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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御我]吾命騎士1-6 集[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08:08     標題: [御我]吾命騎士1-6 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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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騎士守則第一條:「永遠保持笑容」

太陽騎士守則第二條 : 「優雅 . 緩慢,最重要的是皮膚要白」

太陽騎士守則第三條 :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非常優雅」

太陽騎士守則第四條:「自我恢復能力要好再更好」

太陽騎士守則第五條:「存退休金以防晚年悽涼」

太陽騎士守則第六條:「出外靠朋友!哪怕是一具死屍也要和它打好關係」

太陽騎士守則第七條:「不要小看任何人事物,哪怕就是一件衣服,生起氣來也會咬人的」

太陽騎士守則第八條:「穿斗篷時不要做出鬼祟行為」

太陽騎士守則第九條:「要知道什麼秘密,去問女人就對了」

太陽騎士守則第十條:「執行正義是太陽騎士的存在意義」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一條:「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太陽騎士都是完美的」

《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0-7-25 15:36 編輯 》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09:38     標題: 太陽騎士守則第一條 : [永遠保持笑容]

我是一名騎士,正確來說,是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

光明神殿侍奉的是光明神,也是這塊大陸上,勢力排得上前三大的信仰。

而眾所皆知的,光明神殿分為戰鬥系統的聖殿和神甫系統的光明殿。我自然是屬於聖殿的了,聖殿中有傳承下來的十二位聖騎士,在古時,每一位聖騎士都統帥著一個騎士團,如同我是太陽騎士,所以我應該率領的是太陽騎士團。

不過在這個太平的時代,聖殿也養不起十二個騎士團,乾脆把所有騎士併一併,變成一個聖殿騎士團,而底下分了十二個隊,直屬於我的,當然就是太陽隊了。

雖然原本的太陽騎士團變成太陽騎士隊,不過對於我來說,影響卻是十二位聖騎士中最小的,因為身為十二聖騎之首的我理所當然的是整個聖殿騎士團的團長,只要還是團長,管它是太陽騎士團還是聖殿騎士團,你說是吧?

十二聖騎有哪些?

我還是慢慢介紹給你聽好了,一長串念出的話,十個人中有十個還是不會記得有哪些騎士。

在我旁邊的這個傢伙,沒錯,有一頭藍色長髮,還到處跟女人拋媚眼的這傢伙,他就是暴風騎士。

每一個聖騎士都有自己該有的個性,沒錯,你沒聽錯,「該有」的個性。

太陽騎士天生就是光明神的仁慈代言人。沒錯,就是我。

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我都得笑得像是太陽一般的燦爛無暇,就算我現在要去見的是整塊大陸的國家中,號稱最討人厭的肥豬君王,我還是笑得彷彿我要去見一個大美女。

「仁慈的光明神會原諒你的罪惡的。」

這句話是我每天必說上百次的話,而且還得帶著最完美的笑容,這是一個太陽騎士的命,永遠帶著笑容原諒別人。因為「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是光明神的仁慈代言人,太陽騎士從不放棄救贖任何生命!

所以,哪怕其實我很想一劍戳死那隻肥豬王,讓這個老不死趕快傳位給他那個讓人順眼很多的大兒子。我還是只能帶著我燦爛的笑容,努力走去勸那隻肥豬不要再加稅了!

話扯遠了,再拉回來。

相較於太陽騎士是光明神的仁慈代言人,暴風騎士則是自由的代表騎士,所以他「自由自在」而且「風流倜儻」,只要是能翹的集會,他都翹!只要是長得比龍好一點的女人,他都得拋去一個媚眼。

不過神奇的是,就算他翹掉所有的集會,他總還是有辦法得知集會上發布的消息,還有做好所有分配給他的工作,(有時候還特別多,沒辦法,誰叫他不來開會,所以當然要趁他不在,把工作推給他。)甚至是得知下次的集會是絕對不可以翹的,然後他會準時來上工。

就是說,你雖然是「號稱」自由自在的暴風騎士,表面上你可以不來開會,但是發給你的公文你就是得做完!

至於風流倜儻……雖然這傢伙沿路走來,不管是公主、仕女、女僕到拿著通馬桶工具的老大媽,都公平的拋去一個媚眼,嘴角還永遠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但我一直都很懷疑,這傢伙根本就還是個純情處男。畢竟他號稱風流倜儻號稱這麼久,我就沒見過哪個女人帶著大肚子來找他負責。

他的玩世不恭笑容大概和他的藍色頭髮一樣的不真實。

沒錯,那傢伙的藍色頭髮是染的。為什麼?因為「全大陸的人都知道」,暴風騎士有一頭藍色的頭髮啊!

也不知道第一任的暴風騎士是真的藍色頭髮還是為了耍帥染的,總之他害慘了之後的每一任暴風騎士,藍色頭髮的小孩有那麼容易找到嗎?

當然沒有!

所以,之後的暴風騎士幾乎都得終身染髮,他們的死因十個有八個是染髮染到腎衰竭而亡……唉!暴風,我先為你默哀一下。

「太陽,你跟我說話嗎?」暴風揚了揚眉,露出一副不要打擾我跟女人拋媚眼的表情。

「暴風兄弟,我並沒有跟你傳遞任何話語,也許你聽到的是仁慈的光明神的溫柔耳語。」我帶著溫和的笑容回答。

暴風的臉閃過了一下扭曲。我猜他很受不了我說話的方式。因為我自己也很受不了,但是我非得用這個方法說話不可,就像暴風非得跟每個女人拋媚眼一樣,哪怕那個女人可能不比龍好看到哪裡去。

所以,我不喜歡開口說話,反正也沒有人規定太陽騎士一定要喜歡聊天。

扯回頭髮,暴風要有一頭藍色頭髮,而太陽騎士則是要有金髮和藍眼。

我就是因為這頭燦金的頭髮,在當初十二聖騎的審核中,打敗了另一個頭髮顏色比較接近褐色而不是金色,但劍術可能有我三倍高明的小孩。

那時候,我的老師,也就是上一任的太陽騎士,幾乎是帶著心碎的眼神宣布我勝選。他的眼神從頭到尾都在那個褐色頭髮的小孩身上。

幸好,我的劍術雖然沒有那個天才小孩厲害,但是,也算是一個優秀的人才,這才讓我的老師稍稍安慰了點。

在這個浪費人民交的稅建得長得要命的走廊上走了十幾分鐘後,我總算走到了國王大廳,來履行我這次來見國王的目的,勸他減稅……雖然我覺得我如果可以勸到他不要再加稅,那就是件功德了。

「您好,我是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在光明神的仁慈之下,我前來會見藍德國王陛下,傳達光明神的慈愛。」我面帶笑容,從容不迫的對衛兵說。

衛兵帶著憧憬的神色,把事情轉達下去,不久,大廳的門緩緩開啟了。

不管是會見國王,或者是街角的乞丐,我的臉上永遠都會是完美無暇的太陽騎士式笑容,喔!我是騎士。是的,太陽騎士。

我走進了富麗堂皇的國王大廳,那隻死肥豬果然還坐在王位上,居然比我上次看到他時還胖,簡直有三個壯漢加起來那麼寬,老天爺啊,他怎麼還沒死於過度肥胖導致心臟病發作之類的!

帶著完美的微笑,我半跪下,忍著想嘔吐的感覺,輕輕抓起國王的肥手,在手背上快速一吻,然後笑著說:「國王陛下,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向您傳達光明神的仁慈。」

「夠啦夠啦!你哪一次不是說傳達仁慈,結果都是來找麻煩的!」國王非常不給面子的揮了揮手。

如果不是你先找麻煩,你以為我會想來看你到底又變多胖啦!!!

我露出最無辜最誠懇的笑顏解釋:「國王陛下,光明神的仁慈散播在大陸上,只為了讓芸芸眾生接受正義和慈愛的教導,從來不是為了造成您的麻煩,如果有這樣的誤會,我感到相當的遺憾,並且希望您給我一個機會解開這個誤解。」

「夠了!」聽完這些話,國王露出疲憊的表情:「快說吧,你到底又來做什麼的!」

「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解釋誤解,我感受到了您的包容和慈愛,國王陛下。」我用完美的禮儀站起身來,自己在心中深呼吸好幾口氣,開始了連我自己受不了的長篇大論。

「自古以來,光明神的仁慈和博愛就滿佈大陸之上,每一位大陸子民都是祂所愛的孩子,天下豈有不為孩子好的父母?既然沒有這樣的父母,當然光明神也是希望每一位大陸子民都能過著豐衣足食的日子,但光明神雖然是無所不能的神祇,卻也不能違反神祇不直接涉足凡間的規則,只有將祂的仁愛思想託付給光明神殿來發揚光大,且將他最鍾愛的孩子們託付給各位上天決定的王者手中……」

國王陛下毫不避諱的打了個超級大哈欠。

死老頭,你只是聽而已,你知道我要「說」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嗎!

「……但是,連年來的收穫歉收卻讓祂所愛的子民陷入無以為繼的生活,雖然我這卑微的太陽騎士無法得知光明神的內心,但也能臆測到,仁慈的光明神豈會容許祂的孩子們受苦?祂的子民生活不好,天啊!這會讓光明神感到如何痛心,光明神的痛心也讓我這太陽騎士感到羞愧,我竟然愧對光明神的託付,讓祂的孩子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國王開始打瞌睡。他身旁的左右大臣拿出公文開始請教旁邊實際掌政的大王子,大王子開始批改大臣交上來的公文。

站在我旁邊的暴風騎士已經跟大廳上每一個角落站的女人都拋過媚眼了,正打算從頭再拋一次。

「……在這樣的悲苦生活之下,人民仍舊秉持著敬仰國王以及敬愛國家的心,將賦稅完整上繳,這對他們來說,是多麼偉大的情操啊!如此偉大的情操應該受到獎賞,國王陛下雖然加稅是不得不的舉動,但為了人民這般偉大的情操,您應當有所回應,這才不辜負了光明神慈愛的原則。」

我好感動!我終於說到重點了,沒錯,就是減稅啊!死肥豬,收穫都欠收了,你加個屁稅啊,是不是要逼民造反啊!

「什麼?」國王猛然清醒,大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吼道:「不加稅,我的宮殿整修費要從哪裡來啊!」

不……你不要逼我再開口說話了!我十分的痛苦。

「國王陛下。」暴風騎士隨性的說:「產十繳二是大陸上所有國家的共識,你擅自加稅,要是發生什麼不良後果,光明神殿將不會提供任何協助。」

簡單、不拖泥帶水的赤裸裸威脅!暴風,你說的好!我真感謝你啊??但是,表面上,我還是帶著苛責的神情指責:「暴風,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國王陛下說話呢,這違反了光明神不妄言的原則。」

暴風聳了聳肩,理論上他必須聽從我這個十二聖騎之首的命令,所以他不再開口說話,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不開口也沒差了。

只不過不要緊,「全大陸的人都知道」,暴風騎士有著從不理會禮節的隨性個性,所以沒有人會跟他計較什麼的。

「這、這是威脅!」國王氣得發抖。

「喔!國王陛下,您千萬不要誤解,光明神從來不使用威脅這種最低等的方法……」……但是光明神殿會用。

「我們是秉持著悲天憫人的心情,不忍心人民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死肥豬,民眾暴動對你對我都沒好處!對沒多拿稅金卻得出兵幫你鎮壓的神殿尤其沒好處!!!識相的就收回加稅的命令!不然我們就看著你被民眾剁成碎肉拿去包水餃,然後再幫大王子登基!

「大王子,嘿,上次教皇跟我說他很欣賞你啊。不知道哪天我才能改叫你國王陛下啊?」暴風笑嘻嘻地跟王子打招呼。

「承蒙教皇錯愛。」大王子十分有禮的回應。

哈哈哈!暴風,你厲害!又是對死肥豬一句簡單有效的威脅!

不收回加稅命令,逼你退位!反正你也不敢動你能幹的大兒子。

國王果然一副臉色灰敗的樣子,猶豫良久,無力的揮揮手:「既然收穫歉收,那宮殿整修就緩緩,不加稅了。」

太好囉!我終於回去聖殿啦,在聖殿裡頭,可沒有幾個人想逼我開口說話!我可以乖乖當我的沉默太陽騎士!

「不過,太陽騎士,你難得來到我國,今晚就辦個宴會給你洗洗塵,你可千萬要陪我喝兩杯,不然不給我面子!」國王陛下笑得那雙肥豬眼都瞇得快看不見眼球了。

這時,暴風也丟過來一個擔心的眼神。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滴酒不沾,喝一口必臉紅,喝兩口必頭痛,喝三口必倒下。

我苦笑了起來,似乎十分為難的樣子,自然是做給國王看的,接連被威脅了兩次,如果不給他一點小小的成就感,他找上神殿麻煩就不好了。

「太陽會……盡力而為。」我做出屈服了的樣子,十分無奈的半跪回禮。

「哈哈哈,來人啊!馬上去準備宴會,拿出我最好的烈酒出來!」

國王囂張的招呼手下辦事,大王子對我露出了抱歉的神情,畢竟正是他阻止不了國王加稅的舉動,所以索性私下通知神殿來插手。暴風雖然還在跟女人拋媚眼,不過也不時朝我丟一個擔憂的眼神過來。

擔心什麼?我可是千杯不倒!

沒錯,號稱三杯必倒的太陽騎士我,其實是個史上最強的酒鬼。


想當初,我的老師帶我到一個神祕的地窖……

「孩子,今天你要學的,就是喝酒。」

「什麼?可是,老師,太陽騎士不是不會喝酒嗎?」

「太陽騎士永遠原諒他人,你真的原諒過嗎?」

「沒有。」

「太陽騎士永遠帶著笑容,你心底真的笑過幾次?」

「沒幾次……」

「太陽騎士是仁慈的代言人,你真的仁慈嗎?」

「……」

「孩子,如果你不會喝酒,那你要怎麼在喝了酒以後,保持自己一杯臉紅、兩杯頭痛、三杯就倒的太陽騎士形象?」

「所以太陽騎士不會喝酒,是建立在太陽騎士其實是千杯不倒的原則之下。」

這話聽起來真有道理,只是細細想來,好像又挺矛盾的!

「喝吧,孩子,這一個月內,你每天晚上都得把酒當水喝,喝到你喝酒和喝水都沒什麼差別為止。」

「……」

那年我十二歲,為了太陽騎士不會喝酒的形象,我變成一個喝酒和喝水沒兩樣的千杯不倒。


回到現實,晚上的宴會,我才參加了十分鐘,就在國王的灌酒之下,「三杯倒下」了。

很好!我終於可以回房睡覺了。

可憐的暴風,為了他的暴風騎士原則,還在跟舞會上跟每個女人拋媚眼,看這些貴族女人的數量……他不到三更半夜拋到眼睛抽筋之前,是不用回來睡覺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10:47     標題: 太陽騎士守則第二條 : [優雅 . 緩慢,最重要的是皮膚要白]

由於順利完成了勸國王不要加稅的任務,我和暴風得到了假期。
不過事實也有可能是因為,教皇看見暴風的兩顆眼睛腫得像雞蛋一樣,而且走路還會走到撞柱子,所以於心不忍……(或者是不想再看到另一根柱子遭殃,要知道,神殿的柱子可都是佈滿雕刻的藝術品,價值不菲啊!),所以才放我們假也說不一定。

一得到假期,暴風馬上轉身離開光明殿,朝著我們騎士的聖殿衝去。

因為光明殿的祭司中有女人,聖殿的騎士裡卻沒有。

對於兩顆眼睛腫得像雞蛋的人來說,就算光明殿的女祭司長得都跟女神一樣美,拋媚眼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暴風如同風一樣捲走了,雖然我也迫不及待的要展開我的假期,但是我還是只能優雅而且慢吞的走著。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是騎士中最為優雅的,不管是任何事情都無法讓其失去優雅的姿態。

想當初,我是多麼佩服我的老師,他不管是站著、坐著、蹲著、上馬下馬或者跑步逃亡全都非常的優雅。

甚至某天,我上茅坑的時候,一時忘了敲門,就直接拉開了門,然後看見我的老師正蹲在裡頭,某條黑呼呼的物體正卡在要命的地方……

我的老師露出太陽騎士專屬的燦爛笑容,非常優雅把該做的事情做完,然後非常優雅的擦了擦屁股,接著又非常優雅的把褲子穿上整理好,再非常優雅的把我抓起來,最後非常優雅的修理我……

我的老師常說:「孩子,你要知道,太陽騎士就算是摔倒,也要摔得非常優雅!」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報復我害他得非常優雅的上廁所,我連摔了一個月的倒,直到我不管隨時隨地、再怎麼突然再怎麼意外的摔倒,我都能摔得無比地優雅為止。

後來,我甚至用摔倒的姿態,讓某國的女王當場捐了一萬枚金幣給光明神殿當我的「醫藥費」。

不過,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站在神殿管錢的旁邊了。因為總有隻手想偷偷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

不過,除了摔倒和上廁所得小心檢查門鎖有沒有鎖好比較麻煩外,優雅的走路倒真有好處。

尤其是走在光明殿的時候,優雅使我的動作緩慢變得名正言順,動作緩慢就有利我在光明殿走路的時候,可以用眼尾紀錄美麗的女祭司。

是的,你沒有聽錯,不是看,不是偷瞄,是「紀錄」!

因為「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是將終身奉獻給光明神的最忠誠的騎士,所以一點都不重視女色!

就算旁邊有個女人長相美得像女神,身材上凸中凹下翹,而且還光溜溜的沒穿半點布料在身上,太陽騎士一樣目不轉睛,直視前方,完全不為所動!

兄弟,如果你是男人的話,你說有可能嗎?

有!目不轉睛地直視前方是絕對正確的。


「孩子,你已經十四歲,該是教導你怎麼看女人的時候了。」

「老師,你不是把自己奉獻給光明神,所以對女色沒興趣嗎?」

「孩子,我是把自己奉獻給光明神當騎士用,光明神可沒有把祂自己奉獻給我當女人用啊,所以,要「用」的話,還是只有去找普通女人了。」

「……」

「孩子,我告訴你,身為太陽騎士,即使你的旁邊是一個絕世美女,你也必須直視前方。為了達到這點,所以你必須學會眼珠直視前方,然後用眼尾那一點點餘光把旁邊的美女記錄在腦海,等回到自己的房間,再從腦海中提出來看個夠!」


喔喔……左邊走過這個不錯,紀錄!

喔喔喔,右邊這個是新來的嗎?好像沒看過,紀錄!

「太陽!」

我停下腳步,優雅的朝著叫喚我的人看去。我雖然心底很想罵:他媽的叫屁啊!那個新來的我還沒紀錄好耶!

「寒冰兄弟,願仁慈的光明神融化你的寒冷神情。」

寒冰騎士,在十二聖騎中,不屬於我的那一夥。

為什麼這麼說呢?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十二聖騎是有搞小團體的,一邊是由太陽騎士領軍的溫暖好人派,另一邊則是由審判騎士領軍的殘酷冰塊組,想也知道,溫暖好人和殘酷冰塊是不可能處得好,所以沒事就得鬥上一鬥。

「太陽,你才該學會光明神的嚴厲作風,不該輕易放過那個無能的國王。」

寒冰臉上沒什麼神情,不過這不是針對我,眾所皆知,寒冰騎士的臉上永遠都在結冰,就算天上的太陽直接砸到他臉上,也不能融化他的冰冷表情。

「光明神的仁慈讓我知道,就算是罪人也都有改過自新的可能,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救贖的機會。」我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暗地打了個大哈欠,「照往例」,寒冰騎士的話不多,所以只要他再回上一句,我們兩個就可以收工了。

「罪人就該得到懲罰,不值得給他們救贖的機會!」寒冰一說完,馬上轉身離開,絲毫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就喜歡他這點。寒冰比我還不想吵架,只是在「全大陸的人都知道」的情況下,勉強吵兩句作數就好。而且「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寒冰騎士冷若寒冰,不但沒表情而且討厭說話,所以,他這種直接離開的反應也是非常正常的。

雖然我倆每次遇上對方就得吵兩句,但是,其實我們的關係倒是不錯的,擅長冰屬性魔法的他在天氣炎熱時,總會弄上碗冰給我吃。

當然,為了表現我們之間是「對立」的,他都先罵我一句,在我有心理準備後才把碗摔過來讓我接,接著又跟我吵兩句後,再把他自製的藍莓果醬砸過來,最後,用冰魔法對我展開攻擊,把一大堆碎冰丟在我的頭上臉上身上和手上的碗裡面,啊?好涼快啊!

然後,我就有藍莓刨冰可以吃了,而且還不打破我倆是「對立」的狀態。

所以,我很喜歡寒冰這傢伙。雖然,我是溫暖好人,他卻是殘酷冰塊,全大陸的人都知道我們不可能是朋友,所以,我們只有當「不是朋友的朋友」。

說到朋友,我在休假以前似乎應該去見一見我的「好朋友」,大地騎士。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大地騎士的個性忠厚敦良,身材高大魁梧,講話十分害羞,有時候還會結結巴巴的講不好……

「對、對不起,我不太習慣和女、女生講話……」大地騎士臉紅著低下了頭。

這時,我剛好推開了大地騎士房間的門,聽見他第三十一還三十二次在他房間跟第三十一還三十二個不同的女孩子說這句話。

然後,他第三十一還三十二次暗中狠瞪了我一眼,眼神十分陰險,但是他臉上還是掛著傻氣的笑容跟我打招呼:「太陽,你、你回來啦。」

「是的,在光明神的祝福與支持之下,太陽幸不辱命的完成了教皇所傳達的光明神的希望。」

「這樣啊!呵呵呵,恭喜你啊!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大地對我傻呵呵的笑著。不過我可沒看漏他眼神中的不耐煩。

「在光明神的善意提醒之下,我來跟我最好的朋友大地你打聲招呼,教皇大人有感任務已經不能讓我體會到光明神更多的仁慈,所以,我將在開闊的天地中領會光明神的教誨。」意思就是,太陽騎士我要去放假啦!

我肯定在大地的眼中看到「幹!要放假就快滾」的意思。而他旁邊那個女人則是呆愣愣的看著我,我包準她根本就聽不懂我在說什麼,沒跟我相處三年以上的人都不會體解我話中的話。

這也是我交不到女朋友的主要原因。每次我把我欣賞女孩的話說完的時候,她們都以為我在傳教,匆匆忙忙丟下香油錢,然後就跑了。

「真好,可以放假啊。」

大地還是傻呵呵的笑著,這張傻呵呵的臉已經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孩子上當。

比起每天拋媚眼拋到眼睛抽筋,但卻很可能還是個處男的暴風,大地才是真正吃女人不留風流名聲的狠角色,因為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大地騎士忠厚老實個性敦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風流呢?不可能嘛!就和太陽騎士是個酒鬼一樣的不可能嘛!

雖然我已經在他房間看過三十一還三十二個不同的女人了,這傢伙還是年年穩坐年度女人最想要的丈夫人選排行榜第一名。

雖然我長的比大地帥,地位比他高,薪水比他多,但我從來沒有上過「女人最想要的丈夫排行榜」,因為全大陸的女人都知道,太陽騎士不愛女人只愛神。

幹!

所以,我討厭他。

湊巧的,大概是我每次都在他騙女人的時候開門,所以,他也討厭我。

只是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和大地騎士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們只好當最討厭彼此的好朋友!

雖然上章說到我和寒冰騎士的關係很不錯,不過十二聖騎中,和我關係最好的倒還不是他,在去度我的假期前,我想我得去見見我實際上最好的朋友。

聽說最近的審判特別的多,我想我應該能在審判所的「廁所」裡等到他。

果不其然,我才搬了兩張凳子和一盆清水進廁所,然後姿態優雅的坐在小便斗旁邊不到三分鐘,一個黑色頭髮、黑色眼睛,穿著黑色騎士服的騎士就快速的撞開門,衝進來後,就自己蹲在旁邊吐得悉哩嘩拉的。

在我優雅的坐在凳子上等他吐完的同時,就順便跟大家介紹一下,這個三黑的傢伙(眼睛黑頭髮黑衣服黑)就是我「不是朋友的最好的朋友」,也是殘酷冰塊組的老大,審判騎士。

全大陸都知道的,十二聖騎士中最可怕最殘忍,可以拿來嚇得三歲小孩號啕大哭且晚上不敢睡覺的,就是負責審判罪人的審判騎士。

由於我是溫暖好人的領袖,他卻是殘酷冰塊的老大,所以,我們兩個是死對頭。

我總是說,仁慈的光明神會原諒你的罪惡的。

他總是說,嚴厲的光明神會懲罰你的罪惡的。

由此可知,光明神一定有雙重人……雙重神格!

上樑不正下樑歪,所以祂底下的騎士也都有點怪怪的。

應該是最可怕最殘忍的審判騎士在他第一次審判罪人時,就在審判完衝到廁所裡嘔吐。

本來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他第一次審判實習的時候,才十三歲,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承受不起血肉橫飛的拷打也是正常的。

想當初,他第一次審判實習時,我的老師也帶我來第一次和未來的審判騎士實習對罵。

當我看到那被綁在十字架上,打得不成人型的連續強暴罪人時,我的心中真有種很爽的感覺。

你個混蛋!你知道太陽騎士這輩子只能愛神不能愛女人嗎?你知道太陽騎士講話的方式讓我可能一輩子拐不到女人上我的床嗎?

你、你這個罪人居然敢用這種無恥的方式得到女人!簡直是讓我好(羨慕)……好厭惡啊!你這種人渣就是死了都該鞭屍啊!

當我在想著鞭屍該怎麼鞭之類的想法時,我的老師暗地裡撞了我一下,我這才想起來,對了,我是來實習如何和未來的審判騎士對罵的。

我馬上擺出了悲天憫人的太陽式表情,驚呼著:「這簡直太悽慘了,你怎麼可以用如此手段來對待光明神的子民,即使他是個罪人,也有悔過的機會啊!仁慈的光明神是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暴行的!」

好啦!我先罵了,現在輪到你了。

我轉頭看了看我的老師,他的臉上有著讚許的笑容,所以,我知道我開罵開得不錯。

但是,那個黑髮黑眼黑衣服的審判小騎士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而且我發誓,在我罵他的時候,我肯定在他眼中看到自責和懊悔。

然後,他淚眼盈眶,一把掙脫了他的老師,然後撞開了我,最後捂著嘴巴跑開。

「孩子,你還不衝過去教誨他光明神的仁慈?」我的老師拍了拍我的背說。

什麼?還要罵?不好吧,人家都哭了……

「記得帶著手帕清水和兩個凳子去。」我的老師下了奇怪的指示後,轉頭開始和他的死對頭審判騎士互罵仁慈和嚴厲。

雖然我很疑惑,但是我不敢違抗我的老師的命令,所以我匆匆找上了一盆清水、手帕我自己本來就有,然後又挾上了兩個凳子後,跑去找我未來的死對頭。

我在審判所旁邊的廁所裡找到他,他正吐得昏天暗地,吐到都吐不出東西了還在乾嘔。

我從呆呆的站在旁邊等,等到腳酸了,想起自己有兩個凳子,就走過去遞一個給我的死對頭,然後在自己屁股下墊一個。

我又呆呆的坐了一會後,他終於停下嘔吐了。

看著他渾身髒亂的樣子,我自然而然的把清水和手帕遞給他,他也愣愣地接過,然後把自己清理乾淨。

手帕凳子和清水都派上用場了……我突然有種領悟,難道我的老師當年也曾經在這個廁所裡看著他的死對頭嘔吐?

未來審判默默的把手怕洗乾淨,然後遞回給我,他沒有說謝謝,因為他不能說,太陽和審判是永遠的死對頭,我們各代表了光明神完全不同的兩種面相,我們絕不和對方相處融洽!

我倆只有默默無言的對望了一會,我不想用光明神的仁慈罵他,他也不想用光明神的嚴厲回嘴。

從那時候起,我們兩個就常常在廁所交流光明神的仁慈和嚴厲,我常常會帶著清水凳子和手帕來廁所等他,他則是會在審判之前就準備好茶水和點心,在審判完後,就帶著它們衝廁所。

你知道的,剛吐完總是比較餓的嘛。

不過,他準備的點心永遠都是他不愛,但我很愛的那種甜到像是用砂糖堆起來的甜點。

這時,審判騎士似乎吐完了,照往例,我把清水和手帕遞給他,他邊清理邊說:「太陽,你好一陣子不曾理會過罪人審判,我以為你終於理解只有光明神的嚴厲才能夠喝止罪人的罪行。」

我明白他這段話的意思,好朋友在埋怨我怎麼這麼久沒來找他聊了。

「光明神的仁慈不止存在神殿之中,王宮也是需要仁慈的照耀,國王陛下更是渴求著光明神的教誨。」

我被派出去「教育教育」那隻肥豬王了。

「國王陛下必定對你斥之以鼻,只有光明神的嚴厲才能夠讓他有所警戒。」

肥豬王很難搞吧?

「在暴風騎士的努力之下,國王陛下仍是領悟了光明神的仁慈。」

多虧了暴風,不然那隻肥豬還不肯屈服減稅。

「暴風騎士必定深深懊悔自己不以光明神的嚴厲來教育整個王宮,他的眼睛難道看不見王宮中的罪惡?」

他去那麼多女人的皇宮……眼睛沒事吧?

「他用眼睛見識王宮中的罪惡,但以光明神的仁慈來包容他們。」

他的眼睛只差沒瞎掉了。

「願光明神不會懲罰他見識罪惡卻不懲罰罪人的雙眼。」

真可憐……希望他的眼睛早點好起來。

「教皇已經傳達了光明神對他的支持,以外頭溫暖的陽光照耀他那雙包容的雙眼三天,太陽十分慶幸自己能夠和他一起體會光明神的仁慈。」

他放假三天,我也是。

「願正午的陽光能夠讓你們體會光明神熱辣的嚴厲,無論何處,光明神的嚴厲無所不在。」

希望你們玩得愉快!你要去哪玩啊?

「光明神的仁慈照耀在大陸各個角落,即使是卑微太陽騎士的陋室。」

龜在房間睡覺。

審判那張嚴厲的酷臉上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拿了塊點心遞給我:「願你有朝一日會接受光明神的嚴厲。」

「也祝你早日接受光明神的仁慈。」

我接過點心咬了一口,嗯,是藍莓口味的,真好吃。

話說三天的假期,我跟審判騎士說要在房間睡覺……喂?你什麼眼神啊?不相信我真的是要在房間睡覺?

什麼?去泡妞?

別傻了,我又不缺錢,也不想讓那些我看上的女孩子把香油錢丟在我臉上,然後逃之夭夭。

啥?我不是酒鬼嗎?去酒館喝酒?

你瘋啦!記得我是誰嗎?

我可是太陽騎士耶!三杯就倒的太陽騎士怎麼可能去酒館喝酒呢?

你以為我放假就不是太陽騎士啦?

我的老師常常說:「一日是太陽騎士,終身微笑笑到死。」

即使是放假,我還是一個太陽騎士,差別只是變成一個正在放假的太陽騎士而已。

就算放假,我臉上的笑容還是得像太陽一樣燦爛。就算放假,我見到人說話還是得三句不離光明神的仁慈。就算放假,我看到美女還是只能用眼尾紀錄……

所以,我寧願在房間睡覺,然後偶爾打開床底的暗門,到地窖去拿上「上一任、上上一任、上上上一任……」的太陽騎士偷偷在地窖釀的酒來喝,同時,為了感恩前面的太陽騎士,造福後面的太陽騎士,我還得去廚房拿點蘋果回來……

我的老師常說:「孩子,你的劍術可以不好,因為劍術不好最多是早死。

你的光明神術也可以學不好,學不好最多是治不好病人的傷,給他兩句祝他早日見光明神就好。

但是!釀酒一定要學好!不然,你就是去見光明神了,後世的太陽騎士也會因為沒好酒喝,生生世世的詛咒你!」

我的老師最擅長釀的是葡萄酒,所以我有了滿地窖的葡萄酒可以喝,我最擅長的是蘋果酒,所以我的學生勢必有滿地窖的蘋果酒可以喝。

但是,拿太多蘋果的後果就是,廚房大娘每餐為我準備的餐後水果全都是蘋果……

所以我對蘋果的觀感,和對大地騎士是差不多的,我是個最恨蘋果的愛吃蘋果的太陽騎士!

為了不想微笑!為了不想說「光明神的仁慈」!為了不想見到蘋果!我想我還是龜在房間睡覺,順便保養我的皮膚。

什麼?你說男人保養什麼皮膚?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是個金髮、藍眼,皮膚白刷刷的美男子啊!

就為了成為皮膚白刷刷的美男子,每一位太陽騎士最後都成為美白面膜的專家,但是,我相信我一定是其中的美白佼佼者。

雖然我叫做太陽騎士,但是我最恨曬到太陽,因為我非常容易曬黑,每次曬到太陽之後,當晚我都得敷上一整晚的面膜來補救我白皙的皮膚。

同時,容易曬黑的我為了「即使在大太陽底下戰鬥上一整天,隔天照樣白皙如往常的出現」,我鑽研了各式各樣的美白面膜。

目前研究出最有效的面膜是,「發酸的牛奶滴進十滴檸檬汁擠進整整三十朵的玫瑰花汁還有十朵薰衣草汁最後再混一點麵粉」,然後把它塗在全身上下,再燒一鍋水,用蒸氣蒸全身一小時。(太陽騎士我是有練過的,不是騎士不要學喔!)

保證就算做了一整天的日光浴,隔天仍然白得像一張衛生紙。

其實,我真的很懷疑,第一任的太陽騎士根本就是白化症的患者!不然的話,為什麼他可以在太陽底下鍛鍊、戰鬥,聽國王訓話等等,卻還是留下了白皙美男子的該死印象給全大陸的人去知道呢?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白化症患者,我除了每週都得脫光光後把自己全身蒸一遍的選擇以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比蘋果和大太陽更可恨的就是,每當我脫光光,然後把美白面膜塗上全身,正打算開始蒸自己的時候,常常就會有個該死的混蛋來敲門……

「扣扣扣!」

你看吧,幹!這一定是詛咒!

我都快習慣了。

「請問門外是哪位兄弟在光明神的溫柔耳語提醒之下,前來尋找太陽討論光明神的仁慈呢?」

他最好他媽的真有重要的事找我!不然我就把身上的面膜塞進他嘴裡!

「我是綠葉。太好了,太陽你在啊,快出來,有不死生物出現在城內。」

綠葉騎士?溫暖好人派中,難得真的讓我喜歡的一位騎士。

理由是,他真的是個好人。

「綠葉兄弟,請稍待一會,在光明神仁慈的提醒之下,太陽警覺自己必須以整潔乾淨的姿態來面對這個世界。」

再急,也要讓我刮下身上的面膜,穿件衣服再說。不然我出現的時候,大家到底會攻擊那個不死生物還是攻擊我,這可很難說……我現在的樣子充其量只算個正在融化的不死生物!

「好的,你慢慢來,太陽。我去幫你攔住那個不死生物,放心,我會把它留給你收拾的!」

綠葉說完後,我果然聽見他急急離開的腳步聲。

你看吧,他多麼的善良啊!我如果是個女人,肯定會用最溫柔的語氣跟他說:你真是個好人!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最痛恨的東西,就是該死卻不死的不死生物,這種黑暗生物完全違反了光明神的旨意,黑暗屬性與憧憬光明的太陽騎士背道而馳,所以太陽騎士見到不死生物都會抓狂!

當然會抓狂,因為太陽騎士唯一可以不用原諒的東西,就是不死生物啊!!!

意思就是說,我可以邊怒吼著,邊把那個傢伙剁成一大堆碎肉,把我那些每天要微笑、每句話要帶光明神的仁慈、不能正眼看每個美女、每週都得敷面膜的所有怨恨全都發洩在它身上啊!!!

我的老師常說:「孩子,你一定要常常去找不死生物。」

「是因為太陽騎士立誓要摧毀所有不死生物嗎?」

「不,是因為你要常常去找它們發洩情緒。」

「?」

「你想想,你每天都在笑、每個人渣都要原諒他、每句話都要頌讚你一輩子都不會看到祂的光明神,如果你沒有發洩情緒的管道,要是得了憂鬱症,那你可能就會無法做好太陽騎士的工作,做不好的話,你就會失業,失業了你就會更憂鬱,最後就憂鬱到去見光明神了。你不想落到這麼悲慘的下場吧?」

「……不想。」

「所以,孩子,至少每個月都要去找不死生物發洩一下情緒,懂嗎?」

「要是找不到怎麼辦?」

「不要擔心,孩子。來,這裡有張教會特約的死靈法師名片,不但可以指定你要的不死生物種類,還可以報公帳讓教會去付錢。」

「……」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11:37     標題: 太陽騎士守則第三條 :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非常優雅]

為了不得憂鬱症,為了不失業,為了不要太早去見光明神,我急匆匆的刮下全身上下的美白面膜,要趕去把我所有的怨恨發洩在不死生物上頭。

幸好,我還沒開始蒸自己。

因為,濕搭搭的面膜絕對比乾掉的面膜要好刮數十倍,不相信的話,下次拿一盆醬糊塗在你自己身上,然後左半身保持濕潤,右半身烤乾,然後比較看看有什麼差別。(不過,還是給您老話一句,太陽騎士我是有練過的,不是騎士的話,做了此舉動會有什麼後果,本太陽騎士概不負責。)

話說當初,我的老師教我最基本的美白面膜配方時,就忘了交代我最重要的一句話,當他想起來,趕回來提醒我的時候,我已經把面膜烤乾,正在刮除中……

「孩子,千萬不要把面膜塗在你的『重要部位』,不然的話……」

「啊阿阿阿阿阿阿阿阿啊!」

從此,我的重要部位長不出半根毛來。

我的老師一直都覺得他對不起我,以後,他總是特別用心認真的教導我,再也不敢漏說半句。

話題扯遠了,總之,溼溼的美白面膜只要用水一沖,就乾淨溜溜了,雖然這一沖,也把我花了兩個小時調面膜的心血給沖走了……我的那個心痛啊!買玫瑰花和薰衣草的錢,神殿是不給補助的啊!

我就這麼含著眼淚看我的薪水之一被大水沖走……可惡啊!我要我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洩在那個該死的不死生物啊!我恨啊!

穿好我的騎士服,提起了我的太陽神劍,我衝啊!

我一路衝出了我的房間,結果搞不清楚我到底要往哪邊衝,幸好,綠葉這傢伙不但是個好人,而且還是個心很細的好人,他不但自己衝去幫我保留那個不死生物,而且留下了一個實習騎士來幫我指路!

綠葉!我發誓等我發洩完情緒後,一定要建議神殿發一張好人騎士證書給你。

我一路風風火火的衝到街道上,這時,我已經不需要那名實習騎士的引導了,那股死亡之氣簡直是沖天而起,我從來就沒在城中感受到這麼濃烈的死亡氣息……

(難道,我上次跟死靈法師指名要比較高等的不死生物,真的成功了?不會吧!聽我老師說,因為神殿付的錢很少,所以,死靈法師最多召喚幾個缺手沒腳的殭屍給我玩玩。)

前面有一個平房……我踹了牆壁一腳,借力跳上了屋頂,然後看準了聖殿騎士聚集的方向一躍而下,半空中還一邊低吼:「違反自然死亡定理的不死生物,黑暗中的污穢存在,吾乃光明神氂下的太陽騎士,以懸掛在天空中的太陽為名,吾必將汝的存在徹底抹滅,以榮耀光明之美!」

「太陽,你總算來了!」綠葉騎士轉頭朝我看來,臉上盡是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同時在他旁邊的還有暴風、大地和寒冰騎士,他們各自率領自己騎士隊中的數名騎士,我看了看現場總共聚集了二十幾個聖殿騎士,在我印象中,在城中這樣大規模出動,似乎還是頭一次。

不過,我大概可以了解到這麼大手筆的原因,畢竟,死亡騎士可不是什麼好看見的不死生物……等、等一下!死亡騎士?

這種召喚出來的機率低到會讓死靈法師寧願自己動手剷除敵人還比較省時省力的黑暗生物,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迷路了不成?

糟!

由於驚訝過大,我左腳掌的筋肉突然失調,導致彎曲的弧度不足,踢上了右後小腿肌,影響到右膝蓋的角度不對,無法正常指使右大腿朝前跨出一步……雖然聽起來很複雜,不過簡單來說,這情況就是──

我絆倒了。

而且還是在半空中絆倒了。

幸好,由於我老師用「合理的訓練」和「不合理的磨練」,雙管齊下的跌倒特訓可不是我在吹牛,包准連光明神摔倒都無法摔得比我更優雅……不過想必光明神是不會摔倒的,所以無從考證。

我的腰反射性地朝前一彎,雙手如同跳芭蕾舞般朝前方優雅地畫出兩個弧,在空中前翻轉整整七百二十度,最後側身反轉一百八十度,著地!最後雙手緩緩在胸前從上到下迴旋出一個蝴蝶形狀,然後緩緩回氣,恢復到太陽騎士挺拔優雅的站姿。

啪啪啪啪啪!眾人皆立正鼓掌。有個騎士還拿劍敲著盾牌,大叫:「安可、安可!再摔一次!」

去你的再摔一次!死亡騎士怎麼沒把這個白痴送去給光明神重新教育?

「十分!」綠葉果真是個好人,馬上送了我一張十分。

「哼!五分,著地的腳步不夠穩。」可惡的大地!一定是在記恨我剛才打斷他的好事。

「八分,在女王面前摔的那次比較優雅。」暴風……好吧,算你中肯。

我承認那次為了不在女王面前出糗,我是使出「在我老師教導之下還存活十年而且沒有心理變態(不管有沒有變態我都不會承認的,所以算沒有)」的超人耐力來進行優雅的摔倒,整整摔了三百二十三階樓梯。

從那時開始,在我心中,神殿樓梯的可恨度比大地騎士還高。

幹!樓梯建那麼長要死喔!

要不是神殿下面有幾百個祭司瞬間用上千個治癒術把我瞬間治好,我早變成第一個死於摔倒的太陽騎士了。

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過,我的老師說:「太陽騎士就算摔倒,也要摔得非常優雅」,是吧?


當我年齡大到要去實習神殿派的任務時,我的老師就語重心長的補充說明:「孩子,你終於要去出任務了,老師我感到非常的欣慰,所以,有些事情一定要交代你,我才能心安。」

「老師,我一定會小心的。」我非常感動,我的老師果然很關心我!

「是的,孩子,你一定要小心啊!記得,太陽騎士不管何時何地都要保持優雅。」

「老師,我會很優雅的完成任務的。」我非常乖巧的點點頭。

(那時候,我已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摔倒生活,平均三天就有一次因為摔倒傷勢過重,必須去找祭司施展高級治癒術才有辦法治好。)

我的老師搖著頭說:「孩子,優雅的完成任務只是基礎。」

「?」

「孩子,你要記得,當你任務失敗,瀕臨死亡時,那時你就要……」

「向光明神祈禱嗎?」

「不,要思考到底要用什麼姿勢死亡,這姿勢要配上安祥的表情,還是壯烈的表情,最重要的是,要死於被敵人一劍插進心窩,或者自刎等等的死因。只有將這種種死亡要素做好完美的搭配,你才能用最優雅的姿態死去!太陽騎士就是死,也要死得非常優雅!」

「……」


所以,我要是死於『摔倒』這麼不優雅的死因,我的老師說不准會氣到用死靈魔法把我復生成死亡騎士,然後用光明神的神術再讓我重新優雅的死一遍。

「太陽,這個死亡騎士很強,你小心。」綠葉騎士說完,和暴風、大地騎士一起往後退了好幾步,把中央留給我和那名死亡騎士。

這時,後頭有幾個騎士擔心的驚呼:「把那個死亡騎士交給太陽騎士一個人來對付,會不會太勉強了?」

「放心吧,我最要好的朋友是絕對不會輸給不死生物的。」大地騎士「忠厚老實」的說。

「是呀,太陽一遇到他最痛恨的不死生物就會強上好幾倍,你們千萬不要去搶他要對付的不死生物,不然他會生氣的。」好人綠葉對那些騎士說明,還丟給我一個「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打擾你戰鬥」的笑容。

可是等、等一下啊!那是因為我以往對付的不死生物,全都是我報神殿公帳,請死靈法師召喚來讓我紓解壓力,免得得憂鬱症用的啊!

這時,死亡騎士手上的那把劍突然爆起了幾尺長的黑色地獄之火,它張開爛一半的嘴巴,發出非人的低吼……

很好!也許我可以開始思考要用哪種死亡姿勢配合上哪種死亡表情,選個我最愛的死因,然後優雅的回光明神身邊了……

我才正要從該用什麼姿勢來死這點開始思考,可是那名死亡騎士居然拿著黑火亂噴的劍砍我……開什麼玩笑啊!沒有想好死亡姿勢搭配表情和死因,確定自己能夠死得極為優雅之前,我怎麼能死!

我的老師常說:「沒天份沒有關係,最重要的就是練習、練習、再練習,孩子,你再摔倒個把月,一定可以練成優雅的摔倒!」

所以,要是我沒有優雅的死去,我的老師一定會把我復活、復活、再復活,然後讓我死上個把月,最終練成優雅的死亡法,然後才讓我真的死去……

所以,在沒有想好如何最優雅的死去,或者是交代我的好友審判騎士,叫他在我死後,把我碎屍萬段,讓我的老師絕對無法復活我之前,我絕對不能死!

「喝啊!」

我一邊大吼,一邊拔出我的劍,巨大的一聲鏗鏘,架住了死亡騎士的冒著黑色火焰的劍。

「不愧是太陽騎士,真是好強大的氣勢,完全不輸給死亡騎士呢。」一旁的聖騎士互相讚嘆。

「太陽!你怎麼沒有帶你的太陽神劍?」綠葉騎士大驚的喊。

靠!太陽神劍根本是一把價值連城的古董啊!雖然說它目前還鋒利無比,但是誰知道它哪天會斷啊?

哪天斷都沒有關係,就是不要斷在我的手上,不然就是拿我今後的全額退休金都還不起!

而且我本來以為只是來砍隻缺腿少手的殭屍,定期預防憂鬱症的發生而已,有人殺雞帶牛刀,治療憂鬱症還帶把讓自己時刻擔心可能會被偷或者乾脆自斷的古董嗎?

什麼?你說我杞人憂天?

好!就不說斷不斷的問題。

一把劍不管它是什麼太陽神劍、XX聖劍或者OO邪刀等等,總之,只要它是把武器,砍久就一定會鈍,鈍了就得拿去給鐵匠磨。

普通的劍拿去磨,最多只要一枚銀幣就算很貴的了,但是,如果是太陽神劍這種價值連城的東西,普通鐵匠是沒有膽子動它的,所以我就得找城裡最有名的鐵匠才敢動這把古董,那個價錢至少就是一枚金幣起跳啊!

一枚金幣都可以拿來買一把普通的鐵劍啦!

更何況劍是越磨越薄的!所以花一枚金幣去磨太陽神劍,會導致它變薄,增加它斷裂的危險性……我還寧願用我的牙把怪物咬死!

不過為了太陽騎士優雅的形象,我還是忍痛花了一枚金幣買了一把劍來代替太陽神劍,畢竟要優雅地用牙齒把怪物咬死,實在是太困難了!

雖然我心底一直在碎碎念,不過其實表面上,我已經和死亡騎士過了十幾招了,武器相交的鏗鏘聲不絕於耳,每一聲都讓我的心疼得好像要碎了,刀劍和刀劍相撞是最可怕的事情,除非兩把武器的等級相差太多,不然幾乎每一相撞,劍鋒上都會多出一個缺口,劍的缺口多了就得拿去整修啊,整修也要錢啊……
要不是那隻死亡騎士的劍還冒著黑火,看起來不太好惹的樣子,我真想乾脆拿我的身體去擋算了,反正光明殿有一大堆的祭司,多的是免錢的治癒術可以用!
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傳說中極難召喚出來的死亡騎士,好像沒我想像中的那麼強大?

還是我最近不知不覺中變強了……還是不要自欺欺人吧!

幾天前和審判對打的時候,我還被他用三招就幹掉了,說我自己變強了,這種話連大腦腐爛的死亡騎士都不會信啊!

還是說,眼前的這個不是死亡騎士,只是一個「死亡的騎士」,然後正巧被死靈法師抓來變成殭屍?

我上下打量了這隻死亡騎士,唔!它全身上下破破爛爛的、劍術還這麼爛,不是我要說,能夠讓我在對打途中有空去分心胡思亂想,而且我居然還佔上風,這種劍術真的可以用爛……咳!稍微不是那麼強來形容。
(開什麼玩笑,說它爛不就是說自己也很爛嗎!我承認我的劍術不是那麼好,但絕對不承認我的劍術很爛!)

所以,劍術不太好的這隻不死生物應該不是死亡騎士,是「死亡的騎士」沒有錯。

算了!不管它到底是「死亡」還是「死亡的」騎士,我只知道再不讓這傢伙死得徹頭徹尾,永遠不會再拿劍亂揮的話,我一定會因為要重新花錢買一把劍,導致過度心痛而不優雅的死亡。

雖然說我的劍術是沒有那麼好,不過聖騎士專用的神聖鬥氣,我學得可是很好的!包准一擊就送它一個安息,剛才之所以和這隻不死生物纏鬥這麼久,完全是因為……

我的老師常常說:「孩子,即使你遇到了最強大的不死生物,也要切記和對方纏鬥一番,最後再用神聖鬥氣給它一個永恆的安息。」

「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用呢?」幼小的我十分不解。

「孩子,你要想想,民眾在遇上怪物的時候,大概要花十分鐘來死幾個人以顯示怪物的強大,然後花上十分鐘尖叫,再花上十分鐘來四處逃竄,最後終於等到騎士來救援,所以,要是你只花了三秒鐘就送它安息,然後轉身就離開,這樣怎麼對得起花了三十分鐘來等待的圍觀民眾呢?」

「……那老師,我到底要花多久時間來打敗怪物,才對得起民眾呢?」

「孩子。」我的老師意味深長的看著遠方說:「打鬥就像是一首詩,你就是吟遊詩人,一場戰鬥不禁要有起承轉合,時不時還要製造緊張感來娛樂眾人,最好能夠讓壞人把你打得優雅地躺下,如果對方是有水準的壞人,他這時就會耀武揚威地用話羞辱你,然後你就要爆發你的小宇宙……」

「……小宇宙?」

「呃……爆發你的潛力和神聖鬥氣,優雅地將對方打躺下,最後再送他一個安息。這,才是一場完美無暇的戰鬥。」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無比的厭惡出戰鬥型的任務,那勞累的程度就幾乎可以媲美優雅地摔下三百多階的樓梯,所以,除非是我特約的死靈法師送來給我預防憂鬱症的不死生物,不然的話,我會一律丟給審判騎士去做,那傢伙通常會用一招俐落地解決掉敵人。

所以審判騎士的戰鬥通常沒什麼民眾要圍觀,因為實在太無聊了。

「太陽,小心!」眾人突然大吼。

「咦?」

我被這聲大叫驚得愣了愣,然後背上突然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痛,還沒來得及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偷襲我,綠葉已經衝過來,一招鬥氣就送那隻「死亡的騎士」安息去了,然後他緊張兮兮的察看我的背,隱隱約約我還聽到他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該不會傷得很嚴重吧?我也緊張地轉頭一看,扭得脖子都要斷了,還是看不到自己的背。

不過倒是看到了大地在我背後架起他的大絕招─大地守護盾,雖然我還是很討厭這傢伙,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的守護盾後方是我最喜歡待的地方,尤其是敵人太強的時候。

寒冰騎士則舉著他那把活像是根冰錐的寒冰神劍,皺著眉頭和一個人對峙。根據寒冰騎士的臉上居然會出現表情來判斷,這名敵人必定非常強大,才夠讓他皺了下眉頭。

「太陽,你都不痛嗎?」綠葉緊張兮兮的問。

我搖了搖頭,這點痛算什麼!我可是在我老師那幾個月摔倒的特訓下存活,哪怕就是摔下三百多階樓梯照樣保持燦爛笑容的太陽騎士啊!

「真的不痛?」綠葉的聲音十分慌張。

我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死綠葉!幹嘛逼我開口說話:「光明神溫柔灑落的陽光,能讓這一點點傷痛瞬間消逝無蹤。」

綠葉喃喃自語:「太陽真是厲害啊,這樣還叫做一點點傷痛……」

不管綠葉了,我現在對那名突然出現的傢伙很感興趣,那傢伙的樣子看起來很奇怪,乍看之下似乎是個好好的人,不過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傢伙絕對不是人!

沒有哪種人是會「褪色」的吧?

這傢伙的頭髮是種褪色的褐色,皮膚是褪色的皮膚色,連身上穿的騎士輕鎧甲看起來都是種褪色的銀色,總之整個人就是灰白色的,活像幾百年沒動過,所以上頭積了很多灰塵。

雖然這麼說起來,這人也有可能只是個幾年沒洗澡所以積了太多灰塵的懶人,不過,我還是能肯定這傢伙不是人!

因為他的眼睛沒有眼珠,只有兩簇燃燒的灰白色火燄!

靠!這年頭偷工減料到連火焰都會褪色。

唯一沒有褪色的東西,大概是那傢伙手上的那把劍吧,簡潔到沒有裝飾的一口劍,劍鋒還閃著冷冷的利光,看起來就不是把好惹的劍。

幸好,我方的寒冰騎士手上的那把寒冰神劍也不是蓋的,雖然看起來像一根磨尖的冰棒,不過鋒利的程度可不是冰棒能比的!

而且寒冰騎士的劍術也是出了名的好,我想他最算真的去拿一根冰棒,實力搞不好都還比我高……

咳!

寒冰是屬於後發制人型的打鬥法,意思就是說,他可以握著劍,然後站著不動整整一天,一直到對方受不了,拿武器先砍過來,然後寒冰就會一擊刺中敵人要害,直接把對方幹掉。

所以,寒冰的戰鬥也是沒什麼可看性,屬於沒人要圍觀的那種。

這次也不例外,那個褪色的傢伙顯然沒有對峙上一天的耐性,才不過幾分鐘,他就提劍朝寒冰衝過去,速度快的驚人,上秒鐘才剛出手,下秒就衝到寒冰面前,簡直不像是移動,根本就是突然原地消失,又突然在寒冰面前冒出來!

有這麼快的速度,怪不得他剛剛居然能在十二聖騎的專職保護盾,大地騎士,的面前一劍砍中我……差點以為是大地公報私仇,故意不幫我擋。

幸好,寒冰騎士的專注力可不是蓋的,雖然褪色傢伙的速度這麼快,但是他還是及時用冰棒……用寒冰神劍擋了下來。

只是這次就連寒冰騎士也沒法像以往快速的解決敵人,反倒是和對方鏗鏘地互相你來我往起來,雙方的速度都快得嚇死人,我仔細看了下,寒冰居然還隱隱落在下風。

我興致高昂的圍觀……咳!是緊張兮兮地看著自己同伴和敵人對打,心中突然有種領悟,實力高強的騎士、褪色的外表、沖天的死亡之氣……死亡騎士?!

喔喔!看來遇上正主兒了。

「太陽,你要不要先療傷?」綠葉還在我背後憂心忡忡的問。

「太陽沒事。」我看的正起興呢!難得可以看到寒冰和敵人對這麼多招,療傷的事待會再說。

看的高興歸高興,不過寒冰似乎打的有點吃力,好歹他也是在幫我擋下敵人,我還是來助他一臂之力好了,要不然等等寒冰要是被打敗了,大地是保護系的騎士,綠葉是遠攻型的騎士,那難不成要我上場打啊?

那八成一招之內,我就血濺當場,三招之後,我就頭顱著地了。

「寒冰,我來助你!」我高聲的喊,並不太擔心會讓寒冰分心,寒冰本來就是十二聖騎中專注力最強的。

我身為最痛恨不死生物的太陽騎士,從小學習的技能有一大半都是專門針對不死生物,譬如說其中的一招,「神聖祝福」,我可以祝福任何一樣東西,讓它短時間內附加神聖力量,對不死生物的傷害力以倍數增加。

本來我想把神聖祝福施加在寒冰的冰棒上,不過卻發現一個大問題,那根冰棒實在動得太快了,很難鎖定啊!

算了,費點力氣,把寒冰整個人都施加上神聖力量好了!

「至高的光明神以璀璨的陽光照亮世間,去除陰影與邪惡……(以下省略)」我念了一長串頌讚光明神的話後,在寒冰身上被死亡騎士砍出了好幾道傷口後,我終於唸出了最重要的那一句話。

「神聖祝福!」

頓時,寒冰身上籠罩了一層金色光暈,整個人活像一蕊燭光似的,這光不但對不死生物有攻擊加倍的效果,就算對手不是不死生物,也有讓敵人看不清楚自己的攻擊的絕佳功能!

「太陽,還有我。」

大概是看到寒冰受傷了,好人綠葉終於也被激怒了,他神色肅然地站在我的身旁,手上還舉著……哈哈!你一定以為是綠葉神劍,告訴你,錯!

是綠葉神弓!

因為懶得再念一次讚揚光明神的話,我順手握住了架在弓上的箭矢,箭頭刺破了我的手心,我鬆手之後,箭頭上滿滿都是我的血。

身為太陽神的代言人,我的血長期被神聖力量所祝福,對不死生物來說根本就是劇毒!

綠葉露出感動的神色:「太陽,我一定不會辜負你所貢獻的血。」

另一頭,寒冰被我加上了聖光後,死亡騎士顯然很是忌憚這聖光,打起來礙手礙腳的,原本落在下風的寒冰騎士頓時和他打了個不分軒輊。

不過,我方還有一個綠葉在虎視眈眈,他舉著弓箭,眼神犀利得好像可以用眼睛在敵人身上鑽孔,

忘了告訴大家,綠葉騎士只要舉起弓箭,馬上就從「好人」變成「好恐怖的人」,他可以在十秒鐘內射出五支箭矢,還箭箭命中紅心。

這還不算什麼,他還可以一邊跑一邊跳一邊唱歌一邊轉頭看美女,然後一邊把敵人射成一隻刺蝟。

總之,我寧願提劍去砍死亡騎士,也不會想和手上有一把弓與一壺箭的綠葉打。前者我打不過還可以落跑,後者……人跑得過箭嗎!

這時,「倏」的一聲,一支箭從我旁邊射過去,這時機抓的剛剛好,死亡騎士正在躲避寒冰的攻勢,這支勢如破竹的箭讓他避無可避,硬是用胸膛吃了下來,本來一支箭矢對早就死透的死亡騎士來說,幾乎是沒有什麼傷害力的,但是加上我的血,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死亡騎士的胸前傳來一陣魚在平底鍋上煎的滋滋聲,然後他的胸膛上瞬間凹陷了一大塊,只是沒有血流出來,只有灰黑色的黏稠物在緩緩蠕動。

寒冰更趁勢砍中了他的左手臂,死亡騎士發出了非人的低吼聲,這一擊差一點砍下了他的手臂,就剩那麼點肌肉連著,在半空中晃啊晃的。

死亡騎士瞬間又後退了,這麼快的移動速度卻不是寒冰能夠追上的,不過,我方還有一個綠葉呢!

就算是死亡騎士也是跑不過箭的!

綠葉「速速速」的連三聲射出了三支箭,這次死亡騎士閃得倒是挺快的,竟然給他閃過了其中兩支,而唯一射中的那支又沒有我的血加持,效果實在很差,死亡騎士連拔都懶得拔出來。

我揚起了一個微笑,在綠葉射箭之前,又用手握住了箭頭,不過想想,這樣也不保險,搞不好會沒射中,所以,我索性把流著血的手舉到綠葉揹的箭筒上,一次全都搞定。

綠葉果然爭氣,不停的連射,雖然被閃掉不少,不過還是射中了好幾支,每一支都讓死亡騎士吼吼叫了好幾聲。

「糟糕!他要逃跑了。」綠葉驚呼,同時手上射箭的速度更快了,快到我只看見一片扇形的手影,然後就是一連串箭矢射出去的輕微爆裂聲,綠葉真不愧是十二聖騎的專用弓箭手。

死亡騎士這時別說反擊了,根本就只能努力地閃躲,然後一邊越跑越遠……

「太陽騎士,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灰白色的死亡騎士變成天邊的小點之前,就像每個要落跑前的壞人一樣,要丟下了一句威脅主角的話……等,他威脅的是太陽騎士……我?

等、等一下,找我幹什麼?打你的人又不是我!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幫寒冰加了點金光閃閃的聖光,順便幫綠葉的箭沾點毒血而已啊!打你的人還是他們兩個,又不是我!

我簡直是欲哭無淚,這次戰鬥不但被砍了一刀,還惹上一隻正港的死亡騎士,我是招誰惹誰啊我!

這時寒冰騎士緩緩收起劍,大地騎士也收起了保護盾,他們轉過身來,兩個人的神色都十分嚴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一看到我,卻一齊愣了愣。

「太陽你……沒事吧?」大地露出活像見到鬼的表情問。

我用力的搖搖頭,幹嘛大家都一副好像我有事的樣子?

寒冰倒是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他的眼神從我臉上下滑到地上,表情竟然有點像在發呆,我好奇跟著往下看。

哇塞!地上什麼時候流了滿地的血,一片紅通通的看起來還很壯觀的說。

等等!我的白色騎士褲子怎麼變成紅色了?

「太陽…你真的沒事嗎?」綠葉的聲音急的有點像是要哭出來了。

這滿地上的血…是我的?

「綠葉……」我出聲,然後才發現我的聲音竟然已經微弱到像蚊子一樣。

「嗯?」綠葉連忙靠近了點,大概是我的聲音太小聲了,所以他沒聽清楚。

「扶我一把……」

「太陽!」        

然後,
        
我非常優雅的,

昏倒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12:10     標題: 太陽騎士守則第四條:「自我恢復能力要好再更好」

由於血濺了整條街,所以我的三天假期順利的變成了一個禮拜,聽說綠葉本來還想幫我爭取一個月的,只是教皇大人似乎有什麼任務想交給我,所以爭取失敗了,唉!綠葉你真是個好人阿!

我一手把發酸的牛奶到進裝滿麵糊的盆子中,另一手拿著太陽神劍的劍鞘在攪拌那團麵糊,不是我要說,但是太陽神劍的劍鞘真是妙用無窮,由於這根劍鞘幾乎是黃金製成的,不管是拿來攪拌面膜還是攪拌我的蘋果酒,都擔保不會有生鏽的問題。

攪拌完以後,劍鞘不但不會髒,用布擦一擦還會更加的閃亮呢!

嗯,面膜看起來差不多了,應該可以塗了,昨天戰鬥了那嚜酒,後來又重傷到昏倒,結果晚上沒能即時敷面膜,我今天早上起床看到鏡子時,差點沒昏厥過去,我的膚色從發酸的牛奶色變成蜂蜜色了啦!

天啊!我看這不敷個一星期的面膜是白不回來的。

「太、太陽!你在幹什麼?」綠葉騎士突然推開了我房間的門,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調完面膜,正要敷…….我手上拿著一坨面膜,愣愣的想。

靠!我忘記鎖門了,偏偏綠葉這個傢伙還難得的忘記敲門了!

還好、還好!我才正要塗上面膜,還沒真的途了。不然的話,讓綠葉看到我一副融化的不死生物樣,他搞不好會把我抓去給我的好友審判騎士,審一下我是不是被邪魔附身了。

「你昨天流了這麼多血,還不快點躺下休息,爬起來做什麼!」

綠葉急忙衝了過來,一把把我壓回床上,然後蓋好棉被………..

我翻了翻白眼。喂喂!我手上還有一坨面膜耶!

「太陽,你拿著麵糊要做什麼?」綠葉給我蓋好棉被後,十分不解的看著我伸在棉被外的右手,上頭有著一坨黏糊糊的面膜。

綠葉看著面膜思考(雖然看起來比較像再發呆)了一會,轉頭笑著對我說:「我明白了,你肚子餓了對不對?」

………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難道我手上的生麵糰看起來像能吃的嗎?

「吃這種東西會生病的。」

綠葉有點責怪的把我右手上的麵糰抓起來,然後扔回我調面膜的盆子裡,最後把整個盆子抱起來,然後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回頭笑說:「我去廚房幫你拿點東西吃。」

喂、喂!你要幫我拿東西吃我是沒意見,不過你要把我的面膜拿去哪裡啊?

那一盆子面膜可是花掉了我五天的薪水,我是打算拿來敷整整一個星期的!

綠葉才走到門口,一拉開門,就被外頭站的人嚇了一下,手上的盆子就鬆手往下掉……….

花了我五天薪水的面膜啊!我從床上跳了起來,卻已經來不及拯救我的薪水…..

叩!

站在門外頭的人不慌不忙的伸手抓住了我的薪水,整個人像黑壓壓的烏雲般,不但頭髮黑眼珠黑衣服嘿,連他周圍的氣壓看起來都黑沉沉的,此人便是人見人怕、看到鬼鬼都會搶先落跑的───審判騎士長。

「審判騎士長,請問您有什麼事嗎?」綠葉騎士有些警戒的說。

我差點忘了說,雖然審判騎士長是我不是朋友的好友,不過這只有我和他心知肚明而已,表面上,我們兩個還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而溫暖好人派和殘酷冰塊組中,好像也只有我和他的關係特別好,其他人是真的相看兩厭,聖殿從小的敵對教育還是很十分成功的。

審判的那一張酷臉是面無表情,整個人不怒而威,他獨特的重低音嗓音也不知道嚇死了多少罪犯,他沉沉的說:「我來說明教皇指派的任務。」

綠葉這個好人怎麼可能贏過審判騎士長的氣勢,當下他就苦哈哈的轉頭看著我:「太陽………..」

剛才突然跳起來,害我有點頭暈目眩,我緩緩的、優雅的給他坐在床上,說道:「綠葉騎士,既然是教皇陛下所指派的任務,太陽理當傾耳聆聽。」

「但是你受了重傷,應該要好好休息。」綠葉十分擔憂的說。

「請綠葉騎士不要憂慮,太陽自有光明神的守護。」

你他奶奶的再逼我開口說話,我就昏倒給你看!

「那……..好吧。」綠葉很是無奈的走出我的房間,然後把房門關上。

審判也很上道的把門反鎖了,以免又來個忘記敲門的傢伙。

「教皇十分重視這次的事件,他要你在一週內查明死亡騎士的來歷,要私下探訪。」審判一坐下來,放下手中的面膜盆子,然後就二話不說,直奔重點。

我就知道那個剝削成性的死老頭不可能這麼好心給我放一個星期的假…….

「太陽不明白,是什麼樣的任務不能攤在光明神的照耀之下?」我十分的無奈,這種要偷偷去查的任務通常是個燙手山芋。

「不知道。」審判十分簡短的回答。

「即使是死亡騎士也應當不會得到教皇陛下如此多的關注,又為何要特別指派太陽前去調查?」

我真是頭大如斗,雖然死老頭很會剝削騎士,我的自我恢復能力又不是普通的好,不過這次我總也流了滿街的血,不給他好好休養個三天,我想我不可能恢復到原本的狀態,事情如果真那麼急,幹嘛不找其他聖騎士長去調查?

「教皇不希望看到調查結果,你調查到真相後,只要告訴我就好。」審判騎士說話時,眼中帶著嚴厲,不過那抹嚴厲應該不是針對我,而是那個罪人。

喔……要太陽騎士偷偷的去調查,然後要審判騎士偷偷把罪人偷偷解決掉嗎?看來這件事情不是普通的大條。

我這麼說,大家大概還是不太明白我和審判到底在說什麼悄悄話,我還是仔細說明一遍好了。

首先要從死亡騎士的誕生說起,要誕生一名死亡騎士,不是我要說,真的非常困難,首先要準備兩樣「必需品」來催生和一樣「食物」來讓死亡騎士寶寶越長越強大。

第一樣必需品是:高階亡靈法師一位。

這雖然不會太難找,不過也不是很好找,畢竟亡靈法師本身就不是什麼熱門的職業,加上這職業普遍受到嚴重的職業歧視,所以亡靈法師只能住在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高山和墳場之類的地方。

第二樣必須聘是:怨氣沖天,而且有心願未了的新鮮屍體一具。

這具屍體難找的程度比死靈法師還高些。

或許你會說找具有怨氣的屍體有什麼好難的?

不過我要告訴你,可不是有什麼小院小籌,或者臨死前沒吃飽這種小怨念,就可以造出一隻死亡騎士的,那得是天大的冤仇和可以讓死人復活的執念才行!

而那唯一一樣能讓死亡騎士寶寶變強大的食物就是:「辦不到的執念!」

越辦不到,他就越怨恨,怨恨就像是種食物一樣,會讓死亡騎士寶寶長得是頭好壯壯,等他的怨恨和執念衝上雲霄的時候,他就會進化成[死亡領主],到那時候事情就很大條了。

一隻死亡騎士再怎麼強大,他還是[一隻],但是一隻死亡領主卻具備了高階亡靈法師的能力,不但可以召喚出一支不死軍隊出來,還可以在不死軍隊上面施加各式各樣的輔助魔法。

總而言之,絕對不能讓一隻死亡領主誕生,不然就會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說完死亡騎士的誕生,再來說說如何消滅一隻死亡騎士,最簡單明遼的辦法,用武力打趴它,然後用火把它燒的乾乾淨淨,一了百了。

第二,查明這名死亡騎士到底是有什麼冤屈和執念,幫它報仇,然後完成它的執念,它就會自己生天了。

雖然第二種比較符合正義與道德之類的東西,但是大家還是傾向直接打趴它是簡單的多。

「為什麼教皇陛下如此關懷這隻死亡騎士?」

我非常的好奇,那個死老頭雖然不是沒有良心,不過他居教皇這種高位這麼久了,相信他的良心也剩下不太多了,這次居然特地要查一隻死亡騎士的冤屈,簡直是連光明神都會大呼不可思議吧!

審判用有點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緩緩說:「聽說那隻死亡騎士唯一開口說的一句話,是他會回來找你?」

我點頭,沒錯啊!他說他會回來找我……..靠,我頓悟了!

通常死亡騎士唯一會纏的人,就是和他的怨恨或者執念有關的人……….

「我被懷疑了?」我愕然,連修飾語句和讚美光明神都忘了。

審判騎士神色肅然的點點頭。

我滿頭大汗的辯解:「我沒有殺他,我甚至不認識他!」

審判點了點頭,丟下了一句話。

「那就查出真相,洗刷你自己的冤屈,動作要快點,大家已經開始起疑心了。」

我覺得我要是現在死了,有九成九的機率可以成為死亡騎士。

我的怨念深似海啊!

先是無緣無故被死亡騎士砍了一刀,血流滿了一條街,然後以為得到一週的假期,結果發現原來這一週是給我去查案的,而此案最大的兇嫌居然是我自己!

本來想在床上敷面膜,躺滿了三天,再起床渡假的。不過在知道自己被當作兇嫌以後,我哪還敢躺在床上啊!

審判才剛走,我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時間只有一週而已,一週內要查明真相本來就是件很難的事情了,更何況還是查死亡騎士的案子,誰知道那隻死亡騎士到底死多久啦!

所以,雖然我覺得我隨時都會躺下,不過我還是努力爬起來查案了……我要是因此死掉的話,一定要變成死亡騎士,然後去找那隻死亡騎士報仇!

我披上斗篷,拿上了正港的太陽神劍…….誰知道那隻死亡騎士什麼時候會回來找我,還是拿著太陽神劍保險點。

本來想去牽匹馬來騎,不過想一想,我現在體內血液量嚴重不足,本來就頭暈目眩了,要是再爬上馬去晃一晃,搞不好會直接從馬背上掉下來一命嗚呼。

只好走路了,希望我不會倒在半路就好。

爲了避免麻煩,我拉低了斗篷的帽簷,不想被民眾認出來,然後緩緩的走動,不時有人從旁邊繞過我,然後給我一個「你是在龜爬啊」的白眼。

目前嚴重低血壓的我是懶的理會任何人,繼續我的烏龜式走路法,越走越荒涼,周圍的景物從一大堆富麗而忙碌的商店,變成破舊的民居,街道上擁擠的行人也漸少,最後只剩下三三兩兩,神情恍然,彷彿不知道該去哪裡的人。

「唷喔~~好漂亮的斗蓬啊!大少爺,你是不是找不到奶媽在哪裡啦?」路旁倒臥的幾名醉漢嘻嘻哈哈的笑。

我照樣走過這些醉漢旁邊,連腳步都保持著一樣的緩慢,最後,我走到連這條破爛街上的居民都不會來的陰暗角落,停在一間看起來不會有活人住在裡面的破房子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這幢房子。

轟!

我一腳踹爛了那道大門,衝進屋子裡頭,怒吼:「死屍!你給我出來!我被你害慘啦~~」

屋子裡頭只有幾桌東倒西歪的爛桌爛椅,還結了厚厚的蜘蛛網,要是敢衝進屋子哩,保準整個人會直接被蜘蛛網纏成一個巨大蠶繭。

所以,裡頭別說一個人都沒有,就是一隻野狗都不會住在這種地方。

但是我知道,這只是表象,是死靈法師用來迴避一些有嚴重職業歧視的民眾。

「死屍!你不出來是嗎?」我緩緩從斗篷下伸出了一隻手,然後那白皙優雅的……靠!是蜂蜜色的手。

嗚嗚嗚,我變成蜂蜜色的太陽騎士了啦!

不管了,先把死屍找出來在說。我連咒語什麼的都沒有唸,手上就緩緩的發出神聖力量的光芒,光芒從微弱轉為強,最後白色的柔和之光就充斥著整幢破屋。

不是我要說,但是,能夠不唸咒語就聚集這麼多的聖光,就算是祭司中的高階,僅次於教皇的幾名紅衣主教,也沒有幾個人可以辦到。

我的老師教我魔法的時候,常驚奇的說:「孩子,你真是天生的祭司料。」

「真的嗎?」幼小的我十分高興,因為我那時正在爲我悲慘的劍術成績哀悼。

「嗯,如果你當初入的是光明殿,那你未來肯定是光明殿有史以來屬一屬二強的教皇!」

我閃著晶亮的雙眼,幻想著最強教皇的榮耀與光輝……

「不過既然當初你入了聖殿,未來只好當一名很弱的太陽騎士了。」

「……」

果然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一時選錯職業,竟然從最強變成最弱,我真是悔不當初,小孩子就是傻,總覺得拿著劍、穿著盔甲的騎士很帥。

現今才知道,祭司才是真正的好職業啊!

又不用拿著劍,所以不用花錢去整修劍,雖然說祭司需要花錢去買根法杖,不過憑我聚集聖光的能力,我就是拿根樹枝都行啊!

再來祭司也不用穿盔甲,所以不用花錢買盔甲,也不用在盔甲被敵人砍的稀巴爛的時候,又要花錢去整修盔甲。

雖然說,祭司也要買祭司法袍,不過再說一次,就憑我聚集聖光的能力,我就是穿一塊白窗簾在身上都行啊!

上天給了我這麼好的祭司潛質,我居然跑去當什麼騎士,而且還是沒得後悔、不能轉職,只能當到退休或是死掉的太陽騎士……連我自己都想罵自己白癡啊!

「太陽、太陽!」一聲聲的尖叫打斷了我的悔恨。

我猛的轉過頭,一個若影若現的小黑影正在四處逃竄,還拼命尖叫我的名。見狀,我「咻」的一聲,收回了所有的聖光。

「嗚嗚嗚!好痛喔!」小黑影蹲在角落,一聲接一聲的啜泣。

整幢屋子已經變了樣,我的聖光掃掉了死靈法師佈下的幻象魔法,蜘蛛網滿佈的情況消失了,而是變成了一間乾淨的小屋子,只是……

粉紅色、粉紅色,到處都是粉紅色!

神經病!這裡根本就不用佈下什麼幻象魔法來掩蓋有死靈法師住在這裡的事實。

誰會相信這間牆壁是粉紅色,桌椅是粉紅色,床鋪是粉紅色,連滿屋子的玩偶也全都是粉紅色的房子,居然是一個死靈法師的住處!

剛剛那個蜘蛛網滿佈的破屋子還比較像有死靈法師住的樣子咧!

「太陽……」小黑影怯生生的拉了拉我的斗篷。

我低頭一看………沒錯!就是低頭,因為這傢伙只有到我的腰部高而已……我眼神嚴厲凶狠的瞪著這個死靈法師。

小黑影被我瞪得蹲下了身,小小聲的啜泣。

「哭什麼哭啊,你可是死靈法師耶!」我難以置信的瞪著小黑影,低吼:「而且要哭的人應該是我吧,我不但被砍了一刀,流了滿街的血,還被大家懷疑我幹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才會有死亡騎士纏上我。」

「搞不好你真的幹了呀……」小黑影小小聲的說。

「你~說~什~麼?」

我咬牙切齒的瞪著小黑影,緩緩把它抱起來……


在一幢牆壁是粉紅色,地板是粉紅色,旁邊的床鋪是粉紅色的房子哩,一個皮膚是蜂蜜色的英俊男子坐在粉紅色的躺椅上,他的膝蓋上還坐著一位粉雕細琢的漂亮小女孩,水靈大眼睛加上捲曲的金頭髮,幾乎像個洋娃娃一樣可愛。

只是細看之下,這女孩的皮膚居然也是粉紅色的,讓人頓覺詭異,一陣雞皮疙瘩悄悄的爬上背脊……


「所以說,死屍妳也不知道那具屍體的來歷?」我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討厭!不要叫人家死屍啦,人家叫做粉紅!」粉紅色的小女孩手上拿著棒棒糖,還嘟著嘴抱怨,只是被我一瞪後,她委屈的解釋:「人家只是跟以前一樣,去刑場買屍體回來而已,而且太陽你上次說要好一點的不死生物,所以人家特地花了大錢,買了一具完整的屍體耶………我也不知道那具屍體的怨氣和執念這麼強,居然會變成死亡騎士嘛。」

粉紅偏著頭看我,神情可愛的說:「而且他的執念還剛剛好就是太陽你耶!」

「但是我不認識那個傢伙啊!」我簡直要抓狂了,我明明就沒有看過他,為什麼他的執念會是我?

粉紅也不知道相不相信我,只是低著頭舔她的棒棒糖。

我皺起了眉頭,說到:「妳說是在刑場買的屍體?是罪犯嗎?」

「應該不是吧。」粉紅抬起頭來,雖然小臉蛋還是一樣可愛,不過眼神卻透著一股成熟感…....誰知道這個喜歡裝可愛的死靈法師到底是多少歲的老妖怪。

「不知道?」我摸了摸鼻子,疑惑的問:「不都是罪犯才會送到刑場嗎?」

粉紅十分鄙視的笑了我一下:「表面上是啦!不過人家告訴你喔,人家可是有買很多年屍體的經驗喔,很多不好處理又怕被人發現的屍體,只要付很少的錢,就可以堆到刑場的罪犯屍體堆去。」

「這是真的?妳怎麼確定不是罪犯?」我皺了皺眉頭,這個消息要不要告訴審判騎士,讓他去調查一下?

「笨蛋!」粉紅十分幸災樂禍的說:「刑場的屍體都是吊死的,可是我買過好多的屍體,雖然脖子上都有勒痕,不過人家可是對屍體很熟悉的喔,一看就知道那是死了以後才用繩子隨便勒一下痕跡而已,頸骨根本沒有斷,所以不是吊死的。」

「那個死亡騎士是怎麼死的?」

我還是決定先把刑場舞弊案丟一邊,現在先洗刷自己的冤屈比較重要點。

粉紅神情可愛的偏了偏小腦袋,小心的思考了一下,選擇了一個最正確的答案:「被凌虐致死的,他身上太多傷痕了,應該是被折磨很久,最後當然就死了呀。」

被凌虐到死啊……我的頭皮開始發麻了。

「不過太陽……」粉紅突然用憧憬的神色看著我:「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有這種嗜好耶,下次我們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凌虐的手法,你知道,我都還凌虐不出一隻死亡騎士耶。」

聞言,我抓狂的抓住粉紅的肩膀一陣猛搖:「交流個鬼!我說過,我不認識他啦!」

粉紅被我一陣前後亂搖,那兩顆水靈的眼珠子瘋狂似的上下晃動,有種掉出來的趨勢,我趕緊雙手「啪」的一聲把她的眼珠拍為眼窩,我可不想看到眼珠子掉出來的景象。

「知道啦,人家也不認識哪些被凌虐的東西呢!」粉紅帶著俏皮的笑容看著我。

我暗罵,這死傢伙…….不對!她本來就真的是個「死」傢伙,這個惡質的死靈法師居然就是不相信我沒有凌虐那隻死亡騎士。

「妳在哪座刑場買的屍體?」

「城外西北方的那座。」

「最遠的那座啊……」看來我的苦難還繼續在加大中。

我認命的從躺椅上站起來,雖然我接下來比較想幹的事情是倒向旁邊的粉紅色床鋪,抱著床鋪上的粉紅色蛋糕抱枕,然後給他睡上個三天三夜……

不過,現實總是事與願違,我接下來要幹的事情是走到一座滿是屍臭的刑場,然後盤問貪污的刑場屍體處理人,那具腐敗的屍體到底是哪裡來的。

光想就覺得我的前途坎坷……

我推開膝蓋上粉紅色的娃娃死屍,然後緩慢的爬起來,更緩慢的走向門口……

「太陽。」

聽到叫喚聲,我轉頭一看,粉紅正倚在門邊,舔著她那根粉紅色棒棒糖,漂亮的大眼睛對著我眨了眨。

「你知道,人家以前說過的話還是算數的喔,如果你想,我隨時都可以收你當徒弟,連聖殿和你那個號稱最強太陽騎士的師父也不能讓我交出我的徒弟喔。」

我愣了愣,有點不確定,這難道是要罩我的意思嗎?!

死屍雖然是個怪異到破表的死靈法師,不過說實話,還真夠義氣的。

我扯開一個頗為虛弱的微笑,對她揮了揮手道別,小女孩法師也沒說什麼,開心的猛搖她的棒棒糖跟我揮別。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13:13     標題: 太陽騎士守則第六條:「出外靠朋友!哪怕是一具死屍也要和它打好關係」

城外西北方的刑場真不是普通的遠,為了避免我走到的時候,會直接躺下加入屍體的行列,我還是忍痛決定花錢叫一輛馬車載我去了。

雖然說,我也是可以回聖殿去,讓聖殿的公用馬車載我過去,不過那我就得在趕車人面前保持著我太陽騎士燦爛的笑容和完美的風範…

以我現在連笑都快笑不出來的虛弱情況來說,我還是忍著悲痛,拿出了我努力再存的退休金去租一輛馬車,畢竟,要是現在就死了,那我辛苦存的退休金不是無用武之地了嗎!

我在馬車出租處選了一輛看起來應該可以撐到刑場還不散架的馬車,挑了一個哪怕就是載到食人魔都不在乎的老馬車夫。

然後,我跳上那輛小馬車,雖然車上的味道就像是一籃子臭掉的雞蛋,不過我累極了,窩在角落邊,弄了個舒服的姿勢,意識就漸漸模糊了,只有馬車搖啊搖、晃啊晃,就像是嬰兒的搖籃一樣舒服……

砰!

我面無表情的清醒了,額頭上還帶著一個大腫包。

因為,馬車突然緊急煞車害我一投給他撞上前方的車廂木板,連木板都被我的頭撞破了。

我開始在響,也許也我可以付一筆錢賄絡刑場的屍體處理人,然後讓這個馬車夫加入刑場「非死於吊死」的屍體之一?

「抱歉,因為前方突然有幾名騎士經過,我不得不緊急煞車。」馬車夫對著車廂喊,雖然他的平板聲音聽起來一點歉意都沒有。

騎士?我有點吃痛的摸了摸額頭。

聖騎士和騎士其實是差不多的東西,一樣拿把武器、一樣騎匹馬、一樣穿副盔甲、一樣在戰鬥時要當肉盾、一樣都是隊伍裡頭死第一個的…咳!是一樣用自己的身體擋下對其他隊員的攻擊,偉大的犧牲自己護衛別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只不過前者是服恃神的,後者卻是效忠人的,聖騎士因為服恃神,所以有各式各樣的附加能力,譬如說,我們聖騎士就有「自我治癒」的能力,身體的恢復力超強!

像我昨天剛噴了滿街的血,今天就能到處亂跑,這絕對不是一個騎士辦的到的事情,說不定才剛噴完血就倒地死亡了。

至於效忠人的騎士當然無法得到什麼神助,不過他們主人給的薪水也比我們高上不只兩、三倍而已,恨!

一個高階騎士只要能活到退休的那一刻,積下來的薪水絕對可以風風光光度過晚年。

但是,一個聖騎士……如果私底下不接外快,哪怕是幹到頂端的十二聖騎士,還是得非常節省的過日子,不然的話,退休時發現身上沒半毛錢可以吃飯,下場不是直接去見光明神,不然就是五、六十歲了,還得去跟年輕人搶任務賺錢吃飯。

(小小聲)譬如說我那號稱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師父現在就在當冒險者,到處去跟年輕人搶任務,對怪物和盜匪進行黑吃黑……咳!是提攜後輩和維持正義。

總之,我的師父在離開聖殿前,曾經語重心長的跟我說:「孩子,如果你不想退休後,還得去當祭司…以你的劍術幹騎士太危險…就一定要好好的存退金,以免晚景淒涼。」

想到這,我就爲我剛剛花錢租馬車的事情感到後悔,還是應該走路來的,相信以我太陽騎士的自癒能力,應該不會死在半路才對。

在我後悔莫及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吵雜聲,馬蹄聲、盔甲碰撞的聲響夾雜著叱喝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把頭探出馬車外,不太耐煩的問。

在我剛探出頭的時候,很好!正巧看到馬車夫跳下駕駛座,然後跑得比飛得還快,瞬間化為遠方的一顆塵埃。

死馬車夫,以後就不要讓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要把你抓去給審判騎士長,告你一條惡意遺棄太陽騎士罪!

我在心底「祝福」那位馬車夫早日去見光明神後,扭頭一看,也終於明白馬車夫跑那麼快的原因,馬車前方有三名人高馬大的騎士,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類。

「回去!」

三名騎士原本一直看著逃跑的馬車夫發楞,但為首的那個顯然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一下子就回過神來,看到我探頭探腦的偷瞧他們三個,就對著我大吼。

我皺了皺眉,我身為十二騎士之首,這輩子除了我的老師、教皇,和那隻搞不清楚狀況的肥豬國王以外,真沒什麼人敢吼我,想不到今天「聖騎士落刑場被騎士欺」,區區三名騎士居然也敢吼我,你們給我小心一點!

信不信我……回去叫審判騎士來把你們打成豬頭!

喂!不准說我很遜!你試試看流滿街的血,然後看看你隔天除了和床相親相愛以外,還能幹嘛!

雖然我一直說我的劍術很爛……是「沒那麼好」,不過那也是以十二聖騎和我那變態師父的標準來看,要是和一般騎士比起來,我的劍術算是、算是......在平均水準!

但是別忘了,我可是聖騎士耶,我犧牲我的薪水可不是白犧牲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神術加一加以後,我的能力差不多就是個高階騎士了!

再加上聖騎士那變態到極點的自癒能力,我的真正實力絕對在高階騎士之上!

不過,老話一句,在流了滿街的血的日子裡,不要說對上高階騎士,就是把劍拔出來都是種應該盡量避免的劇烈運動。

所以,我摸了摸鼻子,拉低了斗篷帽簷,從馬車的後座跳到駕車座,不太熟練的揮起馬鞭,叫馬兒快點轉彎落跑。

「算你識相!」三名騎士似乎也不怎麼想惹事,看我這麼乖的轉頭離開,他們也就沒理會我,騎著他們的馬匹和我背道而馳。

他們騎的方向是刑場的方向,我偷偷的轉頭觀察。

待我和他們離的夠遠了以後,我再次揮了揮馬鞭,讓馬車繼續前行,而我自己則跳下了馬車,躲進了道路旁邊的樹林間,只要不走在大道上,那些騎士應當是不會發現我的。

我對於這些騎士吃飽沒事跑來刑場的舉動非常有興趣,隱隱嗅到陰謀的味道,如果這陰謀和我正在查的死亡騎士有關聯的話,那就太好了,就算沒有關聯,最多丟給審判去查就是了嘛。

總之,先查了再說。

因為怕誤了破人陰謀的好時機,所以我再沒有用烏龜慢步法行進,而是加緊了腳步衝刺,在樹林間輕快的跳來跳去,雖然有種明天可能會傷勢復發的預感,不過沒關係,我的自癒能力要是在十二聖騎中稱第二,那就沒有人敢說他是第一。

不管在重的傷勢,只要躺上一整天,隔天我肯定能夠起床,要是給我躺足三天,就算我的傷勢重到我的腸子在外面散步,心臟在怠工,肺臟上氣不接下氣,我也照樣給他爬起來吃早餐、敷面膜。

不過傷好的快也有壞處,自從這事被教皇那死老頭發現以後,我的病假總是比別人短……

咒罵教皇老頭一會後,我就看見了刑場外頭的土製矮牆,刑場是一個大大的圓形場地,周圍只有土製的低矮牆壁,中間則是一個廣場,裡頭的刑場工具頗為簡陋,就是三個木台子,台子中間垂著一根纜繩,纜繩的最低處就是一個簡單的繩圈,簡單但致命。

這型場是歷史最久遠也最破舊的一座,罪行嚴重或著稍微有點身分的罪犯都不會運到這裡來處刑,通常都是一些最低階的盜匪,死不死都沒什麼人在乎的那種罪犯才會運來這裡。

但是,這座月牙城畢竟是忘響國的首都,況且還是我們光明神信仰的總部,所以,一條街上可能會有幾個皇家警備騎士隊在進行友好的切磋,然後走到下一條街又會看見幾個聖騎士在比誰的神術比較強,在晃到下條街,可能又會看見幾個祭司在傳教。

最恐怖的是,審判聖騎士長有著每天不固定時間到城中巡邏的習慣,十年來共計抓回各種罪犯一千零五十六名。

你說,誰敢行竊誰敢行搶啊!

因為此城市盜匪絕跡,所以這座刑場也差不多快荒廢了。

不過也就是這種快荒廢的樣子,才會有各種雞鳴狗盜的事情發生,居然有不是罪犯的屍體被丟進來充數。有屍體就表示有罪行,看來首都還是不如光明殿和聖殿所想的那麼安祥和平啊。

我冷笑了一聲,等我回去把這事告訴審判,他那張酷臉一定會更酷,酷到可以把整座首都都重新整頓一番。

刑場上杳無人煙,只有三匹馬被綁在旁邊,看來那三位騎士已經先一步到達了。

刑場上雖然沒人,不過一旁的破舊小屋卻是燈火通明,隱隱從窗口透出幾個人影來。

我給自己加上兩個輔助神術,分別是增加抗擊力的聖光護體和增加速度的神翼術,然後避開裡面人可能從窗口望見的角度,慢慢的逼近小屋。

「………那具屍體呢?」一個頗兇的聲音從小屋傳來。

「大人……這有好多……呐……哪一具?」這聲音頗為微弱蒼老,縱使我傾耳凝聽,還是漏掉了不少詞。

這時,我停下腳步,躲在小屋旁的幾棵大樹後頭,不再接近,裡頭畢竟是三名騎士,而我現在的情況又不好,連身上的兩個神術也隱隱有忽強忽弱的情況,再接近話,難保不會被他們發現。

「……藍色眼睛的。」騎士的聲音有強忍怒氣的跡象。

那蒼老虛弱的聲音欲哭無淚的說:「大人,我可不會去翻死人的眼皮子啊!」

「金色,不,是接近褐色的頭髮,二十三歲上下,臉長的挺俊的。」

我皺了皺眉頭,這段描述隱隱給我一種不安的感覺,為什麼呢?

藍色眼睛、褐色頭髮、二十三歲……和我同年齡啊,這麼年輕就死了,想必那個死亡騎士不甘心的也有這點吧。

「已經埋了……」

「你敢騙我!」

然後是一陣尖叫和毆打的混亂聲音,過了一會,那個蒼老虛弱的聲音更加虛弱的說:「……前兩天賣給別人了。」

「什麼人?」

「一個帶著小女孩的男人。」

我眼神閃過一道光芒,真是光明神保佑啊!想不到真給我矇中了,這三個騎士還真的和死亡騎士有關。

什麼帶著小女孩的男人……分別就是小屍體帶著大屍體,肯定是粉紅和她家的「清潔屍」,她專門召喚來打掃家裡的不死生物。

「那男人長什麼樣?」騎士的聲音聽起來怒不可遏……

嘿!你問錯了,應該問那小女孩長什麼樣子,我有點壞的吐槽。

「斗篷拉的很低……我也不知道……」

「你個頭蠢豬………」

「殺了他吧,免得他暴露我們的身分。」

「饒命啊!」那蒼老虛弱的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

我的臉色沉了下去,身為太陽騎士,似乎不該對這種殺人滅口的情況袖手旁觀?

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況,衝進去的話,搞不好只有被順道滅口的下場。

到底要不要救呢……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裡頭傳來嗚咽的聲音,但是對方顯然完全忽略,拳打腳踢的聲音不斷傳來。

混蛋啊!我都胡思亂想了這麼久,你們居然還沒殺掉他,一劍砍掉不就好了,幹什麼用拳腳揍人!

難道不知道,壞人要是拖拖拉拉的,就會有正義之士跳出來多管閒事嗎?

尤其是這個不得不幹的正義之士還是我!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聖光護體和神翼術都還在後,我偷偷從窗口看了看裡頭,有兩個騎士正在拳打腳踢,只有一個騎士冷著張臉站在旁邊,根據我的「老大通常動口不動手」的理論,這傢伙應該是領頭的了。

我低聲唸著魔法咒語,雖然說我是個聖騎士,不過顯然是個絕世天才祭司的料,同時還是個天才魔法師的資質,總之,我當什麼都比當騎士強就是了啦,嗚嗚!

我的老師常常仰天長嘆:「爲什麼你只是不小心瞄到一個魔法師用麻痺術,之後就能夠依樣畫葫蘆的使出來,而我這麼努力的示範基礎劍招來教導你,你卻在看了二十幾次以後還是用不出來呢?」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譬如被人說不務正業之類的,我通常是不在人前使用魔法的,不過現在是非常情況,況且我也不打算暴露身分……

「麻痺術!」

我一把麻痺術用在領頭騎士身上,同時飛身踹破窗戶,然後一腳踢在那名騎士的後頸,他一聲也沒吭的躺下了,不是我要說,但是我當刺客的資質也是好的出奇……咳!不說了,另外兩名騎士拿著劍砍過來了。

我再踹倒領頭的騎士時,順手拔出了他的佩劍,畢竟我是要隱藏身分的,總不能把閃亮亮的太陽神劍拔出來作戰,那大概只剩下瞎子不知道我是太陽騎士了。

我一邊閃過兩名騎士的攻擊,一邊低聲唸著另一個咒語,左手一甩,一個能讓地面變的滑不溜丟的油膩術就丟了出去,當場就摔倒了一名騎士,我趕緊上前在他的腿上補了一腳,踩斷他的小腿。

一個斷了腿的騎士簡直不比個祭司危險,畢竟他們都是一些穿著盔甲到處亂跑的鐵罐頭,要支持沉重的盔甲本就需要穩固的下盤功夫,所以一旦斷了條腿,那連站起來都有很大的困難。

「魔法劍士!」另一個騎士臉色大變的喊。

魔法劍士?我翻了翻白眼,拜託,我只是個不小心把初級魔法都學會了的聖騎士而已,才不是那種又學魔法又學劍術不務正業的職業。

不過這麼簡單就打敗了這幾個騎士,倒是讓我信心滿滿,看來眼前這三個都還不到高階騎士,那就好對付多了。

眼前那名誤以為我是魔法劍士的騎士顯然很是忌憚,不怎麼敢接近我。

我大概可以理解他的心情,畢竟魔法劍士雖然是種強的很強、弱的很弱的怪異職業,不過我一上來就踹倒了他們當中最強的,瞬間又幹掉另外一個,在他的認知裡,我大概是屬於強的那種魔法劍士吧。

突然間背後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我猛的轉身面對後方,果然看見那個首先被我踹倒的傢伙緩緩的站起來,臉上風雨欲來,更加糟糕的事,他身上爆出了淡淡的氣流,那是鬥氣,只有高階以上的騎士才擁有的鬥氣,

「背後偷襲的無恥之徒!」那名騎士怒吼著,想拔劍卻發現劍被我拔走了,當下氣的臉色漲紅。

原來這傢伙竟然是高階騎士,難怪他只有穿輕型盔甲,不像另外兩個傢伙穿著重盔甲。

「鬥氣」這種東西就像是圍在身上的氣囊一樣,效果比盔甲好的多,不但可以阻擋攻擊,同時還有盔甲所沒有的緩衝力,更重要的事,由於沒有盔甲的重量,所以不會降低自己的速度,可以說是攻擊保命兩相宜的好東西啊。

不過,這種好東西不是人人都練的出來的,從騎士一旦練出了鬥氣,立刻可以申請升級為高階騎士就可以看出來。

想當初,我老師爲了讓我練出鬥氣,耗盡千辛萬苦,用光腦袋中的每一種方法,每天平均發出二十幾次鬥氣來讓我體驗鬥氣的發動法……最後我還是沒學會鬥氣,倒是在用眼睛記錄美女祭司時,不小心學會了高階祭司專用的輔助神術-聖光護體,差點沒把我老師給氣死。

一直到我接過老師的棒子,成為太陽騎士後,才在一次差點要我命的任務中,體會到鬥氣的發動法。

不過,我還是偏好用聖光護體來代替鬥氣,因為我隨手就可以用出聖光護體,但是鬥氣卻平均每三次發動會失敗一次,而且我的鬥氣實在是虛弱到有點悲哀,平均三下就會被砍暴,所以實在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付給不爭氣的鬥氣。

我偷瞄了下那名高階騎士的鬥氣,氣流順暢,厚薄適中,看來他的鬥氣不像我的這麼不爭氣,要砍暴那層鬥氣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油膩術」我隨手又一丟。

但是,那名高階騎士穿的是輕盔甲,他身上的重量加上一點點的油膩術顯然不足以讓他摔個四腳朝天,這魔法反倒是激怒了他,他怒吼著「卑鄙之徒」,然後順手拿起旁邊的桌子,一口氣就朝我丟過來。

他大概以為我會正面迎敵,帥氣的一劍把這桌子砍破,然後跟他來個驚天動地的騎士vs.魔法劍士對決吧!

不過….我閃!外加一個「煙霧術」,用來製造一陣煙霧,讓敵人看不清楚周圍。

然後我一把抄起地上倍打得亂七八糟的老頭子,跳出窗戶,然後一口氣衝到三匹馬的旁邊,一劍割斷了馬匹的繩子,又分別戳了兩劍在兩匹馬屁股上,兩匹馬頓時嘶叫著跑走。然後我提著老頭,跳上了馬匹,用力拉了拉韁繩。

這時,一支劍透著強勁的氣勁穿過了破窗,然後勢如破竹的朝我衝過來。

我若是躲開這支劍,勢必會落馬,一旦落了馬,肯定會被後頭的騎士追上,那事情就不妙了。

因為,我現在的狀況連聖光護體都使的像是紙紮的保護罩,根本無力和人拼鬥,尤其對方還是個高階騎士。

只好硬扛下來了!

聖光護體再加上光明神術應該可以扛下吧……

噗滋……那支劍卻好像穿透過兩層紙似的破了我的保護罩,我臉色一變,恰好來得及偏了偏身子,那支劍才沒有穿心而出,只是從右邊肩膀劃過去,我的肩頭馬上噴出了一道血柱。

萬幸的事,劍沒有劃傷馬匹,所以馬兒還是盡力的往前跑,馬上就和後頭的騎士拉開了距離。

我一邊使用治癒術穩住傷口,一邊思考,這騎士很強…...就算我的狀況完好,恐怕也討不了便宜,第一擊只是剛好趁他不注意,又配合魔法,所以才能順利擊倒他。

這麼強的騎士,加上他口口聲聲的無恥和卑鄙之徒,他恐怕不是一般的騎士,搞不好還有貴族頭銜,才會這麼注重正大光明這種美德。

不果話又說回來了,一個重視正大光明的騎士到刑場棄屍……怎麼想也不大對吧!

除非是他效忠的主子的命令,那就另當別論……唔!

突然的一陣頭暈目眩,我用力的甩了甩頭,低頭一看,剛剛才處理好的傷口又開始流著血,也是,在這樣奔馳顛簸的馬匹上,傷口就算結痂,也會馬上迸裂開。

還是趕快回到神殿才能夠全力治療傷口,我索性撕了一截斗篷的布條,在肩膀上隨便的纏兩圈,然後全力騎馬回城。

當我快騎到城門的時候,就順手把老頭丟下馬,捕他個治癒術,沉聲對他說:「要命的就快點離開這裡,有多遠走多遠,聽見沒有。」

老頭子在接受我的治癒術後,顯然是好很多了,他驚恐的點點頭,然後一拐一拐的走開。

我也跳下馬,這匹馬可是那夥騎士的馬,我可不敢騎著牠回神殿,要是事後被查出來,省不了一陣麻煩,更何況我現在肩頭血染了一片,要是騎在馬上,那也太顯眼,恐怕會被警備隊,甚至是自家的聖騎士盯上。

我用手捂著肩傷,慢慢的走進城中,城門的士兵皺著眉頭看了我幾眼,不過仍沒有阻止我進城,大概也看多了全身都亂七八糟的冒險者,況且城內還有警備隊和聖騎士,敢在首都亂來的傢伙大塊不太多吧。

真是失血過多了,我虛弱得不得不恢復我的烏龜走路法。

雖然我沒惹事,但還是有一隊警備隊盯上了我,大概是斗篷上染了半身的血實在太駭人了吧,他們可能也怕我突然發難,或者是更乾脆的往旁邊一歪,直接倒地死亡吧。

眼見警備隊的幾個騎士越逼越近,我索性走向街道旁,那裡有三名聖殿的聖騎士正在談天。

我靠近三人,然後對背對我的聖騎士伸出一隻手,這舉動很顯然讓警備隊和已經發現我舉動的另兩位聖騎士緊張起來,他們一起把那名聖騎士拉開…

我本來想拍拍那名聖騎士的肩膀,不過現在顯然是拍不到了。

「願光明神祝福你們,我的兄弟們。」我高聲的說,但是,說完才發現我的聲音並不如我想的那樣宏亮,反而異常的氣虛。

「你是哪位?」幾個聖騎士不解的看著我,一看到我身上的鮮血,不禁皺起眉頭來。

我微微拉開斗篷,讓他們看到我的臉,笑著說:「認得我嗎?」

三名聖騎士一看到我的臉就瞪大了眼,其中最年輕的那名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太……」

「噓!」我在嘴前豎起食指,還俏皮的眨了眨眼,臉上能帶著輕鬆的微笑……雖然我真他媽的想暈倒了事,不過還是得努力保持著我太陽騎士的形象啊!

三名聖騎士此刻的臉色千變萬化,一下子發現我是太陽騎士,所以似乎想要行禮,但是又想起我似乎不想暴露身分,所以又不敢行哩,接著他們眼神又飄到我身上,看到我滿身的血後,臉色大變,然後不知道他們又想到什麼,臉色煞是蒼白。

真有趣……

「我需要護送,你們願意花費時間護送我回到聖殿嗎?」

我的話比平常要簡略許多,什麼在光明神的注視之下,什麼聖騎士兄弟般的情誼之類的廢話通通    省略,我現在只想回聖殿倒頭大睡。

「另外,警備隊似乎對我有點誤解,麻煩請你們幫我解釋一番,但請不要暴露我的真實身分。」

三名聖騎士戒慎恐懼的點了點頭,一名聖騎士走過去和警備隊解釋,雖然不知道他掰了些什麼東西出來,不過那些警備隊騎士只是點了點頭後就離開了。

我面前那名最年幼的聖騎士則是有點緊張的問:「您、您要不要先療傷?我會點治癒術…...啊!」說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停住了。

我笑了笑說:「那就麻煩你了。」

我這話一出,三名聖騎士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大概可以理解他們的驚訝,畢竟我是以神術厲害出了名的太陽騎士,居然還需要別人幫忙用治癒術,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三名聖騎士卻也知道不要多說話,只有剛剛問話的那名聖騎士用他那不太熟練的治癒術幫我療傷,然後三人護送著我回神殿。

有了三名聖騎士的護送,我很快就到達聖殿,我對三名聖騎士道了句感謝的話後,獨自踏上了聖殿的階梯。

「太…您不要緊吧?」最年輕的聖騎士有點憂慮的喊。

我的身子極不可見的晃了兩晃,轉頭對他們露出最燦爛的笑容說:「不要緊的,請不要擔憂。」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三名聖騎士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又露出更擔憂的神色。

到了聖殿門口,我拉下了斗篷帽子,馬上對我行了個禮,我順利地進入了聖殿,然後就一直線的朝著我的房間走去,快到了,我的床啊…

「太陽!」

聽到叫喚我的聲音,我不得不停下腳步,還來不及轉頭,就被人拉著走,而我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被他拖著走。

「你怎麼搞的?身上這麼多血,是敵人的血嗎?是不是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哈!」

來人有著一頭火紅長髮,大嗓門,以及高大的身形,說話也十分直接,力氣更是大的驚人,我差不多是整個人被他單手拖走。

這人就是十二勝騎士中的烈火聖騎,性如烈火,直接而火爆,他和我、暴風以及綠葉一樣,都是屬於溫暖好人派的十二聖騎士長。

拜託讓我走……烈火!我好想哭啊!我快要暈倒了啦!

「對了,忘了說我找你要幹嘛。」

烈火連回頭看我一眼都沒有,只是一路把我往前拖,我看見了兩旁路過的聖騎士一看見我,就吃驚的把手上拿的文件、杯子甚至寶劍通通摔到地上去了,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可怕,是虛弱得可怕。

再這樣下去,,我太陽騎士的形象一定會毀光光,我費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斗篷的帽子拉上。

「寒冰躺下了,那天那個死亡騎士的劍有點古怪,他們好像說那是死什麼劍的,被刺中會導致死亡之氣入體,連教皇那老頭都只能勉強壓下死氣,他們說要你才有辦法解那個什麼氣的。」

死亡之氣?難怪啊!難怪恢復力超強的我會虛弱成這樣,恐怕那把劍是大有來頭,更不幸的是還握在一隻死亡騎士的手裡,比更不幸還不幸的是,我被懷疑是製造出那隻死亡騎士的罪魁禍首,所以得負責查出真相。

烈火拖著我來到殘酷冰塊組居住的那排房間,一腳踹開了寒冰的房門,然後大喊著:「我找到太陽了,現在要怎麼做才能救這個冷冰冰的傢伙!」

房內的情況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嚴重,寒冰騎士雖然躺在床上,不過他意識清醒,手上還拿著一本書在閱讀,而幾名高階祭司則是在一旁商量著要怎麼療傷。

審判也坐在寒冰床邊批改著文件,哪怕他是來照顧寒冰的,也不會忘記公事。

旁邊的高階祭司面露欣喜之情的說:「只要在寒冰騎士長的傷口滴上太陽騎士那長期受到光明神祝福的神聖之血,配合上我們的淨化之術,就可以完全驅趕出死亡之氣,接下來讓寒冰騎士長靜養幾天就會沒事了。」

可不可以先讓我靜養幾天?我怎麼看都覺得我的狀況比寒冰要嚴重很多…

唔!手臂上突然一痛,血如同噴泉般噴出。

「就簡單啦,反正太陽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流個一、兩桶血也沒什麼啦。」烈火一手抓住我的肩膀,一手舉著我的手,在寒冰的頭上亂灑亂晃,噴的他滿身都是我的血,臉上的神色也更冷冰了。

幾名高階祭司見狀,也趕緊上前施展淨化術,只是這淨化術全數都給了床上的寒冰……喂喂!大家是不是完全忘記我昨天也有被砍啊?而且我被砍的傷口可比寒冰深多了,分點淨化術給我吧!

我欲哭無淚的看著那些淨化術,雖然嘴中想喊,卻只有沙啞的啊呀聲出口。

「太陽騎士長,你……」審判似乎有點察覺我不對勁,他猛然抬起頭,卻面露遲疑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可以理解審判的遲疑,畢竟我倆是絕不可能相處融洽的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私底下的真實狀況是如何無所謂,但是在這幾名祭司和烈火之前,他主動關心我恐怕是不妥的,況且,以我過往那如同蟑螂般的恢復力,大慨沒人相信我真的會死吧……

在祭司給寒冰施放淨化術的期間,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拜託!哪個人都好,可不可以發現我快要去見光明神的事情……

在我昏迷的最後一刻,眼尾似乎是瞄到審判一把扯開烈火的手,把我抱過去,一把扯開我的斗篷帽子,他一看到我的臉就倒吸一口氣,然後轉頭對祭司大吼特吼,不過具體吼些什麼,我倒是聽不見了。

喔喔,還有寒冰也從床上跳了起來,這冰塊傢伙的臉上居然會有驚慌的表情耶,太不可思議了,反倒是一直都表情誇張的烈火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

不管了!

反正接下來是死是活,怎樣都不關我的事了,我現在只想睡覺……閉上眼睛,啊!真舒服,大家晚安了。

《 本帖最後由 翔風鷲 於 2010-1-29 01:15 編輯 》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13:51     標題: 太陽騎士守則第七條:「不要小看任何人事物,哪怕就是一件衣服,生起氣來也會咬人的」

太陽應該沒事吧?他的恢復力很強的…

伱沒有看到他倒下的臉色,那根本是張死人的臉。

没禮貌,誰死了啊!我本來想翻翻身,不過身體好重,算了,繼續睡。

教皇陛下,太陽他不會有事吧?不會吧?他已經兩天都沒有動了……

原來我兩天沒動了嗎?難怪我的屁股有點痛,哪個人是不會幫我翻翻身喔!長褥瘡了怎麼辦?

太陽騎士長褥瘡……傳出去能聽嗎!

我奮力的蠕動了動,深怕長褥瘡就太難看了,這一動再度耗盡我好不容易恢復的體力,結果我又睡的連旁邊的人在歡呼都聽不見了!

怎麼辦?太陽已經五天昏迷不醒了,在這樣下去,他會虛弱而死的……

出去!

什麼?

我說,都出去!

接下來,一陣亂七八糟的吵雜聲,怒吼聲,交談聲,總之就是吵死人了!

不知道這裡有重傷患嗎?是不會安靜一點喔!

我不滿的翻個身,用屁股把所有吵鬧的聲音擋在背後,滿意的繼續睡去……

「太陽,起床!」

我縮了縮頭,繼續睡。

「格里西亞˙太陽,你馬上給我起床!」

猛然一僵……格里西亞?

啊!好久沒聽見自己的名字了,差點忘了自己叫格里西亞。

自從當了太陽騎士以後,所有人都叫我太陽,但其實當了太陽騎士後,只是姓氏變成太陽二字而已,十二聖騎士長還是有自己的名字,但是,通常沒什麼人會用名字來稱呼我們就是了。

搞的我常常忘記十二聖騎士長的名字到底是什麼,譬如說,綠葉騎士長的名字到底是艾梅還是草莓,我總是搞不太清楚。

居然連名帶姓的叫我,看來「雷瑟˙審判」是真的火大了,我看我再不起床的話,可能會永遠沉睡不醒……

我極為不甘心的抬起半片眼皮,用沙啞的聲音說出五天來的第一句話。

「再讓我睡一下是會死喔?」

「……呵。」

審判那張酷到極點的臉終於破功,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笑著搖了搖頭,滿臉「真拿你沒有辦法」的表情,然後一邊把一只碗拿了過來,裡頭裝著香氣四溢的魚肉粥,還灑上我最愛的辛香料,一大堆的香菜啊!

咕嚕……

我像彈簧從床上一樣應聲彈起,滿臉渴望只差沒流口水的伸出手要去接那碗香噴噴的粥……

審判卻在我快摸到碗的時候,瞬間把碗拿開。

「雷瑟˙審判!」我哀怨的用全名稱呼審判騎士長。

審判一邊把碗遞給我,一邊慢條斯里的說:「記得吃慢點,你五天來只有喝糖水,否則肚子疼還是小事情。」

我拿過了粥,苦哈哈的開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粥。

「其實你應該吃清淡點,不該吃香菜的。」雷瑟皺著眉頭看著我的碗,幾不可聞的嘆口氣:「但不加的話,你肯定不吃沒味道的粥。」

知我者審判也,誰要吃白粥啊!

審判在床邊坐了下來,我在吃粥,而他則拿起了公文在一邊批改,真是個毫不浪費時間的傢伙。

等我心滿意足的放下碗,又大喝特喝了一整瓶水後,才終於解了五天的飢餓和口渴。

審判看我吃飽喝足了,才終於放下手中的公文,抬頭看著我。

隨然他一句話都沒說,但我明白他是要我說明整件事情的經過,當下就從我去找粉紅說起。

雖然說我和死靈法師有勾結……呸呸!什麼勾結,是有「來往」的事情理論上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不過審判畢竟是我最好的朋友,從以前沒瞞過他什麼事情,所以他自然也知道粉紅這個特約死靈法師的存在。

聽完整件事情後,審判在沉思,而我則努力的攀在床邊,伸長了手努力在床底撈著……我記得我有偷放一大塊肉乾再下頭的,跑哪裡去了?啊哈!找到了。

我努力的咬著那塊比我的頭還大的肉乾,一邊觀察著審判的神色,他平常是一張酷臉,就像我平常永遠一張笑容,但是這種關起門來沒人會看見的私底下,我們兩個可就什麼亂七八糟的表情都會有了,就像剛剛,我還撅著屁股在床底下找肉乾呢。

審判帶著疑惑的表情抬起頭來,一看到我在咬肉乾,臉色一變,搶過我的肉乾,
低吼:「你真不要命了!」

我露出委屈的表情:「可是我還很餓啊……」

「晚點我再拿碗粥來。」審判十分堅持,甚至把我的肉乾揣進他自己懷裡,就是不給我吃。

「我查過你拿回來的那把劍。」審判就是審判,二話不說直奔重點。

「哦?查出這把劍是誰的了嗎?」

「這把劍上頭有著傑蘭家族的蘭花徽飾,要造成你肩上的傷,讓你選擇逃跑,那至少也得是高階歧視,傑蘭家族只有三名高階騎士,傑蘭伯爵的三子,和兩名效忠的騎士。」

「是哪一個人?」我毫不遲疑的問,相信以審判的能力,就憑我拿回來的這把劍,應該就可以查個七、八分了。

審判沉默了一會,終於開口說:「傑蘭伯爵的三子,他效忠的主人是大王子殿下。」

我也沉默了,帶著點期望的問:「確定是傑蘭伯爵的三子?」

雖然我這麼問,不過真正想問的卻是,真的是大王子殿下幹的好事?

要讓一名注重一大堆名義之類的騎士做出棄屍這種舉動,也只有主人的命令才有可能了,既然伯爵的三子效忠的是大王子殿下,那麼,凌虐那名死亡騎士的人也別無他人了。

審判點了點頭:「傑蘭伯爵底下的二名高階騎士,一個在外地,另一個整天都在成中巡邏,有幾名和他同行的騎士都可以證明。」

「王子殿下……把一個人凌虐致死?」我的臉色有點古怪,這怎麼也不像是那個負責任、性子又偏溫和的王子殿下會幹的好事。

我說出這句話以後,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隱隱有種壓抑的氣氛,我以為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王子殿下,那事情就變得很麻煩了,就算查出來事情是王子殿下所為,難道我們能將這個國家唯一的繼承人送上斷頭台?

「外頭……」審判突然開了口,但只說了兩字,卻又沉默下來。

我看向審判,今天總覺得這傢伙有點奇怪,平時若只有我們兩個,他總會放鬆表情,然後一張酷臉上都擺著笑容,雖然都是些因為太久沒笑所以相當僵硬的笑臉,再搭配起他的酷臉,整體看起來就很好笑。

但今天,他似乎仍繃緊了臉孔,一開始的笑臉像是假的,我看的出來,因為那和我平常擺著的笑臉是一模一樣。

我看著他,他也回看著我,一種從未有過的,壓抑怪異的氣氛在我們之中蔓延,審判從來就很堅定的黑瞳,現在卻有點閃爍,我甚至可以從他微皺的眉頭看出他有點為難。

「搞什麼?」我抓了抓自己滿頭亮眼的金髮,然後粗魯的猛推了下審判:「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瞞著我,我會跟你翻臉的我告訴你。」

審判先是遲疑了一下,不過在我堅定神色之下,他只有嘆了口氣說:「滿城都在傳言你虐殺了那個死亡騎士。」

聞言,我震驚的僵了僵身體,而審判已經繼續說下去。

「教宗陛下已經下了指示,不需調查真相,現在要全力污衊那名死亡騎士,將他說成一名十惡不赦的罪人,而你在抓住他以後,他屢勸不聽,最後他被審判給帶走,最後處刑。」

「他之所以對你有執念,是因為你抓了他。」審判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平靜,彷彿在說一個事實般。

但這分明就不是事實。

胸口猛然湧出強烈的憤怒,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那名死亡騎士被誣賴而憤怒,或者是我撐著虛弱的身體去調查,弄得自己差點死掉,卻得到一句不用調查了!

總之,我心中的怒火就像一把猛然竄起的野火,瞬間就變成燎原之火,在我的胸口狠狠的肆虐,但是怪的是,我的手腳卻異常的感到冰冷,甚至是冷汗涔涔。

「你冷靜點。」審判察覺不對勁,關切的拍了拍我的肩。

我一把揮開了他的手,這一揮,讓我們兩個都愣了愣。

他收回了手,仍舊沉默,而我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逼問他:「你也不相信我沒有殺死那個騎士?」

審判愣了愣後,抬頭看著我,好一會才說:「我相信證據。」

聽到這話,我的心往下沉了沉。

審判仔細分析:「現在的情況,有可能是王子殿下殺死了那名死亡騎士,並且讓手下的騎士將其棄屍在刑場……」

「但是,也有可能是我幹的,對吧?」

我高聲打斷了審判的話,審判顯然有點錯愕,卻也沒有反駁我的話,我更氣了,簡直不能控制的猛說。

「反正死亡騎士針對的人就是我,而且什麼刑場小屋的經過是我說的,那把劍也是我拿回來的,說不定那些全部都是我編造的,可能我想的就是,只要把事情嫁禍在王子身上,誰也不敢去查王子是不是真的犯案,對吧,審判長?」

我一口氣全部說完,居然有點氣喘吁吁的感覺,胸膛猛烈的上下起伏著,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說的很累,或者是我胸中的怒火已經快穿胸而出了。

審判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只說了句:「有可能。」

「去你媽的!」我氣的低吼了一聲。

我陰沉著張臉,從床上跳了起來,打開了一旁的衣櫥,拿出了我的備用斗篷,看著旁邊的太陽神劍,我猶疑著不知道要不要拿上這玩意,不過,最後決定不拿它了,反正我其實也還沒決定要做些什麼,只是就賭著一口氣不爽嘛!

「太陽,你要去哪,你的身體……」審判猛然站起身來,臉上滿滿的不贊同之色。

「去找粉紅問事情!」我一口打斷審判說話,還忍不住嘲諷的說:「有興趣的話,還可以多告我一條勾結死靈法師。」

「你……」審判的臉繃得死緊,看來竟是有些生氣了。

糟糕!我心底突然有那麼點心虛,剛才最後一句話真不該說的,不小心讓審判生氣了……啊!不管啦,他氣,我更氣啊!

先去找粉紅商量看看在說,我打著這主意,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一手抱著斗篷就想要出門去,但再最後那一刻,我突然想起重要的事,轉頭對審判說:「對了,不許散佈教皇的胡說八道,我會查出真相的。」

我一說完,審判就又沉默了,這讓我有點緊張了,平常這個朋友都會二話不說的答應我任何亂七八糟的要求,譬如幫我解決戰鬥任務、幫我調查任務、幫我打人討公道,可是現在居然沉默了……真糟糕!我剛剛真不該惹他生氣的。

幸好,審判的度量顯然比我想的大很多,他只是思考了一下,就說:「我最多把事情壓著三天。」

「好!就三天。」

我一口說定了,披上我的備用斗篷,轉身離開自己的房間。

「老闆,來一根最大最甜最粉紅的草莓棒棒糖!」

我一口氣丟出了一塊銀幣,然後換回了一根比我腦袋瓜子還大的棒棒糖,我瞬間就後悔了,耍什麼酷啊!我的退休金又少了一塊銀幣啦!

忍著滿心的悔恨,我再次來到粉紅家門口,這次她不知道是未卜先知地知道我會來,還是純粹在門口曬太陽,總之,當我到達的時候,她已經倚在門邊,死盯著我手上的巨大草莓棒棒糖,口水大慨留了三尺那麼長。

當她朝我衝過來的時候,我眼明手快的把棒棒糖舉的老高,讓這身高不足的小女孩死靈法師饞的蹦來跳去,但就是拿不到棒棒糖,最後,她嘟著嘴,捧著兩頰,蹲在地上用哀怨的眼神瞪我。

「死亡騎士有回來過嗎?」我一邊問,一邊搖了搖棒棒糖。

粉紅吞了吞口水:「有。」

我一聽,哈!事情有著落了。

「他還聽妳這個死靈法師的話嗎?」

「他一開始就不怎麼聽話,死亡騎士都是不乖的。我叫他幫我掃地擦桌子,結果通通都不理我。」粉紅嘟著嘴說。

叫死亡騎士掃地擦桌子……好吧,連堂堂的「太陽騎士」都幫她跑腿買棒棒糖了,叫死亡騎士去做掃地工作也不是件太奇怪的事。

「對了!太陽你可不要去惹他,他現在好強的,你打不過他的。」

我奇怪的看了眼粉紅,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一具死屍居然會叫我避開死亡騎士?

粉紅咕咕噥噥:「要是你被死亡騎士砍成碎屍,那就是我也沒辦法把你湊在一起復活,這樣的話,我就沒有徒弟了!」

說完,她還拉著我的斗篷,眼巴巴的問:「你什麼時候要當我的徒弟?」

「等我死了再說。」

這句話可不是拒絕喔!

早在不知道幾年前,我還年幼無知的時候,就因為任務完成不了,只好來找粉紅求救,她自然不是免費幫我的,所以,我一路下來承諾要給他的東西,有棒棒糖、有漂亮粉紅色洋裝、有外表完整英俊美貌的男女屍體各一………害我在墳地裡挖了整整十天才找到符合條件的屍體來還債。

最後實在沒有東西賣了,我一咬牙,好吧!我只好把「死亡後的自己」給賣了。

後來我就不大敢來找粉紅解決問題,因為我怕我會連「死亡前的自己」都給賣掉了。

「那個死亡騎士的執念是什麼?」我高舉著棒棒糖,希望這根花了我一枚銀幣退休金的糖能夠滿足粉紅。

粉紅雙手托著腮,眼睛不甘心的看著那根棒棒糖,賭氣的說:「不知道啦,他又不肯說。」

「那是誰殺他的?」

粉紅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理所當然的說:「不就是你嗎?」

「我沒有殺他!」我簡直火大得快要抓狂了。

「哦,原來不是你啊………」粉紅拉長了尾音,眼睛還飄向他方,一整個不相信的模樣。

這小妮子……我氣的有點牙癢癢的,不過可不敢真的用牙去咬粉紅,那我大概會因為吃到腐敗的肉而食物中毒吧!

何況我要擺脫冤屈還得靠她呢,當下,我運起我十成十的微笑功力,在臉上掛上了最純潔最無辜最委屈的苦笑,保準十個女人看見,就會有十個突然胸中湧起了母性的光輝,然後過來給我秀秀……咳!是對我激起無窮的同情心。

果不其然,,粉紅眼中閃著耀眼的光芒,熱情的像顆小火球般朝我衝過來,雙手還伸的長長的,一副要我抱抱的樣子,然後她……一把搶走了我手上的棒棒糖!

「……」

我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原來這小妮子衝過來的原因是因為我忘記把棒棒糖舉高了,所以她看準了機會就搶走了我手上的棒棒糖!

這下連棒棒糖都沒有了,該怎麼讓粉紅幫我忙?總不能真把死亡前的自己也給賣了吧!我不禁沮喪的跌坐在地。

粉紅蹲在我旁邊舔著棒棒驣,幸虧她還有那麼點良心,拍了拍我的肩頭安慰說:「不要沮喪嘛,太陽,如果真不是你做的,去找出兇手不就好了嗎?」

「你說的倒是簡單。」我翻了翻白眼:「那可是牽涉到王子殿下,我總不能走到伯爵的三子面前問說:『喂!事情是不是王子殿下幹的啊?』」

粉紅偏著頭想了想:「不然你把他抓來,我免費幫你問嘛!」

「……你覺得到底是我虐殺了一個人的罪行比較嚴重,還是我和死靈法師有勾結的罪行比較嚴重?」

粉紅卻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搖頭嘆氣的說:「笨蛋啊!你不會盟個臉去抓啊?」

被這麼一說,我真有點心動了,不管是什麼人落在粉紅手上,都只有乖乖說出實話的份吧,那我就可以省去很多工夫……

不對啊!那個傑蘭伯爵的三子可是實力不弱的高階騎士耶!雖然我加上神術和太陽神劍的幫忙,應該是可以打贏他啦,不過打贏他和活捉他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碼子事啊!

更何況,除非伯爵府中的人全死光了,不然一定會有人來幫助伯爵三子,到時候,我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太強了,而且身邊有很多守衛,我抓不到他的。」我更沮喪了。

「誰說的!你可是我看上的徒弟耶。」

粉紅嘟起嘴來,然後抓住我的手就往她家裡拖,這具死屍雖然看起來是個小女孩,不過力氣可是大的像頭牛,我被她這麼抓住,根本無法埩脫,只能被她拖著走。

嗚嗚!被一個小女孩拖著走的感覺好難受啊!我三分之二的身體根本都在和地板做親密接觸……

碰!

她把我拖進屋子後,一把把門給甩上了,然後就放開我的手,自己就跑去旁邊的一口大箱子大翻特翻,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被她隨手亂拋,而旁邊安靜的「清潔屍」也十分盡責,馬上開始撿拾主人亂丟的東西。

我傻傻的看著粉紅翻東西,一直到一條小女孩的雷絲內褲飛到我頭上後,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妳到底在找什麼啊?」

「有了!」粉紅恰好也大聲開口喊,然後就從箱子底拿出了一個約莫巴掌大的徽飾。

我再度傻傻的看著粉紅走過來,然後啪的一聲把它按上我的胸膛,我低頭端詳我胸前的徽飾,那是一枚黑底,然後用銀線勾勒出簡單龍形徽飾,樣式簡單大方,就裝飾來說還真挺漂亮的。

不過。在粉紅屋子裡頭的東西,除了草苺棒棒糖以外,都有著程度不一的危險性,從危險、很危險、極端危險,到世界末日的危險都有,就是沒有無危險性的裝飾品。

「這是什麼?」我有點緊張的問,這枚不知道危險程度為何的徽飾可是貼在我的胸口上啊!

「痛!」

粉紅用指甲劃破我的手指,然後把我的手舉到徽飾上,血一滴兩滴的滴在那枚徽飾,徽飾發出了淡淡的銀色光芒,我明白,這是確認我是它的主人的光輝。

這世上有很多器皿是需要滴血,或者更麻煩的程序,譬如還要加上魔法陣,確認其主人後,才能夠發揮真正的功用。

舉例來說,我的太陽神劍就是需要一個極端複雜的魔法陣,和一大堆我的血,才有辦法讓它的主人從我的老師轉移到我身上,然後就只有我才能發揮出太陽神劍真正的能力,其他人就只能把它當普通的鐵劍來用。

而這些需要認主的東西的共通特點就是:無敵的珍貴、寶貴加昂貴!

那怕有滿金庫的錢也不見得買得到,而粉紅竟然就這麼給了我,說我心中沒一點感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而且我看粉紅的神色應該是不太好受,畢竟我的血可是號稱這世上最神聖的東西,簡直可以說是所有黑暗屬性的生物最害怕的天敵。

「好了!」

粉紅呼了一口氣,然後縮回她的手,她手上的徽飾也就順勢掉到了我懷中,我拿起了那枚徽飾,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粉紅的眼中閃著好玩的光芒,然後急急的催促我:「你喊,龍的聖衣啊,我以龍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我有點疑惑,這麼老套的咒語到底是哪個神創的………

我想想粉紅是不會害我的,應該說,她要害我的話,不用搞的這麼麻煩,所以我也就照著唸了:「龍的聖衣啊,我以龍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一唸完,我手上的徽飾強烈震動了起來,然後竟然脫離我的掌心而懸空浮著,淡淡的銀色光芒變得強烈而刺眼,我被刺的不禁閉上眼睛,只感到徽飾用力貼上我的胸口,原本只感覺巴掌大的一塊,但是卻不斷往外擴大再擴大,最後覆蓋了我整個胸口,然後朝著我的背後和四肢覆蓋過去……

說實話,我真的很緊張,誰知道這東西是不是世界末日等級的危險,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全身都快被包住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既然沒辦法了,我乾脆就閉上眼,忍耐一下就過去了!

「喔喔喔~~太陽的身材果然很棒耶!」耳邊傳來了粉紅的驚呼聲。

啥?我的身材很棒?難道我裸體了嗎?

我趕緊張開眼睛,低頭一看,幸好沒看見什麼肉呼呼的顏色,倒是我的衣服變了,變成一件貼身的黑底緊身衣……難怪粉紅說我的身材很好。

這件貼身的黑衣在胸口、下身等要害處都覆蓋銀色的輕甲,連腳上的長靴也是銀色的輕甲。而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這輕甲竟然是由指甲大小的鱗片所組成的,活動性十足,完全不會因為有甲冑而影響行動。

「真是好東西啊……」我忍不住感慨,但是感慨了一半,卻發現我的聲音也變了,也不是說變了,只是好像隔著什麼東西說話那樣。

我覺得很奇怪,往臉上一摸,才發現原來我的下半臉也覆蓋著鱗片狀的輕甲。

我十分好奇的走到屋子中唯一的鏡子前,探頭一看,一個全身穿著緊身黑衣,只有下半臉、要害和腳上的銀鱗片閃著內斂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真是酷帥到極點了,尤其配上那頭黑中夾雜銀絲的頭髮,簡直是一整個迷倒八歲到八十歲女人的勁帥樣……等、等一下!黑中夾雜著銀絲的頭髮?

我呆愣掉了。

「啊啊啊!我的頭髮變色了啦,我的金髮啊,啊啊啊!我要失業了,我不能當太陽騎士了,我不要因為失業,憂鬱到見光明神啊!」

鏡子裡頭那個能夠迷倒八歲到八十歲女性的男人正捧著雙頰拼命尖叫。

「吵死人了。」粉紅在一旁舔著她的棒棒糖。

「只要提供給徽飾三百公克的血液就可以變身一次,為期三小時,多一小時要多給兩百公克的血,勸你最多一次維持五小時變身,不然很容易被吸死。」

怎麼聽起來好像要它工作,還要付血液當工資……

「不過,變身過後,要隔二十四小時才能再變身一次。」

還得給它休息時間啊,一天只幹五個小時會不會太好命?

「變身以後,防禦力加倍,力量變成原來的一點六倍,彈跳力一點五倍,速度一點二倍。」

真是一堆龜毛的數字,就不能乾脆點,都加倍不就好了嗎?

「加一加以後,太陽你大概有……零點八五個審判騎士長那麼強吧!」

靠!不用提醒我,我的戰鬥力到底有多遜,好嗎?

「不過你那變態到比不死生物還強的恢復力,只要和審判騎士長打三天三夜的持久戰,你一定會贏的!」

……妳是不是忘記這一件衣服是要吸血的?別說三天三夜,一天一夜後我就變成乾屍了啦!

「喔,對喔,我都忘記衣服要吸血了……沒關係!那我示範幾招死靈系魔法給你看,看好了喔!」

不要啊!我可是光明的太陽騎士,被人知道我會黑魔法,我會被綁上火刑柱燒死的!

……我學會了?天啊!我看一次就學會,啊啊!難道我不但是個絕世天才的祭師、天才的魔法師,還是個絕世天才的魔法師嗎?

「太陽……你當初選擇當聖騎士,是甩骰子選的嗎?那骰子神一定跟你有仇……」

不要再問了……嗚嗚!

在粉紅的小屋中,我花了一個多小時聽粉紅解說這件「龍的聖衣」的使用法,外加不小心學會的幾招死靈魔法……天啊!我一定要非常小心,平常千萬不要不小心用出來,不然我的麻煩就大了。

然後在粉紅越敎越起勁,連高級死靈魔法都想敎我時,我就急匆匆的從小屋中奔逃出來,以免我在不知不覺中變成高級死靈法師。

算算,如果我能在半小時找到傑蘭伯爵三子,然後花半小時把他抓到無人的地方,再花半小時用粉紅敎我的死靈魔法逼供,那我搞不好可以把變身時間控制在三小時以內,那就不用額外付血給這件吸血衣了!

對一個連續失血很多次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件值得慶祝的消息啊!

所以,事不宜遲,我趕快去找那個伯爵三子,然後用拳頭和黑魔法逼他說出真相!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14:58     標題: 太陽騎士守則第七條:「不要小看任何人事物,哪怕就是一件衣服,生起氣來也會咬人的」

從粉紅家出來了之後,為了保全身上所剩不多的血,我拼老命的趕路。

同時,因為身上這件衣服雖然又酷又帥,不過就是又酷又帥了才麻煩,穿著這件衣服走在大街上,簡直就是在宣稱我就是可疑份子嘛 ~~ 包準不用走過半條街,我就會被皇家警備隊外加自家的聖騎士找上,然後他們就會一起請我去和審判審判長喝茶了。

所以我只好當樑上君子,專門走在樑的上面,也就是屋頂。

也幸好現在正是傍晚,天色昏暗,視線不佳,不然就算我走在屋頂上,恐怕還得祈禱底下的騎士和聖騎士的眼睛全部被蛤蜊肉糊到了,所以才發現不了我。

我快速的在屋頂上飛掠跳躍,身子輕盈的活像會飛似的,隨便一跳的高度都有兩個人來高,更厲害的是,著地的時候像隻貓一樣安靜無聲。

讓人快活得簡直想要放聲大笑。

粉紅果真是不愧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不死生物,隨便拿出來送人的東西都是不得了的寶物,雖然這件衣服的名字實在很怪異,爲什麼要叫做龍的聖衣這樣怪異的名字……

這年頭,寶物不都該叫做亞特蘭提斯之劍或者是XX女神的祝福之類的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比起「龍的聖衣」這名字,這衣服還要吸血才幹活的行為還更畸形,它吸這麼多血,到底是吸到哪裡去了?

雖然我有點懷疑這件衣服是邪惡生物的其中一種,不過,我的血可是世上最神聖的東西,別說吸三百公克的血,就是一公克就能讓它原型畢露……不過話說回來,搞不好它的原形就是一件衣服也說不定?

再下就是一件衣服。

「……」

我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屋頂上除了我以外,就是滿天的星星了,那剛才的那句話是誰說的?也許只是我因為被衣服吸血,導致缺血過度而引發的幻想症?

在下還沒有吸您的血,等到主上變身解除時,才會付出應付的血液量。

「喔 ~ ~ 原來是這樣呀!」我點點頭表示了解:「這樣還挺體貼的,人家穿上衣服就是爲了戰鬥,要是因為吸血而頭昏站不穩,那肯定會輸的很慘。」

主上您過獎了。

「沒、沒,我說的是真的,這真的是.....挺體.....貼的.....」

我越講越慢,越講眼睛瞪越大,一陣左張右望後,我敢保證周圍會講話的東西只有我!

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在跟我說話?而且還很有禮貌!

在下是龍的聖衣。

「你是我身上這件黑漆漆的衣服?」我僵硬的低下頭,看著身上那件酷帥的黑衣銀甲,稍稍懷疑的問:「證明一下?」

請問主上想要在下如何證明?

「什麼主上再下的,這稱呼真奇怪。」我搖了搖頭,隨意的說:「那你就隨便動兩下吧!」

在下遵命。

我才剛聽到「命」這個字,身上立刻就不對勁了,怎麼有種......好緊的感覺?!

我慌張的低頭一看,眼睜睜的看著我的腰越來越細…..瞠目結舌的看到了我有二十五吋的小蠻腰的時候,胸口傳來了快窒息的感覺,我趕緊大喊:「停停停!我要被勒死啦!我相信你就是龍的聖衣啦,快停!」

在下遵命。

我有點感動的看著我的腰再度膨脹回一個正常男人會有的三十吋腰圍。

「時代變了」我感概萬分的嘆氣道。

以前都是寶劍或者是鑽石這類的東西才會說話的,現在這年頭,竟然連衣服都會開口說話了!

下次要買衣服以前,得先試試它會不會隨便開口說話了,不然要是在我房間開啟了「衣服集會」,那我鐵定會忍不住會把會說話的衣服燒光,然後燒光以後才想到那些都是用錢買來的……最後,我就會心痛到不優雅的死亡了。

在下十分抱歉,再下以後不會在隨意開口說話的。

真是一件聽話而乖巧的衣服呀!我忍不住開口問:「既然你那麼聽話,解除變身的時候可不可以不吸我血啊?」

在下、在下無法遵命.....

果然還是不行,我嘆了一口氣,算了,反正這次以後,自己大概也很少用到它吧,就給它吸個三百克的血也沒什麼。

主上,你的左前方約百公尺有動靜。

什麼?我十分震驚,不過讓我震驚的不是前面有什麼動靜,而是這件龍的聖衣居然還有「自動偵測」的功能!那我三百克的血果然沒有白付!

我朝著龍的聖衣說的方向前進沒多久,就發現了所說的動靜原來是自家人。這裡是通往皇宮的大道上的一個小型廣場,但離皇宮還有一段距離,廣場上大約聚集了二十來名聖騎士,從他們胸口的火焰圖樣可以看出來,他們是烈火騎士小隊的,而且他們的領軍頭頭,烈火聖騎士長,也在這裡。

見狀,我連忙趴在屋頂上,以免被眼尖的聖騎士瞄到,被錯當成敵人就不妙了。

不過我倒是很疑惑,這個月應該不是烈火騎士隊巡邏的日子才對,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個月正是審判騎士隊巡邏的日子,每逢審判騎士隊巡邏的那個月,城內的治安總是特別的好,別說在街上打架鬧事了,就連夫妻小倆口吵架都只敢關上房門小小聲的吵。

這個月以來,唯一的大事也只有「死亡騎士」來鬧場而已,而且那隻「死亡騎士」能夠鬧那麼久還沒讓審判騎士隊隨手掃掉,這還是因為大家都有種不死生物就是要交給太陽我去對付的默契。我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有更震撼的事,烈火騎士隊在對歭的敵人竟然是 ── 死亡騎士!

不會錯的,就是這個褪色傢伙砍了我一劍,臨走前還丟下一句要回來找我的話,害得我差點失血過多而去見光明神。

不過,這傢伙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地方變了?

我皺著眉頭打量他,好像.....比上次更黑了一點呀?難道這個死人還嫌自己膚色太慘白,所以特地跑去做日光浴嗎?

「呵!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烈火的一聲冷笑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簡直不敢相信烈火這傢伙居然會冷笑?他不是一向都大剌剌的,動作舉只粗獷得活像隻大猩猩,他的笑法除了大笑以外就是狂笑了才對。

難道,其實烈火也是個表裡不一的傢伙?

我還以為他是十二聖騎士長中最名副其實的一個,畢竟我十歲開始太陽騎士的學習生涯時,就認識了溫暖好人派的六名未來聖騎士長了,我們其實都很清楚彼此一開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個性。

暴風小時候其實是個很害羞的孩子,據說他光是要學會跟女孩子拋媚眼而不臉紅,就花了他的老師三年的時間。

綠葉從小就是個善良的乖寶寶,又經過了如何成為好人的教導過程,估計這世界上沒有幾個比他更好的好人了。

大地那傢伙其實很叛逆,很不喜歡守規矩,他的老師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功夫才讓這傢伙至少學會表面上的誠懇老實。

而烈火從小就是隻野猴子,幾乎不需要學習烈火騎士長該有的個性。

至於殘酷冰塊組的十二聖騎士則是在十三歲左右才認識的,那什後大家都已經經過三年的摧殘.....咳!是學習。

所以殘酷冰塊組的六個騎士長原本是什麼性子的,我就不太能肯定了,只是或多或少從審判騎士那邊聽過而已。

「就是你這垃圾砍傷了太陽,又誣賴他,讓我差點害死了他!」烈火反手抽出了背後揹的雙手大劍,怒的雙眼發紅,彷彿連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聞言,我愣了愣,原來烈火是因為我的事情在發火,所以才有反常的舉動啊!這也沒辦法,烈火從小就特別崇拜我,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爲什麼他會那麼崇拜我,可能是因為被他的老師灌輸了太多這方面的思想吧。

「我.....不是.....垃圾!」

死亡騎士用暗啞的聲音低吼,周身的黑色氣息猛然大漲,他手上的那把劍看起來更加的猙獰了,劍刃不用說,鋒利得足夠碎肉斷骨了,而整支劍柄就像是一個扭曲痛苦的人形。

這下可不妙了,烈火八成踩到死亡騎士的痛處,讓他抓狂了。

我懊惱了起來,剛才怎麼忘了問粉紅,死亡騎士的那把劍是不是她的東西,有什麼特殊功能之類的。

更不妙的是,烈火的戰鬥能力還沒有寒冰高,絕不可能打得過死亡騎士。

幸好烈火也沒傻得和死亡騎士單打獨鬥,他只一揮手,順練有素的騎士隊就團團包圍住了死亡騎士,其中兩名走進包圍圈,和烈火成三角形將死亡騎士包圍在正中央。

幹得好!我在心中暗暗叫好,先是形成包圍圈,以免死亡騎士像上次一樣,打不贏就逃跑,同時也有保護周圍民眾的意味在,雖然廣場上沒有圍觀民眾,這八成是被烈火驅散了,不過週圍卻有不少民房,這些民房對死亡騎士來說,和紙紮的没兩樣,若是他打破牆壁,挾持裡頭的民眾,那事情就糟糕了。

雖然我讚美烈火的處理方式,不過死亡騎士卻被此舉激得更加憤怒了,他眼中的火焰狂亂的搖動,嘴中低吼著:「無恥,你無恥!你不配當聖騎士!」

聞言,我皺了皺眉頭,心想:這死亡騎士是不是和我們聖騎士有什麼關聯?

一般人若是看到不符合道德正義的行為,應該說這不符合「騎士」的行為,而不會特地指名不符合「聖騎士」的行為才對,因為除了忠誠的對象不同外,基本上,騎士和聖騎士的行為準則並沒有什麼兩樣,可以說,聖騎士也是騎士的其中一種分支而已。

烈火生性火爆,被死亡騎士一罵,馬上不甘示弱的大吼回嘴:「你才不配當個死人,死人就該永遠閉上嘴!我們上!」最後一句是給兩名烈火騎士隊員的命令。

烈火命令一下,他自己就衝上前和死亡騎士打起來,後頭兩名騎士隊員似乎也很習慣自己長官的橫衝直撞,立刻就跟著縮小包圍,同時支援烈火的戰鬥。

雖然看起來,這三人圍攻一個聖騎士還隱隱落於下風,不過我倒是不擔心,就算烈火加上兩名騎士隊員還把打不贏這傢伙,旁邊也還有二十個聖騎士隊員呢

我就不相信區區的一名死亡騎士能夠打贏這些人,畢竟,會被選來跟在十二聖騎士長身邊的聖騎士,個個都是聖殿中的精銳。

我才這麼想而已,底下的烈火已經又招呼上兩名聖騎士,五人以烈火為主,默契十足的和死亡騎士纏鬥起來。

見狀,我更加放心了,雖然烈火在氣頭上,不過顯然沒有失去冷靜,仍然做出最好的處理辦法,不躁進攻擊而是選擇纏鬥,慢慢地制服死亡騎士。

「無恥、無恥、無恥!」

死亡騎士好像突然口吃了,不停的重複唸著這幾個詞,同時他好像變得更黑…..不!是圍繞在周身的那股黑暗氣息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看烈火的樣子似乎並沒有發覺死亡騎士的不對勁,這股黑暗氣息的微妙變化八成只有我這個屬性是百分百神聖的太陽騎士感覺的出來,真糟糕!得找個辦法警告烈火。

想來想去,還是乾脆加入戰局的好,最好,事後再不負責任的逃跑就對了。

正想抽出我的太陽神劍.....我哪裡來的太陽神劍啊!我在身上東看西看,自己的體格真是不錯.....咳!總之,我身上穿的可是一件緊身衣,怎麼也看不到可以藏武器的地方。

要赤手空拳的加入戰局?那烈火還搞不好會嫌我礙事,叫我滾一邊喝奶去。

主上,再下可以提供武器。

「真的嗎?」我高興的伸手:「那快給我啊!」

主上,再下有義務提醒您,武器需要以兩百公克的血液交換。

「你是黑店嗎?跟你要把武器還要吸我血。」我震驚:「不對!你是件衣服,可惡啊!你這件『黑衣』!」

主上,再下的確是一件黑衣。

我氣的牙癢癢的,不過低頭一看,那隻死亡騎士雖然在被圍攻的情況之下,身上的傷口增添不少,不過他身上的黑暗氣息已經濃烈得像灘墨水,就連烈火也發現不對勁了,他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不過似乎不打算撤退。

這隻大猩猩都把我平時的警告聽哪裡去了?我不是說過,寧可撤退不可硬撐嗎?

沒辦法了,我只好對衣服吼:「快給我武器啦!」

在下遵命。

龍的聖衣才剛回答完,我的腰間突然有點癢癢的,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柄劍,我一把抽出了那柄劍.....

「幹!這是啥東西?拆信刀嗎?」

主上,這是折劍匕首。

「折什麼鬼?」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上這柄劍.....不!是這把匕首,這把小東西大慨只有我手肘到指尖長,其中又有三分之ㄧ是劍柄,活像一把小孩子的玩具,比較奇怪的大概是,這柄匕首的厚度十足,看來十分堅固,同時刀背是一格一格的深鋸齒狀。

折劍匕首,短小可用於暗殺,若是暗殺失誤,也可利用刀背的鋸齒來折斷對手的劍後逃亡。

「聽起來蠻不錯的.....不過,我又不是要暗殺!」我打翻特翻著白眼。

就算我想暗殺,但死亡騎士可不是用短劍戳一劍就會死的,好嗎?再者,死亡騎士手上的那柄劍恐怕就是拿鐵鎚去打,都沒辦法折斷它。

「有沒有普通的劍?就是刀也行啊!」

主上,再下是刺客裝,沒有戰士用的武器。

「這年頭,連一件衣服也講究分門別類啊.....」我十分的感嘆,低頭看著手上這把匕首,拿它去和死亡騎士打,我簡直要哭了的問:「有沒有別的武器啊?」

是,飛鏢需一百公克血液,繩爪需一百五十公克血液.....

「.....當我沒問。」

是。

我嘆了口氣,重新思考起策略,與其拿著柄匕首加入戰局,說不定我乾脆恢復成太陽騎士的模樣,然後下去用我神聖屬性的血和拿手的神術來幫助烈火會更好。

反正今天大慨都無法達成我原本的目的了,我怎麼也不可能放著烈火不管,然後去抓傑蘭伯爵三子。

我正要跳下屋頂,找個暗處恢復原狀的時候,情況異變,我感覺到包圍再死亡騎士周身的黑暗氣息已經不是一團的形狀,而是像一個漩渦一般,而死亡騎士就是漩渦之眼,不斷將周圍、甚至是全城的污穢黑暗之氣吸入他體內。

我猛然回頭,想也不想的往自己的左手心一劃,匕首上沾滿我的血液,我跳下了屋頂,一邊朝著死亡騎士衝過去,一邊給自己加上了神翼術和聖光護體,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不能讓他成為死亡領主!

這時,小廣場上的黑暗氣息已經濃烈到足夠讓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舉劍自殺,甚至是意志堅定的二十來個聖騎士也都神色蒼白且搖搖欲墬,只有烈火還勉牆能夠保持常態。

「無恥!」死亡騎士一邊吸收著黑暗之氣,一邊往烈火走去,眼中的火焰已經從褪色的紅色變成了灰黑色,等到他變成真正的死亡領主時就會是純黑色了。

「烈火、烈火聖騎士長……」二十來名聖騎士見到死亡騎士朝著自家長官走去,紛紛艱難的移動腳步,想要前去救援。

「走,你們留下來也沒屁用,快去通知聖殿。」烈火卻惡狠狠的對聖騎士們吼。

「不行,烈火聖騎士長,您先走。」聖騎士紛紛大喊起來。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無恥之徒!」

死亡騎士周身的黑暗氣息猛然又從漩渦狀變成了一團,然後這團黑暗氣息迅速的朝外延伸,最後,就像一層巨大的蛋殼,將這個小廣場牢牢地包圍起來。

即使會因此延遲成為死亡領主,他也打算殲滅這支聖騎士小隊。

第一個目標便是這支小隊的首領,烈火聖騎士。

烈火舉著雙手大劍,原本劍上附著的淨化之火,在漫天漫地的黑暗氣息之下,搖墜如燭火,隨時有熄滅的危險。

對付不死生物原本就不是烈火的專長,他的淨化之火是幽靈的剋星,幽靈和不死生物雖然聽起來類似,但其實不是同一種東西,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幽靈是沒有實體的,但是不死生物卻至少有一副臭皮囊。

淨化之火對於靈魂是「火到靈除」,但是,一旦有一副臭皮囊阻隔在中間的話,那效果就差上很多,所以,雖然不死生物也討厭這火,卻沒有像幽靈那樣懼怕。

不死生物一直都是太陽騎士的專門業務!

我舉著匕首悄悄靠近對峙中的兩人……

「是誰?」死亡騎士卻冷冷的朝我的方向丟來一眼。

該死!本來想偷襲的,但是,我身上的神聖氣息在這團黑暗氣息之中是格格不入,對死亡騎士來說,我大概就像黑暗中的火把一樣明顯。

我乾脆二話不說,就開始攻擊死亡騎士,順便對烈火那邊表明,我是他們那一方的。

死亡騎士似乎沒有把我看在眼裡,但我原諒他,就算是我自己都沒辦法把拿著一把匕首,卻不乖乖搞刺客的暗殺,直接正面和人衝突的傢伙看在眼裡。

當我對死亡騎士刺出第ㄧ刀的時候,他還處於半發呆的狀態。

渾蛋,居然不把我看在眼哩,你以為我願意拿匕首和你正面衝突呀!只是我這個全神聖屬性的太陽騎士,在你這種死亡騎士面前,比天上的太陽還亮啊,根本不可能暗殺嘛,我除了拿匕首「明殺」,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當我一刀劃過了死亡騎士的胸口時,他的胸口立刻發出一陣煎魚的滋滋聲,他也痛得低吼了數聲,然後揮劍擋下了我的第二次攻擊。

死亡騎士看著我說:「果然是你。」

他認出我是太陽騎士了,真糟糕!我可不想被烈火和他身後的聖騎士發現,我堂堂的太陽騎士居然穿著一身嘿,染著黑中帶銀的怪髮色到處亂跑,更糟糕的是,還沒常識的捨棄太陽神劍,卻拿著暗殺用的匕首和人正面對決。

我總不能開口澄清說,冤枉啊!我本來要去搞綁票的,所以才只帶把匕首上路。

「太……」

死亡騎士開口叫我叫到一半,我立刻大吼打斷:「沒錯,就是我!我就是專門獵殺死亡騎士,在大陸北邊有名聲,在大陸南邊也有出名的太……太龍!」

「太龍?」烈火愣了愣後,轉頭問旁邊的聖騎士:「你知道太龍嗎?」

旁邊的二十來名聖騎士默契十足的同時搖頭。

「太龍……?」死亡騎士被我的稱號弄得一愣,更有點迷糊的說:「你不是太……陽……」

我趕緊一陣狂吼:「納命來吧!你這個死亡騎士,遇上我這個死亡騎士殺手,你死定了!」

「話說死亡騎士早就死了吧?」烈火在一旁碎碎念:「而且大陸上有這麼多死亡騎士可以獵殺嗎?」

「死亡騎士,我們速戰速決吧。」

我冷冷的對死亡騎士說,深怕在這個地方待得太久,我太陽騎士的身分就呼之欲出了,我可不希望我留給後世的名聲是「有特殊變裝癖好的太陽騎士」。

不過,我自己的名聲怎樣到還無所謂,但是如果被我那個有「最強太陽騎士」稱號的老師知道,他居然敎出了有「有特殊變裝癖好的太陽騎士」,那估計光明神殿要掩飾的醜聞就會多一樁了。

「驚爆!太陽騎士殺太陽騎士!」可不是個神殿會想看見的頭條版面。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但對面的死亡騎士聽見我要和他速戰速決的這句話後,似乎有點遲疑,但是他瞄了下烈火他們後,又冷冷的說:「正合我意。」

我覺得他的反應十分奇怪,一般來說,死亡騎士一旦遇上自己的執念,應該會激動到失去理智才對……至少,我的「不死生物的基本認識」教科書上是這麼說的。

此時,死亡騎士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他說完正合我意後,馬上就展開了攻擊,我隨手就丟出了一顆光明球,這是最初級的魔法,除了可以照明外,沒什麼殺傷力,不過在夜晚突來的光照和厭光的死亡騎士面前,這招足夠擋他一下了。

他果然被這光明球弄淂目盲了一下,甚至不得不用手臂遮擋光線,而我就趁這個機會,在神翼術和龍的聖衣雙重的加速下,瞬間閃身到死亡騎士面前,這速度真是驚人,估計就是審判那種強人也會吃這招的悶虧。

這種速度果然也讓死亡騎士措手不及,雖然即使不靠眼睛,他也能感受到我身上的神聖氣息,不過那畢竟只是知道我的方位,而不可能精準的判斷我的出招,我左手先在他胸口虛晃一招,將他的防禦引到胸口時,我身子一矮,左手的折劍匕首立刻從他的膝蓋刺去。

我心想的是,對方是個死亡騎士,哪怕真戳了他胸口一刀,最多就是讓他的胸口凹個洞而已,對普通人來說,這可能是致命傷,但是死亡騎士都死得不能再死了,胸口多個洞,他搞不好還覺得比較通風咧!

而攻擊膝蓋的話,膝關節的損傷能確實的影響死亡騎士接下來的打鬥動作,那麼即使我打不贏他要落跑了,我也不需要擔心烈火他們會不會被死亡騎士幹掉了。

死亡騎士痛吼一聲後,他的視力也已經恢復了,但我早有心理準備,我閉上了眼,再放上一顆光明球,後退逃跑,最後在我和死亡騎士中間隔上一攤油膩術!

「吼!」

死亡騎士大概沒想到有人會一招用兩次,而且這次,光明球還是在他眼前爆開的,光看他嘶吼的樣子就知道他眼睛很痛!

真是刺激得要命!我的心臟還砰砰跳個不停,這計謀可以說是我剛剛移動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有這麼快的速度,才突然想到的,如果移動速度不夠快或者施法速度不夠快的情況下使用這招,包準在閉上眼的那步驟,就直接被死亡騎士幹掉了!

「這穿黑衣的傢伙真夠卑鄙的了。」烈火在一旁說我的壞話也就算了,居然還大聲到讓我聽見,他完了他!

其中有名聖騎士突然開口說:「我明白了,原來太龍是……」

糟糕!不會被發現我是太陽騎士了吧?

聖騎士們異口同聲的說:「魔、法、刺、客!」

我差點滑倒,上次是魔法劍士,這次又變成魔法刺客了?

混蛋!我只是個穿刺客裝又用魔法的聖騎士好嗎!才不是那種又學魔法又當刺客的怪異職業……話說回來,真有魔法刺客這種職業嗎?

糟!一時注意力被烈火他們引走,結果死亡騎士竟然已經朝我衝過來,我正想逃開,但是周圍那用來阻檔烈火他們逃走的黑暗氣息卻猛然包圍著我,死亡騎士的速度之快,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不用唸咒語的聖光也突破不了我周身的黑暗氣息……

眼看我就快要被狂怒的死亡騎士分成八大塊了,這時,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唯一救命的一招,周圍有這麼濃厚的死亡之氣,如果用那招的話,八成連咒語都不用唸……

「骨牢!」

一盜用骨頭架成的簡陋牆壁阻隔在我和死亡騎士的中間。

我用了!啊啊啊!我用了粉紅敎我的亡靈法術了!

天啊,我變成亡靈法師了啦!不行,我身為太陽騎士,絕對不能再使用這種邪惡魔法……

啪搭!

死亡騎士揮了兩劍,那道骨牢就搖搖欲墜了,眼看第三劍就要把骨牢劈成一堆碎片了。

「骨牢!骨牢!骨牢!」我一口氣架上了三道牆壁。

「不對!」烈火震驚的吼:「那個太龍是……」

糟了!真不愧是和我同為溫暖好人派的烈火,恐怕他已經從我的動作認出我就是太陽了……

「是個亡靈劍客!」

「……」

我突然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正巧死亡騎士的攻勢連連,三道骨牢也快破得差不多了,我正不知道該怎麼逃跑,索性趁著死亡騎士還在劈骨牢的時候,我唸上了咒語,然後給它丟了個聖光進階版,濃厚的聖光不但逼退了我周圍的黑暗氣息,也逼得死亡騎不得不退開十幾步。

這下他們總該知道我不是什麼魔法刺客或是亡靈劍客了吧!

「都不是!」烈火和所有聖騎士異口同聲的說:「原來太龍是聖……」

喔喔喔!總算被發現了!雖然可能猜不到我是太陽騎士,不過至少知道我是個聖騎士吧?我有種欣慰的感覺。

「聖刺客!」

噗哧!

我面無表情的看到死亡騎士都忍不住笑出來的場景,真是個光明神的神蹟啊!我們的聖騎士居然讓滿心仇恨的死亡騎士都笑了。

我對那群蠢蛋大吼:「聖刺客個頭啦!難不成光明神除了養聖騎士,還有養刺客不成?混蛋!我就是你們的太陽騎士啦!」

可惜,上面那句純屬我內心的吶喊,除非我想被我的老師親手送去給光明神重新教育,不然我還是只能在心中幻想。

「好啦,我們看熱鬧也看太久了,雖然不知道那個黑衣傢伙是誰,不過應該不是敵人,我們上去一起打敗死亡騎士。」烈火轉身對二十來個聖騎士喊。

「喔!」聖騎士們精神亢奮的高喊。

我點了點頭,我、烈火,加上這些聖騎士們,相信應該可以留下這隻死亡騎士。

這時,死亡騎士卻突然把黑暗氣息全數轉移到我們和烈火他們之間,成功的將我們隔開來。

糟了,我正想再架起骨牢,然後唸咒語施展大量的聖光,把這些黑暗氣息驅逐開來的時候,死亡騎士卻突然開口說了句話。

「格里西亞,你變強了,這很好。」

聽見自己的名字,我猛然僵住,雖然說我的名字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太少太少人會用這個名字叫我了,這名死亡騎士難道認識我?

「格里西亞,如果你沒選上太陽騎士,當祭司也很好啊!那你以後就可以幫我療傷了。」

死亡騎士淡淡的說出這具和現在情況完全不搭嘎的話。

但這句話,我卻再熟悉不過了……我很震驚,這時才終於仔細去看這個死亡騎士的臉孔,雖然死亡騎士的臉色總是灰白的,眼瞳也是火焰狀的,但是那張神情認真的臉孔和抿緊的唇線是那麼的熟悉,我終於確定他是誰了……應該說,他生前是誰。

「羅蘭?你是羅蘭?」我非常激動的大喊,怎麼會是羅蘭呢?


羅蘭,那個曾經和我競爭過太陽騎士,劍術估計有我三倍高明的棕髮小騎士……現在卻變成了死亡騎士。

「你還記的我。」羅蘭露出了一個頗欣慰的微笑。

這笑容更讓我肯定他就是羅蘭了,我還想問他,他怎麼會變成死亡騎士的,周圍卻突然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審判!快,就在這邊……」

羅蘭也注意到了,他轉身想逃跑,但是卻又遲疑的回頭看了我一眼,顯然對我十分忌憚。

我頓時不知所措,心中拼命吶喊,攔下他!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打不贏他,攔下他也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而審判騎士長很強,加上他勢必帶了一整隊的聖騎士,加上烈火和他的烈火騎士隊,就算我不插手,他們也一定可以將死亡騎士格殺在此。

我是太陽騎士,不管眼前的死亡騎士是誰,都是我的敵人。

這時,已經可以看見審判騎士等人的身影了。

羅蘭再也無法停留了,他轉身就逃跑。

我呆站了幾秒鐘,看著他的背影越跑越遠後,我自己也轉身逃離,以免被審判逮個正著。

我是太陽騎士,但我也還是格里西亞,如果我必須秉持太陽騎士的原則,消滅這名死亡騎士,那至少我能選擇消滅他的方法。

羅蘭,我發誓會找出虐殺你的人,為你報仇。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16:03     標題: 太陽騎士守則第八條:「穿斗篷時不要做出鬼祟行為」

格里西亞,如果你沒選上太陽騎士,當祭司也很好啊!那你以後就可以幫我療傷了。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剛才做了個夢,夢見好久沒有想起的回憶,還有一張好久沒有看過的認真臉孔。

羅蘭一直是個很認真的傢伙,連安慰人都一副認真的臉孔,他是真的很認真地觀察我的能力,然後幫我盤算另一種出路,而我也真的打算照羅蘭說的,沒選上太陽騎士的話,就去神殿徵選祭司好了。

雖然當不了太陽騎士,當他身邊的祭司也很不錯,尤其太陽騎士如果是羅蘭的話,那就更好了。

我和羅蘭是在聖殿選拔太陽騎士的測試中認識的,當候選人剩下十名的時候,大家都像是敵人一樣的仇恨彼此。

但是,我和羅蘭卻很要好。

羅蘭很強,是最有希望的人選,而我也知道自己的劍術是所有人中最差的,要選上太陽騎士,估計只有期待出現神蹟吧!

也只有這種最可能和最不可能的人選才能在那種彼此競爭和憎恨的環境中,成為一對好朋友。

只是我倆的友誼在最後那天破滅了而已,當那位後來成為我老師的太陽騎士說出他選擇我當他的學生時……

「為什麼選我?」小時後的我幾乎是茫然的走到現任的太陽騎士面前,我根本沒有想過我會被選上。

「這個嘛,也許是因為你的金髮很漂亮。」我的老師不怎麼認真地笑笑說。

聽到這回答,我真是心涼了一半,總覺得自己似乎是用不正當的方法獲勝的,但是,我就是說不出要放棄,說不出位子要讓給羅蘭這樣的話。

我也想當太陽騎士,很想很想!

當我最後轉頭的時候,羅蘭已經轉身離開了,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走的很快,彷彿一點留戀都沒有,也沒有上來恭喜我,不過就當時的情況下,他不上來砍我,我已經是萬幸了,旁邊的其他候選人都是一副想用眼神把我燒成洞洞人的樣子。

「你恨我嗎,羅蘭?」我將臉埋進了雙手間,喃喃道:「因為你恨我,所以才回來找我嗎?」

「但你又是怎麼死的?你可是羅蘭啊,十歲就可以打敗大人的羅蘭……」

我回想起了傑蘭伯爵的三子,再想到這件事情有可能是王子殿下幹的,那我大概就明白了,哪怕就是羅蘭再強,也不可能單槍匹馬的鬥過一個國家的統治者。

就算我是太陽騎士,也不太可能直接槓上一個國家的統治者,除非那個國家和整個光明神殿作對,挑起了一場國家和神殿之間的戰爭。

但聽說,我好像剛剛才發下要幫羅蘭復仇的願望……唔!先把事情調查清楚再來談怎麼復仇好了,我有點鴕鳥心態的想。

說到要調查皇室的事情,那肯定得要去找暴風騎士長,他一天到晚在和貴族女人拋媚眼,和貴族公子哥兒談論風流韻事,肯定知道不少秘辛。

想不如說,說不如做!

我立刻就花了一分鐘來梳洗外加整理儀容,然後衝出我的臥室,滿聖殿的找暴風騎士,最後,終於在某條走廊上,攔下了抱著一大疊公文的暴風。

我毫不遲疑的說:「暴風兄弟,可否幫太陽一個忙?」

「我可以拒絕嗎?」

被我攔下的暴風雙眼下掛著黑眼圈,再看看他手上那疊公文的高度,八成他又因為身為自由自在的暴風騎士,所以不得不蹺掉開會,結果因為我休假而多出的工作,就照往例的全被堆在他頭上了。

「這是來自十二聖騎士之首的命令。」

「……你說吧。」

「請幫太陽調查貴族中,哪些人有虐待人的嗜好,願光明神原諒這些走入迷途的羔羊。」

「如果是這種問題,那我不用調查也可以告訴你,有八成左右的貴族都有這種嗜好。」暴風邊說,還邊給了我好幾個大白眼。

「這麼多啊……」我有點愕然,難不成虐待是貴族的基本技能啊?

「當然,他們是貴族嘛。」

「那……其中可有更加迷途之人,不只走上虐待之路,更有虐殺這等光明神不容的嗜好嗎?」

聽到這問題,暴風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後,還是認真的回答了:「沒人會真的說他有虐殺的嗜好,不過如果太陽你真的想知道的話,倒是有很多未經證實的傳言……」

「說說吧!」我慫恿著暴風。

我本來以為可能只有幾個人,但是,暴風卻一口氣說出十幾個名字,連我這記憶力算不錯的,記下來的也沒幾個:「……傑蘭伯爵,還有,國王似乎也有這種傳言。」

我有點躊躇,但還是問了:「那大王子殿下呢?」

「不,倒是沒聽說過大王子有這種嗜好,在貴族中,大王子還算蠻潔身自愛的。」

暴風聳了聳肩後補充:「當然,也有可能他的保密工夫做得比較好,雖然大王子看起來挺好欺負的,不過他可是標準的扮豬吃老虎的角色,不然也不可能把國王壓的死死的。」

我更進一步的逼問:「那意思就是說,如果大王子真的虐殺人,你也不會感到驚訝囉?」

暴風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還是點點頭回答我。

我有點沮喪的點點頭:「沒事了,祝福你感受到光明神的存在,我的暴風兄弟。」

暴風點點頭,離去後,我還聽到他傳來的喃喃自語:「真是奇怪,今天太陽說的話還真白話啊!讓人一聽就明白,完全不用浪費腦力思考他到底在說什麼,真是不可思議……」

我一邊閒晃,一邊思考,有嫌疑的雖然說有十幾個人,不過事情既然和傑蘭伯爵那效忠王子殿下的兒子有關,那嫌疑人應該就可以縮小到:傑蘭伯爵、大王子殿下和國王陛下,雖然傑蘭伯爵的三子效忠的是大王子殿下,不過若是國王命令他的話,應該還是有效的。

而我之所以不懷疑傑蘭伯爵三子本人,是因為他還帶著兩名騎士去棄屍,騎士很注重名聲,如果事情真是他幹的,他最多自己悄悄地去棄屍,而不會讓另外兩名騎士知道他幹下虐殺這等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會不會是這三個人一起幹的?

「不!」我馬上推翻這番說法:「羅蘭太強了,他不可能被那三個騎士制服。」

「看來你似乎調查得有眉目了。」

我嚇了一跳,轉過身才發現原來這句話是審判騎士長說的。

「羅蘭是那名死亡騎士的名字?」

審判緊盯著我,似乎能從我眼神中得到答案,我開始有種為什麼他總是能讓犯人說出真相的體悟了。

真不愧是審判,才聽到這麼一句話,竟然就推論出羅蘭等於死亡騎士了。

「你認識那個死亡騎士?但我從未聽你說過這個名字,是很久以前認識的人?」

唔!我什麼都還沒說吧?是吧?怎麼感覺審判什麼都知道了啦!好可怕啊!

「昨天烈火遇到了死亡騎士,還有一個全身穿黑衣的人……」

審判說到這裡,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好像不是很驚訝?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嗎?但是,十二聖騎士剛開完會,烈火他還走在我後頭,你應該沒聽他說過才對。」

「……」估計我不用回答,審判自己也能在一分鐘後推論出所有答案吧?

大約是看我沒有回答的意願,審判也不再逼問,只是跟我解釋:「根據烈火敘訴的情況,那名死亡騎士似乎快要變成死亡領主了,我打算出動聖殿一半的人手在城中搜尋他,教皇也答應派來神殿半數的祭司協助搜尋,絕不能讓一隻死亡領主誕生。」

那羅蘭肯定只有上火刑柱的下場了!

我壓下著急的心情,拿出我許久不見的太陽騎士的威嚴,略帶不滿的說:「不死生物是太陽負責的範疇,審判騎士長,你似乎有點逾矩了。」

「十分抱歉,太陽騎士長,我以為你在休假,而死亡騎士之事卻拖不得,所以只有代為指揮,若你要取回指揮權,那請先取消休假,提醒你,你還有兩天時間調查真相。」

審判卻也十分平靜的回答,回答完,便要離開,只是當他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卻低聲對我說:「從小到大,我被你強迫逾矩的行為還少了嗎?幫我戰鬥、幫我調查、幫我打那個欺負我的人,這個要求到底是誰提出的呢?」

呃……聽說似乎是「年輕不懂事的我」提出來的。

「不管羅蘭是誰,絕不能讓死亡領主誕生,這應該是你的原則吧,太陽騎士?」

「是,這是太陽的原則。」我點點頭承認,只是格里西亞也有他的原則而已。

聽到我的回答,審判終於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這下時間緊迫了,哪怕是聖殿和神殿的效率再好,聚集上一半的人,再加以組隊,分配調查區域,大概要花上半天時間,在這半天內,我一定得找出羅蘭在哪哩,然後把他藏到粉紅那裡去。

我有種信心,粉紅肯定可以把羅蘭藏得妥妥當當。

以我對黑暗氣息的感應,在半天內查出羅藍在哪裡,應該不是難事,只要那傢伙不要躲在太奇怪的地方就好。

我回房帶上了我的太陽神劍,穿上避人耳目的斗篷,不多久就來到了全城的中心點,也是全城最大的廣場,然後我就像個走累的旅人,坐在中央噴水池的池邊上。

我暗自在斗篷下抱住太陽神劍,全然神聖屬性的太陽神劍可以讓我對黑暗氣息更加的敏銳。

閉上雙眼,去感受葉芽城中的黑暗氣息,雖然每座城必定有其黑暗之處,每個人也必定帶著點黑暗屬性,但那是極少量的,城市和普通人一樣,常常是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屬性,也許火屬性一點、水屬性又一些的,只有修習特殊能力的人才會有某屬性的量特別高的情況,譬如說,學習火屬性魔法的魔法師,他體內必定是火屬性偏高。

透過透視屬性,我幾乎可以猜出第一次見面的人,他的職業到底是什麼。

幸好,我這種感受屬性的能力並不普遍,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天賦,雖然可以後天學習,但是後天學習的成效並不好。

我有這種能力的事情,只有我的老師知道,而我的老師也嚴重警告過我,不准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同時,非到必要,也不准我用這種能力。

因為這種能力太可怕了,因為每個人的屬性構成都不太相同,而且短時間內不太會變化,等於我一旦認清了某人的屬性,我就可以掌握他的行蹤。

如剛才說的,我也能看清第一次見面的人的能力,甚至他身上有沒有帶著什麼魔法物品,那個魔法物品的大概能力,我也都能知道,

要是讓別人知道我有看清他的能力,對我並不是什麼好事。

而自從我成為太陽騎士後,感受能力就變差了,因為自己身上的神聖屬性太強烈,老是干擾我感受其他的屬性,但只有對一種屬性,我的感受力反而更強了,那就是和神聖完全對比的黑暗屬性!

我感受城中的確有著許多黑暗屬性,但是量還不算太多,比起其他城市,葉芽城還是比較清新的。

我把感受不斷擴張再擴張,從廣場外圍的街道四面八方地延伸出去,巡過黑暗的街角,破舊的老屋,堆滿糧草的馬房,但是仍舊找不到羅蘭的蹤影,他躲到哪裡去了?

他的黑暗氣息那麼強烈,沒有道理會找不到的。

難道……我有點疑惑的看向身後,不遠處,就是這個王國最重要的所在地,王宮。

王宮可以說是最黑暗的所在了,雖然裡頭裝著不少忠誠的騎士,不過內心烏漆抹黑的貴族更多,光是聽到暴風說的,八成以上的貴族都有虐待的嗜好,就可以知道王宮肯定是葉芽城中,最污穢的所在地了。

就我感受起來,那整座皇宮根本都籠罩在一團黑暗氣息中,如果羅蘭真的藏在那裡面,那的確不會引起我的注意。

實在不想把感知伸到那團黑漆漆的東西裡頭去……我在心中哀嚎,不過,到處都找不到羅蘭,也只剩下那裏了。

再度閉上雙眼,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感知伸到王宮裏頭去.....

過不久,我再度張開雙眼,奇怪了,好像也不在裡面?

難道他出城了?我呆呆的想,那倒是件好事,這樣審判就找不到他了。

「難道,太陽騎士的職責就是在廣場中發呆嗎?」

「當然不是,我平常可是很忙的耶!」我反射性的否決對方,但一抬起頭來,我就呆住了,眼前的人竟然就是那個讓我遍尋不著的羅蘭!

羅蘭站在我跟前,他幾乎和小時候沒什麼兩樣,只是整個人拉長長壯了而已。

他的身材修長,臉孔俊朗,神情總是很認真,他光是站在那裡,就會讓人覺得這傢伙不好惹,哪怕就是笑起來,也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不過很少人會討厭羅蘭的壓迫感,他是天生的那種領導人,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他效力。

不過現在最讓我驚訝的事,羅蘭現在看起來就像個……人類!

完全不是之前那個褪色的樣子,如果他一開始就用這個樣子出現在我眼前,我肯定第一眼就可以認出他是羅蘭的。

我呆呆的問:「你復活啦?」

不過說完,我就想打自己一巴掌,都死到變成死亡騎士了,怎麼可能復活呢?

「不,我當然沒有復活。」羅蘭卻還是十分認真的回答我,然後禮貌的問:「我可以坐下來嗎?」

「喔,可以啊。」我現在腦袋是一片混亂,胡亂想著既然羅蘭沒有復活,那為什麼是一副人類樣?難道現在的他是我的幻覺之類的詭異念頭。

羅蘭在我旁邊坐下來,微微對我笑:「格里西亞,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遇到難題就喜歡坐在廣場之類的地方發呆。」

那是因為我在用我的感應屬性能力,才不是發呆!

「你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我還是忍不住問了。

羅蘭舉起了左手,我立刻注意到他中指上的戒指,羅蘭從不戴飾品的,尤其當這只戒指還是粉紅愛心的形狀,還一看就知道是只不值錢的假貨時,我更相信這只戒指一定有什麼毀天滅地的特殊功能,才能讓羅蘭下定覺悟去戴它。

羅蘭輕咳一聲:「這是粉紅給的生命戒指,可以讓我保持人類的假象,但是,只要用聖光就可以輕易掃掉這個假象。」

「我看得出來那是粉紅的戒指……你那把劍也是粉紅給你的吧?」

想不到那只活像是小女孩辦家家酒用的戒指居然有這種功能,下次去粉紅她家可能要注意牆角的泰迪熊,搞不好那隻泰迪熊有招喚大魔王的功能也說不定?

「不,那把劍是我的家傳寶物,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去用這把邪惡之劍。」羅蘭有些無奈的一笑:「沒想到,我會以死亡騎士的姿態去用這把劍,當真成為邪惡的一方……」

「等等!」

我揮手止住了羅蘭的話,因為我瞄見了有大約五名聖騎士和兩名祭司走進了這廣場,雖然他們大概不認為死亡騎士會出現在城中最大最多人聚集的廣場上,不過,審判他做事一向細心到毫髮不漏,當然也不會跳過這麼大的廣場不檢查了。

這下糟糕了,死亡騎士可就坐在我旁邊啊!

雖然羅蘭現在看起來像個人類,不過,坐在他旁邊的我卻還隱隱感覺得到,他散發出來的那股黑暗氣息,難保不會被祭司發現……喔喔!糟糕了,有個祭司的眼睛一邊偷瞄我們這邊,然後還跟他旁邊的聖騎士比了比我們,似乎想要過來查看的樣子。

「羅蘭,你快走!」我低聲的說。

但是,羅蘭看了看那隊聖騎士後,卻還是沒有起身離開,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慘了,那伙聖騎士不但走過來,而且還是七個人一起,而且一副嚴肅的樣子,該不會真的被發現了吧?

我心裡七上八下,還不知該怎麼搪塞自己家的聖騎士時,那七個人已經走到羅蘭旁邊……視若無睹的越過了他,然後站在我面前。

為首的聖騎士十分戒慎的對我說:「請您將斗篷帽子拉下。」

「……」

我面無表情的拉下帽子,旁邊的羅蘭則撇過頭去,從他肩膀的抖動可以看出來,這傢伙正在悶笑。

「啊!太陽騎士?!」七個人嚇了一大跳,估計就是真的發現了死亡騎士,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吃驚。

我非常哀怨的問:「莫非太陽已經不受到光明神的祝福,所以身上的神聖氣息不再濃厚,以至於讓各位聖騎士兄弟誤會太陽是充滿黑暗氣息的死亡騎士?」

「不、不、不是的!」七個人動作一致,左右搖頭的景象還真壯觀啊!

「那麼是太陽的行為還是動作太過鬼祟,以至於讓各位兄弟誤會太陽是躲躲藏藏的死亡騎士?」

七人再次齊齊的把頭部做一百八十度的來回轉動。

「那麼,難道一切都是光明神偶爾的美麗誤會?」

七個人再次搖頭……然後才發現我說的是什麼,各自做出七種不同的驚嚇表情後,開始改做頭部上下運動。

「既然是一場光明神的美麗誤會,那麼太陽也不繼續打擾,就請各位兄弟繼續執行光明神的旨意吧。」

當七個人慌慌張張地行完禮,而我不慌不忙地回完禮後,他們就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好像我太陽騎士比死亡騎士還可怕似的。

大概是我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嚇到了他們吧,想想也是,一直秉持著微笑笑到死原則的太陽騎士突然不笑了,就算沒有生氣的表情,大概也很嚇人吧!

看來我以後得更加小心保持我的笑容,不然外頭很容易會有此屆太陽騎士脾氣陰晴不定的不良傳言。

我拉上斗篷帽子,一轉過頭,就看到羅蘭有些訝異的神色,他說:「格里西亞,你說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謅謅了?」

「……別問了。」.

我對羅蘭說道:「羅蘭你還是趕快去粉紅那裡躲著吧,剛才那個祭司應該是真的感覺到黑暗氣息,只是因為你太光明正大的坐在那裡了,所以他們才會把坐在你旁邊的我當成是死亡騎士。」

羅蘭沉默了會後,淡淡的說:「我只是來跟你道別而已,格里西亞,道別完後,我們就是敵人了。」

「敵人……你果然恨我吧。」

我有點黯然的低下頭,原本我還有那麼點期望,羅蘭不是個會記仇的人,說不定他早就忘記我搶了他的太陽騎士位子。

羅蘭反倒奇怪的問:「我爲什麼要恨你?」

「你不恨我?」我猛然抬起頭大叫:「那你幹嘛一出現就砍我?」

羅蘭露出了抱歉的表情,說道:「那時,粉紅叫我帶不死生物過去讓你收拾,我只是想順便跟你打聲招呼但是,我才變成死亡騎士不久,一時忘記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增加了,結果來不及收手,不小心真的砍中了你,真是對不起。」

「……」我有點無奈的問:「那你幹嘛又說會回來找我?」

「我本來就要回來找你道別的。」羅蘭理所當然的回答。

羅蘭!你這個沒神經的傢伙,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個死亡騎士了?我差點就被你的「打招呼」和「道別」給害死了。

「羅蘭,如果不是人不能死兩次的話,我一定讓你再死一次!」

我氣得牙癢癢的說。他砍我一刀還沒什麼,偏偏又說了那麼容易讓人誤會的一句「太陽騎士,我會回來找你」,害我被人誤會到差點要撞死在神殿柱子上明志了。

「你可以燒了我。」羅蘭倒是挺平靜的回答:「在我殺死我的仇人以後,我就讓你燒死。」

「我只是開玩笑的。」我皺了皺眉,差點都忘了,羅蘭可是個認真到開不起玩笑的傢伙。

「我是認真的,若不是為了殺死那人,我不會容許自己一直以邪惡的姿態存在這世界上。」

「殺你的人是大王子殿下嗎?」

聽到我的話,羅蘭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真的是大王子?

我的心情立刻沉重了起來:「你不會成功的,審判騎士可不像我這麼混……咳!不像我這麼『善良』,他鐵定會在大王子身邊佈下天羅地網,你不可能成功的。」

羅蘭轉過頭來,我看他激動得連眼球都開始變形,隱隱有變回死亡騎士地復仇火焰之眼的模樣,他冷冷的說:「不管成功率為何,我一定要殺了他。」

「羅蘭,仇恨不是一個騎士該有的德性。」

「不,格里西亞,不是因為仇恨。」羅蘭冷冷的道:「他是個慣犯,我就是因為看不過去,想揭發他而成為受害者,留著那個人只會讓更多人受害。」

我真的啞口無言,那個大王子當真是個人前微笑,人後虐殺的雙面人?

羅蘭站了起來,身上的黑暗氣息瘋狂的發散出來:「我一定要殺了他,不讓他再危害其他人!」

「你的執念就是要殺了他?」如果是這樣,那就難辦了,執念這種東西可是沒得妥協的。

「執念?」羅蘭愣了愣。

「對,你上次差點就變成死亡領主了,能夠讓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化的,一定是幾乎沒辦法做到的執念吧,如果是要殺他的話,那真的是幾乎無法辦到的執念了。」我搖了搖頭,難道唯一的解決辦法還是要燒了羅蘭嗎?

我抬起頭來,正巧看見羅蘭用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有點奇怪的問:「怎麼?」

「不,我該走了,剛才失控散發的黑暗氣息可能引起注意了,格里西亞,下次再會時,希望你以太陽騎士的身分出現在我眼前。」

說完,羅蘭果真毫不停留的轉身就走。

我呆呆的坐在廣場上,心中五味雜成,已經無法阻止羅蘭去殺人了,那麼我該怎麼辦呢?

揭發羅蘭的意圖,那麼,即使羅蘭再強,在皇宮和光明神殿有所戒備之下,他也是不可能成功的,甚至無法逃脫,到時候,身為太陽騎士的我就要親手把羅蘭送上火刑柱,然後點火把他巴比Q。

或者是不揭發羅蘭的意圖,然後等著他把國家的統治者給一刀兩斷,不是我要說,以羅蘭的能力,再加上生命戒指的伪裝,也許真有可能成功的……

臭羅蘭!你是不會自己偷偷去幹就好了,最多幹完了再來找我聊天嘛!幹嘛要做壞事前,還特地先來通知我,害我現在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你抓起來巴比Q!

這時,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我抬頭一看,果然是姍姍來遲的聖騎士們,我搖了搖頭,現在才來,連死亡騎士的背影都找不到了啦!

「在那裡!」

咦?難道羅蘭又折來了?我左右張望著,沒看見啊……

「你!把斗篷帽子拉下來!」一整隊的聖騎士像群牛一樣聲勢浩大的衝了過來,然後惡狠狠地對我吼。

「……」

你們這些傢伙到底要把我錯認成死亡騎士幾次才甘願啊?!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16:40     標題: 太陽騎士守則第九條:「要知道什麼秘密,去問女人就對了」

叩叩叩!

一個破舊的風吹便倒的小屋發出了一陣木門開啟的吱拐聲響,然後門把下面露出了一張小女孩臉孔,她嘴裡還咬著一根比她頭還大的粉紅色草莓棒棒糖。

「粉紅,我答應從現在開始當妳的徒弟,學習死靈法術。」我認真的說。

小女孩愣了愣,對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蹲下。

怎麼?難道當徒弟還得先進行什麼儀式不成?我懷著疑問蹲了下來,這時粉紅又勾勾手要我靠近點,我照做的把臉再度移近。

然後,她把手掌橫放在我的額頭上,驚呼:「糟了!太陽,你的額頭溫度好高啊,燒成這樣,難怪你剛剛說話都語無倫次了耶!」

「那是因為妳是個死人,手是冰的……」

粉紅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後,了解的說:「說的也是,差點都忘記自己是死人了,不過……」

她懷疑的撇了我一眼:「你確定你沒有發燒?」

我翻了翻白眼,没好氣的說:「在光明神的庇護之下,我從十歲開始就沒發燒過。」

「喔!」粉紅點點頭,十分了解的說:「那就是有事情要我幫你囉?這次下的決心真大,連『死亡前的自己』都打算賣掉了?」

我趕緊說明契約內容:「我只是說要和妳學死靈法術,可是我還是要繼續當我的太陽騎士喔!」

「兼職死靈學徒的太陽騎士?」粉紅搖了搖頭,嘆到:「這種事也只有你敢做,也不怕你家的光明神會降道雷劈死你?」

「我相信光明神會明白我的苦心的!」我嚴肅的說完,補充說明:「更何況,幾百年前都沒看見他老人家了,相信他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輕易下凡的。」

粉紅舔了舔棒棒糖,對此不發表意見。害我突然有點頭皮發麻,剎那間真的認真思考起了光明神會降雷劈我的可能性有多高……

沒這麼倒楣吧!我甩了甩頭,問粉紅:「怎麼樣?接不接受嘛?」

「說吧,你要我幹什麼呀?」

「我想……」

拜託完了粉紅,我走回了神殿,當然,已經把我的斗篷帽子給拉下來了,如果再來一個把我錯認為死亡騎士的傢伙,我肯定會氣得把那傢伙變成「死亡的」騎士。

接下來,我還得去拜託一個人,這個人倒是比粉紅更好搞定,所以我並不太煩惱。

我對走廊上的一名騎士微笑道:「我的聖騎士兄弟,光明神高掛在世界的中央,微笑俯瞰世人,真是個充滿光輝燦爛的一天,願你也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

被我攔下來的聖騎士十分的興奮,帶著恭敬和崇拜的語氣回禮:「也願您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太陽騎士長,今天的天氣真的是很好呢,希望可以順利抓到死亡騎士。」

我點了點頭:「我的兄弟,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暴風騎士長兄弟如今沐浴在光明神的何處恩典之下?」

聖騎士緊張了起來,有點不確定的問:「呃……請問,您是問暴風騎士長在哪裡嗎?」

我點了點頭。

聖騎士鬆了一口氣的回答:「暴風騎士長三天來都在房間裡頭批公文。」

「我的聖騎士兄弟,太陽十分感謝你充滿善意和仁愛的言語,願你無時無刻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我禮貌的道完謝,就直接轉身離開。

「太陽騎士長,您實在太客氣了!」聖騎士帶著崇拜的眼神目送我離開。

我馬不停蹄的走到暴風門前,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門緩慢得不能再緩慢的打開了,然後出現了一張和死亡騎士差不多灰白的臉,如果不是確定死亡騎士不會長黑眼圈的話,我真的會以為暴風已經成為葉芽城的第二隻死亡騎士了。

我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暴風一個揮手擋住話頭,他有氣無力的說:「太陽,請盡你所能的用最精簡的話來說明,不然我保證我會在三秒鐘內睡著。」

我思考了一下,說了三個字:「幫我忙。」

「我可以拒絕嗎?」暴風抖著他那熬夜過度而毫無血色的唇問。

我再度思考了一下,把話縮短到兩個字:「命令。」

「……真夠簡略的。」

當交代完暴風事情後,我十分放心的離開去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雖然暴風這傢伙一副看起來下一秒鐘就會撲倒死亡的樣子。

不過不用擔心,就算真的撲倒死亡了,他也會變成死亡騎士,然後爬起來把工作做完,這傢伙就是這麼認真工作的人,和他自由自在的暴風騎士形象是半點也不符合。

當我正想偷偷摸摸找個地方變身成「太龍」的時候,走廊的另一端卻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以及些許的低語說話,這麼紀律嚴明的小隊也只有審判騎士長的那支了。

果然沒錯,没多久,審判騎士長就率領著二十來個聖騎士走過來,他一如往常的跟我說:「願你早日領會光明神的嚴厲作風,太陽騎士長。」

「今晚,死亡騎士會去皇宮殺他的仇人。」我低低的說。

聞言,審判騎士長停下腳步,這麼突然的停下,但他後頭的二十來個聖騎士竟然也整齊劃一的停下來,一點吃驚和混亂的樣子都沒有。

審判只是一個揮手,他的小隊馬上二話不說,直接繞過我們離開。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審判立刻問我:「你確定?」

「嗯!」我點了點頭,羅蘭這傢伙做事一向不拖泥帶水,說要去做,保證就真的馬上去做了。

審判有些懷疑的看著我,問道:「你下定決心要抓他了?」

「我是太陽騎士,審判長。」我平靜的對他說:「太陽騎士決不容許已經死亡的人干涉生者,哪怕那個生者是罪不可赦。」

審判騎士平靜的回答:「今晚,我會派人埋伏在皇宮保護那位,同時抓住死亡騎士。」

我瞄了他一眼:「真不簡單,你已經查出是誰殺了羅蘭的?」

「嗯。」審判簡單的解釋:「我抓到了那個刑場看守人,問清了屍體的狀況,知道他是被虐殺的,又讓暴風去調查和傑蘭伯爵三子有關,而且又有虐殺惡習的貴族,嫌疑人只有三個:國王陛下、大王子殿下和傑蘭伯爵。」

可憐的暴風,被我轟炸也就算了,還被審判給轟炸了,難怪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那你是怎麼判斷是哪一個?」我有點好奇的問。

「其實根據最近的一些事情,我大概就知道是誰了,但是為了確定,我讓見過死亡騎士的寒冰從聖騎士中挑選出最相似的一個,讓他臉色畫得蒼白些,然後帶他去拜訪那三個人,還讓他做出鬼祟的行為。」

審判搖了搖頭,嘆到:「雖然這裝神弄鬼的方法不妥當,但是卻很有效,很容易就確定兇手是誰,那兇手怕得連身體都顫抖起來了。」

「真是厲害啊!」我由衷的讚嘆,我自己可是和羅蘭當面對談後,才發現兇手是誰的。

「既然太陽你下定了決心,那今晚就由太陽小隊和審判小隊一起在皇宮埋伏。」審判謹慎的做決定:「畢竟,那位雖然罪不可赦,但是卻不能有所損傷,否則將會引起大風暴。」

「我同意,但我想多帶烈火和大地。」

審判有些不解的問:「我能理解要帶大地騎士的理由,他的保護能力能夠確保那人不受損傷,但是烈火的專長是幽靈,不是不死生物。」

我搖了搖頭:「不怕你知道,審判,我當面見過羅蘭了,他已經快要成為死亡領主了,若是他因為解決不了他的執念,能夠召喚幽靈等黑暗生物的話,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嗯,還是你比較熟悉不死生物,這樣做很周到。」審判點了點頭,補充說:「我也很高興你終於下定決心要除去昔日的朋友,這並不容易。」

「是不容易。」我平靜的回答:「非常的不容易,尤其那是羅蘭。」

「等到事情結束以後,我會很樂意聽你談論這位羅蘭生前的事蹟。」審判點了點騰,然後對我道別:「願你的朋友早日安息。」

說完,他便走開了。

我看著審判離去後,轉頭看了看窗外,外頭陽光仍然充足,很好!時間尚早,足夠我完成事情後,再回來招集我的太陽小隊。

搞定了暴風和審判後,我現在只剩下一件事情要做,就是潛入皇宮去找出羅蘭被虐殺的地方。

既然羅蘭說,那人是個虐殺慣犯,那肯定有個專門用來虐殺的地方,如果能找出這個地方,拿到證據,那才有辦法指證那人的虐殺罪行。

雖然說,皇宮戒備森嚴,不過我好歹也在皇宮中來回過無數次。

那隻肥豬王三不五時就要惹禍出來,每次都要出動我去唸到他生煩生厭,然後再由跟我去的另外一名十二聖騎士出言威脅,大部分時候,跟我去的都是暴風騎士,不過事情真嚴重到一個境地的時侯後,就會是審判騎士了。

除了規勸肥豬以外,我也常常來這裡做神殿與皇宮的良好交流,什麼皇后的生日、伯爵女兒的成年舞會、王子第一次打獵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屬於我的業務範圍。

總之,太陽騎士就是光明神殿會走路的活招牌就是了。

更別提,皇后是我老師的義母,我的老師可是和大王子殿下稱兄道弟的,所以,我的老師常常的帶著我來皇宮閒嗑牙,美其名在幫神殿與皇宮做良好交流與溝通,實際上,卻是在和美麗的皇后、公主和一堆仕女喝下午茶……

咳!所以皇宮的戒備對我來說完全不是個問題,因為我是從大門口正大光明的走進去的,兩旁的皇宮守衛還恭敬的跟我行禮呢!

「龍的聖衣啊,我以龍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找個皇宮內部的陰暗角落,穿上了黑銀交雜的吸血衣後,我打算偷偷的潛入皇宮,找尋那一處地方……

主上,在下名為龍的聖衣,並非吸血衣。

「喝!嚇死我了。」我拍拍胸膛,不怕不怕!罵道:「沒事別突然開口,差點害我以為被人發現了。」

是的,主上。

雖然說,現在是白天, 穿著一身黑衣實在不是個明智之舉,不過至少比穿著太陽騎士裝,然後被人發現行為鬼祟的好。

況且,就算現在是白天,皇宮走廊上還是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巨大裝飾品可以供我躲藏,譬如說,譬如說,比人還高的花瓶啦 (這還能插花嗎這?)、哪怕是騎士穿上去也走不動的盔甲啦 (當初製造它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一大堆的雕刻品。

要是真躲不過了,也沒關係。

我的老師常常說:「孩子,你不要以為皇宮真的是什麼銅牆鐵壁,也許一開始建照的時候是吧,但是,每個國王都會想開一條只有自己知道的逃生密道,順便在開個可以用來坐齷齰事的密室……幾十任國王下來,那就有幾十條密道和幾十個密室,雖然那些密道和密室都有個『密』字,但你也別以為那些真是什麼秘密。相信我,就是現任國王,包準也沒有他的枕邊人皇后和公主知道的清楚。」

「那老師你為什麼會知道呢?」我十分的不解。

「當然是公主告訴我的。」

「不告訴我,那我要怎麼潛入皇宮和她偷情……噓!小孩子不要知道這麼多,把密道和密室的入口位置記清楚就是了。」

「是,老師。」

現在回想起來,我老師真不是省油的燈啊,為什麼呢?

因為那時皇宮中只有兩位公主,一個年齡逼近五十歲,是國王未出嫁的妹妹,另一個年齡是十五歲,是國王的女兒,而我的老師那時卻大約是三十來歲,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吃嫩草還是被吃嫩草了……咳!扯遠了,總之,我猜想,虐殺的地點應該是離那人臥室不遠的密室。

我打算先賭賭運氣,那位應該會利用現有的密室,而不是另外開闢,畢竟根據我老師告訴我的密室和密道的數量,這座皇宮根本已經差不多中空了,可能連皇宮建築師都不敢輕易下手挖洞,以免發生整座皇宮倒塌的意外。

我一邊在走廊上躲躲藏藏,沒事就閃進密道中行進,然後再閃出來,接著又閃進另一條密道,途中還差一點撞到一對正在擁吻的男女,幸好他們親的很認真,沒注意到多了一個我,我趕緊拐進另一條岔路去……

等等!我皺著眉想,剛剛那對在偷情的男女,其中一個好像是公主殿下啊?

就是那個當年才十五歲,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老師偷情對象的公主,她今年算算都過二十五歲了,卻還賴著不肯嫁別國的王子,原來是因為有心儀的對象了呀……看來那對象的地位肯定不高,國王根本不可能把公主嫁給他,所以兩人只好在密道裡頭偷情了。

看來這些密道和密室果真如我老師說的,根本算不上多大的秘密,根本就是偷情勝地。

我一邊利用密道行進,一邊則思考著我老師告訴我的眾多密室位置,那位的防房間周圍密室不少,但是有在臥室設置出入口裡頭的,只有三個密室,其中兩個可以利用外面的密道進入,有一個是封閉式的,只有臥室裡頭有一個出入口。

我打算先去兩個有密道可以進入的密室探探。

在密道中東繞西繞了不少路,幸好我的記憶力過人,這樣亂七八糟的密道也走得出來,沒多久,我就踏進了一間空蕩蕩的密室,就我的記憶,這裡應該是我要找的地方之ㄧ。

但是我看這裡的蜘蛛網結淂都比我的披風布料還結實了,應該不是這裡。

我接下來的打算,是從這裡進入臥房,然後再從臥房進入另外兩個地方,不過看到眼前這層層疊疊的蜘蛛網,一想到我得鑽進這裡面,我真想放把火把它們燒乾淨算了。

但是皇宮可是有魔法師的,要是被魔法師感覺到我施展的魔法,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我還是只能乖乖的用手撕破蜘蛛網,然後當我費盡千辛萬苦,全身佈滿了蜘蛛網後,才終於走到密室的對面,我蹲下來檢查了下暗門……

「封死了」

我欲哭無淚的發現這個事實,唉!我早該猜到的,堂堂的皇室怎麼可能放著能通往自己房間的密室不管呢?

「希望另外一條密道沒有封起來。」

我抱著期望的走回頭路,再度九彎十八拐的來到另一條密道,沒想到這條密道比上一條小很多,幾乎只有我半人高而已,我只能跪下來用爬的,當我爬到盡頭時,那間密室根本就是個長寬高各不到兩公尺的空洞而已,別說虐殺了,要擠進兩個人都挺勉強的。

我抬頭檢查了下暗門,這裡的暗門是在頂上的,幸好它沒被封死,想必這條密道是比較隱密的,連臥室主人都不知道。

我輕輕的把暗門頂開了一條縫,這暗門可真重啊!左右看了看,很好!臥房裡半個人都沒有。

我本想輕手輕腳的把暗門整個頂起,但是卻發現這暗門根本動也不動,我用盡我吃奶的力氣,我抬 ~ ~ 好不容易把暗門抬起了約十公分,我努力的把它往旁邊移動,最後總算把這暗門給移開了,我也差不多汗濕了整件衣服。

呼呼 ~ ~ 真懷疑我若是沒有穿龍的聖衣來加強力量,搞不好根本打不開這暗門。

當我喘完氣,爬上臥房的時候,才發現這暗門上頭竟然是一個大理石製的櫃子,比我人都高上十幾公分,難怪這麼重!

不過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不知道臥房主人什麼時候會回來,我還是趕緊辦正事要緊。

我沒花多少力氣就在牆上的穿衣鏡後頭找到了封閉式的密室,然後一腳踏進了這最後一個地方,心中只希望我沒有白來……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濃厚而且透著腐臭的味道。

眼前有一塊厚重的布料阻擋了我的視線,但是卻阻擋不了那股血腥的味道,我知道,我找對地方了。

我走上前,掀開了那塊布……

我呆楞住了,已經找到了證據,該早點走才是安全作法,但是,我只能傻愣愣的看著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沒有半具屍體,也沒有什麼血肉橫躺的景象,相反的,這個地方刷的很乾淨,牆上的枷鎖和各種刑具甚至還是上過了油,還正亮著的。

中間的一張木床也在發亮。

大概是再怎麼洗刷也刷不去上頭的血漬吧,血漬疊了一層又一層,最後,那木床上頭凝固的血都黑得發亮了。

四周的牆壁和地板,猛一看並沒有什麼痕跡,但是,死者的吶喊卻從牆壁的最深處透了出來,透出了一股如地獄般的血腥腐臭味。

乍看彷彿乾淨的地方,但卻處處透著最污穢骯髒的意念,空氣中的味道充滿了死者不甘的吶喊。

我忍不住用手指去劃木床上的那層黑亮,那層黑亮比我想像的還要堅硬,我的手指不過沾上了一點點的黑紅色而已。

這裡面,也有羅蘭的血吧?

「羅蘭,如果你是死在這樣的地方,那我明白你為什麼會變成死亡騎士,為什麼執意要殺了他。」

眼眶有點溼潤,但我並不想忍住眼淚,我和羅蘭都是孤兒,他又是死於這種不能見光的原因,也許,他的死只有我會感傷吧。

只有我會為他流淚而已。

我和審判把事情跟大王子挑明了,畢竟要偷偷埋伏下將近五十個聖騎士而不驚動皇宮中人,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大王子也很乾脆的點頭了,看來他也早就有心理準備。

聖騎士們有些換上了皇家的裝扮,在附近巡囉,有的則是裝扮成僕役的模樣,反正皇宮本來人口眾多,隨便塞進五十個人,看起來也一點都不突兀。

審判則是在床上偽裝成羅蘭要殺的人,我為了隱藏身上的神聖氣息,只好請教皇設計一個不讓神聖氣息外漏的封印,然後把封條貼在衣櫥上,把自己關在衣櫥裡頭。

不是我要說,但是皇家用的東西果真不一樣,光是一個衣櫥就有我半個房間大,衣櫥底部還鋪著一層天鵝絨,害我忍不住躺下來體驗一下,又順手拿了件披風來當被子蓋,幸福啊!我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這個衣櫥都比我的床鋪舒服多了。

幸好,我沒有去躺審判的位置,光是個衣櫥就讓我昏昏欲睡,要是躺在床上,我可能會因為床鋪太舒服,導致我睡得不省人事,然後被羅蘭一劍劈成兩半……

「太陽、太陽?」

「唔?!」我翻了個身,幹嘛啦!吵死人了,我睡得正舒服呢!

外頭的人安靜了會,然後是震天響的敲衣櫥門聲。

我嚇得猛然蹦了起來,慌張地問:「喝啊!怎麼啦?羅蘭來了嗎?」

「還沒有。」審判那低沉的嗓音在衣櫥外響起:「但是,我擔心即使他來了,你也會因為睡得太熟,完全沒有發覺。」

「呵……哈哈哈!怎麼會呢!」我乾笑著,這還真有可能,果真知我者審判也。

「現在才剛入夜,羅蘭應該不會這麼早來,為了避免你睡著,說說羅蘭的事情吧。」

我沉默了好一會,不知道該從哪邊說起,而審判一向耐心十足,他也沒有開口催促我,最後,我長呼出一口氣,開口敘訴起那段往事。

「我第一次見到羅蘭的時候,是在神殿舉辦的十二聖騎士徵選會,就是只剩下十個孩子在競爭的那時候。」

「你應該或多或少知道,那簡直是城內最大的賭博盛事,幾乎每個人都會下注,賭看看哪個孩子未來會成為十二聖騎士的成員。」

「我知道。」外頭傳來了審判的聲音,聲音挺遙遠的,看來他又躺回床上去了。

我不敢再躺下來,只好把背躺在衣櫥門上,問道:「你還記得你的賠率是多少嗎?」

「沒有注意過。」

我笑了出來:「你和羅蘭一樣認真,你們都把所有時間花在練劍術上吧!我還記得,你的賠率是一比一點零八三,在你身上下注,即使贏了都沒什麼錢賺。」

「你記得真清楚。」審判的語氣隱隱透著點佩服。

沒辦法,我就這點記憶力可以見人嘛!

我繼續說道:「羅蘭的賠率是一比一點零五二,賠率比你還低。也就是說,當時,他當上太陽騎士的可能性,比你當上審判騎士的可能性還要高。」

「但他沒有。」審判淡淡的回答。

「是呀,他沒有,卻由一個賠率是一比五百六十三的傢伙當上了太陽騎士。」我有點自嘲的說:「當年因為下注在我身上,而變成超級大富翁的人可不少喔。」

外頭傳來了審判淡淡的話語:「你沒有那麼差,你的神術和筆試成績是所有孩子中最好的,只是外行人看不懂神術,也不清楚筆試成績。」

雖然事情過去很久了,不過聽到審判的安慰,我還是有種很爽的感覺,對嘛!我哪有那麼差,只是劍術糟糕了點嘛!

「不過,你的劍術也真的事很糟糕。」

喂!這句就不用補充了好嗎?

「反正,大家都認為羅蘭就是未來的太陽騎士了,我又是最不可能的人選,所以我們兩個人之間處的很好,他還常常幫我忙,像是……」

「像是幫我打架、幫我爬牆去買藍莓點心、幫我打咬我的狗等等。」審判嘆了口氣:「格里西亞,你可真是從來沒變過。」

「哈哈哈……」我乾笑著,對喔!自從羅蘭走了以後,審判就頂替羅蘭的功用。

「因為你搶了他的位子,所以羅蘭之前才陷害你嗎?」

「不,他沒有陷害我。」我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只是神經太大條了而已,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不小心害我被傳言成虐殺他的兇手,只以為自己失手砍中了我一劍。」

「關於虐殺的這個傳言,我有點懷疑是……」審判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

我正感覺奇怪的時候,外頭傳來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只是,多了很多我未聽過的怨恨之念在裡頭。

「我說過,我羅蘭會回來找你的,國王陛下。」

羅蘭?怎麼會呢?他是從哪裡進來的……啊啊!肯定是密道,該死的!我竟然沒想到羅蘭也有可能知道密道在哪裡。

「你、你不是國王……」

被發現了嗎?

我趕緊一把拉開衣櫥,跳了出去,同時手上的聖光一閃,這是通知外頭埋伏的人馬進來的訊息,而我們聖騎士精銳的實力可不是蓋的,在我的聖光剛閃完的時候,烈火騎士夥同審判小隊從兩面窗口跳了進來,大地騎士則是和太陽小隊從房門口大剌剌的走進來。

審判騎士手拿著審判神劍,也從床上跳下來。

羅蘭先是對這陣仗一愣,隨後轉頭看著我,難以置信的說:「格里西亞……怎麼可能!」

「羅蘭,你該知道,我不可能任由你殺人。」我有點悲傷的看著昔日的朋友。

「但是,我明明告訴你……」

我點了點頭,打斷了羅蘭的話:「你告訴我,你的仇人是大王子殿下。」

「但是,」羅蘭怒得用吼叫打斷我的話說:「這裡是國王的臥室!」

「對,一直到你親口對我說,你的仇人是大王子殿下的時候,我才百分百確定,你的仇人其實是國王陛下,因為羅蘭你啊,從以前說謊的功力就跟我的劍術一樣糟糕啊。」

「你……」羅蘭十分的震驚。

「更何況,大王子殿下會不會虐殺人,這點我是不確定,但我很確定的是,如果大王子真的幹了虐殺這種事情,恐怕就是再過十年,也不會被我們發現。」

我聳了聳肩:「大王子可不是個迷糊蛋,他若是真的虐殺了人,最後肯定會毀屍滅跡,一勞永逸,絕不會傻得讓手底下的騎士親自去棄屍。」

「加上後來居然傳出了流言,流言內容是我虐殺了死亡騎士,如果說只有我『殺』了死亡騎士,那還可以理解成,大家是因為聽見你說會回來找我,所以自行揣測殺你的兇手是我,但是,流言的內容居然詳細提到是『虐殺』,這就很匪夷所思了。」

我看了看羅蘭,他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果然,這傢伙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流言,不過不要緊,反正我也不是說給他聽的。

「知道死亡騎士是被虐殺的人,除了死亡騎士本身以外,就是兇手那邊的人了。」

我再次瞄了羅蘭一眼,後者皺起眉頭來,似乎努力想聽懂我的話,我繼續解釋:「但是,這則流言傳遞得很快速,我想應該不是死亡騎士自己傳出去的,畢竟,死亡騎士可沒辦法直接跑到街上去和人閒話家常。」

「所以這誣賴我的流言應該是兇手那邊傳出來的。」我笑了笑,轉頭看向審判說道:「你剛剛想和我說,有關流言的事情就是這個吧?要不要補充啊?審判騎士。」

審判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別胡鬧了」的責備意味,但他還是接過了話頭:「原本,如果神殿發現事情和皇室有關,很有可能會直接放棄調查,皇家的醜事也就不會被查出來,但是,事情一旦牽扯上太陽騎士的名譽,那就非查清楚不可。」

「所以說,兇手居然傻到去誣賴我,逼得神殿不得不查清事實,這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也不是大王子會做的傻事。」

我冷笑了一聲:「再隨便一想,誰特別跟我有仇,還得要有足夠的膽子和過量的愚蠢來誣賴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那除了我們親愛的國王陛下以外,還有誰呢?」

「胡說八道!你這個無禮的傢伙。」

旁邊的書櫃突然朝兩旁一開,國王氣急敗壞的從後頭衝了出來,大王子則緊跟在後,眉頭深鎖,兩人旁邊自然跟著為數不少的皇家騎士。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躲藏的密室正是我剛才偷偷來查的時候,第一個到達的密室,看來他們為了埋伏,把那個封死的密室重新打開來了。

「吼!」

羅蘭一看到國王,眼中立刻血光大盛,瘋狂的朝著國王等人衝過去,國王大驚失色的拉過自己的騎士,躲在他們身後。

「審判!大地!」

我趕緊提醒的喊,但是審判的反應比我還快,早就提劍上前檔下羅蘭,而大地則是在聽我喊完後,趕緊擋在國王跟前,用出了大地守護盾。

我念起了咒語,隨著我的咒語越唸越長,房間中的聖光也越來越盛,這光正是不死生物的剋星,哪怕羅蘭生前是劍術高手,死後又是不死生物中的佼佼者-死亡騎士,也不可能在這種聖光之下抵擋太久。

《 本帖最後由 翔風鷲 於 2010-1-29 01:19 編輯 》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19:00     標題: 太陽騎士守則第十條:「執行正義是太陽騎士的存在意義」

而且他的對手還是審判騎士,十二聖騎士中,劍術最強的人。

果然,沒有多久,羅蘭就支撐不住了,他的劍被審判一劍打飛,人也被滿室的聖光壓得半跪在地上。

見狀,那位原本躲在騎士身後的國王立刻衝了出來,一腳就往羅蘭頭上踩下去,邊踩還邊罵:「混帳東西,我殺你是抬舉你,竟然還敢回來報仇……」

「父王,快住手!」

大王子臉色大變,想上前拉住他父親,但是身體瘦弱的他反而被國王撞開,幸虧周圍的騎士即時扶住了王子,沒讓這位血統高貴的殿下當場摔在地上。

「不要再踩啦!」一旁的烈火騎士反而第一個沉不住氣,上前一把推開了國王。

「你居然敢推我……」國王十分的震驚,隨後歇斯底里的大喊:「皇家騎士!我的騎士們,他攻擊我,快點給我反擊!」

皇家騎士們收到要攻擊聖騎士的命令時,很顯然的都是一愣,不過他們也不愧是皇家騎士,才一愣,馬上又抽出了佩劍,井然有序的逼近烈火騎士。

烈火自然是氣得臉都漲紅,啞著聲音嘶吼:「竟然敢把武器對著我?聖騎士們,備戰!」

聖騎士把佩劍對準了皇家騎士。

「都住手!」這時,審判十分憤怒的吼。

但是,情況竟然混亂得連審判騎士的怒吼都止不住,審判騎士小隊的確垂下了武器,他們絕不敢違反審判騎士的命令,但是現場還有我的太陽騎士隊,有脾氣火爆的烈火騎士和表面老實內心陰險的大地騎士。

以國王平時的不良素行,恐怕這群聖騎士在內心早就對國王嗤之以鼻,偏偏這老傢伙又自己上前猛踩死亡騎士,還親口說他殺了羅蘭,簡直像是怕人不夠討厭他似的。

聖騎士和皇家騎士彼此狠瞪著對方,雙方都擺好架勢了,又有國王在火上加油,這老傢伙竟然抓起一只花瓶,朝著烈火騎士擲過去,雖然沒有碰著他,而是撞碎在大地騎士施展的保護罩上。

但是,這種藐視神殿十二聖騎士的行為立刻激怒了太陽小隊,不知是哪個小隊成員對皇家騎士吐了口口水,然後,情況完全失控了,雙方立刻就打上了,頓時武器相撞的鏗鏘聲不絕於耳。

不是我要說,我的太陽小隊脾氣一向不太好,但是,他們的實力保證是一等一的好。

我的小隊也不知道是流年不利,還是天性使然,他們三不五時就會惹上不該惹的對象,但是自家的隊長又永遠滿臉笑容,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樣子,外加又對他們採取「都不管」政策,所以他們只好自立自強,憑著絕佳的實力和整隊的團結一致,打得對方連上門告狀都不敢。

我沒理會背後的那場群架,走到了羅蘭跟前,低頭看著他,心中有著百種滋味交錯。

「格里西亞、格里西亞!」

羅蘭低喊了我的名字後,他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只有眼中的火焰逐漸變的濃黑,他用那濃黑之火盯著我,問道:「你做了太陽騎士,就是要保護那種人嗎?」

我低低的說:「羅蘭,這世上有很多不得不妥協的事情,我身為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羅蘭眼中的黑火越來越濃烈。

「羅蘭!你醒醒吧。」我的眼中帶著憐憫:「不管國王做了什麼,只要他還是個國王,我就必須阻止你殺他。」

「哪怕他罪該萬死?」羅蘭死盯著我,眼中的火焰已經燒出了眼框。

「是,哪怕他罪該萬死。」我坦然的承認。

「好一個太陽騎士!」羅蘭突然笑了起來,從輕笑到大笑,一直到瘋狂的笑,他眼中的黑色火焰早就突破了眼框,一路燒過了他的臉頰,就像兩道黑色淚水。

「唔!」

冷不防地,羅蘭重重的用肩頭把我撞飛了出去,滿室的聖光馬上消失無蹤,聖光一消,羅蘭就從半跪的姿態中站起身來。

我被羅蘭撞飛,又爬了起來,雖然守在門口的審判小隊發現了,想上前扶持我,我卻一個舉手阻擋住他們,要他們固守在門口。

除了審判小隊外,沒有人發現這個變故,因為這時,臥室裡頭亂得像戰場似的,皇家騎士和烈火、大地騎士以及我的太陽小隊,雙方大約五十多人彼此槓上了。

雖然王子和審判騎士一直在叫住手,但是國王卻拼命地火上加油,而我的太陽小隊也根本不理會審判騎士,反正,他們的頭頭我和審判騎士是死對頭嘛!所以他們不聽話也是正常的。

大王子殿下的臉色蒼白到好像隨時會昏倒,相反的,我方的審判騎士則氣得臉色快發黑了。

幸好這是國王的的臥室,大得像是個會議廳似的,不然哪容得下這堆人在這比拼。

我唸著咒語再度使出了聖光,這次聖光的耀眼程度更勝之前那次,只是我偷偷動了點手腳,把聖光圍繞在整個房間,卻唯獨繞過羅蘭的周身。

我要讓羅蘭成為死亡領主,唯有如此,才能達成我要的計畫。

聖光成功的擋下了死亡騎士在變成死亡領主的過程中,周身會出現的濃烈黑色氣息,而在聖光刺目的效果之下,根本看不清羅蘭的身影,審判小隊大概已為死亡騎士已經被我制住了,所以也沒有什麼舉動。

而其他人更別說了,我懷疑那群打紅眼的傢伙到底有沒有發現聖光消失又出現了。

我施展的聖光卻阻撓不了我的視線,我因此見證了死亡領主的誕生。

羅蘭原本全身都是灰白色的,後來是眼中的火焰變成了濃黑色,火焰流過了臉頰,行程兩道紋路,但這時,紋路卻往下蔓延到脖子,雖然我看不見衣物下是如何,但是那紋路很快的蔓延到沒有衣物阻撓的手臂上。

除了從眼框流出的黑色紋路之外,羅蘭周身的黑暗氣息鑽進了他的身體裡面,然後慢慢從背後『長』了出來,形狀就像是一對壁畫上會出現的龍翅!唯一不同的是,翅膀最頂端的地方卻多出了一隻尖銳的爪子。

灰白之身,黑色紋路,銳爪龍翅,這就是死亡領主的姿態嗎?

我不得不承認,看起來真是又帥又強大的樣子,現在只希望我的計畫真能阻止羅蘭,不然的話,哈哈!估計我只有和這傢伙同歸於盡的份了。

這時,羅蘭睜開了眼睛,他有點好奇的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紋路,又摸了摸背後的龍翅。

是時候了!

我衝到了羅蘭的身邊,和他面對面,彼此的距離不到一公尺,羅蘭一見到我,臉孔都憤怒得扭曲了,他一掌就把我打飛了出去,我卻連他的攻擊都沒看清楚。

我又撲倒在地上了,媽呀!這次真的很痛,十分懷疑我的胸口是不是凹陷下去,甚至更糟糕,已經可以通風了!

「太陽騎士!」

審判小隊第一個注意到我的慘狀,紛紛驚呼一聲後,就要衝過來保護我,只是羅蘭的手一伸,嘴裡唸了句咒文後,竟然就招喚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黑暗生物:僵屍、骷髏、人面蜘蛛、幽靈……甚至還有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太強了吧!我臉色慘白的想,這次不會陰溝裡翻船,直接被羅蘭殲滅在這裡吧?

這下子,審判小隊也沒有人有空來扶我了,大家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有點措手不及,但是,總算是引起那群混戰中人的注意了。

皇家騎士們個個大喊保護王子殿下……當大家發現都叫同樣的話後他們才趕緊亡羊補牢的喊保護國王陛下,那老傢伙還真是不得人緣啊!

而我的太陽小隊發現我吐血倒地的時候,個個嚇出來的臉色都可以編成一本「驚嚇臉孔大全」了。

我忍著痛,對我的小隊下命令:「阻擋黑暗生物,不能讓任何一隻離開這個臥室。」

「是!」我的小隊異口同聲的回答,紀律好的不像是剛剛才混戰過的隊伍。

雖然他們平常做事亂七八糟,不過一遇上我的命令,那可是乖得跟小貓沒兩樣,因為我曾經告訴過他們,我就是叫他跳懸崖,他都得給我跳下去,不然我就親自把他丟下懸崖,然後在推塊大石頭下去跟他作伴。

本來他們還不太害怕的,畢竟我可是個微笑的太陽騎士,看起來一點都不兇,但是,當我微笑著把兩個隊員踹下懸崖,又推了兩塊比人還大的大石頭下去後,其他人就選擇自己跳下去了。

我的太陽小隊清除起黑暗生物的效率比審判小隊好得多,畢竟黑暗生物最怕的聖光和神聖祝福等神術,是太陽小隊的必學技能。

我看太陽小隊清除起黑暗生物並不吃力,只是一時之間清除不玩而已,心下也放心多了。

這時,烈火和大地騎士來到我身邊,他們兩人把我扶了起來,我站起來後,就對兩人下指示:「烈火,幽靈交給你處理;大地你見機支援,我不要看到有人受致命的傷勢。」

兩人點了點頭,烈火騎士在他的雙手劍上燃上火焰後,加入了戰局,專挑幽靈類的來打。

大地騎士則站在我身邊,雙眼緊盯著場中戰況,時不時就出手施展保護罩。

羅蘭被一堆黑暗生物包圍在中間,他看著周圍打成一團的混亂模樣,嘴角居然還帶著邪惡輕浮的微笑,那根本不像是他會有的神情。

我開始懷疑,羅蘭這傢伙該不會已經氣到失去理智了吧?

當我懷疑的同時,羅蘭卻做出了讓我百分之百肯定這傢伙已經氣昏頭的舉動,他把黑暗氣息當作是網子般,將這個房間完全籠罩住,把所有人都困在這裡面後,他再次招喚出更多的黑暗生物,數量已經和在場的騎士數量差不多了。

難怪,不死生物教科書上面都寫說,絕對不能讓一隻死亡領主誕生,不然將是一場災難……原來死亡領主真的強到不可思議了!

看來我這次的計畫真的有些太魯莽了。

我看見一旁的審判騎士正在問大王子:「很抱歉,大王子殿下,情況失控了,請問皇宮中的其他騎士或者是衛兵需要多久時間,才會注意到這邊的異狀?」

大王子一張臉蒼白得要命,時不時還得應付自己父王的咆哮,他苦笑著回答:「因為要處理這種……不太能夠擺上檯面的事情,所以我把衛兵都調遠了,而且吩咐過所有人,就算有動靜也不需要過來。」

聞言,審判騎士皺緊了眉頭,然後朝我看過來,我大概可以猜得到他的打算,大約是要我先衝出去通知皇宮其他人和光明神殿。

這的確是最好的方法,第一,我受重傷了;第二,就算我沒受傷,戰鬥力和受重傷的人也差不多;第三,我全身都充滿神聖氣息,很容易就可以衝破周圍的黑暗氣息牢籠。

但我有我的計畫,現在就差最後那麼一步了。

「我養你們這些騎士是幹什麼用的?還不快點去把那傢伙給我宰了!」國王氣得全身肥肉不停顫抖,甚至甩了某名皇家騎士一巴掌。

親愛的國王陛下,我這輩子都沒像現在這麼想親吻你那肥滋滋的手!

這種舉動和話語百分之百能夠激怒羅蘭,而我就是在等這一刻

羅蘭果然生氣了,他眼中的火焰大盛,嘴裡發出非人的低吼,黑暗氣息狂暴了起來,連整個房間都在微微的震動。

我馬上朝國王跑了過去,雖然我不知道羅蘭要怎麼突破那些皇家騎士,直達國王面前,但是那傢伙肯定會想出辦法來的,我只要在他攻擊之前,站在國王面前就對了。

我邊跑,邊扭頭看羅蘭,隱隱約約之中,看見羅蘭周身的空氣似乎有扭曲的景象,難道是……

我加快了腳步,深怕自己會來不及阻止羅蘭。

羅蘭的身影消失了。

在眾人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死亡領主卻又出現在國王的跟前,對他露出了滿足的邪惡笑容:「國王陛下,贖罪的時刻到了。」

國王嚇得軟腿跌坐在地上。

這是,空間魔法中的瞬間移動,能夠在一瞬間縮短空間據哩,到達另外一個地方,想不到死亡領主連這種魔法都能施展!

「住手!羅蘭。」

看到羅蘭毫不遲疑的舉劍刺往國王的頭頂時,我及時一躍到國王的面前,用神術加上聖光護體,擋下了羅蘭的攻擊。

雖然如此,我的胸口還是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噴出來的血花濺灑在他身上,這些充滿神聖屬性的血對他來說,每一滴都具有殺傷力,他痛得不停低聲嘶吼。

雖然,他身上被我的血溶蝕得有些狼狽,但是,神情卻恢復正常了,眼中的火焰也不像之前的濃黒,見狀,我不禁鬆了一口氣,這傢伙總算平靜下來,原本我還擔心他會一直這樣瘋狂呢!

「格里西亞……」羅蘭抬起頭來,有些疑惑的問:「你剛剛為什麼不阻……」

「羅蘭!」

我打斷了他的話,開什麼玩笑!要是讓這裡的人知道是我讓羅蘭成為死亡領主,那離我被綁上火刑柱的日子就不遠了。

「我知道你執意要殺死虐殺你的人,但是,我也知道,你並不是為了報仇,而是不容許一個不仁不義的虐殺兇手統治這個美好的國家,陷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製造出更多不幸的死亡騎士來,是嗎?」

聽到我這句反問,理論上和羅蘭本身的意念差不多,他果然反射性的點了點頭。

我平靜的看著他說:「既然如此,若是國王願意退位,已是對自己的罪孽負責,你可以滿意地生天了吧,羅蘭?」

「太陽騎士,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國王氣得滿臉通紅。

羅蘭則皺起了眉頭,似乎有點拿不準我到底在打什麼主義的樣子。

「羅蘭?難道你是羅蘭小隊長?」

這時,其中一名皇家騎士驚呼,而他這麼一叫,皇家騎士們似乎也都知道羅蘭這名字,紛紛打量起了死亡領主的長相,一個、兩個、許多人都慢慢認出了羅蘭。

眾騎士議論紛紛起來:「真的是,之前在皇家騎士中,最年輕的那個小隊長。」「是羅蘭!我之前和他一起巡邏過。」「他是那麼有才華的騎士,怎麼會這樣……」

「羅蘭小隊長!您、您不是在外出任務的時候,被、被敵人殺死的嗎?」剛才認出羅蘭的皇家騎士激動得大叫。

羅蘭看向那名年輕的皇家騎士,臉上表情很明顯的放柔了,說道:「原來是你啊,何里。」

「真的是羅蘭小隊長!」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來,何里激動的連劍都摔地上去了,不敢置信的大叫:「您、您怎麼會變成死亡騎士的?」

羅蘭緩慢的轉頭看著國王,臉上的仇恨表情在在告訴他人,這人就是害死他的兇手。

皇家騎士們的視線投射到了國王身上,不少人立刻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根本沒有懷疑羅蘭的話,畢竟,國王平時的作為都在告訴別人,他就是會幹這種事的人。

國王似乎惱羞成怒了,大聲叫嚷:「就算我殺了他,他是我的皇家騎士,他犯了錯,我處決他,有什麼不對?」

一旁的大王子殿下疲憊的把臉埋進手掌中,似乎對父王犯下的爛攤子十分的厭倦。

「胡說!羅蘭小隊長是最遵守紀律的騎士了,他才不會犯什麼錯呢!那你說,他到底犯了什麼錯?」

那名叫做何里的皇家騎士顯然是「羅蘭後援會」的,竟然敢跟自家國王嗆聲,雖然他嗆完後,就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不過他說的話顯然讓周圍的皇家騎士都十分認同,雖然其他人沒跟國王嗆聲,不過看他們一副冷眼看國王的模樣,顯然羅蘭當初在皇家騎士中的形象十分的好。

「他、他調戲公主!」國王狡獪地挑了個十分難查清的罪行,連自家女兒的清譽都不管了。

接下來的景象十分壯觀,二十來個皇家騎士一起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何里更是哭笑不得的解釋:「大家都知道,羅蘭小隊長不近女色不愛財不賭博不喝酒不打架,他除了練劍以外,還是練劍……」

這種人還真是難找理由陷害,我估計國王的內心大概是這麼哀號的。

「我、我身為一國之王,絕不會無緣無故殺了自己的騎士,我說他調戲了公主,就是調戲了公主!」國王硬著頭皮狡辯。

皇家騎士們都沉默了下來,國王如果硬是不承認,那他們也無可奈何,話說回來,就算國王承認了,騎士們除了心寒以外,還能做些什麼呢?除非要造反……

「國王陛下要殺他,是因為啊……」

一個懶洋洋到不應該在現在這種緊繃現場中出現的聲音響起,在眾人吃驚到眼珠快要掉下來的情況下,暴風騎士從一面穿衣鏡後面出來了,姿態輕鬆,臉上帶著在看見死亡領主後絕不該有的微笑。

暴風生氣了!

我看得出來,這傢伙每次生氣,就會做出一種輕鬆的姿態,然後帶著這輕鬆姿態,在對方毫無警覺之下,突如其來的發動攻擊,重傷對方。

我目前是惹火他的最高次數保持人,十三年來共計惹火他十次,慘遭冷不防報復九次,少一次是因為我在惹火他以後,緊接著又惹火了我的老師。

當他姿態輕鬆的要來報復我的時候,我已經慘兮兮的躺在床上,全身包的像木乃伊一樣了,他默默的在我床前站了十分鐘,想來,最後他的同情心終於戰勝報復心(或者是找不到沒傷的地方可以下手?),總之,他什麼都沒做就走了。

看來這次,那個虐殺密室讓暴風真正火大了。

暴風用力推開了穿衣鏡門,穿衣鏡門碰的一聲撞在牆壁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牆壁好像龜裂了……

「他發現你虐殺女僕的惡行,想揭發你,卻被你抓起來,足足凌虐了三個月才死。」

三個月這麼明確的時間是哪裡來的?我十分的疑惑,連我都不知道羅蘭到底被凌虐了多久。

國王猙獰著臉孔,拼命大吼大叫:「誣賴!這是誣賴!你怎麼可能會知道我關了羅蘭多久!」

暴風淡淡的說:「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查不出來的秘密,我連你現在穿的是紅色豹紋內褲都知道了,還有什麼是我查不出來的?要不要我把你虐殺他的手法從頭複習一遍?鞭打、炮烙、拔指甲、剝皮、剪舌頭、泡鹽水、淋糖水放螞蟻……怎麼樣?還要繼續複習嗎?」

國王猛然變了臉色。

羅蘭聽到那些手段後,也掩面低吼起來,顯然他回想起那些慘無人道的手段。

喝啊!我差點想給他立正鼓掌,本來只是叫暴風在事件中途跳出來,幫我揭穿那間密室的存在,想不到他真是負責任的傢伙,居然連羅蘭被虐了多久,用哪些手段虐殺,外加國王內褲顏色都查出來了,我誠心對光明神祈禱,祝福暴風不會因為太認真工作而過勞死。

暴風從穿衣鏡前離開了幾步,我這時才發現他把密室中的那塊掛布都給扯下來了,少了那塊布,密室中那股腐臭的血腥味頓時瀰漫出來,更加強了暴風所揭發的虐殺行為。

這時,我的太陽小隊已經把黑暗生物收拾得差不多了,羅蘭並沒有注意到他身後已經沒有黑暗生物在保護他了,但是,卻也沒有人上前攻擊羅蘭。

事實上,看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是想攻擊國王大過於攻擊死亡領主。

「烈火,去淨化那密室中的怨氣。」我下了命令。

烈火點了點頭,當他進入那間密室後,卻沒有立刻施展淨化靈魂之火,而是呆呆的站在裡頭,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一片死寂,好一會,才聽到烈火呼出長長的一口氣。

淨化之火的火光剛起,密室中響起怨靈的尖叫聲,如同他生前被折磨得最慘時,所發出的最慘烈的叫聲。

不少人臉色蒼白的聽見這些尖叫後,立刻低下頭唸起禱告詞。

當尖叫聲過去後,一句更震撼的話語響起。

「父王,請您退位休息,以安享晚年吧。」

大王子殿下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臉上滿是濃濃的疲倦,顯然對這整睌的鬧劇很是厭倦。

「你說什麼……」國王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大王子卻面色嚴厲的對國王說:「請您退位,以示負責,讓孩子服侍您安享晚年。」

聞言,國王的眼神閃爍不定,他看了看周圍,皇家騎士們正冷眼瞪著他,聖騎士們的臉上根本就充滿不屑,離他不遠處,還有一隻恨他入骨且實力高強的死亡領主。

最後,他看了看我,而我轉過頭去,利用一頭金髮和角度遮掩,只讓他一個人看見,我臉上那抹邪惡的冷笑。

他臉色大變,顯然明白這整睌的事件到底是誰幹的好事,正巧,這個幹下好事的人可是十二聖騎士之首,可以調動整個聖殿的傢伙,我猜測,這傢伙說不定還會自行亂猜,這根本是整個光明神殿的陰謀之類的。

「我、我退位。」

最後,國王臉色灰敗的宣布。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輕輕伸手到口袋哩,捏碎了一個玻璃製的粉紅色愛心。

這時,羅蘭身上的異狀突變,他緩緩的飄了起來,原本眾人以為他要發動攻擊,但是,他卻茫茫然的看著腳下,似乎連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浮起來。

他身上的黑暗氣息慢慢的收斂起來了,取而代之,卻是淡淡的粉色光芒。

怎麼會是粉紅色?我明明說要白色的……我在心底碎碎念。

「難道,他因為解決了執念,要升天了?」某名顯然有讀過不死生物教科書的聖騎士驚呼。

「羅蘭小隊長!」何里看著半空中的羅蘭,帶著哭泣的嗓音喊。

羅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很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升天,他有些掙扎了起來,黑暗氣息逼退了一些粉色光芒……

「死亡領主,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我高喊一聲,然後把聖光籠罩在羅蘭身上,黑暗氣息馬上消失無蹤,只剩下粉色光芒越來越亮,最後半空中出現了一團柔和的粉紅色光芒,光芒緩緩下降,將羅蘭籠罩在其中。

最後,羅蘭似乎是明白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開口說:「格里西亞,再…見。」

我對他點了點頭。

光芒一閃,死亡領主的身影消失不見,半空中落下嬌嫩的粉紅色花瓣,灑滿了滿室,花瓣的芬芳之氣告訴眾人,這裡已沒有任何黑暗之物。

我看房間裡頭飄散的粉紅色花瓣,心中是萬般慶幸,幸好事情真的照我所計畫的完成了。

只有羅蘭成為死亡領主,他才能真正威脅到國王的生命,當我以身救了國王的命,那麼大家就不會認為我偏袒羅蘭,接下來,再讓暴風揭穿了國王的真面目,讓聖騎士、更重要的是讓皇家騎士都對國王離心…..雖然我覺得他們不用我挑撥就已經離心了。

在死亡領主的威脅、皇家騎士的離心之下,大王子殿下第一可能也擔心死亡領主會做出什麼同歸於盡的事情;二來也為了安撫皇家騎士;第三嘛……也許是一個逼近四十歲的老王子的小小私心,他終究還是出言勸父王退位了。

大王子掌政已久,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即便是國王也不敢冒著和大兒子完全翻臉的後果,拒絕退位。

最後,總算逼這個虐殺兇手退了位,相信在我說過「有可能製造出更多死亡騎士」的話之後,大王子殿下會好好看緊他的父親,不讓他再製造更多悲劇。

羅蘭,如此做,也許你不會滿意,但是我終究不是死亡騎士,無法以殺來解決這件事情。

死者可以殺完人,報完仇就升天,但是,活人卻得留下來承擔後果,所以,活著的人們總是必須妥協,只希望你能接受這妥協之後的正義。

國王退位,死騎升天。

事情以意想不到的結局收尾了,但也算是個好結局了!

我們這五十來個聖騎士自然也回到聖殿,雖然避免不了有人輕傷有人重傷,不過在神殿祭司的努力之下,半個小時以後,大家通通都沒傷。

我身為太陽騎士,又受重傷,當然就第一個被十幾位大祭司丟了十幾個高級治療術,估計連我頭髮的毛鱗片分岔都治好了,我立刻就轉身,走回房間要去補眠,審判騎士卻跟了上來。

「太陽,我可以問你幾件事嗎?」

「嗯?」我微笑看著他。

審判遲疑了下,還是皺著眉頭問:「你帶烈火和大地去,應該是真的爲了阻擋死亡騎士,而不是他們兩人生性容易和人起衝突,藉此可以讓羅蘭有變化成死亡領主的時間?」

「大地騎士生性忠厚老實,怎麼會是容易和人起衝突的人呢?」我恰到好處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對我的話,審判只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他無法反駁,畢竟大地騎士忠厚老實的事情是全大陸都知道的嘛!

他只有繼續問道:「那騎士和聖騎士衝突時,你和羅蘭才說了幾句話,他就開始變化成死亡領主,你應該不是利用你對他的了解,所以故意說話激怒他,讓他成為死亡領主?」

我正想開口再來個「唬爛式」回答,但是審判卻繼續問下去了,沒給我開口唬爛的機會。

「在羅蘭快要變成死亡領主的時候,你真的沒辦法阻止他變嗎?」

審判騎士一口氣說出兩個問題後,又遲疑了下,終究帶著幾乎是肯定的語氣說:「今天晚上,事情會演變到國王退位,難道都是你為了羅蘭做的?你這樣做……」

「審判騎士!」

我微笑的打住了審判的質問:「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好,不管那個死亡騎士是羅蘭,還是陌生人,事情的發展也絕對會是如此,不會有第二種結局了。」

審判騎士皺了皺眉頭,顯然有些不信。

我平靜的將手放在胸前的太陽騎士標誌,嚴肅的說:「我的老師告訴我的第一句話是:『正義是太陽騎士存在的信念』。」

孩子,太陽騎士也許做不到全然的正義,太陽騎士也許會妥協,但是,太陽騎士絕對不放棄執行正義,一旦你放棄執行正義,那就撕掉你胸前的太陽標誌,因為你不是個太陽騎士!

「我的回答,你明白嗎?審判騎士。」

審判沉默了會,點點頭:「我明白了,『太陽騎士』,不過,我還想問一個問題。」

「還有問題呀?」我苦哈哈的笑。

「太陽騎士應該不會讓死亡騎士在外頭閒晃吧?」

「當然不會呀!」我做出了我最無辜的笑容,然後打了個大哈欠,道別:「好睏喔!我要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

審判騎士沉默了會,在我加緊腳步,總算快要可以在走廊上轉彎,脫離他的視線範圍時,他又突然問了句:「那麼,格里西亞會不會放過羅蘭呢?」

聞言,我停下腳步,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個兒的口袋,在我捏碎粉紅色琉璃愛心後,口袋裡就突然多出了一本高級亡靈法術大全、亡靈學徒證一張,還有一張我一直沒時間看的紙條。

我苦笑了笑,一邊打開紙條偷看,一邊打哈哈道:「這個嘛,時間太晚了,格里西亞已經睡著了,改天再回答你啊!」

紙條上寫著 ──

『乖徒弟,你家的羅蘭別想升天了,他告訴我,其實他的執念是想當太陽騎士。』

幹!

早知道一開始就燒死他了事。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20:12     標題: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一條:「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太陽騎士都是完美的」

「太陽究竟是不是太龍?」

一張大字條貼在會議室的正中央,為了避人耳目,這會議室連燈都沒點,裡頭的長桌上坐了十一位聖騎士,每個人的臉和身影都埋在黑暗之中。

其中一名騎士首先開口:「雖然太陽騎士的太陽劍法一向使得亂七八糟,讓人幾乎認不出來那是太陽劍法,不過怎麼可能瞞得過烈火……」

另一名騎士立刻打斷前者的說話:「不!我從來沒說過太龍就是太陽,今後我也不會承認太龍就是太陽。」

「就算是,我勸你們也當作不是。」一個低沉而充滿威嚴感的聲音響起,這聲音一響起,眾人似乎頗有忌憚之意。

「雖然我們一向秉持著太陽騎士就是光明與正義的原則,不過他這次真的是太過份了,連死靈魔法都使出來,難道不需要稍微勸告他一下?」

聞言,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但是,他學都學會了,你要勸告他什麼呀?學會了又忘不掉。」

「至少勸告他不要學到高級以上的死靈魔法。」

「混蛋!要他一輩子都不准用死靈魔法,也不准用魔法才對,騎士用什麼魔法呀!」

「拜託!你又不是不知道太陽的劍術有多爛,你讓他不准用死靈魔法,甚至不准用魔法,他搞不好兩天後就被人一劍劈死了。」

「這麼說也是……」

叩叩叩!

突來的敲門聲,眾人沉默了下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回或是不該回話。

「進來吧!」最後開口說話的人仍舊是那位擁有低沉威嚴嗓音的騎士。

門被打開了,大量的陽光透進黑暗的會議室,走進來的人也像是陽光一般,金髮燦燦,笑容開朗明亮,沒有人會把這個充滿光明的男人和任何黑暗事物聯想在一起。

而這人有個和他外貌十足相襯的稱號──太陽騎士,他笑著看了看四周,彷彿沒看見牆上貼的「太陽究竟是不是太龍?」這個標題。

太陽騎士帶著充滿歉意的誠摯表情,用感性的語音說道:「我最親愛的聖騎士兄弟們,太陽十分抱歉打斷了你們的秘密會議,打擾了大家的交流互通真是個不可饒恕的罪過啊!」

「……」

「但是,太陽實在忍不住想跟我的兄弟分享光明神賜與的神蹟。」

太陽騎士的臉上再度充滿了喜悅:「太陽剛剛適逢光明神的祝福,終於明白了起死回生的真諦,啊!連教皇陛下都忍不住歡欣鼓舞,以後各位兄弟可以義無反顧地和邪惡爭鬥,不需擔憂受到重傷了,太陽相信,只要各位兄弟的頭顱還在,太陽都可以將各位從死神手中拯救回來!」

說到這,他欣喜的話鋒一轉,卻又感嘆了起來:「唉!只可惜起死回生術是個十分不穩定的神術,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成功,什麼時候會失敗呢!要是法術因為『不明原因』而失敗,使得某位兄弟失去了生存的機會,那太陽可真會哀慟不已。」

「……」眾人持續沉默。

「分享完喜悅的消息,太陽就不打擾各位兄弟交流光明神的仁慈了,希望兄弟們聊得愉快。」

帶著濃烈到有些恐怖的笑容,太陽騎士慢慢的關上門板,室內再度恢復黑暗。

黑暗中的會議室安靜了好一會,才有人勉強開口問:

「剛剛……那是利誘嗎?」

「不!那是威脅。」

審判騎士緩緩的站起來,決定離開這個毫無意義的會議,只好心的丟下一句勸告:「我奉勸你們,我們的太陽騎士連國王都敢設計陷害,若沒有超過國王的地位,最好不要輕易惹他。」

暴風騎士也跟著站了起來,懶洋洋的補充:「而且他還精通連教皇都不會的起死回生術,精通神術,精通魔法,精通死靈魔法,背後有一個號稱『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的老師給他撐腰,而且肯定還有一個身為死靈法師的老師,順帶說明,也許還有一隻身為死亡領主的至交好友。」

幸好他的劍術不是普通的爛……眾人默默心想。

「去他媽的!他到底是太陽騎士,還是邪惡大魔王?」大地騎士臉色鐵青的低吼。

綠葉騎士呵呵笑著說:「大地啊,難道你忘了,從小到大,我們的老師是怎麼教導我們的嗎?」

「記住,孩子,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太陽騎士都是完美的!」

補充說明:「孩子,就算你不小心發現了太陽騎士的不完美之處,除非你想親身體驗他的不完美,否則,你最好還是乖乖承認他是完美的。」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33:34     標題: [御我]吾命騎士2- 騎士每日例行任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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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這,就是我們的隊長

太陽騎士每日第一行:「吃早餐」

太陽騎士每日第二行:「微笑、揮手、神殿會走路的人型招牌」

太陽騎士每日第三行:「管好城內的不死生物」

太陽騎士每日第四行:「照顧太陽小隊成員」

太陽騎士每日第五行:「解決同袍困難」

太陽騎士每日第六行:「參加各式典禮」

太陽騎士每日第七行:「勸戒聖騎士兄弟的不當行為」

太陽騎士每日第八行:「友愛左鄰右舍」

太陽騎士每日第九行:「傳達光明神正確的教義」

太陽騎士每日第十行:「鞏固信徒」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二條:「尊重其他十二聖騎士的隱私權」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34:37     標題: 楔子:這,就是我們的隊長

我的名字是亞戴爾,在昨天之前都還是一個普通的聖騎士,不過今天以後就不是了,從今以後,我就是直屬于太陽騎士的太陽小隊成員!

雖然,我的直屬上司現在還不是正式的太陽騎士,他和我相同年紀,現在才十八歲,而曆任太陽騎士都是在二十歲的時候,才會正式接下太陽騎士的職務。

「亞戴爾、亞戴爾!他來了!」

和我一樣被選上太陽小隊成員的聖騎士從外頭沖進來,臉上充滿興奮和慌張,雖然我們從小被教導一個聖騎士應該沉穩冷靜,不過,我們要見的可是未來的太陽騎士啊!

光明神殿中率領十二聖騎的領袖騎士,也是我們要直接聽令的隊長,這叫我們怎麼能夠沉穩得了?

雖然內心怎麼也冷靜不下來,不過,我們可不敢在太陽騎士面前失禮,沒有幾秒鍾,二十五個太陽小隊的聖騎士就排好了整齊劃一的隊伍,大家既緊張又興奮的等待太陽騎士走進來。

首先走進來的是現任的太陽騎士,我在神殿的種種典禮和頌贊上見過他好幾次,每一次見到這位太陽騎士,就不禁贊歎他的優雅氣度一次,我之所以會想要成為太陽小隊的成員,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為仰慕這一位的關系,只可惜,我太慢出生了,來不及加入這一位太陽騎士的太陽小隊。

這次,這位太陽騎士並沒有多說話,他帶著輕松的笑容走進來,然後直接就往旁邊讓開了一步,這時,我才看見他後頭有人。

就是他嗎?

我張大了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他就在那里,站在一片陽光之中,雖然他背對著陽光,看不清長相,但是陽光照在他的金發上,讓那頭金發看起來比黃金都還要閃耀。

這金發啊!美得好似傳說中光明神的頭發。我心中不免激動起來,也許,我將要服膺的太陽騎士,比我所仰慕的那一位更加完美?

這時,他往前走了幾步,露出了臉孔和身形,頭發像黃金一樣閃耀、藍色眼睛像大海一樣深邃,皮膚白皙若雪,笑容璀璨得彷佛是天空的太陽,舉止就像是王子一樣優雅……天啊!我怎麼好像市井小民在敘述傳說中的太陽騎士一樣?

我這樣說未免奇怪了點,因為他本來就是未來的太陽騎士,只是、只是他和「傳說中的太陽騎士」未免太過相符了點,哪怕是現任的太陽騎士,也難免和傳說有所出入,但是眼前的這一位卻完完全全和傳說一模一樣。

這位未來的太陽騎士帶著笑容,用深邃的藍眼一一看過我們,最後,他帶著欣慰的笑容發出感歎,對我們說道:「啊!一定是光明神的仁慈將各位弟兄帶到格里西亞的面前,讓彼此成為更加緊密依靠的兄弟,攜手為光明神的子民帶來更美好的未來。」

聞言,我激動的簡直不能自己,忍不住左右看了下,所有的太陽小隊成員都和我一樣激動,我們忍不住抬高下巴挺起胸膛,驕傲的在心中喊:

「這,就是我們要服膺的太陽騎士。」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42:23     標題: 太陽騎士每日第一行:「吃早餐」

「太陽騎士長、太陽騎士長……」

唔、唔……我翻了翻身,順便把頭埋進枕頭下面去,這下總該聽不見什麼什麼長的了吧……

「太陽騎士長!」

不對,還是聽得見,我緩緩的把頭從枕頭下拔出來,然後慢慢地坐起來,雖然張開眼睛,但是眼前還是一片模糊,根本沒辦法聚焦,由此可以推斷現在一定不是我平常起床的時間!

那個王八蛋居然敢來吵我睡覺?

我用比平常低了八個音階的聲音低喊:「敢問外頭的聖騎士兄弟是否收到光明神的啟發,所以前來敲響太陽的門,以便互相交流光明神的仁愛?」

外頭傳來了鬆一口氣的聲音,然後又變成急忙的催促聲:「太陽騎士長!我是亞戴爾呀!您忘記了嗎?今天是週日。」

「週日……是假日!」我倒到床上,拉起棉被,把自己包住,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不是呀,太陽騎士長,今天輪到您去主持頌讚了,您忘了嗎?騎士長、騎士長……」

叫喊的聲音慢慢地小了下去,這讓我很滿意,雖然我可以在一片混亂之中睡覺,不過要是沒人吵的話,我會睡得更好,既然是週日,那就睡到中午再起來吃午飯就好……了……

碰!

我從床上跳了起來,什麼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啦?

「審判騎士長,請不要這麼無禮……」

我轉頭一看,正好看見審判騎士把我的房門再次摔上,還險些摔中了亞戴爾的鼻子,不是我要說,這個亞戴爾就是不識相,居然敢那樣對審判說話,連我都不敢那樣對審判說話呀!

「你的副隊長還是這麼不知變通,在門外叫不醒你,卻又不肯進門來叫。」

一關上房門,審判那張酷臉就稍微緩和下來了,他搖搖頭後說:「那種個性的人當副隊長,難怪你的太陽小隊一天到晚都在惹事生非,他們三天前圍毆傑蘭伯爵的三子,這件事情把伯爵氣得半死,還告到大王子那裡去了。」

「喔……那件事情也讓我很頭痛呢!」我嘆息道:「可是沒辦法,你也知道亞戴爾就是那種死硬派的個性嘛!」

審判的沉黑眼睛有意無意的盯著我,說道:「不過,這件事情倒讓我覺得有些奇怪,傑蘭伯爵的三子是個很正統的騎士,應該不會做出什麼惡事來激怒太陽小隊,雖然他在之前的死亡騎士事件中,是負責棄屍的人,那也只是奉國王之命行事而已。」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踩了亞戴爾一腳吧?你也知道,我很少管太陽小隊的事情,都交給亞戴爾了呀!」我攤了攤手,滿臉的不明白。

聞言,審判皺了皺眉頭,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打過就算了,讓他們別再找傑蘭伯爵三子的麻煩了,否則大王子殿下也很為難。」

我乖乖的回答:「知道了,我會叮嚀他們的。」

審判再次瞄了我一眼,提醒道:「你也該準備準備了,頌讚快要開始了,你還有三十分鐘可以準備。」

我愣了愣,主持頌讚……啊!難道,這個週日輪到我主持頌讚了嗎?

光明神殿在每個週日都會舉行讚美光明神的「頌讚」,內容不外乎是由祭師來念上一長串光明神的仁愛、說說以前十二聖騎的事蹟,然後大家唱唱頌歌,最後就是最重要的事情,請大家捐捐錢……咳!

總之,十二聖騎士會輪流出席頌讚,而這週應該是輪到我了。

審判看到我的驚嚇表情,明白我總算是清醒了,才繼續說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快些準備,還有三十分鐘,應該綽綽有餘……」

「什麼?只剩三十分鐘?」我尖叫了起來:「三十分鐘哪夠我梳頭髮、敷面膜、燒熱水好燙衣服、把鞋子擦得亮晶晶……」

審判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說了句「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然後飛快地離開,我猜,他跑得這麼快,有八成是因為他上次看到我敷綠色面膜,正巧我又站在黑暗中,結果他嚇得拔出劍,差點就把我劈成兩半了。

真是的,怕什麼呢?我現在只敷粉紅色的面膜了。

說到面膜,幸好我昨晚有新調好一盆面膜,不然絕對不可能在三十分鐘內搞定,現在先去燒水,接著洗臉,然後敷上面膜,接著左手梳頭髮右手擦鞋子,等水燒開就燙衣服……

在剩下五分鐘的時候,我終於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打理好,然後優雅而緩慢的打開了房門,一打開,就看見亞戴爾正站在外頭等我。

「亞戴爾。」我微笑著開口招呼。

「是,太陽騎士長。」亞戴爾立刻對我恭敬的行禮。

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我們可以出發了。

「太陽聽說,你們對傑蘭伯爵的三子施加暴力……」

一邊走,我一邊露出了哀傷的眼神,嘆息道:「暴力不是仁慈的光明神會喜愛的行為。」

亞戴爾十分激動的說:「但是,當初在刑場小屋時,他刺了您一劍,讓您受了重傷,這簡直是罪不可赦……」

「亞戴爾!」

我打斷了他的話,用著斥責的語氣說:「光明神殷殷教誨我們,不管罪人犯下了多麼嚴重的罪,只要對方肯懺悔,我們就必須秉持仁慈包容的心去原諒對方、接納對方,這才是光明神的仁慈之道,你明白嗎?亞戴爾。」

「明白。」亞戴爾點了點頭,低聲喃喃:「我會打到他懺悔為止。」

我優雅的嘆息了一聲,然後說:「亞戴爾,你還是不明白,太陽小隊必須以光明神的仁慈來行事,不能隨意對他人施加暴力。」

「明白。」亞戴爾再次點了點頭,然後低聲喃喃:「我們會先把布袋套到他頭上,讓他不知道是太陽小隊打的。」

喔!亞戴爾啊亞戴爾,你怎麼這麼聰明呢?真不愧是我親自選出來的副隊長。我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即將走到大頌讚堂時,我停下了腳步,轉頭對亞戴爾笑說:「在光明神的注視之下,祂的慈愛灑滿大地,相信藍莓一定生長茂盛,小麥也欣欣向榮,就是牛奶也會甜膩如蜜吧!感謝光明神賜予人民溫飽。」

亞戴爾恭敬的回答:「是,我先去為您準備早餐,藍莓口味的三明治和牛奶,也許您會喜歡再來點蜂蜜餅乾?」

我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亞戴爾去準備我的早餐,走到一半,遇到其他太陽小隊的聖騎士時,還停下來對他們吩咐說:「去把上次那個臭騎士給我蓋布袋,揍到連他想要懺悔都張不開嘴!」

啊!連我都無法把自己的意思用這麼簡單的話完整表達出來,亞戴爾啊!有個像你這樣的副隊長,身為隊長的我還有什麼可求的呢……也許只求一份藍莓三明治和牛奶,忙了半小時,肚子餓了啊!

嗯……我是不是要先吃完早餐,再去主持頌讚?反正,雖然說是我主持,但是也只是在旁邊當裝飾品,真正主持頌讚的人還是光明殿的祭師。

「唷!這不是我們最燦爛最光明的太陽騎士嗎?怎麼還不進去,卻站在這兒當擋路的柱子,嘖!還是會發光的柱子呢,閃亮亮的好好看喔!」

這種說話法……我愣了愣,轉頭一看,果然是殘酷冰塊組的刃金騎士長。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刃金騎士長是出了名的毒舌,說話不氣死人不償命,聽說和他說上十分鐘的話,就會被氣到短命一年。

雖然,我每次都搞不清楚刃金說的話到底是哪裡毒了,有時候甚至覺得他在稱讚我,像剛剛那最後一句,「閃亮亮的好好看」,這種話也算毒嗎?

好歹要說,你的頭黃得好像青蛙大便,你確定你沒把青蛙大便當成髮油塗在頭上了?難怪,我老是覺得你身上有股怪味,仔細一聞,就是從你頭上發出來的嘛!

這才叫做毒舌!

所以,我深深的懷疑,刃金的本性一定不毒舌,不過真實的狀況,因為我跟他不太熟,所以也不太知道情況,每次想問審判,審判卻也不太想說的樣子,而審判不想說的事情,恐怕只有光明神才能讓他說出來了。

在刃金身後還有另一個殘酷冰塊組的騎士長,這個我就熟多了,他是孤月騎士長,全大陸都知道的自閉兒……咳!我是說,他是出了名的孤芳自賞,有著高傲的性格,不輕易與常人親近,而且總是把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這個動作讓我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還真的蠻討厭他的,畢竟沒人會喜歡被人用由上往下的鄙視角度看的。

不過,某天,我看到他蹲在地上摸來摸去,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但是,他的頭卻又抬得高高的,根本沒在看地上,這怎麼能找到東西呢?

明明是長眼的人,卻一副瞎子摸象的在找東西,東西明明在他腳邊,他卻怎麼也找不到,這場景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看了半小時後,我偷笑笑夠了,看得也累了,偷偷打個大哈欠,然後走過去把一個精美的銀製書籤撿起來,然後遞還給他。

「謝謝。」他接過書籤後,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然後一反平常的高傲神情,反而露出甜滋滋的笑容。

我則一邊咬著寒冰剛剛砸給我的藍莓派,一邊隨口問:「情人給的定情信物嗎?」

「你怎麼會知道?」

孤月吃驚的扭頭看向我,看到我時,還愣了一下,我敢保證他剛才接過書籤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是我,也就是太陽騎士,遞給他的。

真面目被我戳穿了,他似乎有點不知所措的說:「太陽騎士長……」

我隨手從懷中掏出另一塊派,問他:「寒冰做的藍莓派,要吃嗎?別客氣,我也給了審判一個。」

「……謝謝。」

然後,他邊吃藍莓派邊跟我抱怨,因為常常抬高下巴,導致他脖子肌肉硬化,最後居然完全無法做出低頭的動作……

不能低頭有多悲慘呢?

孤月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開始描述自己不能低頭的慘狀:「如果東西掉到地上,那找半小時都不一定找得到。」

我點了點頭,這個我剛才親自見證過。

然後,也不能利用身高優勢,低頭偷看女祭師的乳溝……咳!

最後,是最悲慘的了,他和情人想親吻的時候,他都沒辦法低頭啊,抬著頭怎麼親得到比自己矮的情人啊!

「那你怎麼辦?找樓梯讓情人站高點嗎?」聽完這些描述,我心有戚戚焉的問。

「總不能每次都找樓梯吧,而且樓梯都在有人會經過的地方,不夠隱密。」孤月老實的說:「所以,我只好找一個比我還高的情人了。」

「喂!你起碼有一百八吧……」

「我的情人有一百八十二公分,她每次出來跟我約會時,都會穿上十公分高的鞋子,這樣她正好可以低頭親我。」

好、好悲慘啊!

我為孤月的不能低頭遭遇嘆了口氣,然後開始敘述我身為太陽騎士的悲慘遭遇:「太陽騎士只能愛神不能愛女人……」

我才剛說了一句,孤月馬上露出驚嚇的表情,連呼:「慘!好慘!真是太慘了!」

幹!

總之,從那時開始,我在殘酷冰塊組中,又多了個不是朋友的好朋友。

回到現實,我對刃金騎士微笑,說道:「這一定是光明神的祝福,讓太陽在如此美好的早晨遇見兩位弟兄,這真是一個美好的開始,唯有太陽必須去主持頌贊,不能與兩位弟兄多加交流,實在遺憾,待太陽頌贊光明神的美好後,必定尋找兩位弟兄,好好交流光明神的仁愛。」
當然,如果找不到你們就不關我的事了。

聞言,刃金騎士和孤月騎士看起來都是一愣,刃金更是驚訝得連自己要毒舌都忘了,脫口而出:「太陽騎士,你不知道今天是新王登基前的頌贊嗎?」

孤月騎士則由上往下看,用著超鄙視人的角度看我,不過這不能怪他,對一個不能低頭的人來說,他也只能這樣看人啊!

他補充說:「十二聖騎都要到齊,連我都得來了。」

新王登基前的頌贊……我怎麽不知道有這回事啊!

「早安,太陽騎士長。」

我正在呆愣時,暴風騎士也一派輕鬆的走過來,還拍了拍我的肩頭說:「今天的頌贊獨唱要辛苦你了。」

我緩緩的轉頭看他,一字一字問:「頌贊獨唱?」

「……」

暴風緩緩的把放在我肩頭上的手收回去,又緩緩的踏開了一步,才奇怪的問道:「是呀!照慣例,新王登基,十二聖騎必須合唱一首頌贊,你和審判騎士長還要各自獨唱一首頌贊,而且你不是挑了最難唱的光明神曲嗎?大家都非常期待呢,因爲這首曲子已經有二十年沒在頌贊出現過了。」

光明神曲?就是那首音調高得可以直達光明神的住所,還足足要唱上三十分鐘,歌詞長得活像一本書,號稱光明神殿廢話最多的頌贊曲?

一定有人陷害我!

這時,暴風看我微笑僵硬,嘴角抽搐的樣子,也終於知道光明神曲不是我自己選的了,他緩緩地踏近了一步,在我耳邊小聲說:「聽皇宮的女僕傳言,傑蘭伯爵在他的兒子被太陽小隊圍毆的事情後,一直想找機會偷偷報復你,大王子似乎沒怎麽阻止他,大約也想讓你出醜,免得你在民衆之間的聲望太高。」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

傑蘭伯爵怎麽可能只是和大王子哭訴一下就算了,還有大王子,他應該或多或少都知道之前死亡騎士的那件事,有我在裏頭搞鬼吧,雖然我搞的鬼讓他登上了王位,所以他不至於會報復我,不過,我連國王都敢陷害的事情八成讓他不安了,畢竟他可是未來的國王啊。

暴風提議道:「你還是換歌曲吧,他們應該也只是想讓你臨時換歌,出點小丑,不會真的讓你唱這首歌,若是歌真的唱壞了,把頌贊搞砸,大王子他們也不會高興的。」

我表面上仍然是溫暖的微笑,但心底冷笑了一聲,要我出醜?

開什麽玩笑,我可是太陽騎士,太陽騎士連跌倒都要跌得非常優雅,怎麽能夠出醜?要是被我老師知道我居然在全國民衆面前出了醜……那下場光用想像的就會讓我顫抖啊!

誰知道我到處搶人飯碗的老師現在在哪個鬼地方,說不定就在外頭觀衆席上看我唱頌贊啊!

「暴風兄弟,在光明神的祝福之下,太陽相信自己一定能將光明神曲頌贊完成,以光耀光明神的仁慈與博愛。」

「太陽,你別亂來。」

暴風的臉色一變,急忙說:「光明神曲不是不練習就能唱的歌,而且頌讚歌曲是要加上聖光的力量去唱的,就是祭師也大多經不起足足三十分鐘的聖光消耗……不!你還得先和十二聖騎合唱一首頌贊,大合唱的頌贊也得唱上十分鐘左右。」

這我當然明白,所謂的頌贊,其實就是把聖光的力量加進歌唱當中,藉此達到各種不同的目的,激揚的歌曲可以激勵人,戰歌可以讓士兵力量倍增,安眠曲可以讓人放鬆,輕快的歌可以讓人快樂,聽說,真正的頌贊家甚至可以只用歌曲就讓罪犯伏首懺悔。

當然,真正的頌贊家已經變成傳說中的人物,是不是真的能讓罪犯伏首也沒人能證實了,所以,要讓罪犯懺悔的話,最快的方法還是送進審判騎士的審判所,包准三小時之內,他就連小時候偷摘隔壁鄰居芭樂的罪行都懺悔完了。

什麽?你說,把罪犯交給我的太陽小隊應該也有用?

兄弟,這你就錯了,交給我的太陽小隊的話,那就不是要讓對方懺悔了,是要讓對方沒辦法懺悔啊!

解釋完了頌讚歌曲的意義,大家應該明白,頌贊不只是唱歌了,還是一種聖光能力的比拼。

合唱十分鐘再加上三十分鐘的獨唱,一共四十分鐘的聖光消耗嗎?我思索了下,雖然這消耗是大了點,一個聖騎士是絕對撐不過去,不過,對一個有可能成爲史上最強教皇的聖騎士來說,肯定沒有問題!

暴風這時還想勸我換頌贊曲,但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綠葉騎士急急地從大頌贊堂裏頭走出來,一走出來,見我們就在外頭,他一愣,然後連忙開口提醒:「太陽,你們怎麽還在外頭?快進來吧,大家都在等了。」

「感謝綠葉兄弟的提醒,太陽相信,勢必是光明神藉兄弟之口來提醒太陽,不準時是不正確的舉止。」

說完,我率先走了進去。

大頌贊堂是光明神殿最巨大的建築物,成扇型,最尖端自然是禮台,禮台後頭的牆是由玻璃鑲嵌而成的,玻璃鑲嵌出了巨大的光明神標誌,外頭的陽光從玻璃穿透進來,讓禮台成爲整個大頌贊堂中最明亮的地方。

接下來自然是幾十排的座位,通常,這些座位是足夠讓民衆來參與頌贊的,不過像今天這麽大場面,座位幾乎都讓貴族們坐走了,接下來是一些有錢人家,最後才是一般民衆,民衆幾乎都是站在最後頭的空地處。

我的眼睛一掃,就看見大王子殿下,也就是即將登基的國王陛下,正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左右是他的大臣和最重要的貴族成員,傑蘭伯爵也坐在這一排,座位的邊緣則各站著兩名皇家騎士。

教皇老頭則一如往常的坐在禮台旁邊的位置,而且還神神秘秘的用薄紗遮蓋住自己。

禮臺上,審判騎士已經站在禮台中間靠左,其他殘酷冰塊組的聖騎士則一個接一個排在他的左邊。

我的位置理所當然的在禮台中間靠右,我和審判站的位置必須剛好不遮住牆上的光明神標誌。

我走到我的位置上,暴風走到我的右手邊站定位,綠葉緊接著站在暴風的右邊…

十二聖騎士都站定位了,我們的後頭是負責合聲的祭師群,前頭則是負責主持的光明祭師,但光明祭師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分別是光祭師和明祭師,他們是教皇的左右手,在光明殿中,地位僅次於教皇。

按照慣例,光祭師一向是女性,最專長的是各種治療和輔助神術,明祭師則是男性,擅長各種驅魔,讓靈魂升天去見光明神之類的神術。

似乎我們真的有點遲到了,光明祭師沒多說什麽,只宣佈大合唱開始,然後一名聖騎士走上台發給我們歌詞本,當他走下臺後,後頭的某名祭師起了個長音,然後是後頭的祭師群合聲,他們會「啦啦啦」的啦上三分鐘,然後才輪到我們唱歌。

而這首頌贊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麽困難的,因爲每年慶祝光明神降臨之日時,都會舉行一次大頌贊,十二聖騎在大頌贊中都會合唱這首歌,我自從接過我老師的位子後,已經唱過三次,可以說駕輕就熟了。

因爲是十二個人一起唱,那就更加沒有什麽困難的了,就算有人的聖光能力比較弱,其他人也可以補足。

更何況,由於殘酷冰塊組的主修能力本來就不是聖光,所以他們的聖光比較弱,通常都由溫暖好人派的聖騎士來補足。

因爲我們十二聖騎都很熟悉這首頌贊,所以沒有多久,就一點錯誤都沒有犯的把這首合唱唱完了,接下來該由審判騎士獨唱,他往前走了幾步,然後開始用他的超重低音開始唱歌,整首歌的音調低得會讓人的心一路住下沈。

幸好,審判挑了首簡單而短的頌贊曲,曲子的內容主要是在說,犯罪會被嚴厲的光明神懲罰,整首曲子就算加上祭師合聲,也不過五分鐘時間,實際上由審判獨唱的時間可能只有兩分鐘。

不過,這可不是他偷懶,剛才說過,殘酷冰塊組因爲不主修聖光能力,聖光能力本來就弱,所以他們是被允許唱最簡單的頌贊的。

不過,身爲溫暖好人派首領騎士的我,可就不被允許挑太簡單的頌贊了,尤其這是國王登基前的頌贊,如果我挑了太簡單的頌贊曲,甚至有可能被視爲是對國王的藐視。

這也是我不換頌讚歌的原因之一,如果我真的唱了光明神曲,大王子殿下應該會很滿意,不會再爲之前的事情而找我麻煩,所以,我可不是因爲怕出醜會被我老師發現後,會被送去見光明神,所以才唱這首頌贊,絕對不是這個原因……至少不完全是這個原因!

審判唱完了頌贊,往後退到原本的位置,現在輪到我了,我才往前走了幾步,民衆就開始歡呼起來,歡呼得比每年固定的大頌贊還大聲,看來他們早得知我要唱光明神曲了,看來,太陽騎士要唱那二十年沒人唱的光明神曲的消息,可能只有我不知道而已。

光明神曲的開頭沒有合聲,完全得由我自己起音。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確定剩下的聖光多得可以唱完兩首光明神曲,既然如此,那就乾脆多用一點聖光,這樣就算我唱到走音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吧?

我將大量的聖光釋放出來,多得連身上都帶著淡淡的光芒,這時,我閉上了雙眼,卻仍聽見底下的驚歎聲,我張開眼,開口唱出了第一句:

光明現世,破開黑暗,射下一絲光芒,帶來無窮希望……

聲音響轍雲霄,整個大頌贊堂回蕩著歌聲與聖光,仿佛光明真的現世了,頓時,衆人一片寂靜,只是擡頭看著我。

完了……

一出口我就知道完蛋了,沒練習果然不行,一開始起音就起得太高,這首頌贊的音調本來就不低,而中間又有不少得飆高音的地方,現在我起音起得這麽高,等下怎麽唱上去啊!

這時,我聽見後頭的十二聖騎中傳來了驚歎聲,他們都曾經練習過光明神曲,當然知道這首歌的音調有多高,不知道是哪個人還低聲的說:「第一句唱得真是棒透了,我服了你了,居然敢起這麽高的音。」

佩服什麽?我又不是故意起音起這麽高的,我自己都快哭了呀!

而且,光明神曲的歌詞都得拉很長,有好幾句讓我唱到都快斷氣了,才唱到能夠換氣的地方。

對別的聖騎士來說,這首歌最困難的就是要用超出一個聖騎士能力所及的聖光量,但是對我來說,要用大量聖光不是問題,問題是這首歌本來就很難唱啊!

糟了,接下來的這句歌詞,尾音拖超級長的!

我把雙手優雅的放在肚皮上,然後用力給他壓下去,拼命把氣壓出來,我壓、我壓、我壓……

饑餓、疾病、災荒、邪惡~~在光明照耀之下消失無蹤~~(我壓)~~(我繼續壓)~(超級用力一壓)~蹤!

至此,我雙眼含淚的閉上了嘴,光明神保佑,終於安然無恙地唱完……第一段了,雖然,最後肚子快壓不出氣的時候,聲音抖得實在厲害,不過管不了那麽多了,接下來有一分鐘的合聲,我還是趕快稍微休息一下。

心情一放鬆,我壓在肚子上的雙手也跟著放鬆下來,這時才發現……我好餓啊!

我本來就餓了,剛才用盡全力的唱歌,還死命壓肚子,結果,我更餓了,肚子空得好像幾天沒吃飯。

這時,台下呆住的衆人才反應過來,大頌贊堂響起了震天的掌聲,連祭師們的合聲都被壓過去了,衆人歡呼著:

「真是神迹,太美妙的歌聲了,想不到太陽騎士居然是個如此美妙的男高音。」

「你們看呀!太陽騎士的眼尾還帶著淚水,他一定是在歌曲中感受到神的存在!」

「最後的抖音抖得太美妙了呀,充分把歌詞中的激動心情表達出來了!」

這時,我身後的綠葉騎士低聲說:「太陽,剛才唱得真好,不過,你還可以繼續下去嗎?要不要我接手?」

聞言,我大喜過望,綠葉你真是個好人,我愛死你了!

我正想跟綠葉說換手時,暴風卻說了句「不行」。

他低聲解釋:「光明神曲中間那段是最長的,將近二十分鐘,持續二十分鐘的聖光消耗太大,十二聖騎中也只有太陽你撐得過去而已,你先唱完中間這段,我和綠葉再幫你唱最後一段。」

聽到暴風的解釋,連好人綠葉都後退了一步。

這時,我的眼神往後飄到大地騎士身上,除了我以外,聖光最強的就是大地了,畢竟他的絕招保護罩就是靠著鬥氣再加上聖光,所以才有那麽強的保護能力,如果是他的話,二十分鐘絕對沒問題。

「呵呵呵,對、對不起,太陽,我的聲音太低了,沒有辦法唱光明神曲。」大地騎士一臉誠懇的道歉,不過,他的眼神卻幸災樂禍的很,根本沒有半點歉意。

雖然,大地說的是實話,他的低嗓音只略遜審判騎士一籌而已,根本不能唱光明神曲這麽高音調的歌,更何況我自己自作孽,起音又起得太高……不過,看到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就滿肚子不爽。

再加上,又瞄到最前排的大王子殿下和傑蘭伯爵,前者雖然一如往常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不過後者的臉卻臭得像大便一樣,還死瞪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唱這首頌贊。

就是這兩個傢夥!

害得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要唱光明神曲這麽難的歌,那也就算了,更讓我火大的是,居然還害我得餓著肚子唱!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餓肚子的時候,體內糖分就會過低,可以把糖當飯吃的我體內糖分一旦過低,心情就會超級不爽,我心情如果不爽,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我要唱完。」

「什麽?」

聽到我說的話後,暴風和綠葉都愣了愣,連其他十二聖騎都忍不住瞄了過來,個個都帶著不一樣的眼神,有的是敬佩、有的是不以爲然,更多的是擔憂。

正好,一分鐘合聲的時間也到了,我沒再理會暴風和綠葉著急的低聲叫喚,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唱出了第二段。

罪人啊,低頭懺悔吧,

就算哪怕在黑暗之中,

罪行仍躲不過審判,

善民啊,擡頭仰望吧,

只要太陽仍普照大地,

光明將永恒不滅,

雖然第一段讓我差點唱到斷氣,不過第二段就好得多,這段雖然號稱聖騎士殺手,因爲足足要消耗二十分鐘的聖光,所以幾乎沒有聖騎士唱得完它,不過,歌曲本身反倒是很好唱的,所以,這段對聖光多到要溢出來的我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我倒是有另一個難處……就是它太平淡啦!

剛剛第一段因爲實在太難,我光是要唱好歌就耗盡精力,哪還有時間去想肚子餓不餓的問題,現在第二段這麽平淡,害我沒有緊張感,就一直感覺到肚子空蕩蕩的,餓得讓我覺得我之所以可以唱得這麽宏亮,說不定是因爲空肚子有回音功能?

我像老牛拖車一樣慢悠悠地拖完第二段,一唱完就響起掌聲,只是遠不如第一段的掌聲熱烈,不過也不能怪大家,在睡眼迷蒙之際還能記得鼓掌已經不容易了,接下來,又是一分鐘的合唱,讓我可以休息一下。

「太陽,你真的不要我們接手?」後頭的綠葉再次低聲說,語氣已經十分著急了。

「不要逞強啊!你已經使出太大量的聖光了,最後一段還得壓過祭師的聖光,比前面更難。」暴風也跟著勸我。

聖光才不是問題……問題是我超餓啊!

第三段的音調超高歌詞超長,可以說是整首光明神曲中最難唱的部份,所以,我只要開口唱第三段,一定會緊張得要死,然後就可以短暫忘記饑餓的滋味!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46:47     標題: 太陽騎士每日第二行:「微笑、揮手、神殿會走路的人型招牌」

「暴風兄弟、綠葉兄弟,請相信太陽在光明神的祝福之下,一定能完成光明神曲。」

我說完這句話後,後頭再也沒有傳來勸阻的聲音。

一分鐘的台聲也差不多完畢了,光明神曲的最後一段正式展開,開頭第一句音調高亢,聲音宏亮,象徵光明劃破黑暗……也順便把聽第二段聽到快要睡著的民衆嚇醒。

我顯然唱得相當不錯,不少站得東倒西歪的民衆瞬間立正站好,看他們的表情應該是被嚇得不輕,神志完全清醒過來了。
在我唱得正起勁,想順便洋洋得意的藐視一下傑蘭伯爵時,卻看見那傢夥轉過頭去,對著角落眨眼,那角落只站了一個貌不驚人的騎士,所以傑蘭伯爵應該不是在給他抛媚眼。

那騎士收到傑蘭伯爵的眼神後,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裏抽出一個卷軸,還用陰險的眼神瞪著禮台。

如果他不是要陰我,那我就把自己的名字格裏西亞倒過來念!

騎士拿出來的卷軸看來應該是個魔法卷軸,也就是魔法師將自己的魔法用魔力抄寫到特殊的紙上,製成卷軸後販賣,這種魔法卷軸可以施放一次魔法,魔法種類自然是看魔法師抄了什麽東西在上面,施放完魔法後就變成廢紙一張。

由於魔法師中會抄寫卷軸的不多,卷軸要用的特殊紙張和墨水又貴得嚇人,所以,成本昂貴不但直接反映在完成品上,而且還有加很多倍反應的趨勢,因此,魔法卷軸可以說是最昂貴的消耗品之一。

這麽貴的東西肯定是傑蘭伯爵交給那騎士,就爲了陰我,真是浪費的行爲!

你乾脆直接把買卷軸的錢交給我,說不定我會冒著被我老師看見的危險,直接出一次醜給你看啊!

乾脆在阻止那傢夥陰我時,順便把卷軸撈過來,當作是精神賠償好了!

一邊唱頌贊,我一邊用眼尾註意那名騎士,一直到我都快唱完了,那傢夥終於有了動作,他做出了抛擲的動作,但是卻遲遲沒出手,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我思索了一下,好傢夥!他肯定是要等我唱到最後,把聖光消耗殆盡後才出手,讓我累得要死卻沒有完成光明神曲,夠陰險!不愧是傑蘭伯爵派來做齷齪事的騎士。

不過,就算你再齷齪,有我這麽齷齪……咳!我是說,你再聰明,有我這麽聰明嗎?想到一個魔法卷軸就要入手了,我連唱歌都忍不住擡高了音調和音量啊!

就剩最後一句了,我的魔法卷軸,等我啊!

頌~贊~光~明~~

當唱到這一句時,我一口氣放出了大量的聖光,聖光像是風暴般席捲整個巨大的頌贊堂,甚至從窗口和大門溢了出去,大家頓時全成了睜眼瞎子,但是聖光卻無法擋住我自己的視線,我很清楚的看見那騎士也被突如其來的聖光震住。

就是現在!趁大家看不清楚的時候,用麻痹術麻倒那個想偷襲我的傢夥。我念麻痹術的咒語念到一半,卻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別說念咒,連腿都軟了。

突然間,卻有人扶了我一把,我擡眼一看,只看見一個黑漆漆的背影朝著禮台下方沖去,沖的方向正是那名騎士站的地方。

那肯定是審判騎士,而且在這麽亮的聖光中,他絕對看不見任何東西,唯一能看見東西的可能只有教皇那老頭而已,但是,審判居然還能夠先扶我一把,然後還毫無偏差的往那個騎士沖,嘖嘖!

聖光持續了約十秒鐘才漸漸散去,這時,現場的人都呆呆的望著我,我一面保持肅穆的表情,一邊用眼尾瞄見了那個想偷襲我的騎士已經慘兮兮地倒在地上,嘴裏還插著那個魔法卷軸,但是,那個把卷軸插進他嘴裏的始作俑者已經老神在在的站在我背後了。

審判啊審判,你怎麽不把卷軸順手帶回來,插在那傢夥的嘴裏多浪費啊!

哀悼了一下卷軸後,我幸災樂禍地朝傑蘭伯爵看,後者見到頌贊完滿結束,立刻生氣地看手下的騎士,這一看,卻看見自家騎士慘兮兮的下場,這讓他嚇得連臉色發青了。

見狀,我心中冷笑,就憑一個小小的齷齪騎士也想暗算我?傑蘭伯爵,你也太小看十二聖騎士之首的齷齪……聰明了吧!

「僅以此曲獻給即將登基的國王陛下,相信忘響園在您的統治之下,必得光明神的祝福,成就一個偉大的盛世。」

說完,我優雅的對大王子鞠了個躬,然後緩緩地退回了十二聖騎的行列之中。

聞言,大王子露出了非常滿意的笑容,甚至鼓起掌,喝彩道:「好一首光明神頌贊,果真不愧是完美的太陽騎士。」

這時,現場的人仿佛終於驚醒,不管是民衆、皇家騎士,以及光明神殿的人通通都歡呼了起來,不斷喊著太陽騎士萬歲、國王陛下萬歲,光明神萬歲等等。

對對!快多喊一點國王陛下萬歲,讓大王子更爽一點。我拼命在心中呐喊,順便給他偷瞄一下大王子的表情,嘿!他笑得都快比我這個太陽騎士更加燦爛了。

果然人就是愛面子,給足了大王子面子後,就算我整過他老爸,他還不是照樣說我完美。

由於歡呼聲太熱烈,主持頌贊的光明祭師花了好一段時間才讓現場安靜下來,接著,他們就宣佈下一個節目,也就是「新王視察」,簡單來說,就是去遊街示衆,告訴大家,這傢夥就是未來的國王陛下,以後要長眼點,別不小心衝撞了微服出巡的國王。

大王子率先站了起來,然後兩串皇家騎士就忙著去給王子開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大頌贊堂。

接著,就輪到教皇離開了,不過那老頭愛搞神秘,用薄紗罩住自己,誰知道坐在位子上究竟是不是他,說不定那根本就是替身,真正的教皇老頭早就跑去吃早餐了也不一定啊!

然後,就輪到我們十二聖騎退場了,身爲十二聖騎之首,我當然走第一個,在經過審判身邊時,我低聲快速地說了句:「剛才謝啦!」

一走下禮台,確保我的老師絕對看不見我後,我馬上就晃了兩晃,差點就不優雅地跟地板做全身性接觸了,幸好,後頭的暴風和綠葉見我不對勁,立刻一左一右的扶住了我。

「太陽、太陽!你沒事吧?」綠葉低聲問道。

我虛弱無比的說:「我……」

我快餓死了!

「消耗這麽多聖光,一定不會沒事的。」暴風著急的低聲道:「綠葉你別問了,好好撐住太陽就是。」

「好、好。」綠葉連忙點頭。

「亞戴爾!」

我突然瞄到了我的副隊長正站在偏門,拿著一個盤子,上頭放著我的藍梅三明治和牛奶,但是,他的神色卻很猶豫,似乎不知該不該進來,見狀,我馬上努力掙扎,想掙脫烈火和暴風,跑去把我最親愛的早餐放在它該到的地方,我那拼命咕嚕叫的肚子。

「不用叫你的副隊長了,我們扶你就好,別擔心,今天我和暴風就當你的拐杖吧!」

烈火馬上緊抓住我,順便對亞戴爾揮手,叫他不用過來了,亞戴爾睜大了眼看我,一時不敢離開,卻也不敢過來。

「遊街要開始了,我們走吧。」暴風急急的說完,然後和烈火一起拖著我走。

不不不!你們放開我啊!

我好餓啊!亞戴爾,我的藍莓三明治、我的牛奶、我的蜂蜜餅乾!烈火、暴風,你們放開我啊!

亞戴爾~~我的早餐!

頌贊完畢後,照慣例,未來的國王要去遊行城內一圈,十二聖騎則要在後面當跟屁蟲。

所以,暴風和烈火把我扶上了我的馬後,兩人也各自騎上他們的馬,然後騎在我後頭,當然,綠葉等其他溫暖好人派的聖騎士也
都跟在我後頭。

唯一和我並騎的是審判騎士,他的後頭則是殘酷冰塊組的聖騎士。

我們的前方則是大王子殿下,也就是未來的國王陛下,他的左右方則是他最親信的皇家騎士,後頭就是我和審判騎士。

剛才光明神曲起的作用不小,沿途的民衆熱情得好似光明神真的降臨了,道路兩旁擠滿了人,個個大聲歡呼到我耳朵都快炸開了。

嘖嘖!在我記憶中,好像只有幾年前那個全世界著名的劇團來演出的時候,民衆才有這麽瘋狂的景象,至於國王陛下出巡……不變成果菜市場就不錯了。

記得上次那只肥豬出巡時,剛好是番茄盛産期……結果那次跟他出巡的皇家騎士從此再也不吃番茄了,這也是他不得騎士心的其中一個原因,要多陪這位國王出巡幾次,那以後大概都不用吃蔬果了。

遊行剛開拔沒多久,審判就用眼尾瞄了我好幾次,旁人看起來大概像是他在瞪我,不過,我很清楚那是擔心的眼神,我八成因爲太餓了,所以臉色蒼白到跟麵粉沒兩樣了。

審判騎士騎馬的姿勢筆挺,目不斜視,周圍氣壓低沈,一副生人勿近死人也別來的模樣,但是,嘴裏卻關心的低聲問我:「還好吧?」

「不好!我好餓,我快餓死了,我要吃藍莓三明治,我要吃蜂蜜餅乾,我要喝牛奶。」

我帶著微笑和周圍民衆招手,同時嘴裏喃喃念,反正現在這麽吵,他們也聽不見我在說什麽,八成以爲我又在念光明神的仁慈之類的話。

「……」

審判的嘴角抖了抖,看起來是快要笑出來了,幸好,他裝酷十幾年的功力和我裝笑十幾年的功力不相上下,硬是把嘴角壓下去,看起來反而是一副心情超不好的樣子,但是,他的嘴裏其實是在安慰我:「忍耐一下,等會就可以吃東西了。」

忍耐一下?我想想,以現在這種比散步快一點的速度,要逛完整座城大約需要……一整天!

開什麽玩笑,那我肯定繞到一半就餓到一頭從馬上栽下來了!

太陽騎士騎馬騎到摔馬,那還算騎士嗎?雖然我的騎術是蠻爛……是不怎麽樣!

但至少不能摔馬,想當初,我老師是這麽告誡我的。

「孩子,身爲一個聖騎士,你的劍術學不好……沒有關係!至少你的自我療傷能力很好,被敵人砍個幾刀也死不了。」

那年,我十三歲,跟我的老師學了三年的劍術,其他十二小聖騎士都通過了劍術中級鑒定,審判甚至早在一年前就通過高級鑒定,只有我連考三次,卻連初級都未能通過。

「孩子,身爲一個聖騎士,你學不會鬥氣……沒有關係!至少你學會了祭師專用的聖光護體,就聲光效果來看,聖光護體和鬥氣也差不了多少。」

那年,我十六歲,跟我的老師學了六年,所有十二小聖騎士都學會了鬥氣,只剩下我還不會,順便一提,審判在十三歲就學會鬥氣了。

「但是,孩子,身爲一個聖騎士,你不能不會騎馬啊!不會騎馬那還叫騎士嗎?你乾脆去創一個聖步兵團好啦!」

那時,大地剛好從我背後騎著馬跳過最高的柵欄,姿勢帥得連我都想喝彩。

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我和大地的梁子在十六歲就結下了。

最後,我老師氣瘋了,提著太陽神劍架在我的陣子上說:「給我上馬,你敢再摔馬,我就送你去見光明神,讓你去跟它提議創個聖步兵團!」

幸好,我害怕得身體連動也不敢動,加上胯下的馬兒也被我老師的怒火嚇到動也不敢動,在上下人馬都不敢動的情況下,我總算沒有被我老師送去見光明神。

不過,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不敢摔馬……至少在沒有確定我老師百分之百看不到之前,我絕對不敢摔馬,而現在這麽大場面,難保我老師不會在哪個角落看熱鬧,所以,我要是敢摔馬,說不准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但是,如果再餓上一整天,難保我真的不會餓到摔馬,我連忙跟審劉求救:「審判,你身邊有沒有藍莓餅乾?」

「沒有。」

審判看了我一眼,大約我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他馬上補充說明:「別擔心,大王子殿下公事繁忙,只安排繞主要幹道,大約半天就可以繞完了。」

聽到還是要半天的時間,我沈下了臉……喔不!我的臉絕對保持著燦爛的笑容。

而且左手還優雅緩慢地跟民衆揮手致意,只是一聽到要遊行半天,我立刻調整揮手速度,越揮越慢……

「孩子,現在要教你如何跟民衆揮手。」

「老師,揮手也要學嗎?」

「孩子,照你平常的揮手速度,連續揮一分鐘,總共要揮幾下手呢?」

一分鐘後……

「老師,要揮八十八下。」

「那麽,爲師上次去陪國王陛下遊行時,總共花費了多少時間呢?」

「好像是三個小時。」

「接下來,孩子,來算一算數學吧!如果你一分鐘揮八十八下手,揮了三個小時,總共要揮多少次呢?」

「一萬五千八百四十次。」

「孩子,接下來是健康教育問題,如果你連續揮了一萬五千入百四十次手,你的手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不知道。」

「所以,孩子,你是要現在跟爲師學習如何用一千次揮手應付完一場遊行,還是要在未來的每一場遊行中揮滿一萬五千八百四十
次手呢?」

「老師!請您一定要教我如何揮手!」

遊行的時間越長,揮手的速度就要越慢,手擺動的幅度也要越大,同時上臂要呈現自然垂下的狀態,只用手肘關節帶動前臂,務求最小的使力和最少的揮手次數,如此一來,保證就算揮了一整場遊行的手,晚上照樣能摸十八圈和抱美女……不、不!是照樣能練劍和改公文!

這,就是我的老師教給我的揮手奧義!

雖然我的老師已經把揮手奧義傾囊相授了,不過,這次我還是遇上了難題,審判剛才說要遊行半天的時間,他的半天大約是指五
個小時,如果我要把揮手次數控制在一千次,那我每小時只能揮兩百次,一分鐘只可以揮三點三三次,等於我要用二十秒來揮一次手啊!

這、這樣的揮手速度也太慢了點吧,這麽慢的速度,會不會有人以爲我手抽筋啊?

這當我思索該如何是好時,後頭卻傳來了暴風的聲音:「太陽,能跟我聊一下天嗎?」

「暴風兄弟,不知你要聊光明神的寬容或是光明神的慈愛?」

當然好!我正想隨便找個人說說話,好耗掉一點時間,讓我接下來的揮手速度可以提高一點,只是沒想到暴風居然先開口要跟我聊天了。

不過,暴風主動找我聊天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他總是說,跟我聊天一分鐘的疲累程度就和抛一百個媚眼差不多,只要聊上十分鐘,他那天晚上就特別的好睡,因爲實在太疲累了。

「不用特地找話題,隨便說說就可以,我只是想假裝聊天而已。」

暴風連忙解釋後,看見我疑惑的眼神,又補充說明:「你知道,現在一條街上有數百個女人,遊行至少要遊上十幾條街,要是我得對每個女人都抛一個媚眼,那一場遊行下來,我就算不瞎,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所以,我的老師教了我用一千個媚眼應付完一場遊行的奧義!」

「……」這話怎麽聽起來好像很熟悉啊?

這時,暴風對兩旁的女人,瀟灑的一笑,引起一陣女人的尖叫聲,然後他縱馬騎到我旁邊,開始跟我「聊天」。

「我的老師說,不知怎麽著,女人總是喜歡看兩個美男子靠得很近的樣子,而歷任的太陽騎士就算不是超級美男子,至少也會是個普通美男子,所以找太陽騎士聊天准沒錯,別說只要抛一千個媚眼,就算我整場遊行都不抛媚眼,只要偶爾搭搭你的肩或者把你散亂的發絲擺回原位,就夠讓女人尖叫昏倒的。」

聽到這話,我全身僵住,小腿不自覺地往馬腹一踢,我的馬立刻漂亮地往旁邊一跳。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我和我的馬簡直達到人馬合一的境界,我對於被男人摸的厭惡充分地傳達給我的馬,所以它才能做出這麽合適的舉動!

馬兒啊!你一定是匹公馬,我的好兄弟!回去一定給你吃最好的牧草。

「……別擔心,我對於摸男人也沒有什麽興趣,我會乖乖抛足一千個媚眼的,你只要陪我隨便說幾句話,耗掉剩餘的時間就好。」

我松了口氣,還好不用被暴風摸,如果要被摸,我寧願去揮足二萬五千八百四十次手,反正我晚上也沒有十八圈可以摸,更沒有美女可以抱,所以就算手廢了也沒關係。

我微笑著說:「那麽,兄弟要聊聊光明神的寬容或是慈愛呢?」

「這個……」暴風的表情看起來真是十分難以抉擇的樣子。

然後,暴風爲了不讓我開口說光明神的寬容和慈愛,所以他自己卯足了勁說個沒完,這樣真好,既不用揮手也不用開口說話,除了肚子餓以外,我現在的狀態簡直無可挑剔。

好餓、好想吃東西……

我上下打量著暴風騎士,如果人能吃的話,不知道哪個部位最好吃?胸肉、大腿、小腿……

暴風慢慢地停下了話,語氣古怪的問:「我說錯什麽了嗎?太陽,你爲什麽用那麽奇怪的眼神看我?」

聞言,我搖了搖頭,然後乾脆低下頭去,不再看暴風,免得他又說我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不過,這一低頭,我就看見兩朵直挺的馬耳朵,既然鹵豬耳朵很好吃,那馬耳朵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太、太陽……」暴風又遲疑的叫我,但我忙著對馬耳朵流口水,根本沒時間回應他,但他又提高了音量,喊道:「太陽!你快看,有騷動!I

我擡起頭來,正好看見一顆又大又紅的番茄被抛上了天空,在藍天白雲的襯托之下,更顯得紅潤飽滿……好好吃的番茄!
蕃茄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線……

啪!

最後狠狠地撞到審判騎士的身上,現場突然一片死寂。

很好、很好!憑我和審判的交情,跟他要顆蕃茄還不簡單!我吞了吞口水,喊道:「審判……」番茄給我吃!

話還沒說完,審判已經冷靜地把番茄從衣服上撥下去,然後,他用超級高超的馬術,縱馬踩爛了那顆蕃茄。

然後,他冷冷地看著那個丟番茄的人說:「下次,這就是你的下場!」

見到地上被踩得稀巴爛的番茄,那人拿起蕃茄丟審判騎士的勇氣瞬間消失無蹤,灰溜溜地鑽進人群中,一下子就沒影了。

蕃茄……我看到審判的衣服上沾著番茄漬,又看到地上被踩爛的番茄,我的番茄!混蛋!

爲什麽要丟審判?

爲什麽不丟我呢?

我餓到都想咬馬耳朵了,幹嘛不把番茄丟給我吃啊?

那番茄好香啊!因爲被踩爛了,香味反而更濃,啊啊!好想吃蕃茄啊,剛剛居然忘記跟亞戴爾交代,還要準備飯後水果了,先吃藍莓三明治,邊喝牛奶,偶爾捏幾塊蜂蜜餅乾來吃,最後再狠狠啃掉一顆番茄,光想就覺得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太陽騎士,請您……太陽騎士?你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怎麽樣?我有點恍惚的笑著說:「真餓……」

「啊?」

「太陽騎士,你想個名字要想多久?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好嗎?」

聽到審判低沈冷酷的聲音,我猛然回過神來,只見前後左右,加起來差不多幾千雙眼睛全都盯著我看。

慘了!我居然餓到出神了。

因爲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只好觀察一下周遭情況,只見我眼前站著一對男女,看他們的舉動就像是一對夫妻,而且母親手上還抱

著一個新生兒,再回想一下剛才審判提到「想名字」這件事情,我馬上就知道要做什麽了!

我立刻展現出非常燦爛的笑容說:「就叫珍萼吧,珍寶的珍,花萼的萼,希望這女孩能長的跟珍貴的花兒一般美麗。」

不會錯的!

肯定是要讓我取這小孩的名字,這種事情我遇過不少次了,多到我只要看見出生一周內的嬰兒就有一股想要幫他取名字的衝動。

「喔!」

衆人恍然大悟,連連歡呼:「真是個好名字,珍萼、珍萼!」

呼~~果然沒錯,還好我反應的快,總算度過了一次出醜的危機,真佩服我自己,這樣都可以硬掰回來……不過話說回來,那對父母好像對這名字不太滿意的樣子,兩人的臉色都顯得有點怪異。

這就有點奇怪了,一般來說,讓我取名只是想討個好運罷了,所以只要不是什麽怪名字,通常人家都會很高興的接受,而珍萼這名字雖然說少見了點,但也不到難聽的地步吧?

這時,暴風一臉尷尬的騎馬靠到我旁邊,然後在我耳邊輕說:「人家的小孩不是女兒,是兒子。」

「……」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53:07     標題: 太陽騎士每日第三行:「管好城內的不死生物」

我一腳踹開了粉紅的木門,卻沒有看見粉紅,而看見了另一個人……不,是另一個死人。

羅蘭,他的眼是死亡騎士特有的火焰之眼,但他不是普通的死亡騎士,他擁有的死者灰白之身上還燃著黑火紋路,背上背著一對銳爪龍翅,身周彌漫著濃厚的黑暗氣息。

他是不死生物教科書上特別指明,絕對不能讓其誕生的不死生物,他能夠招喚不死軍團,可說是不死生物中最強大的──死亡領主,他……正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圍裙,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板。

我面無表情的問:「羅蘭,你在做什麽?」

羅蘭也十分冷靜的擡起頭,然後一派正經的回答我:「我在擦地板。」

無言一會後,肚子突然咕嚕一叫,我猛然爆發,一把就掀翻了桌子,怒吼:「擦什麽地板啊!你可是統帥不死軍團的死亡領主耶!你應該去外面,從東邊的街一路殺到西邊的街,再從西邊殺回東邊,這樣來回殺他個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才對呀!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死亡領主耶!」

羅蘭似乎有點被我嚇到,他看了看被掀翻的桌子,又看了看我,最後皺著眉頭說:「格裏西亞,你可是個太陽騎士。」

粉紅拿著根棒棒糖,搖頭歎氣著從裏頭走出來:「這可真是個什麽年頭喔!死亡領主乖乖在擦地板,太陽騎士想要殺他個血流成河。」

羅蘭一臉正經的說:「不要這麽說,粉紅,格裏西亞也是個很好的太陽騎士……」

我一看到粉紅,立刻朝著她沖過去,然後一把搶走了她手上的棒棒糖,然後拼命舔著那根草莓棒棒糖,感動的說:「好甜、好甜,真好吃!」

「哇啊!」

粉紅愣了一下,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捶著我,一邊蹦眺著想搶回棒棒糖,不過以她的身高就算跳起來也無濟於事,照樣搶不到我手上的棒棒糖,最後她嗚嗚哭著說:「太陽你這個大壞蛋,還給我啦!把我的棒棒糖還我,嗚嗚……」

羅蘭稍微一愣,又十分認真的糾正我:「格裏西亞,身爲一個太陽騎士,你不應該搶小女孩的棒棒糖,那是不對的行爲。」

我邊舔棒棒糖邊反駁:「我可沒看見任何小女孩,只看見一具小女孩的屍體,死人還吃什麽棒棒糖!我身爲太陽騎士,決不容許浪費食物這種惡行發生!」

聞言,羅蘭皺起眉頭,一時之間竟也無法反駁。

粉紅見哭泣無用,立刻收起眼淚,鼓著臉頰指控我:「你容許一個死靈法師和死亡領主在你眼前晃,卻不容許浪費一根棒棒糖?羅蘭,你剛才是說這個連小女孩的棒棒糖都搶的傢夥是一個很好的太陽騎士?」

羅蘭卻好像沒聽見粉紅的聲音,看來他還是在思考搶死人的棒棒糖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的行爲。

「哼!」

粉紅緩緩的飄了起來,身上散發出濃濃的黑暗氣息,連頭髮都狂亂地飛舞,她語氣陰冷的說:「太陽,我警告你,再不把棒棒糖還給我的話,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見到全城最強的死靈法師(也是唯一一個的死靈法師)抓狂,我仍舊老神在在的舔了下棒棒糖後,緩緩的說:「寒冰說下次要做草莓刨冰,要不要拿來給你吃啊?」

「要~~」

粉紅瞬間落到地上,整個人攀在我腰際,一雙閃亮大眼還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只差沒搖搖尾巴而已。

我哼哼兩聲,趾高氣揚的問:「那棒棒糖?」

「當然是送給你啊!我們認識那麽久了,交情比亂葬崗的屍體腐爛的程度還要高喔,一根棒棒糖哪算什麽呢?就算是剛死掉的新鮮屍體也都可以給你呢!」粉紅真誠無比的回答。

誰要你的屍體啊……我還在吃棒棒糖耶!不要說那麽噁心的東西好不好?害我突然回想到爲了「還債」,我曾經到墓地去開挖,挖了超過十幾座墳墓,見識過各種腐爛程度不一的屍體……惡!

「你們……」羅蘭突然開口。

我好心的跟他解釋說:「別擔心,羅蘭,我跟粉紅吵架最嚴重的那次,她也只不過用魔法把我轟出小屋,飛了幾十公尺遠,撞破了一整排的房子而已,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遠著呢!」

粉紅馬上抱怨:「你還敢說,你被我打飛以後,還不是馬上跑回來,用聖光把我的小屋連同清潔屍一起轟得連灰都沒有剩,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把小屋弄回原來的樣子耶。」

羅蘭皺了下眉頭,問道:「那麽,你們不決鬥了嗎?」

「我們爲什麽要決鬥?」

我和粉紅瞬間瞪大了眼轉頭看羅蘭,羅蘭居然一臉認真的回答:「你們在搶奪棒棒糖,既然無法判斷給誰才是正確的,那就用決鬥來決定這根棒棒糖的去留吧!」

開玩笑!太陽騎士和死靈法師爲了一根草莓棒棒糖展開決鬥?傳出去能聽嗎?我和粉紅連忙掹搖頭大喊:「我們是開玩笑的!」

聞言,羅蘭搖了搖頭,表情就像是看到兩個小孩子在胡鬧,他不再理會我們倆,只是伸手把我翻倒的桌子扶起來,然後拿起抹布繼續擦地板。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堂堂的死亡領主還擦地板?而且居然還用那麽認真的表情在擦地板,活像擦地板和屠龍是同一個等級的任務似的,而且還要我和粉紅爲了一根草莓棒棒糖決鬥……羅蘭認真的程度怎麽好像比小時候還嚴重了?

想想,我以後一走進這間小屋,可能就會看到堂堂的死亡領主用認真的表情在擦地板、抹桌子、洗衣服,說不定還會看到他拿著縫衣針在補衣服?!

我的光明神啊!與其看到那種超級不協調的畫畫,我還寧願看到他拿縫衣針把人的嘴縫起來之類的血腥畫面。

想到這,我立刻跟粉紅抗議:「你幹嘛叫羅蘭擦地板,他可是個死亡領主,不是你隨便招喚來的清潔屍。」

「我哪有啊!我只是隨口說說地板很髒而已,他就自己去擦了啊!」粉紅理直氣壯的回答,在我懷疑的目光之下,她有點心虛的補充說:「我只是多說了幾次。」

我用更懷疑的眼神看著粉紅。

「大概多說了一百次或者兩百次……好啦!我至少說了五百次,可以了吧?不要再看著我了啦!」

我就知道!

雖然,羅蘭絕對不是個懶惰的傢夥,不過卻是只會練劍的傢夥,要他放下手中的劍去做別的事情,那難度差不多只比要我現在放下手上的棒棒糖低一點吧。

粉紅有點不高興地蹦到她那張畫滿草莓的椅子上,然後從底下抽出一根棒棒糖,舔了兩下,心滿意足後,才想起正事,她洋洋得意的問:「太陽,上次我幫你製造羅蘭升天的假像,做的很棒吧!應該沒有人發現羅蘭其實沒升天吧?」

「沒有……不過,審判可能知道。」我有點遲疑的補充。

粉紅立刻撇清自己的責任:「那可不關我的事,是他太瞭解你了。」

「審判騎士?」羅蘭停下抹地板的動作,一臉嚴肅的說:「他的劍術真是好,有機會,我真想再和他比試一次。」

「別去惹審判!」我和粉紅立刻異口同聲的說。

粉紅認真的警告羅蘭,說道:「審判和太陽可是大不相同的,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審判騎士長,要是被他看見你在城裏亂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喂!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假貨嗎?我翻了翻白眼。

羅蘭低頭凝視了自己灰白色的手一會,輕歎了口氣說:「我明白了,我不會出去的。」

羅蘭……我歎了口氣,雖然羅蘭在我的掩護之下,至少沒被神殿抓起來巴比Q,但是一直被關在這棟小屋裏頭,還跟一個爲了要他去擦地板,可以連續念到五百次的死靈法師在一起,對羅蘭來說,說不定還不如被巴比Q死他個徹底算了。

「粉紅,你把上次那只生命戒指借給羅蘭,我再用聖光蓋過他的黑暗氣息,這樣應該就不會被發現了,我可以帶他出去逛逛。」

聞言,連羅蘭都露出了期待的眼神,看來他果真被關太久了。

粉紅更是雙眼放出光,大聲回應:「好!不過,我也要一起出去玩!」

你攪和個什麽勁啊?我翻了翻白眼,不過,粉紅卻嘟起嘴,露出一副「不給我跟,就都別想去」的表情。

唉!我怎麽突然有種自己開了旅行團的感覺,而且還是「不死生物旅行團」……

光明神保佑,千萬別讓我遇到審判騎士長,不然我恐怕會成爲第一個被招待到審判所體驗各種刑具的太陽騎士了。

「太陽,你真的很笨耶你!」

粉紅大概是看我面有難色,就毫不客氣的提醒:「你不是會變成『太龍』嗎?只要用太龍的身分帶我們出去,就算被發現了,也和『太陽騎士』沒有關係嘛!」

對喔!我恍然大悟,驚呼:「原來龍的聖衣還可以這樣用啊!」

「廢話,不然你以爲我給你龍的聖衣是幹麻用的!」

「你當初不是給我抓伯爵三子用的嗎?」我心中突然感覺不妙。

「當然不是了!抓個人哪用得著這種會認主的寶物。」

「那當初你給我的真正原因是……」

粉紅理直氣壯的回答:「當然是陪我做壞事用的呀!」

「……」

爲了僞裝成一般人,除了生命戒指外,羅蘭還換上了粉紅給的戰鬥服和輕盔甲。

戰鬥服設計簡單,非常便於活動,胸口處還繪著一對翅膀,衣角上繪有魔法圖騰,我隱隱感應到魔法陣上隱隱聚集了風元素,看來是能讓穿著者更加靈敏。

那副輕盔甲更不是俗物,簡單俐落的造型,光滑如鏡的亮銀皚面,上頭還刻了繁複的魔法陣。

我皺起眉頭,疑惑的問:「我好像在哪里看過這個戰鬥服上面的翅膀標誌。」

粉紅大點著點頭:「喔喔!太陽你的眼力真好,那是第二次屠魔戰爭中,人類方的旋風騎士團的戰鬥服。」

我一個擊掌,喊道:「難怪!我就是在神殿的『壁畫』上看過這件衣服,還有、還有,這副盔甲看起來也很眼熟耶。」

「當然,那可是當初旋風騎士團團長穿的盔甲喔!」

「那可真是不錯的盔甲呢!」

粉紅洋洋得意的說:「那還用說嘛!我粉紅怎麽可能有凡品……啊啊!」

我一把捏住了粉紅的臉頰,一邊用力亂揉,一邊咬牙說:「你這個不知道死了多久的死屍,不但身體腐爛,連腦袋也跟著爛光了嗎?你給羅蘭穿這種最頂級的裝備幹嘛?我們只是要出去逛街,不是要去屠魔啊!」

「嗚嗚嗚,人家只有這種裝備嘛!」粉紅捧著自己的臉頰哭泣。

「我還是穿自己的衣服吧。」羅蘭十分乾脆的開始脫下身上的盔甲。

我歎了口氣:「不行啊,你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了,穿出去也很引人注意。」

羅蘭認真的解釋:「不會的,我已經拿針補過了。」

「……」我轉頭對粉紅說:「粉紅,我以後去你家一定會敲門,如果羅蘭正在補衣服,或者做比補衣服更不協調的事情的話,你千萬不要給我開門。」

羅蘭換上自己的衣服後,看起來就正常多了,雖然衣服稍微破舊了點,不過街上多的是不修邊幅的戰士,所以倒也不怎麽突兀,反倒是我那套龍的聖衣還更顯眼了點。

粉紅則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把她粉紅色的皮膚調回正常人的膚色,又套上了件烏漆抹黑的魔法師袍子,看起來居然也是個正常的小女孩。

可惡!我明明是這三人中最正常的,現在居然看起來是我最不正常了。

「你這樣的太陽騎士也能算正常?」粉紅咕噥著。

我先狠狠給了粉紅一個白眼,然後開始說正事:「雖然只是逛街,但是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我們就先來串供吧,我們就裝作是三兄妹,離家出來冒險。」

羅蘭是大哥,職業是戰士,雖然也可以說是騎士,不過如果別人問起,既然是騎士,那你的馬呢?他總不能把自己的亡靈馬召換出來給人家瞧吧?所以,還是當戰士單純點。

我是弟弟,光看緊身衣和面罩,不用說,人家也知道我是個刺客。

粉紅自然是年紀最小的妹妹了,職業是見習魔法師。

雖然事實是完全相反的,光看那套第二次屠魔戰爭的裝備,就知道粉紅早老得不知道是哪個紀元的産物了,我和羅蘭雖然是同年,不過我還比他大了一個多月呢,更何況,他早在死掉的時候就不會再變老了。

爲此,我也抗議過:「我比羅蘭大,爲什麽我要當弟弟?」

「因爲你比他矮。」

「只有矮幾公分而已,而且哥哥不一定比弟弟高,這純粹是偏見!」

「因爲你沒有他強。」

「誰說的!我有龍的聖衣、超強自愈能力、魔法、還有死靈法術零零總總加起來,總該有他強了吧!呃……應該有吧?!」

「因爲你看起來沒他可靠。」

「我哪里看起來不可靠了!我的笑容還曾經獲選爲年度最令人感到安心的表情……什麽?如果有人有黑中帶銀的頭髮,戴著面罩、穿著黑色緊身衣看起來像什麽?廢話!當然是可疑份子啦!」

最後,我還是抗議失敗了,只好乖乖當我的弟弟去。

串供完畢後,我們三個就大剌剌地走上街道,一走出小屋,羅蘭的神色就緊張了起來,當我們要走進人潮較多的街道時,他更是遲疑了一會,才彷佛鼓起勇氣般的踏進人群之中,途中還不停左顧右盼,顯得很是擔憂。

「有人在注意我,我感覺到不少視線。」羅蘭皺緊了眉頭,憂慮的說:「也許已經被發現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屋子吧。」

有人在注意羅蘭?我皺了皺眉頭,四下搜尋了下,立刻就發現那些偷看者的蹤迹,分別是從窗口偷看的少婦、在街角嘰嘰喳喳的少女們,還有光明正大從我們旁邊走過,順便抛幾個媚眼的舞娘。

「別擔心,不過是一堆在看帥哥的女人。」我跟羅蘭解釋完,有點酸溜溜的補充:「不過我要是不戴面罩的話,還可以吸引更多呢!」

「別傷心,太陽……太龍!也有很多人在注意你啊。」粉紅拍了拍我的肩:「你看,左邊有好幾個聖騎士在對你指指點點,右邊也有騎士一直盯著你,還有、還有轉角那幾個祭司也一直在偷看你耶!」

我本來還很期待朝粉紅北的方向看,結果沒看到少女看著我嘰嘰喳喳也就算了,還看到一堆男人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我惱怒的對粉紅低吼:「那是因爲我的打扮看起來實在太可疑了!」

粉紅恍然大悟的說:「原來是這樣子,我還在奇怪說,怎麽都是男人在注意你,還以爲羅蘭是吸引女人,而你專門吸引男人呢!」

可惡!誰專門吸引男人啊!我語帶威脅的說:「……你信不信我知道你所有的草莓棒棒糖藏匿處?」

粉紅不甘示弱的回說:「那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的頭髮永遠保持黑中帶銀的顔色?」

我連忙護住頭髮,一邊反擊:「你試試看,小心你永遠都吃不到寒冰做的草莓點、心!」

「可惡!你這個卑鄙小人!」粉紅跺了跺腳,氣得拔出一把短短的魔法杖對準我。

可惡!輸人不輸陣,輸陣就歹看面!

我當下就用兩百公克的血換了把匕首,也用匕首對準粉紅……不過,真不是我要說,粉紅的短魔法杖和我的短匕首互相對峙的情況看起來真是一點氣勢都沒有,我都聽到旁邊有人在偷笑了。

而且葉芽城治安管得很嚴,別說當街打架,只要拔出武器都會被騎士們制止,但是現在,我們周圍的聖騎士和騎士卻一點來阻止的意思都沒有……簡直太瞧不起人了,短一點就不是武器啊?

這時,一旁的羅蘭突然緩緩的退開了幾步。

我和粉紅一同轉頭看他,更異口同聲的問:「羅蘭,你幹嘛退開?」

羅蘭理所當然的說:「這樣才不會妨礙到決鬥。」

「什麽?誰要決鬥了?」我一臉茫然的問。

「你和粉紅。」羅蘭認真的回答:「你們已經做出決鬥的姿態了,這很好,就讓手中的劍來決定對錯,不多做口舌之爭,這才是騎士之道。」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匕首,又看了看粉紅手上的魔法杖,我們兩個是哪里來的「手中的劍」?

粉紅看了看自己的魔法師袍,又看了看我的刺客裝,訕訕然的說:「我和太龍怎麽也不能說是騎士之道吧?」

這時,旁邊的人從原本的偷笑變成哄堂大笑,原本對我指指點點的聖騎士還笑到抱著肚子,見狀,我突然無比的慶倖,還好他們不知道我就是太陽騎士。

幾個騎士邊笑邊走過來說:「抱歉,打擾你們貫徹騎士之道的決鬥,哈哈……不過,街上是不可以打架鬧事的。」

「這不是打架,是決鬥。」羅蘭認真的回答。

騎士們又噗嗤一聲,然後大笑特笑起來,連帶周圍的人也笑得更大聲了。

「我活了二十三年,還真沒這麽丟臉過。」我欲哭無淚的低聲說。

粉紅也低著頭說:「對啊,我活了兩千三……咳!我活了『很久』,也沒有這麽丟臉過。」

這時,一聲低喝打斷了大家的笑聲:「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我轉頭一看,就看見一整隊的聖騎士,不但如此,他們的聖騎士服胸前還有個太陽標誌……是我的太陽小隊!

而且二十五個小隊員通通都到齊了,連我的副隊長亞戴爾都在裏頭,看他們全副武裝而且隊伍整齊的樣子,不像是出來逛街或者圍毆人的……難道,這個月是輪到太陽小隊巡邏了嗎?

這下可慘了!

我的太陽小隊主修的能力可是消滅不死生物,他們本來就擅長感應黑暗氣息,而且當初在皇宮時,他們還見過羅蘭,雖然羅蘭現在是活人的樣子,和死亡騎士的模樣大不相同,但也不能肯定他們一定認不出來。

我不禁檢查了下羅蘭身周的聖光,確定仍舊圍得很緊密,沒讓半點黑暗氣息泄漏出來。

這時,剛才站在角落,笑到肚子痛的聖騎士們連忙小跑步過來,必恭必敬地跟太陽小隊報告狀況。

太陽小隊一聽到報告,神情也放鬆下來,我也跟著松了口氣,看來是蒙混過關了才放下心而已,卻又看見我的副隊長亞戴爾從小隊中走出來,還一路走到羅蘭跟前,打量了他一下後,仿佛隨口問道:「你是聖騎士?」

「不,我是騎士。」羅蘭十分直白的回答。

喂、喂!羅蘭,不是才剛串供過的嗎?你是戰士啊!

「是嗎?」亞戴爾冷冷地一笑後,厲聲道:「那爲什麽你身上會圍繞著聖光?」

當亞戴爾的話頭一出,剩餘的二十四個太陽小隊成員立刻散成了圓形,將我們三人牢牢包圍住。

真是懊惱啊!早知道就不要老叫亞戴爾帶太陽小隊去圍毆人了,看他們包圍的效率簡直好得驚人,連我自己都來不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團團圍住了。

今天該不會自食惡果,換我被自己的太陽小隊圍毆了吧?

亞戴爾緩緩抽出武器,解釋給其他人聽:「如果這聖光不是你自己散發出來的,那只代表了一件事情,這聖光圍繞在你身邊的目的是爲了掩蓋其他的東西,例如黑暗氣息。」

我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的副隊長太聰明也不是件好事,這下子事情難收場了。

「就算是爲了掩蓋黑暗氣息又怎麽樣?」粉紅突然開了口:「掩蓋黑暗氣息犯法嗎?」

亞戴爾也好脾氣,居然還真的回答了:「掩蓋黑暗氣息不犯法,但是帶有黑暗氣息的往往都不是好東西,例如不死生物。」

「那渾沌神的信徒呢?」粉紅擡高了下巴,挑釁的反問:「你的意思是,渾沌神的暗騎士也不是好東西羅?」

暗騎士?

哈!這招妙啊!我居然會忘了,唯一一種身上會帶有黑暗氣息的騎士,就是服侍渾沌神的暗騎士。

聽到這個回答,連亞戴爾愣住了,這也難怪,渾沌神殿離這裏可遠了,雖然我也知道暗騎士的存在,但卻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亞戴爾皺了皺眉頭,才又懷疑的問:「你是暗騎士?那爲什麽要掩蓋你身上的黑暗氣息?」

羅蘭皺起了眉頭,回答不出來,我估計只會練劍的他根本連什麽是暗騎士都不知道。

這時,粉紅又嘲弄的回答:「因爲有很多笨蛋以爲有黑暗氣息的就是不死生物啊!」

粉紅這話一出口,周圍的聖騎士都是滿臉怒容,反倒是被污辱的亞戴爾完全不介意,只是皺著眉頭思索了下,然後對羅蘭說:「請撤去你身上的聖光。」

聞言,我想了下,反正不撤掉也不行,就賭賭粉紅的生命戒指能不能蒙混過關好了。

我乾脆地撤去了聖光後,在旁人眼光中,羅蘭是完全沒有變的,但在太陽小隊眼裏,他卻散發著淡淡的黑暗氣息,這讓太陽小隊成員的臉色都嚴肅了起來。

亞戴爾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突然間,視線卻變得銳利起來,我心頭一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羅蘭腰間正挂著他那把曾經砍了我的劍!

然後,亞戴爾又緩緩的擡起頭來,直盯著羅蘭的臉,如果這樣他還認不出來眼前的人就是當初的死亡領主,那我想我應該要懷疑自己選副隊長的眼光了。

不過,我相信自己絕對是很有眼光的,所以已經開始思考要怎麽逃亡了,說不定挾持自己的副隊長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亞戴爾的劍術好像蠻不錯的,要是挾持不成,還被他制服,我這個隊長還有臉做下去嗎?

「你們走吧。」

好!就叫羅蘭挾持亞戴爾……呃?我愣了愣,亞戴爾剛說了什麽?

這時,其他太陽小隊的成員擔憂的問:「亞戴爾,這樣好嗎?要不要找隊長來鑒定一下?」

亞戴爾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們走吧,早點巡邏完,我們得去做隊長交代的事情。」

什麽事情?我眨了眨眼,我交代過什麽嗎?

亞戴爾也真不愧是長年幫我管理太陽小隊的副隊長,他開口說不用以後,太陽小隊沒有半個人有異議,立刻從包圍隊形恢復到巡邏的隊形,然後整齊劃一地跟著亞戴爾離開。

沒親眼看見,我還真難相信我的太陽小隊居然能排出這麽整齊的隊型,亞戴爾真是厲害啊,我果然非常有眼光!

但他們到底是要去做什麽事情?我不記得我交代過亞戴爾什麽事情,而且,他應該是認出羅蘭了,身爲專門對付不死生物的太陽小隊副隊長,他居然就這樣讓一個死亡領主在城內亂跑?

我是不是太不瞭解自己的副隊長了?

「太陽,要跟上去嗎?」粉紅低聲問,一副興趣十足的樣子。

我思索了下,要帶著羅蘭跟蹤太陽小隊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淡淡的黑暗氣息,或者是用聖光掩蓋,都不可能瞞過他們。

「不了,今天是陪羅蘭出來的,看看他想去哪里吧。」

聞言,粉紅失望地喔了聲,但沒多久,又牽著羅蘭的手到處東看西看的,我看羅蘭都是被粉紅牽東牽西的,幾乎不曾自己主動走去什麽地方,開口問:「羅蘭,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甜點店!布偶店!刑場!」

我完全怱略吵鬧的小女孩,認真的跟羅蘭說:「你想去什麽地方,我都可以帶你去……除了光明神殿以外。」

就算是皇宮,我都有辦法帶著羅蘭來趟皇宮走透透一日遊,只有光明神殿是不可能帶他去的,畢竟那裏可是打擊不死生物的大本營,就算是死亡領主闖進去,也只有被聖光淹死的下場而已。

聞言,羅蘭竟然露出了些微的失望神色,難不成他還真的想去光明神殿玩?

我的光明神啊!葉芽城裏有個沒有死靈法師自覺的死靈法師就算了,現在居然還來個沒有死亡領主自覺的死亡領主,難道現在的不死生物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葛屁了,所以該遠離所有「聖」和「光明」開頭的東西嗎?

羅蘭思索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我歎了口氣,說道:「那麽我帶你去做幾件衣服吧,也該去買把劍,你那把武器根本不能出鞘。」

一出鞘肯定黑暗之氣沖天,然後我們就會跟一堆聖騎士玩你追我跑遊戲了。

羅蘭點了點頭,但是,粉紅卻蹦跳到我倆中間,大聲抗議道:「甜點店!」

「還去甜點店?」我嘲諷的說:「你屋裏的棒棒糖都快比刑場的屍體還多了,你到底有沒有死靈法師的自覺啊?」

粉紅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笑死人了,你的魔法比劍術好上幾十倍,聖光比鬥氣多上幾百倍,死靈法術又比騎術好上幾萬倍,說到底,你才是最沒有騎士自覺的傢夥了!」

我啞口無言,在我十三年的聖騎士人生當中,我至少懷疑過十三次,我是否真的適合當個聖騎士(每年測驗完劍術,看到成績時,我就忍不住要懷疑一次)。

那時,我的老師定這麽安慰我的:「孩子,做騎士是你最沒前途的第一選擇,做聖騎士定你最沒前途的第二選擇,所以別傷心了,至少你沒選第一選擇。」

安慰完,老師難得有點欣慰的自我安慰說:「也幸好我是你的聖騎士老師,而不是騎士老師,要把你教成一名騎士,我不如一劍殺了你,讓你重新投胎選擇一次還比較實際。」

「還有啊,身爲聖騎士中最高等級的太陽騎士,你居然被不死生物教訓到無話可說,哼哼!你這個太陽騎士還真有自覺啊!」粉紅用著極度諷刺的語氣挖苦我。

「再不閉上嘴,就不帶你去甜點店。」我臉色陰暗的威脅,粉紅則眉開眼笑的閉上了嘴。

「走了、走了,要去那麽多地方,得快點才行。」

催促完,我走到最前頭給兩人帶路,但這時卻突然一個念頭閃過。

恐怕,帶著死靈法師和死亡領主逛大街,才是我這個太陽騎士最沒有自覺的行爲吧?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55:50     標題: 太陽騎士每日第四行:「照顧太陽小隊成員」

羅蘭對于衣服樣式和布料完全不感興趣,若不是做衣服的大嬸看他英俊,硬是拉著他邊量身邊自言自語討論著樣式,恐怕他只會丟下一句「三件武士服,訂金放在這里」,然後就走得無影無蹤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連武器店都引不起羅蘭的興趣,他只隨手揀了把鐵劍,我想想也是,羅蘭那把魔劍除了能散發黑暗之氣外,劍本身也是罕見的鋒利無比,他哪還看得上普通武器店能買來的劍。

結果,甜點店花了我們絕大部分的時間,粉紅光是棒棒糖就買了兩大袋,其中一袋半都是草莓棒棒糖,又為了等快要出爐的草莓軟糕,最後連布偶店都沒時間去。

回到小屋前,粉紅還沿路拼命撒嬌道:「布偶店,去布偶店啦!去一下下就好了。」

我沒好氣地說:「下次再去啦!我的變身時間快到了,再下去要被龍的聖衣吸死了。」

「哪會!上次你流那麼多血還不是活得好好的,簡直比不死生物還難死……」

我白了粉紅一眼後,不再理會她,改跟羅蘭說道:「今天時間不夠,下次再帶你去些有趣的地方。」

羅蘭點了點頭:「能夠出去走走就很好了。」

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陪羅蘭還是陪粉紅出來的,看來我得好好想想下次要帶羅蘭去哪了,免得讓他覺得無聊。

告別了兩人後,沿路保持著我太陽騎士的微笑,我果然不管到了哪里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就算這里算是城內比較偏僻的街道,不過大家只是看我的眼神似乎有點怪異,難道我的衣服哪里亂了嗎?

趕緊低頭一看,就看見黑色緊身衣和銀甲……我居然忘記解除變身!

難怪大家一直看我,這種打扮不管到哪里都是可疑份子,當初設計這套衣服的人到底在想什麼?刺客穿成這樣還要行刺嗎?這打扮比閃亮亮的太陽騎士都還顯眼啊!

主上,在下是夜行衣,白天是很顯眼的,但晚上有絕佳的隱匿效果。

我一愣,隨後才想起來,這是龍的聖衣在說話,自言自語的安慰自己:「這不是我記性差,不管怎樣,沒有人會習慣自己的衣服會說話吧?龍的聖衣,沒事別開口說話,害我嚇一跳。」

是的,主上,在下不敢了。

怎麼感覺我好像在欺負龍的聖衣……不管了,先找個地方解除變身再說,不然就要大失血了。

我東張西望地尋找變身地點,卻遠遠地看見太陽小隊朝著我的方向走來,我連忙閃進陰暗處,等到他們浩浩蕩蕩地經過,進了一家酒館後,我才從陰暗處走出來,偏著頭看那家酒館。

「一個好的隊長不該探聽屬下的私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什麼時候是個好隊長?」

想清楚自己絕不是好隊長後,我連忙找個沒人的地方,翻牆上了酒館的屋頂,然後開始找尋我的小隊員,沒花費多少力氣就在酒館的包廂中找到他們,幸好酒館是用木頭建造的,而且外頭的酒客喧鬧聲不小,讓我毫不費力的用匕首在屋頂上切割出一個方形的小洞,用來偷窺我的小隊員。

我把眼睛湊到洞口,果然就看見二十五個小隊員都坐在一張大長桌旁,我的副隊長亞戴爾還坐在主位上,桌上則是擺了不少菜肴。

該死的,好香!

「怎麼辦?亞戴爾,找不到機會下手啊!」

下手?他們要對誰下手?我皺了皺眉頭。

「要不要跟隊長回報?隊長也許不知道這件事情……」

亞戴爾卻搖了搖頭,回道:「不行,隊長既然已經交代了,那不管如何,我們都得做到才行,你們難道忘記了隊長第一次給我們的教誨是什麼嗎?」

眾人紛紛苦笑著你看我我看你,然後異口同聲的回答:「如果我叫你跳懸崖,你都得給我跳下去,不然我就把你推下去,再推塊大石頭去跟你作伴!」

說完,小隊員都笑成了一團,其中有人推了推身旁的同伴,笑說:「艾德,被推下懸崖,再壓塊大石頭的感覺怎麼樣啊?」

被叫做艾德的小隊員苦笑了下,感歎地說:「想當初,隊長不管對什麼人都笑的那麼燦爛,看起來脾氣好像好到就算你在他頭上踩兩腳,他都不會生氣的。後來才知道,原來真相是,如果你不謙卑到讓他在你頭上踩兩腳,你就死定了!」

「說的好!」其它小隊員紛紛大聲叫好。

簡直是一派胡言,我才沒興趣踩別人的頭呢!這個說話的小隊員叫做艾德是吧?

給我小心點,我記住你了!

這時,亞戴爾連忙正色道:「別這麼說,隊長人還是很好的,只是對我們太陽小隊比較嚴格而已……」

這時,所有小隊員齊齊轉頭看著他。

亞戴爾露出無奈的神色,補充道:「也對惹到他的人比較嚴格……」

眾人有志一同的揚了揚眉,大有你在睜眼說瞎話的意味在。

亞戴爾不得不承認:「好吧,他也對將來可能會惹到他的人比較嚴格……不過不管怎麼說,隊長很有義氣這點總是不能反駁的!」

「那倒是真的。」眾小隊員皆點了點頭。

呵呵,幸好你們點了頭,不然的話……哼哼!居然敢在背後偷偷說我壞話,你們通通都給我小心點,我都記住了!

有個小隊員打了個寒顫,懷疑的左右張望:「怎麼突然有點冷?」

「我也這麼覺得,把窗戶關上吧。」

艾德用力地拍了下桌,不屑的說:「不過,傑卡斯這家伙實在太沒種了,連亞戴爾要跟他單挑都不敢,虧他還是個高級騎士。」

傑卡斯?我皺了皺眉頭,那是誰?難不成是亞戴爾的仇人,所以他假藉我的名義,讓太陽小隊幫他報仇?

「不過,亞戴爾,你確定隊長知道傑卡斯找了戰神殿的人來當護衛嗎?」

戰神殿?我頓時傻眼了,不會吧,我的太陽小隊居然惹到大本營在鄰國的戰神殿去了?這也太誇張了點吧。

亞戴爾有點無奈的回答:「我不確定隊長知不知道,不過,如果其實他知道,卻還是下了命令,而我們非但沒有做到,還拿這件事情去煩他的話……」

等等,這到底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可不認識叫做傑卡斯的家伙,更從來不曾下過任何和戰神殿扯得上關系的命令。

艾德突然抱頭大叫:「啊!那我甯願和戰神殿的家伙拼了,省得被隊長推下懸崖,再推大石頭跟我作伴。」

聞言,眾人都笑了起來,紛紛叫囂起來,連什麼和他們拼了、給他們蓋布袋、捏爆他們的蛋蛋……等等,再說下去連光明神都會降雷劈死我,以免我汙染小朋友純潔心靈的話都出來了。

某名小隊員有點擔憂的說:「但是,如果隊長不知道這件事情和戰神殿有關的話,那貿然出手也不太好吧?雖然我們平常沒少豎立過敵人,但那都是在隊長的暗示之下去做的,如果隊長並沒有要惹戰神殿的話,那……」

「那我們穩被隊長殺掉的。」艾德用著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

聞言,眾人紛紛沉下了臉,最後通通看向他們的領導者……當然不是躲在屋頂上的我,而是亞戴爾,亞戴爾則是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唉!我還是去問問隊長吧,大家就先不要出手了。」

「辛苦你了,亞戴爾!」

「也只有你能正確無誤地理解隊長到底在講什麼鬼。」

艾德安慰道:「如果隊長因此要把你推下懸崖的話,我們會偷偷在下面接住你的。」

亞戴爾正色說:「不、不,要是被隊長發現的話,我會死得更慘,麻煩你們就讓我摔下去,如果隊長要推大石頭下來,記得要趕緊幫他推,記得要挑最大最重的石頭。」

眾小隊員恍然大悟的說:「喔!亞戴爾你真是賊,推大石頭下去的話,隊長一定會怕你直接去見光明神,所以會趕快幫你療傷,以隊長的能力,不管什麼傷勢,他都有辦法立刻治好。」

亞戴爾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喔!原來我還沒告訴我的小隊員,我學會了起死回生術,就算他們真的去見光明神了,只要頭還在,我都有辦法讓他重返人間。

亞戴爾,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好的交代,哼哼!

回到聖殿後,我是滿肚子的疑惑,但是亞戴爾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要來和我報告,我又不能走過去問他,這樣不就會被發現我在偷聽了嗎?

幸好,我一眼就看見捧著滿疊公文的暴風騎士。

「暴風兄弟。」我喚住了他。

暴風停下了腳步,十分習慣地問:「有什麼想問的事情嗎?太陽騎士長。」

「你是否曾經聽聞過傑卡斯?」

「傑卡斯?」暴風反問:「你是說傑蘭伯爵的三子嗎?」

傑蘭伯爵的三子,原來他就是傑卡斯!我曾經叫亞戴爾去把他打到無法開口懺悔的那家伙。

亞戴爾啊亞戴爾,我誤會你了,你果然是我最忠心的副隊長!

「太陽?」暴風疑惑的看著我。

我回過頭來,萬般誠懇的說:「暴風兄弟,太陽真是感謝你為我解答疑惑,你的解答讓太陽豁然開朋,心頭就如撥云見日,仿佛光明神降臨在我心頭,融化了一整個寒冬的雪。」

「如果你真的要感謝我的話,就拜托你以後都不要再說感謝我的話了,聽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再請教你一個問題,最近是否曾經聽聞戰神殿的人來到我國?」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暴風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戰神殿的人是昨天才到的,據說是來參加之後要舉行的國王登基大典,就住在皇宮專門接待外賓的別館里頭。」

我暗暗皺起眉頭,忘響國的國王登基跟戰神殿有什麼關系?畢竟,忘響國可是我光明神殿的大本營,從來就不是戰神殿的地盤。

「戰神殿善盡禮節,值得我們效法。」我這話暗暗在問暴風,是不是只是禮貌性的來祝賀。

暴風冷笑一聲:「連戰神之子都來了,這禮節也未免太周到了點。」

戰神之子,戰神殿中地位最高的人,差不多跟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一樣,也許還超過我的地位,雖然我是聖殿之首,但總還有個光明殿的教皇可以制我,而且老實說,審判騎士若真要跟我爭權,也不見得會完全落于下風。

但是,在戰神殿中,祭司地位一向不如戰士,而戰士之中,戰神之子又獨攬大權,所以根本沒有人可以制衡他。

所以,戰神之子跑來忘響國,就好像我和教皇一起跑去戰神殿大本營的月蘭國一樣奇怪。

暴風突然走近兩步,靠著我耳邊低聲說:「公主的隨身女仆的弟弟悄悄跟我透露,戰神之子一到了忘響國,拜見國王和大王子殿下以後,就去拜訪了公主,而且戰神殿這次帶來很多行李,很多十分沉重又鎖得牢牢的『行李』。」

行李?我看聘禮還差不多吧,原來戰神之子想跟我國的公主求婚啊!

「而且傑蘭伯爵和這事可能脫不了關系,他家似乎有不少戰神殿的人出入……」

「太陽騎士長。」

暴風猛然停住話,退開了一步,用警戒的眼神看著出口打斷他話的人。

我微笑著轉頭看向來人,打招呼說:「審判騎士長,多麼美好的傍晚。」

審判卻干脆利落的說:「教皇陛下在找你。」

喔,也該是時候了。我點了點頭,簡單說道:「感謝審判兄弟的通知。」

我輕敲了敲教皇專屬書房的門,很快就得了回應。

「請進。」

一走進去,就看見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正在欣賞外頭的風景,我十分恭敬的行了個禮:「教皇陛下。」

「何必稱呼我為陛下呢?太陽騎士長,聖殿之首,你的地位可是能和我平起平坐的呢。」

「太陽不敢,『敬老』尊賢是做人基本的道理。」我特別給他強調了敬老兩個字。

聞言,那人轉過身來,清秀的臉龐看來只有十五歲出頭,笑起來就好像一個無邪的少年。

不過,這人和無邪少年四個字差得起碼有六十年那麼遠,因為,這名少年就是光明神殿的教皇,被我稱為死老頭的家伙。

但是,千萬不要以為我叫他死老頭是我忌妒他的年輕。據我老師說,當他十歲來甄選太陽騎士時,教皇就是這副德性,當他四十歲要退休了,教皇還是這副德性。

也就是說,這個死老頭用最低年齡來估計都應該有六十歲了,卻硬是用法術讓自己維持年輕。

這也就算了,反正,就連我的老師其實也偷偷用了這種法術來保持年輕外貌,不過,他至少只有讓自己保持在三十歲左右的容貌,不像這死老頭,居然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十五歲的少年,簡直無恥變態到了極點。

「太陽騎士長,你還是這麼會說話。」教皇呵呵笑著說。

「教皇陛下,您也還是這麼年輕。」我燦爛的笑著說。

我倆笑了一陣,教皇突然沉下了臉,用他清脆的少年聲喊道:「好了!這里又沒其它人,就別說廢話了,戰神殿都踩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還在內斗什麼?」

我的笑臉瞬間消失,沒好氣跟他說:「你還有臉說,大王子故意整我,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唱光明神曲的事情,你最好別跟我胡扯說你完全不知情。」

教皇干笑兩聲,連忙解釋:「我也是為了你好,你之前整了國王,這件事情讓大王子對你很不滿,如果不讓他整整你,消消心頭之恨,他不知道要記恨多久。」

我冷哼了一聲,那還是可以先跟我說啊!我絕對可以把無知羔羊的角色扮演得很好。

「不過,你又何必真的唱完了光明神曲。」

教皇皺起了眉頭,走到書房中的茶幾旁坐下後,才有點無奈的說:「本來想讓你出了小丑,這樣你的名聲就不會太盛,結果你還真的唱完光明神曲,這下子反倒成反效果了。」

我苦笑兩聲,總不能解釋說我是因為沒吃早餐,餓到失去理智,所以才把光明神曲唱完的吧。

「這下子,大王子更忌憚你了。」

我擔憂的問:「你跟他交談的時候,有裝做跟我很不合,想斗倒我的樣子吧?」

「當然。」教皇聳了聳肩:「一如往常的形象,光明殿和聖殿之間是暗潮洶湧,教皇和太陽騎士更是明爭暗斗……要不要來杯紅茶?」

「好。」我點了點頭,問道:「這樣都沒辦法打消大王子的疑慮?」

教皇一邊泡茶,一邊抱怨:「還不是都因為你之前做得太過火了,連國王都敢整下台,大王子難道會不怕你連他都敢整下台啊?」

我十分不以為然的說:「這哪里一樣了,他難道不知道他父親是什麼德性嗎?要讓他父親下台是一回事,不過要讓名聲良好的大王子下台,我可不敢說我作得到。」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人總是戒心重的嘛!」教皇把紅茶遞給我,無奈的說:「所以,他決定打壓光明神殿。」

「就我了戰神殿來幫忙?」我接過紅茶,一邊啜飲,一邊思考。

教皇也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解釋:「是呀,勢力能和我們抗衡也只有戰神殿和渾沌神殿,不過,渾沌神殿遠在天邊,而且形象偏向黑暗,對于習慣光明的我國國民來說,絕對是無法接受的,所以大王子當然就我了戰神殿。」

「還打算把他唯一的妹妹嫁給戰神之子?」我皺了下眉頭,這可就不好辦了。

「你消息挺靈通的嘛,就是那樣。」教皇也頗為憂慮的說:「要是公主嫁給了戰神之子,那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在忘響國擴展戰神信仰了。」

我贊歎道:「大王子不但能藉著戰神信仰來撼動光明神殿的地位,肯定還從戰神殿那邊收到不少好處。這樣也就算了,明明是他干的,卻推給傑蘭伯爵去擔,連暴風都以為是傑蘭伯爵干的好事,真是好卑鄙、好無恥的手段啊!不愧是長年掌權的大王子殿下。」

教皇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別佩服別人了,快想想怎麼辦吧!現在年輕一代都血氣方剛,早就對光明神的仁慈沒興趣了,要是祟尚強者的戰神信仰再進來,他們肯定馬上變成戰神信徒。」

說完,他又強調道:「你可不要忘記了,鞏固信徒是你這個光明神殿招牌的首要任務,而且也是你引起大王子的忌憚,才讓他和戰神殿合作要打壓我們。」

「胡說八道!」

我冷哼一聲:「不管有沒有我,大王子打壓我們都是遲早的事情,因為那個肥豬國王的關系,皇室最近十幾年的聲望降到谷底,這也讓一直看著國王,沒讓他在國政上胡來的光明神殿,聲望升高到前所未有的境界,現在大王子好不容易登基了,怎麼可能容許國內有股比他還要強大的勢力。」

他馬上碎碎念起來:「所以說,我就早叫你該示弱了,結果你還逼國王退位,讓大王子更忌憚了。」

我有點訕訕然的說:「反正不管我示不示弱,他都不會放棄打壓我們了。」

教皇堅持說:「不管如何,維持光明神殿運轉是我的任務,確保信徒遵守光明神的法則是審判騎士的任務,而鞏固信徒則是太陽騎士最重要的任務!所以你要負責解決這次的事件。」

「我知道。」

事關太陽騎士最重大的責任,我也不禁慎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警告老頭道:「不過,我要你的保證,這次不管我怎麼做,你都絕對不准插手或者阻止。」

教皇這次倒是爽快的說:「成交。」

看來這次的事情果然嚴重了,不然這死老頭不會這麼爽快,每次發生事情,他總會偷偷插手,哪怕事情看來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他也有辦法從中榨出油水來,真不愧是長年維持光明神殿運轉的死老頭。

「對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教皇笑嘻嘻的說,這讓我頓時感覺非常不妙,他貌似無辜的問:「你還記得魔獄騎士吧?」

「魔獄騎士,十二聖騎之一,是唯一一個被編入殘酷冰塊組,卻不聽從審判騎士的命令,而聽命于太陽騎士的騎士,專門出一些不為人知的暗地任務,也有人說他是十二聖騎的專屬暗殺者。更有傳聞說,在第一代十二聖騎的時代,魔獄騎士根本不是一個真正的人,而是太陽騎士專門用來出秘密任務的里身分。」

「你解釋得那麼清楚干嘛……我知道魔獄騎士的由來啦。」

「不是你問我的嗎?」我沒好氣的回答。

「我是要跟你說,魔獄騎士那邊出了點問題,」

我揚了揚眉,說道:「魔獄騎士出了問題應該和我無關吧?雖然照理說,他是聽令于我,不過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早在他被選上魔獄小騎士時,不就被你派去臥底在皇室里頭了。」

教皇誠懇無比的說:「別這麼說,他好歹也是聽令于你的十二聖騎,又從小就被迫當臥底,現在出了事情,難道你舍得拋棄他不管嗎?」

這死老頭……說得好像是我派魔獄騎士出去臥底似的,明明就是你把人家推入火坑的!

我瞪著教皇,這死老頭別想把責任推給我,光是鞏固信徒的事情就夠讓我煩惱的了。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最後,他歎了口氣說:「那好吧!如果你不管魔獄的話,我就只好把他犧牲掉了,反正他本來就從沒出現過了,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讓他消失反倒最容易解決……」

我勃然大怒的吼:「死老頭,我說過,你想做什麼都無所謂,你的光明殿祭司死光了都無所謂,就是絕對不准動我的聖騎士!」

教皇笑眯眯的問:「那麼魔獄的問題?」

我狠狠的低吼:「給我魔獄的聯絡方式!還有,既然你把問題推給我,今後他就是我的了,你別想要回去!」

「這是應該的,他本來就是你的嘛!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再插手他的事情。」教皇十分誠懇的回答。

居、居然這麼干脆……魔獄騎士出的問題肯定不小。

說到這,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大王子打壓神殿、戰神王子要跟公主求婚、魔獄騎士出問題……怎麼麻煩事正好都擠在一起了?

「呵呵!」教皇好整以暇的端起茶來喝,一邊感歎:「真難得可以看到無所不能的太陽騎士煩惱的樣子呢!」

我沒好氣的回話:「事情這麼嚴重,你還有那個閑情逸致來挖苦我。」

「挖苦?這可不是挖苦,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交到你手上,總是能解決……」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了震天的大吼:「太陽、太陽!」

我和教皇都愣了愣,然後聽見了一連串又重又急的腳步聲,而且聲音還越來越近,教皇連忙把茶具掃進茶幾的抽屜里頭,然後提著長袍下擺急急地回到大書桌後方,把桌上的薄紗拿來蓋住全身後,就端坐不動了。

我也趕緊站到大書桌前方,做出一副必恭必敬,但是嘴角的笑容卻有點僵硬不爽的模樣。

這時,後頭居然有人一腳把門踹開,門甚至還撞到牆壁上,發出第二聲巨大聲響。我嚇了一大跳,連我面前的教皇都顫了顫身子。

誰那麼大膽,居然敢踹教皇的門?

轉頭一看,原來是性子最火爆的烈火騎士,我輕斥道:「烈火騎士,教皇陛下在此,豈可這麼無禮……」

烈火卻急忙開口打斷我,吼道:「你的副隊長出事了,快過去!他快斷氣了!」

我一僵,亞戴爾……快斷氣了?!

我急急跟著烈火來到一個房門前,烈火一如往常的從不用手開門,他一腳踹開門後,我就看見一大團太陽小隊的騎士,他們個個眼眶泛紅,一轉頭看見我就大喊「隊長」、「隊長」。

「隊你個頭,通通讓開!」

我用力推開了兩個小隊員,往床上一看,亞戴爾攤在床上,身上的騎士服染滿了鮮血,由于失血過多,顯得臉色蒼白,同時雙眼緊閉,顯然已經失去意識了,連呼吸都微弱得幾不可察覺,

沒時間了!

我大略觀察了一下,發現他主要的傷勢是胸口有三處劍傷和大腿一處,立刻分別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和大腿傷處。

「中級治愈術!」

我先念了個短咒,施出了一個中級治愈術,這個等級頂多能治療比較嚴重的割傷或者是骨頭裂開等等傷勢,當然不足以治愈亞戴爾的重傷,但是可以稍微緩和他的傷勢,爭取一點時間。

因為高等的治愈術需要聚集足夠的聖光,然後還得念咒語將聖光轉為可以治愈傷口的治愈之光,若直接開始念高等治愈術的話,我真怕我咒語都還沒念完,亞戴爾已經把光明神的居所逛完一圈了。

我低頭一看,亞戴爾仍是一副隨時會斷氣的樣子,立刻就又施展了一次中級治愈術,這才讓他的呼吸稍微粗了些,這時,我才能專心聚集聖光,並且念起咒語將純白的聖光緩緩轉換成鵝黃色的治愈之光。

「終極治愈術!」

看見亞戴爾睜開眼睛,神情有點茫然的樣子後,我總算放心了,雖然就算亞戴爾真的死了,也有起死回生術能夠讓他複活,但是,複活這種事情是不可能不用付出代價的,而且複活失敗的機率也不低。

「隊長!」

當兩名小隊員扶住了我,亞戴爾更是慌張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時,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往後倒了,幸好我的太陽小隊隊員反應不是蓋的,要不然現在躺床上恐怕就換成我了。

唔!先是唱頌贊、又用聖光幫羅蘭遮掩黑暗氣息,現在又用這麼高等的治愈術,就算是我也吃不消了。

兩個小隊員把我扶成直立狀態後,我狠狠地瞪了亞戴爾一眼,低吼:「你給我躺下,不要以為沒外傷就沒事,受過傷的事實是不會變的,與其讓你把自己操勞到躺下,干脆我現在就打躺你!」

亞戴爾乖乖地躺回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吼完,我氣喘籲籲了好一陣,轉頭叫了聲:「烈火。」

「啊?」烈火愣愣的看著我,顯然被我不優雅也沒有笑容的樣子嚇著了。

我勉強露出笑容,笑著說:「太陽想要處理一下『隊務事』,麻煩你回避一下,請記得幫太陽關上門。」

烈火雖然有點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說了句「好吧,你保重」,然後走了出去。

門一被烈火關上,我立刻揮開了兩名小隊員的攙扶,自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冷的說:「現在什麼人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隊長……」亞戴爾掙紮從床上爬起。

我轉頭低吼:「你安靜,不准開口說話,能睡著更好!艾德,你過來報告。」

聽到叫喚,艾德嚇了一大眺,但我原諒他,畢竟我還是第一次叫喚他的名字。

在旁人的連連肘擊提醒之下,艾德才回過神來,有點緊張的開始敘述:「我們在街上遇到了傑卡斯,因為隊長你下的命令……」

「傑卡斯是傑蘭伯爵三子,還有隊長沒有下命令……」亞戴爾連忙補充,補充到一半,卻發現自己被命令不准說話,他連忙用雙手捂住了嘴。

知我者除了審判之外,還有亞戴爾啊……如果我不是趴在屋頂上偷聽他們說話,然後又去問暴風,傑卡斯到底是誰的話,恐怕現在我真的不知道傑卡斯就是傑蘭伯爵三子。

「艾德,繼續。」我努力保持冷酷的隊長形象。

「因為隊長的命令……不、不!不是隊長的命令,是那個、那個……」艾德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急得都滿頭大汗了。

我聽他「那個」了老半天,也「那個」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只有無奈看向亞戴爾。

亞戴爾一接收到我的眼神,立刻識相的放下捂住嘴的雙手,十分誠懇的哀求:

「隊長,請您讓我說吧!我真的非常想說,不說的話,我根本沒有辦法好好休養。」

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真拿你沒辦法,既然這麼想說的話,那就讓你說吧。」

「是。」

亞戴爾點了點頭,開始義憤填膺的敘述:「我們在街上遇見了傑蘭伯爵三子,一看到他,我就回想起他竟然曾經用劍刺傷隊長,而且還是從隊長的背後動手的,簡直是卑鄙無恥!」

真不愧是當了五年副隊長的亞戴爾,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絕對不是旁人能及,明明就是我逃跑的時候,被他從背後射來的劍利傷,居然也能說成他偷襲我……亞戴爾你真不愧是我的副隊長,我當初真是太有眼光了!

連太陽小隊的其它成員也用佩服的眼神看著亞戴爾,尤其是剛才結結巴巴說不出半句話的艾德。

「所以,我忍不住就跟他提出了決斗的要求,可是,那個卑鄙的騎士卻不肯接受這場決斗,反而找了幫手對我提出決斗……」

這時,我忍不住打斷了亞戴爾的長篇廢話,質問:「到底是誰打傷你的?」

亞戴爾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是戰神之子本人。」

我愣了愣,戰神之子?那等級比我還高的家伙?

我難以置信的低吼:「所以你就答應了?他的身分之高,跟你提出單挑的要求本來就不合理,亞戴爾,身為我的副隊長,你難道就是這麼愚蠢的嗎?」

艾德馬上不平的說:「絕對不是因為亞戴爾蠢!隊長,那是因為……」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1:58:02     標題: 太陽騎士每日第五行:「解決同袍困難」

「艾德,別說……」亞戴爾急急地打斷。

「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作主了?」我暴怒地對亞戴爾吼完,轉頭改吼艾德:「給我說下去!」

「是。」艾德老實的說:「是因為戰神之子說,如果亞戴爾不肯答應決斗,那他就只好挑戰隊長你了,可、可是……」

可是,只要看我拿過劍的人都知道劍術是我最大的弱點。

我劍術不行的事情雖然沒有廣為流傳,但是也不算什麼秘密,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了。

所以,戰神之子早已打聽清楚我的劍術不行,以此來逼亞戴爾代我扛下決斗,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亞戴爾只是副隊長,而不是十二聖騎士,就算戰神之子打敗他也沒什麼好光榮的,甚至有自貶身分的傾向。

艾德氣憤的說:「那個戰神之子實在太過分了,刺了亞戴爾好幾劍,勝負都分了,他還不肯住手。」

其它小隊員也紛紛不平起來:「對呀!連我們想上前救援,都被戰神殿的戰士給擋住……」

「你說戰神之子想殺死亞戴爾?」

我一驚,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在忘響國都還沒開始紮根,就打算惹上身為地頭蛇的光明神殿了?而且還是殺死我的副隊長這麼嚴重的事情,這梁子可不是大家笑笑來握手言和就可以解決的。

艾德連連點頭,氣憤的說:「若不是皇家騎士來幫我們,那個戰神之子肯定會殺了亞戴爾。」

「皇家騎士阻止的?」

我大感懷疑,皇家騎士可是大王子的屬下,而戰神殿也是大王子我來聯盟的,他們怎麼會阻止戰神殿做的事情?

「是呀!是伊力亞領軍的皇家騎士。」

「等、等一下,伊力亞又是誰?」我大感迷惑的問。

亞戴爾連忙解釋:「隊長,伊力亞是皇家騎士中,年輕一派的龍頭領袖,不過因為他效忠的是公主,所以不怎麼得大王子的喜歡。」

另一個隊員跟著補充:「不過,雖然他不得大王子喜歡,但是他的能力很強,在年輕騎士中的聲望又高,連大王子都不得不常把任務交給他去做。」

艾德嘿嘿一笑:「而且傳說他和公主有一腿,和皇後的交情也不錯,連大王妃,也就是大王子他老婆也常出言幫伊力亞說話,讓大王子頭痛得不得了。」

喂喂喂!你們到底是太陽小隊還是暴風小隊呀?為什麼你們這麼熟悉八卦?活像有二十幾個暴風在我眼前聊八卦似的!

我頭痛的說:「這個伊力亞聽起來和暴風真像……」

艾德賊笑著說:「是呀!隊長,伊力亞是暴風騎士長在仕女圈的主要競爭對手呢!暴風騎士長最討厭他了。」

「你們知道得還真清楚。」我真不知道是要佩服還是怎樣,我的太陽小隊是什麼時候變成八卦小隊了?

艾德講得眉飛色舞:「當然了,隊長,連暴風騎士長都常常來和我們交換八卦,或是確定八卦的正確度有多高……不是我要說啊!隊長,說到八卦消息,如果我們太陽小隊號稱第二,那連暴風騎士都不敢說他是第一呐。」

「原來我的太陽小隊平常都在講八卦……亞戴爾!」

「是!隊長。」亞戴爾又嚇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我惡狠狠的說:「以後太陽小隊每天早上都要繞著城內跑一圈!」

收到命令,亞戴爾愣了愣,神情似乎有點為難。

「怎麼?辦不到嗎?你們還配稱為騎士嗎?」我表面上還中氣十足的吼,心底下卻有點沒底,城內一圈到底有多遠?說不定真的很遠?

這時,所有太陽小隊的成員都沉默了下來。

看這狀況,說不定城內一圈真的很遠,是不是該減為半圈啊?不過命令下都下了,叫我怎麼收回……

這時,艾德仿佛鼓起勇氣的說:「隊長,你五年前剛和我們見面的時候,就下過命令要我們跑五圈,然後,三年前因為我們體能成績輸給審判小隊而生氣,所以發狠下命令要我們跑三圈,那時,亞戴爾以為您的意思其實是要加三圈,所以我們這三年來都跑八圈,現在……」

「……現在我指的是再加一圈,有問題嗎?」

太陽小隊整齊劃一的喊:「沒有!隊長。」

「很好!現在除了亞戴爾以外的人通通給我滾出去。」

等到所有隊員都出去了以後,我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亞戴爾身邊,雖然有點後悔剛剛沒搞清楚狀況就罵他蠢,不過身為隊長,我怎麼可以道歉呢?

躊躇了老半天,我還是不道歉了,說不定道了歉反而會嚇到亞戴爾,還是把事情吩咐完就好了。

「我放你一個禮拜的病假,但你盡量別出聖殿,讓太陽小隊也盡量別出去,要出去就穿便服,不要穿太陽小隊服,還有你最近要多睡覺,多吃點蛋和肉,多喝牛奶,少做激烈運動。」

亞戴爾愣了下,然後露出笑容,高聲喊:「是,隊長。」

過了下,他卻露出突然想起的神色,連忙問道:「隊長,那麼每天繞城內跑九圈的訓練該怎麼辦?」

我想了想,吩咐:「你乖乖躺床上休息就好,其它人就先用清掃聖殿來代替跑步。」

「是。」亞戴爾點了點頭。

說完,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亞戴爾這家伙做事盡責又細心,這點雖然讓人放心,不過反過來說,也讓人擔心他會不會像暴風一樣,遲早都會過勞死。

「我剛剛說的所有事情都是命令,一定要遵守,聽見了沒有?」

亞戴爾笑著回答:「是的,隊長。」

俗話說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

亞戴爾怎麼說也是我太陽騎士的走狗……不、不!是下屬。而且,他還是領頭的那只……那個下屬!

你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對他動手,我管你是什麼戰神之子,照樣把你當龜兒子整!

基于報仇這種事情不但要從長計議,要神不知鬼不覺,要讓他死得非常慘,卻又不知道該找人報複,所以,我決定……先來解決魔獄騎士長的問題再說。

照教皇說的聯絡方式約出了魔獄騎士後,我來到約定地點,邊等邊培養等等要用的誠懇表情,一定要誠懇到讓對方不忍心給我帶來麻煩才行。

沒過多久,有一個人就朝我走過來,我微笑著看他走過來,順便打量一下這個人,他穿著標准的皇家騎士服,不過,他腰間掛的劍卻不是皇家騎士統一分配的劍,而是一把等級更高的劍。

他的長相和氣質也很不賴,是種萬能型的英俊……什麼?你問什麼叫做萬能型的英俊?

所謂的萬能型英俊,就是這個男人英俊歸英俊,但是,還不會帥到讓其它男人一看到他就想掐死他,好讓自己少掉一個未來可能的情敵。

而且在仔細觀察過萬能英俊男之後,還能找到不少缺點,譬如眉毛不夠濃、臉型不夠方正,然後就覺得他也沒多英俊,接著就為自己一開始展現的敵意感到愧疚,最後就和他稱兄道弟起來了。

不過,雖然男人會覺得他也沒多英俊,但是,他的英俊卻又恰好讓女人有足夠的遐想空間,如果是喜歡可愛型帥哥的女人,至少可以在他臉上我到那雙可愛的大眼睛,如果是喜歡成熟型帥哥的女人,就會自動靠到他寬厚的胸膛上,如果是男人不壞我就不愛型的女人,就會愛死他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什麼?那些眉毛不夠濃、臉型不夠端正的缺點呢?

兄弟,你對女人也太不了解啦!難道你沒聽說過,男人挑女人的缺點,女人我男人的優點嗎?只要讓女人找到讓她著迷的優點,那缺點通通都會連帶變成優點,譬如眉毛纖細有型,臉型歪一邊簡直太有特色了!

總結下來,萬能型英俊又別名通殺型英俊,最強大的技能是人見人愛,狗見了都會上前搖搖尾巴。

此種人簡直適合做任何職業,尤其是推銷商品、詐騙等等職業,當然,間諜也是非常合適的工作。

我都忍不住要稱贊一下,前任魔獄騎士真是有眼光,居然能從一堆十歲小孩中挑到未來會成為這種萬能型英俊的特有種男人。

這時,萬能型英俊男已經走到我跟前了,我立刻展開笑顏,打了招呼:「光明神庇佑,太陽終于有幸與你見面,魔獄兄弟。」

「太陽騎士,怎麼是您?」他顯得很是驚訝。

我微微一笑,解釋:「教皇陛下告知太陽,魔獄騎士長你似乎有什麼困擾,基于同樣是聖騎士,也許太陽北較能夠理解你的困擾,因此改由太陽前來。」

「請……不要叫我魔獄好嗎?」

魔獄騎士深呼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般的說:「我不是魔獄聖騎士長,我只是個皇家騎士。」

死老頭!我就知道你會丟掉不要的東西肯定是燙手山芋……我露出淡淡的哀傷,疑惑道:「魔獄騎士你何出此言呢?難道,光明神殿有什麼缺失讓你不滿,以至于要拒絕擔任魔獄騎士長。」

如果讓我知道是教皇虐待你,逼你不得不離開的話,那他就死定了!

「不,請不要誤會,而是……」

至此,魔獄騎士深深地歎了口氣後,才緩緩開口敘述道:「我當初選上魔獄騎士,只接受了聖殿一年的特訓,但是後來,卻在皇室擔任了十二年的皇家騎士。我有兩個老師,一個是聖騎士老師,他花了一年的時間訓練我,此後聚少離多,另一個是皇家騎士老師,他認真的教導了我十年,最近才退休遠游。」

「大王子雖然不喜歡我,但卻也從未對我做過任何不公不義之事,甚至還將一些重要任務交給我去辦,而皇後一直十分愛護我,公主和我打小就是玩伴,大王妃更是多次維護我。」

「更不要提我的騎士同袍,那都是從小認識到大、甚至一同出生入死過的伙伴……而相反地,聖殿的十二聖騎士,我卻一個都不認識。」

他苦笑的看著我:「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太陽騎士,我、我不認識光明神,不認識聖殿,不認識十二聖騎,相反地,皇室才是我真正的歸屬,皇家騎士才是我真正的同袍。」

聽完,我不禁揪起了眉頭。怪不得教皇老頭想殺他,一個決定加入敵人陣營的臥底比什麼都危險,若是他對大王子坦白一切,那事情就有得瞧了。

我沉默了好一會後,魔獄騎士突然緩緩後退了好幾步,低聲說:「我沒有告訴大王子任何事情,但是公主知道一切,她是不會透露出去的,可她說只要我出了事,不管是出了什麼事情,她一律都會算在光明神殿頭上。」

要命!我連忙抬起頭來,露出誠懇的笑容解釋:「請不要擔心,你該知道,我不擅長劍術,即使動手也打不贏你,而你可以看見,我也沒有帶其它人來。」

「喔、喔!很抱歉。」

聞言,魔獄騎士停下了後退的腳步,瞬間紅了臉,十分不好意思的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懷疑您的,可、可公主她說,也許聖殿會把我滅口……呵呵!回頭想想,太陽騎士怎麼可能做出滅口這種事情,一看到是您前來的時候,我就該明白神殿對我沒有惡意才對,真是非常抱歉。」

好聰明的公主啊!看來公主殿下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還強調魔獄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算在神殿頭上,看來她也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意外」其實應該要歸類到「現實」。

「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思考該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我用上了百分之百的誠懇語氣說:「也請不要再將此事透露出去,如果這件事情傳到大王子耳里,那麼,神殿和皇室之間就不得不對立了,我相信同時待過神殿和皇室的你,也不希望看到此事發生。」

魔獄騎士點了點頭:「是,雖然時間不長,但我的聖騎士老師也對我十分的好,雖然我決定效忠皇室,但也絕不會做出危害神殿的事情來。」

我點點頭,相信了他說的話,不過倒不是因為他的承諾本身,而是這件事情要是揭發了,對他自己也是壞處多過好處,一個曾當過臥底的人是很難重新得到信任的。

不過,若是就這樣把魔獄騎士「放生」到皇室之中,好像是在神殿底下埋了一張隨時會爆炸的魔法卷軸,危險性十足,不知道哪天會被大王子發現這件事情,而神殿卻恍然無知。

但是不放生的話,他都攤牌說不當魔獄騎士了,我還能怎麼樣?

若是想要干掉他一了百了,偏偏有個聰明的公主當他的盾牌,讓人不敢下手。

死老頭!你的爛攤子居然要我來收,你給我等著,我遲早會跟你收回這筆債。

一路走回神殿、回到自己房間、調好面膜、敷到臉上後,我還是沒想到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躺到床上,正想邊敷臉邊繼續想解決方法時……

叩叩叩!

「……差點就忘了每次敷面膜的詛咒。」

我撐起身來,揚聲:「敢問是哪一位聖騎士兄弟,在光明神的溫柔耳語之下,前來與太陽一同探討光明神的仁慈?」

門外傳來了審判的低嗓音:「是我。」

「喔,那直接進來吧。」我懶洋洋的躺回床上,是審判就沒差了,他老早就被我的面膜嚇過好幾次。

一走進來,看到我以後,他就僵住了。

我朝他瞄了一眼,問道:「粉紅色總比綠色好多了吧?」

審判皺著眉頭打量著我的臉,最後下了評斷:「綠色是一開始看到時嚇人,看久了以後,粉紅色倒是更惡心些。」

「那我知道了,下次就敷半臉粉紅色和半臉綠色,讓你先嚇到後惡心。」

審判笑了出來,搖著頭說:「你還有時間敷臉,你的麻煩應該是不少吧。」

「怎麼說?」我把手枕在腦後,懶洋洋的問。

照理說,審判唯一知道的麻煩應該只有亞戴爾的事情才對,除非教皇老頭把魔獄騎士的事情告訴審判了,但是依我對教皇老頭的認識,他應該沒這麼勤勞,把一件事情說兩遍,尤其是審判並不擅長處理這類的事情,告訴他也沒有什麼用。

「戰神殿來了,不管他們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最終總和擴展勢力范圍以及增加信徒脫不了關系。」

審判看了我一眼,但卻馬上把視線轉開,估計粉紅色面膜真的蠻惡心的。

他提醒道:「而鞏固信徒是你的責任。」

「我知道,我就是要來邊敷臉,邊思考如何鞏固信徒的問題。」

「我想你只會睡著。」審判十分簡潔的下結論。

知我者審判也……

「好吧,那為了不讓我睡著,你就陪我思考吧!」

審判搖了搖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布袋于,上頭還繡著金色的太陽騎士標志,說道:「不行!我還有好些罪犯沒審問,我只是來把寒冰的藍莓巧克力交給你,他說你以後可以放在身上,也就不會餓肚子了。」

寒冰啊!你真是個賢妻良母,如果你是女的,我一定娶你!

我爬起來接過那個小袋子,打開一聞,好香啊!

聞完了巧克力,抬起頭卻看見審判真的要走了,我連忙丟出了一准問題:「戰神殿想殺亞戴爾,不但戰神之子親自下決斗,甚至還用我來威脅亞戴爾,如果亞戴爾不跟他決斗,他就要挑戰我了。」

我停了一下,又繼續說:「即使決斗的勝負都分了,戰神之子卻還想殺了亞戴爾,甚至阻止太陽小隊的救援,最後,亞戴爾確是被叫做伊利亞的皇家騎士救了,這些你可以推論出什麼嗎?」

聞言,審判果然停下腳步,沉默地思考,這大概是長年審問罪犯的職業病吧?聽到疑點,就反射性的思考幕後真相。

見狀,我丟了幾顆巧克力到嘴里,然後躺回床上,有寒冰的藍莓巧克力吃、有床可以躺,有人幫我思考問題,人生還有比這個更舒服的事嗎?

審判緩緩的開口:「我想,有一個可能性……太陽,醒醒!」

「別吵啦……」

我翻了個身,卻又隱隱約約聽見一個低沉到不行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喊「格里西亞·太陽」,這個超重低音好像只有審判在惱怒的時候才會用……我連忙張開眼睛,一張開就看見審判黑如鍋底的臉色,嚇得我連忙跳了起來,直喊:「我醒了、我真的醒了!」

審判懷疑的看了我一眼,我連忙端坐在床上,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好學生模樣。

這時,他才肯繼續說道:「我想他們想殺亞戴爾,也許和你學會的起死回生術脫不了關系。」

「起死回生術?」我一愣,脫口而口:「但他們怎麼會知道?」

「雖然你學會起死回生術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宣揚,不過,我們光明神殿和戰神殿是附近的兩大信仰,又彼此不太合,即使互相埋伏了幾個間諜在對方那里探聽事情,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聞言,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我們不也埋了魔獄這個間諜在皇室之中嗎?連皇室都埋了間諜,沒道理會放過最大的競爭對手,戰神殿。既然連口口聲聲仁慈的光明神殿都到處埋間諜,戰神殿恐怕埋得更多。

「我想,他們要殺亞戴爾這件事情,大概是想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學會了起死回生。」審判瞄了我一眼,說道:「雖然你說你學會了,但誰也沒有看過你真的施展出來。」

他停了會,有點遺憾的說道:「如果你早一點學會,當初就可以施展在你的故友羅蘭身上了。」

聞言,我愣了愣後,反射性的回答:「那是不可能的!起死回生術的限制很多,其中一項就是要在死後八小時內施展,如果是用在死亡超過八小時的人身上,那會導致可怕的後果。」

「可怕的後果是什麼?」

我沉默了會,才回答:「複活過來後……不!那根本不能叫做複活,總之,那人的身體會、會像尸體一樣繼續腐爛下去,但人卻會繼續氣『活著』,一直到身體爛光,或者被人砍頭後才會死。」

聞言,審判十分震驚的脫口:「那、那不是幾乎像個不死生物了?」

我沉默了會,見到審判的神色漸漸平靜後,才緩緩的解釋:「嗯,就很多方面來說,起死回生術和制造不死生物幾乎是同一個法術,只是一個是在死後八小時內施展,一個是『八小時後』施展,而死靈法師會把尸體作防腐處理,所以那些不死生物不會繼續腐爛下去,還會控制那些尸體的大腦,好讓他們乖乖聽話……」

「那不是每一個死靈法師都會起死回生?」審判皺起眉頭來。

「不。」我搖了搖頭,解釋:「要把一具尸體變成聽話的傀儡很簡單,但是要讓他複活可就難了,死亡八小時內還是最簡單的條件,另外還需要非常強大的聖光能力,光是這點,死靈法師就無法辦到。」

「其它還有複活失敗的幾率,複活勢必要付出的代價,總之,我只能告訴你,你最好不要有機會讓我對你施展起死回生術,因為我可不能肯定你活過來後,身上會不會少了什麼零件,或者更糟……」

審判臉色一變,低喊:「更糟?難道會變成不死生物嗎?」

我老實的回答:「那倒不至于,只要是在死亡八小時內的都不會變成不死生物,只是很有可能沒少東西,卻多了一點東西出來,例如頭上多了兩個尖角、屁股多條尾巴、是男人卻多了兩顆乳房、是女人卻多了根……」

「夠了!」審判深呼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這起死回生術聽起來似乎很不穩定。」

我點了點頭:「當然了,要是複活很簡單的話,那誰願意死了呢?還有,大家都說教皇不會起死回生術,但他其實不是不會,只是完全複活的機率很低,低到他根本不敢施展,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遺症……」

「完全複活?」審判提出疑問。

「就是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複活。」

我歎了口氣說:「我大概有四分之一的機率可以讓人完全複活吧,這就讓教皇老頭羨慕得要死了,他說近五百年來,這是最高的完全複活率。」

審判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然後繼續他的推論:「戰神殿就是害怕你掌握了起死回生術,會讓各國領導人將國內的信仰改成光明信仰,因為如果有你的起死回生術,他們就不需要害怕死亡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他們誤解了,起死回生術對于老死或者病死的人根本沒有用,老死的人複活過來也會馬上死掉,因為他本來就到了該死的時候,病死的人也是一樣,就算複活了,他的病也不會治好,只會再死一次而已。害怕被人殺死或者病死的話,不如多請幾個高強的騎士、祭師和藥師,讓他們把自己保護好還比較有希望。」

「你說的對。」審判點了點頭,卻又提醒道:「但是連我也不清楚起死回生的種種壞處,更何況是戰神殿?」

聞言,我沉默了下來,現在總算解開了一個謎,原來戰神殿要殺亞戴爾,是要確定我是否真的掌握了起死回生術。感覺上,我好像沒有因為了解事情真相而解決困難,反倒是又多了一個要解決的事情。

該怎麼讓眾人知道起死回生不是那麼好用的?要不然,若是哪天哪些個大人物死了,通通跑來找我複活,那我還有好日子過嗎?

「至于伊力亞救了亞戴爾這件事,伊力亞的聲名不錯,他應該是根據正義理念來出手的。」

「你知道伊力亞?」我有點好奇的問,怎麼這麼多人認識這家伙啊!他真的那麼有名嗎?

審判點了點頭後說:「伊力亞在皇家騎士中的名聲很高,而且他交友廣闊,認識不少聖騎士,我沒有直接認識他,但我的審判小隊有好幾人和他熟識,不過……」

他突然停下來瞄了我一眼,又繼續說:「話說回來,你的太陽小隊似乎和伊力亞十分熟悉,他會山手救亞戴爾,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的太陽小隊為什麼會和皇家騎士很熟?」我有點不滿的喊,他們的頭頭我和皇家其實的頭頭大王子都快鬧翻了,他們居然跑去和人家的手下這麼熟。

審判緩緩的開口反問:「這不是應該問你嗎?太陽小隊的隊長?」

我啞口無言,只好趕緊說:「我去問亞戴爾……」

審判立刻打斷了我的話,帶著責備的語氣說:「亞戴爾很聽你的話,一直在好好的靜養,既然如此,你這個隊長至少在他療養的這段時間,好好負起原本屬于你的責任!」

嘖!居然害我被審判罵了,這筆帳我一定要記在……就記在戰神殿頭上!

我有點負氣的說:「好啦、好啦!那我現在去問其它人。」

說完,我立刻跳下床,整理一下衣服,然後就要推門出去……

「太陽!」

我沒好氣地轉頭問:「干嘛?我都說不問亞戴爾了。」

「你沒洗臉……」

曾經,我有個萬能的副隊長,卻不知道好好珍惜他,一直到了失去他以後,我終于發現他有多珍貴……沒了亞戴爾,我居然連自己的太陽小隊在哪里都找不到啊!

好不容易從暴風口中問到他們可能在城東的葉芽酒館後,我立刻氣呼呼地沖了出去。

這些家伙!我不是警告他們盡量不要出聖殿嗎?一個個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看來我是太久沒丟人下懸崖了吧!

沒多久,我就順利在街道上攔截所有的太陽小隊成員,他們個個穿著便服,懶洋洋地走在街道上,一見到我的時候,還高興地笑著跟我打招呼呢!

我呵呵笑著,然後輕輕舉起食指比了比一旁的巷子,比完後就自己先走了進去,太陽小隊自然也跟著走進來。

「隊長啊!是不是要圍毆人?」艾德興沖沖地問:

我沒理會艾德,只是笑著對全體小隊成員說:「太陽記得曾經告誡過各位弟兄,最近盡量不要出聖殿嗎?」

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看你們一個個都忘記自己當初跳懸崖是因為什麼原因了!

太陽小隊也真不愧是我的小隊,馬上從我異常濃厚的笑容中嗅出了危機,個個臉色大變,瞬間從懶洋洋的痞子模樣變成站得筆直的可靠騎士。

我收起笑容,冷冷地朝著離我最近的艾德一瞪,艾德結結巴巴地解釋:「隊、隊長,我、我們有穿便服,沒、沒穿太陽小隊的制服……」

「然後二十幾個人成群結伙的出來?」我笑著問:「原來如此,那的確不用擔心,戰神殿的戰士們都只會打架,也許沒有長眼睛,認不出你們呢!」

艾德連忙解釋:「隊長,我、我們真的有聽話,這幾天還是第一次出聖殿,我們約了伊力亞去酒館,要請他喝一杯,感、感謝他救了亞戴爾。」

「原來是這樣!」

我點了點頭,見到太陽小隊紛紛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時,我一把揪住艾德的衣領,低吼:「這讓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我聽說,你們本來就跟伊力亞很熟了是吧?我以前讓那肥豬國王搞出的爛攤子弄得一個頭兩個大,(現在更是被大王子弄得有五個那麼大),你們倒好啊!居然敢背著我,偷偷和敵人的下屬私通!」

「我們沒私通啊!隊長。」艾德都快哭出來的說:「我們認識伊力亞,那是因為我們圍毆過人家。」

「你們干嘛沒事跑去圍毆他?」

這絕對不是我下的命令,伊利亞這名字我連聽都沒聽過,絕對不可能下命令讓太陽小隊去圍毆他。

「那、那是因為我們打錯人了……而且打完了才發現打錯人,只、只好趕快幫他療傷,然後請他喝酒道歉。」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嗎?但是,那一般來說,是指兩個人互毆,而不是集體圍毆一個人吧?

我無言了一會,斥罵:「連圍毆都會搞錯人,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選上太陽小隊的!」

艾德小小聲的抗議:「隊長,我們那時候是第一次圍毆人嘛!總有犯錯的機會吧?」

我冷冷的教訓他:「如果你們打錯的人是我,那放心好了,你們也只會有那一次犯錯的機會!」

艾德連忙陪笑地說:「隊長,我們怎麼可能打錯您呢?您是這麼的天護英才、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小隊員一號補充)、唇紅齒白(小隊員二號補充)、膚若凝脂(小隊員三號補充)、回眸一笑百媚生(小隊員四號補充)……」

「閉嘴!」我翻了翻白眼,回頭得叫亞戴雨加強一下隊員的語文教育,看看他們,說的這些都是什麼形容詞啊?混帳家伙!

「隊長,」艾德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臉色,聲若蚊蠅的問:「那我們可以去找伊力亞嗎?約定的時間都過了……」

我思索了一下,打聽到現在,那個伊力亞當初應該是真心去救亞戴爾,而沒參雜什麼陰謀詭計在里頭,既然如此,身為隊長的我也應該去感謝一下人家才是。

畢竟,如果當初亞戴爾要是真的被打死,逼得我不得不對他施展起死回生術的話,誰知道複活後的亞戴爾會不會少了什麼零件,或者更糟,多了個什麼東西出來。

多了角或者尾巴都還不要緊,那樣說不定還更有型!

但是,他要是多了對乳房出來,那我可就沒副隊長了……就算亞戴爾再能干,如果他挺著一對晃來晃去的乳房朝我跑過來,我也照樣把他踹下懸崖!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00:19     標題: 太陽騎士每日第六行:「參加各式典禮」

想象了一下挺著乳房的亞戴爾後,我就更覺得自己應該跪下來膜拜伊力亞才是,連忙對小隊員說:「跟人家約定的時間都過了,還不快點走?別讓人家久等了。」

我跟著太陽小隊來到葉芽酒館,酒館對我來說是個很陌生的地方,畢竟怎麼說,我也是號稱三杯就倒的太陽騎士,怎麼也不能來酒館喝酒,只有在找人(為了打聽消息,只好跑遍全城找暴風,最後在酒館找到爛醉如泥的他,打了十幾個巴掌才打醒他,那也是我第七次惹火他)和路過(在街上和不死生物搏斗,被打飛後撞破一間酒館)時,曾經接觸過酒館而已。

身為隊長,我率先走了進去,酒館內的人先是不以為意,後來三三兩兩好奇地轉頭打量,這一轉頭,眼睛就定在我身上了。

我左右打量下這間酒館,里頭的客人不少,環境不算髒亂,但也還不到整潔的地步,不過地方倒是挺大的,除了大廳以外,還有二樓,周圍還有一個個的隔間。

當我的眼神掃到酒館的吧台時,一個坐在吧台邊的男人背影讓我有種很眼熟的感覺,我肯定在哪里看過那背影!

而且我想不出這背影的正面長什麼樣子,所以應該只有看過背影,卻沒看過正面,這才是奇怪的地方,為什麼我會特別記住這個背影?

這時,突然有個人大叫:「我是好人,不要抓我啊!」

然後,大家就好像一輩子沒說過話那樣,紛紛大叫、低吼起來:「我沒偷隔壁阿花的內褲,那是被風吹走的!」、「我喝酒都有付酒錢,沒尿遁過!」、「我沒在光明神殿的牆壁上塗鴉過……」

艾德和其它太陽小隊成員連忙跳出來解釋:「大家冷靜一點,我們不是來抓人的,只是來喝酒!」

「騙誰啊!誰都知道太陽騎士不會喝酒!」

「就是說啊!聽說他喝一杯就臉紅、兩杯就頭痛、三杯就會倒了。」

「這種酒量簡直不是個男人……不是!我什麼都沒說啊!」

見狀,艾德情急之下,大吼道:「隊長他只是來湊熱鬧的啦!」

「艾德。」我叫喚了聲。

艾德臉色大變,連忙對我解釋:「隊長,剛剛那個不是我的真心話,真的……」

你不補充這句話的話,我還會幾較相信那不是你的真心話……我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我現在可是永遠保持笑容的太陽騎士,比著吧台邊的背影說道:「請那位好風采的騎士過來一起喝一杯吧!」

艾德一看,點點頭說:「喔,隊長,原來你也認識伊力亞嘛。」

什麼?那就是伊力亞?

不等我反應過來,艾德已經小跑步到那人身邊,拍了他一下,痞痞地說:「嘿!伊力亞,我們來啦!沒等很久吧?」

那人沒好氣的回答:「是呀!才等了半小時呢,比以前動不動就等上一小時要好多了……真不知道哪方才是來道謝的。」

「哈哈哈!別計較嘛!」艾德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背,熱情地招呼:「來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誰?」他有點好奇的問。

這時,我走到了他的背後,他似乎也發現背後有人,一個轉身……我倆臉上的笑容一齊僵住。

「這是我們隊長,太陽騎士。」艾德笑嘻嘻的跟他介紹,然後又跟我介紹了他:「隊長,這個就是伊力亞。」

我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露出了完美的燦爛笑容,打招呼:「初次見面,你好,伊力亞騎士。」

那人在我提醒之下,才回過神來,連忙回話:「你、你好,初次見面,太陽騎士,真是抱歉,一時被您的風采震住了。」

我們兩個的笑容一個燦爛一個爽朗,不過,大概只有我倆心知肚明,對方其實是在苦笑……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伊力亞沒錯,不過,卻是第二次見到「魔獄騎士」。

原來,伊力亞就是想象中的——魔獄騎士。

不過想想,也不對啊!我早就見過魔獄的「正面」了,怎麼會對他的背影特別熟悉,甚至聯想不出正面長什麼樣子呢?

什麼?你說,有可能是我記錯了?

怎麼可能!

不是我要說,我的記性連十三年前的賭盤機率都記得起來,怎麼會記錯事情!我頂多是隨機忘記而已,例如昨天暴風才提醒我隔天要開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會忘記,真是怪了!

在我滿肚子疑惑時,女侍已經過來招呼了,我們一行人被帶領進了一旁的包廂中,一進去,艾德就轉頭說:「隊長,這里的包廂很隱密,就算高聲說話都不用怕會被外頭聽見。」

「隱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背影」、「背影」的,一聽到這詞,猛地心中一動。

「是呀!」艾德嘿嘿一笑,附在我耳邊輕聲說:「甚至還有密道可以偷偷離開呢。」

密道……我想到了、我真的想到啦!

我就是在密道中看到那個背影的。

當初為了羅蘭的事情,我曾經潛入皇宮的密道中,還撞見了公主和一個男人接吻的場景,那時,那個男人正好背對著我,所以我只看見了他的背影!

而那個背影就是伊力亞……原來和公主偷情的男人就是伊力亞,而伊力亞就是魔獄騎士!

難怪公主會那麼罩魔獄騎士,原來是在保護心愛的男人嘛!

魔獄騎士竟然和公主有一腿?我皺起了眉頭思考,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呵哈哈哈,當然是好的啦!一定是光明神在庇佑我,這下有法子阻止戰神之子迎娶公主啦!哈哈哈!

「隊、隊長?」艾德小心翼翼地的問道。

我帶著濃濃的笑容,心情好極了的反問:「嗯?什麼事?」

艾德緩緩地後退了兩步,吞了吞口水,戒慎的問:「那個,女侍要點菜了,隊長您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我笑眯眯的說:「來兩盤牛肉和十瓶烈酒!」

女侍點了點頭,就出去張羅飯菜。

艾德抓了抓頭,問道:「隊長,我們這麼多人,兩盤牛肉不夠吃吧?」

「呵呵,誰說要讓你們一起吃了?我和這位伊力亞騎士要好好聊聊,你們通通去隔壁吃吧!」

聞言,艾德和所有太陽小隊的成員都愣了愣,伊力亞則是露出了警戒的眼神。

「別擔心,我只是想要好好的感謝一下伊力亞騎士而已。」我笑著說完後,低聲跟太陽小隊隊員補充道:「還不快給我滾!還是骨頭在癢,想跳懸崖斷幾根止癢?」

艾德馬上轉身大力拍了拍伊力亞的背,笑著說:「伊力亞,你就好好和我們隊長聊聊吧!我們最後再過來……」

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過來幫你收尸!太陽小隊隊員的臉上盡是哀歎的表情。

我看著太陽小隊用一種「永別了」、「我們對不起你」之類的表情和伊力亞道別完後,紛紛走出包廂,然後,女侍正好進來,放下了十瓶酒和兩盤牛肉,還好奇的看了我和伊力亞好一會,才舍得出去。

「太陽騎士……」伊力亞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我。

「嗯?」我一邊笑,一邊把桌上的十瓶酒全開了。

「你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他有點警戒,又有點莫名奇妙的問。

我哈哈笑了幾聲:「是呀!」

他皺起眉頭,問道:「和我有關嗎?」

「當然有了,我突然想到方法來解決你的另一個身分。」我像個惡魔股的輕聲誘惑說:「如果你肯答應做件事情,讓我對教皇有個交代,從此以後,你就不再是魔獄騎士。」

伊力亞先是一喜,然後又沉下臉來,懷疑地看著我,嚴正的說:「我不背叛皇室。」

「放心吧!絕對不會讓你背叛公主的,而且還對你和公主有大大的好處。」我笑眯眯的說。不過,可能會小小的背叛一下大王子殿下就是了。

伊力亞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問道:「要我做些什麼?」

我抓起一瓶酒,招呼道:「哎呀!公事待會再說,來來來,先來喝幾瓶酒吧,我先干為敬!」

一口喝干了一瓶酒,抹了抹嘴角的泡沫後,就看見伊力亞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笑了笑,搖了搖空酒瓶,說道:「換你了。」

伊力亞看了看桌上剩下的九瓶酒,臉色猛然刷白了。

約莫兩小時後,我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讓女侍去把艾德等人叫回來。

他們一進來,看到伊力亞趴在桌上,不醒人事的模樣,艾德大驚的急問:「伊力亞他怎麼了?隊長,你該不會真的殺人滅口了吧?」

我微笑的解釋道:「沒這回事,他只是喝醉了而已,伊力亞騎士真是好酒量啊!一個人就喝干了十瓶酒。」

「十瓶?」

眾人的嘴圓成了O型,艾德結結巴巴的說:「怎、怎麼可能?這可是『一瓶醉』,號稱沒人能在喝完一瓶後還不醉的,就算是伊力亞,最多喝上一瓶半……」

我皺起眉頭來,怎麼原來這酒這麼烈嗎?難怪伊力亞會「啪」的一聲撞在桌子上就沒醒過來了。

事到如今,我只好裝模作樣地歎口氣說:「都怪我們聊得太愉快了,讓他不知不覺就喝了十瓶,早知道就該阻止他的。」

眾人則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這時,我對他們吩咐道:「我還有點事情要做,就先走了,你們記得送伊力亞回去,別讓人家睡在這里,會著涼的。」

艾德和眾小隊成員表情呆滯的點了點頭。

我背對眾人離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想不到這一瓶醉還真不錯喝,早知道剛才就不要分一瓶半給伊力亞了,嘖嘖!反正等等也要去拜托羅蘭一點事情,那干脆就把他帶來這里,我用太龍的身分繼續喝好了。

和羅蘭一起喝了半晚的一瓶醉後,我又吸收了一個新知識……

原來,死亡騎士也會喝醉酒。

不過,也幸好他會喝醉酒,不然我就不能開放讓酒店老板娘和女侍偷摸他,用俊男……不!俊尸來抵酒債了。

我都不知道一瓶酒那麼貴啊!

看到帳單時,我差點沒暈過去,不禁慶幸起來,幸好白天跟伊力亞喝完酒後,我沒付錢就走了。

由于喝了半個晚上,接著老板娘和女侍個個都摸了羅蘭好幾把,最後,我還扛了一具喝醉的尸體回粉紅家,所以等我回到神殿時,都是隔天早晨了。

一踏進神殿,我都還來不及回房間梳洗整理補眠等等,暴風就神神秘秘拉我到角落,然後曖昧的說:「有個客人要找你。」

客人?而且暴風這是什麼語氣?怎麼好像逮著我去偷情似的……冤枉啊!我只是去偷喝酒,而且酒伴只是一具尸體,根本沒偷情啊!

哪怕是滿肚子疑惑,我還是微笑著問:「請問暴風兄弟,這位客人在哪個接待廳呢?」

暴風搖了搖頭:「她怎麼可能在接待廳呢!」

「不在接待廳?」我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暴風似乎很滿意看到我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他一個招手,說道:「跟我來。」

沒多久,我們來到一個頗為隱密的祈禱室門外,一股來說,這里是讓聖騎士進行安靜的自我祈禱用的地方,不過,就我所知,這里用來進行吵鬧的「大家一起吃中午便當活動」,多過于安靜的自我祈禱。

一推門進去,我就明白為什麼不能去接待廳了,畢竟接待廳是公眾場所,而這一位卻是不能隨意出現在公眾場所的人物。

皇室唯一的公主殿下!

我不禁贊歎,公主做事真是利落,昨天伊力亞才醉著回去,今天她馬上就找上門來了。我立刻轉頭對暴風說:「暴風兄弟,可否請您回避一會兒?」

聞言,暴風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臉上盡是好奇得要死的表情。

「伊力亞跟我說過你的計畫了,但是我不會支持你的。」

公主毫不拖泥帶水,立刻開口表白,而且眼神說有多鄙視就有鄙視的看著我,不屑的說:「你一定以為皇兄是不顧我的意願,硬要把我嫁給戰神之子的吧?我告訴你,你錯了!皇兄是跟我商量過的,而我同意了,身為一個公主,為皇家犧牲自己是我應盡的責任!」

「我想我們有點誤會,公主殿下。」

我保持著微笑,輕輕的開口說:「您一定要先明白,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對魔獄騎士動手的,那是我曾經對光明神許下的承諾,我會保護我的每一個聖騎士兄弟。」

聞言,公主愣了愣後,有點遲疑地看著我,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不過,雖然我不動手,但是,教皇陛下可不把聖騎士當成他的兄弟,只要有人可能危害到神殿,他絕不會留情的。您應該知道我和教皇的關系不佳,教皇絕不會因為我而不動手,而我也無法二十四小時跟在伊力亞身邊,如果您又嫁到鄰國去了,那麼,誰能夠保護伊力亞呢?」

聞言,公主的臉色一變,原本堅定的神色開始游移不定起來。

見狀,我就知道事情有轉折的余地了。就算公主能夠犧牲自己,我也不相信,她會舍得犧牲自己的愛人。

公主為難了好一會後,突然憤怒地對我咬牙切齒的說:「竟然用伊力亞來威脅我,你哪是光明神的代言人,分明是卑鄙無恥的代言人!太陽哥哥說的果然沒錯!」

太陽哥哥?我想了想,馬上就明白了,公主指的應該是我的老師,老師和皇室的關系搞得相當不錯,所以公主就直呼他哥哥,雖然以年齡來說,應該要叫叔叔才對,不過我的老師從不接受輩分高于哥哥的稱呼……

我有點遲疑的問:「我的老師說了什麼?」

公主冷冷的瞄了我一眼,開口敘述起來:「我的學生是什麼樣的人?嗯,總的來說是個好人……如果你不和他作對的話。」

「那如果和他作對了呢?」

「嗯,你還定會認為他是個好人,只是疑惑自己最近為什麼這麼倒黴,做一件事會失敗二件,喝冷湯會被燙到,吃粥會被骨頭噎到,在皇宮走廊走路會踩到牛屎……」

「可是,喝冷湯怎麼可能被燙到?粥里哪有骨頭?皇宮走廊上又怎麼可能會有牛屎呢?」

「所以,我的學生總的來說是個好人,只要你不和他作對的話。」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完美的太陽騎士,還是個卑鄙的小人!連你的老師都這麼認為。」公主氣憤的說。

老師啊!你的比喻也太糟糕了,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用冷湯來燙人這種明顯有問題的陷害手法呢!

我皺了皺眉頭,解釋:「公主殿下,就算我有私心好了,但是,你真的認為我沒有半點想讓魔獄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的意思嗎?」

公主冷漠的瞥了我一眼,嘲弄的說:「你不要以為我會相信你真的是為了伊力亞。」

我冷笑一聲,說道:「伊力亞雖然是十二聖騎之一,但這身分根本不能曝光,所以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皇家騎士,而您應該知道,要讓一個泱泱大國的公主嫁給一個普通的皇家騎士,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我諷刺的說:「說實話,要想辦法讓您嫁給一個皇家騎士,我還不如真的自己上場和戰神之子爭您,那還比較容易呢!至少我怎麼說也是聖殿之首,光明神的代言人。」

聞言,公主皺起了眉頭來,連嘴唇都抿緊了。

「而且我若是爭贏了,不但自己有了貴族身分,在大王子到現在還沒有子嗣的情況下,我的孩子甚至有可能當上國王,何樂而不為呢?我這個總的來說是個好人的家伙,居然傻到把這麼好的機會拱手讓給伊力亞,然後自己為了這整個計畫,差點連頭想破了!」

我半真半假的負氣說完,用力撇過頭去,然後偷偷用眼尾瞄公主。

她沉默了好一會,臉上滿是疑惑,似乎真的想不出答案,語氣緩和了下來,輕輕地問:「那麼你為什麼要幫我們呢?我們明明就和你作對了不是嗎?」

我馬上反駁:「你們沒有和我作對!伊力亞雖然不想再當魔獄騎士,卻也沒有危害神殿,公主雖然要嫁給戰神之子,那也是大王子的計劃而已,就算是大王子,皇室名聲低落,神殿勢力高漲,身為國王,他要拉回皇室威望是應該的,這也不能算是和我作對。」

聽我這麼說後,公主的神情更迷惘了,看起來不再是個高傲的公主,反倒像是個迷糊的女孩,我好笑的說:「你雖然聽我的老師暗示說不要和我作對,但是卻忘記問怎麼的行為才算是和我作對。」

「那什麼樣的行為才算是和你作對呢?」

見我沒回答,公主居然有點撒嬌的說:「你說嘛!說了我才能避免做出和你作對的行為啊!」

被比我年長的公主撒嬌害我打了個寒顫,不過,正好也想起最近正好有個和我作對的例子,冷笑一聲後,說道:「那我就舉個例子好了,最近有個混帳家伙居然想打死我的副隊長,還想搶我兄弟的女人,簡直不把我這個太陽騎士看在眼里,如果不讓他付出代價,我格里西亞四個字就倒過來念!」

大王子的確令人佩服,雖然是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的登基典禮,但他卻一點鋪張奢華的意思都沒有。

雖然今天是國王登基典禮,但是皇宮幾乎沒有增加什麼裝飾,只有眼尖的人才能發現,紅地毯換了張新的……或者只是洗過了?

據說連禮儀官都被新任國王的節儉氣得跑去念了一頓,但新任國王只是淡淡的一句「父王已經布置皇宮好些年,足夠華麗了」,就把禮儀官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怪不得公主願意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哥哥都無私到這種地步了,她也不好說自己有心上人,所以不想嫁吧?

更何況,站在典禮上時,我很不甘心的發現站在對面那個叫做戰神之子的家伙,居然長得人模人樣,他身為戰士之首,我本來還以為他應該是高大強壯、滿身都是糾結的肌肉、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和不修邊幅的打扮……好吧!我徹底的錯了。

他的確高大健壯且肌肉結實,但卻不會太過誇張,而且看他走路輕快又彈性十足,就知道這家伙絕不是個光有力量的家伙,他的柔軟度和速度應該也很不錯,配上那頭卷曲的黑發,整個人活像頭黑豹,優美迅速而危險性十足,怪不得亞戴爾會敗在他手下,而且還差點連命都沒了。

再看看周圍仕女不斷偷瞄戰神之子的舉動,就知道這家伙頗有女人緣……說不定大王子打從心底認為這是個好對象,所以才肯讓妹妹嫁過去,他當然也不可能知道,原來妹妹早就有心儀的對象了。

回到登基典禮,雖然典禮是不豪華,不過卻隆重莊嚴,重要的是,眾人都真心期盼著大王子上任,因為他的上任也代表著某人終于要卸任了。

當國王把王冠遞給教皇,而教皇將王冠戴到大王子頭上,並且宣布他為新任國王時,不少人都帶著松一口氣的表情。

只有我不知道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雖然那個肥豬王的所作所為會讓人很想一劍戳死他,不過真要說起來,對付笨得像豬的國王可比對付扮豬吃老虎的國王要來得輕松多了。

唉!看來只需要應付「真豬」的好日子結束了,將來就要開始和扮豬吃老虎的「假豬」斗智斗力的辛苦歲月,只希望我不是那只被吃的老虎就好……

在我哀歎好日子過去的時候,各國派來祝賀的使者紛紛奉上祝賀禮物,鑲嵌滿寶石的穿衣鏡、一整套的寶石首飾、寶石裝飾劍……

老實說,這些嵌滿寶石的禮物雖然貴重,卻沒有一件是真正的寶物,甚至連之前祝賀肥豬國王大壽的禮物都比這些要有派頭得多,但是,這可也不是其它國家小氣,事關國家面子問題,各國絕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省錢。

而是這場登基典禮從宣布到正式舉辦,前後經曆不到三個月,幾個比較遠的國家根本就是一聽到消息,馬上就急匆匆地趕路過來,卻也才剛好及時參加典禮而已,當然也不可能有時間准備什麼像樣的禮物了。

雖然禮物看來都不怎麼樣,但是,國王看來卻也不怎麼介意,甚至看起來還滿高興的。

該不會……我突然有種領悟,假豬國王該不會是故意的吧?畢竟他那愛亂花錢的老爸掌政這麼久了,國庫想也知道應該有大半都在養蚊子。

如果各國奉上真正的寶物,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根本就不能拿去賣,要是被人家發現自己送給國王的禮物竟然出現在市場上,那只會有兩種假設,忘響國的國庫竟然被盜賊光顧了,或者更糟,忘響國國王竟然把人家送的寶貝拿去賣了。

不管是那種假設,忘響國的名譽都可以拿去掃地了。

但是,現在因為登基典禮公布和正式舉行的時間太近,導致各國准備時間不足,奉上的禮物只是一些鑲嵌寶石的金制品……那只要國王把寶石拔下來,把金子做的寶劍和鏡子融成一堆金磚,然後再通通拿去賣掉,就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大王子……不!現在是假豬國王了,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如果不是我們正在敵對狀態,我真想對您深深一鞠躬,表達我對您為了掙錢可以不擇手段的敬意,等我將這件事情告訴同樣死要錢的教皇,說不定連教皇都會想和您結拜為兄弟啊!

這時,戰神之子對身後的戰士一揮手,兩名戰士立刻將戰神殿的禮物奉送列國王面前。

那是一面盾牌,只要用它擋住敵人,包准沒有人有辦法對它進行攻擊……要是有人舍得攻擊一面全由寶石鑲嵌成的盾牌,我第一個殺了這個浪費錢的家伙,要知道,只要隨隨便便敲破上頭最小顆的寶石就等于燒掉我從二十歲做到四十歲累積下的所有薪水啊!

國王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反射著寶石的閃光時,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濃。

見狀,戰神之子十分驕傲——說:「這面盾牌是由魔法師、寶石工匠和武器鐵匠聯手制作出來的,中間用寶石鑲嵌出了忘響國的國徽,周圍的一圈是魔法寶石鑲嵌的魔法陣,可以抵擋魔法攻擊,除此之外,它的物理防禦力也是數一數二,就算是巨斧也無法砍破它!」

聞言,廳上眾人都低呼了起來,這可說是今天的禮物中最顯眼的一個了。

我卻暗暗笑了一聲。恐怕,假豬國王是甯願把身邊的親信騎士推去擋攻擊,也不願意讓這面盾牌碰掉了一個角。

「好好收藏起來。」

國王對一旁的侍衛說道,這還是他今天收禮物收到現在,第一次除了微笑點頭以外,還開口說了話。

戰神之子滿意地看著王宮侍衛小心翼翼地把盾牌扛進去,然後轉頭過來,挑釁意味十足的看向我,說道:「我戰神殿對國王陛下獻上了敬意,不知道光明神殿要用什麼來祝賀國王陛下?」

我從十二聖騎的行列中走到大廳中央的紅地毯上,與戰神之子只間隔了兩步遠,然後從懷中掏出一串手珠來,這串手珠是金黃色半透明的琉璃狀,且是由一朵朵指甲大小的玫瑰花串成,中間還有一顆特別大的玫瑰,看起來是精巧美麗,但絲毫和貴重、寶物之類的名詞扯不上關系。

我對國王一個行禮後,誠懇的說:「太陽身無長物,謹致上這朵經過光明神的祝福,太陽親手制作的聖光玫瑰手珠。」

國王只是保持禮貌性的微笑點了頭,戰神之子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眾人則是紛紛皺起了眉頭,這禮物著實寒酸了些。

這時,我微笑著補充:「光明神庇佑之下,國王陛下當終身無恙,但國王陛下若真有任何傷痛,可捏破一朵玫瑰珠,藉此得到光明神的祝福,效果等同高級治愈術,而中間這顆最大玫瑰珠的祝福,則等同最高階的終極治愈術。」

聽到我說的話時,國王幾乎掩飾不住驚喜之色,他和親信騎士講了幾句話,騎士就走來接過我手上的玫瑰手珠,然後轉交給國王,國王摸了摸那條手珠後,立刻就戴上了它,甚至沒理會戰神之子瞬間黑掉一半的臉。

我微微一笑,哪怕這件禮物是我送的,國王還是不得不喜愛它啊!

畢竟,對位高權重的人來說,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就是遇到暗殺了。

有了這條手珠後,等于隨身攜帶了一個可以施展十八次高級治愈術和一次終極治愈術的祭司在身邊(手珠共有十八顆小珠和一顆大珠),而且還是不會被敵人買通,也不會第一個被敵人干掉的祭司,這叫他怎麼能不趕快把這串保命珠戴上呢?

況且,這串保命珠可不是普通祭司做的出來的!

平均要發動三十幾次高級治愈術才能成功做一顆小玫瑰珠出來,而大玫瑰珠……

這不是我小氣,只肯給國王一顆,而是我也就成功了這麼一顆而已。

連我這個聖光多得會溢出來的人,一天也頂多發動十來次高級治愈術,所以這串手珠就花了我一個多月的時間……要把教皇發的禮物經費偷偷加入自己往後的退休金中還真不容易啊!

「太陽騎士長!」

這時,一名聖騎士跑過來低聲報告:「幾名死靈法師帶著不死生物在城里搗亂。」

我面帶微笑的聽完報告,看到對面的戰神之子對我露齒一笑,我自然也禮貌性的回以微笑……你個死家伙,居然敢陰我!

我才不相信除了粉紅這個特約法師以外,有什麼死靈法師敢在光明神殿大本營的葉芽城里頭搗亂,又不是嫌自己手下的不死生物太多,想送幾個來鍛鏈光明神殿的祭司和聖騎士。

肯定是戰神殿搞的鬼!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我最痛恨的東西就是不死生物,如果有不死生物出現,我肯定會跟國王致歉,然後沖去對付不死生物,接下來,戰神殿就可以趁機跟公主求婚,拉攏貴族的心等等。

我立刻面色肅穆的說:「居然有死靈法師帶著不死生物踏進被光明神祝福的葉芽城?這簡直太可惡了!你聽著,馬上吩咐我的太陽小隊去對付那些不被光明祝福的死物,我正認為他們最近過于松懈,應該好好鍛鏈一番,以確保他們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葉芽城。」

「是。」聖騎士一聽,立刻點頭領命,然後急匆匆的回去轉達。

這時,戰神之子緩緩的開口說:「太陽騎士,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城內出現不死生物,你似乎親自去處理比較妥當吧?」

我十分自信的開口回答:「請不要擔心,閣下,今天是國王陛下的登基大典,也是光明神祝福的日子,那些不被祝福的死靈法師絕無獲得半點祝福的可能,我的太陽小隊勢必將他們全數埋葬。」

呵,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戰神殿本來就不擅長對付不死生物,我相信他們根本不敢去找那些真正強大的死靈法師來搗蛋,而真正強大的死靈法師也根本不屑做這種事情……如果是粉紅的話,倒是有可能因為太無聊而搗蛋,不過粉紅這種死靈法師恐怕世上也就這麼一只而已。

還有,我敢保證,在城內放不死生物的主意是戰神殿自己想的,跟國王一點關系也沒有。

因為忘響國長期信奉光明神,人民對于不死生物和黑暗氣息都是十分排斥的,恐怕戰神殿這舉動反而是讓國王不高興了,看國王一點開口叫我親自去收拾不死生物的意思都沒有,就知道他恐怕對戰神殿的舉動有點惱怒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01:59     標題: 太陽騎士每日第七行:「勸戒聖騎士兄弟的不當行為」

和羅蘭一起喝了半晚的一瓶醉後,我又吸收了一個新知識……

原來,死亡騎士也會喝醉酒。

戰神之子見趕不走我,他索性開門見山的跟國王說道:「國王陛下,戰神殿除了來祝賀您登基,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要請求您。」

國王恰到好處的擺出好奇神色:「喔?你說。」

戰神之子的眼神飄移到公主身上,說道:「聽聞公主才貌雙全,讓我心生傾慕,今日一見才知道,公主遠遠比傳聞的更加美貌,更加堅定了我要娶此佳人的決心。」

以跟一國公主求親的禮數來說,不管戰神之子的話語和舉動都實在有點唐突了,不過戰神殿的戰士向來大剌剌,說話舉止都十分直接,倒也沒有人會怪他們什麼。

這時,戰士們從又外頭扛進一個接一個的箱子,當戰神之子打開了第一個,頓時各色光芒閃耀,箱子里頭滿滿的都是黃金珠寶,他開口說:「這個是致上的聘禮……」

見狀,眾貴族打量了下國王的神色,確定國王沒有什麼不滿的神色後,也瞬間明白過來,國王早已有意把公主嫁給戰神之子了,所以紛紛祝賀起來,有的人甚至大聲叫好,什麼郎才女貌的話都喊出來了。

「請等一等!」

我高聲喊了聲,在眾人因驚訝而愣住時,我半跪行禮,十分誠懇的請求:「太陽對公主也是一片真心,盼望國王陛下,請看在太陽的真心上,給予太陽平等追求公主的機會。」

我的話一出口,馬上造成了周圍貴族們的騷動,連國王都愣住了……還有連十二聖騎士都直瞪著我,一個個臉色活像見到鬼而不是看著他們的太陽騎士。

暴風難以置信的說:「真是不可思議,我還以為太陽第一個求婚對象會是光明神塑像呢!」

他話一出,大部分的十二聖騎都點了點頭,不過,審判就沒有點頭,真不愧是我不是朋友的好朋友,果然了解我!

審判一看到我在看他,就伸出手拍了拍寒冰的肩頭,揚揚眉的表情彷佛在說,我還以為你第一個求婚的對象會是寒冰呢?

不等國王回過神來,開口答複,戰神之子卻先轉頭對我低吼:「你這家伙……」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傑蘭伯爵連忙跑過來阻止戰神之子,以免他當眾說出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來,安撫完戰神之子後,他轉而微笑對我說:「太陽騎士,你既然有求親的意思,總該准備好聘禮了吧?」

聞言,戰神之子喜上層梢,連忙火上加油:「沒有聘禮的話……那你根本就是來鬧場的!」

「太陽身無長物,唯有再次奉上光明神的祝福,與我對公主真誠的愛意。」

我邊這麼說道,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了一串玫瑰珠來,不過,這串珠子就不是我做的了,畢竟時間不夠,實在無法做兩串出來,這是我把做珠子的方法教給教皇,條件就是他學會了以後,總共要交出一百零八顆珠子的學費給我。

國王見到這串手珠,眼睛瞬間發亮了一下,他沉吟了一會,神色看來是十分的為難,依我看來,他恐怕是在想如何不把妹妹嫁給我,但是又能把珠子拿走的方法吧!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想不出留下珠子的辦法?),轉頭問自己的妹妹:「這兩位都是好青年啊!公主,看來對你也都是一片真心,你怎麼看呢?」

照國王的劇本,公主恐怕應該是要矜持一下,然後偷偷用眼神看戰神之子才對…

不過,人算不如光明神算,只見公主目不斜視,沉默不語,反倒是她身後的皇家騎士跳了出來,那正是伊力亞。

他對國王半跪行禮,同時高聲喊道:「國王陛下,我才是真正對公主一片真心的人,我、我和公主殿下是兩情相悅的!」

聞言,眾人都看向公主,公主一點否認的意思都沒有,而對這種高貴身分的仕女來說,沉默就等于承認了。

現場立刻一片嘩然,眾人簡直難以置信,平時就沒半個人來求婚,突然地又全擠在一起求婚了,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國王顯然沒料到這番變故,他愣了下,然後直直地瞪著我。

國王你真是太英明了……雖然真的是我搞的鬼,但你也別看得那麼直接。我在做完震驚表情後,連忙對國王的注視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做出一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看我的表情。

見狀,他連忙把眼神轉回伊力亞身上,然後,輕輕地皺了下眉頭。

國王身旁的兩名親信騎士立刻跳了出來,其中比較年輕,約略三十來歲的那個騎士大聲斥喝:「伊力亞,不要胡鬧,公主豈是你可以高攀的!」

伊力亞沒理會他,反倒將眼神看向比較老邁的親信騎士,神色帶著點羞愧,但是又流露出哀求的樣子,那名老騎士歎了口氣,沒出言斥罵他。

這時,暴風輕輕靠在我耳邊說:「那年長的騎士雖然不是伊力亞真正的老師,不過一直很喜歡伊力亞,也教了他不少東西,幾乎是半個老師了。」

我點了點頭,用盡克制力才有辦法不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哈!想不到還有這層關系,這樣伊力亞的競爭力又高了很多。

「真想不列伊力亞這麼有種……不過更想不到太陽真的跟公主有一腿。」暴風感歎地跟身旁的綠葉和烈火說悄悄話,由于距離有點遙遠,我連忙豎起了耳朵偷聽。

等、等等!誰跟公主有一腿啊?

「難怪上次聽太陽小隊說,太陽無緣無故灌伊力亞酒,灌得他差點醉死,原來是情敵在爭風吃醋,而公主隔天還神神秘秘的來找太陽,是為了劈腿被他發現的事情來解釋的吧?」

暴風邊說邊露出了打聽到終極八卦,可以死而無憾的表情來,而旁邊的十二聖騎紛紛豎直了耳朵聽八卦。

原來不只我的太陽小隊八卦……而是整個聖殿都很八卦啊!你們干什麼叫做聖騎士啊?干脆改名叫做八卦騎士好啦!

在我內心持續呐喊聖殿干脆跟著改名叫做八卦殿之類的抱怨時,國王十分嚴肅的問:「妹妹,你是真的喜歡伊力亞嗎?」

聞言,公主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見狀,國王也沉默了下來。

國王持續沉默,而且臉色有越來越不佳的跡象,眾人自然也不敢多開口說話,現場是一片尷尬的靜默,連那戰神之子都因為搞不清楚狀況而沒有開口,只是皺著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伊力亞,眼神十分不善。

尷尬的情況持續了一會後,我緩緩地開口道:「不如,我們就讓手中的劍來決定對錯,不多做口舌之爭,這才是騎士之道。」

什麼?你說這話聽起來很耳熟?咳咳……死人是沒有智慧財產權的!

戰神之子一聽,喜上眉梢,立刻高聲贊同:「很好,戰士只用劍來分勝負!」

我自然知道他會贊同,他早已知道我不擅長劍術,伊力亞又是個騎士,別說沒有神的祝福,光是職業就處于劣勢了,戰士好單挑、騎士擅群戰,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職業規律。

「那便如此吧!」

說完,國王拂袖而去,看他鐵青的臉色顯然是氣得不輕。

我暗暗一笑,第一步成功了……

這時,綠葉連忙沖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頭,努力安慰:「太陽,別太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娶不到公主也沒關系的。」

「我和伊力亞的交情還算可以,我會叫他別為難你。」暴風拍了拍我的背,一副「我們是好兄弟,我會罩你,別怕」的樣子。

「要是那個戰神之子敢多揍你幾拳,我跟他沒完!」烈火對著假想敵空揮了幾拳。

「太、太陽,你別擔心,就算犯規,我也會、會幫你擋住致命的那擊……雖然要擋很多很多下,我也不會放棄救你的!」大地這家伙說話分明就比刃金毒上一百倍!

「……你們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嗎?」

聞言,十二聖騎中的殘酷冰塊組只給了我冷冷的一眼,但是,溫暖好人派卻異口同聲的說:「有啊!我們相信以你的恢複能力,他們倆一定打不死你的,所以才信心十足地讓你上台挨揍呢!」

為什麼,殘酷冰塊組的冷眼讓我完全感覺不到寒冷,反而是溫暖好人騎士說的話讓我有種被暴風雪打到的感覺呢……

典禮的隔天,皇宮就來了信函,標明了決斗時間是兩周後,由于三個人怎麼也無法公平比賽,所以決定直接進行三人混戰,最後站著的人當然就是勝利者了。

這倒是不出我所料,因為是我請公主一定要極力讓比賽變成三人混戰,而且也是我請她盡量讓比賽延後一點,至少給我兩周的時間。想來國王還是很疼他唯一的妹妹,即使被氣得半死,還是聽了公主的建議。

不過,國王大概真的是(被我)氣到了,信函中竟然還附上一張死活自負的切結書要我簽名,他該不會是要戰神之子順手把我干掉吧?

我哭笑不得地簽下這張切結書,心底很明白,憑我的恢複能力,加上教皇老頭在旁邊觀戰,要我死在台上……還不如私底下暗殺我還容易點。

確定好比賽時間後,我決定馬上去找審判長,隨手攔住一個聖騎士來打聽了一下他在哪里,才知道原來十二聖騎正在開會,這麼說起來,我好像很久沒去開會了?

算了,反正開會又不是太陽騎士的主要任務。

我一開了會議廳的門,大家立刻朝我行注目禮,我微笑著跟眾人點了點頭後,順便道歉:「十分抱歉,各位兄弟,太陽最近因有事而無法前來開會……」

「沒關系啊!太陽,你最近在忙、忙別的嘛!真的沒關系,反正沒有你也沒差啊!」大地騎士「誠懇」的回答。

大地你……我咬咬牙後,眼神直接跳過了大地,直接看著審判騎士說:「審判騎士長,若不介意的話,可否占用你一點時間,我想和你對練劍術。」

審判騎士冷冷的道:「那有什麼問題呢?太陽騎士長,只要你不介意我可能會傷了你。」

當我倆一同走出會議廳,而我順手關上廳門,正好聽見綠葉驚呼:「糟糕!太陽娶不到公主,難過到想找死了」,然後是刃金尖銳的說:「胡說!我們審判長才沒興趣打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伙」,最後,所有的溫暖好人派騎士都不得不承認:「嗯!審判應該是不會欺負弱小的」……

我忍不住轉頭跟審判半詢問半抱怨:「真是的,我的實力真有那麼糟糕嗎?!我怎麼樣也好端端地活到現在了,還對付過不少的不死生物,怎麼也說不上實力差吧?」

審判的嘴角上揚了再上揚,然後顧左右而言他的問:「我們要去哪里?」

「祈禱室。」

審判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一路跟我到了祈禱室,祈禱室門上正掛著「整修中」的牌子,我完全無視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看見了伊力亞站在里頭,他正抬頭看著牆上的壁畫。

我點了點頭,艾德這家伙手腳還挺利落的,腦袋也不差,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伊力亞偷渡進來,他不但照著做了,還在外頭掛了「整修中」的牌子,免得旁人進來。

更難得的是,做完事情後還懂得不要留下來,免得我還要浪費口水叫他滾。

看來以後是可以交代事情給艾德了,免得亞戴爾因勞累過度,在我退休以前過勞死的話,那我可就真要跟著哭死了。

「審判騎士!」伊力亞看到我時,倒還沒有什麼訝異之色,但是一看到審判騎士,他就愣住了。

審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伊力亞,輕皺了下眉頭,問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簡單的說明:「我想讓他娶公主,所以想讓你教他劍術,好去參加那場決斗。」

審判冷漠的回答:「如果是教你,那可以,但我不認為我有義務要幫他。」

「不!你有義務要幫他……」

聞言,審判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後,竟轉身要離開了。

我連忙拉住他,補充說明:「怎麼說他也是殘酷冰塊組的一員,你這個殘酷冰塊組的老大沒這麼狠心,扔下人家不管吧?」

「什麼?」審判回過身來,皺著眉頭看了看伊力亞的皇家騎士服,然後用懷疑的眼神看我。

我連忙解釋:「他就是魔獄騎士長,十二聖騎士之一,打小就被教皇丟到皇室臥底,不過臥底到後來,他已經不願意再回到聖殿了……」

見到審判明白的眼神,我更加仔細地說明:「再加上他和公主真的是兩情相悅的,所以我答應他,只要他娶了公主,順便阻止戰神之子娶公主,讓我對教皇老頭有個交代,就放他自由。」

說到這里,我輕輕附在他耳邊說:「不然,教皇就要殺了他這個沒用的臥底了。」

聞言,審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沉默了好一會後,才開口說道:「那個戰神之子實力相當高,我恐怕也打不贏他,更何況,騎士本就比戰士不適合單打獨斗,騎士是騎馬戰斗,用盾牌結防禦陣的高手,如果是我們聖騎士,勉強還有神術可以彌補不足,但是,魔獄騎士長不能使用任何聖騎士的招式,以免身分曝光……總之,他沒有打贏的可能。」

我點了點頭,回答:「我知道,但他不需要打贏,我要你以能夠和戰神之子纏斗越久越好為前提來訓練他。」

審判皺緊眉頭,頗不贊同的說:「太陽騎士長,你該知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

「鞏固信徒!」

我順著接了下去,認真無比的說:「相信我,我現在花的每一分力氣都是為了這個任務……最多是順便達成一點額外的任務。」

聞言,審判終于白了我一眼,嘿!收到這個白眼,我就知道這家伙已經從公事公辦的審判騎士長變成什麼都答應的好朋友雷瑟了,他無奈的說:「我猜我也不能拒絕,否則一定會被你煩死!」

我嘿嘿了兩聲,不是我要說,我要拜托一個人事情是我最有耐心的時候了,想當初,為了叫雷瑟幫我翻牆去買藍莓派,我每隔一小時就去跟他提醒一次,請注意,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包括晚上都每隔一個小時去說一次:「雷瑟,幫我買藍莓派!」

不過,現在回頭想想,還真有種好險的感覺,幸好雷瑟最後屈服了,選擇爬牆去買藍莓派,而不是決定演出夜半驚魂凶殺案,一劍砍死我後,爬牆去棄尸,從此一了百了……

「那就從今天開始教他吧,時間也只剩下兩周了。」

聽到「兩周」,審判搖了搖頭,說道:「總有一天,我會忍不住砍死你,而不是答應你。」

我連忙大聲誇獎:「不會、不會!審判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好人了,比綠葉都還要好啊!你是絕對不會砍死最好的好朋友的。」

「……你在挖苦我?」審判瞥了我一眼。

「這是誇獎啦!」我連忙否認,咳了聲後,推了下伊力亞,提醒道:「喂!你發呆發完了沒有?審判肯教你劍術了,你還不快點道謝?」

伊力亞總算清醒過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們不是很憎恨彼此……」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呀!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最憎恨的好朋友,雷瑟·審判。」

「最憎恨的……好朋友?!」聞言,伊力亞再次愣住,明顯有大腦停擺的跡象。

「別欺負他了。」

審判對我的不良舉動搖了搖頭,跟我提醒道:「以纏斗為前提來訓練的話,如果有白云騎士長來幫忙的話,就能夠事半功倍了。」

「白云?」

我略一思索,馬上就恍然大悟了,連忙說:「沒問題!我現在馬上就去找他,白云是溫暖好人派的,他又很聽話,我跟他下命令就可以了。」

審判點了點頭,開始打量起伊力亞,似乎是在想該用什麼樣的訓練方法……我短暫地為伊力亞祈禱了一下,雖然說審判為人處事絕對公正,不會故意為難伊力亞,不過,我見過審判給他自己排的訓練計畫……只能說,經過那樣訓練的話,人人都可以變成劍術高手啊!

誰?是誰偷偷說不包括我的?我聽見了喔!

「白云、白云騎士長,你在哪里?」

我沿路叫喊著白云,雖然沿路叫喊是有點失太陽騎士的優雅風范,不過沒辦法!

這是能最快找到他的辦法了,而且大家一聽到是在找白云,也都能很諒解的忽略我的不優雅叫喊。

因為全大陸部知道,白云騎士長生性漂泊,有著像云一樣的飄逸氣質,據說最能找到他的地方有窗台、屋頂和榕樹下之類的,通常他都在這些地方獨飲或者是看書。

以前的白云騎士到底是怎麼個漂泊還外加飄逸法,我是不知道,只知道我們的白云是真的常常飄來飄去的,而且他飄的功力非常之高,常常他飄過我的耳邊,我不見得能看見他……最能夠找到他的地方是陰暗的角落、灰塵密布的閣樓和一整年都不會有人去開的櫥櫃里頭,總之,往陰暗潮濕的地方找就對了!

通常他都在這些陰暗的地方,點著一盞小小的聖光,看一些書名像是「如何進行萬無一失的占卜」、「排行前十大的幸運巫術」、「遠離厄運招來好運」之類的書,然後身邊還擺著一整壺黑漆漆或者綠油油或者紅通通的詭異液體,但我從來就沒有勇氣問白云,那杯到底是什麼東西。

由于聖殿實在很寬廣,陰暗潮濕的地方也不少,要知道白云到底躲在哪個櫥櫃里頭,實在是太困難了。

所以,大家找他的方法就是——沿路叫喊。

找了老半天,正巧看見暴風走過來,他手上的公文出奇的少,大概只有十幾份而雖然知道即使是暴風,也不可能知道白云到底躲在哪個櫥櫃里頭,但找得很無力的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暴風兄弟,請問你剛才開完會後,可有見到白云兄弟從哪個方向離開嗎?」

暴風揚了揚眉,問道:「除非白云自己站在你面前,否則,你曾經自己看到他過嗎?」

「不曾……」

我歎了口氣,白云這家伙平常跟幽靈沒兩樣,不但愛躲在陰暗角落,連走路都會用白云騎士代代相傳的特殊云蹤步走,還把本來是用來閃躲攻擊的云蹤步改良到連視線都能閃……他若不願見你,那恐怕要多長上三個眼睛才看得到他啊!

他點了點頭,可不等我走開,他又說:「那你最常在什麼地方看到白云?」

在什麼地方?我想了想,會議廳?不對,剛剛就沒真的「看」到他。

走廊?不,我這輩子還沒在走廊上「看」到他過。

櫥櫃?不、不!就算我找對了櫥櫃,常常也看不見已經和櫥櫃融為一體的他。

等等!這麼說起來,其實我每次找到他的地方就是……我背脊發寒,顫抖著說:「自己背後……」

暴風點了點頭,然後用食指比了下我背後,接著就自顧自地走掉了。

我沉默了會,嘗試著叫了聲:「白云?」

「在。」

還真的在呀……我猛然轉頭,果然看見了因為長年沒有曬太陽,皮膚比我還蒼白的白云騎士長,有點哭笑不得的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的?」

白云幽幽卻有禮的回答:「您從維修中的祈禱室走出來,開始叫喊的時候,我正巧就在旁邊的書櫃里頭。」

「所以你就一路跟著我了?怎麼不叫我?」

白云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回答:「叫了您好幾聲,大概正巧都被您的叫聲蓋過了,所以您沒有聽見。」

我有點無奈的說:「下次直接拍我的肩膀吧!」

「好的。」白云點了點頭。

「你又躲在櫥櫃了嗎?」我頗不贊同的念了起來:「我不是告訴過你,那不是人待的地方,你要看書可以到閱覽室去,如果不喜歡有人在旁邊,那找一間祈禱室也可以,你是十二聖騎士之一,你就是想要一間私人專用的祈禱室,也沒有人會說句反對的話。」

白云晃頭晃腦的說道:「我沒有躲在櫥櫃里頭,您不准,所以沒有躲在那里。」

「那你不是說你躲在櫥櫃里頭?」

白云搖了搖頭,說道:「我躲在『書櫃』里頭。」

「……有差別嗎?」

白云偏了偏頭,回答:「櫥櫃是潮濕的黴味,書櫃有蛀蟲的味道,蛀蟲味比較好聞。」

正常人應該兩種都不喜歡吧?而且,既然覺得蛀蟲味比較好聞,那為什麼以前都躲在櫥櫃里頭聞黴味?

我真是完全無法理解白云的思考模式……算了!他自己高興就好。

「白,你現在就到那間維修中的祈禱室去找審判騎士,然後全聽他的命令行事。」

「好的。」白云又點了點頭,然後一個閃身,像幽靈一樣的蒸發了。

我點了點頭,白云雖然個性怪了點、人難找了點、聲音小了點、思考模式詭異了點,不過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很聽我的話,而且從來不問為什麼。

「太陽!」

不等喊叫的人跑到我面前,我皺眉問道:「又出事了?」

「你怎麼知道?」烈火一個緊急煞車,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眼神似乎很懷疑我最近是不是多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只要慌慌張張地朝我跑來,總是沒有好事。」我陰沉著臉的解釋,上次不就是亞戴爾差點喪命的那次?

「這樣啊……」

烈火恍然大悟的一個擊掌,然後又慌張了起來,高喊:「不對啊!我們討論這個干什麼!你的太陽小隊在街上和戰神殿的家伙干起來了,一堆隊員掛了彩,幸好沒人有生命危險,現在都在大廳療傷,而且戰神殿的那些家伙在那里叫囂著要討回公道什麼的,真是沒道理,互毆還討什麼公道啊!他們的傷也比太陽小隊要輕得多,怎麼說也是我們要去討公道吧!」

我一聽,簡直火冒三丈,我的太陽小隊居然跑去跟人打群架,還挑上這麼硬的敵人,根本沒有把我平常的叮嚀聽進去!

他們最近是不把我氣死不甘心是吧?

我和烈火跑到大廳去的時候,果然看見個個渾身是血的太陽小隊,我一時怒火攻心,差點就當眾破口大罵了,幸好,烈火拉了拉我的衣角,比著大廳中央的戰神之子和一整隊約五十來個的戰士,這才讓我勉強壓下心頭火氣。

我微笑著走了出去,越過了受傷的太陽小隊,直走到離戰神之子不遠的地方,十分有禮的說:「太陽不知戰神之子大駕光臨,否則自當遠迎,以表示光明神的歡迎以及好客,既然您來了,是否要先參觀一下光明神殿……」

戰神之于聽得嘴角抽搐,然後低吼一聲:「廢話少說,太陽騎士,你的人打了我的人,還有你、你……總之,你要給我個交代。」

我的人打了你的人?我心中冷笑一聲,太陽小隊的傷遠比戰士要重,而且他們在我的管教之下,是不可能主動惹上他們沒有把握打贏的對象,所以,真相到底是誰打誰還很難說!

八成是因為我和伊力亞跟他搶公主,讓他不滿了,他找不到伊力亞和我出氣,又不敢動皇家騎士,畢竟皇家騎士可是屬于國王的,而不是伊力亞的,所以只好找上了我的太陽小隊……這些混帳家伙,我不是告訴過他們最近不要出聖殿,一個個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我一聽,立刻收起笑容,嚴肅的說:「的確,在光明神的教誨之下,我們當知遠來是客,待客之道絕非以暴力相待,光明神的慈愛才是對待世間萬物的態度,唯有慈愛能得到慈愛的回報,暴力卻僅能得到更多的暴力和怨恨,沒有人願意被暴力以待,所以我們當先付出慈愛,如此對方才會以慈愛回報……」

戰神之子越聽,眉頭就緊得越皺,到最後他抱著頭,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大吼:「閉嘴!」

聞言,我如他所願的閉上了嘴,還帶著溫和的微笑看他。

烈火在我背後喃喃念著:「好厲害啊!我剛剛和這家伙打了一回,連他的頭發也沒碰掉一根,太陽用一張嘴就讓對方頭痛得不得了。」

「你說你要怎麼懲罰他們就是了!」戰神之子氣喘籲籲的低吼,看來聽我一席話,比和烈火打上一回還累。

聞言,我馬上轉過頭去叱喝太陽小隊:「你們竟然以暴力對待客人,難道忘記了你們是光明神的聖騎士嗎?你們以為自己是野蠻人嗎?既然不願當有禮的聖騎士,那就不許讓祭司治傷,現在到醫療室去,自己包上繃帶後,全部都到禁閉室報到,你們被關一個月的禁閉了!」

太陽小隊羞恥地低下了頭,然後緩緩站起身來,幾個傷勢太重的隊員甚至需要其它人攙扶,才有辦法站起來,一行人就這麼邊走邊灑著血,本來光潔的地板在小隊員走過之後,甚至變成一條血路。

見狀,烈火著急的說:「太陽,你要將他們禁閉沒關系,但是先讓他們療傷吧!他們的傷勢太重了呀!」

「那是對他們的懲罰。」我淡淡的說,絲毫沒有收回命令的意思。

周圍的聖騎士也紛紛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然後怒目瞪著戰神殿的人。

我回過頭來,正好看見戰神之子露出滿意的笑容,他背後的戰士則是哈哈大笑著看太陽小隊狼狽不堪的離去。

「非常期待兩周後的決斗,看在光明神的慈愛份上,我會對您手下留情的。」戰神之子大大地露齒而笑。

我微笑著說:「十分感謝您的慈愛。」

「哈哈哈……」戰神殿眾人一邊大笑,一邊大搖大擺的離開,甚至連聲再見的招呼都沒有。

直到戰神殿的人都離去後,烈火小心翼翼地的打量著我,小聲的問:「太、太陽?既然他們走了,那我去找祭司給太陽小隊治傷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噤聲了。

我邁開大步去找太陽小隊,而烈火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雖然治療室不只一間,我也沒指定太陽小隊要去哪間,不過,這事倒是簡單,反正跟著地上的血跡走就對了。

沿路的祭司、聖騎士甚至是十二聖騎一見到我,全都臉色刷白,然後繞道而行。

一路走到療傷室,我把門輕輕關上,然後轉過身,臉色低沉的對眾小隊員怒吼道:「你們這些混帳家伙,我平常是怎麼教你們的?」

太陽小隊個個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繼續發飆,大吼:「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了!要打人就要打比你們弱兩倍以上的人,如果對方的實力不差,沒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可以打贏,那就先忍著,先回來跟我告狀再說的嗎?」

「隊長,是他們不讓我們走的!」艾德一邊包著自己滴血的左手,一邊委屈的回答。

我一個駁斥:「胡說!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真想走的話,他們還攔得了你們嗎?

如果你們想走卻被對方攔住,那些巡邏中的皇家騎士就有必要幫你們解決當街鬧事的家伙。」

艾德大聲說:「可、可我們、我們不能走啊!他們汙辱隊長你,如果我們夾著尾巴逃了,那不是證明他們說的對嗎?」

眾人騷動了起來,紛紛告狀起來:「對啊!他們居然敢說隊長是光靠外表的繡花枕頭!」

那表示我很帥啊!有什麼好生氣的?

「還說聖騎士除了挨打,什麼都不會,太過分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03:12     標題: 太陽騎士每日第八行:「友愛左鄰右舍」

這……總的來說也沒錯,聖騎士最強的就是防禦和恢複能力,而這兩項能力都可以增加抗挨打能力,加上強健的體格,聖騎士絕對是挨打界中的高手!

「還說隊長根本不管我們,就算殺了我們,隊長你也不敢動他們……」

胡說八道!要是他們敢殺你們,我會讓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動!

第三項指控終于讓我火冒三丈了,我陰沉著臉,聽著太陽小隊邊包繃帶邊告狀,聽了好半會後,見他們包得也差不多了,我下了命令:「到禁閉室報到去。」

聽到還是要進禁閉室,太陽小隊個個都委屈地低下了頭,正要走出去,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誰?」我皺了下眉頭,哪個家伙敢在我教訓小隊員的時候打擾我?

「隊長,是我,亞戴爾。」

「你居然敢違背我的命令下床,傷勢都養好了嗎?」

「已經全好了,隊長。」

「那就進來吧。」

亞戴爾一進來就半跪下去,歉疚的說:「隊長,如果你要關太陽小隊禁閉的話,就請連我也一起關吧,一切都是因為我這個副隊長沒有教好他們。」

我瞄了下亞戴爾,看他的動作很流暢,傷勢應該是全好了。我冷冷的說:「很好!那你們通通都到禁閉室報到去吧。」

亞戴爾低著頭,看不見表情,只是一如往常的回答:「是。」

我一直等到晚上,才去沿路敲著十二聖騎的房門,開頭第一句都是「幫我個忙」。

一路敲到審判的房門,審判拉開門後,我一樣的說了句「幫我個忙」。

「什麼忙?」審判問道,有些裝傻的問:「買藍莓派?讓寒冰做草莓刨冰?」

我開門見山的要求:「借我十個審判小隊的隊員。」

聞言,審判歎了口氣,問道:「是為了任務,還是為了報仇?」

「是為了任務……」見到審判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我趕緊承認:「但我承認我有一點點小小地公報私仇的打算。」

審判有些哭笑不得,又問道:「那你會適可而止嗎?」

我聳了聳肩說:「當然,我只是要鞏固信徒,可不是要和戰神殿開戰。」

即使我這麼說,審判還是想了好一會,勉強說道:「我只能借你五個,以免你因為太生氣而胡鬧,你一向很寵太陽小隊,他們被當眾汙辱,還被打成重傷,我實在無法相信你會克制自己,而不狠狠地修理戰神殿戰士。」

「好,就五個。」我一口答應。

見我答應的這麼爽快,審判又皺起眉頭來,為了避免他反悔,我連忙扯開話題:「伊力亞的劍術學得怎麼樣了?」

「很好,他的學習能力很不錯,白云又改良了幾個云蹤步,讓他的閃躲能力更高,兩周後應該可以達到『纏斗』的要求。」

我點了點頭:「那好,那就沒有問題了。」

「能夠讓我知道你鞏固信徒的計畫到底是什麼嗎?」

「不行!」我一口否決,要是讓審判知道我全盤的計畫,難保他不會現在就一劍劈了我,免得我小時危害自己人,現在危害戰神殿,將來危害世界。

「你果然胡鬧了……唉!那還是別告訴我的好。」

審判搖了搖頭,果斷地放棄知道計畫,也省得讓他自己陷入要不要砍死我的兩難之中,他慢慢的關上房門,喃喃:「今晚要早點睡,免得知道我的五名小隊員被迫去做了什麼事情,我會後悔借人給你,不過話說回來,每次我答應你什麼事情,事後總是要後悔的……唉!」

我勸道:「歎一口氣會短命三秒的。」

門後傳來幽幽的一聲:「答應你的一個請求會短命三年……」

我不以為然的說:「如果真的會短命三年的話,那你早在遇到我一個月後就死了嘛!」

「你也知道……」

拜托完審判,我瞧了瞧窗外月亮的位置,現在時間大約是十點鍾,差不多是時候,我快步走到聖殿的廚房,這種時候,廚房里頭沒有半個人,但是桌上早已放著好幾籃子的面包和牛奶。

我提上了這幾個籃于,悄悄地來到關太陽小隊的禁閉室外頭,不過這個所謂的外頭可不是禁閉室唯一的門外,而是「牆外」。

我靠牆蹲了下來,正想打開暗門送食物進去時,聽見門後傳來了聲音。

「隊長這次好過分,還不准我們療傷,好幾個人傷得很重啊!」

「也沒送食物來……隊長真的不管我們了嗎?」

一聲激動的低吼打斷了所有人的抱怨:「身為太陽小隊的一員,難道你們也和外面的人一樣,以為隊長真的不管我們嗎?那麼,你以為每次我們被關禁閉時,是誰送食物來的?是誰送保暖的棉被來的?最後,禁閉室的暗門又是誰開的呢?」

這個聲音是亞戴爾的,果然不愧是最了解我的副隊長!

有個聲音連忙解釋:「亞戴爾,你別激動啊!我當然知道隊長不是不管我們,只是隊長常常也要我們去做一些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艾德,嘖!我本來還在想可以讓他分擔一些任務呢,看來還是非亞戴爾不行!

「但是,隊長總是有給我們一些協助的!」亞戴爾的態度更是強硬。

「是呀,可是,隊長有時候也挺、挺脫線的。他以前要我們隱藏身分去痛毆大地騎士長,卻只有給二十五套夜行衣,連武器都忘記給,讓我們反被大地騎士長痛毆……」

牆後沒再傳來亞戴爾的聲音,看來他是無法反駁。

這簡直是胡說!要教訓大地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我只是調用公款去買完了夜行衣後,就被教皇查到了,結果剩下的錢被他拿回去,沒錢去買武器,只好想說好歹是二十幾個人圍毆一個人,更少也能打到一兩拳吧?

沒想到他們連大地的保護盾都沒能打破,還個個帶傷回來讓我治療,真是氣死我了!

我猛地打開暗門,把手上的籃子用力地推了進去,我甚至還聽見籃子撞到牆的聲音。

牆後安靜了好一會,亞戴爾開口解釋:「隊長,大家只是隨口抱怨而已,不是真有那個意思的。」

我把十幾個玫瑰珠滾了進去,也不回應亞戴爾的解釋,負氣的說:「重傷的人才准用一顆,不可以全治療好,每個人身上一定要有傷,這是命令!」

艾德幾乎要哭出來的說:「隊長……今天戰神殿的人真的很過分,我們只是太生他們的氣了,所以才胡說八道的,你不要生氣啊!」

「隊長!」

「對不起啊!隊長。」

「隊長~~我們錯了!」

聽到一聲聲的隊長,我就心軟了,這些該死的家伙一定早就知道我這個弱點,每次犯了錯,就個個都拼命喊隊長、隊長的。

我低聲吼:「好了啦!都閉嘴,重傷的人快療傷,輕傷也快點吃飯,等等還有任務要做。」

牆後的聲聲隊長立刻消失,我叫了聲:「亞戴爾。」

「是,隊長。」

「等一下帶大家到老地方集合,我會派一些人支持你們,那里還有一點需要的道具。」

「是的。」

「隊長,你會跟我們去嗎?」艾德突然搶著說。

「『太陽我』是不會跟著去。」

「了解……」

大約到了十二點左右,亞戴爾就招呼上了所有隊員,從暗門中出來,我正默默的站在樹後偷看,看到他們出來後,就偷偷的跟在眾人後頭,雖然亞戴爾是真的很能干,但我還是不確定他是不是能真的了解我的計畫。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跟著去看一下的好。

「亞戴爾,剛剛後頭閃過去的黑影是不是隊長啊?」艾德探頭探腦的往後看。

「不是,隊長說他不會跟著來、」亞戴爾看也不看就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艾德訕訕然的說:「難怪隊長這麼喜歡你,亞戴爾。」

這時,亞戴爾猛然停了下來,後頭的艾德反應不過來,鼻子狠狠地跟亞戴爾的後腦勺來了個親密接觸。

艾德表情痛苦地捂住了鼻子,連忙對自己用了個初級治愈術,才有辦法大聲抱怨:「亞戴爾,你干什麼突然停住啦?」

亞戴爾呆呆的比著前方,眾太陽小隊成員齊齊朝前一看……一名身著黑色審判小隊服的隊員走了過來,對亞戴爾報告道:

「暴風小隊十名,烈火小隊十名、綠葉小隊十名、大地小隊十名、寒冰小隊十名、孤月小隊十名,白云小隊十名、審判小隊五名,全員到齊,奉太陽騎士長之命,完全聽從太陽小隊副隊長亞戴爾的命令。」

艾德呆呆地拉了拉亞戴爾的衣角,小聲問道:「亞戴爾……你覺得隊長是要我們去修理戰神殿的人,還是去殲滅他們?」

「這個……我也有點不太確定了。」

亞戴爾有點困惑的答完,正好看見了放在正中央的兩只箱子,他大聲『喃喃』:「看來這就是隊長說的道具了吧。」

我在黑暗中點了點頭,雖然知道亞戴爾不可能看見。

他走過去,打開了兩個箱子後,便皺著眉頭思索。

艾德湊了上前,好奇的拿起箱子中的事物,那是幾十件樣式一樣的衣物,他驚訝的說道:「這不是皇家騎士服嗎?還有他們公家發的武器……還有戰神殿的戰士服?要這些做什麼呀?」

眾太陽小隊隊員習慣性的看向亞戴爾,後者正好也結束了思索,若有所思的大聲『喃喃』:「喔!看來我們要分成兩組人來行事了,怪不得需要這麼多人。」

聽到亞戴爾的報告,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他已經知道要做什麼了,再說一次,亞戴爾真不愧是我挑中的副隊長,我當初真是太有眼光了!

審判騎士忙著訓練伊力亞,伊力亞忙著被審判騎士訓練。

亞戴爾和太陽小隊這幾天半夜都忙著做我交代的事情,白天就回禁閉室躺成一片,睡得好像亂葬崗的死尸一樣,就算從「那片尸體」上一路踩過去,也不會聽見一聲哀嚎,只有節奏十足的打呼聲。

連粉紅和羅蘭也忙著為我拜托的事情做事前准備,這次拜托粉紅的過程倒是順利得很,我一提到要做什麼時,她的眼睛就發亮了,根本沒提要什麼報酬,所以我當然也沒提要付報酬了。

不過,羅蘭則是驚訝得連臉色嚇白了……雖然他的臉本來就是灰白色的,看起來還是沒多大差別。

哈啊……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盤子拿了塊藍莓餅干塞進嘴里,然後繼續翻著白云借給我的書——「如何挑選決斗中適合佩帶的幸運物」。

這種眾人皆忙我獨閑的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啊。

刷的一聲,門被打開了,陽光從外頭透進來,讓整個空間頓時充滿了亮光,不過這沒有造成我的困擾,我本來就點著一蕊聖光在看書。

「若不是白云告訴我,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躲在這里……躲在書櫃里頭不是白云的習慣嗎?而且,你就打算靠著這本書來應付即將到來的決斗嗎?」

我抬起頭來,看見了審判騎士正從書櫃外頭探頭進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手里頭的書,我揚了揚眉,高喊:「可別小看這本書,它有用的很呢!而且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白云喜歡躲在書櫃里頭了,這里只要點上聖光以後,簡直是個完美的小天地。」

而且是個完全不會有人來打擾的偷懶小天地,以往就算我在祈禱室里頭,也常會有人來找太陽騎士,但是,可沒人會到書櫃里找太陽騎士啊!

審判不予置評的說:「如果你看完這本書了,對書櫃也沒興致了,那麼就去看看魔獄騎士長吧。」

「他怎麼了?難道學不會白云的改良式云蹤步?」我皺了下眉頭,那可就糟糕了,就我的計畫,伊力亞至少也得和戰神之子纏斗十分鍾以上。

審判搖了搖頭,說道:「他學習得很好,但看起來似乎心情低落,我稍微問了下,似乎是同儕給的壓力不小,他和公主有私情,又阻撓了國王的計畫,種種作為都讓其它皇家騎士有些看他不起。」

我點了點頭,了解的說:「喔,那個啊!別擔心,這幾天就會解決了。」

審判思考了會,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告訴你魔獄騎士長的情況,既然你認為這不是問題,那我也不多管了。」

這倒是讓我好奇起來了,照理說,審判應該很簡單就可推論出魔獄的困境過幾天就會紆解的,他怎麼會特地來跟我說魔獄的情況不好呢?

難道……我突然一動,脫口問道:「難道你借給我的那五個審判小隊員沒告訴你,我讓他們去做了什麼嗎?」

「我讓他們別跟我報告。」審判關上了書櫃,門外傳來了喃喃:「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看來審判也知道我這次的「胡鬧」鬧得不小,所以打定主意完全不想知道情況了,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我哪天被審判砍了一劍,卻不能怪他,還得說對不起,我實在太胡鬧了之類的道歉。

我看了下手中的書,思考著要不要去看看伊力亞的情況,拿起了盤子上最後一塊藍莓餅干塞進嘴里,隨意地翻了下手上這本書。

將愛慕的女子的手怕放在左邊的口袋,愛情將會守護你的心口要害。

嗯!這對我沒什麼用,不過伊力亞倒是可以用用,還是去跟他說一下,記得跟公主要條手帕放在左邊口袋里吧!

反正,藍莓餅干也吃光了。

我抹了抹嘴,把衣服拉整齊,然後踏出了書櫃。

「白云騎士長好……太、太陽騎士長?」

我回頭一看,幾名聖騎士正露出了仿佛頭部被重擊的呆滯表情,一看到我回頭,確定真的是太陽騎士我以後,幾個人就震驚到化為一動也不動的石雕了。

「光明神普照大地,灑落滿地慈愛,連書櫃都充滿友好的氣息,讓太陽忍不住想進去交流一下光明神的慈愛……」

胡扯完幾句解釋的話後,我趕緊一溜煙跑了,看來我還是不適合躲在書櫃里頭,要多躲上幾次的話,恐怕聖殿走廊的石雕數量會多到阻礙往來交通的地步。

為了避免麻煩,我披上了斗篷,拉上斗篷帽子後,才走出聖殿去找伊力亞。

想想伊力亞才剛結束審判的嚴酷訓練,應該是累個半死,所以他會走的路線應該就是聖殿到皇宮,嗯……或許他半路應該會先去吃個飯,我想以審判和他的交情,大概不可能准備藍莓餅干給他吃。

我很快就在一家介于聖殿和皇宮中間的飯館中找到他了,他的臉色疲憊,看起來頗為消沉,和之前那英氣勃勃的皇家騎士模樣大不相同,整個人活像遲暮老人似的,那張萬能型英俊的臉也失色不少,連飯館女侍拿食物給他也是用丟的,媚眼也沒拋一個。

好慘啊……怪不得審判會叫我來看看他。

我走到他身邊的空椅子坐下,順便把他已經夾起來的牛肉搶走,塞進自己嘴里。

他看著空筷子愣了好一會,才緩緩的轉頭看我,疑惑的問:「請問您是哪位?」

我微微掀開斗篷,對他露齒一笑。

「啊!太……原來是您。」

他驚呼了一聲,就沉默了下來,看起來像在煩惱什麼事情,連餐具都沒動,一直到整盤牛肉被我吃掉了半盤,他才萬念俱灰地開口問:「我是否還是不要參與決斗呢?」

糟糕!他想打退堂鼓了……我連忙吞下嘴里的牛肉,勸道:「怎麼這麼說呢?難道你不愛公主殿下了嗎?」

「不是的!」伊力亞反應超大的跳了起來:「我絕對不可能不愛她的,絕不可能!」

我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為何不想參加決斗呢?難道你想把公主讓給戰神之子嗎?」

伊力亞消沉的坐了下來,低聲念:「我、我也不想……但以我的身分根本配不上公主。」

「你的騎士同儕這麼說的?」

他有些委屈,近乎接近抱怨的說:「還有國王陛下和老師也這麼說,他們很憤怒。」

我夾起了盤子中一塊牛肉,慢慢嚼完吞下後才緩緩開口說:「這樣吧!你還是繼續接受審判的訓練,然後再想個兩天好嗎?如果你還是想要放棄的話,那再放棄也不遲。」

伊力亞這次倒是很快的點了點頭,有點興奮的說:「就是這樣一直接受審判騎士長的訓練也沒有關系,審判騎士長的劍術真是高強啊!我才接受一周的訓練,就感覺自己大有進步,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那當然了,審判在十三歲的時候就強得所向披靡了,我看除了羅蘭以外,沒有人可以跟他一較劍術高低……」

「羅蘭是哪位聖騎士?」伊力亞雙眼放光,甚至不惜打斷我的話。

「呃……他不是聖騎士。」我有點遲疑的說。

「喔,那麼是普通的騎士,還是皇家騎士呢?」伊力亞連連問道,顯然很想認識這個實力高強得可和審判騎士一比的羅蘭。

這下子換我好奇起來了,同是皇家騎士,難道伊力亞不認識羅蘭嗎?

「是皇家騎士,不過他已經死了,難道你沒有聽過羅蘭嗎?」

「啊……是羅蘭小隊長嗎?」

伊力亞恍然大悟的說:「我見過他幾面,不過只是擦身而過,沒有深入認識,他並不是一個好交友的人,甚至有點孤僻,也不好與人爭斗,所以我雖然知道他的實力不弱,但沒想到原來那麼強啊!」

他有些可惜和懊惱的說:「早知道就該與他結交,這樣的話,也許我當初就可以勸他不要直接和國王對上,他也不會讓國王害死了。」

「你知道羅蘭是被國王害死的?」我有點訝異的問,這件事情不是讓大王子封鎖了嗎?

伊力亞點了點頭,低聲道:「皇家騎士大多是知道的,只是看在大王子的份上,所以不說而已。」

原來如此。

我點了點頭,畢竟羅蘭去找國王報仇的時候,當場也有將近五十來名的皇家騎士,要全面封鎖消息本就不容易,而且大王子大概也沒很認真的封鎖消息,反正他父王的名聲已經夠糟了,沒差上一個殘殺皇家騎士的流言。

看伊力亞這麼失望的樣子,我正想跟他說,我還認識一個也很強的「人」,有沒興趣認識一下之類的話,卻看見他的背後正跑來一大群人,我連忙拿起桌上的牛肉移到別桌去,還裝作不認識伊力亞的樣子。

伊力亞下明就里的問:「太陽騎士長您……」

「伊力亞!原來你在這里。」

伊力亞一愣,回過頭去,看見了一大堆皇家騎士像群牛似的朝他跑過來,他當場臉都嚇白了,一邊喃喃「該不會是要來圍毆我的吧」,一邊用委屈的眼神偷瞄我。

第一個跑到的皇家騎士用力拍上了伊力亞的肩頭,低吼:「伊力亞,你一定要贏!」

「對!要把公主娶回來。」

「絕對不准敗給那個戰神之子!」

眾皇家騎士七嘴八舌,但總的來說,就是在說戰神殿的種種不是,然後要伊力亞打贏決斗,好扳回一城之類的話,伊力亞聽的頭暈腦賬,抬頭起來就看見門口站著幾乎是半個老師的那位年老的騎士,就連忙求救的喊:「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名老邁的騎士卻像個火爆小伙子般的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伊力亞的領子,低吼:「小子!你若是沒娶回公主,便不要回來見我!」

「老師?」伊力亞目瞪口呆的看著騎士,結結巴巴的問:「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皇家騎士忿忿不平的說:「那些該死的戰神殿戰士居然趁著晚上跑來偷襲我們!」

「還大嚷特嚷著什麼我們只會搞圍毆,又騎馬不公平,硬是要我們下馬和他們單挑。」

眾皇家騎士氣得聲音都高亢了起來:「我們是騎士,騎士啊!本來就擅長騎馬和群戰,誰要和他們這些本來就專攻單打獨斗的人單挑啊!又不是傻了!」

「不行。」

伊利亞的半個老師騎士一個皺眉,毫不客氣的說:「你這實力還差得遠了,根本不可能打贏戰神之子,那個連劍都不會拿的太陽騎士更不可能打贏……走走走!我要給你一點特訓!」

哼!你教訓學生,干嘛扯到我身上?我翻了翻白眼。

「等等,我剛才才……」

伊力亞大概是想說他才剛結束審判給他的訓練,但是,他才說到一半,卻發現自己不能透露這件事情,只得住口不說了。

在沒有理由之下,伊力亞無奈的被拖起來,只用眼尾對我拋來一個又一個疑惑的眼神。

「是戰神殿的人!」這時,一個皇家騎士咬牙切齒的吼。

戰神之子領著一干怒氣沖沖的戰士,他直線前進,眼睛還平等地盯著眾皇家騎士,而不是伊力亞一人的模樣,顯然他的目標是這些皇家騎士。

戰神之子一走到皇家騎士跟前,劈頭就開罵:「你們皇家騎士到底是什麼意思,居然找我們騎馬群戰?我們是戰士!誰跟你們騎馬群戰,又不是傻啦!」

聞言,早就臉色難看的皇家騎士們紛紛叫囂了起來:「你們要求單挑才不合理,我們是騎士!誰要跟你們單挑啊!」

得到這回應後,戰神之子怒極反笑的說:「好好好!我就單挑你們,要騎馬還是要騎驢都隨便你們,看你們要幾個人上都行,全部一起上也無所謂!」

皇家騎士面露怒容,這時,那名年長的騎士推開了他們,走到前頭和戰神之子對峙,他冷冷的說:「有意思!也許你會想和我較量一下,我騎馬,但就我一個人上。」

戰神之子這時才注意到這位比較年長的騎士,一看清對方的模樣,他就皺起眉頭來。

我低聲自言自語:「那可是國王的心腹騎士之一,就算是你,也暫時不想惹火他吧!畢竟國王陛下的心腹騎士也才兩個,他又是比較年長的那個,想必國王會很聽從他的建議的。」

戰神之子看來很憋氣,又想發火,卻又不想惹惱眼前的人,最後一聲低吼:「我們走。」

那心腹騎士似乎也不想真正惹上戰神之子,只是回過頭,沉著臉,用力拍了拍伊力亞的肩頭,警告道:「小子,決斗好好打,要是打輸了有你好看的!」

「對!打輸了有你好看的!」眾皇家騎士紛紛鼓噪起來。

伊力亞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羅蘭還白,眼尾拼命朝我丟來救命的眼神。

我很同情他,基本上,他能打贏戰神之子的機率跟我會打贏審判騎士的機率相差不多。

不過同情歸同情,我還是視若無睹的低下頭去,順便吞掉了最後一塊牛肉,拿出手帕來擦著嘴。

戰神殿和皇家騎士已經鬧上了,伊力亞想不打都不行了……嗯,看來可以叫亞戴爾不用再半夜執行任務了。

我心情愉快的站了起來,決定回聖殿去,打算再跟寒冰要盤藍莓餅干,也許還可以叫白云給我找個沒人會經過的書櫃,再借我本書當睡前讀物……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04:03     標題: 太陽騎士每日第九行:「傳達光明神正確的教義」

三人決斗當天,整座聖殿幾乎空無一人,大家都早早地跑去決斗場占個好位置了。

「真是的,連巡邏的騎士都跑得不見人影了,簡直太沒有警戒心了,雖然是和平的時代,但好歹有個競爭對手戰神殿正在我們的地盤上,整個聖殿沒有個守衛也太誇張了些。」

「既然如此,你們就在這里守衛吧!」

我把自己的太陽小隊從禁閉室放出來,這樣對他們吩咐。

他們露出百分之兩百的不情願表情。

「怎麼這樣……本來想偷偷從暗門出去偷看比賽的,隊長~~」

二十四個穿著盔甲的聖騎士用閃亮亮的眼神看著我,嘴里還拼命喊著隊長,這個「長」字還給我拖超長的尾音,真是讓我感到……

「惡心死了,滾!」

我怒氣沖沖的吼完,一個轉身,卻看見副隊長亞戴爾一整個消沉的站在我面前。

他扯開一個苦澀的笑,誠懇的說:「隊長,我會好好帶領太陽小隊守衛聖殿的,雖然不能看見您戰斗的英姿將是亞戴爾一輩子的遺憾,但是,亞戴爾絕對會遵從您的每一個命令,只是仍不免感到遺憾啊……唉!」

「既然會那麼遺憾的話,那你安排好他們守衛的位置後,就過來看比賽吧。」

「是!」亞戴爾瞬間恢複了元氣。

說完後,我看看外頭天色全亮了,而我還得去接一個人,如果再不啟程,恐怕我就要遲到了。

雖然遲到這種事情,我也沒有少做過,但是,當等待你的人包括一國國王、一國公主、自己宗教的教皇、另一個宗教的龍頭等等,那就不太好了。

我走了遠些後,後頭就傳來了一堆叫喊:「亞戴爾!你太卑鄙了」、「無恥」、「叛徒~~」。

一路走出了聖殿,我在大門口張望了一下,立刻就找到我要的人,他就站在角落,我對他一個點頭,然後繼續往決斗場前進,我知道他會跟在後頭。

我一路走進了決斗場,皇家騎士還對我點頭致意,但是他們一個抬頭,卻緊張攔住我後頭的人。

「站住!」

他們的緊張也感染到了決斗場中的群眾,紛紛往門口看去,那里站著一個打扮奇特的人。

他穿著一身緊身黑衣,只在下半臉、胸口、要害處和小腿上覆蓋著鱗片般的銀甲,雖然這身裝扮完全是刺客打扮,不過他的腰間卻掛著一把長劍,而非刺客喜好的短刀或者匕首。

我對門口的守衛高喊:「他並不是可疑人士,是聖殿的人,請讓他進來。」

眾人皆是一臉的好奇,但是,十二聖騎士的反應更大,有的甚至不停來回狐疑地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我。

我微笑著對眾人解釋:「這位是魔獄騎士長,最近剛完成了秘密任務,總算是歸隊了。」

烈火騎士第一個驚呼:「什麼!他不是太陽……不!是太龍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喔!沒錯,魔獄騎士長的全名就是太龍·魔獄,你稱呼他為太龍,也是沒有錯的,只是在外人面前,烈火騎士長,你還是稱呼他為魔獄騎士長,比較不會讓旁人誤解他的身分。」

烈火目瞪口呆,嘴張著卻不知能說些什麼,驚訝的不只是他,基本上十二聖騎個個不是吃驚,否則就是一臉懷疑,再不然就是根本不相信的樣子。

趁著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我瞄了下現場的情況,現場是壁壘分明,觀眾席上,很明顯的分成了皇家騎士區、戰神殿戰士區和聖騎士區。

皇家騎士坐在靠近國王的看台邊,戰神殿的人馬在正對面,聖騎士則是分成兩邊,各自夾在兩者之間,順便當了緩沖地帶,畢竟,皇家騎士和戰神殿互相瞪視的眼神凶狠到讓人懷疑等等其實是要進行群體斗毆,而不是三人決斗了。

戰神之子就坐在比武台邊,他後頭的觀眾席當然坐滿了戰神殿的戰士。

另一名代表皇家騎士的參賽者,伊力亞,則坐在戰神之子的正對面,隔著比武台遙遙相對,這時,他正瞪著所謂的「太龍·魔獄」,臉色很是僵硬。

公主殿下沒跟國王待在看台上,她就在伊力亞身後的地方架起一塊專屬的加油區,一副完全支持心上人的樣子,絲毫沒給戰神之子和我一點面子,對此,戰神之子的臉色始終陰沉,我當然還是繼續保持微笑。

公主殿下有些懷疑的看了看太龍·魔獄,然後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要我不要搞鬼。

我當初告訴公主的計畫並不多,也就只說提到事情進行到三人決斗時,我自然會幫她的心上人獲勝,其它的倒是一概沒提,同時也不能提,除非我想和火刑柱來個親密接觸。

這時,國王陛下緩緩的開口說:「聽起來,十二聖騎似乎不認得自己的伙伴。」

我優雅地對國王行了個禮後,解釋:「是的,國王陛下,除了太陽以外,其它人的確不認得這位伙伴。」

「喔?願聞其詳。」國王看起來頓感興趣。

我點了點頭,解釋:「在十二聖騎士中,魔獄騎士長是個很獨特的存在,隨著時代不同,魔獄騎士負責執行的任務也不同,通常都是一些較為隱蔽的任務,舉例來說,如果是戰爭時代的魔獄騎士長,也許就會負責探查軍事情報。」

「這麼說起來,魔獄騎士下就是像間諜或者刺客那樣的存在嗎?」

國王身旁的心腹騎士,是年輕的那位,有些古怪的笑著說:「原來也有在做這種齷齪事的十二聖騎士嗎?」

一旁的伊力亞微微低下了頭。

「並不是那樣子的。」我嚴肅的否認。

頓了一下,才繼續解釋:「在光明神的引領之下,聖騎士們秉持是心靈上真正的正義,而不是愚昧的正義,在戰爭之中,掌握確實的情報是絕對有必要的,確實的情報能減低聖騎士兄弟的犧牲,更能縮短戰爭的曆程,不讓光明神的子民在戰火中煎熬。但是,情報並不會自動送上門來,更不是詢問就可得來,為了獲取珍貴的情報,必須有人犧牲站在光明下的權利,隱匿入黑暗之中,為了減少光明神的子民所受的苦痛,也為了保護自己的聖騎士兄弟,更為了執行光明神的正義。」

我看了下伊力亞,他的神色已經振作起來了,我輕輕開口說:「請相信,聖騎士們哪怕背對著光明,面對著黑暗,但他們仍走在光明之下,而非黑暗之中。」

我話說完後,眾人露出了沉思的神色,公主甚至對我露出了微笑,大概是因為我這席話能激勵她的愛人吧。

不過,其實我這話並不只能用在魔獄騎士身上,而是符合所有殘酷冰塊組的聖騎士長的處境,尤其是身為組長的審判騎士。

國王輕輕點了點頭說:「太陽騎士,你讓我對聖騎士有更深一層的了解。」

「能讓國王陛下有此了解,是太陽的榮幸,也是光明神的旨意。」

「太陽騎士長,你的話說完了吧?」戰神之子努力想保持風度,但還是露出些不耐煩的語氣說:「說完就開始決斗吧!」

「十分抱歉讓您久等了,現在就讓我們光明神的光輝見證之下,展開一場友好的切磋。」

我高聲說完,立刻邁步走向比武台……一個黑中帶銀的身影卻擋在我跟前。

我遲疑地停下腳步,疑惑的問:「魔獄兄弟,你有什麼事情嗎?」

魔獄騎士簡單明了的說:「爭斗並不是太陽騎士該做的事情,請讓我這個替身代替您上場戰斗。」

聽到這話,我輕輕的啊了一聲,國王卻反應靈敏的問:「替身?」

我有點為難的看著國王陛下,吞吞吐吐的說:「這、這個……」

國王看了年輕的心腹騎士一眼,後者立刻不悅的高聲喊:「難道一向光明磊落的太陽騎士,心中竟藏著什麼不能說出口的事情嗎?」

我故意回頭看了眼審判騎士,他是唯一有辦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卻還有辦法跟我配合的家伙。

審判騎士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他卻帶著點薄怒的語氣說:「你若硬是要說,事情就由你負責。」

我露出遲疑的神情,隨後才歎了口氣,開始解釋:「是這樣子的,國王陛下,魔獄騎士曾經被認為是太陽騎士的暗地身分,而不是一個真正存在的騎士,但是不管以往的真相如何,現在的魔獄騎士確實是真正存在的人,但是同時,他們也被賦予了太陽騎士里身分的任務。」

跟國王解釋完以後,我轉頭對魔獄騎士苦口婆心的勸道:「魔獄騎士長,請你讓開吧,這場爭斗得由我自己上場才行。」

「不!」

魔獄有些發怒的低吼:「若您親自上場爭斗,不願意讓我這個替身接手,那就是毀滅我存在的意義,您只有一劍殺了我,再踩著我的尸體上台。」

我啞口無言,而現場則是一片嘩然,眾人鮮少聽見自律甚高的聖騎士會說出這樣失控的話來。

「魔獄騎士長,我不能讓你代替我上場。」我輕輕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否則若是你打贏了,又豈能算是我的勝利呢?」

魔獄騎士冷漠的說:「那麼請踩著我的尸體上台吧!」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請讓開,魔獄騎士長。」我也有些發怒了。

「不!」魔獄騎士長只吐出一個字,但是這個字就足夠強烈了。

我們陷入了僵持狀態,魔獄看著我,眼神很堅定……或者應該說,努力地保持堅定,我相信這對他並不難,他本來就是個從頭到腳都很堅定的人。

「那便讓魔獄騎士長上場替代你吧。」

打破僵局的人卻是公主殿下。

她用著輕柔語音說道:「既然是願意以性命跟隨太陽騎士長的人,那和太陽騎士親自上場也沒有差異。」

我搖了搖頭,歎道:「但是,公主殿下,另外兩位參賽者或許不願意這番安排。」

伊力亞略為沉思了一下,回答:「既然公主不反對這番安排,那我也接受。」

戰神之子卻皺起眉頭,遲遲不表示同意,這我倒是可以理解,雖然他不清楚魔獄騎士的實力,不過,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比傳聞中的我差吧。

我連忙火上加油的說道:「戰神之子殿下不肯也是正常的,因為若是魔獄騎士打贏了,那對他也是不公平的。」

聞言,戰神之子沉下了臉,冷哼一聲後吼:「誰說我不同意?哪個人上場都沒有差別,這場比賽會是由我贏得勝利。」

對此,國王點了點頭。

既然有資格說話的人都同意了,事情也就這麼篤定了,三個爭奪公主的男人站上了比武台,要展開一場決斗。

身為三個爭奪公主的男人之一,我則走回十二聖騎士的行列之中,就站在審判騎士的旁邊。

審判騎士的嘴角微微上勾,輕聲的說:「原來你根本就沒有上台的意思。」

「當然,我對于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打成豬頭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理所當然的說完後,又瞥了他一眼,懷疑的說:「依審判你的推理能力,在看見我拿著白云的那本什麼挑選幸運物的書時,就該知道的才對,難道你認為我是個會靠幸運物來推動計謀的人嗎?如果沒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那至少也要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我才會『大膽』去做的。」

「啊……是呀!我真是糊塗了。」

審判搖了搖頭,有些懊惱的說:「不要說看到那本書了,我早在你答應一場決斗時,就該知道你絕對不是自己要上台打斗才是。」

我翻了個大白眼,這是什麼話啊!好歹我也對付過不死生物……粉紅派來的那些不死生物偶爾也會有強者的!

一位仆人突然走過來恭敬地對我說:「太陽騎士,國王請您過去一會。」

我點了點頭,跟著他走過去,然後毫不畏懼地微笑著看國王,就算國王知道這一切都是我搞的鬼,但他總也不能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吃了我吧?

國王則對身旁的兩位心腹騎士揮了揮手,兩人立刻明白地邁步站遠了些。

然後他又對我招了招手,我走上了台階,一路走到國王身邊,然後低下頭傾聽,這時,他才咬牙切齒的低聲對我說:「如果不是確定我妹妹確實喜歡伊力亞,我是不會任由你胡來的。」

「雖然太陽不知國王陛下說的胡來是指何事,但太陽對您愛護手足的舉動感到欽佩。」我這次是由衷的這麼說。

畢竟國王如果執意要把妹妹嫁給戰神之子,那至少有十種方法可以破壞我的計謀,然後照原訂計畫把公主嫁到戰神殿去,但是他卻沒有采取任何一種,甚至袖手旁觀,任由事情發展下去。

「哼!若是你搞出了這一大堆事情,卻不能讓我妹妹如願嫁給心上人,還留下嚴重後果的話,就有得你好瞧的了。」

國王就像個心急妹妹幸福的哥哥,再度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就皺著眉頭轉頭看比武台上的情況。

國王會皺眉不是沒有原因的,雖然接受過審判的訓練,但是,伊力亞能贏過戰神之子的機率仍舊跟我會打贏審判騎士差不多高。

這件事情,我知道,審判知道,戰神殿知道,皇家騎士知道,國王自然也知道。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贏有很多種定義,尤其是在爭女人的時候。

當我離開國王的身邊,走回十二聖騎行列時,台上已經迫不及待的打起來了,首先出手的是戰神之子,戰士從來就是主動攻擊的,騎士則重視防禦大過于攻擊,鮮少會主動出手。

「好劍術!」

審判騎士低喝了一聲,充滿躍躍欲試的眼神。

這話當然不是在誇獎伊力亞,伊力亞的劍術固然不錯,不過絕對不足夠讓審判驚豔,他指的是羅……是台上的魔獄騎士長,以及戰神之子。

比賽一開始,戰神之子很快就弄清楚真正的對手是誰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三人纏斗,但是其實大多都是戰神之子和魔獄騎士在正面對戰。

戰神之子也曾經想要先解決伊力亞,再專心對付魔獄騎士,不過前者的步法實在太過詭異,劍術也很不錯,就是他也無法在一時之間打敗伊力亞,更何況還有個魔獄騎士在一旁虎視眈眈。

就算是戰神之子,如果沒有專心和魔獄騎士對戰,也很有可能落敗的。

以上,都是審判騎士的獨家解說。

事實上我只看見一堆刀光劍影,三個人影閃過來又閃過去,看得我眼花撩亂,然後就是一堆武器對撞的鏗鏘聲……還好我沒上場,不然光是武器對撞的聲響就夠讓我心疼到死了。

你若是真上場,並不會出現武器對撞的聲音,因為你會瞬間落敗。審判聽完我慶幸的話後,他這麼說。

不過別擔心,你的專長在不死生物,如果是對付不死生物,你比台上三個人都強。他接著安慰我。

不過,如果是對付活物的話,你的戰斗能力還沒有伊力亞的十分之一強,他說完安慰的話後,又補了一句更傷人的話。

我不爽的挑釁他:「那你和魔獄騎士,誰比較強呢?」

審判瞥了我一眼後,緩緩的說:「這很難說,而你該知道我的意思。」

我立刻乖乖閉上了嘴,想起了太龍·魔獄可不只有「拿劍打斗」這種能力,事實上,「拿劍打斗」可能還是他最沒有威脅性的能力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是要對付「太龍·魔獄」,那麼身為一名聖騎士,審判騎士也不止只有「拿劍砍他」這種手段。

所以說,兩人之間的勝負真的很難定論,唯一可確定的是,審判果然已經知道「太龍·魔獄」的真面目了。

雖然,我並沒有想瞞過審判的意思,不過,總是會對他的洞察力感到害怕,哪天我若真的有事情要瞞他的話,恐怕很困難。

「你是怎麼知道他是誰的?」我忍不住低聲問。

「這麼強的劍術是很容易辨認的。」

原來如此,用劍的高手真是討厭啊!

「你的表情像是在說劍術高手都該死。」審判瞥了我一眼。

「你再繼續猜中下去,我就會認為你其實不是審判騎士,而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了。」

審判收回了眼神,不過嘴角卻上揚了,我有點不甘心的問:「現在打的怎麼樣了?」

「戰神之子果然不愧是戰士之首,實力不容小覦,如果太龍·魔獄不使用劍以外的力量迎擊,那麼他終究會輸的。」

「即使在伊力亞和太龍·魔獄的圍攻之下,戰神之子還是會贏?」我仔細的問。

「是。」

「不愧是戰神之子,真強啊!」我不禁贊歎道。

「你的表情像是在說,幸好我壓根就沒打算自己上場。」

「閉嘴,蛔蟲!」

審判的眼中充滿了笑意。

幸好所有人都在看台上的打斗,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否則殘酷無情的審判騎士居然帶著笑意的事情恐怕會嚇死一堆人。

我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低聲對審判說:「等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出手。」

審判點了點頭,果斷的說:「那麼我就先離開了,以免讓其它人懷疑我沒有出手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不愧是審判,想得果然周到。

「如此,我也可以避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也好,免得我不小心觸動審判忍受胡鬧的底限,被他海扁一頓後還要道歉。

審判走出決斗場後,我看了看比武台,台上武器鏗鏘聲不斷,斗氣的氣流大得把我的頭發都吹亂了,比武台的地面也都裂了好幾條縫,細碎石塊被斗氣卷得到處亂飛。

周圍不管是騎士或者戰士通通目不轉睛的看著比武台,就怕漏看了哪一幕,時不時還發出驚贊聲和歡呼聲。

我想,應該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要是伊力亞撐不住先落敗的話,那前功盡棄也就算了,重點是,我還不知該如何收場。

伊力亞若是輸了,又絕不能讓戰神之子娶公主,那難不成我真的要自己娶公主啊?那估計新婚之夜時,我得穿著全罩式盔甲睡覺,以免老婆會犯下謀殺親夫的罪名。

我伸手到口袋中,捏破了一個琉璃愛心。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04:57     標題: 太陽騎士每日第十行:「鞏固信徒」

這時,台上的魔獄騎士突然踹了伊力亞一腳,後者顯然沒料到會被盟友攻擊,這一腳挨得可結實了,他飛了好一段距離,最後停在比武台邊緣,差點就摔了下去。

簡直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會摔下去呢!

由于這腳挨得結實,伊力亞竟然一時之間無法爬起來,但他還是努力掙紮著要站起來。

戰神之子原本打算上前解決他,但是,他卻被太龍·魔獄擋下了。

「你為何處處在維護他?」

戰神之子露出了懷疑的神色,然後猛然大叫一聲:「難道你們是一伙的?」

糟糕!

「一伙?」

太龍·魔獄淺笑了一下,不慌不忙的說:「這種事情還能結伙嗎?公主只有一個,也不能嫁兩次,只是若讓你解決了伊力亞,那我離失敗也不遠了。」

聞言,戰神之子揚起一抹驕傲的笑容,傲氣的說:「即使有他,你也贏不了我。」

「那倒是真的。」

太龍·魔獄十分誠懇的點下頭,甚至補充了一句:「你的劍術很好,也許比我更好些,而力量則是遠遠超過我。」

聞言,戰神之子大笑著說:「你也不錯,速度真是快!」

你們也不用這麼惺惺相惜吧?我有點哭笑不得,雖然說,太龍·魔獄如果真的能和戰神之子打好關系,那倒也不錯。

「讓我們公平決斗吧!」太龍·魔獄擺出了戰斗起手式。

戰神之子低喝了聲「好」,也跟著擺出戰斗起手式,兩人的心情看來竟是相當不錯的樣子。

這時,伊力亞也站了起來,他看來有些氣餒,甚至無法繼續加入兩人的對戰中。

對他的氣餒,我倒是頗不以為然的。要知道,他的對手一個是戰神之子,另一個則是……反正,這兩人都是非人的強大啊!就算輸給他們也絕對算不上一件可恥的事情。

同時,我也相信伊力亞的同袍看完那兩人的強大後,也不會認為輸是件可恥的事情,基本上能站在台上和那兩人對戰這麼久,也能算是個頂尖強者了。

更何況,伊力亞還是個騎士,他本來不擅長單打獨斗了。

換句話說,伊力亞、戰神之子和太龍·魔獄如果各自率領一支小隊,展開三方戰爭的話,那他們反而無法贏過伊力亞了。

而我就是想造成這種假象,單打獨斗,伊力亞至少可以和兩人纏斗上十幾分鍾,說到領軍作戰,伊力亞卻是絕對勝過那兩人。

這樣在眾人,尤其是皇家騎士的眼里,伊力亞也不算真的敗了。

這時,伊力亞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要重回戰局時……

我猛然大吼:「伊力亞!公主有危險了,快去保護公主!」

伊力亞一愣,反射性的朝公主跑去,當他跑到公主跟前,一個回頭……

一道黑影正好射進了他的胸膛,他幾乎是立刻就倒地不起,雙手抱著胸口,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全身甚至「爬」出了臭味驚人的黑色煙霧。

我這時也跑到伊力亞的身旁,低頭一看,驚呼:「這是……是黑暗的詛咒!」

公主毫不畏懼伊力亞身上的詛咒黑煙,一邊撲到他身上,一邊尖叫:「伊力亞!」

我面色嚴肅的抬頭遙望觀眾席,眾人立刻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觀眾席上一個穿著斗篷的人猛然掀開了斗篷……竟是一只非常罕見的女妖!

哇喔!

我拼命忍住想稱贊粉紅的沖動。

她可真是美豔中帶著淒涼,五官姣好,身材火辣辣,皮膚是蒼白帶點陰森的綠,衣服又破得恰到好處,正好露出修長的腿、乳溝和肚臍,但是又不至于會變成十八歲以下禁止觀看的畫面,真是又美又豔又恐怖。

雖然她看起來不像是活人,但其實也不算死人,嚴格來說,女妖其實是種被詛咒的生物,雖說是「被詛咒」的生物,但也有不少情況是女人自己詛咒自己,特地讓自己變成女妖,好擁有力量去做複仇之類的事情。

我特地吩咐粉紅不准用不死生物,全場都是聖騎士的情況下,不死生物實在太容易被發現了。

但沒想到粉紅能我到一只女妖,這東西可一點都不常見。

這時,女妖跳到了會場中,拖著步伐朝國王的方向走去。

由于女妖嚴格說起來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滿腹冤屈的女人,通常有著非常悲慘的遭遇,加上這只女妖又是個美女,所以,一時之間,滿場的騎士竟沒有人願意上前阻擋。

女妖咯咯地尖笑起來:「我要複仇、複仇、複仇!」

年輕的心腹騎士怒吼:「胡說!公主殿下怎麼可能和你這種邪惡的東西有冤仇!」

「哈哈哈!不是公主,是國王陛下,他對我始亂終棄,還殺了我肚子的孩子,孩子啊!媽媽對不起你!」女妖又哭又笑的,看起來十足的瘋狂。

頓時,國王瞪大了眼,他身旁始終保持優雅微笑的沉默皇後突然沉下了臉,眾人則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國王陛下。

難道,大王子才剛變成國王,就變了個人?

國王的臉色難看得無以附加,嘴角抽搐不止,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話來:「胡說!我從來不曾見過你。」

根據我偷瞄的景象,國王的臉色之所以如此難看,完全是因為皇後陛下那雙絕對超過十公分的高跟鞋鞋跟正踩在他的腳板上。

「不是你,是你父親!」女妖尖聲叫道。

大伙都松了口氣,皇後又掛回了優雅賢慧的微笑,順便把高跟鞋鞋跟從國王的腳上「拔」起來,收回長裙底下。

大家紛紛抱怨:「嚇死人了,也不說清楚」、「還以為大王子一變成國王,就從怕老婆的變成好色鬼了」。

我看到國王強忍著痛苦,稍微動了動腳板,才有辦法怒火沖天地對女妖厲聲道:「即使如此,你也不可血口噴人、濫傷無辜(我的腳好無辜啊)!皇家騎士,立刻將她拿下。」

收到國王的命令,皇家騎士立刻整齊劃一的拔出武器,熟練的展開包圍圈。

聖騎士則是紛紛看向自己直屬的聖騎士長,然後,聖騎士長紛紛轉頭看著我。我皺了下眉頭,說:「這一定是上次來襲的不死生物的同伙,真是可惡的女妖!我們不能讓她為所欲為的傷害人,聖騎士兄弟,立刻上前幫助皇家騎士。」

「是!」

聖騎士齊聲喊完,立刻加入了圍捕的行列,長年和皇家騎士作鄰居的效果也出來了,兩者配合得非常好,做出來的包圍圈簡直無懈可擊,別說區區一只女妖,就是死亡領主也照樣死第二遍。

女妖在包圍圈內拼命攻擊,可惜,一般攻擊全讓騎士的盾牌擋下來了,就是盾牌擋不住的詛咒,也有聖騎士的聖光擋著,根本傷不了任何人。

皇家騎士從盾牌的空隙中伸出長槍,一步步的逼近仍在做困獸之斗的女妖,女妖剛才偷襲伊利亞的能力倒是不錯的,騎士在倉促之間根本擋不住詛咒攻擊。

但是,說到正面對戰,她卻沒有半點招架之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長槍慢慢逼近,甚至刺進自己的身體,而她的攻擊卻連騎士們的皮都沒擦破一點。

我轉過頭去,不願見到這幕景象,雖然只是只女妖,甚至也有可能是粉紅制造的假女妖,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實在極度不願見到任何無辜的東西因為我的計畫而亡。

「太陽騎士!」

這時,公主突然尖叫:「伊力亞他、他快不行了!」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不行了……我明明讓粉紅挑了視覺效果最恐怖,但是卻又最難死人的那種詛咒了。

不過,難保粉紅有故意把詛咒掉包的惡趣味,所以我還是快速地跑到兩人身邊,拿出原本要當作聘禮的玫瑰手珠,說道:「公主,請捏破手珠來保持伊力亞騎士的生命,直到教皇陛下念完終極治療術……」

(教皇這死老頭聽到我的話後,才拖拖拉拉的開始念咒語。)

而我話都還沒說完,公主馬上搶過玫瑰手珠,好像手上的珠子是路邊的不值錢石頭,一顆接著一顆的捏破,看得我那個心痛啊!

「妹妹、妹妹,你捏慢點,慢點啊!捏那麼快的效果也不會比較好的!」

沒想到,國王陛下的表情比我還心痛,想來,他早就把那串玫瑰珠當作他的東西了。

雖然,我本來就打算要把這串珠子當作是謝罪用的禮物送給國王陛下了,免得他以後我我麻煩……咦?這麼一想,我又何必心痛呢?反正也不是我的東西。

這時,早已停下決斗,只是一直袖手旁觀的戰神之子冷冷的說:「死了又有什麼關系,太陽騎士不是會起死回生術嗎?」

眾人的立刻聚集到我身上,公主更是期盼的抬頭問說:「真的嗎?是真的嗎?」

我慎重的點了點頭,承認:「太陽的確是會起死回生術。」

聞言,眾人嘩然。

「但是,非到逼不得已,而且必須征求當事者的同意,否則太陽絕不使用這種神術!」我卻突然厲聲道。

「為、為什麼?」公主馬上驚呼,畢竟她的愛人正在生死邊緣。

「因為起死回生術的限制實在太多了,只能在死亡八小時內施展,若施展在八小時後的尸體上,那就將這具尸體變成不死生物!而且起死回生無法施展在自然老死、病死,甚至是被毒死的人身上。」

我停頓了一下,說道:「即使是施展在像伊力亞騎士這種被詛咒的人身上,也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他即使醒過來,身上的詛咒也不會解除,有可能會在瞬間又死亡了。」

「再者,起死回生術還有種種副作用,目前已知的有,頭上長出角,全身覆蓋毛發、多長出了一雙手臂、甚至是神智瘋狂以及終身殘廢。」

我一口氣說完了起死回生術的所有缺點,這下子總算是將起死回生術的種種缺失宣告于世了,還順便誇大了一點點,免得有人還是想來我我施展起死回生術,那我可就麻煩了。

聞言,眾人的神情一沉再沉,尤其是公主殿下,她簡直都快泣不成聲了。

唯有戰神之子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想來,他終于搞懂了這種完全不實用的起死回生術,是不可能讓光明神殿藉此擴張信仰的。

「複活永遠都要付出比死亡更大的代價。」我意味深長的說。

這時,一旁拖拖拉拉的教皇也總算念完咒語,他輕輕念出:「終極治愈術。」

鵝黃色的治療之光降下,不過一會兒,光芒還沒消散,伊力亞就輕輕地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微笑著喊了聲:「公主殿下……」

「伊力亞,喔!伊力亞!」公主緊緊抱住了自己的愛人。

見狀,戰神之于臉色難看得像個被戴綠帽的丈夫,筆直地朝兩人走去,他身後的戰士也跟著上前。

聖騎士們紛紛看了我一眼,沒得到指示,就站在原地不動。

這時,皇家騎士卻整齊快速的快步上前,就擋在公主和伊力亞跟前,瞬間形成了一道堅不可破的盾牌牆。

見狀,戰神之子用力地哼了聲。戰神殿的戰士立刻整齊劃一的抽出了武器。皇家騎士們也從盾牌後方伸出了長槍。頓時,現場的情況緊張了起來。

聖騎士們原本還興致高昂在隔山觀虎斗,但是,某個聖騎士突然驚呼:「啊!我們的太陽騎士不是也想娶公主嗎?」

聖騎士們掹然驚醒過來,連忙看著自己直屬的那位聖騎士長,等待命令下來,而十二聖騎士則全看著我……差點忘了我也是爭公主的其中一人。

我連忙露出感動的神色贊歎:「啊!騎士舍身拯救公主,公主以美麗的淚水回應,這是多麼令人感動的愛情啊!若是破壞這樣真摯的情感,哪怕是慈愛的光明神也會對太陽怒目而視吧!」

聞言,十二聖騎士收回了視線,繼續看他們的熱鬧去。

見狀,聖騎士們也繼續隔山觀虎斗,不過,基于皇家騎士好歹也是住在同一座城的鄰居,而伊力亞的人緣也著實不錯,所以大部分的聖騎士選擇了幫皇家騎士和伊力亞加油。

看他們加油的那個熱烈勁,加上年輕人總是血氣方剛,若是皇家騎士和戰神殿真的打上了,聖騎士恐怕免不了上前助陣。

這時,皇家騎士們和戰神殿的戰士動也不動,只是甩眼神殺戮對方,現場頗有兩軍對峙,開戰前的死寂之感……如果旁邊沒有一堆聖騎士在搖旗呐喊、火上加油的話,氣氛的確還蠻緊張的。

瞧瞧自己家的聖騎士那股熱烈勁,我甚至覺得他們似乎不是想助陣,而是想打頭陣了。

「那些戰神殿的家伙之前居然打我們光明神殿的人!」

「連我們的太陽小隊也敢打,活得不耐煩啦!」

「皇家騎士,上呀!殺了戰神殿的龜兒子,他們差點就殺了亞戴爾了!」

我轉頭看暴風騎士,暴風聳了聳肩,解釋:「你的副隊長亞戴爾在聖騎士之中的聲望大概等于伊力亞在皇家騎士中的地位吧,而你的太陽小隊也差不多等同伊力亞領軍的那伙年輕的精英騎士,總之,你的太陽小隊不管是在平民、在光明神殿,在自己的聖殿,甚至是在皇家騎士中,全都很吃得開的,連我也常我他們幫忙。」

「喔!」我微笑了。原來如此,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亞戴爾和太陽小隊,以後可以再多多交給他們一些任務去做了。

「太陽,你別這麼笑啊!這讓我感覺我好像害了他們……」暴風既像是在和我說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暴風兄弟怎麼這麼說呢?在光明神的見證之下,暴風兄弟真是幫了太陽一個如同光明神般燦爛的大忙呢!」

「那就真的是害了他們了。」暴風歎了口氣,喃喃:「看來回頭要請他們喝杯酒了。」

「不過說真的,你是想讓他們打起來,或者是不打起來呢?」他有點疑惑的問:「你先說說,讓我們有個心理准備吧?」

「我相信,慈愛的光明神只想讓美好的愛情能夠開花結果,並不希望看到爭斗和無謂的鮮血。」

「喔。」

十二聖騎士紛紛把手從自己的武器上移開,烈火還露出很失望的表情,喃喃:「還以為可以干一場大的……」

事情都到了一觸即發之時,國王終于緩緩站了起來,沉穩的低喝:「都給我住手!」

「國王陛下。」戰神之子怒氣沖沖的說:「難道您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聞言,國王立刻沉下了臉,而戰神之子雖然知道他失言了,卻只是皺了下眉頭,似乎沒打算掩飾失言的話。

「戰神之子,何妨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呢?」

我十分誠懇的說:「太陽都願意退出了,難道戰神之子您還要繼續為難這對有情人嗎?」

「哼!」戰神之子冷笑了一聲。

我微笑以對,知道重點根本不在公主身上。

「不如,就讓國王陛下幫助戰神殿,在忘響國興建一座戰神殿分部,以此來致歉公主無法回應戰神之子的愛意,如何?」

聞言,戰神之子和國王陛下十分驚愕的看著我,連自己家的十二聖騎士也是皺起眉頭來,我則繼續微笑以對。

「如果是如此有誠意的道歉……」

戰神之子慢吞吞的說著,同時偷瞄了眼國王,見後者沒有反對之意,他也點了頭,感歎的說:「好吧,唉!其實我也不想拆散一對有情人。」

我大力點著頭,誇獎:「就是!我聽說戰神是個至情至性的性情中人,他肯定不會做出奪人所愛的事情來。」

「沒錯!我們戰神的確如此,想不到太陽騎士你居然這麼了解我們的戰神。」戰神之子非常贊同的點著頭,眼中對我的敵意突然消失了一大半。

我客套道:「哪里哪里,怎麼說我們也是鄰居嘛!」

「你們也不用這麼惺惺相惜吧?」暴風在一旁喃喃自語。

◇◆◇

事情至此,決斗也不用進行了。

戰神之子在跟太龍·魔獄打過招呼,甚至是約好下次切磋的時間後,他就很滿意地帶著戰士們離開,連一眼都沒再丟到公主身上。

皇家騎士則是摸不著頭緒的看著伊力亞和我,眼中大有懷疑之色。

我卻沒理會他們,招呼上所有的聖騎士們,朝決斗場的門口走去。

但是,在即將定出決斗場的那時,我突然轉身對伊力亞微笑著說:「喔!對了,伊力亞騎士,謝謝你之前救了我的副隊長亞戴爾。」

伊力亞愣了下,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不客氣,而且,我想我們已經扯平了,太陽騎士長。」

◇◆◇

「國王讓我來告訴您,公主用在我身上的八顆玫瑰手珠,請盡速補上。」

伊力亞過了幾天後,暗地找上了我,然後傳達了這個訊息。

這讓我松了口氣,國王這話表示是要接受我的賠罪禮物了,雖然不能斷定他不會記仇,不過最少是不會明目張膽的找我麻煩了。

「還有公主殿下說,您從卑鄙無恥的代言人升級到卑鄙無恥的好人了……」

我除了苦笑以外,也沒別的好回答了。

話傳達完了,但是,伊力亞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沒打算離開現場。

過了好一會,他才有些困窘的說:「即使背對光明,卻仍走在光明之下……您、您一定不會明白這席話對我有多麼重要。」

我對他露出了微笑。我當然知道這席話有多重要,自從審判騎士在非常沮喪的時候,而我送給了他這些話

後,他就幾乎沒有拒絕過我一堆亂七八糟的要求。

伊力亞十分誠懇的說:「請您放心,雖然戰神殿獲准在忘響國建立神殿和傳播信仰,但是,我、皇家騎士,還有公主殿下都會站在光明神殿這邊。」

我微笑著說:「我以光明神的代言人身分深深感謝您,伊力亞騎士。」

「我也以伊力亞的身分深深感謝您,太陽騎士長,但……」伊力亞露出了些疑惑的表情,問道:「那名假的魔獄騎士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嗯?您為何說魔獄騎士長是假的呢?」我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反問:「太陽不明白您的意思。」

聞言,伊力亞愣了愣,思索了好一會後,他笑苦說:「不,您聽錯了,我剛才說的是,魔獄騎士長的劍術真好,有機會的話,真想和他切磋切磋。」

「感謝您的稱贊,我會轉達給魔獄騎士長的。」

伊力亞面露欣喜之色,說道:「我真的很希望有機會可以認識他。」

我笑著回答:「當然。」

伊力亞點了點頭說:「那麼我先告辭了,太陽騎士,若有任何需要幫助的事情,歡迎您來找我,我希望您知道,除了背叛皇室以外,我絕不會拒絕您的任何要求的。」

我深深的看著他,強調說:「好的,太陽如有困難,必以『朋友』的身分請求您的幫助。」

伊力亞慎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從今以後,魔獄騎士待在聖殿,伊力亞待在皇宮,除了以朋友相交外,沒有其它的關聯。」

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伊力亞道了別,邁步離去。

這時,另一個人,審判騎士,卻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看了下伊力亞離去的方位,又回頭看著我。

我則一如往常的自動自發解釋:「不需要戰神之子娶到我國公主,國內很多年輕人早就改投戰神殿的懷抱了,信仰不是國家,我們不可能劃清疆界,說那邊的人民就是得信仰光明神,這邊的人就是得信戰神。」

審判點了點頭:「你並沒抱著完全把戰神擋在忘響國外的意思。」

「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截了當的回答,然後繼續解說:「正如同月蘭國也有光明信徒,忘響國也一定會有戰神信徒,甚至是渾沌信徒。」

「只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戰神之子娶公主,那的確會是個大危機,公主可是年輕男人最向往的名詞,更糟糕的是,國王沒有子嗣,戰神之子和公主的孩子有可能是繼承人,戰神之子的兒子如果當上忘響國的國王,那對光明神殿來說,將是空前的危機。」

審判又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我繼續說道:「先不說到下任國王這麼遙遠的事情了,總之不能讓戰神之子成為皇宮一員,進而影響皇家騎士的信仰。因為皇家騎士一直是國家中的年輕人向往的目標,皇家騎士的信仰一改變,年輕人往往會跟進。不過相反地,如果他們和戰神殿反目成仇,也會對年輕人的信仰造成很大的影響。」

審判點了點頭,接了我的話說:「伊力亞是皇家騎士中年輕一派的龍頭,而年輕一派才是信仰的關鍵,年紀較大的人通常不會輕易改變信仰了。等于你拉牢了伊力亞,就拉牢了整個皇家騎士,加上現在伊力亞又娶了公主,在國王尚未有子嗣的情況下,將來他們兩人誕生的孩子甚至有可能是下任國王,由此看來,就算戰神殿在忘響國有了分部,那也不可能動搖到光明神殿的根基。」

審判停了一下,沉著語音說:「明明只要和國王、戰神之子私下協調,只要戰神之子不娶公主,就讓他在忘響國建立分部就好的事情,但你卻硬是弄了個決斗出來,好讓你趁這段時間挑撥皇家騎士和戰神殿戰士,讓這兩者反目成仇,這也就算了。

你在決斗的時候,還故意感謝伊力亞救了亞戴爾,讓他們以為你是因為伊力亞救了亞戴爾,所以才不惜答應讓戰神殿建立分部,用來交換公主的歸屬,如此一來,皇家騎士對你的觀感就會更高了,唉!你可真是……」

我用低吼打斷了他的話:「審判,你的確很了解我,但是不要自作聰明,我的確很感謝伊力亞救了亞戴爾,難道,你居然懷疑我保護聖騎士兄弟的決心嗎?沒錯!我當著眾人的面感謝伊力亞是有目的,但並不是要讓皇家騎士喜歡我,而是為了不讓他們懷疑伊力亞和聖殿有什麼勾結!」

「對不起。」

聽到我的解釋,審判立刻就道歉了,同時解釋:「真的對不起,我誤會了,只是你最近用的手段讓我感到有些心寒,所以才會自行往壞的方面推論。」

「我的手段只用在太陽騎士應做的事情上,而且我從不讓不該被傷害的人受傷!最近的兩次事件中,除了前任肥豬國王是罪有應得外,有誰因為我的計畫被傷害了嗎?」

我氣得連語音都顫抖起來:「在達成任務的途中,我很努力讓所有人都不受到傷害,甚至是能得到好的結局,而你,最了解我的雷瑟·審判,居然對我感到心寒嗎?」

聞言,審判低下頭思索了會,然後直直地看著我說:「太陽騎士長,你的確做到你的任務了,而且沒有傷害到任何不該傷害的人,我真的很對不起,真的!」

「雷瑟,不是我不原諒你,而是你未免說的太過分了。」

我拒絕接受這個道歉,固執的說:「鞏固信徒是我的首要任務,而我也從來沒有忘記身為太陽騎士該做和不該做的事情,我承認我的手段陰險,但是,那也是在不想傷到任何人的情況下,才不得已采取的!」

「對不起,我以雷瑟·審判之名對光明神發誓,絕不再犯這種錯誤。」

我慎重的點了點頭,這才接受道歉,順便提出要求:「這樣吧,你之後要無條件答應我十個要求,那我就原諒你。」

「……你還需要我答應你嗎?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的要求了?」

「那是因為我的要求是公事,所以你無法拒絕我,但是我偶爾也是有私事想要求你幫忙的呀!」

審判十分疑惑的問:「怎麼爬牆買藍莓派也算公事嗎?」

「那只是拜托,不是要求。」我一口否認。

「原來如此,你還有更過分的私事,用『拜托』的沒有用,所以要用『要求』嗎?」

我嘿嘿笑了兩聲:「目前是還沒有,不過難保將來不會有,先趁你犯錯的時候,要你答應起來比較保險。」

「……三件。」

「成交!」我立刻答應了,反正是趁火打劫,有多少是多少了。

審判對我的趁火打劫舉動歎了口氣,又提出疑問:「至于那位太龍·魔獄該怎麼解決呢?」

「喔!」我微微一笑:「你一定對魔獄騎士長的歸來感到十分高興吧?」

審判瞥了我一眼,奇怪的問:「你是什麼意思?」

我微笑著解釋:「從你十三歲後,聖殿中就無人敢和你比試劍術,經過十年,總算有個聖殿中人可以和你切磋劍術了,難道你不高興嗎?還是說,你認為你在公事繁忙之余,還有時間跑到鄰國的戰神殿去找戰神之子挑戰呢?」

審判騎士沉默地思索,他十分掙紮的低語:「但他是個死亡領主,他的危險性很高!」

「一個身在光明神殿,這個對抗不死生物大本營的死亡領主?到底是我們比較危險,還是他自己比較危險呢?」

聞言,審判思索了下,終于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隨你吧,況且我想通了……」

「他的危險性根本沒有你來得高。」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06:05     標題: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二條:「尊重其他十二聖騎士的隱私權」

「這里是聖殿的大廳,除了好看以外,通常沒什麼用。」

「格里西亞……」

「大廳有兩條走廊,一條是往聖毆內部,另一條是往光明殿的大廳。」

「格里西亞……」

「最重要的地方到了,這里是你的房間,就在我的房間隔壁的隔壁而已,我們中間那間是審判騎士長的房間……」

「格里西亞。」

「還有十二聖騎士開會的會議廳就在走過兩條走廊,右轉,第三間就是了……這樣說不太清楚,走吧,我直接帶你過去看看。」

「格里西亞!」我有點惱怒的低吼。

格里西亞停下腳步,叮嚀:「你應該要叫我太陽,格里西亞私底下再用吧!不過,如果你堅持要叫我格里西亞,其實也沒什麼關系……」

我硬是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想,我應該離開了。」

「你在說什麼?你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只是要離開聖殿。」

我簡單的說完,心下有些不安,我在聖殿待得越久,越有可能被發現我是個死亡騎士。我若是因此被消滅了,那還是小事,但若是被發現格里西亞居然和死亡騎士來往,那對他來說,將是個很嚴重的事情。

格里西亞很驚訝的看著我,說道:「你是魔獄騎士長,不待在聖殿里頭,你要去哪里?」

我啞口無言了好一會,才有辦法開口提醒他:「我並不真的是魔獄騎士,難道你忘了?」

他想了想,關心的看著我說:「魔獄,你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熱暈頭了?怎麼連你自己是魔獄騎士都忘記了?」

我再次啞口無言,格里西亞,他到底想做什麼?

這時,一個聖騎士大呼小叫的跑過來,喊道:「隊長!皇家騎士和戰神殿在街上遇到,現在正打得昏天暗地耶!」

格里西亞的臉一沉,不高興的說:「聖騎士們在做什麼?沒有阻止他們嗎?」

「沒,但是他們有結成保護陣型,保護周圍圍觀的民眾!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順便在一旁給皇家騎士加油……」

聞言,格里西亞的臉黑了一半,他匆匆跟我說:「你先自己逛一下,我去去就來。記住兩點,不可以離開聖殿,也別去找粉紅,粉紅搬家了。第二,不可以侵犯其它十二聖騎士的隱私,尤其是他們自己的房間。」

「等……」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和另一名聖騎士快步跑開。

粉紅搬家了?那我該去什麼地方?

我不知站在原地多久了,許多聖騎士從我身旁走過,而且還開口叫我魔獄騎士長,對我行禮,真讓我不知該怎麼回應才是。

沒多久,走廊上走來了我認識的人。

「審判騎士……」

我有點警戒的看著他,照格里西亞平常對他的描述看來,他應該知道我是死亡騎士才對。

但,審判騎士卻絲毫沒有警戒的意思,然後只是強調道:「是審判騎士『長』,審判騎士是外人用來稱呼我們的封號,不要再搞錯了,魔獄騎士『長』。」

我再次啞口無言,難道他竟沒有揭穿我的意思嗎?就這樣任由一個死亡騎士在聖殿中亂跑?

審判騎士看著我,問道:「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反射性的回答:「我不知道該去哪里。」

審判沉思了會,說道:「你可以去圖書館,那些有不少書籍可以讓你溫習一下魔獄騎士的職責。也可以去找暴風騎士長,他忙得天昏地暗,隨時都希望有人可以去幫他,他現在就在自己的房間里頭改公文。」

我無話可回,只好說了聲「感謝」。

「對了,魔獄騎士長,你晚上可有時間和我對練劍術嗎?」

「有的。」我馬上就答應了,審判騎士的劍術非常好,我一直很期待能和他再次對戰。

「很好,那就晚上見了。」審判騎士點了點頭,逕自離去。

我再次啞口無言。不過,為了晚上的對練約定,真的無法離開聖殿了。

想了想,這樣一直站在走廊也不是辦法,不如就遵照審判騎士長的建議,去圖書館找本書看看,順便等待晚上的對練。

我問了一個聖騎士,得知圖書館的所在後,就直接走過去了。

圖書館里頭的聖騎士不少,但我決定不理會所有和我打招呼的人,只是拉開某個書櫃,打算找幾本有提到魔獄騎士的書……

「你在找什麼書嗎?」

我瞬間跳開了一大步,怒吼:「你是誰?」

「我是白云騎士。」

一顆頭居然從書櫃中探出來,他的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一時之間,我還看不出他是人是鬼……而且他還說自己是十二聖騎士之一,這怎麼可能?!

「白云騎士長,可否麻煩拿有關十二聖騎士的詩歌集給我?我要給孩子們說故事。」

一個聖騎士笑眯眯的對著那顆頭說話。

「好的。」頭縮了回去,不一會,又伸了出來,還加上一只同樣蒼白的手,手上拿著一本書。

「感謝您,白云騎士長。」

那名聖騎士拿過了書後,還好心的跟我說:「魔獄騎士長,你想找書的話,不如請白云騎士長幫您拿吧,白云騎士長熟悉每一本書擺放的位置。」

真的是白云騎士?我呆住了。

那顆頭……不,是白云騎士長看了我好一會,幽幽的說了句「站在書櫃前又不找書,真是個怪人」,然後把頭縮了回去,把書櫃門關上。

我再次啞口無言,我以為格里西亞已經是個很怪異的聖騎士了,想不到還有更怪異的。

當下,我放棄圖書館,決定去找暴風騎士了,雖然,我認為我應該無法幫上任何忙……

「我真是太感動了!來,把這些文件通通看過,有問題的句子就畫上紅線,最後用三句話簡單描述整個文件的重點,然後再讓我看過,就可以蓋章了。」

暴風騎士二話不說,丟給我一整疊的公文。

我抱著整疊文件,有點緊張的說:「但是,我從沒有處理過公文,不知道該怎麼做。」

「別擔心,第一次做都是這樣的。」暴風騎士安慰我:「我會再看過一遍的,如果有時間的話……」

我一直看到傍晚才把那些公文看完,然後拿去給暴風騎士長。

「你做的真是太好了!」

暴風騎士一邊跟我說話,手上拿著圖章,連低頭看一眼都沒有,就把文件通通蓋上章了:「你明早有事情要做嗎?沒有啊?那就再過來幫我做吧?好吧?沒問題吧?那就這麼說定了。魔獄騎士長!」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答應啊……不過約定就是約定了,看來,我得待到明天早上才行了。

「對了,順便幫我把這個拿去給寒冰騎士長,謝謝了。」暴風騎士給了我一個怎麼看都像是蛋糕盤子和叉子的東西。我只好又去敲寒冰騎士的房間。

「等。」

寒冰騎士接過盤子後,只說了個字,然後又關上了門。

我站在原地等候。

門再次打開,他給我了兩包光聞就知道裝滿甜點的袋子,簡單說:「這給你,那給太陽。」

「……謝謝。」我想,兩包都給格里西亞吧。

「吃一片。」

寒冰騎士長突然開口說,然後雙眼直盯著我,我只好如言吃了一片,這實在是很浪費的舉動,死亡騎士並不需要食物。

「不甜?甜?太甜?」

我啞口無言,身為死亡騎士,我的舌頭大多只是用來說話而已。

「我的味覺不太好,吃不太出來食物的味道。」

寒冰騎士長拿出一個筆記本,一邊寫一邊念:「魔獄,超級重口味。」

「……?」

寒冰騎士長記完筆記後,又抬頭問我:「去哪?」

我也很疑惑自己該去哪,只好回答:「只是到處走走。」

寒冰點了點頭,問道:「幫忙?」

「好。」

我拿著一大堆裝滿甜點的袋子,到處找十二聖騎士,第一站就是回剛剛的書櫃找白云騎士長。

「謝謝,這個給你看。」白云從書櫃中探出頭來,又伸手接過了袋子,順便拿了幾本書給我。

我看了下書名,是魔獄騎士列傳和魔獄騎士職責手冊。

「謝謝。」

烈火騎士長瞪著我看了老半天,還一邊咕噥:「明明太陽就是太龍,怎麼又多了個太龍,那到底太陽是真的,還是太龍是假的……」

最後,他爽快的接過了袋子,自言自語:「搞不懂就算啦!反正都有個太字嘛!就當作太陽會分身術好了!」

我完全無法理解他在說什麼。

大地騎士長出來應門的時候,身體拼命遮住門後,似乎門後有什麼東西不能讓我看到。「我、我的房間很亂。」大地騎士長靦腆的笑了笑。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然後把袋子遞給他。

「大地~~你到底好了沒有嘛!」

大地看著我,非常無辜的傻笑:「呵呵,魔獄你聽錯了吧!根本沒有什麼女孩子的聲音從我房間傳出來啊。」

「……」我什麼都沒有說。

綠葉騎士長笑容滿面的開了門,也沒有用身影遮掩房間,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房間非常整齊清爽,十分符合一個騎士該有的整齊清潔風范。

「真是謝謝你了,魔獄騎士長。」

他從我手上接過袋子。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手上拿著一個小型稻草人,這個一般來說,不是應該做得和真人一樣大,然後擺在田中,讓鳥類以為田中有人,所以不敢來啄食農作物嗎?

綠葉騎士長看我盯著稻草人,他立刻笑眯眯的解說:「這個很好用喔!只要把它固定在牆上,然後拿起鐵錘,用力的把釘子往它身上釘,就可以讓心情變好喔!」

我聽過這個用法,在鄉野傳聞中,女巫詛咒人就是那樣的作法。

綠葉騎士長十分好心的指導:「對了,如果在稻單人里頭加上一根別人的頭發,效果就會加倍呢!如果是加入指甲就更好了……」

我小心翼翼的沒掉半根頭發和半片指甲,跟綠葉騎士長道了別。

晚上,一見到審判騎士,甚至都還沒比劍術,我就忍不住先搖頭歎氣的說:「十二聖騎士每一個都那麼怪異嗎?」

審判騎士看著我,眼神有些詭異。

我無法理解他為何這麼看著我。

他緩緩的開口說:「是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的地方,但是,我們都很尊重其它十二聖騎的隱私權,只要有盡到十二聖騎各自的職責……就算他是具到處亂走的尸體,我們也同樣尊重他。」

「……」

原來,最怪異的十二聖騎士竟是我嗎?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12:31     標題: [御我]吾命騎士3-拯救公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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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騎士與劍的封印

拯救公主第一要件:「消失的公主一名」

拯救公主第二要件:「組一支冒險隊伍」

拯救公主第三要件:「冒險旅程展開」

拯救公主第四要件:「冒險必備怪物-很有型的壞人」

拯救公主第五要件:「冒險必備之人-智者」

拯救公主第六要件:「冒險必經之路-地底洞窟」

拯救公主第七要件:「冒險必經之過程-犧牲」

拯救公主第八要件:「冒險必有情節-王見王」

拯救公主第九要件:「帶公主回宮殿」

拯救公主第十要件:「和公主發展戀情」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三條:「不管太陽騎士看起來有多遜,都不要碰觸他的逆鱗」

後記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13:14     標題: 楔子:騎士與劍的封印

兩名旅人走在鄉間道路上,身上都披著連帽斗篷,斗篷一深綠一灰白,兩人都把斗篷帽子拉上了,僅僅露出一點嘴角而已。

兩名旅人默默無語的走了好一陣子。

直到迎面走來了一支冒險隊伍,人數有五人,由於對方人多,兩人讓開了路,讓這支冒險隊伍走過他們的身側,為首的戰士微微對兩人點了點頭,雖然略顯高傲,但他的態度落落大方,所以還不至於惹人厭惡。

這支冒險隊伍的人雖然不多,卻有兩人惹眼得很,兩名旅人不禁打量起了這支隊伍,最前頭的戰士滿頭捲曲的黑髮,渾身肌肉看來是強健有力而且柔軟度又十足,活像一頭敏捷的黑豹。

走在戰士後頭的聖騎士則有著一頭耀眼如陽光的金髮,以及一雙溫和可親的藍眼,燦爛的笑容更是讓人看得差點都閃花了眼。

當隊伍走遠些時,其中穿著深綠斗篷的人出聲讚歎:「好一支精神抖擻的隊伍,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何人,但肯定不是泛泛之輩,莫非是全大陸排行前三的冒險隊伍之一?你認為是哪支隊伍呢?」

另一個穿著灰白斗篷的人露出了微微一笑,說道:「我想未必是有名的隊伍。」

「為何這麼想?」深綠斗篷的旅人十分好奇的問。

「因為我在其中看見了熟人。」

「熟人?」

灰白斗篷旅人點了點頭,說道:「嗯,當中金發藍眼的那個是我的學生,而他是不可能在任何大陸排行前三的隊伍中。」

深綠斗篷的旅人驚呼:「那是你的學生?那他真是聖騎士嗎?但他看起來腳步虛浮,持劍的方式也不正確,很難令人相信,那竟是你的學生嗎?我原先正在猜測,他是否只是裝扮成騎士模樣,但事實上,卻正是那支隊伍要保護的物件,只是利用騎士的模樣混淆敵人呢!」

「……他真的是聖騎士,還是最頂端的那種。」灰白斗篷旅人的嘴角抽搐的說。

深綠斗篷滿臉不相信的神色。

灰白斗篷旅人大聲咳了好幾聲,解釋:「不過,那是因為劍與盔甲並不是他的武器,卻是他的封印。」

「封印?我無法明白你的意思。」

灰白斗篷旅人淡淡一笑:「如果讓一個魔法師拿著把劍,穿著沉重的盔甲,那些裝備對他來說,難道有任何助益嗎?」

綠色斗篷旅人似笑非笑的調侃:「難道說,身為一名聖騎士,你卻教導出一名魔法師嗎?」

「那只是比喻而已,我的學生是名聖騎士……至少他認為自己是個聖騎士。」

深綠斗篷旅人看著遠去的隊伍,想了想,提議:「你的學生如此有意思,不如跟上去,暗中瞧瞧他們要做什麼吧?」

「不不,跟蹤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深綠斗篷旅人卻十分不以為意的說:「為何?隊伍中並沒有擅長潛伏的盜賊,只有一個弓箭手,以我倆的能力,應當不至於會被弓箭手發現的。」

灰白斗篷旅人笑著搖了搖頭,說:「雖然沒有盜賊,但是卻有我的學生,請相信我,吾友,我的學生除了騎士的能力以外的事情都非常的強。」

「但他卻是名騎士?」深綠斗篷旅人有些哭笑不得的問。

「是呀!幸虧他是名騎士……」

灰白斗篷旅人望著遠去的隊伍,既是感歎又是慶倖的說:「若不是騎士的身分以及手上的劍封印著他,他到底能夠做出什麼樣的大事來,真是讓人莫名的期待。」

「既然期待,你又為何要封印住他?」

「因為,這個和平盛世不需要『大事』。」

「原來如此。」深綠斗篷旅人點了點頭,再贊同不過。

灰白斗篷旅人遙望著遠去的隊伍,深深的說:「此外,我會如此堅持要將一名法師訓練成聖騎士,其實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見狀,深綠斗篷旅人也認真起來了,嚴肅的問:「是何原因?」

灰白斗篷旅人轉過身來,深深地看著自己的冒險夥伴,沉痛的解釋:「因為當初,我忘記選後補騎士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15:22     標題: 拯救公主第一要件:「消失的公主一名」

陽光燦爛,連茂密的樹枝都擋不住,紛紛灑落在地面變成一朵朵金黃小花,走在鄉間小路上,無處不散發著土壤的新鮮氣味,身旁還有夥伴在高歌,興高采烈而且看來十分團結……啪!

臭、蚊、子!

「啊!」

我花容失色的小聲尖叫了下,因為我潔白無瑕的白手套上竟然印著一個血染的蚊子印,清楚到連蚊子有幾隻腳都數得出來,活像個紅色的蚊子標本。

我、我只有帶三雙白手套,沒想到打個蚊子就報銷了一雙!

「太陽騎士?」

我抬起頭來,望見整支隊伍的人都看著我,除了綠葉騎士沒露出什麼奇怪表情外,其餘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連忙帶上完美無瑕的笑容回答:「是的,戰神之子閣下,敢問閣下是在光明神的提醒之下,有事情找太陽商議的嗎?」

「你剛才不是叫了聲?幹什麼叫?」戰神之子有點不耐煩的說:「還有,我不是說過,叫我麥凱就好了,什麼什麼閣下的,聽了就煩!」

「麥凱閣下,因為今天陽光普照,灑落滿地的光輝,對此美景,太陽忍不住驚呼出聲,讚歎光明神對子民的慈愛,以祂的光輝製造出如此美景……」

麥凱聽得眉頭緊皺,一臉頭痛欲裂的吼:「閉嘴!」

「是的。」

我微笑閉上嘴,想來等等就算我吼叫加亂跳,麥凱都不會想理我,不錯不錯,現在我可以一路都當個沉默的太陽騎士了。

我邊換上新的白手套,邊慶倖,至少自己接下來否不用說話了,這樣就算有蚊子,也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嗡嗡嗡、嗡嗡……

我皺了下眉頭,對眼前的小黑點揮了揮手,想趕走它,但是,這只死蚊子就是不肯走,在我耳邊慢悠悠的飛,然後飛列我臉前……啪!

啊!第二雙……

啊啊啊!

我受不了啦!我的乾淨整齊的聖殿啊!沒有人會來的房間!滿地窖的葡萄酒!重點是,絕對沒有蚊子!但是,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我會在這種滿是蚊蟲、大太陽、一堆人和爛泥巴的地方啊?

想到兩周前,我還開開心心的在聖殿中過活,努力賺退休金,等待四十歲一到,就可以風光的退休……

「鄰國的戰神之子要成婚了,戰神殿特別邀請光明神殿出一名伴郎,身為光明神的代言人,神殿的活動招牌,就麻煩太陽騎士您出差當一次伴郎了。」

我在教皇的書房之中,看著笑容滿面的教皇,面無表情的問:「世界上有幾個戰神之子?」

「就一個。」教皇笑眯眯的回答。

「上次來跟我國公主求婚的那個?」

教皇一個拍掌,啊哈一聲說:「就是那個沒錯,您真聰明!」

「過獎,但他不是剛走三天嗎?」我繼續面無表情的問。

「是呀!」

「二天走得回鄰國去求婚嗎?」

教皇兩手一攤,回答:「連兩國的國境線都還沒走到呢。」

我無言了一會,這教皇是不是最近太閑了,找我來開開玩笑?我有點無力的問:

「那他結什麼婚啊?」

「哎呀!」

教皇好整以暇的端起茶來,露出「你真是孤陋寡聞的表情」說:「人家有整座戰神殿可以幫他求婚,人在不在國內也沒什麼妨礙啊!總之,月蘭國的女王准婚了,打算把她的長女嫁給戰神之子,目前婚禮已經在準備了,請帖也在『一周前』就發了,就差新郎、伴郎和各國賀禮還沒到而已。」

一周前?那不是正是三人決鬥的隔一天嗎?

我簡直傻眼了,有沒有搞錯啊!原來戰神之子連候補新娘都準備好了,這國公主娶不到就回國去娶,反正都有個XX公主的名號,XX冠上什麼名詞都不要緊是吧?

真是讓人(嫉妒)……可恥他的為人!

不過,搞不好那公主本身就是個滯銷品,所以月蘭國女王才把自己女兒賤價出清也說不一定……我小心的求證:「那公主美嗎?」

教皇立刻豎起了大拇指,難得稱讚:「月蘭國數一數二的大美女。」

我的臉扭曲了一下,十分期待的問:「她有隱疾?」

「健康活潑!」

「個性不佳?」

「人見人愛!」

我痛徹心扉啊!想不到,曾經有個百分百極品美女就在隔壁國,找卻恍然無知,一晃眼,人家就快變成別人的老婆了,連請帖都發好了,而且伴郎還是我!

眼睜睜的看著美女嫁給別人,我簡直是心痛如絞的說:「美麗、健康、個性好,還是個(有錢的)公主,沒想到世界上居然有這種極品女人……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教皇緩緩的放下茶,繼續好整以暇的說:「冷靜點,太陽騎士長,別忘了你只能愛神不能愛女人的,就算結婚,你也只能『忙碌於公事』而忽略嬌妻,這樣對人家太不公平了。」

「胡說八道!」

我一口否決教皇的胡說,義正詞嚴的說:「我可以每天花一小時忙碌於公事,再花一小時冷落她,然後把剩下的時問通通拿來愛她。」

「你剩下的時間也太多了一點……」

「哼!反正負責幫我處理一堆公事的暴風都沒抱怨了,你抱怨什麼!」

教皇哀歎一聲:「他沒抱怨?你可真是睜眼說瞎話,他之前怨氣沖天的程度都比魔獄騎士長還高了,你確定你最近不出去避避風頭,以免半夜被他謀殺?」

我皺起眉頭,這麼說起來,最近在走廊上看到暴風,他手上的公文堆積的高度的確是要沖天了……我打了個寒顫,說道:「我去!不過,我要帶審判一起去。」

「帶審判?」

一直好整以暇的教皇從椅子蹦起一尺多高,用孩子嗓音尖叫:「你乾脆說要把整個聖殿都帶走算啦!」

也是,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都走的話,聖殿就群龍無首了,我思考了下,改變決定說:「那我要帶暴風,帶他出去散心,看能不能沖淡他的怨氣。」

教皇一口否決:「聖殿可以沒太陽騎士,但不能沒暴風騎士。」

你……現在不跟你計較,先記在帳上,反正來日方長!我沒好氣的說:「那我帶亞戴爾總行了吧?」

教皇再次否決:「再說一次,太陽小隊可以沒有隊長,反正他們本來就等於沒有隊長了,但是不能沒有副隊長。」

這是什麼話?我一揚眉,正想說亞戴爾是我的副隊長,我想帶他去哪就去哪之類的話時……

教皇補充:「再說,你的公務雖然大半是暴風在做的,但其實有三到五成又被丟回給亞戴爾去做,如果你要帶亞戴爾走,你就準備第十一次惹火暴風,接受他的冷不防報復吧。」

我屈服了。

「……那我帶寒冰好了。」

教皇搖了搖頭,說道:「寒冰不屬於溫暖好人派,你帶他一起出任務,一來說不過去,再來,你帶他走,全光明神殿的飯後甜點誰負責啊?你想讓全神殿沒甜點吃嗎?你想惹火全神殿嗎?」

「不想……那我帶白雲總可以了吧?」我已經有點惱怒了,這不行那不行的,明明都是我手底下的人,卻半個都不能帶,我到底還是不是聖殿之首啊?

「不行啊!」教皇一臉為難的解釋:「最近農民的收穫不好,所以捐獻金跟著減少了,為了節省經費,我剛解雇了圖書館管理員,直接讓白雲去管圖書館了,反正他整天都窩在那裏,所有書的擺放位置,他比圖書館管理員還清楚,讓他管理圖書館正好!現在你帶他走,圖書館就變成廢墟了,連書在哪都找不到啊!」

我低頭苦思好一會,才抬頭說:「那我帶孤月吧!」

「我沒意見,只要你能勸他離開他的情人將近一個月的話。」

「好……」

我深呼吸一口氣,低吼:「好難啊!孤月把情人看得比他的命還重,我要他離開情人,他還不跟我拼命?」

教皇再認同不過的點頭。

我煩躁的走來走去,反問教皇:「那我到底可以帶誰啊?我告訴你,我死都不自己一個人去,誰知道戰神之子到底有沒有因為上次的事情對我記恨在心,等等他報復我怎麼辦?他可是連審判都說打不贏的傢伙!我才不要一個人去見他。」

教皇好心的提議:「你帶綠葉去吧!」

「綠葉?」我停下腳步,想了想,有點掙扎的說:「可、可是綠葉他……」

「他是個好人啊!」

教皇有點奇怪的看著我說:「他不但人好,又是個乖孩子,不會拒絕你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要求,從跑腿買藍莓到出手幫你打狗都行,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

我抱怨的說:「可他是個弓箭手。」

教皇完全不解的問:「那又怎樣?你又不是沒見過他的箭術,連審判都不見得敢說自己能打贏他。」

「可我想帶用劍的人去……」我有點掙扎。

教皇完全無法理解的說:「不是我要說,這年頭,會用劍的職業多了去,騎士、戰士,哪個不會用劍?相較之下,弓箭手還搶手多了,你能帶個弓箭手去還不好好珍惜,居然還嫌棄人家?」

我面無表情的快速說:「弓箭手不能當我的肉盾,不能幫我擋下近身決鬥,而且他的逃命速度肯定此我還快!我帶他幹什麼?」

教皇給了我一個大白眼,忍不住說:「我是叫你去當伴郎,不是叫你去逃命,就帶綠葉吧!」

「依我最近的運氣來說,伴郎也需要逃命的!」我十分堅定的說:「讓我帶魔獄,不然你就找別人去當伴郎吧!」

「魔獄?」

教皇皺緊了眉頭,慢吞吞的說:「帶他不太好吧?他的『身分』畢竟敏感了些,不太適合出現在婚禮這種喜氣洋洋的場合上,如果是葬禮就還挺合適的。」

我哼了聲,大無畏的說:「就算被人看出來了,了不起說他之前臥底到渾沌神殿當暗騎士去了,所以才渾身是黑暗氣息!再不然乾脆說他是臥底臥到被渾沌神殿發現,所以才被搞成這樣,而哪怕魔獄騎士長變成這樣,我們光明神殿也絕不拋棄夥伴,所以還是接納了他。」

聽見這個媲美「太陽騎士是個完人」的解釋,教皇聳了聳肩說:「反正他是你的責任,你認為沒問題就沒問題吧!」

既然教皇都沒意見了,我當然要趕緊去跟魔獄騎士長說,然後把他的行程預定下來。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個大紅人,要跟他切磋劍術的騎士都從聖殿排到皇宮去了,其中很多人就連太陽騎士我都不敢惹,譬如審判騎士長啊、公主的未婚夫啊,甚至連國王的兩名心腹騎士都參了一腳。

更別說還有暴風騎士長了,這一周來,他因為有「人」可以幫他分擔公務,所以每天都開心得不得了,沖天的怨氣也少了不少,連黑眼圈都淡了好多。

不過,如果他聽到我要帶魔獄走,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我思索了下,還有亞戴爾幫他處理公務,他應該不至於會冷不防的報復我吧!

好,就帶魔獄騎士長。

說了要去預定魔獄的行程,可我才離開教皇的書房沒幾步路,就遇上了飄來飄去的白雲騎士長,這可真難得,當我要找他的時候,找上個把小時都是正常的,不找他的時候更是永遠都看不到他,現在居然看到他了,不知是好是壞……

「呃?」

白雲突然二話不說,一把抓住我,然後帶著我飛快的飄過一整條走廊……如果不是本來就知道白雲就是這麼會飄,我肯定以為他在腳下裝輪子了,我還在驚訝他幹嘛抓住我的時候,我們已經飄完一條走廊了。

不過,他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啊?

「白雲……」

我才剛開口,白雲已經有氣無力的舉起他那條蒼白的手,比著前方,然後還在嘴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偷偷探頭出去……卻看見了魔獄騎士長和他的小隊。

雖然,魔獄騎士和他的小隊一起在走廊上滯留是沒什麼奇怪的,但是當魔獄騎士站在一邊,而他的小隊卻和他對面而立,雙方互相對望,卻默然無語時,這情況就很奇怪了。

領導著小隊的是魔獄騎士長……不對!是魔獄小隊的副隊長,多年來一直都是他在主事,讓我差點忘了他根本不是魔獄騎士,只是暫代其職的副隊長,他的名字是叫做、叫做什麼倫……車輪?

我想回頭問一下白雲時,卻發現自己身旁什麼人都沒有,頓時冷汗滿身,差點以為自己撞見白雲的靈魂之類的東西,不過想想,這可是光明神殿,是絕對不可能出現怨靈那種黑暗的東西,八成是白雲又飄走了。

「你是狄倫?」

這時,羅蘭率先開了口,順便提醒了我,我記錯名字了。

對方點了點頭,語氣冷淡的回答:「是的,我是狄倫,太龍騎士。」

聽見這稱呼,我臉色大變,同時也看見魔獄小隊的眾小隊員也皺起眉頭,雖然皺眉了,但是他們臉上的神色卻又不是很驚訝,甚至也沒人反駁狄倫的用詞。

羅蘭身為魔獄騎士,外人對他的稱呼大多是「魔獄騎士」,最多後面加上閣下之類的尊稱,而光明神殿的聖騎士和祭司則會叫他「魔獄騎士長」,就像亞戴爾,他一向都稱呼我為太陽騎士長,只有在比較不正式的場合中,他會用較為簡短的隊長來叫我。

簡言之,狄倫只能稱呼羅蘭為「魔獄騎士長」或者是「隊長」,就算他像外人一樣,只用魔獄騎士四個字也沒什麼關係,但他卻稱呼羅蘭為太龍騎士。

這是同等地位的騎士、甚至是上對下的稱呼方式……這下子情況不妙了!

我皺了下眉頭,難道,魔獄小隊的副隊長想篡位嗎?我是不是該走出去罵罵他?

但是,表面上嚇阻實在沒有什麼用,說不定還會讓魔獄小隊認為羅蘭是狐假虎威,也許還是讓羅蘭自己去解決的好?

不過,羅蘭真有辦法解決嗎?我有點懷疑,畢竟聽伊力亞說過,他即使在皇家當騎士的時候,也是個孤僻的傢伙。

羅蘭完全看不出氣氛緊張,只是平靜的說:「那麼,你就是我的副隊長了?」

聞言,狄倫的瞼上現出了一絲怒容,低吼:「你就如此理所當然?」

冷靜!狄倫你冷靜點!羅蘭沒什麼意思,他只是要確認你就是他的副隊長狄倫,而不是其他同名同姓的人而已,沒半點其他意味在裏面!我躲在一旁,想幫羅蘭解釋,但又不能就這麼跳出去,只有在原地乾著急。

羅蘭看著他,由於他穿著是太龍裝,下半臉部蒙住了,眾人根本看不見他的神情。

那傢伙肯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表情正疑惑到不行……我太瞭解他了!

羅蘭有些遲疑的開口說:「的確是不太理所當然……」

狄倫冷哼了聲:「原來你也知道嗎?」

我翻了翻白眼,拜託,你們講的話根本牛頭不對馬嘴,羅蘭之所以不太理所當然,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魔獄騎士長,狄倫的不理所當然卻是在說,他這個魔獄騎士長消失了十三年,直到這時才突然冒出來,然後就從他手上搶回隊長的位置,是不理所當然的。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一腳踩出去,正打算幫羅蘭解圍時,眼尾卻瞄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連忙把踩了半步的腳收回來。

「魔獄騎士長。」

亞戴爾恭敬跟羅蘭行完禮,轉向一樣是副隊長的狄倫,熟稔的打招呼起來:「狄倫,好久不見了,你近來……」

說到一半,亞戴爾卻發覺現場的情況有異,他看看羅蘭,又看了看和羅蘭站在相對位置的狄倫和眾魔獄小隊員,他的臉色沉重了起來,轉過頭去,帶著指責的語氣跟狄倫說:「狄倫,你這是在做什麼呢?難道你想逾越自己的本分嗎?」

真不愧是我的副隊長,瞬間就明白狀況,我當年真是太有眼光了!

「亞戴爾。」狄倫神色痛苦的低喊:「十三年來,我一直都是魔獄騎士,現在突然……」

「是代理的魔獄騎士!」

亞戴爾卻完全不為所動,反駁完夥倫的話後,他冷酷的說:「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只是副隊長,隊長總有一天會回來的,現在他回來了,完全是你意料中的事情,不是嗎?你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狄倫固執的說:「但我不知道原來魔獄騎士竟然是這麼怪異的人。」

「不要找藉口,狄倫,你從來就不是在乎外表的人,更何況……」亞戴爾左右各瞄了一下,才低聲說:「十二聖騎士中,難道還有正常人嗎?」

「是呀!」後頭的艾德突然插嘴:「再怪也沒我家隊長怪!」

……我是不是真的太久沒踹人下懸崖了?

這時,眾魔獄小隊員不得不承認:「這倒是真的……」

連狄倫都沉默了半晌,才有辦法繼續抗辯:「至少太陽騎士長還會維持表面上的工夫,可你看看他的穿著……這身穿著難道還不夠可疑嗎?」

聽見人家批評他的穿著,羅蘭還是沉默不語。

幸好沒人知道太陽騎士我也穿過那身衣服,我十分的慶倖。

在狄倫的堅持下,亞戴爾看了看羅蘭的衣衫,卻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勸狄倫:「狄倫,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先將這一位看成真正的隊長來對待。」

狄倫臉色一變,正要反駁:「可是……」

亞戴爾強硬的打斷了他的話,舉起一根食指說:「就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是認為這一位不夠資格當魔獄騎士的話,那不管你要怎麼做,我都站在你這邊!」

狄倫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亞戴爾。

亞戴爾輕咳一聲,用十足堅定的聲音高喊:「到時,就算是我們隊長命令我不准幫助你,我還是會繼續站在你這邊!」

「喔!」眾人驚訝的高聲喔了聲。

對此,狄倫也無話可說了,只是還掙扎著說:「但他連面容都不見人。」

艾德喃喃:「那又有什麼關係啊?只是沒有臉,我們隊長還不要臉呢……」

亞戴爾立刻回頭,低吼一聲:「艾德,不准再胡說八道了!」

「沒什麼關係吧?反正隊長也不在啊!」艾德一臉無所謂的回答。

「他在。」

沉默良久的羅蘭突然開口回答,一開口就讓現場陷入一片冷凝狀態。

艾德的全身都顫抖起來了,卻還是努力故作輕鬆的說:「您、您別開玩笑了,魔獄騎士長,我剛才才聽說教皇找了隊長去,所以,隊長怎麼可能就在這裏呢?哈哈哈,這玩笑好笑、好好笑啊!您真幽默。」

聞言,羅蘭卻直接將手往走廊轉角一比,直截了當的說:「他在那裏,從一開始就在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出來。」

「哈哈……嗚嗚嗚!」

艾德難聽的笑聲立刻變成更難聽的哭聲,大聲哀嚎:「隊~~長,你聽我解釋啊!」

我這時卻沒空理會他,而陷入了沉思之中,亞戴爾勸服了狄倫,給羅蘭一個月的「試用期」,我倒是完全不擔心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以羅蘭的實力、羅蘭的認真和羅蘭天生的領導能力,狄倫肯定無話可說。

我擔心的是……羅蘭要被試用一個月,那我帶誰去月蘭國當伴郎啊?

我揪緊眉頭苦思,看來真的只好帶綠葉了,雖然他是弓箭手,不過用劍的能力應該也不會比我差吧?不過,就算不比我差,也不見得會好到哪里去……還是先打聽一下的好!

我走出了我躲藏的轉角處,用燦爛的微笑面對眾人,開口說:「見到眾兄弟站在光輝處交流光明神的仁愛,太陽頓感溫馨與愉悅,因此也對自己必須打斷眾兄弟交流的舉動感到痛心疾首,啊!太陽真當受光明神的責罰,但是卻又不得如此作法,只能請各位諒解,讓亞戴爾離開這美好的交流,隨太陽離去,過後,太陽必在光明神的見證之下,以充分交流光明神的慈愛來對各位致歉。」

「亞戴爾,隊長在說什麼呀?該不會是要宰了我吧?」艾德哭喪著臉問。

「不是,別再胡說八道了,隊長要我跟他走而已。」亞戴爾低聲說完,立刻高聲回應我:「是,隊長。」

我點了點頭,對眾人微笑,看到大家一臉的驚恐,在發現我沒開口說話後,又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

對眾人微笑道別後,我率先離開,亞戴爾就跟在我身後,一走到無人的地方,我轉身劈頭就問:「綠葉騎士的用劍能力怎麼樣?你老實說。」

聽到這古怪問題,亞戴爾皺了下眉頭,十分委婉的回答:「比您好一點點……」

「不要比我!」我有點惱怒。

如果綠葉的劍術真的只比我好一點點,那就是真的很爛了,都這種時候了,我可不想為了面子問題,帶個劍術很爛的傢伙出門,這可是攸關我會不會提早去見光明神的大事!

亞戴爾認真回答:「是,綠葉騎士長的劍術算是很不錯的。」

這回答也太模糊,我皺著眉頭問:「比起你呢?」

「比我差上一些,但相距不大。」

喔!我鬆開了眉頭,那就是真的很不錯了,亞戴爾的劍術少說也在聖殿中排名前十吧!看來是可以安心的帶綠葉去當伴郎了……

「隊長。」

「嗯?」我不怎麼經心的回答。

亞戴爾小心翼翼的說:「關於艾德剛說的話,您別放在心上,他一向口無遮攔,嘴巴動得比腦袋快,不見得真有那個意思的,您也知道,他平常也是對您敬畏有加。」

「喔!」

我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看向不知所措的亞戴爾,笑著說:「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回事,既然副隊長你提醒了我,那麼,就趁太陽還沒出門前,和親愛的太陽小隊兄弟,來場如夏日的光明神光輝般嚴酷的特訓吧!」

「……」

亞戴爾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跟全太陽小隊懺悔似的。

「太陽?太陽?」

我回過神來,一個小黑點在我眼前飛了過去,還帶著吵死人的嗡嗡聲,我二話不說揮出右掌……

啪!

綠葉瞪大了眼,呆呆的看著我。

我冷靜無比的把手掌從綠葉的臉上「拔」下來,攤平手掌,跟被我打了一個響亮巴掌的綠葉解釋:「有蚊子。」

綠葉低頭看著白手套上的紅色蚊子標本,我則看著他的左臉頰,臉頰不但明顯發紅,還腫了起來,嘴角都帶著血絲了……說不定,我快要成為第一個成功激怒綠葉騎士的人了?

「原來如此。」

過了好一會,綠葉抬起頭來,微笑著說:「幸好太陽你幫我打了蚊子,不然我的臉恐怕就要給蚊子咬出一個腫包了。」

「……」

現在是沒被蚊子咬出腫包,不過你的半張臉就像個腫包,我露出溫和的微笑說:「綠葉兄弟太客氣了,這是太陽應該做的事情。」

「呵呵!」綠葉用手遮住頭頂上的陽光,讚歎:「今天陽光真燦爛,連太陽你的頭髮都被照得像金子一樣燦爛好看,可不可以給我幾根呢?」

「如果太陽沒有記錯的話,綠葉兄弟似乎已經拿過太陽的頭髮許多次了?」

「用掉了……不!是不小心弄掉了。」綠葉露出十分抱歉的神情。

「原來如此,那麼太陽一次給兄弟多一些吧!」

為了讓綠葉徹底忘記我打他一巴掌的事情,我這次就慷慨一點吧!反正頭髮再長就有了,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雖然綠葉老愛跟我拿頭髮這點實在很怪,戀童癖、戀物癖都聽說過,戀發癖倒是真的挺少見的,喔不!不只是頭髮,他偶爾還會跟我要指甲。

由於他跟我要頭髮和指甲的時候,都是我剛好做了一些可能會激怒他的事情之後,所以,我都只好乖乖的交出來。

我拿起手邊的太陽神劍,一把抽出劍,就把亮閃的劍身往自己頭上削……

「太陽!你快要削掉你的腦袋了!」

綠葉驚嚇的大叫,一邊搶過我手上的劍,連連說道:「我來就好,你千萬別拿劍,看得我差點嚇死……」

綠葉一邊說,一邊俐落的把劍一揮,我連一丁點感覺也沒有,但他手上已經拿著一小撮金髮了,他小心翼翼的收起頭髮,問道:「我多削了一點,沒有關係吧?我想之後的路途上應該是常常要用……我是說,沿途陽光明媚,常常要拿出來照一下太陽,一定很閃亮好看。」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現在一看,綠葉的劍術果真像是亞戴爾說的那樣好了,接下來的路途終於沒問題了,就算有事情發生,也可以放心的推綠葉去擋了!所以說,別說多削一點頭髮,就算把我削成短髮都沒關係!

綠葉收起了頭髮後,就開始對著自己的腫臉施展治癒術,畢竟是皮外傷,雖然看起來嚴重,但只是一個最低階的治癒術,綠葉的腫包臉就恢復到平坦的狀況。

我這時才猛然發現,周圍竟然都沒人了,連忙問:「戰神之子閣下呢?」

綠葉仔細的解釋:「剛才,戰神祭司發現前頭有人埋伏,所以麥凱帶人去偵查了,他走之前還說,弓箭手和祭司待在原地就好。」

喔,原來如此……

等一下,弓箭手肯定是在指綠葉,他背上背著那麼大把的弓和好幾壺的箭矢,只有瞎子才不知道他是個弓箭手,但是,祭司是在指誰?

我面無表情的左右看了看,戰神祭司也不在,這裏就只有我跟綠葉而已。

我看著綠葉,綠葉也看著我,他委婉的解釋:「我想,麥凱大概是一時口誤,把你說成是祭司了。」

綠葉越解釋越小聲:「也可能是他誤會了你的職業,嗯,或許是認為會治癒術的就是祭司吧?或者是……」

我在心中翻個大白眼,剛才你也用了治癒術,他怎麼就不把你當成祭司?

這戰神之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當初,在月蘭國的皇宮中,我才風塵僕僕的帶著綠葉騎士,剛踏進月蘭國的皇宮,就見整座皇宮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害我差點以為消息有誤,其實是要辦公主的葬禮,而不是婚禮,早知道應該帶魔獄騎士來才對!

戰神之子站在一旁,身邊連一個戰士都沒帶。

月蘭國的女王端坐在王位上,身子一動也不動……如果我穿著那身看起來比盔甲還重的禮服的話,我也會一動也不動的,更何況,她的頭上還頂著一個看起來只適合拿來展覽,而不適合戴在頭上的王冠。

女王的臉上蒙著面紗,面紗很薄,隱隱還是看得出五官長相,雖然她的女兒都大得要出嫁了,但她的容貌卻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的樣子,保養得十分不錯。

女王就和我國國王一樣,幾乎都不說話,但是,女人的能力顯然比男人更上層樓,我國國王至少都要使個眼色,他身旁的心腹騎士才會跳出來代替他說話,但是這個女王連眼睫毛都沒顫抖過,她身旁的兩名女騎士就自動跳出了一位,然後跟我們光明神殿一行人解釋了起來。

女騎士說起話來頗為咬文嚼字,重述起來實在麻煩,更何況,我聽完就隨機忘記了,也無法重述,所以簡言之──要嫁給戰神之于的公主被擄走了。

「公主被擄走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16:22     標題: 拯救公主第二要件:「組一支冒險隊伍」

我表面上驚呼,內心卻有點懷疑,如果是王子被綁走也就算了,王子沒事都在到處亂跑,冒險、泡美女、決鬥樣樣都來,好綁架得很!但是什麼時候,居然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主都可以被擄走嗎?

況且,擄走一位公主到底能做什麼呢?

要王位的話……在有王子存在的前提之下,公主本來就沒有繼承權了,綁她也沒用。

要美女的話,只要在城中晃兩圈,保證能找到比公主更漂亮的女人,畢竟,天下美女何其多,就算這名公主被人傳頌得多麼美麗,那也是在「眾家公主中」,她算是漂亮的,真要跟全天下的美女比起來,全大陸的公主可能沒人能排上前百名。

要錢的話,既然連公主都能綁走了,乾脆直接打劫皇宮的金庫不就好了?擄人勒贖多麻煩啊!

所以一般來說,會無聊到去綁架公主的,只有傳說中的魔王才會幹這種苦差事!

而就我想來,魔王之所以要幹這種苦差事,不是忘記長腦袋,否則大概是要增加自己的知名度吧!

該不會,真是讓魔王綁走的吧?但最近沒聽說過有出現魔王啊?

我正滿腦子亂猜時,那一動也不動的月蘭女王開口說話:「太陽騎士,孤家有事請托。」

我臉色一變,女王都親自開口請求了,那只代表一件事情……我要倒大黴了!

但是,就算知道會倒大黴,我還是不得不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色,嚴肅的說:

「女王陛下,太陽若能給您帶來一絲一毫光明神的光輝,就當全力以赴。」

女王仍舊面無表情的說:「孤家要你去救回孤家的女兒。」

聞言,我頓時眼神狐疑的看向一旁臉色從頭臭到尾的戰神之子,只差沒直接開口說,「你老婆被擄走關我屁事」之類的話來。

這時,那個該死的戰神之子冷哼一聲,看著我說:「沒辦法,營救公主的隊伍還缺個治癒用的祭司。」

幹,我是聖騎士!

去救一位公主是騎士的幸運,不但可以娶回(有錢的)美嬌娘,還可以順便打響自己的名聲。

但是,去救別人的公主就是一個太陽騎士的不幸,不但要拼死拼活去救出(有錢的)美嬌娘,最還得眼睜睜看著(有錢的)美嬌娘嫁給別人,而且,一個太陽騎士的名聲也早就響亮得不需要再打響了。

女王要求我去救她女兒,也就是別人的公主的那天晚上,綠葉憂心忡忡的問我:

「太陽,你要拒絕女王的要求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正想開始一堆光明神東光明神西的話時,綠葉苦笑著說:「太陽,麻煩你用簡單一點的話說,我解讀的功力沒有暴風和亞戴爾好,可能會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鬆了一口氣,簡單明瞭的解釋:「事情太奇怪了,公主被人擄走,女王不派人搜索或者營救,卻讓我們組冒險隊去救人,這麼沒效率的方法,不像是一個心急女兒安危的母親會做的事情。」

綠葉聽了也點點頭:

「再來,就算要組冒險隊伍,戰神殿多的是戰士,戰神之子可是一個連審判都說他打不贏的人,他自己救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我們去不可?我們是擅長群戰的騎士,在一支小冒險隊中能發揮的功能是很低的!」

至於戰神之子說缺個治癒用的祭司……我當作沒有聽到!

綠葉想了想,有點不確定的說:「會不會是要對付不死生物呢?」

聞言,我皺了下眉頭,要對付不死生物?這倒是有可能,雖然不死生物的弱點很明顯,他們非常害怕聖光,但是,戰士可是連一丁點聖光都發不出來,只能乖乖的把不死生物敲到粉身碎骨為止,所以再英勇的戰士一提到不死生物,也是照樣一個頭兩個大。

我遲疑的說:「我也不曉得。」

綠葉也很遲疑的說:「如果是對付不死生物的話,那我們就有責任要加入這支小隊了。」

我皺了皺眉頭,反問:「我們帶來的聖騎士中,除了我們兩個以外,層級最高的有誰?」

綠葉回想了下,開始細數了起來:「我們帶來的人有聖騎士三十名,祭司十名,聖騎士中層級較高的有綠葉小隊成員兩名、烈火小隊兩名、審判小隊一名、大地小隊一名……」

我一口決定:「好!就派大地小隊成員和一名祭司跟著那支冒險隊伍去救公主!」

「……」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我看了眼門口,淡淡的說:「大概是女王派來的說客吧,綠葉,接下來你別說話。」

綠葉是個好人,不管人家提出什麼要求都會答應,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閉嘴,他也知道這點,所以非常乖巧的閉嘴了。

我隨手整理了下衣服,掛上微笑,十分有禮的喊:「雖不知門外是哪位兄弟,但太陽秉持著光明神的博愛,對任何兄弟都表達歡迎。」

門開了,走進來的人頓時打亮了整個房間,來的人絕對不是兄弟,卻是個女孩,她穿著十分清爽的淡藍色禮服,臉頰就像是蜜桃一樣粉嫩可愛,一雙綠色眼睛像陽光下的湖面般閃耀水嫩,嘴唇也粉得像兩片花瓣,雖然整個人就像個十八歲左右的女孩,但是身材卻凹凸有致,尤其是那細得簡直不堪一握的腰……

總之,眼前的女孩雖說不上什麼絕世美女,但是卻絕對算在美女的行列,而且還是充滿青春氣息的小美女!

這時,她羞答答的開口說:「你好,太陽騎士,綠葉騎士,我是月蘭國的第三公主,安.納利斯.潔兒菲……」

安……真是個簡單好記的好名字!

「安公主,您好,吾乃光明神的代言者,太陽騎士,」我帶著完美的笑容介紹自己,而後順便介紹綠葉:「這是我的兄弟,光明神座下十二聖騎士之一的綠葉騎士。」

綠葉微微笑對公主行了個禮。

「太陽騎士,綠葉騎士……」安公主分別對我和綠葉點了下頭,回完禮後,她突然非常失禮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哀求:「請你們一定要幫助我的姐姐愛麗絲!」

我震驚之下,「忘記」掙脫公主的手,驚呼:「太陽不明白,公主這話是何解釋?莫非愛麗絲公主有何危難?」

「愛麗絲姐姐就是戰神之子的未婚妻,她、她被人擄走,下落不明……」

安這時似乎驚覺她的動作不雅,連忙放開我的手,還走遠了幾步路,才低垂下頭,一副懸淚欲泣的模樣,說道:「我非常擔心愛麗絲姐姐的安危,所以請求母后讓我加入冒險隊伍,母后也答應了,只是……」

「只是什麼呢?」我趁機踏近了兩步,時機把握得非常好,看起來就像是因為關心,所以才靠近詢問的樣子。

安果然沒起疑心,仍舊低著頭,很為難的說:「只是……」

「只是什麼呢?公主殿下?」

我又踏近了兩步,這時,我和公主之間只隔著她的蓮蓬裙裙擺而已,幾乎可以從她的長髮發梢聞到一股十分清爽的水蜜桃味道,果然是個水蜜桃般的女孩!

安終於開口說:「只是,母后說,一個公主混在一堆戰士中,未免太不成體統了,所以如果我想要去的話,一定要有騎士護衛在身旁才可以,所以母后今天在皇宮上才要求您去,可是、可是我聽說您好像不願意前去的樣子……」

說到此,安含淚看著我,湖泊綠的淚眼中閃著殷殷的期盼。

我微笑的回答:「沒有那回事,公主殿下,護衛公主是一名騎士的職責,哪怕是天涯海角,只要有光明神照耀的地方,太陽都能護衛您前去。」

「那麼,我現在就去跟母后說。」

安破涕為笑,大概是太興奮了,還差點被自己的裙擺絆倒,她蹦蹦跳跳的走到門口後,回頭一笑:「期待和您一起冒險喔,太陽騎土。」

我笑著揮手,我也好期待呀!可愛的安公主。

公主關上房門後,我一個回頭,綠葉正看著我,我回看著他,我倆對看了十幾秒後,他就默默的去整理行囊了。

真是個體貼又善解人意的乖孩子。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在這充滿蚊子的荒郊野外的完整經過……啪!

幸好我還沒有換手套……我把手掌攤平,然後用另一隻手輕輕把那具新鮮的標本彈掉。

綠葉帶著擔憂的神色問:「太陽,麥凱他們遲遲沒有回來,我們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我皺了下眉頭,實在有點懶得追上去,但是卻又怕他們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左思右想之下,我乾脆用感應屬性的能力探查了……什麼?你說你忘了那是什麼能力?

好吧,距離我上次用這能力的時問的確有點久遠了,我現在再解釋一次,千萬不要再忘了。

這個世界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屬性,不管是森林、城市、人類,甚至是不死生物都帶著屬性。一般來說,一件事物會帶著各式各樣不同的屬性,只有在特殊狀況下,一件事物的某種屬性會特別強烈。

舉例來說,不死生物的「黑暗」屬性是非常強烈的。相反地,我這個太陽騎士就有很強烈的「神聖」或被稱為「光」屬性,因為光屬性能夠制衡黑暗屬性,所以我本身就是不死生物的天敵,對它們來說,我的頭髮到腳指甲全都是致命毒物。

而我天生就有種感應屬性的特殊能力,這種能力很少見,是種天賦,雖然可以後天學習,不過後天學習的成效並不太好,感知這種能力可以讓我察覺到對方帶著什麼屬性,然後透過屬性來判別對方的職業,帶著強烈「光」屬性的不是光明神祭司,不然就是聖騎士。

戰士普遍火屬性和風屬性偏高一些,但只是一些些,比起專修火系或者風系魔法的魔法師要低多了,所以還是很好判別。

戰士偏重力量的多半是火屬性,偏重速度的多半是風屬性,至於那個戰神之子可就厲害了,他的火和風屬性都高得嚇人,幾乎是魔法師才會有的程度……什麼?你說想起我這能力來了?還記得當初我老師警告過我不要在旁人面前用這種能力?

咳!反正旁邊只有綠葉,他是個好人,所以沒關係!

我把感知伸展了出去……

「啊!他們回來了。」綠葉輕呼一聲。

雖然我並沒有看見任何人,但是綠葉身為弓箭手,他的眼力和耳力都極好,既然他這麼說,那就是真的回來了。

我想把感知收回來時,卻不小心發現了不遠處居然有黑暗屬性的東西。

該不會是不死生物吧?我有點苦惱,如果是的話,那身為痛恨不死生物的太陽騎士,我非得追上去消滅它了……等等,這個黑暗屬性的東西旁邊居然還有光屬性的東西在?

這是什麼情況?一般來說,這兩種屬性是會相克的……我更苦惱了。

「太陽、太陽?」綠葉喊了幾聲,跟著看向我看的方向,疑惑的問:「你為什麼回頭看?後面有什麼東西嗎?」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微笑道:「綠葉兄弟,光明神曾透過典籍來教誨我們,要時時注意身後,也許有遺落的黑暗需要被照亮。」

這下換綠葉沉默了,我想他應該聽不懂這話是在說什麼,因為我也不懂。

只是我已經聽到戰神之子他們回來的聲音了,所以要換回「全大陸都知道」,太陽騎士說話三句不離光明神的模式,順便轉移綠葉的注意力。

至於剛才感覺到的黑暗屬性……我的老師曾經教誨我,不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使用感知能力,既然不能用,那我就不能知道遠處有黑暗屬性的東西存在,既然不知道,當然就不能追上去了!

「麥凱、安公主、奧斯頓,你們回來了……呃?」綠葉十分果斷的放棄思考我那句話的意思,改向回來的三個人熱情地打招呼。

砰!

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才發現地上躺著一具動物的屍體,屍體大小和一個人差不多,旁邊還灰塵飛揚,可以想見是被多用力丟過來的。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除了微笑以外都沒有別的表情了,原來太陽騎士也會嚇到嗎?」

一個女戰士從鄉間道路旁的草叢間跳了出來,捧腹大笑,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活力,不知是剛才運動過,或者是笑得太激烈,導致臉上紅撲撲的……真是可愛的安!

沒錯,這個穿著盔甲,背後背著兩把單手斧,而且火屬性特高的女戰士就是之前剛提到的小美女,安公主。

我微微笑著,倒不是很介意安剛剛說的話,我非常確信,剛才我就算是嚇到了,也是很優雅的被嚇到了,對太陽騎士的形象沒有任何損害。

反正,全大陸都知道的事情裏頭,可沒有太陽騎士不會被嚇到這項。

見我如此,安低聲咕噥了句話,大約是真無趣之類的話吧,然後她轉向綠葉,有些嗔怒的喊:「艾梅,不是說過叫我安就好了嗎?你就肯叫麥凱的名字,就不肯叫我的名字嗎?」

「其實我叫做艾爾梅瑞,不過算了,總比草莓好多了。」綠葉一邊說,一邊瞄了我一眼,然後對安說道:「知道了,那以後便叫你安吧。」

以戰神之子和公主的身分來說,直接稱呼對方的名字可不是件合乎禮節的事情,但我說過,綠葉是個好人,所以他不會拒絕任何要求,就算我把他改名為草莓,還用此稱呼喊了他三年,他還是照樣回應我的呼喊。

這時,綠葉突然驚呼:「奧斯頓,你受傷了?」

戰神之子麥凱和他的戰神祭司也走出了草叢,年紀較長的戰神祭司,也就是綠葉口中的奧斯頓,他的右邊袖子只剩半截,而且上頭還血跡斑斑。

「我幫你治療吧!」綠葉十分好心的走上前,隨手就拋出了一個初階治療術。

我微微笑著說:「綠葉兄弟,太陽唯恐兄弟方才施予的光明神光輝是不足的,否則,奧斯頓兄弟即可自行因戰神的垂愛而痊癒。」

聞言,綠葉愣了下,恍然大悟的說:「啊……你說得對,如果初級治癒術就能治得好,那奧斯頓自己療傷就好了,也不用拖到回來了。」

他說完後,轉向奧斬頓,憂心忡忡的問:「奧斯頓,你的傷勢很嚴重嗎?是骨頭裂了還是斷了?裂了的話,用中階治癒術就可以,如果是斷了的話,恐怕要讓太陽施展高階治癒術了。」

奧斯頓搖了搖頭,歎道:「恐怕是斷了,都怪我自己太不小心,看到稀奇的藥草就忘了跟上隊伍,結果被地上這頭動物襲擊的時候,我離麥凱和安太遠,才讓他們兩人來不及阻止。」

居然是斷了……早知道就不出口提醒了,不過就算不提醒,最後這治癒的工作還是會落到我身上的,因為綠葉施展高級治癒術是很吃力的。

雖然我也很吃力,要念一堆頌贊光明神的話。

什麼?戰神祭司為什麼不自己施展治癒術?

我也很想叫他自己施展,不過,戰神祭司是非常不擅長治癒術的,治癒術的能力可以說比聖騎士都還不如,當然,我是指普通的聖騎士,不要比我,比我的話,就連光明神祭司都比「聖騎士」還不如。

這和信仰的神只有很大的關係,治癒術屬於光屬性的神術,信仰光明神的祭司和聖騎士則渾身是「光」,施展起治癒術來,當然比其他信仰要來得容易多了。

但除了信仰的神祇外,主修能力也不同,由於戰神信仰崇尚強者,所以戰神祭司的主修能力大多是增強戰士的神術,我之前曾用過的神翼術和聖光護體就是這類的神術。

我內心解釋時,嘴上已經念了一長串頌贊光明神的廢話:「……光明神的垂愛讓祂的子民得以生存在溫暖與關懷之中,更能使傷痛與悲哀遠離祂的子民,啊!光明神啊!現在您的子民需要您的光輝,請將您的慈愛灑落大地,賜予子民高級治癒術!」

一道白色的光芒籠罩住了奧斯頓的手,然後瞬間又散去了。

「完全痊癒了,真是感謝您,太陽騎士。」奧斯頓動了動受傷的手後,露出有些驚奇的神色,然後十分溫文有禮的道謝。

這時,麥凱冷哼了聲:「傳言中神術超強的太陽騎士,施展個治癒術也這麼麻煩,廢話連篇,沒想像中強嘛!」

聞言,我沒什麼反應,只是微笑以對,剛才念了一長串頌贊光明神的廢話,導致我現在已經寧願忽略人家的鄙視,也不想再開口說話了!

綠葉倒是苦笑了起來。

安笑眯眯的說:「有戰神之子、有我、有戰神殿最厲害的年輕祭司、有兩個十二聖騎,一個弓箭手和一個光明神祭司……哇喔!說不定我們這支冒險隊伍都可以去屠龍了耶?」

我是聖騎士!

綠葉苦笑著說:「這、這個……我們是要去救愛麗絲公主的,安,你不會忘記了吧?你不是很擔心你的姐姐嗎?」

安似乎嚇了一跳,連忙否認:「我當然擔心我姐姐,我只是開玩笑而已,你太嚴肅了吧,艾梅。」

「原來如此,真是對不起。」綠葉摸著後腦勺傻笑。

我皺起了眉頭,這安昨晚看起來還很擔心姐姐的樣子,今天卻全變了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好了,我們趕路吧,今天得要趕到預定的湖邊才行。」

奧斯頓開口說話了,眾人點頭附議,他身為最年長者,隱隱有種隊長的沉穩姿態,雖然他的年紀看來也沒多老,大約三十來歲,但是在我們這夥二十來歲的人之中,年長十歲的他也夠資格當長輩了。

由於路程落後,麥凱和奧斯頓便決議今夜不睡了,直接連趕兩天的路。

等、等一下,趕整整兩天的路?我的臉扭曲了一下。

綠葉看了我一眼後,連忙提議:「也許還是應該睡一下比較好,畢竟精神好的話,才有體力趕路。」

「紮營太浪費時問,我們落後很多了。」麥凱不耐煩的說:「區區兩天而已,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綠葉思索了一下,很委婉的說:「可是還有安和奧斯頓,他們是女人和祭司,恐怕沒有體力可以連撐兩天。」

聞言,安立刻橫眉豎目起來,麥凱冷哼一聲,仿佛在看無知小兒般的看綠葉,說道:「女人又怎麼樣?安可是戰神殿數一數二的戰士,她的體力肯定不比你低,不然你以為我會願意帶上一個累贅?」

奧斯頓也溫文的微笑著說:「艾爾梅瑞,你別擔心我這個祭司,我平時也有鍛練身體,兩天是沒有問題的。」

「呃……」綠葉偷瞄了我好幾眼,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他是個好人,不會拒絕任何要求。

我更不能開口拒絕,連女人和祭司都說好了,我這個聖騎士能說我撐不下去,不要趕兩天的路嗎?

在大多數人決議,少數人也不得不妥協之下,我們開始死命的趕路,沿路雖然不是用跑的,不過大家似乎都腿太長,跨一步出去幾乎都是常人的一點五倍,跨步速度又快,所以其實也等同平常人的跑步。

這簡直是累死我了!我身上雖然只穿著輕盔甲,不過就算是輕盔甲也有十幾公斤重啊!更別提還要加上行李的重量了。

我們從早上跑到中午,匆匆吃過肉乾和麵包,喘幾口氣後,又跑了整個下午,然後又吃了東西當晚餐後,消化一下,又開始跑步……一整天下來,我汗濕了整件衣服,風又吹乾衣服,然後再次汗濕全身,不斷重複這個過程,我只覺得我大概達到以往一整年份的流汗量了。

這時,我已經落到隊伍的最後了,綠葉特地慢下腳步,和我並肩走著,他的臉色看來十分擔憂,低聲問我:「太陽,你還好嗎?」

我氣喘吁吁,全身無處不酸痛,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話來:「不好。」

聞言,綠葉又打量了下我的慘況,然後輕歎了口氣,提議道:「那麼,我背你吧,你在我背上稍微睡一下,等等再繼續跑好了。」

「綠葉……」我十分激動的握住他的雙手,感動的說:「就算現在是晚上,沒有光明神的見證,你還是個好人!」

綠葉無奈的傻笑,在我面前蹲下,把舒服的床……不!是他的背朝向我,說了句:「上來吧。」

我怕他反悔,立刻跳上他的背,努力想調個舒服的位置,這並不容易,因為綠葉瘦巴巴的,怎麼躺都沒有我的床舒服。

然後,綠葉就開跑了,為了趕上隊伍,他跑得很快,所以顛簸挺大,這讓我有點不滿意,不過,如果跟綠葉抱怨的話,我怕我會激怒一個好人,所以還是忍耐吧!

當綠葉趕上隊伍時,其他三人看向我們,反應十分一致,都是先錯愕、難以置信,然後對我投來鄙視的眼神,順便送幾個同情的眼神給綠葉。

「他……」安有些訝異的開口。

綠葉卻難得強硬的打斷三人的質疑:「我們快走吧,否則連夜趕路就失去意義了。」 

三人沉默了一下,期間不知道瞄了我多少眼,眼神大多帶著鄙視。

大家都在跑步,我卻讓人背,這的確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如果要我下來繼續無止盡的跑步,我還是寧願丟臉丟到死,也絕對不要跑步跑到死!

反正沒有人規定太陽騎士一定要會跑步,或者是太陽騎士不可以讓人背。

「好,就走。」麥凱冷笑著說:「只是你可要撐住,如果撐不住了,我們可沒人會幫你背『那東西』。」

看來,麥凱似乎不認為綠葉可以背著我跑一天,不過,他這就錯了,雖然他們戰士的戰鬥能力是很強沒錯,但真要說到持續力的話,哪個職業都不能跟聖騎士比!

什麼?那我呢?

咳!聖騎士也是有分種類的,我的種類是持續力比較不好的那種,但是我發出聖光的持續力可就無人能比,連教皇老頭都不能跟我比……不准說我是祭司!我是聖騎士!

總之,接下來又是無聊得要死的跑步,相信大家也不想聽這段描述,而且我也沒辦法描述,因為我整整睡了二十四小時。

沒辦法,綠葉說睡醒就得下來跑步,我只好努力睡它個二十四小時,睡得我腰酸背痛,真是辛苦死我了。

當我清醒的時候,隊伍已經到達一座湖邊,要開始紮營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17:20     標題: 拯救公主第三要件:「冒險旅程展開」

「太陽,醒醒,要紮營了。」

我做著自己躺在剛下過雨的濕草地的夢,正不舒服的想要施展出火焰魔法把草地烤乾時,就恍恍惚惚的被綠葉叫醒,跳下他的背,稍微清醒後,才發現綠葉全身都濕透了……原來那片濕草地就是綠葉。

幸好他叫醒我了,不然就算是一個好人,被烤成三分熟,也會冒出怒火的吧?

這時,奧斯頓已經在分派工作。「麥凱,你和安去打獵,大夥都累了,吃點新鮮的肉對於恢復體力很有幫助。」

麥凱隨意的點了點頭。

真不知道這個奧斯頓是什麼身分,居然直呼麥凱的名字。我有點疑惑,在戰神殿裡頭,就算是最高位階的戰神祭司,地位應該還是比戰神之子低,直呼戰神之子的名字也太失禮了。

麥凱和安接到任務後,雷厲風行的離開下,奧斯頓則留在原地繼續發派任務,他轉頭禮貌的問綠葉:「艾爾梅瑞,你可以幫忙生火和煮食嗎?」

綠葉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問題的。」

「那麼我來搭帳篷。」奧斯頓笑著說完,看著我,溫和的說:「太陽騎士,你負責撿柴,可以嗎?」

「好的。」

我也微笑以對,正要跟綠葉打聲招呼,然後起身去森林撿柴時,這時正好傳來幾聲狼嗥……我和綠葉都看了看叢林,夜晚的叢林黑暗到不可視物的地步,偶爾草叢會略動一動,不知裡頭藏著什麼動物,時不時傳來不知名的動物嚎叫。

綠葉臉色一變,憂心忡忡的轉頭跟我說:「還是我去撿柴吧,太陽,你在這裡生火就好了,煮食的話……等我回來再煮。」

我當然點了點頭,不過不是害怕剛才的狼嗥,只要脫離了有人的地方,我就可以使用魔法來保護自己了,狼可是沒辦法抗議太陽騎士用魔法是犯規的。

我真正怕的是……森林裡的蚊子!我只剩下一雙手套了,再報銷的話,我就得去脫綠葉的手套了。

我對綠葉點了點頭,綠葉說:「奧斯頓就麻煩你照顧了。」

聽到這話,我瞄到奧斯頓臉上浮現了古怪的神色,大概不認為我有能力保護他吧!

綠葉的離開速度就沒前兩個人那麼雷厲風行,他先在周圍撿了條樹枝,然後拿出了他備用的弓弦,綁在樹枝的兩端,又把枯枝乾葉堆成一堆,接著又撿根樹枝……這過程說起來繁複,其實也就是他在幫我準備所有生火必需的事物,我只要負責上前把他做好的生火工具搓一搓就好了。

然後,他把綁上弓弦的樹枝遞給我,有點憂慮的問:「這個生火器具你會用吧?就是把弓弦在另外一根樹枝上扭轉一圈,然後開始搓它……這樣沒問題吧?」

有時候,我真覺得綠葉活像十二聖騎溫暖好人派的老媽一樣,而殘酷冰塊組的老媽是寒冰,一個是囉唆又喜歡幫人把所有瑣事都做好,另一個則廚藝好得不得了,兩個人合起來就是一個完美的老媽了。

看在綠葉背了我二十四小時的份上,我點了點頭,開口回答:「請綠葉兄弟不必煩憂,即使夜晚沒有光明神的垂愛,太陽仍不會負綠葉兄弟的期盼。」

綠葉點了點頭,邊離開,還邊回頭看了三次,才真的走進森林中。

我目送綠葉離開以後,低頭看著手上的生火工具,真的覺得自己有點蠢,明明發個火焰魔法出來,別說生火,就是造成森林大火都夠了,偏偏有個戰神祭司在這裡,逼得我不得不遵守太陽騎士的本分……不會魔法!

不能用魔法,我只好認命的拿著綠葉給我的生火工具,深呼吸一口氣後,我搓我搓我搓搓搓……一點煙都沒有,手掌也磨痛了,我好想發魔法啊!

不行,奧斯頓正盯著我,雖然我很疑惑,他為什麼可以一邊快速搭帳篷,一邊用雙眼死盯著我?祭司會這種技能算不算犯規呀?

我繼續搓搓搓……有一點煙了,加把勁,我搓——煙煙、煙……熄滅了。

「……」我這輩子都沒這麼期望可以施展火焰魔法過。

但不行,因為奧斯頓還是盯著我,該死!他就不能認真的搭他的帳篷嗎?或者尿急一下?就算是抬頭看看天空,欣賞一下星星都行,只要給我一秒鐘就夠了,一秒鐘就夠我發出火焰魔法來燃燒面前這些枯枝。

可他偏偏死盯著我不放!

這時,奧斯頓已經搭好了一個帳篷,但是他並沒有繼續搭第二個,而是放下手上搭帳篷的工具。

太好了!他終於尿急了嗎?

但他並沒有走去森林,反而緩緩走到我身邊,伸出手,有點無奈的說:「太陽騎士,請讓我來生火吧!」

我默默的把手上的生火工具拿給奧斯頓,然後換我報復的盯著他不放……你也別想偷偷用魔法來生火!祭司也是不可以會火焰魔法的!

只見他從容不迫的搓一搓,煙出現了,搓搓搓,火花出現了,又搓搓,火生起來了。

「……」那把生火工具一定跟我有仇!

然後,奧斯頓撿了幾根樹枝,開始架起烤肉要用的架子。

這時,綠葉雖然是最後一個出去,卻第一個回來了,看見是奧斯頓在生火架烤肉架子,他愣了愣,然後把撿回來的柴火拿到小火堆旁,開始添加柴火,一邊說:「辛苦了,奧斯頓,真是不好意思。」

奧斯頓微笑以對,說道:「不要緊,生個火而已,看來太陽騎士似乎不常出來冒險。」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太陽還是第一次離開葉芽城吧?」綠葉手上一邊添著柴火,一邊轉頭看我:「對吧?」

我保持著臉上完美的笑容,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奧斯頓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綠葉連忙更進一步說:「太陽身為聖殿之首,事務繁忙,所以沒有什麼時間可以離開聖殿。」

奧斯頓微微笑著說:「那和我們倒是有所不同,麥凱是最高決策人,但是平常需要他做決定的事情並不多,麥凱在平常時候比較像個精神領袖。」

其實我們也是這樣,我平常是沒什麼事情要做的……就算有事情我也會丟給暴風去做……只有在需要我本人出面時,我才會去做,就像這次來參加皇室婚禮。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們在平常的時候都叫他麥凱,我們十二聖騎很少被人直呼名字的。」綠葉看了看我,說道:「尤其是太陽,除了審判騎士長和教皇以外,沒有人可以直呼他的真名呢!」

奧斯頓笑了笑,解釋:「不是那樣的,戰神殿也沒有幾個人敢直呼戰神之子的名字,安是和麥凱一起長大的,像是青梅竹馬那樣,所以私底下就直接叫他麥凱,不過公眾場合還是自尊稱戰神之子,至於我也能直呼他的名字,則是因為,麥凱是我的兒子。」

聞言,我和綠葉都瞪大了眼,但是,一下子就釋懷了,雖然奧斯頓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但是說不定是用魔法維持的,實際上就不知道是幾歲了,因為我的老師和教皇都是這樣做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綠葉有些好奇的問:「請問你今年到底是多大年紀呢?」

「三十五歲。」奧斯頓說了一個和他外表十足符合的年紀。

「……」我倆都無言了,綠葉立刻抓到重點,又問:「那麼,麥凱是幾歲呢?」

「二十一歲。」

雖然戰神之子的年紀比我還小兩歲,這點讓我有點驚訝,不過更驚訝的是,三十五減二十一不就等於十四嗎?加上十月懷胎的時間,意思就是說,眼前這男人居然在十三歲的時候就有了小孩嗎?

十三歲就跟女人那個這個……我還以為這是貴族的專利呢!什麼時候連應該潔身自愛的祭司也這麼猛了?

奧斯頓眨了眨眼,說道:「對了,這是秘密喔,不可以說出去。」

我和綠葉臉色有些古怪,把秘密說給其他神殿的人知道,這、這未免太隨便了點吧?

看到我們的表情,奧斯頓爽朗的笑了起來,這笑容看起來倒真的和戰神之子很相似,他笑了會後,解釋道:「這在戰神殿裡頭是個公開的秘密,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雖然大家都知道,卻也不會去戳破,所以你們不用那麼在意。」

原來如此,就跟「太陽騎士是個完人」差不多,雖然大家隱隱約約都知道世界上沒有完人,但是,卻都還是這麼相信。

這時,我們不遠處的樹林響起稀稀疏疏的聲音,三人一同看向了森林,並不太警戒,因為這裡離森林深處還遠,對我們這種實力的冒險隊伍來說,這種地方根本不會比在神殿中危險。

麥凱和安走出了森林,麥凱的肩上還掛了一隻半死不活的狼。

一走到營地,麥凱把狼遞給了安,安帶著莫名的喜悅接過狼,然後走到湖邊去了,看來是去料理這只「晚餐」了。

麥凱看了看現場的狀況,皺著眉頭問:「怎麼帳篷還沒有搭好?」

奧斯頓微微一笑,解釋:「對不起,我手腳太慢了。」

聞言,麥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我十分可以理解,剛才麥凱搭起一個帳篷只用了五分鐘,又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生了把火,再用一分鐘架起烤肉架,只能用手腳超級俐落快速來形容他了。

想必麥凱也十分熟悉自己父親的行事作風,所以才露出感到古怪的神色。

麥凱從自己包袱中拿出了一隻鍋子,動手把一根長樹枝穿過鍋子的兩隻鍋耳,期間,奧斯頓和綠葉一直在聊天,麥凱偶爾也會插話回應。

我對於三個男人的談話沒什麼興趣,所以轉頭看向湖邊,嘿嘿!我對於一個嬌滴滴的美女……雖然穿著盔甲和扛著兩把單手斧……她到底要如何料理那頭半人高的大狼,倒是更有興趣得多。

我正好看見,那頭狼被丟上了半空,安果然是火屬性強烈的戰士,力量強得不得了,這麼大只的狼,她卻好像在扔小石子。

丟完狼,安反手抽出兩把單手斧,這時,狼已經落到兩人高左右的高度,安強勁的一跳,跳到狼的高度,「刷刷刷」,黑夜之中,只見兩條銀光快速閃過,狼突然解體分成了十幾塊,紛紛掉落地面,我甚至還聽到一個「咚」的聲音,很像是一大團糾結的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天色昏暗,找沒看得很清楚,但也大概猜得出,那大概是一團內臟吧?

月光下,安把單手斧的斧面用湖水洗一洗後,收回背上,然後哼著輕快的小曲兒,動作不失優雅的蹲坐在湖邊,洗著十幾塊血紅的肉塊,肉塊洗完後,她又從一堆亂七八糟的內臟堆中,拉出一條又紅又白的長條狀物體,也開始洗了起來。

這時,我決定……還是轉頭回來,看三個男人聊天好了。

「不知道究竟是誰抓走愛麗絲公主的呢?」綠葉這時正疑惑的問,問完,又憂心的說:「希望抓走公主的人可要善待公主才好呢!」

奧斯頓低聲說了句「願戰神護佑公主」後,開口解釋:「其實我們所知也不多,那人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公主的,等到皇室發現時,現場只遺留下了一封信。」

說著,他便把那封信拿出來,原本似乎要遞給綠葉,但是看見我在注意談話時,他卻又將信遞給了我,真是個十分注重禮節的人。

我說了句「願光明神的光輝眷顧愛麗絲公主」後,接過信件,開始閱讀了起來,綠葉大概是知道我現在不喜歡講話,所以他索性湊上來一起閱讀,免去我等等還得解釋給他聽。

信件內容很簡單,威脅利誘擄人勒贖的內容……通通都沒有,只是簡單的說明他帶走了公主,若想要公主安然回去,就不准集結軍隊或者發佈懸賞通告,只能讓戰神之子親自組冒險隊前來追捕,若能打敗他,就能夠帶回公主。

這人的目的該不會不是公主,而是針對戰神之子的陰謀吧?我有點懷疑的想,否則,為何要限定讓戰神之子組隊前來?

不過那樣的話,不如限定戰神之子獨自前去不就好了?為什麼卻是規定要組隊呢?或許是擔心規定單獨一人的話,戰神之子就不肯去了?畢竟他的身分不比一位公主低,嗯……如果這信件是真的,那女王會逼迫我和綠葉前來也就不奇怪了。

說不定讓我們兩人一同前來,就是戰神殿答應讓戰神之子前來救援公主的條件,讓太陽騎士和綠葉騎士前來,一則我們身為十二聖騎,實力必定超人一等;二來,對方若有什麼陰謀,也還得顧忌會連光明神殿一起惹怒……咕嚕!

思考得我的肚子都餓了,幸好沒叫得很大聲,我把信件遞回給奧斯頓,有點疑惑的問:「太陽才疏學淺,看不出信中何處指出公主的餘暉,但戰神的子民卻不曾對未來的道路有所遲疑,莫非已經得到戰神的耳語?」

看到眾人有聽沒有懂的表情,綠葉連忙解釋:「太陽的意思是,信上沒有寫要去哪里追公主,可是,你們好像並不猶豫該往哪個方向追……」

這時,安正好捧著一堆肉塊走回了營地,插嘴解釋:「那是因為,月蘭國的公主身上都帶著可以被追蹤的魔法物件。」

我點了點頭,綠葉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

雖然我還是有很多疑惑,不過,都不是適合直接提出的問題,只好先壓在心裡頭,等待以後再偷偷去挖掘秘密了。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綠葉烤著肉,奧斯頓則用鍋子燉著一團通紅糾結的內臟,看到那鍋紅白之物,我和綠葉都露出了異樣的神色。

看到我們的神色,奧斯頓笑笑的說:「內臟是很有營養的,吃了可以讓身體強健喔!」

相較于戰神之子把內臟丟進鍋裡,加點水就完事的烹飪手法,綠葉花在烤肉上的功夫可多了,他拿出了一整盒的調味料,鹽巴和胡椒是最基本的,但除了這兩罐以外,那盒子裡頭起碼還有十個罐子。

安、奧斯頓和麥凱都看得眼花撩亂,麥凱忍不住開口問:「這些是什麼東西?」

「調味料啊!沒有調味料該怎麼吃呢?」

綠葉有些吃驚的回答,然後從盒子中拿出一瓶調味料,一邊把調味料撒到烤肉上,一邊解說:「這個是迷迭香的粉末,可以去肉的腥味,等到肉塊要烤好的時候,再撒上苦艾、胡椒和鹽就可以吃了……或者不要用胡椒,用大蒜粉呢?雖然,用苦艾的防腐效果不錯,吃不完的肉可以帶上路,幾天都不會壞掉,不過,檸檬馬鞭草可以增進食欲和促進消化,你們比較喜歡哪種呢?」

綠葉有些苦惱的樣子,索性轉頭問眾人,眾人瞪大了眼,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

我則習以為常了,綠葉雖然沒有寒冰那麼會做菜,但卻是個調味料愛好者,他連吃麵包都要撒上兩種以上的調味料,所以只要沒有調味料,綠葉搞不好會活活餓死也說不定。

但是,調味料這種東西可不便宜,所以,他絕大部分的薪水都花在買調味料的上頭了,也因此,綠葉堪稱十二聖騎中的一級貧戶,窮得只要聖殿的廚房哪天公休,他就沒飯吃的地步。

不過還好,就算沒飯吃,也有寒冰的甜點可以果腹。

雖然,寒冰每次看到綠葉在他的甜點上撒調味料,臉上的表情就冷到像冰……不對,寒冰永遠都是冰塊臉,應該怎麼說呢……嗯,大概就是看起來一副「不用加調味料也可以把綠葉生吃了」的表情。

「不要苦艾。」我簡短回答。

綠葉笑了笑,說道:「差點忘了,太陽你最討厭苦艾的那點苦味了,那就用檸檬馬鞭草吧?」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反正我也不知道檸檬馬鞭草是什麼東西,其實連苦艾是什麼味道,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有那個「苦」字,這種調味料就被我永久拒絕了。

綠葉對烤肉撒完了調味料,還不肯甘休,他看看那鍋內臟,然後思索了下,才從盒子中拿出一罐造型精緻的瓶子,一邊小心翼翼的把它撒到那鍋內臟中,一邊對眾人說:「這是番紅花,是很貴的調味料,不過拿來燉湯是最棒的了。」

三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甚至帶點不以為然,看他們的表情,似乎覺得撒不撒都無所謂……呵!我暗笑了下。

烤肉熟了,內臟湯也燉好了,當三人有的咬下一口烤肉,有的舀起一匙湯,有的吞著滑溜的內臟後,臉色全都變了!

那頓晚餐幸好沒有用防腐效果好的苦艾……因為根本沒有剩下的肉需要防腐。

綠葉當這麼久的貧戶可不是沒有理由的!

在這種叢林中,一定得有人負責守夜,吃完晚餐後,在奧斯頓的安排之下,負責守第一班的是我和綠葉,接下來是麥凱獨自一人,最後一班是安和奧斯頓。

當其他三人都走進帳篷後,我轉身對綠葉說:「綠葉,這裡並不怎麼危險,你不妨靠著石頭睡一下,我一個人警戒就可以了。」

綠葉不知怎麼地嚇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著我,最後笑著說:「好吧,那等等再換你睡吧!」

我若有所思的咕噥:「不用了,我想我得忙上很久了。」

綠葉露出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快睡吧。」我只是笑著催促他。

綠葉靠在一個大石頭上睡著了,過了約二十分鐘後,我想帳篷內的三個人應該都睡著了,立刻低聲說:「綠葉、綠葉你睡了嗎?」

綠葉的身體震了一下,然後立刻張開眼睛,發現四周都沒有狀況後,他疑惑的問道:「太陽,怎麼了?」

「原來你還沒睡著。」我認真的吩咐:「要是你睡著了的話,記得告訴我一聲。」

「……」

綠葉又閉上了眼睛,低聲咕噥:「我睡著了。」

「喔,那就好。」我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既然睡著了,那就不知道我在幹什麼了。」

「……」

我走回帳篷,從我的行李中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不過這可不是調味料,是我的面膜原料。

在被綠葉背之前,走了一天的路程,雖然我儘量找樹蔭下走了,不過還是曬到很多太陽,這要是不及時敷面膜補救的話,以後就得花上很多功夫來美白了。

而且我還流了一身的汗,晚上不洗澡的話,明天肯定臭得不能聞了,身為完美優雅的太陽騎士,身上發出惡臭的話……那還叫做太陽騎士嗎?乾脆改名叫做太臭騎士好了!

所以,我現在正從行李中掏出洗澡和數面膜需要的東西,為了塞進這一堆東西,我的行李光是外表就足足北麥凱他們大了兩倍,若不是塞了一點到綠葉那裡去的話,恐怕光是拿起行李,我就會放棄出門了吧,哪怕安再可愛都沒有用。

可是現在,趕路、曬整天的太陽、生不起來的火、加上天天要敷面膜,這些就夠讓我後悔為什麼一時「安」迷心竅,竟然答應出來冒險。

我歎了口氣,不過,還是得出來冒險一趟才行,不只是因為安很可愛,同時也因為我曾答應過我的老師,一定會出來冒險一趟……

想當初,我的老師教到了完美的太陽騎士該如何進行優雅的野外求生這一項課程時,我光是聽到,每天一定要敷美白麵膜、學習當面膜用完時,如何在野外找到面膜原料、如何優雅的生火、如何優雅的趕路、如何優雅的露天洗澡……這幾點時,我就差點哭出來了。

我的老師看我一臉要哭的樣子,他微笑著說:「孩子,這是必要的課程,身為聖騎士,將來也許免不了會出門冒險的,而太陽騎士就算是在隊員都髒亂、渾身惡臭,幾乎像個野人的時候,還是要非常優雅!」

我抗議:「可是,老師,難道『全大陸都知道』太陽騎士是冒險家嗎?」

那是我第一次質疑我的老師,這讓我的老師愣了愣,思索了下,無奈的說:

「好像沒有人知道吧!想不到你竟然這麼討厭冒險課程,那好吧,你可以不用學習冒險了。」

讚美光明神的仁慈!我感動得無以復加,生平頭一次在內心頌贊光明神。

我的老師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個樣子,會變成殿男的。」

「老師,什麼是殿男?」

「就是整天窩在聖殿裡頭不出去,只會偷偷從窗戶看隔壁光明殿的女祭司,卻不敢上去搭訕的男騎士,一到假日,你可以去靠近光明殿的那條走廊看,窗戶邊趴著的滿滿都是殿男呀!你不想以後變成那個樣子吧?」

我有點為難的吞吞吐吐:「可是,我、我覺得那個樣子也不錯呀?」

我的老師勃然大怒的說:「你這個沒出息的傢伙,你老師我的情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個,身為我的學生,你居然想當殿男?不行!你現在就對著光明神發誓,將來你一定會離開聖殿去冒險,否則我就把靠近光明殿的那條走廊上的窗戶全都封死,然後公告全聖殿,我是為了你才把窗戶封死的。」

「……」

當時,為了避免全聖殿的殿男來報復我,我不得已對著光明神發誓,我一定會出來冒險,可沒想到,我第一天出來冒險就想回家了……

現在只能期待趕快找到愛麗絲公主,好讓我早日回聖殿當殿男了。我一邊調面膜,一邊在心中哀求光明神,快讓我回聖殿去服侍您吧!

調好了面膜,我走向湖邊,想要一邊敷一邊洗澡,當走到湖邊時,卻突然感覺到不對,樹叢之間竟然有個火屬性高漲的東西,照理說,樹叢應該是木屬性和水屬性最言同了……

我扭頭一看,正好看見黑暗的樹叢間有一雙鮮紅的眼,在我正思考要不要呼喊綠葉時,那有雙鮮紅眼睛的東西靈巧的跳出了樹叢……是一頭魔狼!

魔狼的外型頗像狼和狗,只是在頭上多了三隻紅色的角,也因此被叫做「魔狼」或者「魔犬」,它是魔獸的一種。

所謂的魔獸,也就是會使用魔法的獸類了,大家所熟悉的龍也是這一種魔獸,等級屬於最高階的稀有魔獸。

但是,魔狼的等級並不高,它的靈活度和一般的狼差不了多少,但是可以透過頭上的角發出火球來傷害敵人。

森林週邊居然有會使用魔法的魔獸?雖然,魔狼只是低階的魔獸……我皺了皺眉頭,看見魔狼朝我撲了過來。

我左手拿面膜盆,右手朝魔狼一伸,一道冷藍色的寒風朝魔狼吹去,這是水屬性魔法的進階——冰凍魔法,顧名思義,就是能將對手變成一塊大冰塊的魔法…… 這招是向寒冰偷學來的,畢竟他也忙碌,不能老是做藍莓刨冰給我吃,有時熱得受不了,我只好自立自強,努力學會冰凍魔法,然後自己做刨冰吃了。

魔狼雖然也對我吐出了火焰,火也的確克冰,但是,那是在雙方實力差不多時,火才能克冰,而現在……呵!我冷笑地看著魔狼撲向我的半空中,慢慢變成一塊冰塊,然後「咚」的一聲掉到地上。

嗤!一聲踩斷樹枝的聲音。

我警覺地轉身一看,卻一愣:「綠葉?」

綠葉正盯著我看,他抱歉的笑笑說:「我感覺到異狀就醒了。」

說完,他看著地上已經結冰的魔狼。

我認真的說:「這只魔狼突然沖出來,沖得太快,絆到石頭,摔了一跤,就跌死了。」

「……」綠葉無言了下,試著提醒我:「但它被凍住了。」

「喔!」找恍然大悟,然後搖了搖頭,感歎道:「它臨死之前,大概是不想落到被人吃進肚子的下場,所以就用魔法把自己冰起來了。」

綠葉又無言了下,但他沒繼續問「火屬性的魔狼會冰凍魔法嗎」或者是「冰起來還是可以解凍來吃啊」這類的實際問題,只是瞄了一眼我手上的面膜盆,有點無奈的說道:「原來如此,我去睡覺了。」

「快睡吧,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大忌。」

「什麼?」

我露出燦爛的笑容說:「我說,睡眠不足是救不回美麗的公主的。」

綠葉點了點頭,乖乖的回到營地,又繼續躺在大石頭邊睡覺了。

然後,我悠哉的洗了個澡、敷完面膜、然後和麥凱交班,回帳篷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中……

要趕路,我就爬上綠葉的背,睡個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時不等。

要紮營,我就負責發呆。

要守夜,就是我敷面膜和洗澡的時間。

除了蚊子太多、天天敷面膜很煩、缺少寒冰的飯後甜點,還有白天睡太多導致晚上睡不著幾點以外,其實這樣的冒險生活也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吃晚飯時,倒是聽綠葉說,趕路的途中,曾經遇到強盜、其他冒險隊想調戲安,以及魔獸來襲,不過,都被麥凱和安在一照面就隨手清理掉了,所以根本沒驚醒我。

聽說,強盜連開場白都來不及說,冒險隊則是在安一腳踹倒一棵路旁兩人環抱的大樹後,逃得無影無蹤,魔獸則是通通變成晚餐了,

我一邊吃著魔獸的肉,一邊聽綠葉講白天發生的事情,一邊怱略戰神殿三人組不停發放鄙視我的目光。

嗯,其實冒險生活也沒我想像的那麼糟糕嘛!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18:09     標題: 拯救公主第四要件:「冒險必備怪物-很有型的壞人」

在連趕了兩周的路程後,我們再次紮營了,但今晚的氣氛卻一反以往的輕鬆,顯得有點壓抑。

「我們趕路的速度根本無人能及,為什麼這麼久還追不上?」

麥凱終於還是開口質疑安了,雖然是青梅竹馬,但是他的語氣還是很不高興的。

綠葉身為一名騎士,有著「公主永遠都是對的」的高尚精神,所以他一句話也不說,不過光是看他沒開口幫安解圍,就知道他也開始起疑心了,而我……基本上我差不多有三天都沒開口說過話,大家也習慣性的當作我不會說話了。

面對眾人的質疑,安只留下了「等我一下」這句話,然後走進了樹林裡頭,好一陣子才又走出來,對眾人宣佈:「我們已經很接近了,但是我也不知道確切的距離。」

看來,能夠追蹤公主的東西就在安身上,只是她不願意讓我們知道是哪樣東西,所以才走進森林裡頭。

聽見這模糊的答案,麥凱還是有些不高興,安連忙柔聲安慰:「麥凱,真的很近了,再沒多久一定可以趕上的!」

麥凱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不在這話題上糾纏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翻來覆去的……還是睡不著!這也難怪,我睡了二十四小時,直到傍晚才睡醒,如果晚上還睡得著的話,我就要開始懷疑自己可能和豬有親戚關係了。

輾轉反側之下,我乾脆走出了帳篷,睡了這麼多天,還是出去活動一下筋骨,否則繼續這樣吃飽睡睡飽吃,可能會導致無法挽救的後果……變胖!

正在守夜的麥凱回頭一看,我對他笑了笑後,逕自走向森林,他目光冷冷,但連出聲攔我一下都沒有,看來真是夠鄙視我的了。

我走到森林,用感知的能力確定周身都沒有人後,我從口袋掏出了一塊龍形徽飾,將它壓在自己的胸膛上,低聲喊:「龍的聖衣啊,我以龍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黑色的緊身衣瞬間從我的胸膛擴散到全身,只在下半臉、要害處佈滿鱗片銀甲,我這時發現,即使是銀甲,在黑夜中也並不閃耀,反倒融入黑暗之中,我低頭一看,什麼都沒看見,還差點以為自己沒有身體了,嚇死我!

「雖然我下過命令,讓你不能隨便開口說話,不過這個命令還是算了吧。」我有點無奈的說,既然連「無言」都能讓我察覺,規定它不能說話也沒什麼意義。

是的,主上。

接下來,我東走西繞,挑了棵附近最高的樹,然後開始爬樹,換上龍的聖衣後,爬樹簡直易如反掌,沒多久,我就爬上了樹的最頂端。

我低頭先觀察了周圍的地形起伏,然後又看了看頂上的星空,找到了我要找的星座,記妥了位置後,才又爬下了樹,然後在地上畫著我剛才所觀察的地形和星座位置。

果然沒錯。我冷笑了一聲……

主上,有人正運用感知的能力在窺伺您。

我嚇了一跳,向來只有我偷窺別人,現在居然有人在偷窺我?我連忙問龍的聖衣:「是哪個方向的人在偷看我?」

在下不知情。主上,窺伺者將感知收回去了。

這麼快就收回去了?我思索了下,那應該是綠葉,他是個弓箭手,或多或少接受過後天的感知訓練,可能是我剛才起身時驚醒了他,而他慣例搜尋了一下,而我的神聖屬性非常強烈,他立刻就可以發現是我,那就會收回感知能力了。

好了,事情做完,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我本來想回營地,但想起綠葉被驚醒後,還會記得感知一下的認真舉動,我想我也來感知一下周圍有沒有危險好了,免得明天爬上綠葉的背,我的良心會痛。

我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將感知外放到了極限……

一時之間,我僵硬住了,看向遠方,前方不遠處居然有一個黑暗屬性非常非常高的生物,這麼高的黑暗屬性,我只有在身為死亡騎士的羅蘭身上感覺過而已,雖然粉紅的黑暗屬性應該是不比羅蘭低,但她擅長隱藏自己的屬性……

難道那是綁走公主的綁匪嗎?我回想起了女王的要求,這是巧合,還是女王早已知道對手是戰士最不擅長對付的黑暗生物,所以硬是要我和綠葉一同前來呢?

除了黑暗屬性的生物以外,我還感覺到有另外一個非常強烈的風屬性生物,很可惜是個擅用風魔法的魔法師。

我皺了下眉頭,疑惑:「我的感知能力是不是變強了?」

在我當上太陽騎士後,身上的神聖屬性強烈到我幾乎無法感知其他屬性……除了相對的黑暗屬性以外,但是最近,我好像不必刻意去感覺,也能感受到屬性,就像火屬性的魔狼要偷襲我的時候,我也事先就察覺了。

「該不會是我最近用太多魔法,甚至還用亡靈魔法,導致我身上的神聖屬性減弱了吧?」

如果是這樣就糟糕了,我可是太陽騎士,神聖屬性只能強不能弱,看來,我接下來得小心謹慎,不能再隨便用『光』屬性以外的魔法了。

本來想說,睡了這麼多天,出來探查,順便活動一下筋骨,不過,要是不能隨便用魔法的話,我看我還是回去睡覺比較安全……一個轉身,我的背後卻出現了強烈的「風」屬性。

我回頭一看,原本空無一物的草叢旁,竟然站著一個人,身著黑色輕盔甲,手持雙細劍,身上的黑暗屬性高得和死亡騎士有得一拼。

但是,他無疑是個活人,難道……我愣了下,脫口而出:「渾沌神的暗騎士?」

但想了想,他會瞬間移動魔法,騎士怎麼會魔法呢?我忍不住又質疑的說:「你會瞬間移動,真是暗騎士?」

那名暗騎士也愣了下,脫口而出:「好強的『光』屬性,你又真是刺客?」

發現我倆都在質疑對方的身分,頓時兩人都啞口無言,沉默了一會,暗騎士冷冷的開口說:「你是追兵?」

我想要否認也不可能,這附近除了眼前的這名逃兵,就是我們這夥追兵,根本就沒有其他人,所以我也冷冷的問他:「你是逃兵,我就是追兵。」

雖然互為逃兵與追兵,但是我倆僵持了好一會都沒動手。我不想跟他打,因為他拿劍的氣勢和審判、羅蘭感覺差不多,沒事找死不是我的嗜好。

我想,他應該也不想跟我打,因為我身上的光屬性多得可以淹死他的黑暗屬性,沒事找死應該也不是他的嗜好。

我們兩個要是打起來,我拿聖光轟死他和他拿劍砍死我的機率,大約各占百分之五十,基於沒有百分之百打贏的把握,就不要出手的原則,我決定放他一馬!

「我不想和你打。」我直截了當的說。

聞言,暗騎士皺了皺眉頭,大概是為了表達他的善意,他把武器收起來了,只是遲遲不離開,我倆冷冷的瞪視著對方……啪!

我冷冷的瞪著掌心,這只蚊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穿上龍的聖衣的我面前亂飛!難道不知道我現在全身黑漆漆,根本不用擔心白手套會報銷的問題嗎?!

我用手指彈掉手上的標本,抬頭一看,暗騎士正一臉錯愕的看著我,我沒好氣的說:「看什麼看?沒看過人打蚊子啊?」

暗騎士莞爾一笑,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說:「人打蚊子是常見,但刺客打蚊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真抱歉,你還是沒有見過刺客打蚊子,因為我是聖騎士,不是刺客。

我打了個哈欠:「既然不開打,那我回去睡覺了。」

「等一等!」

我臉色一沉,看來他是不肯放我走了,可惜,本來想回去大喊一聲,逃兵就在附近,我們趕快去抓他,等抓到他,找回公主,參加完一場婚禮,我就可以回聖殿去當殿男了,皆大歡喜!

他皺緊眉頭看著我,有點遲疑的說:「公主是自願跟我走的。」

聽到這話,我心一驚,但表面上還是冷冷的回答:「每個強姦犯都說是女人勾引他的。」

暗騎士的臉一沉,又說了驚天之語:「我們是私奔的!」

可惡!

我相信了一大半,不為別的,因為這個暗騎士長得真他媽的又高又帥又挺拔,是屬於那種「男人一看到就想砍死他來減少一個情敵」的類型。

他真是非常適合當暗騎士,因為暗騎士就是一個冷酷無情,且把所有人都當作敵人的傢伙……帥成像他這樣的,的確是該把身邊所有的男人都當成敵人,才能活到這麼大。

「如果是私奔,何必留下那封信?」

但是,我還努力想要掙扎一下,不要那麼快相信這個「事實」……這麼帥的綁匪,我相信就算公主真是被綁架的,和這帥哥朝夕相處兩周後,也差不多變成私奔了。

暗騎士一愣,疑惑的問:「什麼信?」

「……」

我正發現事情比想像的還大條,想問個清楚時,卻聽到背後傳來一陣窸唆聲,猛然住了口,暗騎士顯然也聽到了。

他看了我一眼,從懷中拿出一個魔法卷軸,念了句「瞬間移動」後,整個人被旋風包圍住,然後「速」的一聲,原地消失了。

「原來是用了瞬間移動的魔法卷軸,我就說世界上哪有這麼多不符合本身職業的怪人……」

我邊咕噥邊解除了龍的聖衣,點了一盞聖光,站在原地等待。

「太陽!」

綠葉第一個從樹叢跳出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見我沒事,鬆了一口氣,但他還是關心的問:「你、你還好嗎?」

「很好。」我簡短說明。

接下來,麥凱、安和奧斯頓也都到了,我見他們都看著我,眼神中滿是疑惑,我冷靜的開口解釋:「我遭遇了一名暗騎士。」

說話時,我注意著所有人的反應,麥凱疑惑的脫口:「暗騎士?渾沌神殿的傢伙在我們領土幹什麼?」

奧斯頓皺緊了眉頭,看起來像在思索。

安的神色瞬間慌亂了一下,但她不愧是公主,短短一瞬間就恢復無事的樣子,甚至還給了我一個關心的眼神。

我一如往常地回給安一個微笑,這微笑顯然讓她放心了,她沒再現出慌亂的樣子。

綠葉懷疑的問:「該不會是這名暗騎士綁走了公主?」

我對綠葉燦笑,後者卻瞪大了眼,一副不知自己做錯什麼事情的小學生樣,我心下快速思考,幾度衡量,還是決定裝傻,回答:「太陽不知。」

麥凱卻勃然大怒的低吼:「肯定就是他!他現在在哪里?」

「用瞬間移動卷軸逃走了,恐怕離我們有段距離。」我老實的回答。

聞言,麥凱簡直到了暴怒的境界,連連喊著現在就追上去,我想,大概是兩周沒認真動過手,他的拳頭在癢了。

奧斯頓連忙拉住了麥凱,開始父對子的殷殷教誨,什麼距離不明,現在追上去也不見得能追到,所有生活用具都還沒收拾一堆,若是沒追上,之後難以再繼續追蹤……

回到營地後,在麥凱的堅持下,決定明天提早兩小時出發,然後,除了決議守夜到天亮的麥凱以外,所有人都鑽進了帳篷繼續睡覺,只是不曉得經過今晚的事件,能夠睡著的有多少人而已。

我和綠葉就是睡不著二人組,綠葉一鑽進帳篷就直看著我,一副想要提問時,我連忙雙手捂住他的嘴,沒讓他開口說話,他瞪大了眼看著我。

找思索了下,把聖光集中在手指上,然後利用光線勾勒出文字。

「我想我們被女王和安公主耍了。」

綠葉看著這行字後,他努力想學我用手指發出聖光,勾勒文字出來……但是,畫出來的東西歪七扭八的,我好不容易才認出來他在寫什麼:「怎麼說?」

我想了想,又勾了文字:「我只確定,安帶我們繞了遠路。」

至於信件的事情,光憑暗騎士的說法還太武斷,所以我暫且不提。

綠葉皺了皺眉頭,勾出:「那該怎麼辦?」

我想了想,勾勒:「我們兩個不可以分散,剩下的就先保持原樣,所以,你只要繼續背我趕路就好了!」

綠葉很認真的點了六個發光的點:「……」

過了約一個多小時,麥凱就開始大吼大叫,把眾人都叫起床,我倒是還無所謂,反正根本就睡不著,但是綠葉卻是被驚醒的,他爬起身來時,幾乎是滿臉的倦容。

看這情況,我的良心都刺痛起來了,連接下來要爬上綠葉的背時,都猶豫了一下下,不過幸好我的良心不太多,讓我可以忽略那小小的刺痛,然後繼續爬上綠葉的背。

麥凱一看到我倆的舉動,他立刻火大的吼:「艾梅,不用背他了,浪費時間,反正他也沒有用,你跟我們全速跑過去。」

綠葉立刻反駁:「不行,如果是之前,丟下太陽還無所謂。」

喂……

「但是,現在知道了,敵人是黑暗屬性的暗騎士,那是一定要帶上太陽的,只有他能夠克制對方的黑暗屬性。」

麥凱冷笑一聲:「遇上我們,什麼東西不會變成黑暗屬性?屍體是黑暗屬性的吧?」

聞言,綠葉一時也啞口無言,以我們這種隊伍組合,可以是說神擋殺神、魔阻劈魔……但一路上只有不像樣的魔獸和不入流的冒險隊伍,所以,根本沒有一場像樣的戰鬥,我、綠葉和奧斯頓根本就沒有出過手,所有的敵人都在一個照面就被麥凱和安踹到天邊去了。

而且我們已經以非人的速度走了兩周,早就在森林深處了,但情況還是沒變,麥凱還是用拳頭解決一切,從未拔劍,安還是用腳回應所有出言調戲她的男人,兩把單手斧只用來分解晚餐,綠葉唯一的工作是背我,弓箭一支都沒少。

綠葉有點躊躇的轉頭問我說:「太陽,只是一天,你可以跟著跑嗎?」

我曾經在暗騎士的身邊感覺到風屬性的魔法師存在,風屬性的魔法師擅長飛行術和瞬間移動術,這大概就是我們的速度這麼快,卻還是追不上的原因,既然以前追不上,我認為現在也不可能追上。

既然追不上,我為什麼要拼死拼活的追呢?我緩緩開口說:「為了不拖累各位速度,就請別顧及太陽,太陽隨後便會趕上。」

「太陽?」綠葉很驚訝的看著我。

我一個揮手阻止他說話,微笑著說:「太陽心意已決,綠葉兄弟請勿再阻止,太陽自有光明神的眷顧。」

綠葉遲疑了一下,有點無奈的說:「那好吧,太陽你自己要小心點。」

「快走。」麥凱不住的催促著。

我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綠葉頻頻回頭朝我投來憂慮的眼神,但樹叢茂密,他們行進得飛快,沒多久,就看不見人了。

這時,我喃喃自語:「好了,聽說這附近有個獨特的森林小鎮,裡面……應該有酒喝吧?」

都快要一個月沒喝過酒,身為一個房間地下室是酒窖的傢伙,我簡直饞得想直接摘樹上的果子,然後用自己行李中的酒麵來釀酒了,

什麼?你問我帶酒麵幹什麼?

呃……

有時候,酒商之間可以用自己的酒麵來交換不同的酒麵,你懂了吧?

什麼嗎?我不是聖騎士嗎?什麼時候當上酒商了?

我當然還是聖騎士,只是人要早點為了退休做打算啊!我今年都二十三歲,四十歲就得退休,退休金怎麼存都是那一丁點兒,如果想要風光度過晚年,當然要想個副業來做做,再說,我的釀酒技術這麼好,不發揚光大怎麼對得起全天下的酒鬼?

我的記憶力果然是光明神的禮物,雖然才看過一次月蘭國的地圖,但是所有的地名,我已經記得差不多了,如果月蘭女王知道這點,大概打死也不敢把那張詳細的地圖攤在我面前。

走了半天後,我正確無誤的走到名為森葉的小鎮,這個城鎮果然特殊,四周全是森林,只有這一塊地方是草原,有一條河流切過去,若不是如此,根本不可能發展城鎮。

不過,就算如此,這種森林深處也根本不適合太多人居住,要從外面運輸物資進來都很不容易。

之所以會有城鎮,我猜想大概是因為太多冒險隊伍走到這裡時,都需要補給了,商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別說森林,就是龍洞都敢闖一闖吧!

再往前似乎是魔獸群聚區了,魔獸雖然危險,但是卻帶有很大的經濟價值,從皮肉、血液到角之類的東西,都各自有其用途,也是冒險隊伍的主要經濟來源。

我謹慎地把手上的太陽標誌用布包了起來後,走進森葉鎮,鎮的規模不大,但是建築物坐落得十分雜亂無章,我走進來後,竟然一時不知該到哪才能找到酒館。

我攔下了一個冒險者,掛上友善的微笑問道:「這位兄弟,可否請問一下,酒館在哪個方向呢?」

冒險者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咕噥了一句「哪來這麼帥的騎士,真應該……好少一個情敵」,然後他說道:「看到左邊那條巷子了沒?從那邊進去,經過兩家武器店,右轉,再走過一家乾糧店後右轉,然後走過兩個井後,有條三叉路口,選正中間那條路,再經過一家麵包店,左轉,然後直走到底就是了,記清楚了沒有?」

「記住了。」我笑著復述了一遍:「左邊那條巷子進去,經過兩家武器店,右轉,再走過一家乾糧店後右轉,然後走過兩個井後,有條三叉路口,選正中間那條路,再經過一家麵包店,左轉,然後直走到底。」

冒險者嚇了一大跳:「喝!你還真的記得?」

我對冒險者笑了笑,後者露出有些慌亂的神色,然後我走進左邊的巷子。哼!一張有五個桌子並起來大的地圖都能記得起來了,區區幾個小轉彎算什麼?

我照著那人說的路走,但卻怎麼也沒有看到兩個井……猛然想起來,這鎮的旁邊就是河了,根本不需要挖井取水。

我十分懊惱的咕噥:「真不該找男人問路,什麼井,我看是他想挖井把我埋掉,好減少一個情敵吧!」

看來只好再找個人問路了。

我正想回頭去找乾糧店老闆問路時,一個全身籠罩在斗篷底下的人卻擋在幾步遠的地方,我沉下了臉。

居然是黑暗屬性的人……亡靈法師嗎?但這屬性組成卻又有些不太像。

在我驚疑不定時,對方卻先開了口,帶著輕柔的語調說:「真是強烈的『光』屬性,連我這不會感知的人都能感受到白熱,真不可思議,這就是在任的太陽騎士之光嗎?」

我臉色大變,想不到對方居然知道我是太陽騎士,而且,「在任的」?這詞用得有點奇怪。

我都還在亂猜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對方卻已經輕輕拉開了斗篷,斗篷垂落到地面上,顯露出底下人的真面目,那是……即使是正午的陽光也無法照亮的膚色。

「黑暗精靈!」

「怪不得我怎麼也判斷不出這屬性到底屬於什麼職業。」我忍不住歎了一聲,然後更加戒慎以對,說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可以見到一個黑暗精靈,居住在地底,惡名昭彰的種族!你上到地表來是為了進行什麼樣的邪惡計策?」

沒說出口的話是,我他媽的最近果然黴運纏身,晚上去夜遊會遇到暗騎士,走條巷子都會被黑暗精靈堵到,看來我下次去上廁所,可能會踩到龍也不一定……呸呸呸!隨便說說,光明神啊!您可千萬不要當真啊!

說到這裡,我看我不得不解釋一下黑暗精靈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否則大家可能根本不能理解我有多倒楣。

其實,這個世界上不只有人類一個種族而已,雖然大家平常看到的大多是人類,最多在鐵匠鋪看到一些「矮人」,矮人的外貌和人類相差無幾,只是他們即使是成年男人,也只有人類的三分之二高而已,特徵是男矮人幾乎都有一把藏滿蝨子的長鬍子,不分男女都非常擅長金屬冶煉。

「精靈」則是另一個為人所知的種族,但是雖然他們名聲遠播,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精靈是個自傲但極度善良的種族,不過卻幾乎沒人看過他們,因為他們只居住在大陸的邊緣,遙遠的森林深處,那裡可不是常人能夠進入的地方。

其他還有一些幾乎介於野獸和人之間的種族,例如成群結夥的「地精」,是種渾身綠皮的小東西、半獸人則是一種像是人和野獸的合體。

這些種族雖然稍微有點文化,有簡單的語言,會用火和使用武器,不過生活習性卻和一群野狼相差不多,一般來說,他們很少會被列入主要種族的行列。

但是,黑暗精靈就不相同了,他們絕對是主要種族之一,他們的外表其實和精靈很像,身材纖瘦,尖耳朵,但精靈是白膚的,黑暗精靈卻膚色如炭,擁有一頭白髮和紅色的眼睛。

相較于精靈居住在森林,他們則住在遙遠的地底,非常厭惡陽光,幾乎不上來地表,一百年都不見得會聽說有人在地表上見過黑暗精靈。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種族特性,這是個出了名的邪惡種族,從八個月的嬰孩到八百歲快死的老黑暗精靈都是標準的邪惡傢伙。

除了邪惡以外,他們還有另一個特點,就是全民皆兵,是個戰鬥至上的恐怖種族,他們精靈數不多,但是不分男女老少全都是戰鬥菁英,據說只要有一隊黑暗精靈,就可以在一個晚上毀滅一個有守備軍駐守的城鎮。

幸好,他們厭惡陽光,所以很少上來地表,即使上來,也會去找精靈的麻煩,因為他們和精靈是世仇。

現在,在我面前,這個離家起碼有十萬八千哩的邪惡黑暗精靈居然露出了欣賞的表情,用讚美的語氣說:「在發現我的種族後,還能這麼冷靜的人類,你是第二名。」

「喔?真想見見那第一名。」

我一邊回答,一邊思考要不要換上龍的聖衣,但聽說黑暗精靈的速度奇快,若是換衣服換到一半被幹掉了,丟命還是小事……

太陽騎士袒胸露背的死在小巷子中

這種頭條標題會引發什麼變態色情的聯想是另外一回事,問題就在於這絕對不是個優雅的死法,要是被我的老師知道,我死得那麼丟臉加變態的話,會有什麼下場,相信各位早就知道了。

與其被我老師弄得死去活來……想到哪里去了?嘖嘖,你好變態!

我是說,與其死了又得被他復活,然後再優雅地死給他看,我還是穿著我整齊的太陽騎士裝,現在就優雅地赴死好了。

「看你表情這麼認真,是在思考該如何出手殺我嗎?」黑暗精靈淡淡的笑著說,笑容中似乎帶著點苦澀。

不,我只是想用什麼姿勢和哪種表情來死是最優雅的而已,小巷子已經不是個適合優雅死去的地方了,所以得在姿勢和表情上力挽狂瀾才行!

見我沒回答,黑暗精靈的表情更是憂傷了,不過不排除他是在作戲,據說這個種族詭計多端,他說:「在你出手之前,我還有一個朋友想讓你認識。」

黑暗精靈的朋友?很好,看來我真的要死了……

另一個穿著斗篷的人從轉角定了出來,看他的身高,應該是個男人,他二話不說,直接脫下了斗篷,卻不是個黑暗精靈,而是一個金發藍眼的英俊男子,看年齡大約不過三十歲上下,還帶著溫和的微笑。

雖然這人一副值得信任的樣子,但是,我一看見這人卻瞳孔猛然縮小、渾身僵硬、手腳冰冷、心臟狂跳、腸胃陣陣痙攣……

《 本帖最後由 翔風鷲 於 2010-1-29 02:20 編輯 》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20:36     標題: 拯救公主第五要件:「冒險必備之人-智者」

「為什麼……」

黑暗精靈哭笑不得的轉頭對金髮男子說:「尼奧,你的學生看見我這個不該出現在地表,邪惡的黑暗精靈時,冷靜得連臉色都沒有變,但看到你的時候卻、卻好像……」

金發藍眼的英俊騎士露出爽朗笑容,接下話來:「就好像遇到了久違的、最尊敬的老師一樣感動。孩子,三年不見了,快快上前幾步,讓老師好好看看你。」

我後退了幾步,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光明神啊!您真是太惡劣啦,我都寧願踩到龍,也不想見到……「我的老師」。

啊!

這時,老師微笑著轉頭跟好友說:「這孩子真害羞,對吧?」

黑暗精靈苦笑著說:「我倒是不那麼覺得,反倒覺得他活像看見條龍似的……啊!就是『見龍了』那種感覺,真是貼切!」

你錯了!龍都沒老師那麼可怕啊!

老師回頭微笑道:「親愛的艾崔斯特,你開的玩笑真有意思,但別開得太過火了,你看,我的學生都嚇到了。」

艾崔斯特淡淡一笑:「他是嚇到了,無庸置疑,但是是被誰嚇到了,恐怕還有待商榷。」

「也許是因為你的皮膚太黑,所以嚇到了他呢!你知道,太陽騎士一向膚白若雪。」

「你的學生或許是的,但你的話,最多像塊烤壞的麵包。」艾崔斯特忍不住吐槽。

老師眉頭一揚,歎氣道:「總比像盆戰士的洗腳水要好……不過,別傷心,朋友,區區的膚色問題是傷害不了我倆的友誼。」

艾崔斯特驚訝的說:「友誼?原來我們有過那種東西啊……呃!尼奧,你的學生似乎要離開了。」

「哈哈哈,艾崔斯特,別再說笑話了,身為我的學生,他絕對不敢『無視於我』、『不打招呼』、『擅自離開』的。」

我停下了腳步,感覺自己臉都抽搐了好幾下,最後,臉上帶著屠龍前的覺悟,轉身走回我老師的跟前,一邊聽話的打起了招呼:「親愛的老師,在光明神照耀之下,近來可……」

老師沉下了臉,壓低語調,用命令的口吻說:「把光明神收回你的心中,然後告訴我,你在一支冒險隊裡頭幹什麼?」

我一五一十的招了。

說完後,我的老師還在沉吟,反而是黑暗精靈艾崔斯特,他神色冷淡的批評說:「身為隊員,擅自離開隊伍是不對的!」

我看了黑暗精靈一眼,其實很想回嘴,身為黑暗精靈,你表現得一點都不邪惡,這才是不對的啊!但是,在搞清楚他和我的老師之間的關係前,我可不打算得罪他。

這時,老師瞭解的笑了笑,問道:「你離開隊伍是為了要來探查我和艾崔斯特吧?黑暗屬性和光明屬性的生物走在一起,一直保持在你們隊伍不近不遠的地方,實在非常可疑。」

真不愧是老師,實在瞭解我,恐怕我連放個屁,他都知道我午餐吃了什麼。

我點了點頭,說道:「在森林週邊就感覺到了,只是沒怎麼注意,但是後來,老師你們雖然在森林東繞西繞,卻總是跟我們保持一定距離,我有些緊張了,但是又無法告訴隊友這件事情,這會暴露我有感知的能力,所以只好找個藉口離開隊伍來探查一下。」

這時,艾崔斯特閃過了訝異的神色。

老師點了點頭,轉頭對艾崔斯特露出驕傲的神色,說道:「我早告訴過你,跟蹤是瞞不過我的學生的。」

「這真是令人吃驚。」艾崔斯特轉頭對我說:「我很抱歉,剛才對你的指責是不對的,我收回我的話。」

我瞪著這個黑暗精靈,你能不能敬業一點,表現出邪惡的樣子啊?你現在這種人畜無害的個性,不正把我剛才對黑暗精靈的邪惡描述通通都打翻了嗎?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呢?」艾崔斯特有些奇怪的問。

我上下打量了艾崔斯特,懷疑的問:「你真是黑暗精靈?該不會是曬太陽曬過頭,烤焦了的精靈吧?」

艾崔斯特一愣。

倒是老師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拍著黑暗精靈的背,說:「艾崔斯特啊艾崔斯特,我又猜對了,是吧?我就告訴過你,就算你是惡名昭彰到人人喊殺的黑暗精靈,只要你不對他出手,我這孩子就算手臂貼著手臂的靠在你旁邊,武器照樣都不會出鞘……雖然說他有武器和沒武器都一樣弱。」

艾崔斯特一聽,看向我的眼神柔和了許多,甚至友好的笑了笑。

老師心情甚好,拍了拍我的背,說:「孩子,難得一見,就陪老師喝一杯吧!老師可有許多冒險故事要告訴你,也要問問你聖殿裡頭的事情。」

說完,老師又轉頭跟艾崔斯特笑說:「我這學生,酒量比我還好,你肯定喜歡他,你們今天可以喝個高興了。」

「喔?」艾崔斯特有點興致勃勃。

聞言,我倒吸一口氣,眼神閃動個不停,思考要從哪個方向逃走最不會被抓回來……就是那裡!

「呃……尼奧,你的學生在爬牆了。」

「……回來!酒錢我們會付。」

我鬆了一口氣,跳下牆,再誠懇不過的說:「沒問題,親愛的老師,雖說太陽騎士三杯必醉,但是老師既然提出了要求,學生哪怕是要下地獄,也要陪您走上一遭。」

面對艾崔斯特滿是笑意的眼神,老師有點訕訕然的對我說:「要你掏錢比讓你下地獄還難,真不知這死要錢的性子是怎麼養成的。」

明明就是你教的……

老師對我說:「你換上艾崔斯特的衣服,再過去喝酒,絕不能說自己是太陽騎士,太陽騎士的三杯必倒形象一定不能被破壞!」

我心中奇怪的問:「是,但為什麼不換上老師您的衣服呢?」

「因為我的衣服是騎士服,但你怎麼看也不像個騎士,平常騙騙無知民眾還可以,在酒館那種高手潛藏的地方,你還是當其他職業吧!可惜我倆沒有祭司服,否則你穿上後,我們三人就是個騎士、弓箭手兼刺客,還有祭司的完整隊伍了,肯定有接不完的任務呀!唉,真可惜。」

幹!我是聖騎士。

老師眼神一瞥:「不要在心中幹你老師我,否則等等酒錢你自己付。」

我差點下跪求饒:「對不起,學生不該在心中幹老師您……」

艾崔斯特大翻白眼,這白眼在他黑如炭的膚色襯托之下,格外潔白,也讓人看了格外不爽。他忍不住說道:「你們這兩位太陽騎士和前.太陽騎士,講話可不可以不要比我這個黑暗精靈還粗俗呀?」

「在多年光明照耀之下,孩子的心中卻還潛藏黑暗,為師心痛萬分,不得不在話中隱含光明神的光輝,祈求能夠趕走孩子心中的黑暗,讓其重返光輝之路。」

「光明神的仁愛籠罩世間,光輝當空,照亮世間萬物,但學生的心中卻潛藏著黑暗,並將這黑暗指向老師您,這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如今老師持著光明神的光輝來懲戒學生,學生自然欣然接受,期待自己重獲新生。」

「……對不起,換我錯了,請你們粗俗吧!」

接下來,我們打開了酒館大門,一走進去,全館看得到門口的女侍,全都看向了門口,還高興的呼喊「尼奧」、「尼奧你來了」、「尼奧我好想你」之類的話,我的老師也一一用眼神回應眾女侍,如果不說老師是哪位前十二聖騎,包准大家都會以為他其實是前.暴風騎士。

相較之下,艾崔斯特就不是那麼受歡迎了,雖然他把自己全身都包緊緊的,但是不少人投來了充滿敵意的眼神,顯然他們都知道艾崔斯特的種族。

我看了看艾崔斯特的打扮,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就算是全身都包在斗篷裡頭,但是,喝酒吃東西總也得伸出手來,光那只黑炭般的手,就夠讓人家知道他有些不對勁了。

若不是傳說中的黑暗精靈,否則就是一具會走路的焦屍。而這兩者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雖然眾人對艾崔斯特很不友善,不過,「男人們」對我老師的敵意似乎也不差,進而,我好像也不怎麼受到歡迎……

因為眾人對我們這夥人的敵意很明顯,我們只好選了個離眾人最遠的角落位置,然後老師豪爽的叫上了一打又一打最烈的酒和一堆下酒菜,沒辦法,女侍就一個接一個的來。

艾崔斯特有些擔憂的說:「尼奧,我們最好還是別喝醉的好。」

老師轉過頭,好笑的問:「醉?你和我一起喝一打,怎麼可能會醉呢?」

「但你叫了兩打……」

老師毫不猶豫的說:「當然,否則我的學生就要說我小氣了。」

艾崔斯特從斗篷下抬起頭來,驚疑不定的看著我,不知是不是我看錯,總覺得他的驚疑不定中還含著驚喜……看來艾崔斯特也是個爛酒鬼,我們這三人隊伍最厲害的恐怕不是殺魔獸,卻是在酒館殺酒瓶。

酒一上,我這爛酒鬼中的爛酒鬼立刻雙手開瓶,開始猛灌了起來,左手灌完換右手……一分鐘後,我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酒沫。嗯,這酒雖然沒有葉芽城的一瓶醉猛烈,不過香醇度倒是不錯的。

一抬頭,艾崔斯特正呆呆的看著我,我的老師則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不是他自己的,是來上菜的女侍的大腿。

看看艾崔斯特的臉色,我又開了一瓶酒,對他舉瓶說道:「我敬你。」

艾崔斯特一愣,疑惑的問:「敬我什麼?」

雖然不醉,但我有點微醺,看到全酒館的人都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艾崔斯特,我用挑釁的眼神一一瞪回去,故意挑釁的拉高音量:「我就敬你坐在這裡!」

「好孩子,說得好,就敬艾崔斯特坐在這裡!」我的老師也舉高了酒瓶。

艾崔斯特臉色十分嚴肅,緩緩拉開了斗篷,露出茂密的白髮和黑膚,舉高酒瓶說:「那我也回敬你們,敬你們就坐在我的面前!」

說完,我們三人仰頭灌著酒,一低頭,我就看見一隻酒瓶對著艾崔斯特的後腦勺飛來,還來不及出聲示警,只見一個影子一閃,我的老師竟然用腳去踢酒瓶,而且還沒把它踢破,而是踢回那名丟酒瓶的人,酒瓶在那人面上砸個粉碎,酒水流了他滿頭滿臉。

那是一名戰士,肌肉橫生,一根巨大的鎚子就放在他腳邊,他滿頭臉的酒水,臉上的筋脈大力跳動,顯然不是不在意的樣子。

「哈!」老師跳到艾崔斯特的背後,回頭對我們微微笑著說:「真好,我最討厭戰士了。」

微醺之下,又想起了麥凱和安一路上的藐視,我也站了起來,微笑以對:「有其師必有其學生,老師,我也最討厭戰士了呢!」

這時,艾崔斯特站起身,直喊:「尼奧、格裡西亞,不要為了我起衝突……」

老師和我同時轉頭白了他一眼,誰是為了你呀?

收到兩枚白眼,艾崔斯特有些訕訕然,看看我們,又看看怒氣衝衝的戰士和酒館內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氛,他有些無奈的說:「需要我幫忙嗎?」

「喝你的酒。」老師回答。

「吃你的菜。」我回答。

艾崔斯特坐了下來,不知是不是惱怒了,他轉過身,背對全酒館,當真吃菜喝酒起來了。

隨著揮舞鎚子的戰士越走越近,我的老師好整以暇的說:「孩子,你劍術不好,不如去跟艾崔斯特喝酒吧!」

「老師,我現在穿的又不是騎士服。」我一邊回答,一邊聚集水屬性,然後又將手上的水凝結成冰。

「喔,也對。」

老師一說完,拔出劍,擋下戰士正朝我揮來的鎚子,發出好大的金屬鏗鏘聲,我耳朵一痛,手一滑,手上砂鍋大的冰塊就扔到戰士身上去,正好賞他個清涼痛快!

戰士倒飛出去,撞碎了一張桌子,這下摔得看起來還真重,但他不愧是皮厚肉粗的戰士,他胡亂嚎叫幾聲,然後就爬起來,雙眼充滿了血絲,他左右看了下,抓起一張桌子就扔了過來。

桌子朝老師飛來,但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這時,我伸出單手,使出「大地之盾」,也就是用聖光凝結成盾牌,用來擋下攻擊的……這招其實是大地騎士的看家本領,被我偷學來的。

桌子撞上了大地之盾,在老師面前碎得七分五裂,但是因為有聖盾術擋著,連一點碎末都沒沾上他的身。

戰士雙目泛紅的低吼:「你這是要包庇黑皮膚的傢伙?難道不知道黑暗精靈是邪惡的種族?」

老師冷冷的回說:「你要找碴就找碴,藉口一堆,比黑暗精靈還不乾脆,要打就上!就讓你見識一下,史上最強的、的……騎士的威力!」

還好!我捏了把冷汗,幸好老師還記得省去「太陽」兩個字。

這時,酒館的人紛紛站了起來,喊道:「什麼騎士,和黑暗精靈混在一起都不是好東西!」

「和黑暗精靈一起滾出去!」

「滾出森葉鎮!」

看眾人都站在自己這邊,那名戰士顯然底氣更足了,拼命吼:「你這邪惡的東西還不和黑暗精靈一起滾!」

「喔,邪惡的東西呀?」老師沉吟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有意思,我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稱呼,為了符合這個新稱號……我就更邪惡點吧?呵呵哈哈哈哈~~就憑你?還不夠資格和我動手,我的學生啊!給我上前打翻這只狗!」

說完,他帥氣的把披風一甩,走到了我的後面,好整以暇的坐下來,和艾崔斯特一起吃飯喝酒了。

老、老師……你演了二十年的太陽騎士還不夠,現在想改演壞蛋頭頭了嗎?我哭笑不得,但是看老師正在興頭上,最好還是乖乖照他的話去做。

「遵命!」

我喊完,連咒語都沒念動,就施出了魔法……其實是來不及念,顯然全酒館的人都已經把我當作是魔法師了,而差不多全大陸的人都知道,魔法師最要命的就是來不及念完咒語,施展魔法,就被敵人砍成肉醬這點。

所以,大家朝我飛撲的速度快得像是在新婚夜撲新娘的新郎似的,害我想裝模作樣的念串咒語,過一下當魔法師的癮都不行,嘖!

我左手使出了大地之盾,確保眼前各式各樣的武器都不會落在我頭上後,右手爆出了一堆亂七八槽的魔法,什麼風刀、火球、冰錐隨便亂丟,砸不到我想砸的目標沒關係,反正眼前白花花都是人,怎麼砸怎麼中,一個魔法總是伴隨一聲哀嚎,十分值得。

我身後還傳來了艾崔斯特的歎息:「你的學生玩得真是不亦樂乎,明明用個中階魔法就可以打倒所有的對手,他偏偏用初階魔法鬧成這樣。」

老師差點把嘴裡的酒噴出來,嗆笑了幾聲後,解釋:「你誤會了,艾崔斯特,那是因為他只會初階魔法而已,你可別忘了,我的學生可不是真正的魔法師,雖然如此,但是加上大地之盾,沒人打得到他,他這『初階魔法師』可比中階、甚至是高階還讓人頭痛了。」

「為什麼不學中階魔法呢?」艾崔斯特的聲音透著十足的好奇:「以他的能力,學習中階魔法應該綽綽有餘才是。」

「喔,打到現在,你聽我的學生念過咒語了嗎?」

「沒有。」

「他不是魔法師,得不到真正的魔法咒語,所以他其實不會半個真正的魔法咒語,頂多裝模作樣的念念吃葡萄不吐葡萄皮,而即使是他,也沒辦法不用咒語就發出中階魔法。」

艾崔斯特驚異的直喊:「不會任何魔法咒語?那他一開始是怎麼學會魔法的?」

老師神秘兮兮的說:「這就要說到某一天,我教導他練劍練了一天,疲累不堪,所以就喊了休息,他趁著休息,就去逛街。」

「他累了還去逛街?」

「不,是我累了,我的心受到太多打擊,累了……」

「……請繼續。」

「然後他回來了,隔天,我教導他騎馬騎了一天……」

「又累了?」

「是,我累得氣瘋了,對他吼:『你說,我為什麼要這麼辛苦教導你這個白癡!你到底能有什麼用?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把你這個白癡換掉!』結果,那孩子想了想,就放了個風刀幫我漏風,還到廚房拿個肉串,用火球術烤來給我吃,最後還做出個冰錐抹上果醬,當作飯後甜點……我問他怎麼學會的,他說昨天逛街時,看見一夥美女魔法師被混混調戲,氣得聯手用風刀、火球、冰錐把對方打跑了。」

「所以,你就因為搧風、烤肉串和飯後甜點,決定留下這個學生?」

「是……當然不是!艾崔斯特,你也把我看得太淺薄了吧?」

艾崔斯特一陣悶笑。

老師的聲音則是有些惱了:「人家是三個美女魔法師,各用了一種不同屬性的魔法,他單單一個人居然就用了三種屬性的魔法,這還沒算上他原本就會的光屬性,這種不可思議的潛質,你說我能把他換掉嗎?」

「是、是,當然不能換掉了,」

「你的聲音聽起來真沒誠意。」

「我是擅長陰謀詭計的黑暗精靈嘛!沒對你使詭計就好了,你還想苛求我什麼呢?我甚至無法在黑暗精靈的語言中找到『誠意』這個字呢!」

我的老師哼了聲,沒再開口說話。

我聽見他們終於聊完,連忙插嘴說:「親愛的老師……」

老師冷哼了聲:「沒事不會加『親愛的』,說吧!你想做什麼?」

知學生莫若師,我乾笑兩聲,說:「有關這酒館的賠償……」

話還沒說完,我的老師已經沒好氣的回答:「三年不見,你越來越小氣了!只要你和我們走在一起,就不會讓你出一毛錢,以後別再問我錢的事情了,你問一次,我就讓你回憶一次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稱號的由來。」

「是。」

我放心了,還有點賊賊的笑了下,維持著大地之盾,然後開始聚集大量的「水」屬性,一邊將水屬性彌漫在整間酒館,另一邊,我也開始聚集雷電……

當眾人開始毛髮直豎,感覺大事不妙,於是更努力劈我的大地之盾時,我終於大叫一聲;「雷電之網」,然後放出了整串的雷電,雷電隨著彌漫酒館的水氣到處亂竄,然後慘叫聲四起。

雷電之網,顧名思義,這個其實是由水和雷電兩種初階魔法組成的魔法,初階加上初階就變成了一個中階魔法,這讓我對於魔法的奧妙有種……幻滅的感覺。

「中階魔法!還同時使用三種屬性的魔法。」艾崔斯特驚歎:「看來尼奧你對自己學生的資訊掌握已經不足了。」

我的老師聽見這話,非但不生氣,還在我坐下來以後,興致勃勃的問我:「孩子,你是怎麼學會中階魔法的?」

我老實的說:「在老師您卸任之後,有一次我穿著斗篷隱瞞身分去逛街,在街上,我看見一個……」

話還沒說完,老師已經不耐的揮揮手:「算了、算了,又是看見什麼美女魔法師的,不聽也罷!」

我十分委屈得想:老師,這次您就錯了,我是看見了一個老頭魔法師呀!不知花了我多少忍耐力,才能看著那滿臉皺紋的老頭魔法師慢悠悠的念完咒語,施展出魔法,最後才偷學來這個中階魔法的。

這時,酒店老闆看起來一副懦弱樣,但是,還是戰戰兢兢的朝我們走過來了,接著,他邊顫抖邊問:「各位騎士大人,關於毀損的東西……」

我的老師懶洋洋的看了後面的狀況,差不多就是桌子碎了、椅子砸了、地上淹水、門窗均裂的程度,在他丟給了酒店老闆幾枚黃澄澄的金幣後,老闆只差沒帶著笑容說:「繼續、您繼續砸!」

然後,我們三個人坐在酒館內唯一乾淨整齊的桌子邊,繼續我們的喝酒吃菜兼聊天。

我也順便跟老師解釋這次愛麗絲公主被綁走,以及我遭遇暗騎士的細節,雖然老師現在退休了,不過他可是當過二十年的太陽騎士,經歷可不是我能比的,說不定老師一聽,馬上就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當我說到暗騎士說他和公主是私奔的,同時,也不知道信件的事情時,艾崔斯特不贊同的說:「你怎麼能聽信綁匪的話?」

我直截了當的說:「因為他長得非常帥。」

「有多帥?」我的老師一臉嚴肅的問。

我也嚴肅的回答:「男人看到他都想殺了他再碎屍的那種帥。」

這話一出,艾崔斯特愣住了,但是,我的老師卻非常瞭解的點頭說:「那果然是私奔。」

艾崔斯特忍不住搖頭說:「這也太武斷了些。」

老師拍了拍黑暗精靈的背,宛如老人對不懂事的孩子說:「相信我,你還年輕,人生歷練不夠。」

艾崔斯特噗哧一笑:「我都一百三十六歲了。」

「精靈能夠活上五百到八百歲,所以,你換算成人類年齡不過才二十出頭,說不定比我的學生還年輕。」

艾崔斯特從斗篷下白了老師一眼,嘲弄的說:「歷練和換算無關吧?我早已歷練了一百三十六年了。」

老師淡淡一笑,說道:「卻還是個孩子,這可真讓我羡慕啊!」

艾崔斯特有些不解的看著老師。

老師灌了一口酒,然後伸手抹去嘴邊的泡沫,真有種冒險者的豪邁不羈,和他還在當太陽騎士時的模樣是大不相同,他拍了拍我的背:「孩子,你再繼續說下去。」

我點了點頭:「不過,我倒是覺得有一點很奇怪,女王逼我和綠葉加入,分明是知道綁匪是暗騎士,對戰士來說,是很棘手的物件,有我們的加入才可以確保能夠找回公主,但是,安卻又帶我們繞遠路,擺明是不想讓我們找到綁匪。我現在實在搞不懂,她們到底要不要我們找到愛麗絲公主?」

老師淡淡一笑,似乎不覺得這很奇怪,他解釋:「很簡單,因為月蘭女王和安公主是站在不同立場上的。」

「不同立場?」我倒是不明白了,身為母女卻站在不同立場上?

老師淡淡一笑,解釋:「月蘭女王身為一國之主,肯定是想找回愛麗絲公主,讓她和戰神之子結婚,達到聯姻以鞏固戰神殿勢力的目的,但是,安公主不是一國之主,而是愛麗絲公主的姐妹,如果她知道姐姐不愛戰神之子,卻另外有心上人,她多半會站在姐姐那邊。」

「原來如此。」

我恍然大悟的驚呼:「所以女王,沒有別的目的,是真的想找回愛麗絲公主,那封『綁匪』留下的信八成是女王偽造的,為了是找到理由不出兵尋找,而讓我們組冒險隊私下去找,畢竟女兒和人私奔可不是什麼可以公告天下的事情,而安公主則是故意加入隊伍,誤導我們繞遠路,讓愛麗絲公主有時間和她的情夫逃跑。」

老師讚賞的點了點頭,繼續解釋:「而且她還不能完全誤導你們,那很可能會讓你們起疑心,進而知道她和愛麗絲公主是串通好的,這樣的話,女王很有可能會從她那邊下手,找回愛麗絲公主。」

我接下話來:「所以,我們都追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偶爾還會和綁匪見個面,可惜和綁匪見面的人卻是我這個沒能力無法留下綁匪的人,所以又讓他逃脫了。」

好一個安!到時回皇宮,我這個唯一見過綁匪,卻無能留下他的人,肯定變成眾矢之的。

她還真討厭我啊!否則,讓奧斯頓見見暗騎士先生不是更好?一個祭司沒能力留下敵人是正常的,沒人會說他不對……她卻偏偏挑了我。

這時,老師沉下了臉,提醒:「孩子,你說,你見到暗騎士時,是穿著刺客裝?」

我身軀一震,臉色大變,糟糕!如果暗騎士對愛麗絲和安公主說起,他見到的不是太陽騎士,而是一名充滿光屬性的刺客……那兩個女人用膝蓋想都知道不對勁。

「想辦法掩飾吧!」老師的語氣已經有點不滿意了。

「知道了,我會堵住他們的嘴……有必要時,滅口也勢在必行!」我有些冷酷的回答。

艾崔斯特無力的苦笑著說:「你們兩位『光明』的太陽以及前.太陽騎士,能不能不要在『邪惡』的黑暗精靈面前,談論著滅口的話題呢?這麼違反常理的狀況讓我的心臟有點無力。」

我和老師都聳了聳肩,為了黑暗精靈的心臟著想,沒再繼續討論更不像太陽騎士會說的話題。

老師轉移話題的說:「孩子,你們一路追尋的方位大概是哪個方向?」

我想了下,回答:「雖然途中彎來彎去,不過大約是住西南方。」

「西南方嗎?」老師沉吟了一下,露出了「太陽式」璀璨無比的笑容,說道:「我們有個任務正好也在南方,不然你就跟我和艾崔斯特同行,順便跟我們一起解個任務,你覺得好不好呢?」

「不好……」

老師溫和笑著說:「你說什麼?身為『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為師剛才竟然耳背了,沒有聽清楚呢!」

「非常好!」

我講完,猛灌了一整瓶酒,既然不能拒絕,只好趁現在多喝一點免錢的酒當作補償了。

見狀,老師好笑的說:「你也別在心中幹我,任務成功的話,分你三成賞金,我們三人可以做非常困難的任務,困難的任務,賞金自然也不少。」

聞言,我立刻放下酒瓶,再誠懇不過的說:「怎麼這麼說呢?老師,身為您的學生,格裡西亞必會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不分你賞金了。」

我馬上改口:「但是,有點犒賞總是會讓人士氣大振的!」

「那分你一成。」

我連忙解釋:「士氣也是有分程度的,犒賞高(一成),士氣自然就越高了!士氣高,本來『只會』初階治癒術的聖騎士都可以用出中階的呢!如果犒賞更高(一成),那士氣就高了,說不定連高級治癒術都能用得出來喔!如果犒賞再提高(一成)……」

老師冷笑著打斷我的話,說道:「不用再高了,我倒是傾向於用劍架在人的脖子上,讓人見識一下,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強悍程度,保證士氣高昂到連終極治癒術都用出來了。」

我閉嘴了。好吧,三成賞金好過沒有,犯不著為了提高一成賞金,扛上「史上最強」稱號。

艾崔斯特頭痛不已的說:「你們這對師徒……能不能讓人對太陽騎士還有點憧憬呢?」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21:29     標題: 拯救公主第六要件:「冒險必經之路-地底洞窟」

我慢慢張開眼睛,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隨後,腦殼內打鼓般的抽痛提醒了我……我喝醉了。

我居然會喝醉?老師後來到底又叫了多少酒?看來,我根本不用冒著生命危險,跟史上最強太陽騎士多拗一成賞金……我光是喝酒就喝掉一成賞金了吧!

我四下張望,想弄清自己到底在哪哩,誰知道這一看之下,我馬上張大了嘴……

「啊啊啊啊啊!」

我腳下空無一物,地面離我的腳底起碼有二十公尺遠啊!我為什麼會比聖殿的塔尖還高啊?

我繼續哀嚎:「啊啊!光明神啊!我不要長那麼高,我再也不敢偷喝酒了……」

「鬼吼鬼叫什麼?一大清早的別嚇人啊。」這是老師的聲音。

「事實上,現在已經中午了。」這是艾崔斯特的咕噥聲。

我扭頭一看,我的老師也漂浮在半空中,一副剛睡醒,正在伸懶腰的樣子……真是佩服我的老師啊!就算我們現在在半空中,腳下根本沒有支撐物,他老人家卻連伸懶腰都伸得如此優雅,真不愧是優雅了二十年的前‧太陽騎士。

我再看仔細了一點,發現空中不只兩人,還有一個全身蓋在斗篷底下的傢伙,想來就是艾崔斯特了。

他的身上正散發著非常強烈的風屬性。

「你居然會飛行術?」我一愣,我以為艾崔斯特是黑暗屬性的生物,學習黑暗屬性的魔法對他來說,是事半功倍,但其他屬性的恐怕就不容易了。

「本來是不會的。」斗篷人轉頭過來,臉孔果然就是艾崔斯特,他的表情很是無奈的說:「但是,尼奧說風屬性魔法對旅行有莫大的説明,硬是要我去學,花了我好大功夫才學會風屬性魔法中的兩個,瞬間移動和飛行術。」

我感同身受的安慰說:「喔,我的老師總是喜歡強迫別人學習一些很奇怪的東西,習慣就好。」

「你也辛苦了。」艾崔斯特十分同情的看著我。

「沒關係,我已經脫離苦海了,接下來是你辛苦了……」

「你們兩個,當我是死人嗎?」老師冷冷的說。

我和艾崔斯特悶笑了起來,順便閉上了嘴。

不過,我馬上忍不住又開口問:「老師,我們要去哪里?」

老師一瞥眼,懷疑的反問:「你不會喝酒喝得忘了我和你提過的任務吧?」

「當然不會。」

老師點了點頭,解釋:「我們現在就要過去執行任務,使用飛行術的話,可以節省很多時間,你也不會太晚回到你的隊伍去。」

我想了下,的確,如果任務不會花太多時間的話,這樣說不定比我自己趕路回去綠葉那邊還要快。

解決了交通問題後,我更深入的問:「任務的內容是什麼?」

老師對我微微笑:「你別擔心,這是個很簡單的任務,對你來說,尤其容易。」

「喔,呵呵!」我也跟老師假笑一番,當老師一開始要我學優雅的摔倒時,也是帶著這麼輕鬆溫柔的語氣……我看向艾崔斯特,後者的臉上帶著「老子豁出去了」的覺悟。

我已經開始思考,跟老師走以及從二十公尺高的地方跳下去,然後被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追殺,到底是哪種方式的存活率會比較高?

嗯,似乎都不太高的樣子……

飛了整整一天一夜後,我正想出聲讚歎艾崔斯特的強大,居然可以飛行這麼久時,他降落到地面上,然後非常快樂的宣告:「現在我的力量都用光了,接下來就要靠你們了。」

你個卑鄙無恥的黑暗精靈……

腹誹了艾崔斯特好一會,我轉身一看,背後是個方圓百尺內寸草不生的黑暗洞窟,整個洞窟吞吐著濃濃的黑暗屬性,活像怕自己不夠黑暗似的,裡頭還傳來了一陣陣尖叫哀嚎,甚至有骨頭摩擦的聲音……

老師拔出劍來,愉快的說:「任務就是一勞永逸的清空這個洞窟裡面的不死怪物。」

聞言,我面無表情的說:「老師,這是個黑暗之地。」

「我知道。」

「老師,黑暗之地的定義就是,不知何種原因,這種土地會源源不絕的生出黑暗屬性,正巧這個地方可能曾經是戰場或者墳場,所以底下埋的死者多如天上的星星,會不斷的變成不死生物爬起來。」

「我知道啊!你囉唆什麼?三年不見,你囉嗦的程度又更高了。」老師一臉的不耐煩。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就算生氣了我也打不過他……我努力深呼吸好幾口氣,擠出笑容,說:「既然您知道,就該知道這種黑暗之地就算一時清空了裡頭的不死怪物,過兩天,他還是會塞滿了滿滿的不死生物喔!所以絕對不可能一勞永逸的清空的。」

老師露出了笑容,回答:「我當然知道,否則,帶你來幹什麼用的?」

剛才應該選擇跳下二十公尺高空再被老師追殺的選項!我懊悔不已,但還是硬著頭皮說:「……老師,就算我的聖光能力再厲害,也不可能把這個洞窟的黑暗屬性完全淨化掉的。」

「加上太陽神劍和我,盡力試試看吧!」

老師說話的語氣雖不激動,神情也很平淡,但我加道,當老師越是平淡的時候,表示他的決心更強,非做不可!

「老師,你為什麼一定要淨化這裡?」我心生奇怪,忍不莊開口問:「這世界的黑暗之地這麼多,為什麼偏偏是這裡?」

老師淡淡一笑,解釋:「你知道這洞窟雖然源源不絕的生出不死生物,卻沒有對周圍造成影響的原因嗎?」

我搖了搖頭,的確是不知道。

「因為以前,曾經有一團強大的魔法師用一顆超強水屬性寶石『永恆的寧靜』,在洞窟四周設下了結界,阻止不死生物走出這洞窟的方圓百尺。」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黑暗之地一直是各國頭疼的地方,國家會用盡一切方法來阻止黑暗之地造成的損害,其中和魔法師或者祭司合作,創造出一個可以封住那些黑暗生物的結界,就是最簡單快速的方法。

老師淡淡一笑,用平靜的表情說出爆炸似的宣言:「我要那顆『永恆的寧靜』。」

我一愣,原來是這樣,老師想要那顆「永恆的寧靜」,但是只要他一拿走那顆寶石,洞穴周圍的結界馬上就會崩潰,到時不死生物就會從這個洞窟湧出,去傷害其他生物,甚至是人類……

但是我相信,老師絕對不會讓這種結果發生,也因此,他得要先把這個洞窟淨化,到時,他再拿走寶石,就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想到這,我的臉垮了下來,帶著一絲希望看著老師:「您一定要那顆寶石嗎?沒有替代品?」

老師淡淡的說:「除非你能找到一樣強大的寶石,但是,我打探良久,就只有『永恆的寧靜』比較適合而已。」

我咕噥,就算有比永恆的寧靜更強大的寶石,取得的方法恐怕也只會更難而已,否則早就被其他人拿走了。

看來不管怎樣都要陪老師走這一遭了,我回頭看著黑暗的洞窟,只希望這不要是我的葬身之地就好……

但我實在覺得這樣闖進去不是明智之舉,連忙問隊伍中的領導者:「老師,你有沒有什麼計畫呢?」

老師立刻回答:「有。」

看到我的老師充滿自信的樣子,我頓時充滿了無窮的希望,期盼的問:「那麼,計畫內容是什麼?」

我的老師神秘兮兮的豎起一根食指,然後指向山洞,說道:「一路殺到最裡面,休息一天等你的聖光能力恢復到最大值,施展淨化,拿走『永恆的寧靜』,完成任務!」

我瞬間面無表情,這個也叫做計畫的話,那「找到敵人,打敗敵人,救回公主,回國結婚」,就是自古以來騎士拯救公主的完整冒險計畫了,再過一千年也不需要改動一個字。

「這還算好的了。」這時,艾崔斯特幽幽的開口說話了:「你不知道我們上一次,是在什麼情況下闖進龍洞偷一個王冠的……」

「什麼情況?」我立刻問,因為我現在需要知道更悲慘的情況,這樣我才能覺得現在的情況還真幸福,然後欣然面對。

艾崔斯特含淚哭訴:「祭司前一天晚上嫖妓沒有睡,聖光量不到四分之一,戰士的劍斷了,送修還沒拿回來,盜賊去探路的時候,開到寶箱就卷款潛逃了,魔法師煮飯的時候,不小心燒掉了一半的魔法卷軸,聖騎士酒喝太多,還在宿醉……」

聽到這裡,我突然覺得不對,問道:「等一下,那個笨到燒掉卷軸的魔法師是誰?」

「是我。」艾崔斯特慚愧的低下了頭。

「酗酒的聖騎士?」我感覺非常的不妙。

「是我。」老師回答完,一瞥眼,威脅性十足的說:「跟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組隊,你有什麼不滿嗎?啊?」

「沒有,當然沒有!」我由衷的說:「不過,老師,您的宿醉……」

「唉!」老師不耐煩的揮手:「昨晚沒喝那麼多。」

我放心了。

「所以只有一點點宿醉而已。」

「……」

我的光明神啊!麥凱、奧斯頓、安,還有最親愛的綠葉,你們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冒險夥伴,我真的錯了,請你們救救我吧!快過來把我撿回去你們隊伍裡頭啊,要我當祭司都行啊!

可惜,我和綠葉的感情還沒好到可以心靈相通的境界,所以到了最後他也沒有來救我,我只能跟著老師踏進和自己的前途差不多黑暗的山洞……

一走進去山洞,兩旁居然各站著一排白森森的骷髏,這些骷髏大概是新鮮屍體,很有可能是來此冒險的冒險者一個不小心就在這裡定居了,因為新鮮,所以骷髏上頭還掛著不少「料」,並沒有完全腐爛光,所以,嚇人的效果也更好了,而除了視覺攻擊以外,我覺得我的嗅覺也受到不可彌補的傷害。

老師捂著鼻子說:「你還不快點轟死他們!臭死我了!」

我喔了聲,隨手爆出了聖光,接著就聽到骨頭散落一地的聲音,當聖光散去的時候,排排站的骷髏已經化成了滿地的粉末,就像鋪了一層「白地毯」在歡迎我們的到來。

接下來,老師雖然說他有一點宿醉,但是,他仍舊是一劍劈出去,開路開到底,有時還不小心用力過度,幫忙擴寬了山洞,雖然我那時有點擔心山洞會場陷,不過仔細想想,就算塌了,老師還是可以重新劈出一條山洞來,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至於艾崔斯特,雖然他在降落的時候,很歡樂的說他沒力量了,但是在我「不小心」遺落了一個骷髏沒擋住,骷髏往他沖去時,他不屑的看了它一眼,然後殺雞用牛刀的使出一招高階黑暗魔法,「地獄火」,把人家烤個外酥內脆。

因為地獄火範圍太大,火勢不小心蔓延出去,造成了骷髏大火,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時候,我使出了風刀……幫自己扇風。真熱啊!

不過,我開始瞭解老師和艾崔斯特的實力了,他們能夠在那種亂七八槽的情況下闖進龍洞,還有命回來,不是沒有理由的。

這時,艾崔斯特送了我一顆格外潔白眼,沒好氣的說:「你會不會太清閒了一點?」

我還來不及說話,我的老師就先解釋:「艾崔斯特,你要把他當祭司看。」

「喔!」艾崔斯特恍然大悟,非常抱歉的對我說:「對不起,祭司這種時候的確是該在後方納涼,不過,你可不可以分我一點風刀啊?實在有點熱。」

「好。」我拿威力減弱的風刀劈他,然後順便提醒:「下次別在密閉空間用這種魔法了,害人就算了,還害己。」

「就是說呀!」老師拿著他自己的肩甲扇風起來了。

「是、是,真是不好意思,熱到大家了。」艾崔斯特非常勇敢的認錯了,真是個知錯能改的黑暗精靈。

接下來,因為火勢看來在短時間內無法撲滅……因為山洞深處的不死生物就不停撲進去當燃料,所以,我們三個人只好坐了下來,開始準備午餐,用現成的「火」烤起肉來。

「拿燒屍體的火來烤肉不太好吧?」艾崔斯特有點噁心的看著那烤好的肉,憂慮的說:「而且還是黑暗魔法的火,說不定對人體有害呀?」

「就算對人體有害也不關你的事啊!」我理直氣壯的說:「你又不是人。」

艾崔斯特想了想,說道:「這麼說也是。」然後他也放心的開始吃肉了。

等到我們吃飽喝足了以後,火也小了,我們就這麼大剌剌的走過一堆灰燼,然後繼續往裡面走,由於山洞四通八達,我們實在不知道該往哪走,所以采行了老師的方法——往怪物越強的地方走,絕對不會有錯。

我們從最低階的骷髏打到了更臭的食屍鬼,那是一種半腐爛的屍體,身上掛著很多爛肉,行動緩慢,但身上帶著劇毒,只要一碰就會中毒,若隊伍裡頭沒有祭司或者藥水可以解毒,那就可以開始挖自己的墳了。

但是,不要說碰到食屍鬼會中毒了,它這麼臭,我離它十公尺都快被臭死了,要是近得可以碰到它,我肯定自己把鼻子割下來,哪還需要中毒!

「喝啊!你們這些臭死人的東西,快給我去光明神面前懺悔自己沒洗澡吧!」

我一手捏住鼻子,另一手拼命用風刀扇去臭氣,然後身上發出萬丈光芒,照得整個山洞彷佛日出,當聖光散去時,整個山洞終於乾淨了,連空氣聞起來都帶著清爽的味道。

我放下了揑住鼻子的手,滿意的說:「聖光果然是消毒殺菌除臭最有效的方法。」

然後,我們繼續遇上了變異的屍體、腐爛的地獄犬、會吸人血的屍體,聽說大眾給這種怪物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吸血鬼、外表像個巨大眼球的眼魔,全身黑漆漆的影鬼……

總之,有形體的怪物若是單只,就在一照面被我老師劈碎,有形體的怪物若是成群結夥,那我就可以見識到艾崔斯特務式各樣的黑暗魔法,同時隱隱感覺自己偷學了不少招;如果是無形體的怪物,例如影鬼,就是被我的聖光消毒殺菌掉了。

途中,我們還曾經遇到另外一支在這裡冒險的隊伍……他們五個人被巨大的骷髏武士遮住了,在我的老師一劍劈死那只骷髏武士,那只骷髏武士「轟」的一聲倒地後,我們才看見那五個人。

他們是很標準的冒險隊伍,戰士、弓箭手、盜賊、戰神祭司,還有一個比較少見,被稱為森林之子,擅長變形成各種動物,專長解毒治癒的德魯伊。

當看見他們時,艾崔斯特馬上把斗篷帽子拉上,把自己完全遮住。

他們五個呆愣愣的看著我的老師,我的老師也有些發愣,然後他露出了「太陽式」璀璨笑容,以一種溫文儒雅讓人心生好感的態度說:「很抱歉,我一時眼拙,竟然搶走了你們的怪物,這只骷髏武士請當作是你們打倒的,他身上的所有戰利品都是屬於你們的。」

對方五個人都呆愣愣的看著老師,其中兩名女性,弓箭手和戰神祭司所露出的表情大概叫做「一見鍾情」,戰士的表情叫做「瘋狂崇拜」,盜賊看著我的老師手上那把寶劍和身上不凡的盔甲等物,表情大約是「雙眼放光」,德魯伊就正常多了,他微微皺眉,露出警戒的姿態。

看來在這支冒險隊伍中,德魯伊應該是實質上的隊長,至於名義上,可能是那個站在最前方的戰士吧!

「你們是一支隊伍?騎士、刺客和魔法師?」德魯伊皺苦眉頭打量我們三人,「不是的,他是一個祭司。」老師比著我說完,又說:「我自己則是一個聖騎士。」

「祭司?」德魯伊有點懷疑的說:「但他穿著刺客裝。」

我的老師帶著讓人信賴的笑容說:「喔,因為他的祭司服在烤肉的時候不小心燒掉了,所以只好換上刺客裝了。」

這時,我走上前,手上發出聖光,將地上的骷髏武士消毒殺菌,變成一準白骨灰,只剩下它身上一堆戰利品,盔甲、寶劍等等。

我滿意的點點頭,一個抬頭,卻看見對方五個人全愣愣的看著我。

這時,艾崔斯特附在我耳邊快速的提醒:「你沒念咒語。」

該死!我忘了。

看我施展這一手後,連德魯伊都呆呆的點頭,完全沒有思考為什麼一支沒有刺客的隊伍,祭司沒衣服竟然會穿上刺客裝。

不過,其實我穿的也不是刺客裝,而是艾崔斯特穿在魔法師袍子底下的衣服,但是因為有黑色和比較貼身兩個特徵,所以還真像刺客裝。

這時,德魯伊不舍的看了骷髏武士一眼,然後對我們說:「這只骷髏武士是屬於你們,事實上,如果不是你們到來,我們恐怕走不出這山洞了。」

聞言,我打量了下對方,他們看起來果然是狼狽不堪的樣子。

我好心的提醒:「那你們可以走出去了,後頭的怪物都被我們解決了,沿路沒有什麼危險。」

德魯伊苦笑著說:「這是不可能的,這裡的怪物只要三天就可以完全復原了,恐怕外面已經再度充滿了怪物,而我們已經不像剛進來時,那樣準備充分了,恐怕走不出去。」

這時,對方的戰士非常懊惱的說:「對不起,都是我帶你們走得太深入了。」

他的夥伴安慰起他來:「不怪你,誰也不會料到突然遇上了骷髏武士和地獄犬,否則我們絕對沒有問題的,」

看他們一副要死的樣子,我忍不住插嘴說:「可是我們才剛殺完外頭的怪物而已,他們還沒有時間重生的。」

對方一愣,戰士忍不住開口問:「你、你們殺到這裡花了多少時間?」

老師沉默不語,艾崔斯特裝死不管,我只好用力思考一般隊伍到底需要花多少時間才能來到這裡,我小心翼翼的試探:「大約三……」

「什麼?三天?」對方嚇了好大一跳,驚呼:「我們有五個人,都花了一周。」

「……」其實,我想說的是三個小時,不過實際上,我們只花了三十分鐘,還好沒說清楚……

「你們只花了三天的話,那麼沿路的怪物可能真的還沒重生完畢!」對方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是呀!你們快把地上骷髏武士的戰利品撿一撿,然後就出去吧,別擔心,我們沒問題的。」老師對他們揮了揮手,還「好心」的提醒:「用快跑出去吧,否則等等怪物就重生了,那可就糟糕了。」

我無言的看著老師的不良舉動,事實上,對方有三天的時間,用爬的出去都來得及。

但是,對方聽了老師的話後,連忙撿起了戰利品,然後和我們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接著就匆忙離開。

看著對方腳步快速的朝出口的方向奔跑,好像一輩子都不敢再來這個地方,我有點難以置信的自言自語:「原來我們這麼強?」

聞言,老師笑了下,有點嘲弄的說:「你以為自己是誰?我又是誰?艾崔斯特又是幾歲的魔法師?」

「不過事實上,我們這支隊伍還比不上你的上一支隊伍。」

艾崔斯特思索著細數:「戰士是戰神之子和同樣威名遠播的女中豪傑安公主,弓箭手是十二聖騎之一,加上可以強化戰士的戰神祭司,治癒的祭司則是號稱史上神術最強的太陽騎士……你們就是把隊名叫做屠龍冒險隊,都是名副其實的。」

聞言,我突然感到安心了,本來我對於自己脫隊這件事情,還有點擔心,但是一聽到我們隊伍原來真的有可以屠龍的強橫實力,那不管是遭遇什麼事情,都不會有危險的吧!

這時,我的老師卻突然沈下了臉,教訓道:「但是世事無絕對,孩子,你永遠都不知道更強橫的隊伍會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我低頭受教,但是心中卻不怎樣認同,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龍更可怕的東西嗎?

老師大約也有些知道他多慮了,但不知怎麼著,他卻還是皺著眉頭,說道:「走吧!快點把事情做完,讓你可以回到隊伍去,我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不管如何,擅自脫隊太久總是不好,若不是事情一定需要你,我也不會拖延你回去。」

我點了點頭,但心頭卻不怎麼著急,因為已經知道安公主想拖延時間,讓愛麗絲公主私奔成功,就算我回去也只是被她拉著繞來繞去吧!所以就不怎麼急著回去了。

再者,其實我也有種不想棒打鴛鴦的感覺,在遇到那名帥到讓人想打死的暗騎士時,他畢竟沒有對我出手,還算是個講理的傢伙,所以我並不是那麼想硬拆散他和公主。

這時,老師歎了口氣:「走吧!把事情做完再說了。」

我點了點頭,乖乖的跟老師走了。

接下來,我們花了大約三天的時間在洞窟中繞來繞去,尋找「永恆的寧靜」。

三天下來過得還挺快活的,艾崔斯特總有說不完的故事可以告訴我,他述說著自己的故鄉,他離開故鄉後的冒險經歷,雖然對於他本身的故事,他並不是那麼想告訴我,但那也不要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而我則告訴他聖殿中發生的事情,他總是興致勃勃的聽,說到最近幾年的事情時,連我的老師都忍不住跟著聽得哈哈大笑。

當我提到羅蘭的事情時,我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老師的神色,就怕他指責我胡鬧,要我把羅蘭巴比Q。

誰知道我一說完,反倒是艾崔斯特失笑了起來:「難怪你對我這個邪惡的黑暗精靈一點偏見都沒有,原來你根本和死亡騎士交上朋友了,區區的黑暗精靈算什麼呢?」

老師則是無奈的說:「你真是無法無天了。」

「老師,你不會揭發羅蘭的事情吧?」我有點緊張的問。

老師沉默了一會,直直的盯著我說:「你必須答應我,不要讓他離開聖殿,還有,在你四十歲退休之前,毀滅他。」

我正想抗議要毀滅羅蘭這件事情的時候,老師卻強硬的說:「他多活了十幾年,也夠了,如果你不想讓他死在你的學生手上,就在你失去光明神的眷寵之前,殺了他,否則,當你把太陽神劍交給繼任者後,你不一定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殺死他。」

我沉默了好一會,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雖然心底隱隱覺得,到那時,我恐怕也下不了手……不過,十幾年後的事情還是留給十幾年後的我去煩惱吧!

「你這孩子就是心太軟,只要別人不犯你,就算對方再怎麼有危險性,你也不會動手。」

老師歎了口氣,拍著我的肩頭說:「你這樣的個性不能說不好,如果不是你這種個性,艾崔斯特也不會這麼快就把你當朋友了,但是,你這個性卻也很危險,我擔心你總有一天會為此付出代價。」

我低頭假裝受教。老師也真是的,就算退休了還是忍不住想指導學生。

「孩子。」

老師喚了找一聲,我抬起頭來看著他,他卻像摸一個小孩一樣摸著我的頭說: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別忘了總是有老師在的。」

「順便算我一個吧。」艾崔斯特淡淡的說。

聽到老師和艾崔斯特的話,我心頭是暖和的,但又忍不住抱怨:「還說呢!老師你一退休就不見人影,之前國王跟公主和我鬧得不愉快,如果有您在,他們肯定乖乖照您的話做,我哪需要弄得焦頭爛額的。」

一聽到我的話,老師馬上敲了我一記腦袋,罵道:「你這臭小子都這麼大了,難不成還要我在旁邊當奶媽啊?那種小事,自己解決!」

「那種還算小事,那到底什麼事情可以找老師,難不成真的要去屠龍才能找老師……」

我一邊摸腦袋一邊小聲抱怨,換來了老師的白眼和艾崔斯特的悶笑聲,見狀,我自己都笑了出來,如果真的要屠龍,聖殿肯定是大動員,那時候,十二聖騎士都在我身邊,以他們的強大,也不需要找老師了。

我們一邊聊天,一邊繼續進行旅程,現在主要把怪物轟飛的人就是老師了,我和艾崔斯特負責在後方聊天:「尼奧真是強啊!即使在我擅長戰鬥的族人當中,也沒有人可以這麼強大。」      

我心有戚戚焉的說:「是呀,老師可是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他現在就這麼強了,當老師還擁有光明神的眷寵時,你可以想像他有多囂張……」

「有沒有光明神的眷寵並不重要吧?」艾崔斯特淡淡的說:「即使有眷寵,尼奧的劍術難道就會變得更好嗎?」

「唔……」我看著艾崔斯特,後者似乎不太喜歡提到信仰?「劍術的確不會比較好,但是,身為光明神的代言人總是有那麼點好處。」

這話題似乎讓艾崔斯特有點厭惡,他說道:「增強光屬性這點好處不足以讓人把信仰都寄託給神祈。」

我偏著頭想了想,舉了我認為最有力的例子:「我是三十八任的太陽騎士,我前面的三十七個太陽騎士沒有任何一個在任內就死掉的。」

艾崔斯特浮起了非常奇怪的表情,難以置信的問:「太陽騎士有不死身?」

「當然不是。」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只是很難死掉而已,因為我們體內聖光太充足,復原能力實在太強了,只要不受到致命傷,幾乎都不會死。」

這時,前方的老師笑了起來,邊殺怪邊說:「據說,第十任的太陽騎士曾經被劍劃過了心臟,但是最後還是活下來了。」

艾崔斯特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

我笑著說:「所以說,以老師現在的強大,如果再配上那種超強恢復力,你認為他會有多麼強……」

我猛然停住了話。

艾崔斯特有些奇怪的看著我:「格裡西亞?」

我深呼吸一口氣,比向前方,說:「我想我們找到目標了,那邊岔路的盡頭有著非常強大的水屬性!」

聞言,老師一劍砍飛手頭上的怪物,然後擺出揮劍前的起手式,就此停頓了三秒鐘,然後一揮劍……

我的金髮和艾崔斯特的白髮都被劍氣吹得瘋狂亂舞,我倆面無表情看著那條岔路彷彿引爆了魔法卷軸似的,一路「轟轟轟」,然後發出一聲讓入耳鳴的「砰」,最後是一陣彌漫的煙霧,久久不散……

老師心情愉快的轉身對我們說:「好了,怪物都清空了,孩子,進去休息足夠後,就進行淨化吧,為師會守在洞口,不讓任何怪物進去打擾你的。」

艾崔斯特轉頭看著我,語氣生硬的說:「我真的覺得尼奧不需要什麼光明神的眷寵,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殺掉他。」

「你說得對。」我再認同不過的說。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22:12     標題: 拯救公主第七要件:「冒險必經之過程-犧牲」

我緩緩張開了眼睛,頓時覺得這場景還真有點熟悉……若不是想起來自己沒有喝酒,差點以為我又喝得不省人事,躺在旅館房間了。

記憶首先回來了,我喃喃自語:「對了,我是施展淨化,把體內所有的聖光都用掉,所以不支昏倒了。」

這時,眼睛開始聚焦,身體的感覺也開始回來了,我馬上肯定自己是被丟在森林裡頭,而不是旅館,因為眼睛被陽光閃得都要花了,而且我全身痛得要死,肯定是睡在硬邦邦的地上的後果!

我腰酸背痛的爬起身來,左右看了看,很好!這是個非常普通的森林地帶,周圍全是樹木,地上還很髒,幸好不是華麗的宮殿,或者雪白的地面之類……那會讓我以為我已經回到光明神的懷抱了。

不過,老師和艾崔斯特呢?

我腰酸背痛的站起來,才發現一張紙從身上掉落到地面,撿起來後,我一眼就看出了上頭的字跡是老師的,老師的字就和他的為人一樣優雅,龍飛鳳舞,活像是一幅圖畫般賞心悅目,唯一的缺點是……美得快讓人認不出那是什麼字了。

三年不見老師的字跡,老師的字又更美了……這個字到底是「學生」還是「肉串」啊?

既然是留給我的,開頭應該是學生吧?

不過,如果淨化失敗了,老師沒拿到「永恆的寧靜」的話,那這個詞也很有可能是肉串……老師搞不好是氣得留言給我,說他要把我做成肉串,現在已經去找木炭生火準備把我烤熟了。

不管了!就先當作是學生好了,我看了下去。

親愛的學生,淨化十分成功,黑暗之地已經變成普通的山洞,「永恆的寧靜」也順利拿到手了,現在就掛在你的脖子上。

我驚嚇萬分的低頭一看,果然看到一顆湛藍的寶石被一條黑繩子綁得牢靠,然後掛在自己胸前……老師把永恆的寧靜掛在我身上幹嘛?該不會這顆寶石有什麼危險性吧?

我連忙繼續看信。

別擔心,這顆寶石沒有任何的危險性。

……老師真瞭解我。 

只是它散發出來的能量太驚人,為師若拿在手上,恐怕會有源源不絕的魔法師為了它來找我的麻煩,所以,為師三思之下,也只有你的強烈光屬性能掩蓋它的強烈水屬性,因此,這顆寶石就先放在你身上,千萬不要拔下來,以免被其他魔法師發覺到它的存在,到時候,你麻煩就大了。

嚴重警告:不准把寶石賣掉!你老師我要用它的時候會去跟你拿,要是不見了,你就死定了。

你最親愛的老師筆

還說這顆寶石沒有危險性……寶石本身雖然不會爆炸,不過,被它吸引來的魔法師可就非常擅長炸死他人了。

我實在是欲哭無淚,可是也不敢違抗老師說的話,只好趕緊把「永恆的寧靜」塞進衣服底下,免得有人看到它,起了搶奪的念頭。

收好了寶石和信件,我觀察周圍,發現自己竟然不在山洞的附近,不知道被老師帶到了哪里,四面八方全是樹,這樣該怎麼回去綠葉那邊?

只好感知一下屬性了,我歎了口氣,想不到感知這種驚世駭俗的能力在我手上,竟然是在迷路的時候最好用了。

由於我不知道綠葉到底在多遠的地方,我只好把感知盡可能的放遠,沒多久就找到了,他們離我不遠,大約只有半天的路程吧,這讓我有些驚訝,看來在我昏迷的時候,艾崔斯特應該曾經用飛行術帶著我飛了一段路程。

接下來,感知到的東西更讓我驚訝了,綠葉他們附近有著非常強烈的黑暗屬性……他們真追上了暗騎士?

雖然知道就算是暗騎士也不可能打贏戰神之子,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眾人的屬性似乎比平時來得低,這種情況應該出現在用過很多力量之後,而會讓戰士使用大量力量的事情自然是戰鬥了。

其中,綠葉的光屬性流失得太快,不像是正常在施展聖光時,會流失掉的量……

我心頭一顫,手撫上胸前,喊道:「龍的聖衣啊,我以龍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穿上龍的聖衣後,我馬上拔腿朝綠葉他們的方向跑,速度快得就像是一道風。

感知到綠葉的光屬性流失越來越多,我心頭那股不祥的感覺也越來越濃重,這驅動著我不斷的奔跑,跳躍過一個又一個草叢,感覺到心臟大力的鼓動,仿佛下一秒鐘就會爆開,腹側早就抽痛到麻木,大口大口的呼吸,如果不這樣,好像不足以支撐現在的劇烈活動……

快點趕到綠葉身邊去啊!快啊!

加上龍的聖衣後,本來半天的路程,我竟然兩個小時之內就跑完了,在跑到綠葉等人附近時,我收回了龍的聖衣,然後才跳出草叢,視覺豁然開朗,但,我的心卻猛然緊縮了起來……

一大塊早已沒有樹的空地,周圍全是斷枝殘幹,地上滿是焦黑和坑洞,顯然這裡發生過異常激烈的戰鬥。

麥凱全身傷痕累累,盔甲殘破不堪,似乎根本站不住,所以只好倚靠在斷了半截的樹幹上,狀似在發呆。

安跌坐在地上,神色也是呆愣的。

奧斯頓正努力的施展他不入流的治癒術,施展的對象卻是綠葉……綠葉正仰躺在地上,他的弓就躺在他身旁,卻沒有被握住。

這時,麥凱和奧斯頓都發現了我,他們抬頭看著我,神色蒼白,奧斯頓張開了嘴,但又沒吐出半句話,似乎他已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一邊走過去,一邊把眼神栘到綠葉的臉上,他閉著雙眼,顯然昏迷不醒。

「綠葉?」我輕呼一聲、

他絲毫沒有反應,卻是一旁的三人有了反應,安哽咽出聲,隨即趴倒在地上,拼命壓抑著哭聲。

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我走到綠葉身邊,感覺到他身上的光屬性漸漸流失,取而代之的,是黑暗屬性。

這時,一個普遍的常識不受控制的竄人我腦中。

聖騎士只有在墮落,或者死亡以後,才會慢慢被黑暗屬性侵蝕。

綠葉!一股痛竄過我的全身,彷佛全身就從心臟開始碎裂……

無法再多看一眼,我轉過身,大步朝麥凱走去,抓住了他的雙肩,感覺自己幾乎連他的肩甲都可以捏碎,我顫抖著說:「綠葉怎麼會死?有你這個戰神之子擋在前頭,你都還活著,後方的弓箭手怎麼可能會死!」

如果、如果讓我知道,是你們故意看著綠葉死的,我絕不放過你們!

聞言,麥凱的臉色很是蒼白,他有點慌亂的說:「我們追上了那個暗騎士,和他們打了整整一天一夜,卻還是打不過他們……最後,他們越過了我們所有人,卻只殺了艾梅。」

奧斯頓連忙叫喊:「太陽騎士,你冷靜點,他們……」

雖然,他嘴裡說著冷靜,語音卻是顫抖的說:「他們走的時候,讓我們留話給你。」

我狠狠瞪向奧斯頓,卻無法對他渾身上下的傷勢視而不見,他們三人經過惡鬥,無庸置疑的,甚至,綠葉身上的傷還比麥凱和安更少。

奧斯頓深呼吸好幾口氣後說:「他們說,施展過起死回生術的您就算追上去,也是不可能打得過他們的,所以,請您不要追上去。」

我的臉色猛然刷白,原來,只殺死綠葉竟然是為了拖延我。

雖然麥凱他們打輸了,但以他們的實力,恐怕對方傷得也很重,如果我追上去,說不準真能留下他們……等等!我遲疑了下,我表現出來的實力這麼弱,怎麼會讓對方有所忌憚?

我用力甩了甩頭,現在腦袋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考,不管如何,若不是因為我會起死回生術,他們絕不敢殺死綠葉。

那名暗騎士那麼強大,肯定是渾沌神殿的重要人物,他竟然敢殺死光明神殿的綠葉騎士,若綠葉真的從此死去,將會導致光明神殿和渾沌神殿之間的全面開戰。

但,我的心頭都涼了啊……為什麼又是起死回生惹的禍?上次是差點害死了亞戴爾,這次竟然直接害死了綠葉。

起死回生……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在殺人?

一旦知道可以復活以後,就開始不在乎生命了嗎?

這時,一旁安靜許久的安突然跳了起來,對我尖叫:「你憑什麼怪麥凱,我們在奮戰的時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說啊!」

我放開了麥凱,幾乎踉蹌了兩步,雖然我離開是為了探查,但是我在探查清楚後並沒有馬上回來,反而和老師他們胡混了幾天。

「我以為沒有問題的……戰神之子、戰神祭司,加上綠葉的弓術,對方只有暗騎士和風屬性魔法師,怎麼可能會輸、怎麼可能?」

我喃喃自語,在推託、在找理由,如果不是這樣,恐怕我第一個想殺死來為綠葉報仇的人……是我自己!

「他們還有一個強力的幫手,非常強大……」奧斯頓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仿佛光是回想那個人,就耗費他無數的精力,他虛弱的說:「是個渾沌祭司。」

「渾沌祭司」一詞就像雷一樣打中我的腦袋,一瞬間明白了過來。

光明祭司擅長治癒,戰神祭司擅長強化同伴,渾沌祭司卻擅長攻擊,他們攻擊的方式和亡靈法師很相似,幾乎可以說是亡靈法師的進階版,有渾沌神助的亡靈法師。

幸好,他們的人數很少很少,少得連渾沌神殿都不敢讓他們出來行走,因為哪怕死了一個,都是可怕的損失。

奧斯頓喃喃自語:「那個渾沌祭司強大得不可思議,怎麼會那麼強?怎麼可能……」

麥凱臉色陰惻的說:「那個暗騎士也很強,說不定他就是渾沌神的代言人!」

我看了戰神之子一眼,他果然不是管事的人,居然連這點也不知道,渾沌神的代言人根本不是暗騎士,不過就算不是代言人,恐怕那個暗騎士也是渾沌神殿非常重要的人,否則,絕不可能和戰神之子戰個一天一夜。

但那一切都不重要……現在不重要。

我深呼吸一口氣,對三人說:「我要施展起死回生術。」

三人一愣,奧斯頓禮貌的問:「我們需要走開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我需要你們的保護,不要讓任何東西靠近我,哪怕是一片落葉!」

「好!」

三人都臉色堅決的點了點頭,其中,奧斯頓的眼神特別亮,但沒什麼好奇怪的,任何一個祭司知道自己可以親眼目睹起死回生這種頂級神術,都會是那個表情,如果是光明祭司在這裡,恐怕都大吼大叫起來了。

「綠葉死了多久?」我仔細問道。

「兩個小時左右。」奧斯頓精准的回答了我。

我點了點頭,時間很充裕,我在綠葉躺的周圍畫了個大圓,然後轉頭對三人說:

「從現在開始,不管我做什麼,都不要跟我說話,也絕對不要讓任何東西進入這個圓。」

三人再次嚴肅的點了點頭,同時站了起來,在圓的外面排出個三角形,用行動表示他們的決心。

見狀,我放心多了,有這三人在,除非是剛才的暗騎士和渾沌祭司殺回來……我遲疑了一下,會不會他們打的主意就是如此?趁著綠葉在復活的時候,把我們一網打盡。

我觀察了下綠葉,他是被細劍穿心而死的,傷口很小很精准,這讓我有點放心下來,如果是渾沌祭司,應該知道屍體被破壞得越嚴重,復活起來越困難,如果他們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應該不會用這麼精准的傷口殺死綠葉。

雖然還是有很多疑慮,但我已經不能顧慮那麼多了,拔出了掛在腰側的太陽神劍後,我開始以劍代筆,在地上畫起了復活用的魔法陣。

畫完了魔法陣,接下來,我只是靜靜的看著綠葉,雖然是死於非命,但他看起來很安詳,除了臉色蒼白些,根本看不出來他已經不會再張開眼睛了。

嘴角甚至帶著淡淡笑容……

他一直都是這麼樂天知命,幾乎可以說是逆來順受了,雖說綠葉騎士的個性本就是如此,但哪個十二聖騎士是表裡不一的?大地可一點也不忠厚,我又哪里真的仁慈博愛了呢?

「想到大地……小時候,我和大地吵架,總是你在居中調停,在我們兩個之間跑來跑去,用笑臉來對我們兩個的臭臉,直到我們肯跟對方說話為止。」

有一次,我們怎麼也不肯和好,最後,你在我們中間嚎啕大哭,哭得那個淒慘勁,連審判走過去,都用危險的目光瞪我和大地,害我們也顧不上吵架,只能聯手安慰你,求你不要再哭了。

我不斷回想,記憶一直回到最開始的時候……

「記得第一次看到你呀,你的臉上就掛著笑容,我可以笑得此你璀璨,比你受人信賴,比你好看一百倍,但是永遠都沒辦法像你笑得出自真心,笑得像陣舒服的涼風……」

我沉默了好一會,才又開口說:「但其實,我真討厭你的笑容,你的笑容像在諷刺我,諷刺我的笑容有多虛假,你這個表裡如一的好人也像在諷刺我,在告訴我,你才是真正善良的人,而我根本不是。

「所以,我總愛欺負你,到現在都在欺負你……可是你卻始終不肯生氣,對我怒吼一下有那麼難嗎?最後,你唯一會做的叛逆事情竟然是釘稻草人!」

我忍不住低吼:「你就一定要這麼善良嗎!你這個笨蛋!」

我一直回想,一直回想……直到我的臉上流滿了淚水,並一滴滴的滴落在綠葉的腳邊,直到我的腦海中,除了看到綠葉再次張開眼睛以外,再也沒有別的奢望。

我不會讓你死,我也不會讓你復活得有缺陷,綠葉!除了完好無缺的復活以外,你不會有別的狀況!絕不!

我閉上眼,壓下所有想哭出聲的衝動,抬頭仰望著天,望著遙不可及的太陽,仰望著不可見的光明神。

我緩緩開口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光明神啊!請您傾聽我的悔恨,傾聽我的愚蠢,我口口聲聲太陽騎士最重視的就是聖騎士,口口聲聲所有的聖騎士都是我的,誰也不許傷害他們,但是,我卻拋下艾爾梅瑞‧綠葉不顧,在他瀕臨危險的時候,我沒有盡到一個同伴該有的責任,我不在他的身邊……」

我深呼吸了口氣,祈求:「這一切都應怪我,我的罪深得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我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只求您別將艾爾梅瑞‧綠葉帶回到您身邊。

「光明神啊!我對您發下誓言,我願意為了再次見到艾爾梅瑞‧綠葉張開眼睛,付出任何代價,請以我的左手之血驅動他的左手,請以我的右手之血驅動他的右手……」

我把太陽神劍鋒利的劍刀抵在自己的左手臂上,然後讓血液順著劍身,滴落到綠葉的左手上,接下來是右手、雙腿……

直到綠葉身上沾滿我的血,我才開始進行下個階段的儀式……我把太陽神劍刺進了他心口的致命傷。

然後,我跪了下來,抬頭仰望,雙手高舉,祈求那遙遠的、看不見的光明神……

請您把完好無缺的綠葉還給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請把完好的綠葉還給我。

還給我!

我低下頭,緩緩握住了太陽神劍,聖光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然後集中到太陽神劍上,通過太陽神劍,蔓延到綠葉的全身,把他身上漸漸聚集的黑暗屬性慢慢趕了出去,最後綠葉的身上充滿了聖光,幾乎看不清人形,像是團亮光。

我保持這個姿態很久很久,盡我所能的久……

最後,為了還有意識繼續下面的儀式,我在身上還剩下一點聖光時,緩緩結束了輸送聖光的儀式,然後站起身來,慢慢將太陽神劍拔出來,一邊拔出來,太陽神劍上剩餘的聖光也一邊治癒那個致命的劍傷。

最後,當太陽神劍完全脫離綠葉的身體時,我丟開了太陽神劍,猛然將手上的一道聖光,打進了綠葉的心臟處。

這時,綠葉大力的倒吸一口氣,然後開始弓起了身體,一邊抽搐著身體,一邊開始大咳特咳了起來,神情看來很是痛苦。

見狀,我如釋重負,幾乎有種想哭的感覺,至少,綠葉活過來了。

綠葉咳了好一陣後,才有餘力邊看向我邊說:「太、太陽……」

我緊盯著綠葉。很好,他的神智看來沒問題,聲音也正常,外型大致看起來也沒多沒少。

太好了……

我眼前一黑,意識一模糊,最後的感覺是我似乎正往旁邊摔倒……

「太陽……」

當意識再度清楚起來時,我第一個感覺是有人在叫我,然後還把我攙扶起來,我轉頭想看是誰,但我的眼前竟然一片黑暗,難道我還沒睜開眼?

我眨了眨眼,不對,我是睜著眼睛的。

「太陽?」

我聽到綠葉的聲音,很近……轉過頭去,眼前的黑暗卻讓我看不見他的臉,該死!這樣我要怎麼確認綠葉的復活有沒有留下後遺症。

我皺著眉頭,用手摸上了聲音來源,我摸到了綠葉的臉,感覺上和一般人的臉孔沒什麼兩樣,這讓我鬆了口氣,至少最重要的臉面沒出什麼問題。

「太陽……」

這時,綠葉的聲音在顫抖:「你的眼睛……」

我一怔,這時才想起,我的眼睛……

過了好一會,期間,綠葉不住大口喘氣,甚至朝我施展了好幾次治癒術,最後,傳來幾聲哽咽,他顯然已經慌得不知所措了……

最後,我終於笑著跟池說:「現在沒事了,剛才醒來,眼前有些黑,大概是太累了,對不起,嚇到你了。」

聽到我的話,綠葉的呼吸聲卻急促了起來,他急急的問:「太陽,你告訴我,我比的數字是幾?」

我沉默了好一會。

綠葉幾乎快大哭出聲的說:「太陽……」

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是二啦,看你緊張成那樣,我真的是剛才太累了,眼前發黑了一下而已。」

綠葉一愣,忍不住大喊:「你!你嚇死我了!不是都跟我懺悔過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欺負我了。」

原來他聽見了……該死!我有些惱羞成怒的說:「我是懺侮了,可沒說以後不再做啊!」

綠葉帶著鼻音大喊:「你真是……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啊!真是氣死我了。」

好吧!這勉強也算是怒吼吧?我內心感歎,長年進行的「激怒綠葉」的行為終於修成正果了啊!我真是太感動了。

「好了啦!別再玩了,我們快點去追那個膽敢殺你的暗騎士,麥凱,你們快過來,我來治療你們的傷勢吧!」      

我撿起太陽神劍,一邊哈哈大笑,一邊站起來,想朝麥凱他們的方向走去,卻沒注意到腳邊有個凹洞,一腳踩空後,找還踉蹌了兩步,若不是趕緊用劍撐住,差點就摔倒在地。

現場一片靜默。

我連忙站直了身子,笑著說:「幹嘛這麼安靜?施展起死回生術很累的,我只是一時腳軟而已。」

「太陽……」

綠葉用帶著哽咽的聲音打斷我的話:「太陽,你看不見了,對不對?不要騙我,也不要為了隱瞞到底,故意想追上暗騎士他們,讓他們往你眼睛砍一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要那麼做,拜託……」

我沉默了下,強笑著說:「你在胡說什麼,我看得見你比二啊!瞎子怎麼可能看得見?你真傻,綠葉。」

綠葉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抓得死緊,還帶著泣音哀求:「拜託……」

我淡淡的說:「我沒瞎,綠葉,你想太多了。」

「少囉唆了。」這時,麥凱不耐煩的低吼:「太陽,你說這是幾?」

我停了下,回答:「是一。」

麥凱又問了次:「那這個呢?」

「你當我白癡啊!」我沒好氣的說:「你兩隻手都沒舉起來啊!」

麥凱咕噥了幾句,然後說道:「艾梅,別哭了,他真的沒瞎啊!」

綠葉的聲音很是迷惘,他說:「我不明白……」

我安慰著他說:「你剛復活,腦袋難免有點迷糊,別想太多,先大睡特睡再說,不要擔心,你說不追暗騎士就不追,這樣也好,你真該休息一下,我施展了起死回生術,也很疲累了,我們走回頭,去不遠的森葉鎮休息。」

我沒得到綠葉的回應,只得再出聲問:「好嗎?」

可他們三人竟然安靜不語,我有點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但又不敢胡亂開口,好一會,綠葉輕輕的開口說:「我剛才點了頭,太陽。」

我淡淡開口說:「我沒注意到,抱歉,我一路狂跑過來,又施展了起死回生術,我很累,只想要休息,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否則我會擔心你是不是因為起死回生術而留下了什麼後遺症,譬如幻想症之類的。」

綠葉沉默了下,開口說:「好,我們先休息再說,我背你過去小鎮吧!」

「不行。」我有點疲憊的說:「你剛復活,不要勉強做任何事情,你比我還需要休息。」

這時,麥凱搶話說:「我背你,讓安去背綠葉好了。」

聞言,我對麥凱的觀感大為好轉,感激的點了點頭後,我在麥凱和安身上各丟了一個初級治癒術,雖然沒多少幫助,而且還有奧斯頓身上的傷也不輕,但我實在無能為力了。

在爬上麥凱的背後,我幾乎是半昏厥的睡了過去,途中,醒來過幾次,但都渾渾噩噩的,醒來沒多久就又睡過去了。

最後,我們到達了森葉鎮,終於脫離硬邦邦的背,躺上了軟綿的床鋪,印象中,綠葉他們似乎問過我什麼,但我沒怎麼聽清楚,隨意說了你們決定就好,然後便翻過身,不再理會他們,只有在餓得受不了的時候,我才會出聲呼喚,然後舒舒服服的被喂,接著舒舒服服的又躺下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22:58     標題: 拯救公主第八要件:「冒險必有情節-王見王」

再次張開眼睛時,我第一個想法就是……我最近怎麼常常在昏迷後張開眼睛啊?

「我就知道,什麼當伴郎不用逃命……回去一定要跟教皇老頭要補償費!」

我愁眉苦臉的爬起來,大半原因是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雖然可以喊人,不過,我也太久沒動了,身體都開始感覺僵硬,再這樣下去,已經不是當豬,而是可以入土為安了。

我走到房門前,伸手想推門時,卻聽見門外有吵雜聲,我停下了手,然後悄悄的把耳朵貼在門上,馬上就察覺了門外是綠葉和安的聲音,兩人似乎正在爭執……真難以置信,綠葉這傢伙居然會和別人爭執?

綠葉壓低了聲音,吼道:「你和愛麗絲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天愛麗絲公主竟然出手攻擊我們,還有你的反應也太奇怪了。」

呼!嚇得我的小心肝都怦怦跳,想不到綠葉居然會吼人,而且還是吼一個公主,難道他打算改行不當好人了嗎?

「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安的聲音卻比綠葉還大。

「不關我的事?」綠葉的聲音都抖了起來,聽起來似乎是氣得要炸掉了:「你們害得太陽昏迷不醒這麼久,你還說不關我的事?」

安回嘴:「我看他只是在睡覺而已!」

啪!

安的聲音聽起來很呆滯:「你、你打我……」

綠葉的語氣卻很冷,他說:「不要污辱太陽,下一次就不是巴掌了,我會直接對你提出決鬥,哪怕你是一位公主,安公主殿下。」

我驚訝得連嘴都變成大O字形,綠、綠葉居然甩了公主一個巴掌?我的光明神啊!該不會綠葉的起死回生術還是留下了後遺症,而且後遺症是從好人變成壞人了吧?

那我以後豈不是不能再欺負他了?光明神您實在太殘酷了,欺負綠葉是我為數不多的生活樂趣之一,您居然也忍心剝奪!

「對不起,綠葉,我不是故意的……」

安卻先哽咽了起來,一邊抽著鼻子,一邊說:「我也不知道愛麗絲姐姐會攻擊我們,他們還出手殺你,我真的不知道她會那樣做,我只是想幫她跟喜歡的人私奔而已,根本不想傷害你和太陽的,你要相信我。」

雙方沉默了好一會,其間只傳來了安的哭泣聲,最後,綠葉歎了口氣後說:「我知道了,對不起,剛才打了你,我是太擔憂太陽,才一時衝動的,請原諒我。」

這麼快就原諒和相信人家了,看來綠葉還是個好人嘛!對不起,光明神,我剛才誤會您了。

這時,安有點結巴的說:「綠、綠葉,其實,我用來追蹤姐姐的魔法物品,可以使用一次瞬間移動,移動到姐姐身邊去……對不起!你不要罵我!」

外頭沉默良久,綠葉歎了口氣,說道:「追上去太危險了,現在麥凱和奧斯頓又回去求援,等到我和太陽離開後,你再和他們說,看看他們做什麼決定吧。」

「為什麼要等你和太陽離開?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安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

「不!」綠葉難得強硬的說:「絕不能讓太陽知道這件事情,你要答應我!」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答應你。」

「你不瞭解他,他……唉!你姐姐他們不該殺我的,如果讓太陽知道有方法能夠找上愛麗絲,他不會放過他們的,你姐姐也會有危險,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在我和太陽離開之前,不要說起這件事情。」

安有點不屑的說:「我們都打不過他們了,太陽他那麼弱……我是說,他、他沒那麼強吧?綠葉,你不要生氣啦……我不是故意罵他的啦!」

「他沒那麼強……呵呵!」

綠葉很無奈的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十二聖騎士的共同守則第三條就不會是『不管太陽騎士看起來有多遜,也千萬不要碰觸他的逆鱗』。」

聽到這裡,我想了想,走回床邊,躺了上去,揉揉眼睛,做出睡眼惺忪的樣子,大喊:「綠葉、綠葉,我餓死啦!」

綠葉推門進來,聲音很是喜悅的說:「太陽,你清醒了?」

「清醒到覺得我快餓死了,你說呢?」我沒好氣的說。

綠葉呵呵笑了下,高興的說:「那吃粥好嗎?」

我快速的說:「不要,我要吃肉。」

「但是你剛醒過來,吃這麼難消化的東西,恐怕……」

我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說:「綠葉,你還是省省吧,你又不是審判,還是個好人,我才不怕你,我說要吃肉就是要吃肉。」

綠葉沉默了一下後,語氣愁苦的說:「好吧,我叫廚房把肉剁碎一點,煮碗肉湯給你。」

綠葉的手腳很快,才過一會兒,他就端著肉湯來給我吃了,我一邊吃肉湯,一邊聽綠葉給我說明現在的狀況,其實我剛才也偷聽到了,大致就是,麥凱和奧斯頓回去求援,因為我昏迷不醒,所以綠葉和安就留下來保護我的安全。

綠葉說:「太陽,我也請他們派人通知光明神殿了,我想神殿那邊會派人來。」

希望來的人不是審判。我對綠葉點了點頭,把最後一口肉湯吞下去。

沒了肉湯的香味後,我隱隱聞到一股臭味,該不會……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我差點沒給自己熏死,還真的變成太臭騎士了。

我愁眉苦臉的說:「綠葉,我好臭啊!你去給我買套新衣服來,還有……安公主。」

靜立在旁的安聽我提起她,停了下,才問道:「什麼?」

「你幫我提一桶熱水來好嗎?」我淡淡的說。

安沒回答,但是,綠葉立刻溫言說:「麻煩你了,安,我去給太陽買衣服。」

安這才終於回應了,只是語氣還是有些不情願的說:「好吧!」

我對綠葉吩咐:「要買白衣,讓裁縫給我縫上太陽的標誌,你不是說叫了聖殿的人來?我可不能在眾人面前失禮。」

綠葉一愣,點點頭說:「好。」

綠葉轉身去張羅衣服,安沒多久就提了一桶熱水來,「咚」的一聲放下了桶子,沒好氣的說:「洗吧!我出去了。」

「等一等。」我摸了下水,淡淡的說:「水太熱了。」

安大概是有愧於我,也可能是看在綠葉的面子上,所以雖然她很不高興,卻還是十分聽話,一聽到我說的話,就低身去摸水。

我冷笑一聲,召喚來了水屬性……

頓時,滿桶的洗澡水和被我召喚來的水屬性結合為一,然後像條鎖鏈般纏上安的身體,她停頓了下,立刻掙扎,想要掙脫那些水鏈,但是水是無形的,她最多讓拳頭穿過水流,然後,我一口氣將那些水全都結凍,安頓時卡在那些冰柱中,無法動彈。

「這不可能!初階魔法的冰凍術怎麼可能困住我。」安一邊喊一邊拼命掙扎,但她身上的冰卻沒有任何碎裂的意思。

我淡淡笑著說:「根據我對魔法的瞭解,初階加初階等於中階,所以我把冰凍術加上冰凍術,反反覆覆加了五次,不知道算是什麼等級的魔法?但不管如何,這冰塊可是不比你身上的寶劍脆弱,你繼續掙扎也只會弄傷你自己。」

說完,我淡淡笑著把手伸進安的衣襟……

「你、你!」她的聲音帶著泣音,大吼:「你快住手,不然我要叫了!」

聞言,我隨手使出旋風,讓風來回盤旋著房間牆壁,用以阻隔聲音,對安輕聲說:「呵!你叫吧,可惜,現在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的。」

她的聲音顫抖得很厲害:「綠葉、綠葉他馬上就回來了,他不會看著你這樣做的。」

找隨口回答:「他還要等裁縫縫上太陽標誌呢,沒那麼快。」

「原來你早就預謀了!」安大聲尖叫:「卑鄙無恥的傢伙!」

怎麼每個公主都愛罵我卑鄙無恥?

我沒理會她的叫喊,逕自從她的衣服暗袋中,摸出了一個比手掌小些的扁盒子,一打開來,香味四溢,我摸了摸盒子內部,裡頭裝的東西是膏狀的,感覺起來像是女孩子的香膏之類的東西。

安停止了哭泣,語氣十分驚訝的說:「你怎麼會知道……」

她猛然住了口,我淡淡接下了話:「我怎麼會知道,這個就是你用來追蹤愛麗絲公主的魔法物品,對吧?」

「你、你……」安的語氣帶著驚恐:「原來,你一直都在隱藏實力。」

找冷哼了一聲,那當然,我怎麼說都是太陽騎士,難不成還真能是個廢物嗎?

「你太可怕了。」安顫顫的說:「連拿劍的姿態和腳步都隱藏得那麼好,跑個步就喘得要死,根本像是一個不會劍術、體能又差的人,原來這一切都是假像!」

安笑了起來,輕鬆的說:「但是,你不可能啟動這個魔法物品的,呵呵……哎呀!」

我用風刀劃破了安的皮膚,然後把她的血滴到盒子裡頭。

「你、你怎麼會知道……」安的聲音聽起來又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翻了翻白眼,粉紅家裡頭的魔法物品只比草莓棒棒糖少一點,我從小就在那堆魔法物品裡頭打滾,這種小小的裝置哪可能難得倒我。

安的血一滴上去,只聽見喀的一聲,盒子底部掀開了另一層裝置,是個小小的魔法陣,我摸了一下,魔法陣雕刻得非常細緻,感覺得出來是難得一見的精品,但是,這種東西,粉紅家裡還是多得很。

這時,我抬起頭來,對安說:「這個鎖鏈在我走後的半小時內就會破碎,你如果不想被陌生人佔便宜,就別大吼大叫的引人來,要是引到壞人,你就等著被人吃豆腐吧!還有,跟綠葉說,我會替他討回公道的。」

不等安回答,我把風屬性輸入了魔法陣之中,魔法陣頓時變大,籠罩住我的全身,然後將我帶向愛麗絲公它的所在地。

一感覺自己已經瞬間移動到了目的地,我立刻喊:「龍的聖衣啊!我以龍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二妹?」

這是女人的聲音,她身上穿著袍子形狀的衣服,而且身上的風屬性高漲,想來,她便是愛麗絲公主,而且還是個風屬性魔法師。

她離我很近,只有兩步遠而已,我快步上前,抓住了她,同時喊道:「別動!」

但顯然她沒那麼乖,立刻想要使用風屬性魔法來反擊,可惜,她調動風屬性的舉動被我干擾了,雖然我不懂中高級魔法,不過,說到聚集屬性的能力,連艾崔斯特這個百來歲的魔法師都直接說他比不上我。

她倒吸了一口氣,驚呼:「你、你不是刺客,是個魔法師!」

「都不是,我是聖騎士。」我冷冷的說:「你眼瞎了嗎?看不見我手上閃閃發亮的太陽神劍嗎?我是太陽騎士!」

一口氣說完後,我不能不承認,老早之前,我就很想呐喊:「我是聖騎士!不是祭司,是聖騎士聖騎士聖騎士!(以下出現一百次回音)」

現在當真說了,真是有種打從心底爽出來的感覺,若不是情況不允許,我真的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太陽騎士?怎麼可能?」愛麗絲顫顫的說。

「愛麗絲!」

這時,暗騎士也急急的沖回來了,想來,是我多到會溢出來的光屬性把他引回來了,他飛快的朝我們兩個的方向跑過來……

「站住!」

我抓緊了公主,太陽神劍也牢牢的架在她脖子上,然後冷冷的對著暗騎士說:

「你不要這女人的命了嗎?」

暗騎士的腳步慢了下來,卻沒有停止,我輕輕把手上的太陽神劍在公主的脖子上按壓一下,公主悶哼了一下。

「住手!」暗騎士終於停下了腳步,怒吼:「你不能傷害她,她是一位公主!」

我哈哈長笑了一陣後,又在公主脖子上按壓了下,這次公主倒是忍住不發一點聲音,我嘲弄的說:「你確定嗎?」

暗騎士用顫抖的語音說:「你是一位騎士,還是聞名全大陸的太陽騎士,你不會傷害一個女人的,那有損你的榮譽,你不會那麼做的……」

我笑了下,問道:「那你知道,『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最討厭的是什麼嗎?」

「不死生物。」他反射性的回答。

我怒吼一聲:「錯了!太陽騎士最討厭看到自己的聖騎士死掉!」

吼完,收斂了下激動的心情,我淡淡的說:「現在,我警告你,你敢動一下,我就剁掉這女人一隻手,看你動幾下,我就剁掉她多少東西。」

暗騎士和愛麗絲都沒動也沒說話,不知是被我嚇愣了,還是怎麼了,但那都不重要,我調動了大量的水屬性,將水凝結成冰柱,十來根冰柱就漂浮在暗騎士的身周,而他果真一動也沒動。

反倒是我手上的愛麗絲公主哭喊了起來:「你太卑鄙無恥了!阿鷹,不要聽他的,他不敢那麼做的!」

現在我確定了,全天下的公主只會一種罵人話,就是「卑鄙無恥」四個字,沒別的了。

我淡淡的對暗騎士說:「忘了告訴你,發動鬥氣也算動了一下。」

說完,十幾根冰柱直接朝他的四肢和胸腹轟了下去,接連響起了十來個重擊聲,但是,暗騎士哪怕是被重擊了,也一動都不動,硬是以站立不動的姿態扛下了這些攻擊,這也使得他的傷勢更嚴重,我聽到了不少骨頭碎裂的聲音。

「阿鷹……」愛麗絲此時幾乎是快要昏厥過去,腿都軟了,全靠我支撐才沒倒下去。

「你可以動了。」我淡淡的說。

這時,暗騎士才緩緩的倒地,然後,我又發動了一根最大的冰柱,狠狠往他的背上砸下去。

「唔!」他悶哼了一聲。

好驕傲的騎士。我有些佩服他,剛才的最後一擊恐怕打碎了他好幾根肋骨,他卻從頭到尾都沒真的叫出聲。

我放開了愛麗絲公主,順便懶洋洋的警告她:「不要想對我使用魔法,否則我就用『地獄火』幫你的暗騎士消毒殺菌,保證他乾淨得連骨灰都沒剩下。」

愛麗絲用力推了我一下,馬上跑到暗騎士身旁,看著他的傷勢就哭了起來,暗騎士雖然傷勢沉重,神志恐怕是幾乎半昏厥的狀況,但他卻輕聲安慰起了公主,只是說來說去還是只有「我沒事,不要哭」這句話。

見狀,我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我們想要拯救她,可對方卻不這麼認為,這真是太可笑了,什麼騎士救公主……公主可不見得想要被拯救啊!恐怕對她來說,我們這夥人才是想要拆散她和心上人的魔王吧?

「你們犯了一個錯誤。」

我冷冷的說:「那就是不該殺死綠葉!你們不殺他,我不見得會想拆散你們,不過,現在我也不打算拆散你們,你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現場沉默了一下,愛麗絲喃喃自語:「你要殺我們?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我冷笑一聲:「你們敢殺綠葉騎士,就該有太陽騎士會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的覺悟!」

聞言,她一聲驚呼:「我是公主!」

「喔,真的嗎?」

我用十分輕柔的語氣說:「可我沒看見什麼公主,只看見了綁匪和他的同黨。」

愛麗絲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她顫顫的說:「太陽騎士,你殺死我,我母后不會放過你和光明神殿的!」

我淡淡的說:「喔?我這個刺客也沒看見什麼太陽騎士,你看見了嗎?」

愛麗絲啜泣了兩聲,然後努力抱起了幾乎昏厥的暗騎士,似乎是想要帶著他逃。

但她的力氣根本不可能移動一個男人,更何況,這個男人還穿著盔甲,但她卻不肯放棄,拼命要拖他走。

見他們這樣的情況,我原本心中狂暴的情緒減了一大半,本來想好的酷刑折磨也有點出不了手,早知道就不要把暗騎士弄得那麼慘,他如果還有能力反擊一下,那我可能還有辦法繼續狂怒下去,現在,卻搞得自己都不忍出手。

我意興闌珊的說:「算了,就給你們一個不怎麼痛苦的死亡好了。」

我聚集起了黑暗屬性,打算用艾崔斯特曾用過的『死亡蔓延』,可以讓人死得無聲無息,毫無痛苦……

「太陽,住手!」

這呼喊是從空中傳來的。

同時,我感覺到手上聚集的黑暗屬性被人打散了。

我抬起頭來,對方穿著袍子形狀的衣服,外泄的黑暗屬性並不高,但是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種屬性,我只在一個人身上感覺到過……不!不應該說是一個人,她早已不是人了。

我握緊了拳頭,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話來:「粉紅,所以你跟我說你要搬家了,就是搬去渾沌神殿了嗎?」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23:46     標題: 拯救公主第九要件:「帶公主回宮殿」

那人沉默了下,並沒有否認我喊出的名字,也沒有否認我的話,她輕柔的說:「太陽,放過那女孩,殺死綠葉的人是我,你對著我來吧!」

我冷冷的說:「殺死綠葉的武器是暗騎士的細劍。」

「是我叫他殺的。」她很乾脆的承認了,但又解釋:「不殺他,我們逃不過你的追蹤。」

聞言,我咬著牙說:「我以為你夠瞭解我。」

粉紅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說:「就因為我瞭解你,所以才殺死綠葉,就算你知道起死回生術在八小時內施展就可以了,你大可先治癒好戰神之子等人,跟著他們來打敗我們,再來復活綠葉……不過你一定不會那麼做的,在你眼裡,沒有任何事情比自己的聖騎士同伴更重要,哪怕是公主。」

「那你就該知道!」我勃然大怒的吼:「敢殺死我的聖騎士的人都該死!」

粉紅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帶著誠懇的語氣說:「不要跟我打,太陽,你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東西,我是不會死的,就算你殺了這個身體,也沒有任何意義。」

我知道,粉紅是個巫妖。

之前,曾說過女妖這種東西,而巫妖幾乎可以說是女妖的進化版,是人為了種種原因,甘願把自己化為邪惡的生物。不過,女妖至少還是會死亡的,巫妖卻幾乎是不死身,他們拋棄了自己原本的肉體,把自己的「生命」放置在安全的地方,然後操縱著各式各樣的東西當作肉體使用。

比起女妖來,巫妖更是強大了不知多少倍,他們生前就是強大的魔法師或者祭司,才有辦法順利完成成為巫妖的儀式,死後又得到不死身,和他們為敵可說是最不智的舉動,誰都不會想和強大又不知死亡為何物的巫妖作對。

即使我殺了粉紅,最多只是讓這個肉體毀滅,她大可再尋找一個新的肉體。

我深呼吸一口氣,說道:「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那我就殺了暗騎士吧。」

粉紅有點尷尬的說:「也別殺他,太陽,他是『沉默之鷹』,渾沌神殿的暗騎士之首,身為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你應該聽過這個稱號。」

我的確聽過,沉默之鷹雖然不是渾沌神代言人,卻是真正主事的人……混蛋!主事的傢伙不是應該很忙的嗎?怎麼還有時間來勾搭公主?

粉紅繼續說道:「殺了他,你的麻煩就大了,渾沌神殿不見得比光明神殿強,但是他們有仇必報,到時,他們也許殺不了你,但一定會找機會殺死一個十二聖騎來報仇,你不會希望看到另一個十二聖騎喪命吧?」

我淡淡的說:「你口口聲聲他們、他們的,難道你不是渾沌神殿的一員嗎?」

粉紅哼了聲,不屑的說:「誰會和服侍自己的東西是一員。」

聞言,我皺了下眉頭,並不太懂粉紅的意思,不過,感覺我已經快碰觸到渾沌神殿的重大秘密了,但我並不想趟這灘渾水,就如粉紅說的,渾沌神殿有仇必報,知道他們的秘密並不是件好事。

幾個思量後,我轉過身,踹了暗騎士一腳,見他呻吟了一聲後醒過來,我開口問他:「你的名字?」

暗騎士抬起頭來,先是看了空中的粉紅一眼,接著,又看了我一會,說:「我沒有名字,在我當上沉默之鷹時,就沒有名字了……打敗我的人啊!或許,你願意賜名給我?」

我一愣,打敗他?用人質威脅也算?

這渾沌神殿的暗騎士還真古怪……我冷笑一聲後說:「那你叫做等陽吧!敢把劍刺進十二聖騎的胸膛,你等著我,我現在不殺你,將來也總會讓你付出代價!渾沌神殿有仇必報,但我太陽騎士更是睚眥必報!」

「等陽……好的,以後我就叫做等陽。」等陽點了點頭,還當真接受了我說的名字。

我不理會這個古怪的暗騎士,對著天空說:「粉紅,你會回葉芽城來嗎?」

「我總是得回去的。」粉紅倒是挺誠實的,說道:「我有牽掛在那裡,必須回去。」

我點了點頭,猛然把大量聖光灌進太陽神劍裡頭,然後把劍朝空射出,毫不偏移的刺中了空中那個嬌小的身影。

粉紅悶哼一聲,語氣痛苦的說:「太陽你……」

我淡淡跟她說:「我看膩小女孩了,你就換一具身體回來吧。」

她的身體慢慢地化成灰燼,苦笑著說:「一具要長年使用的身體可是要經過很多也很久的處理……你可真是睚眥必報。」

我點了點頭,說道:「知道就好,下次你就會學乖一點了,無論如何,不要動我的聖騎士。」

粉紅咕噥著:「早知道寧可被你追上,也不要碰你的逆鱗,真是得不償失,這下子我要去哪里找身體,唉,等陽,我可被你害慘了……」

「真是非常抱歉。」等陽一聽,竟然不顧他滿身的傷,硬是下跪磕頭了。

嚇了我一大跳,看來粉紅在渾沌神殿的身分果真很高了。

粉紅倒是大方的說:「算了,把公主交給太陽,你就回渾沌神殿正大光明地跟月蘭國女王提出求婚的要求吧!經過這件事情,我想那個戰神之子也不願意娶你的愛麗絲了。」

「可是……」等陽有點擔憂的說。

粉紅打斷了他的話:「放心吧,知道你和我才是殺死綠葉的兇手後,他不會殺公主的,雖然那傢伙從頭到腳都不像個騎士,但是,內心深處的騎士精神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應該有吧?我想……」

至此,粉紅完全化為灰燼了。

我白了她消失的地方一眼,要死就快死,廢話一堆,你這個巫妖,邪惡的生物之最,居然還提醒我這個太陽騎士應該要有騎士精神……這世界真是善惡不分了!

這時,等陽擋在了愛麗絲的身前,居然對我下跪,懇求的說:「請您不要殺愛麗絲,是我殺了綠葉騎士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不要!」愛麗絲立刻沖到等陽的前方,用她纖細的身體擋住他,對我哀求:「請不要殺他,殺我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離家出走的,求求你,不要殺阿鷹!」

等陽立刻抱住了公主,努力要護衛她,但公主卻拼命掙扎,他心痛的喊:「愛麗絲!不要這樣。」

「阿鷹!」愛麗絲哭泣著說:「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你保護我也沒有用的。」

「愛麗絲……」等陽的聲音已經帶著泣音了,在愛情面前,連冷酷的暗騎士都會哭泣。

見兩人哭成了一團,我有點傻眼,沒想到這輩子居然能聽見這幾句超級經典的愛情劇臺詞,而且怎麼感覺我好像是劇中人人喊打、要拆散情侶的大壞人啊?

有沒有搞錯啊!我才是來拯救公主的騎士好不好!

主上,三個小時的變身時間已經到了,您要付出更多血液來維持變身嗎?

我有點無力的回答龍的聖衣:「不了,我一個月內變身了三次,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貧血了,再說,就算維持變身,這兩個哭鼻子的傢伙根本讓人升不起一點殺人的意思……」

解除了變身之後,我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威脅別人。

「你們兩個絕對不准說破我的真面目,也不准說我的刺客裝扮,要不然……」

愛麗絲大概是被我嚇得夠嗆了,她抱緊自己的心上人,狂喊:「只要你不殺阿鷹,什麼都可以!」

我等不到暗騎士的回答,感知了一下,發現他的黑暗屬性流失得很嚴重,看來傷勢真的很重,就這麼讓他走,說不定會死在半路上,嘿嘿……

我施展了一個終極治癒術,將暗騎士的傷治好了大半。

等陽和愛麗絲大概是被我的好心嚇著了,兩個人都保持靜默,我保持高深莫測的態度,用輕淡的語氣說:「你滾吧,我會把你的公主完好如初的送回她媽媽身邊去。」

等陽躊躇地不肯走,他小心翼翼的問:「如果,那時我真的動了,你真的會砍下公主的手嗎?」

「我會,否則,就換你把我斷手斷腳了。」我毫不遲疑的說。

等陽沉默了,而且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接著說:「不過,等你不敢動,被我打成重傷後,我會再把她的手接起來。」

這時,等陽才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說道:「我相信您。」

相信就相信,幹什麼用「您」?你這麼尊敬我做什麼?我有點受寵若驚了,這傢伙該不會是把我當成一生的宿敵之類的東西來尊敬吧?

等陽跟公主說:「愛莉絲,你等我,我一定會去求婚的。」

愛麗絲的語氣十分委屈:「但你不是說,黑暗之鷹是終身不婚的?所以神殿不會讓你來提親,我們才會私奔的……」

等陽發出了笑聲,說道:「有『那一位』開口說要我去求婚,神殿沒有人敢不讓我去求婚的。」

那一位?是粉紅嗎?我皺了皺眉頭,這粉紅到底是什麼身分?

接下來,就是兩個小情侶你儂我儂,十八相送都送過了,兩個人還沒分開,看得我真是想上去各補他們一刀,讓他們達成同生共死的情侶最高境界。

我恨恨的說:「等陽,你再不去把剩下的傷治好,血再這樣流下去,我看你不會有命去求婚的。」

如此,愛麗絲連忙催促心上人快走,等陽才總算走了。

愛麗絲一直看著心上人的背影,許久,才捨得轉身,有點怯怯的問我:「我們現在要飛回去嗎?」

「你以為我會飛啊?」我沒好氣的說完,上下打量了下愛麗絲,問道:「你是哪個等級的魔法師?」

「是高級了。」愛麗絲怯怯的說。

她現在似乎已經把我當作洪水猛獸了,她的個性也和安大不相同,安就算被我嚇到,恐怕會有的舉動不是害怕,而是舉著斧頭砍過來。

我微微一笑:「很好,等綠葉他們來之前,你就教我所有的風屬性魔法。」

「教你?」愛麗絲驚訝的說:「我哪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你的魔法比我還要強呢!」

我總不能說,其實除了艾崔斯特教了我一些黑暗魔法以外,我半個魔法咒語也不會吧?說不定她就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用魔法把我轟到天邊去了。

想來想去,看她那麼怕我,我索性惡聲惡氣的吼:「問那麼多做什麼?叫你教就教。」

愛麗絲顫抖著說「好」,可憐到活像是遭受後母虐待的繼女一樣。

但是,我不想當壞心的後母啊……為什麼騎士拯救公主會變成後母虐待繼女啊!

我是聖騎士,不是後母!

愛麗絲哭泣著說:「你、你不要生氣,我會很認真教你,我什麼都不問了,再也不敢問了,嗚嗚……阿鷹!我好怕……」

我是聖騎士,我是來拯救公主,不是來虐待公主的!

「阿鷹,嗚嗚,來救我……」

「不准哭!」我火大的低吼。

「嗚!」愛麗絲果然閉上了嘴,然後,直接昏倒了。

接下來的幾天內,我和公主面臨了非常嚴重的問題……

雖然等陽留下了帳篷,但太陽騎士和公主都不會搭帳篷。

雖然等陽留下了木材,但太陽騎士和公主都不會搭烤肉架。

雖然等陽留下了獵物,但太陽騎士和公主除了烤焦以外,不會烤其他的東西。我仰天長歎,懊悔不已,早知道就留下等陽了,我留公主這種只能看其他都沒有用的東西幹什麼?

「等陽比你好多了,他都會搭帳篷、生火,還會烤好吃的肉給人家吃!」

愛麗絲餓到忘了我的恐怖,大哭大鬧:「你這個只能看沒有用的騎士……不對,等陽比你好看一百倍!哇啊~~你不能看也沒有用,我要回等陽的身邊去,等陽!」

「是他帥得太誇張,不是我不能看!」

我餓得脾氣也不好起來,跟她一起尖叫:「還說呢!你的飛行術怎麼那麼爛?人家艾崔斯特都可以飛一天一夜,你飛三個小時就要休息一天,還飛得那麼慢,搞得我們回不去!」

愛麗絲用比我還高八度的聲音尖叫:「我才不認識什麼艾崔斯特,高級的魔法師本來就只能飛三個小時,速度本來就那樣嘛!哇啊!等陽!我被壞人欺負了,你都不來救我。」

氣死我了!

我對她怒吼:「別吵了,我警告你,回去後不准說我會用魔法。」

然後,我違反了騎士的身分,開始用起了大量的魔法。

下雨了,不會搭帳篷、沒關係,我用魔法直接轟個山洞出來睡。

肚子餓了,不會架烤肉架。沒關係,我召集風屬性,直接讓肉漂浮在火上烤。

肉會烤焦,沒關係。我把肉放遠一點,慢慢烘,總有一天烘熟它,而且還不會焦!

愛麗絲坐在山洞中,啃著烤肉,一邊含糊的說:「對不起,我錯了,你還是有點用的,雖然還是不能看。」

我一邊猛吃肉,一邊咬牙切齒的說:「是你的審美觀有問題!你看等陽看太久,所以審美觀都疲勞了,你小心點,再繼續看他下去,你就會不敢照鏡子看自己了。」

愛麗絲嚇到烤肉都掉到地上,急忙尖叫:「你胡說!我可是國內第一美女,就算幾天沒打扮……還是很漂亮的吧?對吧?」最後幾句,她急得都要哭了。

我沉默了下,聽她哽咽起來,我安慰著說:「好啦,還是很漂亮啦!」

聽我這麼說,她才破涕為笑,甚至反過來安慰我:「好啦,你也是很帥,至少眼睛顏色很漂亮,不輸給等陽,而且皮膚真好……」

說到這,她甚至摸了我的臉一把,驚呼:「真的好滑嫩,你用什麼保養的……不對,你是男生,難道是天生的?真好!」

我快速的說:「發酸的牛奶滴進十滴檸檬汁擠進整整三十朵的玫瑰花汁還有十朵薰衣草汁最後再混一點麵粉,最後塗在全身上下,然後用蒸氣蒸一小時,每週至少要做一次。」

「……回去再跟我說一次,我現在沒有紙筆可以記下來。」

我跟她提議:「如果你好好扮演一個被拯救的公主,而且不跟任何人洩漏我的真面目,到時候,我可以把所有美白護膚的秘方都告訴你,包准等陽來娶你的時候,你的皮膚白嫩得跟小嬰兒一樣。」

愛麗絲非常激動的說:「成交!」

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幾天,因為我沒把握能在森林中找到另外一塊山壁來轟出山洞,所以乾脆就在這個山洞中等待救援了,果然天氣還沒放晴,我就感知到綠葉他們已經在附近了。

其中有三個人的光屬性高得超乎尋常,一個是綠葉,另外兩個……其中一個水屬性很高,應該是寒冰,另外一個則是金屬性很高,但是兼有土屬性,所以應該不是刃金,這個屬性應該是……是堅石騎士!

十二聖騎士中,隸屬於殘酷冰塊組,固執得出了名,他的固執就跟石頭一樣硬邦邦,號稱打破他腦袋容易,但是要打破他的固執,不如推翻光明神殿還比較容易些。

照「全大陸的人都知道」的定理來說,是這樣沒有錯。不過,這一任的堅石騎士卻有一點不太一樣……他其實是個很隨和又很好相處的人。

聽說,前一任的堅石騎士在教導了他三年,卻怎麼也無法讓堅石小騎士固執一點後,心灰意冷之下,打算放棄他,讓後補騎士來替代。(不是每個十二聖騎都會傻到忘記選後補騎士的。)

但是,除了不願意固執以外,這個堅石小騎士其實沒做錯什麼事情,要換掉他,也很難找出讓人信服的理由,就這樣鬧了大半年,直到裁決是否要留下他的那一天…

我的老師,當時的太陽騎士,走進了裁決會議現場,輕輕歎了句:「即使會被趕出聖殿也不願意做個固執的人?居然這麼固執的不願意做個固執的人……唉!真是個固執的孩子。」

聽我的老師說,他說完話後,裁決會議上百餘號人都露出了同一種表情,堪稱天下難見的奇景。

我問老師到底是什麼表情,他想了想,寫了個「囧」字,要我幻想一下眼前有百來個人露出類似「囧」字的表情,我幻想完後,贊同這果然是個天下難見的奇景。

之後,堅石小騎士就留了下來,再也沒有人要換掉他。

審判派了堅石來,我想了一下就理解了。

堅石騎士是殘酷冰塊組中唯一擅長外交的人,雖然溫暖好人派的暴風騎士更加擅長,但是暴風如果離開聖殿,恐怕整座聖殿就要停擺一半了,所以才派了堅石來,他可以幫忙綠葉解決和皇宮以及戰神殿的外交麻煩。

如果讓綠葉弄外交,他除了答應任何要求以外,也不能做別的事情。

至於派寒冰來的原因就更簡單了,寒冰很強,如果我們真的和月蘭國、戰神殿撕破臉,要逃亡的話,有寒冰在,我們活命的機率也比較大……

「太陽!」

綠葉沖進了山洞,抓住我的肩膀就是一陣猛搖:「太陽、太陽,你沒事吧?沒事?那就好!喔喔!愛麗絲公主也沒事……真是太好了!」

他幾乎哽咽了起來。

害我突然有點良心不安,他好像從我們出來冒險就開始擔心一堆事情,真不愧是溫暖好人派的老媽……

「別哭了,真的沒事了。」我安慰著他:「你看,公主也救回來了。」

綠葉哽咽的說:「可是你的眼睛……」

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我的眼睛沒事,你擔心太多了,綠葉老媽。」

「太陽騎士長,別來無恙。」

我轉頭望向山洞口,那個聲音是堅石騎士,他身後還跟著寒冰騎士,後者則是永遠的不發一語。

我掛上太陽式微笑,優雅的回答:「願光明神的光輝永遠籠罩在你身上,堅石兄弟。」

堅石定定的看著我,然後問:「太陽,我比了幾?」

「……光明神在上,那數字就跟你的腦袋一樣是零蛋!」我沒好氣的回答。看來綠葉肯定跟他們哭訴過關於「我瞎了」之類的話。

「的確是。」堅石呵呵笑了起來,對綠葉說:「綠葉,你擔心得太多了,太陽很好。」

綠葉久久才發出了一聲「嗯」,也不知到底是相信我的眼睛沒事了沒有。

沒多久,麥凱、安和奧斯頓也到了,他們身後還有一整排的戰士,安一進來,立刻呼喊著愛麗絲,然後跑到姐姐身旁,著急的喊:「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有打你嗎?他有吃你豆腐嗎?」

「安,你在胡說些什麼?」愛麗絲斥責:「多虧了太陽騎士把我從惡人手中救出來,而且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才讓我脫離險境,他是一位高尚的騎士,不可以污辱人家。」

現場沉默了好一會,安用非常勉強的語氣:「太陽他、他是個高尚的騎士?」

美白護膚配方的漂白效果當真驚人,立刻讓我從卑鄙無恥的小人變成了擁有高尚精神的騎士。

「是的。」愛麗絲站了起來,略顯高傲的說:「來人。」

當她這麼一喊,站在山洞口的十幾個人立刻走出行列,看來,來的人還包括了皇宮中人,他們走到公主身邊,為她遞上毛巾,披上乾淨的披風,甚至有人幫她整理頭髮。

在愛麗絲整修儀容的期間,麥凱始終沒有說話,但我很可以理解,當初偷聽安和綠葉說話時,得知愛麗絲曾經出手攻擊過他們,如果我是麥凱,恐怕現在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堅石騎土十分有禮貌的問我:「太陽騎士長,我們初來乍到,不知道情況如何,請問您對現在的情況有什麼見解嗎?」

我毫不遲疑的說:「先回去再說。」

堅石開口說:「太陽騎士長說話果真一針見血,不知道其他人有什麼其他的提議嗎?」

這和一針見血無關,我只是想洗澡……好臭啊!我已經臭到開始怨恨光明神當初為什麼不取走我的鼻子當代價!

回皇宮就方便得多了,因為來的人裡頭包含了皇家魔法師,他們帶來了瞬間移動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已經被設定好是和皇宮裡頭的一個魔法陣相通,只要輸入足夠的風屬性,馬上就可以利用瞬間移動回到皇宮。

回到皇宮後,在去見女王之前,梳洗儀容是必備的,所以洗澡並不是什麼難題,不過,洗完澡,吃了點東西,身上香噴噴肚子也滿足後,軟綿綿的床鋪就拼命跟我招手……

雖然明知道還要去向女王報告事情經過,但我實在經不住誘惑,爬上床,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月沒休息睡覺了,瞬間意識就模糊……

「太陽……」

我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叫我,我立刻抱怨:「唔,做什麼?我好累,不要吵……」

隔了一會,那人說:「沒什麼,那你睡吧。」

幾天後,我受到了女王的表揚。

表揚的理由是拯救公主有功,獎品是一點用都沒有的榮譽騎士勳章,同時,愛麗絲公主還扣押勳章,要我拿美白護膚配方去換……她當我是白癡嗎?換那個勳章有什麼用?

我就不去換,等她來求我換,哼!

不過,當天下午我就被告知,那枚勳章是用寶石雕刻而成,價值連城……於是,我只好去求公主跟我換。

戰神之子取消了和愛麗絲公主的婚約。

雖然,女王主動說不要取消婚約,改成換新娘,讓安嫁給麥凱,但是,安和麥凱互相用噁心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同時說:「如果要跟他(她)結婚,就要換我找個人私奔了。」

女王看起來很苦惱,但是,在月蘭國年僅十歲的小公主蹦蹦跳跳跑到母后跟前,用可愛無比的嗓音說「長大後要做戰神哥哥的新娘」後,問題迎刃而解。

麥凱先和小公主訂了婚,等待小公主十六歲成年了才結婚。

雖然,民眾間難免有「戰神之子居然是個戀童癖」之類的流言,不過,被人家罵罵戀童癖就可以換來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新娘,十分值得。

至少麥凱自己很沉迷於教育未來妻子的計畫中。

起死回生術還是留下了後遺症。

在綠葉一眼看見十公尺外飛行的蒼蠅的翅膀上有個小破洞後,他就發現事情大條了。

經過多番實驗(主要是我逼著他數三十公尺外的一坨狗便便上到底有幾隻蒼蠅),終於證實,他擁有了超人一等的視力。

一個弓箭手有了超人一等的視力,等於擁有了超人一等的實力……簡言之,他不可思議的射箭能力又更加不可思議了。

順帶一提,在我比著三十公尺外的狗便便,要他數上頭到底有幾隻蒼蠅時,他總算相信我沒瞎了。

最後,我們終於回光明神殿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24:24     標題: 拯救公主第十要件:「和公主發展戀情」

光明神殿啊!我的聖殿啊!一見到光明神殿富麗堂皇的外表,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動,就好像遠遊幾十年的遊子終於回到故鄉,投入了母親的懷抱……

我終於回來了!回到我那美好的殿男生活!

我雖然保持著優雅的姿態,但一跳下馬車,就忍不住越走越快,想要去看看我揮別了一個多月的房間,但在經過卻見到聖殿的廣場聚集了不少人,我皺了下眉頭,感覺到人群裡頭有兩個熟悉的人。

羅蘭和他的副隊長狄倫。

雖然他倆被人群圍住了,但是,卻不斷傳來刀劍相交的聲音,我驚愕了一下:心頭一陣狂怒,他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聖殿裡頭傷害彼此!

我一路推開人群,圍觀的聖騎士們先是不耐煩的回頭看,但一看見是我,馬上驚訝地跳開讓路給我。

我擠到最中間,果真看見兩人正持劍戰鬥,你來我往的速度快得驚人,刀劍無情,頓時,我害怕起自己要是慢一秒鐘阻止,可能就會有一方傷在劍下。

「都給我住手!」

我立刻對著兩個人大吼,見到兩人果然停下手,我就放心了點,然後又對一旁觀看的人群中,最熟悉的那個人怒吼:「亞戴爾,你為什麼下阻止他們兩個?」

亞戴爾愣了愣,連忙跑到我身旁,低聲解釋說:「隊長,沒事的,魔獄騎士長和他的副隊長只是在切磋劍術而已,他們這一個月來,每天都在這個時間比劍,有時,審判騎士長也會加入戰局。」

我一聽,馬上看著羅蘭和他的副隊長狄倫,兩個人早停下手,正一起看著我,哪有一點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樣子……糟糕!看來我誤會了,忍不住笑了下自己,看來因為綠葉的死,讓我的神經太過緊張了,這裡怎麼說也是聖殿廣場,人來人住,難不成還真的能死個十二聖騎或者是副隊長不成?

就算亞戴爾不阻止,審判也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這時,亞戴爾輕輕附在我耳邊解釋:「隊長,其實是魔獄騎士長答應了狄倫,只要狄倫打贏他的話,他就把隊長的位置讓給他,不過,打到第十天的時候,狄倫已經心服口服了,現在其實是魔獄騎士長在指導狄倫和其他魔獄小隊成員的劍術而已。」

我低聲問:「事情真的解決了?」

「解決了。」亞戴爾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哪個人要敢質疑魔獄騎士長的話,狄倫會第一個跳出來維護魔獄騎士長。」

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那幫我解釋一下,我要回房敷面膜了。」

「隊長?」亞戴爾不解的看著我。

「……我是說,我要回房休息了。」猛然發現自己說實話後,我連忙換了個藉口。

「是,您辛苦了。」

我轉過身去,走遠時,隱隱聽見亞戴爾只對眾人解釋了一句話:「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懂了嗎?」

然後,眾人齊聲回答:「懂。」

真不愧是我的副隊長,連理由都懶得找,頗有他的隊長我的風範。

「格裡西亞!」

我轉過頭,對追上來的羅蘭笑著說:「還習慣在聖殿的生活嗎?」

「很習慣,但是,我這樣下去真的好嗎?」羅蘭追到我身旁,慢下腳步和我並肩走著,他有些躊躇的說:「若是我的身分被揭穿了,對你……」

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你在聖殿生活的這一個多月以來,難道還不懂嗎?我和審判只要聯手起來,就算比著蘋果說那是蕃茄,那蘋果也從此以後就改名叫做蕃茄了。」

羅蘭皺著眉頭不說話。

「你別擔心,就算你的身分被拆穿了,最多也就是你必須被燒死而已。」我故意說:「到時,只要你願意被燒死,我絕對一點事也沒有,所以,你願意答應我,到時若是被揭穿,你就讓我綁上火刑柱燒死嗎?」

「好。」羅蘭立刻堅決的點頭。

我笑了下,羅蘭只要他自己犧牲就能解決的事情,他一點也不會擔心,他最怕的只是連累他人,所以用這種說法最能動服他不要擔心了,如果是審判就沒那麼好騙了,他多半會繼續問我,那你願意對光明神發誓,到時真的會把我燒死嗎?

「好了,魔獄騎士長,你繼續教育你的副隊長吧,太陽累了,想去休息。」

「好。」羅蘭慎重的點了點頭,嚴肅的說:「格裡西亞……不!太陽,我對你發誓,一定會盡我所能的做好魔獄騎士的職責。」

聞言,我又松了一口氣,羅蘭的事情也總算搞定了,看來我有好長一段悠閒日子可以過了!

隔了幾天,月蘭國又私下派了使者來,這次甚至驚動了我國國王陛下,特別關注光明神殿是不是和月蘭國有了什麼秘密協定。

在十二聖騎士外加國王特派騎士伊力亞的注視之下,月蘭國使者笑咪咪的拿出一大疊信件,說道:「這是我國安公主要交給光明神殿的綠葉騎士的東西。」

眾人瞥見那疊灑滿了香水、厚度像暴風手上的公文那麼厚的信件。

然後,十二聖騎士紛紛訕笑了起來。

伊力亞搔了搔臉,原本嚴肅的神色消失無蹤。

綠葉低垂著頭接下了信件,至此,月蘭國使者卻還不肯走,他對綠葉說:「安公主吩咐務必讓我帶回您的回信。」

綠葉這時下巴已經快貼在胸前了,他小小聲的回答:「好。」

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幾十封信件……上頭沒灑香水,但估計原因是綠葉實在太窮了,沒錢買香水……遞回給月蘭國的使者。

月蘭國使者心滿意足的拿著幾十封信件走了以後,烈火第一個撲到綠葉身上猛捶他,狂吼:「綠葉,你這個臭小子,居然和公主好上了!」

「我的光明神啊!十二聖騎士第一個攀上公主,居然是綠葉這個好人!」

其實第一個攀上公主的是伊力亞,我默默在心中反駁。

大地騎士恨恨的說:「世界變了,好人都有公主愛!」

孤月騎士流下兩行清淚,對著光明神標誌立志:「我也要當個好人!」

聞言,我真是有夠委屈的。

我也是個好人啊!還是十二聖騎士之首,長得也比綠葉帥,薪水也比他高,為什麼全天下的公主只會罵我卑鄙無恥?

嗚嗚,我、我……只好去殿男專用走廊找個視野良好的視窗,看看隔壁光明殿的美女祭司,聊表安慰了。

「可惡!我要當一輩子的殿男!」我內心哭泣呐喊。

這時,審判騎士長走了過來,跟我一起靠在窗臺上,盯著隔壁光明殿的走廊,好一會後,他終於開口說:「今天光明殿放假。」

「我知道。」

「那你在看什麼?」

「看心酸……」

我倆望著根本沒有人的光明殿走廊看了好一會,審判才開口說話:「綠葉當初向聖殿求援的時候,曾經說過你的眼睛似乎出了問題。」

我心頭一驚,聳聳肩說:「他太緊張了,難道我看起來像個瞎子嗎?瞎子還來看美女,那也太好笑了。」

審判淡淡的說:「那你告訴我,現在在窗臺上的那只鳥是什麼顏色?」

我沉默了下,謹慎的回答:「是白色的。」

沉默良久,審判終於幽幽歎了聲:「唉……格裡西亞,你還打算繼續瞞我嗎?」

果然瞞不過審判……我苦笑了下。

我一開始用身體虛弱的理由,在森葉鎮躺了好幾天,看起來像在休息,卻是在拼命熟練「感知」能力,那十天幾乎沒睡多少,以為練得毫無破綻,甚至後來去尋仇時,連愛麗絲公主、等陽和粉紅都沒發覺我瞎了。

後來,一路回到聖殿,我的感知能力更厲害了,甚至能靠著不同屬性來拼出物體的細節型態……什麼?這話太文言,你聽不懂?哎呀!簡單來說,就是我連衣服上有幾個鈕扣都可以感知得出來了。

最後,連人的大概長相都能拼出來,甚至還可以感覺到對方做了什麼面部表情……我都快以為自己沒有瞎了。

但是,我怎麼也感知不出「顏色」這種東西,甚至,我也分別不出美醜,當在山洞時,愛麗絲哽咽著問我她美不美,我真的不知道她漂不漂亮,在我的腦海中,她的形貌是各種不同的屬性組合出來的,已經脫離所謂的美醜了。

審判皺了下眉頭,說道:「你沒跟我說過,起死回生術需要施術者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是不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我淡淡的說:「只是我在施展復活術的時候,跟光明神祈求,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取綠葉的完全復活,你該知道,我一向慎重,絕不會賭那四分之一,我賭不起!」

審判沉默了好一會:「既然如此,就別再自責綠葉的死了,你看著綠葉時,總帶著歉意。」

我歎了口氣,深深的說:「我以後再也不會拋下任何夥伴,絕對不會!」

審判淡淡的說:「我也會警告他們,寧可跳崖死無全屍,也絕不准死在你面前,否則下次,你真不知道會少什麼東西回來了。」

「……」我在心中默想,就算跳崖,只要有半顆頭在,多半是可以救回來,只是看我要付出什麼代價而已。

審判歎了口氣,說道:「你不能救所有的人,格裡西亞,我希望你明白這點。」

「我知道。」大概吧……

「眼盲除了讓你看不見顏色以外,還有什麼影響嗎?」審判仔細的問。

我偏著頭想了想,美醜這點大概不用提了吧?我老實的回答:「本來還有的,但是熟練感知以後,現在完全沒有了,我能『看見』的東西比以前還多了,視野幾乎是三百六十度,不過,就只有顏色看不見。」

「說到這……」我忍不住好奇的問:「窗臺那只鳥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審判沉默了下,回答:「是白色的沒錯。」

「你騙我。」我面無表情的說。

「是,我騙你。」

審判毫無愧疚之心的點頭承認,補充:「下次你若是再敢瞞我,不管是再機密的事情,我都會當著十二聖騎士的面揭穿你。現在,你最好先想想怎麼跟魔獄騎士長道歉,因為我會告訴他,你的眼睛看不見了,讓他多注意你的安全。」

我欲哭無淚的求饒:「不要啊!這樣羅蘭一定會整天跟著我,他又不用睡覺不用上廁所不用吃飯……我的光明神啊!我才不要被一個男人整天跟著不放!我一定會瘋掉!」

「喂、喂!審判,你別走啊!聽我說,只要你不告訴羅蘭,我什麼都聽你的,雷瑟‧審判~~」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24:59     標題: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三條:「不管太陽騎士看起來有多遜,都不要碰觸他的逆鱗」

「呀!」

大半夜,月蘭國的皇宮中,公主愛麗絲的房間卻傳出了尖叫聲。

安公主和一堆騎士急急忙忙的街進愛麗絲公主的房間,卻只見到愛麗絲跪坐在全身鏡的前方,捂著臉低垂著頭,一聽到有人進來,她激動的尖叫:「出去!通通出去!」

騎士們面面相覷,但見到寢室中也沒有其他人,他們看了看安公主,後者點了點頭,示意騎士們離開。

安走到姐姐身旁,小心翼翼的問:「姐,你怎麼了?被蟑螂嚇到了嗎?」

愛麗絲只是搖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見她如此,安也急得發慌了起來,連忙說:「找去找人來幫忙……」

「別去!」愛麗絲急忙喊住了妹妹。

安陣下了腳步,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真不知道該拿姐姐怎麼辦,她無奈的說:「姐,你這樣讓我很擔心,不管怎麼樣,你總是要告訴我該怎麼做嘛!」

聞言,愛麗絲慢慢放下了手,一抬起頭來,她就看見了妹妹的驚訝神色,然後,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安露出了古怪的神色,莫名其妙的說:「姐你的臉怎麼……變黑了這麼多?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愛麗絲啜泣著說:「我剛敷完瞼,一照鏡子,就發現自己居然黑成這樣,所以才尖叫的,我的皮膚……」

原來是變黑了這麼點小問題,雖然是黑了點,但也沒怎麼樣啊!安哭笑不得的說:「老早叫你別那麼愛敷臉,看吧!敷出問題來了。」

「怎麼可能?我都照著配方上寫的做了啊!」

愛麗絲連忙把太陽騎士給的美白護膚配方拿出來給妹妹看:「水草、焦土、泥巴、沙子、綠色甜椒、夜來香,爆炒以後,應敷上三個鐘頭。」

安看著那個所謂的配方,先是覺得這配方的材料真夠詭異的了,多虧姐姐居然還真敢敷到臉上,然後更仔細一看後,她臉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她委婉的問:「姐,你這配方是從哪里來的?」

愛麗絲立刻回答:「太陽騎士給我的呀!他的皮膚真的很好,又白又嫩的,不可能會有問題的!」

果然……安苦笑著說:「姐,你試過把每一句話的第一個字念過一遍嗎?」

愛麗絲一聽,連忙低頭看配方,一邊念出來:「水焦泥沙綠夜,爆應……誰叫你殺綠葉,報應!啊!」

巫妖被毀了身體,等陽差點被打死,想不到他居然連自己都不放過……

愛麗絲的尖叫聲繞皇宮三日而不散。

「太陽騎士!你個卑鄙無恥、睚眥必報的混蛋小人!」

某一天,綠葉滿心甜蜜的讀著安派使者送來的情書。


親愛的綠葉:

你上次說的十二聖騎共同守則第三條:「不管太陽騎士看起來有多遜,都不要觸碰他的逆鱗」,真是再有道理不過了,因為姐姐的皮膚連敷了一個月的面膜,但是一點變白的跡象都沒有。

不過,姐姐的情人因為被太陽騎士治療過,傷勢不重,所以趕回渾沌神殿的速度很快,馬上就來求婚了,但是姐姐在沒有變白以前,卻不敢見他,也不敢接受求婚,所以她現在是天天以淚洗面……但是就算用眼淚洗臉,她還是白不回來。

唉!太陽騎士太可怕了,綠葉,你要小心不要觸碰到他的逆鱗了,如果真的碰了,就趕快逃亡到我這裡來,我讓麥凱把你藏進戰神殿,或許可以逃過一劫。

祝永遠不要碰觸列太陽騎士的逆鱗。

你的安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26:03     標題: 後記

如果各位是在看故事前就先翻到後記,那麼,御我在此提醒,這次後記中有提到故事內容,所以請先看過故事內容後,再看後記,感謝。

這集中,御我做了非常爆炸的一件事……我把主角太陽弄瞎了。

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卻是在故事的最後才真正告訴大家,太陽真的瞎了。

其實,在故事中,當他復活完綠葉,從昏倒中醒來後,就沒有真的看見過任何東西,這在文字描述上,還真是一大難題,不過難歸難,御我自己卻寫得很高興,同時,還一邊寫一邊思考,不知道讀者到底看不看得出來,太陽其實已經瞎掉了呢?

其實有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太陽看不見東西了,由於故事是第一人稱,所以大家可以從太陽最後說的話,他拼命學習感知的進展,來尋找描述上的蛛絲馬跡。

嘿嘿,御我真是太好奇了,到底有多少讀者在看到最後太陽承認自己瞎掉之前,就已經確定太陽真的瞎掉了呢?

大家不妨來發表一下喔!

◇◆◇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家族人氣角色投票結果出爐羅!

御我特別邀請畫家──ASH來插個花,畫出第一到第五名的角色,感謝ASH熱情支持。

第一名:格裡西亞‧太陽

(御我講評:主角就是主角,第一人稱的故事主角還沒拿下第一名的話,我看你乾脆升天去光明神面前懺悔算了。)

第二名:雷瑟‧審判

(御我講評:又酷又帥又有智慧又可以負責講解(揭穿)太陽的詭計,作者都愛你。)

第三名:羅蘭‧魔獄

(御我講評:雖然死了,不過,愛是不分活人和死人的。)

第四名:寒冰騎士

(御我講評:啥?我在吃藍莓派,等等呢!)

第五名:亞戴爾

(御我講評:盡忠職守一定會有回報的,就算以後過勞死,現在也先拿了牌坊,可以瞑目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28:22     標題: [御我]吾命騎士4-屠龍[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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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失去主人的神劍

屠龍第一招:「還是冒險隊」

屠龍第二招:「強大的座騎」

屠龍第三招:「籌借旅途資金」

屠龍第四招:「招募有力幫手」

屠龍第五招:「克服旅程中的種種障礙」

屠龍第六招:「打倒旅途中的敵人」

屠龍第七招:「選擇屠龍的夥伴」

屠龍第八招:「誤入歧途」

屠龍第九招:「為所欲為」

屠龍第十招:「屠龍」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四條:「理論上,太陽騎士的逆鱗是不可觸碰的;實際上,寧可犯到太陽騎士的逆鱗,也不要激怒審判騎士」

《 本帖最後由 翔風鷲 於 2010-1-29 02:59 編輯 》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36:56     標題: 楔子:失去主人的神劍

「審判騎士長!」

雷瑟停下腳步,轉過頭一看,對方的一襲黑色緊身衣讓他想認錯也難,在整座聖殿之中,也只有魔獄騎士長才有如此獨特的打扮,只是此刻,羅蘭.魔獄的身旁卻沒有另一個應該在的人。

雷瑟皺起眉頭,問:「魔獄騎士長,你不是該跟著太陽騎士長嗎?」

聞言,羅蘭立刻露出慚愧的表情。

「又跟丟了?」

雷瑟不禁有些好氣又好笑。好像自從他讓魔獄騎士長跟著太陽後,反而幾乎不曾看見太陽和魔獄走在一起了。但是,他略微一思索後,卻又認為不能怪罪魔獄,因為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在太陽想開溜的時候,能夠不被甩開。

「算了,你也不用再跟著他。」他搖了搖頭後,也想通了,歎氣道:「我早該明白,總也不能永遠派個人跟著太陽。」

聞言,羅蘭反而擔憂的說:「但是太陽他的眼睛看不見了,若是遇上危險,那該怎麼辦?」

「他都還能甩開你,我想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這倒也是。」羅蘭不得不承認,但承認完後,卻又歎了口氣說:「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太陽能躲開我的追蹤,他的實力明明一點也不強大……」

雷瑟淡淡一笑,說:「如果你真的那麼認為的話,那未免也太瞧不起我們的太陽騎士長了。」

「他的劍術很糟糕,難道不是嗎?」羅蘭有點不解的反問。

「太陽的劍術的確是很糟糕。」雷瑟不得不承認。

事實上,這麼說還算客氣的了,在號稱『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長』教導八年後,劍術還能夠保持在『慘不忍睹』的層級,那已經不是用『糟糕』兩字就可以完整形容的了。

「雖然太陽的劍術是很糟糕沒有錯。」雷瑟淡淡的說:「但是,如果讓我說出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想與其為敵的人選,我的答案一定是太陽騎士長。」

羅蘭更是迷惘不解了,遲疑的說:「但格裡西亞他……」

「審判騎士長!」

雷瑟和羅蘭都是一愣,後者還無所謂,但前者卻得連忙皺緊眉頭和沉下臉,做出審判專有的「人不惹我我也不爽」的表情。

來者卻是審判小隊的隊員,這讓雷瑟不僅表面上皺眉,連心中也真的皺起眉頭來了。

對於自己的小隊員,他是再明白不過的了,他們的行為模式就和自己十分相似,一向冷靜自持且神色嚴厲。如今,居然有小隊員這麼慌張的跑來,顯然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審判小隊員氣喘吁吁了兩聲後,立刻對兩人行禮:「審判長,魔獄騎士長。」

「什麼事情?」雷瑟皺著眉頭問。

「附近發生了不明原因的大爆炸,沒有死傷,但是祭司說,現場有濃厚的暗屬性聚集,可能有人在那裡施展過死靈法術。」

聞言,雷瑟沉下了臉,到底是哪個死靈法師這麼大膽子,居然敢在葉芽城,也就是光明神殿的大本營中招惹事端?

不管他是誰,居然敢在自己的地方惹事端,那絕對不能放過!

雷瑟沉下臉,用低音命令:「召集所有審判小隊隊員,還有魔獄,你也一起來。」

「是。」

***
一趕到現場,雷瑟立刻就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小隊員會這麼慌張。

這場爆炸竟然在地上留下了直徑十公尺的大洞。

更不要提附近倒塌的建築物、焦黑的大地和到處散落的石塊……幸好此處是老舊的刑場,人煙稀少,若是這爆炸發生在城內熱鬧的區域,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審判騎士、魔獄騎士……」

現場的幾名祭司正要行禮時,卻被雷瑟揮手阻止,他直接下了命令:「報告情況。」

「是的。」

祭司們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說明:「除了探查暗屬性以外,現場還有大量的光屬性,我們擔心恐怕是有神殿的人和死靈法師戰鬥了一番,所以正在附近尋找、尋找……」

尋找屍體。

不需要他們說完,雷瑟也明白了,看現場的情況,戰況恐怕非常激烈,如果這場戰鬥是光明神殿的人獲勝了,那麼那人早該回到神殿稟告了,就算傷得走不回神殿而倒在半路上,也應該會被巡邏的聖騎士或者皇家騎士發現。

但是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所以現在唯一的可能性是,那人被死靈法師帶走了,或者是已經死了,很可能就埋在倒塌的建築物底下。

雷瑟皺眉觀察著周圍的倒塌建築物,雖然這裡的建築物不像城裡那麼多,但是也有十來幢,一時之恐怕清理不完,這也讓他猶豫起來,自己是否要先帶人搜捕死靈法師;或者是在這裡繼續等待,期待被挖掘出來的人還活著,並告訴自己真相?

這時,羅蘭走上前來,比著稍遠處的倒塌建築物底下,說:「審判騎士長,那裡的光屬性很強。

「光屬性?」

聞言,雷瑟皺了下眉頭,就算是聖騎士或者祭司,死了以後也一樣會被暗屬性侵蝕才對,魔獄卻說那裡有光屬性……莫非那人還活著?

想至此,他立刻對尋找中的眾人下命令:「快去魔獄騎士長指示的地方挖掘,小心點,底下可能有人,而且他也許還活著!」

「是!」

眾聖騎士立刻開始搬運石塊來了,騎士們的力量十足,挖掘的速度也非常快,沒有多久時間,倒塌的建築物就清理掉了一大半,已經有騎士拿著鏟子開始小心挖掘地面。

「羅蘭!」

羅蘭一愣,轉頭一看,背後是一整排穿著朱紅色皇家騎士服的騎士們,最前方的人更是眼熟,那是常找他切磋劍術的伊力亞。

伊力亞讓皇家騎士們停下腳步,自己走上前來,一邊看著前方地上的大洞,一邊皺眉詢問羅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羅蘭搖了搖頭,解釋:「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這裡有大量的暗屬性和光屬性聚集。」

伊力亞皺著眉頭思索羅蘭說的話時,一旁的審判騎士雷瑟開口對他說:「伊力亞騎士,可否請你的人也幫忙挖掘?我們猜測,建築物底下可能有祭司或者是聖騎士,而且也許還活著。」

伊力亞驚訝了下,然後立刻同意:「當然。」

他轉過身去,指揮部下上前幫忙。

雷瑟皺著眉頭看挖掘工程,想來,自己在此也無濟於事,還是要回頭去尋找可能存在的死靈法師下落才對……卻猛然想起來,死靈法師其實並不在自己負責的範圍。

他轉頭詢問自己的副隊長:「有沒有派人通知太陽騎士長?」


副隊長立刻回報:「隊長,我找不到太陽騎士長,但已經通知了太陽小隊副隊長亞戴爾,他說他會立刻讓太陽小隊分組在城內搜尋,一有不尋常的暗屬性聚集,他會立刻帶人前去探查。」

聞言,雷瑟點了點頭,只要有通知到亞戴爾就好,只是不曉得太陽到底又跑到哪裡去了?

「對了,太陽騎士長沒有過來嗎?」伊力亞開口問。

「伊力亞,你來的路上有看到太陽嗎?」羅蘭也轉頭詢問。

兩人互看了一眼後,笑著對彼此搖了搖頭。

見狀,審判也在心中莞爾一笑。

從以前便是如此,雖然格裡西亞本身的劍術實在糟糕,但卻總是認識劍術強者……不!不只是劍術強者而已,他恐怕認識葉芽城內所有的強者吧?

光明神殿的十二聖騎士,其中還有個死亡領主、公主殿下的皇家騎士愛人、甚至是那位令人敬畏的史上最強太陽騎士,以及不知名但保證強大的死靈法師。

而,除了認識所有強者以外,格裡西亞本身又真像魔獄騎士認為的那麼孱弱嗎?

想到此,雷瑟真有點感歎了,恐怕只有自己、教皇和前任太陽騎士才真正知道格裡西亞?太陽到底是什麼樣的強大角色……不!恐怕就是自己也不真正明白吧?

雷瑟忍不住喃喃自語:「格裡西亞,你總是說我像你肚裡的蛔蟲,你沒有一件事情能瞞過我,但我卻從不曾真正瞭解過你的實力……還是說,其實就連你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實力?」

羅蘭和伊力亞若有似無地聽見了雷瑟的喃喃,兩人好奇的轉過頭來問:「什麼……」

「找到了!」

聽到聖騎士的這聲大喊,三人立刻為之一振,一齊邁步走上前,然後看見眾人紛紛在挖出的洞旁圍觀,卻沒有抬出任何傷者來,三人的反應十分一致,都皺起眉頭來。

雷瑟更是第一個沉下音調,低喝:「祭司到底在做什麼?還不快些救人?」

祭司們嚇了一大跳,看見審判騎士的陰沉臉色後,他們更是蒼白了臉,慌忙解釋:「那、那並不是人!」

聞言,雷瑟又皺了下眉頭,索性自己走上前一看。底下的東西的確不是人,卻是一把劍,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塵土之中,而以它的身份,實在不該有這種待遇。

「怎麼會是太陽神劍?」

雷瑟一眼就認出了躺在洞底的是太陽神劍,這是格裡西亞最珍惜的東西……雖然他不太會使用它。

他極少將太陽神劍帶出聖殿,而且只要一帶出去,就絕對不會離身。

但是現在,太陽神劍在這裡,它的主人卻不在這裡……突然間,雷瑟看見了劍上沾染了某樣東西……他立刻跳下坑洞,撿起劍一看。

果然是血跡!

他的臉色幾乎是立刻變了,連忙對周圍的騎士大吼:「快!繼續挖!但動作小心一些,太陽……下面那人可能還活著!」

這時,羅蘭也跳下來,他蹲下來,用手摸著地面,眼神卻沒有離開過雷瑟手上的太陽神劍。

然後,他站了起來,低聲對雷瑟說:「底下真的沒有光屬性了,我之前感覺到的光屬性就是太陽神劍沒錯,難、難道格裡西亞他……」

「不!」

雷瑟強硬地打斷了羅蘭的話,他跳回上方地面,讓聖騎士可以繼續向下挖掘,同時,羅蘭也跟著他上來。

雷瑟環顧了宛如廢墟的老舊刑場一圈,堅定的說:「不可能!這種地方……絕對不是太陽會葬身的地方!」

所以……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46:54     標題: 屠龍第一招:「還是冒險隊」

格裡西亞!你逃不掉的,絕對……

我嚇醒了。

我猛然張開眼睛,不過,一張開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一般來說,張開眼睛後,眼前應該是一片黑暗的嗎?

那和不張開根本就沒有差別嘛!既然沒有差別,為什麼要張開眼睛呢?還是說,我、我看不見東西?

不對!我「看」得見,而且越來越清楚了,就好像周圍原本是蓋著厚重的紗布,而現在有人把紗布一層層揭開來,黑暗漸漸褪去,而景象則越來越清晰可見。

我『看見』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床的木屬性很重,應該是木頭作的。我的身上還蓋著厚重的棉被,床邊有張椅子,在更遠的地方,有一張桌子,桌子周圍有四張椅子,桌上有少許水屬性……是一壺水。

我甚至知道水壺裡的水只有裝五分滿。

但是,我根本就沒有轉頭用打開的眼睛「看」那些東西,景象就自動出現在我腦中了,我試著閉上眼睛,又張開眼睛……腦中的景象根本就沒有變化!

所以,眼睛這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用的?不是用來「看」的嗎?而「看」這個字的意思到底是……我越來越不懂了,現在這樣算是看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還是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太對勁,比用眼睛看或者不看什麼的都還要更重要的事情……有人來了!

我轉頭看向門口,卻又猛然愣住了,轉頭是為了什麼?我根本就不需要轉頭,也能看見門口的呀!

雖然覺得眼睛這東西實在很奇怪,不過,我還是馬上把它拋在腦後,然後把注意力放在進來的人身上,這人身上的風屬性特別高,但又不到魔法師的地步……唔!應該是敏捷型的盜賊或者弓箭手之類的職業,看他的模樣……喔,錯了,是『她』才對。

而且還是個身材非常好的「她」,就算我實在不知道她漂不漂亮,不過身材和漂亮無關,只要胸部大、腰細和腿長這三點就足以構成「身材好」這個詞了。

「啊!你醒了呀?」她一進來就驚訝的喊。

聽這聲音,應該是個蠻年輕的女性,剛醒來就遇見了身材好又年輕的女性,這點實在讓人雀躍。

「我……嗯,我醒了。」我掙扎著爬起身來,然後對她點了點頭。

她連忙走過來,說:「別起來呀!你傷得很重……呃!不過好像也好得差不多了,真是不可思議!優娜明明說,你的傷勢應該要好好躺上一個月,才能下床走路的,結果才過了三天,你的傷就好得差不多了,差點讓優娜以為你是不死生物了呢!」

「優娜?」我有點迷惘的問。

女孩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然後倒了一杯水,一邊走到床邊,一邊解釋:「喔,優娜是我們隊裡的祭司,她和伊果去街上買東西了,伊果是我們的戰士。我們還有個德魯伊,叫做伍德洛,然後我是希貝兒,是個弓箭手唷!來,你渴了吧?喝點水吧。」

被她這麼一說,我果真感覺到喉嚨和嘴巴都幹得要命,連忙接過水,說了句「謝謝」後,就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希貝兒帶著好奇的語氣問:「你呢?你叫做什麼名字?」

我一直把整杯水都喝個精光,解了口渴後,才真正把希貝兒的問題聽進耳朵裡去。

「我叫做什麼名字……」

「嗯?」

希貝兒又靠近了些,我現在已經可以『看』清她的容貌了,她的眼睛細長、五官深刻、嘴唇似乎比較豐厚,雖然我仍舊不明白她到底漂亮不漂亮,但是,就憑她那對豐滿到快要撞上我胸膛的胸部,我就承認她是個美女!

「你到底要不要說你的名字呀?」希貝兒用疑惑的語氣問。

我猛然回神,連忙回答:「我叫做、叫做……」

回答到一半,我卻又沉默下來了。

很好,我現在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我是誰?

我的面前坐著四個人,由左到右分別是壯得像座山的戰士,伊果、瘦的像根竹竿的德魯伊,伍德洛、身材不好的祭司,優娜和身材很好的弓箭手,希貝爾,據說還有個叫做亞奇的盜賊尚未歸隊。

光憑職業來判斷,這是個很不錯的隊伍組合……我腦中自動跳出這個判斷。看來,雖然我失憶了,不過常識似乎沒有丟掉啊!

「你失憶了?太難以置信了。」伍德洛喃喃自語完,然後自顧自的陷入了沉思。

「對啊!真是不可思議。」希貝爾馬上插嘴說:「他受重傷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可思議了!那怎麼可能啊?」

優娜點了點頭。

「沒錯、沒錯。」伊果用完全贊同的語氣附和。

「請、請問一下。」我有點不太明白,只好開口問:「為什麼我受傷很不可思議呀?是人都會受傷吧……呃?應該沒錯吧?」

我有點不敢肯定了,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的人,腦中的『常識』到底正不正確,還真的很難說。

而面前的四個人整齊劃一的轉頭看著我,異口同聲的說:「不可思議是因為你很強呀!」

「我很強?」我反射性的問:「我是戰士嗎?」

「不,你是祭司。」優娜卻一口否決了我的猜想。

祭司?

我是一個祭司,卻被人說很強?那為什麼我的常識卻告訴我,祭司這個職業就是以柔弱而著稱的?看來,我的常識果然不太可信。

優娜若有所思的說:「也不是你很強,你的確是個很強的祭司沒有錯,不過,我們說很強的人,其實是你的同伴。」

我的同伴……我疑惑的問:「不是你們嗎?」

希貝爾翻了翻白眼後說:「如果我們是你的同伴,那我幹嗎問你的名字呀?」

這麼說也是。

我順手摸了摸在胸前的頭髮,非常疑惑的問:「你們知道我是祭司,也知道我的同伴很強,卻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們到底人不認識我?」

聞言,四人互看了幾眼後,由終於從沉思中醒過來的伍德洛開口說:「我們不認識你,只是曾經被你和你的同伴救過,有過一面之緣,當時見過你施展聖光的能力,所以知道你是祭司,也看過你的同伴出手,你的隊伍雖然只有三個人,但卻非常的強大。」

同伴嗎?我並不驚訝聽到自己有同伴,事實上,當聽到『同伴『這個詞時,我腦中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好幾個人影,人影甚至比伍德洛說的人數還要更多。所以,雖然還是想不起來人影的真正模樣,但是我絕對有同伴,而且不少。

知道這點後,我放心不少,只是忍不住好奇的問:「我的同伴是什麼樣的人?」

「是一名聖騎士,還有、還有……」

伍德洛停下話來,我注意到他皺眉了……這表示他很『遲疑『吧。為什麼要遲疑呢?難道,我那名同伴的身份這麼讓人難以啟齒嗎?

伊果突然靠近我,低聲說:「他是個黑暗精靈。」

「黑暗精靈?」我有點茫然。如果我的常識沒有錯的話,黑暗精靈好像是一種黑膚白髮,而且名聲不太好的種族,但更加細節的事情就不太記得了。

這時,優娜連忙說:「也許是你和那名聖騎士抓住了那名黑暗精靈也不一定。」

「對、對!」伊果也跟著附和:「聖騎士和祭司沒道理會跟黑暗精靈走在一起,那可是黑暗的生物!大家都知道,光明神殿的人最恨黑暗生物了。」

「光明神殿?我是光明神殿的人嗎?」

我喃喃這個詞,『光明神殿『,越念就越覺得很有可能,因為光明神殿和聖騎士這兩個詞聽起來都非常的耳熟。

優娜點了點頭,解釋:「你的聖光能力很強,只有光明神的祭司才擁有哪麼其那個的聖光,所以你不會是別的神殿的祭司,只有可能是光明神祭司,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在這裡?」我有點迷茫的問:「這裡是那裡?」

希貝爾插嘴說:「這裡是基辛格王國,已經是混沌神殿的領地啦!光明神殿所在的忘響國離這裡可是有段距離了,要往北走上五天,才能踏入忘響國的國界線呢!」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基辛格』聽起來很陌生,所以我應該不是這裡的人吧?『混沌神殿』聽起來也沒有非常熟悉,還是光明神殿聽起來比較順耳一點。

我看向優娜,問:「那麼優娜你就是混沌神祭司了?」

「當然不是,我是戰神祭司。」優娜有點沒好氣的說:「如果我是混沌神祭司,那當初就不需要你救了。」

這是什麼意思?

我沉默了下來,卻又不太想再次開口問,就算優娜回答了,我的問題也只會越來越多而已,更何況,其實我根本不在乎優娜是什麼祭司,我現在唯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自己到底是誰?
哪怕只有名字也好呀!

格裡希亞,你逃不掉的,絕對……

我猛然愣住了,在剛嚇醒的那時,我的確是聽到了這句話,這話最開頭的『格裡希亞』聽起來像是個名字……這是我的名字嗎?

這時,優娜帶著抱歉的語氣說:「抱歉,我忘記你已經不記得了,我不該用那種口氣對你說話的。」

「沒關係。」

聽到優娜的話,我才回過神來,看著眾人說:「既然我有同伴,那就沒什麼關係了,反正,他們總會來找我的吧?」

四人互看了幾眼,優娜更是抱歉的說:「我想不會的,都已經過了十天,可是根本就沒有人在找你。」

「十天?」我愣了愣後,看向弓箭手,問:「希貝爾,你不是說我的傷勢在三天內就痊癒了?」

「是呀!」希貝爾聳了聳肩後說:「可是你在傷好了以後,又睡了七天啊!我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呢!你一直不醒過來,可又不能丟下你不管,但是我們大部分的錢都花在你的醫藥費上了,再不去做任務真的是不行……」

「希貝爾!」優娜連忙阻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希貝爾卻不肯停下來,語氣衝動的喊回去:「不說真的不行嘛!跟他說清楚我們的狀況,讓他幫忙做一下任務呀!不然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要喝西北風了啦!」

「希貝爾!」

伍德洛一聲低喝,帶著斥責的語氣,這才真正讓希貝爾停下話來。然後,他轉向我,帶著歉意的說:「希望你別介意希貝爾說的話,我們救你絕對是應該的,當初如果沒有你和你的同伴,我們一夥人可能早就變成山洞中的枯骨了。」

「沒有錯,所以千萬別介意希貝爾手的話,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優娜一邊說,一邊還用眼神警告著希貝爾,後者則是不太甘心的低垂下頭。

「格裡希亞。」

「什麼?」四人都是一愣。

我開始說明:「你們可以叫我格裡希亞,我想這應該是我的名字……大概是吧!」

眾人點了點頭頭,希貝爾更是喃喃念著我的名字,然後低聲抱怨這個名字真難念。
接著,我又繼續說:「既然你們說,我救過你們,那現在你們也救了我,所以我們就當作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了。」

我說到這裡,眾人都點了點頭,伊果大喊一聲:「好!格裡希亞,你夠爽快。」

我笑了笑,接著說:「至於你們提出的幫忙做任務,我不反對,但是我要分完成任務的賞金,只施展中級治癒術的話,那分一成賞金給我就好,高級治癒術就要兩成了,如果還需要施展神術,那就再加一成,也就是三成了。

「……」

希貝爾忍不住大喊:「你真的是光明神祭司嗎?我聽說他們很悲天憫人的。」

我聳了聳肩,說:「誰知道呢?我現在失憶中,什麼也不記得了,搞不好是混沌神祭司也說不一定,而且,你提醒了我,我現在是處於失憶又找不到同伴的狀態中,所以得自己賺錢吃飯了。既然得賺錢的話,賺多一點比賺少一點好吧?」

聞言,隊伍中的三人立刻一起瞪向他們的弓箭手,而希貝爾的表情變化……恩,是欲哭無淚。

被瞪了以後,希貝爾用委屈萬分的語氣哭訴:「你這傢伙一點也沒有你外表的高雅!」

我的外表?我有點好奇的問:「我長什麼樣子?」

這時,希貝爾突然靠近我的臉,然後認真的說:「燦爛的金色長髮、蔚藍的雙眼,而且皮膚好白又好摸……」

好白?白是什麼意思……等等!好好摸?我立刻說:「等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的皮膚好好摸?難不成你摸過呀?」

「……啊!」

希貝爾先是瞪大了眼,再楞了好一會,然後才回過神來,急忙的解釋:「只是換藥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幫你換衣服也會碰到呀,洗澡更是會不得不碰,平常要給你翻身的時候也得碰到,還有……」

還有?那你乾脆直接說,有什麼時候是沒碰到的,這樣不是比較快嗎?

該死!我居然有種被女人欺負去了,而自己吃虧的感覺,這怎麼行呢?我什麼都吃,就是不能吃虧!

我立刻對希貝爾說:「那你要讓我碰回來才公平。」

「好呀……」

希貝爾答應到一半,優娜立刻喊了一聲,「希貝爾,你在胡說什麼」,她立刻改口說:「不!我是說,當然不好,你這個大色鬼!」

真可惜……我萬分的後悔,應該趁著沒有別人的時候,才要希貝爾負責的,看她的反應,根本就是很想被碰回去嘛!

看著隊友們完全不相信的表情,希貝爾垂下頭去,低聲嘀咕:「都是他太帥了嘛,害我不知不覺就答應了。」

優娜提醒他說:「想像他隊伍中的那個聖騎士,你就會覺得他也沒哪麼帥。」

這時,希貝爾突然抬起頭看向天花板,雖然天花板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她滿臉都是、都是……說好聽點叫做『憧憬』,說直接一點叫做『花癡』的表情。

一會兒,她才低頭看著我,點頭同意說:「也對,其實你也沒有多帥嘛!」

……我突然不想找回我的聖騎士同伴了。

「是呀!那位聖騎士真的很有風度。」

這話不是希貝爾說的哦,卻是優娜開口的,她一反之前的冷靜,異常激動的說:「很帥又很強,而且看來好溫柔體貼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也好成熟,而且人也很好,救了我們以後還完全不居功,甚至因為搶了我們的魔物而道歉,還想把戰利品送給我們,最後還提醒我們快點離開危險的地方……喔!他真的是太棒了!」

這次,換優娜陷入憧憬,又或者稱為花癡的狀態之中了。

「而且還很優雅呢!是真的很優雅。」希貝爾朝我撇來一眼後,大搖特搖著頭說:「不像你,只有外表優雅。」

聞言,我有點惱怒的說:「誰知道他是不是只有外表成熟優雅,其實是個自大又任性的傢伙呀!」


「絕對不可能!」優娜、希貝爾,甚至是伊果都異口同聲的反駁我。

我頓時啞口無言,居然連身為男人的伊果都同意了,難道我的聖騎士同伴真的不是只有一張臉能看,而是像他們說的那樣,又帥又成熟又優雅,而且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好人?

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

這時,伍德洛遲疑的說:「話說回來,那名聖騎士的確是有一點好得過頭了,感覺似乎不太真實。」

我頓時對伍德洛神奇一股「我們是同伴」的心情。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呀?」希貝爾沒好奇的說:「我們說的人可是你的同伴耶!難道你不想要自己的同胞呢是好人,而希望他是壞人嗎?」

我想了想,這麼說也是,同伴是好人總是比較好欺壓的……等等!這是什麼想法?我居然想欺壓別人?難不成……

原來我才不是個好人嗎?

我不禁喃喃:「這麼說也是很有可能的,不然我怎麼滿腦子都是不能吃虧、錢、美女和胸部呢?」

「什麼?」希貝爾帶著好奇的表情問。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有點擔心。」我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隊伍,警戒的說:「那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好人呢?」

「你說什麼呀!」希貝爾頓時氣惱的說:「我們當然是好人呀!不然怎麼會救了你,又因為你遲遲不醒,結果害我們也沒辦法去做任務!是壞人的話,早就把你丟掉不管了啦!」

「這麼說也是。」

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這笑容的效果顯然不錯,連剛才還說我只有外表高雅的希貝爾和優娜都被閃的陷入花癡狀態,只有呆呆的看著我。

見狀,我滿意的笑著說:「你們果然是好人,這真是太好了,呵呵呵……」

「為什麼我卻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伍德洛喃喃自語,卻被伊果一個大力拍肩打斷了,伊果大笑著說:「伍德洛,你就是擔心太多了啦!你不是總說要找個光明神祭司嗎?現在有個超強的祭司來了,這不正好?」

聽到伍德洛和伊果的對話後,我轉過投去,對伍德洛笑了笑,本是想讓他放鬆警戒的,誰知道,他卻反而愣了愣,然後對他人示意安靜,接著就躡手躡腳的走到我面前,舉起右手,在我的眼前緩慢的揮舞……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莫名其妙的問:「你做什麼?」

伍德洛啞口無言了一會,才吞吞吐吐的說:「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不,沒什麼,大概是我太多心了。」伍德洛咕噥:「總覺得你好像沒在看我。」

「我在看你。」我的確是在看著伍德洛,不管是他的臉部肌肉細微運動、體內流動的血液,還是規律跳動的心臟,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我多心了。」說完,伍德洛也沒再提眼睛的事情,只是跟我討論起更實際的問題——分成的問題。

他討價還價的說:「神術就不用了,優娜是個戰神祭司,他的神術肯定比你強,你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治癒術而已,所以兩成太多了,我們隊伍對於酬勞的分法是拿到錢時,先扣去兩成當作隊費,然後平分給隊伍中的人。」

「隊伍有六人,先扣去兩成分給六人,所以是……不到一成五!」

這怎麼行!我立刻反駁他:「兩成不算多!我記得光明神祭司很少離開神殿去冒險,所以可是 很搶手的喔!」

「……你真的失憶嗎?」

「不要就算了!」

「好吧、好吧!兩成就兩成。」伍德洛看起來似乎有點懊惱,但是隨後又打起精神來討價還價:「但是,你要多施展『聖光護體』這個神術!」

聖光護體?我會嗎?我思索了一下,這四個字聽起來還蠻耳熟的,那就當作會吧!反正到時候若真的不會,伍德洛他們也不至於會趕我走吧?

「好……」

我回答到一半時,卻看到門外有人,就開口問:「你們的盜賊亞奇是綁著一束馬尾的嗎?」

「是啊,你想起來了?!」伍德洛訝異的反問。

我還來不及回答時,門外那人就一邊大喊「伍德洛」然後一邊踹開房門。

「伍德洛!太好了,城內有個大任務……咦?他醒了呀?」

進來的那人一頭長髮綁成一束,高高的束在腦後,他的身材消瘦而且矮小,說不定只有我的肩膀高而已,比希貝爾都還矮一些,約略微和優娜一樣高,但是他的聲音卻正好和身材成反比,宏亮得像是有人在我耳邊敲鐘哪麼大聲。

這應該就是隊裡的盜賊亞奇了吧!

亞奇發現我醒了以後,反而沒那麼著急了,他冷靜了下,像是喃喃自語的說:「哎呀!你醒啦?那可就好了,終於可以出城做任務啦!不過,我好不容易打聽到的消息也白費了……」

「怎麼回事?」伍德洛又再次發問。」

亞奇聳聳肩說:「城裡有個大任務,不用出城也能做,獎金可不少,所以我本來想說,得趕緊來告訴大家。」

我連忙說:「獎金很多?是什麼樣的任務?」

亞奇愣了愣,帶著莫名其妙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後有轉頭看向隊伍中的人。

伍德洛咳了一聲後,介紹:「這是新的隊友格裡希亞,是個光明神祭司,他會一直待到他的同伴來找他為止。」

聞言,亞奇「喔」了一聲,簡單對我說了句「歡迎呀」,然後就興奮地開始解說任務內容:「城裡之前不是來了一隻獨角獸嗎?」

眾人點了點頭,只有我疑惑的問:「獨角獸?」

「喔,對了,你一直睡覺,所以不知道這消息。」希貝爾搶著說:「前幾天,城裡有支冒險隊抓到了獨角獸喔!他們一把獨角獸送到冒險者公會後,馬上從默默無名的冒險隊變成了超有名耶!」

獨角獸?這個詞聽起來真陌生,我的問題果然只會越來越多而已,我連忙問:「先跟我說,獨角獸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亞奇訝異的跳起來,還像鐘響一般的大聲喊,音量大到我一陣耳鳴,頭還隱隱生痛……其他人難道受得了這音量?

我轉頭一看,其餘的人果真面色如常,完全沒有我的慌亂無措,真不愧是亞奇的隊友……他們都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

伍德洛放下雙手,從容不迫的說:「格裡希亞失憶了。」

「嘎?」亞奇的表情就好像踩到龍屎一樣。

伍德洛轉向我解說:「獨角獸是一種很少見的魔獸,外表像白色的小馬,只是在馬頭正中央有著白色的角,那根角就是獨角獸施展魔法的地方,據說它的雷電魔法非常厲害。」

魔法?我遲疑了下,雖然說不上來魔法是什麼東西,可是聽起來就跟聖光護體一樣的耳熟,也許我會?

但當我跟大家說出這個可能性後,大家都笑了。

希貝爾笑的尤其大聲:「不可能的,你是個祭司,不是魔法師。」

是這樣嗎?我還是有點懷疑,我真的不會魔法嗎?可是,魔法這個詞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別笑他了,人家失憶呢!你們這樣真是太沒禮貌了。」

優娜是唯一沒笑的人,還出聲斥責其他人,這讓我對她觀感大好,身材不好的缺點也頓時不是哪麼重要了。

她十分溫柔的跟我解釋:「我們也沒見過獨角獸,只是一些傳言而已,它是不是真的會雷電魔法,我們也不知道。」

亞奇搶上前說:「還有大家也知道……不!是大家知道,是傳言、傳言啦!優娜你別瞪我啦!反正,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嘛!獨角獸只肯接近純潔無暇的處女。」

喜歡處女?跟我好像……不!不是,獨角獸真是一種很色的動物,活該它會被抓!

這時,亞奇的眼神,其實是隊所有的男性,都瞄向隊裡唯二可能是『處女』的女性隊員。

希貝爾馬上沒好氣的說:「不用看我啦!你們以為我會是嗎?」

眾人……包括我都立刻搖了搖頭,然後把眼神投向另一個人,優娜。

優娜瞬間紅了臉,他低垂下頭,然後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居然連優娜也不是!

我自己大驚失色後,發現其他男人也張大了嘴,一副比我還驚訝的樣子。尤其是伊果,他的臉色看起來就好像世界在他面前崩塌了一樣……看來他對優娜有點意思,不!恐怖不是有點,而是非常有意思,因為他連眼眶都紅了。

但是,其他隊友似乎早就知道伊果對優娜有意思了,除了我意外,根本沒人因為遇過的異常悲情而驚訝,連優娜都沒有半點吃驚的樣子,只有我在同情之餘,上前拍了拍伊果的肩膀,他非常感激的回頭看了我一眼,差點就要撲進我的懷裡痛哭……幸好我閃的快!


一旁,亞奇失望的歎息連連,說:「啊!真可惜,那匹獨角獸昨晚跑了以後,冒險者公會吃了五百枚金幣的懸賞金呀!」

我一怔,大部衝上前,抓住了亞奇的衣領,大吼:「你剛才說什麼!」

亞奇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的說:「真、真可惜……」

「是下一句!」

他接著說:「獨角獸昨晚跑了!」

他呆愣住了,直到我把他整個人提起來,讓他的雙腳都離了地後,他才回過神來,快速的說:「找會獨角獸的獎金是五百枚金幣!」

五百枚金幣!

我放下了亞奇,立刻計算起來,五百枚金幣的兩成就是……一百枚金幣!只要抓到那匹該死的色馬,我就可以進賬一百枚金幣呀!

我立刻對眾人大吼:「好!接下來這個任務!」

眾人目瞪口呆,好一會後,伍德洛勉強的說:「但、但是我們沒有處女……」

我冷笑了一聲,緩緩的一字一字的說:「沒有?那抓一個來不就好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47:33     標題: 屠龍第二招:「強大的座騎」

亞奇說,在獨角獸逃脫了以後,城門已經全部關閉,僅留下小門供人通過,所以獨角獸是一定還沒逃出城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經過徹夜搜查後,卻沒有找到它。

為了避免時間一久,獨角獸自己脫逃,或者是被別人抓住,偷偷運往城外的事情發生,所以冒險者公會決定發佈五百枚金幣的賞金來懸賞這只獨角獸,唯一的條件是絕對不能讓獨角獸死亡或者受重傷。

對於亞奇給的訊息,我開始思索起來,但想來想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還是要先在別人抓到獨角獸前,先一步抓到它才行。

時間緊迫!我立刻問其他人:「我的裝備在哪裡?」

聞言,希貝爾和優娜轉頭互看了一眼後,前者依依不捨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徽章來,還多看了好幾眼後,才肯放在我手上。

我看著手上的徽章,約莫巴掌大小,是金屬製品,但是上頭卻籠罩著非常強烈的暗屬性,我好不容易才從那一團暗屬性中,找出金屬性製品的金屬性,然後才拼出他真正的形狀。

徽章上頭有立體浮雕,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一頭很有威嚴的……動物。

一時間想不起來那是什麼動物,看來我應該不常見到它,不過,這塊徽章本身卻很眼熟,應該是我的沒錯。

接下來,我等了一會兒,但是,她們卻沒有拿出別的東西來了,我驚訝的脫口而出:「就這樣?連把劍都沒有?我的衣服呢!」

雖然,我現在身上的確穿著衣服,是件普通的白色上衣和棕色褲子,但我就是直覺的認為這不是我的衣服,而且原本的衣服一定得拿回來才行……那可不是便宜貨!

「你是祭司,祭司只拿法杖,不拿劍的。」

優娜仔細的解釋:「而你的衣服也不能穿了,我們是在森林中撿到你的,那時候,你周圍全是燒焦的樹木和草地,而你全身就像是被大火燒過一樣,衣服都又黑又破,而法杖……很抱歉,我想也許是燒掉了。」

燒掉了……怎麼我一點心疼的感覺也沒有?

這點有點不太對勁,那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但我卻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這麼說起來,也許那是根本燒不掉的東西吧?

那就先不管了。我再三詢問:「真的沒有其他東西了嗎?」

優娜和希貝爾都搖了搖頭。

是這樣嗎?我摸了摸胸前,總感覺好像還有什麼東西……算了!

「好吧!現在第一步,就是先去抓個處女……」

「你真的要去抓一個處女?」伊果驚訝的喊完,又哀怨的看了優娜一眼,然後對我說:「你又不知道誰是處女,要怎麼抓啊?」

我理所當然的說:「抓個小女孩不久好了?反正引誘完獨角獸,我們就放她回家了嘛!」

「抓小女孩?這不太好吧……」伍德洛有點掙扎的說。

「當然不好!絕對不可以那樣做!」優娜十分生氣的看著我說:「絕對不可能這麼做,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你可是光明神祭司,大家都知道,光明神祭司是最善良的人了,你要是這麼做的話,如果之後恢復了記憶,你一定會為此悔恨一輩子!」

悔恨一輩子?我愣住了,我、我是這麼善良的人嗎?

「幹嗎那麼緊張?」亞奇嘿嘿笑著說:「根本不用抓啦,我們可以僱用她呀!」

亞奇點了點頭,十分瞭解的說:「只要找窮人加的小女孩,十枚銅幣就可以僱用一天了,不過得找年紀夠小的,不然很有可能也不是處女。沒法子,窮人家的女孩嘛!十枚銅幣就可以僱用一天了,不管你想找她幹什麼都行,嘿嘿……」

「亞奇!」優娜大聲斥責。

亞奇聳了聳肩,不再開口說話了。

我沉默下來,聽見亞奇說的話,真讓我感覺到有點不舒服……也許優娜說得對,我也可能不是個壞人,若抓了一個小女孩的話,真會為此後悔終身也說不定……不過!既然可以僱用,那就沒問題了。

不用抓小女孩,還是可以去做任務,既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對得起自己的愛錢心,真是兩全齊美呀!我以後一定要跟亞奇好好學習!

我下定決心後,對亞奇笑了笑,但不知怎麼著,他卻回給我一個非常淫賤的笑容。

「知道了,讓你去僱用小女孩就是了。」他搖了搖頭,先是露出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然後又用淫賤的表情對我眨了眨眼,低聲說:「兄弟,我對你可夠好了吧?給我療傷的時候你可要多用點心呀!」

……也許我還是不要學習他的比較好。

「不行!」優娜立刻反對,十分堅定的說:「我和希貝爾去僱用小女孩。」

「那就這麼決定!」

伍德洛立刻一口答應,然後分派起工作:「優娜和希貝爾去僱用女孩,亞奇,你繼續打聽消息,我去準備一點捕捉獨角獸的工具,伊果你、你和格裡希亞先展開搜尋好了。」
我看了下伊果,客套的說:「請多多指教了。」

「沒問題!好兄弟。」

伊果大力搭上我的肩頭,三分豪氣加上兩分悲壯的說:「陪我把劍和皮甲送修去,然後我們去喝兩杯!」

「呃?」我愣了愣後,不安的問:「但是搜尋……」

我看了其他隊友,他們已經紛紛離開,看來是要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伊果理所當然的說:「路上再看看就好了,酒館也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嘛!」

我愣了下,轉頭看已經走到門口的伍德洛,伍德洛也回過身,對我笑了笑,解釋:「不要緊,探查不是戰士的職責,我只是讓他順便打聽一下而已,沒真要他調查。同時,探查也不是祭司的職責,所以你就陪伊果去酒館,順便吃點東西吧!你睡了哪麼久,雖然都有餵你喝糖水,不過你應該還是很餓的吧?」

祭司就是在旁邊納涼的……我腦中突然想起這句話來,雖然有點懷疑這也是『常識』嗎?

「走啦!格裡希亞,陪我喝一杯……」伊果說到這,突然有點懷疑的看著我,遲疑的問:「只喝一倍的話,你應該不會醉吧?看起來你好像不太會喝酒。」

本已走出門口的伍德洛又探頭進房間,出聲警告:「伊果,格裡希亞不能喝的話,就別逼他喝,小酌沒關係,但是醉倒的話就不行了,你知道規矩的。」

「知道了,真掃興……」伊果不滿的咕噥。

酒!

在我一聽到這個字後,就忍不住舔了下嘴唇……也許我不是哪麼不會喝酒的人。

我和伊果走到街道上,雖然是晚上,不過城裡倒還是很熱鬧,人來人往的,街道兩邊還有很多小攤子,賣的東西是五花八門,各種屬性摻雜在一起,讓我拼湊得非常辛苦,不過,拼湊出來的時候還真有成就感。

「格裡希亞!」伊果突然大喊。

咚!

我的眼前發黑,額頭痛得我只能蹲下來,用雙手抱著腦袋……

「我的媽呀!這麼大根柱子,你都能眼睛不眨的撞上去?」伊果目瞪口呆的說:「你眼睛那麼大是都看哪裡去啦?」

原來是撞到柱子了,難怪這麼痛……我有點惱羞成怒的低吼:「東西太多了,我來不及拼湊嘛!」

「拼湊?」伊果呆呆的反問。

「真的好痛,痛死我了。」我抱著頭哀嚎,這下撞得我的腦袋好像快爆開了。

「你把柱子都撞裂了,不痛才有鬼。」伊果催促著說:「你是祭司,自己治一治吧,治完咱們快走,大家都在看我們了。」

自己治一治……從醒過來以後,雖然知道自己是祭司,不過我還真的沒有使用過治癒術,不知道第一步到底該怎麼做?

「初級治癒術!」

我一愣,光屬性卻已經圍繞在我的周圍,然後轉化成另一種屬性,接著全往我的額頭裡鑽,鑽的越多,我也越來越不痛了。

原來,治癒術是這樣做的啊!

這時,突然有個陌生的聲音哈哈大笑著說:「哈哈!伊果,我還以為你就已經夠蠢了,沒想到你的朋友更蠢,居然把柱子都撞裂了。」

「什麼?我才不會蠢到撞柱子……格裡希亞也不蠢!」伊果吼到一般,發現了錯誤,連忙轉頭對我解釋:「真的,你不蠢,只是重傷剛好沒多久,所以反應有點慢,才會連那麼根柱子也沒注意到,就這樣撞上去。」

……你不解釋我還不在意,一解釋我就想抓住你的頭往柱子上撞!

「你還好嗎?剛才的治癒術有完全知道你的傷嗎?」一個挺溫柔的聲音響起,只可惜,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還來不及回答,之前那個說我蠢的陌生聲音又開口了。

「凱裡,你幹嘛還要浪費一個治癒術?」他沒好氣的說:「就算是初級治癒術,你一天也只能用上五次。

然後聲音溫柔到讓人有點起雞皮疙瘩的男人,凱裡,又開口說:「不要緊的吧,最近幾天還不會出城,不會需要用上治癒術的。」

我站起身來,觀察著對方,雖然說話的只有兩個人,但其實對方有四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支隊伍,一開始跟伊果說話的傢伙似乎也是個戰士,他的風屬性略高,似乎是以速度為主的,而幫我治療的人,不用說,當然是個祭司,他身上理所當然的散發著光屬性,但卻還不如我的光屬性高。

這是代表我比他更強嗎?

對方面對著我,嘴裡卻問伊果:「伊果,這好像不是你的隊友吧?」

「當然是,剛加入的,格裡希亞是個祭司。」

「祭司?」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驚訝,疑惑的問:「你們不是已經有優娜這個戰神祭司了嗎?」

伊果用炫耀的語氣說:「格裡希亞是個光明神祭司,就和你家的娘娘腔一樣。」

誰跟娘娘腔一樣了……

娘娘腔凱裡輕呼了一聲:「原來是光明神殿的同伴嗎?」

「光明神祭司?真的假的?」

伊果馬上說:「當然是,而且格裡希亞的治癒術很厲害的!」

「真的嗎?」凱裡聽起來有些驚喜的說:「你看起來很年輕呢!這麼年輕就很厲害,真是了不起,你是什麼等級的祭司?」

等級?我有點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階級的祭司,連是個祭司都是別人告訴我的,而祭司還有分階級這件事情,更是現在才聽說。

「格裡希亞不用唸咒語就可以用治癒術啦!」伊果好奇的問:「娘娘腔,你說說他是什麼等級的啊?」

「不需要唸咒語?!」

凱裡用高亢的聲音尖叫了下,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好一會後,太才有點吞吞吐吐的說:「這、這個……一般來說都是要唸咒語的,不過如果是初級治癒術,用得熟練的話,可能也可以不念吧!紅衣主教們也許就可以做到……」

「紅衣主教?」我脫口而出:「那是什麼東西?」

凱裡無言了一會,勉強的說:「紅衣主教是僅次於教皇陛下的四名大主教……你、你真的是祭司嗎?」

「我也不知道。」我老實的回答。

「不知道?」對方四人都瞪大了眼。

伊果搶著說:「那時因為格裡希亞失憶了。」

「失憶?」

對方果然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就和伍德洛他們加幾個剛聽到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反應。

好一會後,娘娘腔才猶豫的說:「格裡希亞?好像沒有聽過哪位祭司的名字叫做格裡希亞呢!」

聞言,我還真的感覺有點失望,如果有人認識我的話,那應該可以更快找回我的同伴吧。但我還是客氣的回答:「沒關係。」

「我很抱歉沒幫上忙。」凱裡露出了非常抱歉的表情,說:「也許你該去神殿試試看,像你這麼顯眼的人,一定很多人認識你的。不過,基辛格王國沒有光明神殿的分部,恐怕得回忘響國才行,否則越蘭國也有少許的神殿分部。」

我點了點頭說:「謝謝你的資訊。」

我仰著頭,把一罐酒全都灌進喉嚨裡後,才甘心的抹了抹嘴。

一旁,伊果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直喊:「格裡希亞,別喝了,你喝了第三瓶啦!慘啦、慘啦!要是伍德洛知道我讓你喝醉的話,他一定會宰了我……」

我轉過頭去看著他,口齒清晰的念:「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你是說,誰醉了?」

「好吧……你沒醉。」

伊果搔了搔連,站起身來,說:「那你繼續喝吧,千萬別喝醉啊!我先把劍送去隔壁的武器店了,還有,現在我先幫你付酒錢,之後做任務你分到錢,可要還我呀!」

「那我不喝了!」我大驚的喊。

「……」

走出酒館後,我憤憤不平的抱怨:「一點酒而已,請我都不行呀?」

「你喝了三瓶,那可不是一點而已!你叫的酒一瓶可要一枚銀幣吶……」

雖然想說不過是三枚銀幣,不過,我怎麼也說不出口,一瓶酒居然要一枚銀幣呀!我剛才居然喝掉了三枚銀幣……任務酬金都還沒拿到,就先欠了三枚銀幣的債務!

獨角獸,你在哪裡?

我的一百金幣,你在哪!

這時,伊果哈哈大笑的說:「不過還真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能喝!現在要做任務,不能陪你痛快的喝,改天沒做任務的話,我們哥兒們再來喝它個爽快!」

「你請我?」我興奮的反問。

「……你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小氣,比亞奇這個盜賊都還愛錢。」伊果喃喃完,爽快的說:「喝輸的人請客,怎麼樣?」

「沒問題!」

我雖然因為失憶,所以不瞭解自己到底能喝多少酒,不過卻又一種莫名的信心……比喝酒的話,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到了。」伊果停下腳步,轉頭跟我說:「你對武器沒興趣吧?無聊的話,對街有法杖的店,你可以去挑把新的法杖,錢先由隊費出,以後再從你的酬扣……我說啊!你的表情是在說,要自己出錢的話就不買了啊?」

我大力的點了點頭。

伊果哭笑不得的說:「隊裡的祭司不能沒有法杖的。算啦!你還是先跟我進去,等一等再一起去法杖店。你現在失憶,我怕你讓老闆坑了……呃!雖然說好像也不太可能,你愛錢愛到……好像連自己失憶都可以不記得了。」

「什麼話!我可是真的失憶了。」我隆重聲明。

「真看不出來,你一點都不擔心嘛!」伊果一邊踏進了武器店,一邊轉頭跟我閒聊。

我聳了聳肩,回答:「我只是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我的同伴一定會來找我。」

「也是……」

一踏進武器店,老闆就上前招呼起來,他的眼睛朝我和伊果一掃,然後立刻招呼起伊果來,完全沒把我看在眼裡。這該說他是勢利眼還是有眼光呢?居然一看就知道我不是用劍的職業,所以連招呼我一下都不肯。

看伊果和老闆聊的起勁,我也只好自己在武器鋪四處走走,放眼望去,店內絕大多數的武器還是劍和刀居多。而劍這種武器對我來說,實在耳熟得很,反倒是法杖陌生很多……我真的是使用法杖的嗎?

我忍不住拿起一把劍來,然後熟練的揮舞了兩下,感覺還挺順手的嘛,說不定其實我是用劍的……咦!劍呢?

我迷惑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剛此案不是還握在我的手上的嗎?怎麼揮兩下就不見啦?

「啊!」伊果突然叫了一聲,然後是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聲。

我一看,原來我手上的劍飛出去,準確的擊中伊果的後腦勺……還好是劍柄!

「格裡希亞,你拿什麼東西砸我……干!」

伊果吃痛的摸著頭,轉過身來,看見地上的劍後,他就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我立刻做出世界上最無辜的表情來回應,然後用最誠懇的語氣懺悔:「對不起,我一時手滑了。」

「你的手滑差點要了我的老命……祭司!不准再碰任何一把劍。」伊果沒好奇的警告完後,有回過頭去,繼續和老闆討價還價了。

我走過去,把劍拿起來,然後放回原位,之後再也不敢碰任何一把武器……我想,也許我的武器真的是一把法杖吧!

起碼,法杖就算失手飛出去砸到人,也不會出人命。

不能碰東西讓我感覺十分無聊,再看看伊果和老闆爭論的那個熱絡勁,恐怕他們還可以討價還價很久。所以,我乾脆對伊果喊了聲:「伊果,我先過去看法杖了。」

「嗯,不過先別買呀!」伊果頭也不回的回答我。

「好。」

我答應後,就走除了武器店,略一找尋,就發現對面有家店舖,在店門口的兩側都掛著木頭刻的假法杖,應該就是那家沒錯了。

我邁步走向對街,卻猛然感覺到衣角被人拉住……誰!

這真的讓我嚇了一大跳,怎麼可能有人突然接近我……我明明可以看見四面八方的東西,沒有人可以接近到這麼近的距離卻不被我發現的!

我回過身面對他,卻因此再也警戒不起來,因為拉住我的那人,身高只到我的胸口,有著一張圓臉蛋,長髮留到了腰間,還穿著長裙……根本就是個小女孩嘛!

也許是因為我太注意在找對街的法杖店,所以一時沒注意到她吧!

我低頭面對著她,用溫柔的一起開口問:「哈嘍,你叫做什麼名字?」

小女孩怯生生的回答:「紅詩。」

紅詩?真是奇怪的名字。我進而問:「那麼紅詩找大哥哥有什麼事呢?」

「大哥哥……跟我來!」

紅詩突然不拉我的衣角了,改用雙手拉住我的右手,然後竟然就要這麼硬托著我走。我連忙對他解釋:「等、等一下,我在等我的同伴,所以不能跟你走。」

紅詩卻不肯放棄,只是拚命想拉動我,同時,他的嘴裡還一直喊:「跟我來、跟我來……」

我當然不會被這麼個小女孩拉動,就算我是虛弱的祭司也不行!但是,紅詩卻很堅持,我兩就這麼僵持了好一會,最後,紅詩那雙開始充滿水屬性的眼睛成功擊敗了我。

我只好先帶著他回武器店,朝店裡面看了一下,伊果仍舊是在和老闆討價還價,而且看來短期內是不會結束的。我對他喊:「伊果,我先離開一下,等會法杖店見,好嗎?」

「隨你。」伊果頭也不回的回答完,又和老闆繼續吵了。

得到同意之後,我雙手抱胸,低頭面對紅詩,乾脆的說:「好啦!現在我是你的了,想帶我去哪裡都隨你了,高興了吧?」

紅詩立刻笑了出來,眼中的水屬性也消失無蹤。

我一路被紅詩拖著走,不知道彎過多少條接到,幸好,我發現自己的記性似乎不錯的樣子,就算左轉了三次,右轉了五次,再分別走進五叉路口的左邊數來第三條路後,我也還是記得所有的路線。

雖然記得路,不過越走越遠可不行,我還得回去找獨角獸……不是,是找伊果呢!

我好奇的問:「紅詩,你要帶我去哪?」

紅詩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拉著我又轉進了一條小路,然後才停下腳步,比向前方,輕輕的說:「大哥哥自己看吧!」

我朝紅詩比的方向『看』過去……雖然還有段距離,但我清楚的看見了紅詩要我看的東西。雖然我失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過這東西,但是,一看見他,我卻幾乎是立刻就知道他是什麼……

那是一隻獨角獸。

它就在一幢房子的地下室中,身上的光屬性強的驚人,雖然有這麼多種類的屬性阻隔在我們中間,但是,我還是看清楚了他的形體,外形的確很像馬,只是來得更加纖細優雅一些。

和馬最明顯的區別是它頭上的那根角,那根角的光屬性強的讓我幾乎有種無法長時間『看』的感覺,而且形狀也有點模糊不清。

這時他突然抬起頭來,看向我的方向……不!確實是看著『我』。

它看著我,一如我看著它。

好一會後,我才從初見獨角獸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低下頭說:「是它讓你來找我的嗎?紅詩……紅詩?」

我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我愣了愣,但也沒太過驚訝,畢竟我現在是個失憶的人,有太多事情都不明白了,也許變出一個小女孩正是獨角獸的特殊技能也說不定。

我朝著獨角獸的所在走過去,進到了一幢房屋裡,裡頭十分破敗,處處毀損,而且結滿了蜘蛛網,地上積滿了灰塵,像是根本有幾百年都沒人來過了,難怪沒人會想來搜尋一下這裡,但……獨角獸有時怎麼下到地下室的?

雖然,我其實已經『看』見它了,它原本是坐在地上的,但一發現我朝它走過去後,它就站起來了,還不斷在地下室中繞圈子,看起來似乎很興奮的樣子。

我更加快了腳步,找到下去的樓梯,然後一口氣衝到獨角獸所在的地下室。

它就在我面前,五步遠……不,它又踏進了兩步。

雖然,我連希貝爾漂不漂亮都分不出來,但卻能知道眼前的這頭獨角獸必定是美麗非凡,它肯定是渾身雪白的優雅動物吧……

等等,雪白?我對雪還有點印象,應該是水凝結成的東西,但『白』是什麼?

這時,獨角獸突然踏近幾步,它就站在我面前,甚至用頭拱了拱我。

「你喜歡我,對吧?」

我笑著看它,還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脖子側邊,而它也伸長了脖子,看起來衣服很享受的樣子,居然還低頭舔起我的手來……

「癢死我了,別這樣,哈哈哈!你不是只喜歡處女的嗎?我又不是處……」我猛然停下話來。等等……

難道說,我是純潔無暇的……處男嗎?!

這是,獨角獸又更親暱地把它的整顆頭都窩在我的胸前蹭。

「死馬,走開!我不是處男!」

獨角獸卻開始舔我的臉……混蛋,但到我真純潔到你都肯用舔的嗎!

「對了!說不定,我才十八歲。」

我恍然大悟,喃喃自語:「那就算是處男也不奇怪吧……對!沒錯,我一定只有十八歲,不!說不定是十六歲吧?」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48:02     標題: 屠龍第三招:「籌措旅途資金」

回去武器店時,伊果早就不在了,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吧?我匆忙又走回旅店,一打開門,果然大家都在,包括放我鴿子的伊果。

「你跑到哪裡去啦?」一看見我,伊果就沒好奇的說。

我沒理會他,想來,女人應該比男人更擅長判斷年齡,所以我轉向希貝爾,開口問:「希貝爾,我看起來幾歲?」

正在整理繩網,套索等物的希貝爾愣了一下,連其他人也停下手邊的工作,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十分認真的看著希貝爾好一會,然後她才真的認真起來,開始仔細端詳起我的臉,最後,她帶著肯定的神情猜測:「大概二十三、四歲左右吧,最多不會超過二十五。」

可惡……我進一步詢問:「那我有沒有可能是十八歲?」

「不可能!」希貝爾立刻否決。

怎麼回事不可能……我轉過頭去,帶著最後一點希望問:「優娜,那你覺得呢?」

優娜有點莫民奇妙的說:「我覺得希貝爾說的沒錯呀!你大概就是二十三、四那左右的年紀吧。」

我沉默下來了。

所以,我是個二十三、四,甚至有可能是二十五歲的處男……這簡直比我是個壞人還讓人難以接受啊!

「格裡希亞?」優娜溫柔的問:「你覺得你自己的年紀更小些嗎?那也不要緊,總是有人會長的比較成熟,不過十八歲似乎有點不太可能,也許是二十歲吧……」

「啊!」希貝爾突然驚呼一聲,然後看向門口。

原來,被我藏在門外的獨角獸已經迫不及待的跑進來了,還小跑步的到我身邊,它的身體肌肉有些緊繃,似乎十分警戒的看著周圍我的隊友。

「你是怎麼找到它的?」眾人都十分驚訝,更多是帶著欣喜。

我卻一點欣喜的感覺也沒有,意興闌珊的說:「不是我找到它,是它找到我。」

這是,希貝爾和優娜走上前,忍不住伸手想碰碰獨角獸,但是卻被它閃過了,獨角獸躲到我身邊,還拚命用頭磨蹭我,大概是希貝爾和優娜的舉動讓她有點不安了吧,它頻頻用蹄子踩地,鼻子還大力喘氣,見狀,我只好隨手摸他的頭來安撫它。

我摸著、摸著……大家怎麼都呆楞住了?

伊果呆呆的說:「獨角獸不是只碰處女的嗎?」

我一僵,脫口否認:「我不是處男……啊!」

完了!

大家愣住了,然後先扭頭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獨角獸。

後者一沒被安撫,馬上就不高興了,現在正把碼頭往我懷裡拚命蹭,我努力想把它推開,但人力終究比不過馬力,它的頭還是不停磨蹭我的腰……死馬!

這時,希貝爾第一個噗嗤笑了出來。

伊果毫不客氣的抱著肚子大笑特笑。

伍德洛努力想忍住不笑,忍到五官都扭曲了,但最後還是笑了出來。

亞奇面露同情的神情,拍著我的肩膀,安慰:「失憶也許是件好事,兄弟。哈哈哈!二十五歲的處男……哈哈哈!」

但是安慰完後,他爆笑出來的聲音就像一百個鐘聲那麼響……幸好我這次有心理準備,早就摀住耳朵了,倒是其他人因為正在笑,沒反應過來,所以根本來不及摀住耳朵,每個人都被震得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

哼哼,活該!

等到亞奇笑完,我立刻大力反駁:「什麼二十五歲!根據希貝爾的猜測,我可能也才二十三歲啊!優娜還說我可能只有二十歲,沒錯!我一定是二十歲。」

這是,獨角獸突然舔了舔我的手……我立刻抽回手,一巴掌就朝它的馬頭呼下去,連頭疼中的希貝爾和優娜都為此驚呼了一下,但是,這只死嗎根本就不痛不癢,還繼續拱了拱我的腰……可惡!

你這只該死的、只愛處女的獨角獸,離我遠點!

我絕對不是處男!

「既然格裡希亞已經把獨角獸帶回來了……噗!哈哈哈!」

希貝爾認真的說到一半又笑了出來,還笑到眼淚都掉出來,根本沒辦法說話的地步,接著伊果也笑起來,然後,我做好捂耳朵的準備……結果亞奇卻沒有爆笑,反而露出淫賤的笑容,用手勾住我的肩膀說:「別說我不照顧你,下次帶你去開葷,脫離處男的行列,嘿嘿嘿!」

聽到我的抗議後,亞奇卻只是嘿嘿笑著不回應,該死的傢伙!

這是,伍德洛接下去說:「有了獨角獸,那我們就去領賞吧!省得夜長夢多,若是有其他隊伍想硬搶就糟糕了。」
「領什麼賞,我反對!」我沒好氣的回答。

「別生氣,格裡希亞。」伍德洛苦笑:「大家不是有意笑你的,只是開玩笑而已。」

「我沒生氣。」我淡淡一笑,解釋:「是真的不去領賞。」

希貝爾的笑聲倏然停止,伍德洛沉默下來,伊果抓了抓頭,優娜滿臉不解。

「你該不會是想留著自己騎吧?」亞奇有點警戒的問。


亞奇一邊問,一邊擺出了起跑的姿勢,似乎有點想跑過來,然後牢牢的抓住獨角獸,免得我獨吞了。不過,獨角獸緊緊纏著我,而且只要我以外的人想接近它,它頭上本就充滿光屬性的角就會發出更強的光

所以,亞奇雖然擺出了姿勢,卻一點也不靠近。
「我是祭司,又不是騎士,沒事養匹馬幹嘛?」

我對亞奇翻了翻白眼後,仔細對眾人解釋:「給我挺好了,既然連冒險者工會都肯出五百枚金幣來懸賞這只獨角獸,這代表了什麼事情呢?」

「獨角獸的價值遠高於五百枚金幣……」

伍德洛回答完後,遲疑了一下,又說:「這個我們也明白,不過,沒有一支正常的冒險隊會偷偷把獨角獸運出城外,因為每個城門都有冒險者公會的人守著,而且不管有沒有成功,接下來都會被公會列為拒絕來往戶,甚至會被通緝!」

「那就不要被公會發現是我們幹的不就好了?」我理所當然的說。

「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呢?」優娜生氣的喊:「格裡希亞,你又在胡鬧了。」

胡鬧?我愣了愣,這個名詞還真耳熟……該不會是哪個人也常說我胡鬧吧?

「等等,好不好真的可行呀!」亞奇大喊,插嘴說:「我們可以蒙面去做。」

「蒙面?」伍德洛喃喃。

蒙面?我愣了愣,是指用其他『屬性』來掩蓋面容嗎?雖然我的意思也差不多是這樣,但倒是不知道這叫做「蒙面」。

「不行!」優娜強力反對,怒瞪著我,直喊:「不可以做壞事,格裡希亞,你是光明神祭司。」

希貝爾則露出了遲疑的眼神,但她偷看了下優娜,後者是一臉生氣的面容,她也只有吞吞吐吐的說:「嗯,這樣好像不太好……」

伍德洛也偷瞄了優娜一眼,搖頭說:「不妥不妥。」

我不管大家出言反對,轉向亞奇,直截了當的問:「亞奇,獨角獸的價值是多少?」

亞奇遲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據說冒險者公會是想把獨角獸給混沌神殿的黑暗之鷹,並不打算拿去賣,不過如果真要賣的話,根據一些黑市拍賣會的小道消息,起碼、起碼……」
眾人都拉長了耳朵,我故意抬高了尾音,問:「起碼?」

「起碼五千枚起跳。」

我瞬間轉過身,揪住亞奇的衣領,驚喊:「五千枚金幣?」

亞奇嚇了一跳,反問:「你不是知道的嗎?」

我哪知道呀!

我只是猜這匹死馬肯定很值錢,誰知道居然是這種值錢法。五千枚金幣耶!足足比冒險者公會出的懸賞金額多出十倍,而且這還是「起碼」的價錢而已!

「五千枚金幣……」

我努力幻想五千枚金幣的模樣,卻發現自己對這個數量的金幣根本一點概念也沒有,別說五千枚,我連一百枚金幣是什麼模樣都想像不出來!

難不成,我以前是個窮鬼嗎?

「五、五千枚金幣……好多錢呀!」希貝爾尖叫起來。

「五千枚……我最想要的戰神光輝法杖也才三百枚金幣。」優娜喃喃自語。

然後,猶豫不決的眾人一起看向實際上是隊長的伍德洛,後者卻是一臉遲疑,一看眾人都盯著他,他連忙說:「別看我呀,又不是我提出的,要看也要看格裡希亞!」

眾人齊齊轉頭看向我,我先對他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安撫一下眾人的緊張不安,然後才緩緩開口說:「反正,對獨角獸來說,被賣給誰不都一樣嗎?而且你們看,它這麼喜歡我,一定寧願待在我身邊,也不想去冒險者公會那裡吧?如果我們帶它走的話,它也會因為能夠多待在我身邊一下而高興的,這樣對獨角獸來說,不也是件好事嗎?」

我摸了摸獨角獸的頭,蹲下來,笑著對它說:「對吧?可愛的獨角獸。」

這匹死馬毫不客氣的猛舔我的臉,留下滿臉的口水……不知道獨角獸的口水值不值錢?照它五千枚金幣的身價來看,說不定連口水都能賣上一枚金幣!

「這麼說來也是。獨角獸似乎真的很喜歡你。」伍德洛點了點頭說。

優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高興的說:「伍德洛,別聽格裡希亞胡說!」

亞奇已經計算起來:「五百枚變五千枚,那不就等於一個人可以分五百枚金幣……

「你是怎麼算的?」我沒好氣的說:「五千枚金幣扣掉我的兩成,再扣去當作隊費的兩成,然後你們五個人平分,應該是六百四十枚金幣,如果你想把一百枚送給我,我也不反對。」

「你一個人就拿了一千枚金幣,還想坑我的錢?」亞奇心痛的說:「你簡直比我還適合當個盜賊呀!」

「六百四十枚金幣!」希貝爾已經完全贊同的表情了。

聞言,優娜露出暈眩的表情,不斷喃喃:「戰神光輝法杖、不能做壞事、戰神光輝……」

看大家動搖的差不多了,我又推他們一把,說:「既然獨角獸會開心,我也開心,你們也開心,大家都開心。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冒險者公會以及原本會收到獨角獸的沉默之鷹大概會不開心吧?不過,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反正我也不認識他們。

眾人看著我,表情雖然很心動,卻又明知道這是錯的,所以掙扎萬分,尤其是優娜,她不斷喃喃戰神光輝法杖、壞事……喃喃到最後,卻只剩下戰神光輝法杖,壞事兩個字不知道丟哪去了。
最後,她顫抖著說:「格裡希亞,你、你一定不是光明神祭司……是魔鬼!」

「怎麼這麼說呢?」

我爆出最燦爛的笑容,用著最無辜的語氣說:「你看,連獨角獸都愛我呢!我對你果然是最悲天憫人的光明神祭司呀!」

「我們一定是見到一隻魔鬼了……」

伍德洛在一旁喃喃自語:「魔鬼的等級還高到連獨角獸都不得不對他搖尾乞憐。」

我自動忽略了伍德洛的話,對眾人說:「如果大家對五百枚金幣的興趣沒有五千枚金幣高的話,那我們現在就該開始討論對策了,畢竟獨角獸不可能一隻藏在這裡而不被發現。」

大家沉默下來,卻沒有人反對,看來是已經屈服在五千枚金幣之下了。

我舉起食指,接著說下去:「首先,你們要思考的問題是,怎麼把獨角獸運出去。」

「等等!什麼叫做『你們』要思考的問題?」希貝爾立刻不服氣的說:「我們思考,那你要做什麼呀?」

我兩手一灘,有點無奈的說:「我可是個失憶的人,從從醒來到現在,我也沒有用過祭司的技能,所以想先測試一下自己的能力,免得到時候幫不上忙,還扯大家後腿。」

聞言,希貝爾有點不甘願的「喔」了聲,其他人也點了點頭附議。

「格裡希亞,你試試看,你會不會施展『神翼術』,那是增加速度用的,對於掏出城應該是蠻有用的。」優娜吩咐著我說:「『聖光護體』和『神翼術』的功用分別是抗打擊和增加速度,都是著重增強戰力的戰神祭司比較缺乏的。不過神翼術是比較難的神術,除了光屬性,還得一起用上風屬性,所以不是每個祭司都能會的,不會也沒關係。」

我聳了聳肩說:「我盡力試試看。」

「那就先試著聚集光屬性吧!」優娜這麼指導。

這一點問題也沒有,因為我的身邊總是聚集著很多光屬性,只隨手一招,光屬性就紛紛聚集到我的手上來了。

這時,眾人根本沒有在討論逃出城的辦法,反而呆呆的看著我的手,我左右看了看,挑中了居然敢放我鴿子的伊果身上,一邊喊:「聖光護體!」

優娜歎了口氣,說:「不是這樣的,格裡希亞,你得先唸咒語……」

那團光圍繞住了伊果後,我思考著,如果要用來防禦的話,應該要把光屬性弄得結實點吧?所以,我把那團光層層疊疊壓縮成了一個大薄片,然後用這個大薄片把伊果整個『包起來』,就像是他穿了一層紙薄般的鎧甲一樣。

優娜突然驚呼:「我的天……」

「怎麼了?」伊果哭喪著臉,緊張萬分的喊:「優娜?他該不會做錯了吧?格裡希亞!你到底又幹了什麼好事!」

我也嚇了一大跳,該不會真的做錯了吧?可是看看伊果,他好像也沒有怎麼樣呀?

優娜卻沒有回答伊果,反而突然大叫:「亞奇!

「是!」盜賊也嚇了一大跳。

優娜就像隊長一樣的下了命令:「攻擊伊果。」

「嘎?」亞奇愣住了。事實上,是全部的人都愣住了。

「快!」

亞奇是滿臉的莫名其妙,但在優娜的連聲催促下,他正要聽話的揮拳,伊果也一臉認命的要挨揍時,優娜卻又大叫:「不要用拳頭,用武器攻擊!」

「優娜……」伊果都都快哭了。

亞奇終於遲疑了,他放下拳頭,滿臉都寫著「我可不敢」。

這時,伍德洛突然仰天吼了一聲,然後、然後他居然開始變化了……他的身上長出了毛髮,他的手掌變成了大大的肉掌,掌上的五根長黑爪讓我感覺頭皮都發麻了。如果被他拍到一掌的話,肯定會噴出不少東西。

最後,伍德洛完全變成了熊……一頭直立站著的大黑熊,胸口還有一撮V字形的白毛。

我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伍德洛是人?是熊?

「伍德洛?」

伊果臉色大變的驚喊,但是變成熊的伍德洛已經一爪子朝他拍下去,打的他措手不及,當場側倒在地上,伍德洛卻還不肯放過他,用腳重重的踩著他的頭……

我的嘴張成了O字形,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在幹什麼呀?」

希貝爾雖然有些擔憂,不過卻還是好奇的成分居多,她看了看又慢慢變回人的伍德洛,以及緩緩站起來的戰士,總算帶著點關心的語氣問他:「伊果,你沒事吧?」

伊果伸手摸了摸腦袋,滿臉的迷惑,聽見希貝爾的問話後,他搔著臉說:「沒事,怪了,一點也不痛。」

「真的?伍德洛超大力的耶!」希貝爾驚訝完,馬上興奮的轉頭對我說:「格裡希亞,我也要。」

見到伊果還能摸頭傻笑的樣子,我總算放心了,聽見希貝爾的話後,順手又聚集了光屬性,壓成薄片,然後把希貝爾也包起來了。

「快、快!」被包起來的希貝爾立刻興奮的說:「亞奇,快打我……呃!先用拳頭打好了。」

有了伊果的前例,亞奇這次可不遲疑了,毫不憐香惜玉的朝希貝爾揮了一拳,希貝爾雖然知道應該不會有事,卻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一秒、兩秒……

她張開了眼睛,看著不斷奮力揮拳的亞奇,她興奮的驚呼:「不痛!真的不痛耶!」

「當然不痛了。」」

優娜帶著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這麼厚的聖光屬性,恐怕得要用『鬥氣』才能破開它了。真不可思議,如果格裡希亞可以對所有人施展聖光護體,那我們根本不用想什麼對策,直接衝出城就是了,城內可沒有多少會鬥氣的高階戰士。」

伍德洛搖了搖頭,說:「沒那麼簡單,優娜,你也感覺到這層聖光護體有多強大勒令吧?要格裡希亞聚集這麼多光屬性,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亞奇、優娜、伍德洛,最後是我自己……全都好了!全部都加好了聖光護體,揭曉來是神翼術,聽優娜說,好像是光屬性加上風屬性。唔!不知道要多少風屬性才夠?

「……」

我把光屬性和風屬性『揉』在一起,這舉動卻惹得優娜尖叫連連,她直呼:「小心點,格裡希亞,把不同屬性混在一起是很危險的舉動,如果弄不好是會爆炸的!」

聞言,眾人突然全部貼到門邊去了,一邊想要奪門而出,一邊卻又好奇的看看我。

揉好了!我看了下大家,貼在最門邊的傢伙是亞奇,他幾乎有半個身體在房間外面了。

很好!下一個實驗品就是他!

我把那團光、風屬性丟到了亞奇身上,稍作調度,讓那團東西大多數聚集在他的手腳上。這期間,亞奇的手腳抖到一副好像快要抽筋的樣子,調整好後,我開口說:「亞奇,你跑跑看。」

亞奇點了點頭,然後他說了句:「願戰神保佑我」,做出了起跑的動作,然後邁步……

砰!

他一起跑,人就消失不見了,知道我們聽到一聲不輸他嗓門的巨響後,才在房間的牆壁上找到了一個人形大洞。

伊果和希貝爾的嘴都張成了O字形。

我則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人形大洞。聖光護體是光明神的神術,你求一向和光明神關係不好的戰神保佑……那不是找死嗎?

「亞奇,你沒事吧?」希貝爾驚呼。

「沒事……」

亞奇從破洞後方探出頭來,還滿臉笑嘻嘻的回答:「一點也不痛呀。」

見狀,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這時,優娜轉頭指導我:「風屬性好像太多了。」

我點了點頭。

似乎是因為風屬性過多,導致速度過快,所以應該要少放一點風才是,但是不知怎麼著,我有種直覺,放這麼多風屬性並沒有錯誤,只是亞奇沒有辦法掌握這麼快的速度而已。

如果有人能夠掌握這種速度的話,那一定有辦法可以變得像風一樣快。一個像風一樣快的人……對於那個人的敵人來說,這對手一定比一場風暴還有可怕吧!

我調整了了幾次風屬性後,分別找到了適當的風屬性量,亞奇和希貝爾本就是速度型的職業,所以可以略多一些,伊果、優娜和伍德洛則必須再找一點,而我自己……跟後者差不多。

看來光明神祭司果然也不是速度型的。

亞奇、希貝爾和伊果在房間裡奔來跑去,玩的不亦樂呼。

「我個人都加上了聖光護體和神翼術,你聚集的能力太強了吧……不!你甚至為了調整風屬性,重複施展了好幾次神翼術?」

我笑了一下,自豪的說:「就算是十二個人也沒有問題吧!」

聽到這個數目,優娜愣了一下,喃喃:「我真不敢說不可能了,你到底是誰?格裡希亞。」

「光明神祭司。」我回答完,停了下,反問:「這不是你說的嗎?」

優娜低聲喃喃:「是嗎?現在我真的不敢肯定了……」

「先不管我到底是誰了。」我跟優娜以及伍德洛說:「我們應該先趕快想個辦法逃出城吧?」

「唉!」

伍德洛歎了口氣,看著玩的不亦樂呼的三人,由衷的說:「根本不需要想什麼計劃,就憑這種速度和抗打擊能力,只要不遇到等級是高階以上的職業,誰攔得下我們?」

「若是遇上了高階職業呢?」我卻不能放心,繼續問:「這可是五千枚金幣,難道冒險者公會不會找高階職業去守城門嗎?」

伍德洛和優娜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伍德洛搖搖頭說:「高階職業怎麼可能去守城門,他們個個都可以當這座城的指揮官了,你見過指揮官守城門的嗎?」

我啞口無言,高階職業原來這麼了不起嗎?

這時,亞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嬉鬧,跑過來插話:「我知道、我知道!城裡只有一個高階盜賊,其他的職業一個也沒有。」

「盜賊嗎?」

伍德洛和優娜互看了一眼,前者笑著說:「那真是太好了,就算等級是高階,盜賊也不是能正面擋人的職業。所以,我們就直接衝出去吧!」

「喔!」我點了點頭,轉頭看見獨角獸時,心中你哦個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覺,又連忙問:「那誰負責跟在獨角獸身旁?」

伍德洛和優娜異口同聲的說:「當然是你呀!」

「什麼?我是祭司夜!」我當然大力反對:「祭司就是要在後方納涼的!」

「你真的失憶嗎……」伍德洛再次喃喃自語。

「本來是這樣沒錯啦!」亞奇拍著我的肩膀,一臉無奈的說:「可是啊!格裡希亞,你要知道,隊伍中還擁有處子之身的人就只有你呀!你看,獨角獸我們這些不純潔的人,所以,就只有純潔無暇的你才有辦法帶它出城。」

我面無表情的說:「信不信我下一秒鐘就送你去見光明神,讓他重新把你洗滌成一個純潔無暇的人。」

亞奇突然爆笑出聲,始料未及之下,震得我耳朵差點炸掉,頭痛欲裂之餘,還聽見他哈哈大笑著說:「格裡希亞,你可是個祭司喔!所以的祭司就是沒有攻擊能力的,所以呀!你的危險根本一點也不恐怖。」

……也許我真的該試試自己是不是會魔法。

我們一行人躲躲藏藏的,好不容易在無人發現的情況下,帶著獨角獸走到了城門附近的小巷弄之中,開始做逃亡的前的最後準備。

對逃亡來說,優娜和伊果的速度不夠快,所以,在優娜幫大家加完神術後,兩人乾脆就加入了正在排出城門的隊伍了,只剩下希貝爾、亞奇和伍德洛陪我。袁寶兒伍德洛的速度也是不夠快的,但在他變成一頭豹以後,速度反而比最快的亞奇還要快。

「你到底可以變成幾種動物呢?」我好奇的低頭看著豹,但他卻只是看著我,沒有回答。

「伍德洛變成豹以後不會說話的啦!」希貝爾笑嘻嘻的說:「他只會變成熊和豹而已,變成熊以後很有力氣,變成豹就會很快。」

「那麼伍德洛負責擾亂所有人,亞奇和希貝爾負責開路,我就直直的往前沖,如果被沖散了, 就全力跑到伍德洛說的集(百度)合地點去。」

兩人一豹都朝我點了點頭,然後我們一行人戴上了預備好的面罩,這是亞奇準備的,他說這是做壞事一定要戴的東西……所以,蒙面原來是種習俗嗎?

我似懂非懂的把面罩戴上後,又順手在眾人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屬性,這樣大家的長相也就不會被看見了。

當然,變成豹的伍德洛就不用了。

我把獨角獸拉了過來,它看著我,我也看著它,這時,我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覺……我會騎馬嗎?

看著獨角獸潔白無暇的背部,我的心中卻一點欣賞的感覺也沒有,只有緊張的感覺,如果從馬背摔下來的話……

我苦著臉問:「如果摔下來怎麼辦?」

「摔下來?」希貝爾莫名的問:「摔下來也沒關係吧?你是光明神祭司耶!自己把傷治一治就好了啦!」

是這樣的嗎?可是,我怎麼有種感覺,如果摔下馬來,絕對會有非常、非常嚴重的後果!

大概是見我還是遲遲不上馬,亞奇皺了皺眉頭,說:「格里西亞,看來你似乎沒騎過馬。」

「我是祭司,又不是騎士,不會騎馬也是正常的!」

聞言,亞奇抓了抓頭,不得不同意:「說的也是,可你不會騎馬,怎騎上獨角獸?」

「反正,只要抱緊,不要從獨角獸掉下來就是了。」我硬著頭皮說。

希貝爾沒好氣的說:「什麼只要抱緊!你確定獨角獸知道該去哪里嗎?」

「獨角獸!」我轉頭對獨角獸吩咐:「等一下不管如何,給我沖出城門就是了,懂嗎?」

獨角獸點了點頭。

「居然聽得懂人話?這簡直沒天理……難道,這只獨角獸其實也是德魯伊?」亞奇的喃喃惹來真正的德魯伊伍德洛的輕輕一撞。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奮力一跳,準確無誤的跳到了馬背上,這時,亞奇突然吹了聲口哨:「姿勢不錯嘛!看來你說不定會騎馬喔!」

真的嗎?我突然信心滿滿,腳跟往馬腹一踹,獨角獸也帥氣的嘶叫一聲,然後瞬間起跑……

「哎呀!」

希貝爾哈哈大笑,轉頭問:「亞奇,怎麼會騎馬的人也會從馬背上摔下來,而且還是四腳朝天的摔倒嗎?」

我從地上爬起來,忿忿的說:「我只是一時沒抓緊而已!」

站起來後,我用力拍了下獨角獸的頭,斥責:「沖這麼快做什麼?是要把我摔死啊?」

獨角獸低聲吟叫,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好啦、好啦!」見它這麼委屈,我也心軟了,只是又提醒了下:「接下來小心一點就是了。」

獨角獸又開心的舔了舔我。真是只有光明神才知道,這匹馬為什麼這麼愛舔我!

接下來,等我騎上了馬後,變化成豹的伍德洛率先沖了出去,他一沖出去,果然引起了正在排隊出城門的眾人驚呼連連,一些人甚至尖叫了起來。

「哪里來的豹?」

城門的衛兵大喊特喊,而且十來個人還圍成了扇形,小心翼翼舉著長矛,所有矛尖都對準了伍德洛。

「就是現在!」

我轉頭對希貝爾和亞奇低喊完,兩人立刻沖了出去,接著我踹了下馬腹,獨角獸跟在兩人身後沖出去……這次它沒敢全力衝刺了,甚至跑得十分平穩,微風徐徐吹來,舒服的我幾乎快要喜歡上騎馬了。

我歎了口氣:「這可比騎在人的背上要舒服多了。」

說完,有感覺有點奇怪,我怎麼知道騎馬比騎人舒服?難不成我騎過人……這怎麼可能啊!

不管了,現在可不是研究騎人還是騎馬的時候,希貝爾和亞奇已經在前面撞倒了一群人,幫我開好路了,我連忙抱緊獨角獸,然後在它的耳邊說:「快一些!」

獨角獸立刻增快了速度,我耳邊的風聲也越來越大聲,離城門已經不遠了,而這時,卻誘人的注意力已經從伍德洛。亞奇和希貝爾身上,轉到我和獨角獸這邊來了。

「是獨角獸!」有人大叫。

眾人先是目瞪口呆,但是馬上振奮了起來,連剛才還在尖叫閃躲豹的路人都瞪大雙眼,然後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走上前,甚至是拿著根掃把!

衛兵們立刻放棄了豹,轉向阻擋我和獨角獸的去路,但希貝爾、亞奇和伍德洛從背後開始攻擊他們,就算面對長矛刀劍等武器,他們也毫不畏懼的用身體去撞開長矛,這舉動果然讓原本一擁而上的人群都猶豫了。

尤其當這三人被長矛戳中後,長矛歪了,人卻還直挺挺的站著時,大家的腳步整齊劃一的停下了,眼睛瞪得比剛才看見獨角獸的時候還大。

這正是突圍的好時機……我興奮的直喊:「快!獨角獸,再快一點!」

獨角獸立刻加快了速度,暢快的風聲在我耳邊不斷吹著,小門就在前方,我和獨角獸就快要衝出去勒令,而門邊根本就沒有人在守衛,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

但,暢快的風聲突然被一聲巨響打斷了。

我和獨角獸的前方不遠處,一道巨大的牆壁突然破地而出,獨角獸的心跳大力跳了一下,然後它似乎是想停下腳步,但之前衝刺的勁道實在太強,它實在無法立刻停下來,蹄子不斷在地上摩擦,但是我們還是不斷往前滑行。

我整個人都貼在獨角獸的頸子上,還死命抓住它的鬢毛,才沒有從它身上摔出去。

獨角獸最後還是撞上了牆壁,幸好,撞擊力道並不大,它蹌踉了兩步,還是穩住了身子。

我的心跳也加速了,剛才實在太驚險,如果不是獨角獸立刻察覺而停下來,那種速度下的撞擊肯定會讓我暈過去,這一暈,再醒來可能是在監牢了。

我松了口氣後,觀察面前突然冒出來的牆壁,這牆壁居然無安全是冰屬性組成……這是一道冰牆!

「發生了什麼事情?」

希貝爾、亞奇和伍德洛沖了過來,呆呆的看著那道冰牆。

「打破這道牆!」我怒吼。

「用什麼打破?我們是弓箭手和盜賊呀!」希貝爾和亞奇脫口大叫。

誰指望你們?我送了他們各一枚白眼。

這時,獨角獸的角爆出了大量的光屬性,一團光朝冰牆轟了過去,

「沖!」

獨角獸卻大聲嘶吼了起來,狀似非常不滿,而我在下一秒鍾也明白了它為什麼不高興了,因為大量的冰屬性再次聚集成一道巨大的冰牆,我能感覺得出來,這道冰牆比剛才的更厚實,恐怕獨角獸是沒辦法像剛才那樣立刻發出一擊來擊碎它。

如果不能一擊擊碎的話,一定躲不過背後那人的攻擊……那個發出冰牆的人!

我拍了拍獨角獸的頸側,輕喚:「轉身。」

這是,其他人早就轉過身去了,希貝爾更是尖叫:「怎麼可能?是、是光明神殿的聖騎士?」

「不只……」亞奇的語音非常顫抖:「最前頭的那人,他的標幟是……十二聖騎士。」

「是寒冰騎士!」優娜呻吟著說,聲音聽起來幾乎是快昏厥了。

寒冰騎士?

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我的注意力從最前頭那人渾身的冰、光屬性,移到他這個人的形貌上,他的表情凝結如冰,肢體僵硬如冰,手上居然還拿著根冰棒!

真不愧是「寒冰」騎士呀……那根冰棒是他路上要吃的嗎?

寒冰騎士舉著那根冰棒,對著我們,語氣冰冷的說:「站住。」

「拿著根冰棒,你是想嚇唬誰啊?」為了避免日後被認出,我特意地壓低了聲音,用冷冷的語氣回敬他。

寒冰騎士一句話也沒說,面對這樣的挑釁,他卻連神情都沒變,讓我開始有點懷疑 ,這傢伙難道是面部肌肉壞死了嗎?

反倒是在場所與人的反應十分劇烈,包括我的隊友都倒吸了一口氣,而寒冰騎士身旁的騎士簡直是氣炸了,他們大吼:「住口!大膽狂徒,竟敢侮辱我們騎士長的寒冰神劍!」

神劍?那怎麼看都像一根冰棒……頂多叫做神棒吧?

「格里西亞。」亞奇慌亂的語無倫次:「寒冰、寒冰騎士比高、高階職業強多了,怎麼樣都不可能贏得了,那可是十二聖騎士,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呀!」

我低聲說:「別緊張,我們又不是要贏,只是要逃跑而已。」

亞奇哭喪著臉說:「就算是逃跑也不行,格里西亞,你、你失憶了,所以根本不記得十二聖騎士的可怕,他們就像、就像神一樣的可怕呀!」

「少胡說了。」我白了他一眼,命令:「管他是神還是魔鬼,給我擋下他,讓獨角獸有時間聚集屬性來打破冰牆。」

聞言,亞奇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但是他還是和希貝爾、伍德洛擋到獨角獸和聖騎士的中間,然後擺出了攻擊的姿態。見狀,對面的聖騎士似乎都有些訝異,除了那名寒冰騎士,他的臉部肌肉根本連動一下都沒有。

「防禦。」寒冰騎士淡淡的說。

聖騎士們立刻整齊劃一的擺出盾牌,形成一扇盾牌牆,然後從盾牌和盾牌之間的縫隙伸出了長劍。

十幾個聖騎士對我們四個人做出了防禦陣線?難道他們不打算追擊我們了嗎?

這時,盾牌牆突然出現了一個缺口,寒冰騎士從結陣的聖騎士後方走了出來,然後慢步朝我們走過來,就只有他一個人走來。

這是,獨角獸的角發出了強大的電屬性,天空突然降下巨雷,準確的擊在我們身後的冰牆上。但是,我卻一點高興的感覺也沒有,因為冰屬性並沒有因此散去。

我前方的寒冰騎士正朝冰牆散發著十分強烈的冰屬性,如果不打倒他,就是擊倒再多冰牆也沒有用,因為他會一隻不斷製造出冰牆,直到他或者是獨角獸再也無法聚集任何一點屬性為止。

獨角獸氣的仰天嘶吼,甚至不斷在地上磨蹄子,大有要衝出去和寒冰騎士來場驚天動地地決鬥……

「給我乖一點。」我狠狠敲了它的頭一拳。

獨角獸悲鳴了一聲,然後低垂下頭,甚至還發出類似啜氣的聲音,好像十分委屈的樣子。

這時,寒冰騎士幾乎只離我們不到十步的距離……一道冰牆突然破地而出,把他的去路擋住了。

接著,我們的背後又打下一道閃電,就和剛才獨角獸打下的一模一樣。

「快跑!」我大吼。

前方三人先是愣了愣,亞奇第一個反應過來,二話不說,馬上轉身從我和獨角獸旁邊溜過去,快得好像陣風似的。他的舉動也讓希貝爾和伍德洛回過神來,紛紛轉身開始逃跑。

在希貝爾跑過我身旁時,我踢了下馬腹,獨角獸立刻跟著轉身賓士。

賓士之中,我感覺到背後的那道冰牆已經被打碎了,但不要緊,我還對準備好幾道閃電,全都是用來阻擾寒冰騎士的追擊。

最後,我們終於逃出了城。

《 本帖最後由 翔風鷲 於 2010-1-29 02:49 編輯 》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50:04     標題: 屠龍第四招:「招募有力幫手」

剛才,獨角獸和寒冰騎士在施展魔法的時候,我就隱隱有種感覺……我施展得出這些魔法。不管是冰牆還是雷電,我全都施展的出來。既然如此,那當然是趁寒冰騎士還在慢動作走路的時候,趕快偷偷聚集屬性,然後轟他個措手不及!

一沖出小門,我就對前方的三人吼:「你們別走那條路,別跟我一起走!」

聞言,三人都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我。

我沒讓獨角獸停下來,只是在經過他們身旁時,又對他們吼了一聲:「快走!」

「居然停都不停!」希貝爾大聲嚷嚷:「害我剛才聽見你要單獨走的時候,還感動了一下!」

我回頭大吼:「再停下來,那我就直接跑進監牢算啦!還有,你們再不跑,也可以自己走進監牢了。」

一說完,三人立刻朝不同的方向拔腿就跑。

在他們三人一散開時,背後就出現了寒冰騎士,他的身上毫髮無傷,連灰塵都沒有,但這並不奇怪,因為我瞄準的人本來就不是寒冰騎士,而是他背後那對做出防禦姿態,活像一道銅牆鐵壁的聖騎士們……也像牆壁一樣不會動,非常好瞄準。

寒冰騎士只停了一步,然後無視另外三人,開始追逐我。

見狀,我連忙說:「獨角獸,快跑!用你最快的速度跑!」

獨角獸嘶吼了一聲,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興奮,它越跑越快,快得讓我幾乎張不開眼睛,不過也沒關係,閉上已經就是了,反正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張開眼睛和閉上眼睛到底有什麼差別。

獨角獸的速度這麼快反而讓我放心許多,因為人是一定跑不過這麼快的馬……除非馬的前方總是會突然冒出很多冰錐。

一根冰錐突然從地面竄出,但是獨角獸的反應也不是蓋的,它硬是在距離冰錐約兩公尺的地方來個急轉彎,閃過了那根冰錐。但是,才跑了沒幾步,我們的面前再次出現了冰錐,獨角獸卻仍舊不願停下來,而是再次閃過了。

看起來,它似乎打算和寒冰騎士杠上了,它的閃躲能力也的確很不錯,說不定真的可以逃跑成功……如果我沒有摔下去的話。

「死馬!」

我一邊朝幾乎裂成兩半的屁股放聖光術,一邊怒吼:「你把我當成是黏在你身上的嗎?」

獨角獸猛停下來,回頭張望,卻又不走過來,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居然還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寒冰騎士,似乎非常猶豫,大有想要換人坐坐看的樣子……這匹死馬!

我才剛治好了屁股,想要站起來揍馬的時候,一道陰影就當頭籠罩了下來,我抬頭一看,寒冰騎士那張面部肌肉壞死的臉就在正上方。他的大抓了過來,一把就抓下了我的面罩。

這下完了!

我臉色一變,卻正好發現對方也是臉色一變……怎麼?原來他的臉部肌肉沒有壞死嗎?

寒冰騎士的臉上首次有了表情,他露出非常驚訝的神色看著我……有機可乘!

攻擊!不管我會什麼攻擊,都快點施展出來吧!

「你怎麼會在這裏。太……」寒冰騎士似乎遲疑的開口說話,但是才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下話來,然後瞪大了眼看著我。

靈光一閃,我朝他伸出雙手,大吼:「黑暗鎖鏈,封印住我的敵人吧!」

大量的暗屬性從我手上爆發出去,地上猛然伸出十幾條黑色的鎖鏈,那時用大量的暗屬性層層壓縮而成的鎖鏈。

面對這些算了,不知道寒冰騎士是不是因為從未見過,所以才露出,迷惑的表情?

不管如何,他的反應簡直可以用遲鈍來形容,現在正是制服他的大好機會!

鎖鏈條條從寒冰騎士的腳底纏上了他的身,將他整個人、包括嘴巴都牢牢鎖住,我可不希望他的大吼大叫把追在後面的騎士給引來了。

這時,他終於反應過來,舉著他的神棒開始斬除黑暗鎖鏈。

以為這麼簡單嗎?我冷笑一聲,大叫:「獨角獸,趁現在……敢不乖乖聽話攻擊的話,我連你一起綁!」

獨角獸立刻沖了上來,頭上的角聚集了前所未有的大量光屬性,然後朝寒冰騎士撞了下去,但是,這攻擊卻僅僅是阻止對方繼續破壞鎖鏈而已,他看起來根本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

「笨馬!」我大吼:「沒看見他渾身是『光』嗎?你拿光屬性攻擊他,是在替他抓癢嗎?用其他屬性的攻擊!」

獨角獸對天嘶吼,天空中竟然瞬間聚集起了大量的雲,雲中還不時閃電,閃電接二連三的打下來,寒冰騎士再也沒時間斬除鎖鏈,他一次次的聚集冰屬性,在自己頭上形成一座冰牆,好擋下不斷落下的雷電。

我驅散了他聚集的冰牆,他一時反應不過來,狠狠的被雷電擊中了。

一道、兩道……他卻遲遲不倒下,只是面對著我,看起來似乎是在看著我,同時還是不放棄的繼續凝結冰屬性。

但是,他的聚集能力卻遠不如我驅散的速度,根本無法凝結出冰牆,最後,他只能靠圍繞在身周的……那東西叫做、叫『鬥氣』!總算響起那東西的名稱。

獨角獸落下了一道道閃電,最後,它停下來,然後看著我。

「不行了?」我對它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還真沒用耶你,這樣還是匹值五千枚金幣的馬嗎?」

說完話,我回過頭面對寒冰騎士時,天空中早已聚集了更多更強的雷電屬性,那已不是獨角獸聚集的了,而是我聚集的。

沒時間了,後方反而聖騎士隨時會追上來,現在得用最快的速度擊倒他才行!

雷電,落下。

寒冰騎士抬頭看著天空,不知怎麼了,他居然撤去渾身的鬥氣……雷電結結實實的打在他身上,他只站了一秒鍾,隨後就乾脆的朝一旁倒下。

這嚇了我一大跳,幸好,他的心臟還在跳動,好像只是暈過去而已。

我走過去,先撿起掉在地上的冰棒,接著用腳踹了踹它的主人,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次擦了擦自己臉上的冷汗。

還以為獨角獸加上我都無法擺平這傢伙,幸好,還是擺平了他。

不過,我還是不太能放心,用無數的黑暗鎖鏈把他纏了又纏,纏到他活像一個巨大的黑色蠶繭,我才滿意的停下手來。

一停下來,就聽見了沉重的腳步聲,我連忙把自己的面罩找回來,重新戴上後,那些追上來的騎士們已經追到離我只有百公尺左右的距離。

我冷笑一聲,緩緩地把冰棒架在它主人的脖子上,雖然剛開始有點找不到脖子到底在哪里……鎖鏈了纏得實在太厚了點。

我對聖騎士們大吼:「不想要他的命,就儘管沖過來!」

見這場景,所有聖騎士都停下來,眼睛瞪得有馬眼那麼大。

重點是,果然沒有人敢再動一下。

「敢追上來的話,就小心寒冰騎士的小命不保!」

說完了威脅的話後,我拖著巨大蠶繭上馬,在眾其實的目送之下,帶著蠶繭和獨角獸從容離開現場。

當我帶著蠶繭和獨角獸來到約定的集合地點時,大家的下巴都掉到了胸前。

「你、你真的會魔法?」亞奇第一個吞了吞口水,有點害怕的說。

優娜接著尖叫:「怎麼可能!光明神祭司怎麼可能會用黑暗屬性的魔法?」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反正就是會用。

「格里西亞!你到底做了什麼?」

伍德洛不虧是隊伍中指揮的人物,他有時第一個抓到重點的人。

「那麼大聲做什麼?」

事情的確有點失控了,所以更不能慌,我故作冷靜的說:「不就是帶獨角獸出城,最後把它賣了,然後大家分錢嗎?」

「那這個是什麼?」伍德洛比著地上的蠶繭,大喊:「偷偷把獨角獸拿去賣是一回事,綁架寒冰騎士是另外一回事!」

「天呀!我們正在跟整個光明神殿為敵……」優娜在一旁喃喃。

「馬上放他走!」伍德洛怒吼。

「放他走?」我冷冷的說:「現在放他走,他待人殺回來該怎麼辦?只有他在我們手上的時候,追在後面的那堆聖騎士才不會沖上來把我們剁成碎片!」

聞言,伍德洛呆楞住了,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爭辯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閉上嘴,什麼也不說了。

見狀,我安慰大夥說:「別緊張,只要我們一跑到聖騎士追不上的距離,就立刻放了那傢伙,然後就帶著獨角獸遠走高飛,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聞言,大家的臉色果然好些了,但是,伍德洛遲疑了一下,然後有點吞吞吐吐的說:「但很抱歉,分完錢後,我們可能就要分道揚鑣了。」

我的心猛然一跳,看了看其他人,他們雖然有些遲疑的表情,但是卻都沒有說話……我扯開小零,無所謂的說:「沒關係,反正我只要拿得到我的那一份錢就好了。」

「這是當然的。」伍德洛點了點頭保證。

我點了點頭,對眾人說:「大家先休息一下,明早再來討論,我們該往哪邊走。」

「好。」伍德洛點了點頭後說:「那現在來安排一下守夜的順序。」

「不用了,就我守整夜吧!」我笑著說:「你們也知道,我睡了十天耶!現在要我睡覺,恐怕比綁架寒冰騎士還難喔!」

眾人笑了,伍德洛客氣的說:「那就麻煩你了。」

我點了點頭。

「被捨棄了嗎……」

我枕在一顆石頭上,仰面朝天,獨角獸就睡在我的左邊,睡得可香甜了那枚巨大蠶繭則放在右手邊,其他人也睡在離我不遠處,每個人的呼吸聲都很緩慢,就像是正深深的沈睡中。

看來,他們雖然捨棄了我,卻還沒有開始提防我。

我緩緩站起身來,朝著眾人睡覺的地方走去。這些人還真是天真呀!既然我可以制服寒冰騎士,難道就不會把他們一起制服了嗎?

首先,一個人逃亡總比一群人逃亡來的不引人注目;二來,這樣我分到的就不是一千枚金幣,二十五千枚金幣!

我走到希貝爾的身旁,緩緩低下身去,然後……輕輕的幫她拉好用來充當被子的披風。

真是的!這麼大的人還踢被子。

我無奈的搖搖頭,打算再走回去繼續躺,一轉過身去,卻猛然發現,不遠處竟然有人。

那是……

「紅詩?」我有點訝異的輕呼。

但是,獨角獸還是睡在原地呀!而紅詩居然也出現了,她不是獨角獸編出來的嗎?還是說,要獨角獸睡著了,紅詩才會出現?又或者,紅詩和獨角獸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還在思考的時候,紅詩已經蹦蹦跳跳的走過來,然後獻寶似的用雙手捧著一樣那個東西,說:「這個是大哥哥掉的。」

那是一本書。

「我掉的?」我翻開了書,反射性的就低頭用眼睛去面對書……又是一個我不能明白的舉動,眼睛並不能幫助我『看』見書上的東西。

我感覺著屬性,書帶著木屬性,木屬性上頭則有一層薄薄的石屬性,石屬性勾勒出了『字』,這麼少量的石屬性讓我辨認的有點吃力,但終究還是看清了上頭的字。

死靈法術大全。書的封面上是這麼寫的。

「還有一樣東西喔!」紅詩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天真的說:「可是它不再這裏,朝東北走,你會找到他的。」

「那是什麼東西?」

紅詩偏了偏頭,說:「摸摸胸前。」

聞言,我摸上了自己的胸口,頓時,一股違和感升起……這裏本來是空蕩蕩的嗎?

懷著滿腔疑惑,我抬起頭來,問:「紅詩,你有我的書,又知道我的東西在哪里,難道你知道我是誰嗎……紅詩?」

我一愣,又感覺不到紅詩,她又不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突然開口說:「你醒了啊?」

這話和紅詩卻沒有關係了,二十躺在不遠處的寒冰騎士張開了眼睛,正面對著我。

我想,若不是嘴被黑暗鎖鏈封住了,他現在肯定是對我破口大駡吧?因為我不需要記憶也能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幾個人會喜歡被纏成蠶繭的。

我走到原位,坐了下來,帶著點惡作劇的意思拍了怕他的頭,說:「別緊張,等到我們遠得讓你的聖騎士再也追不到的時候,就會放你走了,所以不要太死命掙扎。」

停頓了下後,我改用冷冷的語氣說:「免得我還要費力氣揍你一頓。」

寒冰騎士只是眨了眨眼睛回應,之後,當真一動也不動,只是看著我。

我一整晚都翻著那本死靈法術大全,然後順手用現成的實驗品,寒冰騎士,來做法術試驗。

「……」

寒冰騎士身上的冰屬性一直有聚集的趨勢,幸好,還是沒有我的驅散能力高。

接下來,我們開始逃亡之旅,首先遇上的難題,就是該怎麼搬運一個跟人一樣大的蠶繭。

希貝爾第一個提議:「讓優娜幫我加上增加力量的強力術,我來背他好了!」

看來,寒冰騎士長得不錯,連希貝爾都對他垂涎三尺。

「你打算背他多久?」我沒好氣的說:「一天、三天、五天?還是用『周』來計算?」

「這個……」希貝爾猶豫的說:「三……不!五天!」

嗯!看來寒冰騎士有『讓人願意背他五天』這種程度的帥。

我突然有點好奇了,問:「希貝爾,如果是要背我的話,那你願意背我幾天?」

希貝爾認真的看著我的臉,說:「如果只看外表的話,我願意背你一周,但認識你的個性後……」

「該不會只剩一天吧?」我有點不安的問。

「不。」希貝爾聳聳肩說:「我只想離你越遠越好。」

「……」

至少外表還有『讓人想背七天』哪麼帥,我安慰完自己後,看了看獨角獸,又看了看寒冰騎士,開口問後者:「喂!你是處男嗎?」

大家的下巴又掉到了胸前。

寒冰騎士只是瞪著我,一句話也不回答,居然這麼藐視我……啊!他的嘴上還纏著黑暗鎖鏈。

我連忙解開鎖鏈後,又問:「現在可以說話了,快說,你是處男嗎?」

他繼續瞪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就算是也不會承認吧?這麼丟臉的事……呃!格里西亞,我不是在說你是處男很丟臉呀!」伊果連忙解釋。

我瞪了伊果一眼,然後拔出在腰間的冰棒,抵到寒冰騎士的脖子上,低吼:「你到底是不是處男?回答我!」

面對生命危險,寒冰騎士卻還是沉默不語,這下真麻煩了,總不能真砍了他吧?

還是用酷刑逼問?我有點苦惱的思考了一下後,反而微笑起來。

我把冰棒掛回腰間,然後抱起了寒冰騎士,一把將他丟到獨角獸的身上……獨角獸一點也沒有躲開巨大的蠶繭。

「……幹!」

眾人倒吸一口氣,亞奇甚至罵了聲髒話,最後,伊果喃喃:「這世界什麼時候有這麼多超過二十歲的老處男?

「我不是處男!」我立刻大力反駁。

亞奇聳聳肩,伊果陪著笑臉說:「是、是!你說不是就不是。」

解決了交通問題,我們也沒時間耽擱了,馬上就開始逃亡之旅,對我來說,又叫做無聊的騎馬之旅。

因為要配合大家走路的速度,所以獨角獸也走得很慢,讓我覺得實在有點無聊,只好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蠶繭聊天:「你真的叫做寒冰?」

寒冰騎士搖了搖頭。

這下,我真的好奇了起來,問:「不是?那你叫做什麼?」

他看著我好一會後,才緩緩的回答:「伊希嵐•寒冰。」

「好難念的名字。」我皺著眉頭。伊希嵐?什麼鬼地方的人取的名字?

「我從來不指望你叫對我的名字。」他淡淡的說。

我一愣,反問:「你說什麼?」

他沉默了一下,若我沒看錯,他似乎用眼尾瞄了其他人幾眼,然後才又注視著我,搖頭說:「沒有。」

「那麼,伊希嵐,這附近還有別的十二聖騎士成員嗎?」

雖然我問了他,不過卻不是真的認為他會回答真話,但是,不會打真話也不要緊,我自然能夠判斷他是不是再騙我,然後從中得出我要的答案!

「有,烈火騎士長在附近。」他點了點頭。

我愣了一下,伊希嵐的心跳一點也沒有變快……他沒有說謊!他居然真的告訴我這附近有其他十二聖騎,連是哪個騎士都告訴我了!

「他會追來嗎?」我有點緊張的問。

伊希嵐點了點頭,毫不遲疑的說:「會。」

這下可麻煩了,我皺了皺眉頭:「如果我用你的性命要脅他呢?」

伊希嵐輕皺眉頭,神情看起來像是在思考,一會兒後,他仔細說明:「他會退,但是不會放棄,永遠也不能放棄。」

聞言,我笑著說:「真天真,難道你以為同伴永遠都不會拋棄你嗎?」

伊希嵐點了點頭,說:「十二聖騎永遠不會放棄十二聖騎。」

「是嗎?」我沈下了語氣,冷冷的說:「有機會的話,我們就來試試看,看他在生死交關的時候,到底會不會放棄你。」

「不會。」伊希嵐看著我,用非常堅定的語氣重複:「十二聖騎不會放棄十二聖騎。」

我冷哼了聲後。看他一副冷冰塊的樣子,結果原來是個天真的大傻瓜!

這時,我們走到了岔路口,眾人停下腳步來,全都看著伍德洛。

伍德洛看著路標說:「往右走失朝東北放的月蘭國,往左走就踏進忘響國的邊界了,雖然有兩條路,但是我想,我們應該沒得選擇。」

他的眼睛看向了伊希嵐,歎氣說:「綁架寒冰騎士進忘響國的話,恐怕我們踏進第一個城鎮的時候,就可以知道那城鎮的監獄是什麼模樣了。」

「那是當然的!」優娜瞪了我一眼,冷語的說:「忘響國可是光明神殿的主要根據地,每一個人都認識十二聖騎士……」

「尤其是十二聖騎士之首的太陽騎士!」

希貝爾突然插話說,說完,她又露出了滿臉花癡的表情,用輕飄飄的語氣說:「聽說呀!太陽騎士有著璀璨的金髮,蔚藍的雙眼,皮膚就像牛奶一樣的白皙……」

說到這,希貝爾卻突然停下話來,看著我發呆。該不會是把我當成『基本人型』,然後在幻想他的太陽騎士了吧?

我忍不住語氣發酸的說:「怎麼太陽騎士是女的嗎?那些話聽起來像是形容美女!」

「他是個美男子!」希貝爾立刻回過神來,大力反駁:「而且人家是真正的優雅美男子,才不像你,就算一樣有金發藍眼白皮膚,也是個沒氣質的傢伙!」

「優雅美男子嗎?」

我拍了怕伊希嵐的頭,還故意把他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這才滿意的說:「這傢伙不也是個優雅的十二聖騎士嗎?你看看,他現在這幅蠶繭樣是哪里優雅了?我看你的太陽騎士也和他一樣!」

「你不要欺負他啦!」

希貝爾尖叫了起來,還沖上前撥好伊希嵐的頭髮,順便還偷摸了他的臉幾把,才捨得抬頭跟我說:「而且寒冰騎士又不需要優雅,他是冷漠型美男子!還有昨天提到的烈火騎士,他是狂野型喔!」

「怎麼光明神殿是用長相在選騎士的嗎?」我大翻白眼,沒好氣的說:「怎麼全都是美男子?」

「不是那樣子的。」優娜搖了搖頭,帶點無奈的表情說:「那些都是女孩子們自己想像的,十二聖騎士不見得都很好看。」

「可是,寒冰騎士就真的很英俊呀!所以不見得是假的嘛!」

希貝爾喊完,連忙又低下頭問伊希嵐:「對吧、對吧?至少太陽騎士一定是個超級美男子吧?」

伊希嵐淡淡的說:「我不知道你的標準是什麼。」

希貝爾著急的說:「至少比格里西亞英俊吧?」

他沉默了好久,在希貝爾不放棄的連珠炮逼問之下,才終於說了句「差不多吧」。

這讓希貝爾揪起眉頭,也讓我得意洋洋,對她說:「你看吧!憧憬什麼太陽騎士,看我不就好了。」

「人家有氣質多了!」希貝爾不甘心的說。

這時,伍德洛越過正在吵嘴的我和希貝爾,走向伊希嵐,認真的問:「十二聖騎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小地方?這裏已經是混沌神殿的領地了。」

伊希嵐簡單的回答:「找人。」

「找什麼人?」伍德洛愣了愣問。

他淡淡的看了伍德洛一眼,卻沒有回答。

伍德洛卻也完全不敢逼他,見他不回答,就自個訕訕然的走開了。

接下來,我們當然還是繼續逃亡趕路,只是沿路上再也不安靜了,不但多了希貝爾和我吵嘴吵個不停,亞奇也會湊上前摸摸……當然不是摸我!而是摸那根掛在我腰間的冰棒。

伊果則總是喊著要我想想看,我是不是還會其他好玩的神術。

我想了想,跨下獨角獸,然後蹲下來,用手摸著地面,然後不斷地往下探索。

嗯!似乎沒有什麼人類的屍骨……有了!

我一把手從地上移開,一堆灰白之物就破土而出。

「骨頭?」希貝爾有點疑惑的看著那堆東西。

我小心翼翼的操作,把骨頭注入暗屬性,然後一根根大概拼湊起來,希望沒有拼錯……可惜底下沒有人類的屍骨,因為在場可有很多活人骨架可以讓我拿來當作拼死人骨頭的參考。

我拼好後,又在骨頭與骨頭的接縫處補上了濃稠的暗屬性,用以代替已經腐爛掉的關節,為了讓它可愛點,我還用暗屬性補出了血肉和長耳朵……最後,一隻黑色的兔子就這樣在地上蹦跳了起來。

「亡靈、亡靈法師!」

優娜用無力的語氣說:「真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格里西亞,你越來越不像個光明祭司了。」

當幾個大男人還瞪大眼,驚恐不定的看著一隻兔子時,希貝爾反而是其中最不害怕的人,他居然跑過來,然後抱起那只骷髏兔,笑眯眯的說:「好可愛喔!格里西亞,不准讓它消失喔!」

我聳了聳肩,回答:「好。」

見到希貝爾的舉動,大家對那只兔子,伊果甚至興致高昂的建議:「格里西亞,既然你都可以做出兔子,那也可以做出馬吧?有馬的話,我們趕路可就快了。」

「有馬的骨頭就可以。」

「我去哪生馬的骨頭給你……」伊果訕訕的回答。

我鬆了聳肩,沒有的話我也沒辦法,亡靈魔法十之八九都得用上骨頭。

「那你生把骨刀給我玩玩吧?」伊果有點興奮的說:「傳說中那些個屠龍的英雄,最後總是把龍骨頭拿來做成刀。」

「你畫設計圖給我,我就做給你。」

亞奇插嘴諷刺:「他這大老粗,會寫字就不錯啦!哪會畫什麼圖……」

「別鬧了!該繼續趕路了。」

伍德洛突然一喊,口氣非常的嚴肅,所以眾人立刻想起自己可是在逃亡,然後收起玩樂的心情,繼續趕路了,我當然也再度跨上獨角獸,然後大夥就再次安靜的走路和騎馬。

「你不該在他們面前用亡靈法術。」

「什麼?」我低頭看著橫在前方的伊希嵐,剛才是他在說話,雖然聲音壓得十分低。

「你說什麼?」

但是,伊希嵐卻只是看著我,不發一語。

見狀,我也只有當作沒聽見了,然後從懷中掏出我的亡靈法術大全,繼續研究其他法術,順便拿離我最近的傢伙來做實驗,當然,就是只隔著一堆黑暗鎖鏈的伊希嵐。

「……」

實在不能怪我這麼愛拿他當實驗品,誰讓這傢伙這麼合適呢?

不管我怎麼拿他來試驗,他都仍舊保持冰塊本色,不吭聲不變臉,除了冷冷的眼神以外,絕對不會做出其他反抗的動作,簡直是實驗品典範中的典範!

我的愉快實驗一直持續到被希貝爾看見為止,她氣的活像丈夫被人玩弄了,和同樣生氣的優娜聯手,兩人左右各扯著我的一邊臉皮,嚴重警告我不准再欺負寒冰騎士。臉皮差點被撕下來,我只好放棄實驗品典範,改做一些不需要實驗品的亡靈法術。

尋骨術:可在地下探索骨頭。

骨牢:防禦法術,可用骨頭做出一面牆。

骨刺:從地下冒出骨頭制的尖刺來殺傷敵人。

看來看去,都是利用暗屬性來操縱骨頭而已嘛!

我索性翻到書籍的後面部分,看看有沒有別的法術。果然,總是開始出現一些比較有意思的法術,像是死亡蔓延,大規模的殺傷法術,優點是難以抵禦,範圍廣大,難以逃跑,但也有缺點,就是對方死亡的速度很慢,甚至可能出現,法師都已經無法支持法術之後,對手卻還沒死的窘況。

但是,至少可以讓對手失去戰鬥力,這在面對大量敵人時,是非常好用的法術。至少書上是這麼說的。

喔喔喔!趕快學起來。畢竟我現在綁架了寒冰騎士,難保不會有一大票的聖騎士追上來。

「別看了,那不是你應該學的。」伊希嵐突然開口說話。

「哦?」我邊看邊回答他:「那什麼是我該學的呢?」

伊希嵐卻又沉默不語了,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不過,既然他現在都『沒意見』了,那我當然就繼續看我的書了。

召喚死亡騎士……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50:51     標題: 屠龍第五招:「克服旅程中的種種障礙」

逃亡幾天下來,所有人都對逃亡生活感到十分滿意。甚至連伊希嵐這個身為被挾持的人質,也樂在其中……怎麼說呢?

他在第一天晚上就對著光明神發誓自己絕不會逃跑,也不會傷害我們,好讓我把他胸口以上的黑暗鎖鏈解開,然後,他就可以……幫所有人煮飯!

而且人不可貌相,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十二聖騎士,煮飯的功力居然比優娜和希貝爾兩個加起來還高!在吃過他準備的晚餐後,隔天早上,再也沒有人肯吃優娜和希貝爾煮的飯,包括她們自己。

有馬可以騎;有人讓我做死靈法術實驗;玩累了還有好吃的飯等著我,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舒服的事情嗎?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邊玩弄骨頭,一邊施展聖光?」

優娜不止一次跟我抗議,說什麼『這違反常態,光明和黑暗屬性極難並存的根本原理被我一再打翻,完全就是犯規嘛』之類的話。

我反問:「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追兵追上來,我不能一邊施展亡靈法術來阻擋敵人,然後一邊施展聖光幫伊果他們療傷了?」

聞言,隊伍中所有必須戰鬥的職業全都面色大變,連忙反駁優娜的話,然後順便安撫我。

哼哼,再說一次!有馬可以騎;有人讓我做死靈法術實驗;玩累了還有好吃的飯等著我,就算被人罵犯規,也有一群人會幫我罵回去,然後再好聲好氣地安慰我......就算是做太陽騎士,也沒有這麼舒服吧!

只可惜,我們的好日子在三天后就結束了。

我時常幫伍德洛加上神翼術,然後讓他到後方偵察一下。這天,當他回到營地時,變身回人後,面色沉重地說:「烈火騎士追上來了,我在山頭上看見了他們,人數大概十個人,腳程離我們不到一天。」

「他們之中有祭司嗎?」我仔細詢問。

伍德洛搖了搖頭說;「沒有。」

「為什麼他們不帶上祭司?」我有點疑惑地說:「祭司不是可以幫忙施展神翼術?這樣對趕路很有用吧?」

這時,伊希嵐淡淡地開口解釋:「一個祭司並不足以長時間幫十個人加上神翼術,至少得帶上兩名,而且還必須是高階以上的祭司。就算如此,祭司本身就是一種拖累,他們的體能太差,不像聖騎士可以不斷趕路。」

聞言,我忽然感覺伍德洛的預測也許不准,連忙問:「他們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抵達?」

「來的人是烈火騎士和他的小隊成員。」伊希嵐還真回答了,「如果他說一天可以到達的話,那頂多五個小時吧。」

聞言,眾人都瞪大了眼。

亞奇驚呼:「這麼快?他們到底是盜賊還是聖騎士啊?」

「你為什麼這麼老實?」

我倒是更疑惑另一件事情,伊希嵐這名人質不但不大喊大叫,還會幫忙煮飯,最後什至透露自己人的消息給綁匪,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人質嗎?他乾脆加入我們隊伍算了!

「因為,你們不可能逃得了,我當初說烈火在附近,你們知道他在哪里嗎?」他停頓了一下,才緩緩公佈答案:「在葉緣城。」

這話一出,大家全都呆愣住了,只有我十分疑惑地問:「在葉緣城又怎麼樣?」

伍德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葉緣城在忘響國的邊境,但離基辛格王國還有段路程,如果是普通人,從那裏走到這裏大約需要六……不!中間還要經過森林,算上途中可能會遇到的盜賊和野獸,恐怕十天才是正確的天數。」

我驚訝地說:「他們卻只花了三天?難道是都不休息,一直趕路嗎……這還算正常人嗎?」

「我們不是正常人。」

伊希嵐忽然開口說,他面對著我,緩緩地說:「我們從來就不是正常人。」

我愣了愣,轉過頭去問眾人:「你們相信伊希嵐說的話嗎?如果照他說的,那麼烈火騎士在五個小時內就可以追上我們,而且我們根本逃不掉。」

優娜立即嚴厲地說:「當然,他是光明神的信徒,還是光明神殿最高階的十二聖騎士,大家都知道,他們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他也根本不需要對我們說謊,反正不管如何我們都逃不掉。」

當伍德洛補上這句話後,我才終於相信了。就算失憶,我也不認為,這世界上有什麼人是絕對不說謊的。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好主動出擊了。」我平靜地說:「我們反過去攻擊他們。」

「你要對付烈火騎士?」伊果立刻高聲大吼:「你瘋了嗎?」

而其他人則是驚嚇到反應慢了半拍,等伊果吼完後,才從呆滯的狀態醒過來,個個都露出了驚嚇的表情。

我仔細跟大家解說:「只不過是十個人而已,我們有六個人,手上還有人質,只要安排好陷阱,我們嬴的機率很大……」

「嬴的機率很大?十個人而已?」亞奇目瞪口呆地說:「你到底知不知道十二聖騎士是什麼樣的人物?光明神的十二聖騎士、戰神的戰神之子,還有混淆神殿的黑暗之鷹,他們根本就是神話中的人物,可是卻又真的存在,他們比什麼光明神啊戰神啊都更有信服力……他們根本就是走在這世上的、活生生的神啊!」

這時,眾人都看著我,還紛紛點頭贊同亞奇。

這麼厲害?我想了想,用手拍了拍伊希嵐的頭,反問:「你是說,這種東西是走在這個世界上的神?」

「……」

「格里西亞,就很多方面來說,你也不是個正常人啊!」伍德洛低聲喃喃。

優娜搖了搖頭,歎道:「光是黑暗屬性和光明屬性並存者這點,你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同時施展神術和死靈法術,天啊!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偏了偏頭思考後,說:「當初,你們說我的同伴是一個聖騎士以及一個黑暗精靈,這不知道有沒有關係?也許他們兩個不是我的同伴,而是老師之類?」

眾人一聽,紛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正想繼續和大家說有關紅詩的事情時,伊希嵐卻忽然出聲說:「你們再不開始佈置陷阱,恐怕會來不及,陷阱必須做得很完美,才有辦法瞞過烈火騎士和他的小隊員。」

聽聽,這是什麼話啊?我真懷疑他是不是和烈火騎士有仇!等等,烈火和……寒冰?搞不好還真是「水火不容」,這麼說起來,伊希嵐是打算借刀殺人嗎?

「我是不會殺了他,不過,幫你小小整他一下倒是無傷大雅!」

想明白後,我拍了拍他的頭,十分友好地說:「別客氣,你這麼配合,還幫我們煮飯,還告訴我們這麼多消息,幫你一個小忙也是應該的。」

聞言,伊希嵐呆呆地直瞪著我。

我想,他大概是心思被我看穿,所以害羞了吧?

「好了,大家圍過來,聽我說一下陷阱的佈置法……」

亞奇立刻抗議:「喂,你連陷阱也會?還讓不讓盜賊活了?」

「他都不讓我活了,為什麼要讓你活?」優娜冷冷地回應。

「還好,我能活。」伊果幸災樂禍地說:「格里西亞不但不會用劍,連劍都拿不好。」

我翻了翻白眼說:「我是祭司……最多再算上死靈法師,又不是需要用劍的職業!」

說完,我卻發現伊希嵐瞪大了眼看著我。

我低頭沒好氣地對他說:「看什麼看!我又不像你是個騎士,不會拿劍也不奇怪吧!」

聞言,伊希嵐收回了視線,但是,表情看起來始終有些古怪……

怪人!

我躲在小山丘上,獨角獸就在我身旁,伊希嵐仍然被獨角獸馱著,差別只在於白天的時候,他只是被纏成對,然後「放置」在上面,但是現在,他是整個人被捆綁在獨角獸上。

這樣就算烈火騎士制服了我們全部,獨角獸也能帶著他逃走,沒找回伊希嵐之前,我想烈火騎士是不可能殺死我們的,所以,這舉動是為了確保行動若是失敗,所有人都被抓的話,保命的最後一招。

然後,我把腦中的景象愈放愈遠,以扇性來放遠放大……果真發現了烈火騎士。

烈火騎士的火屬性和光屬性都高得嚇人,想不發現都難。不過,我也發現,伍德洛的計算稍有差錯,對方其實不是十個人,而只有八個人。

「格里西亞,格里西亞!」

「幹嘛?」我的注意力仍舊放在烈火騎士的身上,隨口回答伊希嵐,但卻忽然好奇起來,問:「對了!烈火騎士又叫做什麼名字?」

伊希嵐沉默了一下後,低喊:「你、你真的忘了嗎?烈火的名字是奇克斯,全名是奇克斯.烈火,而你的全名是格里西亞.太陽!」

我一愣,注意力頓時從烈火騎士那邊,轉回伊希嵐身上,莫名地問:「你在胡說什麼?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伊希嵐用我從未聽過的激烈語氣低吼:「格里西亞.太陽!你是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是我們十二聖騎士之首!」

我是太陽騎士?是十二聖騎士之首?

我沉默了好一會後,微笑搖了搖頭,說:「差點就被你騙過了,你是為了想阻止我傷害你的同伴烈火,所以才編出這樣的謊言吧!」

「我沒有騙你!」

伊希嵐急急地說:「從你失蹤的那天起,審判就派出了八組人馬來尋你,大地和堅石去了月蘭國,烈火和我則到基辛格來,其他人都在國內四處找尋你。」

「胡說!」我斥責。

伊希嵐卻不肯放棄,繼續說:「太陽,你相信我,趕快回聖殿去,審判他氣炸了,他說你若完好如初的回去,他就要殺了你,但你如果受傷回去,他就讓你生不如死。」

我脫口:「那我還是不要回去好了……」說完,卻有滿腔疑惑,誰是審判?

「雷瑟.審判,這是審判騎士長的全名。」伊希嵐帶著點同情的語氣說:「相信我,太陽,你不會想惹火審判的,他是你唯一懼怕的人。」

我為什麼要怕他?我冷哼了聲後說:「你的謊言有個最大的破綻!」

「破綻?」

「沒錯。」我微笑著說:「你是不是忘了?伊果才說過呢……我連劍都拿不好啊!怎麼可能是個騎士!所以,你這謊也扯得太大了!」

「……」

伊希嵐果真啞口無言了,我嘲諷地笑了下,隨即注意到,烈火騎士一行已經快要到第一個陷阱處了,見狀,我連忙對第一個陷阱的隊友下指示。

伊希嵐忽然說:「不要傷害烈火,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

「我不會殺他的,我可不想被神殿追殺。」

我邊下指示邊回答他,回答完後,他就沒再說話了。

連鎖陷阱,啟動!

首先,第一關卡,美人計。

讓希貝爾和優娜倒在路邊,根據她們的說法,聖騎士絕對沒辦法不管倒在路邊的女士,所以烈火騎士一定會戴上她們,正好給了她們兩個混進隊伍的機會!

「這招對其他人或許有用。」

伊希嵐卻又忽然開口說:「不過,烈火一向大大刺刺,同時烈火騎士本來就是十二聖騎士最粗暴的一個,他不會也不需要體恤女性。」

「……你為什麼不早說?」我有點惱怒的低吼。

「我沒有必要幫助你們吧。」伊希嵐淡淡地說。

唔!這話還真是讓我無法反駁,畢竟他可是人質,又不是同伴。

「可你就不能多合作一次嗎?」

他、他居然給我轉過頭去,一整個不想理我的樣子!這、這是什麼態度呀?到底他是人質還是我是人質?

遠方,烈火騎士那傢伙還貞德視若無睹的越過希貝爾和優娜,然後繼續他的趕路,我甚至可以『看見』優娜和希貝爾臉上的表情有對尷尬。原本她們一聽到計畫中,她們是要負責混進那群聖騎士中時,都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沒想到第一步就失敗,我恨恨的罵:「什麼烈火騎士!根本是個冷酷無情的傢伙!」

我一說完,伊希嵐卻忽然厲聲吼:「他不是無情,而是太有情。太陽!你失蹤以後,烈火幾乎是立刻出發去找你,他找的範圍也是最多的,那種範圍幾乎是把他和自己小隊員都逼到極限才有可能做到。他是為了你才對她們無情!所以,你什麼都可以忘!但絕對不能忘記,烈火永遠都是最支持你的人。」

聽見伊希嵐的激動語氣,我不得不開始思考他說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後,忍不住問他:「如果我是太陽騎士,不會用劍,滿腦子都是錢和美女,甚至會使用亡靈法術……光明神呀!我到底算是哪門子的太陽騎士?」

我根本就和希貝爾不斷在我耳邊念著的『太陽騎士』是背道而馳的兩種人!

伊希嵐沉默了下,然後淡淡的說:「我們不盡如世人想像的模樣,但我們盡力去做,不讓他們失望。」他停頓了一下,又說:「若不是你在這支隊伍面前用了黑暗魔法,破壞了太陽騎士的形象,我早在一能開口說話的時候就會告訴你,你就是太陽騎士。」

原來如此,難怪他總是預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伊希嵐。」

我叫了他一聲,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我,我十分抱歉的說:「我真的不記得你和烈火騎士,所以不管你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我現在的夥伴都是伍德洛他們,所以,我只想盡力不讓他們失望,但我答應,除非萬不得已,不然我不會輕易傷害聖騎士。」

聞言,伊希嵐只是「嗯」了聲回應後,但隨即又像想起來,補充說:「太陽,別相信那個奇怪的女孩,她非常可疑。」

「你看到紅詩了?」

聽到伊希嵐,我無力的笑了下,說:「對一個失憶的人來說,每個人都很可疑。」

伊希嵐乾脆的說:「那就懷疑所有人,不管是紅詩或者是伍德洛,甚至是我和烈火。」

我愣了愣後,點頭答應:「嗯。」

當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回遠方時,我也朝那個地方轟下了一個閃電,但是瞄準的物件卻不是烈火騎士一行人,而是優娜和希貝兒……我幾乎可以從她們張大的嘴中聽見尖叫聲了。

「如果兩個女士被攻擊了,命在旦夕,他還會拋下她們不管嗎?」

我淡淡笑著說:「如果可以的話我真要重新估計一下,為了五千枚金幣,和這種……傢伙扛上到底值不值得了。」

停頓一下,我還是去掉「無情」兩字了。雖然對於伊希嵐的話,我只能半信半疑,就像對紅詩一樣,但是,那也有五成機率可能是真的,所以我並不想污蔑烈火騎士。

伊希嵐和紅詩都只能各信一半,至於伍德洛他們……直接了當地說,他們根本危害不了我,所以根本不必要擔心他們會害我。

但也因此,現在我最相信的人是他們。

在那擊閃電過後,聖騎士的腳步終於停下來了,他們遲疑地回頭看了一下,然後又整齊劃一地看著他們的長官,烈火騎士。

烈火騎士遲疑了一下,還是轉身去救援兩人,在對兩人施展了治癒術以及簡單的問話和搜索周遭環境,卻沒有發現異狀後,兩名聖騎士,其中一人是烈火騎士自己,以及另一個各自背起了希貝爾和優娜,然後毫不遲疑的繼續趕路了。

接下來,就是我的工作,我跨上了獨角獸,帶著伊希嵐開始進行我的主要工作——領著烈火騎士到處溜達——好讓伍德洛他們有更多時間做準備。

原本我以為這會是個輕鬆的工作,和之前逃亡應該沒什麼差別,不都一樣是騎馬嗎?

是沒錯!

不過卻是沒日沒夜,腳剛著地,讓屁股休息下乾糧才咬兩口後,立刻又得火燒屁股似的跳上馬的日以繼夜騎馬法。

那些聖騎士簡直像是不用休息似的!他們一隻緊追在後。

當我跟在達道路上時,他們就不知道從哪里變出馬來,逼得我不得不讓獨角獸再回到森林,在不平坦的道路上跳上跳下,然後我還得不停在屁股上施展治癒術,免得起碼騎到最後,屁股會裂成兩半。

不過我一進到森林,他們就會跟著下馬,開始步行追蹤。

獨角獸雖然在森林中還是來去自如,不像一般馬根本無法進入,但在它的背上多了兩個人和一堆行李後,除了重量大增以外,還不能夠太顛簸,所以,它的速度反而不比走路的聖騎士快。

伊希嵐淡淡地說:「這裏是忘響國和月蘭國的邊界,光明神殿在這裏還是很有威望的,所以十二聖騎士不管是想打探消息,還是跟附近農家徵召幾匹馬,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該死!居然沒想到這點。當初真該離他們還遠的時候,就馬上開始逃跑,而不是擔心他們追不上,還故意停下來等他們。

不過,我不是都讓他們帶上了優娜和希貝爾了嗎?她們難道沒辦法拖慢他們……還是說,這種速度已經是拖慢以後的結果了?

不管如何,再這樣下去,我遲早都會被追上,如果還沒逃亡到目的地就被追上,肯定沒好下場……既然如此,那就主動出擊!

「哼!奇克斯•烈火,走在這世上的神之一是嗎?」

我冷哼了聲後說:「我就去會會你,就不相信你有那麼神!」

雖然不知道,聖騎士在白天和晚上的強大程度有沒有差別,但是至少他們的神叫做『光明神』,所以,還是別挑太陽高掛的時候去突擊他們的好,更何況,晚上本來就是偷偷摸摸的好時間,對於我聚集暗屬性也比較有利。

說了一堆話,總而言之,我打算趁著晚上去偷襲他們,起碼也要製造幾個傷者出來,好拖慢他們的恐怖趕路速度。

根據亞奇的理論,做壞事一定要戴東西在臉上。

所以,我先把亞奇的小刀打扁後弄成一個歪七扭八的鐵片面具,穿過繩子綁在臉上,再穿上優娜的祭司袍,在袍子上籠罩了暗屬性,最後在路邊撿了根非常畸形的樹枝當作法杖。

最後在臉上籠罩住一層暗屬性,大功告成!

全都妥當後,我有八成把握地轉身問:「像不像死靈法師?」

「不像。」

伊希嵐搖了搖頭說:「沒有死靈法師會穿白色的發袍,除了這點以外,光看頭髮顏色和下半臉,烈火也能認出你。」

我愣了愣後,反問:「你說什麼?我已經把光屬性籠罩住臉了,哪有下半臉?還有『白色』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次換伊希嵐沉默不遇,好一會後,他才又說話:「所以,綠葉說你瞎了,是真的?」

「綠葉?我瞎了?」我疑惑地說:「我看得見你。」

「是嗎?」伊希嵐的語氣似乎帶著怒火,低吼:「哪麼你告訴我,我的頭髮是什麼顏色?」

「顏色?」我滿頭霧水,他到底在生什麼氣呀?百思不解之下,我只得反問:「顏色是什麼?」

伊希嵐有沉默了,最後,他歎了口氣說:「算了,你把臉上的面罩改成全臉的就是了,然後把頭髮和袍子都用濃到肉眼能看見的暗屬性遮好。」

「濃到能看見?」只需要一點點屬性就能看見吧?

「就是要很濃就對了!」

伊希嵐看起來堅持,一直說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一定會被認出來,而他可不希望烈火發現偷襲他的人居然是我,這樣烈火會很難過等等……

為了不被認出來……或者是為了讓伊希嵐閉嘴,我只好又打扁了一隻小刀,把面具從半臉改成全臉,然後又在頭髮上籠罩了濃濃的暗屬性,這樣再認得出來,我、我……就決定不聽伊希嵐的話了。

這次伊希嵐總算滿意了,而且終於閉上他的嘴,這讓我鬆了好大一口氣,這傢伙只要一沒有人在,就會不停地說話,和他在別人面前冷冷酷酷的樣子大不相同,簡直吵死人了!

準備完工後,我拍了怕獨角獸的頸側,吩咐:「獨角獸,帶著他在這裏等著接應我,不准偷跑,敢跑就有你好瞧的!」

獨角獸點了點頭,還舔了舔我的手,看在它還得接應我的份上,這次就讓它舔好了。

隨手將滿手的口水在獨角獸的毛髮上抹幹後,我立刻踏上了夜襲之旅。

光明神呀!你可要保佑我,一定要突襲成功……呃,就算被突襲的對象是你家的聖騎士,你也不可以偏心呀!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51:25     標題: 屠龍第六招:「打倒旅途中的敵人」

當我給自己加上神翼術,奮力跑了半個小時後,就找到他們了。

還以為他們會在更遠的地方,原來居然這麼近嗎……這幾乎讓我嚇出了滿身冷汗,要是剛才多和伊希嵐聊個兩句,說不定就會被追上了。

但,當我走得更近些時,才發現他們已經在休息了,營火看起來都已經燒了一段時間。

既然都追到這麼近,為什麼不繼續追?

雖然懷著滿腔疑惑,不過我也只有先幫自己加個聖光護體,然後一邊觀察,一邊隨時準備跑路。

他們出乎我意料之外,根本沒有希貝爾一隻唸『優雅帥氣強大的聖騎士』形象,反而全部以橫七豎八的姿勢躺在地上,靠著樹根的,直接躺在泥土地上的,乾脆枕著同伴小腿上的,什麼姿勢都有,但是每個姿勢都在告訴他人……他們非常疲累。

每一個聖騎士看起來都一樣,有髒又累又睡得像頭死豬,我根本就分不出來哪一個是烈火騎士!

而且他們居然沒有派一個聖騎士去守夜?

就只有優娜和希貝爾還醒著,這兩人就坐在『散落一地』的聖騎士中央,看起來雖然也有點疲倦,但和旁邊的騎士一比起來,反而還是最有精神的。

不過,就算再怎麼有精神,聖騎士也不可能派這兩個外人當守夜人吧?

眼前的景象讓我十分的懷疑,如果我不顧希貝爾和優娜的性命,聚集大量雷電屬性,就這樣轟幾道雷電下來,說不定『走在這世上的神』就會升天了。

我又走近了幾步,這時,一股濃濃的汗臭味傳來,真是又酸又臭,這股味道真像食物腐爛的味道,真虧希貝爾和優娜還能那麼自在的坐在他們之中。

這時,希貝爾似乎已經發現我了,正驚疑不定地轉頭看來,只是有點遲疑不知該不該出聲,而一地的聖騎士卻沒有一個人發現,甚至沒有人動一動。

我走出樹下,希貝爾對我瞪大了眼,我連忙對他做出禁聲的手勢,甚至撤掉了籠罩在臉上的光屬性,但她還是皺緊眉頭看著我,似乎沒有認出我的樣子,這是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撤掉了臉上的屬性……

這時,我忽然想起,伊希嵐堅持要我戴上全臉面具,該不會……

我脫下了面具。

希貝爾忽然瞪大了眼,然後就鬆了口氣,她拉了身邊的優娜,示意她看向我。原本整面對這火堆的優娜轉過頭來,一面對我,她差點驚呼出聲,還連忙用手捂住嘴巴。

我不得不注意到,他們看著我的時候,總是用臉對這我……不對!是用『眼睛』對著我,然後才會發現我。

為什麼跟我不一樣?我根本不需要面對任何東西,不需要用到眼睛,就可以看見四面八方的東西。

所以,伊希嵐說,我瞎了……我不禁摸了摸我的眼睛周圍,原來,我真的沒有『看見』任何東西嗎?但是,我又的確看見了東西,只是,用的方式和所有人都不一樣而已。

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所以,我到底是誰?

我遲疑了下,但還是把面具重新戴回臉上,至少讓我感覺安心點,沒有人可以看見我的臉。

「格里西亞。」

希貝爾跑來我身邊,小小聲地說:「你來幹什麼?」

「他們趕路的速度太快,我快要被追上了。你們為什麼沒有拖延他們?」我也低聲反問她。

希貝爾翻了翻白眼,低聲說:「你不知道,烈火騎士好凶的,我們多說一句話,他就吼著要把我和優娜丟在路邊,連我們拼命跟他說不要拋下我們,有一個亡靈法師在追殺我們的藉口都沒有用……」

「那他丟掉你們了嗎?」

聞言,希貝爾兩眼一瞪,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沒有。」

我哼了聲後,說:「他要丟的話早就丟了,何必用吼的?他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又知道了?」希貝爾不甘心的回嘴:「搞不好他真的會丟呀!你又沒見過他吼人的樣子,真的很凶耶!烈火騎士本來就是十二聖騎士最凶的一個了。」

「我……」

我正想說我當然知道,但卻又猛然停下話來,好像也沒哪麼『當然』知道吧?我又不認識烈火騎士,搞不好他真的會丟了她們兩個,畢竟,他一開始就不像帶上她們兩個的,不是嗎?

「所以,你總算上鉤了嗎?」

我一愣,聽到這話的同時,身旁的泥土地忽然爆開,從地下鑽出了一個人,這人的火和光屬性比那一地的聖騎士都還要高出許多,我居然沒注意到……伊希嵐的光屬性本就高的驚人,而和他同為十二聖騎士的烈火,他的光屬性也不可能和其他的普通聖騎士一樣的!

進而才發現,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那堆騎士……只有七個人!

烈火騎士把他手上的巨劍橫在我的脖子前,但我卻對它視若無睹,只是面對希貝爾和優娜,努力壓住顫抖,故作鎮定地說:「為什麼騙我?」

兩人都瞪大了眼,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們兩個不可能不知道烈火騎士不再地上那堆騎士裏……卻沒有對我示警!甚至還跟著一起做戲!

烈火騎士忽然大笑起來,說:「好,好!居然不把我看在眼裏,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做!為了表示對你的尊敬,我就讓你毫無痛苦的下地獄吧!」

聞言,我把注意力放回到烈火騎士身上,淡淡地回答他:「可以,只要你不介意那七名聖騎士得跟著我一起去的話。」

聞言,烈火騎士一愣,然後急急地大吼:「你說什麼?」

「雖然是裝睡,不過,他們的疲累果然不是裝得出來的。」我冷笑一聲,說:「他們累的連我用黑暗鎖鏈鎖住他們,再用骨刺用地底下對準他們的心臟以後,他們才察覺呢!」

烈火騎士扭頭一看,他的聖騎士個個掙扎不已,但卻動彈不得。

但他的臉上並沒有浮現著急,而是滿面憤怒地對自己的騎士大吼:「快掙脫啊!你們在搞什麼東西啊!居然被人當作人質,知不知道恥字怎麼寫啊!」

其中一名騎士大喊:「試、試過了,但掙脫不開啊!隊長。」

聽到這個答案,烈火騎士愣住了,這時,我緩緩地說:「所以,奇克斯,你到底要不要放開我呢?」

聞言,他立刻轉過頭來看著我,疑惑地反問:「你叫我什麼?」

「黑暗鎖鏈!」

我大吼,然後,密密麻麻的黑色鎖鏈忽然出現在烈火騎士的身周,猛地收縮,既伊奇嵐後,第二個人加入蠶繭的行列。

但是,烈火騎士卻好整以暇,似乎他根本沒有被鎖鏈纏成一個巨大蠶繭似的,他只是冷笑一聲後,嘲諷地說:「拿暗屬性魔法來對付十二聖騎?你怎麼不拿支火把去蒸幹一條河的河水啊?」

「通電!」我大喊,然後使出了獨角獸的獨門絕招雷電魔法,雷電沿著密密麻麻的黑暗鎖鏈圍繞住了烈火騎士。

「……呃!」

幾乎能電死人的強大電流通過鎖鏈時,烈火騎士卻只是悶哼了一聲,隨後發出了光屬性,想要消融暗屬性的鎖鏈,但他一消融,我又馬上束縛上新的鎖鏈,而且每次免費附贈上強大的電流……幾次下來,他居然還開口說話,讓我忽然有點贊同「走在這世上的神」的形容詞了,這傢伙真的不太像是人。

他語氣懷疑地問:「這麼強大的暗屬性,你到底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我忍不住心頭一顫,這個問題我比誰都更想知道!

但,我故作輕鬆地問:「伊希嵐說,我是太陽騎士,你信嗎?」

烈火騎士猛地爆發出了光屬性,一時之間,竟把我聚集的所有暗屬性都驅離了。幸好,綁住其他聖騎士身上的鎖鏈並沒有散掉,我手上還是有人質可以威脅他。

他冷哼一聲後,說:「你想再一次用胡說八道來引開我的注意力,好制服我嗎?」

他說到此,忽然縱腿狂奔,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想用人質威脅他時,他已經停下腳步,但也已經離我不到一公尺了。

我大驚,連忙說:「等等,別亂來,難道你不顧你的聖騎士……」

「你有種就殺了他們啊!」

他一邊大吼,一邊伸手,大力地揪住我的衣領,把我的面拉到距離他不到十公分,惡狠狠地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制服寒冰,肯定是某種骯髒手段,但你如果以為我會像寒冰那樣正大光明,讓你可以耍骯髒手段的話,那你錯得可大啦!只要揍扁你這礙事的傢伙,他媽的我什麼也不顧!」

礙事?我愣了愣後,脫口:「對了,你在找太陽騎士?但是,伊奇嵐他真的說我是太陽騎士……」

「閉嘴!」烈火騎士使盡全力大吼:「你才不可能是太陽!絕對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原來如此……我面無表情地問:「我絕對不可能是太陽騎士。所以,伊奇嵐在騙我?」

烈火騎士勃然大怒地吼:「不准再污蔑太陽,太陽才不是你這種垃圾!他永遠也不會傷害聖騎士,絕對不會!」

吼完,他舉著大劍就朝我砍來,這時,黑暗鎖鏈立刻纏上了他的手,阻礙了他的下砍舉動,光屬性只是一閃,鎖鏈再次被驅散了。雖然如此,這個短暫一滯也夠讓我逃離他的掌握了。

我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大喊一聲:「骨牢!」

地上,森森白骨破地而出,層層迭出了一面骨制的白色牆壁,但是,烈火騎士卻似乎根本無視這道牆壁,他手上的劍揮下,骨牢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被劈開來。

骨牢!我隨即補上了更多層的白骨牆。

「別動!別再過來了……」我對他低吼:「除非你想要看著你的聖騎士死!」

我束緊了七名聖騎士身上的鎖鏈,但他們卻只是開頭吭了一聲後,就再也沒出聲,但就這麼一聲吭也就夠了,烈火騎士果然停下追擊的舉動,他的表情看起來是氣炸了,但就是沒有繼續攻擊。

雖然這傢伙口口聲聲說有種就殺,但是,顯然他是嘴硬心軟,真聽見了聖騎士的哀嚎……不!根本算不上哀嚎,只是一聲悶吭而已,他就停下來不敢再對我動手了。

既然,我不是太陽騎士,那就算傷害聖騎士,什至是殺了烈火騎士也沒有關係吧?

我毫不客氣地對烈火騎士說:「你,刺自己一劍!」

烈火騎士一聽,眼睛睜大到都快裂開了。

優娜尖叫:「格里西亞,別這樣做,他們只是想要回寒冰騎士而已。」

「所以你就真的相信他說的話?」我嘲諷地回答,同時,為了保險起見,我用骨頭做成許許多多的刀,全都懸吊在那些聖騎士的上方。

「住手啊啊啊!」

烈火騎士又舉起了他那把烈焰巨劍,但他的動作和怒吼同時消失了,在我真的把一支骨刀架在一名聖騎士的脖子上時。

他雖然放下了刀,卻氣得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低吼:「不准把刀架在我的副隊長的脖子上!」

果然挑對人了!我微笑起來,從剛才開始,就是這名聖騎士一直在負責回答烈火騎士的問題,我就覺得他和其他聖騎士有點不一樣。

「格里西亞,別這樣!」優娜的聲音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她哭喊;「你放開他們吧,烈火騎士是十二聖騎士啊!他們從不說謊,他真的只是想救出寒冰騎士而已……」

優娜的聲音忽然消失了。

唔!

一股刺痛感忽然從背上傳來,我才發現,自己的背上正插著一支箭矢,而不遠處的希貝兒舉著弓……

這時,烈火騎士趁機舉劍砍來,我只是來得及後退一步,但是大劍還是從我的左肩斜斜地往下滑過胸口,順勢劃出一道巨大傷口。

最後,肚腹一痛,我人已經被烈火騎士踹倒,在地上攤成了大字形,而他則更進一步單膝壓下,用膝蓋壓制住我的腹部,然後用那把烈焰大劍再次橫在我的脖子前。

但這真的沒有必要,我可以跟他保證,我已經痛到爬不起來,也沒有辦法聚集暗屬性了,可惜,我痛到也沒辦法開口跟他保證。

「格里西亞!」

希貝兒和優娜跑了過來,剛才還拉弓射了我一箭的希貝兒,這個時候卻著急地開口對烈火騎士說:「你說過不殺他的,烈火騎士!」

「所以他還活著。」他頭也不回,只是冷冷地回答兩人。

我苦笑了下,還以為自己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我後退了一步……怎麼?這原來還是烈火騎士手下留情的結果嗎?

「但、但……」希貝兒著急地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句話,只得連忙跟我說:「對不起,格里西亞,你別亂動,烈火騎士不會傷害你。」

哦?接下來除了殺了我以外,我還真的不知道他要怎麼再傷害我更深一點。

烈火騎士一邊大吼「就讓我看看你到底長什麼鬼樣」,然後一邊伸手來抓我的面具。

這時候,我忽然不想掙扎了,就讓他看看我的面也好,這樣我才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太陽騎士,就算真的不是,就算到時因為被知道長相而被通緝,也全都沒有關係了。

告訴我!是或者不是?伊希嵐是不是真的在騙我?烈火騎士瞪大了眼,驚呼出聲。

「你……」

『你』?

『你』真的是太陽騎士?

還是,原來『你』是某個被通緝的死靈法師?

到底『你』的後面是接什麼話呢?

我不知道,因為,我的面前早就沒有烈火騎士了。我用手捂住雙眼,哪怕這舉動其實阻止不了我看見東西……

我大吼:「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帶走我?」

「紅詩!」

我爬起身來,對著面前的小女孩大吼,吼完,卻從嘴裏噴出一口血箭,意識頓時模糊起來,在完全黑暗降臨前,我聽見了軟軟的女孩聲音,帶著一點同情、一點憐憫……

「因為他們在欺騙你,格里西亞,他們在騙你。」

哦?所以除了伊希嵐、希貝兒和優娜,連烈火騎士也在欺騙我嗎?

那麼,不就是『所有人』都在欺騙我囉?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51:56     標題: 屠龍第七招:「選擇屠龍的夥伴」

我的意識又漸漸地浮了上來,本想張開眼睛,但隨即阻止了自己。

何必呢?我是個瞎子,張開眼睛這舉動根本就沒有意義。

腦中的景象漸漸清晰……但是,卻又忽然停滯下來,而現在的景象還是很迷蒙,完全沒有之前的清楚。

我張開了眼睛,本以為眼睛還真是有用的,但是張開之後,周圍的景象卻還是霧濛濛的,一點變化也沒有。

我愣了愣,有點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直到我發覺這附近的暗屬性阻擋了我感知其他屬性,這才導致我腦中的景象會有點迷蒙,當我加強感知後,景象就一如以往的清楚了。

這和眼睛張不張開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猛然從袍子上撕下了一長條的布,在眼睛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然後,我站了起來,對周圍大吼:「紅詩,你在哪里?別再躲躲藏藏了,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伊希嵐,我也不相信希貝兒,我不相信任何人!」

「那很好啊!」

我這次沒再驚訝了,本想緩緩轉身面對背後的小女孩,但是,卻又停下來,因為這舉動和張開眼睛一樣沒有意義。

我已經「看」見她了,根本就不需要面對,她就和以往一模一樣,是個小女孩的樣子,雖然,我現在非常懷疑她根本就不是個小女孩。

「你越來越有樣子了,開始恢復記憶了嗎?」紅詩用笑嘻嘻的聲音說。

我愣了下,反射性地轉過身去,脫口:「這話是什麼意思?」

「啊!看來還差一點。」紅詩卻微微笑說:「你根本不必轉身就能夠看見我,不是嗎?」

聞言,我心頭那股氣上來,忍不住低吼:「不要轉移焦點!紅詩,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別打謎語,也不准再消失了!」

「我也沒辦法,他們打散了我的形體,現在我沒有肉體,所以得累積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出現在你面前呢!」

什麼?我一愣,疑惑地問:「他們是誰?」

「還有誰?」紅詩冷笑了聲,說:「不就是剛才想要騙你的人嗎?」

「烈火騎士?」我沉默了下,十足肯定地說:「不,你應該是指光明神殿吧?」

「答對了!」紅詩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說:「不過更正確來說,是太陽騎士。」

太陽騎士想騙我?我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但是,伊希嵐說我是太陽騎士……」

紅詩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銀鈴般的笑聲響了好一會兒,她才搖搖頭說:「格里西亞,你真的相信他?你渾身都充滿了黑暗屬性,用的是死靈法術,不會用劍,不擅長騎馬……就算你失憶了,你也不會真的認為自己是太陽騎士吧?你甚至連騎士的邊都擦不到呢!」

「我……」我啞口無言。是呀!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紅詩忽然一聲驚呼:「糟糕,我的時間又到了。格裏希亞,記住,別相信任何人,利用他們,但別相信他們。」

我心頭一震,尖銳地反問:「包括你嗎?」

「是的,包括我。」

紅詩點了點頭後說:「你自己選擇要不要照我的話去做。現在,我告訴你,你已經到了你想來的地方,月蘭國境內最大的黑暗之地,特來澤爾山谷的入口處,而你遺落的東西就在山谷的最裏面,去拿回來,然後,你就知道一切真相。」

特來澤爾山谷……的確是我想來的地方,我原本便想把烈火騎士引到這個地方來,只是沒想到,『我遺落的東西』居然也在這裏嗎?

雖然,我的確有意地照紅詩說的東北方向走,但是沒想到挑的這麼准,竟然真的找到了紅詩說的地方。

雖然我還有滿腦袋的問題想問,但是,紅詩的身影卻已經開始淡去,見狀,我連忙問:「你不跟我一起去嗎?那至少也告訴我,我遺落的東西是什麼?」

「你會知道的……當你看見它的時候,因為它原本就是屬於你的東西。」

紅詩的身影慢慢散去,聲音也如飄散在風中一樣,越來越飄渺虛無……

「就像你知道,那匹獨角獸是屬於你一樣。」

在消失之前,她伸出手,比著某個角落,我把感知朝那裏伸去,毫不意外地發現,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匹獨角獸,甚至連伊希嵐都仍舊被綁在上面,但他雙眼緊閉,不像是有知覺的樣子。

直到紅詩的影子再也看不見以後,我還在原地呆愣了許久,直到想起來我可是被砍了一刀的人,若不快點療傷,可能會流血過多而死。。。。呃!

我的傷呢?

我的胸前居然一點傷口也沒有,甚至沒有血跡,若不是衣服的確破了一條大口,恐泊還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受傷了。

是紅詩幫我治好了傷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照著紅詩的話去做,應該沒有錯吧?

雖然我的腦袋現在是一片混亂,誰在騙我,誰又不是在騙我,我真的搞不情楚了。但至少,到現在為止,紅詩從來沒有傷害過我,她帶著我找到獨角獸;給了我死靈法術大全;把我從奇客斯.烈火的手中救出來;甚至還治好我的傷,更把獨角獸和人質都帶來給我。

我對獨角獸招了招手,後者倒是挺高興地沖過來,然後又猛力地舔舔舔,我反手給它一記敲馬腦袋。

「這麼愛舔.你是把我當食物呀。。。。。」

等一等!

話說回來,獨角獸這種東西到底是吃什麼食物維生的呢?怎麼我好像從來沒看過它吃東西。我有點遲疑地看著獨角獸,它還是堅持和我的手不離不棄,猛用舌頭表達自己的愛意。

該不會是吃人維生的吧?

我立刻抽回了我的手,而獨角獸也馬上發出不滿的啼叫聲,我敲了它一記腦袋,它哀叫了一聲後,沮喪地把馬頭垂得都撞到地上去了。

見狀,我又心軟了,好歹這傢伙到目前為止也聽話得很,讓它舔一舔手也沒什麼,只要不吃我就好。

「不過,你這傢伙總是用舔的,從來也沒有咬過我,應該也不是吃人維生的吧?」

我有點遲疑地伸出手,那匹馬瞬間抬起頭來,伸出舌頭纏上我的手。我的手上到底有什麼好舔的呀?

就算是它吃『汗水』的,舔兩下也就清潔溜溜了,除了馬的口水以外,我的手上哪還有別的東西。。。。。。等等!

該不會。。。。。。我疑惑地把光屬性聚集在白己的手上。原本,我的身上就會自動聚集少量光屬性,若要說我手上有什麼東西,那也就只有這個了。

聚集完後,我開始觀察獨角獸的舉動,那匹馬竟然興奮得鼻孔噴氣.馬蹄猛跺地面.雙眼還放出貪吃之光。。。。。。什麼?我看不見顏色,那怎麼看得見雙眼放出貪吃之光?

如果有匹馬的眼睛瞪得比桃子還大,口水還流了一個馬臉那麼長,不需要看得見顏色,我都能知道它雙眼放出的光八成比我的聖光還亮。

接下來,我只有伸出一隻手,另一隻手橕著下巴,坐在地上,無奈地讓一匹馬吃它的『飯』。

「原來你是真的把我當食物難怪你這麼愛舔我,你這匹饞馬。」

說是這麼說,但搞情楚它的食物後,我還是聚集了更多的光屬性,讓它舔到高興為止。

畢竟,這匹又色又饞的馬可是我唯一的夥伴了。我苦笑了下,看向獨角獸,喃喃:「這麼說起來,我還真該給你這個夥伴取個名字才對。」

聞言,獨角獸居然放棄了舔食,抬起頭來,迫切地叫了兩聲。

「原來你這麼想要名字呀?好吧,讓我想想叫你什麼好?」我揪著眉頭思考了起來。

這時,獨角獸用頭拱了拱我,然後輕咬了咬我的手,它不斷重複拱我和咬手的動作。

「手?」我有點迷惑地反問。

它拼命搖了搖頭,停了一會兒,然後改聚集了大量光屬性在它自己身上。

我若有所悟地說:「光?」

獨角獸大力點著它的長脖子,接下來,它又輕輕用頭上的角觸了觸我,然後又不斷重複這個動作。

「角?」我有點遲疑地說。

獨角獸用力地點頭了,點完頭後,它用一種非常期盼的眼神看著我。別再問我為什麼瞎了還看得見期盼的眼神這種東西。

如果有匹馬,眼睛瞪得比桃子還大,不斷發出比平常高八度的吟叫聲,馬蹄焦急地住你身上扒的話,大慨只有瞎子.聾子加上全身觸覺壞死的人才會不知道這匹馬有多期盼。

可憐了在馬背上的伊希嵐,他在上頭肯定睡得不怎麼安穩。

「你別急,讓我想想嘛.光和角。。。光和角!」

靈光一閃,我驚呼:「我明白了,原來你就叫做。。。。。。」

獨角獸停止了所有動作,只是瞪大眼看著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小白!」

「。。。。。」

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獨角獸跌倒。

「光和角不都是白色的嗎?應該是白色的吧?至少我的常識是這麼告訴我的,既然你比了光和角這兩種白色的東西,所以,你叫做小白,這就對了呀.吵什麼吵啊你?」

我沒好氣地敲了小白一記腦袋,斥責:「有名字也不用興奮得跳來跳去吧.再吵沒有晚餐吃!」

小白不敢跳了,卻改成「嗚嗚」叫,不過我這次倒是沒阻止它,反正這山谷入口安靜得也實在有點嚇人了,有點聲音也好。

給小白取好名字後,我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左右兩邊都是懸崖峭壁,只有正前方是有些迷蒙不清的平地,迷蒙的原因是因為暗屬性實在太濃厚了。

我的前方應該就是特萊澤爾山谷了,走進去?或者是一走了之。然後帶著小白和寒冰騎士繼續被人追殺?

我苦笑了下。

其實,我根本沒有其他選擇啊?

除非,我願意永遠這樣沒有記憶又被人追殺地過下去,否則,除了照紅詩說的去做以外,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格里西亞!」

我一愣,感知一探,這才發現原來是先行過來的伍德洛他們,他們幾個正小跑步從山谷裏頭跑出來,跑的方向自然是我的位置了。

亞奇的速度最快,他第一個跑到我身旁,立刻大力朝我的背一拍,我吃痛地轉過身去面對他時,他忽然爆出了鍾響般大叫:「格里西亞,你的眼睛怎麼啦?」

伊果和伍德洛隨即也跑到了,他們也吃驚地看著我的雙眼。

我這時才想起來,白己的眼睛上還蒙著布條我連忙拆了下來,對他們說:「沒事,我只是剛才眼睛有點痛,所以先蒙著而已。」

「已經全好了吧?可別嚇我們。」伊果抓住我的臉,猛瞪我的眼睛,好像想從裏面看出什麼絕症似的。

伍德洛擔心地問:「要不要先出去找人治療看看?有可能是生病了。」

「不會吧.你的治癒術治不好嗎?」亞奇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祭司的治癒術不是萬能的,若是一般疾病,治癒術的效果並不好。」伍德洛仔細解釋,然後轉向我問:「格里西亞,你應該也是用治癒術治療過,才發現效果不好吧?」

我。。。。。我也只能點頭而已。

「糟糕了,真的可能是病了。」伍德洛憂心忡忡地說,然後一邊把手橫放在我額頭上。

「怎麼樣?格里西亞他沒事吧?」伊果擔心地連連追問。

「好像沒有發燒」

我仔細感知著他們三人的神色,每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副擔心的表清,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異樣的表清。

「還是先出去吧,帶格里西亞去看病。。。。。」

這怎麼行?我還得找我遺落的東西是什麼呢.我連忙說:「不了,烈火騎士很可能快追上來了,而且我真的沒事了。」

「真的?」伍德洛有點懷疑地說。

「不行就別亂來啊.」伊果大聲嚷嚷。

別相信任何人。

我的心頭忽然竄過一陣刺痛,勉強說:「真的沒事。」

亞奇拍了拍我的背,說:「那可就好了,別要事情辦到了,人卻瞎了,那可一點也不划算。」

「說到這,要跟你說句,做得好!」伍德洛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可比亞奇輕柔多了,他輕聲說:「真是辛苦你了。」

伊果大聲說:「我倒是佩服你呀,格里西亞,竟然能從烈火騎士的手中逃脫,有你的。。。。。」

希貝兒和優娜就背叛了我。

「怎麼啦?怎麼不說話?」亞奇有點疑惑地問:

「該不會是眼睛又痛了吧?」

「還是痛嗎?」伊果緊張兮兮地說:「那還是像伍德洛說的,出去療傷吧」

希貝兒甚至射了我一箭.

「格里西亞?」

「沒。。。。。我真的沒事。。。。。」我爆出了十足燦爛的笑容,說:「只是有點累而已,只要走慢點就好了,快走吧.不然要是被烈火騎士趕上來就不好了。」

大家都點了點頭。

沿路,伊果和亞奇先行被伍德洛警告過,不准跟我們吵吵鬧鬧,免得打擾我休息,所以兩人乖巧的很。然後,伍德洛邊走邊跟我說著特來澤爾山谷的狀況,聲音還放得特別輕,好像把我當作是邊走邊睡,所以他怕吵醒我似的!

「自從我們先到了特來澤爾山谷後,就照著你的計畫,先進入山谷週邊佈置,但是,卻發現了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情?」我正聽得他的輕聲說話聽得昏昏欲睡,總算有件事情勾起我的注意力了。

伍德洛皺緊了眉頭,憂心地說:「特來澤爾山谷本來就是月蘭國境內的前三大黑暗之地,裏面應該充滿了不死生物和暗屬性魔獸才是,但是,我們卻發現有一塊區域完全沒有不死生物。」

亞奇大概是悶壞了,馬上插嘴說:「在等你的期間,我們曾經要過去看看,不過……嘿嘿,雖然沒有不死生物,可是還是很厲害的魔獸啊!所以我們沒真的走進去。」

不死生物絕跡……我愣了愣,這特性讓我有點熟悉的感覺,說不定和粉紅說的東西有什麼關聯,我忍不住開口建議:「過去看看吧!」

伍德洛愣了愣,有點猶豫地說:「可是,我們還帶著昏迷的寒冰騎士,這不太好吧?」

「不要緊,他短期內不會醒來。」我毫不在意地說:「你把他當小白的馬鞍就好了。」

「……小白?誰是小白?」伍德洛、亞奇和伊果都露出了愣愣的表情,似乎還不明白小白是在指誰。

我沒好氣地回答:「除了獨角獸以外,這裏是還有誰的背上能放馬鞍?」

眾人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後,亞奇尖叫地說:「你把一匹獨角獸叫做小白?」

我立刻否認:「不是,是它自己說它叫做小白的。」

獨角獸忽然大聲鳴叫,馬蹄狂跺,時不時還激動得直立起來……可憐的伊希嵐喔!肯定只有做噩夢的下場了。

「……你確定?」

我點了點頭:「對,它自己比手畫角說的。」

「它哪里來的手……」伊果愣愣地說。

「比著我的手,揮舞它自己的角。」我理直氣壯地說:「不然你們說嘛!我手上的聖光是白的吧?它的角也是白的吧?」

三人都點了點頭。我有點慶倖,還好沒猜錯。

「所以它叫做小白有什麼不對呀?」

「這麼說也對喔!原來它真的叫做小白。」

伊果第一個點頭贊同我,亞奇則聳了聳肩,看來根本不在乎獨角獸叫做什麼名字,伍德洛遲疑了一下,也只有點了點頭。

獨角獸嘶叫得更大聲了……它還真興奮啊!有名字就這麼開心?

這時,伍德洛忍不住低聲說:「但你不覺得,它也很可能叫做『聖光角』之類的名字嗎?」

獨角獸忽然大聲嘶叫了起來,還大力地跺步。

「吵死了啦你!再吵沒晚餐吃!」我對小白怒吼完後,轉頭說:「你不覺得一匹馬還咬文嚼字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嗎?而且『聖光角』這三個字又那麼難念,小白不是更簡單明白?」

伍德洛不得不同意:「這、這麼說也是,那就是小白了吧。」

我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這時,獨角獸低垂下頭,伊果伸手去摸了摸它的馬頭,一邊說:「小白這名字真不錯,比聖光角順口多啦……啊!你居然咬我,放開啊!痛死啦!」

「好啦,我們出發吧!小白,放開伊果的手掌……我是說,放開他整只手臂。」

接下來,我們越走越深入山谷,也終於開始不悠閒了,一些暗屬性的生物,尤其是不死生物,簡直像是草原上的雜草一般多,走兩步就湧上來一大群,一開始,伊果和亞奇還玩鬧般的攻擊那些等級不高的不死生物,甚至相互比較各自收拾掉多少不死生物。

但越走下去,大家越開始發現不對勁了,不管再怎麼攻擊,不死生物似乎根本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甚至連一些本該一打就跑的低級不死生物都前僕後續地沖上來。

最後,相較于我們這個邊的五個人加一匹馬,對面的不死生物簡直像是一隻大軍。

「快,快後退呀!」亞奇尖叫了起來。

「怎麼回事?」伍德洛難得地張大了嘴,驚呼:「我們之前進來也沒有這麼多不死生物!」

伊果這個戰士則是立刻盡責地舉起了劍……雖然劍尖抖成了八字形。「大概因為我、小白和伊希嵐都在吧。」

我若有所悟地說:「我們的身上都充滿聖光,在那些暗屬性的不死生物眼裏,大概就是像火把一樣明亮。雖然,不死生物應該要怕光屬性,不過,這裏是它們的大本營,很可能被激怒的情緒大過了害怕,所以反而成群結夥地撲過來了。」

「那、那現在要怎麼辦?」站在最前頭的戰士伊果,聲音顫抖得像是快哭出來了。

「別擔心。」我淡淡地一笑,說:「我們只要變成它們,那就沒有問題了,不死生物是不會攻擊同類的。」

「變成不死生物?」亞奇立刻用怪強調大叫:「誰要變成它們!好死不如賴活!我才不要這麼年輕就死啦!」

「別那麼緊張。」我沒好氣地說:「你不想死,難道我就想死啊?」

「那你要怎麼做……」

「不管你要怎麼做,都快點呀!它們沖過來啦!」

亞奇才問到一半,伊果卻大叫打斷他的話,聞言,亞奇和伍德洛立刻擺出了應戰姿態,亞奇拔出了一把匕首,站在伊果的背後。伍德洛則是變成了豹子,就佇立在戰士旁。

這倒是讓我有點驚訝,面對這麼多不死生物,他們居然還能有戰鬥的鬥志嗎?也許我真的太小看伍德洛他們了。

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沒打算和一支大軍動手。

我把身上的聖光驅散了一大半,然後開始聚集暗屬性,這比聚集聖光要簡單多了,這裏的暗屬性濃得讓我始終感覺周圍景色是一片霧茫茫,只要隨手一聚集,手上就是一大團濃稠到可以當球踢得暗屬性。

然後,我用聚集起來的暗屬性籠罩住所有人。

在暗屬性的籠罩之下,不死生物們的衝刺立刻停了下來,它們像是失去了目標,呆呆地停滯了一下後,開始到處找尋,但卻找不到任何東西,一會兒後,就開始紛紛散去,很多甚至直接飄過我們身邊,卻連多看我們一眼都沒有。

見狀,原本緊張兮兮的伍德洛三人也放鬆下來,紛紛收起了武器,伍德洛也變回了人樣。

「原來是這麼回事,你早說嘛!」亞奇大聲叫嚷:「說清楚點呀!什麼變成它們……你是想嚇死人啊!」

「格里西亞,我要揍死你!」

伊果說到做到,他收起劍後,就沖過來抓住我,然後把我的頭卡在他的胳膊中,舉起了拳頭……我還真緊張了一下,以為他真的要揍我,結果他把拳頭放在我的頭頂,然後猛轉拳頭。

「哈哈哈!癢死了啦!」一邊癢得大笑,我一邊大力抗議:「是你們自己誤會的,可不關我的事喔!」

「你這傢伙……」聽到我的話後,亞奇也加入了拳頭轉動的行列。

伍德洛在一旁搖了搖頭,一副拿我們這群孩子沒辦法的樣子。

玩鬧了一會兒後,我忽然掙脫開伊果,淡淡地說:「你醒了?寒冰騎士。」

大夥都停下了嬉鬧,轉頭看向小白的背。伊希嵐果然已經睜開了眼睛了,他沉默了好一會,只有眼球左右移動,看起來像是在觀察周圍,最後,他低聲喃喃:「我怎麼會昏過去……」

那大概是紅詩搞得鬼吧?不過,我還以為紅詩會讓他一直昏迷不醒,免得他又說話來騙我,沒想到,紅詩根本沒動手腳。

伊希嵐轉頭看我,輕輕地問:「烈火沒事?」

「沒。」我冷哼了聲,忍不住諷刺地說:「還精神好到差點把我劈成兩半。」

聞言,伊希嵐愣了愣說:「他不知道自己劈的是你吧?」

「他知道。」我冷冷地說:「而且他說我絕對不可能是太陽騎士。」

伊希嵐愣住了,表情是一片茫然。

伍德洛敏感地問:「什麼太陽騎士?」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解釋說:「沒什麼,他為了逃走,騙我說我是太陽騎士,要我跟他一起走。」

「你是太陽騎士?」

亞奇張大了嘴。

我們三個齊齊捂住了耳朵。

「怎麼可能啊~~哈哈哈!笑破我肚皮啦!」亞奇一邊大聲笑,一邊叫嚷:「格裏西亞是太陽騎士,那我就是教皇啦!」

可憐的伊希嵐喔……因為被捆綁住了,手沒辦法捂住耳朵,只得接受亞奇的巨嗓門轟炸。可惜,一個人只有兩隻手,我們三個人雖然同情他,卻沒有多餘的手可以幫他捂一下。

好不容易,亞奇的巨嗓門停下來,我們三個才放下手,我還同情地朝伊希嵐的耳朵丟去兩個治癒術,後者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再次昏厥的傾向。

伍德洛低聲喃喃:「還好不死生物的聽覺並不特別敏銳,不然恐怕會引來全山洞的不死生物。」

「可憐喔!」我同情地揉了揉伊希嵐的頭,順便把他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免得他太帥。

伊希嵐冷冷地看著我。

不知道為什麼被他這麼一瞪,我忽然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連忙轉移話題說:「伊希嵐,既然你說你認識我的話,那你仔細看我一下,有沒有覺得我身上少了什麼?」

沒想到,他毫不猶豫地說:「少了很多東西。」

「我是說,有沒少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我仔細解說:「我一直帶在身上,從不離身的東西,現在卻不見了。」

伊希嵐認真地打量著我,過了好一會兒後,他點了點頭說:「那的確少了一樣。」

「少了什麼?」我激動地問。終於、終於可以知道我到底不見了什麼東西。

「少了……」

我們所有人都拉長了耳朵等著聽答案。

伊希嵐十分認真回答:「少了我送給你、繡有太陽標幟的小袋子,那是給你裝甜點用的,你從來不離身。」

「……」

如果紅詩要我去找的東西是個裝甜點的袋子,我一定把她剁碎做甜點!

這時,伊希嵐忽然補充說:「好像還有一條項鏈,不過那是你大概一個月前才開始戴的。」

我愣了愣。一個月前?「那條項鏈是什麼模樣的?」

伊希嵐愣了愣,搖頭說:「我沒注意過,只是聽刃金說,他瞄見你戴了一顆很大的寶石,不知道從哪里偷汙來的,他要去跟教皇舉發你貪污……」

「……刃金騎士叫做什麼名字?」

「萊卡•刃金。」

我惡狠狠地說:「我記住他了!」

我惡狠狠地說:「我記住他了!」

「是嗎?」伊希嵐低聲喃喃:「那他一定會很感動,除了審判騎士長外,你居然多記對了他的名字。以前,你如果叫他的名字,一向都叫他萊姆,或者是史萊姆。」

「史、史萊姆?哈……」亞奇又要大笑出聲,幸好,伊果及時捂住了那傢伙的嘴。

「我都叫他史萊姆?」我好奇地問:「那我叫你什麼?」

「……」

「喂!說話啊?」我催促著他:「除非你又是在騙我的!不然你就說啊?我到底叫你什麼?」

「……」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52:37     標題: 屠龍第八招:「誤入歧途」

我們還是繼續朝深處走,由伍德洛在前方帶路,越走進去,我也發現事情就如他們說的一樣,不死生物越來越少,最後幾乎要絕跡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暗屬性也越來越稀薄了,取而代之的,是水屬性。

不死生物越來越少的理由也很明顯了,就因為這裏的暗屬性稀薄得快讓他們不足以存在了。

但是,為什麼在這個暗屬性稱霸的山谷中,會忽然有一塊地方彌漫著水屬性呢?

當我正在思考的時候,伊希嵐用簡單扼要的問題打斷了我的思緒,他說:「去哪?」

我遲疑了下,還是告訴他:「我要去找個東西……」

「原來你是想找東西嗎?」前方的伍德洛忽然開口問:「你認為那個沒有不死生物的區域,有你的東西?」

「嗯。」我點了點頭。

「是什麼東西?」亞奇興奮地插嘴問:「是寶物嗎?」

我聳了聳肩說:「我也不記得了,只是好像掉了東西,我得找回來才行。」

找不回來一定會有恐怖的下場……雖然,紅詩他從頭到尾都沒這麼說過,但是,我的「常識」卻告訴我,不把那東西找回來的話,我肯定會有比變成不死生物還慘的下場。

「糟糕了。」

走在前頭的伍德洛忽然回頭說:「格里西亞,要走哪條?」

我愣了愣,這才注意到,前方不遠處,路已不再是一條,而分成兩條岔路,岔路的中央是一大片的灌木林,荊棘滿布,還有白骨也滿布……看起來似乎不太可能從中間橫越。

頓時,我心下有點不知該走哪條路,要兵分兩路也有些不可能,伍德洛他們三人的實力還不能獨自成一組……

「好,我們走左邊,小白和伊希嵐走右邊。」我拍了一下小白的馬脖子,說:「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就過來找我吧,給你光屬性的獎勵喔!」

小白十分開心地大點特點著馬頭,而馬背上的伊希嵐只是冷冷地瞪著我。

我直接忽視他的眼神,然後對小白指示:「去吧!」

「喂!你這樣也太殘酷了吧?」伊果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好歹解開人家一隻手!」亞奇怪叫:「要是遇上危險怎麼辦呀?」

「的確有點殘忍。」伍德洛有點遲疑地說。

我面無表情地說:「如果你們三個加起來打得過他的一隻手,我就解開,怎樣,要不要現在測試看看?」

他們三個只花了一秒鍾思考後,就非常統一的決定:「那還是不要解開好了。」

我白了他們各一眼,然後拍了一下小白的屁股,示意它可以走了。小白毫不畏懼地走上了左邊的道路,伊希嵐也一如往常,只有旁人在,就幾乎不說話,所以他也沒有抗議,只是安靜地被小白載著走。

然後,我們朝右邊的道路走去,只是我們這組可比不會說話的獨角獸和不肯說話的伊希嵐要吵鬧多了,亞奇一直不斷鬧著我,逼我回想到底是要找什麼東西。

「可能是顆寶石。」我硬著頭皮說,反正「可能」這個詞就只是可能嘛!

「寶石!有多大?」一聽,亞奇立刻瞪大了眼。

我沒好氣地說:「大概就跟你現在的眼睛一樣大吧!」

亞奇的眼睛立刻瞪得更大了……喂喂!你以為這樣寶石就會變得更大嗎?

「格里西亞。」

忽然,伍德洛慢下了腳步,慢慢退到我的旁邊,然後叫喚了我一聲。

「什麼?」

我轉過頭去,看著伍德洛,雖然轉頭看人這舉動對我是沒什麼意義,不過,為了避免伍德洛發現我的眼神不對勁,還是得裝模作樣一點才行。

「我總覺得寒冰騎士有些奇怪。」他有些遲疑地問。

聞言,我沒好氣地說:「他本來就是個怪人,你忘了嗎?他甚至還說我是太陽其實呢!」

「不!不是那方面怪!」

伍德洛立刻搖了搖頭,然後仔細解說:「我總覺得他身為十二聖騎士之一,應該不會這麼弱的,尤其我曾經聽說過,這一任的寒冰騎士的劍術相當不錯,所以、所以,他好像不應該就這麼被我們抓住。而且還逃不掉……雖然我覺得他是根本就不想逃。」

我停下腳步,疑惑地問:「他不是十二聖騎士最弱的一個?」

伍德洛、甚至是亞奇和伊果都拼命搖頭。

我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他和烈火騎士比起來,誰比較強?」

這次,換亞奇開口說:「應該是寒冰騎士!寒冰騎士的劍術還挺有名的,不過倒是沒聽說過烈火騎士的劍術好不好。」

而烈火騎士很強,我幾乎沒辦法用暗屬性來制服他,所以,我怎麼能夠制服更強的寒冰騎士?

「所以,他打從一開始就是故意落敗的嗎?」我喃喃完,發現三人的表情看來很迷惑,連忙說:「就先別管他了,反正他現在讓獨角獸帶走了,礙不了我們的事。」

伍德洛遲疑地說:「那我們的原本計畫……」

「當然還是照原定計劃。」我冷冷地說:「就算暗屬性其實制服不了他,那我自然也有別的辦法。」

「好吧!我相信你。」三人都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好奇問:「那現在我可以問一下,我們前方的那三尊東西也是不死生物嗎?」

我的手比著不遠的前方,從剛才我就發現,有三個奇怪的生物存在了,它們身上雖有暗屬性,卻不是很多,反而多半多是金屬性,讓我感覺十分的奇怪,我還真沒看過什麼生物是金屬性居多的。

而且,它們的外表也很陌生,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呃!我是說,「從」我醒過「來」。

它們頗為巨大,大概有一個半成年男人的高度,而且外形十分「方正」,雖然有人的基本模樣,頭、身體、四肢什麼的,但是卻非常的粗糙,頭甚至是四方形的,還有兩隻手長短不一的狀況,真要說起來,還真有點像是做壞的木偶娃娃,只是它們似乎是金屬做的而不是木頭。

雖然一共有三個,但三個的外型都略有些不同……應該說,歪七扭八的程度有點不一樣。

三人朝我比的方向看去,然後一起愣住了。

該不會他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吧?我搔了搔臉。

三人忽然一起尖叫:「是魔僕役!」

我本來還想問一下「魔僕役」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轉頭一看,身旁的三個同伴居然消失無蹤……他們居然拔腿就跑!

總算伍德洛還有點良心,回頭大喊:「格里西亞,快跑啊!魔僕役是煉金術師做出來的東西,力大無窮,速度也不慢,而且不管怎麼打也不會疲累……總之,就是快逃啊!」

我連忙邊跑邊給自己加上了神翼術,沒多久,就追上了跑在最後頭的伊果。

「格、格里西亞,我、我也要神翼術……」他邊跑邊喊,還用哀求的眼神看我。

哼哼!敢丟下我先跑嘛!

看在他一副懺悔的模樣,我大方地給他加上神翼術。

接著,我倆就輕輕鬆松地跑到了伍德洛和亞奇的身旁,打算看著他們兩個跟我懺悔。

伍德洛轉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又看了下後方……接著,他沒有露出懺悔的表情,倒是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絕望申請。

我倒也明白為什麼,因為我也聽到了,後頭那三尊魔僕役發出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我隨手給剩下的兩人各丟一個神翼術,然後開始全力衝刺。

不過,後頭那三尊卻比我們還要快,我這才注意到,它們根本就沒有腳,而是用輪子在滾動!

跑得贏的話,我就改行當車不當人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朝後方丟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魔法攻擊。

「骨牢!」

它們直接撞破了骨牢,似乎完全不覺得有撞上障礙物。

「黑暗鎖鏈!」

它們背著一堆鎖鏈,速度未減,繼續向前跑。

「雷電魔法!」

它、它們……怎麼好像跑的更快了?

難道,它們是吃電的,而我幫它們加電了嗎?

伍德洛邊跑邊回頭說:「格里西亞,他們對魔法有很強的免疫力,沒用的!」

「那怎麼辦?」我欲哭無淚了。

我們四個人裏頭跑最快的人恐怕是我和伊果,而伊果起碼是個戰士,我卻是個祭祀兼職死靈法師,要是被後頭的龐然大物抓到了,肯定立刻變成碎片一堆。

亞奇大叫:「一開始不就說了嗎?快跑啊!」

你倒是輕鬆!他們都已經跑到……我的背後!

我半跌在地,痛得只有抱住膝蓋,一時根本爬不起來。

劇痛中,我朝膝蓋施展了個治癒術,好不容易才治好了傷,然後爬起來要繼續逃跑,但是,頭上忽然又陰影籠罩住我,後頭的魔僕役居然已經衝刺到我身後……呃,剛才幫大家加聖光護體的時候,是不是漏掉我自己了?

都到了這種要命時刻,為什麼還想不出自己除了魔法和治癒術以外,到底還會什麼……伊希嵐,你居然還敢叫我太陽!如果我真的是太陽騎士,為什麼在這種快死的狀況下,卻還是想不起任何騎士的招式!

「格里西亞!」亞奇驚呼出聲。

我抱住了頭部,準備迎接劇痛……或者是永恆的黑暗。

鏘!

伊希嵐沖了過去,速度不減地彎腰拾起地上的神棒,然後準確無誤地擋下那一擊,也順便挽救了我的小命。

他一邊揮劍和魔僕役戰鬥,一邊大吼:「幫我加輔助神術!」

我愣了愣,立刻幫他加上了聖光護體,在施展神翼術的時候,還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加多少風屬性才是正確的……

「太陽,神翼術!」

伊希嵐一邊引開所有魔僕役,讓氣喘吁吁的伍德洛他們可以停下戰鬥,然後一邊對我大吼。因為僕役數量的增加,他的情況看起來越來越危急了。

不管了!先加了再說,如果他摔倒了,那、那我也還可以幫他施展治癒術嘛!

「神翼術!」我用的風屬性量是我第一次使用神翼術的量,也就是讓亞奇直接撞破牆壁的速度。這其實有點冒險,若是伊希嵐因為速度太快而摔倒就糟糕了,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試試看。一定有人可以承受這種速度,否則一開始,我不會那麼順手就使用大量風屬性的吧?

「這樣太快了吧!」亞奇大聲尖叫:「格里西亞,你用錯了嗎?」

我沒有回答亞奇,只是看著伊希嵐,他完全沒有摔倒,相反地,他的速度快的就像是風一樣,把四隻魔操僕役通通引成一團後,才開始對付他們。

這時,不管是伍德洛、亞奇、還是伊果,通通都跟我站在一起,然後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伊希嵐。而我到現在,也才真正開始理解,為什麼大家這麼崇拜十二聖騎士。

就連我這個不懂劍術的人都能從伊希嵐的大都姿態中,看出他的劍術有多好。

那把銀白的神棒被他揮成一個簡單俐落的曲線,但卻流暢得讓人找不到一絲不美的線條,加上伊希嵐俐落卻灑脫的身法,他的打鬥美得像是一場舞蹈……我甚至覺得,神棒和魔僕役相撞出的清脆鏘鏘聲真是再棒不過的配樂。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以一對四,然後還是很明顯地占上風,不過十分鐘的時間,那四隻魔僕役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了。

最後,當魔僕役看起來像是壞掉的玩具,連敵人在哪都找不到,只有在原地亂揮亂打時,伊希嵐跳開來,用幾根巨大的冰錐,把那些不會閃躲的魔操僕役通通砸成一堆零件。

看至此,我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說:「你、你的速度好快,就像風一樣。」

「風?」

伊希嵐緩緩收起劍,卻搖了搖頭,說:「我沒有那麼快,暴風才真的像風一樣快。」

「暴風?」我愣了愣。

這次不需我問,伊希嵐就自動說明了起來:「西歐•暴風,十二聖騎士之一,也是你的得力助手,你所有的工作都是他和你的副隊長做的。」

「……那我都在做什麼?」

伊希嵐沉默了一下後,說:「在做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我現在在做的事情?」我滿頭霧水地說:「我現在沒在做什麼事情呀……等等!你要去哪里?你可是我們的人質……」

這時,伊希嵐忽然轉身就走,步伐不疾不徐。

「你確定?」亞奇諷刺地插嘴說:「一個沒被綁住,拿著神劍,還加好輔助神術的人質?」

我啞口無言。

伊果哭喪著臉喊:「剛剛的那些金屬怪物,我們連一對一都不行,他可是一對四啊!」

伍德洛喃喃:「說不定現在的人質是我們四個人才對。」

我吞了吞口水,忽然有點贊同伍德洛的說法,不過、不過可不能讓伊希嵐就這麼走了呀!他走了,那我的計畫該怎麼辦呀?

我連忙小跑步地跟上去,走到伊希嵐的身邊,後者仍舊保持他不急不徐的走法。我緊張的問:「喂喂!你要逃跑嗎?」

後方,亞奇低聲說:「其實我覺得該逃跑的是我們……」

「不!」伊希嵐簡單明瞭的回答。

我鬆了一口氣,不過也滿頭霧水,又問:「那、那你是……被綁得太累,所以想先逛逛,等等再回獨角獸背上?」

「不!」

我停下腳步,有點惱怒的喊:「那你現在到底是想怎麼樣?就說啊!反正我們又打不過你,要殺要剮隨便你!」

聞言,終於也停下了腳步,轉頭跟我說:「你不是要找東西?我陪你找,找到了,你就跟我回去。」

聞言,我愣了愣後,腦袋快速運轉起來。接下來的路程不知道會遇上什麼,如果有了伊希嵐的幫忙,肯定能夠輕鬆度過,可以說是有利無弊……但是,到時真的要和他會神殿嗎?

我微笑了起來。先答應他又何妨?反正,我的常識告訴我,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做「反悔」。

「好。」

伊希嵐點了點頭。

伍德洛三人沖上前來,一聽我答應了,表情看起來都像是松了一口氣,顯然對於能夠和寒冰騎士和平共處這點,感到十分高興。

我忽然想起剛才的疑問,好奇地問:「對了,你剛剛說,我現在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亂跑。」伊希嵐頭也不回的說。


有伊希嵐在,接下來的旅途果然輕鬆愉快,基本上我們就像是在觀光一樣,負責在看見魔獸的時候就驚呼一聲,接著,伊希嵐就會「倏」的一聲沖上前,把各式各樣的魔獸全打飛到天邊去。

「哇嘩,這只飛到看不見了呀,說不定會直接飛到山谷口去了。」亞奇嘖嘖稱奇。

「你很急嗎?」我愣愣的說:「幹嘛這麼殘冷地對待動物啊?」

身為動物之一的獨角獸小白,此刻已經躲在我背後,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誤認為魔獸之一,然後跟著被打飛。

伊希嵐一邊砍飛一直有著牛頭人身馬腿的奇怪動物,然後一邊簡單扼要的回答:「急。」

「急什麼?」

「急著回去找烈火。」伊希嵐停頓了一下,期間還看了其他人一眼,雖然帶著遲疑的神色,但他還是開口解釋:「烈火知道自己砍傷的人是你,一定很難過,我的快點帶你去見他。」

聞言,我愣了愣,然後固執的說:「但他說我絕對不可能是太陽騎士!」

他卻毫不猶豫的說:「一定有誤會。」

……好吧!我承認,他是先說我絕對不可能是太陽騎士,然後才看見我的臉,而他看見我的臉後,只來得及說了一個「你」字而已,那個「你」後面的字也有可能是「你就是太陽騎士」之類的話吧!

不過……如果伊希嵐沒騙我,那就代表紅詩在騙我?到底是誰在騙我,我到現在也沒有頭緒,反而越來越混亂了。不過,這種事情問伊希嵐也沒有用,他一定不會說自己在說謊的。

我有點疑惑的問:「我以為你跟烈火騎士的感情不好呢?」

伊希嵐看來我一眼,換他有點疑惑的說:「沒有。」

「那就是很好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之前伊希嵐不是還想借刀殺人的嗎?

「也沒有特別好。」

「喔?」我有點好奇地問:「那跟你交情特別好的人是哪個十二聖騎士?」

伊希嵐十分認真的想了想後,回答:「你。」

「我?」我比著自己時,伊希嵐也點了點頭,再次確認。

這時,一直拉長耳朵在聽的三人紛紛瞪大了眼,呀氣勢之大叫了起來:「怎麼可能!大家都知道,寒冰騎士是審判騎士的手下,和太陽騎士那方是水火不容呀」

我也聽過希貝兒碎碎念過這些事情,什麼太陽騎士是天底下最仁慈的人,審判其實卻殘酷不仁,所以雙方水火不容等等。所以,我用萬分疑惑的眼神看著伊希嵐,問:「為什麼你會跟我很好?」

伊希嵐反射性地脫口而出:「因為你很愛吃甜點。」

……「我愛吃甜點」和「與他的交情很好」,這兩件事情怎麼聽起來一點關聯性都沒有?

我瞄了一下其他人的臉色,果然也是滿臉的茫然,原來不是只有我不明白這句話而已。

「我喜歡吃甜點和……」我倆的交情好有什麼關係?

偏偏我的話還沒說完,伊希嵐就立刻點了點頭,說:「沒錯,尤其是藍莓口味的甜點,甜度是超級甜,本來我還有點苦惱,你的甜點因為太甜了,沒有人有這種口味,所以總是要另外做,不過後來多了魔獄騎士長,他也是超級重口味的,而且他說他不在意甜點永遠都是藍莓口味,所以現在你倆的甜點可以一起做了,照樣也方便多了……呃!」

他大概是看見我們呆滯的神色,猛然停下他的甜點長篇大論,然後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見到伊希嵐的不知所措神色,伍德洛他們更加驚訝了,伊果甚至都張大了嘴,下巴看起來就像快要掉下來。

不過,我倒是不怎麼詫異,早就知道伊希嵐只要沒外人在,就會變成一個聒噪到不行的傢伙,現在也只是變成「即使有旁人在,他還是聒噪不休」而已。

伊希嵐似乎不知該怎麼辦,只有一路往我背後縮。整個人都快縮到我背後去了,見狀,我只有聳了聳肩,對其他人說:「好啦、好啦!不管他到底是安靜還是聒噪,反正都別為難他了,就得做什麼都沒聽見吧!」

伍德洛三人倒也識相得很,雖然看起來有點勉強。不過他們還是努力收起了驚訝的神色,只是用眼角偷瞄著伊希嵐,而後者早就低垂了頭,連看都不敢看我們一眼。

「原來冷酷的寒冰騎士也會臉紅嗎?」亞奇忽然低聲嘿嘿笑著。

「別說了,你害他臉更紅了。」伍德洛馬上低聲斥責。

他臉紅了嗎?我上下打量著頭垂得更低的伊希嵐,嗯……我看不出顏色啊!可惡!從來就沒有這麼想看到「顏色」這種東西。

寒冰居然會臉紅!如果告訴審判。他一定會笑笑不相信……我停下腳步。

太陽,寒冰給了我一袋蜂蜜糖,我不喜歡吃甜食,都給你吧!

不吃就不要收嘛!

不收他會難過……

總人跟著我停下來,換紛紛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卻轉頭問伊希嵐:「審判騎士不喜歡吃甜食,對吧?」

伊希嵐沒人抬起頭來,急急地問:「你想起來了,太陽?」

「不,只是有點……」我遲疑了一下,剛才忽然出現在腦海裏的那些話真的好熟悉。但是,我最後還是回答:「沒有,我隨便猜猜而已。」

「還是沒想起來嗎?」伊希嵐的語氣似乎有點失望,但他還是忍下了失望的語氣,解釋說:「審判騎士長的確不喜歡吃甜食,但我拿給他的時候,他至少會在我面前吃幾口。」

「聽起來是個好人嘛。」我疑惑看向伍德洛他們,不是說審判騎士非常的殘酷無情嗎?

但是,他們的表情看起來比我還疑惑,看來他們口中說的十二聖騎士事蹟恐怕有一大把都不能相信啊!

我歎了口氣,然後停在一面山壁前面,敲了敲山壁,說:「伊希嵐,打破這面牆!」

「幹嘛打破牆……」

亞奇才出聲問,伊希嵐卻已經照著我的話去做了,他聚集了大量冰屬性,做出了冰錐,然後在我緩步走離山壁後,毫不猶豫地讓冰錐朝著山壁撞下去。

巨大的撞擊聲讓大家都捂起了耳朵,石塊掉落揚起了大量的灰塵,更是讓眾人連連後腿,亞奇大聲抱怨:「格里西亞,你瘋了呀?幹嗎沒事叫寒冰騎士打破牆壁……」

「因為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後頭。」

牆壁上的石塊還在剝落,空氣中佈滿著土屬性,我猜想伍德洛他們大概還看不見東西,但是,我卻早就清楚看見了後頭的東西。這麼強烈的水屬性,就算是再厚的山壁也沒辦法阻擋我『看見』它。看來,這山谷中之所以會有一塊沒有暗屬性,卻滿布水屬性的原因就是它了。

「那是什麼?」伊希嵐第一個發出了疑問。

我還來不及回答他時,伊果就已經在大聲嚷嚷:「哇啊!這後面竟然有這麼大的山洞!」

「寶石!」亞奇忽然爆出了恐怖的尖叫聲。

那是……一顆寶石嗎?我只看見了非常非常濃烈的水屬性,聚集在某一個點上,但是因為水屬性實在太濃了,我無法感知出確切的形狀,原來,它是一顆寶石。

這顆寶石,居然可以充滿著這麼強烈的水屬性,我從未見過有哪樣東西的屬性這麼乾淨,就只有單一屬性,毫無其他雜質……美得不可思議!

這還是我第一次覺得某個東西很『美』,我忍不住邁步走進洞中,想更接近那顆寶石。

伊希嵐皺了下眉頭,出言阻止:「太陽,別走進去,我覺得這裏有點古怪……」

我回過頭去,反駁:「別叫我太陽!我是格里西亞,而且不走進去,我要怎麼拿回我的東西?」

伊希嵐楞了下,沉默地看著我,然後妥協地說:「好吧,格里西亞,去拿回你的東西,然後跟我去見烈火。」

我走進山洞中,走得有點跌跌撞撞,實在是因為水屬性太濃烈,讓我有點難以感知到地形,在加強感知之後,我才有辦法走得順利些。然而,越靠近它,我就感覺越熟悉,這麼濃烈的水屬性,我不是沒有接觸過的。

嚴重警告:不准把寶石賣掉!你老師我要用它的時候會去跟你拿,要是不見了,你就死定了。

這寶石的確是我的……總算找回來了!

我走到放置寶石的石台前,毫不遲疑地伸手抓住那棵寶石,除了手上感覺到寶石的濕潤以為,同時,心中有一種松了好大一口氣的感覺,總算不會死定了!

「太陽!快出來!」

這時,伊希嵐忽然大叫:「你的腳下……」

我的腳下……我不需要低頭就能發現,腳下,出現了一個複雜的圓形,是用水屬性勾勒出來的,而源頭似乎就是我手上的這顆寶石。

呵呵呵,你終於拿到永恆的寧靜了嗎?

聽到這聲音,我楞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問:「紅詩?你做了什麼?」

紅詩笑了起來,如銀鈴版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山洞之中。

伊希嵐沖進了山洞。

我雖然感覺不太對勁,但還是沒有放開手上的……永恆的寧靜。

「當你拿起寶石的時候,地上的魔法陣就會啟動,配合上『永恆的寧靜』,將特來澤爾山谷中的所有暗屬性都封印進你的體內,然後……你就不再是太陽騎士了!」

……不再是?

所以,我是太陽騎士?

「太陽!」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53:09     標題: 屠龍第九招:「為所欲為」

大量的暗屬性不斷湧進我的身體裏面,甚至在周圍形成了好像龍捲風一樣的氣旋,將伊希嵐等人全都阻絕在氣流之外,伍德洛等人本就沒進入山洞,現在更是後腿了好幾步。只有伊希嵐,還是拼命掙扎著想沖進來。

隨著暗屬性的湧進,我體內原本充沛的光屬性則慢慢排擠出去,但是,這過程一點也不痛苦,反而有種淋漓暢快的舒服,我甚至想要再多一點暗屬性……越多越好!

「太棒了!」

最後,我幾乎把山谷內的暗屬性吸得一乾二淨,才終於滿足的歎了口氣,從來都沒感覺這麼好過,好像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好像……天底下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害怕的!

這時,紅詩的小小身影才終於慢慢的浮現出來,她蹦蹦跳跳地到我面前,仰著臉看我,笑嘻嘻地說:「格里西亞,你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你非常的討厭!」

一隻巨大的手掌忽然從旁邊竄出,把紅詩整個人緊緊抓住,就像是在抓一隻小老鼠一樣。但是,這沒什麼好驚訝的,因為是我用暗屬性創造出這只巨大的手掌的,手掌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

巨手把紅詩舉到我面前,我伸出手輕拍了拍她的臉頰,笑著說:「所以,你就消失吧!好嗎?」

這時,紅詩臉上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一點恨意也沒有,相反地,還用欣喜的語氣說:「看來您真的回來了。」

聞言,一股怒火從心中燃氣,我對她吼出:「不要再說一些我不明白的事情,你真的太討人厭了,從我眼前永遠的消失吧你!」

巨大的手掌猛然將她從我的面前拉遠到空中,然後用力一握……我原本還期待她會哭喊的,可是,尖銳的狂笑取代理當有的哭喊,她在一聲分不清是大笑還是大叫的聲響中,被巨掌用力一握,整個人竟然爆炸開來了。

「太陽!你為什麼要殺一個女孩……」

伊希嵐沖上前來,問到一半,卻更大驚地說:「太陽!你、你的頭髮變色了,變成了黑色!」

「是嗎?」我摸了摸頭髮,頭也不回地說:「我看不見顏色,就算你說現在變成黑色,但我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是金色!」伊希嵐立刻回答。

接著,他走到我的面前,有點緊張地看向我的臉,但一看之下,又放鬆了下來,只是疑惑地問:「你的臉沒有變,但是,你為什麼閉著眼睛?」

我好笑的反問:「我為什麼要張開眼睛?」

伊希嵐語塞了下,遲疑地說:「你是不需要張開,但我想看一下你的眼睛是不是也變色了……」

吼吼吼吼吼吼!

我一愣。

伊希嵐拔出了他的神棒,戒慎以對地同時,也驚呼:「這是什麼聲音?」

「龍……想不到真的有龍!」

亞奇大聲尖叫,然後三個人又驚又怕的跑掉我的身旁,簡直把我當成保鏢了。

我沒好氣的說:「幹嘛?現在就肯過來啦?剛剛不是一臉害怕地看著我嗎?」

聞言,三個人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伊果急急巴巴地說:「可、可你的頭髮忽然就變黑了,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好像隨時一刀子會砍過來似的,我們會怕也是當然的啊!」

伍德洛懷疑地說:「而且你不是一直背對著我們嗎?怎麼看得見我們的表情?」

我聳了聳肩後說:「我看得見所有的東西,只有我把感知放得夠遠的話。我甚至可以看見那條龍了。真是漂亮的一條暗屬性的龍,雖然還是有雜質,不像我的『永恆的寧靜』這麼美。它看起來似乎很生氣的樣子,不過也難怪,它大概是因為這山谷的暗屬性充足,所以才居住在這裏的吧!但是,現在暗屬性都全被我吸走了,它當然生氣了嘛!」

三個人聽完我的話後,臉上疑惑的表情一點也沒減少,反而更加滿頭霧水的樣子。

見狀,我也懶得管他們懂不懂,只是感知著遠方的暗龍……我輕笑了一聲。真的有龍的話,就可以實行我的原本的計畫了,雖然現在似乎沒有必要……不過,這計畫感覺會很有趣,用來打發時間倒也不錯。

我輕鬆的叫了聲:「伊希嵐。」

伊希嵐聽見了我的叫喚,轉頭疑惑地看著我,我對他笑了笑後,他輕呼一聲:「太陽……?」

他的身體緩緩朝旁邊傾斜,最後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我再次更正他:「我的名字叫做格里西亞。」

「格里西亞,是你弄倒了寒冰騎士?」伍德洛驚呼。

「你怎麼做到的?」伊果呆愣愣地問。

「先用了麻痹術讓他不能動彈,然後再用暗屬性做出一個小錘子,從背後敲了他的脖子好幾下而已。」

亞奇小聲尖叫:「你連麻痹術也會?」

我笑了一聲,興致勃勃地說:「不止麻痹術,剛才,我還想起了不少好用的魔法呢!」

伍德洛有點懷疑地問:「但你為什麼要弄昏寒冰騎士?」

「不弄倒他怎麼把計畫執行下去?」

伍德洛一愣,問:「你還打算繼續做?」

「當然。」我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原本的計畫其實說穿了就一句話……想辦法重傷包括烈火、寒冰騎士在內的那群聖騎士。

這些聖騎士沒有帶著可以治癒傷勢的祭司,一旦受到重傷,肯定得花上不少時間療傷,然後趁著他們療傷停懈的時間,我們當然是逃到天涯海角去賣獨角獸了。

但是這個計畫最大的困難點就是……該怎麼重傷一個『走在地上的神』?

這個問題讓我苦惱不已,幸好,亞奇提供了不錯的『武器』。

亞奇那時的提議,離我們不遠的特來澤爾山谷裏,據說有一頭龍長期居在那裏,所以只有我們把伊希嵐丟到龍的嘴邊,根據他自己的說法,十二聖騎士是不會拋棄十二聖騎士的,所以,奇克斯•烈火肯定得沖到龍的嘴邊搶人。

到那時,只有我們適時地把龍吵醒……就可以在一邊等著看人龍大戰了。

一頭龍和兩個十二聖騎士到底是誰比較強?

不管哪個比較強,兩個十二聖騎士應該可以從龍的嘴下逃生。優娜和希貝兒勉強同意了這點,所以也勉強同意了一個計畫。

但真正見到龍以後,我才真正明白,兩個十二聖騎士恐怕還不是龍的對手,他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有龍的爪子大呢!

如果把伊希嵐丟在龍的嘴邊,引誘奇克斯•烈火過來的話,他們兩個最後真的能夠活下來嗎……不管如何,龍與聖騎士之鬥,哈!那一定會很有趣。

「你輕易就制服了寒冰騎士。」伍德洛面色沉重地說:「應該沒必要再利用龍來重傷他們吧?為什麼還要實行計畫?」

「因為好玩呀!」我隨口回答完,對一旁的獨角獸小白招了招手,說:「小白,過來背寒冰。」

小白慢步走過來時,伊果忽然大叫:「小白怎麼變黑啦!」

「變黑了?」我一怔,有點興趣地喃喃:「原來,暗屬性是黑色的嗎?光屬性就是白色咯?還是金色?」

小白走過來的時候,我才忽然想起,它原本是吃『光』屬性,但現在,我似乎沒辦法再聚集光了,這樣的話,它還肯聽我的話嗎?

不過,小白也變『黑』了,在我眼裏,它的光屬性不再,倒變成是滿滿的暗屬性……就跟我一樣。

我伸出手,從體內散發了一點暗屬性出來,而小白也低下頭,開始舔食那些暗屬性,看起來似乎不覺得食物有什麼改變,只是它似乎不像以前那麼活潑到讓人想揍它,只是安靜地吃暗屬性,這點還真讓我有點不習慣。

「這樣是不是要改名叫小黑啊?」伊果呆愣愣地看著小黑吃飯。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取了都取了,我才不想記第二個名字。」

「走吧!」

等到小白吃飽了以後,我將伊希嵐放上小白的背,轉頭對大夥說:「去找龍了。」

「可、可是,烈火騎士還沒到吧?」亞奇尖叫:「你不是現在就要把寒冰騎士丟到龍的嘴邊吧?龍已經醒了耶!」

「烈火騎士已經到了。」

我早已看見,隔著大片灌木林的另一邊,那光與火屬性沖天的火之騎士,微微笑著說:「還帶著希貝兒她們呢!」

我出現在半空中,但沒有下降的意思,只是漂浮在空中,然後低頭面對著底下那堆聖騎士,烈火聖騎士就走在最前方,隊伍的最後頭則是他的副隊長,希貝兒和優娜則是被護在最中間。

「嗨!奇克斯。」

烈火騎士停下腳步,只是呆愣愣的看著我,這次,我沒再帶上面具了。

半刻,他才開口說話:「你的頭髮……你為什麼閉著眼睛?」

不等我回答,他又繼續著急地問:「你的傷勢沒事了嗎?你不是帶走了寒冰,他呢?」

他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和一個非常熟悉的人說話似的,但我卻不認識他!我痛恨極了這種什麼也不知道的感覺!我低吼:「閉嘴,奇克斯•烈火,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這傢伙!」

「你真的失憶了?」烈火一愣,喃喃:「看來是真的,以前你從來就沒有叫對過我的名字。」

我一愣,忍不住開口問:「那我都叫你什麼?」

因為伊希嵐也說過差不多的話,所以我只是好奇,純粹好奇而已,不管他是不是在騙我,聽聽也無妨!

烈火騎士一愣,燦燦然地說:「你很少叫我的名字,不過我也寧願你不要叫……你總是叫我奇怪廝。」

「我一定是故意的……」

大家都這麼想……」烈火騎士燦燦然地說:「你幾乎交錯每一個人的名字,除了審判以外。」

「格里西亞,你真的是太陽騎士?」一旁,希貝兒幾乎是尖叫著說:「不可能吧!」

「為什麼不可能?」我冷冷地看著她,語帶威脅地說:「現在你知道你對誰射箭了嗎?」

希貝兒縮了一縮,整個人都快埋到她面前的聖騎士背後了。

烈火皺了下眉頭,疑惑地問:「太陽,你真的很不對勁……寒冰到底在哪里?」

我無所謂地說:「在一個你再多跟我聊幾句話,他可能就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地方。」

烈火呆楞了一下,才真的反應過來,倒吸一口氣說:「你不會……」他的表情扭曲起來,不敢置信地大吼:「你不會是把他丟給龍了吧?太陽!」

「就是這樣沒錯,所以現在,奇克斯,你打算怎麼辦?」

我好整以暇地問,但話音剛落,他就馬上問:「寒冰在哪里?」

「你真的打算去救他?」我一怔,懷疑地問:「你知道龍是什麼樣的生物嗎?」

烈火騎士卻沒回答我,只是又問了一次:「寒冰在哪里?太陽!」

我揚了揚眉,直接比了一個方向給他,就不相信他真的想也不想就敢沖到龍的面前。

「照顧她們兩個。」

烈火騎士對我比了比希貝兒和優娜,然後對其他聖騎士一揮手後,他轉身就朝我比的方向走,更讓我驚訝的是,其他聖騎士竟然也不猶豫地跟上了,仿佛只是要去殺一隻魔獸,而不是一頭龍。

見他和七名聖騎士真的要過去了,我簡直難以置信,連忙大喊:「等一等!你真的打算去救他?難道就為了伊希嵐說的,『十二聖騎士不會拋棄十二聖騎士』這句話,你就打算去送死嗎?」

「他這麼說?」烈火騎士沒轉身,只是背對著我,然後微微偏過頭來,反問:「那你知道這句話最開始是誰說的嗎?」

我松了聳肩,胡亂猜:「光明神?教皇?」

「是你。」

我一愣,而烈火騎士已經邁開大步,開始朝我比的方向飛奔,似乎一秒鍾也不願耽擱。而我只是呆楞地看著他的背影。

當我飛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七名聖騎士正護著伍德洛他們走出龍洞,但是,其中卻沒有伊希嵐和奇克斯。

我猛然停在他們的上方,冷冷地說:「你們想拋棄寒冰和烈火逃走?」

「是隊長不准我們再進去礙手礙腳了!」

那名副隊長……不!是七名聖騎士的眼睛全都瞪大到好像會裂開似的,他們所有人的拳頭都握得死緊,看起來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隊長命令我們馬上帶一般民眾離開,龍已經被徹底激怒了,一定會趕盡殺絕,一定會來追我們……」

說到這,那名副隊長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我也明白,當龍會去追趕他們的時候,恐怕他們的隊長已經在龍的肚子裏頭了。

我轉向伍德洛三人,怒斥:「你們在搞什麼?我不是說我沒來之前,什麼事都不要做嗎?」

伍德洛看起來嚇壞了,他結結巴巴地說:「是、是一個小女孩,她忽然出現,解開了你用來綁住寒冰騎士的鎖鏈,然後把我們全丟到龍的洞穴裏頭,還把小白給帶走了,如、如果不是寒冰騎士纏住了龍,我們早就死了,但他的右腳被龍吐出來的酸液擊中了……」

是紅詩?她竟然沒被我殺死嗎?我真是太大意了。

「你們都走吧!」我對所有人說:「順便去接希貝兒和優娜,然後快滾出這座山谷!」

聽到我的話後,聖騎士露出了訝異的表情,隨後卻又像是燃起了希望,對我點了點頭後,連忙帶著伍德洛他們離開。

我深呼吸一口氣,感知龍洞裏頭的情況。伊希嵐和奇克斯他們兩個的默契倒是不錯,他們沒有一起行動,而是朝兩邊奔跑,分散龍的注意力,若是一邊快被追上了,另一邊就會故意丟出魔法攻擊來激怒龍。

但這舉動只用了幾次,就再也沒效果了,不知道是不是伊希嵐已經不支了,所以魔法攻擊太弱,還是龍再也不肯上當了,它就是死追著奇克斯不放。

奇克斯拼命地逃竄,幸好,對巨大的龍來說,他實在太小了一點,攻擊上倒是非常不方便,雖然驚險萬分,但終究沒被巨大的龍腳踩成肉餅。

他邊跑邊對遠處的伊希嵐大吼:「寒冰!走!」

伊希嵐半拖著右腿,他的腳被腐蝕得很嚴重,而且還越來越嚴重,殘留的酸液似乎還頗有威力。雖然他努力沒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是,臉上不斷滴落的水屬性卻出賣了他,即使如此,他還是拼命地用冰錐攻擊龍,想引回龍的注意力。

他回喊:「烈火!你離洞口比較近,你先走!」

這兩個傢伙……到底在上演哪出戲?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飛進了龍洞裏頭,刻意飛低了一些,朝奇克斯伸出手,對他喊:「握住我的手。」

「你不是太陽!我不需要你這個冒牌貨的幫助!」

看見我後,奇克斯一愣,然後絲毫不管龍就在身後,竟還有時間對著我怒吼:「太陽他絕對不會把寒冰丟給龍!」

他、他甚至用力拍掉我的手……這傢伙!我差點沒氣死。

「烈火!」

不遠處,伊希嵐想走過來,但這時,他的右腳幾乎腐蝕到骨頭了,他只能拖著一隻腳前進,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我再次對奇克斯伸出手,語氣平板地說:「我說最後一次,握住我的手。」

奇克斯給的回答就是再次拍掉了我的手,我沈下臉,瞬間飛開來,那時,龍也一尾巴把奇克斯掃得飛了出去,然後他整個人重重地撞在山壁上,發出轟然巨響。

當他滑落到地上時,整個人面朝下趴著,一動也不動。

但十分湊巧,他衰落的地方正好離伊希嵐不遠。

「烈火!」

伊希嵐撲上前抱起奇克斯,著急地測了測他的呼吸,似乎還活著的樣子,伊希嵐鬆了口氣,急忙帶著他跑進旁邊山壁的小洞穴中。

這時,我漂浮在空中,龍長大了嘴,對我嘶吼了好幾聲,但它遲遲沒有發動,看起來似乎有點困惑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我身上比不死生物還濃烈的暗屬性讓它迷惑了吧?它似乎不知道該不該攻擊我。

最後,龍還是放棄攻擊我,轉頭朝著伊希嵐他們沖去。

哼!如果伊希嵐求我救他,我就考慮考慮,至於奇克斯……想都不要想!

「太陽,救救……」

伊希嵐一發現龍朝他奔去,立刻大聲求救,我正滿意地想去救他,卻聽到了後半段。

「……救救烈火啊!他傷的很重,你快來救他!」

搞什麼鬼?這些人難道就不能想想他們自己嗎?我惱怒地吼:「救你的話,我考慮,至於他……別想!」

伊希嵐愣了愣,但他立刻回過神來,因為龍已經開始撞擊他和奇克斯所在的山洞,他把奇克斯往山洞內側塞,然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再使出冰牆來抵擋龍嘴噴出腐蝕性氣體。

夠了,真是夠了!我再也不想管他們了!乾脆去找伍德洛他們吧!

我轉身飛離開……

「太陽!拜託,至少你一定要救烈火啊!」

聽到伊希嵐仿佛撕肝裂肺的叫聲,我卻又停下了飛行,滯留在半空中……明明是我自己要拋下他們的,但為什麼卻感覺越來越不開心了?

嘖!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

「黑暗鎖鏈!」

我轉過身去,然後一口氣放出了大量的黑暗鎖鏈,幾乎佈滿了整座龍洞,將龍牢牢的捆綁住,這才阻止了它的行動,只是它看起來是非常的不高興,拼命掙扎和怒吼。

我漂浮回伊希嵐所在的山洞旁,他正努力地抱著奇克斯,然後拖著自己的餓一條腿走出來,我俯瞰著他,不屑地說:「你真的是很弱耶!這樣還算是十二聖騎士嗎?」

伊希嵐卻一點不理會這些嘲諷,他的手上抱著烈火騎士,拼命說:「太陽,你快救救烈火,只要用終極治癒術……」

「跪下了求我呀!」

聞言,伊希嵐愣了愣,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幹嗎那麼驚訝?」我笑了笑說:「我沒理由要無條件地救你們吧?不過就是要你跪下了求我而已,跪下了就能救兩條命,難道還不夠值得嗎?」

「你當然有理由。」伊希嵐大喊:「十二聖騎士不會拋棄十二聖騎士,這就是理由!太陽,你還沒想起來嗎?」

「想不起來。」

我無所謂地說:「不過,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我已經不在乎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從現在開始,我要遨遊整個世界,做所有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

「除了聖殿以外,你哪里也不能去!」

我一愣,不自覺地轉過身去,一看見說話那人的身影,我就脫口而出。

「雷瑟•審判。」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54:04     標題: 屠龍第十招:「屠龍」

第十章

屠龍第十招:屠龍

雷瑟•審判,他的手上高舉一把充滿著光屬性的劍。

當我感知到那把劍時,那把劍就忽然爆發出了濃濃的光屬性,讓此刻渾身是暗屬性的我有種被火纏身的感覺,痛得我差點就要尖叫出聲了。

在此同時,我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咯』的一聲崩解了,然後忽然有許多畫面,許多話語就像是山洪般爆發出來,頓時把我的腦袋塞得滿滿的。

我難受得降落到地面上,抱著頭蹲下身,只能無力的感覺這股洪流在我腦子中衝撞……

仁慈的光明神會原諒你的罪惡。

格里西亞,如果你沒選上太陽騎士,當祭司也很好啊,那你以後就可以幫我療傷了。

執行正義是太陽騎士的存在意義。

太陽,你看不見了,對不對?不要騙我,也不要為了隱瞞到底,故意想追上暗騎士他們,讓他們往你眼睛砍一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要那麼做,拜託……

下次你若是再敢瞞我,不管是再機密的事情,我都會當著十二聖騎士的面揭穿你。

……

……

「我想起來了。」

我緩緩站起身來,抬起頭,然後露出了濃濃的燦爛笑容,一如以往,我被迫永遠要掛在臉上的笑。

「我是太陽騎士,格里西亞.太陽。」

寒冰愣了愣後,表情似乎不太相信,他遲疑地問:「你想起來了?那麼、那麼……我叫做什麼名字?」

聽到這個問題,我頓時又揪起眉頭,努力回想:「好像是……稀爛吧?」

寒冰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不是?那就是稀巴爛了。」這次,我十足肯定地回答。

「……是伊希嵐!」寒冰糾正完後,訝異地說:「太陽,你真的恢復記憶了?」

我點了點頭。

這時,審判又走近了幾步。

我偏了偏頭,疑惑地問:「審判,你怎麼有辦法過來……」

不!不只是審判而已,陸陸續續又憑空出現了好幾個人,暴風、大地、白雲、羅蘭、刃金……最後,竟然是所有人都到了。

包括我在內,十二聖騎士全都到齊!

「原來是傳送魔法陣。」

但是,這裏可是月蘭國境內啊!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居然能橫跨這麼遙遠的距離,把十一個人全都傳送過來?就算是現在的我也不見得能做得到,畢竟我最充沛的屬性是暗屬性,而這麼遙遠的傳送魔法陣需要非常大量的風屬性,而不是暗屬性。

審判轉過身去,對其他人說:「先去幫烈火和寒冰療傷,能治多少是多少。」

「好。」

除了我以為,治癒術算是較好的綠葉和大地立刻走到昏迷的烈火身旁,然後開始施展治癒術,但他們頂多施展中級治癒術,這對重傷的烈火和寒冰來說,根本是杯水車薪。

見狀,我走上前一步,卻猛然想起,現在的我渾身都充滿了暗屬性,施展起屬於光屬性的治癒術,根本不比綠葉和大地強。

「太陽,你的劍。」

我轉頭一看,審判把太陽神劍舉在我的面前……太陽神劍當然是我的劍,只是,它現在散發的強烈光屬性讓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雖然我看不見,但是它卻能給我一種幾乎像是刺眼的感覺。

我厭惡地說:「我現在不想要它了。」

我有一種預感,如果握住了太陽神劍,我一定會失去體內充沛的暗屬性,重新回復成……那個不會用劍,根本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太陽騎士。

「為什麼?」審判冷靜地問。

我沉默了下,還是開口說:「因為我不想回到以前的軟弱樣子了!我現在有力量了,我甚至可以綁住一條龍,不讓它傷害寒冰和烈火!」

「是嗎?」審判冷冷地說:「那為什麼寒冰的腿會受那麼重的傷,而烈火甚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那是……」我啞口無言,但又努力辯解:「我之前失憶了,所以才會讓他受傷,現在再也不會了。」

審判一聽,立刻厲聲說:「那你治好他們,現在就治好他們兩個!」

怎麼可能……我體內充滿了濃濃的暗屬性,再也聚集不了大量的光屬性,就是勉強使用治癒術和神術,最多也只能用到中級而已,而烈火和寒冰身上的傷勢那麼重,只有終極治癒術才有辦法治好他們了。

以往的我可以輕易施展終極治癒術,但是,現在的我去再也辦不到了。

「拿去!」審判舉著太陽神劍,踏近了一步。

我卻後退了一步,大聲說:「我不要再回到以前那種軟弱到連劍都不會用的樣子!這次讓他們兩個受傷純粹是意外,是因為我失憶了。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我現在有力量了,不但可以保護自己,以後也不會再讓任何聖騎士受傷,我可以保護你們……」

「太陽!」審判再次厲聲打斷我的話,低吼:「難道,你已經忘記曾經對我們說過的話了嗎?」

我說過的話?

審判低喝:「在你怎麼也學不好劍術的時候,在光明神殿想要換掉你的聲浪下,你忘記,你是怎麼在你的老師面前,在我們面前,對所有人大聲宣告的?」

我一愣,那時……

就是我學不會劍術又有什麼關係?

就是我不像我的老師一樣,是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但是我的十二聖騎士在我的神術增強之下,他們就是『史上最強的十二聖騎士』!

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跨越他們來傷害我!就算我連劍都不會用,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害怕!

我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拿起你的太陽神劍!」

審判把劍平舉在我的面前,恢復平靜的語氣說:「太陽,有你的神術,我們才是史上最強的十二聖騎士,所以我們需要你的神術,需要你的治癒術,不需要你的保護!如果,你還承認我們是同伴,就接下劍來,以同伴的身份支持我們,而不是一個人站在我們的前方,像個英雄似的想要保護我們!」

審判仍舊舉著劍,眼睛直盯住我,就算我看不見,也能想像得出他現在的眼神有多嚴厲。

他緩緩地說:「英雄還是同伴,隨你選擇。」

同伴,當然是……我毫不遲疑地伸出手,但快碰到劍時,卻還是遲疑了一下,轉頭看著掙扎的巨龍,說:「我還是先他龍給解決掉……」

「拿!」審判低喝。

我一愣,懷疑地問:「但你們能打得贏龍嗎?還是讓我先殺死它……」

三支箭矢忽然分別從我的頭頂和兩旁臉頰旁飛過去,我遲了一拍才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發現,舉弓射我的人竟然是綠葉。

綠葉緩緩把弓放低下來,然後微笑地對我說:「剛才那三支箭如果射中了,你就已經死了哦!太陽。」

「太陽。」

身旁忽然有人 叫了我一聲,我下了一大跳,這次發現,暴風竟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的身旁,一隻手還搭在我的肩膀上,他懶洋洋地說:「拜託,太陽你快點接劍,然後神術加一加,我們快點把龍給宰了,然後回神殿去,好不好?我熬夜工作十幾天了,好想回去睡覺……哈啊!困死我了。」

大地用聖光凝結出了巨大的盾牌,就檔在龍與我們之間,然後用『忠厚老實』的語氣說:「快接劍吧,太陽,你別擔心,我們早就習慣戰鬥的時候,你在後面納涼了,所以你就放心地接劍吧!」

白雲默默從角落『浮現』出來,還練習似的揮了揮刀,刀影快得幾乎看不見,然後他又默默地隱遁回角落中……你到底是出來幹什麼的?

寒冰仍舊一手扶抱著烈火,但他另一隻手卻握緊了神棒……是寒冰神劍。

孤月高傲的抬著頭,同時抽出掛在腰間的鞭子,流暢的揮了幾下,刷刷的破空之音聽起來就好痛,他的姿態簡直就像女王一樣……不!不,是像國王一樣!

堅石只是拔出他的武器……一把跟一個女人差不多長寬高,但重量起碼是三個女人重的巨劍。

羅蘭十分難得的,居然帶出他家傳的邪惡寶劍,同時也拔下了粉紅給他的戒指,露出死亡領主的黑火紋路銳爪龍翅之身,氣勢完全不輸給一頭龍。

最後,刃金冷哼了一聲,挖苦地說:「你不是真的以為,我們需要你這個肉腳的保護吧?你就加好神術,然後乖乖到後面納涼去吧,祭司!」

看著他們,我忽然開始疑惑起來,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會想要力量?

力量這種東西……我早就擁有了!

我再也不猶豫,伸手握住了審判手上的太陽神劍。

暗屬性重新回歸到整個特來澤爾山谷。

龍洞中密密麻麻的黑暗鎖鏈漸漸消失了。

眼看著可以掙脫禁錮,黑龍大聲叫吼,揮舞著爪子,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把面前所有的東西都撕成碎片。審判放開了太陽神劍,伸手到腰間拔出了他自己的審判神劍,然後轉身看著我。

所有人都看著我,我張開了眼睛,釋放出大量的光屬性。

「終極治癒術!」

烈火張開了眼睛,寒冰重新站了起來。

「神翼術!」

「聖光護體!」

當所有人的身上都閃耀著神術的時候,我舉起太陽神劍,比向狂怒大吼的黑暗龍,對我的十二聖騎士下令。

「現在,十二聖騎士,屠龍任務開始!」

大家整齊劃一地回答。

「是!」

最後,我們終於回到了聖殿。

在和教皇報告過我們幹掉了一條龍,讓他眼睛發亮的直喊,要趕快派人去把龍拿回來,龍皮可以做盔甲、龍肉可以吃、龍骨可以當施法材料、龍牙可以做武器、龍筋是藥材,甚至連龍血也可以賣給那些迷信吃龍血會長得跟大樹一樣高壯的人。

我頓時對那條龍感到很抱歉。

報告完後,大家看起來都累壞了,紛紛轉身離開教皇的書房,回自己房間去。

「烈火、寒冰!」

走廊上,我有點遲疑地喊住兩人。

兩人都停下來腳步,其他人則紛紛偷瞄了我們幾眼,然後還一邊拉長了耳朵,一邊慢悠悠地走開。

「我那個、那個很、很對不起……」

寒冰點了點頭,臉色看來和平常無異,看來是接受我的道歉了。

但是,烈火的臉色卻很緊繃,見狀,我忽然有點緊張起來了,這次該不會是一向很挺我的烈火不肯原諒我了吧!

我有點緊張的看著烈火,後者沒繃臉多久,就滿臉怒容地大喊:「以後別再失憶了。太陽。你失憶的時候真是一個王八蛋!」

(他平常就是了。不遠處,傳來了不知道是誰的咕噥聲。)

烈火沉默了一下,又吼:「你失憶的時候真是另一種王八蛋!讓人想揍的那種!」

喂喂!你不需要特地改口好嗎?

(他平常也讓人很想揍啊!奇怪廝?)

烈火沉默了下來,寒冰還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轉過身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沒想到各位兄弟在屠龍之後,仍舊精神抖擻,必定是光明神的憐憫之心消去了兄弟們的疲倦,以便讓兄弟們能夠繼續不懈地揮灑光明神的光輝,太陽心中為之感動不已,更願意協助各位兄弟,不如現在就出發,來場突發的聖歌遊行,兄弟們覺得如何?」

不遠處的眾人瞬間消失。

哼哼!終於肯走了。我轉過身,重新掛上既無辜又一副知錯能改的表情,可憐兮兮地看著烈火。

現在,烈火的表情緩和不少,只是還疑惑地問:「你以後不會再幹出把寒冰丟給龍這種事情了吧!」

我信誓旦旦地說:「就算是大地,我也不會把他丟給龍,真的!」

(去你的!)

我轉過頭去,好像聽見了大地的聲音?

烈火點了點頭,用來地拍了怕我的背,大聲嚷嚷:「是這樣就好,那我去睡啦,為了找你,都幾天沒睡覺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寒冰。

寒冰只是搖了搖頭,簡單地說:「不怪你。」

謝謝你們。

大家都睡飽飽的幾天後,才真正開始處理後續的問題。

伍德洛他們五個人也隨我們回來了,在和他們約法三章,絕對不可以把我的真面目說出去後,我也任由他們繼續在聖殿觀光,或者選擇離開……其實,我根本不是太擔心他們會說出去。

就算他們說出去了,又有誰會相信呢?

前後總共三十八任的十二聖騎士分別掩蓋自己的真實個性二十年,才塑造出來的十二聖騎士形象,是一個五人冒險者小隊輕易可以打破的嗎?

我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是剛調好敷上的美白麵膜……根據羅蘭的說法,我現在皮膚顏色只比寒冰做的提拉米蘇蛋糕要白一點點。

剛聽到的時候,我打擊大到差點想打自己腦袋一棒,乾脆永遠失憶算了。

幸好,連敷三天面膜後,羅蘭說我已經跟蜂蜜差不多顏色了。

我一邊站著敷全身膜,一邊想著失憶以來發生的事情。當初我到底是為什麼跑到基辛格王國?雖然恢復記憶了,但我卻對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印象。是紅詩幹的好事嗎?紅詩的身份難道是……但她為什麼害我?還有,不知道被紅詩帶走的小白現在怎麼樣了?

叩叩叩!

……該死的詛咒!

「請問門外是哪位兄弟在光明神的提醒之下,前來找太陽交流仁慈之道?」

「格里西亞……」

這聲音是……我把感知延伸到門外,確定來人的身份後,不得不把敷在身上的薪水通通放水流,然後含著眼淚穿上衣服,前去開門。

「希貝爾。」一打開門,我就有點無奈地說:「有什麼事情嗎?」

希貝爾毫不客氣地走進我的房間,好奇地看著地板,問:「怎麼濕濕的?你剛剛在洗澡嗎?那正好!」

正好什麼?我有點疑惑。

希貝爾一笑,說:「我是來道別的。」

「你們要走了?」我一愣:「其他人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其他人要晚點才會來。」

「晚點?」我不解地搔了搔臉。為什麼不一起來?

「你真的是……和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呢!」希貝爾走進了幾步,上下打量著我,說:「除了外表真像傳說的金發藍眼和牛奶白的皮膚以外,呃……你現在比較黑一點,比較像蜂蜜牛奶。」

不要戳我的痛處!

「不過真的是比較像呢!」

「像?」今天的希貝爾怎麼一直說莫名其妙的話?我疑惑地問:「比較像什麼?」

希貝爾又踏近了幾步,我聞到她身上似乎有著茉莉的香味……幹嘛忽然灑香水了?她微微一笑,說:「像個人……你身上怎麼有香味,你灑香水?」

「沒有。」

我身上一直有著香味。沒辦法,敷了十年的面膜,面膜原料大多都是熏衣草,所以身上難免帶著熏衣草的味道。而我的老師尼奧就不愛熏衣草,他通常是敷玫瑰面膜,所以身上永遠都有著玫瑰香。

希貝爾偏了偏頭,疑惑地說:「難道這是處男香?」

「……當然不是!」

「香味不是處男香?」

「絕對不是!」

「那人呢?我還以為,你會像之前一樣大聲說你不是處男呢?」

「……」

「要不要……」希貝爾又踏進了一步,整個人幾乎是貼在我的面前,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她說話吹出來的氣。

「從此以後永遠擺脫處男這個詞呢?」

我一怔,這話的意識難道是說……

我還在呆愣,希貝爾她的臉已經越靠越近,嘴唇幾乎就要貼上我的嘴了,不過,她的胸部倒是先貼到我的胸口了,兩大團軟綿綿的觸感真是棒……難道,今天就是我擺脫殿男加處男的日子了嗎?

親愛的光明神呀!我決定將今天都設成感謝日,從此一到每年的今天,都到您的塑像面前感謝您……

呯!

「啊啊,真是對、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臭、大、地!

既然知道打擾到了,那就快滾啊!趁著希貝爾轉身看大地的時候,我馬上用世界上最陰險的眼神瞪他,眼神中傳送著熱辣辣的「滾」字。

「太、太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大地露出了十分抱歉又為難的表情看著希貝爾。

後者低垂下頭,表情難得看起來有點害羞,連忙說:「那、那正好,我也道別完了,該走了……格里西亞,再見了。」

再見?什麼時候再見?晚上見嗎?

但是,我還來不及問,希貝爾就這麼跑走了,表情還似乎是不想再回來了,我、我的感謝日……

大地拍了拍我的肩,誠摯地問:「太、太陽,這是不是叫做因果報應?」

喂喂!你是光明神的十二聖騎士耶!說什麼因果報應,小心我把你當異教徒綁上火刑柱燒死!

我沒好氣地對大地說:「鬧完了就滾吧你!」

「是真的有事告訴你呀!」大地聳了聳肩,說:「審判找你。」

「……審判找我?他為什麼不自己來?」

「他要你過去開會。」

大地忽然笑了,仍舊是很憨厚的笑容,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的笑容比以往都要更加卑鄙,可我最近沒惹他吧?我離開這麼久,根本沒有機會可以打斷他勾引第四十一或者四十二個女人呀!(先聲明,不是我數錯,而是出現在他房間的女人數目增加的速度就是這麼快!真可恨!)

……也許是我用感知的,所以有了錯覺吧?

原來是要去開會,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連我也非得過去開會不可?

我有點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回答:「好。走吧!」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2:56:11     標題: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四條

十二聖騎士的共同守則第四條:「理論上,太陽騎士的逆鱗是不可觸碰的;實際上,寧可犯到太陽騎士的逆鱗,也不要觸怒審判騎士。」



黑暗中,十二聖騎士安靜地圍坐在會議桌上,只有太陽騎士還尚未到達,眾人卻沒有一如往常地隨意聊天,反而安靜地不發一語,甚至還目不斜視,就怕不小心引來了正冷著一張臉的審判騎士的注意。

忽然間會議室的門打開來了,頓時帶來了滿室的光明,以及一張璀璨的笑臉。

「各位兄弟,好久不曾相互交流光明神的……」

「坐下。」雷瑟•審判冷冷地打斷。

太陽騎士愣了一下,環顧了一下眾人,發現所有人的坐姿都非常端正,連背脊都挺得筆直……然後他就十分乖巧地坐到位子上,背脊跟眾人一樣挺得筆直。

雷瑟審判淡淡地說:「既然你恢復記憶了,現在,跟大家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從聖殿跑到月蘭國的特來澤爾山谷。」

太陽騎士吞了口口水,然後才怯怯地開口說:「事、事實上,我是先跑到基辛格王國,不過,我真的不記得我是怎麼過去的了……」

啪!雷瑟•審判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眾人的眼皮大力地跳動了一下,但更不敢露出任何表情,連頭髮都不敢飄動一根。

半刻,太陽騎士才抖著嘴唇招供:「雷瑟,我是真、真的不記得了,我可以跟太陽神發誓一百次!我只記得前一晚上去睡覺,然後隔天起床就在基辛格了,是真的,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啦!」

(所以,之前常常騙就對了?眾人目不斜視,只是心中默默地反問。)

雷瑟•審判也不知相信了沒有,只是淡淡地說:「那好,既然你不記得了,那就由我來告訴你。」

「呃?」太陽騎士愣了愣。

雷瑟•審判就像是在問訊似的說:「平時,你是不輕易帶太陽神劍出去,是嗎?」

「呃……對。」

「太陽神劍是認你為主的寶物,也不可能被別人帶出神殿,卻沒被你發現是嗎?」

「……是。」

「所以,太陽神劍那天之所以在神殿外頭,一定是你帶出去的,是嗎?」

「魔獄騎士長一向盡忠職守,我下令讓他跟著你,他卻沒有跟著你,一定是你特意甩開他的,是嗎?」

太陽騎士偷瞄了羅蘭•魔獄一眼,不得不承認:「嗯。」

雷瑟•審判沒有再問問題,只是冷冷地看著太陽騎士,然後宣判:「所以,那天你帶了太陽神劍出門,一定是因為要去辦什麼危險的事情,然後以你的個性,你一定是不想讓魔獄騎士長涉險,所以故意甩掉了他,然後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情,最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送到了基辛格王國,而且失憶了。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聽到宣判,眾人露出來恍然大悟的表情,太陽騎士則露出了欲哭無淚的表情。

(以後失憶都不用擔心了,反正審判騎士長會負責宣判我到底幹了什麼事,眾人又默默地心想。)

雷瑟•審判緩緩站起身來,由上而下地俯看太陽騎士,用超重低音說:「上次是把自己弄瞎,這次是自己去做危險的事情,導致記憶全失……如果不懲戒你這無法無天的傢伙,下次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情來了!」

「你要懲戒我?」

太陽騎士愣了愣,見到雷瑟•審判一臉冰冷的表情,才終於明白他這次是來真的了,連忙大喊:「等一下,我忽然肚子痛,想上廁所了,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他猛地站起來,然後轉身就朝門口跑去,這期間,雷瑟動也沒動,只是冷眼看著他。

太陽騎士才走了兩步,卻發現會議室門口已經被人擋住了。

「綠葉……」

綠葉騎士站在門口,露出溫和的微笑說:「太陽,你瞎了都不肯告訴我,還騙了我那麼久,若不是這次被拆穿了,你還打算騙我多久呢?嗯?太陽。」

太陽騎士吞了口口水,連忙轉過身,想要改從窗戶跳窗逃生,但是這次,換成寒冰騎士站在窗口。

「寒冰……」太陽騎士十分委屈地說:「你不是都說原諒我了嗎?」

寒冰騎士點了點頭後說:「我原諒你把我丟給龍。」然後,他走上前,默默地揉了揉太陽騎士的頭,然後又走回窗口。

「……你不是這麼記仇的吧?」

寒冰騎士又點了點頭。

此路不通,太陽騎士只得回過身,一眼瞄見了坐在位子上的魔獄騎士長,他連忙喊:「羅蘭,快帶我離開這裏!」

羅蘭•魔獄幽幽地說:「你故意甩開我,讓我失職了,我一直十分懊惱,竟然沒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帶給大家這麼大的麻煩……」

「……」

太陽騎士左看看右看看,每個被他看到的人全都轉過頭去,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發現在即竟然孤立無援後,他當即立斷,馬上大叫:「亞戴爾,救命呀!」

會議室的門就被撞開了,亞戴爾急匆匆地沖進來,喊:「隊長,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雷瑟•審判終於有了動作,他忽然身影一閃,跳到亞戴爾面前,後者只來得及疑惑地脫口「審判騎……嗚!」然後被一拳擊中了腹部,懷著滿肚子的疑惑,亞戴爾緩緩地倒下了。

「維連。」雷瑟•審判輕喊了一聲。

一名穿著審判小隊服的聖騎士從門外走了進來,然後對審判騎士行禮,這期間,雖然他努力保持冷靜,但還是忍不住用眼尾瞄了下昏迷的亞戴爾。

雷瑟•審判對自己的副隊長吩咐:「太陽小隊副隊長亞戴爾「因公受傷」獲准放病假一個月,他所有的工作將會由太陽騎士長親自完成。你就負責把他送回他的故鄉去休假,同時告訴他,病假期間,若是讓我在聖殿看見他一次,太陽騎士必須親自批改公文的時間就多一個月!」

太陽騎士看著維連把自己最後的救星拖走,他滿臉充滿絕望的神色,回頭看著雷瑟•審判,問:「雷瑟,你來真的?」

雷瑟•審判淡淡地說:「騙人是你常做的事情,但我做過嗎?」

聞言,太陽騎士無言了一下,但還是死命掙扎,硬著頭皮說:「雖然你的推理乍聽之下好像很合理,可是,我也有可能只是帶著太陽神劍去找粉紅泡茶,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被她陷害了,被打飛到基辛格……」

「你說粉紅?」

羅蘭忽然開口說:「她幫了不少忙,當收到烈火傳來的資訊時,我們原本不知道該怎麼在短時間內過去,那時她剛好來找我,一聽說這件事情後,就準備了傳送魔法陣,把我們所有人傳送出去。」

「……什麼?」我一愣。是粉紅把他們送過去的?但、但我以為……

粉紅就是紅詩。

我遲疑地問:「粉紅她還是個小女孩嗎?」

「不是,她換了一具身體。」羅蘭搖頭,仔細解說:「這次換成一個女人了,看起來有二十幾歲,不再是個小女孩了。」

什麼?這麼說來……粉紅真的不是紅詩了?

「格里西亞。」雷瑟•審判忽然開口喊。

「什麼?」太陽騎士轉頭看向雷瑟•審判,難道後者也覺得粉紅有點古怪?

雷瑟•審判淡淡地說:「別以為轉移話題就可以逃過一劫,綠葉、魔獄,把太陽拖去禁閉室。魔獄騎士長,今天開始的一個月,你就負責看管太陽,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進那間禁閉室。」

「是!」

兩人一左一右架起了太陽騎士,然後就往會議室門口拖。

「等一下!雷瑟,我再也不敢亂來了!救命啊!我不要被關在禁閉室裏改一個月的公文,你乾脆送我去見光明神算了!雷瑟•審判~~~」

太陽騎士被拖出去後,會議室的門轟然關上,雷瑟•審判淡淡地說了句「散會」,然後俐落地離開了會議室。

眾人默默地目送審判騎士離開後,這時才有人敢遲疑地開口問:「理論上,太陽騎士才是聖殿的領導人,十二聖騎士之首吧?」

「是呀!」

「所以,理論上,審判騎士不能把太陽騎士抓去關禁閉吧?」

「就是教皇都不能關他禁閉。」

「那……現在這樣好像不太對吧?」

「理論上不太對,不過實際上……有種的話,你就當著審判的面,去放太陽出來試試看呀!」

「……其實我不是理論派的。」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28:57     標題: [御我]吾命騎士5-不死巫妖(上卷)[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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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被封印的太陽

不死巫妖第一惡行:「嚇得小朋友晚上不敢睡覺」

不死巫妖第二惡行:「派小嘍囉來擾亂安寧」

不死巫妖第三惡行:「毀壞他人財產」

不死巫妖第四惡行:「製造重重謎團」

不死巫妖第五惡行:「惹出一堆麻煩,讓人忙的不可開交」

不死巫妖第六惡行:「濫殺無辜」

不死巫妖第七惡行:「拖累他人」

不死巫妖第八惡行:「多起重傷害罪」

不死巫妖第九惡行:「引起恐慌」

不死巫妖第十惡行:「不死生物不該干預世界!」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五條:「不管卸任了沒,太陽騎士永遠都是太陽騎士,要發自內心的尊敬他……或是躲開他」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30:23     標題: 楔子:被封印的太陽

「站住!」

我停下了腳步,雖然那些人對我一點威脅性也沒有,不過停下來和他們玩玩倒也是項不錯的消遣。

「看著我們……轉過身來,張開眼睛看我們!」聽得出來,那人努力想壓抑話中的激動,但還是做不到,最後,他幾乎是大吼地把話吼完。

「為什麼?」我仍舊沒有那做,只是笑著說,「我又不需要那做,我可以看見你們,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全都一清二楚。我背後的殿堂原本是整齊壯觀的建築物,門口有著兩扇巨大的石門,如果門合起來,中間會合成巨大的太陽標志,兩旁豎立著一整排的柱子,石柱後方則是巨大的牆面呈扇形延伸出去,讓建築物的前方變成了扇型的廣場。

但不管是門、柱子還是牆面,全都雕著無聊的雕飾,害我還得花更多心力去感知那些沒用的東西!

不過現在看起來已經好多了,柱子全都倒在地上,花紋早被磨平了,兩扇巨大的石門早被我轟掉了,整座殿堂已經變成一大堆石塊,這樣感知起來就方便多了,只要感知個大概形狀,讓自己走路不會被石塊絆倒就好,至於石塊上頭有什麼花紋、什麼雕飾都不再重要。

「太陽!轉過身來看看我們!」

真是麻煩的家伙!

我索性瞬間移動到他面前,近得幾乎只離十公分,然後張開了眼睛,把說話的氣都吐到他臉上:「如你所願。敢把我叫回來,敢命令我張開眼睛,你已經有送死的準備了嗎?」

對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慌亂地說:「你的眼睛……」

「怎樣?」我嘲弄地說,「也是黑色的嗎?這很稀罕嗎?我也不是只有眼睛才變色。」

他卻一口否決:「不是黑色,是……」

「我不想聽!」我低吼完,嘲弄地說:「反正我看不見你說的什顏色,所以全世界都只要有一種顏色就夠了,那就是黑色、黑色、黑色!哈哈哈!」

我猛然爆發出了黑暗屬性,把他整個人轟飛出去,他原本就受了重傷,根本無力反擊,直接被轟出去後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然後摀著嘴猛咳了起來,咳出來全是一口口的血。

倒滿一地的騎士中,還能站起來的只剩下兩人,他們兩人一看那重傷的人咳出一堆血來,立刻面露著急神色,上前將他扶起來。雖然,他們兩個身上的傷也不輕,扶得東倒西歪,若真跌倒了,我看他們三人的傷勢反而會更重,簡直是蠢斃了!

我嘲弄地說:「真是兩個傻子,你們若離這家伙遠一點,說不定能保住性命。」

三人都抬起頭來,被扶住的傻子對著我低吼:「太陽!你真的是這想的嗎?」

「我是格裡西亞。」我不太高興地回答,要怎樣才能讓這家伙記住我的名字?我明明都叫他的名字,他是……呃!他的名字到底是叫做什……對了,是雷瑟!

我想起來了,笑著說:「雷瑟·審判,如果你跪下來叫我一聲格裡西亞,我也許可以考慮放過你。」

雷瑟看著我,表情似乎是……痛心吧?也許是,也有可能是我感知得太深入了,他不過就是難過而已,搞不好是在思考要不要跪下來求我?哈哈哈!

這時,扶著雷瑟的其中一人大吼:「你不是太陽,也不是格裡西亞,你什也不是!」

我猛然停下了笑聲,冷冷地看著說話的那人,那個人是……奇克斯。沒錯,就是奇克斯,他總是愛說一些我不愛聽的話。

「殺了他們。羅蘭,他們全部……」我停頓一下,比著雷瑟,說,「除了他,我要親手殺了這家伙!你先開始,我要他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死光!」

「是!」羅蘭從我身旁走過,一路朝著雷瑟他們走去,手上還拿著他家傳的邪惡寶劍。

怪了,他剛剛有在這裡嗎?我有些疑惑,照理說,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瞞過我的感知才對,尤其是羅蘭這濃烈的黑暗屬性。

這時,羅蘭舉劍衝上前去,速度快得就像抹影子,一直到他一劍劈向奇克斯,我才真正看清他的身影,奇克斯也完全反應不過來,這一劍劈在他的肩頭,劍身甚至一路往下劈到他的胸前,恐怕都把整顆心髒劈成兩半了。

連叫喊都來不及,奇克斯就直接倒下了。

「烈火!」

扶住雷瑟的另外一人是艾爾梅瑞,他激動地大吼,想要衝上前去,但是,羅蘭把寶劍從烈火的身上拔出來,回手就是一劍,竟直接把艾爾梅瑞的頭砍了下來。

我狂笑地走上前去,現在就只剩下雷瑟了,這家伙……我要親手解決他!

突然,一個人影卻突然衝出來,擋在雷瑟的面前,那是伊希嵐,他大張雙手護衛住雷瑟,然後對我大喊:「太陽,快住手,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嗎?十二聖騎士不會殺害十二聖騎士的,這是你說過的話!」

我冷哼了一聲,羅蘭立刻就衝上前,揮出兩劍,在寒冰的胸膛畫出一個大大的X形傷痕,傷痕深可見骨。

完成了任務後,他拔劍退開,伊希嵐也緩緩地倒下來,當然,是再也不會爬起來的倒下。

「住手!住手啊!」

雷瑟看起來痛不欲生,他拿出了一把閃耀著聖光的劍……奇怪了,他剛剛手上有拿著這把劍嗎?我又有點疑惑了。但隨後,雷瑟說的話隨即引開了我的注意力。

「格裡西亞、格裡西亞!拜託你,拿起太陽神劍!拿起它!」

「既然你叫了我的名字……好吧,如你所願。」

我走上前,伸出手握住了太陽神劍,上頭滿溢的聖光讓我非常的不舒服,幾乎是刺眼的感覺,手上則有熱的感覺,但是卻不痛。

這時,雷瑟露出帶著希望的表情,試著詢問:「太陽?」

我看著他一笑後,看見雷瑟也露出了笑容,但隨後他又低頭看著滿地的屍體,悲痛地說:「太、太陽……你不要太自責,這一切都和你無關,全都要怪那害你的人。」

「不,和我有關。」我笑著說,「因為是我下令讓羅蘭殺了他們。」

雷瑟一僵。

這時,我將太陽神劍往前一送,在雷瑟完全沒有動作之前,劍身就已經沒入了他的胸膛,只剩下劍柄還留在外頭。

他踉蹌了兩下,卻還是站立住了,還抬起頭來,慘笑地說:「格裡西亞……不,你不是格裡西亞,即使是格裡西亞,他也不會殺我們,格裡西亞已經死了,早就死了,你只是、是……」

我是……?

雷瑟、雷瑟!別倒下,告訴我……

我到底是什麼?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31:47     標題: 不死巫妖第一惡行:「嚇得小朋友晚上不敢睡覺」

「太陽、太陽?」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我已經感覺到了,身旁是一團人形的黑暗屬性……是羅蘭!

我幾乎是跳起來,抓住他的肩膀,激動地大吼:「你為什麼動手?雖然是我下的命令,可那種事情、那種事情……就算是我下令,也絕對不能做!」

羅蘭完全愣住了,一等我停止搖晃,他反射性地問:「那種事情?是什事情?」

「就是殺死……」我甚至連那句話都說不出口!為什麼會下那種命令?還下令下得那理所當然!這絕對不可能!

「太陽,你是不是作噩夢了?」羅蘭有些困惑地說:「我一直聽見你在呻吟,所以才走進來看看,但是什事情都沒有發生,你只是躺著在睡覺而已。」

噩夢?這次換我愣住了,然後我把感知放遠了一些。

我躺在一個房間裡頭,房間中沒有多少東西,我坐在一張床上,床旁還有一組桌椅,桌子上放著許多卷宗,房門不是一般的木門,卻是一扇鐵門,牆壁還有一扇小窗。

這是禁閉室。對了!我被審判關禁閉了。

真的、真的是一場惡夢而已嗎?

「太陽,你還好嗎?」羅蘭擔憂地問。

但是,這夢未免也太真實了!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下令殺人時的那種……只是為了好玩而殺人,像小孩子一般,只是感到有趣就做,絲毫不管他人感受的惡意!

也很像之前在特萊澤爾山谷中,我吸收了大量黑暗屬性以後,那種只想要為所欲為,沒有顧忌、沒有束縛,沒有該做與不該做的事情……把所有事情都拋開不管,眼中只有自己開心不開心才重要……好可怕。

「太陽,我想你只是做噩夢了,」羅蘭關心地說:「我就守在外面,根本沒有人進來。」

是這樣嗎?可是這禁閉室其實是有暗門的,雖然沒有人進來,但不代表我沒有出去過!只怕……我該不會在睡夢中做了什麼吧?

聽說世上有種夢遊症,會讓人在睡夢中爬起來,在毫無知覺下做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想到這點,我不放心地說:「我要去看看他們。」

羅蘭訝異地說:「看誰?」

「烈火、綠葉、寒冰,還有審判。」

我邊說邊站起來,抓過了外衣披上後,隨後就朝門口走去,羅蘭卻急急地衝到我面前,堅定地說:「審判說,沒有他的命令,你不能出禁閉室!」

「我要出去!」

「不行!審判說不能放你出去!」羅蘭卻更堅決地回答。

一股怒火突然從胸中躥起,我忍不住低吼:「羅蘭·魔獄,你要搞清楚,我才是聖殿之首!」

羅蘭一愣,但我也是一愣。

再怎樣也不該吼羅蘭,他只是聽令行事而已,而且他才剛當上魔獄騎士沒有多久,自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有默契。

所有十二聖騎士都知道,當我認真下令的時候,審判從來不會反駁我,所以他們也總是會聽令行事。更神奇的是,所有的十二聖騎都能分辨出我是不是認真在下令的。我不只一次有疑問,他們到底是憑著哪點在判斷?如果能找出來,那自己以後就可以裝認真了……

「好吧!」羅蘭皺緊眉頭思考好一會兒後,終於點了點頭,但答應完後,他更加堅定地說:「但我要跟著你,你不準再故意甩開我。」

「成交!」我立刻同意。

為了讓羅蘭放心,我索性抓住他的手,然後拖著他跑,一路跑到十二聖騎士的房間走廊上,最近的房間是烈火的房間,這才放開羅蘭的手,輕輕推了下烈火的房門。

房門並沒有鎖,我輕輕一推就推開了,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然後就站在床尾,看著床上的人。

床明明就不小,烈火卻躺在床的一側,躺了個大字形,手腳有一半都懸空在床外頭,睡姿真是有夠糟糕!

記得夢中,羅蘭把烈火的肩膀整個砍裂了……但是,我的感知明確地告訴我,床上人的肩膀完全沒有裂縫,是完好無缺的。

我鬆了一口氣,但隨後又感覺不太放心,喊了一聲:「烈火。」

床上的人震了一下,幾乎是立刻跳了起來,大吼:「誰……太陽?」

認出是我以後,烈火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就算是半夜被吵醒,他顯然也是精神十足,動作大得誇張,連眼睛都瞪圓了。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只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完全沒有喊痛……烈火真的沒事!我鬆了口氣。

不管烈火有沒有反應過來,我又匆匆走出房間,打算再去看看綠葉,因為綠葉的房間就在烈火的隔壁而已。但是,我一走到外面,就看見綠葉站在走廊上,他滿臉都是驚訝的神色,身上穿著睡衣,卻赤著一雙腳,手上還拿著一把弓箭,整體畫面實在非常不協調。

「太陽?」他緊張兮兮地小聲說,「你不是被審判關禁閉了嗎?偷跑出來的嗎?趕快回去吧!剛才烈火叫得好大聲,可能把審判也吵醒了!」

我沒回答,只是走上前,抓住綠葉的頭,左右扭轉了一下。

「太陽……哎呀!脖子快扭到了,你小力一點好嗎?」綠葉喊著痛,但是完全沒有阻止我扭轉他的腦袋,哪怕他根本不知道我在幹嘛……真是個好到不行的好人!

很好!綠葉的脖子和腦袋也沒有分家,而且都還會喊痛,應該沒什大礙。

甩開綠葉的腦袋後,我又直接衝到寒冰的房門前,雖然還沒開門,但我已經感知到門後的狀況。

這晚了,寒冰居然還沒有睡覺,他背對著房門口,坐在書桌前方,桌上擺著一塊蛋糕的半成品,寒冰正細心地在上面用奶油做出花朵……我一腳踹開了房門,衝了進去。

寒冰幾乎是整個人跳了起來,他捧著蛋糕,轉過身來,然後就和烈火一樣呆愣住了。

我衝上前去,一把拍掉礙事的蛋糕,然後撕掉寒冰胸前的衣物,摸了一把後就發現他的胸膛光滑一片,絕對沒有什深可見骨的X形大傷痕。

「太好了!」

我鬆了好大一口氣,雖然還沒有看到審判,不過烈火、綠葉和寒冰都沒事,審判也一定沒事!所以,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場惡夢而已,從來沒有發生過,我沒有下令要羅蘭殺烈火他們,羅蘭也沒有殺他們,我更沒有殺審判,真是太好了……

「看見了沒?太陽半夜不睡覺,居然跑來撕寒冰的衣服!嘖嘖!」

門邊傳來了眾多不同聲音的竊竊私語。

「難不成是在公主那邊受到太多挫折,決定改變對象了嗎?」

「那我以後睡覺一定把門鎖好……」

「一道門能有什用?連一頭龍都擋不住他!」

「那怎辦呀?」

「去跟審判或是魔獄睡一間吧!他們兩個最強,應該可以抵抗一陣子……」

這都講到哪裡去了?我立刻轉過身,大聲澄清:「胡說什啊!我對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審判?」

門外除了一堆竊竊私語的可惡家伙外,還正站著我現在最不希望被他發現的人──審判騎士長。

想不到他居然來得這快,連衣服都穿整齊了,雖然說他的衣服也就是一塊黑布……不,是黑袍,只要披上就搞定了。

面對審判冷冷的目光,我只能硬著頭皮解釋:「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烈火、綠葉、寒冰和你都被殺了,所以就趕快來確認你們都沒事。」

雖然,我說的是實話,不過這話真是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果然,不只是審判,大家都露出了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我有些氣餒地說:「不過你一定覺得我在鬼扯,其實根本就是我偷偷跑出來,還隨便找藉口敷衍你。」

審判只是一個揚眉。

「而且我還在寒冰的房間裡,所以多半是來拿甜點。」

審判淡淡一笑。

「我撕了寒冰的衣服,大概是因為他勸我回禁閉室,不然就要去通知你了,為了阻止他,我情急之下抓住了他,還不小心撕破了他的衣服……」

審判點了點頭,連其他人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除了大地!剛剛就是他說什麼我半夜不睡覺跑來撕衣服,現在居然敢給我露出懷疑的表情!可惡,我記住你了!

「審判。」我有點惱怒地低吼,「你倒是說話啊!反正我也知道,我偷跑出禁閉室了,所以你要多關我幾天,對吧?」

「你錯了,這次我不會罰你,因為根本不需要。」審判終於開了口,他慢條斯裡地說,「太陽,你正踩在寒冰做的蛋糕上。」

「……」

經他這一說,我才突然感覺到……背後怎這冷?

我連忙說:「審判,快!帶我回禁閉室!你不是不準我出來嗎?我願意被多關三天……一週也行呀!要不然兩週,兩週怎樣?」

「砰」的一聲,他迅速無比地把房門關上。

「……」

哈、哈啾!

我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吸了一下鼻水,簡直有點難以置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感冒嗎?

身為擁有光明神眷寵的太陽騎士,我從十歲就沒有感冒過了,現在居然感冒了!看來,寒冰這次真的氣得不輕,連用來砸我的冰屬性魔法都威力十足。

哈、哈……哈啾!

我打噴嚏的同時,禁閉室的門被打開來了,還傳來一聲關心的話:「還好嗎?」

我頭也沒抬,只是沒好氣地說:「一點也不好,被關禁閉室、要改一堆公文、寒冰生我的氣,現在居然還感冒了,簡直是慘到不能再慘了!」

來人笑了出來,即使是笑,聲音還是一樣低沉,聽起來真是讓人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能有這種讓人聽了以後一點都不開心的低沉笑聲,除了審判騎士長以外,全葉芽城還真找不出另外一個來。

「有那悲慘嗎?」審判笑著問。

又打了個噴嚏後,我沒好氣地說:「難道我還能比現在更慘嗎?」

審判舉起手來,搖了搖手上的公文,一邊把公文放到桌上,一邊說:「寒冰說,為了懲罰你浪費食物,接下來的一個月,他都不幫你做甜點了。」

「……我不要活了,你殺了我吧!」

審判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笑說:「沒那嚴重吧?我的甜點可以給你,你多半還會去找綠葉要甜點。」

「那不一樣!」我大聲議抗,「寒冰都會幫我做超甜的甜點,我要吃的是那種超甜的甜點!」

「寒冰鐵了心不做甜點給你吃,對于這件事情,我也完全沒有辦法,你知道寒冰的個性,他很少生氣,但生氣了就絕對不會輕易平息,你這次又是踩爛了他最重視的東西,恐怕……」

聽到這,我的臉垮了下來。如果說,一向好脾氣的寒冰有逆鱗的話,那肯定是他做的甜點被白白糟蹋掉了。

審判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寒冰的事情,我幫不上忙,但是,如果你告訴我,你做了什噩夢的話,那我就放你出禁閉室,而且把亞戴爾叫回來。」

聽到審判開出來的條件,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雖然我是不介意被關在禁閉室……反正我平時也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現在只是換一個地方關而已,重要的是「把亞戴爾叫回來」這個條件!

有了亞戴爾,我就可以把公文丟給他,然後出門買甜點,就算沒有寒冰做的甜點,那我也能勉強度過一個月;有了亞戴爾,只要有看不順眼的人,我就可以暗示他去圍毆;有了亞戴爾,我簡直可以為非作歹……咳!我是說「隨心所欲」!

雖然萬分期待亞戴爾回來,但我故意露出了為難的表情,討價還價地說:「不過,你和綠葉的甜點還是要給我!」

審判點了點頭,但又開口說:「我的可以給你,但你盡量不要去搶綠葉的甜點,尤其是聖殿的廚房休假的時候。他最近為了寫信給月蘭國的公主,多出了一筆紙和墨水的開銷,你再搶他的甜點,恐怕放假的時候,他真得餓肚子了。」

「好吧。」我勉強答應了。

審判走到我身旁,然後跟我一同坐在床邊,說:「現在就說吧!你到底做了什樣的噩夢,可以讓你半夜把大家都吵醒。」

我猶豫了一下,雖然不太想回想這個噩夢,但是既然答應了,我還是一五一十地把夢境交代清楚……一路說到我一劍刺死審判的時候,感覺真是尷尬,差一點就說不下去了。

不過,審判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好像我不是在說屠殺十二聖騎的恐怖舉動,只是在說一個很普通的夢,所以我還能勉強把這個夢說完。

審判靜靜地聽我說完,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提問:「你知道,為什麼死掉的是寒冰、綠葉和烈火嗎?」

我一愣,不解地問:「為什是他們?那只是個夢,又不是我選的。」

「是你選的。」審判淡淡地說:「因為綠葉之前曾經身亡,寒冰和烈火在這次的事件中都受傷了,你對他們三個都抱著深深的愧疚。對你來說,就好像你殺死過他們吧。」

原來……是這樣嗎?

「別再自責了。」審判嘆了口氣,說:「寒冰和烈火都了解你的性格,才會毫不猶豫地原諒你,就是怕你過度自責,你也別辜負他們的心意,原諒自己吧!」

「我沒有太自責!」我激動地反駁。因為聽到審判說出和夢中一樣的話,要我不要自責,我實在不是很自在,那就好像夢中的事情是真的,只是會晚點發生而已。

聽到這回答後,審判直直地看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連忙辯解:「我只是適當的自責而已,綠葉是我帶出去的,他死的時候,我根本不在他身邊,烈火和寒冰甚至是我親手傷害的,他們、他們三個都是因為我才會……」

審判強硬地打斷我的話,低吼:「他們三個全都在房間睡得好好的,唯一的煩惱就是你會有多自責而已!太陽,不是只有你會因為傷害了其他弟兄而難過!堅石告訴過我,你騙綠葉你沒瞎的事情,讓他在發現真相之後,難過得差點想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還你!」

「他、他沒有……」我幾乎是跳了起來。

審判立刻回答:「當然沒有,堅石已經勸住他了,況且就算他挖了眼睛也沒有辦法讓你重見光明,只有留著眼睛才有辦法幫助你,他應該明白這點。」

我鬆了一口氣,真是嚇死人了。

審判語重心長地說:「太陽,其他兄弟受傷了,你很難過;相反地,你受傷了,我們也會擔心。所以,如果你不想再重蹈覆轍,下次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就不要獨自去做!」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奇怪地瞥了審判一眼,懷疑地說:「你今天話真多。」

「不多不行。」審判冷著一張臉,沉聲說:「再不跟你說清楚,你下次真不知道又要自己去做什危險的事情,讓我們全都得給你收拾善後!」

這話可真重得不行,我又不是故意想讓他們收拾善後的。我悶悶地說:「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我會被送到基辛格,而且還失憶了,完全不知道!」

「我們遲早會調查出真相。」審判毫不遲疑地說完,隨後又直直地瞪著我,說,「如果你想親自調查的話,答應我,你會帶上其他人,不再自己承擔一切。」

「好。」我這次答應得很乾脆了。我也不想再次失憶,而且還親手傷害十二聖騎。

說到這裡,審判總算放鬆了表情,說:「那我回去睡了,你也回你的房間去吧!我進來之前已經吩咐過魔獄,讓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說完,他站了起來,隨後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轉過身,心中總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開口問:「審判,你一向說一是一說二是二,這次說要關我一個月,怎才兩週多,你就肯放我出去了?」

審判停下了腳步,微微回過頭來,帶著笑意說:「渾沌神殿的沉默之鷹來到忘響國了,你得負責接待對方,所以一定得放你出去。」

「……你又騙我!」

我氣急敗壞地吼:「審判!你、你真的學壞了我告訴你!」

審判笑了出來,邊笑邊走出去:「我‘本來’就是壞人,你不會忘記,我的身分是人見人怕的審判騎士長吧?嗯?仁慈的太陽騎士長?」

「可我一點也不仁慈,所以你也不能學壞啊!你學壞了,那我不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了嗎?不行,審判你要當個好人,跟綠葉一樣好……喂!別不理我啊!」

「格裡西亞!你逃不掉的,絕對逃不掉,所以就……乖乖地讓我殺死你,好嗎?」

我猛然張開了眼睛,這次卻不再慌慌張張,而是先感知了一下。果然沒錯,我在我的房間裡,房內也只有我而已,根本沒有人會殺死我。

又是夢嗎?

為什麼最近這麼常作夢?難道是因為我失憶過的關系嗎?而且是誰想殺我?會是紅詩嗎?而粉紅跟紅詩到底有沒有關系?

光是這些就讓我想得頭都要炸了,更別提還有審判提的事情,沉默之鷹來到忘響國了……他沒事來這裡幹嘛?身為渾沌神殿的真正主事者,他來到敵對宗教的大本營,忘響國,就和我身為太陽騎士卻跑到基辛格王國一樣詭異……呃!

好吧,我也曾經跑到基辛格王國,所以人家跑來忘響國好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紅詩、粉紅、黑暗屬性和沉默之鷹……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和渾沌神殿脫不了關系,不如就從渾沌神殿查起,應該不會錯!

但是,我對渾沌神殿實在不熟悉,還是找人問問去。

起床穿好了衣服,我梳了梳頭發,接著又摸了摸臉……經過兩週多的禁閉,每天可以在禁閉室中敷面膜的結果就是現在的皮膚好到覺得摸女人不如摸自己……不過如果真的有女人摸的話,我可以不要我這張臉!

話扯遠了,總之,連羅蘭都說我現在比不死生物還白,外表狀態是好得不得了,絕對符合太陽騎士的白皙美男子形象,所以現在就立刻出發去問人了!

「混沌神殿?」

暴風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地說:「你真把我當萬事通了?我只是熟悉一些國內的八卦而已,你要問到那麼遙遠的國外去,我可沒那麼神通廣大!」

「原來如此。」我很失望地回答。

大概是看我實在太失望了,暴風搖搖頭後,又補充說:「你問錯人了,去問白雲看看吧!他說不定在書上看到過,那家伙才真正是一本會走路的百科全書。」

聽到白雲的名字,我也恍然大悟,這種事情的確該問白雲才對!看來我真是最近問暴風問得太多,只要有事情就反射性地想來問他了。

「感謝暴風兄弟為太陽撥開層層雲霧,重見璀璨的陽光,讓太陽頓時感受到光明的喜悅,感謝光明神,感謝暴風兄弟。」

暴風面無表情地說:「真的要感謝我,以後都不要再說感謝的話,都說幾次了?你這家伙是不是根本就故意的?就跟故意叫錯我們的名字一樣……閉嘴!不準叫我的名字!」

我閉上了嘴,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後揮手道別,等到走出十幾步,確信暴風再怎麼快,也不可能在旁人發現之前,就衝過來打我一拳,然後又回到原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然後我才跟他道別。

「再見!‘死喔’。」

「……」

背後傳來了暴風報復似的喊聲:「太陽,亞戴爾要三天才趕得回來,這三天的公文,你不要忘記改喔!喂!不準給我裝作你聾了!」

聽不見,我聾了,聽不見……我快步地走開,一路走到圖書館去。

自從教皇上次解雇了圖書館管理員,讓白雲來管圖書館後,他就再也沒擺脫過圖書館管理員的兼差了,就算最近農民大豐收,奉獻的金額變多了,教皇也沒讓他解職。

所以,教皇那老頭根本就是預謀的,為了節省一個圖書館管理員的薪水,他居然把位高權重的白雲騎士長推去做一個圖書館管理員,這簡直是……太好了!

因為現在要找白雲,再也不用不優雅地沿路叫喊,只要到圖書館就可以找到了,實在方便很多,不少聖騎士,尤其是白雲騎士小隊,都難得地給教皇為了省錢提出的計劃鼓了掌。

我走進圖書館,有許多騎士抬起頭來跟我打招呼,都一一微笑點頭回應後,走到圖書館的詢問處,然後優雅地敲了敲桌上的服務鈴。

鈴才響了兩聲,白雲就默默地從桌子後方「升」起來,但只露出了一顆頭,就不再「上升」了。

我微笑看著他,他也默默地看著我,看了一會兒,白雲就默默地站起身,然後默默地跟著我離開,當然,只有他是默默地,我可是沿路都在微笑打招呼,雖然一直都很討厭微笑打招呼,不過,過了被關兩個多禮拜,除了少數幾個十二聖騎,誰也沒見過的日子後,連微笑打招呼都變得沒那麼討厭了。

走在聖殿的走廊,我一邊帶著微笑走路,一邊問:「我想知道渾沌神殿的事情。」

白雲偏了偏頭後,用平板的聲音開始說:「大約七百年前,聖歷125年,相較于光明神殿的仁慈為先和戰神殿的武力至上,民間開始出現‘渾沌’一詞,注重的是隨心所欲……」

「我不要知道發展史!」我有點無奈地說,「等你說完發展史,我太陽騎士的任期都做完了。告訴我,渾沌神殿的代言人、渾沌祭司和沉默之鷹之間的關系。」

白雲愣了下,才又開口說:「渾沌神殿的代言人是魔王,沉默之鷹和渾沌祭司都是服侍他的人,其中沉默之鷹是統領暗騎士的領導者,渾沌祭司則人數稀少,一般大約在三十人左右,但是每一個的實力都非常強大……」

說到這,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的樣子。

白雲說的這些事情大概就是我之前知道的部分,除了這最基本的事情以外,我對渾沌神殿也沒有更多認識了。

我遲疑了下,主動開口問:「多告訴我一些有關于代言人的事情,譬如,他們是如何選出他的?」

白雲遲疑了一下,搖頭說:「沒有真正的記載,只有傳聞。」

「沒關系,說說看!」我十分堅持。反正,有時候傳聞比記載還真實!

「據說是渾沌神親自選擇魔王。」

這怎麼可能!我有點無言了。大約是看到我的臉色,白雲點了點頭,似乎贊同了,但他又補充說:「可能不是渾沌神,而是某種神留下的神器,就像太陽神劍,民間也有傳言,太陽騎士是光明神透過太陽神劍來選擇的。」

太陽騎士當然不是太陽神劍或者光明神親自選,而是由上一任的太陽騎士選的,沒有人比我更明白這點了。

不過,我的確也曾聽過這種傳言,什麼只要是真的太陽騎士就可以把插在石頭中的太陽神劍拔出來,冒牌的就拔不起來,或者是真的太陽騎士一摸到太陽神劍,神劍就會發光,甚至還會講話之類的故事,一直都是吟遊詩人最愛吟唱的橋段。

但事實上,只要是聖騎士,甚至是光明神祭司,都可以讓太陽神劍發光,只要把聖光圍繞在劍上就好了。

再來,太陽神劍如果被插到石頭裡,

在十二聖騎士中,最有可能拔不出劍的人應該就是我……好吧!有時候傳聞也是很不可信的。

不過,這麼說起來,所謂的渾沌神親自選擇,說不定其實也是從某個神器演變而來的傳聞。我連忙把想法跟白雲說了,然後問:「暗騎士他該不會也有一把渾沌神劍之類的東西吧?」

白雲搖了搖頭,說:「書上沒有寫。」

「渾沌祭司有可能是小女孩嗎?」我嘗試著問。

「書上沒有寫。」

「魔王和沉默之鷹的關系好嗎?」

「書上沒有寫。」

「……有什麼是書上沒有寫,但是你知道的事情嗎?」

白雲毫不遲疑用平板的語氣開始回答:「人要吃飯睡覺上廁所,我是白雲騎士,你是太陽騎士,不要惹你和審判騎士長……」

「十分感謝你的回答,但麻煩你閉嘴!」

白雲非常乖巧地閉上了嘴巴。

看來,從白雲這裡也得不到太多有用的資訊了,果然還是只能去找粉紅了嗎?本來在弄清一些事情之前,我是不想找她的。

不過,如果要找粉紅才能弄清真相,我也不會逃避,因為事情一定要做個解決,否則我根本沒有辦法放心……失憶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一次!

我轉過身去對白雲說:「白雲,你最近就跟著我去辦事。」

既然,審判要我找個十二聖騎士跟著自己去調查,免得出意外,那當然要選最乖巧最聽話的那一個!

原本綠葉也是不錯的人選,找他跟著我,我還可以在吃飯時間借他的調味料來用!不過,因為我騙他的事情被揭穿了,最近他看我的眼神總是特別的哀怨,看得我渾身不對勁,所以還是別找他的好!

「教皇要我待在圖書館。」白雲愣愣地說。

死教皇老頭!他底下一堆祭司不去用,卻總是在跟我搶我的聖騎士!我立刻問:「那你聽教皇的話,還是我的話呢?嗯?白雲騎士長?」

白雲思考了一下,說:「你的話。書上說,十二聖騎士要聽太陽騎士的話。」

……原來你這麼聽話的原因是因為書上有寫嗎?那我是不是該把那本書拿去給全十二聖騎士看一看?不,不只是十二聖騎,連教皇也該看一下!

「太陽!」

我不用轉頭就看見,暴風正小跑步地過來,他一跑過來,就簡單明了地說:「教皇在找你。」

我左右看了看,週圍沒有離我們很近的聖騎士,我也就直接壓低聲音,簡短地問:「怎麼了嗎?」

「沉默之鷹到了。」說完,暴風淡淡補充說,「教皇和審判好像不太高興,混沌神殿太偏黑暗屬性,不受忘響國的歡迎。」

沉默之鷹……等陽嗎?來得正好,我說不定可以從他嘴裡套出一點有關于粉紅的事情。

但是,我又有些遲疑地想,沉默之鷹居然會在這麼巧合的時間到來,難道……他知道我到過基辛格嗎?

不管如何,先去會會他再說!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33:08     標題: 不死巫妖第二惡行:「派小嘍囉來擾亂安寧」

帶著白雲和暴風,我一路快走到了教皇的書房,然後優雅而有節奏感地敲了敲門,門立刻就被打開來了,開門的人竟然是審判!

我禮貌性地對他微微笑,打了聲招呼:「願光明永遠燦爛」,然後就走進了書房中。

書房裡,不只是教皇、審判騎士,甚至還有大地騎士。這讓我鬆了一口氣,雖然單獨見面應該會比較好問話,不過在沉默之鷹的來意不明之下,還是人多比較安全,尤其有大地的守護盾在,那更是百分之百毫無危險性。

除了以上的人,還有一個人明顯不屬於光明神殿,他轉過身來,光憑那黑暗屬性,我大老遠就能認出他就是等陽,渾沌神殿的沉默之鷹。

等陽現在身上穿的衣服應該是沉默之鷹的正統服裝了,他穿著甲冑,但卻是皮制的簡易盔甲,只在心口等要害處鑲有金屬片,還穿著幾乎及地的長披風,胸前的甲冑和披風上頭都用金屬細線勾勒出一頭老鷹。

我特別注意到他的劍,但感覺不出那把劍有什特別的地方,那把劍甚至沒有什黑暗屬性,比羅蘭的魔劍差多了。

「這家伙帥到簡直沒天理!」大地忿忿不平地低聲喃喃。

暴風也恍然大悟地低聲說:「難怪渾沌神殿最近聲勢這強!沒瞎的女人只要看到他,就會加入渾沌神殿了!」

之前見到等陽就知道他簡直犯規的帥,不過那時他在逃亡,服飾簡單和儀容不整,現在這正式的場合,他鐵定是整理乾淨,加上衣服華貴,一定帥到會讓女人昏倒……幸好我瞎了,不然可能待會就忍不住叫羅蘭趁著月黑風高去幹掉他。

雖然幹掉他會讓全天下的男人都大呼痛快,不過,那我就沒辦法找他打聽粉紅和紅詩的事情了。

我走過大地和暴風的身旁,低聲丟下一句:「他結婚了。」

喔!兩人都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許久不見了。」等陽對我露出了微笑,非常恭敬地說:「回到基辛格後繁忙于婚禮以及神殿中的一些事務,所以遲遲沒有來跟您打聲招呼,深感抱歉,希望您會原諒我。」

我聽著等陽那尊敬的語氣和崇拜的表情,然後又感覺到其他人也正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雖然有點懷疑等陽是故意露出崇拜的樣子,好讓其他人懷疑我和渾沌神殿有勾結,不過,根據他之前那次劫走公主的愚蠢行為,加上他現在平穩的心跳,我想他應該沒有那個意思,真的只是單純崇拜我吧!

為什麼,我總是認識一堆神經很大條的家伙?

羅蘭的一句「再見」差點害我冤死,現在等陽的崇拜……等陽,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們是敵對神殿各自的龍頭人物呀?你崇拜我根本就是一種叛徒的行為!你自己要當叛徒就去當,別害我也被當作叛徒啊!

為了打消其他人懷疑的眼神,我連忙談起了正事,習慣性用「光明神」開始起頭……但「光明」到一半,突然想起這個人早就看過我很不光明的樣子了,沒必要在他面前假裝光明。

如果光明來光明去的話,話一講完,鐵定會看見等陽的迷惑表情,接著暴風還要翻譯一遍給他聽,真是很麻煩的事情。

我直接了當地說:「你是為了獨角獸的事情來找我嗎?」

等陽一愣,然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明顯是完全聽不懂。「獨角獸?」

和獨角獸沒有關系嗎?可是小白最後是被紅詩帶走的,這樣的話,是不是表示紅詩和渾沌神殿沒有關系呢?

也不見得。我想了一想,我做的事情,審判和教皇不見得全盤知道,審判和教皇做了什事,恐怕我也不是全都知情,既然如此,就算紅詩是渾沌神殿的人,等陽大概也不見得會知道她做了什。

「沒什麼。當作我沒說過吧!」

等陽看著我,當我以為他會追問的時候,他就點頭說好,然後當真就不再問了。

「對了,愛麗絲也有一封信要轉交給您。」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來,說,「她說一定要交給您,讓您知道她對您的感激。」

他遞給我的時候,我還真的有點不敢接……愛麗絲公主絕對不會像她丈夫這樣崇拜我。

我接過信後,立刻順手拿給了白雲後,對等陽說:「一路從基辛格趕過來,你應該很累了吧?不如我讓人給你安排住處,你先休息一下,過兩天,太陽再找你聊聊光明神的慈愛。」

等陽點了點頭,十分有禮地說:「我等候您的到來。」

說完,他轉過身去,對審判和教皇都只是輕輕地點頭當作道別,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聽你的話?剛剛他對教皇和審判騎士長的態度,可是一臉臭臉,多說一句話都好像會死一樣!」

門一被關上,大地立刻拋棄老實的臉孔,面露古怪神色,一臉狐疑地看著我,說:「難不成他是愛上你了嗎?」

我面無表情地說:「如果是那樣,我馬上告訴他老婆,讓她去殺夫!白雲,把你手上的那封信念出來。」

白雲拆了信,用平板的聲音念出威脅的字句:「敢欺負等陽的話,就算會全身發黑,老娘也跟你拼了!」

我就知道這封信和感激絕對沒有關聯,不過白雲看起來似乎沒什異狀,幸好,愛麗絲總算還是個公主,沒卑鄙到在信件上動手腳。

披著薄紗的教皇故意壓低了嗓音說:「太陽騎士,你難道和沉默之鷹是熟識嗎?」

聞言,審判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但是,大地和暴風可就不是那回事了,他們兩個都用非常不贊同的表情看著我。

「太陽願對光明神起誓。」我有點無奈地說,「我只是打敗過等陽,然後幫他取了這個名字而已。」

「等陽?」審判看著我,用詢問……或者是逼問的語氣說。

我老實地交代:「他殺過綠葉,我說過要他等我,我遲早要他付出代價。」

雖然照目前的情況看起來,還真有點讓人難以下手,我總不能對一個口口聲聲「您」的人下手……該不會這就是他尊敬我的原因?為了不讓我報復他?

「身為渾沌神殿的暗騎士之首,他來的目的應該不是跟你聚聚吧?」審判淡淡地說。

「我也是這想。」我點頭同意後,補充說,「別擔心,我會問出他來的目的。」

審判點了點頭,然後說:「但小心一點,以他的走路方式看來,是個劍術高手。我看,除了白雲以外,大地也跟著你吧!」

雖然我很愛大地守護盾,不過我更討厭大地騎士,讓他二十四小時跟著我,還不如讓等陽一劍殺了我算了!

雖然我和大地都露出了萬般不情願的表情,不過審判還是說:「就這說定了,我去審問犯人了。」

審判禮貌性地和教皇打過招呼後,直接走出書房,等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後,我立刻說:「再見了,大地,你去忙吧!」

「審判讓我跟著你。」大地冷冷地說,「如果是你的命令也就算了,審判下令可不能不聽!」

喂喂!你說的這是什話呀?你身為溫暖好人派的大地騎士,直屬上司是我不是審判!你那聽他的話做什麼?

我有些懊惱,不得不說實話:「我要去找沉默之鷹,你們在的話,我不好問話,你們先離開一下,我只是去跟他聊幾句。」

咳!

白雲仍舊默默地站在我身後,雖然沒說話,但是卻也沒走開,大地更是直接了當地說:「你去跟審判說啊!他同意的話,我就走!」

「……那就算了。」

看來是不能去找等陽了。我想了想,那乾脆去找粉紅好了。粉紅那邊情況不明,不論如何,我也不打算單獨去見她,乾脆就帶著大地和白雲去好了。

咳咳!

「那你們要答應我,不管看見什或者聽到什,都不準開口說話或者出手攻擊。」

白雲乖巧地點了點頭,大地只是聳了聳肩。

「咳、咳、咳!」

我轉過身去,面對書房中唯一一張原木大書桌,戴上最燦爛的太陽式微笑,用憂愁的口吻說:「親愛的教皇陛下,太陽見您屢咳不止,心中憂慮,敢問是否貴體微恙呢?真是如此,可需要太陽施展光明神的恩惠?」

「閉嘴,然後滾出我的書房!」

教皇用冷冷的語氣,雖然語氣很冷,但我卻看見他一臉沒好氣地對我翻白眼……雖然他罩著薄紗,不過那根本不能遮掩我的「視線」,我甚至從他無聲蠕動的嘴,看出他說:「別讓沉默之鷹到處亂跑,勾引我們的信徒叛變。」

這點倒是我沒想到的,不過還真的是個大問題!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時,教皇又蠕動嘴巴說:「倒是你現在白得發光,趕快到處勾引人來當信徒!」

我非常爽快地點頭,欣然接受這個任務,如果對方的身材好,除了當信徒以外,還可以順便當我老婆的話,那就更好了!

離開書房之後,我立刻加快了腳步前進。後方,大地涼涼地說:「現在這麼迫不及待要出去亂跑了嗎?」

「是要去調查!」我非常強調地說。

接下來的路上,經過了不少聖騎士,大地立刻換上了結結巴巴的說話法:「太、太陽,這、這邊不是大門的方向,你、你是不是走錯了呀?」

「大地兄弟,雖然此方不合你意,但請相信,無論前往何方,光明都無所不在,神之子民只要以光明之法來處事,都將所向披靡……」

為了報復他說我亂跑,我一邊說,一邊走回我的房間,拿出了三套灰色鬥篷來,這期間,嘴上都沒有停止贊美光明神,當我把鬥篷遞給大地的時候,他臉色蒼白得像是和一百只不死生物打了一架!

「這不就是披風嗎?」大地把鬥篷翻來覆去,低聲喃喃,「還這麼醜!神殿公家發的都比這件好看多了。」

「錯!」我認真地說,「這不是披風,是鬥篷!」

大地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麼差別!」

白雲用平板的語氣解釋:「披風指的是沒有袖子,可以披在肩上的外衣,鬥篷還多了帽子,可遮陽避寒,是冒險者必備的衣物。」

「你也錯了,白雲。」我微微一笑,理所當然地說,「披風是用來耍帥的,鬥篷是用來偷……」雞摸狗!糟糕,差點真的說出口了。

「偷?」大地用非常、非常懷疑的眼神看著我,表情猙獰得和老實兩個字有兩張臉的差別那麼大!

「偷、偷偷隱藏真面目用的!」硬著頭皮,我硬是轉了個詞,然後連忙扯開話題,解釋,「我們如果不遮臉,一走上街道就會被民眾認出來,那除了傳教以外,什麼事情也不能做了。」

話一說完,馬上就看見大地露出完全不相信的表情……也許我根本不需要硬轉,反正大地一定不會相信我真是偷偷隱藏真面目用的,至于白雲,就算我「偷偷」兩字後面接著的詞是「去殺人」,他恐怕都會乖乖跟在後頭當幫兇。

「披上披風,走吧!」

大地一臉想要回嘴的樣子,不過大概是想起他已經答應不問,所以又住了嘴,只是默默地跟我走出了聖殿,找個陰暗角落披上了披風後,我就往粉紅的新住處出發了。

沿路,大地不知道踩到多少次鬥篷的衣角,踉蹌了好幾次,我仍舊是一派優雅著,偶爾還停下來翻翻路邊的糖果攤,順便等差點摔倒的大地。

「什麼鬥篷!帽子一直遮住我的視線!」大地氣急敗壞地趕上來,拉住我就吼,「太陽,你這麼習慣穿鬥篷,平常到底做了多少偷偷摸摸的事情?」

聽到偷偷摸摸這個字,我停下了腳步,問:「你看見白雲了嗎?」

大地一愣,左張右望一下後回答:「沒有。」

「我在……」一個氣虛到不行的聲音響起,但卻沒看見人?

穿著鬥篷走在人群中,目標應該很明顯才對,為什麼還能飄得讓人看不見……等等!我根本就不是真的用視線在看,而是用感知,但為什麼還是沒看見白雲?

連感知都不能發現,白雲你飄的功力會不會太強了?

大地皺起眉頭,說:「白雲,你的聲音聽起來很虛,沒事吧?」

「好亮……」聲音聽起來更小聲了,仿佛多曬了五秒鐘的太陽光,他就又更虛弱了。

「都穿著鬥篷了,怎麼會亮?」大地不以為然地說,「你真該多曬點太陽,你白得跟幽靈一樣!」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好奇地問,「現在的我和白雲比起來,誰比較白?」

「白目加白癡,你說誰比較白?」大地冷冷地說。

「……你不是刃金騎士真是太浪費人才了!」

大地哼了一聲,不屑地說:「刃金那小子連罵人都不會!」

「我也是這麼覺得……」我突然住了口,停下腳步,下令:「大地,守護盾預備。」

大地的手上立刻聚集了大量的聖光,接著,白雲也突然出現在我倆身旁,手中早就舉著刀了。準備好隨時可以發出大地守護盾後,大地才好整以暇地問:「怎麼了?」

「左邊那個穿鬥篷的家伙有問題!」我低聲說。

「穿灰色鬥篷的家伙?穿鬥篷不見得有問題吧?」大地低聲說,「他只是一個穿鬥篷的,我們可是三個。」

「他不是活人。」我簡單地解釋。

大地愣了下,眼睛看著那個「人」,然後有點納悶地說:「真是不死生物?他走路挺穩的,不太像呀!」

我同意大地的話,不死生物雖然都會做防腐處理,不過除非死掉的那刻就被死靈法師做成不死生物,否則身上的東西難免都有點腐爛,走起路來總是不會像活人那麼平順,不過,眼前這不死生物走起路來,卻和常人沒兩樣。

雖然如此,我還是很肯定那家伙是不死生物,好久沒看到這種類型的不死生物了……不!其實我每天都會看到。

應該說,我好久沒有被這種東西攻擊過了,雖然如此,其實也大概才一年……但是,在我遇見羅蘭之前,從來就沒有遇過「死亡騎士」這種東西。

「他是一只死亡騎士。」

「……魔獄?」大地把聲音壓得非常低。

「不是他。」

我對大地說:「以防萬一,還是先把民眾驅趕開,免得被戰鬥波及。」

大地「嗯」了一聲,開始大吼:「所有人退開!有不死生物出現!」

民眾全都轉過頭來,但卻沒有照著大地的話去做,只是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們,這時,我們三個人一齊把鬥篷掀開來……

民眾紛紛驚呼了起來:「是十二聖騎士!」

「是太陽騎士,好久沒在街上看見太陽騎士!」

「那就不用怕啦!不死生物遇上太陽騎士也要死啦!」

「太陽騎士,加油!」

聽到民眾的話,明顯是要圍觀了。我皺了下眉頭,不過卻也不是太擔心,有大地在這裡,死亡騎士沒有機會可以誤傷無辜。

大地用誠懇的語氣說:「請、請大家再、再退開一些,這裡很、很危險!」

民眾乖乖地後退了,清出了一大塊空地給我們,大地卻還是不斷請他們再後退一點。我想,他大概是懶得再裝結巴,幹脆叫人家退到聽不見說話聲的地方去。

接著,大地走回我和白雲的旁邊,冷冷地說:「民眾退開了,你不用說一堆光明神東光明神西的廢話了,我可不想一邊戰鬥,一邊還要解讀你的命令到底是什麼意思!給我簡單扼要的命令!」

原來不是不想裝結巴啊!我聳了聳肩,簡單扼要地說:「了解。」

看向對面,那名穿著灰色鬥篷的死亡騎士似乎一點逃跑的意思也沒有,原本我還準備好了,在大地驅趕民眾的時候,自己得用聖光來阻止死亡騎士逃跑,但是,那只死亡騎士居然就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

這實在是很奇怪,一般來說,不死生物應該可以判斷出我們三個都充滿聖光,他應該要選擇逃跑才對,難不成他真強得不需要逃跑?

我打量起死亡騎士來。他穿著相當普通的服裝,那種服裝是許多戰鬥系的冒險者都會穿的,在尋常衣物店就可以買到,他的長相也是陌生的,腰間掛著的劍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名劍,看來,似乎沒辦法從外表來判斷這只死亡騎士的來歷。

但是,短短一年內出現了兩只死亡騎士,這不管怎樣都有點異常,所以絕對不能放這只死亡騎士走。

我皺著眉頭說:「白雲,上!」

「還真夠簡單扼要。」大地咕噥,「平常也這麼說話不就得了嗎?」

聞言,白雲立刻抽出了刀,接著我把大量聖光灌注到他的刀上,保證那只死亡騎士不需要被砍,光是用看的就會嚇到尖叫……

「好亮!」

白雲尖叫了一聲,露出驚恐的表情,差點連刀都摔出去了。

「……」

喂喂!白雲,你是不死生物嗎?討厭光線討厭到這種地步也太誇張了!虧你還是充滿聖光的十二聖騎士!

「小心!」

大地突然衝上前,擋在我們兩人面前,他的右手上爆出了一團聖光,逼退了飛撲上前的死亡騎士後,聖光更進一步變成了一張大盾牌的形狀,牢牢地擋在我和白雲的前方。

死亡騎士被大地的聖光逼退,他不斷發出痛苦的叫吼,原本披在身上的灰色鬥篷也掉下來,這時,連站得遠遠的民眾都倒吸了一口氣,然後明顯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大地低聲咕噥:「這死亡騎士爛得也太多了點,比魔獄難看多了。」

「白雲,把刀握好!」我低喝一聲。

白雲點了點頭,乖巧地握緊了武器。

「白雲,你上前試試那只死亡騎士的實力。」吩咐完,我立刻轉頭對大地說,「大地,你多留意一點,別讓白雲受傷。」

「知道了。」

聽到大地的回答,加上白雲本身的特殊能力,我終于可以放心地看戰鬥了。

在十二聖騎士中,速度第一是暴風騎士長,劍術第一是羅蘭,戰鬥能力綜合第一絕對是審判騎士長,但是,戰鬥方式最詭譎難測的一定是白雲。

「跟白雲打鬥好似在跟幽靈打架,他會從哪裡冒出來都不奇怪!」

以上說詞來自和白雲對打了五個小時,把聖殿來來回回翻五次,還是不知道要朝哪裡揮劍才打得到對手的烈火騎士長。

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是如此,死亡騎士根本就找不到白雲,當他放棄尋找白雲後,就直直地朝我和大地衝過來,但這時,白雲從他背後冒出來,開始猛烈地攻擊,刀速快得驚人,但當死亡騎士回過氣來,要回頭攻擊他的時候,他就又消失了。

大地搖著頭說:「真是一場鬼打鬼的戰鬥!」

真的很像!我是不是該用聖光把這兩個家伙一起轟了,看看白雲是不是真的幽靈……反正就算他是也沒關系,魔獄騎士都是死亡騎士了,而且還是進階版的死亡領主,十二聖騎士再多個幽靈成員,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地好整以暇地問:「不過,太陽,你打算要怎麼做?」說完,他帶著詢問的表情,做了個切脖子的手勢。

「不。」我毫不遲疑地下了命令,「活捉他。」

一只死亡騎士往往代表著一件莫大的冤屈。對于造就這名死亡騎士的原因,審判鐵定會很有興趣知道的。

看了一陣子,白雲一直都壓制著死亡騎士,這讓我有點疑惑地問:「這只死亡騎士好像沒有羅蘭那麼強?」

「廢話!」大地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知道魔獄的劍術有多好嗎?審判說過,如果完全不用聖光來輔助,他也不敢說自己能和魔獄打平手!」

我點了點頭。我也曾經聽審判說過,光憑劍術,羅蘭比他強。

「這只死亡騎士要是像魔獄那麼強,要活捉他就真有點棘手了。」大地突然停頓了一下,改口說,「不對,他怎麼說也是死的,根本不可能活捉嘛!哈哈哈!」

「……你的笑話比寒冰的冰錐還冷。」

「真是對不起啊!」大地冷冷地回,「比起你這種太陽騎士,我的笑話是一點也不好笑。」

幹!

再說一次,大地你沒去當刃金騎士根本就是暴殄天物,你的話比刃金毒了起碼一百倍!

「太陽!」

白雲突然大聲叫我,因為死亡騎士突然不管他的攻擊,堅決地衝向我和大地,但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雖然不死生物通常最怕我,但當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最喜歡發動同歸于盡攻擊的對象也是我。

因為我身上充滿了不死生物最厭惡的聖光,所以當他們快要灰飛煙滅的時候,總要挑個最討厭的人一起下地獄。

不過……哼哼!如果這只死亡騎士有魔獄那麼強的劍術也就算了,如果他有暴風那麼快的速度也行,不過他通通都沒有!就憑這種實力,我光用聖光就足夠淹死他。

雖然剛跟大地吵了一下,不過當死亡騎士衝過來的時候,我的面前仍舊出現了大地守護盾,讓我感覺更加安心了,有守護盾在,就算站著不動都不會有事。

在我準備轟出聖光時,那只死亡騎士卻突然轉了個彎,我和大地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我轟出的聖光落了空,死亡騎士的劍卻朝大地劈下去,而大地的面前根本就沒有守護盾,那把劍直直地朝他的肩膀劈下去……

突然,我的腦海閃過烈火被羅蘭一劍從肩膀砍到心口的畫面。

「大地!」

鏹!

大地抽出了劍,擋住死亡騎士的攻擊,但卻還是晚了一步,他的肩膀仍流下鮮血……居然、居然敢在我面前傷害我的聖騎士!

我猛然爆出了大量聖光,把死亡騎士轟飛後,回過身就朝大地丟了好幾個治愈術。

這時,白雲衝上來,揮出迅猛的一劍,竟把死亡騎士從腰部斬成了兩半,但即使如此,還是殺不死死亡騎士,上半部的死亡騎士伸出雙手,以手代腳,慢慢地挪移。

我一邊走過去,一邊在左右手各聚集了一大團的聖光,然後各補了上半邊和下半邊的死亡騎士一發,他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化成兩團灰燼。

這時,大地小跑步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團飛灰,問:「你不是要活捉他嗎?」

我瞄了他一眼,問:「傷口沒事了?」

大地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聳聳肩說:「連道疤都沒有。」

「嗯……我不小心失手了而已。」我也聳聳肩回答,「轟死了也沒辦法了。」

大地瞄了左右一眼,低聲說:「民眾圍上來了,要脫身可有點難了。」

我感知了下,果然如此,民眾一看見死亡騎士變成飛灰,個個臉上都帶著興奮的表情衝過來了。加上時間似乎有點晚,找到粉紅說不定都傍晚了。在晚上找死靈法師問話,可不是件聰明的事。

「先回去吧!」我只好對大地和白雲這麼說,「明天再來。」

「你是出來散步的嗎?要不要挑吃完午飯的時候來個飯後散步?」大地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晚上比較暗。」白雲小聲地說。

這個毒舌加幽靈的組合似乎至少得跟我到查清真相為止,我突然覺得感冒加上寒冰不做甜點給我吃,其實也沒那麼糟糕……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34:41     標題: 不死巫妖第三惡行:「毀壞他人財產」

回到聖殿後,我迫不及待跟幽靈和毒舌道別。

「你不會偷偷溜出聖殿吧?」大地十足懷疑地打量著我,說,「審判讓我盯緊你。」

「我要回房了!」我沒好氣地說,「你不放心就幹脆跟進來啊!」

大地立刻拉住了白雲,警戒地看著我說:「不了,白雲你也別去,這家伙才剛撕了寒冰的衣服,我們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

你這也算綿羊?那世界上就沒有老虎了!我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說:「我說過,我對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大地聳了聳肩,然後拉著白雲,飛也似地離開。

居然拿白雲當擋箭牌!如果不是白雲擋住了,我肯定要給大地那家伙一發冰錐,反正「太陽騎士不會魔法」,所以這發冰錐一定是寒冰騎士長發出來的!

反正也沒人敢找冷冰冰的寒冰騎士長求證。

我氣衝衝地轉過身去,肚子馬上叫了一聲,現在大概是吃晚飯時間吧?難怪走廊上沒什麼人,我也先去填飽肚子再說。

但才走兩步路,我突然感到一個充滿濃烈黑暗屬性的東西,位置就在走廊轉個彎過去的地方而已。

但是,聖殿中怎麼會有黑暗屬性的東西?呃……雖然也有可能是羅蘭,不過那形狀不像是人,四肢著地,像是一匹動物,這種大小應該不是狗……馬?但聖殿的走廊上怎麼會有馬?

等等!黑暗屬性?馬?

「小白?」我脫口而出。

我這一喊,它馬上開始跳走,我左右看看,現在是吃飯時間,聖殿走廊上沒有什麼人,這才連忙小跑步跟了上去,我輕聲喊它,它卻根本不停下來,但我也不敢大聲叫喊,如果被其他人聽見就難以解釋了。

它就這麼一路跑到了聖殿的花園,還閃進了樹叢之間。

我一邊喊它,一邊把感知的距離放遠,發現花園中沒有半個人後,我放聲大喊:「小白,別躲了,是我。」

我走到樹叢前,手上發出了聖光,想要引誘那匹貪吃的馬。

「小白,想不想吃一點聖光啊?」

我撥開了樹叢,樹叢中卻什麼也沒有,更別提是小白這麼大一匹馬了。我把感知加強了,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但剛剛明明就有……是我的感知出了錯?還是誰在搞鬼?

「太陽?」

我沒有轉身,反正已經知道叫我的那人是羅蘭了,轉身實在是個沒有必要的舉動。我直接開口問:「找我有事?」

聞言,羅蘭沒有回答,反正突然幾個腳步衝上來,扳過我的肩膀,著急地問:「你沒事吧?」

「嗯?我只是在看花。」我莫名其妙了,他在著急什麼?

「……看花?」

羅蘭的表情非常的古怪,最後,他提醒我:「太陽,你看不見。」

該死!我忘了。

「我、我在聞花!」我胡亂說,「懷念一下花的樣子之類的……」

羅蘭突然愣住了,他的表情實在很難形容,但大約來說,就是突然變得很、很溫柔……一個始終遵守硬邦邦騎士道的家伙突然露出溫柔的表情,真讓我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整地。

「它看起來像什麼?」羅蘭突然問了一句。

「什麼?」我愣了下,什麼東西看起來像什麼?

「你眼裡的世界。」羅蘭說完,笑著搖了搖頭,說,「應該說是你腦中的世界。」

「你知道,對于不會感知的人來說,這真的很難形容……」我左張右望,想找個東西來做比喻,低頭看見泥土地後,我靈光一閃,脫口,「對了,屬性就像各種不一樣的沙子,在我眼裡,所有的東西都是由沙子堆積起來,像孩子們玩沙子堆出來的沙堡一樣。」

聽到我說的話,羅蘭皺緊眉頭,許久,他才擠出話來:「沙子堆起來的世界……聽起來很糟糕,不過,卻剛好跟我相反。」

「相反?」

羅蘭淡淡地說:「所有人看起來都生機勃勃、充滿色彩,只有我自己才是沙子堆起來的東西。」

「不會啊!你很好看!」我脫口而出,看見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連忙解釋,「因為我分辨不出美醜,屬性越純淨的東西在我看來就越漂亮,你的黑暗屬性很高,所以……」

羅蘭笑了出來:「你這話如果被大地聽到,他又要到處嚷嚷你的‘特殊癖好’了。」

「……又要?那王八蛋已經到處嚷嚷了嗎!」

羅蘭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氣炸了,低吼:「大地那混蛋,我的女人緣已經夠差了,不用他再來搗亂!」

「女人緣嗎?」羅蘭苦笑著說,「如果你要就通通送給你好了。」

「……有幾個女人在追你?」

他舉起了手開始數,然後又舉起了另一只手繼續數,數數數……

光明神呀!神殿的厭惡不死生物教育真是失敗,這年頭,女人都要死男人不要活男人了!

「開玩笑的。」羅蘭停下數數的動作,笑著說,「只有五個而已。」

「只」有五個……我連一個都沒有!沒天理,為什麼羅蘭蒙著臉都有五個女人在倒追他,我長這麼帥,地位這麼高,為人這麼優雅,還白得發光,卻半個也沒有!

「有女人倒追還不好?」我憤憤地說,「我想要都追不到呀!」

「你忘了我是什麼了嗎?」羅蘭有點無奈地說。

對了,羅蘭是死亡騎士,有女人倒追他恐怕還真不是件好事,因為就算他對人家也有那個意思,也還是不能把人家「怎麼樣」,他已經死了,吃喝拉撒是一件也不需要,自然也無法對女人產生什麼欲望。

我和羅蘭就某方面來說,還真是蠻同病相憐的,一個失去生命,一個失去了視力,他失去了生命卻還在世界上走動,我失去了視力,還用別的方法來「看」世界。

「羅蘭,你還記得你之前變成死亡騎士的事情嗎?」

一聽見我的問題,羅蘭的表情似乎有些愕然。

「我今天遇上了另一個死亡騎士。」我連忙解釋,「感覺有點奇怪,死亡騎士並不是很常見的不死生物,所以我就想來隨便問問你而已。」

羅蘭這才點了點頭,說:「我醒來的那時就只有看見粉紅,她下令要我去掃地洗衣服,但我那時很混亂,就像個瘋子一樣,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直到後來有一次,她要我去假裝攻擊你,我聽見你的名字,想起你是太陽騎士,也許會告訴我該怎麼辦,所以就去了,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聽起來和粉紅說的經過也沒有多大差別,但我總是覺得這件事情很古怪,還是只是因為現在我在懷疑她,所以什麼事情看起來都很可疑?

「如果你問完了,那我得先走了。」羅蘭舉起了他手上的一迭紙,說,「我要拿改好的公文去給暴風,他叫我今天一定要給他。」

我點了點頭後,羅蘭就邁開腳步,走過我的身邊,我忍不住開口叫住了他:「羅蘭。」

「嗯?」羅蘭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我。

我遲疑了一下才說:「答應我,不管怎麼樣都不要傷害十二聖騎士。」

羅蘭的身子突然僵住了,他直直地看著我,緩緩地說:「你不相信我?」

「不,我絕對相信你。」我連忙澄清。

羅蘭這才放鬆了下來,又補充說:「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傷害十二聖騎士。」

我點了點頭,羅蘭就轉身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他離去的腳步還是有點僵硬,看來,我的問題還是傷了他。

羅蘭,我真的相信你。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我喃喃。

回到房間,今天出了門,所以還是來敷個面膜,免得曬黑了。

雖然現在白得發光,不過也是要好好保養,才能夠繼續發光,尤其現在還得要跟等陽這種英俊到沒天理的男人搶信徒,所以保養問題絕對不可輕忽!

「對了,還有等陽的問題。」

我一邊攪拌面膜,一邊想著該怎麼甩開大地和白雲,然後單獨去找等陽,但怎麼想都覺得,如果被審判發現我甩開他們兩個,他大概會關我一年禁閉吧!

大概是我這一年來做的事情都有那麼一點點過火,所以他也越來越嚴厲了,甚至都學會騙我了!

接下來,一邊燒開水,我一邊攪拌著面膜原料,還是沒想出該怎麼甩掉幽靈和毒舌,卻不會被關一年禁閉。

我走到櫃子前,拿出了最後一罐原料──燻衣草精油,拿的同時,櫃子裡卻摔出了一本小冊子。

我把冊子從地上撿起來,一眼就認出這是紅詩給我的小冊子,上面記載著很多死靈法術,原本我以為這是粉紅給過我的那本,紅詩只是拿來還我而已,不過仔細翻看才發現,紅詩給的這本更好,記載了很多死靈法術是粉紅那本所沒有的,例如召喚死亡騎士之類的。

我翻到了召喚死亡騎士的那一頁,上頭記載了很多儀式需要的東西:一具完好且有深厚怨念的屍體;一顆暗屬性的寶石,用以取代死亡騎士的心髒;地點需要是黑暗屬性濃烈的地方,聚集大量黑暗屬性用來取代血液……

書上還畫著一個非常復雜的魔法陣,更誇張的是上頭居然寫著要用出生未足月的嬰兒鮮血來畫魔法陣,陣的週圍還得點上用人的脂肪做的蠟燭十二根……什麼東西呀!

我皺緊了眉頭,喃喃:「這麼麻煩?召喚出來的死亡騎士還大多不聽話?難怪這世上的死亡騎士這麼少,如果我是死靈法師,才不會花力氣去召喚這種不聽話的傀儡!」

等等!

這麼麻煩的步驟?記得粉紅她曾經說過……

「叩叩──」

我一眼看過去,出現在門後的人是光祭師,教皇的左右手之一,最擅長的技能是封印和輔助神術。但即使如此,她的輔助神術可能還比不上我,我比較不擅長的是封印方面的神術。

我打開了門,態度特別地恭敬了一點,雖然我的地位比光祭師高了一階,但是這屆的光祭師已經是個六旬老者了,對于長輩,當然不能只因為地位比較高就藐視人家……教皇那老頭例外,反正他看起來只有十五歲,我當他是晚輩!

「晚安,光祭師,真是美麗的夜晚,雖然光明不在,但卻讓你更加期待明日升起的朝陽。」

「今天晚上的確很涼爽舒適,感謝光明神的祝福。太陽騎士長,您的項鏈已經封印好了。」光祭師笑著說的同時,也遞上了一條項鏈,一條寶石項鏈。

那是永恆的寧靜,但已經不再是之前隨便用繩子綁住的模樣了,而是用金屬鑲嵌起來,金屬上還刻滿了咒文,充滿了光屬性。雖然這條項鏈也許設計得很美,但在我眼中,永恆的寧靜本身才是最美的,其他裝飾根本就不重要。

當初,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口舌才從審判的手中把它拿回來,如果不是搬出老師的名號來,多半他還不肯還我。

畢竟,這顆寶石曾經讓我變成、變成……也許它不該在我的手上,但它實在太美了!而且不趕快拿回來的話,審判說不定會把寶石拿去銷毀,之後,老師來跟我要寶石的時候,就變成我要被銷毀了。

光祭師好奇地問:「雖然我並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封印這顆寶石,這顆寶石本身並不邪惡,反而有著鎮靜、驅魔和封印等等的效果。」

「驅魔和封印?」為什麼我覺得正好相反?它上次明明就讓我吸了一大堆黑暗屬性。

「是的。」光祭師點了點頭,解釋,「正確來說,它是非常好的封印輔助品,可惜我不會使用水屬性,若將這顆寶石交到水屬性魔法師的手上,配合上魔法陣,可以輕易封印一整個山洞的黑暗屬性,對于封印黑暗之地是非常有用的。」

光祭師看著我,似乎很期待我會把這顆寶石免費捐贈給光明神殿……開什麼玩笑!我還不想被老師銷毀!

我微笑著說:「十分遺憾,太陽僅僅代為保管,非持有此物。」

「原來如此。」光祭師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下一秒鐘,她又笑著說,「雖然可惜了,但凡是無法強求。」

我遲疑了下,還是開口說:「再請教您最後一個問題,既然這顆寶石有封印的功用,請問,它能否將一整個黑暗之地的黑暗屬性全封進一個人的身體裡呢?」

光祭師立刻搖了搖頭,回答:「就算寶石能有這種功能,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吸收那麼多的黑暗屬性,就算是不死生物也不行,恐怕才吸收一點,就會爆炸開了。」

不行嗎?我有點失望,但表面上還是保持笑容說:「原來如此,感謝您為太陽撥雲見日,得到如此慈愛的回答,即便是夜晚,太陽也感受到了光明的氣息,仿佛光明神親自在眼前綻放光彩,讓太陽豁然開朗,掃盡心中的黑暗。」

光祭師不愧是長輩,她不但聽完這段廢話,聽完還露出微笑說:「不用客氣,幸好上次審判騎士長已經詢問過相同的問題了,否則我也無法這麼快給您答案。」

我一愣:「審判騎士長也詢問過此事?」

「是的。」光祭師點了點頭。

審判為什麼沒有告訴我?該不會是還來不及說?我有些納悶地問:「請問,審判騎士長大約是何時詢問您?」

光祭師露出了苦思的神色,說:「唔!似乎有段時間了……啊!對了,大約是您回來兩三天左右的時間。」

兩個禮拜之前嗎?我揚起了微笑,說:「感謝您,對于您抽空幫助太陽,太陽深感榮幸,充滿感謝之意。」

「不用客氣。」光祭師笑了笑,對我一躬身道別後,這才轉身離開。

我關上門,低頭看著手中的「永恆的寧靜」,寶石被充滿光屬性的金屬給圍繞住了,那金屬把大量的水屬性禁錮起來,雖然免不了有一些水屬性還是露了出來,不過,這點水屬性倒不至于會引人注意。

一旁的水燒開了,大量的蒸汽從鍋子中不斷冒出來,因為跟光祭師的談話耽擱了不少時間,調好的面膜開始從表面幹掉了。

不過我卻沒辦法把眼睛從永恆的寧靜上移開,它實在是美極了,雖然被封印住了,但我卻可以清楚「看見」那毫無雜質的水屬性,如此美麗……自從失去視力以後,我從來不覺得有什麼東西是美的。

我沒辦法移開視線,沒辦法去敷面膜,也沒辦法不去想……如果說,封印就可以讓水屬性不外洩,為什麼老師要把寶石交給我來保管?

所謂要用我的光屬性來掩蓋水屬性的理由根本就不存在!就算老師是個聖騎士,不懂魔法的事情,但是艾崔斯特是個強大的魔法師,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想得頭都快破的時候,卻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就站在門外,在他還沒有敲門前,我隨手把永恆的寧靜掛在脖子上,把墜子收進衣服裡,然後朝門口喊:「亞戴爾,進來。」

過了一下,亞戴爾高喊:「是,隊長,我進來了。」

他打開門進來,一如往常立正站好,等候指示。

真的好久沒看見亞戴爾了。我笑著說:「你提早回來了,難道休假不愉快嗎?聽說你老家是個小村子,應該過得蠻悠閒的吧?」

亞戴爾也笑了,整個人放鬆了許多,說:「有點不習慣,不知道該做什麼,只好每天早上還是跑八圈,然後練劍半天,接著被母親使喚去砍柴,偶爾幫忙村民打獵、扛水、修理東西……」

聽到這,我沒好氣地水:「給你放假都白費了,你這種閒不下的個性,遲早跟暴風一起過勞死!以後再也不要給你放假了,浪費我可以使喚你的時間!」

聞言,亞戴爾苦笑了起來,但他的笑容立刻就消去了,他看著我,面帶愁容地說:「隊長,我聽說您……」

吞吞吐吐了半天,亞戴爾卻一直說不出他到底聽說了什麼,但是,我注意到他一直在偷瞄我的眼睛,我用無所謂的語氣說:「我的眼睛看不見,但那沒有什麼大妨礙,我有別的方法可以看見。如果你來找我就是因為聽說了這個,那你可以走了。」

亞戴爾愣了愣,連忙說:「不是的,隊長,審判騎士長要我來告訴您一些事。」

「審判?」我皺了下眉頭,問,「什麼事?」

「在您失蹤的那一天,您曾經跟我說過話,那時候,您的手上還拿著太陽神劍。」

但我完全不記得有跟亞戴爾說過話了,看來這段記憶也消失了,我連忙問:「我跟你說了什麼?」

「那時您剛從外面回來,看起來有點心神不寧,說要去找老朋友聚聚……」亞戴爾低聲地補充,「但我從沒見過您有那麼慌亂的樣子。」

如果說,有哪個人最擅長觀察我的神情,那肯定是亞戴爾了。我接著問:「亞戴爾,你覺得我那時候是在對你說謊嗎?說實話,這很重要!」

亞戴爾點了點頭,老實地說:「我想您是在說謊,我覺得您那時候的神態好像是剛剛發現了什麼令人震驚的真相,一副要去找人算賬,所以先回來拿武器,準備出門去砍人。」

感謝你解釋得這麼清楚,我肚子裡的蛔蟲算你一條!

亞戴爾低聲說:「隊長,有一件事情,我沒有告訴審判騎士長,我想還是先跟您報告過再說。那時,您還跟我說,要我找人長期跟蹤魔獄騎士長,如果他有異狀,就要馬上跟您報告。」

「羅蘭?」

先是粉紅,再來審判和老師,現在連羅蘭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是他們有問題,還是、還是我有問題?

亞戴爾疑惑地問:「隊長,現在還要跟蹤魔獄騎士長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可實在不知道失憶前的自己為什麼下這種命令,只得先問:「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去跟蹤他嗎?」

「有,我讓艾德去做了。」

「魔獄騎士長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亞戴爾直直地看著我,說:「艾德說了不少可疑的地方,但……」

「但?」

他壓低了聲音說:「除了魔獄騎士長是個死人,他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但是,艾德很著急地跟我說魔獄騎士長很古怪,他幾乎不吃飯,不喝水,完全不用上廁所……」

「別跟蹤魔獄了。」我面無表情地說,「順便跟艾德說,要是讓我聽見魔獄騎士長很古怪的傳聞,我就讓他知道他的隊長我更古怪!」

我想他已經知道得很清楚了……

「你說什麼?」

「是,隊長,我馬上去警告艾德!」說完,他急急地轉身打算離開。

「等等!」

亞戴爾停下腳步,轉身問:「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隊長。」

我上下打量著他,慢條斯理地問:「亞戴爾,你,喜歡敷臉嗎?」

「啊?」

「魔獄!」

我停下了腳步,看見暴風走到我面前,他的手上還捧著一迭公文,皺眉問:「你剛從太陽的房間出來呀?剛才不是亞戴爾進去了嗎?」

「亞戴爾已經走了。」我點了點頭,說,「不過你最好不要進去,他正在……」我用手在臉上做出抹的手勢。

「敷臉嗎?」暴風皺了皺眉頭,說,「沒關系,我看習慣了,總不會比粉紅色更糟。」

原來,粉紅色最糟嗎?

「我先去找太陽了。」暴風走過我身旁,然後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我,在我還以為事情已經暴露的時候,他笑著說,「對了,今天的公文完成得很好,真是多謝了。」

「不用客氣。」我不動聲色地回答。

我走到走廊的轉彎處,然後站在牆後,一邊偷「看」,一邊偷聽。

連續敲門的聲音傳來,暴風還一邊喊話:「太陽、太陽,開門……呃!你怎麼連頭發都敷了?」

「太陽」開了門,他的臉上和頭發上全都是淡紫色的面膜,含糊地回答:「頭發也是要保養的!」

「隨便你吧!」暴風把所有公文全堆到太陽手上,冷冷地說,「把這些公文改一改,我警告你,就算亞戴爾回來了,你也不準交給他去做,我已經把他的份放在他桌上了。」

「……」「太陽」默默地收下了公文。

看到這裡,我放心地轉身離開,打算去找等陽──沉默之鷹,但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正想隨便找個人問問時,迎面走來的人卻是審判騎士長!

糟糕,另一條蛔蟲來了!

我硬著頭皮跟他打了聲招呼,正想快步離開的時候,他卻開口說:「我正在找你,魔獄。」

「喔?」我停下腳步,努力保持鎮定,問,「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麻煩你,以後晚上守在太陽的門外,別讓他一個人跑出去。」

搞什麼鬼!居然找人守我……雖然恨得牙癢癢,但表面上,我一口答應:「好,沒問題。」

審判和我對看一會,我還以為他快要看穿我的時候,他卻朝我背後一比,說:「你現在就可以過去了,大地和白雲都不在他身邊,我怕他已經在想著要開溜,自己一個人去找沉默之鷹了。」

真不愧是我肚裡的蛔蟲!我連忙說:「剛才我才從太陽的房間出來,他正在敷臉,一時半刻應該不會離開房裡,現在我得先去拿暴風給我的公文,今天晚上要改完那些公文。」

審判點了點頭,說:「辛苦你了,我最近也有點忙碌,恐怕三天一次的劍術切磋得先暫停了。」

原來審判和魔獄每三天就切磋一次,真不愧是兩個劍術強人,忙成這樣還是要比劍。我硬著頭皮回答:「那真可惜,不過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的。」

「沒錯。」審判點了點頭,說,「你快去拿公文吧,太陽也許快敷完臉了,他最近白得像張紙,應該不需要敷太久。」

的確不需要敷太久,雖然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敷,白白便宜亞戴爾了。我點了點頭,然後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免得和我肚裡的蛔蟲相處太久,會被他發現我的真面目。

走在走廊上,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努力用感知觀察,才發現原來是大家朝我投過來的視線不一樣了,以前,大家看我總是看臉或閃亮的金發,現在卻不是看臉,而是看身體……穿緊身衣果然還是太囂張了點,真不知道羅蘭是怎麼習慣穿這身衣服在聖殿亂跑。

「魔獄騎士長,晚安。」一名聖騎士走過來打了招呼,他的後面還有好幾名騎士也在觀望,他十分恭敬地詢問,「請問您有時間教導我們劍術嗎?」

「抱歉,目前有要事在身,改天好嗎?」我努力思考羅蘭到底會怎麼說話,雖然有點擔心被看穿,不過卻又不想立刻走開,因為趁這個機會,正好可以看看羅蘭和大家到底相處得怎麼樣。

好像自從我把他抓來當魔獄騎士後,就沒怎麼關心過他,除了之前的副隊長狄倫不服氣的事件,不知道他後來還有沒有遇上什麼問題?

羅蘭當然也從來沒找我說過關于人際關系的問題……不過,這個死硬派如果真的找我傾訴關于人際關系的事情,我大概會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某部分防腐沒做好,開始腐爛了。

羅蘭生前不怎麼與人來往。伊力亞曾經這麼說過,就不知死掉以後的作風有沒有改變?

「好的。」聖騎士露出了有點失望的表情,但還是露出了期望的表情說,「期待下次能接受您的指教。」

我笑著點了點頭。看來,羅蘭和大家相處得不錯嘛!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正想直接拉個人問問沉默之鷹住在哪裡,卻突然發現趴在窗邊的那個人很眼熟,好像是……

「車、車……狄倫!」

窗邊的人立刻轉過身來,果然是狄倫,魔獄小隊的副隊長,他看見我以後,就喊了聲「隊長」,帶著微笑走過來。

看來,羅蘭和他的副隊長相處得也不錯,這下子我真的放心了。我也就直接問他:「沉默之鷹住在哪裡?太陽騎士長讓我去問他一些事情。」

聞言,狄倫卻沉下臉,說:「我不知道沉默之鷹住在哪裡,但他現在正在聖殿的廣場。」

「他在廣場?」我疑惑地問,「他在那裡做什麼?」

「他……」

狄倫正想回答時,外頭卻起了一陣騷動,人聲、腳步聲混雜在一起,而且聽起來似乎是一團人正在暴動似的。

「寒冰騎士長也輸了!快快!快找別人去打!」

一堆聖騎士突然衝進聖殿的走廊,到處大聲嚷嚷,語氣聽起來似乎恨得牙癢癢的,這實在很不常見,比起其他職業,光明神殿的聖騎士一直都以風度翩翩聞名,但是現在,他們猙獰的表情和大嗓門看起來比戰士還要粗俗。

突然,一個聖騎士看見了我,臉上的表情好像看見光明神一樣的興奮,他立刻大喊:「魔獄騎士長在這裡呀!」

他這麼一喊,其他聖騎士也全都轉頭看我,臉上表情高興得好像發現了救世主!一整團人朝我衝過來,還把我團團包圍住,每個人嘴裡都不斷地說話。

「他實在太過分啦!」

「也不想想他可是在光明神殿!混沌神殿的人在這裡囂張什麼!」

「那個小白臉,以為長得好看點就了不起呀!」

「魔獄騎士長,您的劍術是最強的,請您一定要去打敗他!」

這一堆話真是聽得我滿頭霧水,最後總算聽到一句聽得懂的話,趕緊問:「要去打敗誰?」

聖騎士沉默了下來,個個眼神憤恨,最後,由第一個看見我的聖騎士作發言人,他一字一字地高喊:「沉默之鷹!」

我?去打敗等陽?用劍?

當我被人簇擁著走進廣場時,等陽就站在廣場中央,手上拿著把劍,看起來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魄……但我敢保證在場的聖騎士如果一擁而上,不用「萬夫」,普通聖騎士大約要二十個,如果是十二聖騎士小隊的成員,那頂多十個,如果裡面有亞戴爾這種等級的,那最多五個,等陽就會死得很難看了。

雖然我很想大喊「大家不如一起圍毆他吧」之類的話,不過不管是魔獄騎士還是我的真面目,都不可能當眾喊出這種話來。

在這種以切磋為名的打鬥中,身為一名聖騎士,也不可能真的去圍毆一個人。

所以,雖然眾人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想把等陽挫骨揚灰,不過倒是沒有人真的衝上去。

等陽一看見我,臉上的表情很明顯扭曲了一下,這讓我有點疑惑,他難道認識羅蘭?

狄倫走上前,態度桀驁不馴,高傲地說:「沉默之鷹,你的劍術令人欽佩,但請不要認為聖殿已無人可以打敗你,魔獄騎士長是我們劍術最強的騎士長,從未在劍術比試上敗過!你敢不敢挑戰他?」

等陽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半句話。

眾人的目光馬上改為注視著我,我有點尷尬地舉起空空如也的雙手,說:「我沒有帶劍。」

狄倫立刻轉身,抽出他腰間的劍,恭敬地用雙手遞上,說:「隊長,請用我的劍,雖然比不上您的寶劍,但我相信……」他瞄了等陽一眼,笑著說,「應該綽綽有餘了。」

沒錯,就算我右手拿太陽神劍,左手拿羅蘭的魔劍,而等陽手上只有一支掃把,他要用劍術打敗我還是綽綽有餘。

但在這種情況之下,我也只能接過劍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跟人家打。

身為魔獄騎士長,我到底可不可以用魔法?對魔獄騎士該有的能力實在不是很熟,如果不可以用魔法的話,那還是幹脆認輸算了!

認輸還是用魔法,我都還沒想好,等陽就衝過來了,速度快得嚇死人,我舉著劍,根本什麼都想不出來,連動也沒動過,但是他卻不斷地揮劍,而且每一劍都沒砍中我,而是和我手上的劍相撞……他到底在幹什麼?

在劍刃相交的鏗鏘聲中,等陽低聲說:「太陽騎士?是您對吧?」

「……嗯!」

原來被他認出來了,差點都忘了,等陽是見過我穿這身衣服的人。

「太好了,我正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等陽鬆了口氣,說,「若再打敗聖騎士,恐怕我真走不出這裡了,雖然想要故意落敗,卻又不太甘心……但如果是您的話,那落敗也是理所當然的了,我已經輸給您過了。」

等一下,為什麼是理所當然呀?我上次打敗你可是用人質威脅的耶!你們混沌神殿的教育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要打贏就好了,手段怎樣陰險卑鄙都無所謂,是嗎?

但他一說完,就自己摔了出去,手中的劍也飛了出去。他有些狼狽地爬起來,然後對眾人宣布:「我認輸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37:16     標題: 不死巫妖第四惡行:「製造重重謎團」

週圍的聖騎士有些發愣,似乎沒有什麼得救的喜悅,但我也可以理解,在這裡的可不是一般民眾,而是聖騎士中的精英!這麼爛的演技怎麼可能騙過一大堆劍術高手!

我把狄倫的劍插到了地上,對等陽說:「你是什麼意思?故意放水,想留給聖殿一個面子?你以為我需要你怎麼做嗎?等我!我去取劍,就讓我們來場最公平的劍術比試!」

等陽愣了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走出了廣場,一邊邁開步伐,一邊把感知放到最大,幾乎涵蓋整座神殿,還引來了不少也有感知能力的人注意,例如綠葉和教皇,教皇甚至翻了個大白眼,似乎發現窺伺者是我了……不過,最後終于在房間中找到了羅蘭。

走進房間時,羅蘭正背對著我,靜靜地坐在桌子前方看書。我走到他背後,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羅蘭。」

羅蘭嚇了一跳,他轉過身來,一看見我就愣了下,隨後露出了警戒的表情說:「你是誰?」

「格裡西亞啦!」我急急地回答完,說,「快!快去跟等陽比劍。」

羅蘭愕然地說:「比劍?誰是等陽?」

「就是沉默之鷹!」我仔細吩咐,「你和他比完劍後,跟他相約去葉芽酒館喝酒,記得叫他自己一個人,然後馬上過來,如果他不願意,你就小聲告訴他,是我約他的。」

羅蘭皺起了眉頭,說:「可審判不讓你單獨去見他。」

「不會有事的!」我特別強調地說,「酒館人來人往的,能夠出什麼事情?我有些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問他,如果你不放心,就穿著普通的衣服來酒館看我們聊天,不過不要緊表明身份,我不想讓等陽有戒心。」

羅蘭沉默了下,點頭說:「好,我幫你約他,不過我也會去酒館。」

說完,他拿起了劍,當然不是魔劍,而是魔獄騎士的專用劍,隨即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羅蘭。」

我喊住了他,他回過身來看著我,我十分堅定地對他說:「一定要贏,別輸給混沌神殿的家伙,這是命令!」

羅蘭揚起一抹微笑,承諾:「我不會輸的!」

等羅蘭離開一會兒後,我才走出他的房間,免得被人看見「兩個魔獄騎士長」走在一起,那可就糟糕了。

走廊的人似乎比剛才還少了,到我走出聖殿為止,也才撞見三個聖騎士,恐怕大家都跑去看羅蘭和等陽的劍術比試了。

我走到外面去,才剛離開聖殿的階梯,街道上的行人就把目光都放在我的緊身衣上了,我只得遁入黑暗中,專門行走在暗巷和屋頂上,這才擺脫了一大堆盯著緊身衣看的目光。

雖然,龍的聖衣不能讓我跟人拼鬥時變得非常強,不過要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倒真的很有幫助,真不愧是件刺客裝!

「反正沒人,你要說話就說話吧!」

「感謝主上的稱贊,在下深感榮幸。」

龍的聖衣一說話,我突然靈光一閃,知道粉紅底細的人不只是等陽,還有這件衣服!我連忙問:「龍的聖衣,你待在粉紅那裡有多久了?」

「在下不知,沒有主人,在下無法得知外界的事情。」

「你上一任的主人是誰?」

「前任主人的名字是法蘭。」

「聽都沒聽過……」

「前任主人還有個封號,叫做沉默之鷹。」

「沉默之鷹?」我嚇了一跳,驚呼,「你是沉默之鷹的東西?」

「曾經是的。」

這麼說起來,粉紅果然是混沌神殿的人了?但是,就算她是混沌祭司,等陽身為暗騎士之首,地位應該也在她之上,怎麼可能對她必恭必敬?

雖然問題還是一大堆,但是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也只能先把問題收起來,等見到等陽再說了。

「龍的聖衣,接下來我沒讓你開口就別說話。」

「是。」

跳下了屋頂後,我推門進入了葉芽酒館,裡頭有不少人,而且還馬上對我的緊身衣露出訝異的眼神,我一屁股就坐在吧台最靠牆的位置,說:「給我十瓶‘一瓶醉’!」

老板娘親自迎上前來,笑瞇瞇地說:「好久不見了,魔獄騎士長,您的酒量真是一日千裡,上次你還不怎麼肯喝酒呢!這次,居然自己一個人來喝酒了,怎麼沒找您的小隊隊員一起來呢?」

看來,羅蘭也沒少被人拉來酒館喝酒。

唉!羅蘭不愛喝酒卻可以正大光明來酒館喝酒,我這個大酒鬼卻還得裝成他的樣子才能來喝酒。

想到這,我就想埋怨第一任的太陽騎士,不會喝酒像什麼男人!還禍害了後世,讓每一任的太陽騎士都只能偷偷躲著喝酒。

「廢話少說,上十瓶一瓶醉來。」

老板娘擺著笑臉,有些為難地說:「這個……您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若是醉了,可沒有人能帶您回去呢!」

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點了點頭,說:「我約了人,他等等就到。」

「您的一瓶醉馬上來。」老板娘一聽,笑得像朵花……她臉上的皺紋的確多得很像盛開的菊花,「騎士大人,還需不需要一點下酒菜呢?」

我想了想,非常大方地說:「有什麼招牌菜都上一點來吧!」

差不多是我喝到第三瓶一瓶醉的時候,等陽就推開了酒館大門,他左張右望的同時,全酒館的人也都在看他,人人的表情都經典到可以編成一本人類表情面面觀了。

先是男人驚嚇女人驚豔,再來男人難以置信女人贊嘆,最後男人咬牙切齒女人花癡著迷……

但是,對于眾人的表情表演,等陽似乎習以為常,他完全無視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看見了我,就直直地走過來,然後坐到我旁邊的位置,雖然他坐下了,但是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還是很多,看來如果真的要聊比較隱密的事情,還得要個包廂了。

我搖晃著酒杯,十分肯定地說:「輸了吧!」

等陽點了點頭,十分大方地說:「輸了,但這不代表他一定能打贏我,如果我能用上一點混沌神術來輔助……」

「相信我。」我打斷他的話,得意地說,「我們家的魔獄騎士長可也不只有劍術傲人而已!」

等陽愣了愣,點頭說:「我相信您,但我也不認為自己會輸。」

你輸定了!死亡領主這種東西可不是單打獨鬥就可以贏的,尤其對你這種絲毫不會聖光的暗騎士來說,恐怕還沒有比死亡領主更加棘手的東西。

不過我當然不會告訴他,羅蘭是個死亡領主的事情,只是一邊給他斟酒,一邊問:「你為什麼這麼尊敬我?這不只是因為我打敗了你吧?」

等陽連忙說:「請別斟酒,我並不喝酒。」

我沒停止倒酒的動作,還不停勸:「喝一點沒關系吧?」

「暗騎士有不能喝酒的禁忌。」等陽躊躇了一下,說,「但如果是您下令的話,那我也許可以喝一點。」

「不喝就算了。」我拿起他前方的那杯酒,一口就喝幹了。

本來灌他酒是想讓他嘴巴鬆一點,比較容易套話,但對于這種完全不喝酒的人來說,一瓶醉可能太烈了,我真擔心他一口下去就直接倒地不起了,那好不容易能單獨和他說話的機會就消失了。

我喝幹酒,放下酒杯時,就感覺到一個黑暗屬性比等陽還高的家伙推門進來,那是羅蘭,他穿著普通的聖騎士制服,也沒有蒙面,只是仍保持著人類的外貌。

他一走進來,男人們目露兇光,女人們眼睛發亮。

「今天哪來的這麼多小白臉。」不遠處的男人們咕噥抱怨。

羅蘭走到了離我們不遠的角落,面對著我們坐了下來,他一坐下來,馬上就有女侍衝上去招呼,但是羅蘭只要了杯果汁。

我招來了另一名女侍,勾勾手指要她靠近一些後,我靠著她耳邊說:「幫我做點調酒,用一瓶醉和果汁下去調,加上幾盤下酒菜,然後送去給角落的那位棕色頭發的男人,說是我請客的。」

女侍笑著說:「好。」說完,她還偷偷在我的腰間摸了一把。

……怎麼我蒙面的身價好像比不蒙面還高?平時就沒有人要偷吃我豆腐!

我拉住她,低聲吩咐:「記得,別說那是一瓶醉,就說只是普通的水果酒,不會醉的。」

她對我眨了眨眼,還順便摸我胸膛一把,然後才小聲說:「要灌醉他嗎?多付一銀幣,我包他一定醉。」

我思考了下,說:「你幫我做這件事情,然後多送我兩罐一瓶醉和一盤牛肉。」說到這,女侍已經瞪圓了眼睛,我接著說,「你就可以摸我旁邊這男人的腰和胸,我保證他不會生氣也不會亂動。」

等陽靜靜地吃起了飯菜,雖然我和女侍的說話聲音很低,不過他就在旁邊,不可能沒聽見,只是他仍舊什麼都沒說,默默地被欣喜如狂的女侍摸了兩把後,他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夾起一塊肉,假裝吃肉的同時,卻低聲問:「要等那個人醉了再來聊嗎?」

我笑了笑,喝了口酒後,說:「沒這必要,說吧!你為什麼要來聖殿?你是沉默之鷹,混沌神殿之首,我可不記得光明神殿和混沌神殿的交情有那麼好,不要敷衍我,說實話。」

等陽又吃了塊肉,用輕鬆的口吻說:「魔王即將現世。」

噗!我一口酒都噴出來了,咳了老半天,才回過氣來,非常無奈地說:「你一定要這麼老實嗎?那不是應該是你們混沌神殿的機密之類的事情?你就這樣說出來了,我可是……」我壓低了聲音說,「光明神殿之首。」

「反正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等陽輕聲說,「很不幸的,恐怕這次,葉芽城這次將成為魔王誕生之地了。」

雖然滿腔疑問,但我還是先忍住不問,只是吃菜喝酒,順便和等陽閒聊一些事情,譬如他和老婆現在的婚姻生活怎麼樣之類的話,然後,等陽漾起一臉幸福的表情,說他們大概五個月後就會有小寶寶了,害我又噴了一口酒出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孩子都有了,不私奔也不行。

「有孩子很麻煩吧?」

「不,我很喜歡孩子。」等陽十分認真地說,「我和愛麗絲已經決定要生十二個孩子了。」

我第三次噴了一口酒出來,我這個冷冰冰的暗騎士,居然是喜歡小孩子的家伙嗎?而且生十二個孩子是要湊一支暗騎士小隊出來嗎?

等陽和愛麗絲公主這兩大帥哥美女的組合,生出來的孩子恐怕也醜不到哪裡去,更恐怖的是,若那些孩子都很帥很美,然後長大後全成了暗騎士,搞不好對光明神殿和戰神殿來說,才真正是個大危機……帥哥美女的吸引力絕對不容小覷!

想到這,我連忙搭住等陽的肩膀,認真地說:「為了混沌神殿和光明神殿的友好,你不如答應送三個孩子給我當聖騎士和祭司吧?我要最美最帥的那三個!」

等陽愣住了,但我可是十足認真的,甚至都覺得與其讓等陽和愛麗絲去生出十二個帥哥美女,不如趁現在就把父親埋了!

等陽一直看著我,最後居然點頭答應了。

我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總算爭取到三個最帥最美的孩子了,二十年後的危機暫時解除。

這時,羅蘭突然「咚」的一聲趴倒在桌上後,總算是醉了,我才結束讓人噴酒的聊天對話,開始和等陽說正事了。

「你說葉芽城將成為魔王誕生之地,魔王要怎麼誕生?」

牽扯到葉芽城,這事情實在太嚴重了,得擺在第一順位問清楚才行,我問完後,等陽卻笑而不答。

「需要進包廂去談嗎?」我冷靜地說,「我知道很多話不能當眾說。」

「不用了。」等陽一搖頭,說,「因為我不能告訴你,不管在哪裡都一樣。」

「話哪有說一半的!」我嚴重抗議,「你既然都說了魔王要誕生的事情,就要告訴我怎麼誕生的!」

等陽只是搖搖頭,說:「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幫你,那是被允許的。」

我愕然:「幫我什麼?」

幫我幹掉魔王嗎?不可能吧?魔王可是他家混沌神的代言人……唔!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魔王不出,他沉默之鷹就是混沌神殿之首,魔王一出,他立刻變走狗,換作是我,說什麼也要幹掉魔王!

「你想要幹掉魔王嗎?」我小聲地詢問。

聞言,等陽笑而不答,雖然他的笑容讓週圍的女侍都快暈倒了,但我只想一拳揍掉他的笑容!

問什麼都不回答,那我冒著被審判關一年禁閉的風險找他出來單獨談,還特地把羅蘭灌醉的工夫不就全白費了!我勉強沉住氣,多問幾個問題,總會問到他肯回答的,如果他什麼都不肯回答……我就把羅蘭叫醒,把等陽和他那十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埋了!

「粉紅是什麼人?」

等陽愣了下,皺起眉頭來,似乎在思考這話能不能說,考慮了很久後,在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情況下,他才低聲說:「她們是負責引導魔王誕生的人。」

「她們?兩個?」我早就在猜想,如果粉紅和紅詩不是同一個人,那多半就是「一樣的東西」,畢竟,她們兩個相似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等陽沉默了一下,才低聲說:「三個。」

什麼!還有一個小女孩?這種麻煩的東西有粉紅和紅詩就夠多了!

我沉默良久,不知道這問題到底該不該問,但是不問的話,接下來做事會綁手綁腳的,不得已之下,我還是開口問:「如果我殺了她們,混沌神殿會有什麼反應嗎?」

等陽訝異了一下,但卻說:「不,不會有任何反應。」

「完全不會?」我有點吃驚了,再次確認,「你這麼尊敬粉紅,但是她死了也無所謂?」

等陽搖搖頭,無所謂地說:「她們不會死,最多是身體毀滅而已。」

這麼說來也是,除非找到巫妖放置靈魂的所在地,否則就是太陽神劍也沒辦法真的毀滅她們,最多是讓她們元氣大傷而已。

殺不掉也真是個大問題……我皺緊了眉頭,實在搞不懂巫妖這麼稀奇的不死生物怎麼一下子就出現了三個。要知道,一只巫妖可是可以輕易搞跨一座大城的恐怖存在,而三只巫妖根本和一場天災沒兩樣。

我猛然想起來,除了少見的巫妖,一年之間也出現了兩只少見的死亡騎士……這些「少見的」不死生物似乎開始很常見了。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等陽低聲問,「太陽騎士?你的變身時間應該快要到了吧?」

我有些訝異,不過想想,龍的聖衣剛才才說它的前一任主人是沉默之鷹,那麼等陽會了解龍的聖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對了,最近有個人會進城來。」等陽面容嚴肅地說,「他也許會想害你,不,他是一定會害你,所以你自己要小心點。」

我愣了下,問:「他是誰?」

等陽笑著搖搖頭,顯示又是不能回答的問題。

「那我……」又是什麼人?

等陽看著我,等待我把話說完,我停了許久,才又開口:「你覺得這身衣服怎麼樣?」

「龍的聖衣嗎?」等陽愣了下,中肯地說,「很合身,非常適合隱匿,不過也有些可惜,太合身了,連口袋都沒有,似乎連暗器都放不下,以刺客裝來說,似乎有點不實用。」

「在下不需要把暗器放在口袋之中!」

龍的聖衣很不服氣,但我沒理會它,我的雙手搭上等陽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既然這身衣服連暗器都放不下,所以,當然也放不下金幣和銀幣這樣的東西了,你說對吧?」

「……我明白了,這餐請讓我付賬。」

我立刻說:「你真是太大方了,好,就讓你請吧!記得連角落那棕發男人的賬單也要付。」

等陽無言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再見!」

我站起來,走回羅蘭,搖了搖他,他也晃了兩晃,我只出聲喊:「羅蘭?醒醒,羅蘭?」

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居然醉成這樣,不知道那女侍到底在酒裡加了什麼東西,連死人都可以再醉死一次。看來,我恐怕得扛他回去了,幸好三個小時的變身期限還沒過去,有龍的聖衣在,扛個人應該不是件太辛苦的事情。

當等陽在付賬,而我正想扛起羅蘭時,卻突然聽到酒館外頭起了一陣喧鬧聲,酒館內的人都停下動作,紛紛看著外頭,有幾個看起來膽子大的男人首先要走出去看看,但是,卻有人先一步衝進來大叫:「外頭有不死生物,聖騎士正在追捕,要大家待在室內不要出去!」

又是不死生物?想起上次的死亡騎士,我總感覺有點不安,應該不會又是個死亡騎士吧?但那是不可能的!死亡騎士沒那麼容易誕生,一年內看見兩個已經是很不正當的事情了。

「魔獄騎士大人,您不過去消滅不死生物嗎?」酒館老板娘這一喊,全酒館都轉頭過來看著我。

「消滅不死生物是太陽騎士的事情,不是魔獄騎士啦!」某個男人大聲嚷嚷,其他民眾也紛紛點頭,「全大陸都知道」的事情在這小酒館也不會例外。

就算我現在偽裝成不需要消滅不死生物的魔獄騎士,我卻是有點想過去看看,但又不能放著羅蘭不管……這時,等陽走過來,對我說:「我可以幫您把他帶回聖殿。」

我猶豫了一下,外頭的喧鬧聲更大了,而對于等陽,我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信任。他怎麼說也是沉默之鷹,代表著混沌神殿,他若敢傷害十二聖騎士,將會挑起兩座神殿的大戰。

我點頭:「好,你把他拖回聖殿後,就丟給圖書館的白雲騎士長。」

「我明白了。」

交代完後,我走出了酒館,把感知稍微放大範圍後,在幾條街外發現了三名聖騎士,我立刻跳上屋頂,從屋頂開始追趕他們。

我無聲無息地跳下屋頂,站在那三名聖騎士身後,喊:「等等。」

三名聖騎士嚇了一跳,戒慎地舉著武器轉過身來,大喊:「誰……魔獄騎士長!」

一看見我,他們就放鬆了下來,垂下了武器,紛紛說:「魔獄騎士長,您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聖騎士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說:「出現了不死生物!」

他們的表情讓我有點不解,葉芽城雖然是光明神殿的大本營,不過也不是沒出現過不死生物,光是粉紅送來給我預防憂鬱症用的不死生物就出現了不少次了,聖騎士應該早就習以為常了才對。

難道是很強的不死生物?我有點納悶地問:「是什麼類型的不死生物?」

「很多類型……」聖騎士一起大喊,「不死生物有好幾批。」

「什麼?」這下子換我驚訝了,這可真不可思議了,難道城內出現了死靈法師……出現了粉紅以外的死靈法師?

「通知聖殿了嗎?」

聖騎士們點了點頭,說:「太陽小隊副隊長已經帶隊在城中搜索了。」

亞戴爾嗎?但是亞戴爾不知道出現過死亡騎士,如果他把太陽小隊分得太零散去搜索,若有小隊隊員遇上了死亡騎士,那就糟糕了!

我對那三名聖騎士下令:「我去找太陽小隊,你們繼續搜捕,情況不對的話,馬上逃跑!聽見沒有!」

接到這命令,聖騎士看來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大聲說:「是!」

我轉過身,對著屋頂轟出一團聖光,在聖光照耀之下,一只蝙蝠狀的不死生物就趴在屋頂,然後被聖光轟個正著,尖叫一聲後爆炸了,炸得連片渣也沒有剩下。

聖騎士們露出了崇拜的表情,這讓我想起自己好像不應該隨意用出聖光,我現在可是魔獄騎士,要遵守魔獄騎士的規則……不過我後來得知,除了來無影去無蹤以及身為殘酷冰塊組卻聽令于太陽騎士這兩點外,魔獄騎士好像沒有什麼一定要遵守的規則,雖然理論上,殘酷冰塊組應該不太會用聖光,不過這也算不上規則。

這麼說起來,我不只可以施展聖光,就算用出魔法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我立刻轉頭對聖騎士說:「我先走了,你們要小心一些,有危險就馬上撤退。」

三名聖騎士都點點頭。

這時,我調動了風屬性,感覺輕盈了起來,隨後腳底緩緩離開了地面,然後一飛衝天。

飛上高空後,我還感知到那三名聖騎士站在原地,看著我飛走的方向,似乎完全無法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呆滯到像傻子一樣。哈哈哈!

享受完聖騎士的表情後,我在空中自由地飛翔,今天的天氣有點悶,飛行讓風流竄過我的全身,帶來了一陣陣清涼的感覺,感覺真的很不錯,不過,現在可不是享受飛行的時候,得辦正事了。

我大約停在葉芽城的正中央,把感知放開來,還真的有不死生物潛伏在城內,只是因為現在搜捕中的聖騎士不少,所以它們都躲著不敢現身,不是躲在屋頂上,否則就是陰暗的角落。

我把它們一只只地找出來,算好了數目,然後把聖光聚集在手上,化成一根根的長條,就像在射箭那樣射出一發發的「聖光箭」,和真正的箭矢不同的是,聖光箭可是可以轉彎的!

不管不死生物到底躲在哪裡,只要有一支箭能鑽過的空間,箭矢都會找到它們,然後箭箭貫穿,讓它們死得徹徹底底!

我分五個方位進行感知,前後一共射出了三次的聖光箭,一次都大約射出了十支箭,這才把不死生物掃得差不多了,想不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不死生物!

最後,我飄在空中,進行了最大規模的感知,打算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感知到一半時,腦袋卻突然炸開了,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聚集風屬性,瞬間,整個人就從空中掉下去。

雖然想要聚集風屬性,但頭痛得受不了,只聚集起了一點點風屬性,勉強讓下降的速度慢了一點,然後就整個人趴到了地上,雖然應該摔得不輕,不過現在我頭痛得像是有一支軍隊在腦袋裡打鼓,就算四肢斷了,我也感覺不出來。

痛得要命!我除了痛得敲腦袋以外,根本就做不了其他事情!

週圍似乎有人,有腳步聲,可是我怎麼也沒辦法感知出東西,週圍是一片黑暗,除了一開始瞎掉以外,我從沒有這樣真正陷入黑暗中,怎麼樣也能感知點東西出來,但是現在我睜著眼睛,卻真的什麼也看不見!

一直到有人輕聲問:「魔獄騎士長?您怎麼了?」

我嚇了一跳,只是這聲音太熟悉了,我馬上反問:「亞戴爾?」

那人愣了下,然後非常小聲地問:「隊長?」

果然是亞戴爾,我伸出手亂抓一陣才抓到了他,應該是手臂的部位,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鬆了一口氣,終于能夠很平靜地說:「是我,亞戴爾,帶我回聖殿,我看不見。」

「……好,隊長,我馬上帶您回去!」

我努力地聽,亞戴爾的聲音似乎有點緊張,但當我反射性想感知他的表情時,就突然一陣頭痛……

「隊、隊長?」亞戴爾的聲音絕對是緊張萬分。

我甩了甩頭,正想跟亞戴爾說沒事時,卻聽見了龍的聖衣的聲音。

「主上,您變身的時間快到了,請問要再付出兩百公克的血液來換取多一小時的變身嗎?」

真要命,我可不想付出兩百公克的血,就只為了穿著這身衣服回聖殿,連忙吩咐:「亞戴爾,先帶我進巷子,確認週圍沒人再跟我說。」

「好。」亞戴爾答應完,轉頭大喊,「艾德!魔獄騎士長和我要去執行任務,接下來由你負責率領小隊繼續搜捕不死生物的餘孽!」

當不遠處傳來回應「是」,亞戴爾就把我扶起來,雖然有人扶著,但是完全看不見卻讓我感覺非常的不安,就連腳步都跨得不安穩,就怕地上或者我的面前有什麼障礙物。

感覺上似乎走了很久,不過我想,這應該是我的錯覺,實際上可能只有兩三分鐘而已,畢竟在這期間,龍的聖衣一直都沒有提醒我變身的時間到了。

亞戴爾小聲說:「已經沒有人了,隊長。」

聽見這話,我立刻解除了變身,整個背靠在牆上,總算比較有安心的感覺。

亞戴爾又用緊張的語氣問:「隊長,您還好嗎?」

「不太好。」我想恐怕是我用了太多感知能力,超出了負荷。

他倒吸了一口氣,結巴地問:「那、那怎麼辦?」

聽他這聲音好像非常擔心的樣子,我連忙說:「不要緊,帶我回聖殿,我休息一下就好。」

亞戴爾說了聲「好」,然後一路扶著我回聖殿,為了避免被人家發現我的眼睛有問題,我特地裝出很虛弱,需要人家攙扶的樣子……雖然頭痛得讓我覺得自己不需要裝就很虛弱了。

走上聖殿的階梯沒多久,我想應該已經進到聖殿中的時候,亞戴爾突然停下了腳步,我正想問他時,就有人開口說話了。

「你為什麼會從外面走進來?」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是……

我停下了腳步,雖然我更想做的是拔腿就跑,不過我沒瞎都怕不過人家,更別說瞎掉的時候了。

「回答我!太陽騎士長,你不是待在房間裡嗎?為什麼會從外面走進來,而且似乎受傷頗重呢?」

……絕對是審判騎士長,而且還是很火大的那一種。

「我沒有受傷!」我立刻甩開亞戴爾的手,自己站穩了,做出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

亞戴爾小聲提醒:「隊長,你的臉擦傷和淤青了一大塊。」

「……我只是在房間裡摔了一跤,從窗口跌出去,不小心臉著地,然後亞戴爾把我扶回來而已。」

硬著頭皮胡說八道時,我聽見了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且還非常急促大聲,我連忙低聲問:「是誰來了?」

「魔獄騎士長。」亞戴爾低聲急促地說,「隊長,您對他做了什麼嗎?魔獄騎士長瞪著您,眼睛好像快噴出火來了!」

聽到這話,我反射性地就感知下去,想看見羅蘭的表情,但下一秒鐘,腦袋就突然「轟」了一聲,最後,只聽見亞戴爾的大叫……

「隊長!」

我才剛睜開眼睛,什麼還沒搞清楚,就聽見附近有聲音,我反射性地問:「誰?」

「是我。」那是羅蘭的聲音。

「嗯。」

我坐起身來,稍微摸了摸,身上是一床棉被,底下應該是床,這裡應該是我自己的房間吧!我抹了抹臉,臉上很光滑,絲毫沒有擦傷的蹟象,看來已經有人幫我治療過了,而腦袋現在雖然還有點昏沉,不過也不像昏過去之前那麼痛了。

「我睡了多久?」

「不久,現在還是早飯時間。」

我點了點頭,然後想起最要命的問題,小聲問:「審判他很生氣嗎?」

羅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非常生氣。」

他的語氣似乎有點勉強,不知道是為什麼,審判該不會真的氣炸了吧?不過偷溜的事情都已經被發現了,不管他現在有沒有氣炸,我也都沒有辦法了。

「好餓啊!羅蘭,幫我拿早餐!」

《 本帖最後由 翔風鷲 於 2010-1-29 03:39 編輯 》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41:14     標題: 不死巫妖第五惡行:「惹出一堆麻煩,讓人忙的不可開交」

「你最好自己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審判的語氣冷得不能再冷。

完蛋!原來審判也在。

羅蘭十分慌張地問:「太陽你、你真的看不見了嗎?」

「我本來就看不見了。」我咕噥。咕噥完,好像聽見了審判的冷哼聲,連忙解釋:「沒事,我真的沒事,只是用太多感知能力,所以突然頭痛,才讓亞戴爾扶我回來,現在怕一用感知又頭痛,所以才暫時不使用感知。」

我說完後,現場又是一片安靜,真要命!

「你為什麼灌醉魔獄?」審判淡淡地說,「我很好奇,你有什麼話可以和沉默之鷹談,卻不能和十二聖騎士談?」

我連忙說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我沒有灌醉他啊!我怎麼知道他酒量怎麼差,一瓶水果酒就醉了……」

完了,又是安靜,到底怎麼回事,看不見表情真的很讓人心慌。

一反射性想用感知,頭就又痛了,我摀著頭,直到這一陣頭痛過去了,才鬆了口氣。

「你休息吧。」審判冷冷地說,「接下來也不會有人跟著你了,你想去哪裡,想做什麼都隨你自己的意思。」

「審判騎士長!」羅蘭驚呼了一聲,急急地說,「太陽現在看不見,放他一個人太危險了……」

他的話卻被審判打斷:「反正你總會被他甩開,也不用跟著他了。」

……完了!審判這次不只是氣炸了。

接著,門被拉開了,我想應該是審判要離開了,但是下一秒鐘,卻響起了別人的聲音。

「審、審判騎士長!我、我想找隊、隊長……」

就算我認不出亞戴爾的聲音,也認出他稱呼我的方式了,只是他的聲音聽起來真是慌亂,審判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恐怖,也許不使用感知去看他的表情才是對的。

審判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呃!這個……」亞戴爾似乎有點吞吞吐吐的。

「亞戴爾,說吧!」我連忙這麼說,免得審判以為我又瞞著他做了什麼危險的事情……應該沒有吧?

「有人要找太陽騎士長,說要轉達前任太陽騎士的話,他說只要跟太陽騎士長說他是艾崔斯特,太陽騎士長就會明白了。」

「艾崔斯特!」我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

「艾崔斯特?」審判有點疑惑地問。

「跟我老師在一起的那個黑暗精靈。」我急急地解釋完,就想爬起來,去找艾崔斯特,我有太多問題想要問他了!

剛要從床上起來,就差點摔了跤,只得又坐回去,我想來想去,瞎掉還要保持優雅走到艾崔斯特面前的難度實在太高了,只得開口吩咐:「亞戴爾,把艾崔斯特帶來這裡。」

「是,隊長。」亞戴爾喊完,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我們需要離開嗎?」

審判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冷,估計只要說句「需要」,我這輩子都別想聽見他說話的溫度會比冰塊高。我連忙說:「不用、不用,你們想待就待,我沒有什麼要瞞你們!」

過了一會兒,雖然我聽見了開關門的聲音,但是亞戴爾非常貼心地大聲喊:「隊長,人帶過來了!」

我試著問:「艾崔斯特?」

「好久不見了,格裡西亞。」

聽見這聲音,我終于肯定這個絕對是艾崔斯特,他的聲音實在很特別,比起一般正常男人要輕柔一點,如果是正常人類,我肯定覺得他是娘娘腔,但他是個黑暗精靈,聽他說,男黑暗精靈的聲音都是這樣的……由于我只見過他這麼一個黑暗精靈,所以無從考證,只好當作就是這麼回事。

「脫掉你的鬥篷吧!」

艾崔斯特立刻用緊張的語氣說:「這裡有其他人在……」

我立刻又說:「羅蘭,把你的偽裝去掉。」

約十秒鐘後,我聽到了倒吸一口氣的聲音,然後是艾崔斯特的低聲喃喃:「原來,他就是你說過的死亡領主。」

接著,我聽見輕微的東西落地聲,也許是艾崔斯特脫掉鬥篷的聲音,但我無法確定。

相較于艾崔斯特剛才的驚訝,其他人對于身為黑暗精靈的艾崔斯特,似乎沒有多大反應,我連一聲驚呼或者倒吸氣的聲音都沒有聽見,這也難怪,比起死亡領主,黑暗精靈可真不算什麼。

雖然想問的事情很多,但我想還是先問清他的來意再說:「艾崔斯特,你來找我有事嗎?」

「我們在外地聽說了你失蹤的事情。」艾崔斯特的聲音聽來有些憂慮,說,「你有把永恆的寧靜好好地掛在脖子上吧?」

沒想到艾崔斯特會這麼直接提起寶石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把寶石從審判手裡拿回來,要是被他知道我居然隨身帶著這顆危險的寶石,他肯定……

「太陽?」審判冷冷地問。

我默默地把永恆的寧靜從衣服中拉出來,然後把項鏈整個脫下來,放在我的手掌心,問:「艾崔斯特,這顆寶石待在我這裡的理由不是因為我的光屬性可以掩蓋它的水屬性吧?」

艾崔斯特卻驚呼:「你為什麼要封印它?這樣就沒有用了!」

這時,我手上的寶石被人一把扯走,然後,審判開始怒吼:「難道你還希望它有用嗎?你到底是什麼居心?想讓太陽變成……變成另一個人!」

「變成另一個人?」艾崔斯特的語氣聽起來很迷惑,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是為了他好,尼奧他還為此付出……」

說到老師的名字時,他卻沉默了下來,沒有繼續說話。

「老師在哪裡?」我有點疑惑地問,「他為什麼不來?」

艾崔斯特卻沒有回答,過了一陣子,他突然開口問:「格裡西亞,你的眼睛怎麼了?」

「瞎了。」審判冷冷地回答。

艾崔斯特足足過了五秒鐘後,才驚呼了一聲:「什麼!」

我立刻抗議:「審判,你就不能用委婉一點的說法嗎?我也沒真的瞎啊!」

「沒真的瞎?」

我聽到一陣腳步聲和雜聲後,他突然開口問:「你知道我現在要摔什麼東西嗎?如果你沒答出來,我就摔了它!」

我啞口無言,現在連感知都不能用,怎麼可能會知道他要摔什麼東西。

審判冷冷地公布答案:「你那價值三個月薪水的燻衣草精油罐。」

「對不起,我承認我瞎了,千萬不要摔它!」

我沒有交代眼睛瞎掉的原因之前,艾崔斯特什麼也不肯說,我只好從頭開始說故事,當說到我對光明神祈求,只要綠葉能夠完全復活,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的事時,艾崔斯特就突然大吼:「你怎麼能跟神做這種承諾?你也許會死的!誰也不知道神會要走什麼東西!」

他停頓了下,說:「你看,大家都點頭了!」

看什麼看?我看不見啊!

「你不該那麼做。」艾崔斯特又責罵了一次。

「但我一定要那麼做!」我大吼,「只有這件事情,就算時間重來一百次,我也不會改變一次!」

又是沉默,真要命,現在首要的事情絕對是讓我的感知能力復原,否則什麼事情也沒有辦法做。

好一會兒後,艾崔斯特有些納悶地說:「但我和尼奧都沒有聽說你失明了。」

「因為沒有人知道。」洋洋得意的話一說完,我馬上聽到冷哼聲,立刻又閉嘴了。

「怎麼可能沒有人知道?」艾崔斯特訝異地說,「你是太陽騎士,光是失蹤幾天,消息就很快傳遍全大陸了,更何況是眼睛失明了。」

這次,我只敢老實交代:「我利用感知能力來替代視力,現在大概只有少數人知道我失明了。」

「感知?」艾崔斯特沉默了會,才十分勉強地問,「你能把感知當作視力來用?」

我點了點頭後,聽見他咕噥:「這可真是不可思議,到底要有多強的感知能力才能這麼做?」

「那你現在為什麼不使用感知?」

我開始交代我那天消滅不死生物的經過,還特別把過程講得更加辛苦一點,希望能夠讓某個冷得像冰的家伙稍微解凍一下,千萬不要想到關我一年禁閉之類的懲罰。

「想要感知就會頭痛?」艾崔斯特皺起了眉頭,說,「應該不會這樣的,從沒有聽說過使用魔法過度會導致身體疼痛的……你不是感知過度!你是被攻擊了!」

「攻擊?」我愣了下,說,「沒有人攻擊我。」

「有,攻擊不見得都是有形的。」艾崔斯特說,「你的感知不就是一種無形的能力嗎?既然你能感知,別人就可以反擊!」

這麼說起來好像很有道理,而且我也相信艾崔斯特的魔法實力,他跟我不一樣,是真正的魔法師,他的魔法可是一步步學上來的,不像我完全是看著人家比劃就亂學,除了實際把魔法打出去,我還真不知道半點魔法理論。

「把寶石給我,這顆寶石有很強的淨化能力,我對水屬性魔法雖然不夠專業,但搭配上這顆寶石,也許可以讓格裡西亞的感知能力復原……」

艾崔斯特都還沒說完,審判立刻冷冷地說:「什麼都可以用,就是不準用這顆寶石。」

艾崔斯特急急地解釋:「永恆的寧靜真的不是邪惡的東西,它對格裡西亞有很大的幫助,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應該是被惡人利用了,請相信我!」

「艾崔斯特不會害我。」我也幫忙開口說,「審判,你就算不相信他,也該相信我的老師。」

審判突然用激動的語氣說:「如果連你都能棄烈火和寒冰不顧,那還有什麼人值得相信?」

說完後,他卻自己「啊」了一聲後,輕輕地開口說:「太陽,我不是那個意思……」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現場安靜得連呼吸聲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不需要眼睛都可以感覺出有多尷尬。

我淡淡地說:「亞戴爾,去把教皇叫來,跟他說我要他立刻過來。」

亞戴爾立刻回答:「是。」

「然後你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不需要再回來了。」

「……是。」

緊接著,我又說:「羅蘭,你應該很忙吧?也去做你的事情吧。」

下完命令後,我也不知道羅蘭有什麼反應,但足足過了好幾秒,他才回答:「好。」

等聽到兩聲開關門的聲音後,我才開口說話。

「教皇陛下對魔法也很有研究,加上艾崔斯特,也許可以不用寶石就能恢復我的感知能力。」我解釋完,停頓了下,才又說,「審判,你把寶石交給艾崔斯特。艾崔斯特,麻煩你把寶石還給老師。」

艾崔斯特還想辯解:「但是……」

「就這樣決定了!」我有點強硬地說。

雖然我的語氣強硬,不過一點也看不見他們是不是照做了,也只能當作他們有照著我的話去做了。過沒有多久,我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接著,就是教皇輕聲叫喊:「黑暗精靈?」

不愧是教皇,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猛然看見黑暗精靈,居然還能這麼冷靜……不過,他應該早就知道我的老師是和一名黑暗精靈一起冒險。

「黑暗精靈、審判騎士和太陽騎士?」教皇咕噥,「這三個家伙湊在一起還能有好事嗎?不過幸好沒有尼奧,要是連尼奧都在,多半是他和黑暗精靈闖了什麼滔天大禍,不得不回來求救。」

「教皇,我的感知不見了。」為了阻止教皇再繼續碎碎念下去,我簡單扼要地說,「如果你不幫忙,聖殿的太陽騎士就瞎掉了。」

「……你一定要這麼刺激一個老人家嗎?」教皇抱怨,「委婉點說不行嗎?」

「你去跟審判抱怨啊!我要委婉一點說,他就要摔我的燻衣草精油了。」

「那肯定是你的錯!」教皇一口咬定。

「……」我決定不理他,直接跟正統的魔法師說,「艾崔斯特,麻煩你跟教皇討論一下要怎麼做。」

他們兩個簡單打過招呼後,艾崔斯特就直奔重點,講話內容艱深難懂,完全不比我那連篇的光明神廢話好理解,可以說每個字詞分開來看都沒問題,但湊在一起後的結果,卻變成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既然聽不懂,我也就幹脆不聽了,跟審判說:「審判,我肚子餓了。」

「我去幫你拿點食物。」說完,他就離開了房間。

沒多久,教皇突然對我說:「太陽,照這麼說起來,那永恆的寧靜真的可以幫你,如果寶石沒被封印的話,你只要戴著它,根本不會被攻擊到連感知都不見了。」

我沒好氣地回:「寶石在審判那裡,你想惹惱他,就去跟他拿啊!」

「審判拿走寶石做什麼?不過他的臉色真是難看,要拿回寶石的事情千萬不要算我一份。」聽到這,我翻了翻白眼,他訕訕然地說,「總之,先把你的感知弄回來再說。」

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做的,當一層水屬性圍繞住我的頭後,我就真的從完全的黑暗,開始感覺到週圍一層霧茫茫,然後就像是霧被一層層揭開,週圍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楚了……

教皇面對著我,他仍是罩著面紗,不過他知道面紗擋不住我的視線,所以擠眉弄眼地說:「怎麼樣,看見了嗎?」

「你再嘟嘴巴用食指戳臉頰,我就用聖光把你轟出去!一個老家伙還裝什麼可愛!」

教皇收起擠眉弄眼的動作,聳肩說:「看來是復原了。」

但是,艾崔斯特的表情十分憂慮,說:「你如果不戴著永恆的寧靜,下次如果再被攻擊了,你也許還是會失去你的感知能力。」

「你教我怎麼讓感知能力復原。我不懂魔法理論,你只要告訴我怎麼做,下次我就能自己把感知找回來。」

艾崔斯特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好吧!」

這時,審判開門進來了,手上還端著熱乎乎香噴噴的魚肉粥,粥上還撒了一大堆香菜。

「幸好,你總是不會忘記幫我撒香菜。」我一說完,他就是一愣,我笑著說,

「沒錯,我可以看見你了,要測試嗎?」

審判走過來,一手拿著碗,一手拿著湯匙,我準確無誤地接過這兩樣東西,然後開始大吃特吃了起來。一邊吃,我也沒忘記偷偷觀察審判的表情,他的表情放鬆了許多。

這時,教皇和艾崔斯特討論起了魔法理論,這可真難為艾崔斯特了,他一邊和教皇討論魔法,一邊還得用擔心的表情偷瞄我和審判。

「教皇,你要討論魔法就去你的書房討論,別在這裡講一堆我聽不懂的話,影響我的食欲!」

教皇聳了聳肩,當真拉上艾崔斯特,然後就要離開房間,我連忙喊了句「把鬥篷披上」,艾崔斯特才急急地把鬥篷穿上,幾乎是穿上的下一秒,他就被教皇拖出去了。

看來,教皇對艾崔斯特的魔法知識相當感興趣,連對方是個黑暗精靈都忘了,幸好我還記得這件事情,不然教皇和黑暗精靈有私交的事情要是傳了出去,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尾。應該說,除了死不承認以外,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尾。

我吃著粥,審判似乎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突然,他開口說:「我不是有意那麼說的。」

我吞下了一口粥,故作不在意地說:「我知道,別在意。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永恆的寧靜會讓我變成另一個人,而你……」

「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去查吧!」審判打斷我的話,堅決地說,「你好好休息,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情,最近如果要出聖殿,記得至少要帶上大地和白雲。」

說完,他毫不留情就轉身離開,雖然離房門的動作很輕,不過卻也很快,似乎一點也不想給我機會開口說話。

雖然他再快,我也仍舊有機會開口喊住他,但是他的舉動卻說明了他並不想回答我任何問題。

「……而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情,卻沒有告訴我?」

我看著關上的房門,輕輕地把沒有問完的話說完,當然,沒有人會回答我。

雖然想去徹底調查審判到底瞞了我什麼,但是接下來的幾天,我卻根本一刻也不得閒,城內不死生物層出不窮,簡直像是不死生物在開嘉年華會一樣,少見的、不常見、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不死生物通通都跑出來了。

這情況連國王陛下都為之震怒,我除了率領太陽小隊到底狙殺不死生物以外,還得進王宮去被國王逼問不死生物趴趴走的原因,以及何時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我既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當然只有敷衍國王了,不過現在的假豬國王可不是以前的真豬國王,隨隨便便就可以敷衍成功的,國王基本上根本沒在聽我那一長串充滿光明神的敷衍,他只丟下一句話「一週內解決,不然明年就別想從我這裡拿到一毛錢」。

雖然民眾的奉獻才是神殿最主要的收入,不過我記得教皇說過忘響國皇宮的奉獻因為都是固定的,所以主要用來支付神殿一些必要支出,例如伙食費之類的。

如果我讓國王找到借口,一年都不給錢的話,教皇說不定會直接叫聖騎士自己去打獵養活自己……國王這家伙搞不好根本就很高興不死生物出現,好讓他有個借口可以不給錢!

在這團不死生物混亂中,最不幸中的大幸是葉芽城的民眾一點也不恐慌。

我走在城內,到處巡邏,時不時就用聖光轟死一只躲在陰暗角落的不死生物,但卻不敢再用大範圍的感知能力了,若是再被攻擊到失去感知就不好了。

不時有路過的民眾給我鼓勵,看見我殺死一只不死生物,他們還會鼓掌大叫安可……喂喂!安可什麼?你們是希望再出現不死生物嗎?

安可聲中,我突然感知到一只不死生物從水溝爬出來,而且朝著一名大約五歲的小男孩撲去,當我正要發出聖光時,那個小男孩居然二話不說,抓起自己的玩具小馬,然後朝不死生物的頭打下去……聖殿是不是真的把葉芽城的民眾訓練得膽子太大了點?

不死生物被玩具小馬打得撲倒在地,我的聖光隨後就把它轟個粉碎。

「真是勇敢呢!」我蹲下來,摸著男孩的頭,雖然很想痛罵他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還好這只不死生物真的是很弱,不然一只玩具小馬是能打死什麼東西?

不過,我還是不得不帶著笑容說:「光明神會以你為榮。」

我摸著小男孩的頭時,大地和白雲也回來了,剛才他們兩個追著一只速度挺快的不死生物離開,速度快得我來不及跟他們約地點碰面,只得站在原地被市民圍觀,順便等他們回來。

我一邊對民眾微笑,一邊蠕動嘴唇抱怨:「怎麼這麼慢!」

「突、突然遇上了另一團不死生物,正想攻、攻擊一些少女。」大地義憤填膺地說,「居、居然攻擊少女!真、真是太可惡了!」

攻擊老人家就不可惡嗎?我白了大地一眼。

「太陽感覺不遠處有不死生物橫行!」我皺起了眉頭,對大地和白雲低喝一聲,「大地兄弟,白雲兄弟,隨我去!」

兩人一點頭,然後就跟著我走。大概是我難得臉色嚴肅,所以圍觀的民眾也都乖乖讓開路,讓我們三個能夠順利離開。

走了一小段路,前後左右都沒什麼民眾時,大地有點懷疑的問:「真的有不死生物?你該不會只是想逃走,所以故意騙那些人吧?」

「光明在上,我怎麼可以騙人?」我嚴肅地回答,「反正總會遇見不死生物的!」

「……」

我話說完,走了沒幾步路,果然又出現了不死生物,幸好仍舊是一些實力不強的不死生物。

「到底是怎麼回事,哪來這麼多不死生物?」大地咕噥,「就算有個死靈法師在城裡,他召喚這些沒用的東西幹什麼?」

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死靈法師潛進葉芽城,本來就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這裡可是光明神殿的大本營,而這個死靈法師不好好躲著,卻還大搖大擺地召喚出一堆不死生物。

這就算了,也許這名死靈法師是想要挑戰神殿也不一定,不過,他召喚出來的卻都是些沒什麼實力,連五歲小孩都可以打扁的不死生物。能夠召喚出這麼多不死生物的死靈法師應該不會只能召喚出這種低等級的不死生物才對……

大地驚呼:「太陽,有兩只不死生物朝不同方向跑了!」

「兩只?那剛好。」我懶洋洋地說,「你們兩個各追一邊,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你可以再懶一點!」大地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還是認命地追了上去,邊追趕邊朝我大喊,「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裡不要動啊!不然我就告訴審判,你又甩開我和白雲,然後你就準備再被關個幾個月……」

後面的話,因為大地已經離得太遠,我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話。

我把背靠在牆壁上,悠哉地等他們回來。從懷中拿出了寒冰之前給的小袋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從裡頭拿出一顆藍莓巧克力,順便看一下袋子裡到底還剩下幾顆,這一看差點讓我哭出來,只剩下十幾顆巧克力了,這教我怎麼撐過一個月?

就算可以搶審判的甜點來吃,可是審判的甜點都是特別不甜的口味,比我特別甜的口味,吃起來可差多了!

我把巧克力丟進嘴裡,正想收起小袋子時,一個東西突然躥過去,我手上的小袋子居然不翼而飛!

我的手上立刻聚集了大量聖光,但下一秒種,卻又愣住了。

那東西居然是一匹黑暗屬性的馬,嘴裡叼著我的小袋子,而且小袋子已經有半個都在它嘴裡了!

我氣炸了,低吼:「小白,把我的巧克力還我!那是我這個月的精神糧食!你敢吞下去,我就、我就用手上這團聖光把你轟成一團渣!」

小白把小袋子放在地上,還很委屈地叫了兩聲。

見狀,我有點放鬆下來了,小白就跟我剛遇見它的時候一模一樣,又貪吃又膽小,而且還蠻聽話的。我散去了聖光,反而聚集起一點暗屬性,用來引誘小白。

「過來吧!小白,來吃東西,你最愛的暗屬性,你想吃多少都有喔!」

小白似乎有點心動了,它踏了踏蹄子,然後慢慢地走過來,它走得越近,我越能感覺到它充沛的暗屬性,純淨的、幾乎無雜質的黑暗,如果美麗,幾乎就和永恆的寧靜一樣美,如果能擁有它們兩者,那……

看著小白低頭舔食暗屬性,我勾起了一抹微笑。

「隊長!」

聽見喊聲,我愣了一下,立刻發現亞戴爾正跑過來,我連忙想把小白趕走,但是一感知,哪裡還有小白的蹤蹟,它居然瞬間又不見了。

但小白突然不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若無其事地站起來,看向亞戴爾,說:「亞戴爾,你這麼慌慌張張做什麼?一點聖騎士風範都沒……」

話都沒說完,亞戴爾卻打斷我的話,急急地說:「聖殿傳來了緊急消息,審判騎士長受了重傷,需要您立刻回去!」

審判……受了重傷?

這怎麼可能?

當我急忙趕回聖殿時,一走上階梯就嚇了一跳,階梯上灑滿了一堆充滿水屬性和少許金屬性的液體,一路延伸到聖殿裡頭……那是血!

我走過聖殿門口的兩名守衛聖騎士,那兩人看起來表情慌張,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恐怕就是不死生物進攻聖殿,他們都不會有這種表情出現。

不過,審判騎士長受重傷的確是比不死生物進攻聖殿還不可思議的事情。

走進大廳,廳中一大攤的水屬性讓我嚇呆了。

這麼多血?全都是審判的血嗎?他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慌亂之下,我一眼瞥見週圍有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審判的副隊長!我大吼:「雷達!過來!」

「是維達。」維達帶著無奈的表情走了過來,禮貌地行禮後,問,「太陽騎士長,請問……」

我拉住他的領子,把他拉近一點後,惡狠狠地問:「審判騎士長呢?」

維達有點呼吸困難地說:「審、審判騎士長回他的房間休息了,他受傷太重……」

受傷太重?我丟開了維達,立刻朝審判的房間走。

維達追了上來,著急地說:「請等一下,審判長已經休息了,請不要打擾他,他受的傷很重,雖然外傷治好了,但失血過多,仍舊需要多多休息……」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冷冷地問他:「你確定他真的在休息嗎?」

維達愣了下,隨後露出了非常擔心的表情,用拜託的語氣說:「您說得對,麻煩您去勸勸審判長,請他多多休息,不要太過操勞。」

看見他的擔憂表情,我還真的有點同情維達……原來,上司太認真,下屬也是會很煩惱的,幸好我不太認真,所以,亞戴爾完全不需要煩惱我會太操勞之類的事情,他可真是幸運。

我對維達點了點頭,他才鬆了口氣,然後繼續指揮眾人清掃大廳中的一團混亂。

我一路馬不停蹄地衝到審判的房門外,雖然不需要開門,就感知到門後的人活得好好的,而且還坐在桌子前面改公文……不過就是這點才教人一肚子火!流了一堆血,受了重傷,居然還在改公文,這家伙是工作狂還是不要命?

我連敲門都省了,直接把門打開,走進房間,深呼吸一口氣,大吼:「你不要命了嗎?現在還改什麼公文,快躺到床上去睡個三天三夜!」

審判轉過身來,笑了笑,說:「他們太緊張了,我受的傷並不是很重,教皇陛下已經幫我治好了。」

都出動到教皇了,還不是很重的傷?我有點懷疑地問:「那你告訴我,教皇用了什麼等級的治愈術?別想瞞我,反正我很容易就可以打聽到答案。」

審判沉默了下,才說:「一個終級,一個高級。」

聞言,我倒吸了一口氣。治愈術這種神術,教皇和我施展起來的威力是差不多的,而之前,寒冰和烈火在龍洞受傷時,我也不過各施展了一個終極治愈術,就把他們治好了,審判居然還多了一個高級治愈術……他受的傷根本就不是什麼輕傷!

「是誰傷了你?誰有那種實力把你重傷?」我既難以置信又十分憤怒,居然有人能重傷審判騎士?!居然有人敢在葉芽城對審判騎士對手?!

審判避重就輕地說:「我在調查一些事情,不小心疏忽了而已。」

我立刻大喊:「不小心疏忽什麼?聖殿哪個聖騎士不知道審判騎士長最謹慎小心了?別敷衍我!」

「我很好!沒事!」審判瞪著我,質問,「不是只有你才有受傷回聖殿的權力吧?」

「……」

審判放鬆了神情,說:「我真的沒事,我們是聖騎士,受點傷只是小事情,你太緊張了。」

我太緊張?我咬牙切齒地想,你怎麼不去跟維達和門口的守衛聖騎士說?

審判開口問:「不死生物的事情解決了嗎?」

「沒有!」明知審判在轉移話題,但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追問他,只能煩躁地搖頭說,「城內肯定有死靈法師,但是我沒辦法用感知來找他,只要一感知,似乎就有人在幹擾我,而且……」

我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把小白頻頻出現的事情告訴審判。

「而且什麼?」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43:05     標題: 不死巫妖第六惡行:「濫殺無辜」

我看著審判,後者很冷靜地問,我本來也的確沒打算瞞著他,但是一想到他不知道瞞了我什麼事情,我就滿肚子火氣!

我淡淡地說:「而且死靈法師是我的職責,不需要跟你報告吧?」

「是不需要。」審判也冷下了臉,公式化地說,「但願在葉芽城橫行的邪惡生物早日嘗到光明神的嚴厲,為此,您真的該努力了,太陽騎士長。」

說完,他回過頭去,還繼續改他的公文,完全不管別人叫他去休息,真是氣死我了!我、我要去告訴維達,不過,要告訴全審判小隊,讓他們集體來關心一下他們的隊長!

我轉身離開房間,走沒兩步,房內傳來審判的叫喊:「順便跟維達說,我讓他去幫亞戴爾改公文,叫他不用過來了,不然你也可以自己去改公文。」

可惡的蛔蟲!我忍不住就一拳頭捶在牆壁上……幹!好痛。

我抱著拳頭蹲在地上,開始跟光明神懺悔自己的愚蠢行為。

「你是白癡嗎?」

我的頭頂上傳來大地冷冷的聲音:「沒事幹嘛跟牆壁過不去?你以為你有審判的鬥氣還是有魔獄的不死拳頭?」

「我有用不完的聖光。」我瞪了他一眼,順便施展了治愈術,拳頭馬上就不痛了。

大地嘖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你幹嘛擔心審判?他自己就強到爆,手底下還有魔獄這種家伙,就是寒冰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審判會怕誰來著了?」

這麼說起來也是,審判手底下真的沒什麼弱兵。我哀傷地說:「為什麼審判底下的人都實力驚人,我手底下卻只有你這種家伙呢?」

突然發現,我手底下還真的沒有實力特別強的騎士長,頂多是有特殊技能,暴風的速度驚人,白雲的隱匿能力驚人,大地的保護能力驚人,綠葉的射箭能力驚人,烈火的除靈能力驚人……但就是沒有一個是實力驚人的。

「你沒聽過上梁不正下梁歪嗎?」大地冷冷地回嘴,「頂上的人連劍都拿不好,底下人會使劍,你就該慶幸光明神保佑了。」

……為什麼最近我總是被反嗆?而且還嗆得我啞口無言。

大地咕噥:「而且最起碼還有個亞戴爾,他的實力這麼強,居然會服你這個連劍都拿不好的隊長,也真是個神蹟了。」

我絕對不會跟大地說,當初為了給小隊隊員一個下馬威,我命令小隊長亞戴爾只要聽到我的命令,不管是什麼命令,他都要立刻說「是」,不然我就把他丟下懸崖,結果就這樣,在五天之內,我用魔法把亞戴爾丟下懸崖一百次,讓他傷了一百次又治好一百次,這樣才讓他這麼乖又這麼聽話的。

不過,我一定要再說一次,我當初挑人的眼光真是好!

我從二十多個人中挑出亞戴爾這個最固執的家伙,雖然他固執到逼我丟他下懸崖一百次,不過他若對一個人服氣了,也會非常固執地聽話,哪怕我下的命令再荒誕,他都會乖乖去做。

所以亞戴爾其實是經過後天教導,才能這麼聽話,真正天生聽話的人其實是白雲,他根本不需要教,只要一本書上面寫著「乖乖聽太陽騎士的話」,他就跟亞戴爾一樣聽話了。

想到白雲,我心中突然有了主意,高喊:「白雲!你在哪?」

「在這。」

我嚇了一大跳,不過馬上發現大地跟我一樣嚇了一跳,這讓我感覺好多了,果然不是我膽子太小,而是白雲的隱匿能力太強。

為了避免被房內的審判聽見,我走遠了幾步,然後對白雲勾了勾手指,等他走過來,我就嚴肅地對他下令:「我要你去跟蹤審判騎士長,就從明天開始。」

白雲呆呆地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說了什麼。

一起跟過來的大地勉強擠出話來:「你要借刀殺人借到審判這把刀也太殘忍了吧?白雲是做了什麼,你居然要這樣虐殺他?」

「我要虐殺也是虐殺你!」我瞪了大地一眼,然後認真地拜託,「白雲,這件事情就只有你能辦到了,你去跟蹤審判,然後告訴我,他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如果能查出是誰打傷他就更好了。」

最後,白雲終于還是點頭答應從明早開始跟蹤審判了……雖然是含著眼淚答應的。

讓白雲去跟蹤以及打聽審判到底在做什麼,順便確保他的安全,而我則下定決心要去找粉紅談談,這次就算小白跑到離我不到三步遠的地方,我也不打算再去理會它了。

在這時,這個做法看起來毫無問題,但我錯就錯在,忘了審判是個今日事今日畢的家伙。

雖然夜幕低垂,但今天的確還沒結束。

半夜裡,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有人敲了門,我幾乎是立刻就醒了,因為除非是大事,否則沒有人會在半夜打擾我,我立刻喊了聲「等等,讓我穿件衣服」……但是下一秒鐘,我的房門整個被踹飛,撞在牆壁上,然後又掉到地上。

接下來,我只穿著一條褲子,然後被孤月和堅石架出房間,清涼的夜風一吹,我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抱怨:「好歹讓我穿件上衣!」

堅石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苦笑,說:「你等等就會嫌我們手腳太慢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開始感覺事態嚴重了,因為孤月連要裝高傲都忘了,表情是滿臉的驚嚇。

「審判快死了。」堅石簡單扼要地說。

幹!

「在哪?」

「教皇的書房。」

不需要他們架住我,我立刻雙腳著地,三個人都開始奔跑,就怕晚了一步,讓我不得不施展起死回生術。

「審判!」

我一腳踹開了教皇的書房大門,只見審判躺在地上,教皇則蹲在一旁,其他十二聖騎士也圍成了一圈,但他們什麼都沒做,只是看著躺在地上的審判。

我怒吼:「教皇,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點施展終極治愈術。」

教皇抬起頭來看著我,有點茫然地說:「終極治愈?可是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生命蹟象了。」

我一滯,差點忘了怎麼呼吸,這才真的低頭看審判……

他躺著,很安靜,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如果不看他滿身的傷口,他的確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但是現在他的身下是一整攤的血,就算我看不見顏色,也沒有辦法忽略。

其實一衝進書房就發現了吧,黑暗屬性都已經開始侵蝕他了,只有死去的聖騎士才會被黑暗屬性侵蝕……只是我怎麼敢相信?

我簡直難以置信,低吼:「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他是審判騎士,是雷瑟·審判啊!我們之中最強的,誰死都有可能,他怎麼會?」

週圍每一個十二聖騎士的臉色都……不是難看,而是茫然。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相信審判死了吧?根本沒有人反應過來……怎麼可能?雷瑟·審判耶!

但是,就算我再確認一百次也是一樣。

審判的確死了。

他躺在地板上,一向梳得整齊的頭發散得亂七八糟,雙眼緊閉,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麼異狀,一如往常的嚴肅,真是個即使要死了也不會變表情的死硬派!

我蹲下來檢視他的傷口,他身上的黑袍處處被割裂,受的傷不少,但真正的致命傷應該是脖子側邊的傷口,傷口很深,但還不至于馬上死去……他恐怕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審判長!」刃金突然尖叫起來,「怎麼可能!審判長,你快醒醒,告訴他們你沒死!」

他的尖叫喚醒了其他人,眾人開始慌亂了起來。

堅石喃喃自語:「葉芽城中居然有可以殺死審判的敵人嗎?最近不死生物層出不窮……光明神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您已經不再護佑我們了嗎?」

「審判長!」

「怎麼可能?」

「審判居然死了……」

一股火氣上升,我站起來,對著眾人大吼:「吵什麼吵?都忘記我會起死回生術了嗎?審判等等就會醒了,現在通通給我安靜一點!」

聞言,眾人總算冷靜了點,但還是面色驚恐,幾乎不敢相信地看著審判。

「是誰帶他回來的?」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如果是敵人送他回來,那我就得想想那個敵人到底想幹什麼了,畢竟我在施展起死回生後,聖光會幾乎耗竭,如果對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那就不太妙了。

比起其他人的慌亂,相對之下,羅蘭還比較冷靜地說:「我的小隊這個月負責巡邏,狄倫他發現有打鬥的聲響,過去查看的時候,審判躺在一幢碎裂的木屋廢墟中,他那時還活著,但是他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救他。」

大約是我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羅蘭忍不住幫自己的副隊長辯解:「狄倫他們已經盡力了。」

我點了點頭,我也知道這種傷勢不是聖騎士有辦去治療的,哪怕那時是聖光較充沛的大地發現了審判,恐怕都救不了審判,更何況是魔獄小隊的隊員。

但是,一知道審判本來還沒有死,是慢慢失血致死……如果那時候我在那裡,他絕對不會死!

不過,既然不是敵人送他回來的,對方有陰謀的幾率並不高。我轉過頭去對教皇說:「幫我畫起死回生術的魔法陣。」

教皇點了點頭,從書櫃中拿出了一盒魔法寶石磨成的粉末,那是畫魔法陣最好的材料,雖然我不怎麼需要這種東西輔助,但他還是拿出來了,一點也沒有節省的意思,這讓我難得感激起這老頭。

教皇跪在地上開始畫魔法陣,而我正想開始回想過往時,卻被人打斷了。

「你又要付出代價來祈求完全復活了嗎?」綠葉突然抓住了我,大喊,「不要付出代價,審判絕對不要你這麼做!」

「不然呢?」我瞪著他,低吼,「你要我賭只有四分之一的完全復活機率?賭看看審判會不會瘋掉?會不會失去一只手?會不會瞎掉?我還有感知,審判如果瞎了,他還有什麼?」

綠葉反吼回來:「但你也有可能會瘋掉,會失去一只手,你已經沒有眼睛了,你還想要失去什麼東西?」

失去眼睛也是為了你……但綠葉的表情讓我閉上了嘴,還好來得及把嘴巴關緊,我一點也不想知道這話說出去後,綠葉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我不會失去太嚴重的東西。」我平心靜氣地說,「如果光明神還想要我繼續當他的太陽騎士,為他效力,他就不會拿走讓我無法繼續擔任太陽騎士的代價。」

「那是你猜的。」教皇咕噥:「光明神可沒這麼說。」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低頭繼續畫魔法陣。

「可、可是……」

綠葉有點不知所措,不過更不知所措的恐怕是其他人,刃金的表情就十分難看,如果我真的不打算付出代價,直接賭那四分之一的幾率,恐怕他會第一個反對。

但是,烈火卻又站在綠葉的身旁,大聲吼:「我反對!太陽你已經失去視力了,不能再失去東西啦。」

「審判長也不能失去東西!」刃金吼得一點也不比烈火小聲,「要是他瞎了怎麼辦?」

「太陽都已經瞎啦!審判瞎了又怎樣?」烈火一邊吼,一邊居然揍了刃金一拳,甚至還想衝上去,暴風和大地連忙一左一右地抓住他。

被揍了一拳的刃金則是在拿出小刀要反擊的時候,就被寒冰和堅石給抓住了。

除了烈火和刃金針鋒相對到拳腳相向,其他人其實臉色也不太好看,溫暖好人派和殘酷冰塊組是分成了兩邊,互相怒瞪著對方,就連暴風、大地以及寒冰、堅石都不例外,雖然他們各自抓住了烈火和刃金,但是表情卻像想要自己上前打架。

「好了!都給我閉嘴!」我大怒地吼,「吵什麼吵!你們以為吵贏了,我就會聽贏的那方嗎?我是這麼聽話的人嗎?」

十個人……不,是十一個,包括跪在地上畫魔法陣的教皇,通通都整齊劃一地搖頭了。

「烈火,去跟刃金道歉。」我話一說完,就看見烈火露出了不服氣的表情,我沈下了臉,低吼,「我平常是怎麼說的?你在我面前打十二聖騎士,一個道歉就能解決,還嫌這懲罰不夠輕嗎?」

烈火沈默下來,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到刃金面前,正要開口說話時……

「對不起。」刃金卻先說了這句話,他帶著沮喪的表情說:「我不是希望太陽失去什麼東西,我、我……」

「對不起!」烈火大叫,打斷了刃金的結結巴巴,「太陽說得對,我不應該揍你啦!反正我也說了對不起,就這樣算了?」

刃金點了點頭,伸出手,烈火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到此,眾人總算放鬆了下來,沒像剛才那麼針鋒相對了,這時,綠葉小聲的問:「太陽,你還是打算付出代價嗎?」

我一點頭,大家的臉色都變了,就連剛才支持付出代價換取完全復活的那一方,都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我不會有事,放心好了。」我安慰著眾人,說,「等等審判就會醒過來,然後我們就去找兇手,絕對要兇手付出比死還可怕的代價!」

我這話一出,眾人才真的冷靜下來了……說是冷靜下來,不過大家的表情反而從擔心變成「恐怖」,雙眼噴出來的兇光都可以直接用來殺人了。

「綠葉,去把我的太陽神劍拿過來。」

綠葉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然後走出書房。

現在該開始回想了,越是讓自己充滿對死者的懷念,起死回生術失敗的幾率越低,而這種要付出代價以求完全復活的情況,更是要讓神感覺到我對于死者復活的堅持有多高,否則光明神憑什麼要幫忙呢?

不過想來想去,我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想什麼,不是因為沒有回憶可以回想,而是太多回憶,根本不知道要從何回想起。

打從一開始認識他到現在,恐怕都超過十二年了吧?

「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我把手帕清水和凳子遞給吐個沒完的審判小騎士後,我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從懷中拿出藍莓面包,開始啃起面包。

「你……」他偶然抬起頭來,一看見我,就難以置信地說:「我在吐。」

我把嘴裡的最後一口藍莓面包吞下去,才有餘力開口回答:「我看見了,吐完了嗎?肚子裡的食物都吐光了會餓吧!我還有面包喔,要吃嗎?」

我掏出了面包,是巧克力口味的,不過因為放在懷裡,有點被壓扁了,內餡都擠出來了,不過還是可以吃吧!

但是他一看見巧克力面包,就立刻轉過頭去,繼續吐個沒完沒了。

我只好自己把巧克力面包吃掉,這是昨天的面包,再放下去就要壞掉了。

他這次只吐了一下子就不吐了,我想大概是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吐了吧!

他抬起頭,看著我,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我叫做雷瑟。」他說完,遲疑了一下,又補充說,「雷瑟·審判。謝……」

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來不說了,我也了解他為什麼會停,因為審判和太陽永不能相處愉快。

我笑嘻嘻地伸出手,打招呼:「我是格裡西亞,格裡西亞·太陽。」

雷瑟瞪著我的手。

「反正現在沒人看見嘛!我們不用真的不合吧?只要你和我合作假裝不合就好了啦!好不好?合作愉快喔!」我笑嘻嘻地說,有點半開玩笑,畢竟大家都知道,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水火不容嘛!哪來的什麼合作。

雷瑟直直地看著我,伸出手握住我的手,然後才緩緩地點頭,非常認真地說:「合作愉快。」」

那時候,我只是覺得這家伙說話的語氣也太認真了吧!

之後的日子中,我才漸漸明白,雷瑟這家伙不是只有說話語氣認真而已,而是整個人都很認真,他不是在說客套話,而是在許下一個真正的承諾。

合作愉快,所以,他和我成了最要好的死對頭。

合作愉快,所以,他總是默默地在背後支持我,哪怕我做的事情讓他說了不下一百次的胡鬧,他還是繼續支持我第一百零一次的胡鬧。

合作愉快……

我低頭看著審判,心中真的無比慶幸自己會起死回生術,如果審判真的不能復活的話,那我真的不敢相信接下來的日子,我要怎麼獨力支撐一座聖殿?

不,沒有審判在,我真的有辦法支撐聖殿嗎?

雖然我擅長和皇室勾心鬥角,各種陰謀詭計都精通,但是、但是一般正常的公事,我幾乎沒有做過半點,幾乎都是審判在處理的,幾乎……

「什麼合作愉快嘛!」我對他大吼,「你總是默默地在背後支持我,雖然我一點也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麼支持我,說什麼合作愉快,其實一直都是你在包容我……」

「不是這樣的,太陽。」

我愣了下,這才發現綠葉已經回來了,他的手上還拿著太陽神劍。

綠葉輕輕地開口說:「天塌下來也有你和審判。正面來的敵人有審判擋著,但是,暗地裡的陰謀詭計卻是你擋著的!審判知道,我們也知道,所以我們什麼也不怕,是因為有你和審判的合作。」

「太習慣有你們兩個在了呀!」暴風懶洋洋地說,「你和審判,可是一個都不能少的。」

「別失去太重要的東西。」大地抱怨,「不然審判肯定要找我們興師問罪,怪我們沒阻止你,到時候我們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這是我能決定的嗎?我白了他一眼,但卻發現大地的表情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而是非常沉重的。

我環顧四週,每一張臉、每一個身影其實都陪伴我十年以上,有感情特別好的,不過其實也有比較陌生的,但不管怎麼樣,我也已經太習慣會有五個聖騎士站在我的右手邊,暴風、綠葉、烈火、大地、白雲;也習慣會有六個聖騎士站在

我的左手邊,審判、寒冰、堅石、孤月、刃金、魔獄。

這就是十二聖騎士,少一個都不行,少了一個,就不是十二聖騎士了。

「不只是我和審判,你們誰也不能少,一個都不行!」

我從綠葉手中拿過太陽神劍,毫不遲疑地就割破自己的左手。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回想什麼過往……審判怎麼能死?他媽的這家伙要是死了,我要找誰合作愉快去?

誰能忍受我一百多次的胡鬧……不對,我才當四年的太陽騎士就胡鬧了一百多次,我還有十六年的太陽騎士生涯,算算總共要胡鬧超過五百次,除了審判以外,還有誰不但能夠忍受,還能默默地在背後支持?

我把左手舉到審判的左手上方,任血液不斷往下流淌,口中還念著咒文:「請以我左手之血驅動雷瑟·審判的左手……」

「也請收下我的血。」綠葉認真地把自己的左手伸出來,他的手臂也已經割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血不斷往下流。

我愣了下,正想阻止他,告訴他不需要這麼做的時候,卻發現其他人居然也割破了自己的左手,然後把血滴在審判的左手上,頓時,審判的左手就像是泡在血水裡。

我看了眾人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繼續進行儀式,割破自己的右手,說:「請以我右手之血驅動雷瑟·審判的右手。」

審判的右手也再次泡在血中,接著是右腳、左腳……

最後,我把太陽神劍刺進審判頸上的致命傷中,盡我所能地釋放出大量的聖光,然後在心中不斷對光明神吶喊,請他把雷瑟·審判還給我……

「光明神,請把審判還給我們!如果要付出代價,就從我們身上取吧!請不要奪走太陽的任何東西!」

將體內的聖光在瞬間釋放完的那刻,我似乎聽見了大家的吶喊,但是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是他們的表情卻讓我毫不懷疑,他們就是在喊著這句話,在內心,拚命地對光明神祈禱。

一口氣釋放光了聖光,我感覺體內空蕩蕩,但是現在還不能倒下,事情還沒真正結束……審判倒吸一大口氣,然後開始拚命咳嗽。

我這才放鬆了下來,差點直接軟倒在地,不過綠葉立刻就扶住了我。

審判沒事了。只是這次,我會失去什麼東西呢?

咳了一會兒,審判回過神來,抬起頭一看見我,表情恐怖得嚇人,他掙紮著爬起來,大吼:「你復活了我?你又付出了代價?你付出了什麼……」

吼到這,他突然噤聲了,只是呆愣愣地看著我,其實不只是審判而已,而是所有人都呆愣地看著我……不過,我沒有感覺失去了什麼啊?我失去了什麼?

聽力?還在,雖然現場很安靜,不過我還是可以聽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觸覺?也在,沒穿上衣讓我覺得有點涼……難不成是聲音?

我連忙開口:「怎麼了?」嗯,聲音也在。

審判啞著嗓子說:「你、你的頭發……」

我反射性地一摸,頭發?還在啊!

嚇死我了,還以為自己變成光頭了,可是頭發還是好端端地束在腦後,又軟又滑,連發質都沒有變差。

「頭發怎麼了?」我有點莫名其妙。

暴風有點無力地說:「不要緊,比少掉視力好多了,我會幫太陽調好染發劑……」

染發劑?我愣了愣,有點了解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的頭發變色了嗎?什麼顏色?」該不是黑色吧?我有點不安了。

審判看著我,勉強擠出話來:「白色,剛才你的頭發從發尾開始褪色,現在整個都變白了……」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會愣住了。不過,我還真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雖然失去金色的頭發,不過因為我早就做好也許要失去聽力或者聲音的心理準備,所以現在失去發色似乎真的太微不足道了。

更何況,我早就看不見自己頭發的顏色了,金色或者白色對我來說,意義並不大。至于暴風說的染發劑,我也根本就不需要,我甚至可以直接聚集大量金屬性,讓自己的頭發「看」起來像是金色的。

「太陽……」

我聚集起了大量金屬性,直接覆蓋在頭發上,然後才回答:「先別管頭發,是誰對你動手?」

審判沈默了一下,說:「一個小女孩。」

「粉紅?」我握緊了拳頭,如果又是她,就算認識再久情誼再深,我這次也絕不放過她!

審判卻搖了搖頭,說:「我見過粉紅,不是她。」

「是紅詩?」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她。」

「肯定是她!」我幾乎可以說有九成九的把握,能夠殺死審判的小女孩除了她,還會有誰!甚至連小白都出現在這裡了。

「你剛復活,應該要多多休息。多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就去休息吧!」

審判點了點頭。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近逼問地說:「你半夜出門做什麼?你下午才剛被打傷,晚上就又跑出門,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讓你連命也不想要了?」

話一出口,審判馬上就變了臉色,當問題問完,他反而沈默了,當他有想開口的蹟象時……

「別騙我。」我搶先了一步說。

審判看著我許久,才開口說:「追捕罪犯。」

我瞪著他,他沒有閃避我的眼神,但是我知道,我就是知道,這該死的家伙在騙我!

我瞪著他,說:「也許你剛復活,所以太累了,記憶有點混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不要更改答案?」

審判看著我,然後堅決地搖了搖頭。

「很好,那你被關禁閉了!」我一字一字說完,大吼,「羅蘭!」

羅蘭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問:「什麼事?」

「把審判騎士長拖去禁閉室,不準他踏出禁閉室一步!」

羅蘭瞪大了眼看著我,似乎有點不知所措,其實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通通都一副茫然的樣子。我沒空理會他,而是改對另一個人說話:「教皇!」

「啥?」教皇嚇了一大跳,「不是要關我禁閉吧?」

「關你做什麼?我先去睡一會,你先準備一下,等我醒來,教我無形的攻擊法!」我惡狠狠的說,「這次,我一定讓紅詩那家伙死個透徹,管她是不是不死的巫妖!」

教皇有點擔心地說:「太陽,你冷靜點。」說完,他還用眼尾瞄了審判一眼,說,「審判騎士長也累了,你們都先去休息,禁閉什麼的就再從長計議……」

「閉嘴!」我轉過頭去,怒吼,「羅蘭,你在幹什麼,還不把他拖去禁閉室。」

羅蘭完全不知所措,他無助地看了看其他人,似乎想從別人身上得到該怎麼做的解答,但是每個人都呆住了,根本沒有人可以給他一點暗示。

見狀,我聚集起水屬性,將它們纏上審判,就像是一條鎖鏈一般,然後一使力,將水反覆結凍,從水變成了堅固的鎖鏈,就像之前困住安公主那樣。

但這一使力完,我的腦袋好像突然空白了一下,等我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倒在地上了,只是上半身還靠著綠葉,沒有跟地面進行全面接觸而已。

「太陽?」大家都圍上來,還七嘴八舌地說話,「你沒事吧?」

旁邊傳來教皇涼涼的聲音:「剛施展完起死回生,就用這麼強大的迭合魔法,還沒去見光明神都算在沒事的範圍內啦!」

「抓審判去關禁閉!」我咬著牙說,「難道你們想看他再次半夜溜出去把自己搞死?」

我這話一出,羅蘭還是沒有動作,反而是刃金和烈火互看了一眼,然後衝到審判旁邊,被冰鏈鎖住的審判就像尊冰雕一樣,只能被刃金和烈火一左一右扛起來。

到現在,他才真的難以置信地問:「等等,你真打算關我?」

我冷冷地說:「不想被關?那你就說清楚,到底瞞了什麼事情?」

我一問,審判又沈默下來了,真是氣死我了!他到底在幹什麼?又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

這時,旁邊傳來竊竊私語:「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畫面好像有點不協調。」

「哪邊錯了吧?」

大地嘖嘖兩聲,說:「顛倒了嘛!逼問應該是審判做的事情,沒事把自己搞得半死,還什麼都不肯說才是太陽做的事啊!」

「喔,對喔!」眾人恍然大悟。

「……」

噗!審判竟然笑了出來。

「還不拖下去!」我面無表情地下令後,感覺不放心,又仔細吩咐,「羅蘭、烈火、刃金,你們三個負責看守審判騎士,記得把禁閉室中的暗門鎖上,如果不知道暗門在哪裡,就去問亞戴爾。」

「等等!」審判的臉色大變,低喊,「太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你不能真的關我,我……」

我一發狠,低吼:「帶走!」

「太陽!」審判低吼,我撇過頭去,完全不去看他。

審判被帶走後,現場的氣氛十分凝重,大家的臉色都十分陰沉,暴風甚至掩面悲泣:「你可不可以連我也一起關?我不想連審判的公文都要改,嗚嗚嗚……」

大地走上前,拍了拍暴風的肩膀,不知是勸告還是落井下石地說:「算了吧!你就算被關進去,也只是改成關在禁閉室改公文而已。」

「不要說出來!」暴風真的哭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45:05     標題: 不死巫妖第七惡行:「拖累他人」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一感知,差點沒被嚇死,綠葉這家伙居然趴在我床邊哭,雖然只是暗暗啜泣……

我從床上彈了起來,大叫:「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審判溜出來,又把自己搞死了吧?」

「太陽?」綠葉抬起頭來,大叫,「太陽,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終于醒了?我有點明白了,看來我又睡得太久了。「我睡了多久?」

「五天。」綠葉說完,還強調,「睡得一動也不動,大家都緊張死了,輪流來看著你,一有異狀,就要去通知教皇。」

我點了點頭,稍微聚集了一下光屬性,然後從床上緩緩起身,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路,活動筋骨,剛開始還有點手腳僵硬,看來果然睡太久了,不過除此以外,倒是沒有什麼異狀。

「除了頭發變白以外,我的外表還有什麼問題嗎?」

綠葉仔細打量了我,然後搖了搖頭。

我聳了聳肩,說:「那我沒事了,可能只是太累,所以睡得久了一點。我有點餓了,拿點東西給我吃好嗎?」

綠葉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隨後推門出去,但沒多久後,卻是大地拿著食物回來,一碗魚肉粥,而且沒有加香菜。

我哀怨地接過那碗粥,抱怨:「下次記得幫我加香菜。」

「香菜?」大地想了想,問,「乳白色,一顆顆要剝皮,吃起來很辣的那個東西?」

「那是蒜頭……算了,你還是什麼都不要加。」我怕吃了大地調味過的粥,會直接躺下去再睡五天,而且還不一定會再醒來。

「你一邊吃一邊聽我說,這五天發生了一點事情。」大地坐了下來,我點點頭,一邊吃粥,一邊乖乖地聽。

「沉默之鷹被軟禁了。」

噗!我一口粥都噴出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大地,但是後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我連忙說:「誰軟禁他?」

「我們。」

「你們?!」我已經嚇得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只有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們為什麼軟禁沉默之鷹?他可是混沌神殿的主事者,難、難道想挑起戰爭嗎?我只睡了五天而已,你們就算再怎麼胡鬧,也不要在五天之內就掀起兩座神殿的大戰啊!審判呢?他沒說什麼嗎?」

「審判也睡了三天。」大地聳聳肩說,「他醒來的時候,沉默之鷹已經被我們關了。」

我目瞪口呆,大半天才勉強擠出話來問:「到底為什麼關他?」

「為了保護他。」

我愣住了,關他是為了保護他?

大地簡單地說:「因為城內的不死生物的數量一點也沒有減少,已經驚動到國王了,他們派了伊力亞來聖殿質問,而且還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來作客的沉默之鷹身上,認為是他搞的鬼,所以要帶走他,沉默之鷹當然不肯,兩邊僵持到都快打起來了。」

竟然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我驚呼:「為什麼不叫醒我?」

大地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以為你叫得醒嗎?你和審判都睡得像死人一樣,要不是還有在呼吸,恐怕綠葉和刃金早就哭死了。」

我還真的沒有感覺有人叫,只是躺下去然後醒過來,一點也不像是睡了五天那麼誇張。

「那時你和審判都在睡,沒人說話夠分量,所以我們只好跟伊力亞說這是神殿之間的事情,我們會負責關他。」大地聳聳肩說,「沉默之鷹本來氣得像是要拔劍砍人,不過我們搬出你的名字,他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不過還是乖乖被我們帶去關。」

原來如此。我想了想,這的確是當時最好的處理辦法了,只要答應關了沉默之鷹,伊力亞多半就不會再為難聖殿,另外一方,沉默之鷹又不知道為什麼十分聽我的話,以我的名義把他軟禁在聖殿,他也真的很有可能接受這安排。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伊力亞其實是……應該說曾經是魔獄騎士,也不知道沉默之鷹為什麼會這麼聽我的話……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在這種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竟然能夠採取這樣的做法,實在是不簡單了。我誇了句:「處理得不錯。」

「那還用說!」大地驕傲得跟什麼似的,得意洋洋地說,「審判醒了以後也這麼說,不過他不肯進一步告訴我們要怎麼做,要我們放他出去,他肯處理事情。」

「你們該不會真的放了他?」我危險性瞇起了眼睛。

「沒放!」大地立刻否認,然後訕訕然地說,「烈火、刃金和羅蘭都一副要踩過他們屍體才能放人的樣子,誰敢去放人啊!」

我點了點頭,這樣我就放心多了,但還是忍不住抱怨起審判:「真不知道審判瞞了我什麼事情,如果他肯說,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真是的,有什麼事情連我都要瞞?瞞著我也只是害我要查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你跟審判都一樣!」

我一愣,大地突然激動地抓住我的肩膀,怒吼:「什麼都不肯說,把事情全攬在自己身上!怎樣?我們這麼不可以相信啊?還是我們弱小得跟公主一樣,還要靠你們兩個偉大的騎士來保護?」

「大地,你說得太嚴重了吧!我沒有要自己做完。」我瞪大了眼,有點慌亂地澄清,「只、只是有些事情自己做而已……」

「有些事情?你自己想想,這一年來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所有人去做的?」大地惡狠狠地說,「現在連審判都這麼幹了,如果你和審判要把所有危險的事情都做完,幹脆就把十二聖騎士,其他人都不用啦!你覺得怎麼樣?啊?」

我啞口無言,我不是那個意思,但卻又找不到話反駁……

「我只是不想你們受傷!」我脫口而出。

這時,房門被微微推開了,門口站著其他人,所有人。

他們看著我,每個人的表情都略有點不同,氣憤、擔憂,但更多的卻是不甘心……看著他們的表情,我突然想起,每次戰鬥的時候,自己束手無策,只能躲在他們背後,那種被眾人保護,自己根本不會受傷的感覺……真他媽的難受得要死!

被瞞著、被保護的事情,審判只對我做了一次,我就氣得要死了,而我到底對大家做了幾次?

我到底在想什麼呀!

我跌坐在床沿,把頭埋進了膝蓋之間,懊惱不已,說什麼誰都不能傷害十二聖騎士,結果不斷傷害他們的人根本就是我自己!

「太陽,你沒事吧?」綠葉衝上來,關心地問。

「你別想太多,先休息吧!」暴風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我都睡五天了,還休息什麼。」我悶悶地說完,抬起頭來,沉默看著眾人一會兒後,我開口說,「其實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紅詩莫名其妙地害我,但我根本不認識她。沉默之鷹也莫名其妙地很崇拜我,雖然好像只是因為我打敗過他,但是我覺得可能還有別的原因……」

在我開口說話以後,一開始,大家的表情還是有點呆滯,不過隨著我越說越多,他們就像、就像臉上開始發光似的。

這讓我更加確信,自己早該這麼做了,但還是遲疑了一下,才把等陽告訴我,有關于魔王要誕生在葉芽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了。

我說完後,其實有點擔心大家會惱火,畢竟這麼大件事情,我居然瞞著他們,也實在太不應該了……等等!大家居然沒反應?連表情都沒變……難道是嚇到呆掉了?

「是不是太刺激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刺激?」大地哼了一聲,懷疑地說,「這世界還有比你把審判抓去關禁閉更刺激的事情嗎?」

大地這話一出,眾人都點了頭。

我把審判抓去關禁閉……啊!對呀!世界上根本沒有比這個更嚴重的事情嘛!

我的光明神呀!我到現在才真的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好事!我把雷瑟·審判抓去關禁閉啊!雖然他現在被關著,所以沒辦法來懲罰我,不過我也不能關他一輩子,他不久後就會出來,到時候,我、我……

我大聲哀號:「我死定了!這次一定死定了啦!」

眾人都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大地拍著我的肩膀,安慰:「你真的死定了,不過我要說一句話──幹得好!你這輩子就這次最有種、最像個男人!就是之後被審判砍了也值得了!」

去你的值得了!我才二十四歲,一點也不想現在就去見光明神!

沒關系,之後跟審判說清楚,他應該會原諒我,應該……大概吧?

我深呼吸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才從被審判砍死的幻想中脫離,看了看眾人,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次的事件有點難,我一個人實在有點做不來……」我小小聲地說,「你們願意幫我嗎?」

「什麼?」大地高聲喊,「你說什麼?太小聲了,實在聽不到啊?」

「幫我。」我稍微大聲了一點。

「啊?」大地又抬高了音量。

「幫我啊!」我大吼,「夠大聲了沒有!」

眾人看著我,每個人都笑起來,紛紛回答:「夠了。」「勉強啦!」和「當然會幫你。」

我有點惱羞成怒,撇過頭去,等大家停下笑聲以後,才肯回過頭來,開始分派工作。

「暴風,在審判被關禁閉的這段時間,你負責穩定住聖殿的運轉,我會派亞戴爾和維達去幫你;堅石,你去和國王做一番解釋,別糊弄他了,現在的假豬國王根本糊弄不得,直接跟他說實話吧!就說我們認為有只巫妖潛入城內,我正率領聖騎士全力追捕,但是在查明真相之前,我們也不會讓沉默之鷹到處亂跑。」

暴風露出了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認命地點了點頭。

堅石也算是十分熟稔外交的人了,他倒是十分幹脆地點頭了。

「寒冰和孤月,你們共同負責這個月的城內巡邏,帶多一點聖騎士去,而且小隊盡量不要分散得太開,要分散的話,至少要確保分散的小組中一定要有兩個以上的劍術和神術高手。」

寒冰點了點頭,孤月……要一個長期罹患脖子僵化症的家伙點頭,是有點強人所難,所以,他眨了眨眼當作點頭。

「大地、白雲,你們這段時間跟著我去探查。」

大地只是「嗯」了一聲,白雲……他從房間角落出現,點了點頭,又再次「隱身」了。

「綠葉、刃金和烈火,你們留守聖殿,也負責看管審判。」

三個人都點了點頭。

羅蘭愣了下,連忙問:「那我呢?」

「我把沉默之鷹交給你看管了,絕對不能讓他離開。」我強調說,「必要的時候,‘什麼手段’都可以使出來,只要不要殺死他就好了。」

羅蘭點了點頭,十分認真地承諾:「我了解了,一定不會讓他逃走。」

我對眾人宣告:「讓我們十二聖騎士攜手一起解決這次事件,讓世人知道十二聖騎士之間的情誼,以及宣揚光明神殿的威嚴!」

我激昂地說完話,大家都一揚眉,看起來似乎對這話頗不以為然,一點激昂的情緒都沒有。

我沉默了下,改了口,惡狠狠地說:「讓我們一起把那個居然敢殺死審判的兇手找出來,讓她到地獄去後悔惹了十二聖騎士!」

十二聖騎士整齊劃一地點了點頭,然後全都露出……不對,審判不在這,是十一聖騎士都露出了猙獰到不像一個高尚的騎士該有的表情。

我走進了教皇的書房,早在門外就知道他坐在書桌旁,拿著羽毛筆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所以我走進去後,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一邊回頭把門關上,一邊單刀直入地說:「教我無形的攻擊。」

教皇放下了羽毛筆,露出了苦哈哈的表情,抱怨:「我開始思考我是不是在自掘墳墓了,你是個聖騎士啊!一個聖騎士會這麼多高深的魔法是要魔法師都去跳龍嘴嗎?」

「反正你又不是魔法師,要跳也不關你事。」

「我是業餘魔法師。」教皇聳了聳肩。

你算是業餘,那專業魔法師都要跳龍嘴了。

「快教我吧!」我有點耐不住地說,「審判不知道被關多久後就會抓狂越獄,我得在他出來之前,把事情解決掉才行。」

教皇聳了聳肩說:「其實,你說的無形的攻擊,正確名稱應該是精神系魔法,那是非~~常難的魔法,可以說一般魔法師是一輩子都別想學會使用這種魔法……」

他看了我一眼,氣餒地說:「算了,你這家伙和一般魔法師是一點關系也沒有。」

廢話,我是聖騎士啊!

「其實我對精神系魔法也不熟。」教皇十分坦然地承認,「我只是業餘魔法師,比較熟的魔法是和光屬性性質相近的水屬性,你要說到精神系魔法,我只有理論,沒有操作的能力。」

「沒關系,理論就夠了。」我聳肩說,「你之前說那個水鎖鏈是什麼迭合魔法,我連正確名稱都不知道,還不是會用?」

「你可以再囂張一點!」教皇惡狠狠地說完,搖頭嘆氣地說,「不過人果然不是完美的呀!讓尼奧教導這麼多年,你的劍術還能比我這個祭司還爛,也真是不容易呀!」

「……」

教皇更加落井下石,涼涼地說:「這年頭是什麼年頭唷!聖騎士的劍術比教皇還差。」

聞言,我瞪了教皇一眼,他的身邊開始出現水屬性的鎖鏈……他立刻開始解說:「其實你已經會一點精神系魔法了,就是你的感知能力。」

「感知就是精神系魔法?」

他點了點頭,更進一步解說:「其實,魔法的基本原理並不難,人使用精神力去調動各種魔法,進而發揮各種屬性原本的特質,不過精神系魔法卻不同,其實精神系顧名思義就是直接用精神力攻擊,其實是不調動屬性的,聽到這裡,懂嗎?」

「……不懂。」

教皇無言了下,咕噥:「一丁點理論都不懂,卻能用出一大堆高深魔法,其他魔法師早該跳龍嘴了,免得看見你用魔法的方式,會活活被氣死。」

「有那麼誇張嗎?」我沒好氣地說,「我只是實用派,不是理論派而已,魔法能發出去打人就好了,我又不是真的魔法師,還去研究理論。」

他卻搖了搖頭說:「非常嚴重,你使用魔法的方式就好像把劍當掃把拿,看起來好像小孩子在玩劍,但是真正出手的話,卻能一劍戳死劍術高手。」

「那怎麼可能!」我一點都不認同。

我看過的每個劍術高手只要拿起劍,就有一種威風凜凜的感覺,審判還跟我解釋過,那是因為他們在高度戒備的情緒中,每個動作其實都是豐富的經驗累積起來,保證舉手投足都能隨時攻擊或防守……總之,他說了一大堆,只是要告訴我,看見那種威風凜凜的家伙,記得不要離得太近,不然很容易被秒殺。

教皇點了點頭,說:「現在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知道也沒有!」我理直氣壯地說,「反正我就是把魔法當掃把用,快教我精神系魔法,給你十分鐘教學,白雲和烈火還在大廳等我,要一起出去找殺審判的兇手。」

教皇一聽,差點沒吐血,低吼:「人家花十年,你花十分鐘,這樣是犯規的啦!好啦,好啦,把你的迭合魔法收起來,我教就是了……不過,其實你應該要問艾崔斯特,我上次和他談論過魔法,他也不擅長精神系魔法,但至少比我只有理論的好。精神系魔法和別的魔法不同,危險性很高,一個弄不好很有可能會反噬。」

「反噬?是會像我上次那樣頭痛?」

「頭痛?那頂多叫做副作用。」教皇沒好氣地說,「所謂的反噬是會變成白癡!」

呃……那我還是乖乖去找艾崔斯特好了。

「艾崔斯特住在葉芽城左邊的旅館中。」

「老師也在那?」我猛然想起,自己好像都忘記要去跟老師打招呼了,這下糟糕了!

教皇搖了搖頭,說:「我問過艾崔斯特,他說只是有個任務在葉芽城,所以順道過來聖殿看看,尼奧去別的地方解任務了,沒有過來。」

老師也真是的!學生失蹤了,艾崔斯特關心到親自跑過來看看,他自己倒是連來都沒有來!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說,「現在就去找他。」

「等一等,你跟他學好魔法,請他來聖殿找我。」教皇解釋,「我有個關于黑暗系魔法的問題要問他。」

「……你是教皇。」我面無表情的說,「應該渾身充滿聖光,跟黑暗兩個字應該差得有兩座神殿那麼遠才對吧?」

教皇更冷地說:「你是太陽騎士長,光明神的代言人,和黑暗兩個字差得有兩個神殿騎士長那麼遠,但是說起黑暗系魔法,你絕對比專修暗屬性的沉默之鷹還強上十倍喔。」

「……我會叫艾崔斯特過來。」

回到大廳,大地和白雲早等著我了……雖然我不知道白雲在哪裡,不過既然我叫他先過來等,依照他那種聽話個性,應該有乖乖過來。

「走了。」

雖然我什麼也沒解釋,不過大地連問也沒問,就跟著我走了,而走出大門的時候,我也「看」見了白雲,雖然下一秒種,他就又不知道躲去哪裡了。

我們三人(雖然看起來像是兩個)走到街上,街上的氣氛和以往大不相同,巡邏的聖騎士和皇家騎士幾乎是以前的三倍之多,而且個個都面容嚴肅。

皇家騎士嚴肅倒還沒什麼,反正他們「臉跟盔甲一樣硬邦邦」已經不是十年二

十年的事情了,那可是上百年的硬邦邦傳統!

不過,聖騎士們可說是笑臉如太陽般燦爛,動作溫柔如微風拂面,別稱師奶殺手,可說只要是人都愛的超級小白臉……咳!我是說,聖騎士是出了名的風度翩翩,笑容滿面,有禮貌到讓每個人都喜愛的職業。

但是,現在連聖騎士都嚴肅了神色,只要他們一經過,一旁的民眾都竊竊私語了起來,尤其是一些媽媽級的女人,簡直都快要嚇壞了。

我皺起了眉頭,看來今天回聖殿要告誡一下聖騎士們,不要驚嚇了民眾才是,不過不死生物層出不窮,我總不能要他們嬉皮笑臉地去捕捉不死生物吧?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到底該怎麼辦呢……

「好帥喔!」

「超帥的!我喜歡那邊那個,冷冰冰的好帥!」

「左邊那個才帥,眼神好酷喔!」

在年輕女孩子們的尖叫聲中,聖騎士們的臉開始慢慢紅了起來,別說嚴肅,就是要忍住嘴角的上揚都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現在是怎麼回事?

大地感嘆地說:「現在的年輕女孩都不要親和力高的好男人,反而喜歡酷哥了,他們現在擺酷正好可以交女朋友!」說完,還瞄了我一眼後,又嘆氣說,「估計你這輩子都別想交到年輕美眉了,不過你可以考慮跟比你大十歲的交往看看,你這張笑臉,包準是個超級師奶殺手!」

「回去就命令他們不準端起臉孔!」

「自己交不到女朋友就要拉全聖殿一起當處男?」大地冷冷地說,「太陽騎士,你這樣對嗎?」

「我是太陽騎士,聖殿之首,我說的話就是對……啊!到了。」

大地抬起頭來看著葉芽酒館,嘖嘖兩聲說:「大白天就來喝酒,太陽騎士,你這樣對嗎?」

「對你個頭,這邊啦!」

我帶著他走向旁邊的旅館,他這時才稍微有點興趣地說:「來找誰?」

「我老師。」

「尼奧·太陽?」大地愕然地問。

我點了點頭。

「……我可以去旁邊的酒館喝酒,然後等你嗎?頂多幫你偷渡一瓶,我請客!」

看來就算老師已經離開四年了,但威名仍舊不滅,現任大地騎士為了不想見到他,還肯請我一瓶酒!

看在酒的份上,我點頭答應了:「你去吧!但是別喝太多,我只是要學個魔法,等等就要找你們去做正事了。」

「找尼奧·太陽學魔法?」大地面色古怪地咕噥,「你們師徒倆可是出了名的老師是劍術萬能神術白癡,學生是神術萬能劍術白癡,現在劍術白癡要找神術白癡學魔法?」

……你就不能說是「神術萬能要找劍術萬能」學魔法嗎?

「你再說一句話就跟我去見尼奧老師吧!」

我的「吧」字尾音剛落,大地就已經消失失蹤了,速度雖然遠不如暴風,不過已經和白雲有得一拼了。

這家伙居然是忠厚老實的大地騎士……我搖了搖頭,轉身要進入旅館時,背後突然緩緩出現了白雲的身影,真跟幽靈現身沒兩樣!

我有點心髒無力地說:「白雲,你不跟大地去喝酒?」

白雲搖了搖頭說:「不會。」

「不會喝酒?那就跟我去吧!」

白雲點點頭,沒再隱身了,而是跟在我背後,踏進了旅館。

一走進去,我就收到眾人的目光,馬上反射性擺出了太陽騎士的燦爛微笑……

「太陽騎士長!」

旅館老板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朝我衝過來,實在嚇了我好大一跳……他那肥滋滋的樣子還真像前任真豬國王,害我一瞬間以為假豬國王死要錢到連自己老子都派出來打工了。

他衝過來以後,慌慌張張地說:「太陽騎士大人,您可終于來了,好幾天前,旅館就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我優雅地做出震驚的模樣,用不敢置信的口吻低呼:「在光明籠罩的葉芽城中竟有不速之客到來?」

旅館老板裝作要壓低聲音的樣子,還要我靠近一點聽,不過他的嗓門大概只比烈火小一點:「他、他是一名黑暗精靈!」

「喔!」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露出了微笑,點頭說:「是的,而且還是受到光明神殿感召,進而改邪歸正的黑暗精靈,感謝光明神的包容!」

旅館老板愣了下,我趁機開始長篇大論:「啊!雖然遙遠幽深的地底幾乎見不到一絲光亮,但光明神的仁愛無所不在,即使是被岩石阻擋,被黑暗籠罩,被邪惡包圍的子民,光明神仍舊秉持著包容的心,只要對方有所懺悔,便不會拒絕其投入光明行列……這名黑暗精靈受到了光明神的感召,不惜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終于上到地表,走到充滿光明氣息的葉芽城,來向偉大卻謙遜的光明神致敬!」

「真、真是太感人了呀!」旅館老板涕淚縱橫地說,「他退房的時候,我一定給他打八折!一定!求求您千萬別再繼續講下去了呀,客人都跑光了……」

八折嗎?雖然我有把握可以殺到六折,不過省的又不是我的錢,所以不用這麼努力了,只要免去艾崔斯特的黑暗精靈身份可能會到來的麻煩就好了。

「呵呵,格裡西亞,你、你真是……哈哈哈!」

艾崔斯特趴在樓梯扶手上,笑得連鬥篷帽子都掉下來了,他的黑皮膚立刻吸引住了一大堆被我念得正要落跑的客人,不過這些人的臉上是好奇大過于驚恐,甚至停下腳步,打量著黑暗精靈的皮膚和頭發。

「艾崔斯特,吾友,好久不見。」我笑著走上前,順便觀察著眾人的表情,大家先是有點驚嚇,不過接下來就好奇得很了,尤其在我開口說話後,本來想逃跑的人都偷偷溜回桌子旁,擺明一副喝茶看戲的樣子。

很好,看來艾崔斯特在葉芽城應該比較不容易被歧視,甚至是被追捕了。

「不是前幾日才見過面嗎?你不記得了嗎?」艾崔斯特有些疑惑地問。

我當然記得,只是隨口說幾句話,讓大家知道你的確是光明神殿的朋友而已。

「吾友。」我微笑地說,「雖說在光明照耀之下,黑暗無所遁形,太陽騎士也無須隱瞞任何話語,但此刻仍有些物事暫時不容旁人知曉,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艾崔斯特瞪大了眼看著我,完全不知所措。

後方,白雲開口說:「太陽說,去你的房間說話。」

不管是艾崔斯特還是我,通通都鬆了一口氣。幸好,有白雲跟著來。

艾崔斯特帶著我們上了樓,進了他居住的房間後,我有點疑惑地看著房內的兩張床,不是說老師沒有來嗎?

「你和別人一起住?」我開口問,但心中實在不覺得有人敢跟黑暗精靈睡同一間房。

艾崔斯特愣了愣,我對他比了比另一張床,他才連忙回答:「不,這房間本來就有兩張床……要不要喝點果汁?我剛榨好的。」

我點了點頭,坐到桌子前,一邊看艾崔斯特倒果汁,一邊隨口問:「怎麼跟老師分開行動了,你一個黑暗精靈單獨行動,應該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吧!」

艾崔斯特苦笑著說:「兩個人也不見得比較好,尼奧的個性實在太火爆了。」

……這麼說也是,說不定老師在對方驚呼「黑暗精靈」時,就覺得別人是在歧視,然後就把人家打飛了。

艾崔斯特各倒了杯果汁給我和白雲,然後也坐下來,問:「找我有事?想來要回寶石嗎?」

說完,他竟真從脖子上拉出了項鏈,墜子正是永恆的寧靜。

永恆的寧靜……我不自禁地伸出手,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我愣了下,這才發現是白雲抓住了我。

他看著我,然後緩緩地放開手。

我也默默地收回手,不再注意那顆寶石,只是解釋:「不,我不是為了永恆的寧靜來的。」

艾崔斯特遲疑了一下,雖然我看得出他有話想說,但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默默地收起項鏈,然後問:「那麼,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學精神系魔法。」艾崔斯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已經會了,而且用得比誰都好,我從未曾聽說有人可以用感知來代替視力的。」

我進一步解釋:「我要學攻擊的方法。」

「精神系魔法的攻擊?」艾崔斯特愣了下,表情變得十分嚴厲,低喊,「你、你打算學那種攻擊?」

我嚇了一跳,連忙問:「那種攻擊有什麼不對嗎?」

「那種攻擊很惡毒!」艾崔斯特皺緊了眉頭,說,「被你攻擊的人有很大可能性會造成腦部永久損害,而且那種傷害是沒有辦法用聖光來療愈的,如果沒有必要,不要用那種攻擊,太陰險了!」

用地獄火把對方燒成一堆灰就不陰險嗎?我實在有點無法理解艾崔斯特的道德標準。

但他如果不教我就麻煩了!我連忙解釋:「我有個敵人,她會用精神系魔法攻擊,為了抓她,我必須學會用精神系魔法攻擊,不然至少要學會怎麼不被攻擊。艾崔斯特,好歹朋友一場,你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因為不會精神系魔法,被對方弄成白癡吧?」

「原來是這樣。我當然不會。」

艾崔斯特放鬆下來了,但隨後為難地皺起眉頭,說:「我對精神系魔法並不是太專精,只是學過一些用來訊問的魔法,我可以告訴你如何攻擊,可是沒有辦法示範給你,這樣的學習實在很危險……不能想替代方案嗎?」

「不能!」我立刻否決,「你教我就是了,別擔心,我學魔法還沒有失敗過的。」

艾崔斯特嘆了口氣,點頭說:「好吧!不過我得先張羅一下,找只動物來做測試……」

「找什麼動物呀!」一個十分尖銳的女人聲音這麼說,「學魔法最快的方法就是親身體會!」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46:34     標題: 不死巫妖第八惡行:「多起重傷害罪」

「你是誰?」艾崔斯特突然看向門口,非常震驚地問。

但更震驚的人卻是我,我是在艾崔斯特開口說話後才猛然發現,門口居然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簡直像是憑空出現的,突然就出現在門口了。

如果她可以這樣突然出現在門口,是不是也有可能突然出現在我身旁,甚至讓我根本始終發覺不了她?

感知也許真的不能完全取代視力,我第一次有了這種想法。

這時,白雲抽出了劍,艾崔斯特也聚集起了屬性,兩個人的反應都大得驚人,對象只是一個女人……不,不對,這女人有點怪,她的黑暗屬性偏高,但也不是太高,不算太奇怪。

「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她有什麼奇怪的嗎?」我有點莫名其妙,實在不知道白雲和艾崔斯特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艾崔斯特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沒看見嗎?」

「太陽看不見。」白雲立刻回嘴。

艾崔斯特一怔,頓時有些困窘,連忙解釋:「她的皮膚是粉紅色的。」

……粉紅色?!

「哎呀!才一段時間不見就忘了我啦?不過就算假裝忘記了,你欠我一大堆債的事情也不會消失喔!」女人笑了,雖然外表十分成熟,但表情竟然有點稚氣,她嬌聲嬌氣地說,「太陽,難道你忘記了,你親口答應我,你的身體是屬于我的喔!」

「啊……」艾崔斯特驚呼了一聲,露出有點尷尬和害羞的表情,說,「我和白雲騎士先、先出去一下好了?」

「粉紅!」我差點沒跳起來,大叫,「你、你……我在找你!」

粉紅居然真的長大了!連胸部都變得好大呀!胸大、腰細、屁du股翹,這真是我看過最漂亮的曲線了,真是個無懈可擊的女人……除了已經是具屍體外,真的無懈可擊!

粉紅撒嬌地說:「真的嗎?我還以為你在躲我呢!居然是在找我,我好感動喔!」

「你變大以後,個性也變惡心了。」不對!我想了想,改口,「是變得更惡心了。」

「誰讓你毀了我的身體!你知道我多久沒當個成年女性了嗎?」粉紅收起了媚態,沒好氣地說完後,就一直盯著我外,好奇地問,「那個,你是打算改行當黑暗精靈了嗎?那頭頭發是怎麼回事?」

一聽黑暗精靈,艾崔斯特立刻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沉默了下,這種屬性偽裝果然瞞不過粉紅。我撤去了屬性,艾崔斯特立刻就驚呼了一聲。

粉紅看著我,偏了偏頭,說:「太陽,不是我要說,不過金色頭發比較適合你耶!你的皮膚太白了,還加上白發,還穿著幾乎都是白色的衣服,整個人白得跟幽靈一樣,配色配得很糟糕喔!」

噗!聽她這麼形容,害我想象一下畫面,就笑了出來。

「啊!」

突然這瞬間,我的頭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地夾住了,痛得我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只能死命地抱住腦袋。

粉紅用尖銳的女人聲音高喊:「別動,我只是在教他魔法而已,你等等若害太陽學不會魔法,可別怪我啊!」

頭痛得讓我根本沒辦法使用感知,什麼也看不見,根本無法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耳邊突然響起了很多嘈雜的聲音……搞不懂狀況,我只能反射性地就大吼:「住手!住手!」

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粉紅的聲音傳來:「太陽,你都把感知當眼睛用了,精神攻擊對你來說應該是再簡單不過才對,都比揮舞的劍還容易‘看’見呢!快想想你到底是怎麼用感知的!」

痛!痛死了,這感覺簡直像是有個大力士正用雙臂夾緊我的頭,有種腦袋快要爆掉的感覺,痛都痛死了,還怎麼有辦法想……

「給我停下來,停!」

我極盡所能地大吼,仿佛用全力吼出聲就能把頭痛吼掉,這時,我突然聽見了一聲低吼,不是我的吼聲,但卻不知道到底是誰發出來的吼聲,不像女人,也不像男人,根本不像人類會發出來的聲音。

這時,頭痛突然不見了,我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巨大的反差讓我跌坐在地上,一時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

「格裡西亞,你沒事吧?」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我這才如夢初醒,首先開始進行感知,抓住我手臂的是艾崔斯特,白雲則站在我面前,他舉著刀,進入「威風凜凜」一接近就會被他秒殺的狀態。

至于粉紅,她竟然摔出了房間,房門都被她撞成兩塊破木板,整個人倚在牆壁上,上衣的一角滑下了肩膀,裙子都撩到大腿上了,看起來狼狽不堪,不過除此之外,她看起來一切安好,似乎不需要擔心。

比較糟糕的是,房外圍滿了好奇的民眾,看來是被吵鬧聲引來的,我恐怕得花一番心思來找借口了。

這時,粉紅掩面哭泣了起來:「嗚嗚,太陽你這個大壞蛋,因為知道黑暗精靈一定不行,所以人家特地來教你怎麼做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喔!是教我精神系魔法,不過這種話的確不能當眾說,粉紅這麼說也無可厚非。

「結果你不跟我道歉也就算了,還弄得人家痛死了啦!你要負責啦!」她哇哇大哭了起來。

雖然,粉紅沒有透露任何事情,而且說的都是實話,不過我總覺得這些話有哪邊怪怪的?

民眾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來……

「對象是黑暗精靈,是男人都不行吧!」

「真強呀!居然做到房門都破了,到底怎麼做的啊?」

「裡面還有兩個人耶!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四……」

民眾紛紛帶著欽佩又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

「……」

花了大把時間和精力來編造借口和謊言,也不知道民眾到底相不相信,看那些暖和的表情,多半是不相信,真是有種被光明神照耀也亮不起來的感覺,不過,也管不得將來到底會不會有太陽騎士搞四人行的八卦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全力找出殺害審判的兇手!

艾崔斯特賠了老板一個金幣,我們也換了個房間以後,粉紅一邊喝著果汁,一邊說:「你現在知道該怎麼用精神系魔法了吧?」

「……大吼?」

「吼你個頭!」粉紅氣呼呼地說,「用腦袋想!」

「我想不出來啊!」我要是想得出來,還用找教皇和艾崔斯特來教?

粉紅翻了大白眼,好好氣地說:「我是說,用腦袋的想法去攻擊!就像你用魔法或者神術那樣,不用想太多啦!你用魔法的時候有想很多嗎?有用咒語嗎?有想著要用多少屬性才是對的嗎?」

「都沒有。」我老實地回答。

艾崔斯特倒吸了一口氣。

粉紅點點頭,說:「我就知道你這家伙根本就是用身體本能在施展魔法,用魔法的方法就好像在呼吸一樣自然,你總不會在呼吸之前還會先思考一下的吧?」

不要想太多?我想了想,正好看見粉紅拿起桌上的杯子要喝……停下來!不準動!

我瞪著她,這時,粉紅拿杯子的手定在半空中……難道真的奏效了?!

粉紅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她低吼,吼聲不似人類:「格裡西亞·太陽,你敢再對我發動一次精神攻擊就試試看!」

我愣了下,連忙不再想著要她停,粉紅的表情才恢復正常,但她還是不高興地重重把杯子放在桌上,表情臭得不得了。

我有點訕訕然地說:「幹嘛那麼認真,我只是測試看看而已。」

粉紅哼了聲,說:「你就不拿黑暗精靈和你家聖騎士試看看?」

我幹笑著,我怎麼可能拿自己的聖騎士來做實驗,當然也不能拿艾崔斯特來做實驗,聽說他可是唯一一個能和我家老師搭檔組隊那麼久,還沒被他氣到逃走的家伙,要是被我不小心弄成白癡,我去哪找保姆……我說說「伙伴」來還給老師。

「既然已經會精神系魔法,我想進行大規模的感知,好找出兇手。」我看向粉紅,問,「粉紅你先留在這,好嗎?如果我被對方用精神魔法攻擊了,那你……」

說到這,我尷尬到有點說不下去,雖然我常找她幫忙一大堆事情,但那是有條件交換的,現在我卻可以說沒有東西可以給她了。

粉紅瞄了我一眼,獅子大開口:「寒冰做的草莓刨冰一百碗!」

「一百碗?你不怕吃到身體都撐爆啦?」我對她翻了翻白眼,討價還價地說,「分期付款,一個月給你二十碗,五個月付清。」

粉紅偏著頭想了想,爽快地答應:「也好,這樣就有五個月都有刨冰吃了。」

得到粉紅的承諾後,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把感知由近而遠,大量地釋放出去,腦中立刻出現了許許多多的景物。

隔壁房間,旅館樓下的大廳,旁邊的葉芽酒館,我甚至看見了大地正在旁邊的葉芽酒館喝酒。大白天,酒館內的人並不多,等等!坐在角落的這人感覺好眼熟,但是他……

我站起來,衝出了房間,絲毫不管艾崔斯特在背後大喊。

一路衝到酒館,卻發現那人已經從後門離開了,我連忙跟上去,心亂如麻,心中除了「怎麼可能」還是「怎麼可能」四個字。

「等等!」我一邊追,一邊對著那人的背影大喊,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見,反而加快了腳步,轉進小巷之中。

我跑過去,但是卻跟不上他……他在躲我!

眼看對方離我越來越遠,我忍不住大吼:「站住!」

他還是沒有停下來,我聚集起了水屬性,把屬性弄成像是鎖鏈一般,水鎖鏈就像是有生命的蛇一般纏上對方的身體……但那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從來都不是。

他一個急轉彎,從水鎖鏈中閃身出來,同時,手上的劍揮出幾個快速的斬擊,竟連水流都被斬斷了,水鎖鏈斷成了好幾截,摔在地上,變成一攤攤普通的水。

雖然水鎖鏈被斬斷了,但這一小段時間也夠我跑到對方的身旁了,我看著他,又聚集起了水鎖鏈,然後把鎖鏈密密麻麻地布在他的身旁。雖然這麼做,有可能等等我的下場會很悲慘,但是我怕他又逃走。

「敢叫我站住?」但他也不再逃跑,直接站在原地,懶洋洋地開口說,「你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嘛!」

我啞口無言,平常別說站住了,就算恭敬地請他不要動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向來只有他叫別人站住,從來也沒有人敢叫他站住。

誰敢叫尼奧·太陽,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站住啊?

「老師……」

他的確是我的老師,尼奧·太陽,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即使他穿著鬥篷,也不能阻擋我的感知,我不會認錯自己的老師。

不管是長相、灑脫的站姿還是那種自傲到根本是囂張的神情,絕對只有我的老師會有這樣的姿態,只除了一點……老師是右撇子,但是現在,他卻用左手拿劍。

「老師,您的右手……」我幾乎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

「您的右手呢?」

他沒有回答我,我衝上前,一把扯掉了他身上的鬥篷,老師的右邊袖子空蕩蕩的,根本沒有手臂!

老師依舊保持鎮定,甚至有點斥喝地說:「孩子,你冷靜一點,雖然是小巷,也不見得就不會有人進來,你想讓人看見太陽騎士失態的樣子嗎?」

「冷靜?您叫我冷靜?」我簡直不敢相信,低吼,「老師,您斷了一只手!而且是、是您慣用的右手!」

用劍的人失去了慣用手……這是能冷靜的事情嗎?

老師自傲地說:「我就是兩只手都沒了,也照樣是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

「您的手是什麼時候斷掉的?」我有點不知所措,胡亂說,「有沒有撿起來?說不定還接得回去……」

老師噗哧笑了出來,說:「斷了好幾個月了,怎麼可能接得回去。」

好幾個月?

「原來如此。」我冷靜地點點頭,不動聲色地說,「所以當初,您和艾崔斯特把我拋在森林中,就是為了去找人接回手臂嗎?」

老師隨口回答:「整只手都轟成碎片了,怎麼可能接得回去,只是不想被你發現我斷了手……」

他猛然停下話來,只是直直地瞪著我。

真的是那時候就斷了!在我淨化完洞窟的黑暗屬性,耗盡了聖光,暈過去的時候,老師的手就斷了……難怪他們會把我丟在森林中,甚至不等我醒來就離開。

「是誰……」

「什麼?」老師愣了愣。

我氣得大吼:「到底是誰幹的?誰敢斷了您的手!」

老師卻沉默不語。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疑心大起,審判也有事情不告訴我、沉默之鷹也有事情不告訴我,艾崔斯特甚至還騙我!他明明說老師沒有來葉芽城,但老師的確在這裡,而且他還躲著我。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正瞞著我在進行……但為什麼要瞞著我?

「冷靜點!老師被斷手,難道是什麼能跟學生炫耀的事情嗎?」

老師拍了拍我的肩,我卻不大相信他說的話,就算不值得炫耀,老師也沒有必要特地瞞我,畢竟他也不可能瞞我一輩子,除非他永遠都不來找我。

「是誰斷了您的手?」我十分堅持要知道答案。

老師有點不太自在地說:「是、是……一個小女孩。」

我一愣,反問:「不是粉紅,對吧?」老師認識粉紅,如果是粉紅,他不會說是「一個小女孩」。

老師果然搖了搖頭,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問:「是紅詩嗎?」

他看著我好一會兒後,才終于坦然地承認:「是,是她。」

「我不知道您也認識紅詩。」我開始越來越感到疑惑了,也許紅詩和她所牽扯到的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深遠得多。

老師聳了聳肩,說:「十年前,我曾經砍死她……我是說,砍壞她使用的那具屍體。」

「十年前?」我嚇了一跳,原來紅詩在那麼久以前就曾經出現過了嗎?

老師有些不耐煩地說:「這是我跟她之間的冤仇,不需要你來給我抱不平,我砍壞她的身體,她砍斷我的手,將來遲早我會再報回去,這都和你無關。」

冤仇?這麼說來,是紅詩趁著老師剛剛輔助我淨化黑暗之地,力量正弱的時候,找上門來報仇了嗎?說不定,讓我失憶根本也是她的報復之一,畢竟我是老師的學生,師債學生還,她想報復在我身上,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情。

「不,現在和我有關了。」我冷冷地說,「紅詩殺死了審判騎士!」

老師愣了下,有些急地追問:「她殺了審判?雷瑟那孩子死了?」

看見老師這麼著急,我連忙解釋:「我復活他了,他現在活得好好的,但是的確被殺死過。」

「有後遺症嗎?」他皺著眉頭問。

「沒有。」我搖了搖頭。

老師沉默了下,問:「你又付出了什麼?艾崔斯特告訴我,你為了讓綠葉騎士復活,讓自己瞎了。」

我瞬間撤掉了頭發上的屬性,然後又重新掩蓋好,說:「發色變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上老師好像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點點頭說:「那也沒什麼,你也別再管這件事情,雷瑟那孩子的仇,我會一並討回來。」

我沉默了下,說:「既然如此,那老師您就先回旅館去吧!粉紅也在那裡,也許你們可以敘個舊,晚上您跟艾崔斯特都到聖殿來,讓我們一起喝兩杯吧?老師您也挺久沒喝到我釀的蘋果酒了。」

一提到酒,老師的臉都快發光了,他興致高昂地說:「好,晚上我們就去找你喝酒。」

「晚上見。」我點點頭,如以往對老師行了禮,這才轉身離開,走出小巷子的時候喊了聲:「白雲,大地,走了!」

從我跑出旅館的時候,白雲就一直跟在我後方,大地則是在我穿越酒館的時候跟上來的,他們倆一看見我的老師,就識相地站到巷子外頭,讓我們師徒單獨談話。

老師突然喊住了我:「孩子,你現在要去哪?」

我有點無奈地轉過身去,回答:「去巡邏,城內太多不死生物了,連國王陛下都驚動了,不快點解決也不行。」

聽到老師「嗯」了一聲,我這才真的舉步離開。

離開小巷子有十幾步遠後,大地懶洋洋地說:「巡邏?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勤奮?」

「我當然很勤奮,怎麼也要找出那個兇手!」我下了指示,「現在保護我,我要進行感知。」

白雲立刻點了頭,大地咕噥了一聲「就知道你沒這麼勤奮巡邏」後點頭,我再次把感知放出去,進行這麼多次的大範圍感知,我早就熟能生巧了,甚至可以一邊走路一邊進行感知,絲毫沒有問題!

「找到了。」我揚起了淡淡的微笑,吐出那個讓我殺之後快的名字,「紅詩!」

「柱子……」

什麼?

砰!

「你的前方有柱子。」大地嘆氣說,「來不及了,誰讓你撞得這麼快呢……有民眾走過來了!」

我立刻從抱頭蹲在地上的姿勢變成站姿筆直的英挺聖騎士,臉上還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大地的表情變得忠厚老實,看起來還有點傻呵呵的,白雲……白雲不見了。

那民眾走過去後,我連忙再次感知紅詩,這一感知之下,我立刻怒吼:「她竟然跑了!」

「笑完就變成猙獰的表情,你是在表演變臉嗎?」大地沒好氣地說完,理所當然地說,「既然她跑了就追啊!」

「她發現我在看她了,而且她還有匹獨角獸,我們追不上。」我皺起眉頭,說,「糟了,她恐怕是想逃出城。」

「獨角獸?你之前說的小白?」大地抓了抓頭,說,「看來只好回聖殿叫人來包圍了。」

「包圍?」我一個擊掌,「對了,可以用包圍!她快跑掉了,我們現在就去包圍她!」

「現在?」大地沒好氣地說,「三個人搞什麼包圍?」

三個人當然沒辦法包圍,不過如果是十二個呢?我既然可以看見城內所有人,甚至可以用精神魔法攻擊他們……既然連攻擊都可以做到,那可不可以「傳話」?

想不如做,我立刻把感知放開,然後找到所有的十二聖騎士,不但用嘴說,也照粉紅說的用「想的」。

「十二聖騎士聽令!」

這時,所有人都突然停下了動作,不管他們先前是在做什麼,現在都是瞪大了眼,幾個人是左張右望,有的則是完全愣住了。

審判是其中最冷靜的人,身在禁閉室的他甚至還搖搖頭,一副對我的行為感到無可奈何的樣子。

「別緊張,我是太陽。」

大家都點了點頭,雖然表情多半是無奈居多。

「聽我說,紅詩快要逃出城了,我需要你們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全副武裝,以東城門為最終目標,形成包圍圈讓她無法逃脫。寒冰和孤月你們離東城門最近,率領小隊守住東城門,不能讓任何像是小女孩的人離開,其他人的包圍位置是……」

我一邊下指令,一邊感知,明確地看見紅詩騎著小白,開始往東城門逃竄。同時,十二聖騎士也開始了動作,紛紛叫上身邊的小隊隊員,然後跨上了馬匹,開始照我說的去做,朝著東城門移動,同時也慢慢形成了半圓形的包圍圈。

對遠方的聖騎士下完命令之後,我轉頭說:「白雲你的速度快,去找今天巡邏的皇家騎士,告訴他們聖殿要捕捉近來在城內制造混亂的元兇,請他們幫我們維持秩序,不要讓民眾靠近東城門。」

「好。」白雲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消失不見。

「大地,你過去東城門的路上順便宣傳,讓民眾不要過去東城門。」

我吩咐完,大地立刻問:「那你呢?」

「我?」我有點莫名其妙地回答,「我當然是立刻就衝過去東城門指揮……」

大地立刻打斷我的話,用十分懷疑的語氣說:「你確定你不是要自己獨自去幹一些蠢事?」

我愣了下,否決:「當然不是。」

但是,大地還是沒有立刻相信,他懷疑地上下打量我,還說:「其他人要我多看著你一點,絕對不要讓你單獨行動,不管你說什麼都一樣,反正就打死跟著你。」

「什麼呀!我真的有這麼不可以信任嗎……」說到這,大地立刻就點頭了,真是太不給面子,我只得改口說:「就算以前是那樣,我現在也都跟你們坦白了啊!」

我有點不是滋味了,不過卻又不能抱怨太多,誰讓我之前瞞了他們這麼多事情,就是想要辯解都怕他們用之前的一大堆例子來反駁。

「非常不可信任。」大地毫不猶豫地說。

我氣憤地說:「不然你就跟著我,提醒民眾的責任就交給皇家騎士好了。」

「不過看在你什麼都說了的份上,我就信你這麼一次。」大地瞥了我一眼,提醒,「可別騙我呀!騙我就沒下次了。」

我愣了下,有點反應不過來,怎麼一下子說我不可信任,一下子又要信我了?只是大地還在等我的回答,我只有呆呆地「喔」了一聲當作回答。

大地立刻就跑向大街,開始大吼:「緊、緊急,東城門出現危險的不死生物,請、請大家千萬不要過去圍、圍觀,非常危險!」

我看著大地,還是有點呆滯,沒想到這外表老實內心無比陰險的家伙居然也會乖乖聽我的命令?

這時,大地突然回頭看我,就算只用感知,我也看得出他的眼神就傳遞著熱辣辣的一個「滾」字。

所以,我笑著邁開步伐,滾去東城門。

回到大廳,大地和白雲早等著我了……雖然我不知道白雲在哪裡,不過既然我叫他先過來等,依照他那種聽話個性,應該有乖乖過來。

「走了。」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47:56     標題: 不死巫妖第九惡行:「引起恐慌」

我的步伐並不太快,畢竟我可是一心三用,要感知紅詩的所在,要避免她用精神魔法反擊我,加上還得給十二聖騎士下命令,如果走太快,恐怕會重蹈覆轍,這次又不知道要撞上什麼東西了。

紅詩似乎發現了東城門有人守衛,但是我想她的感知能力大概沒有我好,在發現東城門有人後,她就開始往反方向跑,卻沒有注意到反方向一樣有人,看她的行動模式,似乎沒有注意到包圍圈。

「她現在騎著獨角獸,速度很快,要多注意屋頂和暗巷,如果她再直線行進,就會經過綠葉身旁……」

講到這裡,我突然有種週圍景物開始蒙上一層層的紗,漸漸模糊起來的感覺,連忙把感知的範圍縮小,這才有辦法再次看清東西。看來我真是太託大了,如果再晚點縮小感知範圍,搞不好會再次變成睜眼瞎子。

不過,包圍圈已經大致形成了,我對十二聖騎士信心滿滿,紅詩和小白那麼大個目標,他們絕對不會讓她們闖過包圍圈。

「請聽我說……」

我停下了腳步,瞪大眼睛左張右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人,這聲音不是從週圍船來的,而是直接在我腦中響起來……我真是太大意了,既然我做得到「傳話」,紅詩當然也辦得到。

「請您聽我說,您被騙了,被「他們」欺騙了……」

「滾出我的腦袋!」我低吼一聲後,用精神魔法全面反擊,原本還不想對她用這種攻擊的,畢竟艾崔斯特說精神系攻擊很可能讓人變成白癡,而我有太多事情想問她了。

但是,我絕不容許她繼續胡說八道,我可沒忘記她趁我失憶的時候,不斷說一些謊言,害得我以為寒冰和烈火才識心懷不軌的那方,甚至誤傷了他們……

低吼之後,我仿佛聽見了一聲悶哼,但也只是仿佛,我並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傷了她,畢竟我都會防禦了,紅詩一定也會。所以,我的攻擊不見得奏效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的精神系魔法比較強。

反擊之後,紅詩也沒再開口說話了,我又不敢用大範圍的感知,實在不知情況,只能憑著最後感知到的紅詩的位置,然後大略猜測她現在有可能走到哪裡了,然後努力跑向那個地方。

當遠遠地傳來打鬥的聲音時,努力奔跑變成了拼命奔跑,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忍耐力,我才能忍住不去感知……要是感知到有危險,結果我卻因為過度使用感知能力而變成睜眼瞎子,什麼事情也做不了的話,那才真的會悔恨到死。

沿路上,不少民眾面露驚慌之色,紛紛從門後以及窗戶探頭出來。

「太陽騎士……」

「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請告訴我們!」

我不能停下來,只得沿路一直喊:「沒事的,請不要到東城門去,其餘的都不需要擔心,有十二聖騎士在!有我們在!別擔心,沒事的!」

「但是、但是……」

「太陽騎士……」

「別走……」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見民眾們著急的神色,不知怎麼著,我竟然有點想起了之前十二聖騎士站在我房門口,露出的著急表情,被瞞著的感覺實在很糟……我忍不住開口對眾人說:「城內有一只巫妖。」

民眾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雖然這裡肯定沒有人見過巫妖這種超級稀少的不死生物,但是傳說和吟遊詩人一直都是民眾生活的一部分。

「但是,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地方。」我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說,「一切都有我們十二聖騎士在。」

民眾看著我,說不上驚恐也不是放心,只是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時,一匹馬奔馳過來,在我的身旁急停下來,上頭的騎士高聲喊:「還有我們皇家騎士!」

我抬頭一看,脫口喊道:「伊力亞!」

伊力亞騎在馬上,他低頭看著我,伸出手,說:「上來吧,太陽騎士,我帶您過去,畢竟十二聖騎士總得是十二個吧?」他有點開玩笑地說。

我握住了他的手,笑說:「也許十三個也不錯,我的左邊有六個,右邊也有六個,多好啊!」

聞言,伊力亞一怔,也笑了出來,然後把我拉上了馬背。

這時,突然有個小孩子大叫:「太陽哥哥,要加油喔!」

我回過頭來,高聲回答:「沒問題!光明神在天空照耀著我們!」

那個孩子顯然很開心,拼命大叫「太陽哥哥」、「打敗壞人」之類的童言童語,而他的開心也感染了民眾,民眾們的不知所措退去了,紛紛笑了起來,不少年輕人也跟著孩子叫囂了起來,年長者則是對孩子們露出了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我對眾人行了個騎士禮,然後轉頭跟伊力亞說:「走。」

「這麼歡樂好嗎?」伊力亞低聲說,「巫妖應該不好對付吧?聽說巫妖是不死的,就算這次打敗它,下次它還是會回來復仇吧?」

「來幾次都一樣!」我惡狠狠地說,「葉芽城可不是巫妖可以橫行的地方!」

「說得好!」伊力亞喝了聲,然後腳下一踢,馬兒立刻開始狂奔了起來。

奔馳了沒有多久,遠方突然傳來了爆炸的聲音,而且還是接連的爆炸聲,我連忙催促:「快!快一點!」

伊力亞大喊了一聲「駕」,馬兒奔馳的速度比剛才更快,但我卻覺得還不夠快,心中很惶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心!」

伊力亞突然回過身來把我撲倒,我們兩個摔下了馬,直接撞在地上。

砰!

我和伊力亞詩歌身旁的地面被打凹了一個大洞,大洞的中央插著一支箭,箭的尾端都還在顫抖,我們倆都看著那支箭,臉色都很難看,這一箭要是射在身上,早就穿個洞了。

伊力亞爬起身來,恨恨地說:「好一個巫妖!竟然暗箭傷人!」

看著那支尾端雕得像是一片樹葉的箭,我有點很眼熟的感覺:「等等,這好像是……」

這時,一聲大吼從隔壁街傳來:「你對太陽幹了什麼好事?他為什麼都不說話了?你、你一定打傷了他!」

這如果不是綠葉的聲音和他的箭矢,我就把這支箭吞了!

連續三聲爆炸聲,竟然有三支箭射穿了牆壁,然後朝著我們射來,伊力亞及時拔劍來擋,但在擋第二箭的時候就連劍都被打飛了,我連忙射出一發冰錐,把第三箭打歪。

三支箭矢有的射在牆上有的射在地上,但是相同的是,都打出了一個比頭還大的凹洞。

伊力亞呆呆地看著那些可以打洞的箭,然後開口說:「巫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好事?讓綠葉騎士長這麼憤怒?」

「什麼也沒做。」搞不好還被我反擊了一下。

「真無辜啊……」

這時,接連的爆炸聲,又是幾支箭穿越牆壁而來,我們兩個開始上下逃竄,躲避綠葉的恐怖箭矢。

「綠葉!冷靜點啊!」我一邊躲,一邊欲哭無淚地大喊,「我沒被巫妖打傷,但是快被你打傷了……哇!」

一支箭矢當胸射來,我慌亂之中射出了冰錐,但是這次被撞飛的竟然是冰錐,我臉色一白,卻也來不及再補救了……

鏘!

箭矢被擊飛了,一個黑影擋在我面前,我差點軟倒在地,看著身前這一出現就給人一種沉重氣勢的聖騎士,卻有種鬆了好大一口氣的感覺。「審、審判……」

「太陽?呃!」

隔壁街傳來了綠葉著急的叫喊,但下一秒鐘,卻是一聲痛哼……他受傷了?

「審判!」我大叫。

審判在牆壁上踏了幾步,就直接飛躍過了屋頂,隨後,伊力亞也拿起劍,跟著跳過去,我爬起身來,但沒有跟著跳過去,而是把感知擴寬到隔壁街,隔壁街活像是墳場一樣,不死生物橫行,骷髏、幽靈和一大堆黑影外,居然還有兩只死亡騎士,這種不死生物什麼時候量產了?

紅詩就騎在小白身上,被層層不死生物護衛住了。

幸好,那條街上已經沒有民眾了,綠葉和寒冰都在那裡,還有約十名聖騎士,綠葉和寒冰分別對上了一只死亡騎士,而其他聖騎士則是對上了骷髏和幽靈等不死生物。

當審判和伊力亞加入戰局以後,情勢完全朝著我方傾斜,那些不死生物被殺得七零八落,節節敗退。

綠葉的手上鮮血淋漓,但是看來應該是皮肉傷,沒什麼大礙,所以我暫時沒有過去的打算,一過去,我可能就會被不死生物攻擊,那就沒有辦法專心用精神系魔法了。

那些不死生物,包括死亡騎士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最大的問題還是紅詩,如果讓她抓到機會使用精神系魔法攻擊,那才是最大的危機。

我保持警戒的時候,紅詩突然轉過頭來,她的視線就像是能穿透牆壁,牢牢地盯著我。

「請聽我說……」

「好,我就聽你說。」我不動聲色地回話,只要能夠讓紅詩分心,聽她胡說也無妨。

「您忘了我嗎?十年前,是我將您帶出孤兒院。」

我一愣,將我帶出孤兒院?

我頓時陷入回憶之中,的確,在去參選太陽騎士之前,我已經被帶出孤兒院了,領養我的是一個非常美的女人,那時孤兒院的人都在恭喜我,他們覺得那女人是個貴族,雖然她穿的衣服看起來不算太華貴,但是她的皮膚卻白得驚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勞動的女人。

身為一名孤兒,能夠被貴族領養可是得有光明神護佑在左右的那種幸運。

記得那時,女人的身旁還得著一個小女孩,說是她的妹妹,讓我跟著她的妹妹一起叫她姐姐。

姐姐……我竟然連她的名字也不記得了,還有那個小女孩,她們到底叫什麼名字?

「太陽!」大地的聲音傳來,暫時打斷了我的思緒,也讓我有點懊惱,居然陷入了回憶?其他人都還在隔壁街奮戰呢!

我轉過頭去,看見他還氣喘籲籲,顯然是盡全力跑來了,我對他下令:「他們在隔壁,你也過去隔壁幫忙,不要讓同伴受傷。我要在這裡阻撓巫妖使用精神系魔法。」

他對我一點頭,然後也攀上了牆壁,跳去隔壁街。

「十年前,您突然不見了,我很著急。」

我靜下心來,聽紅詩說話,只要能讓她分心不去用精神系魔法攻擊,聽她說話也無妨。

那時,我當然不是不見了,只是那時姐姐帶著小女孩出遠們,家裡只剩下一個僕人,而我在那段時間中參加了太陽騎士的選拔,也中選了而已。雖然幾次回家看過,但是她們都沒有回來,後來……後來到底是怎麼了?

我竟然不記得了,難道我就這樣待在聖殿中,完全沒再去找過她們了嗎?

「太陽騎士把您偷走了!我要他還我,他卻不肯還我!」

竟然還敢提起老師,就是她斷了老師的右手!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右手!

「你才應該把老師的手還來!」我低吼回去。

突然間,有人從背後摀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還牢牢抓住我……真是太大意了!紅詩跟我說話恐怕有著相同的目的──引開對方的注意力。

我用手肘朝他的臉打去,接連重擊了好幾次,但他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那是只死亡騎士!沒想到居然還有第三只,紅詩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使喚這麼多死亡騎士!

不過,區區的不死生物竟然也敢跟我鬥?就算你是死亡騎士,身為光明神的代言人,我又怎麼會把你看在眼裡!那瞬間,我發出大量的聖光,後方的死亡騎士卻連一聲都不吭,這讓我有點驚嚇,難道這是一只不怕聖光的死亡騎士?

但是下一秒鐘,我立刻發現這聖光不是沒有作用,而是強得連死亡騎士的身體都被融化了,但是這只死亡騎士卻連一聲都不吭,只是牢牢地抓住我和摀住我的嘴,逼得我只得用出更強大的聖光來反擊。

最後,他的肉體完全毀滅了,卻還剩下一大坨人形的黑暗屬性,我的背上纏著一大塊的黑暗屬性,甩也甩不開,我從未見過這種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拔出掛在腰間的太陽神劍來斬斷這些屬性,但是黑暗屬性簡直像黏膠一樣,連劍鞘上都纏了一大團,別說拔劍了,整支劍根本就黏在我身上!

紅詩到底想幹什麼?我才剛這麼想,背上的暗屬性就侵入體內,而且還開始排擠我體內的光屬性,最糟糕的是,這過程一點也不痛苦,反而很像是、像是一個被捆綁住的人,身上的繩子被慢慢解開了……就像上次我變成黑發的那種感覺。

住手!住手!

我拼命聚集聖光,想把體內的黑暗屬性通通排擠出去,剛開始的確效果顯著,但是,小白突然出現在我背後,它不但本身的黑暗屬性高得驚人,甚至還會吸引暗屬性聚集過來,這讓我更難聚集到光屬性,不知不覺中,背上的黑暗屬性有大半都侵入到我的體內!

「審判、綠葉、寒冰、大地……救救我!」

我拼命地使用精神系魔法吶喊,但卻沒有跳回來救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黑暗屬性濃得讓我根本感知不到隔壁街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他們遇上了什麼危險?紅詩對他們做了什麼?

掙紮了一陣子,我開始有點惶恐了,還是幹脆讓暗屬性侵蝕我,那我就可以有力量去救他們了……

「太陽!」

我一愣,這聲音是、是白雲?

「大家快過來幫忙!」白雲一邊想徒手扯開我身上的暗屬性,一邊高聲喊。

但他的舉動是徒勞無功的,暗屬性根本不是空手可以抓下來的,我困難地扭頭看他,努力想把話傳達給他。

「把馬趕走!」

白雲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看著我,我勉強能認出這個動作,卻看不出來他的表情,因為身週的暗屬性實在太濃烈了,我只能勉強看清他的輪廓而已。

但他並沒有去趕走小白,顯然停不見我用的精神系魔法,而我的嘴上和雙手都被大團黑暗屬性黏住,既沒有辦法開口也沒辦法比畫。

「我的天!」

「搞什麼東西?」

「怎麼會變成這樣?好濃厚的黑暗屬性……」

好幾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綠葉的驚呼、大地的叫罵,甚至有暴風的聲音,看來其他人也陸續趕來了,這樣的話,隔壁應該是沒有太大危險才對。

我有點放心了,也更加努力把黑暗屬性趕出我的體內。

「太陽、太陽,你沒事吧?」綠葉在我耳邊著急地連連呼喊。

「把馬趕走!」

「把馬趕走!」綠葉大叫,「把那匹黑馬趕走!」

太好了,幸好綠葉聽明白了,大概是因為他略有感知的能力,所以接收得也比較好。

接下來有很多聲音,小白的嘶鳴、武器的互相撞擊聲,吼叫聲,很多嘈雜的聲音,但我卻都看不見,我看得見的只有白雲和綠葉。

白雲一直舉著劍站在我的身旁,但是他根本沒有機會出手攻擊,因為綠葉就站在我背後,舉著弓箭,只要有不死生物靠近就亂箭射殺。但即使如此,白雲還是沒有離開我的身旁。

沒有多久,在和暗屬性的鬥爭中,我漸漸地佔了上風,只要再多一些時間,我一定可以把所有暗屬性全都趕出去……突然,有人強橫地拔出了我腰間的太陽神劍,然後用力地把劍柄壓在我的手掌心上,頓時有強烈的光屬性源源不絕地流進來,給了我很大的幫助,驅趕黑暗屬性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許多。

「他是屬于我的!」一聲淒厲的尖叫響起,聲音尖銳地像是可以貫穿人的腦袋。

這時,我看見白雲和綠葉都抱著頭,身體搖搖欲墜……是精神系魔法!

竟然敢對十二聖騎士用精神系魔法!

怒火突然爆發了,就算是背上的黑暗屬性都沒辦法阻止我轉過身去,我死握住了太陽神劍,將身上的黑暗屬性猛然一掃而空,但我仍看不見週圍的景物,因為光屬性實在太強烈了。

然後,我瞬間又把體內的光屬性一口氣爆發出來……

「不準對我的聖騎士動手!」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48:55     標題: 不死巫妖第十惡行:「不死生物不該干預世界!」

一口氣將光屬性全面爆發出去後,我聽見了眾多尖叫的聲音,非男非女,那是不死生物粗糙卻又尖銳的難聽尖叫聲。

之後,我突然一陣暈眩,差點軟倒在地,幸好,白雲及時扶住了我。

沒有太過濃烈的光和暗屬性阻撓,我的感知漸漸地回來了,第一個看清的人居然是……

「老師?」還有艾崔斯特也來了。

「你這個臭小子!」老師暴怒地重重給了我一個拳頭,就砸在我腦袋上,讓我直接跪倒在地上,砸完後,他還靠在我耳邊大吼,「竟敢騙你老師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想去光明神面前懺悔嗎?啊?」

我抱著腦袋瓜子,又是痛又是耳鳴,簡直比紅詩的精神魔法還難過,老師的威力果然比巫妖大多了……等等!說到紅詩,那她人呢?剛才的聖光爆發也許可以殺死其他不死生物,但是足夠毀滅巫妖的身體嗎?

我一感知,立刻發現紅詩就躺在離我不遠的地上,小白卻已不見蹤影,不知道是不是逃跑了。

她的情況簡直是慘不忍睹,整個人趴倒在地上,背早就融化地不像樣,只勉強能看出人的輪廓,她全身上下也剩下半張臉是完整的,雖然如此狼狽不堪,她卻努力地抬起頭來看我,臉上分不清到底是血還是淚水。

見狀,我閃過一絲不忍心,但也只是閃過而已,她三番兩次地傷害我身邊的人,不但砍斷老師的手,甚至還殺死了審判!我說什麼也不能放過她!

這時,眾人從隔壁街跳回來,看來剛才的聖光多半連隔壁的不死生物也一起解決了。

跳過來的人有審判、烈火、魔獄、孤月、刃金……居然是所有的十二聖騎士都到了!

綠葉站在我的前方,他一看見老師就是一愣,驚呼:「前太陽騎士長?」

老師環顧眾人,即使已經退休四年,史上最強太陽騎士仍舊餘威猶存,眾人被他這麼一看,連身體都不自覺繃緊站直了。

「您的手?」

綠葉這一驚呼,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老師空蕩蕩的右邊袖子上,表情非常一致,都是猛然一變,然後眼睛瞪得有平常的一點五倍那麼大。

「誰想去瞻仰光明神,可以再看我的手一眼。」

老師冷冷地說完,大家的眼睛瞬間從他身上移開,看天看地看我看巫妖的都有,就只剩下審判還敢看著老師。

老師也沒管他,只是對所有人下令:「所有人都站成圓形包圍住巫妖,你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聖光,還拿著充滿聖光的武器,巫妖的靈魂無法穿越你們。」

這時,艾崔斯特走上前來,遞給了我一條項鏈,那當然是永恆的寧靜。

我接過寶石,低頭看著它的同時,艾崔斯特也跟我解說:「巫妖是殺不死的,而這顆寶石有封印的功能,所以你可以把她的靈魂囚禁在這顆寶石中。等一等,尼奧會負責毀滅她的身體,其餘的十二聖騎士可以困住她,在那瞬間,你必須抓住她的靈魂,把她丟進寶石之中,接下來我會把她封印住。」

這時,紅詩突然慌亂了起來,她拼命掙紮想要撐起身子,但是融化的雙手顯然連這點都很難做到。

她抬頭看著我,臉上全是哀求的神情。

「不、不要!求求您,我從不曾傷害過您……」

她用精神魔法傳話,我想,她恐怕已經沒有辦法好好地說話了,畢竟喉嚨都融化完了。

「你傷害我身邊的人,罪行更重!」

我也用精神魔法來回應她,一說完,卻突然聽見老師嚴厲地問:「格裡西亞,你在跟她對談?」

老師的聲音嚴厲得像是在指責,我有點莫名地轉頭看他,但手上的太陽神劍突然被人一把搶走了,我一愣,下一秒種就響起了尖銳的叫聲。

老師拿著太陽神劍砍了紅詩,他揮劍的速度快得我根本看不見劍身,紅詩的慘叫都讓我覺得有些刺耳了。

老師是不是有點太激動了?

「所有人都聚集起聖光!」艾崔斯特著急地大喊,「別離開自己的位置。」

十二聖騎士……其實應該是十一個,但說是十二個倒也沒有錯,因為伊力亞也在裡面,他遲疑,甚至是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也跟著發出了聖光,雖然聖光的量並不多。

他的表情有點做賊心虛的樣子,讓我覺得有點好笑。

連續揮了不知道多少劍後,老師高高地舉起太陽神劍,身上的氣勢比一頭龍還恐怖……我連忙大喊:「大地!保護盾!」

「擋誰?」

大地有點疑惑地喊完,馬上領悟地把保護盾架在老師的四週,但不是為了保護他,保護盾抵擋的對象正是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尼奧·太陽。

不知是鬥氣還是純粹力道太大擊中地面吹起的風,總之我差點就被吹飛了,體重輕的艾崔斯特甚至真的被吹倒了,風暴過去後,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尤其是大地,他的表情比剛才躺在地上的紅詩還難看。

老師竟然把地面打出一個大凹洞,足足可以把我們十幾個都埋進去的大凹洞,躺在其中的紅詩早就消失無蹤了,連稍微大點的屍塊都不見蹤影,只剩下一點點碎屑……老師,你跟紅詩之間是有什麼殺父害母的冤仇嗎?

這時,那個被老師打出來的大凹洞慢慢聚集起一小團黑暗屬性,大約只有拳頭大小,然後它開始往上飄移。

「看見了嗎?巫妖的靈魂?」艾崔斯特有點緊張地問。

我一愣,反問:「你們看不見嗎?」

幾乎所有人都搖頭了,但是綠葉遲疑了一下,回答:「只有一點點。」

我看著那團黑暗屬性緩緩上升,用所有的精神來喊。

「停住!」

那一小團黑暗屬性頓時定在半空中,當真不再動彈了。真的奏效了,我連忙舉起了永恆的寧靜,就像在誘惑一般,用精神來對它說話。

「過來吧!來這裡……」

那團黑暗屬性先是飄了過來,隨後卻又回飄了一小段距離,看起來就像是在掙紮似的,我更加緊迫地對它喊著過來、過來……

這時,艾崔斯特有些緊張地說:「如果它被封進了永恆的寧靜裡,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才來得及幫你。」

我點了點頭,慢慢地、慢慢地把它拉進了永恆的寧靜中,它卻在進入寶石的一剎那,開始猛烈地掙紮起來,我光是要把它控制在寶石之內,就耗盡了所有心力,甚至沒辦法保持感知。

我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能咬牙拉住那團宛如脫韁野馬般的黑暗屬性,卻又想著得快點開口告訴艾崔斯特……這時,我聽見綠葉的一聲大叫:「就是現在!」

有一雙手覆蓋上寶石,我聽見艾崔斯特特有的輕柔嗓音,他口中念了一長串咒語,聚集起了大量的水屬性,這時,寒冰走上前,然後也跟著聚集水屬性。隨著水屬性越聚越多,我的壓力也漸漸減低了,到後來,甚至可以恢復感知,但是我並沒有選擇恢復感知,而是幫忙聚集水屬性。

艾崔斯特的咒語長得似乎永遠不會結束……不過幸好只是「似乎」,咒語還是念完了,這時,大量水屬性已經被壓縮成了一層薄膜,把那團小小的黑暗屬性封在永恆的寧靜之內,它再也無法從寶石中出來了。

我鬆了一大口氣,總算是把紅詩這個麻煩的家伙解決了。

恢復了感知後,我要把項鏈遞給艾崔斯特,他卻不願拿走,還努力勸說:「戴著這條項鏈吧!它可以保護你不受黑暗屬性的侵蝕……」

我打斷了他的話,激動地問:「為什麼黑暗屬性會侵蝕我?這根本不合理,我是太陽騎士,充滿了光的太陽騎士!」

艾崔斯特似乎被我的激動嚇到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只有看向一旁的老師。

我也跟著他看向老師,老師反看著我,平靜地說:「你確定你要在這裡談?」他看了看週圍,十二聖騎士,甚至還有伊力亞都在。

「就在這裡談!」我十分堅定地說。

老師一愣,先把太陽神劍遞給我,然後又拿起我手上的永恆的寧靜,一邊把項鏈掛在我脖子上,一邊說:「十年前,在你來聖殿征選太陽騎士之前,你已經被人領養了。」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摸了摸脖子上的永恆的寧靜,突然閃過一絲領悟……老師根本是為了我,才去山洞取這顆寶石的吧?

老師沉默了下,才說:「領養你的是紅詩和她的手下,是一只女妖。」

我愣住了。姐姐和小女孩……女妖和紅詩嗎?所以,當時領養我的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不死生物?

身為最痛恨不死生物的太陽騎士,卻被不死生物撫養過……

「你那時找了幾次姐姐,都找不到人,後來我陪你去找,卻正好撞見了紅詩,她口口聲聲要我把你還給她,我當然不肯,那時我早就發現她根本就是一只巫妖!所以就打起來,就是在那次,我毀了她的身體。」

「我不記得你們打鬥過……」我有點呆愣愣地說。

「當時你暈過去了,之後醒來後,卻根本不記得那次打鬥的事情,也沒再說要去找姐姐。」老師有點不耐煩地說,「教皇說那是什麼創傷症候群的……總之你忘掉了,我也當作沒這回事,事情都過了這麼久,我認為也沒必要告訴你。」

被不死生物撫養過,這件事情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讓我頓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看看週圍的十二聖騎,他們也沒什麼表情……我瞥見老師空蕩的右袖子,頓時難過了起來,悶悶地說:「因為我,卻讓您失去了一只手。」

老師卻突然暴怒了,他低吼:「她打輸我,就不見一具屍體。我打輸,也就沒了一只手,與你無關!你再囉裡囉嗦的,以後就再也不來找你了!」

我連忙說:「好好,我不說了!」

老師哼了一聲:「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囉嗦!對了,還有劍術不好!」

有人笑了出來,那是伊力亞,也只有他不夠了解我的老師,居然敢在老師說話的時候笑出來……

老師一眼瞥過去,冷冷地說:「你是誰?」

伊力亞猛然停下笑聲,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皇家騎士的伊力亞。」

「皇家騎士?」老師不高興地說,「阿奇爾的人在這裡幹什麼?不死生物是光明神殿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皇宮的騎士來管了?」

阿奇爾是現任國王陛下的名字,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已卸任的真豬國王、王後以及老師能夠直呼這個名字。

聽見國王的名字,伊力亞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那麼,我也該回去稟告國王陛下,事情已經解決了。」

說完,他對我行了禮,然後有點狼狽地離開……居然還忘記跟老師行禮。雖然理論上,老師已經不再是太陽騎士了,不跟他行禮其實也沒有錯,不過理論歸理論,一個可以把巫妖剁成碎屑的人比任何頭銜都更值得被行禮。

伊力亞走了以後,其他人似乎也有離開的意思了。

我連忙喊:「等一等,審判……其他人也都別走!」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老師回頭看了我一眼,但反而拉上艾崔斯特離開了。

最後,現場,只剩下十二個人,十二聖騎士。

所有人都看著我,我則看著審判,開口說:「我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不過我猜,應該不是我被不死生物領養過的這件事吧?」

審判遲疑了一下,正要開口……

「先聽我說完!」我搶先一步說,見他點了點頭,才又繼續,「你曾經問我,我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沉默之鷹討論,卻不能跟十二聖騎士說,我現在就回答你──沒有!」

「因為我曾經很害怕,怕自己身上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怕你們知道以後會厭惡我,所以才會偷偷溜去見沉默之鷹,但現在我明白了,比起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比起為了保護你們……不管理由是什麼,最讓人難過的事情莫過于‘隱瞞’這件事本身!」

我說到這,審判的僵硬表情有點鬆動了,其他人甚至點了點頭,看起來非常同意我說的話。

「所以、所以……」我深呼吸一口氣,說,「不管你瞞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你現在願意告訴我,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事情嗎?」

審判皺緊了眉頭,才問:「我一定要告訴你嗎?」

「你曾經答應過我三個要求。」我平靜地說,「你還記得嗎?」

審判的表情猛然一變,隨後沉重地點了一下頭。

「很好,那我現在要提出第一個要求了。」

審判的表情更是沉重了起來,他看起來仍舊是不想告訴我的樣子,到底是為什麼?我真的很想知道,但……我高聲喊:「我的要求是,你這輩子只準瞞我三件事情,就只有三件!了解嗎?」

他愣住了。

高聲說完後,我又平靜地詢問:「所以,你第一件要瞞我的事情就決定是現在這件事情了嗎?」

審判深深地看著我,點了點頭:「嗯!」

「好!那你只剩下兩次。」我一口答應了,隨後還涼涼地說,「省著點用,我們可是還要相處十六年的!」

他笑了出來,點頭說:「夠用了。」

「也是,你十二年來也才用了一次……」

「真是的!」

暴風突然大聲嘆息:「還以為有什麼八卦可以聽呢!」

「結果只是太陽被不死生物養過……真無聊!」大地一臉可惜地說。

「……我覺得被不死生物養過根本不會比被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養過更糟糕啊?」有人小小聲地說。

只是這句話始終沒有人敢承認是他說的。
作者: 翔風鷲    時間: 2010-1-29 03:49:58     標題: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五條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五條:「不管卸任了沒,太陽騎士永遠都是太陽騎士,要發自內心的尊敬他……或是躲開他」



白雲靜靜地呆在自己的小天地,那是圖書館櫃台的後方,雖然比不上櫥櫃,甚至是書櫃那麼隱密,但是他都默默地接受了,不過,今天卻有點特殊……

「大地騎士長。」

外頭又傳來了眾騎士跟上司打招呼的聲音。今天很奇怪,好幾個平常不來圖書館的十二聖騎士都一個接一個跑來了,先是暴風,他一來就問哪個書櫃躲起來比較舒服,白雲給他一指,他還真的就抱著一疊公文躲進書櫃裡頭去了。

「白雲!白雲!」

白雲默默地放下手上的《惡運遠離占卜學》,又從櫃台後方升了起來。

「白雲,快、快告訴我,哪、哪個書櫃躲起來比較好?」大地結結巴巴的說。

白雲瞥了大地騎士長一眼,他總覺得今天的大地結巴得特別真實。「最好的已經有暴風騎士長躲在裡面了。」

「嘖!原來暴風也躲來這了,難怪“他”會來找我!」大地一臉暴怒,然後又連忙說:「那次好的就好了。」

「次好的已經有堅石騎士長了。」

「……到底有多少人躲在這裡?」

他開始細數起來:「暴風、堅石、刃金和綠葉……」

不等他念完,大地就怒吼:「原來大家都躲在這!我就說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這時,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大地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他急急的說:「算了、算了,快給我一個沒人躲的櫃子就好啦!」

白雲想了想,朝角落擺放打掃工具的櫥櫃一比,大地雖然面露厭惡,但還是認命的衝去角落的櫥櫃,然後真的躲進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的櫥櫃了。

「搞什麼鬼,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這聲斥喝完,圖書館突然一片靜默,白雲也感到有點奇怪,不過沒有人叫他,所以他也不需要「升」起來。

「尼奧!」另一個聲音響起,白雲認出來了,這是那個黑暗精靈的輕柔嗓音:「你別再找他們了,大家都在躲你了。」

「躲我?」尼奧哼了一聲,口氣很差的說:「就不要被我找到一個!我只不過是要他們在陪我比劍和陪我喝酒之間選一個而已,有那麼困難嗎?我還獨臂呢!」

你就算沒有手也一樣強得可怕……現場的眾聖騎士努力低著頭假裝認真看書。

尼奧環顧四週,開口問:「這裡有沒有十二聖騎士?」

眾聖騎士看著尼奧,雖然大家都知道哪個書櫃和櫥櫃躲了人,但是卻一句話也不敢說,雖然前太陽騎士餘威猶存,不過惹到現任的十二聖騎士也不見得會有好日子過。

「不說是嗎?」尼奧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

這時,白雲緩緩地升了起來,回答:「這裡有。」

尼奧猛然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他,皺著眉頭說:「白雲騎士?算了、算了,你們的步法實在太詭異了,找上老半天還找不到要朝哪揮劍也很麻煩,打起來一點也不痛快!」

「怎麼不去找審判騎士?」艾崔斯特有點莫名其妙的說:「他沒有躲你,剛才還在走廊上擦身而過不是嗎?」

「不行!前任審判騎士長夏佐就住在葉芽城,我怕他去找夏佐告狀。」

「……」

「格裡西亞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那孩子也真不孝!」尼奧大怒的說:「我養他十年,讓他陪我喝個酒會死啊!誰叫他劍術差得不能跟我比劍!」

「他已經陪你喝三天了。」艾崔斯特有點無奈的說。

「對了!」尼奧突然興致勃勃的問白雲:「你這小子會不會喝酒?」

白雲搖搖頭,老實的回答:「從來沒有喝過。」

「從來沒有喝過?你這小子還是不是男人啊!」尼奧大怒:「氣死我了!不管啦!現場的人給我找出一個十二聖騎士來,否則統統陪我比劍喝酒!」

所有聖騎士都不約而同的比著某個書櫃以及櫥櫃,甚至還有人比著白雲的方向,一比完,所有人立刻拔腿逃出圖書館,以免日後被現任十二聖騎士報復。

「那個比白雲騎士的家伙。」尼奧對艾崔斯特吩咐:「幫我記著他的長相,他以為比白雲騎士就可以隨便過關嗎?哼!」

尼奧冷冷地對著空蕩的圖書館說:「在書櫃和櫥櫃中的家伙要自己出來,還是要等我抓你們出來?」

十二聖騎士一個個無奈地從藏身處走出來,就像是乖學生一樣排排站在老師的面前。尼奧冷冷地說:「跟我走!敢再逃就試試看!」

跟在尼奧背後,所有人哭喪著臉走出了圖書館後,圖書館重新恢復平靜,白雲默默地蹲下來,回到自己的完美小天地……不!今天,這小天地有點不完美了。

「咦?這杯紅通通的東西還挺好喝的嘛!原來是紅梅口味的綜合果汁,唔!還有玫瑰的香味,紅梅加玫瑰,難怪這麼紅,我以前還以為是鮮血之類的……」

太陽騎士盤坐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本《打開你的愛情運》佔卜書,他喝了一口果汁,轉過頭來,笑著說:「這杯給我喝,可以吧?」

你都已經喝了。白雲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是櫥櫃,也不是書櫃,旁邊還有一個太陽騎士,還喝了他的飲料,今天的小天地不太完美,不過因為其他十二聖騎士更悲慘,所以相較之下,今天的小天地其實也算很完美了。白雲很知足的想。

「不過……」太陽騎士一邊喝著飲料,一邊惡狠狠的說:「剛才居然有人敢洩漏我的藏身處!白雲,你記得那家伙的長相吧?」

白雲點了點頭。

「很好。」太陽騎士冷笑了幾聲。

白雲又默默地看起《惡運遠離佔卜學》,然後耳朵把圖書館外傳來的「前太陽騎士長,請你放過我,我連你的一根手指頭也打不過啊」、「我真的喝不下了,肚子都快炸了啦」之類的叫聲或哭聲自動隔離。

看了看「惡運遠離佔卜學」這個書名,白雲思索著,也許該把這本書借給那個被前任和現任太陽騎士一齊盯上的家伙?

但是,他下一秒鐘就放棄了。

對于一個居然敢出賣現任太陽騎士的人來說,一本書沒有什麼用,換個腦袋才真的能夠遠離惡運。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3:53:44     標題: 御我 -【吾命騎士‧六】不死巫妖(下)

楔子:捍衛

過幾天便要正式接下審判騎士的位置,對此,雷瑟其實並不怎麼緊張,因為他在審判所實習已經好幾年了,平時也幫老師處理很多公文可以說所有審判騎士該會的事情,他每一項都做過了。


其實滱漓漎漕,緁綸綢緆這兩年來,老師早就把絕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給他來做了。


雷瑟相信自己可以做好審判騎士的職責,所以對於幾天后的傳承典禮,他認為那隻是一個形式而已。


即使過幾天便要成為審判騎士,但對於現任審判騎士,也就是他的老師,雷瑟仍舊恭敬有加。此刻,他便微微低垂著頭,態度謙卑地等待老師的指示。


第三十七任審判騎士,夏佐,此刻正看著他唯一的學生,雷瑟。


不管是人品、劍術,或者是處理公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雷瑟都是個難能可貴的人才。教出這樣的學生,身為老師實在無法不感到驕傲。


過幾日,學生就要接下老師手中的棒子了,夏佐雖然知道雷瑟可以把事情處理得很好,但身為老師,他仍是忍不住想多提點一些。


「孩子,你剛開始在審判所實習的時候,為師曾經問過你,你認為審判騎士的職責是什麼,你還記得那時回答了什麼嗎?」


「懲戒罪人。」雷瑟記得很清楚,那時,老師只是笑笑,沒有對這答案下任何評論,但他隱約感覺得出老師並不滿意這答案。


夏佐笑了笑,說:「如今你已經在審判所實習多年,過幾天,為師就要把審判騎士的位子傳給你了,所以為師想再一次問你,你認為審判騎士的職責是什麼?」


雷瑟知道正式答案是確保民眾遵循光明神的法則,但他卻認為這不是老師要的答案。每個看過審判騎士守則的人都知道這答案,他身為未來的審判騎士,當然第一時間就讀過這本守則了,老師不會拿無謂的問題來問自己。


審判騎士要做的事情有掌管審判所、以嚴厲的形象來威嚇心懷不軌的人、輔助太陽騎士、領導半數的十二聖騎士……還有什麼答案比「確保民眾遵循光明神法則」更能夠涵蓋這些職責嗎?


「夏佐!」


現任以及幾天后的審判騎士都愣了下,這才發現喊他們的人是太陽騎士,尼奧‧太陽。


雷瑟連忙對太陽騎士行禮。


尼奧只是點了點頭當作回禮,然後開門見山地對夏佐提出要求:「夏佐,把你的學生借我一下。」


「你要藉雷瑟?」夏佐有些不解的問:「你想藉他去做什麼?」


「如果我說借來玩玩,你會藉我嗎?」


夏佐眉頭一挑。


尼奧連忙說:「開玩笑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他,有關於格里西亞的事情。」


夏佐點了點頭,問:「需要很久嗎?」


「不用,十分鐘就夠了吧!」


「好。」夏佐乾脆地說:「那麼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大約十分鐘後回來。」


尼奧皺了下眉頭,喃喃:「十分鐘能處理什麼事情……啊!你該不會是要去上廁所吧?」


夏佐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後徑自離開。


關於格里西亞的事情?雷瑟暗自猜測,難道是有關於格里西亞那毫不優雅的真面目?也許太陽騎士還不知道他早就非常清楚格里西亞的真面目了。


尼奧轉過身來,劈頭就毫不客氣的問:「孩子,我問你,你跟我家那一個的感情還不錯吧?」


雷瑟愣了下,皺著眉頭回答:「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一向水火不容……」


尼奧卻不耐地打斷他的話,質問:「這幾年幫他半夜爬牆買藍莓派的人是你嗎?老實回答我!」


「……是。」雷瑟不得不承認。


「那我再問你,如果給你個機會,讓你可以決定把太陽騎士換成格里西亞以外的人,你會換掉他嗎?」


雷瑟愕然。他不明白尼奧為什麼要這麼問,過幾天就是傳承典禮了……難不成格里西亞犯了什麼大錯,甚至嚴重到要被換掉嗎?但他沒聽說最近發生什麼大事。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


尼奧試著舉出人選:「例如副隊長亞戴爾呢?他很能幹,劍術也好。」


亞戴爾和格里西亞?有了比較之後,雷瑟倒是能清楚比較了,他毫不遲疑地回答:「不換。」


「為什麼?」尼奧有些好奇了,說:「亞戴爾應該能幫上你更多忙吧?」


「處理公文上,或許吧。」雷瑟不得不承認,但接下來,他卻用強調的語氣說:「但是那些公文,暴風也能幫我處理,我的副隊長維達也能幫我,就算亞戴爾不是太陽騎士,他也還是能夠處理。但是,『有些事情』卻只有格里西亞坐在太陽騎士的位置上才能夠處理。我想這點,太陽騎士長您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是,格里西亞這些年來似乎幫您處理了很多『不能列入紀錄』的事件。」


尼奧有些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問:「他告訴你的?」


雷瑟卻搖了搖頭說:「格里西亞說的不多,但我了解他做事的方法,所以很容易就可以判斷出哪些事件有他插手。」


尼奧微微一笑,說:「我的學生的確很是有些手段,不過,這點理由可不夠讓我留下他。」


真要換掉格里西亞?雷瑟更是驚疑不定,雖然他不信尼奧是認真要換掉格里西亞,但是尼奧看起來卻也不像在開玩笑。


尼奧笑著說:「要說服我不要換掉他,你可需要很充分的理由。」


雷瑟愣了愣,連忙問:「若我說服不了您……」


「那我就換掉他!」尼奧毫不遲疑地回答。


雷瑟臉色一變,驚呼:「至少請告訴我,您為什麼要換掉格里西亞?格里西亞的真實個性雖然並不像傳說中的太陽騎士,但他一直都很認真扮好太陽騎士的形象,也都把太陽騎士的職責做得很好……」


話沒說完,尼奧卻又再次打斷他的話,問:「喔?太陽騎士的職責不是鞏固信徒嗎?格里西亞可還沒上任,哪來的鞏固信徒?」


「太陽騎士守則上的確寫著鞏固信徒,但我認為不只是如此而已,太陽騎士真正鞏固的是眾人的信心!也許格里西亞的劍術很差,做事常用很多見不得光的手段,但他的確讓我們都相信只要有他在,不管是在什麼樣的絕境之中,我們都不需要絕望!」


因為尼奧什麼原因都沒有說就要換掉格里西亞,雷瑟著實有點惱怒,他帶著憤怒的語氣說:「就這一點來說,我認為,格里西亞甚至做得比您更好!」


他一說完,尼奧哈哈大笑起來。


「很好!」


很好什麼呢?雷瑟很不解,他原本還以為尼奧聽到最後一句會勃然大怒。


尼奧微笑地說:「既然你認定格里西亞是太陽騎士,而且也不想換人,那就盡全力讓他乖乖待在太陽騎士的位子上吧!」


雷瑟愣了下,更是不解。格里西亞本來就是下一任太陽騎士,他還能去哪?


這時,尼奧收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再嚴肅不過的神情,說:「孩子,抱歉,其實我沒那個意思要換掉格里西亞,只是你們就要繼任為下一任十二聖騎士,而我也要離開聖殿了,所以有件事情只得交給你,但在交給你之前,我想知道你到底願不願意承擔這件事情。」


雷瑟明白了,詢問:「是和格里西亞有關的事情嗎?」


尼奧點點頭,開始說:「嗯,那你聽好了,其實格里西亞他是……」


開始聽尼奧說沒多久後,雷瑟就瞪大了眼,幾乎是在震驚的心情下聽完這段話。


說完,尼奧停下話來,讓雷瑟消化完這番話,才繼續說:「我能做的也只有交待給你,之後你要怎麼做,包括要不要讓格里西亞知道,全都要由你決定。」


聞言,雷瑟皺著眉頭。要不要告訴格里西亞這點讓他感覺有些難以決定。


尼奧看見他的神色凝重,誤解他反悔了,不禁沉下語氣說:「這擔子很重,想反悔的話就趁現在,如果你將來才反悔,只會傷格里西亞更重!」


「太陽騎士長,您可以問問我的老師,他唯一的學生是否曾經後悔過任何事。」雷瑟用平靜且堅定不移的語氣說:「我從不曾反悔,不管是曾經下的決定,或者是已經認同的人。」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3:55:04

格里西亞,我其實有個問題……其實不該問的問題,你相信光明神真的存在嗎?


啊?雷瑟你在說什麼呀!就算光明神他老人家幾百年沒出現過了,你也不能說祂不存在吧!


你相信祂存在?但光明神從沒有出現,所謂的神蹟也只存在於傳說中,為什麼你有辦法相信祂的確存在?


你看起來並不像有信仰的人,我以為你並不相信神的,而我……我無法相信光明神的確存在,無法相信這世上會有神蹟,哪怕我是未來的審判騎士。


雷瑟,一直都有神蹟啊……


的確有,只是全在傳說中而已。


不對!雷瑟你想想,為了爭奪一個王位,人類從沒有停止過戰爭,可是,十二聖騎士這種十二人的製度居然能夠延續三十幾代!


其中太陽騎士居然沒半個在任內就身亡,這表示每一任的審判騎士都沒有為了奪權而殺死太陽騎士……不對,應該說其它十一個聖騎士全都沒有奪權的意思。


這世上難道還有比我們十二聖騎士更不可思議的神蹟嗎?


一直都有神蹟,我們就是神蹟!





夏佐走進了審判所,雖然尼奧說需要十分鐘,但他還是晚來一些,以免尼奧還沒把事情交待完畢。


這時,審判所內只有雷瑟一個人,尼奧已經不知去向了。


雷瑟背對著他,正看著牆上的光明神標誌。


夏佐走近幾步,然後等著雷瑟轉身行禮,但出乎他意料之外,他的學生並沒有轉過身查看來人是誰,這讓他感覺有些疑惑,以雷瑟的警戒心來說,不可能還沒發現有人過來了。


夏佐正想開口詢問時,雷瑟卻先一步說話了。


「老師,我想清楚了,如果說太陽騎士是眾人的支柱和領導……」


雷瑟看著牆上的光明神標誌,握緊了拳頭,鏗鏘有力的說:「那麼審判騎士的職責就是捍衛!」


夏佐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雷瑟是在回答自己之前問的問題,他疑惑地反問:「捍衛?捍衛什麼?」


先前雖然問了問題,但其實夏佐的心中並沒有正確答案,相反地,他還希望自己教導出來的學生能給他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雷瑟轉過身來,眼神無比堅定,彷彿在許下承諾一般,字字鏗鏘有力的說:「太陽騎士領導眾人前進,審判騎士捍衛這條前進的道路,不讓任何事物阻斷它!」


聞言,夏佐沉默了一會兒後,苦笑地說:「真不知道尼奧是比我會教孩子還是不會。我教導你十年,而你才跟他相處十分鐘,但看起來,你在這十分鐘內成長得似乎比我教導十年還多。」


聞言,雷瑟有點慌亂了,連忙說:「老師,沒那回事,我非常感激您的教導……」


「呵呵!」夏佐用笑聲打斷了學生的慌亂,然後從腰間拔出審判神劍,把劍舉到學生的面前,低喝:「孩子,你準備好從我手上接下審判神劍,用它來捍衛你的道路了嗎?」


雷瑟看著橫在自己眼前的審判神劍,他伸出手從老師的手上接過審判神劍。


「是!」




殲滅巫妖第一周:解決堆積如山的日常事務

我推開會議的大門,照慣例要先打招呼,也就是說上一段頌讚光明神的廢話。


「璀璨的光明一如往昔破開了黑暗,帶來充滿希望的早晨,能在如此美好的早晨與各位聖騎士兄弟進行交流,高聲闊談光明神的仁慈,真是讓太陽感到無比的喜悅… …」


我越說越感覺不太對勁。剛才我一開門,眾人都轉過頭來,然後就看著我發楞,這也就算了,發楞完居然還露出六神無主的驚恐表情……就算我真的太久沒來開會,也不需要用這麼驚恐的表情來歡迎我吧?


「怎麼會是你?」刃金超級驚慌地尖叫。


……我是真的有這麼久沒來開會了嗎?


「太陽!不得了了!」暴風站起來,慌張地報告:「會議開始的時間都過了十分鐘,可是審判騎士長到現在還沒來!」


我一愣,這才注意到審判的位置上居然沒人?從來不遲到不缺席不會沒交公文,全勤獎可以領一輩子的審判騎士長居然沒來開會?


他該不會又偷偷跑去做什麼事情了?


我立刻大喊一聲:「跟我走!」


所有人瞬間收起慌亂的神色,整齊劃一地站起來,然後跟著我離開會議室。


我們一行人快步走到聖殿大門口,我朝暴風使了一個眼神,他立刻跳出去朝門口的兩名守衛聖騎士喊:「你們有沒有看見審判騎士長往哪個方向走了?」


「審判騎士長朝哪個方向走?」守衛聖騎士茫然的說:「今天還沒有看見審判騎士長。」


我又朝烈火丟了一個眼神,他也跳出去大吼:「你確定?可不准騙我們啊!」


兩名守衛嚇了一跳,兩人互看一眼後,十分肯定地點頭了。


審判沒有去開會,也沒有出門,那他到底會在哪裡?


這時,羅蘭用不太肯定的語氣說:「審判騎士長會不會忘了今天要開會,所以已經去審判所了呢?」


這……如果是以往,我一定會說不可能,審判騎士長絕對不可能忘記來開會!


不過現下,審判真的沒來開會,所有假設都得當作有可能。


「去看看。」我立刻回頭朝審判所前進,後面當然也跟了十個聖騎士長。


沿途,我們引來無數錯愕的目光,甚至有聖騎士不知不覺地跟上來了,一行人浩浩蕩盪地到了審判所大門口。


我正想使眼神的時候,刃金早就等不及了,他一腳踹開審判所大門,然後衝進去大吼大叫:「審判騎士長!您在哪啊?」


刃金沖進去以後,我們也跟著走進去,裡頭正在審訊的聖騎士和被審訊的罪犯全都愣住了,他們朝到處亂衝亂撞的刃金騎士看了一眼,然後就轉頭呆呆地看著我們。


罪犯大聲尖叫:「我只是調戲少女,這罪沒重到要十二聖騎士一起審問我吧?」


我左右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審判,不過這並不表示他不在這裡,審判所的隔間很多,這樣張望只能看見最外頭的審訊大廳而已。


雖然,審判若是親自審訊犯人,通常都會在審訊大廳,不過也不能排除他突然一時興起想換到個別訊問室的可能性……他今天都可以沒來開會了,還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


沒看到審判騎士長,不過倒是看到了審判副隊長,我高喊:「雷達!」


「太陽騎士長,我是維達。」維達無奈地走上前來。


我對他勾勾手指,他帶著疑惑的表情靠過來,我附在他耳邊小聲問:「審判騎士長呢?」


「審判騎士長今天要和其它聖騎士長開會,下午才會來審判所……」


他報告到一半,怔怔地看著我的後方,所有聖騎士長都在這裡了,獨缺審判騎士。


我輕聲說:「審判騎士長沒有來開會,但也沒有出聖殿,我們正在找他。」


「隊長沒有去開會?」


維達露出萬分驚恐的表情,我想就算聽見聖殿下一分鐘就要倒塌的消息,他也不會露出比這更驚恐的表情,而他的驚恐表情也足夠說明雷瑟‧審判也不在審判所的事實了。


我點點頭後,維達帶著慌亂的表情說:「可隊長也沒有來審判所啊!他、他的房間也找過了嗎?」


房間?我愣了一下,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地方。


這時,刃金慌慌張張地跑回大廳來,如天崩地裂般的高喊:「審判長也不在訊問室,他到底去哪裡了,該不會又、又……」


我打斷他的話,說:「先去審判騎士長的房間看看。」


刃金一愣,點點頭後回到隊伍中,我們這一行人又再度踏上了尋找審判之旅,雖然這旅程才一分鐘就抵達目的地了。


走到審判的房間,我敲了門,才等三秒鐘,刃金就衝過來,一副想要踹門進去的模樣,但我阻止了他,因為我感知到房內確實有人,而他正要來開門。


門被拉開了一條縫,從門縫可以看見審判的半張臉,他皺眉看著我,問:「太陽?找我有事嗎?」


「還問我有事嗎?開會時間過了,你沒來開會,所以大家到處在找你!」


我一邊喊一邊把門全部拉開,讓其它人也可以看見他,不過門一拉開卻看見審判居然只有穿著內衣。


我有點錯愕。這傢伙該不會……


「開會時間過了?」審判的表情看起來比我還錯愕,他問了一下現在幾點後,皺了下眉頭,說:「抱歉,我睡過頭了,先讓我穿件衣服。」


說完,他就把門關上了,留下我們十一個人在外頭面面相覷。


這傢伙居然真的還在睡覺?都這麼晚了,雷瑟‧審判居然還在睡覺?他居然會睡過頭?


「怎麼想這都是太陽幹的事嘛!」大地難以置信的高喊。


對嘛……幹!我大聲抗議:「我今天有出席開會耶!」


大地稱讚:「是呀!你今天真乖,有夠難得!就跟審判睡過頭一樣不可思議。」


雖然這怎麼聽都不像稱讚,不過考慮到這是從大地嘴裡講出來的話,這種程度的惡毒說不定還真算得上是稱讚!


房門再度被拉開來,穿好衣服後一身黑漆漆的審判走出來,看見十一雙眼睛都瞪著他看,就算是裝酷十年的審判騎士也不禁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他再次道歉:「真的很抱歉。」


刃金立刻高喊:「不要緊,審判長,沒有人怪您!」


的確是沒人會怪審判,對於審判睡過頭這件事,大家只是驚嚇過度導致腦袋停擺,所以現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茫然的表情,比審判更像是剛睡醒的人。


「你……」為什麼會睡過頭?


我才剛起頭,審判就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把後面的話都吞回肚子裡去。


他十分乾脆的下令:「現在去開會。」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3:56:26

會議室內我和審判並肩坐在長桌的主位上,長桌兩側則各坐著溫暖好人派和殘酷冰塊組。


審判一坐下就不斷翻著公文,雖然他今天打破不遲到不缺席的原則,但是不會沒交公文這一項還是繼續保持。


他一邊翻一邊說:「巫妖闖進葉芽城的事件讓神殿的名聲受損不少,許多神殿分部都交上民眾惶恐不安的報告書,並且請示該如何因應。」


的確是這樣沒錯,嘆嘗嘒不過因為最近光明神殿的名聲有點下降,所以國王陛下對光明神殿的臉色好了不少,連給錢都給得特別爽快。為此,教皇都不知道有多高興,還努力鼓吹我去街上調戲良家婦女,好讓神殿的名聲降得更低一點。


審判說完後就直直地看著我,我連忙回給他燦爛的微笑,他冷冷的說:「太陽騎士長,不死生物應該是您的負責範圍,你不報告一下嗎?」


這時,暴風面不改色地把一份公文推到我的面前,我帶著微笑翻開了公文的最後一頁,簽名蓋章後,再推回去給暴風。


我笑著回應眾人:「在光明的見證之下,黑暗已經無所遁形,民眾也無需驚慌。」


刃金沒好氣的說:「你好歹也先翻一下,假裝看個幾頁不行嗎?」


何必呢?反正我寫出來的報告書怎麼也不會比暴風寫的好……不過這份報告也有可能是亞戴爾寫的,嗯,說不定是羅蘭寫的!


雖然刃金這麼說,不過他只是不得已要毒舌一下而已,其實大家早就習慣公文不是我寫的了,如果哪天我拿出自己寫的公文,大家驚恐的程度大概會跟審判今天沒來開會一樣高。


審判習以為常地點了點頭,環顧眾人,問:「這周有什麼緊急事情要優先報告嗎?」


孤月舉起手,當審判的眼神移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就開始報告:「最近有重大罪犯要從地方神殿押解來葉芽城,但地方神殿聽說有人要劫囚,所以發來了請求協助的信函。」


「什麼樣的重大罪犯?」


「據說是當地城主的兒子勾結了一群匪類,長期欺壓當地民眾,犯下了多起傷害、強盜、殺人、迷姦等等重罪,但是城主似乎很護短,所以當地神殿花了很長時間收集證據,又等到對方犯案時抓人,人贓俱獲之下,這才讓城主無法再為兒子辯解。」


這事情聽起來不太好辦。我瞄了審判一眼,果然,他的眉頭皺到都可以夾死一隻蚊子了。


不知道審判想派誰去?我有點好奇,這種事件說難也不是太難,雖然城主的兒子這個身分讓事情變得有點複雜,不過既然地方神殿都可以把罪犯抓起來了,想來已經大勢抵定,證據應該足以將罪犯定罪了。


現在只要派個副隊長去警告對方不要妄想劫囚,這樣應該就足夠了。


審判看向羅蘭,下令:「魔獄騎士長,你帶上副隊長和兩名小隊員過去支持。」


羅蘭一怔,隨後立刻點頭:「是。」


我也愣了下,但立刻就明白審判的意思,羅蘭當上魔獄騎士不過一年多,至今都沒有出過任務,讓他出去熟悉如何進行任務是有必要的,而且他還帶上了副隊長,所以應該是沒問題才對。


審判再次詢問:「還有事情嗎?」


眾人搖搖頭,隨後把手上的公文根據不同性質交給審判和我……旁邊的暴風。


但這可不是散會了,交完公文後,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改看著我。


我笑著詢問:「各位兄弟有什麼事情要跟太陽報告的嗎?」


暴風第一個恨恨地發言:「沉默之鷹還賴著不肯走,搶走我好多仰慕者,聽說沉默之鷹後援會的會員已經超過一百人!」


我思考了下,沉默之鷹怎麼也是另一個神殿的領袖人物,加上我們之前又軟禁人家,現在要趕走他實在缺乏理由,既然如此……


我微笑說:「暴風兄弟何必如此激動?沉默之鷹既不願走,我們就應秉持光明神教導的包容之道允他住下,只是包容之下,應收取的代價仍不可少,否則如何能叫其它人信服?」


我一說完,眾人都忙著問暴風:「什麼意思啊?」


暴風雙眼發亮,「嘿嘿」兩聲後說:「收他房租!能收多高就收他多高,看他想住多久都讓他住!真是好辦法,教皇肯定會很高興。」


眾人高聲「喔喔」了兩聲,大地更是舉起大拇指,佩服的說:「真不愧是太陽,就算不干掉對方也要讓他脫層皮!」


雖然我知道大地你真的盡力讚美了,但你還是閉嘴吧!


堅石舉手說:「國王陛下要求你到皇宮去,對上次的巫妖事件做出完整的報告。雖然其實我已經去報告過了,但國王似乎想要『順便』跟你商量年底公主和伊力亞要正式成婚的事情。」


「等等!」我愕然,連優雅都忘了,反問:「他倆的婚事關我什麼事?」


「他倆結婚是不關你事。」堅石點點頭,但隨後又說:「但神殿要送的結婚賀禮就關你的事了,而且伊力亞似乎跟國王提出想要找你當伴郎的要求。」


結婚賀禮……難不成國王還想要灌有治愈術的玫瑰手珠?我沉默了下,認命的說:「既然如此,太陽便去一趟吧。堅石兄弟,暴風兄弟,過兩天你們兩個就跟我走一趟。」


「是。」兩人點了點頭。


接下來,眾人還是不斷報告一堆事情,讓我覺得今天其實不該乖乖來開會,早知道事情這麼多,我也該睡過頭才對!


大地冷冷的說:「前太陽騎士長到處找十二聖騎士陪他比劍喝酒。這幾天來,我們不是被打掛就是喝到掛,這情況到底還要繼續多久?」


大地的話一說完,所有聖騎士(除了審判)通通都瞪著我。


雖然我也不想去碰有關老師的事情,不過在被十雙眼睛瞪著看的情況下,我也只有回答:「太陽近期內處理。」


說完,眾人都白了我一眼。相處十年,大家都很明白我的「近期」大概就是有空再說的意思。


綠葉接著說:「有三個新生兒要讓你取名,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我反射性就取:「沈盼、梅萊、開慧。」


審判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我連忙轉頭不看他,但這一轉頭卻不小心瞄見羅蘭的手一副要舉不舉,似乎非常猶豫的樣子,所以我主動發問:「魔獄騎士長,你有什麼事情嗎?」


羅蘭這才開口說:「粉紅讓我問你,這個月的草莓刨冰呢?」


糟糕,我忘了!我連忙轉頭問:「寒冰兄弟,敢問草莓刨冰是否已在進行當中?」


寒冰點點頭,說:「草莓糖漿已經做好了,看你什麼時候要送去,我再製冰就可以了。」


我鬆了口氣,幸好寒冰的記性好,還記得我交代過的事情。沒有草苺刨冰可以吃的粉紅可不是很好應付的角色。


「各位兄弟可還有事?」沒事就散會吧!開了這麼久的會,我的肚子都餓了!


暴風立刻說:「有!裁縫問,你新制服的金邊要用燦金還是沉金色?」


白云有氣無力的說:「教皇叫你去邀艾崔斯特來光明神殿坐坐,不然就要扣你薪資。」


堅石說:「公主私下警告,婚禮當天你如果敢打扮得太帥,搶了她老公的風采,她就跟你沒完!」


烈火說:「伊力亞邀你周末去喝酒……咳!我是說聚一聚啦!」


「還有……」


「然後……」


「接著……」


……


我今天真的不該來開會!



好不容易散會了……其實是我一找到機會插話,立刻就大叫散會,不然這報告根本就沒完沒了,久到審判和暴風都當場改起公文來了!


散會後,我叫上寒冰和羅蘭,三個人一起走去寒冰的房間拿草莓刨冰。


大概是我臉色實在太臭了,寒冰開口解釋:「你太久沒來開會,所以大家都積了很多事情要報告。」


「也沒多久吧!」


「每週的例行會議,你大概有……」寒冰思考一會兒後說:「兩個月沒來。」


「哪有那麼久!」


「有。」一旁,羅蘭點點頭,映證寒冰的話:「正好兩個月。」


我乖乖閉上嘴巴了,跟兩個太認真的傢伙爭辯事情是沒有意義的,這兩人根本不會說其實也沒多久之類的話,好讓我有個台階下。而且話又說回來,起碼比大地在這裡好,大地多半會說:「咦?從接任十二聖騎士以後,你真的有來開過會嗎?」


進到寒冰的房間,我和羅蘭一邊等他做草苺刨冰,然後一邊吃著超甜藍莓刨冰。羅蘭一邊吃一邊還露出懺悔的表情。對於自己浪費食物的行為,他始終耿耿於懷。


為了讓他可以少一點懺悔,我趁寒冰忙著做刨冰的時候,從羅蘭的碗裡偷挖一堆刨冰到自己碗裡。


我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寒冰也做完了,他細心地把二十碗草莓刨冰包裝好,然後拿給羅蘭,接著又轉頭把繡著太陽標誌的小袋子遞給我,裡頭當然已經補充好巧克力了。


寒冰對我說:「太陽,草莓產季快要過了,之後會買不到草莓,所以我想趁現在多做一點草莓醬,免得之後做不出草莓刨冰,但是我沒有錢可以買大量的草莓。」


原來如此,二十碗刨冰要用的草莓醬也不是小數量。我點頭說:「我會找教皇商量,讓他撥一點經費給你。」


就不知道教皇肯不肯給錢,如果他不肯,那也只好……想辦法從公主的結婚賀禮上頭把錢搾出來了!


提上刨冰,順便又跟寒冰要了兩塊藍莓派,我和羅蘭開始朝粉紅的家前進。


路上,我把兩塊藍莓派都解決掉後,轉頭問羅蘭:「你過兩天就要跟車輪去出任務了,你和他現在應該都相處得不錯吧?」


「是迪倫。」羅蘭有點不高興的糾正我,看來他們之間應該相處得很不錯。


他還進一步強調說:「迪倫人很好,幫我很多忙。」


我點了點頭,問:「你有在他面前脫下太龍的偽裝過嗎?」


「有,我在所有魔獄小隊的隊員面前脫下偽裝,因為隊員們想知道我的長相,免得有人冒充我。」說完,他有些緊張的看著我,問:「讓他們知道我的長相會造成什麼危險嗎?」


「不會!是應該讓他們知道你的長相。」我一說完,羅蘭的緊張表情就放鬆不少。見狀,我又更進一步問:「那迪倫知道你是死亡騎士嗎?」


「他可能對我的一些事情起了懷疑,但是沒有多問。」羅蘭有些苦惱的說:「我總是會忘記要假裝喝水、吃飯或者如廁那些事情。」


「再過幾年,也許你該找個時間讓他知道。」


「什麼?」羅蘭嚇了一跳,驚呼:「這怎麼可以……」


我打斷他的話,快速的解釋:「車輪畢竟是你的副隊長。他代理魔獄騎士的事務都有三年了,卻在短短幾個月內就接受你當他的隊長,而且還忠心耿耿,所以他有權力知道真相!」停頓了下,又問:「況且被人隱瞞的滋味不好受吧?」


雖然之前隱瞞他的人就是我自己,我實在沒資格責備他。


羅蘭愣了下,然後就沉默不語。我拍拍他的背,安慰:「別擔心,要說也不是現在說,過幾年再說吧!到那時,我相信車輪一定可以接受你的……身分。」


羅蘭卻只是苦笑,看他的神情似乎還是不太想說,不過這事情倒是可以不用急,幾年後再說也不遲,所以我也沒繼續提這件事。


「粉紅現在住得遠嗎?」我有點擔心草莓刨冰會融化,如果她住得太遠,那我只好偷偷用一點魔法來確保刨冰不會變成飲料。


「就在神殿隔壁那條街而已。」


「這麼近?」我嚇了一跳。有沒有搞錯啊?光明神殿的隔壁住著一隻巫妖?這要是傳出去,光明神殿的名聲大概會比我去調戲婦女、不修邊幅加上酗酒還要更低!


羅蘭點了點頭,笑著說:「她說住得近一點比較方便,如果你又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大事,她才能快點趕來看熱鬧。」


一隻愛看熱鬧的巫妖……我翻了翻白眼,這時羅蘭突然停下腳步,說:「到了。」


我抬起頭來,然後就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房子。


羅蘭走了兩步,發現我沒動,回頭問:「太陽,你不進去嗎?」


「進去?」我面無表情的說:「羅蘭,這是一家玩偶店,你確定你沒走錯?」


「沒有錯。」羅蘭說完,然後就推開玩偶店的門走進去。


見狀,我也只好跟著走進去……


「太陽騎士!是太陽騎士耶!」


我露出太陽騎士的標準微笑,本來還想來句光明神祝福你的廢話,但是一推開門,眾多小孩子大聲尖叫,丟開手上各式各樣的玩偶,然後聲勢浩大地朝我衝過來,活像一支軍隊在衝鋒!


面對來襲的大軍,我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緊接著,我的兩腿就各爬上兩隻小孩,衣角被一堆小孩拉住,雙手的手指還各被一大堆小孩牽住不放……這種用小孩堆棧起來的禁錮比黑暗鎖鏈還恐怖!


見狀,羅蘭立刻說:「太陽,我先拿刨冰去給粉紅,免得冰融化了。」


我抱起一個小孩,利用他圓呼呼的臉蛋來遮掩我的臉,然後惡狠狠地瞪羅蘭幾眼,但他卻一點也不怕,當小孩抓住我的金發不放時,他還笑了出來,該死的傢伙!


羅蘭走進去後,我一邊當小孩子的玩具,然後一邊四下張望,這間玩偶店到處放著尺寸縮小的桌椅和床舖等等,當然免不了擺著滿滿的玩偶,看起來果真是很可愛的地方。


除了小孩子,連帶孩子來的母親看起來都十分愉悅,而店員……獸人?我一愣。


櫃檯里站著一個人高馬大且渾身毛絨的傢伙,這不正是獸人的一種嗎?剛才因為店裡到處是絨毛玩偶,不少還是魔獸造型的玩具,所以讓我把獸人都當成玩偶了。


一隻、兩隻、三隻……居然有三隻獸人!這下子事情麻煩了!


我正想抽出我的劍來,卻發現小孩子鎖鏈居然連劍也沒放過,他們抓住劍柄和劍鞘不放,我若抽出劍,恐怕會傷到他們,這該怎麼辦……對了!叫羅蘭。


「大玩偶、大玩偶!」


我正要開口時,小孩子突然前僕後繼地朝獸人撲去,我心頭一驚!


獸人笑呵呵地把小孩抱起來,然後開始玩拋接遊戲,真是一副人獸融洽的景象……如果那隻不是會吃人的獸人,而且牠嘴邊好像掛著口水的話,我會感覺更好一點。


巫妖開的玩偶店,獸人在裡面當店員……粉紅,你這間店應該開在地獄,讓幽靈之類的東西去光顧才對吧?


抱怨歸抱怨,不過我還是放鬆不少,那些獸人大概沒什麼危險性。至少現在沒有。


「你可真受歡迎。」


廢話!太陽騎士可是優雅、親切、笑容、包容、原諒等等的代名詞……誰不愛太陽騎士?就是罪犯都喜歡看見我啊!


粉紅從裡面走出來,手上還捧著一碗刨冰。羅蘭則跟在她後面走出來。


我一看見她就愣了一下,她穿著一套女僕裝,裙子還澎得像顆圓球,以她的喜好,這衣服多半是粉紅色的。除此之外,她的頭頂還戴著蕾絲髮帶,底下的一雙長腿穿著吊帶襪,整個人看起來可真是引人犯罪!


不過只要再想到眼前的美女其實是具屍體,我想犯的罪就只剩下毀屍滅跡這條了。


粉紅彎著腰,故做可愛神情,對小孩子說:「大家都纏著太陽哥哥,都沒有人理魔獄哥哥,他好可憐喔!」


小孩子們呆呆地看著粉紅。


粉紅笑瞇瞇的說:「大家忘記魔獄哥哥了嗎?上次他還跟大狼、二狼和三狼一起玩騎士打魔王遊戲給大家看啊?」


小孩子「喔喔喔」高聲叫,然後如退潮般從我身邊離開,轉去禁錮羅蘭。


面對小孩大軍,羅蘭看起來似乎應付得駕輕就熟,他隨手就抓起一個小孩放到肩上,接著又抱起兩個,最後還能用腳玩弄其它小孩……我是說,跟其它小孩玩。


粉紅對我勾勾手,說:「跟我到後面來吧!」


雖然在一堆母親的注視之下,跟一個穿著女僕裝的美女走進後面房間,似乎不是太陽騎士該做的事情……不過教皇正大力鼓吹我去調戲婦女,所以我這也算在辦公吧?





走在粉紅的後方,途中還隱約感覺似乎穿過一道魔法,正遲疑的時候,卻看見粉紅已經懶洋洋地半躺在躺椅上了。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地方竟跟粉紅最初住的房間一模一樣,所有擺飾都沒有變,只有角落的清潔屍好像換了一具。


那道魔法多半是為了不讓閒雜人等闖進來吧?因為感覺不出異樣,我也不管了,劈頭就問:「你幹嘛開間玩偶店?」


粉紅聳了聳肩,整個人縮在躺椅上,也不顧她已經不是小女孩而是長腿美女,居然就這麼把雙腿折起來放在椅子上,連小褲褲都從裙底露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


她嘟著嘴說:「人家就喜歡玩偶嘛!」


我喜歡吃甜點,但也不會去開甜點店啊!我翻個白眼,大罵:「你就不怕被聖騎士發現?要是他們踏進店裡來呢?店員可是獸人耶!」


「才不怕,我的偽裝能力可高了,只要不是十二聖騎士,沒有人會發現的啦!而且是有多少聖騎士會踏進玩偶店?」


兩個,我和羅蘭。


想來或許還真沒什麼危險性,誰會相信玩偶店裡面藏著一隻巫妖三隻獸人啊?連那些母親都把獸人當成穿玩偶裝的人看了吧。


「你沒打算對那些小孩做什麼吧?」我有點懷疑地看著粉紅。


粉紅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要是想幹什麼偷偷摸摸的事情,我會把店開在光明神殿的隔壁街?雖然你這個太陽騎士是很不像樣,不過審判騎士可不是吃素的! 」


「什麼我不像樣?到目前為止,我可是被人稱為最接近傳說中太陽騎士的太陽騎士耶!」


粉紅沒好氣的說:「什麼傳說太陽的太陽……繞口令啊你!不理你了,刨冰再不吃就要融化了。」說完,她開始奮力吃著草苺刨冰。


我習慣性坐在我每次坐的矮椅上,看著她吃掉兩碗刨冰,這才出聲叫:「粉紅。」


「嗯?」粉紅正舔著湯匙上的草莓醬,她回答完,突然警戒地說:「別想我會分草莓刨冰給你吃!」


「誰希罕?我才吃過藍莓刨冰呢!」


「那叫我幹嘛?沒看見我忙著吃刨冰啊?」


「有事想問你。」我深呼吸幾口氣,問:「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粉紅偏了偏頭,反問:「你想知道渾沌神殿的秘密?」


「不想……」


「那你還問?」


我有點無言,而且還感覺很兩難。若是知道渾沌神殿的秘密,以後要脫身可能就很難了,但是不知道秘密卻又無法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躊躇再三,我老實的交代:「那有關於紅詩的事情,我、我把她……」


「紅詩可與我無關。」粉紅搶著說:「你要是毀了她,我還更高興呢!」


我一愣,問:「妳跟她是競爭關係?」


「差不多。」


我想了想後又警戒地問:「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有牽掛在葉芽城,所以不得不回來,那牽掛和妳們的競爭有關嗎?他沒被紅詩怎麼樣吧?」


粉紅重重地放下刨冰碗,瞪著我高喊:「我的牽掛藏得很好,不用你費心,但如果你想動他的話,那我們可就是敵人關係了!」


看見粉紅的怒容,我連忙說:「沒那回事!你也知道我不會輕易動手傷人。」


粉紅想了想,勉強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從清潔屍手上拿過一碗刨冰,繼續吃起來。


雖然粉紅沒有回答,不過我還是從對話中得到幾個信息。粉紅的牽掛的確是個『人』,而且似乎沒被紅詩傷害,最重要的信息是……粉紅的牽掛似乎不是指我。


我皺著眉頭思考什麼問題才不會激怒粉紅,想了一會兒後,提出了另一個疑問:「沉默之鷹之前給過我警告,他說最近會有人來葉芽城,而且他們也許會想傷害我。」


粉紅偏了偏頭,說:「太陽,你用不著從我這裡打聽事情,你很快就會清楚整個來龍去脈了,應該就是這幾天吧!」


我一愣,連忙問:「為什麼?」


粉紅卻只是嘻嘻笑,然後大吃特吃她的草莓刨冰,根本不回答我的問題。


見狀,我決定那就過幾天再說,反正過幾天若真的還是問題一堆,那再來找粉紅興師問罪也不遲,反正她現在就住在隔壁街,走過來還不用十分鐘。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的問題可真多!」粉紅雖然沒好氣的回答。


雖然粉紅沒答應,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問:「你的內褲到底是什麼材質?為什麼它的屬性組合和布料完全不一樣?」


「喔,是用死人頭髮編成的。」


……早知道就不該問。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3:57:23

道別了粉紅,再從一堆小孩手中把羅蘭搶走,惹哭一堆小孩也惹火一堆母親,把神殿名聲又降低幾個百分點後,我倆就離開粉紅的新家,打道回神殿去。


「謝謝。」


一踏出玩偶店,羅蘭就由衷地感激我。他已經被小孩玩弄到衣衫不整的地步,再多待一下子,搞不好就要衣不蔽體了。


我倆才剛踏進神殿,風就帶著笑容與黑眼圈迎面而來,丟了一大堆公文在羅蘭手上,隨後宣告下班,一轉眼就跑不見人了。


羅蘭對我苦笑了下,說:「我回房去看公文。」


我點點頭,說:「願光明神的聖耀之光助你事半功倍!」


羅蘭一邊走一邊傳來他的喃喃:「我可是死亡騎士,聖光只會拖慢我的工作速度吧?」


我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天色是一片夕陽紅。通常這個時候,我都會去等某個人下班……想想,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好像真的很久沒去等人下班了,再不去的話,搞不好不是朋友的好朋友真要翻臉了。


我拿上了一盆清水、手帕和兩支凳子,然後走到審判所的廁所去。


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放好凳子後,我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聞著滿室檸檬香,開始發呆兼等人。


長年以來,這間廁所幾乎沒有人會來使用,不過卻永遠保持乾淨整潔……我想,廁所清潔工應該早就發現審判騎士老是在下班時間衝進這間廁所了。


大多數聖騎士應該也發現了,不然這麼乾淨的廁所,怎麼都沒有人來用呢?


我才開始發呆沒幾分鐘,突然有一團黑色的影子衝進來,然後趴在洗手台上大吐特吐。雖然說是『吐』,但其實多半是吐不出東西的干嘔聲。


吐了這麼多年,天天在吐的人早就學聰明了,現在他在審訊罪犯之前,幾乎是不會吃東西的,多半只有喝牛奶或者蜂蜜水來填飽肚子。


過了一段時間,照慣例應該吐得差不多了,我拍拍對方的肩,遞上清水和手帕,他也接過去,然後坐在凳子上,開始用清水和手帕整理儀容。


雖然他的儀容其實也沒多亂,不過對雷瑟‧審判來說,這大概已經是很亂了。


雷瑟一直都愛好整潔,自從他開始進審判所實習,審判所的整潔程度就與日俱增,最後連犯人都乾乾淨淨……據說如果不干淨的話,會被寒冰騎士用水柱衝到脫一層皮,然後才拉去給審判騎士長訊問。


不過由於愛好整潔,所以雷瑟的嘔吐症始終治不好,因為被拷問的犯人可顧不上整潔了,口吐白沫、血肉橫飛,甚至失禁都是家常便飯。


喜歡整潔加上心腸軟,其實,雷瑟真的不太適合當審判騎士。雖然他當得很好。


雷瑟瞄了我一眼,問:「你在想什麼,為什麼看著我發呆?」


總不能說我在想你真不適合當審判騎士吧?我聳聳肩,說:「在想雷瑟‧審判今天居然會睡過頭,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什麼秘密?譬如說昨天半夜是不是偷偷跑去調查什麼事件之類的。」


「你想太多了。」雷瑟淡淡的說:「我只是做了一個夢。」


雷瑟說話的時候,我緊緊盯著他的表情,不過卻也沒看出什麼來,只有當作就是那麼回事。


「是噩夢嗎?」


雷瑟遲疑一下,說:「也不算噩夢,只是一件往事。」


我等著雷瑟繼續說下去,但他卻沒有繼續說,似乎不打算說明是哪件往事,不過今天開會的時候,他的神色和平常沒什麼兩樣,應該是沒什麼事才對。


打消繼續問下去的念頭後,我左看看右瞧瞧,最後瞪著雷瑟,哀怨的問:「審判,你準備的點心呢?」


雷瑟一邊擦嘴,一邊搖頭說:「你已經很久沒來了,我準備幾次點心都沒有人吃,也就沒有準備了,免得每次我都得自己吃掉。」


雖然我很哀怨,不過雷瑟的語氣聽起來比我還哀怨。也是,通常他準備的點心都是甜到像砂糖堆起來的那種,而他又不愛吃甜的,所以肯定收拾得很痛苦。


沒有點心可吃,我只好拿出太陽小袋子吃巧克力了。


「刃金又跟我抱怨,太陽騎士長拋下工作不管,出門到處溜答,而且這次還帶上魔獄騎士長一起去,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他還擔心,要是連魔獄騎士長都被你帶壞,那可就糟糕了。」


「什麼呀!」我翻了翻白眼,大肆抱怨:「我是到處去工作,每次都誤會我!我可是很忙的耶!一大早就忙著找你,然後忙著找草莓刨冰,後來又忙著找粉紅,到處忙個不停啊!」


雷瑟笑了出來,他笑著搖頭說:「你要是讓暴風聽見這話,他也許會一腳踢飛你吧。倒是,你有從巫妖那裡打聽出什麼嗎?」


「沒有。」


他有點懷疑的問:「真的?」


「真的!現在的我可是什麼都不瞞大家!」我非常強調的說:「粉紅她只有說幾天后我就會清楚來龍去脈了,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說完,雷瑟就皺緊眉頭,但這神色看起來不太像疑惑,反而比較像是……煩惱?


但接下來,雷瑟又恢復他一貫的僵硬笑容,說:「既然如此,那就過幾天再說,也不急於一時。」


「跟我想的一樣。」


我點了點頭,繼續塞好幾顆巧克力到嘴裡,這時,雷瑟也整理完畢了,他從袍子中掏出一本書來,然後靜靜地看書。


就跟以往一樣,交流完本周大事後,就是我吃點心他看書。偶爾比較忙碌的時候,他就會拿出公文來改,然後我還是吃點心……不過我可不是在偷懶!通常我忙的時候都會在外頭奔波,根本沒辦法來審判所的廁所找雷瑟交流。


吃了半袋子巧克力,我伸一個大懶腰,滿足的感嘆:「平靜的生活真好呀!」


「的確很好。」雷瑟再同意不過的點頭了。


「就是不知道老師到底什麼時候才肯走!還有大家也真過份,明知道我最怕老師了,還要跟我報告他賴著不走,難道我能去趕他走啊?又不是活膩了想死!」


雷瑟笑著搖頭,問:「需要找我的老師來聖殿坐坐嗎?他住得不遠。」


「喔喔!」


我立刻雙眼發亮。怎麼會忘記這大絕招呢?尼奧老師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讓他有點忌憚的人只有前審判騎士長夏佐。我連忙說:「當然!乾脆請他來過夜吧!那我老師一定隔天就逃走了。」


雷瑟揚了揚眉,懷疑的問:「不知道以後我們若是退休了,你是不是也會看到我就逃走?」


「怎麼會呢?」我馬上嚴正否認:「我看到你肯定不跑,而是會……」


「會拼命纏著我,叫我去幫你買藍莓派!」說完,雷瑟還送我一個大白眼。


我「嘿嘿」笑了兩聲。雷瑟這麼好用,從跑腿到出手幫我打狗都行,而且劍術又好,退休後肯定有飯吃!所以我怎麼可能會看到他就跑呢?看到他當然是要立刻纏上去啊!


「真拿你沒辦法,但你就不能吃點別種口味的嗎?我已經買藍莓派買到外頭都出現審判騎士愛吃藍莓派的傳言了。」


我理直氣壯的說:「但是就只有那家的藍莓派熱門到要出動你去買啊!大家一看到你就會乖乖讓路了,根本都不用排隊。」


「你小心吃甜食吃到發胖。」雷瑟淡淡地說:「聽說年紀越大越容易發胖……你的表情好像在說你已經發胖了?」


「……前幾天做新制服的時候,量身的裁縫說我的腰圍多了一吋半。」


「一吋半?這麼多?」他有點錯愕,然後皺眉說:「你真的吃太多甜點了。今後一天只准吃一份,我會叫寒冰少放點糖在你的甜點裡。」


「不不不!」我驚聲尖叫:「我可以少吃點正餐,你千萬不要動我的甜點啊!」


「不行,正餐不吃吃甜點對身體有害。」雷瑟站起來,臉上僵硬的笑容消失不見,變成絕不容違抗的審判騎士酷臉。


我猛地站起來,氣憤的說:「我很誠實地跟你說我變胖了耶!我都這麼誠實了,你怎麼可以罰我沒有甜點吃!這是不公平判決!我抗議!」


雷瑟淡淡的說:「這不是判決,只是建議而已。身為審判騎士,我沒有權力對太陽騎士作出任何判決。」


沒有權力?那我之前是被誰關禁閉?難道是另外一個有權力的審判騎士嗎?


「只不過,我的老師最近也許沒有空來聖殿過夜了。」


「……」


「反倒是前太陽騎士長若知道學生雖然比自己年輕二十歲,腰圍卻還比自己多兩吋,說不定會想來聖殿過夜。」


「你的建議不錯,我決定還是少吃些甜點了。」


雷瑟點了點頭,臉上重新露出僵硬的笑容,但我只想一拳打掉他的笑……想想還是算了,揮拳落空實在有點丟臉。


「整天只有吃藍莓刨冰和巧克力,我肚子好餓,要去吃『正餐』了!」


我故意用強調的語氣說正餐,說完,有點惱怒地轉身離開。


「太陽。」


才剛走了幾步,雷瑟就叫住我,然後默默地伸出一隻手來。


我沉默地看著他的手,他也沉默地看著我,雖然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我卻知道他伸手的意思……這時候幹嘛當人家肚裡的蛔蟲啊?


對看了好一陣子後,我默默地走上去,心不甘情不願地交上裝滿超甜巧克力的太陽小袋子,然後眼睜睜看著純白的小袋子被收進黑漆漆的黑袍中。


早知道今天就不要來等審判下班了!嗚嗚嗚,我的小袋子……退休以後,我一定看見雷瑟就跑!




殲滅巫妖第二週:鍛鍊身體

我和堅石在聖殿大廳等暴風,要一起去王宮見國王陛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暴風會遲到……一般來說,最晚到的應該都是我才對。不過暴風倒也不是審判,他遲到並不是少見的事情,所以沒必要大驚小怪。


正好,趁著他還沒來,而在我旁邊的人又是最好說話的堅石,我露出燦爛的微笑,對堅石說:「堅石兄弟,不知你身上是否帶有寒冰兄弟的甜點呢?」


堅石點點頭,然後掏出一個小袋子,如果不是上頭是堅石騎士的徽章,我可能會以為那是我的小袋子,然後一把搶過來。


原來現在已經是人人都有小袋子的時代了嗎?而且袋子上還縫了不同徽章,就算遺失都不用怕。寒冰,你真是個不可多得的賢妻……賢夫良父!


堅石遞給我幾顆巧克力,我著急的搶過來,立刻吞一刻下去,然後也立刻噴出來……苦、苦、苦!


苦到我整張臉都皺起來;苦到我的心理去了;苦到我覺得要每天微笑面對人渣的日子其實還算甜蜜……苦死我啦!


一旁的堅石好心地上一壺水,我把整壺水喝完後,這才有辦法開口吼:「這是甚麼鬼東西?」


「純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高純度巧克力。」


管它是百分之幾十幾的東西,我大吼:「這是人吃的東西嗎?你是要毒死我嗎……不對!你是要苦死我嗎?」


「噓!太陽,優雅啊!門口的守衛在探頭看了。」


優個頭……守衛真的探頭進來看了。我連忙露出微笑,笑著說:「堅石兄弟,太陽十分惶恐,不知何時自己的舉止不符合光明神的期望,讓堅石兄弟您如此痛心疾首,必須以苦相逼,以便讓太陽明白自己的失當?」


堅石苦笑了下,解釋:「因為審判騎士長不喜歡甜食,所以寒冰騎士長都會特地的做這種不甜的甜點給他吃。」


     不甜的還叫做甜點嗎?苦的甜點這種東西根本不該存在於世上!我保持微笑,但聲音下降了起碼有三個音階,說:「堅石兄弟也常食此種『甜食』?」


「不,苦死了,我吃不下去。」堅石十分老實的回答。


我危險的瞇起了眼睛,堅石立刻就全盤托出:「審判騎士長說你在減肥,為了不讓你偷吃甜點,所以他昨天把我的巧克力通通換成這種苦巧克力,還要我跟你說『如果你不想再苦死一次,最好不要亂吃別人身上的甜點』。」


     雷瑟.審判!給我記著!我、我……也不能對你怎樣。


今天早上一量,我的腰圍居然又多了零點三吋!腰帶扣環原本是扣在腰帶倒數第三個洞,現在都必須扣到最後一個洞去了……再胖下去的話,連腰帶都要再多打個洞!


「忍耐一下吧!審判長也是為你好,你的臉已經開始有點嬰兒肥,在胖下去就要變成太陽臉了。雖然你是太陽騎士,不過又太陽臉也不太好吧?」堅石拍拍我的背聊表安慰,然後說:「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我們是不是該去找一下暴風?」


     太陽臉!我連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還好!還是鵝蛋形,沒真的變成圓形的太陽臉。為了不要變成太陽臉,看來真的不能再吃甜點。我氣餒的說:「嗯。去找暴風吧。」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3:58:29

暴風最常待的地方就是他自己的房間所以那也是我們第一個找上的地方。


我敲了下房門,但卻發現房門根本沒有關一敲就開了所以我就乾脆直接推門進去。一進去就看見暴風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胸前鼻齊似乎正在扣鈕扣……但他的雙眼是閉著的。


堅石臉色沉重的問:「太陽,你覺得他是昨晚脫衣服脫到一半的時候睡著,還是今早穿到一半的時候睡著?」


     「那不重要!」


「喔……那你還要帶暴風去嗎?我覺得現在把他叫醒好像有點殘忍。」


「……還有誰最近比較有空?」


堅石想一想,回答:「大家最近都挺忙的。」


「那我們兩個去吧。」我不得不如此決定。把一個換衣服換到睡著的人叫醒實在太殘忍!就算是我也做不出來。


「唔?太陽,我、我起來了。」


轉頭一看,暴風的眼睛睜開四分之一,還努力用手肘把自己撐起來。


我伸出手去遮住暴風的眼睛,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手拿開時,他已經再次睡著了。


「能累成這樣也真不容易。」堅石喃喃。


我把暴風懸在床外的腳抬到床上,幫他脫掉多餘衣物,然後蓋好被子離開房間的時候還在房門上寫著:暴風昏睡中,入內打擾者會被光明神降雷劈死。太陽筆。


堅石訝異的問:「太陽你怎麼突然對暴風這麼好?」


我的手搭上堅石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堅石兄弟你想想,要是暴風兄弟因為得不到休息而過勞死了,我們該如何處裡未來十六年的公文?」


堅石想了想,然後在門上補寫:還會被我的大劍碎屍。


◆◇◆◇


我和堅石才剛踏進王宮,就看見伊利亞迎面而來,看起來似乎是特地來迎接我們。





見狀,堅石打趣的跟對方說:「想不到伊利亞你這麼迫不及待想要舉行婚禮了嗎?」


伊利亞一怔,露出苦笑,說:「恐怕婚禮的事要暫緩了。」


     聞言,我和堅石都是一愣。堅石連忙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伊利亞搖頭說:「先別說了,太陽騎士、堅石騎士,請你們快快跟我來,國王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等候多時?我和堅石互看了一眼,在彼此臉上都找到疑惑的表情。現在應該還沒有過約定時間才對。


伊利亞卻急到一說完就轉身離開,我和堅石也只有緊緊跟上,走到王宮大廳時,卻發現等候的人還不只國王陛下而已,居然連混沌神殿的沉默之鷹也來了,而且他不是獨身前來,身旁還有約二十名闇騎士和十名穿袍子的人,袍子的樣式和祭司袍有相似。莫非是混沌祭司?


國王陛下該不會也想跟混沌神殿要結婚賀禮吧?


雖然禮貌上,混沌神殿是該給一份賀禮沒錯,不過通常也不會給太多。忘響國畢竟是長年崇尚光明的地方,在國內,混沌神殿別說分部了,連個信徒都邀不到,所以忘響國對混沌神殿來說,根本是無用之地,賀禮這種東西意思一下就好了。


除了沉默之鷹一行人外,大廳上其實還站了整整兩排人,臉孔和服飾看起來都很陌生,應該不是王宮中人。


堅石輕聲說:「他們身上有基辛格王國的徽飾。」


     我點了點頭。混沌神殿和基辛格王國同時派這麼多人來,加上國王陛下的臉色還真夠難看的!想來應該和結婚賀禮沒甚麼關係,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時,國王身邊的年輕騎士走上前兩步,但國王卻一個舉手攔下心腹,然後直直的瞪著我……等等,瞪我幹麻?我最近沒做什麼事吧?


國王陛下親自開口說:「太陽騎士,基辛格王國的使者帶來消息,他們說魔王即將在葉芽城誕生。」


     我一愣。等陽之前也跟我說過這件事,沒想到他們居然也告知國王了,難道不怕他們的代言人會被軍隊圍剿?魔王可不是甚麼受歡迎的神之代言人。


「而且他們還要我們大力幫助魔王誕生。」


說完這句話,國王陛下就像要噴火了,而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如果有人跟我說魔王要在聖殿誕生,而且還要我大力相助,我一定把對方扔進審判所,還交代審判騎士長要記得好好招待他!


   



我思索了下該如何回應,這才說:「既然沉默之鷹在此,不訪請他詳細說明。太陽相信,闇騎士之首既敢站在光明神的土地上宣告魔王將誕生,必有一番道理。」


聞言,國王皺緊眉頭,但還是收斂神色,然後對一旁的心腹騎士使了個眼色。


心腹騎士連忙高喊:「混沌神殿的沉默之鷹,你還不快點將事情詳細說明清楚!」


沉默之鷹去露出不解的表情,反問:「國王陛下,魔王的真相是各國王室代代相傳的不宣之秘,您怎麼會不清楚真相?」


代代相傳,但上一帶……國王也沉默,我也沉默,但我想我們兩個人想的應該是同一件事情——之後要記得派人去掐死前任國王!


聽說前任肥豬王從小就是該家死的傢伙,幸好,他有個大優點——膽小!不但怕母親、怕老婆,甚至還怕兒子!


他本身雖然亂七八糟,但是卻有個能幹的母后、娶了個能幹的皇后生了個能幹的兒子。


在年輕的時候,有母后幫忙處理國政,也因為怕母后,所以他總還是不敢太過亂來;母后過世後,有皇后撐著,也有皇后管著;等皇后年事大了,甚至過世以後還有兒子撐著!


雖然那時的大王子畢竟是兒子的身分,不怎麼敢懲罰父親,所以讓肥豬王變的有點變本加厲,不過這樣一路撐下來,總算把妄想國稱過來了。除了國庫空虛,而且皇室名聲低落,倒是沒有造成甚麼會動搖國本的大事。


不過顯然我和國王都低估了他父親的危害……皇室代代相傳的不宣之秘都可以忘記告訴兒子,不掐死他還真對不起列祖列宗!


此時,只見沉默之鷹滿臉不解;心腹騎士不知所措;國王面無表情,但仔細看可發現他嘴角抽蓄,晚上可能要去弒父了。


為了情況不要繼續尷尬下去,我開口說:「沉默之鷹閣下,太陽認為,國王陛下乃是希望您可以跟太陽解釋。畢竟太陽對此事毫無所知,而國王陛下也僅有代代相傳的隻字片語,所以可否請您詳細解釋一番,好讓太陽可以明白事情原由?」


聞言,國王皺緊眉頭,但還是收斂神色,然後對一旁的心腹騎士使了個眼色。


心腹騎士連忙高喊:「混沌神殿的沉默之鷹,你還不快點將事情詳細說明清楚!」


   
等陽轉頭看我,回答:「是......這當然沒問題。」


    是個頭!幸好你圖中轉變語氣,若你這混沌神殿之首敢在國王面前對我畢恭畢敬的話,我就當場把你掐死!


出乎意料之外,沉默之鷹一開口,卻是說起遙遠的神話……


許久以前,在諸神爭奪信徒建立信仰的時代,祂們發現光明屬性的力量比黑暗屬性更能吸引信徒,人似乎有崇上光明的天性。於是,祂們大量使用光明屬性的力量,包括光明神、戰神以及現在已經不復存在的神祇。


但是,神強大的力量讓這個世界的屬性失調了。


光明屬性大量被使用,這也導致黑暗屬性開始滯流和聚集,漸漸地產生出黑暗之地這樣的地方。


變成黑暗之地的地方寸草不生,有的只是源源不絕的不死生物。


黑暗之地卻只是一種警告,當黑暗屬性聚集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世界開始被黑暗吞噬了。


黑暗之地的面積不斷擴大再擴大,土地漸漸被不死生物覆蓋,活著的生物被迫一遷再遷,能夠生存的土地卻也不斷的減少。


面對世界的崩潰,諸神雖然知道只要不再使用光明屬性就可以改善這點,但是有的神根本無法使用黑暗屬性,例如全光明屬性的光明神,而可以調動的那些神卻也不肯放棄光明屬性而改用黑暗屬性,因為那勢必會流失大量的信徒。


當事情快要不可收拾的時候,渾沌神出來收拾殘局了。因為祂幾乎是全黑暗屬性的神祇,解決這次事件的困難度比其他神祇要容易的多。


祂決定製造一個『容器』,一個專門吸收黑暗屬性的容器,讓容器把過剩的黑暗屬性吸收掉。先把世界恢復平衡,然後再讓容器慢慢把黑暗屬性使用掉。


為了吸收以及消耗那些黑暗屬性,容器的力量強大到違反諸神條約,但是因為世界已經失衡崩潰,唯有渾沌神的容器可以解救世界,所以諸神對渾沌神的違約視而不見。


雖然諸神沒有阻止渾沌神,但人卻害怕了。他們大多數不明事由,同時也害怕那些不斷聚集起來的黑暗,他們甚至把黑暗之地的誕生怪罪到渾沌神身上,認為渾沌神想要製造出毀滅世界的武器。


人們聚集起來,開始一連串討伐渾沌神的戰爭。


在一片混亂的戰爭中,好不容易快要致造成的容器碎成三塊,渾沌神更是器的拂袖而去。


直到世界開始崩毀,一些知道真相的人苦苦哀求渾沌神的原諒以及拯救,最後,渾沌神終究還是出手幫忙了。


祂斯下自己的一小塊碎片,然後把碎片分成三塊後變成三個引導者,去把分成三塊的容器碎片找回來,然後重新組成完整的容器,這才拯救了世界。
神話說完後,沉默之鷹更進一步解釋:「當初那群哀求者就是渾沌神殿的開創者,也是最初的闇騎士和渾沌祭司,而那枚容器就是渾沌神殿的代言人,魔王。」


「你的意思是神差點毀掉這個世界,而魔王卻拯救了這個世界?」


沉默之鷹冷冷的瞪視對方,說:「如果魔王只有帶來災難,渾沌神殿何以存在這麼久?因為地緣關係,魔王帶來的災難有一大半都是基辛格王國在承受,但他們卻始終信仰渾沌神,也支持渾沌神殿的存在。難不成基辛格王國的人是天生喜歡災難?」


一旁,基辛格王國的使者也冷冷的瞪著那名騎士,他們的神態也證明沉默之鷹不是空口說白話,這讓心腹騎士一愣,頓時啞口無言。


沉默之鷹轉頭看著國王,高聲說:「當黑暗之地開始吞噬世界的時候,因為地緣關係,基辛格會成為第一個死亡王國,這就是基辛格王國為何願意承受魔王帶來的災難,以及長年信仰渾沌神的原因。但是,國王陛下您也不必慶幸,當基辛格徹底成為死亡國度的時候,忘響國和月蘭國至少也已經是半個死亡王國了! 」


他說這話的語氣頗重,心腹騎士一句「無禮」都喊了一半,卻被國王擋下來。


沉默之鷹半跪拱手,雖是請求的姿態,但語氣卻毫無妥協的意思。


「國王陛下,為了這世界,魔王一定要誕生!基辛格王國會盡一切力量來確保魔王誕生。此外,神殿也已派出使者前去通知月蘭國,月蘭國女王也已表明立場,她會全力支持魔王誕生。」



聽到此,國王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他扶住額頭,看起來似乎頭痛不已,然後,他的視線移到我臉上,眉誠意一皺,大有詢問的意味。


我想了想,開口問:「敢問沉默之鷹閣下,魔王要如何誕生?」


沉默之鷹轉頭看著我,解釋:「當初容器被打成三個碎片,因此會有三位魔王候選人,他們會在引導者的帶領下彼此競爭,最後的勝利者將會融合三個碎片成為新的容器,也就是魔王。」


這時,堅石低喝:「但為何要在葉芽城進行拼鬥?葉芽城人口眾多,同時也是忘響國的首都,無論如何都不該選擇此處!」


沉默之鷹只是淡淡的說:「很抱歉,地點不是我們決定的,我們只是找到地點,然後前來通知你們進行準備,讓傷害可以降到最低。」


他停頓了下,低聲說:「以住為了不讓魔王誕生的事情從多添變數,我們並不會公開魔王誕生的地點,但這次得知地點是葉芽城,神殿和我國國王再三商討之下,還是決定來通知貴國,讓貴國可以先行準備,以免造成太大傷亡。」


國王沉默一陣子後,轉頭對年長的心腹騎士說幾句話,後者便走出來宣告:「有鑑於基辛格王國使者一路奔波,今天的討論到此為止,眾人先行休息,擇日再議」


這任誰聽了都知道是藉口的散會理由一說完,國王立刻站起來轉身離去。沉默之鷹和基辛格使者都被僕人引去休息。


我原本打算回去召集十二聖騎士。好跟大家說明魔王的事情,同時也得跟審判討論因應對策,但是伊力亞卻走到我的身邊,說:「太陽騎士,麻煩你跟我到書房,陛下想在那裡召見你。」


「好的。」我答應,然後轉頭對堅石說:「堅石,你幫我去跟沉默之鷹約個時間地點見面,就約這幾日,越快越好。」


堅石點點頭說:「好。」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3:59:23

我跟著伊力亞走去國王的書房,但是他沒有跟著進來,只是跟我打個招呼,然後就關上書房的門。


書房內只有國王一人,他已經換上輕便的服裝,連王冠都沒有戴,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窗外的景緻很好,可以看見大半個葉芽城。


我走到距離國王約三步遠的地方,然後開口:「國王陛下,太陽應您的召喚前來。」


國王卻沉默不語,但我也沒有出言詢問,只是靜靜地等待他開口說話。


「太陽騎士……若沉默之鷹所言屬實,你看我該不該撤離葉芽城的居民?」不等我回答,他卻又自己喃喃:「但葉芽城人口眾多,這該如何撤離?又能撤去什麼地方?人撤光了,王城變成無人的死城,忘響國當真還不算亡國?」


說到這,他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我。國王的臉看起來有些滄桑,他的年歲應該比我的老師還小才對,但他看起來卻蒼老的多,眉間的皺紋尤其深刻,恐怕平常沒少皺過眉頭。


「我以為我可以讓人民安居樂業,現在他們卻只剩下死亡和顛沛流離這兩種選擇。太陽騎士,你倒是告訴我該怎麼選?」


見到國王一臉悲傷和自責,我立刻半跪下,抬頭仰望國王,說:「國王陛下,您的確是一位能讓忘響國的人民安居樂業的國王!請相信太陽會竭盡所能,不讓葉芽城的人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國王看著我,臉色放緩不少,說:「聽到你會竭盡所能,總讓我感覺放心很多,你的手段雖然是有些荒唐……咳!不管如何,你總是能把事情圓滿解決,這點早在十年前,尼奧就低頭認輸了。這次事態嚴重,你若需要什麼就直接提出,除了要我的命,其他沒什麼不能給你的。」


最後幾句,國王是有點開玩笑的口吻。


雖然平時皇室和神殿之間沒少過磨擦,而我還曾經把前任國王都給整下台,然後還阻撓公主和戰神之子的婚事……但到危急時刻,國王卻還是打算信任我。


要說前任肥豬王對忘響國有任何貢獻的話,那就是生下一個好國王吧!


想了想,我立刻提出要求:「國王陛下,斗膽請求您把皇家騎士的指揮權暫時交給太陽。」


國王點了點頭,說:「那沒有問題。這樣吧,我再讓伊力亞直接聽令於你,他最近在皇家騎士中的聲望很高,有他在的話,你調動起來也方便。」


不愧是國王陛下,想得果然周到。我臨時接下指揮權,還真怕皇家騎士不服氣,有伊力亞在的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我點了點頭,再次提出請求:「也請把撤離與否的決定權交給太陽。」





說完,我等了又等,但國王卻沒有給我答復,他只是微笑看著我,但我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了。
「格里西亞。」


國王突然叫我的名字,但我也不太驚訝,我當太陽騎士才四年,對國王來說,「太陽騎士」大概還是指我的老師尼奧吧。


「是的,王子殿下……不,是國王陛下。」


我一說完,馬上做出說錯話的惶恐表情。國王「哈」的一笑,毫不客氣的說:「反將我一軍還要裝蒜!你這太陽騎士做的可比尼奧成功多了。」


我露出笑容,但嘴上仍是說:「光明神可見證,太陽豈敢將國王一軍?更不敢和尼奧老師相提並論。」
國王卻對我大翻白眼,這讓我想起從前的日子。


以前,老師常常帶著我來皇宮喝下午茶,所以時常會看見大王子,雖然他總是因為忙碌而來去匆匆,不過三次下午茶中至少會露面個一兩次。


老師常直呼大王子為阿奇爾,有時候甚至還會縮短成阿奇。被叫成阿奇的大王子就會報復性「尼尼」來稱呼老師。


他們兩個總是說沒三句話就開始爭辨,第十句就開始吵架,差不多到二十句的時候,大王子就會氣呼呼地一口喝乾紅茶,然後說他要去辦公了。


他離席的時候,往往會故意揉亂我的頭髮來跟老師示威,然後老師就會捏捏公主的臉頰來加以回報,兩個人的舉止幼稚到我都想對他們翻白眼。


「雖然相處時間並不長,不過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人,尤其尼奧一天到晚都在抱怨你的事情,讓我聽你的事蹟聽得倒背如流。你知道尼奧抱怨最多的是什麼嗎?」


我老實承認:「我的劍術不行。」


「那個抱怨的次數也不少。」國王呵呵笑了下,繼續說:「不過,他最常說的事情還是你這孩子貼心到簡直莫名其妙,他常常才擔擱一下,然後就發現難題已經被你拿去解決了。」


老師,您的擔擱常常一擔就是十天半個月,直到火燒屁股才要來處理……處理方式多半還是丟給我!我還不如一開始趁事情還算好解決的時候快點解決它!


不過,國王這時候提起老師是為了什麼?我們不是在討論魔王誕生的事情嗎?


我用不解的神色看著國王,國王淡淡的笑說:「我的父王雖不是個好國王,甚至也不是個好人,但卻是一個好父親,所以我總狠不下心來逼他退位,哪怕他已經不適任很久了。」


的確很久了,肥豬國王從當上國王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不適任了!


「還有我妹妹和伊力亞的事情總算也是圓滿落幕了。」


說到這,國王走近幾步,在我耳邊輕語:「因為沒造成什麼危害,還送了一個好幫手給我,所以關於神殿『曾經』派來臥底的事情,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事到如今,狡辯也沒用了,我只有硬著頭皮說:「感謝國王陛下的寬宏大量。」


「總算讓你這個死不承認的傢伙承認一件事!」說完,國王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陣後才重新恢復沉穩的神色。


國王以下令的語氣說:「之後你讓伊力亞定期來跟我回報情況,我自會判斷是否需要撤離,若真要撤離,忘響國的國王將會親自頒下撤離令,勒令全城人民立即離開葉芽城,不得違抗!」


我愣了下,連忙說:「但……」


國王卻厲聲打斷我的話:「太陽騎士,記住!要對葉芽城負責任的人是忘響國的國王,而不是你!」


我一震,連忙低頭答是。


突然,國王把手覆在我的頭上,一邊揉亂我的頭髮一邊勸:「量力而為吧!真的不行,我也會做好撤離的準備,絕不會讓人民無處可去。所以你可別為了把事情做好就拼命犧牲自己,尼奧最恨你這點了,比我叫他尼尼的痛恨度還高。」


陛下……


「是!」


離開書房,我打算先回聖殿去,不但要先跟審判商量一下關於魔王的事情,也得問堅石幫我約了什麼時間……但才剛走出皇宮的外門,我就看見堅石和沈默之鷹。


他們靜靜站在一旁,兩人間並沒有交談,顯然正在等我。


我一走過去,沉默之鷹就揚起一抹笑容,說:「太陽騎士,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不如直接開始談吧!我想跟您談談……有關於渾沌神殿和光明神殿之間的合作事宜。希望雙方可以組隊巡邏,聖騎士擅長守護以及治愈,我方則是擁有強大的攻擊能力,組隊巡邏可以達到很好的效果。」


他說完這些話後就保持沉默,只是微笑看著我。


我轉頭對堅石說:「堅石騎士長,你的工作應該也不少,先回神殿去吧!記得去告知審判騎士長有關於魔王的事情。」


堅石皺了下眉頭,但還是說:「好。」


幸好在這裡的人是堅石,他一向很好說話而且不喜歡為難人,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可能不肯讓我和沈默之鷹獨處,免得我又瞞著他們什麼事。


堅石離開後,我和沈默之鷹也開始走離皇宮。皇宮的附近一向沒什麼人逗留,我倆的附近根本沒有人,所以我也就直接開口問:「沉默之鷹閣下,有什麼話就說吧!別再說什麼組隊巡邏的事情,我之後會派我的副隊長去和你談這件事。」


沉默之鷹微微一笑,說:「叫我等陽就好。您賜給我的這個名字,我已經用得十分習慣了,連愛麗絲都改口叫我等陽而不是阿鷹。」


「這名字也能用得高興?」我沒好氣的說:「難道你忘記這名字的含義是要你等我去找你報仇嗎?」


沉默之鷹呵呵笑了兩聲,說:「當然記得,但這名字真是再貼切不過了,我的確一直在等您。」


等我?等我什麼……這傢伙的話總是不清不楚要說不說的!如果他不是沉默之鷹、是渾沌神殿的領袖人物,而我現在還穿著太陽騎士裝,不能做出不符合太陽騎士形象的事情,不然我一定現在就報仇!


報仇不成,我只好冷冷的諷刺一下對方:「你們家渾沌神真不愧是黑暗屬性的神祗,都已經打算要救這世界了,還要三個魔王人選先去廝殺一番。」


「渾沌神沒有要讓魔王人選廝殺的意思。」


等陽連忙澄清:「其實三名引導者本來是要合力在三枚碎片中選出最合適的魔王人選。只是隨著時間流逝,神的碎片在這世界生存太久,他們已經不再超然,總是認為自己找到的那枚碎片才是最合適的人,就像母親永遠覺得自己的孩子最好,哪怕他作姦犯科十惡不赦。所以到最後,三名人選只有透過廝殺來決定誰能當上魔王。」


我沉默不語,不知該作何反應,但下一秒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不覺地放在胸口,那裡的衣服底下有個堅硬的物品——一條封印著巫妖的項鍊。


「現在反而是渾沌神殿會挑選出最合適的人,然後大力幫忙他成為魔王,但也因此,三位引導者已經不想念渾沌神殿了,他們不會把候選人的身份告訴渾沌神殿的人。」他停頓了下,帶著笑說:「一般來說都是如此,但總也有意外的時候。」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我,然後笑著說:「我會幫您的。」


拳頭握緊了又松,話到嘴邊又吞下去,雖然我早就隱約感覺到真相,但只要沒聽見百分之百肯定的那句話,那我就可以繼續催眠自己也許只是一場誤會,是我會錯意,真相絕對不是那麼回事……


「沉默之鷹閣下伸出友誼之手讓太陽倍感溫暖,雖目前不需要閣下的友好,但太陽仍銘感於心。」


顯然,等陽從我『太陽騎士說話法』中感覺到拒絕的意味——或者其實他根本聽不懂這段話——總之他沉默一下,然後說:「如果有威脅到來,我會派人告知您,但我的人不一定能夠察覺到所有的危險,所以請您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需要任何幫助,都請不要客氣,盡量吩咐我就是。那麼,等陽就此告別。」


等陽似乎要回皇宮去,所以他轉身朝來時路走,走到我身邊時還短暫停了一下,若有似無的低語傳來:「魔王強大到違反諸神條約,即使一分為三,仍舊是非常恐怖的力量,所以請及早做好準備,其他人不見得會排斥當世界上最強大的魔王。」


說完,等陽再次起步離開,等他的腳步聲遠去,我這才回過神來,開始朝聖殿的方向走,但才走沒幾步,一個人突然從一旁的屋頂上跳下來。


我嚇了一跳,一個伸手後連大地之盾都架好了,但這時,對方卻出聲叫我。


「太陽,是我。」


堅石?認出對方後又想到他是從屋頂跳下來,我突然感覺心口一陣發涼,雖張了幾次嘴,但如何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是勉強擠出一句廢話:「你沒回神殿?」


「恩。」


我沉默了下,問:「特意假裝離開,然後在屋頂上偷聽?」


連距離都抓得這麼好,平時我的感知距離只放大到方圓三公尺以及前方十公尺左右,剛才根本沒感知到屋頂上有人。


堅石遲疑一下,還是點點頭。


我深呼吸好幾口氣,一咬牙,問:「剛才的那些話……你都聽得懂?」


他點點頭,回答:「比對一下發生過的事情,我想大概懂得八九不離十了。」


「那你……」怕我嗎?


後面短短三個字,我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如果他說怕呢?不,以堅石的個性,應該不會說那麼傷人的話,也許是「有一點」、「我也不知道」之類的回答吧?


最後,我的話脫口後卻變了樣:「你打算一回去就告訴其他人嗎?能不能給我幾天時間?」


堅石卻回答:「我不會說的。」


我一愣,連忙問:「你不說?那乾嘛偷聽啊?」


他連忙澄清:「我不是要偷聽,只是擔心你故態復萌,又要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情而已,你的不良紀錄可不是這幾年而已。」


原來如此,堅石的確不是會偷聽的人,偷聽這種事情應該是刃金會做的事才對!


我遲疑了一下:「不過,你應該不可能瞞著審判吧?」


畢竟,堅石騎士怎麼說也是歸審判騎士管,雖然我跟堅石的交情算不錯,不過應該也不可能比審判和他的交情更好。更何況,這次的事情實在太嚴重了。


「絕對不說!」出乎意料之外,堅石十分固執的說:「我認為大家會想從你口中知道真相,而不是從我這里間接知道,所以我絕不會說!就算是審判騎士長也不能從我嘴裡知道一個字!」


我沉默良久,喊了聲:「堅石。」


「什麼?」


「你真固執。」


堅石一愣,立刻駁斥:「胡說!我一點也不固執!」


呵!我笑著說:「不不,你真的很固執。」


「我不固執!」


「非常固執。」


「我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固執的人!不然你說,我哪裡固執?」


看著瀕臨抓狂的堅石,我轉移話題:「該回聖殿了,要快點跟大家說明魔王的事情才行。」


「不准走!給我說清楚啊你!我哪裡固執,哪裡啊?」


「回聖殿去羅!」


我轉身就走,絲毫不理會堅石在後頭叫囂。


誰叫他在偷聽完我說話以後,又說絕對不會洩漏呢?憑他的固執,就算我惹火他,他也絕對不會把我和沈默之鷹之間的對話說出去。


所以當然要用力報復他躲在屋頂偷聽的事情啊!


「太陽!給我停下來說清楚!」





殲滅巫妖第三週:遵從師長教誨

當我和堅石走到接近神殿門口時,我隱約察覺不對勁,不禁越走越慢,不過堅石卻走得比我還慢,顯然他也發覺事態不對。


光明神殿大門口一向人來人往,來禱告的、來報案的、來看聖騎士帥哥或者美女祭司的,總之各種人都有,就是不會沒有人!


但是,神殿門口現在卻比王宮門口還安靜,如果不是兩旁建築物都安然無恙的話,我可能會以為這裡已經被魔王候選人之一滅了。


堅石脫口而出:「你老師……」


我一愣,疑惑的問:「堅石兄弟,何以口出髒話?」


堅石無言了一下,無奈的說:「我是說『你的老師』,前太陽騎士長尼奧,他就站在神殿門口。」


老師?我連忙把感知拉遠,果然看見老師,他就站在光明神殿大門的中間,腰間佩帶著劍雙手環胸,整個人看起來威風凜凜,嚇得兩邊的守衛聖騎士眼睛瞪大身體僵直,活像兩尊,雕像似的動也不動。


通常老師出現這副神態的時候,就是準備修理人的時候……我最近沒做什麼事吧?


堅石吞了吞口水,說:「太陽,我突然想起來有要緊事……」


「就算你有要命事也不准走!」我惡狠狠的回答完,堅石就露出苦哈哈的表情。


雖然很想走慢一點,不過老師好像已經看見我了,要是我敢拖拖拉拉地走到他面前,可能他會直接一劍劈過來也說不一定。


我和堅石幾乎是小跑步地走到老師面前,但老師還是不耐煩的說:「你總算回來了,我找了你好半天!要不是雷瑟告訴我你去王宮,我都想叫艾崔斯特干脆炸麵牆引你出來。」


早知道就晚點回來,讓艾崔斯特成為史上第一個炸光明神殿的黑暗精靈,也可以讓教皇因為要多支出一面牆的修理費而稍微厭惡他一下,免得一天到晚找人家研究黑暗魔法。


不過,老師自從退休以後似乎連優雅都跟著退休了,他現在已經完全不像優雅的太陽騎士,說是好戰的戰神之子似乎還比較有可信度。


「老師,不知您找學生所為何事?」


我努力把話調整在優雅與不優雅的中間。優雅是因為一旁還有守衛聖騎士,我得保持我優雅的太陽騎士形象;不優雅是因為老師現在看起來不想聽廢話,如果不想被很不優雅地打扁在地上,最好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優雅。


「我們上次淨化的黑暗之地開始出現大量不死生物,我要去解決一下。」老師簡單的說明完,用下令的語氣說:「格里西亞,借我十名祭司和十個擅長神術的聖騎士。」


我一愣,連忙說:「老師,您已經退休了,這種事情讓我派人過去就……」


老師不耐地揮手要我閉嘴,說:「這和退休不退休沒關係!那裡的封印是我破的,現在出了事,我怎麼能不管?總之把人借給我,我跟艾崔斯特過去把事情解決一下。」


我沉默了下,點頭答應:「好。」


這時,艾崔斯特和教皇走出大門,身後還跟著十名祭司和十名聖騎士,聖騎士多半是溫暖好人派的直屬小隊員,想來老師應該是想用他們來彌補神術的不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沒在笑的關係,教皇一看見我就帶著警戒的表情說:「我可有叫尼奧跟你報備,沒擅自答應他可以帶走聖騎士。」


老師要用聖騎士,難道我還能說不行嗎?我連忙轉頭跟老師解釋:「老師要用聖騎士當然沒問題,之前我只是擔心教皇會把聖騎士派去做危險的事情,所以都叫他要跟我報備……」


但我一說完,老師立刻一拳頭打下來,還大罵:「你到底把聖騎士都當成什麼柔弱的東西在保護啊?他們是聖騎士,不派他們去做危險的事情是要讓誰去做?」


「教皇陛下有時實在不太懂得愛惜聖騎士。」之前他甚至還想要把魔獄一勞永逸地埋葬掉!


教皇張了張嘴,但卻又直接閉上嘴,什麼話也沒有說。


倒是老師皺了下眉頭,對我說:「等我回來再跟你好好討論一下你這性子!」說完,他轉向艾崔斯特,問:「那邊有傳來新情況嗎?」


艾崔斯特搖搖頭說:「沒有,那裡距離遙遠,消息傳遞沒那麼快的。不過這也代表我們最好快點過去。這消息傳到我們這裡的時候,恐怕事情已經發生好一段時間了。」


老師皺了下眉頭,「嗯」了一聲,然後對我說:「格里西亞,我和艾崔斯特去去就回來。」


去去就回……這一來一回起碼要一個月吧?這還沒算上老師解決不死生物的時間。我是不是該先把魔王的事情跟老師說明一下?如果知道魔王的事情,老師也許就不會離開了吧?


「格里西亞?」


我連忙笑著說:「老師請慢走。」


讓老師離開葉芽城也好!他都退休了,實在不該讓他繼續擔心太多事情,尤其為了我,老師已經失去右手,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老師點點頭,只說句「我走了」,隨後就從我身旁走過。這就是尼奧•太陽,做事乾脆利落,永遠不拖泥帶水。


我轉過身去,看著老師離去的背景,忍不住脫口喊:「老師!」


老師轉過身來,不解的問:「什麼?」


不要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扯開笑容,說:「如果解決不了,您也別逞強,記得回來求救。」


老師立刻用力敲了我一腦袋,低吼:「不要以為我剩下一隻左手就揍不了你!現在我趕時間,先這樣就算了,等我回來再狠狠揍你一頓!」


說完,他走下神殿階梯,這時已經有其他人牽來馬匹,他們一行二十多人光是把行李綁上馬匹就花上不少時間。


老師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耐煩,若不是艾崔斯特在一旁努力轉移他的注意力,恐怕他會大叫一聲「全部上馬,走」,然後讓二十多人在沒有行李的情況下,一路野外求生到目的地。


我站在門口,直到老師一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為止。


「太陽?你還好吧?」堅石皺著眉頭問。


我轉頭看著堅石,帶著微笑說:「太陽自然沒事,只是離情依依,不捨師長離開。不過此時並非流連感傷的時刻,堅石兄弟,我倆得去把魔王的事情告訴其他兄弟,請你去召集隸屬審判騎士長的十二聖騎士兄弟,請他們帶上自己的副隊長,然後到會議室集合。」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4:00:14

當著十二聖騎士的面我把魔王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完了。


一說完,大家都瞪大了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審判更是皺著眉頭說:「你這麼肯定沉默之鷹說的是實話?」


「沉默之鷹本人住在皇宮裡,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今天這事發生後,我想國王陛下也不會讓他輕易離開了,渾沌神殿應該不至於拿自己的領袖人物來開玩笑。如果是基辛格王國想挑起戰爭,應該也不會把他們的使者、沉默之鷹和渾沌祭司全都丟在這裡,而且還被我國嚴格監控,這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好事。」


我看向審判,老實的說:「除了沉默之鷹說的那番話,我也找不出別的合理解釋,所以只能暫時先當作是真的。不管如何,我們先做好準備就是了。在這段期間,國王陛下應該會跟前任國王和月蘭女王求證,如果這兩方傳來的說詞都是一樣致的,我想應該就是事實了。」


「你說的對。」審判十分認同的說。


我看向大家,眾人看起來已經冷靜下來……還真快!我還以為大家起碼要此起彼落的叫鬧個十分鐘,然後才有辦法正式開始討論事情。我自己光是聽到有可能要撤離整座葉芽城,立刻就腦袋發麻心口發涼,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著手,整個人都慌了。


「因為這次事態嚴重,我必須要求大家把所有直屬小隊員都交給我來統籌。」


我說完後,停了幾秒鐘,看眾人都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看向亞戴爾,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亞戴爾,我要把所有副隊長和直屬小隊員都交給你,你再去找沉默之鷹和伊力亞要人手,然後把三組人馬混合成組,每一組都至少要有一名副隊長。城內巡邏之事就全權交給你負責,如果民眾問起巡邏人馬變多的事情,先想辦法找藉口混過去。」


「是。」亞戴爾非常認真的回答。


我不放心的再次交代:「要格外小心,魔王候選人看起來可能和普通人無異,一旦遇上,立刻派人回來通報。如果對方不懷好意,那就以保護民眾以及撤退為第一優先,千萬別跟對方硬拼。」


亞戴爾點頭高呼:「是的,隊長。」


烈火大聲囔囔:「副隊長和小隊員都有事做,那我們這些隊長要幹什麼?」


我轉過頭去看著十二聖騎士,下令:「這段期間,所有十二聖騎士都必須全天候待在聖殿待命。除了做你們平常做的事,還要接手副隊長之前的公務,然後隨身攜帶武器,要有立刻就可以出動的準備。」


「副隊長們的主要任務只是保護民眾。到時若真的要撤離,他們的任務就是護送民眾離開。」


我環顧十二聖騎士,說:「真的要和魔王候選人動手的話,只有我們這些隊長要動手。就算其他人要從葉芽城撤離,我們也要留守在聖殿。有問題嗎?」


「沒有。」十二聖騎士都堅決的回應。


把所有副隊長送走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有隊長罹難的話,等事情過後,就可以直接同副隊長遞補,這樣可以讓聖殿在最短時間內恢復正常運作。


但我不打算把這話現在就當眾宣布,等之後再告訴所有十二聖騎士以及亞戴爾和維達。甚至得寫一封正式公文給他們兩人,如果十二聖騎士全數罹難,他們兩個得有我的親筆公文才能立刻宣布所有副隊長直接遞補為十二聖騎士。


以防萬一,這只是以防萬一。我深深地相信事情不會到那麼糟糕的地步。


「有個小問題!」


暴風舉起手來,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個飽飽的覺,他的笑容格外燦爛。


我朝他點點頭,他就笑著問:「請問,亞戴爾的日常公務也是他的隊長要接手嗎?」


「……」
*****
隔天,伊力亞就來找我報到了,而且還帶上國王的口信。


國王去找自家父親問清楚所謂王室代代相傳的秘辛,但肥豬王竟然半點也不記得,幸好,從小負責照顧他的騎士還記得這個秘辛。


雖然皇室代代相傳的秘辛不是前代國王傳下來,卻是由騎士傳下來,這點讓現任國王氣得想弒父。


(但伊力亞告訴我,國王最後只有扣了父親半年的零用錢,嘖!)


但無論無何,秘辛的內容和那神話相去無幾,也證實沉默之鷹果然沒說假話。


過了幾天,月蘭國也派來使者。





人家的上一代顯然有用得多,使者說明月蘭女王和戰神殿都支持魔王一定要誕生,並且願意提供一切協助。


戰神殿也送來一整隊的戰士,但戰神之子倒是沒有過來,想來人家戰神之子就只有一個,應該不敢送過來跟魔王硬碰硬。


基辛格王國、渾沌神殿、月蘭國到戰神殿全都答應鼎力相助,這讓撤離的難度大減,國王已經在擬定撤離的方法,只要有任何事件發生的話,恐怕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撤離。至少伊力亞是這麼說的。


事到如今,幾乎是百分之百證實沉默之鷹的確說了真話。魔王候選人將在葉芽城展開拼鬥,而我們不但不能驅趕他們,甚至還得幫忙讓魔王誕生。


魔王的力量大到違反諸神條約,即使一分為三仍舊是恐怖的力量……真有那麼強大?大到連光明神殿加上皇家騎士都沒有辦法控制情勢嗎?


國王陛下現在一定為了要不要撤離民眾而傷透腦筋吧?


即使有他國鼎力相助,撤離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其中會有多少民眾寧死也不離開呢?


除非親眼見到魔王候選人大肆破壞,否則民眾多半不願意走,畢竟現在葉芽城看來安寧和平,要他們離開住的舒舒服服的家而去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哪有那麼簡單!


但若等到魔王候選人開始拼鬥才撤離恐怕也太晚,那時可能已經傷亡慘重了。


即使出動軍隊強制撤離民眾,葉芽城也不可能真的全面淨空。皇宮一定會有大量皇家騎士留守,街道不能沒人巡視,而光明神殿又該留下多少人……


「太陽、太陽!」


「太陽,你在幹什麼?」


我一愣,回過神來,呆呆地望向叫喚的人,原來是暴風。


「嗯?幹嘛?」


「幹嘛?」暴風一臉錯愕的反問:「你、你……說話怎麼這麼簡單易懂?」


我一愣,不解地再反問回去:「不然呢?」


「什麼不然呢?這又不是私下場合,通常你的話中應該要充滿光明神、燦爛的陽光、兄弟情誼之類……等一下!」暴風突然停下話,臉色大變,搶過我前方的一疊紙,顫抖地說:「這、這是公文?你、你居然……你居然在看公文!」


咦?原來我剛才在看公文嗎?


暴風一邊狂翻公文,一邊尖叫:「天啊!這怎麼可能?居然還畫紅線,圈出重點,寫了幾句簡短有效的處置方式……你你你真的在處理公文!而且還處理得這麼好?比起之前你關禁閉寫的那堆『在光明神照耀之下,應秉持包容……』,根本沒人看得懂,害我還得翻譯一次的東西好一百倍!」


我現在只是想事情的時候隨便看看而已。之前被關禁閉的時候,沒別的事做,所以我可是認真無比地在看公文!結果認真看還不如隨便看看……你這樣打擊我,小心我以後都很認真的看公文!


突然,綠葉抓住我的肩膀狂搖,擔心地大喊:「太陽,你怎麼了?」


烈火也在一旁擔憂地說:「會不會是減肥減過頭啦?」


大地搖頭說:「我就說他不吃甜點會出問題,他根本就吃甜點成癮!現在突然要他不吃怎麼行?看吧,開始出現甜點斷食症候群了!」


真的有這種病嗎?我有點疑惑。


烈火著急的大叫:「那我現在就去找寒冰要甜點!」


「等一下!」暴風突然大叫:「要給他吃甜點也等他把公文看完再說!不然這些公文讓你們拿去看!」


暴風話一說完,連忙把整疊公文塞回我的面前。我愣了愣,然後低頭繼續看公文。


「……我錯了,你們快去找寒冰拿甜點,太陽實在壞得太嚴重啦!」


烈火和綠葉立刻飛奔而去,大地嘆口氣,涼涼地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魔王要來,太陽壞掉,這下子真的是世界末日羅!」


我就說要是我拿出自己寫的公文,大家一定會震驚到彷彿審判沒來開會。只是我卻不得不自己改公文,因為亞戴爾都忙到快沒空檔可以回聖殿睡覺,實在不能再把公文丟給他看了。


我可不想在太陽騎士任期還有十六年的時候,發現萬能的副隊長竟然過勞死了!


我站起來,然後把手上所有的公文通通都堆到暴風手上去。


暴風愣住,旁邊的大地立刻恍然大悟的驚呼:「原來你是為了騙甜點吃才……」


我打斷他的話:「我看完了。」


大地張著嘴不動,暴風的下巴差點掉到胸前,兩人呆呆地看著我。我簡單跟他們交代:「我出去看一下巡邏情況,如果有新的公文要看,直接放在我房間就好。」


我一說完,兩人立刻從呆呆變成兩尊石像,就是在他們眼前揮手也沒反應。


「太陽!」綠葉和烈火跑回來了,還大呼小叫:「寒冰不肯給甜點,不過白雲說他的甜點沒被換成苦的。快快!這裡有兩塊甜的草莓蛋糕……」


「我不餓,你們吃吧。」


說完,我走過綠葉和烈火石像,回房去拿我出門必備的斗篷。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4:01:40

披著斗篷,我坐在廣場上的噴水池邊,附近的一般民眾並不多,反倒是一些騎士和戰士不時來來去去地巡邏。


這些巡邏的隊伍也實在很盡責,我一踏出聖殿,一條街都還沒走完,起碼被攔下來盤問了有十次,最後只好拉一隊巡邏隊伍送我來廣場,要不然恐怕走到天黑都走不到目的地!


誰知道我才離開護送隊伍,轉身走進這廣場,馬上又被一堆騎士和戰士包圍,他們表情猙獰、氣勢萬分,好像很想跳過盤問的步驟,然後直接把我拖去角落團圍毆。


我面無表情地拉開斗篷帽子,把他們通通化為石像,然後才走到噴水池邊坐下。


如果不是知道原因,我可能會以為身上披的是人皮而不是斗篷,才會沿路被盤問。不過自己還真沒資格抱怨,沿路被盤問的根本原因是我專程吩咐亞戴爾把城內氣氛搞得緊張一點,因為草木皆兵的緊張氣氛會帶給民眾不安,民眾的不安有利於撤離。


「太、太陽騎士長,實在很對不起。」巡邏的聖騎士走過來,緊張的說:「我們、我們一時誤會您是歹人,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揚起笑容,說:「聖騎士兄弟盡忠職守,太陽深感欣慰,請不要因為太陽在此而有所顧忌,太陽僅僅想在此思考而已,兄弟儘管執行勤務。」

聖騎士連忙點頭稱是,然後重新回到自己的巡邏隊伍之中,只是隊伍中的戰士卻喃喃:「思考?乖乖在聖殿思考不就得了,跑來這幹嘛……」

但他立刻就被隊伍中的兩名聖騎士抓住還緊緊地摀住他的嘴,然後半拉半扯地離開廣場。


我保持微笑目送那支隊伍離開,順便記住那個戰士的臉。他以為我很想在這裡思考嗎?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在聖殿當殿男啊!


雖然亞戴爾做事一向鉅細靡遺,在他的帶領巡邏之下,不要說是一個人,就是一隻老鼠都可以找出來——只要那隻老鼠有一丁點和其他老鼠不一樣的特徵。


但魔王候選人根本沒有半點特徵,就算有十個亞戴爾也不可能找得出來!所以,我只交代亞戴爾要好好保護民眾,找魔王這事只好自己來了,只希望那個魔王的屬性不要太像個普通人,不然就是我的感知也找不出來。


但光明神殿的各類屬性都太強,不利於感知,我只得乖乖到廣場來『思考』了。


我『思考』來又『思考』去,從廣場開始朝四面八方『思考』出去,連屬性黑漆漆的皇宮都沒放過。皇宮的確有幾個黑暗屬性很高的人,不過算一算,人數還少於闇騎士和渾沌祭司的總和。


街道上也有好幾名黑暗屬性偏高的人,不過他們的周圍都有光屬性偏高的人存在,應該是被亞戴爾編排進巡邏隊伍的闇騎士。


似乎沒有特別可疑的人……等等!


我猛然站起來,手摸上腰間的太陽神劍,神劍上傳來源源不絕的聖光。在我面前三步遠的地方站著兩個黑暗屬性特別高的人……魔王和巫妖?


「太陽騎士,您好。」對方卻帶著微笑,還十分有禮地跟我打招呼。


他的招呼讓我有點愕然,不過接下來我卻發現這人的服飾樣式和沈默之鷹的頗相似,只是沒有那麼豪華而已。莫非是個闇騎士?


除了這個疑似闇騎士的傢伙,他背後還有個女孩,女孩的暗屬性也高得驚人。一男一女立刻讓我聯想到魔王候選人和巫妖引導者,所以這兩個傢伙簡直可疑到極點!


不過,女孩穿的衣服似乎是渾混祭司的袍子。


闇騎士和渾沌祭司嗎?雖然這兩人還是有點可疑,不過周圍都還有巡邏隊伍來來去去,就算這個男人真的是魔王,應該也不會沒常識到大白天就當眾砍太陽騎士吧?


我揚起太陽騎士的標準笑容,說:「在光明的照耀之下,願眾人皆安好。敢問閣下是哪一位?請原諒太陽實在愚昧,竟然不記得閣下。」


他連忙說:「千萬別這麼說。在下是施分•安奈特,是一名闇騎士。在王宮曾經見過您一面,不過您當然不可能記得我,那時當場有二十名闇騎士。 」


二十名?那應該是之前在皇宮得知魔王真相的時候。這個叫施分•安奈特的傢伙還是的是闇騎士。


真是的,沒事幹嘛跟個渾沌祭司到處亂跑!把我嚇出一身冷汗,差點連劍都要拔出來砍人了!


……好吧,我承認我剛才是想用太陽神劍來聚集大量聖光,然後用聖光轟死對方,和『砍』這個字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時,站在後方的渾沌祭司拼命扯著施分的衣角,施分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無奈,他朝旁邊一讓,露出後方的渾沌祭司,然後跟我介紹:「這是我妹妹夏洛特。因為我們兩個小時候住在葉芽城,所以她從那時就很崇拜您……其實我也覺得您很沉穩,有種非常優雅從容的氣質。」說到這,他還露出有點不好意思的傻笑。


沉默之鷹對我言聽計從;渾沌祭司崇拜我;闇騎士覺得我從容優雅……有沒有搞錯啊!我可是太陽騎士耶!你們渾沌神殿從上到下都在崇拜我是怎麼回事?既然這麼崇拜我,當初就該加入光明神殿吧?還是我乾脆創個太陽騎士殿,讓你們通通跳槽過來?


「原來如此,感謝兩位厚愛,太陽實在不敢當。」


嘴上謙虛的時候,我趁機打量那名渾沌祭司,她有點害羞地半躲在哥哥身後,只敢露出半張臉來看我,不過這一點也沒影響我看她。


利用感知,我還是可以完整地『看』見她。雖然是渾沌祭司,不過她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女孩,而且年紀很輕又滿臉都是害羞的神色,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強大的渾沌祭司。


唯一獨特的一點大概是她留著一頭短髮,長度只有耳下幾公分而已,我很少看見女孩子有這麼短的頭髮。


我的話說完時,夏洛特突然探出頭來,語氣激動的喊:「你、你絕對當得起!」


看來她真是很崇拜我。不過,其實這兩人崇拜的對像應該不是我,因為夏洛特看起來似乎和我差不多年紀,施分應該還比我大了好幾歲,所以他們兩人小時候見到的太陽騎士根本不可能是我,應該是我的老師才對。


但對一般民眾來說,太陽騎士就是金發、藍眼、皮膚白皙以及永遠帶著笑容的十二聖騎士之首,是第三十七任還是第三十八任根本沒有差別,他們搞不好根本沒發現換人了。


所以我也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繼續說太陽騎士該說的話:「感謝厚愛。」


「你、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夏洛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失望。


我只是微笑以對。你崇拜的人又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會記得呢?不管到底是什麼事情,我想我的老師也不可能記得,他可沒有我這麼好的記憶力。


施分連忙斥責:「夏洛特,都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太陽騎士不可能記得的,別為難人家。」


夏洛特垂下頭,看起來更失望了,她用極小的聲音說:「那時你送給我的藍莓棒棒糖很好吃。」


……咦?


「太陽曾送你藍莓棒棒糖?」我有些訝異的問:「是我而非我的老師嗎?當時的太陽騎士應該是我的老師。」


夏洛特卻激動到整個人從施分背後跳出來,還緊握粉拳,高呼:「當然是你!雖然你那時候還沒有當上太陽騎士,可是我覺得你比太陽騎士更燦爛!你比他更像太陽騎士,你才是太陽騎士!」


想不到還真的是我!我開始努力回想,但怎麼也想不起夏洛特,真是奇怪,自己就連十多年前認識的羅蘭都能記得住,沒道理不記得當上太陽小騎士之後認識的人。


我很誠心的道歉:「實在很抱歉,太陽真的不記得了。」


這次,夏洛特沒再露出失望表情,只是說:「沒關係……」說完,卻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有點好笑的說:「為何欲言又止呢?莫非是太陽太過嚴肅,感覺難以溝通?」


「不,不會!雖然你的話是有點難懂……呃!我是說、是說……總之你人很好,一點也不會難溝通!」
夏洛特急得連話都快說不清楚了。


我理解的說:「那一定是太陽面目猙獰,才會嚇到你了。」


夏洛特立刻大聲反駁:「才不是,你超英俊的!」


超•爽!


說我英俊的人不少,但從渾沌祭司嘴裡聽到就是格外的爽快啊!渾沌神殿可是有沉默之鷹坐鎮,那傢伙真是英俊的人神共憤。但現在居然有渾沌祭司說我超英俊,那表示我也真的是很英俊,搞不好在某些女人眼裡還不輸給等陽吧?


也許夏洛特就覺得我比等陽還帥?


「其實……」夏洛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你還有那種藍莓棒棒糖嗎?可以再給我一支嗎?我一直都很想念那支棒棒糖的味道,就算跟你買也沒有關係!」



……你不是為了藍莓棒棒糖才說我超英俊的吧?


「不、不行嗎?」她有些緊張起來。


「太陽都是從一家甜食店買來的……」我詳細把那家甜點店的所在告訴夏洛特,她要吃就讓她自己去買!那家店總是大排長龍,沒有審判騎士長去開路的話,都不知道要排多久才買得到。


聽完地址後,夏洛特還是欲言又止,不過這次她沒能欲言又止多久,施分就焦急的說:「妹妹,休息時間過了,我們該回到隊伍去巡邏,不然隊友會不高興的。」


施分一說完,又立刻恭敬地跟我說:「感謝您願意與我們交談。」


我微微一笑作為回應。


夏洛特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施分離開,途中還回頭看了我好幾眼……不管你看再多次,我也不會幫你排隊買藍莓棒棒糖的啦!


兩人離開後,我想了一想,最後還是去了一趟王宮,打算親自跟等陽確認施分和夏洛特的身份。
*****
「施分?」等陽有些訝異的問:「您怎麼會問起他呢?」


我把來龍去脈說了一次,說完後就仔細觀察等陽的神情。


等陽點點頭,說:「我想起來了,施分的確說過他以前住在葉芽城。」


「他真的是闇騎士沒有錯?」我想要再確認一次。因為實在想不起任何有關夏洛特的事情,我那超強的記憶力向來不容易忘記人,所以我有點懷疑他們兄妹兩人說的話。


話一說完,等陽就笑了,他點頭說:「如果我是您的話,施分差不多就是亞戴爾了。」


我愣了下,真沒想到施分是那麼重要的人物。


等陽繼續說:「他們兄妹倆都很優秀。夏洛特還是渾沌神殿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渾沌祭司。」


聞言,我有點尷尬的說:「我太多疑了。」


「不!」等陽卻搖頭說:「您的多疑是正確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魔王候選人。」


聞言,我皺一下眉頭,問:「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辨別魔王候選人嗎?」


等陽搖頭,嘆到:「只有引導者能辦到,而且即使是他們,也只能辨別自己最初找到的那塊碎片。」


所以,紅詩也沒辦法幫我辨別其他候選人是誰嗎?我本來還想著逼不得已之下,也許要跟紅詩談條件,不過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以往只要找到黑暗屬性異常聚集的地方,甚至是注意一些大事件就可以了。候選人擁有強大的力量,他們常常容易做出引人注意的大事件。但現在卻越來越困難,因為引導者也學聰明了,他們在候選人還小的時候就找到他們,也教導他們如何使用力量,然後用各種方法把他們藏在人群中。」


等陽坦承的說:「這一代的魔王候選人讓渾沌神殿整整找了二十年,但卻一點頭緒也沒有,恐怕在正式展開鬥爭之前都無法找出另外兩個候選人了。」


我有點訝異的問:「你們知道魔王候選人甚麼時候會出現?」


等陽點點頭,說:「只要計算黑暗之地的擴張程度,大概就能知道魔王候選人是否誕生了,我們對候選人的年紀估算甚至不會差到五歲以上。候選人要開始鬥爭的日期更準確,誤差大概不會超過一個月。」


「這麼準確?」我簡直不敢相信,計算全大陸的黑暗之地面積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五年的誤差還算合情合理,只有一個月的誤差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等陽看著我,苦笑的說:「因為渾沌神殿的旁邊就是黑暗之地,當黑暗之地擴張到神殿的後花園時,就是候選人該開始鬥爭的時候了。就算他們不想鬥爭,我們也必須逼他們鬥爭,否則不出半年,渾沌神殿就會被黑暗之地整個吞噬掉。」


原來如此。魔王不出,沉默之鷹就是渾沌神殿之首;魔王一出,他馬上變走狗——不過變走狗也好過於渾沌神殿整個消失。若是渾沌神殿消失,光有個渾沌神殿之首的頭銜能有什麼用?


難怪等陽甘願當走狗也要讓魔王誕生。我搖頭說:「你們真不該把神殿建造在黑暗之地的旁邊。」


等陽卻笑了笑,說:「不管是渾沌神殿還是沉默之鷹,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黑暗之地吞噬世界,所以只有把神殿建造在第一時間會被毀滅的地方,後人才不敢懈怠。」


聞言,我這才明白渾沌神殿的用心良苦,連忙道歉:「你說的對,我很抱歉。」


「哪裡。」


話到此,也差不多該道別了,雖然我是很想道別,不過等陽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真該和夏洛特當兄妹,兩個人都老是在欲言又止!


「有話就直說吧。」我很乾脆地說:「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在這邊玩你猜我我猜你的遊戲了!」


「您說的對。」等陽點頭,然後說:「我想把愛麗絲送回月蘭國,但她不肯走。我那驕傲的妻子說她要在渾沌神殿生孩子,叫我好好把事情做好,別讓黑暗之地吞了自己的妻兒。」


這話真是那個膽小到會被我嚇暈的公主說出來的?那我真是太小看她了。


「太陽騎士,雖然魔王誕生可以讓世界免於毀滅,但是一個恐怖的魔王卻可以毀滅半個世界。」等陽看著我,帶著欣慰的笑容說:「我不知道其他候選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我很高興我唯一能接觸到的候選人是一個不會毀滅半個世界的人。」





殲滅巫妖第四周:臭味相投的伙伴

在我當上沉默之鷹的時候,神殿早已尋找魔王候選人多年,我也早就明白將來自己得成為魔王的屬下。


對世人來說,只要魔王誕生,危機就過去了,但對渾沌神殿來說,那才是一切的開端。


神殿必須讓魔王適當地把所有黑暗屬性用掉。我們聽從魔王的命令,背負著魔王爪牙的惡名,引導魔王使用累積在他體內的黑暗屬性,卻又得盡可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4:01:53

沉默之鷹從不結婚,因為妻與子也許會成為魔王手中的把柄,會影響渾沌之鷹執行引導魔王的職責,但愛情沖昏了我,我還是娶了愛麗絲。如今我的妻,我的子,我的同胞,我的一切都在渾沌神殿,除了不讓他們被黑暗之地吞噬,我還希望他們能夠不被魔王傷害。


我無法在斗爭之前找到其他候選人,所以也只能緊緊把握住手上有的這一位。


幸好,這一位理想得超乎我的預期,他不想毀滅半個世界;也不會傷害我的妻與子;甚至會很珍惜屬下,不會輕易把他們派去送死甚至是親手殺死他們。


您說是嗎?


該死的等陽……


我就知道,堂堂一個神殿之首,哪有可能是一個把打敗自己的人當作神崇拜的傢伙。


他肯定早就發現我吃軟不吃硬,所以不但放低姿態還處處幫忙我、趁機解釋一大堆渾沌神殿的苦、又說明妻子同胞都在渾沌神殿,再加上魔王可能會毀滅半個世界的嚴重後果,讓我想不心軟都不行。


最糟糕的一點是這些還全都是實話……等陽,你真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


比起一堆既充分又牽連到許多人命的理由,我僅有的理由卻只有我想當太陽騎士……我就是想當太陽騎士!


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天天都到廣場去感知,如果能快點找到魔王候選人,也許裡頭會有不錯的人選。


這期間還碰上施分和夏洛特好幾次,他們似乎很喜歡找我聊天,雖然這真是很難得的事情……通常大家只要看到我開口就避之唯恐不及,尤其是暴風,他總是說自己寧可去眨一百次眼,也不想聽我說話超過一分鐘。


但是,我去廣場的目的卻是要感知,可不是要聊天!


幾次碰上他們後,我只好轉移陣地,四處亂找地方進行感知,但始終找不到任何可疑人物。


今天回到光明神殿都已經是傍晚了,一整天都到處走動,而且還不停用感知來看整個葉芽城,實在感覺有點累,我看還是先回房間睡覺好了,等半夜再出去找看看,說不定魔王候選人喜歡在半夜活動。


走到一半,卻看見堅石急急地朝我走過來,不等我問,他就連忙壓低聲音說:「太陽,你跑去哪了?今天早上開會的時候,大家問審判知不知道你去哪了,他冷著張臉說:『我怎麼會知道呢?自從禁止太陽騎士長吃甜食後,他就不曾來找我交流,也許他來找我交流只是為了甜食,等到他可以吃甜食的時候應該就會出現了。』」


唔!不知不覺好像有很久沒去找審判了,聽起來他好像很火大的樣子。


現在是傍晚,正好是可以去廁所等人的時間。我跟堅石說:「我去找審判。」


「……你最近說話真的好簡潔明了。」


平常就嫌我囉嗦,現在我不囉嗦了,又嫌我簡潔明了?我翻了白眼,反問:「不好嗎?」


堅石搔了搔臉,說:「也不是不好,只是不太習慣。」


我白了他一眼,然後就去張羅清水、手帕和凳子。


時間似乎太晚了一點,我走進廁所的時候,審判都在裡面了,而且似乎清理得差不多,如果我再晚點來,他說不定都走人了。


審判抬頭看見我,表情看起來有點訝異,不過立刻又恢復平靜,淡淡的說:「籃子裡有甜食。」


居然準備了甜食?該不會又是苦到沒天理的『甜食』吧?我搖頭說:「我不餓。」然後走過去遞了個凳子給審判。


一坐下來,我立刻就說明最近在幹什麼,免得審判繼續氣我:「我最近只有到處感知魔王候選人有沒有進到葉芽城,絕對沒有偷懶也沒有瞞著你們去做什麼。」


審判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的臉。在審判所十年,他光是從表情就可以簡單判斷犯人有罪無罪,所以我連眉毛都不敢動一下,就怕得到兩個字——有罪!


但他卻問了和我的行蹤一點也不相關的問題:「太陽,你今天吃過什麼?」


我立刻說:「我沒有偷吃甜點!」


他皺起眉頭,繼續追問:「那吃過什麼食物?」


聽到這問題,我愣了下,但是審判似乎很認真的想得到答案,我只好開始努力思索,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吃過什麼東西,最後只有放棄,老實交代:「我不記得了。」


「那是因為你什麼也沒有吃!」審判緊崩著臉,非常不高興的說:「你最近很少到餐廳來,我本以為你是偷吃甜點,所以才不餓,但一問之下,卻沒有人給過你甜點。你老實說,到底有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我是讓你少吃甜食減肥,不是要你斷食!」


我連忙說:「我沒有斷食啊!只是不餓。」


審判突然低誠意看著我的腰間,我跟著低頭一看,我的腰看起來沒什麼異狀啊……等等!腰帶扣在倒數第三個洞上?之前不是都扣到最後一個洞去了嗎?


「你或許看不出顏色,但大家都發現你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甚至很少說話。」


「我一直都很少說話。」我一說話就要讚美光明神,所以從以前就不太愛開口說話了,大家應該都知道。


「這幾天更少了。」審判十分強調的說:「而且暴風說,你最近開口說的話簡單明了到所有人都聽得懂,讓他心驚膽戰,不知道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


公文寫得好也不對,講話簡單明了也不對,怎麼大家原來那麼喜歡我不改公文,講話囉嗦,內容又很難懂的個性嗎?


「你似乎是從皇宮回來以後就不太對勁。但是和你一起去的堅石卻堅持說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不過大家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話。」審判淡淡的說:「我想你再不開口的話,大家就要去測試堅石的固執程度到底可以有多高了。」


糟糕,我也蠻想知道堅石到底可以多固執……


「太陽。」


聽到呼喊,我朝審判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審判冷著臉說:「如果你讓我繼續自言自語而你卻一句話也不回答我的話,我也很想測試一下你的沉默程度究竟可以有多高了!」


「我講話了!」我連忙說:「你要我講什麼我就講什麼!」


審判沉默了下,問:「到底怎麼了?」


「沒有怎麼了,只是找不到魔王候選人,城裡的氣氛又很緊張,所以有點著急。」我講得有點心虛,不知道瞞不瞞得過審判。


「說謊!」


我心頭驚了一下,好像有兩個字重重地打在我的頭上——有罪!下一句話搞不好是「來人啊!拉出去吊死」。


審判好整以暇的說:「城裡的氣氛緊張不是你搞的鬼嗎?應該是為了撤離做的準備。既然是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怎麼可能因此緊張。」


果然瞞不過審判。這句話從小到大都不知道體驗過幾次了,雖然我不信邪的一再挑戰,不過也一再失敗,從來只有審判自己拒絕知道而沒有他無法猜出的事情。


不過,我現在在瞞的這件事情應該算是挑戰成功了吧?審判絕對不可能知道真相……連我自己都是最近才知道,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你真的不說?」審判的臉已經酷到跟宣判死刑的時候差不多了。


我沉默了下,說:「那你先說刃金的真實個性到底是怎麼樣,我才要說。」


審判沉默了,所以我也跟著繼續沉默。


過了一陣子,他輕描淡寫的說:「刃金很崇拜我。」


「我知道,不過應該還有其他的吧?」我一點也不意外。哪個沒瞎的人看不出刃金很崇拜審判啊?不對,我就是瞎了都看得出來!


他又沉默了。


我低聲說:「你看,你也有怎麼樣都說不口的事情,我難道就不可以……」


審判突然開口說:「他喜歡被打。」


「……你說啥?」


審判露出一臉豁出去的表情,我從來就沒看過他有這種神色,他快速的說:「和刃金交情最好的是我和孤月,因為我善用各種刑具,而孤月的武器是鞭子,可以用鞭子抽他。」


「用鞭子抽他?」我突然聯想到非常糟糕的地方去了,該不會還要拿蠟燭來把剛融化的熱蠟滴在他身上吧?


審判似乎很努力想恢復平靜的臉色,不過還是面帶尷尬,他詳細解釋:「因為我們的聖光能力不好,沒有辦法治療太嚴重的傷口,鞭子打出來的傷口淺,比較好治療。」


那是孤月手下留情了,要是他認真揮鞭子,一鞭就能打斷一條腿……不過這不是重點!我簡直不敢置信的說:「刃金真的喜歡被打?真的假的?你沒騙我吧?怎麼會有人喜歡被打啊?」


審判幽幽的說:「你覺得我會編出『因為刃金喜歡被打,所以我常常打他』這種謊言來?」


我一口否決:「不,要你說這種謊,我看你寧願死了算了。」


審判點了點頭,非常贊同。


原來刃金真的喜歡被打……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以我的聖光能力,我可以把他打到差一點去見光明神,然後瞬間治好,接著再打一頓,再治好再打……一天起碼可以打他個五次十次都不是問題!


而且我每天都要微笑、每句話都要祝福光明神、每週都要敷面膜……簡直無時無刻不想揍人的啊!


「太陽。」


「嗯?」我有點心不在焉的回答。心中想著乾脆等等就去找刃金開打吧?我想打人他想被打,我們簡直是天作之合……呸呸呸!誰要跟個男人天作之合,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該你說了。」


我一僵,但想到審判都帶著「死了算了」的心情把秘密說出來,我好像應該也要「死就死吧」的把秘密說出來?


「審判,假設……呃!」我停頓了一下,再次強調:「只是假設喔!」


審判很乾脆的說:「好,只是假設。」


我遲疑了一下,一口氣快速說出:「如果我說我就是魔王的話,你會有什麼反應?」


幾乎是話一出口,我就後悔這麼問了。何必用假設性的問法?雷瑟•審判是什麼人啊?難道他會因為我哈哈笑著說「騙你的啦!嚇到了嗎」之類的話,然後就輕易被我蒙混過去嗎?


但不管如何,總算是把這句話說出來了,雖然我老早就隱約猜到這點,但是卻怎麼也不敢去面對事實,現在把話說出來後,甚至不敢去感知審判的表情。


「你不是魔王。」耳邊傳來審判平靜的話語,他說:「只是魔王候選人之一而已。」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沉默良久,我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剛才不是說堅石沒說嗎?難道審判又騙我,其實大家早就打破堅石的固執,逼他把事情說出來了?


審判用一種平靜到欠揍的語氣說:「在我們就任成為十二聖騎士的前幾天。」


「……」


他繼續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是你的老師尼奧告訴我的,他說他就要卸任了,所以得把這件事情交代給我才行。」


我沉默了下,低聲問:「他要你看著我?」


審判卻搖了搖頭,說:「他說紅詩可能會回來找你,要我一看到她就立刻通知他回來收拾那隻巫妖,而且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靠近你。」


老師……我感到一陣羞愧,恐怕老師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魔王候選人吧?可他不但沒有換掉我,還處處維護我,而我卻懷疑他交代審判來監視我……真該死!


我慚愧地低下頭道歉:「對不起。」


審判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早知道你還是會發現的話,我其實應該早點告訴你,也不用惹出這麼多事端。」


我愣了下,立刻把事情串聯起來了,驚呼:「難道你之前瞞著我的事情就是這個?」


「嗯。」審判點頭,沉重的說:「從四年前知道的時候,我就決定等事情發生了再說,但沒想到發生的第一件事卻是你失蹤了。事件過後,我又擔心你會想得太多,所以不願告訴你。」


想得太多?我隨後就想起黑髮的自己,難道那就是魔王狀態下的我嗎?變成黑髮後,我居然連寒冰和烈火的命都可以拿來惡作劇,就只因為有趣,那就是我變成魔王后的樣子嗎?


等等,這麼說起來,該不會……


「太陽!」審判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低吼:「我就擔心你會想得太多,才不願告訴你,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我……」我有點難以啟齒,但卻想把事情搞清楚,所以還是勉強開口問:「審判,你老實告訴我,那時殺死你的人該不會是黑髮的我吧?」


審判怔了下,立刻低吼:「當然不是!我知道你會想太多,但也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想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我猛然吼回去:「不然你為什麼不肯說當時半夜出門做什麼?是不是我約你出去,然後……」把你殺了?


「不是那樣,聽我說!」審判急急的解釋:「那時我和你的老師一直在分頭尋找紅詩的藏身處,想在你找到她之前先一步狙殺她,如此一來,你就不會知道自己的魔王候選人身份。就只是這樣而已!殺我的人的確是個小女孩和好幾隻死亡騎士。」


「死亡騎士殺不了你。」我還是不敢相信。


「加上小女孩就殺得死我。」審判詳細解釋:「她應該是用精神魔法攻擊我,但當時我並不明白那是精神魔法,只感覺手腳很沉重,沒有辦法順利戰鬥。那天下午,我到處尋找紅詩時,突然被死亡騎士偷襲,但還是勉強逃脫了。到了晚上,我想去找你的老師說明被攻擊的事情,但是卻在半路撞上紅詩,那時我因為下午失血過多,狀況不太好,所以沒能逃脫得了。」


原來如此,如果是精神魔法的話,審判的確很難抵擋。我努力回想,當時審判剛複活的時候,的確也沒什麼異狀,如果是我殺死他,他應該不可能在看見我的第一時間還問我付出什麼東西來換取完全復活才對。


應該不是我殺了審判,不是我……幸好。


我對審判點點頭表示相信,他這才放鬆神情,甚至還輕輕的說:「太陽,你不需要緊張,你只是候選人之一,只要你不願意,沒有人可以逼太陽騎士去當魔王!」


我苦笑了下,忍不住說:「可是渾沌神殿選擇我。」


審判皺了下眉頭,問:「選擇你是什麼意思?」



我把沉默之鷹的話一五一十說一次,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後,我有種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還是不敢告訴其他人,但現在至少有審判知道,而且他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好像太陽騎士是魔王就和太陽騎士是酒鬼一樣都是件小事,這讓我感到安心不少。


「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苦笑著說:「魔王一定得誕生,渾沌神殿又選了我……」


「我們也絕對不能失去太陽騎士!」


我一愣,這句話並不是審判說的,反倒像是很多人一起說……但接下來的事情更讓我驚訝得腦袋一片空白。


大地居然從最後一間廁所走出來,還姿態從容地到洗手台洗了個手,最後悠哉地走到我和審判的中間。
我愣愣的問:「你在這里幹什麼?」


「幹什麼?」大地故作驚訝,左右看了看,說:「這裡不是廁所嗎?我當然是來這上廁所啊!不然還能幹嘛?難道是來這裡吃甜點嗎?」


你是只要說出一句不諷刺我的話就會死嗎?


「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應該可以吧?」


「好擠,我手都卡住了,最外面的人先出去啦!」


「最外面?都擠成一團了,哪個人是最外面啊?」


「救命啊……」


最後一間廁所傳來一大堆聲音,連喊救命的也有!


大地又悠哉地走到那間廁所外,然後伸手到裡頭用力一拉,竟然拉出有點扭曲變形的暴風,接著是歪七扭八的孤月,然後是有點壓扁的綠葉……最後算上大地,那間小小的廁所總共走出十名聖騎士!


你們十個大男人到底是怎麼擠進一間廁所?


「你們、你們幹嘛擠在一間廁所裡?」我一問完就立刻明白答案了。只有最後那間廁所在我的感知範圍外。


眾人根本沒時間回我,他們忙著把自己扭曲的肢體扳回原樣。


過了一會兒,大家看起來差不多恢復原形的時候,刃金哭喪著臉大喊:「審判長,你怎麼可以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人家的秘密啊!」


「呃,真的很抱歉。」審判面露尷尬的道歉。


溫暖好人派的眾人都用奇怪的眼神偷瞄刃金,不過殘酷冰塊組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驚訝,看來他們也許早就知道刃金的奇怪癖好。


刃金還是繼續用一張哭喪臉看著審判,說時遲那時快,審判突然一把搶過孤月纏在腰間的鞭子,二話不說就朝刃金身上一陣亂鞭。


光是聽鞭子破空的颼颼聲,我就覺得身上發痛,但審判好像發了狠,連刃金摔在地上,大聲哀嚎「審判長,不要……」都無法讓他停下來。


我看得有點心驚膽戰,而且還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只有看看好人派,大家都露出驚慌的表情,又看看冰塊組,他們的表情一點也沒變,堅石甚至還笑呵呵的!


但是刃金的背都被打到血肉模糊了,我是不是該阻止審判再繼續打下去?


刃金大聲哀嚎:「……不要停啊!好舒服~」






幹!


超噁心。


我雞皮疙瘩掉了整整一地,還得努力克制想上前踹他幾腳的衝動……孤月、堅石和寒冰卻一齊衝上去,二話不說就朝刃金一陣亂踹。


殘酷冰塊組只有羅蘭沒上去踹人,但他看起來很猶豫,似乎覺得自己該合群地上前踹人,但他卻又做不出這種舉動。


這時,審判終於停下來了,他走到我身旁,還把鞭子遞過來,說:「我知道你想審訊罪犯已經很久了,以後就交給你了。」說完,他還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


刃金一邊從眾人的腳下爬過來,一邊大叫:「不要啊!審判長,我只想被您打!」


審判低頭對刃金說:「是嗎?可是太陽的治愈術很好,可以把你打到重傷甚至瀕死,然後瞬間治好再繼續打,一天可以打個五次都不是問題。更何況我不喜歡打你,但太陽無時無刻不想打人,你若是想要被打,隨時都可以找他打你,他多半不會拒絕。」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刃金愣了下,轉頭用猶豫不決的表情看著我,隨後又用渴望的神色看著我手上的鞭子。真他X的太噁心了!我忍不住一鞭揮出去……


「啊!」


大地抱著右腿,單腳跳了好幾下,然後對我怒吼:「你幹嘛打我?」


我連忙說:「我只是失手!」


但是,大地卻用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惡狠狠的瞪了我,然後自己施展治愈術治療腿傷

我走到刃金跟前,想說這麼近總該打的中了吧?所以一口氣揮出三鞭……


「唔!」


綠葉抱著胸口,一臉很想哭的樣子。


「呃!」


堅石突然雙腿交叉,手還護住『重要部位』,痛到臉都變形了。


「……」


白雲突然顯形了,他捂著半邊臉蹲在地上,還傳來啜泣的聲音。


大地大聲叫囂:「哇靠,有沒有搞錯!你連白雲都打中了,居然還打不中刃金?你根本是故意的吧!」


怎麼會全都打歪?我簡直是欲哭無淚,真的不是故意的啦!我可以對光明神發誓啊!


「快打我!」刃金扯著我的褲腳,神色哀怨到讓人想把他活活打死!


「等等,不准打!遭殃的是我們啊!」其他人都臉色大變,只有大地架好了盾牌,確定鞭子亂飛也不會打中他,所以能好整以暇的看熱鬧。


「快打!」


「不准打!」


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邊喊要打一邊喊不打;一邊扯著我的褲腳,表情哀怨到讓人想打死他,另一邊卻表情猙獰到讓人想揍歪他的的臉……我大吼:「吵死啦!」


三個字吼出來的同時,我身上也噴出大量閃電,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頓時整間廁所佈滿電光,根本沒地方可以閃避。就是大地架起了質牌,也只有防禦到正前方,根本沒擋住左右和後方竄進去的電流。


既然一邊讓人想打死,一邊讓人想揍歪臉,那乾脆兩邊一起打不就好了嘛!


看見哀怨和猙獰全都變成了不停的抖抖抖,我感覺很滿意,尤其當看見大地是抖得最厲害的人後就更滿意了。


「太陽騎士用閃電是犯、犯規,閃電居、居然還繞過審判,你肯定是故、故意的……」大地邊抽搐邊說。


這次我真的不敢對光明神發誓了。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4:05:01

兩個人坐在凳子上十個人坐在地板上,十二個人圍成一個圈圈。


這場景聽起來似乎很正常,不過當那十二個人都穿著正式的騎士服,但背景卻是廁所的時候,這感覺就有點奇怪了,而且還有點不衛生。


幸好,這間廁所大概有十年都沒人敢來用了,而且維持得非常乾淨,就是拿來當餐廳都沒問題!


審判沉吟了一陣子,說:「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要找出其他魔王候選人,太陽才能擺脫可能會當上魔王的處境。」


「唔唔!」我一邊吃著藍莓蛋糕,一邊口齒不清的回應。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剛才電完人就覺得肚子超餓,所以趕忙就拿起籃子裡的甜食大吃特吃起來。


籃子裡全都是藍莓口味的點心,甚至連藍莓棒棒糖都有。不知道夏洛特買到棒棒糖了沒有?也許沒有吧?那家甜點店總是從街頭排隊排到巷尾,夏洛特還得巡邏,可能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排隊。


我乾脆把棒棒糖放進口袋,哪天遇見夏洛特就送給她好了,反正現在有滿籃子的藍莓點心吃,沒必要跟人家搶一根棒棒糖。


「王八蛋太陽……你早就是魔王啦,擺脫不了的啦!」大地吐著黑煙,頭髮從原本天生的微捲被電成大卷特卷。


其他人居然也點頭了!


我連忙吞下嘴裡的蛋糕,大聲抗議:「這種小電流又不會真的傷了你們!最多是有點麻吧?大家不是這麼小氣的吧?」


「對,麻麻的好舒服,可是電流太小了,下次要大一點的……」刃金扯著我的褲腳,雙眼發著閃光。
劈啪!


我當場送他一發閃電疊閃電再疊閃電……我也不知道究竟疊了幾次的閃電魔法。


「別玩了。」審判嘆口氣,帶著無奈的口吻說:「先把正事辦好。太陽,把刃金治好。」


我連忙丟出一個中級治愈術,又塞了一場藍莓餅乾到嘴裡,然後才正襟危坐。其他人也跟著正經起來,連刃金都不敢扯我褲腳了。


「我們得去找沉默之鷹說個清楚。」審判說完這句,轉頭問我:「你跟他說過你不想當魔王了嗎?」


「沒有……」


聽到我說沒有,審判很明顯不高興了,他用不贊同的語氣問:「為什麼不明確地跟沉默之鷹說你不想當魔王?」


「我……」


才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尷尬到有點說不下去,不過審判卻很有耐心地等我繼續說,而且所有人都瞪著我,根本沒給我逃避的機會,我只好老實交代:「我一直在逃避看書是魔王候選人的事實,等陽也知道,所以他一直沒用明確的句子說我就是魔王候選人之一。」


審判皺著眉頭問:「為什麼要逃避?你一向不是會逃避問題的人,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才對。」


他的語氣幾乎是指責了,這讓我感覺一股氣上來,有點激動的回嘴:「如果承認我是魔王候選人,那不就是說我不能再當太陽騎士了嗎?大家可不會接受太陽騎士是一個邪惡的魔王吧!這麼嚴重的事情讓我逃避一下都不行嗎?」


「你只是候選人,不代表你就得當魔王。」審判十分冷靜的點明。


「太陽你別激動。」綠葉急急的說:「聽完魔王的真相以後,我們都知道其實魔王根本就不邪惡。也許是第一任魔王很邪惡,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就這麼認為了吧?就跟我們十二聖騎士一樣……」


「我不這麼認為。」我立刻反駁:「不要忘了黑髮的我到底乾了什麼好事!」


我的話一出,審判就皺了下眉頭,而綠葉也沒有繼續反駁我說的話,只是瞄了下烈火和寒冰。我突然感覺心裡隱隱有點刺痛的感覺。


眾人沉默的時候,堅石突然說:「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眾人都轉頭看他,他卻看著我,還加重語氣說:「太陽你那時候可是失憶狀態!一個失憶的人卻握有強大的力量,而且在什麼都搞不清楚的狀況之下接二連三的發生事件,就算變成真正的魔王把周圍一切都毀滅也算合情合理。但你那時說到底也只是見死不救而已。」


「他沒有見死不救。」


堅石一說完,寒冰也突然開口說:「那時,太陽其實想救我們,只是有點氣烈火,所以賭氣不願救他,但如果烈火那時候願意低頭道歉,我想太陽還是會救他。」



沒想到身為受害者的寒冰居然會站在我這邊,只是我自己卻有點心虛,小聲說:「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救?我自己都不敢那麼肯定了。」


烈火突然大聲叫:「可你最後還是用黑暗鎖鏈綁住那條龍啦!雖然是很欠揍,不過你還是救了我和寒冰,沒有見死不救啦!」


看看寒冰又看看烈火,兩人都用很堅定的神情看著我。我心中那股刺刺的感覺突然消失不見了。


「太陽,你是當局者迷。」審判試著問:「如果今天魔王候選人不是你,而是其他任何一個十二聖騎士長……就以我來說好了。如果我才是魔王候選人,你會怎麼做?」


我思索了下,開口說:「我會問你到底想不想當魔王。」如果你想的話,那我會全力幫你當上魔王。 」


審判搖頭說:「但我不想當魔王。」


這次連思索都不用,我立刻就回答:「那我當然是全力幫你繼續當審判騎士啊!」


審判嘆了口氣,說:「可是魔王一定要誕生,不然世界就要毀滅了。」


我連忙說:「還有其他候選人呀!我們可以去逼問等陽,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不傷害到你卻能讓其他候選人當上魔王,然後順便跟他攤牌說光明神殿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審判騎士,如果他想要魔王誕生的話,最好是告訴我該怎麼做!」


「如果沒有別的方法呢?」審判看著我,苦笑地說:「世界就快要毀滅了,但我卻固執地不想去當魔王,只想繼續當審判騎士,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


「說那什麼話!」我立刻站起來,努吼:「你早在十幾年前就決定要當審判騎士了,而且也很認真地做好審判騎士的職務,所以沒有任何人可以逼你離開這個位子!」


審判淡淡一笑,說:「的確沒有人能強迫我,但我自己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世界毀滅?」


看他一副認命的樣子,我就一肚子火,抓住他的肩膀怒吼:「如果這個世界必須強迫某個人待在他不願意待的位子才能夠存在的話,那乾脆毀滅算啦!」


審判只是看著我,苦笑早就不見了,只是好笑地看著我……糟糕!一時太入戲了,魔王候選人根本就不是審判,是我才對啊!


我連忙補充說:「我是說如果你是魔王候選人,我大概會這樣說吧!」


審判繼續笑著看我,連其他人也發出低低的笑聲,害我的臉上都發燙了,可惡!


堅石突然問:「太陽,那你想當魔王嗎?」


「我、我當然不想啊。」我吞吞吐吐的說:「可是、可是一個有可能當上魔王的人怎麼能繼續當太陽騎士……」


堅石突然呵呵笑了下,明知故問:「剛才都不知道是誰說只要審判長自己不想當魔王就可以繼續當審判騎士?」


雖然那話是我自己說的,不過其實事情根本沒那麼簡單。我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說出我最深的擔憂。


「如果有別種方法的話,那魔王候選人怎麼會展開廝殺?所以有別種方法的可能性根本就微乎其微。如果除了殺死其他候選人,沒有別種方法可以當上魔王的話,那該怎麼辦?我不想當魔王就只能被殺了,不然這個世界就會因為沒有魔王而毀滅。」


「這樣呀?」堅石居然沉吟了一下,說:「如果這個世界必須強迫某個人待在他不願意待的位子才能夠存在的話,那乾脆毀滅算啦!你說對吧?太陽騎士長。 」


我啞口無言,只有環顧十二聖騎士一圈,竟沒有人想反駁堅石說的話。


有沒有搞錯,世界會毀滅耶!十二聖騎士裡頭難道真的沒有半個想要拯救世界的正常人嗎?


「你、你們真的願意冒著世界毀滅的危險讓我繼續當太陽騎士?」


「還不都是你害的!」刃金尖聲大叫:「如果魔王候選人是我們,你肯定不會讓我們去當魔王。現在候選人是你,我們又有什麼辦法!也只能不讓你去當魔王啦!反正你給我乖乖待在太陽騎士的位子上,然後每天打我五頓就對啦!」


劈啪!


發完閃電後,我把手縮回來。連跟我最不熟悉的刃金都這麼說的話,那其他人應該也會支持我繼續當太陽騎士吧?雖然我的眼睛對著有點燒焦的刃金,卻忍不住偷偷用感知看其他人的臉……


「不用偷看我們的表情了啦!」暴風懶洋洋的說:「我還有一堆公文沒看完,拜託快點把事情解決,好讓我回去看公文。所以現在大家乾脆舉手錶決吧!贊成太陽當到四十歲才能從太陽騎士的位子退休的人舉手吧。」


我瞪大了眼,眼前有十一隻手舉了起來,甚至沒有半個人遲疑……


眼睛突然有點酸澀,我連忙大叫:「你們怎麼可能知道我在偷看啊?」


我只是隨便問問,好讓自己的眼睛別再酸下去,但大家突然興致高昂的七嘴八舌起來。


「很簡單啊!只要你整個人突然僵硬不動,而且臉微微朝下,眼睛還稍微瞇起來,那肯定是在偷看!」


「如果是在走路的時候,只要看他的腳步開始變慢,而且走的路線會歪一邊,那就肯定是在偷看什麼!」
「如果是吃東西的時候,那就是會拼命重複挖同一個地方,連挖到盤底都不知道。」


「對對!」


怎麼,原來我肚子裡的蛔蟲有十二條那麼多嗎?




殲滅巫妖第五週:英雄難過美人關

只要你想當太陽騎士,我們也只有全力支持你啦!


隔天早上一起床,我立刻朝皇宮前進,腳步雀躍得像是快要飛起來了。


既然知道其他人都肯繼續讓我當太陽騎士,那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當然就是要去逼等陽說出既可以讓其他候選人當魔王,我又可以保命的方法。


先用黑暗鎖鏈把等陽纏成一個蠶繭,然後再用閃電把他電得在地上彈,就不信他不說……不過要是他跟刃金一樣扯著我的褲腳說好舒服,那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應該不可能吧……不對呀!想想之前我不但用他老婆威脅他,還把他打成重傷,結果他卻求我賜名,態度恭敬得要命,最後還選我當魔王!


這世界果然快毀滅了,才會冒出一大堆喜歡被打的傢伙。


  不然拿他老婆來威脅他?不過愛麗絲公主人在渾沌神殿,這距離還真有點遠……


  「太陽騎士!」


我停下腳,這才發現夏洛特正急急地跑過來。她仍舊是一頭招牌短髮以及一身渾沌祭司袍,那身裝扮似乎也讓周圍的民眾不太敢靠近她,忘響國的民眾還是會下意識性排斥黑暗屬性的東西。


她小跑步到我面前,劈頭就問:「你為什麼都沒有來廣場了?」


「太陽最近因事務繁忙,所以無法抽空前往廣場沈思。」這話當然是胡說八道,我就是為了避開她和施分才故意不去廣場。


「喔,這樣嗎?那你以後會來嗎?」夏洛特也不知道信了沒有,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消沈。


「太陽不甚確定。」我一回答完,夏洛特的表情似乎更消沈了。


  對了!我掏一掏口袋,果然摸到藍莓棒棒糖,連忙遞給她,說:「這個送給你。」


她愣了下,一看清我手上的棒棒糖就突然綻開笑容,整個人突然從黑漆漆的渾沌祭司變成正值青春年華的可愛少女,看得我的心都漏跳了好幾拍。


雖然分辨不出美醜,不過她突然爆出來的笑容倒真的讓我覺得相當可愛。


夏洛特伸手接過棒棒糖,喜孜孜的說:「你真好,我更喜歡你了。」


  更喜、喜歡我……咦!難道我被告白了嗎?


「你現在有空嗎?」在我腦袋一片空白的時候,夏洛特說出更讓我驚訝的話:「我請你吃午餐。」


一根棒棒糖換來一頓午餐,陪我吃飯的人還是個可愛女孩,而且這可愛女孩剛剛才親口說喜歡我!光明神啊,這怎麼想都是無比劃算的生意!不答應簡直虧大了……不過,我現在得去逼問等陽,根本不能答應啊!


帶著虧大了的痛苦心情,我不得不說:「太陽由衷感激您的邀約,但目前有要事在身,因而無法答應,真的感到萬分抱歉。」


夏洛特一愣,又連忙問:「那明天呢?午餐或者晚餐都可以!」


難得有女人想約我,而且還這麼鍥而不捨,我活到二十四歲才好不容易有這個待遇啊!但是,其他魔王候選人隨時都可能會出現,所以現在可不是跟女人約會的時候。


難道就是因為一定得拒絕,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難得的機會嗎?光明神,您真是太惡劣了啊!


「請相信太陽真的十分想答應邀約,但無奈最近事務繁忙,」我說完,夏洛特就露出快要哭出來的神情,讓我感到有點不捨,連忙補充說:「我會請聖騎士兄弟轉交一些藍莓棒棒糖給你,請原諒太陽現在必須告別。」


夏洛特卻用雙手抓住我的右手,一副不讓我走的樣子,甚至固執的大喊:「我不要棒棒糖,我想要的是你!」


這種告白法真是有點太刺激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當眾大喊想要的是我。渾沌祭司都是這麼直截了當的嗎?


周圍民眾都停下手邊的工作,有人偷瞄也有人正大光明的看,而且還有很多人發出曖昧的奇怪笑聲。


我試圖抽回自己的手,但夏洛特卻死抓著不放。


優雅又笑容滿面的太陽騎士總也不能用力甩開一個女人,我只好低聲說:「請放開我。」


  夏洛特卻用力地搖頭。


  該怎麼辦?老師可沒教過我,被女人抓著不放的時候該怎麼優雅的甩開對方。不知道太陽騎士被女人抓住的時候可不可以求救……附近應該會有巡邏中的隊伍可以來救我吧?


當我正感知最近的巡邏隊伍在哪的時候,夏洛特突然伸手摸我的臉,我嚇了一大跳,她幽幽的說:「太陽騎士,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你沒有看著我?」


聞言,我連忙對著她的眼睛,努力裝作在『看』她,但接下來我真的全神貫注地在看她了,因為突然有大量的黑暗屬性聚集在她的雙眼上,這麼濃的黑暗屬性恐怕都能用肉眼看得見了。她為什麼要讓自己的眼睛變黑?


想開口問她時,這才發現我居然動彈不得,她眼中的黑暗不斷擴大,把她整個人都染黑以後還繼續朝外擴張,把整個世界也染成一片黑暗……完全失去意識前,我的腦袋突然竄過一個有點異想天開卻又似乎合情合理的想法。


好像沒有人說過……魔王不可以是女的?


  那應該叫做魔女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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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再三交代千萬別亂來嗎?結果呢?你居然連太陽騎士都給我抓回來!這叫做不亂來嗎?」


「對不起啦!可、可是我不要放他回去喔!」


「唉,你真是……算了,現在放也來不及了。對了,他的頭髮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昏過去以後就突然變白了。」


好吵……我緩緩張開眼睛,腦袋有點混沌,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只能把感知的速度加快,首先看到的是夏洛特和施分。


施分一副氣炸的樣子,夏洛特卻低垂著頭,彷彿是正在挨罵的孩子。


我試著動一動,不意外地發現自己被綁住了,而且綁我的東西還很熟悉,竟然就是黑暗鎖鏈!難道這是報應嗎?剛剛才想用黑暗鎖鏈去把等陽捆成蠶繭,結果現在卻是我被人用黑暗鎖鏈綁起來。


幸好我沒有被綁成蠶繭那麼嚴重,只有雙手的手腕和雙腳的腳踝處有鎖鏈而已。這種程度的捆綁對我來說,跟沒有綁也差不了多少,因為我從來就不會用拳頭和腳來攻擊敵人。


這時,施分似乎發現我醒了,他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太陽騎士,請不要想使用聖光,在這個房間裡,只有夏洛特和我可以聚集屬性。」


我這才發覺隨時圍繞在體內的聖光竟然全數消失無蹤,同時,想驅散黑暗鎖鏈的舉動也失敗了。


他繼續警告:「也請不要逃跑。雖然夏洛特只綁住你的雙手雙腳,不過只要你下床,不管是不小心還是故意掉下去,角落的死亡騎士都會過來把你放回床上。我必須提醒你,死亡騎士可不是懂得輕輕放下的不死生物。」


不能聚集屬性、沒有聖光,加上雙手雙腳被綁住,角落還有死亡騎士戒備,果然是萬無一失的監禁法。


「你們是闇騎士和渾沌祭司,渾沌神殿為什麼要抓我?」我故意這麼問,雖然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能夠聽對方親口解釋也好,說不定他會說漏更多事情。


施分果然搖頭說:「這和渾沌神殿無關。太陽騎士,以你的身分,應該知道魔王的真相吧?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們是誰。」


  魔王和巫妖引導者。原來魔王不一定要是男的,巫妖也不見得是小女孩嗎?


  這麼說起來也對。巫妖用的是別人的屍體,其實根本不一定要是小女孩的屍體,粉紅後來就改用成年女性的屍體。


只是一開始,粉紅和紅詩都使用小女孩的屍體,這才誤導我以為第三個巫妖也一定是小女孩。


結果沒想到,巫妖居然是個大男人,而且魔王候選人卻是女的,他們兩個還有著闇騎士和渾沌祭司的身分,等陽甚至說施分是他的左右手!


到底是等陽也被騙了,還是根本就只有我被騙?


  難道等陽選的魔王是夏洛特?只是為了取信於我,才說他選的是我,好趁機把我幹掉……不對!要是等陽騙我的話,我恐怕根本沒有機會睜開眼睛,早就被殺了。這麼推斷起來,等陽多半也被騙了。


把魔王藏在渾沌神殿……真是個好主意,大概只比魔王是太陽騎士的主意來得差一點點而已。難怪渾沌神殿會找了二十年連半個候選人都沒找到,他們大概從沒想過在自家神殿和光明神殿找找看。


最後一個候選人該不會躲在戰神殿吧?我有點哭笑不得。


「你們為什麼要抓我?」我有點納悶。既然沒發現我是候選人,那抓我來做什麼? 」


施分深深地嘆口氣,說:「因為我家魔王從小女孩時期就對你一見鍾情,總是念念不忘,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卻忙得沒時間和她多說一句,她索性就把你抓來專門陪她。」


  我一愣,看向夏洛特。真的是因為喜歡我才抓我來?


見我在看她,夏洛特立刻走到床邊,一邊伸手摸我的頭髮,一邊問:「你的頭髮為什麼突然變白了?」


糟糕,居然被發現了……不過相較於被抓來的嚴重性,髮色被發現也沒那麼糟糕了。


「髮色變白是起死回生術的後遺症。我平常是利用聚集屬性的方法讓髮色保持金色,暈倒以後自然沒辦法聚集屬性,而現在當然也沒有辦法聚集屬性。」我帶點諷刺的語氣說。


「這樣啊?金髮變成白髮有點可惜……不過也沒關係,一樣很好看。」她趴在床邊,用手指卷著我的頭髮,還直直地看著我的眼,距離幾乎只有十公分左右。


「總覺得你的眼裡根本沒有我,好生氣……以後你再也不准對我視而不見了。」


就算是尼奧老師站在我面前,我一樣對他視而不見!要一個瞎子看見你也太強人所難了!


「夏洛特,你當眾打昏我帶走,不可能沒有人看見。」我冷靜的說:「只要放我走,我可以當作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畢竟魔王一定要誕生,不是嗎?」


施分卻冷冷的說:「不用擔心,那條街已經被夏洛特轟成一個坑,看見的人也都變成消失的人了。」


一時之間,我還反應不過來,慢慢才能理解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為了湮滅證據,竟然就毀掉一條街…。那是多少條人命啊!我怒吼:「你說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竟敢這麼做,瘋了嗎……唔!」


施分一個揮手,我嘴上就多了一條黑暗鎖鏈。


  「施分,你做什麼啦!」


夏洛特才剛抗議,施分就抓住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夏洛特,你先聽我說,你一定要當上魔王。」


「我不要!」夏洛特掙脫開來,激動的高喊:「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什麼都不想要,就只想要太陽騎士!現在我已經得到他了,根本沒必要當什麼魔王。」


施分卻更加激動的吼:「夏洛特!你抓來的人可是太陽騎士!難道你以為光明神殿會當作太陽騎士自己離家出走,所以乾脆不找他了嗎?就算我們殺了所有目擊者,十二聖騎士也不會就此放棄追蹤!」


「再者,太騎士本身就很強大!除非你想把他永遠關在這裡,還用鎖鏈牢牢銬住動彈不得,不然你就得當上魔王,取得強大的力量,這樣才能確保他不會從你身邊逃走!」


夏洛特不甚確定的說:「可他、他應該沒有很強啊……我抓他的時候不會很難。」


  我翻了個大白眼。


施分搖頭說:「如果不是他對你沒有警戒心,而你又突然發難的話,也許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他抓回來!別小看一座神殿的領袖人物。」


  沒錯沒錯!哼,我好歹也是個太陽騎士,如果不是你用告白害我驚喜得失去警戒,不然我哪那麼容易中招!


聽完施分的話,夏洛特轉頭沈默地看著我,神情看起來似乎在掙扎。好一陣子後,她突然問我:「你的眼睛瞪得好大,想說什麼嗎?」


她一說完,我嘴上的鎖鏈就消失了。一能開口,我立刻就說:「放我走。」


然後我嘴上就重新出現鎖鏈了,早知道就別這麼坦白,好像應該先甜言蜜語哄騙她一下?不過二十四年來都沒有人可以讓我甜言蜜語,現在臨時要我甜言蜜語,簡直比誇獎大地騎士長還難!


她臉色一沈,不高興的說:「看來你真的很想逃走。」


廢話,哪個被抓來的人不想逃走?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4:05:26

「好吧。」夏洛特轉頭跟施分說:「看來你說得對。為了留住他,我會努力成為魔王!」


施分看起來喜出望外,我卻覺得如墜深淵。夏洛特還轉過頭來摸我頭髮,給我雪上加霜:「雖然要忙著成為魔王,不過別擔心,我每天都會來看你喔!」


拜託你別來看我,我會緊張你是不是發現我是候選人之一,所以決定來幹掉我了。


「我很快就會殺掉另外兩個候選人了,所以你忍耐一下。」


  不要太快,我還不想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太難看,夏洛特哼了一聲,轉身面對施分,有點懷疑的問;「只要成為魔王,我就有辦法可以讓太陽騎士永遠留在我身邊,對吧?你這次真的沒有騙我吧?」


「騙你?我都是為了你不被其他候選人殺掉!」施分看起來像是快要抓狂的吼:「只要你成為魔王,我馬上幫你準備好古堡,讓你可以把搶來的公主監禁在古堡裡一輩子,這樣總可以了吧?」


  「……」


「……我是說搶來的太陽騎士。」施分低頭道歉:「對不起,太習慣了,前幾任魔王搶來的都是公主。」


——分隔線登場———
等到夏洛特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施分拖走後,我就鬆了好大一口氣,只要沒被立刻殺掉就沒問題。


在別人腦袋裡說話現在可是我的拿手功夫,而且我還是十二聖騎士之首,只要發出求救,還怕沒人來救我嗎?


話不多說,現在就來召喚十二聖騎士好了,免得夏洛特等等不小心發現我是魔王候選人之一,會衝進來把我先姦後殺。姦我是很歡迎,但我還不想死。


我把感知稍微放遠了一點,在房間兩個角落各發現一隻死亡騎士。


  死亡騎士未免量產得太嚴重了。這讓我感覺有點疑惑,這些後來出現的死亡騎士似乎遠不如羅蘭強大,卻比羅蘭聽話很多,但死亡騎士應該不是聽話的不死生物才對。


我仔細感知這兩隻死亡騎士,他們的衣著倒是挺講究的,穿著全副盔甲而且表情呆滯,看起來就和站崗中的騎士差不多。只是站崗中的騎士起碼會眨眼,而他們卻活像兩尊裝飾用盔甲,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頭露在外面,我恐怕會以為盔甲底下根本沒有人。


  「餵!」我試著叫一聲。
其中一名死亡騎士走過來,低頭看著我,問:「您要上廁所,吃東西,翻身,還是呼喚夏洛特主人?」


我一愣,試著說:「我要離開。」


死亡騎士卻一動也不動,我喊了幾次都沒用,只好換他說的選項試試看:「我要翻身。」


然後他竟然真的幫我翻起身來了,我可沒聽說死亡騎士可以這樣用啊!要是我叫羅蘭帶我去上廁所,他八成會把我利碎後丟馬桶沖掉。


給我翻完身,死亡騎士就走回角落去繼續站崗,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好像他堂堂一位死亡騎士被人當看護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些量產的死亡騎士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改天該去問問粉紅才是,不過現在還是求救最重要。


我把感知擴張出去,方向是被轟掉的街掉,那里肯定會有十二聖騎士在場,而且我也想知道傷亡的情況。


那裡真如施分說的,本是一條沖道如今卻已是一條長坑,那些當夏洛特抓住我的時候,在一旁偷笑的人們恐怕已經……


雖然那條街已然是個廢墟,卻有許多人在走動,多半是騎士和聖騎士,他們大半在清理現場,也有一些人手持武器站著警戒。一旁還有很多祭司,但祭司除了對著屍體祈禱以外卻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因為根本沒有傷者,只有一堆斷肢殘軀。


審判騎士長就站在警戒的聖騎士之中,而且他的表情看起來超級恐怖,我一看到他就腦袋發黑,暫時停止感知,免得嚇死自己。


不知花了多少決心,我才敢再一次感知他的臉。這可不是我膽小,就連站在審判身旁的維達都不敢直視他的上司啊!


想來想去,這次事件應該不能怪到我頭上吧?我這才下定決心叫喚審判。


  審判。


我試著叫了聲,審判立刻一僵,然後居然大罵起來,不過我的感知可聽不見聲音,我也不會讀唇語,只有趕緊在審判的腦中說話。


審判,我聽不見你在說什麼,而且你別大聲嚷嚷。


我被人抓住了,如果他們知道我可以用感知的話,那我可就死定了。


審判立刻就閉上嘴,對於周遭眾人的驚駭表情,他表情冷冷地說了幾句話,眾人立刻別過臉去,繼續做自己的事,連瞄他一眼都不敢。


審判交代維達幾句話後就自己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然後拔出審判神劍,用劍尖在地上寫字。真不愧是審判,立刻就想出溝通的方法。


  我仔細感知他在寫些什麼。


  你不是去找沈默之鷹嗎?是他抓了你?這個大爆炸和你有關係嗎?


我連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說,還把我的所在地告訴他,讓他可以來救我。


審判越聽越是揪緊眉頭,看他的表情,似乎想來揍我的情緒遠遠大過來救我,但最後他還是點點頭,然後在地上寫字。


  你什麼都不要做,也不准做!


我們會去救你,但你從現在開始每隔一小時要說一次話,讓我確保你沒事。


  聽到審判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答應他以後,我就不再感知了,一小時就要精神對話一次,即使是我也有點感到棘手。要是因為濫用感知,導致有哪個小時沒辦法講話,審判說不定在救我出去後,緊接著就親手殺了我。


沒事可做又有點餓,我叫來死亡騎士給我食物吃,但他並沒有隨便丟個麵包過來,反而走到櫥櫃旁,拿出一堆食材開始煮食,不但有塗上厚厚果醬的麵包,冒著熱氣的濃湯,甚至還有一大塊剛烤好的牛肉。而且因為我的手被綁住,所以死亡騎士甚至得餵我吃!


什麼都不用做,還有好吃的東西吃,甚至還有人餵我吃飯!這待遇簡直比當太陽騎士還要好!我開始考慮要不要跟審判說不用太急著來救我……


吃飽飯後也差不多是下個小時了,我跟審判精神對話的時候順便問一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感知的地方。他似乎很忙,只是簡單寫了句「沒有」,然後又強調一次「你什麼都不准做」,然後就不理我了。


聯絡完,我繼續發呆,實在太無聊的時候就把死亡騎士叫過來幫我翻身,除了有點昏昏欲睡卻不能睡,免得錯過下個聯絡時,其他倒是沒得挑剔,現在真是舒服又清閒的時光!


有點想上廁所,叫一下死亡騎士好……等等!我突然嚇醒了。


  死亡騎士好像會帶我去上廁所?被一個大男人帶去上廁所未免太噁心了吧?


  啊!我的雙手都被綁住了,難道死亡騎士還要幫我脫褲子嗎?如果是上大、大號,難道他……還要幫我擦屁股?


  幹!


  審判快來救我啊!




殲滅巫妖第六週:英雄救美

最後一次用感知聯絡的時候,審判告訴我,他已經打聽好施分和夏洛特被派出去巡邏,不到半夜不會回來,所以他決定帶著刃金過來救我。


據說第一任的刃金騎士在當上十二聖騎士之前曾經是名盜賊,留下不少偷雞摸狗的方法給後代的刃金騎士,所以要進行這種偷偷救援的行為,帶上刃金是絕對沒錯!


雖然我覺得直接找等陽合作更方便,不過審判還是決定小心為上,不可相信任何人。他和刃金甚至是翻牆進皇宮,而不是正大光明的走進來。


有了刃金,潛入果然不是困難的事情,他帶頭走在各種莫名其妙的地方,例如橫梁、儲藏室、排水道,而且他對皇宮的密道似乎也十分熟悉……這些密道乾脆開放成走廊算了!


沒多久,他們就來到我被關的房間門外。


審判,房內有兩名死亡騎士,位置分別是房間的東北和西南角落。


提醒完審判,大約經過十秒鐘,房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兩人衝進房間,動作乾淨利落,審判舉劍對著死亡騎士,而刃金則是拿著兩柄短刀對上另一名死亡騎士……但緊接著,兩人卻沒有殿開戰鬥,卻是轉過身來環顧整個房間。


劇然背對死亡騎士?就算死亡騎士現在是一動也不動,但背對他們也太危險了!


刃金訝異的問:「審判長,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在這嗎?」


審判緊皺眉頭,環顧四周……他的視線掃過我,但卻似乎完全沒有看見我躺在這裡。怎麼可能?我就在這裡!


接下來他的舉動更讓我吃驚了,審判竟然當著我的面,舉劍在牆上刻字:太陽,你在哪裡?這房間有密室嗎?


我大喊「審判」,但他卻毫無反應,好像根本沒聽見。


我就在你眼前!我看得見你,也聽得見你們說話!


審判更加皺緊眉頭,他對身旁的刃金說:「破壞所有可能藏人的東西。」


刃金一個點頭,然後兩人開始大肆破壞這房間,衣櫃和櫥櫃都被劈碎,床鋪也被砍翻,所有家具都被破壞後,刃金甚至開始挖牆壁和地板。


我們真的不是在同一個地方……剛才,審判明明就把床砍翻了,他的劍甚至劈過我的腰,嚇我一大跳,但是劍卻直接穿過身體,根本沒傷到我,而我身下的訂也還是完好如初。


雖然兩個房間在視覺上是一樣的,但似乎又不太一樣……被破壞的衣櫃和完整如初的衣櫃重疊在一起,看起來彷彿是在破碎的衣櫃上又放上新的衣櫃,景象非常的詭異。


「誰敢在這裡放肆……審判騎士?」


門口站著好幾名騎士,正中央怒吼的人赫然就是沉默之鷹,等陽。他本來一臉怒容,但一發現是審判騎士的時候,臉上立刻一片愕然,而且還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相較於等陽的慌亂和刃金的心虛,審判不愧是裝酷十幾年的高手,他一張酷臉完全看不出情緒起伏,而且一點也沒有離開房間的意思,好像這就是他的房間,走錯路的人應該是等陽才對。


「咦?大家怎麼圍在我的房間前,怎麼了嗎?」


這聲音是……我心頭一驚,施分就出現在房門口了,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他似乎看了我一眼。


他訝異的詢問等陽:「鷹長,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等陽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半句話,我想他大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審判淡淡地說:「我收到情報說有人在此窩藏罪犯,所以前來調查。」


等陽愣了愣,眉頭緊皺,雖然不太相信這話,但他仍舊沒有反駁,只是問:「可有查到罪犯?」


「沒有。」審判淡淡的說:「刃金,我們走吧。」


刃金答「是」後,他們兩竟真的要離開房間,我一愣,立刻就慌了。


等等,審判別走!


審判轉過頭來,而且還眉頭緊皺,雖然他很為難,我卻不能讓他走,因為施分已經知道他來過了,而且施分多半不會相信有罪犯窩藏在此的藉口。既然他現在已經知道我有辦法跟外界聯絡,等審判走後,他到底會怎麼做,我是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不會什麼都不做!



夏洛特又不在這裡,說不定施分會趁機殺了我?


施分笑著對審判說:「審判騎士若還有疑慮,要不要再搜個仔細呢?」


我緊張不已,深怕審判來一句「不搜了」,但審判卻淡淡的說:「搜個仔細倒是不必,但要請你跟我回聖殿一趟。此外,你們有名渾沌祭司叫做夏洛特吧?麻煩你告訴刃金她人在何處,讓他可以帶人去找她。」


這段話的意思難道是……我懂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


審判把右手放在后腰上,食指跟中指彎了彎,貌似人在點頭。我笑了出來。


這時,等陽終於有些發怒了,他瞪著審判,低吼:「你這是什麼意思?」


等陽,我是太陽。你照著審判說的去做,然後跟他一起回聖殿,他會告訴你一切。


等陽瞪大了眼,但他不愧是一殿之首,除了瞪大眼睛以外,竟然沒有其他反應。


審判也適時幫他解圍,說:「我知道你很憤怒也很吃驚,但請不要生氣,也許我是收到了錯誤情報,但不管如何,小心為上,是嗎?」


等陽沉默了下,回答:「說的也是。」


他們兩個寒暄客套兼胡說八道的時候,我開始搜尋夏洛特的存在,馬上就在不遠的房間裡找到她,但我沒有告訴刃金卻直接告訴審判,還強調要他帶著等陽和一堆闇騎士一起過去抓人。


夏洛特實力高強,而且做事似乎有點任性妄為,我可不能指望她會因為不想惹惱光明神殿而不殺刃金騎士。她連太陽騎士都當街抓走了啊!


接下來,審判和刃金就帶著等陽、施分和夏洛特回去光明神殿。


從一開始被帶走,夏洛特的表情就十分不高興,因此我不只一次跟審判交代要格外小心,而且一定要把羅蘭和大地也找來一起看著夏洛特,如果可以的話,再多找幾個十二聖騎士更好。


審判和羅蘭實力高強,加上大地的保護盾還可以確保他倆不會受傷,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既然沒辦法找到我,所以審判乾脆就把施分和夏洛特帶走,這樣既可以逼問我的下落,也阻止他們傷害我。這就是他所做的打算。


雖然暫時沒辦法脫離這裡,不過至少離開有望,我總算感覺放鬆許多。


這時,一名死亡騎士卻走到我身旁來了,我有點疑惑的看著他,又沒叫他,怎麼自己跑過來了?難不成施分還有設定時間到了,死亡騎士會來提醒該睡覺之類的?


死亡騎士低下頭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說:「看來十二聖騎士身上的秘密比我想像的還多啊!幸好我把你藏在我創造出來的空間裡,沒讓你被救走,不然夏洛特真不知道要怎麼鬧了。但是,太陽騎士,你以為讓審判騎士扣住我和夏洛特,我就不能對你做什麼嗎?」


我愣了愣,反問:「施分?」


「就是我。」死亡騎士笑了笑,表情果然像是施分。


我故意皺了下眉頭,用有點疑惑的語氣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施分冷笑一聲,說:「太陽騎士,你裝傻的功力似乎有點高,這和你外傳的形象可有一點出入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十分強調的說:「若審判騎士長做了什麼,那肯定是他調查出來的結果,請你不要小看審判騎士長的能力!」


現在也只能裝死到底了,順便把審判的實力說高一點,好讓施分不敢輕舉妄動。


施分皺著眉頭沉默不語,然後他伸出手來,嘴裡似乎念了一句咒文後,我身下的床就突然整個碎裂掉,但我卻沒有摔到地面,而是整個人飄浮在空中。


「你要做什麼?」


我話一出口,手上和腳上的黑暗鎖鏈突然開始蔓延,像是藤蔓般纏住我,雖然沒有纏到密密麻麻像蠶繭,但是這黑暗鎖鏈的堅固程度恐怕比我那胡亂纏的蠶繭還高。


最後,突然一個大旋轉,我連驚呼都來不及,整個人就變成直立的姿勢,但雙腳仍舊碰不到地面,而正前下方就是化身為死亡騎士的施分。


面對施分的一連串動作,我根本無法反抗。雖然死命想要聚集屬性,甚至不管三七二十一試著聚集暗屬性,但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我只有驚駭的喊:「你要做什麼?」


施分嘲諷地笑了好幾聲,說:「別傻了,除非你是魔王候選人,才有可能在這裡調動黑暗屬性。」


什麼?但我的確是魔王候選人啊!為什麼卻不能調動……對了!我一愣,低頭咬住脖子上的鍊子。


經過紅詩事件以後,永恆的寧靜就被教皇拿去加工了,現在它不但把紅詩關在裡面,還會阻止暗屬性進入我的體內。有了它在身上,我調動暗屬性的能力就會大減。



如果沒有它的話,也許就可以聚集暗屬性了……不過只有脖子和嘴巴能動的狀態下,要把項鍊摘掉也太難了啊!


劈啪!


我一愣,低頭朝聲音來源一看,發現我的雙腳居然結冰了,而且冰晶還一路結凍上來,瞬間就到膝蓋部位,而且一點停止的意思也沒有,還在繼續往上結凍。


我有點慌了,他該不會要把我做成冰雕,好讓夏洛特可以繼續「持有」我吧?


施分抬頭看著我,說:「不管你是知情還是不知情,總之就請你先沉睡一陣子。等夏洛特成為魔王,她就會親自來解救你;但如果夏洛特失敗了,那麼你就永遠當一個睡美人吧……呃!差點又忘了你是男的,總之,等著夏洛特魔王來迎接你吧!哈哈哈!」


我連忙喊:「等一等!我是聖殿之首,我可以幫她成為魔王呀!」


施分卻「哼」了一聲,說:「省省吧,我可不會相信你。」


看著迅速結凍上來的冰晶,我什麼方法也想不出來,只來得及感知到審判,想告訴他發生什麼事,但冰晶已經結到脖子了,我驚慌到只來得及用感知大叫一聲「審判」。


然後,整個世界就凝結了。


啪!
……聲音?這是什麼聲音?很細微,有點像是碎裂聲,像是、像是……對了,玻璃或者是冰塊裂開的聲音。


有點迷糊的腦中開始浮現景象,習慣使用感知代替視覺之後,我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啟動感知,就好像人醒來就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首先看見的東西是一條裂縫,就我眼前延伸出去……但是眼睛的前方怎麼可能會有裂縫?疑惑之下,我只有沿著裂縫一路感知出去,裂縫的初始處出現一個劍尖形狀的東西,但它又不像是劍,劍應該不會有這麼高的光屬性……等等,我的太陽神劍就有了!


太陽神劍在我的眼前打出一條裂縫。


這句話讓我猛然清醒,感知一口氣全面爆發。我的身體四周全都被冰晶包住了,冰晶的厚度差不多有兩公尺。太陽神劍就插在冰上,位置大約在我的右眼前方,但插得不深,差不多只有十公分而已,但是它刺出的裂縫卻直達我眼前,雖然裂縫到尾端的部分已經細微如髮絲,卻足夠把我喚醒了。


冰晶的旁邊是一大團濃烈得驚人的黑暗屬性,而且這團黑暗屬性竟然隱約有著人形……等等,那張臉似乎是女性,而且是短髮的女性。夏洛特?


夏洛特的身旁還有一個人,只是他的黑暗屬性遠不如她,所以我一時之間竟沒察覺這人的存在。因為一旁有夏洛特這麼濃烈的黑暗屬性,所以要辨別同樣是黑暗屬性的人的五官實在不容易,不過我還是隱隱看出他應該是施分沒有錯。


更奇怪的是,我們三人居然漂浮在半空中。


我把感知再往外繼續擴張,發現我們居然在葉芽城廣場的上空。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放開太陽!”……烈火的吼聲?
烈火應該不會飛在半空中才對,所以我急忙把感知朝地面擴張,果然在地上找到烈火,甚至還有其他十二聖騎士和……充滿整個廣場,宛如大軍一般的不死生物!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我睡了很久嗎?為什麼葉芽城會變成這副德行?


一堆疑問之下,我也只能繼續感知現場的情況。


審判站在所有十二聖騎士的最前面,不停揮劍砍殺不死生物,他身上並沒有披著黑袍,僅穿著全黑且比較貼身的衣物,那是他平常穿在袍子下的衣服,想來應該是為了活動方便。


其他人也離他不遠,眾人站的形狀大致接近菱形,一律背對菱形中心,這是十二聖騎士的戰鬥隊形之一,是四方八面都有敵人的時候會採取的隊形。


菱形中心還站著教皇,但那其實是我的位置,太陽騎士應該要站在中央,負責用聖光支援隊友,但我此刻卻困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至少該用個神翼術來幫助大家才對。


教皇雖然也會神翼術,但他無法同時在十二個人身上施加很強的神翼術,而且施展完神翼術後,他恐怕還沒辦法在所有人身上施加聖光護體。


不對!看大家身上圍繞的聖光量,教皇竟是沒有對任何一個十二聖騎士施展聖光護體。為什麼?


我仔細觀察教皇,發現他看著我的方向……不,他看的人是夏洛特!而且神色還非常警戒。我懂了,他必須把力量留下來,必要的時候用來抵制夏洛特和施分。


不死生物大軍看起來雖不強,大家應付起來游刃有餘,但是一旁可還有虎視眈眈的夏洛特和施分,他們兩個一直沒出手,讓我有點擔心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我在審判的腦中叫了一聲。


審判。


審判突然一僵,但他可是在戰鬥途中,一眨眼的停滯就讓他身上多了三道刀傷。糟糕!我連忙聚集聖光,然後對他施展高級治愈術,但卻突然想起來我不能聚集屬性……聖光籠罩在審判身上,把他身上的刀傷治愈。


我可以聚集屬性了!


明白的一瞬間,我立刻開始聚集大量聖光,然後把十二聖騎士一個個加上聖光護體,然後還補強教皇施展的神翼術,讓他們的動作可以更快更迅速。


眾人都是一愣,身上被砍了好幾刀,幸好有聖光護體擋下來,沒有人受到嚴重傷害。大家連忙繼續戰鬥,一邊不停偷瞄我,一邊把不死生物砍成碎片。


夏洛特和施分似乎也發現不對勁,施分更是轉過身來就一把抓住太陽神劍的劍柄,但卻立刻縮手且大吼。


他的右手大概有七分熟了吧。真是個笨蛋!身為不死巫妖,居然敢碰太陽神劍!若是他多握幾秒鐘,整副身體恐怕都會被太陽神劍煮熟!


施分大吼:「夏洛特,將這把神劍拔掉,我要把封印補好。」


「他真的醒了?是他讓那些聖騎士變強的?」


夏洛特轉過頭來頻頻詢問,表情看起來居然很高興!這讓施分的表情更難看了,他用嚴厲的語氣再次要求夏洛特把劍拔掉,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握住太陽神劍,而且並沒有被劍燙傷,顯然神劍並不把魔王當作敵人。


幸好,夏洛特的力量似乎和我一樣不好,所以即使劍只有十公分插在冰晶裡,她卻還是拔不太出來,又搖又踹了老半天,神劍才鬆動了一些。


「不能用魔法敲掉嗎?」夏洛特已經有點生氣了。


施分卻立刻否決:「不行,要是打出更大的裂縫,可能會讓他趁機逃出來,你沒看見光是這麼小的縫隙就讓他聚集一堆聖光嗎?」


夏洛特不耐的說:「可我拔不出來啊!可惡的審判騎士,幹嘛把劍射到封印上,要是傷到太陽騎士怎麼辦?」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4:05:36

趁著夏洛特和施分被太陽神劍弄得一個頭兩個大,我偷偷聚集一堆風刃,然後朝冰晶連同夏洛特和施分一起轟下去,可惜夏洛特似乎有強大的暗屬性保護,所以毫髮無傷,但施分那隻七分熟的手臂倒是直接被切掉,手臂掉到地上還被一堆不死生物搶食。


但是最重要的冰晶卻連個小洞都沒打出來,真不知道審判是怎麼把太陽神劍射進冰晶的。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總不能真的一直被冰在這裡,等大家來救我吧!


混蛋!我可不是公主,不需要等騎士來救我。


「怎麼會有風刃?」夏洛特愣愣的問:「有魔法師嗎?」


「應該沒有,全城都撤得差不多了,只有光明神殿和皇宮有一些騎士而已。」施分皺緊眉頭思考,然後突然轉頭看我,帶著暴怒的表情低吼:「是你弄的?」


「怎麼可能!」夏洛特替我反駁:「他是太陽騎士,又不是魔法師!」


施分卻還是死瞪著我,完全不相信那風刃與我無關……算你聰明!


夏洛特用撒嬌的語氣說:「施分,我們乾脆離開吧!如果我使出全力的話,要打破外面那些祭司放的封印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們不用困在這個廣場跟他們繼續耗下去啦!」


「不行!如果你耗掉太多力量,也許會被其他候選人趁虛而入!」


聽到這些話,我才明白,原來夏洛特和施分之所以會飄在半空中什麼也不做,只是因為他們走不掉,但卻又不想和十二聖騎士硬拼,免得耗損自己的實力,所以兩人只能飄在空中,讓不死生物大軍去抵抗十二聖騎士。


「那現在怎麼辦嘛?你說要用不死生物讓十二聖騎士知難而退,可都打了一天了,他們看起來一點都不累啊!」夏洛特一邊說一邊用力地踹劍,讓我心痛到想踹她幾腳,幫太陽神劍報仇!


「這……」施分帶著商量的口吻說:「夏洛特,不如現在先把太陽騎士還給光明神殿吧!等你以後當上魔王,你想要什麼騎士都行!」


我在心中瘋狂贊同。就是該這樣做沒錯!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會選擇這個解決方法……


「我不要!」夏洛特卻狂怒的大吼:「我只想要太陽騎士!只有他是我絕對不會放手的東西!」



……可惜,為愛瘋狂的女人別說常識,就是自己老子也不認識!可憐施分這個引導者,當得真是辛苦萬分,就只因為魔王愛上了太陽騎士。


引開……注、注意……力。


我一愣,剛才腦袋中好像有人在說話,但有誰能夠使用這種能力?難道粉紅在附近?


我……教皇……


是教皇?我的注意力轉移到教皇身上,只見他拼命比著自己,然後又指著審判,最後兩隻手放在身體兩旁拼命的拍撲,動作活像一隻飛不起來的老母雞。


這意思是他要帶著審判飛來救我嗎?居然連精神魔法和飛行術也會,教皇這傢伙到底會多少技能啊?雖然我會的也不少,但現在已經知道那是因為我是魔王候選人的關係。


你要帶著審判飛來救我,所以要我轉移夏洛特和施分的注意力?


對!


教皇的表情看起來鬆了好大一口氣。答應他後,我想著該怎麼引開施分的注意力。至於夏洛特,反正她眼裡只看得見我,有我這麼大尊的冰雕在這裡,根本不需要用別的東西來引開她的注意力。


對了!施分似乎始終很擔心有其他候選人躲在一旁看好戲,那我乾脆就如他所願吧。


我開始聚集大量的黑暗屬性,雖然這實在有點不容易……冰晶封印的裂縫太小,而且還有太陽神劍這種渾身是光的東西插在上頭,起了很大的排斥作用,好不容易把黑暗屬性叫過來,卻有很多被旁邊的夏洛特吸走了。


魔王真不愧是用來裝黑暗屬性的容器,哪怕只是候選人也會自然而然地吸引黑暗屬性。如果我不是太陽騎士這種本身也是一個光屬性容器的職業,恐怕跟本沒辦法壓抑住吸引黑暗的天性。


施分突然警覺地問:「夏洛特,你在聚集黑暗屬性?」


夏洛特滿臉莫名的表情,回答:「我?沒有啊,我哪需要特別去聚集,身上的黑暗屬性都可以把這個廣場全部轟掉了。」


這時,施分僅剩的那條手臂突然著火了,整隻手瞬間燒成一根火把,他的表情驚愕到讓我想大笑,幸好自己是整個人都被冰住,別說笑了,就是動一動睫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隨即,不遠處的屋頂也冒出熊熊燃燒的地獄火,這火勢可就猛烈得多了,連忙著滅火的施分都不禁抬頭愣愣地看著那著火的屋子。


兩個地獄火魔法就把我辛苦聚集起來的黑暗屬性全都用個精光,在夏洛特和施分有警覺的情況下,恐怕沒辦法再次聚集黑暗屬性,否則可能會讓他們開始對我起疑心。


教皇、審判,你們還不快來!千萬不要錯過這次機會,我可製造不出下次了!


我正想感知他們兩人進行得如何,一個物體突然撞上冰晶,發出的巨大聲響嚇了我一跳,幸好冰晶十分堅硬,根本連動都不動。


我也看清撞冰晶的「物體」竟然是堂堂審判騎士長,他一手攀住冰晶上緣,另一手握住太陽神劍,然後用力一扭,冰晶劈啪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最後,他把神劍橫著揮出去,冰晶被切碎一大塊,我趁機從破碎的地方引進大量風屬性,然後從里而外的釋放出風刃,把冰晶的上半部破壞了一半。


現在,我總算能張開一隻眼睛和半邊嘴巴了。


「摀住子的臉,然吼挖緊我。」我用半邊嘴巴對審判說。


審判揚起一邊眉毛,但是仍一手抓住我的肩膀,一手摀住他自己的臉……真不愧是我肚裡的蛔蟲,這樣都能聽懂!


我正想用風刃徹底炸開這個已經失效得差不多的冰晶,卻聽見夏洛特的尖叫:「不准帶走太陽騎士!」


隨著尖叫聲的爆發,夏洛特體內的黑暗屬性也爆發了,不斷擴張的黑暗屬性幾乎是在瞬間就埋沒了她,然後以倍數成長,變成一個不斷擴張的巨大圓,我們全都被包在這濃厚到幾乎讓人窒息的圓中。


審判突然用力踹了冰晶一腳,冰晶連同我都被踹得飛出圓,同時他自己也藉著這股力道往後飛,接下來,我卻因為中間有著一大團濃厚的黑暗屬性阻隔而看不見他的情況如何。


眼前,巨大的圓突然炸開,濃稠的黑暗屬性迎面而來……





殲滅巫妖第七週:當國王遇上魔王

唔,頭好痛……糟糕!審判和教皇呢?


我整個人瞬間彈起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堆建築物的瓦礫片之中,但我的前方並不是地面卻是懸空的,望出去可以俯瞰整座葉芽城,看來我好像被爆炸的衝擊力撞飛到一幢挺高的建築裡了。


我連忙感知大家的情況。


廣場上,眾人倒得七零八落,但是每個人都有在動作,看起來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有大地的光屬性低得幾乎歸零,整個人摔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但那應該是因為他用大地之盾保護大家的關係,他並沒有繼續流失光屬性,所以應該是沒事。


審判和教皇摔的比較遠,讓我緊張地找了一陣子後才在廣場邊緣看見兩人。


審判倒在地上,僅用單手撐起自己,另一隻手則是無力的垂在地上,看起來傷得頗重,但是他身旁的教皇似乎安然無恙,還正往他的身上拼命丟治愈術。看起來,他們兩個人應該也沒問題才對。


所有人都沒有生命危險,而圍攻他們的那支不死生物大軍有一大半都被轟得剩下一堆渣。除此之外,最大的威脅,夏洛特,不但身上的黑暗屬性大減,而且慌張地左張右望,看起來像在找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人,八成是被撞飛的我。


施分的表情難看得要命,但兩人似乎沒有打算親自出手攻擊十二聖騎士。我鬆了一口氣。


「唔……」


什麼聲音?我一愣,這才發現身旁的瓦礫堆底下似乎有人,我連忙把瓦礫搬開,底下的人卻是我怎麼想也想不到的人……


「國、國王陛下!」


高級治愈術!


我反射性就朝國王丟去一個高級治愈術,然後連忙念起終極治愈術的咒語,不過卻想起以前曾經給過國王一串玫瑰手珠,連忙抓起他的手,手上果然有玫瑰手珠,我立刻捏破唯一的一顆終極治愈術玫瑰珠。
在光芒沐浴之下,國王緩緩地張開眼睛,但是我卻仍感到心驚膽戰,因為他身上和底下的瓦礫堆全都沾滿了血!


我仍是念出終極治愈術咒文,施完又丟了一個高級治愈術,這才停下來……但若是已經失血過多,那就是丟再多治愈術在他身上也沒有用了,治愈術可沒辦法把血也補充回去!


「陛下!」我緊張的問:「您感覺怎麼樣?」


國王雖然睜著眼睛,但似乎仍神智不清,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我急得喊了好幾次國王陛下。


「……格里西亞?」國王突然一個清醒,而且還目光炯炯的逼問:「你跑去哪了?」


我的光明神啊,這可千萬不要是迴光返照!


「我……」


我話都沒說完,國王就嘆了口氣,喃喃:「尼奧難得拜託我一件事,要我多照顧你一點,可你實在是……只是走來皇宮,竟然能走到消失無蹤,這教我該怎麼照顧?尼奧也根本聯絡不到人,你們師徒真是一個樣!真教人苦惱。」


國王不停的抱怨,但我一點也不敢插嘴,就怕他一不說話,馬上閉眼去找光明神了。


國王看著我,疑惑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審判騎士只告訴我有關你失蹤的事情,他懷疑事情和一名渾沌祭司有關。」


我有點尷尬的垂頭說:「那名渾沌祭司就是魔王候選人之一,我、我被她抓走了。對不起……」


一開始就跟陛下發願要解決事情,卻什麼都沒解決就先被人抓走,我實在是羞愧得沒臉見他。


「敵暗我明,本來就難以防範,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國王卻反而安慰起我來了,而且還緊張的問:
「現在廣場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高呼:「陛下,您先別緊張那些了,先告訴我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我覺得很累……」


國王這話一出,我心都涼了半截。難道真的是迴光返照……


他喃喃:「你消失以後,我就下令撤離整座葉芽城,但許多人不肯走,都是被皇家騎士和聖騎士硬架走的。」


我連忙說:「那是一定的,民眾必須離開熟悉的家,難免都有些怨言。」


他沉默了下,輕聲說:「但我忘不掉他他的眼神……他們看起來那麼憎恨我,每個都像在吶喊:『身為國王,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這座城。』」


「請別這麼說,您是為了保護葉芽城的人民才下此決定。」





雖然我這麼說,但國王的神色卻還是很哀傷,他嘆了口氣,幽幽的說:「唉,這場魔王之戰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現在還能靠著存糧和別國援助來養活葉芽城的民眾,但若是時間太長,恐怕也無以為繼,民眾也不會願意長期居住在臨時安置的地方……」


國王皺緊眉頭思考,我仔細觀察他的神色,加上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也沒突然倒下去見光明神,似乎不是迴光返照。我放心了,不過還是忍不住開口勸告:「陛下,您先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才是。」


國王卻不高興的說:「怎麼能不想?若不能快點想好安置人民的對策,民眾要我這個國王做什麼?格里西亞,雖然你是光明神殿之長,對葉芽城沒有那麼大的責任,但怎麼說葉芽城的民眾也捐獻過不少金錢給神殿,你也該快點想想辦法!」


辦法?我愣了一愣,一時之間能想出來的最快辦法竟是利用夏洛特喜歡我這點去殺死她,好減少一個候選人,讓事情可以更快結束……


「罷了,是我為難你了。對於魔王這事,太陽騎士唯一的責任大概就是討伐他吧?」國王笑了一笑,但笑容中卻看不出一丁點高興的意思。


要對葉芽城負責任的人是忘響國的國王,而不是你!


明明知道這責任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國王卻根本就沒有逃避,反而還想一肩承擔起來,相較之下,我卻不斷逃避自己該承擔的責任。


審判是對的,國王陛下也是對的,我是魔王候選人!不要再不肯承認了,這是我的責任,不能再逃!必須快點解決,不然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外頭傳來許多吵雜聲,多半是心急如焚的大喊:「陛下……陛下!您怎麼樣了?來人……快啊!快搬開這堆石塊!」


國王淡淡笑著對我說:「我不要緊了,快去廣場吧,你應該很擔心那裡的情況。」


我點點頭,出言懇求:「國王陛下,葉芽城還是太危險了,請您撤離這裡吧!太陽會盡全力讓這場戰爭盡快結束!」


「國王豈可離開自己的王城?」國王卻搖搖頭說:「你也量力而為就好,真的不行也別拼命犧牲自己,尼尼會生氣的,他生起氣來可比魔王還可怕喔!呵呵……咳咳咳!」


「國王陛下!」我連忙拍著他的背,幫他順順氣。


一個帶著欣喜的清脆女聲響起:「找到你了。」


不用回頭,我已經看見夏洛特飄浮在空中,她看起來非常的高興,笑起來的臉蛋一如以往的可愛,但那張笑臉現在只讓我感覺很火大!


我怒斥:「為什麼無緣無故就引起這麼大的爆炸?差點就害死了國王陛下!」


「國王?」夏洛特滿不在意的說:「那種東西死掉就再選一個就好了啦!太陽騎士,快點跟我走吧!施分一直囉嗦要快點離開這裡,免得其他候選人趁機來攻擊我。」


死掉就再選一個?胸中怒火猛然爆炸,我轉身對她怒吼:「陛下是位好得不能再好的國王!根本沒有人可以替代他!」


「是嗎?可是他看起來很弱,而且也不好看。」夏洛特皺著眉頭打量國王,隨後卻又把注意力放回我身上,說:「還是你好看多了!太陽騎士,你再不跟我走的話,我就殺死那個國王。對了,還有那些在廣場上的聖騎士也一起殺掉。」


「你、你!」我氣得幾乎說不出半句話。


夏洛特一個彈指,從手上射出一道黑暗屬性,直直地朝國王射去。沒想到她竟說做就做,我情急之下只能胡亂爆發光屬性來擋下這個攻擊。


「乖乖跟我走,不然我就殺了他,再打暈你帶走!」夏洛特此時的語氣已經是威脅了。


我一怔。又想把我打昏帶走?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去做,剛才我也再次答應陛下要盡快解決魔王事件,怎麼能再次被打昏!


國王高聲呼喊:「來人,快進來!有敵人!」


看見夏洛特不高興的抿嘴,我立刻悄然移動,把國王整個人擋在身後,然後對她說:「讓我跟陛下單獨說幾句話,我就跟你走。」


夏洛特臉一沉,很明顯地不想照我的話去做。我繼續說:「你去十二聖騎士那邊等我,我絕對不會拋下他們。」


她一愣,有些懷疑的問:「如果我讓你跟他說完話,你真的會跟我走?」


我淡淡一笑,回答:「我一定會去找你,而且這次不會再離開你。」


夏洛特一怔,頭微微垂下,看起來竟有點害羞,只是我無法得知她有沒有臉紅。她小聲說:「好,那我去那邊等你!要快點過來喔!」


一看見她轉身飛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呵!至少在你還活著的時候,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背後,國王帶著疑惑的語氣問:「格里西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回頭,只是嘴上安慰「請別擔心,陛下,事情一定很快就可以解決了」,同時我也找到想找的人,對他發出訊息。


審判,你一個人到甜點店等我。





「陛下……太陽騎士?」


外頭的騎士總算搬開石塊,露出一個人頭大小的洞,伊力亞從這個洞探頭進來,先是著急地喊陛下,但卻因為看見我而驚訝地脫口叫。


但我沒回應,而是幾個大步後跳下高樓,讓風屬性帶著我朝甜點店飛去。


甜點店並不遠,幾個滑翔後,我就降落到甜點店門口了。這裡原本該是門庭若市的地方,不管白天還是
黑夜都有人在排隊買甜點,隊伍總是長到我非得找審判來幫忙買甜點,害得名聲已經很不好的審判騎士在這一任又多了「喜歡插隊」這個罪名。


但是,現在甜點店的大門緊閉,一向飄散在空氣中的甜香消失無蹤,門口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遲疑了下,但還是伸手摘下脖子舊的永恆的寧靜,然後拿在手中,倚著店門口等人來。


沒多久後,審判就出現了,而且他的手上還拿著我的太陽神劍。他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一點也看不出剛剛才傷得站不起來。


我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伸手出把永恆的寧靜遞給他。審判也不愧是審判,這突然的舉動並沒有嚇到他,
他一臉鎮定,但卻沒有伸手接過項鍊,只是問:「為什麼?」


「你也看見夏洛特了。」我解釋:「她不受控制也毫不在意其他人,我們不能讓她當上魔王!」


審判皺了下眉頭,說:「但另一個候選人也不見得會更好,若是他比夏洛特還糟呢?」


我十分強調的說:「到時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即使另一個候選人更糟,也不能讓夏洛特當上魔王。她根本什麼都不在乎,剛才甚至想把一國之王當靶子射,這樣的人當魔王實在太危險了!」


審判卻一揚眉,說:「她在乎你不是嗎?我們開打前,她跟大地對罵的時候提了不少次,她不知道你是候選人之一吧?」


提了不少次……這下子不知道要被大地拿來取笑多少年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知道了也多半不在乎。夏洛特根本就不想當魔王,她看起來似乎不在乎這世界會不會毀滅,唯一想做的事情就只有把我打包帶走而已。」


「那的確很危險。」審判皺緊眉頭,問:「所以你想怎麼做?」


我堅定無比的說:「我要以另一個魔王候選人的身分打敗她。」


審判的眉頭一點也沒鬆開,他沉默了一會兒,問:「但你確定你打得贏?」


「她比我強。」我老實承認:「她聚集屬性的能力比我強,而且她還是專修黑暗系魔法神術的渾沌祭司,她的黑暗系魔法恐怕比我這到處亂學來的綜合魔法要好得多,我唯一贏過她的能力可能是感知。」


「難道你想用感知打贏她嗎?」審判有點沒好氣的說:「如果你希望沉默之鷹幫忙的話,我得先告訴你,他已經拒絕加入戰局,他說自己不能直接參戰,最多是偷偷幫點小忙。畢竟最後誰會當上魔王都是未知數,如果渾沌神殿直接參戰,支持的候選人最後卻輸了的話,對他們之後要做的事情會造成很大的阻礙,所以就算你以魔王候選人的身份參戰,他也不會幫你圍攻夏洛特。」


我立刻說:「我可沒指望過他!但我可以指望你們會幫我吧?審判,我的手舉得很酸耶!把項鍊拿去啦!」


審判淡淡一笑,說:「你把項鍊掛回去吧,就算你只幫忙施展輔助神術,我們也會幫你對抗夏洛特。」


我平靜的說:「如果我以太陽騎士的身分殺死魔王候選人,要怎麼跟國王和他國交代?他們做好一切準備,甚至不惜淨空葉芽城,為的是要魔王候選人彼此廝殺,可不是想看見光明神殿討伐魔王候選人。」


審判一怔,神情看起來有些動搖,但仍不肯接過項鍊,問:「沒有別的辦法嗎?你可以偽裝一下,讓他們認為你是魔王……」


我打斷他的話:「不可能!我身上的光屬性太強了,根本不可能瞞得過夏洛特和施分。除非你想告訴國王陛下,太陽騎士就是魔王候選人之一,否則現在就接過項鍊,我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耗下去了。」


「但是黑髮的你……」審判說到一半,有些欲言又止。


我連忙說:「上次你都能讓黑髮的我接過太陽神劍,這次也一定可以!等到我們把夏洛特解決掉以後,你把太陽神劍給我,然後我再戴回永恆的寧靜,不就又一頭金發閃亮亮了嗎?」



審判沉默了下,問:「如果你不想接過太陽神劍呢?」


「不要管我想不想接,總之硬塞過來就對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審判終於一把抓走項鍊。


「把太陽神劍拿遠一點,它會妨礙我吸引黑暗屬性。」


說完,我閉上眼,開始專心聚集黑暗屬性到體內,慢慢地把光屬性排斥掉。這經過一點也不艱難,而且還十分輕鬆愉快,甚至不需要多少時間。
不用半分鐘,我就笑著問:「我的頭髮是什麼顏色?」
「黑色的。太陽,張開眼睛,別閉著眼。」
審判的話倒是讓我想起一個很久以前就有的疑惑。我不只張開雙眼,還走近幾步,把眼睛直接對著他,
然後問:「你說,我的眼睛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整個都是黑色的,連眼白都是黑的。」審判遲疑了一下,說:「跟夏洛特一模一樣。」


連眼白都是黑色的嗎?答案原來是這樣,可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只是審判看起來不怎麼驚訝,大概是因為夏洛特也有這樣的雙眼吧!


「不對!我錯了,你的眼睛和她的不一樣。」審判突然開口說:「你的眼睛不是純黑色的,裡面還有一點一點金色的光芒,簡直像星空一樣……真不可思議!」


夏洛特沒有而我卻有的金色光芒?難道因為我是太陽騎士嗎?


「太陽。」審判突然叫了我一聲。


「啊?」我轉頭看審判,他卻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瞪著我看,讓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的神情卻越來越放鬆,最後甚至鬆口氣說:「你感覺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看來是我太多心了。」


「當然是你想太多了,我根本沒感覺自己有變……」說到一半,我看向廣場的方向,皺眉說:「糟糕,夏洛特開始有點不耐煩了,那女人跟個瘋婆子沒兩樣,要是又開始發瘋就糟糕了,其他人都還在廣場那裡。」


我動手解開頭髮,讓頭髮散亂下來遮住一點臉,接著又脫下身上穿的外袍,把穿在裡面的短袖上衣撕成無袖,最後把外袍撕成條狀,纏到靴子和褲腳上。


審判愣了下,問:「你做什麼?」


我一邊把衣服進行加工處理,一邊隨口回答:「總要讓人家看不出這是太陽騎士服吧?好了!審判,我先過去,你自己慢慢走過來吧!」


「什麼?」審判一愣,連忙說:「等等……」


我飄浮起來,笑著對他說:「你在剛才的爆炸中受傷蠻嚴重的吧?雖然治好了,不過不可能沒影響的。總之,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別管,交給我和其他人就行了,你最後再來把神劍交給我就好啦!」


說完,我也不等他回答就瞬間飛上高空。


審判這種工作狂根本不可能說:「好,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等事情結束再過去」,所以也不用理他,讓他自己慢慢走去廣場,也算是一種休息嘛!


飛在高空上的感覺就是特別好!


吹來的風很舒服,俯瞰葉芽城的感覺很棒,而且這裡也沒有別人,我不需要裝出笑容,就是想在這裡翻三圈筋斗都行!


唯一不太方便的是頭髮被風吹的亂飛,不時掃到眼睛,掃得我眼睛都痛了,最後乾脆就閉上眼了,反正我根本不需要張開眼。


空中實在舒服,只是當我緩慢朝廣場前進的時候,卻突然看見一個很礙眼的小點。


夏洛特。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4:06:24

殲滅巫妖第八週:惡名昭彰

我一邊朝夏洛特的方向飛去一邊聚集黑暗屬性,飛到距離她約幾十公尺遠的地方夥夤夢奪,誙誑誓誡一個揮手把化身為刃的黑暗屬性射出去。


夏洛特也早就看見我了,我發動攻擊,她還勾起一抹笑,當暗刃飛到她身前,她才不慌不忙地舉起手,一道半透明的黑色簾幕突然出現,暗刃撞上了簾幕,發出巨大的聲響。


但是,除了聲響有點嚇人,暗刃卻沒有造成別的傷害,甚至連那道黑色簾幕都完好無缺。這簾幕和大地之盾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大地之盾用的是聖光,這盾卻是用黑暗屬性。


「另一個候選人嗎?總算出來了呀!」夏洛特好整以暇的說:「都鬧成這樣了,你們都不肯出來,我還以為另外兩個候選人根本就是縮頭烏龜!」


……這個臭女人!


「瘋婆子就是瘋婆子,鬧得這麼大,怕別人不知道你瘋了嗎?」我刻意沉下語調回應,說話的同時還趁機感知現場的情況,尤其是施分的下落,他竟不在夏洛特的身旁?


首先在廣場上看見十二聖騎士,他們雖然和夏洛特相距不遠,但卻都沒有對她動手,只是或坐或站。
大約分成兩批人,一批人持武器警戒,其他人則是正閉目養神。閉目養神的人多半是光屬性偏低的聖騎士,例如大地,他的光屬性根本就見底了,但應該是多虧有他,十二聖騎士才沒有人受到嚴重傷害。
先說好,別一起抬頭看著我。我是太陽,黑髮那個。


眾人都嚇了一跳,有人瞪大眼,有人差點跳起來,但因為反應不同,而且沒有一起轉頭看我,所以看起來不怎麼突兀,應該不至於會引起夏洛特的注意。


我要用魔王候選人的身分解決夏洛特,你們就以救出太陽騎士為由幫我吧!喔,對了,我叫審判自己走過來了。他剛才受傷挺重,就讓他散步一下當作休息也好。


我話一說完,大家各自露出不同表情,有人低頭偷笑,有人似笑非笑,大地和刃金還白了我一眼。


夏洛特勃然大怒,大叫:「披頭散發,衣服還破破爛爛,你還比較像瘋子!」


除了大叫以外,她還發出大量的黑暗屬性攻擊,但她發出的攻擊全被從下方射來的箭矢擊落,她一愣,
低頭往下看,同時低吼:「你們做什麼?這是候選人之間的對戰,跟你們沒關係!」


底下,綠葉眼神凌厲而且還舉著弓,但弓上並沒有真實箭矢,而是一道箭矢形狀的光屬性。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綠葉的箭矢用光時,欣喜若狂到好像他已經贏了……我不是說打贏,是說『跑贏』綠葉騎士,不過下一秒鐘,他們的屁股上就會插著好幾支聖光箭。


雖然聖光用來攻擊非不死生物的效果並不好,不過壓縮成箭矢的形狀倒是足夠戳穿普通人的屁股了。


由於綠葉在變成好恐怖的人之後,就會全神貫注在瞄準和射箭上,基本上是不太願意開口說話,所以就由堅石和暴風跳出來,兩人一搭一唱起來。


堅石首先低喝:「你既然敢抓走太陽騎士長,大肆破壞葉芽城,召來黑暗的不死生物,難道還期望光明神殿會對你友善嗎?」


「雖然愛情很偉大,不過很可惜,強逼的愛情可就不偉大啦!我家太陽騎士長對你可一點興趣也沒有。」暴風懶洋洋的說:「可你之前不但抓走他,現在還想再次強行把他帶走,所以我們怎麼能讓你當上魔王呢?你說是不是?」


「你們不要不知好歹!我可是看在太陽騎士的份上才不殺死你們。」夏洛特怒吼:「而且每一個魔王候選人都擅長使用黑暗屬性,他也肯定會召喚不死生物!你們這些蠢貨!」


堅石和暴風互看了一眼,堅石有些無奈的說:「她這麼說也是沒錯。」


刃金大聲尖叫:「至少他肯定對太陽騎士長沒興趣!」


「那倒是真的,至少可以保住我們家的太陽騎士長。」暴風抬頭對我說:「來打個商量吧?如果你能發誓不召喚不死生物以及盡可能不破壞葉芽城,最重要的一點是不准擄走太陽騎士,那十二聖騎士就支援你當上魔王,如何?」


誰會想擄走自己啊?不過真不愧是擅長外交的暴風,說起話來半真半假,居然還知道先當眾跟我勾結,好打消其他人的疑慮。





雖然現在廣場上似乎只有我、夏洛特和十二聖騎士,但事實上卻不是如此,躲在不遠處偷看的人可真不少,尤其是渾沌神殿的傢伙特別多,讓人感覺真不爽!


「成交!」我高聲答應。


「等一等!」


施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還大聲斥喝:「你們這些不要臉的聖騎士想圍攻一個弱女子嗎?」


弱女子……我難以置信的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剛剛才炸掉一個廣場,她要是弱女子,那底下那些聖騎士難道是五歲娃嗎?」這話一說完,我共計收到白眼十枚。


「魔王候選人之間的征戰不該有別人插手!」施分勃然大怒的吼:「就算是巫妖,也不會在候選人開始正面對戰的時候插手!你的巫妖沒有告訴你嗎?」


說完,他沉默了下,問「你的巫妖呢?」


「丟掉了。」我輕描淡寫的回答。


「丟掉了?」施分愕然。


這時,夏洛特卻插嘴問:「施分,太陽騎士呢?」


「你還在想太陽騎士?我找不到他!」施分回頭大吼:「誰叫你要相信他說的話?你以為他真的會乖乖過來讓你抓走嗎?」


夏洛特卻用更大聲的尖叫來回應:「他是太陽騎士,不可能會騙人!」


我的確是來了,是你自己認不出來,這可不能怪我。


施分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若不是我倆是敵對狀態,我還真有點想上前拍拍他的背聊表安慰。


「十二聖騎士交給我,你專心和他打,打完再去找太陽騎士,他身上的光屬性那麼強,不會太難找。記住!打贏了,你可以把你的愛人關在古堡相親相愛一輩子,但要是打輸了。你可是會連命都沒……啊!」


說到一半,施分突然發出痛吼,聲音不似活人。他的身上插了五支聖光箭,分別在腦袋、脖子、心口、肝臟和下身要害,如果他本來是一個活人,現在也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施分抬起頭來,半邊臉都是血和腦漿,幸好我看不見顏色,不然滿頭紅紅白白卻還在動,實在有點噁心。他的雙眼睜大到幾乎裂開,低吼:「你們這些卑鄙的聖騎士,竟然偷襲……」


說到一半,綠葉的箭鋪天蓋地射來。面對專門對付不死生物的聖光箭,施分也不得不閃躲,就算巫妖根本不怕死,但硬接下這些箭矢的話,恐怕他這具身體就可以報廢了。


「綠葉騎士長舉著弓起碼都有五分鐘了。」刃金大聲挖苦:「這哪裡算偷襲呀?」


一個人影竟從下方躍到高空,朝施分的背重重一踹,讓他頓時如流星往下墜。


那躍上來的人影是暴風。暴風騎士的武器是一副腿甲,他的主要攻擊方式也是用腿。雖然被踹一腳聽起來似乎比被砍一刀要來得沒威嚇力多了,但是暴風騎士的一腳可是會把一個普通人斷成兩半的一腳!


雖然施分不是普通人,不過從他發出的聲響聽起來,他應該也不是太好受。


暴風並不會飛,所以他開始往下掉,掉下去的時候還重力加速度一腳踩在施分的背上,導致施分落地的聲響簡直和爆炸沒兩樣,廣場的地板都下陷了一大塊了。


雖然理論上,十二聖騎士行事該正大光明,不過暴風騎士是自由自在的代言人,搞點偷襲也在他的自由行動之一,所以倒是沒有關係,如果是其他人幹的可能就……


眾人不管是暴風騎士、還是該忠厚老實的大地騎士,甚至是善良的綠葉騎士,大家通通衝上去對施分一陣亂踩,邊踩還邊罵:


「讓你抓太陽!再抓看看!」


「害我們這麼辛苦的撤離民眾!」


「平常的工作量就夠多了,不要再來增加我的肝指數!」


雖然我很明白大家的怨恨,不過也別踩的那麼用力啊!旁邊有一堆人在偷看,大家要顧及形象!大地你踩人就算了,別露出那麼猙獰的表情好不好?
綠葉,你可是從外貌善良到內在的人,但你現在揮弓扁人的樣子讓我覺得以後還是不要亂欺負你好了……


最後還是施分一口氣飛上高空,這才躲過眾騎士的踩人攻擊,雖然他的樣子狼狽不堪,但似乎沒受重傷,大家圍毆歸圍毆,卻也沒有真的用武器攻擊,十二聖騎士怎麼樣也不是邪惡的一方……
「啊!」


施分的胸前突然透出一把劍,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劍,而是太陽神劍!不死生物特有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他不顧左手也會受傷,硬是把太陽神劍拔出來,但胸口已經被融蝕一大片,而且殘餘的聖光還在繼續腐蝕下去。



真可惜,如果是我拿劍的話,絕對可以徹底把他這具身體毀滅掉!


眾人看向太陽神劍射來的方向,審判騎士長站在廣場邊緣,右手舉著審判神劍,左手則是舉在半空,一副剛活動完的樣子。


毫無疑問,偷襲施分的人就是他,這才是名正言順的偷襲!


反正,審判騎士從濫殺無辜到買甜點插隊的罪名都有,完全是惡名昭彰,所以他做什麼壞事都不奇怪!
大家還真是……我忍不住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開心:「哈哈哈!」


「施分!」


夏洛特飛到施分的身旁,伸手就聚集一大團黑暗屬性灌進施分體內,後者的傷口立刻被黑暗屬性包住,不再繼續腐蝕下去。


夏洛特轉過頭來,雙眼中的黑暗屬性就像火焰般熊熊燃燒,她怒吼:「你們居然這麼對施分,他一直阻止我殺你們,阻止我把這裡徹底變成死城!而你們就是這樣回報他的嗎?」


施分掙扎了幾下,喊:「夏洛特,你的黑暗屬性纏住我了,快放開,讓我去對付十二聖騎士……」


夏洛特卻對他吼:「跟在我後面操縱死亡騎士,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然後她又轉過頭來瞪著我,說:「決戰吧!雖然我根本不想成為魔王,你也不想對吧?可惜我們都有不得不成為魔王的理由。」


我不解的問:「你喜歡太陽騎士,為什麼不考慮跟他談場正常的戀愛?他也不一定不會接受你。但你卻選擇強行把他帶走,這樣他只會恨你而已。 」


「我知道。」夏洛特笑著說:「你以為太陽騎士能夠跟魔王候選人在一起嗎?就算他現在不知道我的身分,將來其他兩個候選人遲早也會找上我,甚至殺了我!」


她的笑容並不可愛,但卻給我一種淒美的感覺。真可笑,我根本分辨不出美醜才對。


「我說完了,你的理由呢?」


我沉默了下,說:「我……」


夏洛特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是瞬間移動,該死!


「我不在乎你的理由。」


她笑著揮出一拳,女祭司的粉拳當然沒有多大威脅,但聚集在她拳頭上的巨大暗刃可就很致命了,我後退一步,同時施展出黑暗簾幕來抵擋,但施展出的黑暗簾幕卻被一刀砍碎,我只得一再使出黑暗簾幕來抵擋她的攻擊。


夏洛特一邊攻擊,一邊大笑說:「你不擅長使用黑暗魔法對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你死定了!」
隨著「死定了」三個字出口,差不多也有三十幾片暗刃射出來,我只有張起十幾張黑暗薕幕來抵擋,但全都和暗刃同歸於盡了。我的黑暗薕幕消失殆盡,卻還有差不多十片暗刃存在。


我很努力閃躲那些暗刃,但也因此顧不到夏洛特突然發起的攻勢,胸前還是被她手上的暗刃擦過去,雖然我立刻反擊,但她身周的黑暗簾幕堅固多了,硬是扛下我所有的攻擊才粉碎。


她卻突然退開,升起一片黑暗簾幕後,就皺眉低頭看著手上的暗刃,暗刃的刃緣不再平滑,而是被腐蝕的凹凸不平。


雖然我現在體內充滿黑暗屬性,但是因為血長年浸在光屬性中,因而可以克制黑暗屬性這點似乎沒有變。希望她不會起疑才好。


我偷偷瞄了一眼底下的情況,有點疑惑大家剛才怎麼都沒幫我,雖然沒人會飛,不過至少綠葉可以射箭幫我吧?


這一看,我才發現底下簡直是一片混戰,眾人幾乎是一個人得對上三個死亡騎士,雖然那些死亡騎士的實力仍然還不如十二聖騎士,但那些死亡騎士根本不怕受傷,即使斷手斷腳都能繼續戰鬥,只有砍頭或者被傷到無法動彈才能解決他們,這讓大家應付得頗為吃力。


「怎麼會有那麼多?」我愕然的驚呼。


夏洛特有些自毫的說:「我改良召喚死亡騎士的儀式,只要是完整的屍體就可以變成死亡騎士,這五年來創出一支軍隊那麼多喔!雖然實力比真正的死亡騎士差多了,不過量多的話,倒是也挺棘手的吧?」


一支軍隊?可以請你說清楚一點嗎?軍隊規模可是有大有小耶!如果是一支國家規模的軍隊,那你直接征服世界算了,何必爭什麼魔王?


「你也別指望外圍那些祭司會來幫忙,施分早就派一堆死亡騎士過去了,剛剛那個少年教皇已經跑過去幫忙囉!」


原來如此,難怪一直沒看見教皇,原來是去救他底下的祭司了。


「你身上的暗屬性突然大增,終於要認真了嗎?」


我看向她,冷冷的說:「收回那些死亡騎士,我也不跟十二聖騎士合作,就我們兩人單挑吧!」


夏洛特有些好奇的問:「你在擔心十二聖騎士?為什麼?」


「你收是不收?」我不耐的問。


她哼了一聲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要我收起那些死亡騎士的話,就打敗我啊!」


「……好!」


我聚集大量的黑暗屬性,屬性在天空蔓延開來,漸漸遮蔽整個天空。


「來真的了呀?」夏洛特的聲音透著興奮:「這才像話嘛!」


她飛退一段距離,似乎想退離黑暗屬性聚集的範圍,但我把黑暗屬性繼續延伸出去,雖然這樣會增加不少負擔,但這是我唯一能贏過她的方法——利用感知能力。


在這樣濃厚的黑暗屬性中,視線會變得非常不佳,雖然她應該也會感知,不過臨時要把感知當視力來用,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但我可是個睜眼瞎子,不想看不見的話就只能拼命感知,一天起碼要感知十幾個小時,除非其他候選人也瞎了,否則肯定沒人的感知比我更強!


夏洛特怒吼:「別蠢了!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沒辦法攻擊你嗎?我們身上的黑暗屬性這麼濃,根本就隱藏不起來!」


「別再耍小花招了!」她發出怒吼,同時發出大量的攻擊。


我一邊閃躲攻擊,一邊把體內的黑暗屬性慢慢地驅出身體,繼續把天空染黑。太陽神劍就在我底下不遠,藉著它的力量,要驅散體內大部分黑暗屬性倒還不是太難。隨著我體內的黑暗屬性減少,夏洛特的攻擊也越來越不准了。


這時,我低聲說:「龍的聖衣啊,我以能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話一說完,身上就被緊身衣緊緊包住了。


主上,在下並不擅長空中戰,建議降落地面進行戰鬥。


「閉嘴,我要問你幾件事。」


是。



夏洛特的攻擊完全失去準頭,我這才能專心地進行各種佈置,但進行沒多久卻突然一道暗刃朝我迎面射來,我嚇了一大跳,體內早就沒有多少黑暗屬性可以施展黑暗簾幕了,只有連忙閃開這道暗刃。


這時,夏洛特卻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我明明感覺她還在遠方……她也驅散了體內的黑暗屬性?而且居然還偷偷做了替身來混淆我的感知。


「抓到你了。」夏洛特露出甜甜的笑容,笑著說:「你會障眼法,難道我就不會嗎?這招對我沒有用…
…啊呀! 」


周圍閃起無數的小火花,電流四處流竄,對夏洛特和我進行無差別攻擊。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4:07:24

殲滅巫妖第九週:錯誤的選擇

呵!
我笑了出來,雖然笑容被電得有點扭曲。我可不只聚集黑暗屬性來掩蓋視線,同時也聚集不少水屬性,只是水屬性倒都聚集在我身邊而已。


也許夏洛特使用黑暗魔法的能力比我強很多,但她肯定不像我這樣到處亂學魔法而且還老是亂用!


我身邊的空氣中瀰漫著水屬性,只需要少許電流就可以,這樣無孔不入的電流即使是夏洛特的黑暗簾幕都擋不住!雖然這些蔓延的雷電並不強,但是對於純粹使用魔法從不鍛鍊身體的祭司來說,這種電流也夠她麻個幾秒了。


可我是挨打能力最好的聖騎士,這一點小電流就像按摩一樣舒服!


我飛到夏洛特身邊,雖然她身邊還是有常備的黑暗簾幕,但因為她驅散體內的黑暗屬性,導致黑暗簾幕也不如以往,我不過用冰錐一撞,簾幕就粉碎了。


黑暗簾幕一破,夏洛特也猛然清醒,雖然我立刻揮出手上的匕首,但她適時閃開了,匕首只擦破她的脖子,緊接著她就爆出大量黑暗屬性,讓我被炸得飛出好幾公司遠,傷得比夏洛特還重。


夏洛特難以置信的說:「水屬性、雷電和匕首?你、你居然捨棄使用魔王最強的黑暗屬性,改用這些小伎倆,你在想什麼呀?」


她脖子上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我造成的傷口還真夠淺的。但是沒關係,我拿血跟龍的聖衣換來的可不止匕首


「呃?」她的身體突然一晃,然後用驚駭的表情瞪著我,大叫:「你做了什麼?」


夏洛特似乎只要大叫就一定伴隨攻擊,但她現在的攻勢完全是胡亂攻擊,我隨便一閃就全都躲掉了。


幸好沒猜錯,龍的聖衣果然是件一應俱全的刺客專門用裝,不但有匕首,甚至還有毒藥!而且毒藥還有二十幾種可以選,我當然是選讓夏洛特就算沒死也會立刻失去行動力的劇毒,要不然先下地獄的人可能會是我!


我召來水屬性,然後用反覆結凍的冰鎖鏈凍住夏洛特,她不但沒有反抗,而且還差點掉下去,幸好有冰鎖鏈撐住她,不然她肯定摔斷很多根骨頭,但是就算沒摔斷骨頭,她的下場也還是一樣而已。


這毒可真厲害,難怪龍的聖衣說代價要五百公克的血。


這時,夏洛特看起來已經全身無力,整個人軟地卡在冰鎖鏈之中,而且眼神還有點開始渙散她的眼尾泛著淚,嘴裡喃喃:「太、太陽騎士……」


「……」


我不再刻意壓低聲音,開口說:「夏洛特,是我。」


她一愣,我飛到她前方,把麵罩扯掉又把散亂的頭髮撥到耳後,讓她可以清楚地看見我的臉。


「太陽騎士……原來如此。」出乎我意料外,她並沒有憤怒或者怪我欺騙她,反而還十分渴望的說:「這次你真的來了。」


這次?


「你、你是真的不記得我,還是只是裝出來的?」


「真的不記得。」我搖了搖頭,怎麼想也沒半點印象。


「怎麼會……小時候,因為我會不自覺地聚集黑暗屬性,所以總是被人說是不祥的女孩。那天我又被別的小孩欺負,你正好路過而且還出手救我,不過你的劍術真的好差勁喔,呵!結果我們一起被揍了。」


嗯?那聽起來還真的很像是我。


「可等到那些小孩一走,你馬上就把我們的傷治好了,我們一起玩了一整天,最後你還給我棒棒糖,跟我說將來你會是太陽騎士,到時候你就娶我當新娘,看誰還敢說我是不祥的女孩。」


我脫口:「不可能,你認錯人了,如果發生過那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忘記。」


她卻似乎沒有聽見,只是自顧自的喃喃:「你說晚上要跟老師去找姐姐,明天再來找我,可我一直等不到,一直等不到你。」


我一愣,是那一天的事情?記得老師說我暈過去後,醒來卻一點也不記得,難道我連遇見夏洛特的事情也忘了?


咳、咳……


夏洛特突然不停咳嗽,咳出來的全是血,她喘了兩口氣,喃喃:「口、口袋,棒棒糖……」


我伸手到她的袍子口袋中,裡面的藍莓棒棒糖已經碎成一堆碎片,我挑出一片最大的,然後塞進夏洛特的嘴裡,同時對她施展治愈術,雖然有療毒的神術,但此刻的我施展不出來。


她笑了:「好甜喔!太陽騎士,你剛才問我的問題……如果我真的選擇和你談戀愛,你會愛上我嗎?」


我一愣,老實回答:「也許會吧,我曾經覺得你很可愛。」


「呵!幸好我沒那麼做,太陽騎士怎麼可以愛上魔王呢?如果愛上我,你一定會很痛苦吧?所以我要擄走你,把你關在古堡裡,還要跟你生十二個小孩子,然後用十二聖騎士的稱號來給他們取名,你一定會氣得要死,天天找我吵架……呵!」


她笑了出來,笑臉超可愛,然後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輕摸她的臉蛋,低聲說:「可惜你選錯了,就算是愛上魔王,我也總會想辦法解決的。」


夏洛特的額心突然飄出一個東西,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東西,勉強像是寶石的碎片,然後那碎片突然往我撲來,雖然我及時偏了下頭,但那塊碎片卻還是轉個彎就飛進額頭里。


我連忙伸手去摸,卻又沒摸到任何東西,就算使用感知,腦袋裡頭也只有大腦,根本沒有別的東西。


  難道那就是容器的碎片嗎?


「夏洛特!」


施分衝出來,看見夏洛特後便是一愣,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然後一個伸手,竟然用地獄火點燃屍體。


我愣了下,但也沒阻止他。我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屍體化成灰燼。


施分轉頭看著我,說:「太陽騎士。哈!真是個好掩飾,雖然我想的也不錯,只可惜晚了一步,夏洛特已經見到你甚至非要你不可,滿腦子只想快點回葉芽城找太陽騎士!」


「但我真的不記得她了。」我拚命想,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關夏洛特的事情。


施分皺眉問:「是你的巫妖封印了你的記憶?」


「不是。」


「是粉紅,還是紅詩?在候選人互相征戰的時候,她怎麼可能不在你身邊?」


「紅詩。她被我封印了。」


「愛你的女孩被你殺了也就算了,你居然連自己的巫妖也不放過,你可真適合當魔王!」他用挖苦的語氣說完,卻又嘆了口氣,喃喃: 「夏洛特不適合也不想當魔王,我一開始就明白了。但我怎能看著她被其他候選人殺死?你知道嗎?要是你當上魔王,我甚至得聽你命令,聽從你這個殺死我寶貝孩子的人!我詛咒你死在另一名候選人手上,你這個無恥的傢伙!」


被這麼一提醒,我突然想起重要事情,問:「有任何可以不殺死候選人,但卻可以讓魔王誕生的方法嗎?」


施分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說:「有,當然有!但你捨得放棄睥睨一切的力量嗎?還是你要讓愛你的夏洛特放棄她的力量?我告訴你,她不會放棄的,只有力量才能確保你會永遠待在她身邊。」


我知道,所以我也絕對不能讓她得到力量,我一點也不想被關在古堡一輩子。


「每個人都想控制別人,而且沒有人想被人控制,所以也沒有人可以拒絕接受魔王的力量!一旦成為魔王,你可不是強三倍而已,而是會比現在強上十倍!到時將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阻止你做任何事,就算是面對一個國家的軍隊,你也不會輸!你可以控制一切!」


「怎麼樣?聽起來比你想像的還要棒吧?」施分笑著問:「就算早知道有方法,但你真的捨得放棄嗎?」


我沈默了下,說:「我不想控制一切,我只想保護我重視的人。」


「你重視的人應該不少吧?」施分輕聲說:「那你成為魔王的理由可比夏洛特還充足多了。夏洛特想保護的人不過就是自己和你而已,以她魔王候選人的力量卻也做不到,而你又想保護多少人呢?」


很多……我握緊了雙拳,想到綠葉、審判、老師失去的那隻手,還有國王陛下。即使我有魔王候選人的力量,他們卻還是受傷,甚至還是死了!


「殺了我。」


我一驚,不解地看著施分。


「我會換具女人屍體回來。」施分淡淡一笑,說:「我真實的名稱叫做屍芬,屍體的屍,芬芳的芬。闇騎士施分只屬於夏洛特,不是你也不會是另一個候選人的屬下。」


屍芬?這些巫妖的名字怎麼都那麼怪?我開口說:「好,我你,但你要告訴我,你們的名字有什麼特殊的意思嗎?」


屍芬無所謂的點點頭,說:「紅屍,他第一具附身的屍體死於失血過多,全身上下都被血染紅了;粉紅屍,他用的是被毒氣毒死的屍體,所以屍體有粉紅色的皮膚;我的屍體則是個被下藥毒死的貴婦人,即使死了,屍體上也帶著大量香水味。」
原來其實都是「屍」嗎?我點點頭,一揮手就讓屍芬變成一根地獄火把,但出手後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問:「你們是不是特別喜歡用小女孩的屍體?為什麼?」


「你不知道?」燃燒的屍芬笑著說:「渾沌神最常使用的形象就是小女……」


他的話說到一半,整具身體就突然化成灰了。


喔!原來是因為渾沌神喜歡偽裝成小女孩啊?我還以為渾沌神應該是披著黑袍又非常陰森的樣子。


灰燼之中,一團小小的黑暗屬性緩緩升起,我伸手抓住那傳黑暗屬性。


「紅詩在我的項鍊裡。」抓著巫妖的靈魂,我跟他解釋:「知道真相後,我覺得好像有點對不起她,所以不想讓她一個人孤單地待在項鍊裡面,乾脆送你進去陪她好了。」


靈魂死命地掙扎,但仍然不足以掙脫我的手。我似乎變得比以前還強了?是因為夏洛特的碎片融進我的腦中嗎?


我試著聚集黑暗屬性,果然比之前更容易了。


感知似乎也變得更強,即使在這麼濃厚的黑暗屬性籠罩之下,我仍可以清楚地看見眾人的位置甚至是細微表情。他們舉著武器,看起來很訝異,因為廣場上的死亡騎士倒成一片。


夏洛特和施分都毀滅了,所以死亡騎士應該是不會再站起來。


感覺可真不錯!


我愉快地朝大家的所在地飛過去。大家抬頭看著天空,但他們當然什麼也看不見,我聚集的黑暗屬性都還沒散去呢!我也還不打算散掉屬性,因為現在可還有一堆人躲在旁邊偷看。哼!遲早要他們好看,尤其是等陽!


每個人都皺緊眉頭看天空,我飛到他們上方時散去了一部分屬性,讓他們可以看見我。一見到我,他們的眉頭就鬆開了。


一降落,審判就走過來,問:「解決了?」


我點點頭,問:「永恆的寧靜呢?」


審判一愣,連忙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下項鍊遞給我,我接過永恆的寧靜後,他看起來似乎鬆了一大口氣。


我把屍芬的靈魂硬塞進項鍊之中,雖然不知道紅屍和屍芬的感情好不好,不過就算感情不好,在裡面吵吵架應該也比孤單一人好。


我伸手要把項鍊遞還給審判,他卻是突然一個緊張,不過緊接著又放鬆了。


他接過項鍊,同時也把太陽神劍拔出來,笑著說:「我都忘了,應該先給你太陽神劍,等你吸收光屬性變成金發後,然後再把項鍊掛回去,這樣的程序才正確吧?」


我沒有接過神劍,只是搖搖頭,說:「審判,我想清楚了,我要當魔王。」


審判一臉愕然,隨後大吼:「所有人拔出武器,形成包圍圈,目標是太陽騎士長!」


眾人反射性的拔出武器,移動位置……當他們回過神來,發現包圍的對像是我時,每個人都愣住了,垂下手上的武器,然後惶惶不安地看我又看審判。


「大家聽我說!」


我冷靜的環顧眾人,解釋:「沈默之鷹曾經跟我說過,魔王的誕生可以拯救世界,但是一個恐怖的魔王卻可以毀滅半個世界。如果我把魔王的位子讓給另一個人,他若是為非作歹到一個境界,光明神殿一定非得出兵討伐他不可,到時候我們還是免不了要跟他戰鬥,也許還會有人喪命!」


「別放下武器!」審判出言警告眾人:「太陽告訴我,就算他不想接過太陽神劍,也要我把神劍硬塞到他手裡!」


聞言,眾人又握緊了武器,神情似乎堅定許多。


「我那時太自私了!」我高喊:「你們想想看啊!如果我魔王的話,不但可以拯救世界,也不用擔心魔王會不會做得太過火……你們可以相信我,不是嗎?我這個魔王不會濫殺無辜,也不會毀滅世界,我會是最好的魔王!我可以保證你們、葉芽城,所有人都不會受到傷害。」


眾人的表情鬆動了,甚至連抓住武器的力道都減弱。


我看著審判,堅定的說:「審判……雷瑟,我想要當魔王。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我當魔王比當太陽騎士自由多了,感覺非常快樂,再加上這樣做的話,對大家、甚至是對整個世界都是好事,所以我根本沒有理由要堅持不當魔王。」


審判仍舊沒有什麼表情。


我誠懇的請求:「審判…不,雷瑟,身為審判騎士,你該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所以,讓我去當魔王吧。」


他沈默一會兒後,突然說了句:「我不管。」


我一愣,連忙問;「什麼?」


雷瑟突然露出憤怒的表情,還怒吼:「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有什麼藉口,快樂還是不快樂,想要做什麼還是不想做什麼!我也不是因為快樂才繼續當審判騎士,既然當初你已經決定當太陽騎士,那不管是快樂還是痛苦,你都必須擔下太陽騎士的責任,擔到你退休,擔到你死為止!」


聞言,我只有沈默以對,看雷瑟的神情,應該是沒得商量了。


「雷瑟,你還欠我兩個要求。」


真的很不想利用這個,不過雷瑟卻讓我沒有選擇,只能開口說:「我的第二個要求是……唔!」


雷瑟居然揍我?我被一拳打中臉,整個人摔倒在地,還不及反應過來,脖子又被人一手扣住,扣住我的人卻是雷瑟,而且他還舉著太陽神劍,劍尖居然對准我!


我一愣,難以置信的吼:「雷瑟,你想做什麼?」


眾人也紛紛大喊還跑過來。


「審判騎士長?」


「住手!那是太陽啊!」


但雷瑟竟不聽任何人的勸阻,甚至不顧同伴情誼,毫不猶豫地把劍進我的胸口。


「啊——」


我痛得大叫,但雷瑟卻毫不留情地壓住劍身不放,甚至當我想發動攻擊的時候,他還把劍壓得更深,讓我痛得根本沒辦法攻擊。


「審判騎士長!」


「你在做什麼?快住手!太陽他沒有傷我們啊!」


「快住手,你想殺死太陽嗎?」


雷瑟的大吼過眾人:「聚集聖光!」


「什麼?」眾人一愣。


「我以審判騎士之名命令你們立刻把聖光聚集到太陽騎士身上!」


我痛得甚至無法專注感知,看不見情況之下也只能大吼:「放開我……呃!」


雷瑟竟又壓了下劍身。


「相信我。」雷瑟的聲音傳來:「也相信我們的太陽騎士長!」


太陽神劍上的聖光非常燙,讓整個傷口好像正被火燒,痛得我冷汗涔涔,根本沒法去感知眾人的動作,但是我卻能感覺到身邊開始有聖光圍繞,聖光甚至從傷口擠進我體內,把黑暗屬性排斥出去。


過程痛到好像被火焚身,我只能不停哀求眾人停手:


「雷瑟,住手!」


「烈火救我!綠葉,我好痛啊……」


「羅蘭!別聽雷瑟的話,我才是聖殿之首!」


「啊……」


——分隔線登場——


黑暗屬性被驅散光,我的體內又是滿滿的聖光,就是不知道我的頭髮現在是什麼顏色?是黑色還是白色?應該不是金發就是了,我沒有把聖光圍繞在頭髮上。


黑暗屬性被驅散殆盡以後,那股燃燒的感覺就消失了,雖然太陽神殿還插在我身上,不過沒有那股燃燒的感覺,這點痛倒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怎麼說我也是抗打擊能力最強的聖騎士!


我有點懶洋洋的說:「審判,雖然我沒那麼痛了,不過你還是把劍拔出來吧,不然我不能治療傷口。」


審判低頭看著我,然後掏出永恆的寧靜撓到我脖子上,但卻還是沒把太陽神劍拔出來。他的表情非常凝重,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


「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會被你痛打一頓,卻還要說『對不起,我錯了』。」我停頓一下,說:「對不起,我錯了,還有謝謝你沒讓我走。」


審判一怔,這才把劍抽出來,痛得我差點尖叫。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不過下一秒鐘,我真的想尖叫了,審判他、他把劍甩開後居然低頭趴在我肩上……應、應該不是在哭吧? !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把額頭靠在我的肩上,還利用垂下來的黑髮遮住自己的臉,但是頭髮卻擋不住我的感知,我還是看得見他的神情…還有眼角的一丁點水屬性。


他用輕到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太陽,我不知道自己做對還是做錯,這一劍刺下去,如果你還是堅持要走……」


我立刻打斷他的話:「你沒有做錯!雷瑟.審判總是對的。這十幾年來,哪一次是你錯了?」


他笑了出來,說:「錯了一次就被你要了三個要求,至今都沒有還完,我怎麼敢再錯?」


審判站起身,眼尾已沒有水屬性,也恢復到一貫冷酷的審判騎士臉,然後他伸出手把我拉起來,不過動作有夠粗魯,我的傷口裂得更大了,害我痛到彎著腰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太陽!」綠葉跑到我身邊,然後連忙朝我的傷口施展治愈術。


綠葉的治愈術實在不夠力,但接下來又有幾個人丟來治愈術,我的傷口瞬間就好得差不多了。


我剛一直起腰,大家就開罵了,大地第一個大罵:「失蹤一個多月,還以為你死了,我墳墓都給你挖好啦!」


「看到美女就忘記防範人家了?」暴風冷冷的說。


堅石嘆氣說:「你的副隊長一知道你失蹤,當場就暈倒了,不知道勸他多久,他才肯帶著其他人撤離。」


「把事情倒都丟給我們,你倒是睡得很爽啊!」


「罰你看一年的公文!」


「三年不准吃甜點!」


「乾脆關禁閉十六年,直接關到退休吧!」


看大家好像打算繼續罵下去,刑罰也越來越誇張,我連忙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高喊:「還說呢!你們剛剛看我叫得那麼慘也不來救我!」


眾人愣了下,暴風第一個聳肩說:「因為你沒有認真下令,可審判很認真嘛!」


「就是說嘛!自己沒認真下令還怪人啊?」


唔,差點忘了大家都有奇妙的判斷能力。


我轉頭看向羅蘭,唯一一個沒有判斷能力的人,哀怨的指責:「羅蘭,你這次居然沒幫我!」


「嗯?」羅蘭嚇了一跳,然後卻笑著說:「因為你沒有認真下令。」


什麼?現在連羅蘭也能分出我有沒有認真下命令?到底是從哪里分辨?我連忙問:「你們到底是怎麼分辨的?」


堅石搖頭說:「不能告訴你,不然你以後一定會偷裝認真。」


「沒錯!」暴風大聲贊同:「大家對光明神發誓,這個秘密一定要保守到太陽退休為止!」


眾人竟異口同聲的應和:「對光明神發誓!」




殲滅巫妖第十週:魔王

「你失蹤以後,我們就到處找你,也派人通知國王。國王立刻就下了撤離令,接下來的一個月就像地獄一樣,既要忙著找你又要撤離整座葉芽城。」


「還要處理夏洛特和施分的事情,我們根本沒有證據可以說他們兩個就是魔王和巫妖。沉默之鷹也只是半信半疑。」


「教皇說施分的房間有空間重迭的現象,我們也不懂什麼叫空間重迭……總之,他說他有辦法可以找到你就對了!」


「不過因為我們怕正式起衝突會傷到民眾,所以一直等到撤離葉芽城以後,我們才展開行動。由我們拖住夏洛特和施分,讓教皇去把你救出來,不過中途被發現了,他們把你搶回去,接著我們就在廣場打起來了。」


十二聖騎士坐在會議室,大家七嘴八舌地報告這個月來的事情。


只是還真無法相信己經過了一個月,我幾乎只是閉上眼又睜開而已,結果不但過了一個月,還發生這麼多事情。


綠葉笑著說:幸好有魔獄騎士長在,那個夏洛特的黑暗魔法真強得可怕,要是沒有魔獄,我們還真沒辦法把他們拖住。


我轉頭看向羅蘭,後者有點手足無措,還連忙說:「沒有那回事,都是大家一起合作。」


看他困窘的模樣,還真有點好笑,不過他困窘歸困窘,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笑容,看來羅蘭當魔獄騎士應該當得還蠻高興的……


太陽,幹得不錯嘛!


我一愣,隨後就明白這應該是粉紅用精神魔法在跟我對話。


不過,你應該不想當魔王吧?嘻嘻,我有辦法讓你不當魔王卻又不用死喔!驚喜吧?不想當魔王的話,你就過來找我吧!


早就知道了!我翻了翻白眼,這個混蛋粉紅,擺明是在旁邊看熱鬧順便撿便宜。竟然一點力都沒出,她的魔王候選人就可以當上魔王,簡直輕鬆得沒道理!


我鎖定粉紅的所在,然後也回話。


我一個人去找妳也太危險了吧?等等妳的候選人要殺我的話,我一個人可打不贏你們兩個。


哼!我要殺你的話,你早死一百次了。


這麼說也是,粉紅要殺我的話,還真有蠻多機會可以下手。


你帶羅蘭過來吧,讓你帶個死亡領主過來總可以了吧?不過不准再多帶別人了,我還怕你殺我的候選人呢!


好。


那就過來吧!對了,記得帶我的草苞刨冰來。


剛跟粉紅完成交易,回過神來就看見眾人都瞪著我,我連忙對眾人說:「剛才我在跟最後一名巫妖用精神魔法對話,我們已經達成協議,她知道怎麼樣可以讓另一個候選人當上魔王,我卻可以不用死,所以我現在要過去找她一下,把事情徹底解決。」


「粉紅嗎?」審判皺緊了眉頭,說:「你確定她沒有騙你?真的有那個方法?」


我點頭說:「我跟施分確認過了,的確有方法。粉紅也很了解我,她知道我不會想當魔王。既然我都願意把魔王位子給她的候選人了,她應該沒有理由要跟我起衝突。」


審判卻還是不放心的說:「我跟你一起去。」


我有點無奈的說:「粉紅只肯讓羅蘭跟我去,免得我想殺她的候選人。」


羅蘭也開口勸:「粉紅不會有問題的,她幫過我們很多次。」


審判思考了下,點頭說:「那你們小心點。」


我站起身來,跟寒冰說一下我會去他房間拿草莓醬,然後招呼上羅蘭,兩人一起離開會議室。臨走前,我轉頭說:「等會兒我回來,魔王事件就完全解決了。為了節省時間,讓葉芽城的民眾可以快點回家,所以大家記得現在要繼續開會把後續要處理的事項討論完,不要等我回來再討論喔!」


眾人紛紛白了我好幾眼。





「偷懶不想開會就別找藉口!」大地沒好氣的說:「而且我們開會哪次等過你了?等你來都可以散會了!快滾吧你!」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4:08:07

我和羅蘭來到玩偶店店內一個人都沒有,連狼人都不見蹤影彰徹徶慺,銊銨閥閩不過這也不奇怪,城內整個淨空了綻網緄緀,睾瞅瞃睯若是這裡還有人的話,恐怕會被皇家騎士或者聖騎士找上。


我倆一起走到後面的房間,一進去就看見粉紅正縮在椅子上,一樣是小褲褲會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坐法。她劈頭就問:「刨冰呢?」


我沒好氣地把整袋草莓刨冰丟過去,她立刻就拿出一來大吃特吃。


「妳的候選人呢?」除了粉紅,我卻沒看見其它人,沒好氣的說:「有必要那麼神秘嗎?妳應該知道我只想太騎士,根本不會跟妳的候選人搶魔王的位子吧?」


「我知道呀!」粉紅吃了好幾口刨冰,聳肩說:「不過,渾沌神殿肯定不會讓我的候選人當魔王。」


什麼……唔!肩上一痛,我反射性地倒地翻滾,讓傷勢可以降到最低。


有人從背後攻擊我?可羅蘭站我背後,難道他已經倒下了?我連忙抬頭看,卻看見羅蘭舉著劍,劍上不停滴著血,那些血還帶著光屬性。是我的血!


搞不懂情況之下,我只想先施展大地之盾來保護自己,但……


粉紅笑嘻嘻的說:「在這裡你沒辦法聚集屬性的。」


這句話還真是熟悉,恐怕原因也一樣──在這裡,只有魔王候選人能夠聚集黑暗屬性!


我立刻伸手去摘掉永恆的寧靜,但是,脖子上的項鍊卻摘不下來,因為項鍊被黑色的鏈條纏在脖子上,而那黑色鏈條竟是從胸口的衣服底下竄出來的,但那裡就只有……


「龍的聖衣被我稍微改造過囉!」粉紅好整以暇的說:「它是認你為主沒錯,不過在這個房間裡,它會聽我的喔!」


我一胸前,龍形徽章上頭伸出了許多條狀物,一直延伸到脖子上,把永恆的寧靜纏得結結實實。雖然那些條狀物摸起來就像是緊身衣的布料,但是卻怎麼也扯不斷。


我只好放棄這個無謂的舉動,警戒地看著羅蘭和粉紅,問:「羅蘭,你到底在做什麼?是你砍我的嗎?」


「太陽,你在某些事情上是真的很笨耶!」粉紅笑著說:「是真的還搞不懂,還是故意不想懂啊?」


不小心把羅蘭做成死亡騎士……


死靈法術大全上,無比複雜的死亡騎士製作過程。


我失去記憶的那天曾經讓亞戴爾派人去跟蹤羅蘭。


粉紅在葉芽城的牽掛……


我苦澀的開口問:「羅蘭就是最後一個魔王候選人?我沒有記憶的那一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粉紅聳聳肩說:「紅詩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突破教皇和尼奧用太陽神劍連手下的封印,不但找上你還告訴你真相,結果你氣到拿太陽神劍來暗算我,不過我的屋子一向下了禁止調動屬性的魔法陣,所以反而是你被我打得慘兮兮。


「那時我本想殺掉你,但紅詩為了救你,硬是從外頭破了我的魔法陣,還用瞬間移動把你送走,不過她也因此元氣大傷,不但毀了新的身體,連靈魂都受到衝擊。


「還好你被送走的那瞬間,我及時用精神魔法封印了你的記憶,那可是也讓我元氣大傷呢!若不是你暈過去,手上的太陽神劍也掉了,我多半還辦不到。」


我看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粉紅看起來還是那個粉紅,但我卻猛然發現,也許這十年來,自己根本就沒有搞懂過她!


粉紅嘆了口氣,說:「真可惜啊!太陽,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真的!比起傻的羅蘭,你的個性還有趣多了。只可惜,我的孩子是羅蘭,不是你。為了他,我只好麻煩你去死了。」


這時,羅蘭突然快步上前,然後就是一個揮劍,我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更別說閃躲了,只覺得脖子一涼,我連連退後幾步,然後一摸脖子,上頭一片濕涼。


我立刻用力按住脖子,但血還是不斷流出來,根本就止不住,脖子加上肩膀的傷勢讓我大量失血,開始暈眩起來,腿一軟就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為什麼?我答應讓位了……難道那個方法根本不存在?」


粉紅聳肩說:「存在啊!不過那個方法得要去渾沌神殿的祭壇,可是渾沌神殿那些人肯定不會讓我的羅蘭當魔王。因為活人再怎麼胡鬧都有個限度,但不死生物會做出什麼事來,實在太難說了。」


所以妳是騙我的?其實一開始就打算殺我?我無法理解的問:「為什麼現在才下手,妳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手。」


「也沒很多機會,我是後來才發現你居然也是候選人之一。雖然也是有機會殺你,不過殺了你好像有點可惜,我都還不知道羅蘭能不能打贏另一個候選人呢!而且如果他們兩個打鬥的時候,渾沌神殿發現羅蘭是死亡騎士,他們很可能會出手幫另一個候選人。」


粉紅用客觀到近乎殘酷的語氣評估:「跟另一個候選人戰鬥的風險太高了,不過殺你就簡單多了,你甚至會讓舉著劍的羅蘭站在你的背後,但你卻一點防範他的心都沒有。」


羅蘭……我看向他,他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低頭看著我。


看著我躺在地上,血流個不停,你卻可以毫無表情?難道我也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你嗎?羅蘭!


「雖然神殿不肯接受不死生物當魔王,不過我一定得讓羅蘭成為死亡騎士。」粉紅不滿地咕噥:「我再也不要看見自己的孩子用盡吸收的黑暗屬性以後被人討伐殺死了!只要他成為死亡騎士,魔王的力量一定能讓他進化到最頂階的死亡君主!到時就算他用盡黑暗屬性,再也不是魔王了,也不用怕會被人殺死。」


羅蘭的死是粉紅一手造成的?雖然頭已經開始暈眩,但我仍想搞清楚一切,我不相信這些日子來,羅蘭的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不可能!我瞪著他,問:「不、不是國王虐殺你的嗎?」


羅蘭沒有回答,卻是粉紅開口說:「你以為那個蠢豬國王真的有耐心和手段用三個月來慢慢把一個人虐殺死嗎?那是我催眠他,才讓他有那種耐心和虐殺手段。」


虐殺羅蘭的真兇是粉紅?羅蘭不可能會知道,否則他不會成為對國王懷有怨恨的死亡騎士,但是羅蘭聽見粉紅的話後卻什麼也沒說,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嗎?知道了卻不怕她?


我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的要殺我為了成為魔王而殺我?


粉紅說:「本來我還以為得花很多工夫來保護那頭豬,免得羅蘭殺死他後就升天了,結果羅蘭的執念居然是想當太陽騎士,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不過你還省了我更多事,你居然把羅蘭找去當魔獄騎士。這掩飾倒也不錯,我就原諒你當年搶走羅蘭的太陽騎士位子吧!」


羅蘭……我看向羅蘭,他仍舊一點表情也沒有,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還是人類的外表,但眼睛卻已經變成兩簇火焰,所以我甚至分辨不出他有沒有在看我。


羅蘭,看著我!我是格里西亞,你真的想殺我?


「你不用看他。」粉紅蹲下來,輕聲說:「你也不是真的很關心他。他可是死亡騎士,你以為死亡真的不會對他造成影響嗎?他因自己不死生物身分感到痛苦,但你一點也不知道,所以他只能來我這裡訴說他的害怕。」


「他告訴我,『周圍的人都生氣蓬勃,他就像是走在人群中的墳墓,完全不明白其它人為什麼要激動、要難過甚至是高興。』我倒是挺能理解的,畢竟他已經死了,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更嚴重更需要激動的嗎?所以他當然激動不起來,雖然他很努力地要裝出各種情緒。」


「……」


粉紅走回椅子,繼續縮進椅子裡,然後吃著草莓刨冰,喃喃:「只可惜以後再也吃不到你家寒冰騎士做的草莓刨冰了。」


好冷,真的好冷……「殺了我。」


「不要!」粉紅一口拒絕:「屍體的傷口越少,做出來的不死生物越耐用,你應該沒忘記自己死後的屍體可是歸我的吧?為了不多出一個傷口,你還是流血流到死吧。」


「我是……太陽騎士。」我顫抖的說:「我不會輕易就、就死。」


「喔?」粉紅吃著刨冰,笑著說:「就算是太陽騎士,把血流光的話總會死的吧?我又不趕時間,你可以慢慢死呀!」


不!別讓我等死!求你、拜託……羅蘭……殺了我!
殺了我,求求你……
  ……
「哇塞,太陽騎士可真了不起,我都吃完刨冰了,你居然還沒死……羅蘭你做什麼?」


唔!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六條「絕對不能失去太陽騎士」

「現在首要的工作是去通知國王。」雷瑟.審判轉頭對埃爾維斯說:「堅石,等太陽回來以後,你就跟他去一趟皇宮。」


「是。」埃爾維斯連忙點頭。


維瓦爾雖然高傲地抬著下巴,但臉上卻是擔憂的表情,說:「也要快點通知撤離的光明神殿人員。我真替太陽擔心他的副隊長,亞戴爾不但操勞過度還要加上擔憂隊長過度,看起來好像隨時會倒斃!要是晚點去通知,太陽說不定就沒副隊長了。」
  
「不不不。」希歐大聲慘叫:「亞戴爾不能倒斃啊!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看你是會連夜逃離聖殿吧……」


艾爾梅瑞突然驚呼:「大家快看窗外!」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紛紛轉頭看著窗外,外頭突然烏云密怖,整個天都黑了下來,而且烏雲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彷彿要把整個天空都吸進漩渦的中心。


雷瑟站起來,雙眉緊皺,心中隱隱有點不安,但卻又不是太以為意,因為任何人看到天空變成這種模樣都不會感到高興,恐怕「不安」還算是很鎮定的反應了。


眾人紛紛討論:「是魔王誕生了嗎?」


艾爾梅瑞有些不安的問:「應該是另一個候選人吧?不會是太陽他變成魔王了吧?」


「他不敢的啦!除非他想被審判拿太陽神劍戳死!」大地哈哈大笑:「太陽就算成了魔王,也絕對怕審判長怕得要死!」


眾人紛紛大笑或者悶笑了起來。


看著眾人大笑,雷瑟.審判雖然知道大家在開玩笑,不過他還是認真地思考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踰矩了?審判騎士還是應該聽從太陽騎士的命令,而不是讓太陽騎士怕他怕得要死。


不過太陽如果不顧忌他,那真的不知道會用出什麼手段來處理事情了,總還是得有個人不時「提醒」他不要太過分了。既是太陽騎士的下屬,又得成為他顧忌的對象,審判騎士可真是難為。雷瑟無奈地嘆了口氣。


「審判長,您覺得呢?」艾爾梅瑞擔憂地問。


雷瑟環顧夥伴,這才發現大家雖然嘴上仍在開玩笑,但臉上的神情卻惶惶不安,即使是帶著笑容的大地,笑容看來也有點勉強。


得穩住大家的情緒才行。他淡然的說:「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太陽騎士長應該正在把魔王的位子交給另一位候選人,我們也得加緊開會,務必在第一時間內讓葉芽城的民眾返城安居。」


見到審判騎士長淡然自若的姿態,眾人點點頭,神情放鬆了不少。


這時,外頭的漩渦漸漸淡化而消失,眾人的心情也更加輕鬆了,就他們想來,這次的事件總算是解決了。


正要繼續開會時,會議桌上方卻突然出現不速之客,強大的黑暗屬性讓所有人在還沒看清來人模樣的時候就拔出了武器,甚至要出手攻擊……


「等一等!是魔獄騎士長。」雷瑟低喝,他認出了來人,雖然他也覺得羅蘭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同,但是總不能對同伴出手,所以連忙先喝住眾人。


灰白之身,黑火紋路,銳爪龍翅……但龍翅竟成了三對,而且似乎比以往還要巨大!
  
現在三對翅都收在羅蘭的身後,但頂端的龍爪已經幾乎要撞上天花板了,若是張開來,恐怕連這會議室都無法容納那三對翅膀。


雷瑟皺起眉頭,但下一秒鐘卻看見對方的手上抱著一個人,那人有著一頭雪白的頭髮……但那人除非是昏迷,否則絕不會讓自己白著一頭髮。他連忙問:「太陽騎士長怎麼了?」


這時,羅蘭竟鬆了手,任憑手上的人摔下去,整個人跌在桌上,白髮散了一桌。


雷瑟一愣,艾爾梅瑞已經搶先驚呼:「魔獄,你為什麼用摔的,太陽會痛的!」


羅蘭微微低頭,一雙火焰型的眼珠不知在看些什麼,但他輕聲回答:「不會的。」


雷瑟感覺有些不對了,這樣被人摔下來,但格里西亞竟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真昏迷不醒了?他沒和羅蘭糾纏,而是直接伸手撥開格里西亞的頭髮,同時喊:「太陽,醒醒……」


頭髮一撥開,太陽騎士的一雙藍眼卻是睜開的,睜得大大的,正好直直地對著雷瑟。


雷瑟只是怔怔地回望。


耳邊傳來艾爾梅瑞的大叫,眾人開始紛亂起來……突然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得眾人跌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雷瑟也被壓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但是這一壓總算讓他清醒過來了,他仔細端看格里西亞,越看心卻越沈下去。


整件太陽騎士服幾乎全被染紅,可見出血量非常巨大,但最重要的是,藍眸中的瞳孔已經放大了。如果這是別人,雷瑟第一眼就可以判斷這個人死了,但因為這不是別人而是格里西亞.太陽,所以他遲遲無法下這個結論。


雷瑟抬頭望著空中,羅蘭散發出來的氣勢比以前強大不隻數倍。以往他可以說自己就算打輸羅蘭,也不會輸得太慘,但如今,他卻能肯定自己根本不是羅蘭的對手!


「你是魔王?」雷瑟問完,卻不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而緊接著問:「是你殺了太陽?」


「是。」魔王笑了,甚至毫不遲疑的描述過程:「我砍了他兩劍,他倒在地上血流個不停,還求我殺了他,但我沒有立刻動手,只是看著他……他看起來真害怕,竟然怕死怕到都哭了,可真是難看!哈哈哈!」


奇克斯怒吼:「住嘴!你這個叛徒!他、他這麼信賴你,你居然殺了他!」


其它人雖然沒有怒吼,但雙眼卻彷彿著火一般,眼睛怒視著空中的魔王。


雷瑟.審判緩緩站起來,即使抵抗到全身顫抖不已,他終究站起身來,對著空中的魔王宣告:「十二聖騎士絕不會放過你!」





緊接著,士二聖騎士一個個站起來,他們沒有說話,但堅毅的眼神便足以表明一切。


魔王笑了。他笑著說:「那就來吧!我在渾沌神殿等著你們。」


說完,魔王便離開了。


十二聖騎士紛紛跌坐回椅子上,沒有魔王這個仇人,他們復仇的氣勢也消失了,他們如今要面對的只是一具屍體,但是,眾人的表情卻比對上魔王還絕望。


屍體靜靜地躺在桌上,睜大的藍眸著一層灰,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死了,眾人即使想欺騙自己都沒辦法。


寂靜中,雷瑟突然叫一聲:「刃金。」


刃金嚇了一大跳,幾乎是跳起來響應:「是。」


「立刻去把教皇帶過來。」
作者: ×默默無名    時間: 2010-7-25 04:09:06

教皇跟著刃金騎士來到會議室,用莫名奇妙的語氣問:「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


接下來,他呆立不動眼睛和嘴巴張得老大。


被魔王隨意摔在桌上的屍體已經被整整齊齊地放好了,身下甚至墊著黑袍,但蒙著一層灰的藍眸仍是睜大的,沒有人伸手去把他的雙眼闔起來。


教皇走到桌前,雖然事實很明顯,但他仍忍不住伸手檢查確認了一番。


雷瑟淡淡的問:「教皇,我聽太陽說你會起死回生?」


教皇一愣,隨即明白大家的用意,說:「但我的完全復活機率太低了,而且他的傷勢這麼重,這會讓起死回生變得更困難……就算我願意付出東西來復活他,我也做不到啊!格里西亞能做到那點是因為他是太陽騎士,是最接近光明神的人。」


「你說他的傷勢很重?」雷瑟卻問了別的問題。


教皇臉色沉重的點頭說:「嗯,肩膀、脖子和胸口都有劍傷。肩膀的傷直接打斷他的鎖骨;脖子上的傷口較淺,不過出血狀況嚴重;胸前的傷口則直接擊碎他的心臟,這裡應該是最後的致命傷。不過就算沒有胸口這一劍,太陽也活不下來,他體內的血幾乎都流光了。」



「復活他。」雷瑟毫不遲疑的說。


「可是……」



他打斷教皇的話,問:「以這樣的傷勢來說,把血都流光要多久?」


教皇一愣,說:「大概七、八分鐘吧。」


「所以太陽被人砍傷,對方讓他流血流了八分鐘,最後才一劍殺死他!」雷瑟說到最後幾乎是怒吼:「而你打算就讓他用這種死法死去,不要復活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教皇連忙澄清,他環顧所有人,再一次問:「但你們真的確定要這麼做?我必須先警告你們,復活的副作用也許會恐怖到太陽寧可一死百了。」


艾爾梅瑞低吼:「太陽不會寧可去死,他不會拋下我們!」


「不管是多了什麼還是少了什麼都不重要啦!」奇克斯大叫:「他都是魔王候選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啦!」


「我是不知道其它人怎麼樣,但我的老師是這麼教導我的。」希歐.暴風臉色沉重的說:「十二聖騎士少了哪個都還能夠彌補,就算少了審判騎士,那最多是治安敗壞,但是如果失去的是負責引導大家的太陽騎士,那你們就無路可走了!所以……」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絕對不能失去太陽騎士。」


聽見這話,教皇嘆了一口氣,說:「知道了,準備起死回生吧!」


起死回生的魔法陣發出潔白的光芒,躺在中間的白髮屍體竟閉上了眼,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之下……


白髮的人又緩緩地張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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