍,心中記掛著那位名叫思雨的仙子,若將這善良心巧的可心留在小福身邊,也許可以幫助他忘記那段傷感的記憶。」霓羽心中忖道。
『噹噹噹』,霓羽腰間的一紫金色的鈴鐺突然響起,霓羽面色大變,道:「小福,我鬼門恐怕已生劇變,我要速速趕回鬼門,且歸程恐怕凶險無比,實在無法帶上可心。我看還是你收可心為徒,最多不傳授她風雲莊的道法,將你其他所學如茅山道術等傳授與她,我想她定不會讓你失望,會是一個聽話的好徒弟。」
霓羽言罷,也不等林小福答話,化作一道藍芒,御劍飛空而去,轉瞬消失在茫茫雲海之中。
林小福未想到霓羽竟然就這麼一走了之,將可心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自己。
望著可心那憔悴失色的花容,林小福終於心軟,嘆道:「未想到我林小福今天竟然收了個徒弟,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林大哥,這麼說你是答應呢?」可心激動的問道,眼中閃爍著喜悅的淚花。
林小福點了點頭。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可心立即跪倒在地,朝林小福三叩九拜,完成拜師之禮。
「師傅,日後你就別在叫我可心姑娘,直接喚我可心就好了。」可心又道。
林小福皺了皺眉頭,大感不習慣,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正好師傅身上法寶較多,先送一柄極品仙劍給你。」
林小福說完話,從背後取下一把極品四星仙劍,遞與可心。
可心接過仙劍,見這劍上光芒流轉,似有生命一般,驚嘆不已。
「好了,我們將你爺爺及村民們的屍體掩埋後,便要回去了。」林小福嘆道。
知道即將離開這生活了十餘年的山村,可心十分感傷,心中不捨,沉默了半晌,然後問道:「師傅,我們要回哪裡?」
「我是風雲莊弟子,我收了你為徒,不知是否犯了門規,所以我們自然要回天下第一莊:風雲莊。」
林小福口中答著話,卻抬頭遙望著蒼穹。
林小福凝望的方向正是昊天五峰所在的方向,在這一刻,他也許又想起了那個白衣如雪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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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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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1:50
第三十三章 受寵(上)
風雲莊,繼『斬妖除魔大會』之後,再次成為正道各門派矚目之地,因為雲卓絕連發十三道風雲令及近三十枚斬妖除魔令,召天下正道之能人異士,共商大舉,對付蠢蠢欲動的魔門。
夜深人靜,驚雲殿中,風雲莊莊主雲卓絕與翔天二人,商議著要事。
「翔天,各大門派是否都已到齊?」雲卓絕問道。
「除了昊天門與金頂寺這兩大擎天巨派,大大小小的門派幾乎都已來齊。」翔天答道。
「是嗎?昊天門與金頂寺若不派門下弟子前來相助,恐我們大事難成。」雲卓絕沉聲道。
「其實您還可以請動一位絕頂高手相助。」翔天微笑道。
雲卓絕看了看面帶笑意的翔天,心中一動,道:「我怎麼把你的師傅,我的大哥風浩然給忘了,我還真是老糊塗了。」
「師傅與您再次攜手,乃是風雲際會,定會威震天下!」翔天正色道。
「還什麼威震天下,我都是一個老頭子了,現在的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雲卓絕嘆了口氣,道。
「風莊主是我的授藝恩師,您同樣是,日後翔天若有所成,都是兩位恩師所賜!」翔天鄭重萬分的道。
「翔天,這你就錯了。明師固難求,但質如美玉般的徒弟則更是可遇不可求。若不是你天資過人,即使風師兄傳你神兵『天琉』,我傳你『驚雲決』,你也沒有能力揚名天下。你千萬記住,此次我們正道中人大舉圍攻魔門中封魔道一脈,是你的大好機會,萬萬不可錯過。」雲卓絕撫著長鬚,微笑道。
「翔天定竭盡所能,不讓兩位師傅失望。」翔天答道。
「對了,我見你這些日子勤奮修煉,道行定大有進步,『驚雲決』與『流風決』是否完全融會貫通?」雲卓絕問道。
「除了有幾個難點未曾研習透,『驚雲決』與『流風決』大體上已合二為一,風生雲,雲化風,兩種道法融合無間,施將出來,威力也比單一的『驚雲決』或者『流風決』要大上許多。」翔天答道。
「好!數日後與封魔道的大戰,就要看你的『風雲決』究竟厲害到何種程度,是否能讓群魔授首!」雲卓絕意氣風發的道。
蹬蹬蹬,腳步聲傳來,半晌之後,從殿外跑進來一人。
雲卓絕一看,正是自己的女兒雲小瑩。
「瑩兒,爹不是罰你閉門思過嗎?你怎麼又跑出來呢?」雲卓絕沒好氣的道。
「爹,瑩兒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這次就饒了我吧。」雲小瑩嬉笑道。
「看你的神情,便知道你沒有半點悔改之意!」雲卓絕怒道。
「師傅,小瑩也不是有意的,況且林師弟也不一定會出事。」翔天見雲卓絕大動肝火,趕忙勸慰道。
「不會出事?都一個多月了,小福他還未回來,恐怕早已遭受不測!」雲卓絕搖了搖頭,沉聲道。
「人賤命就硬,我看福頭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雲小瑩冷冷的說道。
「瑩兒,住口,若不是你任意妄為,小福怎會身陷險境?」雲卓絕狠狠的瞪了自己女兒一眼,大聲吼道。
見父親一張臉鐵青的可怕,雲小瑩只得躲在翔天的身後,不敢再亂說話。
「若小福能平安歸來,我定讓你們馬上拜堂成親,以彌補你犯下的過錯。」雲卓絕冷聲說道。
雲小瑩聞言後,從翔天的背後衝出來,哭道:「我不嫁,我死也不嫁給福頭那個卑賤的啞僕!」
說完話後,雲小瑩飛似的跑離了驚雲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見女兒的性子如此之烈,雲卓絕搖了搖,對翔天道:「好了,夜深了,我們都回房休息吧,你有機會多勸勸你師妹,她自幼最聽你的話。」
翔天點了點頭,心中卻忖道:「師妹喜歡的是我,讓我去勸她,那還不是適得其反。」
「你先回去吧,我還想一個人呆在殿中清淨一下。」雲卓絕又道。
翔天請了個安後,轉身離去。
待翔天走後,雲卓絕走向大殿後方那道黑幔,隨後拉開黑幔,凝視著八角形石壇上的那個墨綠色的石盒。
「血魔妖力,凝成了這把血魔妖劍,雖是神兵利器,卻無人得知。猶如一絕色美女,養在深閨中,無人知曉一般。」雲卓絕自言自語的說道。
就在雲卓絕嘆息之際,墨綠色的石盒一陣輕微的晃動,似感應到什麼。
雲卓絕微微一愣,然後轉身朝驚雲殿大門處望去,只見一男一女朝自己走來,那名少年竟然正是自己的徒弟林小福。
「師傅,我剛剛回來,聽朱章師兄說您可能在驚雲殿,所以特地過來看看。」林小福快步走到雲卓絕面前,恭聲說道。
雲卓絕用奇異的目光打量了一陣全身上下都掛滿了法寶,背後倒插了數把仙劍的徒弟,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那位面容清減的少女,然後說道:「小福,你能平安回來就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見師傅目光中有詢問之意,林小福便指了指身後的女子,說道:「師傅,她名叫可心。她一直生活在小山村裡,但村中所有人都被一頭黑狼怪殺死了,我碰巧救了她,而她有無家可歸,我便將她帶迴風雲莊。」
「做的好,這是我風雲莊弟子應為之事。小福,我知道你辛苦了,你能平安回來就好,其他不必多想,你先帶這位可心姑娘到一間廂房去休息吧,時候也不早了。」雲卓絕微笑著說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可心則朝雲卓絕微鞠一躬,緊跟在林小福身後,一起離開了驚雲殿。
雲卓絕突然面露猙獰之色,看著那墨綠色的石盒,狂笑道:「不知是你的幸運還是你的不幸,你的主人最終還是回到了我的身邊,他注定要成為我最有用的棋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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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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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2:05
第三十三章 受寵(下)
翌日清晨,雲卓絕與其他各大門派的領袖在驚雲殿內商議大舉進攻魔門封魔道一脈的計劃,而各派弟子則齊聚在驚雲殿外的廣場上,有事沒事的閒聊著。
「福頭,你看你撈到這一身的法寶還算了,還帶回這麼標緻的一個妙齡少女,真是羨慕死我了。」朱章兩眼直直的瞪著身材窈窕的可心,險些流下口水。
「師兄,你看中了什麼法寶,我可以送你啊!」林小福笑道。
可心害羞的躲在林小福的身後,面上飛起一抹紅霞。
「既然福頭你如此大方,那我就看看你身上這些破銅爛鐵吧。」朱章戀戀不捨的望瞭望林小福身後的可心,顯然對可心的興趣遠比這些燦爛奪目的法寶大的多。
「師兄,你別在我身上上翻下翻,其實也就這麼幾件寶貝,別折騰我啊!」林小福苦笑道。
朱章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藉著挑選法寶之際,與可心近距離接觸,不時的瞄向可心,眼神火辣,嚇得可心直往後閃。
見可心如此害羞,朱章更加肯定可心是一個難得好女子,心中愛意更濃,於是說道:「福頭,你看今天的天氣,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是一個郊遊的好日子,我看不如我們三人一起結伴出莊,即可透透氣,遠離這喧鬧的風雲莊,又可帶可心姑娘領略這附近的美景,你看如何?」
「這……這恐怕不大好吧。各門各派都齊聚在我風雲莊,我們怎能不盡地主之誼,出去遊玩?被師傅知道,定會罵死。」林小福搖了搖頭。
朱章面色不屑的道:「我們二人留在莊中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一般都是翔天、陸豪他們處理莊內的大小瑣事。既然落得清閒,何不出去散心?再說了,這裡人多耳雜,有些事我也不方便和你說,到了莊外,找個僻靜一點的地方,我告訴你幾個驚人的消息!」
林小福心中大奇,問道:「難道說莊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我不知道,師兄你到我耳邊悄悄的告訴我便成了,何必這麼麻煩,要跑那麼遠,還出莊!」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們後莊養的幾條狗不見了,還有幾隻下蛋的母雞不下蛋了。」朱章一臉尷尬的答道。
可心聽聞了朱章的話,樂得呵呵直笑,花枝亂顫,美豔異常。
朱章看著貌美如花的可心,偷偷的嚥了嚥口水,又道:「福頭,可心姑娘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和可心姑娘嘛,是……是……」林小福欲言又止,因為他知道說可心是他的徒弟實在太過荒謬,朱章恐怕不會相信。
就在此時,風雲莊的那兩位金童玉女楊梅與雲海揚走了過來,冷冷的看了林小福一眼,同時『咦』了一聲,被他背後那數柄品相不凡的仙劍所吸引。
見楊梅與雲海揚二人停下了腳步,林小福心中一動,想起他們二人的仙劍不過是中品仙劍,於是道:「楊師姐,雲師兄,林小福有事相詢。」
雲海揚冷冷的答道:「林師弟,你有什麼事?」
林小福從背後解下兩柄極品三星仙劍,分別遞到雲楊二人的手中,然後道:「我偶然揀到了數把仙劍,卻不知這仙劍究竟屬於上、中、下哪一品。楊師姐與雲師兄都是鑑劍的行家,所以請你們二人幫忙鑑定一下。」
雲楊二人將手中的仙劍仔細一打量,心中無比驚詫,一眼便看出這兩把仙劍並非上品仙劍,而是都是仙劍中十分罕見的極品仙劍,頓時的驚叫出聲來。
雲楊二人的驚叫聲,立即吸引了一大堆其他門派的弟子前來圍觀。
很多小門小派的掌門所用的仙劍都不過是上品仙劍,至於這些門派的弟子更是連上品仙劍都未見過幾柄,此刻眾人看著雲楊二人手中的仙劍竟有光華流轉,熠熠生輝,燦爛絢目,都情不自禁的發出驚呼聲。
如此一來,幾乎廣場中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將林小福等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嚴嚴實實,水洩不通,爭搶著目睹這奇異絢爛的極品仙劍。
雲海揚見觀者甚眾,本打算刻意貶低林小福遞過來的仙劍,此刻也只得實話實說,朗聲說道:「師弟,你的這兩把仙劍都是難得一見的極品仙劍,而且是極品三星!」
圍觀之人一片嘩然,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上品五星仙劍,今日卻得見極品三星仙劍,此次來風雲莊真是沒白來,大開眼界!」
「風雲莊真是藏寶之地,連雲莊主的弟子所用的仙劍都是極品三星仙劍,兩位莊主所御之劍定是神兵利器!」
「上次『斬妖除魔大會』你們沒來,風雲莊有位年輕弟子所御之劍乃是上古神兵『天琉』,湛藍光芒無比絢目,比這兩把極品仙劍還勝上一籌!」
「是嗎?這風雲莊果然不愧為正道領袖,天下第一莊,門下弟子個個都有此等仙劍,斬妖除魔自是如虎添翼,真是羨煞我也!」
……
「雲師兄,楊師姐,我覺得這兩柄極品三星仙劍非常合適你們,如你們不嫌棄,那我便贈送與你,希望師兄和師姐喜歡。」林小福對雲楊二人道。
雲海揚與楊梅不禁滿面愕然,未想到自己一直對這個師弟冷言冷語,此刻他竟然不計舊嫌,將兩柄罕見的極品仙劍送與自己。
「這……」雲海揚不免有些躊躇,畢竟一直以來都與林小福不合,貿然收下他如此貴重的禮物,似乎不妥。
楊梅則越看手中的極品仙劍越喜歡,愛不釋手,終於答道:「海揚,這是林師弟的一片心意,我們就收下吧。」
楊梅說完話後,又在雲海揚耳邊上輕輕說道:「你想想,我們的那兩把上品四星仙劍『龍韜』與『鳳雛』不是被林小福給毀了,這兩把極品仙劍是我們應得的。」
雲海揚一想也是,又想起自己背後那把中品仙劍,終於點了點頭,道:「那就謝謝林師弟了。」
圍觀眾人頓時將目光集中在林小福身上,驚奇的發現他不但全身上下掛滿了法寶,背後還有幾柄閃爍著螢光的仙劍。
「看來這個少年不是個傻子就是一個慷慨得離譜的傢伙,竟將如此珍貴的極品仙劍隨意送人,一送就是兩柄!」圍觀的各派弟子都心生出同一個想法。
「是嘛,我們風雲莊門下本來就是親如一家人,以後我們不要再板著臉了,多好啊!」一旁的朱章笑道。
雲海揚與楊梅想起往日對待林小福的態度,不由得尷尬的笑了笑。
「啊,看你年少英俊,定是風雲莊門下最有潛質的弟子林小福。」一個少年湊上來對林小福說道。
「原來你就是林小福,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啊,聽聞你在上次『斬妖除魔大會』中的擂台鬥法中力壓群雄,果然是儀表堂堂,讓我心生結交之意啊!」又一位油頭粉面的少年朝林小福靠了過來,搭腔道。
「我乃雄鹿門弟子張三,也曾降伏過幾個妖魔,也算是頗有威名,見林兄為人豪氣大方,與我的性格如出一轍,今晚林兄可有空?我們二人秉燭夜談如何?」一身體粗壯的少年將幾人推開,朝林小福一抱拳,大聲說道。
「你們幹什麼?不知道林師弟是我朱章最好的兄弟嗎?他身上的法寶與仙劍,我都有份,而且他也以我馬首是瞻。」朱章雙臂一張,將眾人攔開,冷聲哼道。
「原來您就是風雲莊的豬兄,久仰久仰!」
「豬兄天庭飽滿,印堂發亮,說話時聲如洪鐘,前途不可限量啊,日後定能威名遠播,聲震寰宇!」
「豬兄,你雖姓豬,但體型卻偏瘦,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真是讓我等人欽佩,欽佩啊!」
……
見朱章滿面沉醉之色,在諂媚之語中昏昏欲睡,樂在其中,林小福心中偷笑,朝身旁的可心使了個顏色,趁著眾人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朱章身上,偷偷的溜了出去。
林小福帶著可心來到了莊外的楓樹林,這才松了一口氣。
「師傅,那些人也是修道中人嗎?怎麼看起來那麼的俗氣,那麼的勢利?」可心問道。
「說了多少次,別叫我師傅,尤其有人在的時候,我現在都不知怎麼跟我師傅提及收你為徒的事。」林小福眉頭微皺的道。
「但你本來就是我師傅,為什麼不能喊!」可心也嘟起小嘴說道。
林小福嘆了口氣,道:「我收你為徒,那……那是形勢所逼。」
「那就是已成事實,為什麼不敢承認?」可心依舊步步緊逼。
林小福無語,只得靜靜的欣賞著久別的楓樹林的那種略帶淒涼的美景。
林小福不禁回想起,就是在這片楓樹林,雲小瑩用『驚雲決』將自己打傷;就是在這片樹林,自己與思雨結伴而行。
此刻,楓葉依舊如火,冷風依舊帶起幾許蕭瑟,身邊的女子卻換成了自己莫名其妙收下的女徒弟可心。
「滄海桑田,變幻須臾間!」林小福自言自語的嘆道。
「師傅,這裡是不是你的傷心地,為何你的臉色這麼難看,語調這麼悲傷?」憑著少女特有的直覺,可心覺得林小福有點怪怪的。
「傷心地?也許,此刻的我的確有些傷心,但我清楚知道,當時她的心,傷得更加厲害!」林小福再次嘆道。
腦海中,那個白衣如雪的曼妙身影再次出現,似在向自己招手示意,又似在向自己揮手告別。
林小福眼神卻一眨不眨的望著那個方向,那座蓮花般的冰山雪峰所在的方向,入定回到過去,憶起與她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風起了,葉也落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2:24
第三十四章 立威(上)
月光如水,星空燦爛,風雲莊的園林過道旁,兩個黑影龜縮在一角,小聲的說真什麼。
「師兄,你半夜三更的又喊我出來幹嘛?」
「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只是……」
「你平日不是天一黑便上床睡覺,這個時辰你應該在呼呼大睡才對!」
「福頭,我真的睡不著。」
「為什麼?」
「她,總是在我的腦海出現,縈繞不去,讓我輾轉反覆,所以夜不能寐,才找你出來說會話。」
「誰啊,這麼大魅力,是不是燒水的丫鬟巧兒?我依稀記得你一直都暗暗的喜歡她,你說過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你朱師兄眼光會這麼差嗎?巧兒雖然有幾分姿色,但和她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師兄,你原來又喜歡上一個比巧兒還俊俏的姑娘,我勸你還是趁早死心吧。」
「趁早死心!為什麼?」
「你想想,整個莊內的丫鬟都被你追遍了,你依舊是孤家寡人。如果你喜歡的這個女孩比巧兒還要美上幾分,恐怕……」
「你放心,有你幫忙,我看她會對我動心的。你不知道,她經常回眸朝我微笑。想起她那溫婉的神情,我的心都醉了!」
「我幫忙?我幫什麼忙?我可不願意再幫你送那些肉麻的情信。」
「只要你……」
……
翌日清晨,可心推開房門,卻發現門口早就站有一人。
「師傅,你找可心有事嗎?」可心見林小福傻愣愣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啊,可心你起床了,對了,別喊我師傅,你一定要改掉這個習慣。」林小福打著哈欠,答道。
見林小福兩眼通紅,眼圈發黑,滿面倦色,似乎一夜未睡,可心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問道:「林大哥,你好像昨晚沒睡好吧?」
「這個嘛,不說了。可心,你到莊外的楓樹林去,你會有驚喜的。我走了,要回房休息一會了。」
林小福說完話,步履蹣跚的走了。
「難不成林大哥在楓樹林給我準備了什麼特殊的禮物!」可心心中忖道。
想到這一點,可心飛速離莊,直奔楓樹林。
來到楓樹林,可心被眼前的奇美景色給驚呆了。
只見淡淡的雲霧在地面上升騰而出,托起如血的楓葉,涼爽的微風卻又讓楓葉在雲霧之上飄來蕩去,沒有片刻停歇。
楓樹林正中處,朦朧飄渺的白色霧氣之中,聳立著一座由爭奇鬥豔的各種花朵堆砌而成的花之山,整個楓樹林內異香撲鼻,沁人心脾。
「啊,好美的花兒!」可心忍不住讚歎道,緩緩走到花山前。
可心正欲從花山上采下一朵粉紅的不知名的小花兒,輕輕一嗅,本以為會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結果卻聞到一股濃烈的汗臭味,不由得秀眉緊鎖。
可心將手中的小花仔細一端詳,卻發現花瓣上汗跡斑斑,心中想道:「莫非是林大哥整夜未睡,為自己采了無數朵花兒堆成這座花山,累得大汗淋漓,這才將一些花兒染成這般模樣!」
就在可心芳心大喜,面色有些羞紅之際,花山頂處那朵含苞待放的羅蘭花突然被一股無形之力托到半空之中,緩緩飛至可心的面前,花瓣舒展開來,露出嬌豔的黃色的花蕊,在這一瞬間怒放。
「啊!好美!」可心雖在小山村長大,但卻也未見過花兒怒放時的奇異情景,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嘆。
「花美,人更美!」一個聲音從花山中傳出。
「誰,快出來,別在這裡裝神弄鬼!」可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愣了半晌,然後急聲喊道。
「可心之命,朱章不敢不從!」
強烈的勁氣從花山中激射而出,花山瞬間崩裂,無數的花朵被氣流衝到半空之中,化作漫天的花瓣雨,從空中飄散而下。
在這花瓣雨形成的奇美景色中,一個與此美景異常不和諧的人出現了,因為他身材臃腫,甚至有些肥頭大耳,加上兩眼通紅,眼圈發黑,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那色迷迷的眼神與嘴角處幾乎氾濫成災的口水。
可心雙眉鎖的更緊了,冷聲說道:「原來是你,朱章。」
朱章還未意識到自己根本不討人喜歡,還厚顏湊上前去,道:「可心姑娘,這是我一晚的心血,看你剛才迷醉的神情,定非常喜歡。」
可心勉強點了點頭,道:「還……還不錯,有些新意。」
見自己的傑作得到了可心的肯定,朱章頓時有意氣風發之感,於是鼓足勇氣,用一種異樣的腔調動情的說道:「可心,我就好比你剛才看到的那多羅蘭花,我只為你綻放,我的心也只為你而沉醉!」
聽了朱章這番話,可心不禁全身一震,朱章見狀大喜過望,以為可心深受感動,卻根本不知是可心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有些頭暈目眩,站立不穩,可見朱章這番話殺傷力之大。
「可心,我終於明白你的心意了,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朱章沖上前去,想要給可心一個熱情的擁抱。
可心見朱章如惡狼般的撲來,嚇得是花容失色,朝一旁閃去,口中還驚呼喊道:「好色的死胖子,你別過來!」
朱章撲了個空,怔怔的望著不遠處的可心,那驚恐萬分的神情,又道:「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明明心中喜歡卻偏偏要裝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
見朱章如此厚顏,可心氣得直跺腳,卻又不好與他爭辯。
如此一來,朱章見可心面若桃紅,一副羞答答的神色,心中更是竊喜,以為自己的『萬花表愛意』的浪漫示愛方法成功,自己終於要踏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即將擁有一個美麗的戀人。
就在可心進退兩難之際,林小福卻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二人之間。
「親愛的可心,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我等待了半生的人終於出現,你,善良溫柔賢惠,身材更是曼妙無雙,你就是我的另一半,我要和你比翼雙飛,一起……福頭,你怎麼來了?而且還是這一刻出現,壞我好事!」
朱章閉上眼,醞釀了許久的感情,正洶湧的發動著他愛的攻勢時,猛然間睜開雙目,卻發現眼前之人是林小福,心中大怒,沒好氣的吼道。
「嘿,你剛才毛手毛腳的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幹什麼啊?我不是說了,只能動口不能動手!你這種行為,怎能讓我把可心放心的交給你!」林小福一把將靠在他身上的朱章推開,冷聲哼道。
想到日後追求可心還要依靠林小福,朱章立即擠出一張笑臉,道:「福頭,我錯了,下次給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了。不過你的確來的很不巧,否則……」
「還否則,你知道嗎,師傅正大發雷霆,說要出發了不見你的人影,我這才想起你還在楓樹林。」林小福說道。
「出發?哎呀,我差點忘記了,今日是大舉進攻魔門封魔道的日子,這回師傅定要將我大卸八塊!」朱章惶恐的說道。
「師傅,你不要把我託付給別人,我要一直跟著你,和你學道法!」可心神色楚楚可憐,幽幽的說道。
「我的道法比福頭只高不低,你可以跟我學啊。而且我為人又忠厚老實,不會欺負你的。」朱章急聲說道。
林小福瞪了朱章一眼,然後對可心道:「可心,我日後無論到天涯還是海角,都會帶著你。」
可心沒有答話,卻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如孔雀開屏,燦爛無比。
「可心,你日後無論到天涯還是海角,我都會跟著你。」朱章凝視著可心,一本正經的說道。
可心笑道:「你別跟著我了,還是跟著我師傅吧,因為他到哪裡,我就到哪裡。」
「你師傅聽我的,因為我是他師兄,我讓他往東,他不會往西。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你們二人跟著我。」朱章得意的說道。
「好了,我們快回去,師傅等急了會狠狠責罵你的,師兄。」林小福說道。
朱章點了點頭,神色又變,似乎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福頭,我們此次前去封魔谷,帶上可心似乎不妥啊!」
林小福一想也是,自己還未傳授可心任何道法,帶上她會讓她陷入極大的危險之中,況且自己本身道行也不高。
「可心,今日我們正道中人要大舉進攻魔門重鎮之一封魔谷,異常凶險,你還是留在莊內,等我們歸來。」林小福說道。
「師傅,你剛才還說無論是天涯還是海角,你都帶著我,怎麼就變卦了?」可心顯然不依,嘟著小嘴嚷道。
「這個嘛!」林小福支吾著,不知如何應答。
「可心,福頭讓你呆在莊裡,也是關心你的一種表現。如果你實在要跟去,我會貼身保護你。」朱章說道。
「貼身保護我?那我還是呆在莊裡等你們回來吧。」可心瞪了朱章一眼,答道。
「如此甚好,師兄,我們快回莊,遲了就來不及了。」林小福急聲說道。
「那好,可心你自己回莊,路上小心,我和福頭先去了。別太擔心我或者想我而睡不好,我回來會第一時間來找你。」朱章笑道。
朱章說完話,與林小福一起御劍而去,消失在空中,留下可心一人獨自望著散落滿地的嬌豔花瓣。
……
第三十四章 立威(下)
封魔谷的上空,異常喧鬧,黑壓壓的儘是正道各派中人,一些少有露面的散仙也都加入到此次滅魔的大舉之中,聲勢浩大,一時無兩。
根據林小福的描敘,封魔谷的盡頭才是封魔道的地下殿宇入口所在地,如此地勢自然是易守難攻,想要一舉突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顯然有些不切實際。
為此,雲卓絕與圓覺大師、驚鴻真人等幾位一起商量,決定還是穩打穩紮,緩慢推進比較妥當。
血紅色的封魔谷悄無聲息,未見魔門之人的蹤影,毫無動靜。
莫非這封魔道如此膽怯,竟棄下這幾百年的基業,逃之夭夭?
就在此刻,封魔谷的峽道內,無數塊血紅色的大小土塊朝天飛射而去,疾衝向天空中的各派弟子。
血紅色的石塊勁道奇大無比,且速度快如閃電,猝不及防下,十餘名各派弟子被石塊擊傷,哀號連連。
道行高深的數十位散仙急急祭起仙劍,一時間各色劍氣縱橫,光華萬道,疾射到空中的血紅色石塊無不被凌厲的劍氣絞成粉末,再無任何威脅。
『轟隆』數聲響,封魔谷內的峽道地面下陷,出現了千多個徑長約尺許的幽深窟窿。
空中的正道中人眼見這一情景,都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
只有翔天、林小福等人隱約猜測到,那些可怕的魔門戰士將會從這些地下窟窿中鑽出。
果然不出所料,一陣懾人心魄的戰鼓聲突然響起,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
當日那群殺力滔天,裝備著烏金刀劍及烏金盾的魔門戰士從黝深的洞窟中躍出,抬頭望想空中的正道各派弟子,眼神中無任何情感,幽深可怕之至。
「翔天,這就是你所說的封魔道訓練出來的最強的傀儡弟子:魔門戰士?」雲卓絕對身旁的翔天道。
翔天點了點頭,道:「師傅,他們雖看似與行尸走肉無異,實則力大無窮且身手敏捷,加上他們的右手武器乃是烏金刀劍,鋒利難擋,左手盾牌是烏金盾牌,堅固難破,可以說是攻守均衡,不可輕視。」
「看這群魔門戰士,人數不下一千,戰力非同小可啊。」雲卓絕嘆道。
「師傅,是否要出言警告一下各派弟子?」翔天見一些自命不凡的其他派的年輕弟子已經朝魔門戰士衝去,於是問道。
雲卓絕搖了搖頭,道:「正道各門各派,都眼高於頂,其門下弟子,更是不知天高地厚。讓他們吃點苦頭也好,免得日後他們不聽我號令,胡亂行事。」
就在雲卓絕與翔天談話之際,已有數百年輕弟子人劍合一,朝峽谷內的魔門戰士殺去,口中還大聲呼喊著『浩氣長存,正義永恆』的口號。
這數百名年輕弟子所御的仙劍,朝下方疾衝而去,各色光芒閃耀在空中,光華盡現,有萬劍奔騰的浩大氣勢。
見眾年輕弟子齊心協力,毫無所懼,共同上陣殺敵,各派掌門也捂須微笑,均以為這萬劍齊下,這千餘名魔門戰士要死傷過半。
絢爛的無數道劍光未落地,卻有無數道暗黑的光影朝天空方向襲來。
清脆的『噹噹』聲不絕於耳,去勢迅猛的仙劍紛紛被震得倒飛回高空,一些品質普通的仙劍甚至被斬成兩截,斷裂當場,令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什麼力量強悍如斯!
正道中人定神一看,卻發現那無數道淡淡的黑影似是一面面圓形的盾牌,正在空中迴旋,飛回那些魔門戰士的手中。
正道各派弟子的第一波攻擊雖然瞬間瓦解,但鬥志依舊昂揚,也不知誰人帶頭,轉眼工夫,年輕弟子們又捲土重來,朝封魔谷內的魔門戰士攻去。
此次他們並未祭起仙劍,而是以人劍合一的方式,浩浩蕩蕩的朝魔門戰士殺去,天空中頓現出無數朵美麗的劍花,鋪天蓋地的朝地面籠罩而去。
無數面黑得發亮的烏金盾再次從魔門戰士手中擲出,在他們的頭頂上空連成一片,結合成一道黑色的金屬屏障,泛出奇異的光彩。
百餘把仙劍呼嘯而下,朝綿延數里的烏金盾屏障刺去,劍尖出爆射出無數顆火星,刺耳的金鐵交撞聲此起彼伏,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響。
各派弟子道行不高,手中的仙劍也非神兵利器,甚至上品仙劍都無幾把,遇上堅不可摧的烏金盾的結果可想而知。
強大無匹的反震力將這百餘名弟子震得倒飛回高空,一些道行偏低的弟子甚至口噴血箭,負了不輕的內傷。
『晃當』數聲響,這番硬碰硬的衝撞過後,又有十餘把仙劍斷裂,無數的仙劍碎片從空中落下,落在烏金盾形成的屏障上,鏗鏘有聲。
反觀魔門戰士,未受任何傷害,不過是雙腳陷入了血紅色的土地中多了幾分而已。
他們的強悍,由此可見一斑。
眼見這一情形,各派掌門也不禁色變,心中開始擔心門下弟子的安危。
「翔天,現在大多門派的掌門及門下弟子心中都有些惶恐,此刻正是你立威天下的大好時機!」雲卓絕朝身旁的翔天說道。
「是,師傅。」
翔天答完話,祭起神兵『天琉』,朝那封魔谷飛去。
所有人都忐忑不安之際,卻驚見藍芒漫天,一個白色的身影衝向那牢不可破的烏金盾屏障,如此的孤傲,且隱含不可一世的氣勢。
漫天的藍色劍光之中,風起雲湧。
狂怒的勁風將四面八方的雲氣吹攏在一起,形成一團巨大的雲氣球。
漫天藍芒突然消失不見,化作一道最凌厲無雙的劍光,推動著白色的巨大雲氣球,朝烏金盾屏障擊去。
魔門戰士控制的烏金盾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顯然是以不變應萬變。
體積巨大的雲氣球落在烏金盾屏障之上,即未被彈起也未破盾而入,隨後化作一道藍色霹靂的神兵『天琉』落在雲氣球上,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雲氣球爆炸開來,氣霧籠罩在這千餘面烏金盾上,無數道藍色的劍光蘊藏在這片雲霧之中,一一落在每一面烏金盾上。
無數聲金鐵交鳴聲先後響起,固若金湯的烏金盾屏障雖未被翔天這一擊徹底攻破,但中央位置卻出現一個巨大的裂口,有十餘面烏金盾被神兵『天琉』絞成兩半,無懈可擊的烏金盾屏障終現出一個巨大的破綻。
翔天身形未動,依然傲然佇立在半空之中,面上依舊是那絲冷冷的笑容,心中卻激動不已。
因為他知道,今日過後,天下正道各派,將無人不知他翔天之名與他的神兵『天琉』,他已立威天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2:56
第三十五章 激戰(上)
封魔谷這片血紅色的土地,再次流淌著鮮血,將谷內兩側的山壁上的突兀的巨岩染得更加妖豔猩紅,猙獰可怕。
仙劍雖凌厲,卻擊不破堅固無比的烏金盾,擋不住犀利無雙的烏金刀劍的兇猛攻勢,加之魔門戰士普通要害部位被劍氣所傷根本無關痛癢,正道各派的年輕弟子在幾個照面下就傷亡慘重,竟有五十餘人立斃當場,三十餘人重傷,無力再戰。
若非有道法高深的一些散仙及各派掌門押陣,恐怕年輕弟子的傷亡數會更大。
翔天等幾位風雲莊弟子,毫無疑問是這場混戰中的焦點所在。
翔天率領著林小福、朱章、陸豪等人,雖是孤軍深入,卻纏住了近百名魔門戰士,與他們相持不下,激戰正酣。
一襲白衣的翔天御著神兵『天琉』,凌空劈下,如一道藍色的閃電,異常耀眼,威力驚人,將正前方的一名魔門戰士高舉的烏金盾斬成兩半。
『天琉』所發的藍色劍芒雖已消失,但餘勁未消,魔門戰士額頭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仰面倒下。
三面烏金盾高速旋轉,急飛而來,目標卻非翔天,而是林小福。
朱章等人也身陷苦鬥之中,無力施以援手,均為林小福擔心不已。
林小福早有準備,手捏『神通法印』,拇指與食指朝天,其餘三指微屈,以印入法,口誦自創真言 『法無天地道有窮』中的『窮』字決,施出風雲莊絕學『驚雲決』。
乳白色雲氣迅速在林小福前方湧起,先是結成一個閃爍著絢目金色光芒的奇特符字,隨後這雲氣而成的符字爆射開來,數面白色的氣盾連接成片,護在林小福身周。
電光火石的剎那,烏金盾已擊在白色的氣盾上,閃電般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緩緩破開氣盾,朝林小福迫去。
翠綠色的劍光傾瀉而下,萬年桃木劍『御天』先後輕輕微觸三面烏金盾。
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三面堅固無比的烏金盾頓時停滯在半空之中,且出現了無數道細微的龜裂紋,發出陣陣微響。
『鏘鏘鏹』三聲響,三面烏金盾爆裂開來,化作無數片鐵屑,紛飛落下。
一劍破三盾的這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都難以置信望著林小福,如此奇異的道法顯然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小福失蹤不過短短一月,所施的法術竟似融合了幾大道法,自己所傳授的『驚雲決』竟是其中最弱的道術,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何事?」雲卓絕疑竇叢生,心中暗忖道。
翔天就在林小福身旁,將林小福如何施法看得一清二楚,心神無比震撼,本以為放眼天下,除了昊天門與金頂寺的法術,自己所施的融合了風雲莊兩位莊主的成名絕學『流風決』與『驚雲決』的『風雲決』法術,定能獨領風騷。豈料片刻前林小福所施的法術,神奧無比,也似融合了數門法術而成,威力之大,比之『風雲決』有過之而無不及。
翔天回想起初到雲莊時鬥法,便險些敗在入魔的林小福所御的那把妖異無比的『血劍』之下,終於明白自己心靈深處為何總是十分厭惡林小福,因為他將是自己一生的敵手,一個看似平凡卻又極蘊實力的可怕敵手。
「福頭,如此厲害的法術,你是從哪裡學來的?」朱章被林小福的法術震驚當場,搖頭驚嘆道。
「師兄,這……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林小腹知道一下也解釋不清楚,只好支支吾吾的答道。
「自己想出來的?福頭,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完成從一個笨蛋到天才的飛躍,你是不是吃了什麼使人變聰明的靈丹妙藥?」朱章表示不信,繼續晃搖著他的大頭。
「沒有,我也不知道,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想出來的。」林小福見自己被朱章誇為天才,不禁面色微紅,小聲答道。
想到最沒出息的福頭突然間道法大進,朱章心中無限感慨,不由得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朱師兄,小心!」林小福見一面烏金盾飛向朱章,連忙出聲警告。
朱章被林小福的警告聲驚醒,回過神來,發現那面烏金盾已是近在咫尺,鋒利的鋸齒狀的盾邊清晰可見,閃爍著刺目的寒芒。
幸虧膽小怕死,躲在隊伍最後的朱章一直未祭起林小福送他的那柄極品四星仙劍,慌亂之中終於握劍在手,朝呼嘯而來的烏金盾劈去。
當!
朱章倉促之間無法消解烏金盾上所含的巨力,『噔噔噔』急退數步,這才站穩身形。
所幸的是烏金盾借力飛旋,回到魔門戰士的手中,若再有一面烏金盾飛擲而來,恐怕朱章要血濺當場。
死裡逃生的朱章驚出一身的冷汗,惡狠狠的罵道:「敢偷襲我,你們這群沒思想的行尸走肉,我要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
「福頭,為我押陣,保護我,我要使出絕招。」朱章朝身旁不遠處的林小福喊道。
見朱章那副欲拚命的凶相,林小福只好朝他點了點頭,心意微動,萬年桃木劍『御天』飛到朱章頭頂上空處,綠色劍芒吞吐不定,將朱章護在一片綠光之中。
「雲為我用,御氣成形,變幻無方,海天一色!」
朱章口訣剛吟完,峽谷上空竟霧氣朦朧,乳白色的霧氣轉瞬化為數朵雲彩,低空降下,連成一片,終成雲海。
雲海翻騰,席捲開去,天地茫茫,變幻莫測,氣象萬千。
其他門派的年輕弟子眼見這半空之中突現漫無邊際的雲海,心中生出奇異的感覺,如身臨大海之濱,波起峰湧,浪花飛濺,驚濤拍岸,無比壯觀,均暗嘆『驚雲決』的強大威力。
各派掌門及眾多散仙也心嘆風雲莊的『驚雲決』名不虛傳,即使是門下一個弟子施法,也能將這片在空中飄蕩的潔白雲霧控制的恰到好處,從全局來看又宛如未動,靜中寓動,動中含靜,變幻無窮。
雲海掀起巨浪,朝四面八方的魔門戰士狂湧而去。
十餘名魔門戰士在雲浪的衝擊下,紛紛站立不穩,朝後方退去,雖無傷亡,卻也陣腳大亂。
風雲莊門下其他弟子陸豪、白飛、雲海揚、楊梅及雲小瑩等人借勢齊齊出手,御著仙劍朝魔門戰士衝殺而去。
一時間劍光縱橫,氣沖牛斗,風雲莊門下弟子的仙劍所到之處,魔門戰士雖然強悍無比,卻也盡被逼退,傷亡數十人。
在外圍的其餘各派弟子見狀,也不甘落後,奮勇殺敵,浴血封魔谷,由千名魔門戰士構成的強大防線終於全線崩潰,正道各派弟子的喊殺聲沖上雲霄,戰況愈演愈烈。
魔門戰士雖在敗退,卻是有條不紊的敗退,鋒利的烏金刀劍給追擊上來的各派年輕弟子構成了莫大的威脅,稍不留神身上便會多道血淋淋的入骨的傷口。
也許魔門戰士並不知悉深奧玄妙的道法,但他們力大無窮,且配有烏金盾、烏金刀劍,身體因藥物作用,大多要害都不懼普通攻擊,強悍無匹,如一頭頭銅皮鐵骨的怪獸,恐怖的殺傷力讓人心寒。
各派弟子深悉魔門戰士的厲害,不敢過分逼近,只得御劍追擊,但烏金盾的防禦力又豈是普通仙劍能破,魔門戰士雖敗,卻無重大傷亡。
「真人,大師,我看我們三人該出手了。」觀戰已久的雲卓絕突然朝身旁的驚鴻真人及圓覺大師道。
「雲莊主,我正道各派弟子共有數萬人,目前追擊封魔道這數百名魔門戰士不過寥寥千餘人,何許我們出手,只要莊主一聲令下,數萬柄仙劍從天而降,即便是魔門戰士手中有烏金盾,也將盡數被殲。」驚鴻真人有些不解,面帶惑色的說道。
「真人,各派掌門出戰前都信心太強,眼高於頂,若不能讓他們正視魔門的實力,日後我們定會吃上大虧。此刻,各派弟子多少都有些傷亡,若我們依舊在一旁觀戰,恐怕他們有所怨言。」雲卓絕笑了笑,答道。
圓覺大師也點了點頭,道:「真人,雖說是長將後浪推前浪,但我想我們這把老骨頭還是能夠除魔衛道的。」
「大師,此言差矣,你剛才不是沒有看見,雲莊主的兩名徒兒道法高深,都可獨擋一面,再看看我太乙門下的不肖徒兒,沒一個成才的。」驚鴻真人長嘆道。
「真人,你太謙虛了,你門下的雷氏兄弟將來定會光大太乙門,只看你將一陰一陽兩把太乙真劍傳與他們二人,我便可猜到他們兄弟修道有成,陰陽雙劍合壁,當世定少有人能敵!」雲卓絕看了驚鴻真人一眼,淡淡的說道。
「雲莊主,我真不知你是如何調教出這麼出色的兩個徒兒。他們年紀雖輕,卻似乎都身兼眾家之長,所施的法術明顯是融合了數種道法,威力無窮。」圓覺大師也感慨道。
「大師過獎了,他們不過是天賦加上幾分幸運罷了,若單論道行,還是根基太淺。」雲卓絕笑道。
「不過,你徒兒翔天所施的法術我還隱約可見兩位莊主『驚雲決』與『流風決』的影子,但那個叫林小福的少年所施的法術玄奇難測,似乎與風雲莊的兩位莊主的絕學毫無關係,莫非這林小福,曾偷師其他派的道術?」驚鴻真人突然話鋒一轉,厲聲問道。
正道各門各派,最忌諱偷師學法之人,若林小福乃是偷師其他門派的道法,恐怕天下雖大,卻無他容身之地。
「真人,你眼光高明,可曾看出我這徒兒偷學了哪門哪派的法術?他可是我的女婿,若他真有如此行徑,我輕將他逐出風雲莊,重則廢他一身所學!」雲卓絕目光如刀,冷冷的看了出言責難的驚鴻真人一眼。
「我雖看不出,但不代表天下人都看不出。」驚鴻真人乃是出了名的老頑固,與雲卓絕怒目相對,毫不相讓。
「雲莊主,驚鴻真人,事實未弄清楚你們便針鋒相對,我看還是待這場大戰結束後,將林小福喚來詢問一番,真相便可水落石出。」圓覺大師面色祥和,沉聲說道。
突然,遠處『咚咚』的戰鼓聲突然停歇,封魔谷瞬間安靜了許多,一片肅殺之氣從山谷盡頭處湧來,近千名魔門戰士止住了退勢。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3:22
第三十五章 激戰(中)
四道血紅色的光芒飛至空中,血芒之後,又是數道白光閃耀而來。
眾人定神一看,魔門戰士的上方,四人腳踏血紅色的長槍,滿面陰鷙之色。在他們四人身後,則是二位身披黑袍的老者及一位中年男子。
兩位老者眼中精芒閃爍,顯然道行極高。而那位中年男子,發須為灰黑色,雙瞳竟是紫褐色,顯得異常妖異,神色更是不怒自威,有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氣勢。
「封魔道的尊者、左右護法及四玄終於露面了,真人,大師,看來我們再不出手都不行了。」雲卓絕冷笑道。
言罷,雲卓絕率先朝尊者所在的方向飛去,而驚鴻真人與圓覺大師則緊隨他身後。
「雲卓絕,多年未見,今日一分高下,完成我們未完之戰!」尊者一眼便看見疾飛而來的風雲莊莊主雲卓絕,出言邀戰。
「我雲某人求之不得!」雲卓絕身形一頓,停在空中答道。
「尊者,你看,上次被我們擒住的那個少年。」左護法王一卦指著下方與魔門戰士激鬥的林小福說道。
「左護法,你速帶四玄將他擒住,記住,只要活的。」尊者看見林小福後,似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激動萬分的道。
雲卓絕見尊者如此重視林小福,心中也是一驚,忖道:「莫非尊者也知曉小福後背紋有九鼎秘圖?」
雲卓絕心中雖驚,面上卻不露聲色,淡淡的道:「沒想到尊者如此看重我的一個徒兒,真是奇哉!」
「你的徒兒價值千金,可以說是稀世之寶,至於原因嘛,我們心照不宣。」尊者面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答道。
雲卓絕也不敢再出言諷刺尊者,看情形林小福被封魔道擒住後,背上的九鼎秘圖已被尊者得知,若被他當眾說出此秘辛,將引起軒然大波,風雲莊日後定雞犬不寧。
「多說無益,我們還是手下見真章!」雲卓絕冷聲說道。
雲卓絕從懷中掏出一團烏黑的淤泥模樣的法寶『烏雲』,嘴唇微動,祭起『烏雲』。
『烏雲』扶搖直上九天,竟消失在高空的雲海之中,眨眼工夫又從天而落,它的周旁卻是無盡的浮雲,伴隨著一種奇異的鳴聲。
「今日我到要想瞧瞧你的『驚雲決』與我的『封魔決』相比,究竟孰弱孰強!」尊者說道。
也不見尊者如何動作,他手上突然多了一把金光閃閃的巨劍。
這把劍正是林小福從邪王洞府中取走的那把『邪王之劍』。
尊者與『王劍』的融合雖未至劍心相通的地步,但尊者憑著他的絕強法力,已經完全可以控御『王劍』,發揮出『王劍』的小半威力。
『王劍』飛臨空中,雖凝滯不動,但散發出萬道金光,折射在漫天襲來的雲海之中,如萬條金蛇亂舞,煞是壯觀。
「尊者,怎麼說你也是一個成名的前輩高手,竟搶走我門下弟子的仙劍,還當眾亮出,魔門厚顏無恥之輩甚多,你卻是其中的翹楚。」雲卓絕也一眼看出尊者所御的仙劍正是林小福擂台鬥法時使用的金色巨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出言譏罵道。
「天地神兵,能者得之揚威天下,無能者得之徒招殺身之禍。這麼淺顯的道理雲莊主都不懂,實在可笑!」尊者輕蔑的看了雲卓絕一眼,冷笑著答道。
雲卓絕沒有再答話,只冷哼了一聲,將全部心神投入到與尊者的鬥法之中。
他知道,這一戰他是許勝不許敗,否則作為『斬妖除魔聯盟的』的領袖,地位勢將不保,多年來的計劃將功虧一簣。
『烏雲』隱沒在鋪天而來的雲海之中,推動著雲海狂瀉而下的速度,狂舞的金蛇不知為何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白色的雲海顏色逐漸加深,最後變成灰黑色,烏雲壓頂,氣勢駭人。
「天無窮,地無極,以地巨力上封天!」
『王劍』那金燦燦的劍芒暴漲,卻是朝下方射去。霎時,封魔谷兩側的山壁塌陷數處,似天崩地裂,望之心驚。巨岩被金色劍氣挑起,直飛上高空,迎向尊者頭頂上空的那片烏黑的雲海。
無數塊血紅色的巨岩倒捲長空,漫天都是紅色的石屑與沙塵,遠遠望去如火山爆發,威勢驚人。
砰……
巨岩雖硬,卻被看似柔和的雲氣擊成碎石塊,漫天下起了血紅色的『石雨』,而濃黑色的雲海依原勢朝尊者頭頂處罩去。
尊者心中一驚,暗忖道:「多年未見,雲卓絕的道力愈發精純,法力也遠勝往昔,看來今日一戰,勝敗難料。」
『王劍』衝天而上,『唰唰唰』連布下十餘道金色劍幕,如一張密織的天網,罩向那片烏黑的雲海。
劍氣縱橫,雲氣翻滾,無數聲尖銳的爆鳴聲過後,黑色的雲海與金色的劍幕同時消失無形,只餘下法寶『烏雲』與金色巨劍『王劍』遙遙對峙。
法寶『烏雲』發散出無數根如絲如發的黑鬚,在空中亂舞,妖異無比,半晌後更是朝『王劍』疾衝而來,而整個天空竟瞬間陰暗下來,如黑夜提前來臨,又似死神來臨的異兆。
『王劍』內蘊邪王滄海一生絕世修為,雖無法被尊者發揮出其毀天滅地的威力,但『王劍』畢竟乃是一柄神兵,鋒利無雙,迎空連斬出十數記,『啪啪啪』,法寶『烏雲』旁的黑色發須盡被斬斷。
黑色發須雖斷,卻似仍有靈性,並未墜向地面,反而從四面八方朝『王劍』迫來,法寶『烏雲』則變幻成一柄紋刻有奇異圖騰的大錘,朝『王劍』當空砸下,去勢奇快無比。
劍錘相交,火星四濺,『王劍』疾退十數米,卻被無數黑色發須纏繞住,一時困在空中,動彈不得。
法寶『烏雲』變幻而成的巨錘開始扭曲,剎那間又變成一把大砍刀,朝被困的『王劍』猛劈數下。
『王劍』吃不住這股猛力,朝下方墜去,原本散射出的燦爛金光也瞬間黯淡不少。
見雲卓絕穩佔上風,白馬寺主持圓覺大師與太乙門門主驚鴻真人同時出手,攻向尊者,意欲一舉將封魔道的宗主尊者擊敗。
圓覺大師朝尊者猛擲出手中的金剛降魔杵,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幾乎是剛一離手便飛至尊者的身前五米處。
尊者似早知圓覺大師會偷襲他,早有準備,雙手合擊,一道白光從兩掌的掌心處爆射而出,擊在金剛降魔杵上。
無數道白光激飛而去,消失不見,而金剛降魔杵也無法前進半寸,似有道無形的氣牆擋在前方。
「好本事,看我這一氣劍能否奈何得了你,尊者!」驚鴻真人發須上揚,神色不怒自威,朝尊者喝道。
驚鴻真人雙手伸展開來,平放胸前處,左手上揚,右手下沉,似圓實方,倏地雙臂前伸,勁氣狂吐。
空中頓現一黑一白兩道氣勁,飛空而上,融為一體,在高空中化作一柄氣劍,朝尊者猛劈下來,其勢如奔雷,莫可抵擋。
雖是一柄御氣成形的氣劍,但依舊閃爍著寒芒,劍刃隱有紅色的異芒跳躍,吞吐不定,沒有人懷疑它擁有開山劈石的威力。
尊者面色無驚無懼,未有任何動作,雙目凝視著被困的『王劍』,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劍』光芒劇盛,震顫不停,數道金光閃耀過後,圍繞在劍身上的無數道細小黑色髮鬚皆被切斷,隨風飄逝,『王劍』重獲自由,閃電般的衝向那柄氣劍。
虛幻的氣劍與神兵『王劍』在空中連拼十餘記,氣浪翻滾,光芒四射,氣劍終於不敵,消散在空中。
「太乙門的氣劍術不過如此,比起真正的神兵是遠遠不如!」尊者狂笑道。
見尊者如此囂張,驚鴻真人勃然大怒,滿面鐵青的道:「敢小瞧我太乙門的法術,今日定要與你分個高下!」
尊者輕蔑的擺了擺手,示意驚鴻真人不是他的對手,然後朝身旁的老者說道:「太乙門不過是小門小派,右護法,你給我好好教訓這個欲挑戰本尊的小派掌門驚鴻。」
「劉堂領命。」老者應道。
驚鴻真人更是氣惱,覺得尊者小看他,正欲再施法,與尊者一決高下,抬頭不經意間卻接觸到封魔道右護法劉堂的眼神。
幽綠色的雙瞳,竟時明時暗,如兩點閃爍的鬼火,詭異無比。
驚鴻真人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呆滯,腳下的雲氣突然消散,一個倒栽蔥,朝地面墜去。
「不好,是魔門的『奪魂勾魄眼』,圓覺大師,你試用佛門真言或者『獅子吼』一類的法術,應該可以喚醒心神被制的驚鴻真人。」雲卓絕急聲道。
圓覺大師喉結一陣顫動,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奇怪的音節聲,似一頭髮怒的獅子的咆哮,聲如洪鐘,穿雲裂石,直達九霄。
下墜中的驚鴻真人全身一震,恢復神智,飛身重回空中。
「封魔道果真都是卑鄙小人,竟暗算於我!」驚鴻真人怒道。
「我們聖門中人也許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卑鄙小人,但比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要強上百倍,明明互有芥蒂,卻偏要裝出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虛偽到了極點。」右護法劉堂冷笑道。
「好,我今日這個虛偽之人就要讓你這個小人變成死人!」驚鴻真人顯然動了真怒,面色陰沉的道。
滿面猙獰之色的驚鴻真人的右手高舉指天,五指呈劍指狀,手背青筋凸爆,掌心一片血紅,似有血水要從掌心內滲出,詭異無比。
眼見這一幕,劉堂心中一驚,因為這驚鴻真人要施的法術似乎是魔門的一種秘法『血氣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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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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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3:34
第三十五章 激戰(下)
『血氣劍指』是以自身的血氣化為有形劍氣,從各指指端射出,威力無窮,但修煉的過程異常凶險,且要每日以活人的鮮血為媒,才可免去走火入魔之憂。
封魔道的宗主尊者心中更是驚詫莫名,自己都不知修煉『血氣劍指』的具體修煉法,此刻這門魔門秘法卻出現在一名正道大派的掌門身上,讓人難以置信。
就在尊者與右護法劉堂震撼之際,驚鴻真人已出招。
五道血紅的劍氣分射而出,疾如流星,擊向劉堂五處要害,空中也揚起一股濃烈的血腥之味。
驚鴻真人施出魔門秘法『血氣劍指』的同時,左手也沒閒著,『啪啪啪』朝虛空連劈十數記,無數柄氣劍接踵而至,鋪天蓋地的朝劉堂襲去,聲勢駭人到了極點。
觀戰的雲卓絕露出得意的笑容,心道:「驚鴻啊驚鴻,你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來了,我早知你偷偷修煉魔門秘法,提升實力,妄圖率領太乙門與我風雲莊一較長短。可惜你實在太過愚蠢了,大事未定,又不是最後關頭,便施出壓箱絕招,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看來你是百口難辯了。」
『血氣劍指』與氣劍發出尖銳的破空聲,朝劉堂呼嘯而去,激起強勁的氣流,一時間風雲變色,聲勢莫可抗禦。
劉堂身為封魔道右護法,道行雖高,不在驚鴻真人之下,卻因首次面對一正一邪兩種道法的夾擊,有些手忙腳亂。
生死攸關之際,劉堂竟從懷中拿出一支晶瑩碧綠的玉蕭,放至唇邊,開始吹奏樂曲,神態優雅,彷彿不知奪人性命的『血氣劍指』與氣劍已近在咫尺。
蕭聲飛揚,懾人心魂,『血氣劍指』與氣劍的速度奇蹟般的慢了下來,飛空的軌跡清晰可見。
隨後蕭孔中噴射出無形的勁氣,朝漫天襲來的『血氣劍指』與氣劍攔截而去,爆鳴突起,勁氣四散,五道『血氣劍指』只餘下兩道,漫天氣劍也寥剩無幾。
劉堂手中的玉蕭脫手而飛,化作一縷青光,捲起千重氣浪,『血氣劍指』與氣劍頓消,將驚鴻真人的凌厲攻勢完全化解。
「魔門法寶『青玉奪魂蕭』,果然有奪魂懾魄之能,神奇玄妙無比!」雲卓絕嘆道。
「原來是靠法寶才勉強化去我的法術,看來劉堂你能成為封魔道右護法也全因這件法寶『青玉奪魂蕭』!」驚鴻真人輕蔑的掃了劉堂一眼,冷聲譏諷道。
「你們三位正道所謂的絕頂高手卻奈何不得我們二人,還在這裡大言不慚,可笑,更可悲!」尊者面露鄙夷之色,冷笑道。
尊者話音剛落,『王劍』劍鋒一陣顫動,竟憑空變幻出另一柄『王劍』,眨眼工夫,『王劍』一變十,十變百,百變千,整個天空都是『王劍』的身影,散射出萬道金光,連太陽都黯然失色。
「大家小心,這是『封魔萬劍決』,每柄劍都虛實難測,殺力滔天。」雲卓絕出聲警告道。
見尊者的法力如此高強,施出魔門中的曠世絕學『封魔萬劍決』,驚鴻真人與圓覺大師都不禁色變,這才知道魔門勢大,三派六道中的一個封魔道的實力便已強悍如斯。
萬柄金劍在空中稍作停留,便狂襲而下,朝雲卓絕等三人疾衝去,耀眼刺目的金色劍光將整個封魔谷鍍了一層金,絢爛無比。
驚鴻真人早已布下『太乙真力罩』,且手掌擬成劍狀,疾劈數十記,無數道氣劍縱橫交錯,堪堪抵擋住瘋狂襲來的數百柄金劍。
圓覺大師暗捏佛門不動金剛印,頭頂上空的『金剛降魔杵』遍體泛光,如車輪般的飛速旋轉起來,金劍還未靠近圓覺大師便被『金剛降魔杵』或撥或擋,挑飛不見。
雲卓絕則不同,並未處於守勢,祭起法寶『烏雲』,化作一面烏黑色的大盾,人躲在盾後,朝尊者疾衝而去。
當!
能逆萬劍奔騰之勢前行的法寶『烏雲』,卻因『青玉奪魂蕭』的輕微一撞,停下前進之勢,滯在空中。
雲卓絕見勢不妙,急忙施法。
「狂天攬月,光灑雲海,浪起浪落,冷月光現!」
金光萬道的空中,突現一輪銀白的皓月,月光清冷如水,與火熱燦爛的金光形成鮮明的對比,金銀兩光同現空中,如無數個小太陽烘托著一輪冷月,情景雖有幾分詭異,卻構成了一幅瑰麗壯觀的美圖。
天空中的這輪孤冷的明月,彷彿觸手可及,月下升騰起一陣雲氣翻湧,立結成一片雲海。
無數柄金光閃閃的『王劍』幻影,穿過厚厚的雲海,金色越變越淡,還未衝到雲卓絕身前便消失不見,聲勢駭人之至的『封魔萬劍決』終被雲卓絕化去。
如此一來,雲卓絕、驚鴻真人及圓覺大師,又與尊者、劉堂恢復成對峙局面,雙方誰都未佔到任何便宜。
封魔谷中,封魔道左護法王一卦帶著封魔四玄,與風雲莊的弟子鬥法也進入白熱化。
王一卦以為自己出馬,林小福定是手到擒來,施出上回擒住林小福的法術,卻意外的被林小福化解,這才知道多日未見,這個少年道法大進,已非昔日那個不堪一擊的懵懂小子。
王一卦欲再施法術擒下林小福,卻有幾柄仙劍疾衝而來,若不是四玄在一旁,架住這幾柄仙劍,恐怕還要傷在仙劍之下。
原來林小福將他從天譚法殿所得的極品仙劍悉數贈與師兄師姐,得了極品仙劍的白飛、楊梅等人自是樂得合不攏嘴,笑逐言開,將林小福視為生平知己,再無任何芥蒂。
見王一卦法術詭異難測,攻向林小福,所有的風雲莊入室弟子(除了翔天與雲小瑩)都御劍相助,讓王一卦險些吃了大虧。
翔天正覺得與這群沒有靈性的魔門戰士激鬥沒有滋味,見王一卦道行極高,顯是封魔道的重要人物,當下未作多想,心意微動,神兵『天琉』悄無聲息的臨空斬下,如一道藍色閃電,轟向王一卦。
王一卦知這柄藍色仙劍乃是上古神兵『天琉』,不敢大意,運氣入指,十指彎曲,擬成鬼爪狀,口中喝道:「黃泉之路,九幽鬼地,煉獄血池,冥爪現世!」
剎那間陰風四起,觸目皆是濃濃的黑霧,無數的蒼白的骨爪在黑霧中時隱時現,淒厲的鬼泣之聲響徹天地。
神兵『天琉』藍芒更盛,竟立即驅散了濃黑的霧氣,劍氣縱橫馳騁,無數根骨爪被絞成灰白色的骨粉,消散在空中。
王一卦心中大驚,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白衣少年的道行及神兵『天琉』的威力,眼見藍色仙劍疾刺而來,劍氣如虹,莫可抵擋,只得身形一晃,朝後方疾退。
所幸封魔四玄就在王一卦身後,四柄混血魔槍齊射而出,如四頭毒龍,架住了勢不可擋的神兵『天琉』。
藍色劍光與血紅槍芒相互交織,互不相讓,最後『砰』一聲巨響,都被震得倒飛回去。
翔天的面上生出一絲血紅轉瞬又消失不見,面色恢復平靜,凝視著擋在前方的四玄,目光中充滿了陰冷的殺意。
四玄同時發出一聲驚叱,手中的四柄混血魔槍同時飛擲而出,血紅色的槍影重重,矯若驚龍,漫天俱是血紅色的光芒,與封魔谷兩側山壁的突兀巨岩相互輝映,更添這一合擊的威力,且顯出幾分妖異。
「雲為我體,風為我臂,信手舞動,翔於九天!」
翔天面上露出自信的微笑,空中藍光大盛,風起雲湧,御著神兵『天琉』連舞數下,布下十三道藍色劍幕,漫天飛舞的藍色光點相互交織,密不可破,如一張由劍氣構成的天羅地網,劍幕相互重疊,以排山倒海之勢迎向四柄混血魔槍。
『啪啪』爆響聲不絕於耳,藍色劍幕與血紅勁氣交接處出現數個藍紅雙色相間且交替閃現的漩渦,激流澎湃,氣浪衝天。
翔天此刻雖融合『驚雲決』與『流雲決』,法力大增,但以他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敵得過封魔四玄,相持半晌後,血紅光芒暴漲,將藍色劍光吞沒,神兵『天琉』也被這股巨力震得倒飛回長空。
四柄混血魔槍勢如破竹,連破十三道劍幕,扎向手無寸鐵的翔天。
翔天雖想再度施法,但為時已晚,命懸一線。
一個由雲氣結成的古怪的符字乍現四柄混血魔槍前,如金色的霞光萬道,激射起地面無數塊血紅色的石塊,飛至半空中,形成一面奇特的血紅土牆,牆表金光遊走不定,竟將殺勢衝天的四柄混血魔槍暫時擋住,神奇之至。
翔天轉頭一看,見林小福滿面是汗,正竭力施法,讓空中的那面血紅土牆屹立不倒。
「你雖出手助我,但我不會感激你,而且我也依舊對你沒有半點好感。」翔天朝林小福冷冷的說道。
林小福沒有答話,悶哼一聲,感覺胸口如遭千斤重錘一擊,抑悶異常,再無法抵住四柄混血魔槍的巨力,朝後方退去。
封魔四玄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暴喝,四柄混血魔槍速度激增,趁勢朝林小福心口扎去。
林小福只覺得體內血氣翻湧,四肢無力,想要勉強施捏一個法印都無法完成,只能閉目等死。
翔天見狀,急御神兵『天琉』急衝而下,欲解林小福之圍。
豈料王一卦隔空猛抓,竟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減緩了神兵『天琉』的速度,如此一來,神兵『天琉』已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無法幫到林小福抵擋那四柄奪命的混血魔槍。
遠處的朱章等人陷入魔門戰士的重圍之中,雖有心助林小福擋過這一擊,卻鞭長莫及。
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暴喝:「四玄收手,不得傷他!」
漫天的血紅槍影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封魔四玄持槍而立,望著空中朝他們發號施令的尊者,一臉肅穆之色。
所有人都迷惑不解的望向林小福及尊者,試圖從這兩者之間找出某種神秘的聯繫。
尊者的此聲大喝雖然救了林小福一命,卻同時將他推向了另一個深淵。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3:47
第三十六章 問罪(上)
封魔谷上空,正道各門各派萬名弟子仙劍齊發,天空中都是閃爍迷離的劍影光氣,近千名魔門戰士則同時投擲出手中的烏金刀劍與烏金盾,迎向萬柄仙劍。
萬劍穿空而下,地面上則升騰起一面閃爍著異芒的烏黑屏障,宏偉壯觀之至。
無數聲巨鳴響徹天地,氣動山谷,震天撼地,凌厲無匹的勁氣四溢開去,氣浪滔天,封魔谷兩側的山壁被震塌了大半,幾乎被夷為平地。
烏金所鑄的刀劍及盾牌雖堅硬無比,卻終究難敵萬柄仙劍齊襲而來的轟天神力,彈指一揮間,烏黑髮亮的烏金屏障便灰飛煙滅。
急促的戰鼓聲再次響起,鼓聲宏壯激昂,一股悲涼之意充斥天地間,似在預示著什麼。
魔門戰士全數潰退,一直敗逃到封魔谷的盡頭。
萬千正道中人窮追不捨,步步緊逼,與魔門戰士混戰不休。
眼見正道各派即將大獲全勝,異變突生。
所有的魔門戰士高舉雙手,用力的朝自己胸口插去,鮮血四濺,手掌進入胸腔之中,似乎捏住某物,猛然化為拳頭。
砰砰……
所有魔門戰士皆自爆身亡,而他們自爆產生的強大衝擊波讓周圍的正道各派弟子瞬間也倒下一大片,傷亡慘重。
血紅色的蘑菇狀的煙雲衝天而起,與高空的烏雲混為一體,翻滾不休,染紅整個天空。
天地一片肅殺,濃烈的血腥之氣無處不在,地面上的正道各派弟子與封魔道魔門戰士的屍體相互堆積疊加,築成一座座觸目驚醒的血紅色的屍山,殘肢斷臂隨出可見,甚至黃白色的骨髓、腦漿混著血水,從山壁上流淌而下,望之心悸。
「天下正道精銳盡聚於封魔谷,欲滅我封魔道,揚威天下,如今卻因這區區千名魔門戰士,幾乎傷亡殆盡。就憑你們這些鼠輩,也想滅我聖門三派六道,簡直螳臂擋車,不知死活!」尊者目睹這慘絕人寰的景象後,放聲狂笑道。
「你究竟施了什麼妖邪法術,讓這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如此勇猛,且能在窮途末路之時自爆傷人?」驚鴻真人怒道。
「驚鴻真人,你所施的『血氣劍指』似乎也不是道門玄功吧!」尊者陰笑道。
「我……」驚鴻真人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應答。
「左右護法,封魔四玄,隨我一起遁去。」
尊者話音剛落,封魔道的數位高手身形微晃,所在之處升騰起一縷黑煙,幾人同時消失在黑煙之中。
災難還未結束,魔門戰士屍體爆炸產生的強大的衝擊波,讓封魔谷盡頭的山岩在一陣劇烈的震顫後,終於徹底崩塌下來,將無數的屍體掩埋在亂石之下。
一些半死不活,還未氣絕的各派弟子在亂石堆下發出瀕死前絕望的呼叫聲,這淒厲的哀號聲在血紅的封魔谷內久久未能平息。
三日後,風雲莊裡裡外外都是封魔谷一役中傷重的各派弟子,而各派掌門齊聚風雲莊驚雲殿,商研如何應付當前的險惡局面。
「雲莊主,此次我正道各門各派遭受重大損失,誰來擔此責任?我看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一些掌門心痛自己弟子的死傷,忍不住叫囂道。
「大家稍安勿躁,容我說句公道話,雲莊主事先顯然不知曉封魔道的魔門戰士可以通過『血爆』的方式,與敵人同歸於盡,當時各派弟子也未聽指揮,一湧而上,與魔門戰士混戰在一塊,才給他們有機可乘。」白馬寺主持圓覺大師站了出來,為雲卓絕辯解道。
「不管他事,那管誰事?雲莊主是『斬妖除魔聯盟』的盟主,此次大舉進攻封魔道也是他的主意,況且封魔道的實力情況又都是從他的徒弟口中得知,雲莊主應對各派弟子重大傷亡負全責。」一位小派掌門神色激動,又高聲喝道。
「說得沒錯,負責打探之責的便是風雲莊弟子。」一些掌門附和道。
「各位掌門,如此說來,我與太乙門門主驚鴻真人也應為此次我正道各派遭受重創負上責任。」圓覺大師沉聲道。
「大師,你如何扯到我身上來了,我可沒有全力支持此次圍剿封魔道,而是一直持懷疑態度。」驚鴻真人冷聲哼道。
「真人,你別忘了,當初前去雍水城打探到封魔道聚在封魔谷這一消息的人除了風雲莊弟子,還有我的徒兒方生及你的兩位徒兒雷動天與雷震天。」圓覺大師微笑著說道。
驚鴻真人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面色陰晴不定。
「無論如何,雲莊主也要為此次封魔谷大敗負上主要責任。」一些小派掌門似乎受人唆使,繼續將矛頭直指雲卓絕。
非議指責撲面而來,雲卓絕依舊面帶微笑,一語不發,彷彿早料到會有此局面。
「大家肅靜,還是聽一聽我們英明神武的盟主雲卓絕有什麼話要說,如何開脫他的罪責!」驚鴻真人突然高聲喝了一句,驚雲殿頓時鴉雀無聲。
雲卓絕心中冷笑不已,他知道,這些小門小派為何將矛頭指向自己,都是受了驚鴻真人的挑撥指使,而驚鴻真人之所以為難自己,因他野心極大,欲取代自己,成為正道各門各派的領袖,讓太乙門名揚天下。
雲卓絕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驚鴻真人身旁,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真人,你若執意如此刁難於我,不幫我找出一個替罪羔羊,我便要對你如何學得魔門秘法『血氣劍指』一事刨根究地,看我們最後誰的下場更慘!」
聽聞了雲卓絕的這番話,驚鴻真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在與尊者鬥法時情急之下竟施出魔門秘法『血氣劍指』,給雲卓絕抓住痛腳。
「我覺得驚鴻真人有些欲言又止,定還有話說。」雲卓絕終於發話道。
驚鴻真人本與數十個小派掌門共同商議,一起發難將雲卓絕從盟主之位上拉下,推他為盟主,不料一個疏忽,未考慮到當日鬥法時施出的法術『血氣劍指』乃是魔門秘法,此刻已是騎虎難下。
望著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的雲卓絕,驚鴻真人心知若繼續為難這位莊主,恐怕自己討不到半點便宜。
沉默了半晌,驚鴻真人終於說道:「我覺得此封魔谷一役慘敗在魔門三派六道的封魔道下,責任並不在雲莊主身上。」
「真人,那你說責任在誰身上?」一些小門小派的掌門惟驚鴻真人馬首是瞻,高聲問道。
「根據我的判斷,封魔道算計好了,用魔門戰士這種以奇特藥物煉製,且可以自爆的群體,設下一個死局,讓我們正道各派深陷其中,而這個引我們入局的是風雲莊的一名入室弟子。」驚鴻真人話鋒一轉,竟將矛頭指向風雲莊的一名弟子,讓雲卓絕也面色微變,不知驚鴻真人此舉何意。
「他是誰?真人,你說出他的名字,我要將他大卸八塊,為我門下弟子報仇!」小門小派的掌門惟恐天下不亂,大聲嚷嚷道。
「他便是雲莊主最小的徒弟林小福!」驚鴻真人沉聲說道。
雲卓絕勃然大怒,不知驚鴻真人居心何在,將林小福牽扯其中,於是大聲喝道:「驚鴻真人,你乃是一門之主,若非事實根據,可不要信口雌黃,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我徒兒身上!」
驚鴻真人笑了笑,然後說道:「雲莊主,你的徒兒是否被封魔道的高手生擒,關在封魔谷下的大殿中近一個月,每日遭受嚴刑拷打?」
雲卓絕心中一驚,卻只能點了點頭。
「各位掌門,請想一想,一個身受重傷,道行不高的少年,如何能從戒備森嚴的封魔道老巢內安然逃出,且出來後還道法大進,所施的法術卻並非雲莊主的『驚雲決』,這作何解釋?林小福若未投靠封魔道,焉能如此?」驚鴻真人聲色俱厲的說道。
「這……」雲卓絕見眾人都大聲喝罵,頓時覺得百口莫辯,根本無法為林小福開脫罪責。
「我想大家還記得當日大戰時有這麼一幕,封魔道右護法與封魔四玄齊齊攻向林小福,眼見林小福非死即傷,但尊者一聲暴喝,護住了林小福。這已足夠說明一切!」驚鴻真人接著說道。
群情激湧,紛紛叫道:「把那個叫林小福的小子押上來,我要將他碎屍萬段,以祭我門下弟子在天之靈!」
驚雲殿內叫罵聲不絕於耳,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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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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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4:07
第三十六章 問罪(中)
無奈之下,雲卓絕只得傳話下去,讓林小福及一眾弟子前來驚雲殿。
片刻之後,林小福、翔天、朱章等人都來到驚雲殿。
「就是這個小子,害死了我門下數十名弟子!」一些小派掌門高聲喝道,欲拔劍沖上前,若不是被旁人拉扯住,恐怕無數把仙劍已刺向林小福。
「大家安靜,我想雲莊主身為『斬妖除魔聯盟』的盟主,定是大公無私,會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還我們一個公道。」圓覺大師將佛門真言含在話語之中,震懾人的心魄,大殿立即寂靜無聲,人人都將目光投向雲卓絕和林小福身上。
林小福感覺無數道凌厲的眼神望向自己,如芒刺在背,有些不寒而慄。
「小福,我現在問你話,你要當著所有前輩的面,老實回答,不可有任何隱瞞。」雲卓絕一臉肅色,沉聲說道。
林小福有些手足無措,低聲答道:「是,師傅。」
「小福,你是如何以重傷之身,從封魔谷地下大殿內逃出?」雲卓絕問道。
「當時我的身前莫名其妙的出現一個奇異的法陣,我還未明白怎麼回事,便被這個法陣傳送出極刑之殿,逃了出來。」林小福微一沉吟,知道不能將混元魔擎天說出,否則必惹出更大的麻煩。
「法陣,莫非是傳說中的陰陽法陣,可傳送世間萬物!」雲卓絕自言自語的說道。
「臭小子,你胡扯什麼,你以為你叫林小福就真的福星高照,你一遇難便有法陣出現在你腳下,將你傳離險境,當我們是白痴啊!」有人高聲喝罵道。
雲卓絕面色鐵青的將手舉起,示意殿內亂喝叫罵之人止聲,大殿終於再次恢復寧靜。
「各位掌門,各位前輩,林小福不但是我的徒弟,而且是我的女婿,希望大家給我幾分薄面,不要惡語相向!」雲卓絕說道。
「爹,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嫁給林小福了,你看看他那副窩囊相,我看著就討厭!」雲小瑩突然插口說道。
「瑩兒,諸位掌門前輩都在此,不得無禮!」雲卓絕眉頭微皺,大聲呵斥道。
看著對自己冷眼冷語的雲小瑩,林小福驚奇的發現自己再沒有絲毫心痛的感覺,這才明白自己根本沒有真正愛上這個刁蠻的師姐,只是在情竇初開少年時的虛幻狂想,終於知道曾與自己生死與共的昊天仙子思雨,才是腦海中永遠揮之不去的絕美倩影。
想起在昊天道觀,思雨那冷豔絕倫的面容,冷酷無情的話語,林小福心中一陣刺痛,但心中卻勇氣倍增,猛然抬頭說道:「師傅,其實我對小瑩也並沒有愛慕之意,而且我另有心愛之人,卻因心中顧慮太多,一直沒說出口。但我今日突然想通了,感情是無法勉強的,勉強是沒有幸福的,還請師傅取消婚約,還我與小瑩自由之身!」
林小福這番話一說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未想到一直以來有些膽小怕事的少年竟在大庭廣眾之下,直言拒絕自己師傅許諾的婚事,口氣堅決,毫無迴旋婉轉之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雲卓絕也是驚愕無比,看著一臉堅毅之色的林小福,心中也有些茫然,不知如何收拾殘局。
而雲小瑩聽聞林小福稱對自己根本毫無愛意,且另有心愛之人,心中也生出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一直將自己視為天仙下凡的可憐啞僕福頭,此刻竟然公然告訴所有人對自己不屑一顧,雲小瑩深受打擊,曾經極度的自信竟喪失大半,腦海中湧生出對林小福強烈的憤恨。
「福頭,誰稀罕你喜歡我呢?你這個噁心的啞僕,你原來是我的僕人,現在是,將來也是。」
雲小瑩放聲大叫著,眼神變得異常陰冷,狠狠的瞪著林小福,根本不似一個少女應有的眼神。
「小瑩,我只是實話實說,沒有隱瞞內心的想法,我一直覺得,丰神如玉的翔天師兄與你才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而我這只癩蛤蟆根本配不上你,祝你們幸福。」林小福低頭小聲說道。
「我日後嫁給誰管你何事?我現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林小福!」
雲小瑩說完話後,快步疾奔出驚雲殿,身影消失在大殿入口處。
見女兒狂奔而出,雲卓絕也未攔阻,因為他心頭思量著更重要的事。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若各派掌門執意問罪林小福,恐怕自己也袒護不得,甚至自己的盟主之位也因此事坐不穩,多年來的心血將功虧一簣。
若不維護林小福的安全,他定難逃一死,如此一來,九鼎這千古之秘將從自己手中錯過,日後定會悔恨一生。
反覆思量,雲卓絕也有些難以取捨,猶豫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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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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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4:18
第三十六章 問罪(下)
「小福,你失蹤後再回來,道法突然大進,且所施的法術與我傳你的『驚雲決』似是而非,你究竟從何處學了幾門奇異法術?」雲卓絕終於開口問道。
林小福雖想據實回答,但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你還想隱瞞你與魔門之人勾結之事?」一旁的驚鴻真人搶先發難,大聲喝問道。
「我沒有與魔門勾結。」林小福理直氣壯的答道。
雲卓絕冷冷的望了興風作浪的驚鴻真人一眼,然後和顏悅色的對林小福說道:「小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將事實真相說出,為師為你做主,定還你清白!」
林小福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當日我被法陣傳送出封魔谷地下的極刑之殿,來到了茅山山腹深處的天譚法殿,機緣巧合下不但揀了許多法寶及極品仙劍,而且找到了『天譚鐵卷』,學了一些茅山道術,期望以此脫困,離開被斷龍石封住出口的天譚法殿。」
白飛、雲海揚、楊梅等人這才明白林小福為何擁有如此多的極品仙劍,原來是從千年前的擎天巨派茅山派的天譚法殿中取得。
「一派胡言,茅山派早在千年前便被血魔滅門,無一生還,天譚法殿更是化成一片廢墟。」驚鴻真人高聲喝道。
「師傅,林師弟確實擁有十數把極品仙劍,並且先後將其中的數把贈與我們師兄弟,所以我相信林師弟所言,並非某些人所說的一派胡言。」陸豪朝前走出一步,對雲卓絕說道。
「不錯,我們也相信林師弟所言屬實!」
白飛、雲海揚、楊梅、朱章四人也朝前邁出一步,齊聲附和道。
見往日與自己有頗多隙怨的師兄師姐都站出來為自己說話,林小福感覺心靈深處似有一鴻暖泉流淌而過,無比感動。
「你們又未親眼見到林小福進入了所謂子虛烏有的『天譚法殿』,如何證明他的清白,荒謬!」驚鴻真人冷笑道。
「師傅,我相信福頭是無辜的,以他忠厚老實的性格,怎麼可能與魔門勾結。他若受到任何罪責,我願意和他一起分擔!」朱章突然跪倒在地,對雲卓絕說道。
「朱師兄,你這是何苦,我還未被認為有罪,你便如此替我分罪!」林小福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將朱章扶起。
「誰說忠厚老實之人就不會出賣朋友,出賣師門!」驚鴻真人又冷笑著說道。
「驚鴻前輩似乎有感而發,看來真人定是被忠厚老實之人出賣過!」朱章反唇相譏道。
「朱章,不得無禮,怎麼說真人也是你的前輩,你怎可如此放肆。」雲卓絕朝朱章訓斥道。
朱章低下了頭,沒再言語。
「雲莊主,你的徒兒說學會了茅山道術,從無路可出的天譚法殿中逃出,不如讓他演示一下神奇的茅山道術,讓我們開下眼界,也可以還他清白。」驚鴻真人說道。
「如此甚好,小福,你是施何種法術逃出生天,先和大家說明一下,然後再演示一次。」雲卓絕對林小福說道。
「師傅,徒兒是以茅山道術中的『穿山術』,離開天譚法殿的。」林小福答道。
「嗯,這樣吧,小福,穿山就不必了,你到大殿一角,穿牆而出,便可證明你的清白。」雲卓絕鐵青的面上終於擠出一絲笑意,因為他感覺驚鴻真人操縱的這場『興師問罪』也許很快便要收場。
林小福快步走到驚雲殿一角,閉目冥神,默唸法決,半晌之後身體前衝,朝金碧輝煌的殿牆撞去。
只見金光一閃,林小福的身體竟入牆而沒,消失不見,神奇之至,讓所有人都歎為觀止。
隨後,林小福竟再次施出『穿山術』,從殿外回到殿內,令眾人不得不接受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眼見這一幕,驚鴻真人驚愕過後,卻又道:「茅山道術乃是千年前的道門奇術,是否有這『穿山術』尚未可知,但據我所知,魔門有種名為『遁地術』的法術,也能穿牆而過,恐怕林小福你勾結魔門的嫌疑無法洗去,還要加重!」
見驚鴻真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林小福,雲卓絕也有些惱羞成怒。
「真人,你怎可出爾反爾,一味胡攪蠻纏!」雲卓絕沉聲說道。
「好,就算我亂說一氣,但誰能告訴我,當日封魔谷一役,尊者為何護住林小福這一無名小卒,不讓左護法與封魔四玄傷害與他?答案很簡單,林小福,就是魔門封魔道安插在我正道中的內應!」驚鴻真人指著林小福,高聲喝道。
「說得沒錯,林小福就是正道叛徒!」
「勾結魔門之人,除了這個林小福,還能是誰!」
……
一些小門小派的掌門在驚鴻真人眼色的指示下,紛紛發難,將矛頭直指佇立在大殿正中的可憐少年:林小福。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林小福面對著無數的指責和咒罵,百口莫辯,但他的胸中卻生出無窮的怒意,感覺周圍的這群所謂名門正派掌門的面目是如此的可憎可惡。
人群中,林小福捕捉到一道最凌厲冷酷的眼神。
四目相交,林小福發現對自己充滿敵意的正是自己的師兄,翔天。
「雲莊主,現在就看你能否大義滅親了!」見局勢完全被自己掌控,驚鴻真人得意的說道。
雲卓絕眼中冒火,鐵拳更是捏得『噶嘣』直響,想將在他面前晃悠的驚鴻真人打得面目全非。
自己處心積慮的將背上紋有『九鼎秘圖』的林小福留在身邊,且收他為徒,甚至要將獨生女兒下嫁與他,如此卻因為這野心勃勃的驚鴻真人的胡亂攪局,演變成如此無法收拾的殘局。
是擊殺林小福,保住盟主之位,將九鼎之秘永遠埋在地下,還是與天下正道為敵,踏上一條尋九鼎的不歸路?
雲卓絕破天荒的滿頭冷汗涔涔,第一次感覺在岔路口上,猶豫難決,不知何去何從。
「雲莊主,你若是下不得手,不如讓我來。」驚鴻真人在一旁詭笑道。
被強加與魔門勾結、殘害正道之罪的林小福,此刻幾乎無法壓抑心中的憤怒,再無往日平和的心態。
受林小福心緒的劇烈變化,驚雲殿後殿黑幔後石壇上的墨綠石盒,開始了劇烈的晃動,似有什麼要脫困而出。
所有人都感到地面開始輕微的晃動,不禁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
知曉『血魔妖劍』封印在驚雲殿中的雲卓絕不禁色變,若此刻林小福再度被他體內的血魔妖力控住,惡性大發,恐怕他將成為正道各門各派共同追殺的公敵。
墨綠石盒上的金鎖發射出數十道金光,金光折射而下,照在石壇上,八角形的壇面邊緣現出八個古怪的字符,石壇、石盒、金鎖、字符共同構成了一個奇特法陣。
『唰唰』幾聲響,黑色幔布碎成幾塊,後殿那塊巨大的石壇顯露在眾人面前。只見數個金色字符影映在石壇上的墨綠色石盒表面,隨後綠光大盛,大殿內儘是金光與綠光飛馳閃爍,石壇卻愈搖愈烈。
雲卓絕心叫不好,知道自己的法寶『墨鎖』已經無法困住那把妖異無比的『血魔妖劍』,自己布下的鎮壇法陣也即將被『血劍』蘊藏的絕世妖力擊破。
林小福感覺石盒內的物事在呼喚他,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異常親切,他情不自禁的朝後殿石壇處走去。
轟隆一聲巨響,『墨鎖』石盒炸得四分五裂,連巨大的石壇也轟然倒塌,一道血紅色的氣霧疾射而出,滯在半空之中,最後凝結成一柄閃爍著詭異血芒的紅色巨劍。
林小福體內的血魔妖力瞬時從百竅中狂湧而出,散射出強烈的氣流,林小福身穿的長袍無風自動,而黑白眼眸已完全變成了紅色,深深的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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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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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4:32
第三十七章 血劍(上)
驚雲殿中,林小福再次為血魔妖力所控,巍然屹立在大殿中央,舉手投足間都顯露出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氣勢。
上空的『血魔妖劍』散射著萬千血紅之光,將整個大殿染成一片血紅,宛如成了最可怕的煉獄之地。
陰冷徹骨的寒風從林小福身上發出,將一些道行不高的小派掌門迫得連連後退,站立不穩。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看著入魔的林小福,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
雲卓絕心知在眾目睽睽之下,林小福已然變身,這是鐵錚錚的事實,任誰也無法改變,縱慾力挽狂瀾,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痛定思痛,雲卓絕只能作出抉擇,選擇誅殺林小福一途,以保盟主之位。
雲卓絕朝翔天使了個眼色,翔天會意的點了點頭。
鏘!神兵『天琉』出鞘,藍色劍芒遍散而出,殿內的衝天血光消散不少。
「大家無須驚慌,我這位林師弟體內蘊有一股奇邪無比的血魔妖力,此刻這股血魔妖力已經完全控制了他的心神,只要擊敗這股血魔妖力,我師弟便可恢復神智,那時諸位掌門便可決定如何處置他。」翔天朝驚慌失措的一些掌門說道。
神兵『天琉』與『血劍』隔空遙遙對峙,藍色的劍芒與紅色的氣浪在空中相互撞擊,不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整個驚雲殿也隨之輕微搖顫,似乎隨時會倒塌下來。
血紅色的雙瞳凝望著空中那把藍色神兵,眼神中充滿了狂熱的戰意。
林小福突然面部肌肉一陣抽搐,顯得異常痛苦,空中的『血劍』也似感應到什麼,血紅光芒內斂,再無先前那般猩紅奪目。
彈指剎那過後,血紅色的光氣從林小福體內激射而出,再次將整座驚雲殿染得一片通紅,空中的『血劍』也恢復了生機,不斷吸收林小福體內射出的血紅色光氣,劍身上都似有血水流動,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席捲開來。
「以我之血,獻於血妖,以我之魂,侍奉左右,千古血咒,施加我身,無怨無悔,血海狂濤!」
如此邪惡怪異的法咒從林小福這個少年口中念出,更添了幾分詭異,讓所有在場之人色變。
林小福的腳下,突然湧出豔紅欲滴的血水,轉瞬間整個大殿幾乎成了一片汪洋,血紅色的水浪翻騰不息,捲起數波十餘丈的狂濤,浪擊長空,神兵『天琉』的藍色劍芒也不禁黯然失色,退縮不前。
洶湧澎湃的血海狂濤朝四面八方席捲開去,各門各派掌門面色大變,或飛昇空中,或退出大殿,無一人敢施法阻擋這威勢駭人的血紅浪潮。
「翔天小心,這是當年橫行一時的血狼的絕世妖法!」雲卓絕驚呼道。
翔天朝雲卓絕點了點頭,冷俊的面容上泛起一絲自信的微笑。
「白雲孤飛,曙光初現,撥開雲彩自睹日!」
不知何時,翔天胸口前方湧出一片濃濃的白色雲霧,席捲平鋪開來,朝漫天血海逼迫而去,雲浪與血浪在空中數次交撞後,血紅色的血海顏色越來越淡,似乎威脅正逐漸減小。
林小福發出邪惡至極的狂笑,原本平靜下來的血海再起狂濤,掀起滔天巨浪,將驚雲殿的上頂琉璃瓦震碎無數塊,數根主梁也劇烈搖晃,驚雲殿有些搖搖欲墜。
「大家快退出去,驚雲殿快要倒塌了!」雲卓絕見勢不妙,高聲出言警告道。
各派掌門哪裡曾見過這等威勢的鬥法,心中早萌生退意,若不是顧及他們身為堂堂一派掌門,早已落荒而逃,此時聽到雲卓絕的這句話,如蒙大赦,頓時爭先恐後的朝大殿入口處狂奔而去,個個見身法發揮到了極至,飛如閃電。
半晌之後,整個大殿已經空無一人,只餘下林小福與翔天在繼續鬥法。
湛藍色的劍氣在大殿內橫衝直撞,與血紅色的狂濤相互糾纏,難分彼此,戰勢愈演愈烈。『血劍』與『天琉』更是在半空中硬拚十數記,每一記都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氣浪翻滾,漫天都是飛舞著的瓦礫。
『血劍』散射出的紅芒,如可吞噬一切的烈焰,所到之處,萬物皆化為灰燼;『天琉』散射出的藍色劍氣,則如波濤洶湧的蔚藍大海,同樣可將任何事物碾得粉碎。
『血劍』與『天琉』在空中鬥得難分難解,激射出萬重氣浪,千瘡百孔的驚雲殿終於不堪重負,幾根大梁同時被凌厲無匹劍氣斬斷,大殿轟然倒塌。
風雲莊內頓時飛沙走石,沙塵滿天,驚雲殿旁的幾棟不甚堅固的角樓也隨之坍塌,不知發生了何事的各門各派弟子都誤以為魔門大舉來攻,前來報復,一時間喊聲震天,亂成一片。
狂風驟起,沙塵逐漸散去,在驚雲殿的廢墟上空,兩個少年各御著一柄蓋世神兵,遙遙對峙,紅藍光華各佔半邊天,情形異常詭異。
翔天用衣袖擦拭去嘴角處的斑斑血跡,神情依舊鎮定,但顯然已受了不輕的傷。
反觀林小福,全身上下毫髮未傷,懾人心魄的那對血紅色雙瞳四處張望,任誰接觸到那嗜血冰冷的眼神都會一陣發毛,心驚膽寒。
「風無形,雲無相,風雲際會天下驚!」
翔天念出自創的融『驚雲決』與『流風決』的『風雲決』口決,決心全力反擊。
剎那間,翔天似乎成了風與雲的發源之處,狂風與雲霧從他身周各處湧出,風與雲開始奇妙的交合。
風愈刮愈大,如一把剪刀,將雲彩切割成劍、槍、斧、刀、鞭等各式各樣的兵器,神奇到了極點。
不多時,空中無數多雲彩成了無數柄雲氣而成的兵器,蔚然壯觀。
神兵『天琉』藍芒盡撒,無數肉眼難見的細微光點融入雲氣之中,所有雲氣而成的兵器竟也發出湛藍光芒,緊隨著神兵『天琉』身後,朝林小福猛衝而去,其勢銳不可擋。
也未聞林小福念出任何法術口訣,半空中的『血劍』以雷霆之勢斬下,形成一道血紅的光幕,攔在前方,雲氣而成的各式兵器一遇光幕則冰消瓦解,最後只餘神兵『天琉』,在暴風中傾力來襲。
『天琉』借助風力,速度激增數倍,快至肉眼難辨,劍尖處藍芒激射而出,破去血紅色的光幕,直衝向林小福。
一團血紅之氣從林小福口中噴出,詭異莫測。
血氣化作一頭面目猙獰的怪獸巨口,朝神兵『天琉』吞噬而去。
藍色劍光彌射空中,森森可怖的怪獸巨口還未靠近神兵『天琉』,便消散得無影無蹤跡,可見上古神兵的無上威力。
這一刻,『血劍』竟生出奇異變化,一分為二,化作兩柄血紅色的巨劍,從左右兩側朝神兵『天琉』夾擊而來,血光衝天,再次壓到漫天藍色劍氣。
當!
兩柄『血劍』竟都是實體之劍,並非虛實結合,同時與神兵『天琉』交鋒,紅藍光芒四射,神兵『天琉』散發的藍色光芒逐漸黯淡下去,終究不敵,飛退會主人翔天身旁,靜待下一次機會。
「翔天,你退下,你不是擁有血魔妖力的林小福的對手!」雲卓絕朝翔天喊道。
翔天生性高傲,見師傅在天下各派掌門面前說自己不是林小福的敵手,怎嚥得下這口氣,自不肯退下,體內靈力加速流轉,手持神兵『天琉』,人劍合一,朝林小福再次攻去。
翔天白衣如雪,手中的神兵『天琉』如一道藍色的閃電,光芒四射,動作如行雲流水,瀟灑自如,讓廣場內觀戰的眾人讚嘆不已,一些女弟子甚至露出迷醉的神色。
林小福此刻被血魔妖力控制心智,哪裡管敵人是否英俊瀟灑,腦海中只有無窮的殺戮。
血紅色的雙瞳紅芒大盛,兩柄『血劍』合二為一,且劍芒暴漲,化作一道血紅色的驚天霹靂,朝翔天擊去。
這一擊林小福全力施為,體內的血魔妖力與『血劍』內的血魔妖力融合無間,與當年血狼的放手一擊相差無幾,聲勢震天撼地。
鬼哭狼嚎之聲驟然響起,血紅劍芒四周的空氣都被抽乾,幾成真空狀態,所有人的耳膜都『嗡嗡』作響,竟有地動山搖之勢。
翔天眼見林小福這一劍如天神下凡,威力無窮,卻發現四周都是一片血紅,根本退無可退,只得硬著頭皮迎向那絢目耀眼之極的『血劍』,如一隻撲火的飛蛾。
林小福這驚天一劍施出的速度太快,幾乎是電光火石間便已擊出,雲卓絕發現翔天有性命之憂,卻為時已晚。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漫天的血紅光氣終於消失,林小福依舊傲然懸立在高空之上,如九五至尊,睥睨天下。
湛藍色的神兵『天琉』竟在這一擊後變成灰白色,筆直落下,入石三寸,劍吟不斷。
砰!
翔天重重的摔在他的神兵『天琉』不遠處,渾身是血,已不省人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4:47
第三十七章 血劍(下)
「血狼啊血狼,你雖死,卻給老夫留下一個天大的難題。這林小福是殺或是留,都可改變無數人的命運!」雲卓絕眼見這一幕,心中悲憤,如是忖道。
「白飛,楊梅,你們還愣在幹嘛,快將翔天救下,替他包紮傷口。」雲卓絕見自己的幾名入室徒弟都瞠目結舌的望著天空中的林小福,不禁怒道。
白飛等人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將翔天抬至雲卓絕身旁,替他包紮傷口。
雲卓絕蹲下身來略一檢查翔天的傷勢,發現傷口竟有數十道,內傷也頗為嚴重,幸虧暫無性命之憂。
「雲莊主,你的徒弟林小福真是好本事啊,不但將巍峨的驚雲殿給拆了,還將你最心愛的徒兒翔天打成重傷。如此危險的徒弟你也敢留在身邊,我實在是心中歎服啊!」一旁的驚鴻真人幸災樂禍的說道。
雲卓絕知道自己已無法袒護林小福,因為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出了血狼的成名妖法『血海狂濤』,勢必成為正道公敵。
一想起林小福身繫『九鼎之秘』,雲卓絕又覺得心有不甘,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這時,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女衝出人群,朝空中的林小福大聲喊道:「師傅,你怎麼呢?我是可心啊!」
不消說,這名少女便是可心。
但林小福看都沒看可心一眼,依舊傲然懸立在高空之上。
所有人都沒想到林小福一名少年,竟也收有徒弟,而且是如此一個妙齡女子,都將迷惑的目光投向雲卓絕。
雲卓絕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他毫不知情。
「雲莊主,你的徒兒不但勾結魔門,打傷同門師兄,而且還背著你收下美貌女徒,其狼子野心,不言自明。」驚鴻真人大聲喝道,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是啊,雲莊主,只要你清理門戶,我們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一些小派掌門大聲嚷嚷道。
雲卓絕感覺自己勢如騎虎,再不作出決定,恐怕無法面對天下正道各門各派。
終於,雲卓絕面色一沉,說道:「今日我雲卓絕以風雲莊雲莊莊主的身份,將入室弟子林小福逐出風雲莊,他的犯下的惡行若屬實,我雲卓絕第一個不放過他!」
「師傅,福頭一直以來有多忠厚老實,您不是不知道,他怎麼可能勾結魔門呢?可心姑娘是福頭從一妖怪手下救出的可憐人,並非那些人所說的那麼不堪,師傅,請你收回成命!」
朱章跪倒在地,言辭懇切的為林小福求情。
雲卓絕低聲答道:「朱章,不是為師不饒他,而是天下人不放他一條生路!」
「師傅,您就救救福頭吧,你也知道,現在的他不是本來的他!」朱章不肯站起身來,繼續哀求道。
「想救他,不是沒有辦法,不過你得……」雲卓絕小聲在朱章耳邊上說了許多話,聽得朱章面色大變,但最後還是毅然點了點頭。
就在雲卓絕對朱章暗授機宜時,驚鴻真人為揚威天下,成為『斬妖除魔聯盟』的盟主,獨自飛昇空中,欲擒下林小福。
「林小福,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你那點微末道行,我還未看在眼裡。」驚鴻真人不知林小福體內血魔妖力的厲害,已與血狼無異,大言不慚的說道。
林小福依舊沒有說話,冷冷看了驚鴻真人一眼,如看著一具死屍。
見林小福不識好歹,驚鴻真人也不生氣,因為他正需要一場激戰,在天下人面前炫耀他的神奇道術。
驚鴻真人嘴唇微動,空中赫然出現無數氣劍,從四面八方朝林小福飛沖而去,一時間光芒閃爍,氣劍漫天。
「以吾之血,祭奠妖魂,氣貫長空,形神俱生,血人斬!」
『血劍』凌空斬下,目標卻非驚鴻真人,而是林小福自己。
鮮血飛濺,林小福的臂肩被削去了一塊肉,白骨可見,空中升騰起無數滴血水,在『血劍』紅芒的照射下生出異樣的變化。
無數顆血滴升騰為淡淡的血氣,聚集成形,幻化成一個手持開山斧的巨人,巨斧瘋狂輪轉,疾劈出無數記血斧斬,漫天都是凌厲呼嘯的血紅斧勁,遮天蔽日。
驚鴻真人見這血紅斧氣如虹,吞天食日,恐怖之至,這才知道自己太過輕敵。
驚鴻真人的法術『氣劍』一接觸到那血紅色的斧氣,立即宣告崩潰,消散無形,抬望眼,驚鴻真人這才發現身被萬千血紅利斧圍在中央,陷入了極險的境地。
驚鴻真人慌忙布下十成『太乙真力罩』,護住全身要害,且吟誦法決:「太乙無極,陰陽互生,惟我真劍,驚世無雙!」
驚鴻真人胸前突然出現一柄黑白相間的巨型氣劍,朝漫天血斧勁氣迎去,矯若驚龍,黑白劍氣在空中縱橫,幻生出兩個流轉不停的陰陽魚圖案,一左一右,光幕重重,竟護住驚鴻真人頭頂整片天空。
勁氣四溢,光華衝天,驚鴻真人雖施法且布下『太乙真力罩』,卻依舊被一道血紅斧勁劈中後背,一聲悶哼,從空中摔落下來。
眼見林小福體內的血魔妖力與『血劍』合體後威力恐怖如斯,一個照面便傷了太乙門掌門驚鴻真人,無人不色變。
雲卓絕心道:「此是再不出手,更待何時!」
心念一動,飛天而上,祭起法寶『烏雲』,變幻作一片翻滾的濃黑烏雲,朝林小福席捲而去。
烏雲濃厚,流逝雖緩,卻將滔天血浪逼得連連後退,甚至林小福受氣機牽引,也不得不朝後方飛退,『血劍』一頭紮入烏雲之中,悶響不絕於耳。
雲卓絕道行之高,不弱於當日修煉『血魔大法』有成的血狼,豈會懼林小福的妖法,若不是不願在天下人面前完全顯露出他那可怖的實力及心中的計劃,雲卓絕同樣可以在幾個照面內結束鬥法,生擒下林小福。
正因為雲卓絕的故意相讓,他與林小福的鬥法形成了奇特的僵持局面,不知不覺間,林小福與雲卓絕的鬥法遠遠的離開了風雲莊的上空,移至一僻靜無人的山頭。
而此刻,風雲莊內,朱章悄悄的帶著可心從後門溜走,直奔向林小福與雲卓絕鬥法的那個山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5:28
第三十八章 無家(上)
無名小山頭的上空,林小福與雲卓絕鬥法愈演愈烈。
雲卓絕不敢全力施法,被林小福暴風雨般的連續施法打得狼狽不堪,幸虧『驚雲決』這一道術防禦奇招頗多,否則即使以雲卓絕的高深修為,恐怕也要負上不輕的傷。
待朱章與可心趕到小山頭,雲卓絕再不猶豫,連施『驚雲決』三大絕招,以硬碰硬,以堅破堅,盡破林小福信手施出的妖法。
惡戰連番,林小福早疲憊不堪,血魔妖力也幾乎消耗殆盡,自發的回到百竅中回覆元氣。
失去血魔妖力的林小福,在空中一個倒栽頭,摔了下來,被朱章一把接住,安然無恙。
雲卓絕朝風雲莊方向望去,見幾點光芒朝此地飛來,於是朝朱章急聲說道:「朱章,速速帶小福與可心離開此地,師傅會想辦法與你聯絡,將這柄『血劍』留下,小福拿著這把邪惡無比的劍太危險了,無論對他自己還是對身邊的人。」
朱章二話不說,朝空中的雲卓絕叩了個響頭,左手拉著可心,右手抓住林小福,腳踏仙劍,御劍而去,轉瞬消失在茫茫雲海之中。
見朱章帶著林小福與可心平安離去,雲卓絕還不放心,施出『驚雲決』中法術『驚雲天幕』,在他們離去的方向布下數道雲幕,遮天蔽日,除非欲追查林小福下落之人懂得傳說中的『通天眼』法術,否則,難以在茫茫雲海天幕下看出一點端倪。
不一會,驚鴻真人、圓覺大師等各派掌門從御氣飛來,卻只看到雲卓絕手持著那柄妖異無比的『血魔妖劍』,獨自一人站在小山頭。
「雲莊主,你的劣徒林小福呢?」驚鴻真人高聲問道。
「小福他入魔後道法非同小可,我雖擊敗了他,但卻留不住他,最終還是讓他逃脫。」雲卓絕淡淡的答道。
「不會吧,以雲莊主的通天道法竟會留不下自己的徒弟,我看分明時你徇私,故意放他離開。」驚鴻真人聲色俱厲的說道。
「真人謬讚了,你驚鴻都敗在入魔後的林小福手下,我雲卓絕也不過比真人稍勝一籌,能留下他所御的這柄『血魔妖劍』,已是費盡了全力。」雲卓絕依舊神色安然,不緊不慢的答道。
「雲莊主你……」驚鴻真人氣惱的將袖一甩,御氣而去。
「莊主,你也知道驚鴻是心直口快,你別怪他。」圓覺大師嘆道。
「大師,你放心,我雲卓絕豈是氣量窄小之輩!」雲卓絕笑道。
一眾掌門見事已至此,也未繼續追問,自討沒趣。
……
朱章帶著可心及昏迷的林小福,不敢稍作停留,御劍飛行了一日一夜,見下方有一處幽靜的山谷,這才飛空而落。
「可心,你餓了一天一夜了,別急,我這就幫你弄些野味,我的燒烤技術可是一流,保準你讚不絕口。」朱章見可心花容憔悴,心中憐意大生,溫柔的說道。
「朱師伯,我沒事。」可心眼神一直望著昏迷的林小福,緩緩的答道。
「可心,你怎麼稱呼我為朱師伯?你喊我朱章或者朱大哥都可以。」朱章見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喜歡之人高出一輩,對日後的追求行動大為不利,有些惱火的道。
「你是林大哥的師兄,而林大哥又是我的師傅,我不喊你師伯喊什麼?」可心雙眼依舊未離開林小福,輕聲答道。
朱章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可心,你照看一下福頭,我去去就回。」朱章的肚子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音,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對可心說道。
可心點了點頭,如水的眼哞依舊凝視著林小福那張死灰色的臉龐。
朱章想起師傅雲卓絕對他說的那番話,知道日後再也無法回到風雲莊,要與這二人浪跡天涯,心中也無限感觸,嘆了口氣,朝山谷盡頭瀑布方向御劍飛去。
朱章剛離開一會,竟從不遠處的一個山坳處跑出一頭餓狼。
這頭狼體型不大,跑起來一瘸一拐,但那幽綠的狼眼及不經意張嘴露出的森白的鋒利狼牙,無不證明著它已將可心與昏迷的林小福當作了一頓大餐。
見餓狼緩緩逼近,可心卻不敢高聲驚呼,惟恐招來更多的餓狼。
餓狼發出粗獷低沉的嚎聲,開始圍繞著可心與林小福二人轉悠,伺機而動。
可心雖心中害怕,但看著眼前這頭餓狼,不自覺的想起了殺死她爺爺及村民們的那頭黑狼怪,怒火中燒,膽氣頓生,將林小福贈她的極品仙劍握在手中,怒視著餓狼。
餓狼見可心手中的仙劍光華流轉,雖不知是何物,但出於野獸的本能還是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小心翼翼的繼續圍繞著可心轉悠,背上的狼毛都根根豎起。
可心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之前又未跟林小福學得任何道術,這番人狼對峙,已是香汗淋漓,手足酸麻。
見可心氣喘吁吁,呈不支狀,餓狼終於沒有耐性,發出一聲淒厲的狼嚎,朝可心飛身猛撲過來。
可心下意識的將仙劍高高舉起,刺向空中的餓狼。不料餓狼雖身處空中,卻身手依舊敏捷,前爪一陣舞動,竟將仙劍撥開。
可心覺得虎口一麻,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仙劍,被餓狼撲倒在地。
可心重重的摔倒在地,還未有任何反擊,只感覺胳膊一陣劇痛,餓狼那尖銳鋒利的狼牙已深深的扎入骨肉之中,鮮血飛濺。
餓狼見血,更激起獸性,前爪按在可心的雙肩,就要朝可心的咽喉處咬去。
可心情急之下,雙足亂踢,餓狼一聲哀號,竟奇蹟般的被可心蹬飛,滾出去老遠。
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雙肩,可心感到有些頭暈目眩,但心知餓狼仍在一旁虎視眈眈,只得強打精神,準備拿起地上的仙劍,卻猛然發現餓狼高高躍起,朝林小福噬去。
情急之下,可心也顧不得揀起地上得仙劍,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一把抱住餓狼,與餓狼一起滾葫蘆式的朝遠處摔去。
翻滾之中,餓狼在嘴咬爪抓,可心遍體鱗傷,血流不止,森白尖銳的狼牙距離可心的咽喉處越來越近。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綠色劍芒劃破長空,餓狼被斬為兩截,立斃當場。
「可心,你沒事吧?我們怎麼在這裡,我記得我在莊中的驚雲殿內!」林小福不知何時已從地上爬起,一臉迷惑之色的說道。
「師父,你沒事就好,我……我沒事。」可心說完話,準備站起身來,便覺得天旋地轉,再度伏倒在地,不省人事。
林小福微一定神,這才明白可心是為了保護自己不被餓狼所傷,拚死與餓狼搏鬥,傷重流血過多,暈死過去的。
將可心的傷口略一檢查,林小福越看越是心驚。可心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竟有十數個,個別傷口極深,紅色的血肉翻開,白骨隱約可見,觸目驚心。
林小福想到自己未盡到保護徒弟之責,反而連累徒弟受傷,不禁羞愧難當。
「福頭,可心……可心怎麼呢?」朱章從空中躍下,見可心衣衫破爛,遍體鱗傷,急切的問道。
「我想,可心她是為了保護我,與那頭餓狼搏鬥,這才受的傷。」林小福神色黯然的指著變成兩截的餓狼屍體說道。
「可心,你醒醒,你醒醒,你沒事吧?你看我捉了一隻山雞,我待會就紅燒給你吃!」朱章輕輕的搖了搖可心的頭,但可心毫無反應,一動不動。
「福頭,你看這荒山野嶺的,到哪裡找大夫給可心看病?我們又不知如何包紮傷口!」朱章又接著說道。
「師兄,你先別急。師父不是教過你人身上有些穴位可以阻止血脈運行嗎?你先試試看,點過後能否立即止血。」林小福說道。
朱章『唰唰唰』在可心身上連點十餘個穴道,效果確實神奇無比,先前還血流不止的傷口不但未繼續流血,還有傷口收縮癒合的現象。
見可心傷勢好轉,朱章大喜,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這才放下,然後氣沖沖的走到斷成兩截的餓狼屍體旁又狠狠的踢了兩腳,罵了幾句,這才解恨。
林小福低頭沉吟了片刻,回想起茅山道術中有種治病救人的法術名為『靈鏡綠光術』,雖未用過,但想試一下也無妨,於是對朱章道:「師兄,我想施法救治可心,拜託你幫我護法,以免又有餓狼這些猛獸前來打擾。」
「福頭,我看你面無血色,重傷未癒,不宜施法,你還是先休息一陣,回覆些元氣,再施法術。」朱章見林小福臉色蒼白,有些擔心。
「可心是為了保護我受的傷,而且她又是我的徒弟,我救治她是責無旁貸,即使我沒有十分把握!」林小福毅然答道。
「啊,沒有十分把握,福頭,你可千萬小心啊,不但小心你自己的身體,更加要小心可心的安危,她可能是你的未來嫂子啊!」朱章鄭重的對林小福叮囑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別擔心,師兄,我盡力而為。」
言罷,林小福閉上雙目,開始短暫的靜思,半晌後睜開雙眼,眼中精芒一閃即逝。
「草木非石,性自天生,綠滿生靈,氣盈大地,靈鏡現!」
林小福吟完法訣後,四周的草木頓時變得生機勃勃,枝葉蒼翠欲滴,無數道綠光從草木上射出,匯聚到高空形成一個圓環狀的草綠色光暈,光華流轉,滑如明鏡。
草木之靈氣匯聚成的靈鏡綠芒越來越盛,最後合成一道光柱傾瀉而下,罩向昏迷不醒的可心。
柔和的綠光似一雙溫柔的玉手在撫摸著可心的諸多傷口,傷口瞬間癒合,只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淡淡的血痕,猶如神蹟,不可思議。
綠光在可心全身各處飛速流轉,速度越來越快,光色卻越來越淡,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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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5:46
第三十八章 無家(中)
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朱章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問道:「福頭,你學的這個茅山道術竟可瞬間治癒這十數道外傷,且不留痕跡,簡直是妙手回春,比起那些懸壺濟世的神醫還要神奇百倍,真不愧是千年前的道門奇術,非同反響。」
見朱章高聲誇讚,林小福神色有些靦腆,點了點頭,然後道:「福頭幸不辱命,未讓師兄失望。」
這時,可心也已經醒轉,見林小福玉朱章都在一旁,關切的注視著自己,卻並未回想起先前自己與餓狼拚死激鬥的場景。
「師父,那頭狼沒傷著你吧?」可心坐起身來,緩緩站起,對林小福說道。
見可心恢復神智後,先問自己是否受傷,林小福心中感動,一股暖流在心低流淌。
「師父沒事……可心,你覺得全身有什麼不舒服嗎?我已對你施過法術,你的傷勢按理來說應該痊癒,只是我第一次施法救治,心中沒底。」林小福說道。
可心這才回想起自己那血肉模糊的雙肩,頓時心有餘悸,低頭一看,卻見香肩光滑白嫩如昔,未留下任何傷痕,心中又驚又喜,道:「師父,什麼法術神奇如斯,竟又肉白骨之效!」
林小福還未答話,一旁的朱章搶著道:「可心,你不知道我見你倒在血泊中,有多擔心,立即為你冒險施出極耗靈力且有生命危險的『截脈點穴大法』,終於成功的將你從死亡的邊緣線上拉回。至於福頭,他不過是在一旁吶喊助威,最多起了一點精神上的作用罷了。」
朱章雖大言不慚,林小福卻沒有揭穿,只是含笑點了點頭。
可心驚奇的道:「朱師伯,真沒看出你有如此本事!」
朱章臉皮雖厚,此刻當著佳人的面撒下彌天大謊,也不禁面色泛紅,乾咳了幾聲後,拍了拍胸脯,似在給自己打氣,這才接口說道:「那是當然,這乃是我朱氏祖傳的一門法術,神奇莫測,肉白骨只是牛刀小試,活死人也不在話下!」
「啊,朱師伯,你能將這門神奇的法術傳授與我嗎?」可心不由得欣然嚮往自己日後也能救人無數,人人讚頌。
「這個嘛……」朱章想起自己根本是教無可教,只得支吾答道。
「不願意算了,真是一個小氣的師伯。」可心冷聲哼道。
見心上人嗔怒的神情可愛無比,朱章頓時覺得熱血上湧,一口應承道:「可心,只要你成了我的至親之人,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別說這個微不足道的祖傳法術了!」
「什麼至親之人?什麼都可以給我?師伯你好噁心啊,我再也不理你了!」可心說完話後,紅著臉跑到林小福身後,躲了起來。
「可心,躲是沒有用的,其實我師兄也沒什麼不好,除了好吃懶做,其貌不揚兩個缺點外,幾乎是無可挑剔。」林小福也打趣道。
「福頭,你說什麼,要不是我,甘冒奇險救你來此山谷,你已經被那些各派掌門大卸八塊了。」朱章忿忿的道。
「對了,我不是在驚雲殿受師父的盤問嗎,怎麼突然暈了,醒來就到這裡來呢?」林小福看著朱章,迷惑的問道。
「這個……這個嘛,說來話長,一下也說不清楚,還是日後再慢慢告訴你吧。」朱章想起林小福入魔後,將翔天也打傷,不禁打了個冷戰,於是推搪道。
「師父,你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嗎?我看到你大發神威,先勝你的師兄翔天,後敗太乙門門主驚鴻真人,只是最後不敵你師父雲莊主。師父,你已經揚威天下,日後誰還不知林小福的大名,我身為你的徒弟,也覺得顏面有光。」可心喜滋滋的說道。
「可心,你說什麼?我打傷翔天,擊敗驚鴻真人?這怎麼可能,我怎麼一點都回憶不起來,有這麼一回事!」林小福驚訝萬分的說道。
「師父,這可是我親眼所見,不信你問朱師伯。」可心又道。
見可心一股腦的將事情全部說出,朱章頭痛不已,知道也無法隱瞞下去,只得苦笑著點點頭。
「福頭,你現在不但是天下有數的名人,還已經被師父驅逐出風雲莊,為天下正道各派所不容,我們現在可以說是如履薄冰,舉步惟艱,甚至是步步驚魂。」朱章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怎麼可能,我從來沒有勾結過魔門,當時我記得在驚雲殿上沒有任何正憑實據證明我是魔門的奸細!師父怎能將我逐出師門!」林小福回想起在風雲莊內生活的這四年的點點滴滴,不禁有些氣惱,神情激動的說道。
「福頭,這怪不得師父,你神智清醒時記得在驚雲殿內最後發生了何事嗎?」朱章問道。
「好像看到一柄血紅色的巨劍散射出漫天的紅光,之後便什麼也不記得了。」林小福思索了小半會,這才答道。
「那我便將後來發生了何事告訴你,福頭。」
隨後,朱章不但將一天前在驚雲殿林小福入魔後激戰翔天與驚鴻真人前後經過娓娓道出,更將一年前林小福初遇翔天時發生的一切也詳細告之,只聽得林小福目瞪口呆,驚愕當場。
「這怎麼可能,我怎麼一點都記不起來,腦海中一片空白!」林小福難以置信朱章所言,驚詫萬分的道。
「福頭,你之所以記不起發生了何事,是因為當時操縱你身體及心智的並非你自己,而是一股邪惡的妖力。」朱章說道。
「師父,你當時原來被一股妖魔之力控御,難怪雙目血紅,面色猙獰,神情可怖!」可心回想起當時林小福的樣子,也有些後怕。
「師兄,翔天被我打傷,傷的重不重,有沒有大礙?」林小福問道。
「你還關心他幹嘛,他一直對你心懷嫉恨,對你更是漠不關心,有事沒事的找你麻煩。」朱章冷哼了一句。
「翔天師兄嫉恨我,不大可能吧,他道法遠勝於我,人又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我哪裡及得上他得萬一。」林小福苦笑著自嘲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每次你入魔後法力大增,與翔天鬥法他總是處在下風,這次更是被你打傷,在正道各派面前顏面盡失,日後定視你為頭號大敵,恨你入骨,而且他還很嫉妒你與……」朱章說著說著又欲言又止,未將話說完。
「我師父英名神武,翔天不過是長相斯文秀氣了點,怎能和師父相比。」可心在一旁嚷嚷道。
「師兄,你怎麼總是把話說一半,而且還怎麼?」林小福覺得朱章話裡有話。
「福頭,你每次和思雨仙子在一起有說有笑時,我發現翔天的目光異常陰冷,如刀似槍,我看得出翔天對思雨仙子是一見鍾情,但思雨對他愛理不理,對你卻顯得非常熱情,只看她在昊天道觀,當著紫羽真人及她師父的面邀道法低微的你前去助陣,便知思雨第一眼見到你便對你心生好感。」朱章搖頭晃腦的道。
林小福聽聞『思雨』二字,回想起與這位仙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悲痛,那甜美的記憶已藏匿在心靈深處,如今只剩下忘情絕戀的那道清冷絕豔的白色倩影。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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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5:58
第三十八章 無家(下)
「朱師伯,你所說的這位思雨仙子是誰呀,我在風雲莊見過嗎?」可心的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酸楚之意,問道。
「這位思雨仙子那可真是清麗可人,美豔不可方物,當日金頂寺的神僧了凡初見思雨,我見他也雙目放光。佛法深湛,清淨無為的方外之人也驚嘆於思雨仙子那四射的豔光,我等凡夫俗子就更別提了。」朱章嘆道。
「這麼說朱師伯見到這位思雨仙子也不禁心生愛慕之意呢?」可心笑著問道。
「那是當然,本想一親芳澤……不,不,不,我朱章從來沒有對思雨有過任何邪念,只是如欣賞荷花那般遠觀,從未有過任何近距離接觸,可心,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朱章為人可是很正派的,也很專情!」朱章本隨口答道,突然面色大變,連忙改口。
見可心秀眉倒豎,朱章頓時一頭大汗,又解釋道:「可心,在我心目中,沒有哪位女子能比得上你!」
「虛偽!」可心冷冷的說道。
「可心,你不要不信,你可以問福頭,便知我所言非虛。我這麼多年來獨自一人,風雲莊內美女如雲,從來未和任何女子有過親密接觸,可以說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朱章吹噓道。
「好了,師兄,別鬧了,你說師父已經將我和你都逐出師門,那我們不是無處可去,無家可歸?」林小福一臉哀色,心情顯然十分沉重。
「與美偕行,四海為家,我們何其逍遙啊!」朱章笑道。
「師兄,你真是樂觀豁達之人,此刻還笑的出來。」林小福白了朱章一眼,然後低聲嘆道。
「師父,你也別想太多了,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的面色也不太好,傷勢應該還未痊癒吧。」可心見林小福的面色越來越蒼白,關心道。
「福頭,可心說的是,你與幾大高手激戰連番,體內靈力消耗殆盡,內傷也不輕,還是坐下來閉目調息一番,恢復元氣,也好再作打算。我了,就把捉來的山雞烤熟,待會我們美餐一頓。」朱章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療傷。
林小福坐了下來,但回想起近幾個月所經歷之事,不禁感慨萬千,哪裡靜得下心來運氣療傷。
「可心,聽福頭說你是從一個小山村出來得,定知曉如何拔雞的毛,幫幫我,我平日燒雞時都是用拔光了毛的裸雞,待會我分只最肥的雞大腿給你。」朱章對可心說道。
「裸雞?我還是頭一回聽到這個詞語,朱師伯,你用詞可真是形象生動啊!」可心譏諷道。
「啊,是嗎?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也算個青年才俊,你總是這樣誇獎我,我會驕傲的。」朱章傻頭傻腦,未聽出可心的譏笑之意,還得意的笑著答道。
可心側目看著神色有些黯然的林小福,沒有再理會朱章。
朱章頓覺得無趣,於是開始給山雞拔毛。
一時間雞毛滿天飛舞,山雞痛得『咯咯』直叫,翅膀振撲不停,雞嘴一頓亂啄,險些啄中朱章的眼睛。
可心實在看不下去了,雙眉一皺,冷聲說道:「朱師伯,你應該先殺雞再拔毛,你如此殺雞,折騰的這可憐的山雞亂叫,不是打擾我師父療傷嗎?」
「那好吧,我到遠處殺雞烤雞。」朱章見美人動怒,慌忙離去,只留下一地的雞毛。
半晌後,山雞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便再未發出任何聲響,顯然已遭朱章的毒手。
林小福此刻對自己曾經入魔一事仍有些懷疑,但是腦海中隱約出現的那個血紅色的高大身影卻無法解釋,思雨先前言語中透露出她與自己似乎曾經有過的一段共同經歷,這一切的一切顯然都與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記憶有關。
想到這,林小福終於明白目前自己要追尋的是什麼,是塵封的往事,是消逝的那段記憶。
林小福獨自想這自己古怪的心事,並未留意到身旁的可心那關切的眼神一直凝視著他,片刻也未移開。
可心,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同樣想著她那古怪的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濃烈的燒雞香氣飄散過來,飢腸轆轆的林小福與可心的肚子同時發出『咯咯』的叫聲,不禁相視而笑。
二人抬頭一看,見朱章一手拿著燒雞,一手拿著一隻肥肥的雞翅膀,邊走邊啃,竟只走了十步的距離,手中的雞翅膀已變成了雞骨頭。
「牛皮不是吹的,我朱章烤的野味,絕對是天下一絕!」朱章將燒雞在林小福與可心二人面前晃了晃,神采飛揚的道。
見黃金色的燒雞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林小福與可心再也按捺不住食慾,先後從朱章的手中燒雞上扯下一隻雞腿,悶頭狂啃,轉瞬地上又多了兩個雞骨頭。
「朱師伯,你這燒雞是怎麼做的,不但皮未燒焦,反而又滑又嫩,皮下的肉更是柔嫩可口,簡直就是入口生香,確實是一絕!」可心害羞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對朱章讚道。
見得到可心的稱讚,朱章自是心花怒放,看這眼前這個嬌美的可人兒,不禁浮想翩翩。
見朱章未答話,反而一副魂遊萬里的陶醉神情,可心心中奇怪,上前推了推朱章,將太虛幻境中朱章拉回現實之中。
「朱師伯,你怎麼呢?」可心問道。
「我 ,我沒事,對了,你剛才問我什麼?」朱章回想起剛才腦海中樓著可心在雨中漫步的情形,不禁眉開眼笑。
見自己誇了朱章一句他便如此得意,喜形於色,可心覺得朱章簡直和一個小孩子沒什麼兩樣。
「我剛才問你如何燒烤出味道如此特別的燒雞?」可心又問道。
「哦,很簡單,只要知道火的奧妙,再注意火候便成。」朱章笑著答道。
「火的奧妙?什麼意思?」可心好奇的問道。
「火,分為外焰和內焰,外焰溫度高,內焰溫度低,這對燒烤來說,尤為重要。若不能隨時調整燒雞的位置,很容易半生不熟或烤焦。」朱章搖頭晃腦的答道。
「原來火的內外溫度還不一樣,外高內低,還真是奇妙。朱師伯,你怎麼知道的?」可心的心中破天荒的對朱章生出了少許敬意。
「可心,他很嘴饞,吃不習慣風雲莊的粗茶淡飯,所以經常偷偷跑到莊外的山上打獵,燒烤技術自然一流。」林小福笑道。
「原來如此,吃野味長大的,難怪體型都和山裡的狗熊相差無幾,笑起來也特像狗熊,憨態可掬,蠻可愛的。」可心也笑道。
見可心說自己可愛,朱章喜上眉梢,咧開大嘴,露出參差不齊的大黃牙,大笑起來,讓本來還想吃些燒雞肉的可心與林小福再無絲毫胃口,最後只能再一旁看著朱章風捲殘雲,從燒雞頭啃到燒雞屁股,一掃而光。
朱章看了看一地的雞骨頭,雖感覺意猶未盡,但還是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對林小福道:「福頭,如今我們三人相依為命,你有什麼打算?」
「師兄,此次你為了救我,連累你也被師父逐出風雲莊,我真是很過意不去。希望日後能有機會報答你。」林小福回想起自己是啞僕那時開始,朱章便對自己異常友善,心中感動。
「別這麼說,我們是兄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朱章拍了拍胸脯,豪氣的道。
「朱師伯,你是我見到的除了我師父以外最夠義氣的好人了。」可心也讚了一句。
朱章見自己的行為得到了林小福與可心的褒獎與肯定,不禁躊躇滿志,心嘆師父雲卓絕高瞻遠矚,安排自己留在福頭身邊照顧他,不但保全了兄弟之義,還有機會贏取美女芳心。
「福頭,我看你整日眉頭緊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是否有心事?」朱章問道。
「師兄,我想找回我失去的那段記憶。因為那段記憶對我很重要,不但關係到我如何入魔,而且關係到我心中很重要的一個人,在那段記憶中和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隱約覺得我對她肯定表示過什麼,否則她不會如此傷心欲絕,以至於要修煉『忘情天決』來忘記我!」林小福悲聲說道。
「忘情天決?這是昊天門非常神奇的一門法術,你說的她莫非是思雨仙子?」朱章驚訝的說道。
林小福苦笑著朝朱章點點頭,一臉黯然。
一旁的可心聽了這番話,心中酸楚,這才知道林小福竟有了意中人,而且還是那位美豔動人的仙子思雨。
「難怪思雨一直對你青睞有加,原來當年你未進風雲莊便與你認識,可能還轟轟烈烈的與福頭你愛過一場!」朱章雙目放光,羨慕的說道。
「師兄,你別開玩笑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失去的那段記憶。對了,我想師父應該知道,不如我們回風雲莊問他。」林小福說道。
「回風雲莊,福頭,你瘋了吧?你現在正被天下正道各派通緝,迴風雲莊,豈不是羊入狼群,師父也保不住你啊!」朱章搖了搖手,說道。
「那我們如今何去何從?總不能真的四海漂泊,無處為家!」林小福嘆道。
「我看這樣吧,這個山谷也算幽靜偏僻,人跡罕至,我們先在這裡住上一些日子,再作打算。」朱章也沒有什麼好主意,隨口答道。
「如此也好,我正好可以傳些道術給可心,讓她防身,以免再遇到餓狼等猛獸,只能以肉搏的方式與猛獸搏鬥。」林小福看了看身旁弱不禁風的可心一眼,憐惜的說道。
朱章點了點頭,道:「福頭,你說的對極了,不過我覺得我們幾人年紀都不大,何必拘泥於輩分,別整天師兄師伯的叫喚,可心,你以後就喊我小朱吧。」
可心還未答話,林小福接口道:「說的沒錯,可心,你以後也別稱我為師父,感覺很彆扭,你喊我福頭或者小福都可。」
「那好吧,林大哥,小豬!」可心笑道。
林小福不過是微笑的點了點頭,朱章則聞言大喜,畢竟可心總是稱呼他為『師伯』,造成二人談話時格格不入,若稱呼『小朱』則大不同,一親芳澤的機會彷彿就再眼前。
之後三人在此幽靜山谷內暫時隱居,過上了一段消遙自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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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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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6:17
第三十九章 通天(上)
時光如流水般飛逝,眨眼間林小福等三人已在山谷中呆了近三個月。
這三個月中,在林小福與朱章二人的指導下,可心從對道術一竅不通到可以施出相當多的入門及初級法術,進境神速,可謂是一日千里,她體內的靈力也略有小成,讓林小福與朱章不得不驚嘆可心在修道方面天賦之高。
每當可心獨自修煉時,林小福則與朱章對練鬥法,增長實戰經驗。
第一個月林小福敗多勝少,第二個月林小福與朱章都是勝負各半,第三個月朱章慘敗,無一勝績,鼻青臉腫,焦頭爛額是常事,甚至幾次被林小福獨創的道法打得身負重傷,虧得林小福的茅山道術『靈鏡綠光術』可以迅速治癒朱章的傷勢,否則朱章定不會甘冒奇險與林小福繼續比試法術。
這一日,林小福與朱章親自上陣,與可心對練鬥法,想一窺可心的道法進境到何種程度。
「可心,你無須留手,全力施法,我朱章絕非浪得虛名之輩!」朱章故作高姿,側對著可心,手放頭頂,單腳獨立,擺出一個古怪的姿勢,冷冷的說道。
「小豬,那你可小心了,我的法術雖然威力不大,但是速度極快,你的體型如此臃腫,我實在為你擔心啊!」可心笑道。
朱章突然一臉苦色的說道:「可心,拜託你快施法吧,我擺這個帥氣的姿勢很消耗體力的!」
「那好,我來了!」
可心話音剛落,右手朝朱章面部拂去,看似有招,卻無絲毫勁風生起,也無任何聲息。
朱章面露惑色,繼續維持他那瀟灑的站姿,一動不動。
驟然間,朱章前方一米處突起風雷之聲,一道乳白色的氣體驚現空中,化作一柄長矛,朝朱章面部扎去。
朱章這個奇特站姿讓他手腳都有些酸麻,見氣矛襲來,本欲身形橫移,瀟灑的避開,不料體內血氣不暢,動作還未完成,氣矛已近在咫尺,頓時大驚失色,雙手上抬,聚四周的水氣成形,化作一面氣盾,擋在前方。
可心畢竟初修道法不久,法術的威力太弱,氣矛與氣盾相撞,氣矛瞬間消失,根本無力硬撼朱章的氣盾。
「可心,看來你要加油,我早說了,我朱章絕非浪得虛名……」
朱章還未得意的將話說完,卻見可心信手一揮,天空中竟閃現一道紫紅色的霹靂,電光漫天飛舞閃爍,聲勢駭人之至,朝自己劈來,頓時面如土色,哪裡還能繼續保持他那瀟灑站姿,一個『懶驢打滾』,險險避過這道紫紅霹靂。
朱章灰頭土臉的狼狽萬分的從地上爬起,發現剛才所站之地,竟出現一個大坑,由此可見剛才那道紫紅霹靂的驚人威力。
「可心,你的法術威力怎麼如此巨大,我知道你天賦過人,道術一日千里,但是鬥法前拜託你要告訴我你有這麼厲害,否則很容易鬧出人命的,我朱章還年輕,還不想死,雖然被你的霹靂劈死可以做個風流鬼,但我還是想長伴你左右!」
朱章看這地上的大坑,一臉死灰色,心有餘悸的說道。
「小豬,又沒有劈中你,你囉嗦個什麼勁,是個男人就要視死如歸,知道不?」可心雙手一插腰,對著朱章教訓道。
朱章以求助的眼神看了看林小福,但林小福則笑道:「朱章,為了證明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你要施出渾身解數,將可心擊敗。」
「福頭,我施法又不能收放自如,萬一傷了可心,那我豈不是萬死難辭其疚!」朱章嘆道。
「小豬,你儘管放手施法,我有這樣寶貝護身,而且它能將我的施法速度何威力增加幾倍,你可要小心了!」可心微笑著將藏匿在背後的一根黝黑不起眼的長棍舉過頭頂,得意的在空中晃來晃去。
「這是什麼法寶?福頭,是你給可心的吧!」朱章這才釋然,明白一前一後兩個道術威力與速度相差如此之大,原來是這個法寶在作怪。
「這是千年前天師教教主易水的法寶『通天棍』,與我背後那把萬年桃木劍『御天』同為當時的兩大神兵!」林小福淡淡的道。
「什麼?福頭,你太過分了,竟然將如此神兵贈與初修道法的可心,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害了她,這種神兵,只適合我這種超級高手!」朱章兩眼放光,滿面貪婪之色,直盯著可心手中那把黝黑的棍子。
「這不能怪我,我拿著這把『通天棍』也有幾個月,一直未發現其中的奧妙,但可心前些日子拿著它當燒火棍,卻發現了其中的驚天之秘。神兵,有緣者得之。所以『通天棍』自然屬於可心。」林小福說道。
「驚天之秘?可心,你快告訴我,這個破爛棍子中還能蘊藏什麼驚人秘密?」朱章不屑的哼了一句,顯然不大相信林小福之言。
「你既然不信,我告訴你也無用,你還是接招吧!」可心將手中的『通天棍』高舉指天,再次施法。
「天蒼地茫,萬般變幻在心中,法無全,道通天,天斧……現!」
黝黑不起眼的『通天棍』瞬間變得通體紫紅,一道紫紅光氣直衝雲霄,隨後萬道紫紅光芒傾瀉而下,化作一柄巨斧,朝朱章砍去,一時間風雨雷電,在光氣而成的巨斧旁出現,聲勢駭人之至。
林小福也是初次見識到可心手中的『通天棍』所發出的法術,未想到竟如此可怕,簡直有撼天動地之威,也不禁面色一變。
朱章身在那柄巨斧之下,一張胖臉被那漫天血紅色的光芒照成朱紅色,嚇得扭曲變形,口呈『O'型,發出如殺豬般的淒厲慘叫。
而此刻可心也面色蒼白,似手中的『通天棍』在吸取她體內的靈力甚至是血氣一般,身形搖搖欲墜,站立不穩。
林小福見勢不對,慌忙出手。
法印施出,朱章前方風起雲湧,厚實的雲氣急速變幻,化作三個巨大古怪的金色符字,金光閃耀,漫天紫紅光芒退減,『天』字真言出口,三個符字呈『品』字型,速度激增,迎向半空中以雷霆萬鈞之勢劈下的紫紅氣斧。
氣浪翻滾,光芒四射,紫紅氣斧與三個金色符字一聲巨響後同時消散不見,這是朱章才從他自己布下的雲氣罩中鑽出頭來,左顧右盼,雙眼瞪的老大,神情極為恐懼。
撲通!可心顯然也精疲力盡,再也穩不住身形,腳下一個踉蹌,摔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似非常辛苦。
朱章見狀,慌忙跑到可心面前,道:「可心,是不是那柄巨斧沒有劈中我,你心情不暢,別惱火,待會我們再鬥法,我讓你劈,絕對不閃不避。」
可心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氣你,只是全身感覺痠軟無力。」
「這樣啊,我有一門祖傳絕技,推拿手,只要在你身上這麼一推一拿,保證消除你的全身疲勞!」朱章一臉虔誠之色,內心偷笑的對可心說道。
「推拿手?看你那白嫩肥胖的手,實在不像。」可心說道。
林小福自然知道朱章心懷鬼胎,接口道:「可心,別理朱章,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什麼意思?」可心迷惑的問道。
「福頭,你什麼意思,你怎麼能血口噴人!看我這一身凜然正氣,心中怎麼可能會產生你意指的那種齷齪想法!」朱章見陰謀被林小福揭穿,慌忙掩飾道。
「我只記得你以前在風雲莊內,總是想用你所謂的家傳絕技推拿手幫莊內的丫鬟及婢女解除疲勞,結果……」
林小福話還只說一半,朱章一個箭步,衝到林小福面前,用手摀住他的嘴巴,小聲在林小福耳邊說道:「福頭,給我一點面子吧,你也知道,我對可心可是真心實意,我為了她,一定痛改前非,拜託你,別揭穿我了,看在我冒死將你從風雲莊救出!別繼續說了!」
見林小福點了點頭,朱章這才松了口氣,將手從林小福嘴上移開。
「可心,你的道術進展速度也太恐怖了,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貶入凡塵的落難的天上仙女,不但美麗動人,而且悟性極高,什麼法術都是一學便會,任何疑難問題皆是一點即透,我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朱章面帶諂笑,對可心大灌迷湯。
「不是可心聰明過人,而是小豬你太笨了。」林小福笑道。
「我朱章天賦過人,風雲莊哪個不知,誰個不曉,否則怎麼十歲時便成為師父親點的入室弟子。」朱章又開始自吹自擂。
「可心,前些日子我見你獨自修煉時施法時似乎沒有如此大的威力,為何短短幾日內,變化如此之大?」林小福問道。
「是啊,可心,你那神奇的道術口訣是從何處學來,難道是福頭教你的?」
「林大哥,小豬,我剛才將體內的微弱靈力注入『通天棍』內,並且將精神集中在手中的法寶上,腦海中便自然而然的出現了剛才所吟誦的那句法決,於是便隨口念出,不料之後自己整個身體似乎都受這『通天棍』的控制一般,腦海也一片空白,甚至神智都有些迷糊,以至於剛才究竟發生了何事,我施法威力如何,我自己都不清楚。」可心回想起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異之事,也有些心有餘悸,後怕的感覺油然而生。
林小福沉吟不語,開始思索這『通天棍』究竟隱藏著什麼奧秘。
朱章則一臉關切的表情,說道:「可心,我早說了你現在道法根基不穩,使用如此威力巨大的法寶定會有危險,不如還是交給我保管,待你修道有成,再從我這裡拿走也不遲。」
「那可不行,你若把這千年前赫赫有名的法寶『通天棍』當作你自己的法寶,日後不還給我的話,那我豈不是吃大虧了!」可心把頭高高抬起,顯然不相信朱章所言。
「可心,我朱章以忠厚老實享名於正道各門各派,可以說是名滿天下,怎會為了區區一個法寶而令自己英名喪失,你太小看你的朱大哥了!」朱章一臉委屈之色,唉聲嘆道。
「那我怎麼每次看見你望著我的『通天棍』時都雙眼放光,滿臉貪婪之色,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可心認定了朱章暗懷鬼胎,沒安好心,欲搶佔她唯一的神兵法寶。
「唉,真沒想到我這個有『誠實可靠小郎君』之稱的英俊少年,無法贏得可心你的信任,真是可悲!其實,可心你想想,只要你願意,我整個人都是你的,即便你的法寶保存在我這裡,要想隨時拿回,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朱章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期望博取可心的同情。
可心聽聞朱章這番話,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江倒海,險些嘔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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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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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2 19:36:38
第三十九章 通天(下)
「小豬,你再胡言亂語我就不理你了!」可心怒道。
見可心發火,朱章再不敢繼續調侃,只得尷尬的諂笑了幾聲。
「我想到了,我終於想到了這『通天棍』為何我拿之無用,但可心卻能從中獲益良多!」林小福突然驚喜的叫道。
「林大哥,你想到什麼了,快告訴我!」可心欣喜的說道。
「福頭,就憑你那點智慧,也能想透如此深奧的難題,少吹了,還是過些時日,待我有靈感時,頓悟出其中的奧秘!」朱章搖頭嘆道。
「小豬,你別打岔,讓林大哥繼續說嘛!」可心狠狠的瞪了朱章一眼,朱章再不敢吱聲。
「我想這『通天棍』定只認處在頑石階段的美玉之人為主,也就是說,還未修煉道術或者剛剛開始修煉道術之人。恰巧,可心天賦極高,正是此類人。所以我幾次拿著這『通天棍』施法,卻與普通的兵器沒什麼兩樣,可心一用則威勢大變,甚至還能讀出『通天棍』其中蘊藏的神秘道術口訣,由此可見,可心已經與『通天棍』建立初步的心靈相通,加以時日,『通天棍』的全部奧秘將被可心全部解開!」林小福正色說道。
「真的嗎?這個法寶已經認我為主,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林大哥,你不是哄可心開心吧!」可心聽完林小福這番話,抿嘴笑道。
「福頭,你怎麼如此肯定『通天棍』認可心為主,你別亂吹,應該如我這般誠實嘛,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朱章終於忍不住,插嘴說道。
「小豬,你既然不相信,可心,你把『通天棍』給他,看在我們小豬手中有沒有絲毫變化!」林小福說道。
「小豬,我只是借你用用,等下可要還給我,否則我跟你沒完!」可心將『通天棍』遞給朱章,但看朱章的眼神彷彿是看賊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朱章飛快的從可心手中接過『通天棍』,一個勁的撫摸這件神奇的法寶神兵,口中喃喃念道:「果然是天師教的無敵神兵,觸手便有種清涼感覺,神奇,神奇!」
朱章讚頌的話還未說完,手中原本紫紅發亮的『通天棍』竟突然間變成先前那根黝黑不起眼的棍子,氣得朱章直瞪眼。
「我早說了,我們這種修煉道法有成的人,根本無法將『通天棍』的威力發揮出來,在我們手中,『通天棍』不過是凡鐵,但在可心手中,那才是真正的神兵!」林小福斬釘截鐵的說道。
朱章不信,開始施出法術,擊向一塊巨石。
巨石微微一晃,並未四分五裂,爆裂開來,讓朱章大失所望。
結果如林小福所言,威力比仙劍小上不知多少倍,感覺一根普通的木棍都有如此威力。
朱章垂頭喪氣的將『通天棍』交還給可心,說道:「可心,日後你若修道大成,我若遇到危險,或被別人欺負,你可要替我出頭啊!」
可心見朱章一臉頹喪的表情,心中大喜,連連點頭。
「小豬啊小豬,你日後便有可心姐姐罩著了,天下之大,已可任你遨遊!」林小福也打趣道。
朱章將林小福送他的那柄極品仙劍握在手中,越看越不順眼,自言自語的道:「極品仙劍實在太撲通了,何時我朱章才能擁有一把蓋世神兵啊!」
「別急,下次我若再揀到神兵法寶,第一個讓你挑選!」林小福笑道。
「福頭,你以為神州大地真的是遍地有寶貝揀?上次你死裡逃生已經夠幸運的,還揀了寶,也許我也應該經歷一下九死一生的險境,沒準也能得到上古神兵,或者悟出通天道法!」朱章又開始幻想,做白日夢了。
林小福沒再理會朱章,對可心道:「可心,你嘗試一下將體內的靈力及精神完全注入『通天棍』中,用心慢慢感應它,也許能知道更多它的奧秘,我和小豬在一旁為你護法,你不必擔心!」
可心微笑的點了點頭,將『通天棍』平舉至胸前,默默運氣,將體內那點殘餘靈力盡數輸入『通天棍』中,同時意念集中,用心去感覺手中的『通天棍』有何微妙變化。
原本黝黑無光的『通天棍』再次變成紫紅色,流光閃爍,光華流轉,紅芒四射。
「可心,你嘗試將『通天棍』祭起,也許會有更加驚人的變化!」林小福突然說道。
可心心中默唸法決,『通天棍』緩緩從可心手中升騰而起,飛至半空之中,灑下片片紅光,形成一道奇異無比的天幕,幕上金光閃爍,竟隱約有字顯現。
隨著時間的流逝,紅色天幕上的金字越來越通亮,已是清晰可見。
天下道法,如萬流之川,皆歸大海。通天道法,則以天為師,先通天,後凌駕於九天之上,無所不能,凡人修道至極境,可飛昇羽化成仙,甚至擁有破天神力,然千萬之人……
金光突然黯淡,後面的口訣竟然越來越模糊,再看不清。
林小福與朱章看了這天幕上的前半段話已是心驚不已,相傳只有佛道兩門的道法可讓凡人的肉身飛昇,未料想這『通天棍』內蘊藏的通天道法竟也可堪比昊天門的昊天道法及金頂寺的無上佛法。
可心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再也無法繼續集中精神,半空中的『通天棍』隨即落下,紅色天幕也消失不見。
林小福右手朝虛空一抓,『通天棍』已落入他手中。
「可心,你沒事吧?」林小福將『通天棍』還給可心,關切的問道。
「林大哥,我沒事,只是剛才覺得有些力不從心,頭有一點點暈而已。」可心微笑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頭暈怎麼沒事,讓我幫你揉揉頭部的幾個重要穴位,定能讓你神清氣爽,消除疲勞。」朱章雙手伸出,做勢欲撲。
「小豬,你總是這麼不正經,你若有林大哥一半老實,也許我會考慮你。」可心瞪了朱章一眼,皺眉說道。
「考慮我?太好了,我以後定痛改前非,老老實實做人,勤勤懇懇做事。」朱章高興的道。
「嘿,小豬,你別會錯意了,我只是考慮你做我第二個大哥,你高興個什麼勁!」可心見朱章有些得意忘形,又潑冷水。
「你們總是不停的鬥嘴,就不能安靜一下嗎?」林小福不滿的嚷道。
雖然朱章曾經是林小福的師兄,但這段日子下來,林小福與朱章鬥法每次大敗朱章,朱章再沒有原先那般身為師兄的豪氣,反而大多時候都很聽林小福的話。
可心原是林小福的徒弟,現在雖以兄妹相稱,但一直是以林小福馬首是瞻,一起打壓朱章,最終確立了林小福成了三人中最有威信之人。
「林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可心問道。
林小福點了點頭,道:「我想都過了幾個月了,我們鬧出的那場風波應該也平息下來了,我想是時候我們暫時分道揚鑣了。」
「福頭,你要去哪裡?」朱章問道。
「我要去找知道我過往記憶之事的相關人,去瞭解我的過去,填充我那段空白的記憶。」林小福答道。
「林大哥,你可以帶上我們啊!」可心眼中淚花閃爍,悲聲說道。
「不行,我此刻成了天下正道各派追殺通緝之人,你們卻不是,若和我在一起,徒增你們的危險。再說,我一個人即使被追殺,也好脫身。可心,你才剛剛開始修煉法術,你應在此潛心修煉,萬萬不可半途而廢,若分心將前功盡棄,你別忘了,你說過要親手殺死奪取你爺爺和村民們性命的那頭黑狼怪,你不努力修行,怎麼實現這個願望?」林小福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雖知林小福說的有理,但可心還是抓住林小福的手,不讓林小福走。
見可心如此依賴自己,林小福心中也湧出溫暖之意,苦笑道:「小豬,我們兄弟一場,可心就托給你照顧,別離開山谷,我會盡快趕回來,與你們相聚。」
朱章臉上也現出不捨之色,黯然點了點頭,道:「福頭,你芳心,有我在,可心一定安然無事,我會在一旁指點她道法的修煉,你此次出門不比往常,千萬小心,你雖然道行大進,但天下能人異士太多,你還是能逃則逃,無須與正道各派中人衝突。」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林小福答道。
「福頭,我突然記起一事。當年師父帶你回風雲莊時,似乎曾經說過是從金頂寺回來的,也許在那裡,你能找到一些關於你塵封記憶的線索。」朱章突然說道。
「哦,太好了,我原本只打算去風雲莊及昊天門,看來我還要前往金頂寺一行。」林小福驚喜的說道。
「不過福頭,你偷偷去見師父,師父不會為難你,畢竟你們仍有師徒之情,但昊天門與金頂寺都是當今正道的泰山北斗,你若貿然前去,很可能被他們擒下,押送給師父,那是師父便不能不秉公處置你,恐怕你凶多吉少啊!」朱章憂心忡忡的說道。
「前路雖有艱難險阻,但天下之事,又豈有一帆風順到盡頭,若不能知曉過往之事,也許我會遺憾一生一世!為了找尋真相,我也只能置生死於度外。」林小福露出堅決的神色,毅然答道。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不勸你了,你路途小心,我和可心都會在這裡等你,不見不散!」朱章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沉聲說道。
「我沒事的,我不是叫小福嗎?定福大命大,會平安回來的。」林小福目光投向遠方,準備御劍而去。
「林大哥,你此次前去昊天門是不是想要再見那位思雨仙子一面?她那麼無情,你還是別見了,記住,可心永遠在這裡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可心終於將手鬆開,動情的說道。
林小福回頭看了已是滿面淚痕的可心一眼,感受到可心的哀怨之意,心中也有些傷感,只能微笑的朝可心點了點頭,祭起萬年桃木劍『御天』,御劍而去,轉眼間便消失在茫茫的雲海之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6:50
第四十章 遇襲(上)
林小福一邊御劍飛行,一邊朝遠方眺望,卻見昊天五峰矗立在天際,看似遙不可及,實則只需再飛大半個時辰,便可到達。
天空碧藍如洗,無雲無霧,林小福雖不是目力奇佳,也看清楚地面一處房屋冒出一縷炊煙,升騰到高空。
「是初來昊天時那間客棧!」林小福回想起那個小氣貪財的老闆,面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心意一動,林小福御劍俯衝直下,片刻之後,已落在客棧前方的那片空地上。
推開客棧木簾門,林小福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張目一看,卻見客棧老闆及一名店小二倒在血泊之中
何人感在昊天門山下行兇?林小福覺得此事非同小可,立即上前查看。
見二死者傷口平深,比碗口略細,不似仙劍所傷,到有些像『通天棍』這類的法寶所傷。
就在林小福驚詫猜測之際,客棧二樓傳出一陣話語。
「本以為可以引一兩個昊天門弟子前來,結果卻來了個傻乎乎的少年,真是浪費我們的時間。」
林小福抬頭一看,見三個老者,分別身穿青藍紫三色長袍,發話的是青袍老者,他長相尤為凶狠,一臉戾氣。
「這客棧老闆與小兒與你們三人有何冤仇,你們竟然下如此毒手?況且他們二人不過是俗世凡人,不懂道術,如此濫殺無辜,不怕遭天譴!」林小福怒道。
青袍老者見林小福背負桃木劍,似修道中人,於是說道:「看來你這少年還通曉點道法,正好可以陪我們玩玩!」
「濫殺無辜?遭天譴?哈哈!我們三魔縱橫天下數百年,雖然天怒人怨,甚至聖門各派都不能容我們,卻依然逍遙自在,誰能奈我何!」紫袍老者狂笑著說道,張狂之態盡顯,不可一世。
「俗世凡人就如豬圈中的豬,又髒又蠢,本就應該任我們宰割!我還沒嫌殺他們弄髒了我的手了!」藍袍老者冷聲哼道。
「原來你們三人是魔門中人,難怪如此窮凶極惡!」林小福沉聲說道。
「看你這劍拔弩張的神情,似乎想維護正義,將我們青藍紫三魔就地正法,哈哈!」青袍老者狂笑道。
「也許我無法勝過你們,但你們終有惡貫滿盈的一天,而且定就在不久的將來。」林小福心中激憤,聲色俱厲的喝道。
「有膽識,在我們青藍紫三魔面前敢如此說話,小兄弟,你算是第一人!」青魔目露殺機,惡狠狠的說道。
「老大,你還是在一旁看戲吧,對付這種剛出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正道小派弟子,還是讓我來陪他玩玩。」藍魔笑道。
「那好吧,不過別玩太久,誤了正事,我們的主要目標可是生擒一個昊天弟子,找雪晴真人這個老道姑交換天池雪蓮,治療我們的地火之傷。」青魔點了點頭,說道。
「老二,還是塊點把這個少年給瞭解了,以免夜長夢多,萬一昊天門哪位首座來了,我們三個可只能溜之大吉,再待機會了。」紫魔說道。
原來青藍紫三魔自上回在思雨及雪晴真人手下吃了大虧,鎩羽而歸,卻未遠離,為了得到天池雪蓮,一直在昊天門附近等待機會,最後想出一條毒計。
因為昊天門弟子每個月都會派弟子下山到這間客棧找客棧老闆定購一些生活用品,於是三魔決定將客棧老闆及小兒殺死,然後守株待兔,靜待昊天門弟子前來自投羅網,擒為人質,然後直上昊天白蓮峰,逼雪晴真人交出天池雪蓮。
結果林小福為尋找自己失去的記憶,誤打誤撞的也來到了這間客棧,陷入三魔的陷阱之中。
「什麼青藍紫三魔,我看是膽小如鼠的三條蟲,提到昊天門的首座臉色都變了,還在這裡胡吹大氣,真是讓我這個後輩開了眼界!」林小福高聲譏諷道。
「臭小子,不知死活!」青魔聞言後大怒,隔空一拳擊向林小福。
青魔這一拳剛一擊出,拳勁便籠罩整個客棧一樓,如海潮時的巨浪,朝林小福狂衝而來。
林小福身形一陣搖晃,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漂浮不定。
見青魔這一拳威力非同小可,林小福急施法印,氣霧升騰,一面有形的氣盾出現在他前方,將四面八方湧來的暗流盡數擋住,化險為夷。
青魔見林小福施法時速度極快,未吟法決,神色從容,也不禁暗嘆這少年一身修為已登堂入室,不似正道小派弟子。
「化雲霧之氣為盾,小鬼,你施的法術莫非是『驚雲決』?」藍魔厲聲問道。
「風雲莊莊主雲卓絕是你什麼人?」紫魔則高聲喝問道。
林小福雖明知這三魔很可能與師父雲卓絕有深仇大恨,卻毅然點頭承認,道:「沒錯,我便是風雲莊門下弟子林小福,雖知自己道行不高,卻也要勉力替天行道,與你們三魔周旋到底!」
「小鬼,有膽識,也有骨氣,只可惜就憑你剛才那三兩下,能自保已屬天方夜談,還想替天行道,簡直是不知死活!」青魔冷聲哼道。
「老大,別和他囉嗦了,這小鬼是雲卓絕的徒弟,是殺還是留他一條狗命!」藍魔問道。
「他若得雲卓絕得真傳,便將他殺了,反正無人知曉;若只是一個草包,那留他一條狗命,日後也算賣雲卓絕一個人情!」青魔沉吟片刻,這才答道。
林小福一聽這二魔的對話,覺得有些蹊蹺,似乎師父雲卓絕與這窮凶極惡的三魔還有些交情,心中迷惑不解。
紫魔顯然有些不耐煩了,從腰間抽出一把翠綠通亮的竹杖,『唰唰唰』舞出幾個杖花,漫天碧綠杖影,勁氣四湧,客棧頂樓被這股舉力掀翻,整個客棧都一陣劇烈搖晃,似要倒塌。
林小福見勢不妙,一鶴衝天,破頂飛至空中,險之又險的躲過紫魔的杖襲,安然無事。
客棧隨後轟然倒塌,塵灰瀰漫。
青藍紫三魔也已飛臨空中,與林小福遙遙對歭,雖未出招,但氣勢都已牢牢鎖定林小福,令林小福不敢妄動。
「小鬼,的確還有兩下子!」紫魔怪笑道。
林小福沒有答話,雙眉一揚,祭起萬年桃木劍『御天』,決定先下手為強。
萬點綠色的流螢紛飛而下,碧光滿天,流螢中間夾雜著無數道凌厲無匹的蒼翠醒目的劍氣,鋪天蓋地的朝青藍紫三魔襲來,聲勢浩大,一時無雙。
見林小福小小年紀,御劍施法如此凌厲難擋,青藍紫三魔面色不禁同時變了顏色,這才知道自己若不留神,恐怕真的會被眼前這小子給收拾。
三魔不敢大意,都祭起碧綠竹杖,撒出萬千杖影,抵禦林小福仙劍『御天』所發的凌厲劍氣。
雙方的仙劍法器都是碧綠色,全力鬥法立即將整個天空渲染成一片翠綠,綠光在空中平鋪散開,傳染開去,似受到某種力量的吸引,全數流向昊天五峰的方向,空中也彷彿出現了一道綠光搭起的光橋,絢麗奪目。
但鬥法中的林小福與青藍紫三魔顯然並未注意到這一點。
萬年桃木劍『御天』比之上古神兵亦毫不遜色,威力遠勝三魔手中的千年翠竹杖,雖未實體接觸,但所發的犀利劍氣已讓輕敵的三魔吃了小虧,若不是林小福以一敵三,恐怕三魔已經有人受輕傷。
終於,漫天綠光消散不見,林小福身形疾退數丈外,避免遭三魔圍攻。
三魔心中又驚又懼,未料到眼前這個少年竟然如此扎手,若是平日未受傷自然不將他放在眼裡,但此刻三魔身受地火之傷,若以一敵一,恐怕還不一定是林小福的敵手。
三人相互對視了幾眼,想一擁而上,以三敵一,又大感覺大失顏面,怎麼說自己也是聖門元老級的人物,此刻已經是以大欺小,若再以多欺少,傳將出去,恐怕羞也要羞死。
如今青藍紫三魔是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是好,但林小福此刻戰意高漲,體內靈力流轉,竟再次主動出擊,擬出『神通法印』,以『驚雲決』集結雲氣,外力運出茅山道法,一奇異的金光符字驚現空中,當空罩下,將青藍紫三魔完全籠罩在茅山符字散發的金光當中,威力提升至極點。
林小福在山谷修煉數月,幾種高深道法雖未完全融為一體,但自創的道法已略有小成,此刻將青藍紫三魔視為大敵,全力施法,威力與在山谷中跟朱章切磋鬥法時不可同日而語,令青藍紫三魔也大驚失色。
青藍紫三魔眼見林小福以奇異手印施法,雲氣化作聞所未聞的奇異金色符字,漫天金光灑下,竟將周圍的空氣變得如同實質一般,幾乎在空中無法移動,心中的驚駭無法用語言描敘,頓知與這少年的一戰,原非自己所想那般輕鬆。
三魔暗運魔功,同時發出一聲暴喝,全身上下遭受的無形壓力終於宣告消失,肩頭頓覺一輕,含怒出手。
三根碧綠竹杖在一片金光中緩緩逼近如金鐘罩頂的巨大金色符字,去勢雖不快,但速度未曾有絲毫減慢,終於與符字交撞在一起,爆發出泫然氣浪,四散開來。
轟鳴聲不絕於耳,氣浪在空中翻滾不休,黃橙橙的金光與幽幽的綠光不斷在空中變幻交錯,整個天空也隨之時黃時綠,叫人難以置信。
茅山道法中的符字雖凝聚有天地靈氣之力,有神鬼莫測之機,降魔除妖無往而無不利,但林小福畢竟初修不久,加之是將茅山符字剝離出來組成自己的獨創道術,威力不免大打折扣。
青藍紫三魔聯手威力畢竟不是道行不高的林小福所能直接抗衡,金光終於消散,綠光衝天,杖影重重,漫天襲來,讓人避無可避,無處可遁。
萬年桃木劍『御天』橫空斬下,風聲四起,淡綠色的劍幕將重重杖影攔截,勉力將青藍紫三魔的聯手一擊化解。
林小福見自己全力施法也無法奈何三魔,便知今日凶多吉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7-22 19:37:02
第四十章 遇襲(中)
就在林小福猶豫是否接機逃離之時,青魔率先攻來,碧綠竹杖化作一道綠光閃閃的霹靂,當空劈下,速度肉眼難辨。
「青竹之體,滋生為靈,鬼魅之魂,蘊居其中!」
碧綠竹杖速度不但快似閃電,而且又生變化,竹杖兩旁突然升騰出一片濃綠色的霧氣,看上去詭異無比。
霧氣變幻,竟化成人狀,形如鬼魅,有手無腳,懸浮空中,雙爪尖銳鋒利如鉤,從左右兩側朝林小福分別抓去,同時刺耳的鬼哭之聲在空中響起,如地獄怨靈的哀怨抽泣之聲,淒厲異常。
林小福本性並不懦弱,只是三年的啞僕生活讓他深受壓抑,以至於變得有些卑微,自親口拒絕雲卓絕所提的婚事之後,已經恢復了本性的無畏,所以才有獨力戰三魔的豪舉。
「天地有魂,茅山有術,搜魂懾魄,王光符天!」
見青魔的法術有凶靈出現,林小福憶起茅山道術對付此種類型的法術極有神效,當下也來不及多想,施出茅山符咒中的『王光咒』。
林小福手中雖無黃色符紙,卻以雲氣化成一個巨大金黃的『王』符字,天空一片亮堂,金光萬丈,還未侵襲落下,鬼魅綠影已魂飛魄散,瞬間無形無影,消失於天地之間,彷彿從未出現過。
萬年桃木劍『御天』後發而先至,橫在碧綠竹杖前方,連舞數個劍花,抵消了竹杖帶來的暗勁,這才迎上碧綠竹杖,數度交擊,悶響連連,氣浪衝天。
林小福畢竟道行不高,青魔雖然有傷在身,但正面以靈力硬碰,卻依舊不敵,這番毫無花巧的硬撼之後,林小福感覺胸口似有一股濁氣無法呼出,異常難受。
「法!」林小福忽然記起自創真言,情急之下大聲喝出,胸口的濁氣也隨之消失。
真言之聲異常渾厚,穿雲裂石,青藍紫三魔心中同時一震,尤其是與林小福激烈鬥法的青魔,體內真力頓時不純,無法再御碧綠竹杖連番攻向林小福,只得暫緩攻勢。
『御天』與竹杖各自飛回主人身旁,恢復對歭局面。
林小福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僥倖獲取了一次喘息之機。但林小福深知,若不能揚長避短,青藍紫三魔輪番上陣,根本無法應付,今日恐怕是難逃一死。
青藍紫三魔同樣處於一個比較尷尬的境地,三人齊施法,自可輕易置林小福死地,但三魔又有些自負,不願合三人之力對付林小福,無奈一人之力又無法輕言必勝,三魔不禁有些躊躇,進退兩難。
「老大,我看這個少年資質不錯,而我們三人也未收弟子,不如逼他入我們三人門下,我們也可名正言順的一起出手,將他生擒,也不會丟了面子。」藍魔突發奇想,低聲朝青魔與紫魔說道。
「老大,老二說的有些道理,我們縱橫一世,到老來卻因身負內傷,不但在昊天門險些被雪晴真人及她門下弟子所傷,而且聖門三派六道也都看不起我們三人,不如調教出一個好徒弟,揚眉吐氣。」紫魔點了點頭,也附和道。
「只是這少年看起來視我們聖門為大敵,還說要替天行道,讓我們惡貫滿盈,逼他入我們門下,恐怕很難!」青魔微一沉吟,搖頭道。
「老大,有難度才有意思。」藍魔怪笑道。
「沒錯,一想到我們日後有一個徒弟道法通天,力壓三派六道的宗主,我就想忍不住放聲大笑!」紫魔笑道。
「即使我們擒下這個叫林小福的少年,但帶著他這個累贅,如何奪到天池雪蓮,醫治我們的內傷?況且這個少年給我感覺似乎頗為倔強,能否收他為徒還是未知之數!」青魔雖然有些心動,但還是顧慮重重。
「老大,聖門三派六道的宗主都不敢尋昊天門的晦氣,而我們三人將昊天峰山腳下的客棧都拆了,已屬膽大妄為之舉。別說紫羽真人親來,即便是其餘四位首座任一個到來,我們也得望風而遁啊!」藍魔嘆道。
「老二,你怎麼張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想當年我們都可與昊天門四首座單打獨鬥,不輸與他們分毫!」紫魔冷哼道。
「老三,老二說的的確是實情。你也說是當年,如今即便我們無傷,也遠非昊天門四位首座任一位之敵。昊天道法循序漸進,道法進境前慢後快,而我們的聖門秘法則剛修煉時突飛猛進,在數百年前我們已經再無任何進展,此刻又如何能是昊天四首座的對手!」青魔也長嘆了口氣,幽聲答道。
「老大,所以眼前這個少年對我們來說顯得更為重要。」藍魔接口說道。
「何以見得?」青魔問道。
「他已有正派心法為根基,若學得我們聖門秘術,道行自然大進,日後也不會如我們般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加以時日,定可威脅到三派六道的宗主!」藍魔神色激動的說道。
「有道理,看來我們定要強迫他改拜我們三魔門下!」青魔放聲大笑道。
不遠處的林小福見這三魔交頭接耳不休,以為這三魔在商量什麼陰謀詭計對付自己,絕對沒想到這三魔竟然打著要收自己為徒的荒誕念頭。
如此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林小福終於再次祭起萬年桃木劍『御天』,身形也扶搖直上,飛至高空,雙手結成『神通法印』中最奇奧的阿難法印,手勢變幻無窮,掌心竟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隨後滿天梵音響起,似天地合鳴,如此異相令施法者林小福也驚嘆不已。
三魔聞聲,都不由得一愣,誤以為金頂寺聖僧法駕親臨,不由得色變。
林小福手印朝下,掌心透射出的金光折射成一頂金鐘的幻影,當空罩下,威勢無雙。
「天地有魄,飛散而均,灑我光輝,魂生法符!」
林小福心知以一個手印絕對無法擊敗這凶名昭著的青藍紫三魔,隨後又施出茅山道術中的符咒,持加在原本就聲勢浩大的金鐘之上。
金鐘黃芒更盛,鐘四周都似乎紋刻這奇異咒語及神秘圖騰,雖是光線所化之幻影,卻清晰逼真,力道更是駭人,空中梵音已消,卻激起轟隆不絕的風雷之聲,朝青藍紫三魔罩去。
青藍紫三魔面露訝色,看這在高空施出如此法術的林小福,心中不知是驚還是喜。
三魔無暇多想,因為金光萬道的金鐘已經一雷霆萬鈞之勢當頭砸下,雖是光影,但其中所蘊藏的諸般法力可不是撲通修道人所能承受的起。
三魔同時擲出手中的碧綠竹杖,異口同聲的吟誦道:「青藍紫光,氣御九天,以竹為體,雷光合斬!」
三根碧綠竹杖在空中分呈青藍紫三色,大放異彩,無數細微光點在竹杖表面上流轉,絢爛奪目,三杖相互交叉,如風車般的旋轉起來,轉速越來越快,氣浪翻湧。
猛然間,青藍紫三色的三根竹杖停止旋轉,轟隆一聲,三道耀眼之極的青藍紫三道電光逆空而上,如刀似劍,發出尖銳刺耳的破空聲,迎向金光刺目的金色大鐘。
金色光芒與青藍紫三色電芒在空中交錯相織,悶雷聲不斷,半晌之後金鐘消失不見,青藍紫三色閃電依照原勢,瘋狂的劈向林小福。
林小福急御萬年桃木劍『御天』迎向這三記威力駭人的三色閃電,電芒激射,『御天』所發的凌厲劍氣也無法攔截住這青藍紫三魔的合擊法術。
咚咚……
林小福先後被三色電光劈中,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失去知覺,一個倒栽頭,從空中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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