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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圖窮】混在女警公寓 (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4:47:37     標題: 【圖窮】混在女警公寓 (全書完)

二十五歲之前,易楚是這世上最倒霉的人。  

他遇人不淑,認一個惹了禍只會開溜的師父。  

他身患隱疾,沒事就扳著指頭,計算著自己還能活上幾天。  

他錦衣夜行,空有一身本事,卻整天擔心著被政府拉去做小白鼠。只能躲在小屋裡靠做遊戲陪練過日子。  

最悲慘的是,美麗女主播愛上了我,我卻只能遠遠的躲著,鬱悶的繼續冒充著純情小處男。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二十五歲之前,丫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貨。  

可是二十五歲之後,命運卻不知不覺發...


正文 【001】瘋狂保時捷1

九月的寧南,驕陽似火。

花園小區物業管理員李德生站在32號樓405的門前,有氣無力的叩著門。他的身後,站著一個中年眼鏡男,滿臉的嚴肅,就差在腦門上寫著政府兩個字。

「阿楚,阿楚,快開門,知道你在家睡覺。」

「還叫不叫人活了,大清早的……」405的門被拉開一條縫,易楚打著哈欠探出了腦袋,滿臉的不樂意。在花園小區住了兩年,他和李德生經常一起喝酒扯淡,關係相當的不錯。

「還大清早啊,都***十點多了……」李德生身高馬大,滿臉的橫肉,站在門外探頭探腦,龐大的身身軀不僅堵住了門口,也掩住了身後的眼鏡男。「磨磨蹭蹭的,裡面藏了誰家的花姑娘啊?讓我瞧瞧……」

「花姑娘沒有,五姑娘倒是有兩個……」易楚笑著,伸手將李德生碩大的腦袋推了回去。眼光轉時,卻瞧見了李德生身後的中年人,心中就有些奇怪,問道:「又來收管理費啊,不是上月才交的嗎?」

「哥哥我改行了,不收費,只收房。」受了易楚的傳染,李德生也打了個哈欠,打了一宿的麻將,讓他有些精神不振。

「收房?」易楚繼續打著哈欠:「收什麼房?」

易楚是一個租客,身後的兩室一廳雖是私房,卻並不屬於自己。房主姓段,六十來歲一個的老頭,在寧南市某局任處長。這套房由物業公司代為租售,簽的是三年的合同。易楚心中就有些奇怪,租房合同上雖然也有物業公司的大印,但房主是段老頭,物業公司最多算個中介,又憑什麼收房?另外,租房合同沒到期之前,即便是段老頭也無權收房,除非他肯付出合同上註明的賠償金。

「不是我們物業收房……」李德生讓出身後的中年人,一撇嘴說:「看見沒,這位是『政府』來的同志,是他們要收房,我們這塊只是配合工作而已。」

中年人笑得很矜持很職業,一推鼻樑上的眼鏡,簡明扼要的說出來意。

簡而言之,易楚租住的這套房子其實是一套髒款房。姓段的老頭在職期間,有受賄、索賄行為,是一條隱藏很深的蛀蟲。用中年男的話來說,法網恢恢,天不藏奸,短老頭臨退休前終於被正義的警察叔叔揪了出來……這一番話,眼鏡男說的很是熟練,想來不是第一次幹這種活。幾分鐘後,他拍著易楚的肩膀說了句理解萬歲,便施施然的消失在樓梯口。

「我靠,這他媽什麼鳥事啊?」易楚半天才反應過來。

「霉事年年有,今天輪你家……」李德生笑嘻嘻的遞過一隻香煙:「別說哥哥我不照顧你,按照合同,在這種情況下,賠償金肯定是沒指望了,但剩下的租金理應由我們物業公司退賠。剛才我和老金打了招呼,讓他從上個月開始算。」

「老金什麼時候聽你的了?」易楚撇了撇嘴,又問:「說正經的,小區裡有沒有其他的空房?」

「還有個屁啊,早住滿了,而且外面的房源也很緊張。」李德生遞上打火機,繼續說道:「不過你也別急,小區的A4樓那邊有人尋求合租,雖然單套租金比這邊要貴很多,但畢竟是合租。我幫你算了算,每月只要多付一百就可以。而且你也知道,A4那邊的環境要比這邊好很多,傢俱是現成的,裝修也不錯。就是面積小很多,但是隔音效果不錯,只要關上門,基本上和你現在的環境沒什麼區別,隨便你怎麼胡鬧都行。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繫,大概下午就會有消息。」

「無所謂大小,有一個封閉的單間就行,反正這兩室一廳我住著也是浪費……」

易楚屬於那種隨遇而安的人,除了覺得搬家稍稍麻煩了點,心情並沒有任何的起伏。等李德生走後,他打著呵欠回到了臥室。心想搬就搬吧,換個地方也不錯。再看了看空蕩的房間,除了幾件衣服和一台電腦,好像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於是便決定,趁著肚子還不餓,先睡個回籠覺再說。

易楚最大的特點就是能睡,任何時間、地點,只要他願意,都能將自己睡成一條人事不省的豬。只是這一次剛閉上眼睛,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他摸起毯子蓋住了手機,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對於一個沒有女友的單身漢來說,沒有什麼電話是必須要接聽的。不會有人纏著自己要鮮花、巧克力,也不用費心的去準備燭光晚餐,更不用陪誰去整天的逛街,孑然一身,樂得自在。

一遍,兩遍,三遍……手機卻一直在固執的響著。

「小姑奶奶,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易楚歎了口氣,頂不住固執的鈴聲,無奈的掀開了毯子。

用不著看號碼,他知道打電話的人肯定是喬丹那丫頭。在這個世界上,能有如此耐心打自己電話的人,除了喬丹之外,他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

不過,他仍是有些奇怪,一般情況下,喬大小姐更喜歡用短信進行聯繫,很少直接打電話。一條接一條的短信,不分晝夜,完全隨她的心情。不開心的時候,她會很小資,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讓人摸不著頭腦,卻總能看出一些淡淡的憂傷。

不過喬丹大多數時候都是開心的,可這對易楚來說,實在要命,因為開心的喬丹是個十足的魔鬼。

這個時候的喬丹變得極富殺傷力,發來的短信也總是充滿了挑逗和誘惑。比如,她會裝著很無知的樣子請教易楚:死鬼,死鬼,亞滅爹是什麼意思啊?又或是不懷好意問上一句,親愛的,昨晚有沒有找五姑娘……

喬丹和易楚是同學,P大新聞系畢業,比易楚早進學校一年,算是易楚的學姐。畢業後,先是在本市的衛視台做記者,兩個月後就升級為節目主持人,領銜一檔訪談類的節目。因為其睿智和美艷,在寧南市甚至整個南方地區都頗有名氣,擁有著眾多的粉絲。就這一點而言,同是P大的畢業生,易楚卻早早的淪為了無業遊民,這也是很多人想不明白的地方。說起來,P大是國內最負盛名的高等學府之一,每年的畢業生有一半會被各大企業和機構預定。剩下的一半,只要稍稍努力,起碼也能找到一個白領的工作。

易楚按下了通話鍵,卻並沒有開口說話,在大多數情況下,他更喜歡做一個傾聽者。

很奇怪,電話接通後,卻並沒有傳出喬丹的聲音。

喬丹的聲音帶著一股淡淡的慵懶,極富磁性,往常這個時候,她肯定會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問易楚,死鬼,有沒有想我?

電話壞了?

似乎不像……話筒裡分明有悉悉索索的聲響傳出,好像某種東西正在送話器上輕輕的摩擦著。易楚正奇怪時,一個嘶啞的男聲忽然從話筒裡傳出,聲音急促而又狂暴,時斷時續,和送話器隔著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姓洪的,看見這些雷管和炸藥吧?告訴你,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炸翻了這棟樓,讓整個電視台的人統統給你陪葬!」

「張……科長,有話好好說,你……你這又是何必呢……」電話裡又傳來另一個男聲,極度惶恐的聲音接近與哭泣。與此同時,一些慌亂的尖叫聲和桌椅的翻倒聲也隱約傳來。

幾乎在聲音傳出的同時,易楚翻身站起。他不是個傻子,當然能猜出電話的另一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太多考慮的時間,他飛快的從抽屜裡翻出很少用的耳機,一隻手將它接駁到手機上,又用另一隻手給自己套上T恤和褲子。同時,他並沒有忘記按下手機的靜音鍵,這樣就能確保這邊的聲音不會傳到電話的另一端。

雙手並用,各不相干,卻又毫無滯頓,他的動作從容而迅捷,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剛才的那些懶散,在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科長,您冷靜一下,千萬不要做出過激的舉動。您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考慮一下。您難道就沒有想過,如果您今天真的做出了什麼傻事,她們娘倆又該怎麼辦呢?」電話裡,終於傳來喬丹的聲音,清晰而平靜,沒有絲毫的慌亂。

「張科長,您現在冷靜下來還來得及。大家都是同事,有什麼事情坐下來談,沒必要用這種激烈的手段。張科長,我可以代表會議室裡所有的同事答應您,只要您放下炸藥,我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真的,張科長,趁著外面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您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要是等人了報了警,那……那可就什麼都遲了。」



正文 【001】瘋狂保時捷2

聽見喬丹的聲音,易楚稍稍鬆了口氣,但同時也有一些失望……如果這是一個玩笑該有多好!

拋除腦海中最後一絲幻想,易楚衝出了房間。其實他也明白,只有白癡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更何況,話筒裡的聲音那麼的逼真,瘋狂、暴戾,惶恐、畏懼……即使最好的配音演員也未必能模仿出來。出門的同時,他的心裡也有些訝異和敬佩。喬大小姐果然是天生女主播的料子,短短的幾句話,就將現場的情形和事發地點準確的概括了出來。

飛奔下樓後,易楚一眼便看見正和人扯淡的李德生。幾步奔上前去,他拉住李德生的胳膊就跑。李德生不明就裡,甩著一身肥肉,稀里糊塗的跟著易楚往小區門口的值班室跑去。

「老李,趕快幫我報警,有人綁著炸藥闖進了寧南衛視的會議室……」易楚邊跑邊說。

「我靠,你丫也忒歹毒了吧?又不是我要收你的房,用得著騙我去報假警嗎?得了,大不了晚上我請你……」李德生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滿臉的鄙夷。

但他很快就被易楚臉上焦灼嚇住了,不由自主的問道:「大哥,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少他媽廢話,人命關天的事情,還不趕快打電話!我朋友在裡面,我先得趕過去……」易楚不敢耽誤,到了值班室門口,一把將李德生推了進去,然後轉身跑向小區門口。

街面上穿梭往來的出租車很多,但沒有一輛是空載。

易楚恨得牙癢,***,這可要了親命。馬上就是下班之後的交通高峰期,十個街口九個堵。他必須在這之前找到交通工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握著手機的手已有冷汗沁出,他緊緊的盯著右邊一輛正疾馳而來的出租車,準備上前強行攔下……

正在這時,身後有汽車的喇叭聲傳來。

易楚轉身瞧去,眼中不由精光一閃。好傢伙,居然是輛火紅色的保時捷跑車!

保時捷跑車由遠及近,根本就沒有減速的意思,只是將喇叭不停的按著。

麥子坐在車裡,心情很好。

出門的時候,她一直在琢磨著是去東四購物呢,還是先去美食一條街?難得的一天假期,必須要好好的安排,絕對不能輕易的浪費……想到剛出鍋的油豆腐,麥子就忍不住要流口水。車至小區門前,遠遠的看見有人站著門口東張西望。麥子並沒有在意,只是不停的按著喇叭。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堵在門口的人不僅沒有讓路,反而轉過身死死的盯著車子。

那人的眼神很亢奮,表情很精彩,好像正對自己說:撞我啊,撞我啊,你撞我嘛……

瘋子,麥子氣呼呼的罵了一句,鬆開油門,一腳踩向剎車。剎車的力度並不大,她早算準了,車子完全停下來時,距離前面的瘋子恰好半米。姑奶奶不敢撞你,難道還不敢嚇你?

車速和麥子預想的一致,但路口的瘋子卻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眼看著保時捷疾馳而來,那人不僅不閃,反是迎面衝了過來。麥子被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後,下意識的踩死了剎車。

但是當車輪摩擦著地面,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後,一切似乎都已經遲了。

眼看著那人撞向車頭,麥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絕望的閉上眼睛……

可就在她閉眼的一瞬間,車前那道瘋狂的身影卻忽然化成了一抹輕煙,一轉一折,奇跡般從車頭越過,最終脫離了死亡的籠罩。再接下來,麥子聽見車門『啵』的一聲被人打開,一個男人幽靈般坐在了自己身邊。

「對不起,我是警察,因為突發事件,我需要徵用你的車。」

「你是警察?」麥子驚魂未定,還沒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聽見來人自稱警察。

「有人綁著炸藥闖進了衛視大樓,事態緊急,請你馬上配合我……」來人急切的問道:「現在我有兩個問題要請你回答,第一,你知道去寧南衛視的路線嗎?」

麥子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這個男人當然就是易楚。見麥子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他心中焦慮,加重了語氣又問了一遍。

麥子眼中泛起一絲狡黠,咬著嘴唇想了片刻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很好。第二個問題,你能不能開快車,又或者說,你敢不敢開快車?」易楚鬆了口氣,同時心裡多少有些訝異。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孩二十出頭的年紀,臉上略帶稚氣。但不得不承認,這女孩真的是很漂亮。一肩長髮散落在背後,露出一抹雪白的玉頸。精緻的小臉如瓷器般光潔,纖眉鳳眼,小巧的鼻子,這使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洋娃娃。

「你可以懷疑我的三圍,但是你不可以懷疑我的車技!」麥子驕傲的挺起胸,不屑一顧的說道。

易楚的視線下意識從麥子的胸前滑過,不由撇了撇嘴,就這尺寸……還用懷疑嗎?

這時,李德生從值班室衝了出來,他看見易楚坐在車裡,抖著一身肥肉拚命的喊道:「兄弟,去拯救世界吧,哥哥已經報了警。」

麥子有些驚訝,李德生沒出現之前,易楚說的話她只信三分。可是現在……她微微的蹙眉,下意識的就要去踩油門。但是易楚卻示意她停下來,然後看向她的腿部。

麥子穿著一襲短裙,因為坐在車裡,不用擔心春光外洩。不知不覺間,裙擺已經上揚至兒童不宜的部位。裙擺下,是一雙修長的玉腿,小腿的線條圓潤誘人,足踝精巧而富有骨感。高跟的水晶涼鞋上,十指纖巧,上面塗著淡綠色的指甲油。

易楚皺著眉,伸手朝麥子的腳上探去。

麥子嚇得不輕,發出一聲尖叫,拚命的躲閃。

易楚不做任何的解釋,捉住麥子的腳後,飛快的將那對纖細的鞋跟掰了下來。

隨即,他將鞋跟扔出車窗,揚了揚手中的手機,示意麥子專心開車。

麥子被嚇得目瞪口呆,緩過神後,惡狠狠的想要罵人,可是這個男人專注於手機裡的聲音,壓根就沒看她。想起所謂的『突發事件』,麥子只能忍住心中惡氣,瞪了一眼車窗外正看熱鬧的李德生,然後鬆開離合器,狠狠的踩下油門。

隨著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火紅色的保時捷猶如利箭般竄了出去……

接下來,卻輪到易楚吃驚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更像是洋娃娃的女孩,車技之嫻熟絕對不下於一個職業車手。最讓他吃驚的是,這丫頭開起車來……不,應該說飆起車來,有著一股讓天下男人皆為之汗顏的瘋狂。

瘋狂的的跑車化身為火紅色的響尾蛇,在車流、人流中穿梭遊走,尋覓著一切可以前行的道路。行車道,慢車道,及至路旁的人行道,所到之處,伴隨著馬達轟鳴聲的是行人同樣瘋狂的咒罵聲。

我靠,這丫頭不去拍《速度與漏*點》,真的是太可惜了……易楚一隻手緊緊的抓住手機,另一隻手不得不牢牢地抓住車窗上的把手,以保持平衡。從話筒中傳出的訊息來看,在喬大小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撫下,那位張科長已經暫時的平靜下來。緊張的態勢,似乎正往好的方向發展……

與此同時,寧南市公安局110接警台的45號接警員同樣是頭大如斗!

就在十分鐘前,接到花園小區的報警電話,說有人綁著炸藥闖進了寧南衛視台的會議室,揚言要炸掉整棟大樓。45號接警員起初有些疑惑,衛視台和花園小區距離半個小時的車程,報案人是怎麼知道那裡發生了案件呢?但這畢竟屬於特大警情,45號接警員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距離衛視台最近的巡警前去核實,並同時向上級做了報告。

接下來,不僅是45號接警員,其他的接警員也不斷的接到報警電話,說是有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跑車在鬧市區飆車。其狀之瘋狂簡是直將整座城市當成了遊樂園,幸好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傷著人。45號接警員一邊通知沿途的交警予與攔截,一邊將所有的情況匯總。可就在這時,她忽然有了一個心驚肉跳的發現!

從保時捷的行車路線來看,它應該是從花園小區出發的,而最終的目的地極有可能就是寧南衛視台!

雖然這有可能是巧合,但身為一個警員,卻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巧合之上。45號接警員當機立斷,再次向上級作了匯報,並建議領導最好能通知重案組、特警以及其他所有的相關部門,做好全員出擊的準備!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8-9 12:18 編輯 》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4:49:07

正文 【002】我是警察1

時近中午,寧南衛視前的翡翠廣場上人滿為患。

除了遊人之外,一些上班族下班之後,為免奔波之苦也來到這裡。一瓶飲料,一份快餐,找一個陰涼的地方,短暫的午休時間很容易就打發過去。

11:20,衛視台的兩個攝影記者出外景歸來。因為不堪忍受食堂裡難以下嚥的工作餐,他們買了兩份快餐,同樣坐在了上班族喜歡聚集的噴泉邊。記者A抽著煙看著不遠處的衛視大樓,琢磨著去哪弄一份餐飲發票。記者B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快餐,很有公德心的將垃圾放進了方便袋,又從口袋裡掏出常備的牙籤,愜意的剔著牙。

「台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記者A看見衛視大樓前有幾輛警車魚貫而入,好奇的睜大了眼睛。

記者B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有個屁事,沒見那些警車都沒鳴笛嗎?再說了,咱們這些做記者的,不怕有事,就怕沒事。就拿咱們倆個人來說,搭檔也好幾年了,硬是沒趕上一回真正有價值的突發事件。要不然的話,也不用坐在這裡吃快餐啊!」

「說的也是……」記者A感慨了一回,又問:「可是這些警車的出現總是有原因的吧?」

「這幾天有外賓要來咱們衛視參觀,據說還是元首級別的。看情形,應該就是這兩天了……我估計啊,那些警車是來做準備工作的。」

「知道是哪國的元首嗎?」

「這個……」記者B剛想說我一個跑娛樂的,管這些幹什麼。轉念卻想起一則笑話,於是一本正經的說道:「你還別說,這事我確實知道一點內幕,據說是好幾國的元首聯合來訪。」

「不可能吧?」記者A驚訝的問道:「這麼大的消息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是哪幾個國家的元首啊?」

「也沒幾個,伊朗的她沒內衣,日本的僅次於狼,韓國的嫖正歡,越南的軟中硬,羅馬尼亞的急了就撕褲,沙特的摸還摸得摸還摸不得……」記者B怪笑著回答。

「我靠,大哥你太有才了……」記者A一口飯正含在嘴裡,笑得噴了一地。

記者B得意的笑著,摸了只煙塞進嘴裡,滿口袋的找打火機。這時候,一陣絕不該在翡翠廣場出現的聲音忽然從他身邊如颶風般掠過。驚得他連香煙帶煙盒一齊掉在了地上。緊接著,一些紛亂而驚慌的叫罵聲也隨即傳來……



記者A手裡的飯盒滑落在地,摔的湯水四濺。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從身邊疾馳而過的火紅色跑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半天才喃喃自語道:「我靠,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火紅色的保時捷穿越了廣場,又旁若無人的從街面橫穿,然後直奔衛視大樓。

記者B今年四十來歲,論經驗和閱歷,遠勝三十歲不到的記者A。短暫的驚慌後,記者特有的敏感讓他聯想起衛視大樓前的警車……猛地一個激靈後,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拎起身邊的攝像機,飛快的向衛視大樓奔去。

記者A喊道:「老李,你去哪裡?」

記者B頭也不回,叫道:「還傻站在那裡幹什麼,不想天天吃快餐的話,趕快跟過來。」

記者A醒過神來,一腳踢開腳下的飯盒,飛奔跟上,嘴裡嘟囔道:「操,傻子才想天天吃盒飯……」

衛視大樓前,七八個警察正圍著一個衛視台的工作人員。他們接到警情後,從不同區域趕來,這時剛找來一個衛視台的工作人員核實情況。工作人員卻是一頭霧水,滿臉狐疑的說道:「不會吧,今天領導們確實是有個會議,但好像沒發生什麼事情啊。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人惡作劇,謊報警情啊?」

為首的一個警察皺了皺眉:「你確定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工作人員不以為然的說:「當然沒有,真要有人綁著炸藥闖進來,這裡的人還不早就跑光了?不信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到會議室去。不過領導怪罪下來,你們得負責幫我解釋,這是高層會議,沒結束前,沒人敢打擾的。」

周圍的氣氛一如往常,警察已有七分相信這是一個假警。但警情重大,他絲毫不敢怠慢:「這位同志,不管是不是假警,我們都要去看一看。打電話就不必了,萬一里面的人被挾持了,也不敢當著歹徒的面說什麼。麻煩你了,這是必須的程序……」

話音未落,翡翠廣場上瘋狂的一幕在衛視大樓前再次重演,生生打斷了這位警察的話。

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如狂風般從他身邊掠過,筆直的朝前面的警車撞去。

當所有人都以為一起車禍無可避免時,保時捷卻來了個極度拉風的360°旋移,在輪胎摩擦地面揚起的一陣青煙中,準確無誤的停在了警車旁邊……瘋狂的馬達轟鳴聲終於停止,但尖利的剎車聲卻足以刺破人的耳膜,也激起了警察們的怒火。

易楚坐在保時捷裡,頭大如斗。看著那些警察發黑的臉,心想該怎麼和他們解釋呢?

原本他只想快點趕到衛視大樓,情急之下攔住了這輛保時捷。可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挺秀氣的女孩竟然如此瘋狂。一路狂飆,也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引來了多少咒罵。剛才橫穿馬路時,差點撞上路邊的隔離墩,那一瞬間,易楚以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了。真是吐血了……易楚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飛快的打開車門,衝著怒氣沖沖奔來的警察先吼了一嗓子。

「還楞在這裡幹什麼,趕快疏散大樓裡的工作人員!」

趕來的兩個警察被易楚的先聲奪人唬住,不由面面相覷。

一個年紀稍大點的警察站出來,客氣的問道:「請問您是……」

易楚剛要回答『我是警察』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話頭。

「我是總局重案三組的,你們什麼時候到的,有沒有核實警情?如果核實了,就趕緊向上面匯報情況,申請支援,並要求啟動一級警情防禦。另外,疏散群眾的工作現在就要開始,一旦警情屬實,再去疏散就來不及了。」

易楚驚訝的看著從車裡鑽出的麥子,心說,大姐你別搶我的戲啊……

「大家注意了,疏散群眾的時候千萬要注意方式,不要引起騷亂和恐慌情緒。一切都要有條不紊,盡最大的努力控制現場的事態。你們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騷亂所引發的後果和爆炸相比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有可能更加嚴重!」

易楚目瞪口呆的看著正指揮現場的女孩,還有她出示的那本警官證,心中充滿了驚訝。毫無疑問,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先閉起自己的這張嘴。其實,李鬼遇李逵的事情古已有之,他這個假警察遇上真警察,雖然有點背運,但也不足為奇。只是,現在做警察很來錢嗎,居然開得起保時捷?

匪夷所思……看見女孩手忙腳亂的指揮著現場,易楚又想,我這個李鬼還是趁亂開溜吧,別傻乎乎的等著人家秋後算賬了。警察同志雖然沒有板斧,但腰裡的那副手銬同樣恐怖。

只是他腳步剛邁,麥子卻瞪眼看了過來。

「那個誰,快把你的手機給我……」麥子想起那對無辜的鞋跟,就恨得牙癢癢:「就你這樣,還冒充警察?瞧瞧你這書生樣,哪有一點警察的氣質?老實的給我呆著,待會再找你算賬……」

易楚很老實遞過手機,心裡卻不斷腹誹。我不是警察,當然沒有警察的氣質。可大姐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啊。開著保時捷做警察,還這身打扮,這世道可真是……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啊。李德生同志怎麼形容這變化來著?對了,比如那些女孩子們,從前你想看她們的屁股,趴下她們的內褲就行。可現在呢,你得先掰開她們的屁股,然後才能找到內褲……



正文 【002】我是警察2

麥子接過易楚的手機,將耳機塞進耳朵,仔細的聽了一會,看向一旁臉色發青的警察,咬牙說道:「警情已經核實無誤,立即向上級匯報。」深吸了口氣,又指了指兩個身材健碩的年輕警察:「你們倆,準備好武器,和我先去會議室。」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必須有人趕往第一現場。如果不能控制局勢,至少也要得到第一手的情報,這樣才能為後續的營救工作打好基礎。兩個年輕的警察血氣方剛,雖然很清楚此行的危險性,但美女當前,再加上這本就是他們的天職,不僅沒有畏懼,反而是興奮的有些哆嗦。

……遠處的街角有警笛陸續響起,大樓裡湧出大批的工作人員,因為人手不夠,現場已經開始有些慌亂。而兩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記者扛著攝像機正瘋狂的記錄著這個場面。他們手裡的鏡頭凌亂的抖動著,在奔湧的人群中掠過時,也沒忘記給那輛同樣瘋狂的保時捷一個鏡頭。

一個記者拿著話筒興奮的喊叫著:「就是這輛保時捷,剛才一路狂飆,從翡翠廣場橫穿馬路來到了這裡。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剛才從車裡鑽出的一男一女,應該是得到警情後匆匆趕來的警察。老李,給那個牌照一個特寫……各位觀眾,眾所周知的是,我身後的背景就是寧南衛視,也是我、還我的同事工作和戰鬥的地方……啊呀,不好意思,現場太過擁擠,被打斷了。哎,老李,老李,你往哪裡跑啊,我這邊還沒說完呢。」

另一個記者罵了句:「操蛋,又不是現場直播,你丫過什麼癮啊?趕緊的,到辦公室給我拿盒帶子去……」

麥子進大樓時,又再次想起了易楚。她轉身輕輕一笑,很嫵媚。

「對不起,我剛才是故意嚇你的。其實,這場危機如果能化解的話,你是最大的功臣……好了,不多說了,我現在要趕去現場。這裡太危險,你還是先離開吧。另外,手機我會還你的,但前提是我能活著回來。所以,為了你的手機,祝我好運吧,也祝這裡所有的人好運!」

麥子身上的裝束和她的表情很不相符,但沒人會懷疑她所說的話。此時此刻,她的神情沒有了剛才飆車時的亢奮,有的只是一種凝重,臉上也依舊掛著一絲淡淡的稚氣。易楚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他看得出來,這女孩儘管表面上很老練,但眼底深處卻有一絲的慌亂。她這年齡,應該從警校畢業沒多久吧?

麥子和兩個同樣年輕的警察走進了大樓,易楚看著他們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然後拉住一個路過的警察,指著大樓前正瘋狂跳竄的兩個記者,說道:「老兄,不解決掉這兩個麻煩,待會你們領導來了,麻煩的就該是你了。」

「該死,這不***添亂嘛……」警察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怒氣沖沖的奔了過去。

易楚抬頭看著衛視大樓的第十四層,臉上有一抹淡淡的微笑。那裡是喬丹工作的地方,也是會議室所在的樓層。我來了,喬大小姐,雖然沒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有機會同年同月同日死,該著我上輩子欠你的啊……

11:40,大樓裡的工作人員不斷的向外撤離,陸續趕到的警察開始在大樓周圍設置警戒線。

易楚迎著湧出的人群向大樓內走去。他的步伐輕快而敏捷,行進間,肩腹不斷做著調整,輕鬆的避讓開那些慌亂的人群。如果有人能在這紛亂的時刻注意到易楚,一定會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他走路的姿勢輕鬆而自然,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無論多狹窄的地方,也無論多擁擠的人流,他總是能用最自然的步伐不斷的行進著。

穿過大廳後,易楚走進了電梯。他並沒選擇去十四層,而是按下了去往十五層樓的鍵鈕。很顯然,先他一步上去的警察肯定已經控制了十四層的所有樓道和入口,直接上去的話,最好的結局也是被轟下來。

在這種特大警情面前,警察的效率比平時提高了很多。等易楚到達第十五樓時,整個樓層已是空無一人。出了電梯之後,他直接奔向消防通道,從這裡下到了會議室所在第十四樓。

站在第十四樓的消防門前,易楚貼在門上仔細的聽著樓道裡的聲音。很不幸,門後就站著一個執勤的警察,腰間的對講機正傳出滋滋啦啦的聲音。時間已經不多了,易楚聽了一會兒,確定警察是背對著消防門之後,果斷的拉開了門。

消防門發出輕微的響聲,執勤的警察一怔,飛速的轉身。

這一瞬間,易楚幾乎與警察迎面相對。但隨著腳尖輕輕一點,與間不容髮的一剎那,他的身體整個橫移,彷彿一道輕煙般轉到了警察的身後。

警察疑惑的摸了摸頭,看著正微微錯動的兩扇門,說了一句見鬼。再轉身時,身後的易楚又隨之而動,緊貼著他的脊背同時變換了方位。隨即,易楚的右手如淡淡輕煙般掠出,手指尖夾著一枚細如髮絲的銀針,在警察扭轉的頸項間輕輕的一點……

警察只覺得脖子微微一癢,伸手去撓時,忽然感覺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疲乏如海潮般湧來。精神也在剎那間變得有些恍惚,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提醒自己現在是特殊時刻,可千萬不能發生什麼差錯。而就在這時,易楚微微一笑,從他背後走出,大大方方的當著他的面穿過了通道。

樓道間,呈現出一副極度詭異的畫面。警察打著呵欠,努力的睜大眼,但對面前從容走過的易楚硬是視而不見。

轉過這條通道後,易楚停下了腳步,他知道,前面的通道裡有監視器。

易楚看了看左側的房間,這是一間用來堆放雜物的儲物間。伸手擰了擰門把,門沒鎖,閃身進去後,他抬頭看向了房頂的冷氣通道。如果說整個樓層是一個被分割成很多單獨區域的迷宮的話,那麼冷氣通道就是一把唯一能打開這座迷宮的鑰匙。它貫穿了整個樓層,雖有轉折卻無阻礙,它的存在,讓那些阻隔了隱私和秘密的木門、鐵門、玻璃門變得毫無疑義



正文 【002】我是警察3

進入冷氣通道之前,易楚閉目沉思了一會兒。他在計算著會議室的方位,進入通道後,哪個方向才是去往會議室最快捷的途徑呢?

11:55,衛視大樓的某間辦公室內,寧南市重案三組的探員麥子心裡一片慌亂……最初,當得知有人劫持人質的時候,她表現出年輕人獨有的亢奮和衝動。之後,當她走進這棟大樓時,也依然無所畏懼。因為她知道,自己是一個警察,這就是她的職責。

可是,當她和會議室裡的歹徒只有一牆之隔時,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從警校畢業還不到一年啊!

目前這種情形下,年輕和智慧固然重要,但並不是解決危機的最佳武器。越是危急關頭,真正能起作用的往往是經驗和閱歷。寧南的治安一直不錯,雖然重大案件時有發生,但大多是局部性的個案,涉及面和危害性並不大。而目前這起劫持案的危害性和涉及面,則遠遠超越了普通案件。稍有不慎,造成的後果將是災難性的。而這也遠遠超出了麥子本身固有的能力……

經驗的欠缺還不是最要命的,更讓麥子頭疼的是,就在三分鐘前,易楚給她的手機竟然沒電了!

沒有經驗,她還可以等待後援。可是缺少了案發現場的信息渠道,這就等於讓一個盲人去拆解地雷。

麥子的身邊,衛視台的一個工作人員正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美麗的女孩。

雖說目前的事態已是極度危險,在沒有弄清楚炸藥所蘊含的威力之前,整座大樓都有被炸毀的可能。但即便如此,年輕的工作人員對眼前這個穿著超短裙、一身時髦裝扮的女警,依舊產生了難以遏止的好奇和某種遐思。

「這位同志,會議室裡的監視器什麼時候能打開?」麥子深吸了口氣,看向正滿腦子遐思的工作人員。她現在最需要瞭解就是會議室裡的動態。

「最……最少還要半個小時。」年輕人一驚,立刻醒過神來:「按照規定,台裡進行高層會議時,會議室的監視器是不允許開通的。現在接通的話,我沒這個權限,要等我們監控室的頭趕來才行,只有他才知道密碼。我剛才說了,他今天休假,現在正往台裡趕呢。」

「讓他在電話裡告訴你密碼啊!」旁邊的一個警察有些惱怒,瞪著工作人員說道。

「還……還需要鑰匙的。」工作人員被嚇得不輕,說話開始結巴。

「不用這些了,再有幾分鐘,局裡的技術人員就該來了。」麥子朝警察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一點。然後努力的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對那名工作人員說道:「你不用太緊張,我現在真的是很需要你的幫助。我想知道,從哪裡能得到這棟大樓的平面圖?還有,會議室裡到底有多少人,他們的姓名和職務,以及相互間除了工作關係之外的其它關係。另外,我還想知道這些人的家庭構成,他們家屬的工作單位以及聯繫電話……」

年輕的工作人員聽傻了,半天才囁嚅著說:「我進台才半年,又是在監控室工作,很多領導連話都沒說過。你說的這些……我哪知道啊。」

麥子的眼中充滿了鼓勵,說:「你不知道沒關係。你們台裡肯定還有沒參加會議的領導,我想請你領我們的同志去尋找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找到了,可以說危機就已經解決了一半。在目前的情況下,需要我們大家的努力,希望你能盡最大的努力幫我們,好嗎?」

安撫走工作人員後,麥子臉上偽裝出的笑容立刻消失,她用力的咬著唇,力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眼前的這種危機,對於任何人都是一種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她的大腦因為考慮的事情太多,已經開始麻木,而雙腿也因為站立的時間過久和精神壓力過大,居然有了抽筋的跡象。至於最初的那一點從容,隨著時間的推移,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冷靜,冷靜,按照程序,還有什麼是我要做的呢……如果小蝶姐在這裡,她又會怎麼做呢?麥子咬著牙,想起了三組的隊長應小蝶,並試圖將自己的思路與之合併。

「嘿,這不是無所不能、搶盡全寧南市警察風頭的美女警探嗎?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片區域發生的案子應該是歸我們一組管吧?」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率眾而入。這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濃眉大眼,短髮如刺。笑起來的時候,有著一張極為陽光的臉龐。在他身後,七八個警察一擁而入,手裡提著各式的工具箱。

男子又笑著說道:「順便問一句,美女警探,你們的應隊呢?是不是又被什麼特大疑難的懸案纏住了,所以才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來出風頭?嘿,說起出風頭,咱們一組可真是要甘拜下風啊。開著保時捷當街狂飆,硬是甩掉了四輛巡邏警車,交警隊的幾個哥們剛才還向我打聽你呢。對了,你叫什麼來著,麥子是吧……」

麥子看見來人,暗自鬆了口氣,隨即卻咬牙說道:「柳東陵,柳隊長,你不覺得在這種場合下,說這些話很不合時宜嗎?」

柳東陵笑瞇瞇的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正要說話,卻瞧見身後的一幫人壞笑著,眼睛一直在麥子超短裙下白皙的大腿上打著轉。一幫沒出息的傢伙……柳東陵無奈的搖著頭,拍了拍手,大聲的說道:「兄弟們,現在不是看美女的時候,給我管住你們的眼睛,開工!」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4:49:39

正文 【003】你,是我的英雄1

12:10。

寧南市警局的副局長陳鎮趕到了衛視大樓,在臨時設立的指揮中心,他聽取了柳東陵和麥子的匯報。這是一個年近六十的長者,花白的頭髮,和藹清雅的面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學者。但是現在,他的臉上寫滿了凝重和憂慮。

「陳局,我們已經查出了歹徒的身份,他姓張,叫張長東,是衛視台的工作人員。至於作案動機,應該是和工作、又或是感情上的糾葛有關。但是我們無法獲取現場的聲音,還不能確定這一點……」柳東陵盯著監視器中的畫面,緊皺著眉頭介紹著:「陳局,您看,整個會議室是封閉的,門從裡面被鎖死了。而且會議室共有兩道門,想從正面突破而又不驚動案犯的話,基本沒有可能。我剛才聯繫了特警組的狙擊手,因為周圍沒有與衛視大樓等高的建築,他們無法找到最佳的射擊路徑。而且會議室的窗口基本都被窗簾遮住,即使有好的射擊方位,想一槍狙殺歹徒也是很困難的。」

「都不是什麼好消息啊。」陳鎮用力的捏著眉心說:「小柳,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應該從哪方面入手?」

「我覺得……」柳東陵稍稍沉吟後說道:「我覺得還是先觀察一下現場的情況吧。陳局,您往這裡趕的時候,我已經接到局裡的通知,醫院、消防隊等一應相關部門都已經做好準備。省裡的危機處理專家也正往這裡趕,而且三組的應小蝶隊長也接到了命令,現在正在路上。我想,有應隊這麼一位全國最好的談判專家,還有正趕來的危機處理專家,那麼在這種正面和側面都無法突破的情況下,我們應該對歹徒採取心理攻勢。」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麥子。

麥子聽到應小蝶的名字,眼中一亮,連忙說道:「對呢,對呢,有小蝶姐在,不管什麼歹徒都會乖乖的聽話。」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老實的在一旁呆著,先想一想你的報告該怎麼寫。市區的幾條主幹道被你鬧得一團糟,這是誰給你的權利?」陳鎮瞪了一眼麥子。「再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麼,哪點像個警察!」

「哦,知道了……」麥子撅起嘴,委委屈屈的站到了一邊。

「小柳,你覺得這個時間來得及嗎?歹徒會不會在談判專家和危機處理專家趕來之前引爆炸藥呢,他會給我們這個時間嗎?」陳鎮臉上的憂慮愈發的濃厚。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對我們還是有利的。陳局你看……」柳東陵一指監視器,說道:「從現場的畫面來看,這個張長東的情緒雖然起伏不定,但總體來說,已有趨於緩和的跡象。這個應該歸功與衛視台的喬丹,自從會議室的畫面傳過來後,就看到她一直在做張長東的安撫工作,而且很有成效。最重要的是,正是喬丹撥通了她朋友的手機,將警情傳遞了出來。所以,我想她應該知道自己並不孤單,警方正在展開營救行動。基於這一點,她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安撫張長東,給我們爭取時間。」

「這一點對我們確實有利……」麥子忍不住說了一句,忽然想起陳鎮剛才的警告,又飛快的吐了吐舌頭。

「說說你的看法。」陳鎮並沒有責怪她,眼中反是飽含了鼓勵。

「嗯……」麥子用力的點著頭,說道:「我觀察了很長時間,這個張長東的情緒雖說有緩和的跡象,但依我看來,他的這種情緒更多是一種迷茫和彷徨。而且內心似乎正在與什麼東西對抗著……你們看他的手,幾次放到了腰間的炸藥上,又幾次飛快的縮回,好像摸著了什麼燙手的東西。這與他最初所表現出來暴烈有著本質的區別。這部手機沒有斷電時,我聽過他的聲音,他當時的情緒極為亢奮,甚至可以說瘋狂……」

「等等,這又能說明什麼呢?」一旁的柳東陵打斷了她的話。

「下意識的肢體語言最能反映人的內心活動,雖然我無法解讀出這樣的語言,但我相信等小蝶姐趕到現場後,一定能給出最合理的解釋,做出最準確的判斷。而在危機處理專家和小蝶姐沒來之前,張長東的這種情緒正是我們所願意見到。內心的掙扎再加上來自於外部的安撫,我想只要不去刺激他,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做出什麼愚蠢的舉動。」麥子冷靜的說道。

「那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認為,那麼我們就先觀察他一段時間。」陳鎮果斷的說道:「另外,小柳你要做好準備。一旦和張長東的對話不成功,那麼我們就要採取強攻。」

「是!」柳東陵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佈置下去了,萬一對話失敗,我們將會採用定向爆破技術強行打開一條通道。到時我會親自帶隊,在破開牆壁的一瞬間,只要張長東給我半秒鐘的時間,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他引爆炸藥前將他擊斃!」

對於柳東陵的保證陳鎮深信不疑,在整個南部省份,柳東陵的神槍都是出了名的。不僅准,而且快。快的有些出奇,快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在鎖定目標之後,根本無須瞄準,意轉槍隨,一槍中的。百試而不爽,從未失手。

麥子一旁聽了,吐了吐舌頭,偷偷的朝柳東陵做了個鬼臉,故意裝出不屑的樣子。

柳東陵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領導就站在身邊,又面臨著特大警情,他根本就沒有半點鬥嘴的心思。清了清嗓子,他準備和陳鎮討論一下具體的方案,可話到嘴邊時,卻變成了一聲驚呼。驚呼的不僅僅是柳東陵一個人,包括陳鎮在內,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

「監視器……監視器出了問題,畫面中斷!」

「技術人員呢,技術人員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文 【003】你,是我的英雄2

冷氣管道裡,易楚忙的不亦樂乎。監視器的線路並不在冷氣管道裡,這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好在冷氣管道只是一層薄薄鐵皮,破開之後就能看見監視器的線路。所需要的只是花費一點時間而已。

確信監視器的線路被破壞之後,他再次爬回了冷氣管道。透過管道裡的通風口,他冷靜的觀察著下面的會議室。同時,又將儲物間順手捎帶出的那瓶紅色顏料打開,用手指蘸了顏料,仔細在臉上塗抹著。來的匆忙,身邊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掩飾身份的東西,無奈之下,他只能選用這種最土鱉的方法。

偽裝完成後,他開始拆卸通風口上的螺釘,沒有任何的工具,但他的指甲就是最堅硬的螺絲刀……

衛視台的這間會議室是一間多功能會議室,面積很大,接近三百個平方。

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會議室的南側,他們蜷縮在牆角,或是顫抖,或是小聲的哭泣著。衛視台的副台長洪葉山也在其中,他的面色一片死灰,手指間歇性的抽*動著。眼中沒有了事發時的惶恐,更多的是一種絕望。

會議室內,唯一站著的人只有張長東和喬丹。

此時此刻,喬丹已經精疲力竭,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她能看得出來,比之剛才表現出的瘋狂,現在的張長東似乎更加的危險。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臉上的神色似乎也很茫然。幾次將手放到腰間的炸藥上,卻又神經質般的縮了回來。

「張科長,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什麼地方不舒服?」喬丹已經口乾舌燥,但她卻不得不繼續安撫張長東。她不知道,張長東這種不穩定的表現是心理失控前的徵兆,還是其他的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決不是因為害怕而表現出的後悔。

「呃……你說什麼?」張長東抬頭楞楞的看著喬丹,臉色依舊迷茫。

自從喬丹站出來後,他最初表現出的狂暴和憤怒就有所緩和,更多時候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聽著喬丹的勸解。這種表現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更有人試圖配合喬丹,攻擊張長東的心理防線,勸說他放下屠刀。但這時候,張長東就會變得更加的瘋狂,只要有人開口,他就會撲上去狠狠的踢打,並叫囂著再看到類似舉動,立刻引爆炸藥。這時候,他的眼神及其惡毒,充滿了怨恨。觸及到他的視線,所有的人都深深的埋下了頭,不敢直視這位平時以憨厚和老實著稱的同事。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所有的人都被嚇壞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有的也僅僅只是恐懼,並沒有絲毫的好奇。作為同事,洪、張之間的恩怨早已不是什麼秘密。縮在牆角顫抖的同時,有人甚至在想,這一幕幾年前就該發生。只不過,這次的場面似乎鬧得太大了點……

「我是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啊?你的臉色真的是很難看……」喬丹微微的笑著,臉色平靜的讓牆角里的那些大老爺們充滿了羞愧。其實只有喬丹自己才知道,她並不是不害怕,相反的,她害怕的要命。此時此刻,她恨不得一腳踢飛面前的張長東,然後再踹開那扇該死的大門,上演一出奪命狂奔!

但是這些都沒有發生,因為她相信,無論自己身處何地,也無論遇上什麼樣的危險,有一個人一定會站出來,就像幾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是一個被永遠定格在記憶深處中的畫面……寂寂的夏夜,校門外,僻靜的鏡水湖邊,四五個滿臉淫笑正寬衣解帶的流氓,還有一個嗓子已哭成嘶啞的女孩。女孩蜷縮在地上,流淚的眼眸看向不遠處的湖面,心想,或許只有在那裡,自己才會永遠的保持純真。而就在這時,一個男孩從夜幕中走來,仿若幽靈。然後,他在這寂寂的鏡水湖邊,化成一抹輕煙,將籠罩在女孩身上的噩夢驅散……

神仙,妖怪?

逃脫魔掌後的喬大小姐傻乎乎的問著男孩。那一刻,她覺得縈繞在紫霞仙子心中的英雄情結,在自己身上降臨了。男孩卻落荒而逃,遮著臉,生怕別人認出了自己。喬丹為了留下男孩,虛張聲勢的大叫一聲,我認識你,再敢跑,姑奶奶就喊非禮……

「謝謝你,小喬,我沒事的。只是有些糊塗,我……我這是怎麼了?」張長東的神情愈發迷茫,視線落在牆角里正瑟瑟發抖的同事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應有的疑惑。

這一次,喬丹並沒有理會張長東。一方面源自於對張長東的厭惡,另一方面則是根本沒這個必要。因為,在會議室的遠端,她等待已久的人正從天花板上如輕煙般墜地……

「你是我的英雄……」喬丹喃喃低語,眸子閃閃發亮,明艷而不可方物,彷彿就在這一瞬間,世間所有的風華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喬丹默念的是一句台詞,來自與一部很古老的騎士電影。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喬丹偶然間觀賞了這部電影。在這之後,她就固執的認為,女人這輩子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做,唯有尋找英雄這件事必須要做……

張長東被喬丹的明艷刺的眼疼,傻乎乎的問了一句:「你……你是在說我嗎?」

「少臭美了,邊兒去……」喬丹輕輕的咬著唇,視線越過張長東,幸福的如同第一次下蛋的小母雞。不僅幸福,而且驕傲。

沒用的,你以為抹花了臉我就不認識你了嗎?看著易楚的那張紅黑相間大花臉,喬丹忍不住想笑。忽然就想起一句更為經典的台詞:你是那樣拉風的男人,不管在什麼地方,就好像在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你那憂鬱的眼神,唏噓的鬍渣子,神乎奇跡的刀法……

喬丹笑得明媚,張長東也終於察覺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他飛快的轉身,同時右手又再次放到了腰間!

沒用的,喬丹驕傲的想。她的視線從易楚的身上收回來時,看向張長東的眼神便有一絲的憐憫。其實,這個人還是蠻可憐的……

看見喬大小姐,易楚也笑了。雖然喬丹的喃喃自語低不可聞,但那句『你是我的英雄』他卻聽得很清楚。英雄?他笑著搖頭……對於喬大小姐的英雄情結他是深有體會。記得第一次問喬大小姐芳名的時候,他很詫異,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叫喬丹呢?後來才知道,其實,喬大小姐的原名叫做喬丹丹,因為驚艷飛人喬丹往昔的英姿,上中學的時候,硬纏著父親將名字改成了喬丹。

張長東的反應易楚已經看著眼裡,但是他並不著急,因為他有足夠的把握讓張長東在瞬間失去支配身體的能力。他只是有些奇怪,眼前的這個男人瞳孔散亂,面色茫然,彷彿整個心智都已經迷失。這是怎麼回事?



正文 【003】你,是我的英雄3

十幾米的距離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易楚落地的同時,手中的那枚銀針就已經悄無聲息的跨越了這段距離。隨即,腳尖發力,整個身軀以極快的速度向前疾衝……如果蜷縮在牆角的那群人抬起頭的話,他們會驚訝的發現,這樣的速度實在無法形容!

就速度而言,易楚的身形快若閃電。但落在人的眼底,卻分明就是一道淡淡的輕煙,似緩實疾,感覺不到任何的突兀。這樣的速度彷彿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給人以一種飄逸並且極不真實的感覺。

可惜,因為恐懼,除了喬丹之外沒人能看到這一幕,張長東也不例外。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忽然感覺到脖間一陣微癢,隨即,一股難以抗拒的麻痺從心靈深處開始向全身擴散。這種感覺蔓延的極快……張長東很快就發現,自己就像一台被切斷了電源的機器,整個身體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控制!

好累啊……這種來自於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麻痺讓張長東輕輕歎了口氣。然後,他帶著詭異的笑容,直挺挺的向前撲去。

易楚並沒有讓張長東倒地,他的速度比那根銀針並不慢上多少,幾乎就在張長東僵直的一瞬間,他的手已經搭在了張長東的腰間。

易楚並不擔心張長東的安全,他擔心是炸藥。他有把握讓張長東在瞬間全身僵直,保持最初的姿態,就像魔幻小說裡的石化和冰凍魔法,連一根小指頭也動不了。但是他控制不了地心引力,萬一炸藥是觸發式的,那麼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扶住張長東後,易楚的視線落在了炸藥上,隨即就罵了句髒話。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炸藥,幾根貌似雷管的東西綁在一起,中間牽出一根所謂的導火索。再仔細看時,這些『雷管』裡確實有一些黑色的火藥末,但份量極少。易楚很清楚,就份量而言,這些火藥雖然沒有任何的危險,但散發出的氣味卻極具『殺傷力』。火藥的氣味加上徒具其形的雷管,恐慌之中的人質,是很難分辨出它的真假。

只能說,這裡的人都被自己的鼻子和恐懼所蒙蔽了。

易楚不由苦笑,順手拔出銀針後,又將張長東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覺得……整件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一包假的炸藥,一個神志不清的劫匪,還有劫匪倒下時詭異的笑容。這荒唐而詭異的表象下面,會不會隱藏著更加有趣的東西的呢?可惜,無論有什麼樣的蹊蹺,他也無法繼續深究下去。時間不允許,警察叔叔也不會允許的。

蜷縮在牆角里的人們終於發現會議室裡多出了一個人。同時也注意到張長東癱坐在椅子上,腦袋垂在胸前,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一個女孩率先跳了起來,對著易楚驚喜的喊道:「你……你是來救我們的警察嗎?」等她看清易楚臉上的血紅色的顏料後,又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可是不管怎麼說,現場的情形大家都看在了眼裡。易楚是不是警察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們已經脫離了險境。隨著女孩的叫喊,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發自肺腑的歡呼聲。

男人們歡呼,女人們哭泣,彼此間相互擁抱。劫後餘生讓所有的人都激動不已。這一刻,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當然,依舊蜷縮在牆角的洪葉山並沒有這樣的心情,他呆呆的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的反應。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兩句……」易楚一揮手,大聲說道:「歹徒已被制服,大家的安全已經得到了保障。但是會議室外面的警察並不知道你們已經得救,所以,請大家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出門前先報出自己的身份,千萬不要貿然的衝出去。否則的話,很有可能被警察誤當歹徒擊斃!」

「你不是警察?」剛才的那個女孩驚訝的問道。

「我像警察嗎?」易楚反問。

「不太像……」姑娘疑惑的搖了搖頭。

「不像就對了,咱沒那氣質。」想起那個趾高氣揚的女警察,易楚忍不住笑了,指著天花板說道:「我是保潔公司的,專門負責清理冷氣管道。工號2046……」

保潔公司?姑娘瞪大了眼睛。

喬丹死死的咬住嘴唇,生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死鬼,騙人都騙的這麼帥……

女孩依舊疑惑著,卻沒多問,而是隨著人群往出口湧去。對於這些絕處逢生的人們來說,在會議室多呆一分鐘都是危險的,誰又敢保證,炸彈不會在下一刻爆炸呢?

「我的手機被警察收走了,晚上八點,老地方見。」等人群湧至門口時,易楚伸手拉住了喬丹。

「算你有良心,還知道來……」喬丹飛了一個好看的白眼,見左右無人,又踮起腳尖,飛快的在易楚的嘴上親了一口:「死鬼,賞你的。」

帶著唇間淡淡的餘香,易楚飛快的溜進了冷氣通道,他知道,再不走的話,自己就得去局子裡喝茶了。

兩分鐘後,柳東陵和麥子率先衝進了會議室。那些工作人員衝出會議室的時候,著實將他們嚇了一跳。幸好今天出現場全是警局裡的精兵強將,短暫的混亂後,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勢。

「歹徒在這裡!」麥子興奮的叫著,她最先發現了依舊癱坐在椅子上的張長東。

「拆彈組的人呢,拆彈組的人呢,趕快拆除炸彈。還有,叫醫護隊的人進來,把這個什麼洪台長也架出去……」柳東陵面色凝重,眼睛飛快的在會議室中搜索著。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有著太多的疑問。諷刺的是,這疑問並非來自於劫匪張長東,而是來自於那個保潔工人2046。柳東陵很清楚,所謂的保潔工人,不過是一個謊言。輕易就能化解如此險情的人,會是一個保潔工人嗎?

這人究竟是誰,他從哪裡來,又往哪裡去了?

一連串的疑問困擾著柳東陵,也刺激著他……他一直認為,論破解懸疑案件的能力,自己確實不如三組的應小蝶。但在對付暴力案件時,自己絕對是整個東南部最具權威的專家。可現在呢,自己這個所謂的專家更像是一個笑話。不是嗎?當自己還在抓耳撓腮的時候,已經有人無聲無息的解決了這次危機。更不可思議是,包括現場的人質在內,所有的人都是後知後覺。現場那麼多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看見那個所謂的保潔工人是如何化解這次危機的。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柳東陵緊緊的皺著眉毛,心想,他會不會就是上級派來的危機處理專家?

「柳隊,你過來看一看。」柳東陵苦思冥想的時候,拆彈組的人叫了一聲。

「什麼事情?」柳東陵很不樂意的走了過去。看多了各種類型的歹徒,他對已經就擒的案犯並沒有太多的興趣。此時此刻,他更在意的是仍然那個2046。

「柳隊,炸彈是假的。」

「什麼,是假的?」柳東陵跳了起來

幾分鐘後,張長東緩緩的睜開眼睛。他困惑的看著面前的警察,神色依舊迷茫。

很快,他的視線落在柳東陵手中的『炸藥』上,眼中立刻透出無盡的恐懼。他掙扎著從椅子上站起,瘋狂的叫道:「快扔了它,快扔了它,那是炸藥啊……快扔了它啊,你們不想活了嗎?這樓裡有幾百號的人,一旦爆炸,樓毀人亡啊!」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任由張長東像個瘋子般的『表演』著

「我靠,你他媽是真瘋了,還是在演戲?」柳東陵不禁頭大如斗,現在演戲的話,好像遲了點吧?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4:50:04

正文 【004】Rush66

P大後門外的「牛叔叔麵館」不僅賣面,也賣酒,很夠勁的自釀米酒,沒酒量的人絕對是一杯倒。除了面、酒之外,麵館還提供各類的涼菜,比如水煮花生,酒釀黃瓜,水晶小肚。這裡的面一碗六塊五,裡面有七八塊牛肉,和一些其他的滷菜,絕對是物美價廉。對P大的學生們來說,這裡就是他們的美食天堂。倘若是一個人,叫一碗麵,就能吃到三四種的葷菜。不僅油水足夠,而且味道也遠勝食堂裡的那些大鍋菜。如果人多,再叫上幾碟涼菜,一瓶酒。酒酣耳熱,吹牛扯淡,這樣的日子給個神仙都不換。

不僅是學生們捧場,就連P大周邊的一些居民也喜歡來這裡換換口味。在P大這一帶,牛叔叔麵館的名頭比一些高檔酒店還要來的響亮。

牛叔叔麵館的老闆姓牛名一達,五十來歲的漢子,長的人高馬大,锃亮的一個光頭。為人性格豪爽,熱情而仗義,但凡是P大學生來吃飯,他一律給打八折。熟悉他的人都不叫他牛老闆,而是親切的稱他為牛叔。

面多,肉多,速來!

看著麵館外的新廣告牌,易楚微笑著進了麵館,朝站在櫃檯裡的牛叔點頭。

中午從衛視大樓溜出來後,他沒有回花園小區,而是找了家浴室睡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七點鐘才戀戀不捨的爬起來,一路步行,慢悠悠的逛到了牛叔叔麵館。

睡浴室肯定沒睡家裡來的舒服,可是一想到那位穿超短裙的美女警察有可能找上門時,易楚立刻打消了回家的念頭。手機也不打算要了,反正這兩天就要搬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躲過去再說。總的來說,易楚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而在大多數時候,警察卻正是麻煩的代名詞。

「有些日子沒來啊……」牛叔正在算賬,看見易楚後,點了點頭,又繼續算賬。

「忙啊……」易楚感歎著:「世界還沒和平,祖國尚未統一,我忙啊。」

「貧嘴……今天人多,沒位子了,你先站一會兒。」牛叔算好一筆賬,抬頭笑呵呵的看著易楚:「要不,你自己去廚房?」

「今天可不是我一個人。」易楚笑著說。

「喬丫頭要來?」牛叔眼睛一亮:「我就說嘛,今天生意這麼紅火,原來是我閨女要來啊。」

「她來她的,和麵館的生意有什麼關係?」易楚奇怪的問道。

「傻小子,這你就不懂了吧?喬丫頭生來福相,是少見的貴人。她要來,我這生意自然好……」牛叔湊近易楚的耳邊,神秘兮兮的說道:「阿楚,聽叔的沒錯,喬丫頭是旺夫像,你麻溜的把她娶回家,可別便宜了別人。」

「窮啊,養不起。」易楚呵呵的笑著,故意和牛叔逗趣。

「沒錢怕什麼,你只要鐵了心的娶她,牛叔做你後盾。看見我的麵館沒,多少也值點錢,只要你把喬丫頭追到手,叔立馬就賣了麵館。」牛叔的表情很認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又說:「再說了,喬丫頭是那種只認錢的人嗎?這丫頭心裡想什麼,牛叔我是一清二楚……」

「好了,牛叔,那邊有人要酒。」易楚藉故打斷了話題。

牛叔揮手讓服務員去送酒,然後盯著易楚看了好一會,輕歎了一聲:「唉,我知道你不喜歡牛叔念叨這些。可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就說你,怎麼說也是P大畢業的,哪兒不能尋個好工作,卻偏偏迷上了什麼遊戲……」

「餬口而已,我迷那玩意幹什麼。再說了,牛叔,那也不是單純的遊戲,正經的體育項目,叫做電子競技。」易楚笑著回答道。

「好吧,就算是一份正經的工作,可也沒見你整出什麼名堂啊?」牛叔點上一根煙,忿忿的說道:「說也奇怪了,這世道居然打遊戲也能來錢。不過你倒是好好的給我整啊,一個月就賺那幾千塊,你拿什麼去娶人家?」

「你是職業選手?」一個過來結賬的學生聽到了牛叔的話,看著易楚隨口問了一句。

在電子競技逐漸職業化、產業化的今天,無論是SC還是CS,抑或是受眾面最廣的War3,各大職業戰隊的選手至少有一半是來自各個高校。這個結賬的P大學生是SC的愛好者,水平不錯,各大平台都能混個中上的等級。人以群分,聽見易楚和牛叔的對話後,他的心裡便有些好奇。當然,他也僅僅是好奇,一個月賺幾千塊的職業選手,在電子競技產業化的今天,實在算不了什麼,最多也就是二線選手。這種級別的選手,P大裡少說也有十來個。

「什麼項目啊,星際還是魔獸?」學生繼續問到。

「星際,混過幾天二級聯賽,不算是職業選手。」易楚笑著回答道。

電子競技中的二級聯賽相當與足球聯賽的B級聯賽,它的存在主要是為一級聯賽儲存後備力量。嚴格的說,二級聯賽的選手也是職業選手,因為他們基本都是由各大俱樂部的二線選手組成。有的是俱樂部大力培養的希望之星,有的是狀態不好、下來調整狀態的一線選手,身上都是簽有合約的。

「大哥你可真夠謙虛……對了,哪個俱樂部啊?」學生結過帳後,準備開始走人了。

「幫烈鳥俱樂部打過幾場二級聯賽,沒簽合約的那種。現在……算是退役了吧。」看著學生臉上的稚氣,易楚隨口答了一句。心裡不知怎麼就有些感慨,這一眨眼自己怎麼就老了呢?

「烈鳥,你在烈鳥俱樂部?」學生怔了一怔。

作為電子競技的鐵桿粉絲,這位同學對烈鳥俱樂部再熟悉不過了。烈鳥俱樂部是由一家大型的跨國公司創辦,成立距今已有十二年的歷史。創建之後,因為雄厚的資金和超前的經營策略,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取代了當時風頭最勁的PDL俱樂部,並一直保持著這種領頭羊的態勢。而自六年前職業聯賽創建之後,烈鳥俱樂部憑藉著超人的實力,囊括了所有的六屆總冠軍。與此同時,俱樂部裡的選手也沒放過獎金更為豐厚的個人賽事,無論是國內比賽還是國際比賽,只要烈鳥俱樂部的選手出賽,冠軍的歸屬基本沒有太大的懸念。

「二級聯賽,那不是和Rush66一個隊嗎!」學生驚訝的說道。

這位同學驚訝的並不是烈鳥俱樂部的大名,而是俱樂部中的一個傳奇人物,尤其當易楚說自己打的是二級聯賽後,他的驚訝便難以遏制。看過去的眼神中除了驚詫,還多了一些羨慕。

Rush66,星際屆中一個不折不扣的傳奇。

只是,這個傳奇有些過於另類。

Rush66之所以被視為傳奇,他那匪夷所思的手速和不敗的戰績固然是一個重要因素,但更多的卻是因為他的神秘。自出道以來,他從未在公眾場合露過面,也從不參加任何形式的線下比賽。代表烈鳥俱樂部參加二級聯賽,完全是因為二級聯賽是線上比賽,無需拋頭露面。

他是一個隨機選手,比賽時的戰術更是簡單的令人髮指。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第二套戰術,唯一的戰術就是Rush。如同他的ID,Rush,Rush,不斷的Rush!

奇快的手速和強大的微操能力,可以讓他精確的控制每一個戰鬥單位。他沒出現之前,三個槍兵幹掉一個地刺的視頻在網絡上廣為流傳,並被廣大愛好者引為經典。可是自他出現之後,這樣的場景或是更加神奇的場景已是屢見不鮮……

當然,一個二級聯賽的選手,即使不敗,也是沒有資格被稱為傳奇的。不過,熟知業內資訊的粉絲們都知道,烈鳥俱樂部請Rush66打二級聯賽,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解決一線選手的訓練問題。換句話來說,Rush66不僅僅是烈鳥俱樂部的二線選手,同時也是那些大牌選手的陪練。

而從隊內流出的練習賽rep來看,在高手如雲的烈鳥俱樂部中,他這個陪練卻依然保持著不敗。這實在是讓人不可思議,要知道,烈鳥俱樂部的現役選手中可是有著兩個世界冠軍和一個世界亞軍!況且,在二級聯賽中,臨時下放尋找狀態的大牌選手也並不再少數,甚至有很多大牌故意下放,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親手終結66不敗的神話。但很可惜,直到目前為止,神話卻依舊是神話……

「可惜,聽說他已經不打了……」學生搖著頭,問易楚道:「大哥,能不能幫個忙,幫我求一個66的簽名。」

「他的簽名我也想要,不過,你覺得這可能嗎?」易楚笑道。

「那倒是,聽說烈鳥的老闆都沒見過他呢……」學生摸了摸頭,沒有再說下去,有些遺憾的走了。

「那個誰,把樓上小房間的門打開,待會我閨女要來。」一段小小的插曲後,牛叔大聲的吩咐手下的服務員。

「牛叔,不勞您吩咐,早就準備好了……」一個正忙著端菜的服務員轉身答道,又笑著和易楚打了個招呼。

麵館裡服務員的基本都是開張時請的老人,大家都知道,無兒無女的牛叔對易楚和那個姓喬的女孩子極為看重。每次來時,牛叔不僅會親自下廚,還會特意騰出一個房間,好讓兩個年輕人有一個獨處的小天地。至於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淵源,卻沒人知道。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4:50:36

正文 【005】送我回家1

喬丹上樓的時候戴著一副墨鏡,極大,遮住了半張俏臉。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停頓,只是在上樓之前,稍抬起眼鏡,沖牛叔做了個鬼臉。牛叔很有默契的當什麼都沒看見,倘若讓客人們知道這戴墨鏡的女子就是喬丹,整個麵館必定會遭受一次小小的『浩劫』。牛叔就想不通了,這年頭,追星咋追的這麼厲害呢?不過再一想,這被追的人管自己叫叔,自己叫她閨女,心裡就又喜滋滋的。

樓上的小房間裡,易楚已經吃的不亦樂乎。幾碟風味小鹵,幾盤涼蔬,還有牛叔親手釀製的米酒。這樣的菜餚談不上豐盛,但很精緻。第一盤菜端上來時,易楚忍住沒動,打算等喬丹來了一起吃。可是第二盤菜上桌後,很自然的就抓起了筷子……連他自己都忘了,早上被李德生叫醒後,到目前為止,他已是整整一天沒吃東西。

「死鬼,你就不能等等我?氣死了,每次都吃你的剩菜!」喬丹進屋後,一頓腳,滿臉的幽怨,可惜卻是表錯了情,易楚抬頭時,看見的是她臉上那副碩大的墨鏡。

「這大晚上的,你也不怕摔著?」易楚嚇了一跳。

「有什麼辦法,你以為明星是好當的嗎?」喬丹摘掉眼鏡,幽幽的說。

「雖然我很想表示一下同情,可是我怎麼覺得……大姐你這是故意在顯擺啊?」易楚抬著頭,認真的說。

「嫉妒,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喬丹不屑的哼著。

兩人見面時,每次都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場,從相識到相知,從無例外,也樂此不疲。易楚習慣了,喬丹也習慣了。一個熟悉的開場後,喬丹卻沒有坐下,她站著易楚身邊,很幽怨、很固執的看著他。

「幹嗎啊,倩女幽魂似的……」易楚打了個冷戰。

「阿楚……」喬丹咬著唇,楚楚可憐的樣子:「白天被嚇壞了,你就不打算安慰安慰我嗎?」

「少來,你一向都是沒心沒肺的,還用的著我安慰?」易楚不屑一顧。

「你才沒心沒肺,而且冷血、無情,你就是頭豬!」喬丹出離了憤怒,玉足輕揚,飛快的在易楚的小腿上踹了一下。踹完後,她氣呼呼的坐下,當視線落在桌上的涼蔬時,卻又眉開眼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桌上的盤碟統統劃拉到自己面前。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喬丹快樂的叫著。

一統江山後,她幸福的看著桌上的紅紅翠翠,滿足的歎了口氣:「不跟你這頭豬生氣了,有這功夫我多吃點。還是牛叔對我好,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呢。」

易楚酸溜溜的說道:「是啊,是啊,都是你喜歡吃的。千萬別噎著了……」牛叔借口喬丹正減肥,扣下了他點的那道冰糖肘子,這實在讓他鬱悶。

喬丹吃飯的時候,沒有絲毫淑女的樣子。左手抓著一片滷牛肉,右手拈著一根細長的醃筍,吃的極為慘烈。嘴裡還不停的叫喚著,快幫我倒水,這辣椒好辣啊,快點快點啊……易楚放下酒杯,遞上冰水,然後就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微微的笑著,眼中充滿了憐惜。只有在喬丹視線觸及不到的時候,他的眼神才會如此溫柔。

「天啊,你幾天沒吃飯了?慢點,慢點,別噎著了。」戰況過於慘烈,易楚實在是看不過下去了。

「噎死最好,反正也沒人疼。」喬丹咬牙切齒的對付著一塊鳳爪。

「有人疼,有人疼,牛叔的閨女至少還有我牛叔疼嘛……」牛叔端著一個果盤笑瞇瞇的出現在門口。

「對呢,沒人疼,還有牛叔呢。誰稀得你……」喬丹朝易楚做了個鬼臉,眉開眼笑的接過果盤。又拉起牛叔的手,不停的搖著:「牛叔,除了我爸媽外,就屬您最疼我。可惜呢,您歲數太大了,要不我一定嫁給您。」

牛叔開心的要命,抓著光頭,大笑著說:「這小妮子,這小妮子,太會說話了。要不怎麼能當主持人呢,這一張巧嘴兒,要人命吶,不愧是我牛叔的閨女。」

「牛叔,這您就不知道了,但凡靠嘴吃飯的人,最大的本事也就是騙吃騙喝。」易楚撇著嘴,酸溜溜的說了一句。

「死鬼,你再污蔑我,跟你翻臉啊!」喬丹憤怒的抓起一塊牛肉砸向易楚。

「別打,別打,好好的吃著飯,打什麼打呢?得了,牛叔下面還有生意,先下去了,不耽誤你們倆吃飯了。記住了,千萬別打啊,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牛叔樂顛顛的出了門。心裡卻想,打啊,打啊,幹嘛不打啊,打的越熱鬧越好。這男人和女人啊,就怕不打不罵,這打打罵罵的,終歸有一天是要打上炕頭的。嘿嘿,那小丫頭,一口一個死鬼的叫著阿楚,聽的我心裡頭都暖和。跟我那口子當年一個樣,阿牛阿牛的叫著就進了我老牛家的門……唉,可惜了,走的早,也沒給老牛家留個一男半女的。

「有空多來陪陪牛叔吧,在他眼裡,你這個閨女可比我重要的多。」易楚看著牛叔的背影,輕輕的說了一句。

「嗯……只要有時間,我就會來的。」喬丹靜靜的看著易楚,很想說,其實牛叔更喜歡我們倆一起來看他。

「阿喬,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你沒受到什麼傷害吧?」氣氛沉靜下來時,易楚給喬丹倒了一杯米酒。這酒雖然勁大,但淺淺的一杯正好有助於睡眠。

「沒呢,知道你會來,拖住張長東就好了……」喬丹的臉上有些困惑:「至於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也很迷糊呢。張長東是我們台體育頻道器材科的科長,應該是沒資格參加今天的會議,但不知怎麼就冒了出來,身上還捆著個炸藥。其實,他平時是很老實的,話也不多,人緣也還行……」

「他是衝著那個什麼洪台長去的嗎?」易楚問道。

「是洪副台長……」喬丹糾正道:「不過,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明年這個時候,他有可能就是我們台的總BOSS了。胡老頭到年齡了,明年就要退了。」

「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鬧的這麼慘烈,至於嗎?」易楚問道。



正文 【005】送我回家2

「這也正是我迷糊的地方呢……」喬丹苦笑道:「這麼跟你說吧,張長東的妻子和洪葉山是高中時的同學,而張長東之所以能進衛視台,完全是因為他妻子的功勞。我這麼說,你應該能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了吧?」

「當我傻子嗎?」易楚笑道:「聽明白了,和報紙上的那些報道差不多,一出婚外情引起的鬧劇。得知真相的丈夫妒火中燒,於是決定殺了姦夫出氣……」

「你確定你真的弄明白了?」喬丹打斷了易楚的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麼,我說錯了什麼嗎?」易楚奇道。

「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說錯,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張長東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洪葉山有關係。」

「早就知道了,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易楚愣住了。

「算起時間,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喬丹苦笑著說:「張長東有一個八歲的女兒,長得很可愛,但和張長東一點也不像。相反的,這孩子和洪葉山卻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其實,這件事情也不算什麼新聞,在衛視台裡,是屬於那種公開的秘密。」

易楚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說道:「這就是說……張長東不僅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洪葉山有關係,而且還替他養了七八年的閨女?」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男人很窩囊?」喬丹歎了口氣。

「又何止是窩囊,這樣的男人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的好。」易楚滿臉的不可思議。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喬丹問。

「你是想說……張長東既然早就知道妻子和洪葉山的關係,如果要報復的話,應該在八年前就動手了。是不是?」易楚淡淡的問道。

「難道不是嗎?都說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其實這恨與愛也是一樣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多半都會漸漸消散的。再說了,張長東選擇了隱忍,其實本身就是一種交易。以他的學歷和能力,能進衛視台已經是一個小小的奇跡。還有他家裡的房子、車,以及銀行裡的存款,可以說,處處都有洪葉山的身影。以尊嚴換取利益,這是張長東八年前就已經做出的選擇。如果要反抗要報復,應該是八年前的事情,而絕不是現在。」

「也許吧……但這世上不僅僅是女人善變,有時候,男人也是很善變的。」易楚笑了笑:「不說這個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究竟有什麼玄虛,可能只有當事人才清楚。」

易楚淡淡的將話題帶過,不欲在這上面多做糾纏。其實,他的心裡又何嘗沒有疑問?而且這份疑問遠比喬丹的困惑更加的深刻。因為在會議室的時候,張長東給他的印象同樣的深刻。

回想起張長東當時的表情,易楚真的是很困惑。

那是怎樣的一種表情啊?極度的困惑,極度的茫然,完全迷失了自我……這樣的神情,絕不應該在一個正常人的臉上出現,哪怕他是一個喪失了理智、叫囂著要炸毀大樓的歹徒。易楚知道,這樣的神情只可能在一種人的身上出現,那就是因深度催眠而失去了大部分自我意識的人。

換句話說,當時張長東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一個被人操控了的傀儡。

可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易楚真的是很好奇……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喬丹這些事情,因為他不願這女孩再受到任何形式的驚嚇。中午在會議室見到喬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便隱隱的疼。這樣的女子,柔若水,卻又有自己的風骨。面對著她,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去顧她、憐她。

易楚不想再看見喬丹眸底深處的驚慌,也不想讓自己再心疼,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喬丹忽然皺起了眉,伸手去摸足踝,臉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怎麼了?」易楚問。

「今天出會議室時,被人撞了一下,扭了腳。」喬丹可憐巴巴的說道。

易楚無奈的搖著頭,起身坐到了喬丹的身邊。喬丹忍著心中的喜悅,卻輕蹙了眉,脫去鞋襪,將腳架在易楚的膝間。

「有沒有洗腳?」易楚故意皺起眉毛。

喬丹難得的沒有反駁,只嘻嘻的笑。玉足纖纖,十指圓潤,指上淡淡紅蔻……易楚靜靜的看著,彷彿有些癡了。

喬丹笑吟吟的看著他,眼中有一絲的狡黠。

過了一會,易楚從小指上的戒指裡抽出一根細如髮絲的銀針。

說是銀針,其實更像是一根銀色的金屬細線,綿軟柔和,看不出一絲的堅硬。但是當這根銀色的細線被易楚捻在手中後,瞬間就變得筆直堅挺。銀針從喬丹的足踝處刺入,一陣酸麻後,便有一道灼熱的暖流湧過。喬丹輕啟紅唇,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她的聲音本就甜膩入骨,這會兒更透出一些兒的銷魂,易楚聽了,忍不住苦笑,這丫頭,要人命啊……

「真好聽。」喬丹說。

「嗯?」

「我是說這銀針,繞指柔,多好聽的名字啊。」

易楚輕輕的捻動著銀針,卻換了個話題:「對了,忘了問你,警察有沒有問你什麼?」

「當然問了,還做了筆錄呢。」喬丹說道:「也問起了你,我說了你的名字和地址,估計這兩天會找你的。對了,有個叫麥子的警察,是個女孩。她對我說,你今天冒充了一回警察,卻把她害慘了。不僅被領導責令遞交報告,還要寫檢查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易楚笑了笑,將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喬丹聽了,笑的花枝亂顫,說:「活該啊你,在警察面前冒充警察,怎麼不當場把你抓起來呢?真想看看你被警察抓是什麼樣子,一定很帥……事先聲明,你要是進了牢房,我可不管送飯。」

「早就看出來了,你不僅沒心沒肺,而且無情無義,沒指望你。」易楚笑著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我住的地方被人收走了,過兩天會換個地方。」

「那你今晚住哪?」

「今晚可以回去住,不過我怕警察會找我,忒麻纏,打算這兩天混牛叔這裡。有吃有喝的,多美……」

喬丹眨了眨眼,眼光忽然變得迷濛。

「阿楚,我困了,送我回家。」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4:51:09

正文 【006】曖昧夜1

喬丹住在衛視台為單身員工準備的公寓樓裡,兩室一廳,環境相當的不錯。從牛叔麵館裡出來後,喬丹堅持不坐車,易楚無奈,只好陪著她一路逛了回來。兩人從麵館一直走到了五一廣場,再從廣場走到了鹽湖東路,其間還逛了一下超市。易楚計算了一下,在這段路程中,喬丹這丫頭吃了兩個甜筒,四串羊肉,外加半個菠蘿。等到了公寓樓,時間已是十一點多鐘。這個時候,易楚口袋裡的鈔票不僅大幅度縮水,手裡也多了一大包的東西。這些都是喬丹在超市購買的零食和一些日用品。

「好了,任務完成,安心的睡個好覺吧。」易楚站著樓道裡,憐惜的看著喬丹。

喬丹將鑰匙插進鎖孔,乖巧的點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扭動鑰匙。

「怎麼不開門?」易楚問。

「你先走吧……」喬丹轉過身看著易楚,輕聲說:「我看著你走,等你走了我再進去。」

易楚笑了笑,伸手在喬丹的鼻子上輕輕一刮,然後轉身就走。

呆子……喬丹輕聲的歎息,忽然伸出雙臂從背後抱住了易楚。

「又怎麼了?」易楚苦笑著。

「留下來……」喬丹貼在易楚寬厚的背上,輕聲的呢喃。

「給個理由先……」

「我害怕,白天被嚇著了,我怕夜裡會做噩夢。只有你陪在我身邊,我才能睡的著。」

「你該找個男朋友了,丫頭。」易楚心裡輕歎一聲,轉身看著那張夢幻般的臉,輕輕的說。

「嗯,等我把自己嫁出去後,就再不用麻煩你了。」喬丹撲扇著長長的睫毛,可憐巴巴的說:「我會努力的,不過今天晚上……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見死不救倒不至於,我不像某些人那樣沒心沒肺……」易楚無奈的搖著頭:「不過,我有兩個要求。」

「就知道你最疼我,快說,快說,有什麼要求?」喬丹的眼睛瞇成了一彎好看的明月。

「第一,我留下來可以,但你不許趁機揩我的油……」易楚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揩你油?」喬丹臉都氣白了,狠狠的掐著易楚的胳膊:「臭小子做夢娶媳婦,美死你呢!快說,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第二個要求嘛……」易楚的神情忽然變得很苦惱:「其實,被你揩點油也沒什麼。但是你能不能讓你家球球老實點,別來揩我的油?要命啊,每次都被弄的一臉口水。」

喬丹又咯咯的笑了起來,球球是她養的寵物狗,一身長長的白毛,連鼻子眼睛都遮住了。叫它球球,是因為這隻狗吃的比豬還多,睡的比貓還多,體型已經無限的接近於球狀。

「好啦,好啦,球球那是喜歡你呢。」喬丹打開門,拉著易楚的手進了屋,笑著說:「說也奇怪,你和球球還真是有緣,它見不得別的男人進門,卻唯獨你是個例外。」

說話間,一道白影以和它體型極不相符的速度竄進易楚的懷裡,鼻子裡嗚嗚的哼著,小舌頭亂舔,極盡親熱之能事。喬丹咯咯的笑著,伸手在球球的頭上亂揉著,對易楚說自己已經吃醋了。易楚卻苦著臉,承受著球球肆虐的口水。

「這就對了……」喬丹笑顏如花,伸手將球球抱過來:「這小東西自尊心強著呢,你要是躲著它,它會鑽進床底,一晚上都不出來。嗚嗚的哭著,能煩死你。」

易楚撇了撇嘴,心想也就是你這些女人,換了我,架起鍋點起火,我嚇不死它。

喬丹的單身公寓同樣是兩室一廳,格調素雅,每一個角落都洋溢著女人的氣息。比較起易楚的狗窩,可謂雲泥。喬丹讓易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逕自走進了臥房。再出來時,手裡捧著一摞衣服。

「死鬼,快去洗澡,記住,洗的乾淨點。還有,不許用我的沐浴乳。」

易楚看著喬丹手裡的衣服,心裡有濃濃的暖意。很明顯,這些衣服都是新買的,從內到外,尺寸完全一樣,連牌子也是他最喜歡的那種。

「那我用誰的沐浴乳啊?」易楚站起身,嘟囔了一句。

「用球球的啊……」喬丹咯咯的笑著,將他推進了浴室,又說:「別忘了把髒衣服扔出來。」

不一會兒,浴室裡便傳來嘩嘩的水聲和易楚破鑼般的歌聲……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假如你看我有點累,就請你給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經愛上我,就請你吻我的嘴.

我有這雙腳,我有這雙腿,我有這千山和萬水.

我要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要愛上我你就別怕後悔,總有一天我要遠走高飛.

我不想留在一個地方,也不願有人跟隨.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我只想看到你長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淚.

我不願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願與任何人作對.

你別想知道我到底是誰,也別想看到我的虛偽……

喬丹抱著一堆髒衣服,倚在浴室的門前,靜靜的聽著。漸漸地,便有些癡了,輕輕的咬著唇,眼底卻有濛濛的水霧。她想,你到底只是假行僧而已,如果真的是苦行僧,我也就認了,從此再不纏你,再不煩你……

喬丹這麼想著,在易楚衣服的口袋裡摸出香煙,撳著打火機後,卻看著跳躍的火苗哭了。

易楚從浴室走出來,看見喬丹坐在沙發上抽煙,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知道你洗完了,幫你的點的呢。」喬丹笑的依舊明媚,將煙塞進易楚的嘴裡,又揉了揉球球的頭:「球球乖,在這裡陪阿楚哥哥玩,看著點他,別讓他偷看媽媽洗澡,知道了嗎?」

易楚翻了個白眼,偷窺狂也就算了,這年頭,人不如狗,居然和球球混成了一輩。球球汪汪的叫了兩聲,跳上了易楚的膝頭打了個滾,翻起肚皮,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示意易楚替它撓癢。



正文 【006】曖昧夜2

易楚歎了口氣,開始替球球撓著癢,喬丹看見人狗和諧,便笑嘻嘻的進了浴室。只是她並沒有注意到,沙發上的球球正緊緊的盯著她的背影。等浴室的門關上後,小東西抖了一個激靈,翻身跳起,看向易楚的眼神中有著無限的期待……

喬丹戀著門外的人,很快就洗完了澡。

繫好浴袍,喬丹一邊用毛巾擦著長髮,一邊哼著小調出了浴室。剛想問易楚球球乖不乖時,卻看見了讓她發狂的一幕此時的易楚,老神在在的靠在沙發上,嘴裡吞雲吐霧。一口煙吸進,輕快的吐出。球球卻伸長了脖子,一聳鼻子,極老練的將凝成一團的二手煙吸的乾淨。吸法之老道,神情之陶醉,讓人無法相信它真的是一條狗。這一人一狗,一個無良,一個貪婪,你一口我一口吸的不亦樂乎,誰都沒注意到一旁已經抓狂的喬丹。

「姓易的,我要殺了你!」喬丹臉都氣白了,尖叫一聲後就衝了上去。

憤怒的喬丹完全忘記了一件事情,她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沒有任何『防禦力』的浴袍。行進時,隨意綰起的浴袍絲帶便悄然鬆開,一片大好春光瞬間乍洩……易楚壓根就沒想到喬丹這麼快洗完了澡,更沒想到,眼看一場暴風雨就要呼嘯而來,卻又瞬間散去。繼而滿室生春,眼前竟是一片他意料之外的旖旎風光……

「啊……」又是一聲尖叫,喬丹滿臉通紅的蹲下,手忙腳亂的整理著浴袍。一邊罵道:「死鬼,不許看。」

不看白不看,當我傻嗎……易楚瞪大著眼睛。

球球老練的吐了一口煙,開始為女主人感到尷尬,鼻子嗚嗚的哼著,趴在那裡用爪子蒙住了雙眼。

喬丹又氣又急,可是看見球球的狗模人樣,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坐在地上,忿忿的將手裡的毛巾砸向易楚,嗔怪道:「你們倆,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死鬼,還不快拉我起來。」

過足了煙癮的球球終於是被憤怒的喬丹趕去床下反省,它心滿意足的跳下沙發,嘴裡嗚嗚的哼著,趾高氣揚的走了。臨走時,還沒忘記在易楚的手上舔上一口。

「我說球球怎麼那麼喜歡你,原來……姓易的,你太壞了!」喬丹咬牙切齒的擰著易楚。

「這算什麼,我小時候也養狗,都是五毒系的煙酒生,那叫一個拽。球球還差四科才畢業呢……」易楚無恥的笑著。

「你敢!再看見你對球球使壞,我一定會殺了你!」喬丹又好氣又好笑,皺起鼻子哼著,踢了易楚一腳:「還有,你要對我負責。」

「負什麼責?」易楚奇道。

「什麼都被你看見了,難道不該負責嗎?我這人很傳統的,你別想賴!」喬丹咬著唇,幽幽的說。她坐在沙發上,雙膝向後曲起,又刻意的挺起胸,曲線便愈發的玲瓏。

「如果你答應養我的話,我一定對你負責。」易楚很真誠的說道。

「我養你?」喬丹瞪大了眼睛:「憑什麼?」

「我只看了你一眼,卻被你訛上一輩子,當然是你養我。」易楚理直氣壯的說道。

「見過皮厚的,卻沒見過你這樣的……」喬丹咯咯的笑著,媚眼如絲,又輕輕踢了易楚一腳:「要不,你也給我看一下,這樣兩不相欠,你就可以養我一輩子了。」

「我就說嘛,原來在這裡等著我……」易楚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剛才一定是故意讓我看到的,天啊,喬丹,你變壞了。」

嬉鬧與說笑間,時光的沙子便從指間漏過,然後匆匆而逝。

時間的特性就是這樣,有時候綿綿無盡,有時候卻轉瞬即逝,尤其是在夜晚。

眷念著這淡淡的曖昧,喬丹絲毫不覺得疲倦,也忘記了時間的消逝。自從出了校門,哪怕再忙,她每個星期都會抽出時間和易楚見一次面。但像今天這種氣氛的聚會,印象中,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阿喬,該休息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易楚提醒著喬丹。

「嗯……」喬丹靠在易楚的肩膀上,輕輕的應著:「可是我睡不著呢,不如你給我說個故事吧。」

「說故事?」

「嗯,接著說上次的那個故事,你才說了個開頭呢。」

「爛眼瞎子和狗蛋的故事?」

「對呢,我一直惦記著這個故事。快說,快說,聽一段我就去睡覺。」

「我上次說了,這個故事是沒有結局的,也沒打算一次就說完……」

「哎呀,你煩不煩呢……」喬丹輕輕的擰著易楚:「快說,快說。」

「好吧,先說一段。」易楚聳了聳肩:「上次說到哪裡了?」

「說到狗蛋七歲生日的那天,隔壁搬來一個瞎子。這個瞎子和狗蛋的爺爺一見投緣,整天在一起喝酒下棋……」喬丹回憶著:「後來,瞎子對狗蛋的爺爺說,狗蛋天資聰穎,自己想收他為徒弟。嗯,就說到了這裡。對了,上次我忘了問,一個瞎子怎麼會下棋呢?」

「從理論上來說,瞎子也是可以下盲棋的。」易楚歎了口氣,很唏噓的樣子:「不過,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就像這個故事的開局,看起來很俗套,但實際上卻一點也不簡單。」

喬丹聽得出來,易楚唏噓的表情看似誇張,但眼底深處真的有一絲惆悵。

十分鐘後,易楚的故事只說了個開頭,可喬丹卻睡著了。

喬丹並不想睡,白天的經歷給了她很大的衝擊。這種精深上的壓力容易使人焦躁、不安,但是易楚的存在就像一副鎮定劑。看著易楚的眼睛,聽著他的聲音,喬丹的心情逐漸舒緩。心理壓力緩釋後,一股難以抗拒的疲勞潮水般湧來,無可抵禦……她輕輕的呢喃著,靠在易楚的肩膀上,發著滿足的歎息聲,沉沉睡去。

易楚夾著一支煙,始終沒有點上。聽到耳邊香甜的呢喃,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攬起喬丹的腰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送進了臥室。

安頓好喬丹後,易楚回到了沙發上。沒了主人的管束,球球再次跳進了易楚的懷裡……

但是這個夜晚注定是要曖昧的,也注定某些人是無法安睡的。

朦朧間,易楚聽見球球發出不滿的鼻息聲,然後被人粗魯的從自己懷裡抱走。緊接著,一個溫暖、綿軟的身體取代了球球,毫不客氣的佔據了自己的臂彎。接下來,一股誘人的香甜充盈了他的呼吸。觸摸間,感受到的是滑膩的肌膚和纏綿溫柔的青絲。而最讓人窒息的卻是那一對脫離了束縛的香乳……易楚不禁感歎,有些東西眼見也未必為實,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狹窄的沙發上,易楚面對著和喬丹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零距離』。

他的心劇烈的跳著,忽然就想起了某個流傳很廣的笑話……話說,某男某女共處一室過夜。女孩對男孩說,你要是晚上敢碰我,你就是禽獸。男孩於是就忍,心想禽獸這個稱呼不光彩啊。這一夜,男孩以堅強的毅力和頑強的鬥志,承受了無上得誘惑,堅忍了下來,沒有做出禽獸的事情。可是天亮後女孩卻很生氣,氣的不行,狠狠打了男孩一個耳光,然後大罵說,你連禽獸都不如!

黑暗中,易楚很痛苦,想的撕心裂肺,我他媽是做禽獸呢,還是做一個禽獸不如的人呢?

喬丹輕輕的呢喃著:「抱緊我,抱我到天明。」

易楚咬了咬牙,又想,做人連禽獸都不如……是不是很可恥?

喬丹又發出幸福的歎息聲:「難怪球球喜歡在你懷裡睡覺,真的很有安全感。你讓我想起了爸爸的味道……」

爸爸的味道?易楚怔住了……

這個夜晚,一個正常的男人和一個溫柔的女孩,在一張窄的不能再窄的沙發上纏綿相擁。

旁邊還有一隻胖的不能再胖的狗狗正鬼鬼祟祟的注視著他們。

但很可惜,正常的男人因為某種『不正常』的原因始終猶豫著、徘徊著。而溫柔的女孩因為矜持,沒再進一步的有所表示。並且緣於一時的情怯,說了句很不合時宜的話。

於是,可憐的狗狗鬱悶的終止了偷窺。它忿忿的舔著爪子,開始為女主人感到不平……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4:52:12

正文 【007】巧織網

第二天的喬丹心情輕鬆而舒暢,直到走進衛視大樓的時候,才想起昨天曾發生的一切。但這並不影響她的心情,雖說洪葉山和張長東都是自己的同事,但她對這兩人並沒什麼好感。洪葉山是典型的笑面虎,善於鑽營,而且生性風流,與台裡的多名女同事都保持著曖昧的關係。對於這樣的領導,喬丹向來不屑,平時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開就敷衍幾句。至於張長東,典型的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完全就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昨天的事情雖然出人意料,但喬丹總覺得,對於張長東來說,這樣的結局未必不是一個好的結束。

人活在這世上,總是要講點尊嚴的,如張長東那樣忍辱負重的活著,和行屍走肉有區別嗎?

好在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喬大小姐哼著小曲,輕鬆愉快的往辦公室走去,對周圍依舊凝重的氣氛視而不見。走著走著,她忽然笑出聲來,難怪易楚那傢伙總說自己沒心沒肺。還真就是這樣,台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些憂慮,自己卻只想著昨天夜裡的那些事……

喬大小姐的心情極佳,這不是沒有道理的。雖說昨天夜裡其實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但她卻知道,自己和那個該死的傢伙之間,已經實實在在的邁進了一步。

自從在學校和易楚相識後,喬丹因為那份濃濃的英雄情結,只花了一秒鐘的時間,她就徹底的愛上了易大英雄。可是讓她頭疼的是,這幾年來,任自己如何的暗示,那個該死的傢伙卻若即若離,始終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最開始的時候,喬丹以為自己缺乏吸引力,又或者自己根本就不是易楚喜歡的那種類型。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女孩子的直覺卻告訴她,易楚對自己並非沒有好感。相反的,每當自己轉身的時候,那傢伙的眼光熾熱的都能烤熟一塊紅薯。當她察覺出易楚的心思後,就故意保持了一段距離,想讓這該死的傢伙主動一點。女追男雖然不是什麼新鮮事,但保持一點矜持總是必要的。可讓她抓狂的是,自己躲起來一兩個星期不露面,易楚同學卻依舊穩如泰山,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彷彿這世上根本沒有喬大小姐這個人……

明明喜歡著自己,卻又當自己是空氣。自己主動一點呢,那該死的傢伙卻又像見了鬼似的,立刻玩消失……面對著這種情形,當初的喬丹連上吊的心都有了。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喬大小姐的想像力是豐富的,百思不得其解後,她甚至聯想到葵花寶典。都說欲練神功必先自宮,那傢伙一身超越常人的能力,該不會就是練了這傳說中的武功秘籍吧?要是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成了那可憐的岳mm?到死都還是處*女身……天哪,我要的是令狐沖,不是林平之啊!喬大小姐以為自己發現了事實,痛苦的撕心裂肺。但她很快就高興的發現,易楚同學其實還是很正常的,因為他的鬍子硬邦邦的,不僅刺的人手疼,而且不是粘上去的!

工作之後,喬丹漸漸變得成熟,每每想起大學時代的那些古怪心思,自己都覺得可笑。易楚當然不是林平之,更沒有練過葵花寶典,但這個該死的傢伙確實有著一個天大的苦衷。

喬丹不知道這個『苦衷』究竟是什麼,但卻知道自己正在漸漸的接近事實的真相。

這幾年來,每次當她和易楚之間要發生一些什麼事情的時候,那傢伙總是臨陣退縮,跑的比兔子還快。但喬丹也能感覺的到,易楚的心防正在慢慢的鬆懈。比如那個正緩緩浮出水面的『狗蛋和瞎子』的故事,喬丹知道,那個可憐的狗蛋其實就是易楚自己。但不知為什麼,喬丹對這個故事總有莫名的牴觸情緒。她害怕這個故事的結局自己無法承受……所以,這個半年前就開始的故事,直到今天也才僅僅說了個開局。

其實,喬丹很想告訴易楚,自己並不想知道那個所謂的故事,因為故事聽完後,也就意味著結局的到來。人生不是什麼狗屁的故事,儘管同樣有著結局,但過程卻更為重要。我要的不多,不求什麼天長地久,我求得只是你轟轟烈烈的愛我一次……

喬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對於昨天晚上的曖昧,喬大小姐很滿意,因為那該死的傢伙終於沒再退縮。只可惜,事到臨頭時自己卻莫名其妙的害怕了,稀里糊塗的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不過也沒什麼。」喬丹得意的想:「姑奶奶織了幾年的網,也不在乎這一會兒。哼哼,該死的傢伙,你就從了吧……」其實,最讓她高興的是,她終於用實際的感官證明了易楚同學沒有練過葵花寶典。因為昨夜纏綿的時候,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易楚同學體下的熾熱和堅硬……

打開辦公室大門的時候,喬丹覺得臉上燒得滾燙,天啊,我都想了些什麼啊!

「小喬,正找你呢,說兩件事情。」

剛要進門,辦公室主任林秀麗叫住了喬丹。

喬丹轉過身,問道:「林主任,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進去說吧。」

林秀麗苦笑道:「還能是什麼事情,就在這說吧,我還要通知其他的人呢……」

喬丹立刻就明白了,林主任要說的肯定和昨天的事情有關。也難怪,洪葉山畢竟是台裡的副台長,級別擺在那裡的,張長東也是台裡的工作人員,不可能事情過去後卻當它沒發生。更何況,昨天的事情差點就釀成一場天大的災難,台裡和市裡的領導肯定會做出一些安排。

林秀麗說道:「兩件事,第一,市裡的領導要求昨天的事情必須淡化處理。事情的經過不要散播,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昨天是和市警局聯合舉辦的一次防恐演習。第二,昨天是你報的警,同時也是當事人之一,所以你今天的任務就是配合重案組的警官……」

她的話沒說完,喬丹就問了一句:「哪個警官,是不是昨天那個給我做筆錄的那個麥警官?」

昨天做筆錄的時候,漂亮而乖巧的麥子得到了喬丹的好感,同時也引起了她的驚訝。她能看得出來,麥子或許是一個普通的警員,但決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那一身時髦的裝扮,絕不是一個小警員就能買得起的。而且服飾與首飾之間的搭配,服飾與香水之間的搭配,無一不展現出主人極高的品味。

出於職業本能,第一眼看見麥子的時候,喬丹就察覺到這女孩身上隱藏的新聞價值。所以,在做筆錄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考慮怎麼勸說麥子接受自己的訪談……

林秀麗的回答卻打破了喬丹的幻想:「今天來的是一個男警官,姓柳,聽說他破過不少大案要案呢。咱們台裡的大案紀實欄目組曾經採訪過他……」微微一頓,她忽然神秘的笑了起來,又接著說道:「對了,小喬,聽說這個柳警官是你的粉絲哦。」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4:52:41

正文 【008】往事1

易楚起來時,喬大小姐已經上班去了。

聞著懷中淡淡的體香,他一陣鬱悶,若即若離的躲了好幾年,到頭來卻依然躲不過喬大小姐的羅網。他摸著鼻子,看著一旁正打著瞌睡的球球,又想,真要躲的話,其實還是能躲得開的。只是……自己真的想躲避嗎?

球球睡覺的姿勢很有意思,因為實在太胖,趴著睡覺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為了不壓迫那一肚子的油水,可憐的球球只能偶爾的趴上一會兒,真正睡覺的時候,大多是仰面朝天的姿勢。惟其如此,這小東西愈發的討人喜愛,肉球球的一團,蜷著前爪的模樣,誰見了也得眼睛一亮。易楚用腳尖在球球的肚子撓了一下,小東西很不耐煩的哼哼著。

見球球不理會自己,易楚也懶得去逗它。坐直了身體,盤起雙腿,開始例行每天必須的功課。

他並不是在練什麼內功心法,只是簡單的沉心靜氣,默數著自己的心跳。

五分鐘過去後,他睜開眼睛,臉上帶著一絲輕鬆。

經過檢測,現在的心跳每分鐘在30到35之間,這讓他很滿意。保持這樣的心率已經有一年多了,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這樣的心率足以致命。可是對他來說,這種心率卻等同於幸福和希望。比起前些年心跳經常在每分鐘20以下,有時候甚至乾脆罷工停跳,易楚認為現在的日子已經足夠幸福。

從肉體上來說,死人和活人的區別恰在於一顆跳動與否的心臟。

心臟依舊跳動著,那麼就代表自己依然活著。沒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了……易楚知道,心率的日趨穩定,預示著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裡,很有可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至少這一年來,因為心率的穩定,他已經很少擔心自己會突然的倒地暴斃,也再沒有體驗過心臟完全停止跳動後的感覺。那樣的感覺實在太恐怖了,體溫驟降,脈搏全無,偏生一切活動正常,就彷彿是一具殭屍。

人生於世,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苦衷,易楚的苦衷就是這該死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死去,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一個殭屍般的怪物。他只知道,帶著這樣的隱疾和喬丹在一起,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喬丹沒有猜錯,易楚的苦衷和那個所謂的『故事』有著緊密的聯繫。

易楚的家鄉是一座小鎮,居於大山之下,風景秀麗,產物豐富。七歲那年,易家的旁邊搬來了一個新鄰居,一個姓燕的老頭。說是老頭,其實也就五十來歲,乾瘦的身材,一雙眼睛白多黑少,按照小鎮的習俗,大家都管這燕老頭叫瞎子。

所謂遠親不如近鄰,小鎮裡的民風淳樸,老居民大多善待外來戶,易家見燕老頭孤苦一人,自然少不了多加照顧。一來二去,燕老頭和易楚的爺爺就成了酒友和棋友。易楚那年剛七歲,正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討人嫌的歲數,整天就想著怎麼玩鬧,心思當然不會放在燕老頭身上。

不過這瞎子卻自有吸引人的地方,比如那根藏在戒指裡的銀針,輕輕的捻直後,在身上隨意的那麼一扎,一般的頭疼腦熱根本就不用去醫院。還有,燕老頭的小院裡種了一些很少見的花花草草,摘來熬製後,會有一些很奇怪的功效。更吸引易楚的是,燕老頭居然還是個武林高手。據老頭自稱,其祖上乃是梁山好漢浪子燕青,家傳的一身小巧功夫天下無雙。

易楚起初當他吹牛,可是那年的暑假,他閒著無聊,跟著燕老頭進山尋藥,才知道老頭不僅沒有吹牛,相反的已經是很謙虛了。那一次,一老一小很不湊巧的遇上一隻已經很罕見的熊瞎子。燕瞎子遇上熊瞎子,按照常理,燕瞎子和小易楚最好的選擇就是躺下裝死。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雖然熊瞎子這等憨貨已經不多,可是易楚在山腳下長大,又飽受老人們的教導,知道對付這種憨貨,一不能跑,二不能打,最好的辦法就是躺下撞死。要知道,熊瞎子力大無窮,即使當年那些扛著槍的老獵戶遇上了,也不敢輕易招惹。再說了,這些年來國家對野生動物的保護力度日益加大,人家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真要是打死了這憨貨,罰款拘留總是跑不了的。

可是燕瞎子見了熊瞎子,卻彷彿見了親人一般,拎起小易楚隨手拋上樹枝後,興致盎然的就衝了過去。他這一衝,倒是把熊瞎子給嚇了一跳。沒見過生人的它第一反應就是跑,可是剛一轉身,燕老頭卻一把抓住它的鬃毛,惡狠狠的砸了一拳。這一砸,熊瞎子立刻反應過來,當即大怒,轉身掄起巨大的熊掌反砸了過來……

躲在樹上的易楚嚇得魂都飛了,燕老頭瘦的像一把乾柴,哪經得住熊瞎子這一巴掌啊?

可是接下去發生的一幕,卻讓小易楚目瞪口呆。

燕老頭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腳步連錯,竟然輕易的從熊瞎子的胳膊下鑽了過去。隨即又硬生生的從熊瞎子的背後揪下一把熊毛。熊瞎子雖然擔著個憨貨的名聲,但老獵人們都知道,這傢伙身手之靈活,比不上什麼山豹、靈狐一類,但絕對在人類之上。它吃了這麼一個大虧,嘴裡吼吼大叫,飛快的轉身後,卻是雙掌合圍,來了一個真真正正的熊抱!這傢伙不蠢,知道眼前的老東西滑溜,抓是抓不住的,倒不如憑借自己的體型遠超對方,控制的範圍大,雙掌合圍,一定能活生生的抱死對方。

它想的妙,可燕老頭的身形更妙。

用詞彙來形容的話,這般的妙,便是曼妙的妙……

小易楚的在樹上看到清楚,燕老頭肩不動,腰不沉,完全憑借腳下的步伐在熊瞎子的身前背後、腋下掌間遊走,輕靈的彷彿一隻真正的燕子。他當時就想,這老頭恐怕真就是燕青的後代。最讓他感興趣的是,燕老頭對熊瞎子的態度簡直就是調戲,這裡摸一把,哪裡掐一把,把個憨貨逗的差點都哭了。

而實際上,熊瞎子最後真是哭著逃跑的,不過不是被調戲的,而是實實在在被打哭的。燕老頭玩夠了這憨貨後,忽然一改游鬥的方式,卻是實打實的與熊瞎子鬥了起來。這老頭看似乾瘦,一把子力氣卻是驚人,再加上那些以巧馭力的功夫,短短兩分鐘內,就將熊瞎子連摔了七八跤。

人有自尊心,熊也不例外。先被調戲,後被暴打,可憐的熊瞎子最終放棄了討回尊嚴的幻想,掩面淚奔,一路慘嚎著逃進了深山……v



正文 【008】往事2

小易楚騎在樹上,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震驚了。高手,高手,高高手!我靠,這老頭簡直就是超級賽亞人啊!

打這之後,易楚對燕老頭越來越感興趣,整天琢磨著怎麼才能從老頭這裡學個三招兩式。無巧不成書,半個月後,燕老頭卻主動開了口。他對易楚的爺爺說,小狗蛋天生異稟,是個可造之材,打算收做關門弟子傳以衣缽。易老爺子是個眼光很毒的人,早就認定燕老頭是個隱世的奇人,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小易楚當然是求之不得,七歲的小男孩,誰心裡沒有一個英雄夢?

只是很多年以後,他才恍然發覺,燕老頭當時說那句『天賦異稟』的時候,眼光何其猥瑣!與電影中那個販賣武功秘籍的老叫花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只是當年的他,真的是一點都沒察覺。

接下來的事情毫無懸念,小狗蛋如願以償的成了老瞎子的徒弟,而老瞎子也是如願以償的收得了關門弟子。

燕老頭收了狗蛋這個徒弟後,整天便忙著琢磨這塊天賦異稟的『美玉』。所用的手段雖然奇妙,但小易楚依稀彷彿總覺得有點熟悉。細想之下,才發現,老頭用的這些手段小說裡都寫著呢。什麼泡藥浴,扎穴道……那時候年紀小,他便愈發的崇拜起自己的這個師父。而事實上,老頭的這些手段確實管用,再加上他那些近乎殘酷的身體訓練,只兩年的時間,小學還沒畢業的易楚就打遍了鎮中學而無一對手。只是,燕老頭那些奇妙的醫道卻沒傳授給易楚,只教他一些粗淺的知識,明白了一些穴道經脈之類的東西。

接下來的歲月,無非是年過一年日復一日的重複著。到了十歲那年,至少在小鎮上,易楚已經是『無慾無求』了。別說什麼初中生,尋常的兩三個大漢也不是他的對手,難免就會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意氣。從此更加的用心學習,再不去招貓惹狗。

十二歲那年,燕老頭的醫道依舊沒有傳授給易楚,但卻教了他一些粗淺的扎穴的技術。那一根藏在戒指裡的銀針也送給了易楚,說是以後用得上。這時候的易楚已是小大人,明白了很多事理。那一年上,他有了兩個疑惑。

其一,燕老頭看似一個隱世的奇人,和小說裡的那些世外高人相彷彿。但實際上易楚卻發現,這老頭奇則奇,但一點也不隱世。他和外界的某些人保持規律性很強的聯繫,每月十五號的那天,必定有一個包裹上門。送包裹的並不是鎮上的郵遞員,而是一個看上去怎麼都不像郵遞員的傢伙。有時候,還會有一些很奇怪的人上門拜訪,一來就是三四天,足不出戶,最後或是喜笑顏開、又或是愁容滿面的離開。

其二,十二歲這年,易楚終於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一絲不對勁。

經過燕老頭的雕琢,那時的易楚已經開始往『變態』的方向發展。燕家的那些小巧功夫,他早已練的滾瓜爛熟,單憑技擊,他自信也能去調戲一下熊瞎子。但令人驚奇的是,那一年裡,他的力量和速度呈井噴的態勢大幅度的上漲……起初,他興奮不已,做英雄早已不再話下,做一個超人那才叫真正的過癮。但隨著力量和速度的增長,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控制它們。比如速度,當他想從一個房間去另一個房間的時候,腳步剛動,超人的速度就讓他狠狠的撞在門上。而非人的力量卻又往往會將門撞的稀爛,並且在頭上留下老大的一個包……

這些並不是最恐怖的,事物總是要經過最初的無序,才能走向最終的可控制的道路。易楚相信憑借師父的本事,再加上自己的努力,總有一天能駕馭這非人的能力。但這時候,他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心率已經出現了大問題!

心率過低,而且無序,最可怕的是,經常還會鬧一些罷工。

沒了心跳,那他媽還是活人嗎?

易楚當時都嚇傻了。白了一張小臉去向師父求救,可燕老頭卻一臉的呆滯不說話,問得急了,半天才會幽幽的說一句什麼瓜熟自落。易楚開始覺得不對勁,纏著燕老頭一定要弄個明白。燕老頭再三推脫,不肯說明白其中的道理。易楚無奈,只好憋著心思想暗地裡求個究竟。可是沒幾天,一件讓他哭都沒得淚水的事情出現了,燕老頭居然『畏罪潛逃』了!

十二歲的易楚欲哭無淚……

在這之後的歲月裡,易楚一直是在恐懼中度過。雖然擁有了一身超人的能力,但他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同樣有著對死亡的恐懼。不規律的心率一直折磨著他,他害怕心臟會在某一個時刻徹底的停止跳動,然後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他更害怕當心臟停止跳動後,卻就這麼一直活下去,沒了脈搏,沒了體溫,像一具殭屍般行走在這個世界上。這話聽起來挺***科幻,但事實上,他曾多次體驗過這樣的感覺。最長的一次足足兩個小時沒有心跳,整個人完全就像一塊冰。不僅肉體如此,精神上也是如此,冰冷的可怕……

最要命的是,那一身非人的力量和速度依然無法控制。

所以,初中畢業後,易老爺子幫他申請了休學,三年後直接參加了高考。考上P大後,進學校的頭一天就申請了離校住宿。他太渴望做一個正常人了,即使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至少也要在形式來安慰一下自己。所幸的是,燕老頭開發了他身體潛力的同時,也開發了他的腦力。對於各種知識的理解力雖然未必超人一等,但那種強悍的記憶力讓他多少有些欣慰。

到P大以後後,易楚對身體的控制漸漸有了一些心得,日常的生活,只要多加注意,基本不會洩露自己的秘密。但這只是短時間內的,稍一放鬆,依然有露餡的可能。畢業之後,雖然有了些進展,但收穫不大,無奈之下,他只好抱著P大的金子招牌,躲在家裡給人當遊戲陪練。不管怎麼說,也算是自食其力了,總好過靠著家裡的接濟混吃等死。

總的來說,除了和燕老頭的那一段經歷之外,易楚過往的那些歲月真的是乏善可陳。雖然有著做鹹蛋超人的潛質,但他更害怕有朝一日被科研部門拖去當小白鼠,一直小心翼翼的過著日子。唯一一次的招搖,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好死不死的居然就遇見了喬大小姐……

他很清楚喬丹對自己的心思,也很清楚自己對喬大小姐的感情。換作一個非傳統的女孩子,易楚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說不定是誰吃誰,又是誰吃完後抹嘴先溜呢?亂就亂一回,那又不是愛,怕它怎地?但易楚知道,喬丹這丫頭看似沒心沒肺,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標準的傳統女孩。即使自己沒有隱疾,也是不敢輕易的去碰她,因為對以一個以真心求真愛的女孩子來說,沒有愛的接觸,真的是一件很沒道德的事情。更何況,他對喬丹恰恰有著一份連他自己都不願去多想的感情……

和喬丹相識已經五年了還是六年了?

坐在沙發上,易楚點起了一支煙。旁邊的球球聞著熟悉的香味,撲稜跳起,身手之敏捷的讓易楚都感到吃驚,這吃貨,不會是也遇見了燕老頭吧?

沒有了喬丹的約束,易楚和球球很安心的共享著一支煙。

易楚想,今天還是去找找李德生同志,先把住的地方落實再說……現在的他,已經不怕長時間的和人相處,早半年之前,他就發現自己已經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多年的隱忍,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的行走在陽光下面,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是為了穩妥起見,他依然在花園小區的那間小居室裡忍了半年,直到確認自己真的可以控制身體後,他第一時間內辭去了那份遊戲陪練的工作。

抽完煙後,易楚愉快的開始刷牙。

這種生活真他媽美好,至少我心臟還在跳動著,並且還將一直的跳動下去。

想起昨天晚上的曖昧,易楚蠢蠢欲動,既然心率已經無限的趨於穩定,那麼對於喬大小姐,我是不是該……嗯,決定了,只要給我機會,今天開始做禽獸!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4:52:57

正文 【009】春苑閣3樓1

不得不承認,喬丹的審美能力遠在易楚之上。

一件細條紋T恤,一件淡青色的休閒褲,雖然都不是什麼名牌,但搭配起來,給人一種清朗舒爽的感覺。站在鏡子前,易楚小小的得意了一回,衣服雖然不錯,可也得看誰穿。摸了摸臉,覺得鬍子有點扎手,頭髮也有些凌亂。又想,都準備做禽獸的人了,乾脆徹底的修整一回吧。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他給喬丹留了張紙條,告訴她自己去落實房子的事情。地方找好以後,會第一時間給她發短信。臨出門時,球球屁顛屁顛的跟著往外跑,被易楚沒好氣的一腳踢了回去。寵物這東西,不能對它們太好,蹬鼻子上臉,且煩人。

出門的時候,他很小心,喬大小姐粉絲無數,被人看見自己從她的公寓裡出來,天曉得會傳出什麼樣的緋聞。這裡本就是衛視台的公寓,很有幾位單身的明星主播住在這裡,誰敢保證這裡沒有小報的狗仔?低首斂眉出了公寓樓,他直接去了一家美發廳……半小時後,他容光煥發的再次站在了鏡子前,心裡就忍不住的感歎。老不死的燕老頭啊,耽誤了我多少的青春啊。

想起了燕老頭,他的心裡微微的有些發堵,算起來有十幾年沒見面了,老傢伙活得還好嗎?

離開了美發廳,他直接回到了花園小區。

小區的物業管理設在單獨的一棟小樓裡,易楚在這裡住了幾年,上下的關係都挺熟。他推開物管公司的玻璃門,直接往李德生所在的物管科走去。物管科地方不大,易楚推門進去後,一眼就看見李德生扭著龐大的身軀正做著健美操。

易楚不由笑道:「老李同志,減肥呢?」他一直叫李德生為老李,其實李德生只比他大三歲,五年前結的婚,標準的一個家庭『少夫』。

李德生喘著粗氣說道:「不減不行啊,我老婆說了,這個月不減掉十斤肉就不許我上床。」

易楚嘖嘖道:「嫂子夠厲害啊……不過就你這體型,靠做健美操減肥,我估計夠嗆。」

李德生直起身問道:「那你說怎麼辦?我也想去跑跑步什麼的,可沒時間啊。大清早起來就得伺候我那閨女,穿衣服,梳小辮,熱牛奶、煎荷包蛋。最後還得送她去幼兒園。你說我哪來的時間晨練?要說到了公司嘛,倒有大把的時間。可你橫豎總不能讓我在小區裡跑步吧?被下小區視察的領導看見了,鐵定開了我。」

易楚說道:「其實想減肥很簡單,就在你這辦公室,每天原地慢跑四十分鐘,我保證你這個月減去十斤肉。記住了,是慢跑,保持好速率,中途最好不要停。」

李德生扔了一支煙給易楚,問道:「真的假的啊?」

易楚接過煙點著,和李德生閒扯了一會兒關於運動減肥的問題。之後,他心裡忍不住有些疑惑。作為一個物管員,李德生向來喜歡問三問四。換了平時,這傢伙肯定會追問昨天的事情。今天是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李德生沒有問起昨天的事情,易楚當然不會主動提起。抽完了煙後,他問道:「對了,老李,房子的事情有沒有幫我問?」

李德生笑道:「當然問了,你的事情,我這做哥哥的能不上心嗎?」

易楚問道:「有眉目了?」

李德生回答道:「小菜一碟……A4的春苑閣,三樓A單元,你直接去就行了。」

易楚驚訝的說道:「這麼快就找到地方了?對了,房租是多少啊?太貴了我可住不起。」

李德生嘿嘿的笑著:「價格你自己去談,但有一點我敢保證,你去了之後絕不會失望的。」

易楚見他笑得有些不對勁,說道:「老李,你笑得有點賤啊。」

李德生一撇嘴說:「你丫的才賤呢……說真的,這房子你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可介紹給別人了,這幾天要租房的人多了去,各個上趕著找我。誰他媽像你,好心好意幫你介紹空房,連根煙都沒得抽……」說著說著,他的眼睛忽然瞪的老大,上下打量著易楚,又說:「靠,我他媽才注意到,一天沒見,小伙子變樣了啊。這一身行頭……嘖嘖,兄弟你昨晚該不會是去做鴨了吧?說說,是哪個場子。小區裡有好幾個玻璃,專好這一口。說准了地方,改天我領他們去捧你的場。」

李德生一張烏鴉嘴遠近聞名,易楚知道不是對手,便笑著搖頭。又聊了一會,他從桌上找了張紙,將李德生說的地址記了下來。

出了物管公司後,易楚直接去了A4的春苑閣。按照李德生給的地址,他上了三樓,按響了A單元的門鈴。

門鈴只響了一聲,就有人把門打開。

易楚看著開門的人,不由有些驚訝。

門裡站著一個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圓嘟嘟的小臉,大大的眼睛,正好奇的看著他。小女孩眨著眼睛問道:「大哥哥,你找誰啊?」

易楚抬頭去看門上的號牌,心想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小女孩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句:「大哥哥,請問你找誰啊?如果是找小蝶姐姐的話,建議你現在就回去。如果是找英子姐姐的話,她去出差了,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呢。還有菲菲姐姐、阿蘭姐姐,她們都去上班了,我也不知道她們會什麼時候回來。你要找她們的話,晚上再來碰碰運氣吧。」

小女孩長得極為可愛,嘰嘰喳喳的說著,彷彿一個不知世事的小精靈。

易楚不由苦笑,也不知道這家的大人是怎麼教育這孩子的,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我這裡還沒開口,她倒是把家底亮了個遍……他正要說話,小女孩上下打量著他,卻忽然歎了口氣:「大哥哥,小區外面就有個花店,建議你晚上來的時候,最好能買一束花。像你這樣空手上門的人,囡囡還是第一次見到。」

易楚被這小女孩說的頭暈,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歎了口氣,蹲下身說道:「小妹妹,千萬記住了,下次再有陌生人上門的時候,千萬不要告訴他家裡沒人。」



正文 【009】春苑閣3樓2

囡囡笑嘻嘻的問道:「我有說過家裡沒人嗎?」

易楚不由一怔,心想這丫頭只說誰誰不在家,還真沒說過家裡沒有人。

囡囡又笑道:「啊,我知道了,大哥哥一定是找錯了地方。」

易楚又是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

囡囡笑道:「如果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一定不會說剛才那些話了。而且你手裡沒有花,也沒有禮物,所以你一定是認錯了門。嘻嘻……」

易楚苦笑道:「地方倒是沒找錯,不過……」他想說肯定是李德生那傢伙弄錯了,可這些事情犯得著跟一個孩子說嗎?搖了搖頭,他站起身說道:「算了,你就當我找錯地方好了。小丫頭,快關好門,有陌生人敲門的話,可千萬別再開門了。」

易楚轉身往樓下走去,囡囡也被他弄迷糊了,眨著眼睛好奇的看著他的背影。

就在這時,門內忽然傳來一聲尖叫,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孩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

「喂,喂,別走……說你呢,快站住。」

易楚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疑惑的轉身看去。

這一看,他腦袋嗡的一聲脹大,立刻明白了這女孩的聲音為什麼會那麼耳熟,也明白了李德生介紹房子的時候,笑容為什麼那麼的賤,那麼的猥瑣!

A單元的門裡,一個女孩俏生生的站在哪裡,牽著囡囡的小手,看向易楚時,滿臉的戲謔。

這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易楚想躲卻終於沒能躲掉的麥大警官。

看著麥子眼中的戲謔,易楚咬牙切齒,李德生啊李德生,你丫不去當演員實在可惜了。我說太陽怎麼打西邊出來了呢,昨天的事情一字不問,卻原來在這裡等著我。

麥子笑嘻嘻的看著易楚,問道:「我該叫你易警官呢,還是該叫你一聲易先生?」

易楚苦笑道:「你說了算。」

這時候他才恍然想起,昨天是在小區門口碰上這丫頭的,她多半就住在這裡。而李德生又是這小區的物管員,想必兩人早就認識。老話說的沒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原以為捨棄了一部手機就能換來一時的清淨,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落入了警察阿姨的『法網』。

麥子哼了一聲說:「我說了可不算,咱們還是去警局說吧。」

易楚一怔,說道:「不會吧,你昨天不是說……」

麥子一頓腳,說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冒充警察在先,又害得我寫檢查。你說說,這筆帳應該怎麼算?」

易楚苦笑道:「還是你說了算。」

麥子哼哼道:「態度還蠻老實的……」

易楚愁眉苦臉的站在那裡,心想,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更何況大姐你頭上還頂著國徽,我敢不老實嗎?

麥子見易楚一臉的老實憨厚,和昨天冒充警察時的那份囂張截然不同,心裡便有些迷糊了。

其實,她找易楚也沒什麼事情,主要就是為了還他那部手機。昨天的劫案結束後,後續工作已經被一組接管,即使要尋找報案人,也輪不著她來插手。而實際上,喬丹才是真正的報案人,易楚只是一個中轉者。除了見識了一回麥大警官的車技之外,其它的事情連邊都沒沾著。所以,一組的警員在詢問過喬丹後,壓根就沒打算來找易楚。

當然,麥子尋找易楚,也不僅僅是為了還他手機,想起自己那對無辜的鞋跟,麥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早就琢磨著,還手機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修理這傢伙。今天早上,她一起床就去物業公司找到了李德生……和易楚猜測的一樣,整個花園小區裡,就沒有李德生同志不認識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老李同志雖然很八卦,但也沒傻的去追問昨天的案子。見了麥子後,剛一提起昨天的事情,就被麥大警官用春秋筆法三言兩語的打發了。做物業管理的,眼光最重要,他很識趣的就閉上了嘴。

而在這之後,面對著美麗的麥子警官,一股同仇敵愾的情緒很自然的被激發出來。不消麥子多說什麼,他便一五一十的把易楚同志的那些破事全抖了出來。當然,他所知道的那些都是毛皮,在這個城市裡,連喬丹都不敢說瞭解易楚,他就更提不上了。

通過李德生的描述,麥子對易楚多少瞭解了一點,也知道了這傢伙現在沒有地方住,於是眼睛一轉,便合夥李德生將易楚誆到了春苑閣最著名的女警公寓。可憐易楚平時足不出戶,最多就和物管公司的幾個人打交道,哪裡知道花園小區裡還有個大名鼎鼎的女警公寓?否則的話,打死他也不會自投羅網。

易楚在一旁裝老實,囡囡卻拉著麥子的手,在她耳邊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麥子聽了,笑吟吟的看向易楚說:「沒看出來,你這人心地還不錯。」

易楚依舊憨厚的笑著,小心翼翼的裝著老實。

雖說他平時與人接觸的少,但並不代表他不通世事,也不代表他膽小。相反的,在十二歲之前,他就是家鄉那座小鎮上最出名的搗蛋鬼。不僅調皮,而且膽子奇大,冒險精神十足。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敢一個人往鎮外的玉龍山裡鑽。話說當年燕老頭收他做徒弟,至少有七分的原因是看中了他的這些特質。

另外,但凡調皮搗蛋的孩子,多半都練就了一身說謊和裝無辜的本事。否則的話,今天砸了李家的玻璃,明天摸了劉家的公雞,事主找上門來時,總不能一拍胸脯說,都是老子干的你能怎麼著?

所以,扯淡裝佯這些事情,易楚打小就是行家。面對著氣勢洶洶的麥大警官時,他想都不用想,立刻就明白這種情形下自己該怎麼做。

女人嘛,總是水做的,面冷心軟,裝點老實不吃虧。再說了,本來就是自己理虧,讓她一讓,等躲了這一劫後,去找李德生晦氣才是正經事。最重要的是,人家畢竟是警察,惹得火了,隨便找個理由,拘你個二十四小時總行吧?

易楚打得好算盤,可麥子卻並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

麥大警官夥同李德生將易楚騙來,其實並不僅僅是為了還他手機,也不僅僅是為了出氣……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4:53:38

正文 【010】好大的餡餅啊1

易楚表現出的態度正是麥子所願意看見的,但她沒想到,這傢伙昨天還囂張跋扈,今天卻是一副老實憨厚模樣。這態度轉變的也未免太快了點,快的讓自己有點發蒙。準備好的招數,一時半會倒用不上了……該怎麼辦呢?麥子沉吟著。

她穿著睡衣站在哪裡,整個一未經世事的懵懂少女,清純而稚嫩,根本看不出一點屬於警察的氣質。和易楚一樣,這丫頭最大的嗜好就是睡回頭覺。從李德生那裡回來後,剛鋪好紙筆準備寫檢查,但打了一個哈欠後,不知怎麼換了睡衣就爬上了床。

易楚保持著謙恭的微笑,靜候著麥大警官的處理。可是等了幾分鐘後,卻見這丫頭在那裡愣愣的發呆,心裡就有些沉不住氣了。而旁邊的囡囡眨著一雙大眼睛,在他和麥子之間來回的看著,嘴裡咯咯的笑著,也不知她究竟在笑些什麼。

易楚一陣鬱悶,只好開口說道:「那個……麥警官是吧?」

麥子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姓麥?」

易楚是從喬丹那裡知道這丫頭的名字,自然不好明說,笑了笑說:「您忘了?昨天在衛視台的門口,你自己說的。」

麥子一陣迷惑:「我有說過嗎?」

易楚不敢在這上面糾纏,很謙遜的說道:「麥警官,請問你打算怎麼處理我?」

麥子想了想,從睡衣口袋取出易楚的手機扔了過去,哼哼道:「我能怎麼處理你?哼,拿著吧,這是你的手機。」

易楚大喜,接過手機道:「那麼……我可以離開這裡了?」

麥子一頓腳,心想這傢伙怎麼這麼面啊,想好的招數卻不能用,真是氣死人了。

易楚見這丫頭一會兒咬牙,一會兒切齒,也不知在琢磨些什麼。不過他總算是看出來了,這位麥大警官果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自己這老實倒是沒有白裝。

麥子歎了口氣,索性開門見山,問道:「姓易的,你是不是要租房?」

易楚一怔,脫口說道:「是啊,你有空房出租嗎……」話說一半,突然醒悟,人家就是用這招把你給騙來的,再問這話,忒白癡了。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麥子卻悠哉游哉的說道:「不錯,我這裡有空房出租。」

易楚眨了眨眼,看向麥子身後的A單元,又想起囡囡剛才說的那些個姐姐們,立刻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他就是白癡也能猜出這裡住的是些什麼人,眼前這一個都惹不起,更何況一群乎?現在的女人本來就強勢,大有將男人踩在腳下的趨勢,更何況還是一群腰裡別著槍的女人!

他這裡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旁的囡囡也瞪大了眼睛,吃驚的說道:「麥子姐姐你瘋了。」

麥子一瞪眼:「閉嘴,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嘴。」

囡囡皺著小鼻子,一頓腳,氣呼呼的說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麥子看向易楚,不耐煩的說道:「長話短說,一句話,我這有空房,你租不租?」

易楚乾脆的道:「不租。」

麥子瞪眼道:「你敢不租!」

易楚不由笑了,這丫頭倒有點意思,有強*奸的,有逼賭的,還沒聽說過有強租房的。不過這種女孩其實不難對付,還是老一套,裝佯裝傻不吃虧。他依舊擺出憨厚的笑容,扭捏的說道:「那個……一定要租嗎?好吧,還是您說了算。不過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告訴你,我沒錢。」

麥子一咬牙:「不要錢。」

易楚順口答道:「不要錢我也……」等等,等等,不要錢?話說一半,他立刻就傻住了。這丫頭不是中邪了吧?上趕著要租房給自己,還不要錢。天哪,是我人品爆發了,還是老天開眼了,平白無故的往地上扔餡餅了?

一旁的囡囡也愣住了,一臉的不可思議,喃喃的說道:「瘋了,瘋了,麥子姐姐一定是瘋了。我要給小蝶姐姐打電話……」

麥子卻一臉的得意,說道:「這回沒借口了吧?」

易楚真的是傻了眼,這丫頭是發什麼瘋啊?不對,不對,這裡面一定有陰謀。

麥子催促道:「姓易的,別在那發呆了,到底租不租,給我一個准話。」

易楚苦笑著看向麥子身後的A單元,說道:「麥警官,我確實想要租房,不過你這裡……我想,這可能不太合適。」

麥子撲哧笑出聲來:「想什麼呢你?實話告訴你,我身後的這扇門,從來就沒有一個四十歲以下的男人進去過。」微微一頓,她怒了努嘴,又說:「別做美夢了,我說的空房是你身後的B單元。」

囡囡奇道:「麥子姐姐,你讓他住在那裡?」

麥子笑道:「小鬼頭,你不是老吵著沒人陪你……」

話沒說完,囡囡高興的跳了起來,叫道:「啊,囡囡明白了,麥子姐姐是要找一個教練。呀,太好了,太好了,麥子姐姐沒發瘋,囡囡不用打小報告了!」

麥子卻撇了撇嘴:「是陪練不是教練。想當教練,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易楚被這一大一小的兩個『瘋子』弄的一頭霧水,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麥子沒再讓易楚繼續疑惑下去,既然說到了正題,她的臉上便少了三分刁蠻,多了一絲嚴肅。解釋道:「易先生,今天找你來,一是為了還你的手機。另外,我聽李德生說你做過星際爭霸項目的職業選手,所以我打算……」

話未說完,易楚立刻就明白。心裡不由苦笑,李德生啊李德生,你個死胖子不去做花邊小報的編輯,真是屈了大才。不過他仍有些奇怪,聽麥子的意思,似乎有意請他做陪練。只是,星際爭霸雖然頂著一個電子競技的招牌,也實現了真正的職業化。但實事求是的說,它畢竟只是一個遊戲,受眾面多是普通的愛好者。為了一個遊戲,就專門的請一個職業選手做陪練,至於嗎?



正文 【010】好大的餡餅啊2

這事聽上去挺滑稽的,就好像一個足球愛好者因為癡迷足球,專門請了一個職業教練來家裡訓練自己。這實在是……易楚搖了搖頭,苦笑道:「麥警官,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我確實打過幾天二級聯賽,但算不上真正的職業選手。其次,你覺得僅僅為了一個愛好,值得這樣嗎?」

麥子解釋道:「你的水平怎麼樣,我們待會再討論。我先解釋一下,你別以為我是心血來潮,請一個職業選手在家裡陪自己玩。如果你真的願意留下來,而且水平也值得我去請你,那麼你將是一隻業餘戰隊的陪練,而不是某一個愛好者。我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當然,如果你的水平足夠,我會考慮請你做專門的教練。」

易楚奇道:「業餘戰隊?你們是……」

麥子笑道:「寧南市警局重案三組的『槍與玫瑰』戰隊。」

易楚恍然大悟……電子競技發展至目前這個階段,除了職業賽事之外,各種名目繁多的業餘比賽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一些系統內的比賽,又或者某個行業之間的比賽,支撐起它們的正是一隻隻的業餘戰隊。至於麥子所說的『槍與玫瑰』,他隱約也知道一些。記得還在P大上學的時候,這只業餘戰隊就已經建立,並且還曾和P大的那些半職業選手打過一些友誼賽。

麥子接著說道:「易先生,你現在明白了吧?我請你來,主要就是為了解決戰隊訓練的事情。三個月後就是六省一市警察系統電子競技大賽,而在這之前,槍與玫瑰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取得參賽資格。可能你也知道,寧南市是個大市,八個區就有八個分局,每個分局都有一隻戰隊。再加上重案組的兩隻戰隊,整個寧南市警局共有十隻業餘戰隊,但是參賽資格卻只有一個。所以……」

易楚不由笑道:「所以你們就想到了請陪練,好奪取唯一的一個參賽資格。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寧南市的職業選手有很多,水平也都不錯,你怎麼不去找他們呢?」

麥子笑嘻嘻的道:「這當然是有原因的,並且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原因,但你決不能說出去。」

易楚點了點頭,笑道:「你放心,我膽子還沒大到出賣警察的程度。」

麥子解釋道:「其實很簡單,局裡早就有過規定,為了公平起見,所有的戰隊都不允許請職業選手做教練或陪練,更不允許做槍手。」

易楚問道:「退役的也不行?」

麥子笑道:「當然不行,總之一句話,凡是和職業選手沾邊的都不行。我今天去找李德生的時候,聽他說你打過二級聯賽,所以就……」

易楚苦笑道:「所以你就夥同這傢伙把我騙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二級聯賽也是職業聯賽,你這樣有作弊的嫌疑哦。」

麥子笑道:「李德生說了,你雖然打過二級聯賽,但沒有註冊過。剛才我也上網查了資料,體育總局的職業選手名單裡確實沒有你的名字。所以,我這根本就算不上是作弊。」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好吧,就算你沒有作弊。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留下來。」

麥子習慣性的一瞪眼,但轉念一想,自己的底都已經抖了出去,現在正是有求與人,再發飆的話似乎有點不合適。輕輕吸了口氣,她告訴自己,以德服人、以德服人,眼前這個傢伙雖然不是什麼絕頂高手,但在目前這種情形下,他絕對是一塊無價之寶啊。想想都要流口水,一個貨真價實的職業選手,偏偏又沒有註冊。天啊,老天對我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要留下這傢伙……

她心裡嘀咕著,臉上卻擺出最甜蜜的笑容,嗲嗲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不能留下來呢?」

易楚深受喬大小姐的荼毒,養成了一個壞毛病,不怕你發飆,就怕你發嗲。被麥大警官怎麼一刺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很誠懇的解釋道:「不是我不願意留下來,能為寧南市的警察事業盡一份力,也是我所希望的。不過……我是來租房的,而且找到房子後,還打算去找一份工作。所以……」

話未說完,麥子卻甜甜的打斷了他的話:「別所以了,我不是說過了嗎,住房的問題我來解決。你身後就是我們戰隊的訓練室,裡面另有兩個單間,傢俱也是現成的,只要你答應做我們的陪練,房子的事情完全不用考慮。」

易楚急道:「可是我也得吃飯啊,沒工作哪有錢吃飯?」

麥子奇道:「做陪練難道不是工作嗎?」微微一頓,她恍然道:「啊,我明白了,你以為我是以免收房租來請你做陪練。放心好了,我不僅免收房租,而且還會按照職業戰隊陪練的工資標準支付給你酬勞。最重要的是,我們白天都要工作,所以你只需晚上做陪練。白天嘛,只要你願意,大可以去找一份兼職。但醜話說在前面,不管你找什麼樣的工作,決不能影響我們的訓練。」

易楚聽得目瞪口呆,**,老天真的下餡餅了……

麥子甜蜜蜜的笑著,繼續蠱惑道:「還有啊,如果你的水平足夠好的話,我可以考慮請你做專職教練。還是那句話,一旦聘請,酬勞按照職業俱樂部的標準支付。另外呢,你也不用擔心這份工作是暫時性的,只要你夠水準,我保證只要我們槍與玫瑰存在一天,這份工作就絕不會丟。」

教練的標準?**,李德生,李大胖子,我愛死你了!

麥子生怕留不住眼前的這個『寶貝』,用最美麗的笑容依舊蠱惑著。但她卻不知道,易楚同學考慮到卡上僅有的那點活命錢,已經說都不會話了。沒奈何,人窮志短,即使有著P大的畢業證書,但缺少了工作經驗,工作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麥子見易楚雖然沒有說話,但神色間顯然已是意動。微微一笑,很優雅的從睡衣口袋取出一把鑰匙,說道:「如果易先生答應留下來的話,請允許我對你進行一次測試。」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5:55:25

正文 【011】偉大的事業


易楚自問絕不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五斗米放在眼前,折腰的事情當然不幹,但如果對方沒有惡意的話,笑而納之又何嘗不可?自從大學畢業後,他沒有從事過任何一份真正意義上的工作,尤其是他這個年齡,去找工作時,拿不出一份說得過去的閱歷表,別人只會懷疑你的畢業證書是地攤上買來的。

所以,當麥子提出要請他擔任槍與玫瑰戰隊的陪練,並且還開出了一份令人垂涎的酬勞時,他毫不猶豫的在心裡就答應了。另外,能與一群女警比鄰而居,更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起先不肯答應,那時因為身份的不同。純粹的一個租客,混在一群美女警探之中,那日子想來是令人悲哀的……這年頭的女人,真是不說也罷。

但是隨著身份的轉換,易楚的心便開始蠢蠢欲動。

天哪,這是一份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偉大事業啊!

一屋子的美女警探啊,想一想都令人流口水……易楚的腦海裡頓時跳出一大堆邪惡的詞彙,比如制服,比如調教。但是他很快就調整了情緒,對自己說,是訓練,訓練。褻瀆人民警察是要遭報應滴……

麥子取出鑰匙,打開了B單元的門。然後轉身看向易楚,笑吟吟的卻不說話。

易楚知道她在等自己最後的答覆,壓抑住興奮的心情,很矜持的說:「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試試吧。」

麥子雖然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早已意動,但聽到肯定的答覆後,仍是輕輕的鬆了口氣。一旁的囡囡也興奮的跳了起來,一把拉住易楚的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終於有人可以陪我玩遊戲了。再也用不著求人了……」

B單元的客廳出乎意料的大,一眼看去,至少也有一百個平方。易楚不由感歎,早就聽說春苑閣裡住著一群富人,現在看來,真是一點也不假。花園小區分A、B兩個區,每區又有四個住宅群。八個住宅群裡分住著不同階級的人,大至名流巨賈,小到工薪階層。整個花園小區,大致可以看成這個城市的縮影。至於這春苑閣,在八個住宅群裡算不上最昂貴的,但比起易楚租住的那種外圍住宅群,絕對稱得上是豪華之所。別的不說,單這客廳的面積就比段老頭那破房子的整體面積還要大,更不用說那些簡約、卻昂貴無比的室內裝飾了。

但是讓易楚吃驚的並不是這闊綽的空間和豪華的裝飾,真正讓他驚訝的是,眼前的這個客廳其實已經不能叫做客廳,它分明就是一個擁有著正規裝備的電子競技訓練室。

在客廳的左側,擺放著十二台電腦。每台電腦之間,都用有機玻璃間隔開來。電腦配置之豪華,從外觀上就能得見一斑。真正難得的是,這些電腦採用的全部是專業鍵盤和鼠標。鍵盤的形狀各異,完全脫離了正統鍵盤的範疇。上面的按鍵也比普通鍵盤少了很多,排列的方式也很有趣。易楚當然明白,這種鍵盤是在廠商那裡專門定制的,所留下的按鍵都是操作時使用的熱鍵,沒有一個是廢置的。至於按鍵的排列方式,則是根據選手的個人習慣來決定的。或集中,或分散,總之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具有同樣特徵還有那些鼠標,雖然都是同一個品牌,但體積的大小卻是不等。這也是根據選手的手型、大小專門定制的,為的就是最大化的發揮選手的手速……

他媽**,這也忒奢華了點吧?

想起自己的那些破爛裝備,易楚便心有忿忿。這麼好的裝備,就連一般的職業選手也未必能擁有一套。裝備在這些業餘選手身上,真是糟蹋了啊。老古話說的沒錯,好白菜都叫豬給拱了……

這些裝備儘管奢華,但上面的卻透出女孩獨有的那份溫馨。顯示器上、鍵盤上,甚至是鼠標上,都有各種各樣的裝飾物。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些裝備的使用者是女孩子。如果細心觀察的話,還能從這些小飾物上看出主人的性格。

在這些電腦上看了一圈,易楚將視線放在了右側的兩間玻璃小屋上。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是世界大賽時才會使用的專業比賽間。不僅隔音,而且還裝有專門調節空氣的設備。在玻璃房側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塊巨大的觀戰用的液晶顯示器,不用說,這是和玻璃房相配套的,為的就是營造、又或是模擬出比賽時的氣氛。

真是叫人無語啊,看著這些設備,易楚心想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一群業餘選手,卻搬來了一套完整的專業設備,至於嘛?

易楚看的無語,麥子卻面有得色,問道:「怎麼樣,我這裡還不錯吧。」

豈止是不錯,簡直就是瘋狂。易楚心中腹誹,臉上卻依舊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說道:「麥警官,我可以提一個問題嗎?」

麥子笑道:「當然可以,如果你的水平能讓你留下來,那我們也算……也算是同事了。」

話到嘴邊,易楚卻有些猶豫了,但是這裡的設備之豪華,實在令人髮指,他還是忍不住的問道:「麥警官,請問你真是一個警察嗎?」他這話本來就是病句,但話裡的意思卻是明白無誤。

麥子一怔,瞇起美麗的大眼睛,惡狠狠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楚笑道:「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一個業餘戰隊,下這麼大的本錢,值得嗎?」

麥子哼了一聲,道:「別以為我聽不出你話裡的意思,你是不是想問我,一個小警察哪來的這麼多錢。是不是受賄了,是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對不對?」

易楚心說我就是這個意思啊,雖說你極有可能是一個富家小姐,甚至這裡的人都是有背景的,但這個問題不問清楚,小生總是怕怕地。

麥子不止一次的面對過這樣的疑問,忿忿說道:「你這人真是有毛病,難道做警察就一定是普通人的權利嗎?」

囡囡拉著易楚的手,抬起頭咯咯的笑著:「大哥哥,麥子姐姐最討厭別人問她這個問題,有錢人都這毛病。不過囡囡卻可以告訴你,麥子姐姐真的是一個大富婆哦。」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5:56:01

正文 【012】測試1

弄明白麥大警官果真就是一個『富婆』之後,輕鬆之餘,易楚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趣,人家有錢管你屁事?再說了,這丫頭頂了天也就是個小警員,即便發了瘋的索賄、受賄,恐怕也開不起保時捷那樣的豪華跑車。自己的疑問忒白癡了點,沒得惹人笑話。

麥子果然以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易楚,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

易楚很尷尬,訕訕的說道:「我們……是不是現在就開始測試?」

麥子的性情很飛揚,但絕不囂張,也沒有富家小姐固有的那種盛氣凌人。

她看著易楚尷尬的樣子,便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說實話,她對易楚其實很有好感……眼前的這個男人清秀中帶著一絲俊朗,談不上特別的帥氣,但自有一股清澈的感覺。從面相上來說,這樣的男人心思縝密,性情溫柔而忠誠,最適合做朋友。

而昨天發生的事情也恰好印證了這一點。麥子知道,就昨天的事情而言,換了一般的人,打個電話報警就算是對得起朋友了。但眼前的這位不僅報了警,而且還冒充警察親自上陣,打算來一出都市版的英雄救美……也幸虧是遇上了自己,否則的話,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麥子很清楚,趨利避害是大多數人的生理本能,這沒什麼好指責的。但惟其如此,卻更能顯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可貴之處。

昨天的易楚便恰恰選擇了『虎山行』……在整個事件結束之後,麥子細細回味時,才發現這個男人留給自己的印象究竟有多深刻。

「麥子姐姐,麥子姐姐,開始測試吧。」

一旁的囡囡見麥子笑而不語,便有些著急了,拉著麥子的手不斷的催促著。

麥子欣賞夠了易楚的尷尬,笑道:「你隨便選一台電腦吧。」

易楚微微皺眉,問道:「你這裡有沒有標準鍵盤?」這些電腦上的熱鍵完全隨個人習慣而定,雖說稍加練習後同樣可以使用,但畢竟需要時間。

麥子一指那兩間玻璃屋,說道:「標準鍵盤只有那裡有……」

易楚問道:「那我可以使用嗎?」

麥子笑道:「當然可以,如果你能留下來,這裡以後都歸你管理。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易楚笑了笑,又問:「既然這樣,那我想知道,這次測試採取什麼樣的方式呢?」

麥子聳了聳肩,說道:「很簡單啊,擊敗我就算你通過測試了。」

易楚愣住了,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毛病。

麥子笑道:「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測試太過容易?又或者……我太自大了一點?」

易楚當然不會說『是』,禍從口出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囡囡卻悄悄的拉著他的手,小聲說道:「大哥哥,麥子姐姐是個高手哦,你要小心了。」

易楚心裡卻不以為然,一個業餘選手而已,她要是高手的話,那這天下間的高手也未免太多了點。

麥子笑道:「我知道你打過二級聯賽,水平應該不錯,但卻我可以告訴你,只要我正常發揮,你未必能贏得了我。」

易楚當然沒有傻到去反駁麥子,只是他仍有些奇怪,便問道:「麥警官,既然你的水平已經達到了一個程度,那麼為什麼還要請陪練呢?」

麥子在一台電腦前坐下,一邊熟練的操作著,一邊回答道:「沒辦法,整個戰隊雖然有十二個成員。但你也知道,我們從事的是一種特殊職業,大多數時候,能來一半人就不錯了。尤其是我,重案組的事情特別的多,一個星期大概也就能進行兩三次訓練……今天還是托你的福,領導讓我在家閉門思過寫檢查,不然的話,還不知道在哪裡忙呢。」

易楚聽了這話,自然不會傻的去接話,抱歉的笑了一笑,便選擇了一間玻璃屋走了進去。

等他坐下後,麥子說道:「來浩方平台吧,我已經建好了房間。」

易楚卻有些猶豫,他這人懶得出奇,在電子競技的三大對戰平台上,他使用的是同一個ID。而此時此刻,他並不想暴露這個ID。稍稍沉吟後,他問道:「麥警官,我平時不怎麼在平台上玩,以前註冊的ID已經忘了密碼。你這裡有沒有註冊好的ID,我想……」

話音未落,囡囡卻高興的跳了起來,叫道:「用我的,用我的!」

小丫頭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不等易楚同意就爬上了他的膝蓋,熟練的開始登陸。等這孩子輸入ID後,易楚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丫頭的等級只有浩方6級,一個標準的菜鳥。戰績更是慘不忍睹,只有可憐的3勝56負。更有意思的是,這丫頭註冊的ID叫做rush00,一個特別眼熟的名字。

囡囡輸錄完後,拉著易楚的袖子,悄悄的說道:「大哥哥,麥子姐姐是我們這裡最厲害的,是28級的高手,你千萬要小心了。而且她最喜歡放大招,你要注意她使用野兵營戰術,探路一定要及時……」

28級?易楚小小的吃了一驚,按等級算,這已經是二級聯賽選手的水平了,難怪那丫頭會如此的自信。他低下頭,同樣小聲的問著囡囡:「小丫頭,你為什麼要幫我?」

囡囡咯咯的笑著:「因為你留下來後,就有人陪我玩遊戲了呀。」

易楚注意到這小姑娘眼中帶著一絲狡黠,笑道:「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囡囡眨著眼睛,笑嘻嘻的說道:「當然不是……囡囡玩遊戲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放我原子彈。但是呢,有一個人每次都放我的原子彈。還用隱形特工鎖住我的大河戰艦,真是氣死人了。所以呢,我就希望大哥哥你贏下比賽,替囡囡出氣。」

這一大一小在這裡悄聲嘀咕著,麥子便有些不耐煩了,問道:「有沒有準備好?」

易楚笑著答道:「準備好了,現在就開始吧。」

麥子正準備按動鼠標進入比賽,卻忽然發現易楚並沒有選定種族,而是採用了隨機。立刻說道:「等等,等等,你怎麼用的是隨機啊?



正文 【012】測試2

易楚奇道:「有什麼問題嗎,我一項都是用隨機的啊。」

麥子皺眉道:「我最討厭隨機選手了,你不覺得這有投機取巧的嫌疑嗎?」

對於水平不高的選手來說,確實不太喜歡對手採用隨機的方式。因為這就意味著自己必須盡早的探路,好確定對手使用的究竟是什麼種族。可這樣一來,經濟和開局時的戰術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易楚笑了笑,說道:「好吧,既然你覺得隨機不公平,那我就用人族吧。」

麥子卻眨著眼睛說道:「你沒見我也是人族嘛,人族對戰,最耗時間了。這樣吧,你既然喜歡隨機,那麼對蟲族肯定也很擅長,你就用蟲族吧。」

易楚當然是無所謂,正想點頭時,囡囡卻叫道:「不公平,不公平,麥子姐姐最擅長的就是TVZ。」

麥子見這丫頭一再出賣自己,氣得一咬牙,說道:「臭丫頭,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本來懶得理你,你還越發來勁了。氣死我了,你的小屁股是不是又癢癢了?」

囡囡做了個鬼臉,咯咯笑道:「氣死你,氣死你,誰讓你老是欺負我。」

易楚見這一大一小鬧得歡騰,不由苦笑,拍了拍囡囡的小腦袋,安撫道:「好了,囡囡,你乖乖的去玩。哥哥向你保證,無論用什麼種族,我一定不會輸給你的麥子姐姐。」

他這話一出口,囡囡高興了,麥子卻是氣憤了。惡狠狠的看過來時,眼睛裡便滿是殺氣……

囡囡興沖沖的去了另一台電腦上準備觀戰,麥子想了一想,說道:「等等,我先說一下測試的規則。規則是這樣的,我們打滿五局,如果你只贏下一盤,那麼我只能說聲對不起了。如果贏下兩盤的話,我要看你的實際操作水平和rep,以決定你能不能留下。要是你能贏下三盤,那麼我就要對你說一聲恭喜了,你不僅可以留下,而且我還會支付你每月四千的工資。」

這所謂的規則其實也是臨時想起,她一邊沉吟著一邊繼續說道:「如你能贏下四盤的話,那麼工資將上調百分之五十。如果五盤比賽你全贏了下來,我將會和你簽訂正式的合同,聘請你做我們戰隊的教練。到時候,不僅待遇和正規的俱樂部教練一樣,而且在戰隊裡還將擁有一定的決策權。」

易楚是個怕麻煩的人,聽麥子如此說來,就有些頭疼,隨口說道:「要打滿五盤嗎?太麻煩了,乾脆一局定勝負好了。」

麥子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沒說十盤就不錯了,還什麼一局定勝負。拜託,你留下來的話,我是要支付你工資的。做人不要太投機好不好,你覺得我會傻到答應你嗎?」

麥子心中忿忿,心想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啊?這傢伙的皮也太厚了點,說什麼一局定勝負,擺明了就是想投機嘛。這樣的男人,一點風度也沒有,更是沒性格……奇了怪,這傢伙怎麼和昨天的表現截然相反呢?

易楚卻笑道:「你聽我說完啊,一局比賽其實也是能看出水平高低的,比如說……我讓你兩個農民怎麼樣?」

麥子心中有火,正抱著一瓶純淨水猛喝,聽了易楚的這句話後,一口水噴了出來,濺的滿地都是。她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易楚,問道:「你……確定自己沒有說胡話?」

易楚笑道:「當然沒有,不過這也是有個前提的。那就是我讓你兩個農民,但你不能使用極限rush的戰術。拿你的使用的人族來說,無論你採用什麼樣的開局都行,但不能使用野外雙兵營的rush戰術。這樣的話,我想最多不超過十五分鐘,我就能贏下這盤比賽。麥警官,你覺得這樣如何?」

麥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天啊,難怪這傢伙昨天敢冒充警察攔路劫車,原以為是一時的激勇,但現在看來,這傢伙分明就是個瘋子!他知不知道在星際爭霸這款遊戲中,讓兩個農民是什麼概念?自己好歹也是浩方28級,就是世界冠軍來,也不敢說讓自己兩個農民吧?瘋了,瘋了,這傢伙肯定是個瘋子!

易楚見麥子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心中便有些小得意。想了一想,又很誠懇的說道:「如果麥警官覺得這樣仍然不能證實我的水平,那麼我可以在比賽開始五分鐘之後,向你通報我將要使用的戰術。」

總的來說,因為過往的經歷,易楚是個性格偏於內向的人。只有在喬丹的面前,他才會顯露張揚的一面。但不知為什麼,今天面對著囡囡和麥子這一大一小兩個可愛的女孩,他卻不自覺的顯露出一些張揚和頑皮。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張揚並不是因為麥大警官的美麗,而更多的是因為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種親和。還有囡囡,嘰嘰喳喳的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鳥。在這兩個女孩身上,他感受到了一些久違的溫馨。當然,這樣的溫馨與喬丹的溫柔是兩種不同的概念,更接近於一種親人之間的感覺……自己有多久沒有回家了呢?

驚愕過後,麥子忽然站起身來,冷冷的說道:「易先生,我想你現在可以走了。」

無論是誰,聽了易楚這番話後,都會覺得自己受到了戲弄。麥子也不例外,這時候她甚至在考慮著,趕這傢伙出門之前,是不是先請他嘗嘗三十六路小擒拿的滋味呢?太可惡了,連警察也敢調戲……

易楚笑道:「麥警官,先別急著趕人。要知道,有些事情總是要親自試過之後才能下定論。」

一旁囡囡也幫著他說話,急道:「是啊,是啊,麥子姐姐,你就讓他試一試嘛。」

麥子冷笑道:「你確定你有把握打敗我嗎?」

易楚微笑著說道:「把握我有……但打敗你並不是目的,我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麥警官,既然你想為自己的戰隊尋找一個陪練,又或是教練。那麼作為應聘的一方,就有責任展現出自己的實力。我想,如果我能擊敗你的話,麥警官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你開出了不亞於正規俱樂部的酬勞,卻只請回一個和你水平相當的人,這總不是你願意見到的吧?」

麥子見他說的篤定,語氣又誠懇,心中氣憤便漸漸消褪,取而代之是卻是濃厚的好奇心。這傢伙,真有他吹噓的那樣厲害嗎?如果他真的以這種方式擊敗我的話……天啊,這塊寶貝可算是撿大發了!

麥大警官心中三分氣憤,七分好奇,稍一沉吟後,也不說話,逕自坐下點動了鼠標。

囡囡便催促道:「大哥哥,快坐下,開始了,開始了。」

『戰鬥』終於打響!



正文 【012】測試3

麥子選擇的地圖是『熱帶風暴』,這是一張四人地圖,共有十三個水晶礦,八個氣礦。

易楚的出生點在十二點鐘的位置,遊戲啟動之後,他並沒有食言,直接拉了兩個農民相互開扁,直至互毆致死。囡囡在另一台電腦上觀戰,便忍不住叫起來:「哎呀,麥子姐姐,大哥哥真的讓了你兩個農民耶……」

易楚很清楚,面對麥子這種級別的選手,讓兩個農民其實還是很有風險的。但雙方有言在先,只要這丫頭不使用極限rush的戰術,等自己的經濟稍有起色後,第一時間放下地堡,再爆出一隊小狗,那時就是想輸都難。不管怎麼說,熱帶風暴這張地圖還是很適合防守的,主礦區狹窄的路口分明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但是就這一點而言,多少能看出麥大警官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那麼多的地圖,她卻偏偏選了這一張,分明是不想太佔自己的便宜……

因為囡囡在外面觀戰,易楚無需顧忌什麼,為了彌補初期的劣勢,他將自己的手速提高到了極限。當然,這種極限指的是效率上的極限,畢竟初期可供操作的單位實在太少,即使手速突破了光速,但總效率卻依然有著固定的峰值。

起初的兩個農民實在沒什麼可操作的地方,但隨著農民的增多,易楚開局時落下的差距正一點一點的被彌補著。他的手速固然是極快,但最重要的卻是操作時的效率和精確。來回穿梭的農民在他的控制下,沒有一刻的停歇,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內尋找到距離自己最近的水晶……就這一點而言,易楚的自信並不是盲目得來。他很瞭解麥子這樣的業餘選手,或許手速會很快,操作也不錯,但絕做不到精確的控制每一個農民的走位。尤其是當戰鬥兵種出現後,她這樣的選手會在第一時間忘記自己的農民,最多也就是偶爾的調控一下。

別說是業餘選手,就連那些職業選手在接觸戰打響後,也經常能見到他們手下的農民兄弟在礦區呆呆的發愣。可是易楚卻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當初他之所以選擇遊戲陪練這個職業,一是出於無奈,畢竟不用露面就能賺錢的職業已經不多。二來,卻是因為自己實在太適合玩遊戲了。尤其是這種強調意識和操作的戰略性遊戲。

操作?不成問題,他的手速之快,連自己都感到恐怖。

至於意識,這倒是有點小問題,因為這更多的取決於一個人的天賦。比如那些足球選手和籃球選手,技術固然重要,但沒有良好的意識,最多也就能混個藍領,永遠也不會成為巨星。不過說到戰略性遊戲中的意識,其實還是可以用其他方式彌補的,因為它畢竟只是一款數據化的遊戲。拿易楚來說,他就是以效率還彌補意識上的不足。他的大腦精確的就像一台電腦,沒有多少創造性,但是有了手速的保證後,卻能做到精確的控制每一個單位!

一個浩方28級的業餘選手而已……易楚想起麥子剛才的表情,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記得第一次和烈鳥俱樂部的那幾個傢伙在浩方訓練時,這樣的情形同樣的發生過。有一個傢伙寧死不相信自己能讓他一個農民,結果被自己掀翻了主礦之後,連GG都沒打出來,便立刻斷了線。事後才知道,那傢伙輸了之後惱羞成怒,以最快的速度翻了面前的顯示器……

易楚有了充足的時間來彌補自己在經濟上的劣勢,麥大警官卻也沒閒著。

不許用野外雙兵營嗎?哼哼,那我就索性裸雙礦開局,反正你少了兩個農民,諒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等經濟最大化後,我就狂暴重工,提升攻防。到那時,你就是有兩個腦袋也不夠姑奶奶擰的!

其實麥子也知道,人族對付蟲族最流行的打法並不是機械化。在大多數時候,這種機械化打法很難付諸於行動,因為蟲族的機動性實在太強。不等你重工成型,往往一波小狗加地刺就帶走了人族。機械化打法雖然威猛,但畢竟需要時間才行,所以,從這個角度而言。人族在對付蟲族時,機械化打法只能偶爾為之。求得只是一個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毫無疑問的是,人族的機械化一旦成型,卻總能給蟲族予以最致命的打擊。

尤其是現在,當某人死皮賴臉的要讓兩個農民之後,麥大警官便毫不客氣的採用了這種最剛猛的打法。她一邊咬著牙,一邊瘋狂的發展著自己的經濟,同時腦海裡便開始幻想……待會我該怎麼虐這不知死活的傢伙呢?用坦克活活推死他,還是用機械巨人殺完他的房子,讓他欲哭無淚呢?呀,對了,我怎麼會忘了原子彈呢!姑奶奶把坦克架到你家門口,卻偏不打死你。等原子彈造好後,姑奶奶一氣扔它三四顆,而且還不炸你基地,專炸你的農民……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5:56:32

正文 【013】你是我的人1

遊戲的進程比易楚預想的要更加的順利。

他實在沒有想到,麥子居然會如此的安靜……當他的農民探到人族在六點鐘方位的礦區後,心裡小小的驚訝了一回,但隨即卻忍不住笑了。在自己讓了兩個農民的情況下,人族裸雙礦的開局確實是最保險的一種開局。但是這樣一來,人族推進的時間就要延緩很多,正好給自己留出了發展經濟的時間。

麥子為了一波~推死蟲族,在主礦區內連放了四個重工,機槍兵只有可憐的一隊左右。這一隊機槍兵連護士都沒有配備,散佈在分礦前的路口前,其目的就是為了堵截蟲族的探路農民。

易楚心想,這丫頭的實力或許不錯,但也未免太輕敵了。

他拉出半隊左右的小狗,輕易的就將麥子的機槍兵吸引開來,然後一點隱藏在路口邊的農民趁機溜上了麥子的主礦區。麥子也不是吃素的,一拉剩下的機槍兵尾隨而至,輕輕鬆鬆就幹掉了易楚探路的農民。這一回合,雙方都很滿意。易楚知道了人族準備用機械化打法對付自己。而麥子卻自信滿滿,嘴裡嘟囔著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至於自己的重工被別人瞧了去,她倒不放在心上。看就看了吧,有什麼了不起的。姑奶奶就是要一邊打你,一邊嚇你……哼哼,自大狂,居然敢讓我兩個農民。

這丫頭想活活虐死自己啊……易楚不由苦笑,厲害,居然連放了四個重工,想必一會還要補上一兩個吧?一邊推進一邊開三礦,想法倒是不錯,只可惜,如此一來卻又給了我一段時間。

麥子雙礦成型之前,早就派出了探路的農民。只是蟲族龜縮在家,連分礦都沒開,她的農民也就無法進入易楚的主礦區進行偵查。但這並不影響麥子的心情,遊戲進行到現在,擴張最容易的蟲族只有一礦,而她的人族卻是雙礦。就這一點而言,她甚至都懶得用雷達再去進行偵查。

慣性使然,麥子到底還是灑了一次雷達,這時候蟲族的飛龍塔已經造好。

易楚拉出一個農民,打算開出二礦。

麥子依然不為所動,機械巨人的射程馬上就要升級完畢,有飛龍又如何?她在心裡計算著,是現在就壓到蟲族的二礦呢,還是稍等一會兒?

她這裡正美滋滋的計算著,卻絲毫沒有防備易楚在放下飛龍塔的同時,其實也升級了地刺。這時候,已經有三隻地刺晃晃悠悠的爬到了她的分礦前,在一處必經的路口悄悄的潛伏下來。地刺又名潛伏者,蟲族陰人之必備兵種,名副其實也。

這三隻地刺對人族其實並沒有多少威脅,因為麥子已經在開始生產科技球,並且為了保險起見,她還在分礦處建造了一個地堡。不過,易楚也並不打算用這些地刺直接進攻,三隻地刺,一次雷達就全解決了。他選擇的是同盟詐騙,目的依舊是為了拖延時間。這時候,蟲族的二礦已經開始運作。他很清楚,最多再有三分鐘的時間,要發起進攻是自己的蟲族,而不是蓄勢待發的人族!

囡囡在另一台電腦上看的不亦樂乎,她實在是很好奇,在讓兩個農民的情況下,真有人能擊敗不可一世、又總是欺負自己的麥子姐姐嗎?她的小心思裡,其實很矛盾,期盼著大哥哥能給自己出一口氣,但又不希望麥子姐姐真的輸的很慘。畢竟,麥子姐姐雖然總是打自己的小屁股,但同時也是自己最大的零食供應商呀……

她趴在電腦前,鼠標來回的點擊著,反覆觀看著雙方的發展進程。

但是沒一會兒,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就瞪了起來。她看的分明,麥子姐姐二礦成型的時候,蟲族的農民就已是烏泱泱的一大片了,單憑眼睛去看,已經看不出誰的農民更多一些。而令她奇怪的是,蟲族的經濟明明已經趕了上來,卻始終不開二礦。只是很陰險的同時放下了飛龍塔和刺蛇塔,並且在主礦區又放下了兩個基地。

蟲族的單礦暴兵,這是什麼樣的打法?

小丫頭愣住了,同時心裡充滿了驚訝。打法之奇怪也就不說了,最讓她好奇的是,蟲族明明讓了兩個農民,怎麼這一會兒的時間,就快趕上了人族的經濟呢?當然,麥子姐姐是裸雙礦開局,經濟形式依然領先蟲族。但要命的是,蟲族把大部分經濟用來暴兵,人口數已經超過了人族。除了一大堆的小狗和三隻陰險的地刺之外,在人族主礦區的邊緣,已經聚集了相當數量的飛龍。而且因為二礦的氣礦被順利的開採後,飛龍已是越來越多了……

天啊,麥子姐姐要掛了!

麥子哼起了小曲,開始調兵遣將,準備直接推死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易楚卻不慌不忙,瘋狂的窮兵黷武之後,在麥子準備發起進攻的同時,他卻率先指揮著飛龍大軍奇襲人族的主礦區。

麥子的機械化部隊剛走出分礦區,就遇上了蟲族最可惡最陰險的地刺。

她輕輕的哼了一聲,閃下雷達的同時,將剛出飛機場的科技球也調了過來……小樣,就知道你會用障眼法,以為放下了飛龍塔,我就不知道你升級地刺了嗎?她得意的笑著,指揮著部隊繼續推進。坦克炮聲和機械巨人的槍聲同時響起,她自信對方即使埋下一隊的地刺,自己也依然能全殲對方。

可是就在雷達灑下的同時,易楚已經指揮三隻地刺迅速的爬起,後退一段距離後,又再次的潛伏下來。對方的火力雖然兇猛,但地刺退的及時,只是傷而不死。最重要的是,半隊的自殺飛機已經趕了過來。就在麥子將科技球推上前線的一剎那,悍不畏死的撲上去,瞬間克隆……

麥子猝不及防,眼看著自己的科技球出師未捷身先死,瞬間被對方的自殺飛機撞成一團團的火球,心中立刻大怒。一咬牙,灑下一把雷達,就想強行推進。反正兩礦的雷達都是滿能量,足夠自己支撐到下一波科技球的出現。這時候的她,只是氣憤,卻並不畏懼。

但是她並不知道,那個狂言讓她兩個農民的傢伙已經在自己的後方發動了奇襲!

就在她準備強行推進的同時,主礦區中忽然闖進了一隊左右的飛龍……飛龍的攻擊輸出並不算高,但一隊左右的飛龍對付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農民,不亞於歹徒闖進了美女更衣室,見一個滅一個,沒有絲毫的懸念。

麥子大驚,框起自己的機械巨人準備回救。但就在她撤退的同時,不知從哪裡撲上來海量的小狗,瘋狂的攻擊著最怕近戰的坦克。這一剎那,麥子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咬牙,只好留下半隊的機械巨人混合坦克作戰,將其他的機械巨人全部撤回了主礦區……

麥子依舊頑強的作戰,易楚卻帶著輕鬆的微笑,揮灑自如。戰局進行到這裡,他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也輸不出去了。其實……自己什麼時候又輸過呢?

麥子回救的時候,易楚的第二隊飛龍已經整裝待發,直撲人族的二礦。同時,拉出兩個農民,迅速的放下了第三礦和第四礦……他的雙手如飛,輕鬆卻又帶著說不出的韻律。在這種非人的操作下,除了不值錢的小狗之外,他能保證其他的攻擊型兵種無一損傷。尤其是飛龍,總是在瀕臨死亡的前一刻,被鼠標點中,然後撤離到安全的地方休養生息。無數的飛龍看似悍不畏死的往前衝,冒著人族的防空炮塔進行攻擊,但事實上,從第一條飛龍誕生的時候起,它和它的同胞就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滋味……

前線、後院同時起火,麥子卻依舊頑強的抵抗著,她實在弄不明白,對方哪來的這麼多的部隊。

她想要用科技球的輻射對付對方的飛龍,可是無論自己怎麼閃避,卻始終逃不過對方的自殺飛機。

她想要聚集所有的兵力,乾脆和對方來一次換家。但畫面切換到前線時,這才發現,那些不可一世的坦克卻早就傷亡殆盡……天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傢伙作弊了?不對,不對,電腦可是自己的,他就是想作弊也做不成啊……

易楚對戰局已經失去了興趣,只是很隨意的操作著。驀然回頭,卻瞧見囡囡不知什麼時候溜了過來,正在一旁癡癡的看著。小丫頭滿臉的震驚,張大了嘴,連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正文 【013】你是我的人2

都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可是對於囡囡來說,她真的是沒有見過如此之快的手速。

易楚的左手在鍵盤上飛揚時,幾乎就是一道殘影,根本就無法捕捉。還有顯示器上的畫面,切換之快,完全無法直視,停留兩三秒就會覺得頭暈噁心……囡囡雖然年紀小,但見識卻是不淺,每當寧南市有星際大賽的時候,她總是會纏著某位姐姐帶她去現場觀戰。那些職業選手的手速雖然已經足夠驚人,但畢竟屬於人類的範疇。而當她看到易楚的手速之後,小腦瓜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天啊,大哥哥一定是個外星人!

易楚朝她做了個鬼臉,豎起食指放在嘴邊,輕輕的噓了一聲。

囡囡一吐舌頭,兩眼一翻,做了個暈厥的動作。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丫頭,實在太可愛了。他手下稍稍放鬆,看了一眼對面正依舊頑抗的麥子,眼睛一轉,忽然起身讓開了位置。

囡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瞪大了眼睛悄悄問道:「大哥哥,你是讓我……」

易楚將囡囡輕輕的抱上椅子,壞笑著在她耳邊說道:「飯要自己吃,這仇也得自己報。只要你的麥子姐姐不投降,你就變她的基地,一個個的變……」

囡囡眼睛一亮,便咯咯的笑了起來。

現在的蟲族已經是滿人口,而人族連農民都所剩無幾,易楚靠在玻璃房的門邊,心想隨便這丫頭怎麼折騰吧。他一邊看著,一邊習慣性的摸出香煙點了一根。

麥子依舊拚命的抵抗著,她到現在都無法相信,怎麼這一會兒的工夫,就讓那個狂妄的傢伙給翻盤了呢?她緊咬銀牙,拚命的指揮著僅有的部隊展開反擊……忽然間,一陣淡淡的煙霧飄了過來,她皺了皺鼻子,回頭看向正吞雲吐霧的易楚,沒好氣的說道:「這裡不許抽煙,要抽上外面去……」

她這麼隨口說著,轉頭準備繼續遊戲,忽然間卻又愣住。

然後,她飛快的再次轉身看向玻璃房。果然,那個頑皮的小丫頭趴在椅子上,已經笑得前仰後合,還不斷的朝自己做著鬼臉。

麥子立刻明白過來……一頓腳,朝囡囡怒道:「臭丫頭,敢幫外人來欺負我!」

易楚在一旁便想解釋幾句,只是話未出口,麥子卻是未卜先知,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住口。」

易楚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說道:「麥警官,這次是我做的過份了,我也不多解釋什麼,完全就是想讓孩子開心一下而已。你要怪就怪我吧……」

都說女人的心思最難琢磨,易楚以為麥子要開始發飆,但麥大警官卻忽然巧笑嫣然,說道:「誰說我怪你了?」

易楚一怔,道:「你不怪我?」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好不容易撿到一塊寶,我開心還來不及,怪你做什麼?」微微一頓,又道:「不過,你卻欠我一個解釋。」

易楚奇道:「什麼解釋?」

麥子笑道:「剛才的比賽我輸得心服口服,在讓兩個農民的情況下,你居然這麼輕鬆就贏了我。說真的,我如果不表示一下懷疑,連囡囡都要說我是個白癡了。說吧,你究竟是誰?」

易楚不禁笑道:「麥警官不是已經做過瞭解了嗎,我在花園小區租房時,各種身份證明可都是真的。我不相信李德生那傢伙沒對你說過。」

麥子笑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想問你,你真的不是職業選手嗎?這麼高的水平,我相信只要你願意,無論那個俱樂部都會把你當塊寶。身懷絕技,卻又藏而不露,這一點我真的是想不通。」

易楚笑了笑,正想胡扯幾句應付過去,麥子睡衣口袋裡的手機卻忽然響了。

麥子拿出手機,按了通話鍵。

她輕輕的皺著眉,傾聽著電話那端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卻忽然笑了起來,對著手機說道:「整天不見你人影,還以為你失蹤了呢,原來是在忙這事啊。說吧,你需要幾個人。」

易楚見麥子和人通話,也不好打擾,轉身和囡囡說起話來。

麥子又說道:「呀,你這臭丫頭真會出難題,組裡的那兩個傢伙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一時半會,你讓我上哪去找你需要的人。要不,你去一組試試吧,柳大隊長手下的哼哈二將可都對你有些意思。你去要人,絕對是要誰給誰……」

那電話那端的人笑鬧了一會兒,麥子忽然想起什麼,看向正和囡囡聊天的易楚,卻是半天不說話。

易楚被她看的發毛,趕緊問道:「麥警官,有什麼事嗎?」

麥子搖了搖頭,對電話那頭的說道:「行了,你的事情我已經給你解決。是晚上八點嗎?成……你等我消息吧,絕對給你一個滿意的人選。」

她掛了電話,笑吟吟的看著易楚,依舊不說話。

易楚也懶得再問,心想這當警察的多半都這毛病,故弄玄虛,神秘兮兮。罷了,愛看就看,看一眼又不少塊肉……

麥子看了一會兒,從口袋取出一串鑰匙扔給易楚,笑道:「三件事情……第一,從現在起,你就是槍與玫瑰戰隊的教練了。第二,你還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也不逼你,等你覺得時機合適的時候,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擁有如此高的水平,卻甘願做一個默默無聞的陪練。第三,今天晚上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請你在八點之前安排好你要辦的事情,比如說搬家什麼的……而在之後,你的時間就不由你自己控制了。好了,就這麼多了,你拿好這串鑰匙,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局裡還有事情,我要馬上趕過去。」

易楚聽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問了一句:「這……這鑰匙就交給我了?你難道不怕我……」

麥子得意的笑道:「怕?你別忘了,我可是警察……」微微一頓,她過去抱起囡囡,說道:「臭丫頭,今天自己偷偷從幼兒園溜回來,還沒找你算賬呢。老實點,在幼兒園乖乖的呆著,姐姐晚上去接你。」

她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什麼,轉過身,調皮的看著易楚,笑嘻嘻的說道:「記住了,你現在是我的人了,可千萬不要反悔哦……」

易楚一口鮮血差點沒噴出來,愣愣的看著麥子走進對面的A單元,半天才緩過神來。我靠,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5:56:54

正文 【014】任務1

對於易楚來說,搬家其實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一台破電腦,幾件不知道有沒有洗過的衣服,再加上一些隨身用品。半個小時,他就完成這次搬遷工作。將東西搬到春苑閣三樓的B單元後,他巡視了一下即將展開新生活的地方。除了被當作訓練室的客廳,B單元內還有四個單間。其中兩間被上了鎖,易楚仔細觀察了一下,似乎看不出有人住的跡象。因為B單元內廚房都很乾淨,沒有任何使用過的跡象。衛生間裡也沒有日常的洗漱用具。

這些發現讓易楚很輕鬆,誰不想擁有一個單獨的空間呢?

昨天找李德生幫忙尋求合租,那是因為他是個窮鬼,說老實話,如果段老頭的房子不被收走,他也未必能住的長。前段時間辭去烈鳥俱樂部的工作後,他就一直沒有任何的進項。現在好了,天上掉餡餅,連工作帶住處一次性解決,順帶著還有美女相伴。

人生之奇妙,莫過於此!

易楚一邊感歎著,一邊用鑰匙打開另兩間空房。這兩間空房一大一小,設施齊全,網線、電話線一應俱全。巡視完整個B單元後,易楚很老實的選了那間最小的空房。反正躺下之後只佔三尺地,要那麼大地方幹什麼?選一間小一點的空房,自己住的安穩,也給別人留個好印象。

想到這一點,他忽然苦笑,***,只顧著撿餡餅,卻忘了對面住的是一群警察啊!

美女雖好,奈何腰中有槍。一個麥警官就難以招架,更何況一群乎?這以後的日子……唉,算了,算了,已經住了進來,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女人也是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實在不行,跑路就是。

安頓下來後,他取出手機給喬大小姐發了條短信,告訴她自己已經找到了住處。

喬大小姐很快就回了短信,不過只有一串省略號。這是在告訴易楚,本小姐正忙著呢,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不過半分鐘後,易楚又收到一條短信,同樣沒有實際性的內容,只有一張猩紅的嘴唇,在屏幕上做著狂吻的動作。

易楚笑了笑,扔了手機,開始張羅起午餐。所謂午餐,不過是兩包快餐面,一包搾菜,一根雞腿腸。燒了水,泡了面,呼嚕嚕一通吃完後。他習慣性的往床上一躺,開始大夢周公。自打身體被燕老頭練殘之後,也不知為什麼,他特別的酷愛睡覺。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的,閒著也是閒著,且睡吧。再說了,夢中不知饑寒苦,好歹也能省點銀子不是?

這一覺睡的特別的香甜,醒來時,他摸起床邊的手機,一看時間,不由樂了。

現在是下午五點整,正好是李德生同志下班的時間。易楚爬起床,匆匆洗了把臉,直接往物業公司的那棟小樓走去。還沒進門,李德生恰好從裡面出來,一見易楚,呵呵笑了起來:「兄弟,我還以為你不來找我了呢。」

易楚沒好氣的說道:「想的美,不找你,我今天的晚飯上哪去吃?」

李德生笑道:「不帶你這樣的啊……小樣,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來,跟哥哥說說,麥大警官是怎麼安排你的?」

易楚也笑了起來:「死胖子,感情你什麼都知道了啊。」

李德生一撇嘴說道:「你這話我忒不愛聽……不知道麥警官找你做什麼,我會告訴她你的情況嗎?」

易楚笑道:「這可說不定,就你這德行,怎麼看都像增肥版的浦志高。」

李德生走過來,拍著易楚的肩膀,笑道:「少來了啊你……不過說真的,早上麥警官來找我的時候,我還真是嚇了一跳。昨天的情形我都看到了,當時也想提醒你來著,一是沒來得及。二呢,當時被麥大警官瞪了一眼,心就虛了。快說說,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麥警官早上來的時候,面色不善,我就琢磨著,你丫是不是幹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啊?可是隨便聊了幾句後,她忽然說要請你去做什麼什麼陪練……她的態度一變,我可就奇了怪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人請肯定是好事,還順帶著解決了房子的事情。當時我也沒多想,一口就答應了她幫著找你。」

他連問帶說,連說帶問,易楚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句。不過,他對春苑給三樓也有著不小的好奇,便拉著李德生往小區外的餐館走去,說道:「正好是吃飯的時間,咱們邊吃邊聊。」

李德生忽然停了下來,警惕的說道:「你付賬?」

易楚笑道:「得了,我讓你付賬,你肯嗎?走吧,走吧,想吃什麼喝什麼自己點,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

李德生一拍易楚的肩膀,讚道:「對嘛,這才像報答恩人的樣子。」

兩人出了小區,進了路邊的一家小餐館,點好菜後,易楚遞了一隻香煙過去,問道:「對了,老李,先跟我說說春苑閣三樓的情況吧。」

李德生點著煙,笑道:「你先說說你今天的情況。」

易楚笑了笑,把今天的遭遇簡單的說了一遍。

李德生聽完之後,一拍桌子,忍不住讚道:「嘿,到底是做警察的,這叫一個乾脆啊。」

易楚笑道:「乾脆什麼啊,我倒覺得那丫頭有點傻乎乎的。那一屋子的設備少說也值十幾萬,換作是你,你敢交給一個陌生人嗎?」

李德生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但凡做警察的,眼睛都毒著呢。好人、壞人,不敢說一眼就能瞧得出來,但接觸一段時間後,瞧個七八分總是有的。」微微一頓,卻又說道:「再說了,十幾萬對咱老百姓來說是個大數目,但在麥警官眼裡,最多也就是買玩具的錢。」



正文 【014】任務2

易楚順著李德生的話說下去,道:「說起這個我倒想問你,那丫頭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啊?放著好好的富家小姐不當,卻偏偏做了一個警察。而且我能看得出來,這丫頭對警察這職業還挺上心的,不像是閒得無聊後的遊戲之舉。」

李德生笑道:「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麥警官當初搬進花園小區時,好像剛從警校畢業。當時那情形,嘿,說起來嚇死你。一長串的豪華車跟在身後,還有十幾個黑衣保鏢,畢恭畢敬的跟拍電影似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麥小姐還真是鐵了心的要幹好警察這職業。進了春苑閣後,立刻就把那幫保鏢打發了回去。直到今天,我再沒見過那天的場面了。跟你說兄弟,哥哥這雙眼睛還是挺毒的,我能看得出來,麥警官的身世絕對不簡單。別的不說,就那天的排場,不是有錢就能擺得出的。除了那些保鏢外,她身邊的隨從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標準的紳士。***,別看有些暴發戶身家上億,論風度,連人家的隨從都比不上。」

易楚有些吃驚,笑著問道:「照你這麼說,我不是傍了個大款?」

李德生得意的笑著,嘿嘿道:「小樣,這回知道哥哥的好處了吧?」

說話間,服務員端上酒菜,易楚給李德生倒了杯酒,說道:「說說其他的吧,我聽那丫頭的口氣,那裡好像住著一群警察啊。」

李德生回答道:「要不怎麼說你是個宅男呢,咱們小區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都不知道。哎,說起來我倒是忘了提醒你。做那幫美女警探的教練是件好事情,可你也得小心一點。」

易楚奇道:「怎麼個意思?」

李德生笑道:「你傻啊你……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春苑閣三樓是咱們花園小區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等你見過這群女孩子之後就知道了,那是個頂個的漂亮啊。再加上又是警察,嬌美中透出的是一般女孩子沒有的英氣。你說說看,這樣的一群女孩子,身後會跟著多少的男人呢?」

易楚笑道:「這關我屁事啊。」

李德生嘿嘿笑道:「按理說呢,確實不關你的事……但是你想想啊,那一園子的鮮花,別人看著吃不著也就算了,但忽然間多了你這麼一堆牛糞在旁邊,噁心不噁心啊?換了我老李,也會路見不平,拔刀鏟糞啊。」

易楚笑道:「你這傢伙就沒一句好話。」

易楚自住進花園小區後,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就是李德生。兩人性格不同,卻是相投。李德生是退役軍人,脾氣豁達,極重義氣。像今天這樣的小飯局,兩人幾乎每週都要來上一次。反正都是窮鬼,誰有錢誰付賬。這樣吃吃喝喝兩年下來,倒是從酒肉朋友升級成了知交好友。

這樣的飯局無非是喝酒加扯淡,只不過今天有了特定的話題。

幾瓶啤酒下肚後,易楚對春苑閣三樓有了一定的瞭解。不過這些資料並沒什麼參考價值,無非是知道了A單元裡住了幾個人,誰的眼睛大點,誰的脾氣好點……說起來,李德生對春苑閣三樓裡的情況其實瞭解的並不多。畢竟是一群女孩子的住處,他一個大老爺們能知道多少?

不過李德生透露的消息裡,有一點倒是讓易楚很吃驚。

今天給他開門的那個小丫頭囡囡,看著古怪精靈,無憂無慮,但實際上這孩子是一個孤兒。

易楚想再問的清楚點,但李德生對此也知之甚少,只知道那孩子的父母雙亡,一直由那群女警撫養。

想起囡囡可愛的表情,易楚心中便微微的有些發堵,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怎麼會是一個孤兒呢?

兩人喝著酒,時間便在酒氣和煙霧中消磨開去。

李德生的酒量不錯,但一直喝不過易楚。比如這啤酒,他今天少說也喝了七八瓶,可對面的易楚漫不經心的就灌了十來瓶。而且臉不紅,心不跳,眼睛比平時來要來的清亮一些。

李德生忍不住就有些嫉妒:「你這傢伙上輩子是不是酒鬼投的胎?我靠,得虧是你付錢,不然的話,還不得心疼死我啊。得了,下次我請客的時候喝白酒,五塊錢一瓶的宣酒,管你喝個夠。」

易楚心中好笑,真管我喝個夠,五塊錢一瓶也照樣喝窮你。

說笑間,易楚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取出手機一看,卻是個陌生的號碼。易楚按下通話鍵,還沒開口,就聽電話那端有人說道:「姓易的,在哪呢?」

易楚聽出是麥子的聲音,忍不住笑道:「是麥大警官啊,我正和朋友吃飯呢。你找我有事情嗎?」

麥子氣呼呼的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啊,忘了白天和你說的話嗎?」

易楚微微一怔,立刻想起了麥子白天曾經說過,晚上八點要請自己幫一個忙。他看了看時間,說道:「你不說我確實是忘了……不過現在才七點鐘,不耽誤事情吧?」

麥子忿忿道:「時間當然是來得及,可是你們這些男人一吃飯,肯定是要喝酒。呀,氣死我了,一身的酒氣,你怎麼幫我啊。」

易楚看著滿桌子的酒瓶,笑道:「別著急,麥警官。我今天本來打算是要喝點酒的,但進餐館的時候才發現,口袋裡的錢不夠。所以呢,我只喝了兩杯茶,老闆說了,茶不要錢……」

麥子聽了,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好了,哭什麼窮啊。了不起回去後先預付你一個月的工資就是。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看著老實,其實是焉著壞。」



正文 【014】任務3

易楚笑道:「那就謝謝麥警官了。另外,我還想提醒一下麥警官,現在是你請我幫忙,所以呢,您的口氣是不是能稍微的客氣一點呢?不要老是姓易的、姓易的,要知道,姓易的也是有脾氣的。而且還長著兩隻腳,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跑路……惹不起,至少我還能躲的起。您說是不是,麥警官。」

電話那端忽然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麥子的聲音才傳過來:「你有種!易……先生,這樣可以了吧?」

易楚能聽的出來,此時的麥子必定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他呵呵的笑著,說道:「謝謝。」

一旁的李德生早就貼了過來,聽了這一番對話後,一豎大拇哥,小聲說了句:「兄弟,你牛!」

易楚又說道:「能為人民警察服務是我的榮幸,麥警官請說吧,到底要我幫什麼忙?」

麥子問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易楚答道:「就在小區門口的德雲餐館。」

麥子說道:「好,你就在那裡等著,十分鐘之後,有人去接你。你記住了,見到這個人之後,一切行動聽指揮,不要多問,也不要……」

易楚忍不住打斷她的話,說道:「等等,等等,聽你這話的意思,這好像是……是你們警方的什麼行動吧?」

電話那端的麥子驚訝的說道:「對啊,你到現在才猜出來嗎?」

易楚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粗話,說道:「大姐,我知道市民有配合警方的義務。但是也不帶你這樣的吧?直接就給普通市民下派警方的任務,而且事先也不做說明,這樣似乎不太合適吧?」

他心中氣憤倒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因為麥子這種粗枝大葉的工作態度。就他個人而言,管它什麼樣的行動,根本不在話下。所謂藝高人膽大,便是這個意思了。而且他天生喜歡冒險,小的時候也曾經想過要去做警察。如果警方願意請他幫忙,這樣的事情倒是多多益善。

但問題是,他不怕危險,也樂意去幫麥子的這個忙。可換了普通人呢?

如此簡單而直接的讓一個普通人進入警方的行動,危險性不說,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所謂隔行如隔山,警察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不僅要有良好的身體素質和一定的格鬥經驗,更重要的是能經得起考驗的心理素質。

麥子卻咯咯的笑了起來:「好了,易大先生,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任務而已,至於你發這麼大的脾氣嗎?放心好了,我保證沒有任何的危險性……實話告訴你吧,你今晚的任務就是裝酷、裝帥,當好一個花瓶就行了。連話都不用說的那種……」

易楚奇道:「你說什麼,要我當……花瓶?我沒聽錯吧?」

麥子笑道:「當然沒有聽錯……好了,我還有任務,不多說了。等你見到去接你的人後,她會對你說明白的。另外,我還想問一句,你昨天的勇氣都哪去了?是不是只有救美女的時候才像一個男人?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呆會找你也是一個美女。你就樂著吧……」

麥子笑嘻嘻的掛了電話。

易楚再一次的被麥大警官弄的鬱悶起來。我靠,什麼都不說清楚,我他媽知道誰來接我啊?這瘋丫頭,當初也不知道怎麼進的警局,就她這樣的,也能當警察,真是天曉得……

李德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那丫頭請你幫她出任務?」

易楚翻了個白眼,說道:「好像大概也許是……」

李德生來了興趣,急忙道:「說說,什麼任務?」

易楚不由苦笑,說道:「我他媽知道就好了,那瘋丫頭……哎,對了,你問這個做什麼?去,去,回家陪老婆去,不該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多問。」

李德生忍不住罵道:「小樣,還得瑟起來了。實話告訴你,哥哥我當初退伍的時候,在警局也幹過一段時間,要不是因為……」說到這裡,他忽然歎了口氣,卻是沒再接著往下說。

易楚倒來了興趣,問道:「你當過警察?」

李德生苦笑道:「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幹過一年的警察,後來被開了。」

易楚奇道:「怎麼回事啊,你說的開了……是指的開除?」

李德生點了根煙,道:「靠,當然是開除,你以為是開房啊?說起這事,其實也很簡單。有一次執行任務時,我開槍打傷了一個劫匪。後來才知道,這所謂的劫匪是一幫小屁孩在玩什麼狗屁的仿真遊戲。偏巧我打傷的這位家裡又有些背景,所以……」他搖頭苦笑,也接沒再接著說下去。

易楚聽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種事情其實說很難說清楚的,按照條例來說,李德生被開除沒有任何的問題。但問題的關鍵是,當時換了任何一個警察,都有可能做出他這樣的舉動。易楚很清楚,那些所謂的仿真遊戲其實很具欺騙性和危害性。他曾親眼看見一幫孩子拿著刀在街上玩追殺遊戲。一刀下去,受害者拚命的慘叫,身上便有鮮血噗噗的往外冒,街上的行人都被嚇的傻了……那一次,如果不是扮演受害者的孩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差點就撲上去廢了那個所謂的『行兇者』。

他沒想到,李德生居然也遇上了這種事情,並且還因此而倒了霉。他歎了口氣,又遞過去一支煙,還是沒有說話。

兩人相對無語時,忽然有人進了小包廂。

「請問,哪位是易楚易先生?」

易楚和李德生抬頭看去,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一身藏青色的職業套裝。

這女人皮膚白皙,體態玲瓏,眉眼間有著成*人獨有的風韻。她嘴裡雖然問著誰是易楚,但那雙略帶媚意的眼睛卻一直在易楚的身上打著轉,顯然是已經認出了要找的人。

易楚站起身來,說道:「我就是易楚,請問您是……」

女子笑吟吟的打量著他,也不回答,自顧的說道:「不錯,不錯,小伙子有點品味。這一身行頭,沒點品味是穿不出來的。」

易楚心裡便有些鬱悶了,**,只看衣服不看人,要這品味有屁用。再說了,這衣服還是喬大小姐選的,就是有品味,也算人家的……***,我這人活的還真失敗啊。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5:57:26

正文 【015】『花瓶』1

女人伸出雪白的纖手,笑道:「你好,易先生。我姓蔡,單名一個琳字,你可以叫我蔡姐。」她做著自我介紹,同時也沒有忽略一旁的李德生,禮貌的點了點頭。

易楚和女人接觸的不多,握住蔡琳的手,半天才想起來說了一句:「幸會。」

蔡琳忽然微微皺眉,問道:「你喝酒了?」

她這句話其實問的多餘,小包廂內,桌上地上到處都是酒瓶。易楚還沒說話,李德生倒有些尷尬了,急忙說道:「全是我喝的,阿楚這人不能沾酒,一杯就倒。」

蔡琳笑了笑,顯然是不相信李德生說的話。也難怪,桌上不僅有兩隻玻璃杯,易楚的面前還有一杯沒喝完的啤酒。真要是信了李德生的話,連她自己恐怕都會覺得自己是個白癡。她看著包廂內橫七豎八到處都是的啤酒瓶,笑容便開始有些勉強。

易楚卻不說話,拿起一個酒瓶,隨手往另一個啤酒瓶上一放,然後說道:「放心吧,蔡姐,我雖然喝了點酒,但自信不會影響你們的工作。」

蔡琳看著那兩個疊放在一起的啤酒瓶,不由吃了一驚。

兩個玻璃酒瓶相互疊放,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再加上一定的技巧,任何人都能辦到。但是要像易楚這樣漫不經心的就能完成,難度係數便要提高很多。揮手之間,舉重若輕,兩個啤酒瓶成一條直線立在桌上,紋絲不動。

這一手玩漂亮之極,不僅蔡琳眼睛一亮,李德生也叫了起來:「你這傢伙,馬戲團出來的嗎?」

蔡琳立刻放下心來,笑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她沒有接著往下說,只朝李德生抱歉的笑了笑。

李德生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站起身來,說道:「你們聊,你們聊,我也該回家了。」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說了聲記得付賬啊,便直接走出了餐館。

蔡琳看了看表,說道:「易先生,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易楚心裡雖有很多的疑問,但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笑了笑,付過飯錢後便隨蔡琳走出了餐館。

餐館外已是處處華燈,在街道的陰影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蔡琳領著易楚出了餐館後,也不多話,直接上了這輛商務車。易楚跟著進去後,這才發現,這輛車內部的空間很大,而且還坐著兩個人。駕駛座位上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略微有些禿頂。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自打易楚進車後,就一直打量著他,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蔡琳坐下後,看著易楚說道:「易先生,時間不多了,我先簡單的說一下吧。」她看向前座的男子,說道:「他姓劉,你可以叫他大劉,是我們專案組的成員,具體的職務就不跟你說了。這個丫頭叫林英,你叫她英子就行了,她是三組的人,被我臨時抽調過來的。說起來,你就是她介紹的……」

林英笑嘻嘻的伸出手,說道:「來,易大教練,咱們握握手。」

易楚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笑道:「你也住在春苑閣嗎?呵呵,那我們可算是鄰居了。」

林英笑道:「麥大小姐還真沒吹牛,果然給我們戰隊找了一個帥哥教練。」

易楚聽了,心裡便有些唏噓,不容易啊,也有人叫我帥哥了。

蔡琳一旁笑道:「好了,英子,有什麼話等完事後你們慢慢聊……對了,易先生,你全名叫做什麼?」

易楚答道:「易楚……蔡姐您可以叫我阿楚。」

蔡琳點頭道:「這樣最好,接下來的任務,我不可能一直叫你易先生,有個暱稱的話最好。」

易楚問道:「蔡姐,究竟是什麼樣的任務啊?你能不能稍微的透露點,這樣的話,我也好配合不是?」

蔡琳笑道:「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樣吧,具體的情況讓英子告訴你。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先走一步。你記住了,等英子介紹完情況後,你去街角找我,我會在那等你。」

蔡琳說完之後,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接下來,便是林英介紹情況。

林英說道:「這次的案情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但大致的情況是可以說說的。是這樣的,有一個潛逃多年嫌疑犯最近潛回了寧南,我們接到消息後,一直在查找的他的下落。昨天接到消息,他今天晚上很有可能會在一家俱樂部出現。所以呢,我們決定化妝偵查,希望能找到他的下落。」

易楚奇道:「化妝偵查?既然知道他有可能出現,直接去幾個便衣警察就是了。需要這麼麻煩嗎?」

林英笑道:「哪有這麼簡單。那家俱樂部是一個高檔場所,出沒的都是些上層人士。別說我們手上沒有確切的消息,即便是有,也不太可能直接闖進去抓人。這樣的話,影響實在太壞,上頭也不可能同意……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很複雜,但我只能對你說這麼多。」

易楚點了點頭,問道:「那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林英說道:「很簡單啊,陪蔡姐一起去這家俱樂部。」

易楚又問道:「那我以什麼身份進去呢?」

林英忽然便壞笑起來:「你這人可真不聰明,這都沒猜出來?還能是什麼身份,當然是蔡姐情人的身份了。」

易楚這才恍然,難怪麥子那丫頭說自己扮演好一個花瓶的角色就可以了,原來……還真他媽就是一個花瓶。他雖然與人接觸的不多,但也沒白癡到脫線。他很清楚林英說的情人是什麼樣的性質。說穿了,其實就是吃軟飯的小白臉。而蔡姐呢,扮演的自然就是一個寂寞的小富婆。

他不由苦笑,道:「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就我這形象,怕是難以勝任吧?」

林英笑道:「誰說你不能勝任?麥子下午告訴我找到人選之後,我還擔心她敷衍我呢。現在一瞧,嘿,還真是非你莫屬了。你別瞪著我啊,我是說真的。你這人吧,雖說不是什麼標準的帥哥,但勝在氣質啊。很清淡的那種,還略帶著一點憂鬱……真的,真的,現在像你這種形象的小白臉最受歡迎。要是去了什麼少*婦俱樂部,我保證你混個頭牌……」

易楚哭笑不得,心想你這是在罵我啊,還是在讚揚我啊?

駕駛位上的大劉點起一支煙,便嘿嘿的怪笑了起來。

林英笑著又道:「好了,別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今天晚上的任務,不知多少人想上呢,可惜符合標準的有任務,沒任務的卻又不符合標準,沒辦法才想到了找外援。說起來,你馬上就是我們戰隊的教練,也不算是外人。再加上你昨天的表現,我們確信你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昨天的事情,麥子可都說了。說真的,這年頭像你這樣的人可不多了。」

易楚心裡很受用,笑著謙虛道:「過獎,過獎。」

林英笑道:「我可一點沒過獎。說真的,要不是看在你重情重義,有擔當,你以為麥子會請你做我們的教練啊?麥子沒跟你說嗎,咱們那裡,四十歲以下的男人沒進過門。加油吧,易大教練,你距離A單元只有一步之遙了。努把力,以你的條件,說不定哪個姐妹就被你勾引上了。看花不摘花,枉生男人根,加油,我看好你哦!」

易楚聽的目瞪口呆。乖乖,我還是小看了這群鄰居啊。麥子雖然有點瘋,但最多也就是刁蠻了點。而這丫頭呢,簡直就是彪悍。做你的鄰居,固然可悲,做你的姐妹,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啊……



正文 【015】『花瓶』2

他苦笑著搖頭,也不敢搭話,只問道:「那麼……我現在可以去找蔡姐了嗎?」

大劉在前面說道:「等等,你還沒換衣服呢。」

林英打量了一下易楚,從車後座取出一套西裝,說道:「這套衣服應該合適你,換上吧。」

易楚奇道:「還要換衣服?」

林英笑道:「當然,那可是高檔場所,你這身行頭雖然還不錯,但不適合那種地方。必須得穿正裝……」

易楚接過衣服後有些尷尬,看著林英,並沒有馬上就換衣服。論臉皮,他這人也不算淺,但也沒厚到當著女人的面換衣服的程度。尤其還是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

林英咯咯的笑了起來:「又不用換內褲,害什麼羞啊?」

她嘴裡說笑著,但到底還是起身離開了車座。易楚等她出去後,長長的舒了口氣,立刻動手,飛快的換了衣服。速度之快,生平僅見,一旁的大劉瞧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時候已經過了七點半,易楚換好衣服,從車裡鑽出時,林英也沒再拿他開玩笑。只是幫他理了理衣領,便催促著讓他去找蔡琳。

易楚也不敢耽誤,一路小跑來到了街角處。

正四處張望時,一輛淺色的寶馬車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身後。蔡琳在車裡笑道:「阿楚,上車。」

易楚拉開車門鑽進去時,心裡便有些不自然。蔡琳叫的這一聲阿楚,聲音嬌媚,甜膩可人,分明還帶著一些撒橋的意味。他心中苦笑,暗想,大姐你入戲也不用這麼快吧。再仔細看時,發現蔡琳也已經換了一件晚裝。玫瑰色的長裙將玲瓏的身材村托的愈發誘人,成熟而嬌艷的臉龐上更是透出風情萬種。易楚這時候便明白過來,剛才蔡琳急著離開,便是換裝來了。

蔡琳看出易楚臉上的不自然,笑道:「自然點,咱們這是在演戲,可別太生硬了。現在叫你一聲阿楚,呆會還有更親暱的動作,你可不要躲哦。」

易楚沒奈何,說道:「我盡量吧……對了,蔡姐,呆會我該叫你什麼?」

蔡琳笑道:「當然還叫蔡姐……這可不是因為我比你年紀大,而是一種稱呼上的規矩。你和我現在的身份,說好聽點是情人,說穿了,你其實就是我包養的一個小白臉。混你這一行的,無論大小,見了女人都要叫一聲姐。」她扭頭看著易楚,又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你都沒接觸過吧?唉,要不是缺少人手,也不會找你幫忙。說真的,把你拉進來,我還真是有點不落忍。不過也好,現在很多女人找的都是你這種涉世不深的小男人……就保持你現在這樣吧。」

易楚也不知道今天苦笑了多少回,笑得臉都麻木了。想了一想,又問道:「那等會我又該做些什麼呢?」

蔡琳發動了汽車,回答道:「待在我身邊就行了……其實你往我身邊一站,別人都明白你的身份。沒人會和你多接觸,你也不用去應酬什麼,保持自然就好。當然,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要時刻做一些比較親暱的動作。比如幫我拿杯酒、整理一下晚裝什麼的。反正怎麼親暱怎麼來……」

易楚哀歎一聲,這花瓶果真就是花瓶,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來啊。

說實話,和蔡琳這種有風情的女人待在一起,其實是件很享受的事情。易楚是個很正常的男人,他找不出理由去拒絕這樣的美事。但問題是,與美人相伴固然妙極,可被別人當一隻鴨般的看來看去,這滋味可就不太好受了……

夜色濛濛,華燈處處,蔡琳駕駛著寶馬,在一片車燈匯聚的河流穿梭而行。

十幾分鐘後,寶馬車駛進了林蔭大道旁的一個高級住宅區裡。

車在住宅區裡拐了幾個彎後,停在了一棟豪華的小樓前。車剛停穩,便有侍應迎上前來。蔡琳下了車,扭頭嫵媚的看著易楚,停在哪裡,並沒有挪步。易楚硬著頭皮走上前,彎起了自己的胳膊。蔡琳微微一笑,挽著他的胳膊,很親暱的湊到他耳邊,悄聲說道:「笑一下,你這樣太生硬了。」

易楚感受著蔡琳貼在自己胳膊上的那一團溫柔,心裡咯噔跳了一下。

蔡琳便咯咯的笑,她能感受到易楚的僵硬,眼中露出一絲狡黠,居然往易楚身上又貼了貼。

要老命了,易楚心想。

蔡琳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挽著易楚的胳膊往一旁的噴水池走去。她一邊走,一邊輕聲的給易楚介紹周邊的風景。此時周圍已是茫茫夜色,哪有什麼景色可供她介紹?她這樣做無非就是想借此舒緩一下易楚緊張的情緒。她巧笑嫣然,一刻也不肯放鬆易楚的手。說的高興時,便笑出聲來,或是輕輕的捶打易楚的胸膛,又或是乾脆就貼在胸膛上,做陶醉狀。

這樣的情形,門口那些侍應已是見慣不怪,誰也沒多看一眼。

可奇怪的是,易楚便在蔡琳的假戲真做間,漸漸便有些放鬆了。

感覺到易楚的放鬆,蔡琳笑道:「這樣就好多了,一直保持下去好嗎?」

易楚苦笑道:「還是有點不自然。」

蔡琳咬著唇道:「傻瓜,你不自然那是因為你想歪了……告訴你,我有一個弟弟和你差不多大,每次和他上街時,我也是這樣挽著他。你就把我當成自己的姐姐吧,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還有什麼不自然的呢?」

易楚聽她這麼一說,心裡便忽然輕鬆許多。是啊,把她看成自己的姐姐,還有什麼不自然的呢?他微微的笑著,伸手替蔡琳撥去耳邊的一縷髮絲,動作自然而輕柔。

兩人在水池邊又呆了一會兒,直到易楚完全進入角色後,蔡琳才挽著他笑吟吟的進了小樓。

進門後,蔡琳從包裡取出一張金色的會員卡交給了侍應。易楚忍不住低聲問道:「蔡姐,你真是這裡的會員嗎?」

蔡琳笑道:「你知道這裡一年的會費是多少嗎?告訴你,像我這種VIP金卡,一年的會費是五十萬。你覺得我能交得起嗎?」

其實易楚也知道,自己這句話問的實在多餘,但既然進了這裡,總要表現的自然點,沒話便找些話來說。反正是輕聲耳語,看在別人眼裡,只會以為這一對情人正打得火熱,又管你說些什麼?

這時,侍應走了過來,微笑道:「兩位,請問你們是先去休息,還是……」

蔡琳問道:「今天的主題是什麼?」

侍應恭敬的答道:「是楊遠山先生主持的一場小型的慈善拍賣會,在二樓的雲水閣裡進行。」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5:57:51

正文 【016】拍賣1

易楚隨著蔡琳往二樓走去,他輕聲問蔡琳道:「蔡姐,這個楊遠山是什麼人啊?名字聽著好熟啊。」

蔡琳笑道:「阿楚,你不會連楊遠山都不知道吧?」

易楚心中一動,說道:「難道……他就是遠山集團的那個楊遠山?」

蔡琳回答道:「沒錯,就是他。遠山集團的董事長,寧南市的政協委員,南部省份最炙手可熱的富豪。」

易楚不由笑道:「其實我早該想起他,只是剛才聽你們說什麼畫作,還以為是哪個藝術家呢。對了,蔡姐,他這人對丹青筆墨很感興趣嗎?」

蔡琳笑道:「聽人說,他不僅對丹青筆墨很感興趣,對傳統藝術尤其酷愛。還專門請了擅長琴棋書畫的高人做指導……不過我也只是聽人說起,他的作品可從來沒見過。不過想來也不會太差,敢拿出來做拍品,應該還是有點水準的。」

易楚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看未必……琴棋書畫這類的傳統藝術,最重心境。少了那份單純的心境,再有高人指點也不行。他一個億萬身家的富豪,怕是很難有這樣的心境。」

蔡琳笑道:「你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實際上,無論楊遠山畫作的水準如何,都不影響其價值。當然,我指的並不是藝術上的價值,而是作品之外的衍生價值。我想,你應該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易楚笑了笑,說道:「當然明白,我又不是什麼迂腐的書獃子。剛才那番話,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二樓的雲水閣。

易楚第一次來到這樣奢華的場所,心中不免好奇。同時,他對楊遠山的畫作也產生了一點興趣。一個滿身錢味的巨商大賈,究竟能畫出什麼樣的作品來呢?

雲水閣裡的奢華自不待言,處處美輪美奐。

易楚放眼看去,多多少少便有一些暈眩。除了那些美輪美奐的裝飾之外,最讓他驚訝的是這裡的人。雲水閣的大廳裡,往來穿梭的大多是一些俊男靚女。男的英俊,女的靚麗,論相貌、氣質,比起電影裡的那些明星們,也不遑多讓。只是,這些俊男靚女兩兩成雙的倒是不多。基本都是醜男陪美女,老婦配少男。相互間,卿卿我我,透著說不出的親暱。易楚看著眼裡,心中便明白,這些人和自己都是同樣的『身份』。

似乎是看出了易楚的驚訝,蔡琳在他耳邊悄聲笑道:「這些人都是俱樂部裡的高級公關……怎麼樣,過了今天,要不要我介紹你來這裡工作?」

易楚笑道:「好啊……不過,可不可以只賣身不賣藝啊?我這人沒什麼表演天賦的。」

蔡琳本意是想調侃一下易楚的,卻沒想到這看似單純的大男孩居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忍不住啐了一口,擰著易楚的胳膊,笑道:「臭小子,原來是個假老實啊。」

兩人說笑著往雲水閣大廳裡走去。

大廳的中央散佈著十幾張圓桌,已經大多坐滿了人。對面的小舞台上,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面帶微笑,正在說著些什麼。在他的身後,擺放著一張紅木架,上面掛著幾幅裝裱好的山水畫。蔡琳拉著易楚的手,往大廳的角落裡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看見了嗎,那人就是楊遠山。」

易楚有些驚訝,他原以為一個大集團的董事長,怎麼著也得五十歲朝上。卻沒想到,這個酷愛傳統藝術的富豪,居然是一個堪堪邁進中年門檻的人。

小舞台上,楊遠山帶著自信的微笑,侃侃而言。

「謝謝各位的捧場,楊某在這裡給大家作揖了……大家都知道,今天的這個拍賣會,其實只是個噱頭。也是楊某人慣用的一招小伎倆,為了就是能從大家的口袋裡掏出幾枚銅板來。呵呵,話不多說,還請大家慷慨解囊,為我寧南市的慈善事業貢獻一份力量。」

楊遠山讓出身後的幾幅山水畫,又笑著說道:「諸位,咱們今天還是老規矩,沒有底價,出多出少,全憑各位的的一腔熱誠……」

楊遠山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站起說道:「楊先生的大作是難得珍品,我先報個價吧,十五萬。」

…………………………

大廳裡,報價聲頓時此起彼伏。不一會兒,楊遠山的第一幅畫就以七十萬的價格被拍了出去。呆在角落裡的易楚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就說道:「一幅畫七十萬?有沒有搞錯啊,進了畫廊,這畫恐怕連七百都賣不出去。」

蔡琳此時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雲水閣中的客人身上,聽了易楚的感歎,收回視線笑道:「這有什麼稀奇的?畫雖然不值七十萬,但楊遠山可不止這個價錢。你以為那些出價的人都是傻子嗎?」

易楚搖頭歎道:「他們當然不是傻子……我明白,他們買這些畫,既不是為了畫作的本身,更不是為了慈善事業。只是想藉機與楊遠山靠攏罷了,這就叫背靠大樹好乘涼。」

蔡琳笑道:「知道還發感慨?」

易楚也笑了,說道:「我這不是窮嘛。窮人看富人花錢的時候,大多是我這樣子,忍不住就會酸上幾句。」微微一頓,又接著說道:「不過我還是有些奇怪……按道理說,這樣的慈善拍賣會是提高聲名的好機會。楊遠山為什麼要把它安排在這裡舉行呢?如果換一個公眾場合,我相信對提高楊遠山的知名度,會有很大的幫助。」

蔡琳感歎道:「這才是楊遠山高明的地方。」

易楚問道:「怎麼說?」

蔡琳解釋道:「在寧南市所有的商人裡面,楊遠山應該是最熱心於慈善事業的人。我說的熱心是指發自內心的那種熱情,而不是沽名釣譽的那種。你知道嗎,楊遠山每年捐給慈善機構的金額都在五百萬以上,最多的一次是一千二百萬。但是獨木不成林,慈善事業僅靠某個人的熱心是不行的,它需要的是更多人的參與。楊遠山以前也曾在公眾場合舉辦過好幾次的慈善拍賣,但效果都是很差……」



正文 【016】拍賣2

易楚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同樣是他主持的拍賣會,為什麼效果會很差呢?」

蔡琳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將視線再次投向大廳裡的客人,繼續解釋道:「很簡單啊,那樣的拍賣會,雖然同樣是他主持,但宗旨已經變了,已經變為實實在在的為慈善事業做貢獻。也就是說,無論你花了多少錢,楊遠山都沒必要因此而賣你一個面子。試想,在這種情形下,那些惟利是圖的商人們有幾個會當冤大頭的?更何況,那種拍賣會雖然以楊遠山的名義舉辦,但同時也有其他的機構參與。大家賣的是楊遠山的面子,參與的機構多了,別人自然也就提不起興趣。」

易楚感歎道:「原來是這樣啊……這麼說來,這楊遠山倒是個仁商啊。」

蔡琳笑道:「差不多吧……不過你也別忘了,他到底是個商人。既然是商人,總是要與別人合作的。買他畫的這些人,出的錢越多,說明實力越雄厚。能和這些人合作,他也是願意的。」

兩人閒聊時,楊遠山的第二幅也已經拍出去了,價格是五十五萬。

楊遠山對今天的拍價似乎很滿意,一邊不斷的感謝出價的人,同時也不失時機的推出了今天晚上最後一副拍品……

易楚見蔡琳一直在大廳的客人身上梭巡著,便忍不住問道:「蔡姐,你要找的人沒有出現嗎?」

蔡琳搖頭道:「目前還沒有出現……不過不用著急,等這邊結束後,我們去其它地方看看。這家俱樂部的節目很多,聚集在這裡的人恐怕還沒有今晚客人的四分之一。我估計,除了這裡之外,我要找的人,最有可能在三樓的賭場出現。」

易楚一怔,道:「這裡還有賭場?」

蔡琳解釋道:「怎麼說呢,就性質而言,它就是賭場。但在稱呼上嘛……你可以叫它棋牌俱樂部,也可以叫它休閒廳、遊藝廳,總之不叫賭場就是。」

易楚立刻明白了蔡琳的意思,道:「我知道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賭的肯定也不是現金。」

蔡琳忍不住笑道:「當然不是現金。來這裡的人,口袋裡有沒有現金還是個疑問。他們……只習慣與簽支票的。」

舞台上,第三幅作品已經進入了拍賣程序。

楊遠山微笑著說道:「各位,這第三幅畫是楊某今年最為得意的作品,取名為《醉秋圖》。這筆意雖然談不上幽遠,但自問也是有著幾分從容的。所以呢,我希望這幅的拍價能突破前兩幅畫的價位,也好為今天晚上的慈善拍賣會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有道是,助人乃快樂之本,楊某深得其樂。但同時我也知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品嚐這份快樂……」

楊遠山在台上侃侃而言,易楚心中對他便多了幾分的好感,這傢伙口才不錯啊。

今天晚上的第一幅畫,第一次報價是十五萬,所以第二幅畫儘管拍出的價格有所不如,但喊出的價格卻是不變。楊遠山宣佈開始拍賣第三幅畫時,一些不打算拍畫,但有心湊個熱鬧的人便準備開始報價。

可就在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略顯清瘦的男人站了起來,出口道:「我出一萬。」

他的話音剛落,一些人看過去的視線便帶有鄙夷的神色。

楊遠山也是稍稍一愣,待看清楚出價的人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是陳秘書啊,稀客,稀客……」

陳秘書走上台去,搶先伸手握住楊遠山的手,笑道:「楊先生,得罪,得罪……打擾你的拍賣會,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我也是負命而來,不得已而為之啊。」

楊遠山奇道:「怎麼,陳秘書來這裡還帶著領導的使命?」

陳秘書在楊遠山這種巨賈面前,絲毫不敢怠慢,謙恭的笑著,湊近楊遠山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楊遠山聽後,卻是笑的更加開心,連聲道:「客氣,客氣,胡市長實在是太客氣了。」

大廳裡也有認識這位陳秘書的人,認出他後,眼中便多了些好奇。而不認識他的人,自然也不會因此而鼓噪什麼。畢竟楊遠山還站在哪裡,而能和楊遠山笑談耳語的人,想必是有些來歷的。而事實上,這位陳秘書姓陳名致遠,正是寧南市市長鬍子藍的秘書。

果然,楊遠山走到麥克風前,笑道:「各位,楊某今天要對大家說聲對不起了。至於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呵呵,這個還真是有點……」

他話未說完,陳致遠卻走上前,笑道:「楊先生,下面的話能交給我說嗎?」

楊遠山一攤手,笑道:「領導有命,敢不遵從。陳秘書請……」

陳致遠急道:「不敢,不敢,小小秘書,哪敢稱什麼領導。來的時候,胡市長一再囑咐過,他的這些話,一定要當著大家的面說。所以,還請楊先生見諒。」

陳致遠接下來的一番話,其實很多人都已經隱隱約約猜出一些。並且,陳致遠既然以市長秘書的身份參與了畫作的拍賣,那麼這就意味著,今天的拍賣會已經到此結束。

果然,陳致遠先將自己的來意做了一個說明,大致的意思便是,他首先是代表市政府來參加這次拍賣會的。鑒於楊遠山先生一項熱衷與慈善事業,並且毫不計較其中的名利,一直不肯接受媒體的採訪和表彰。所以,市政府便決定,以政府的名義參加這次拍賣會,並且拍下其中的一幅作品,懸掛在市政府的會客廳上,以這種特殊的方式來褒獎楊遠山為寧南市慈善事業做出的貢獻……

陳致遠在台上說的漏*點澎湃,不僅以政府的名義褒獎了楊遠山,同時對台下的人也是多有讚揚。所謂花花轎子大家抬,更何況,這轎子上坐著的還是楊遠山。一時間,大廳裡響起來了熱烈的掌聲。

易楚站在角落裡看得有趣,也應和著鼓了幾下掌。心想,那位胡大市長果然聰明,知道什麼叫投其所好,這一招不僅彰顯了市政府的親和力,更是迎合了楊遠山的心思。

無論在什麼地方,市政府的會客廳上掛著一位商人的畫,而且還是以拍賣的形式得來的,這樣的事例都屬罕見。至少在寧南市,這樣的褒獎方式是絕無僅有的。楊遠山雖然不在乎媒體上的那些褒獎,但對來自父母官的重視卻不能不在乎,也不會不在乎。

大廳裡的掌聲還在繼續著,易楚卻忽然發現,蔡琳緊貼著自己的身軀竟然有些微微的發顫。他急忙調轉視線看向蔡琳,卻見她臉色蒼白,兩隻美麗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盯在陳致遠身上。

易楚疑惑的看了一眼陳致遠,低聲問道:「蔡姐,你怎麼了?」

蔡琳微微的搖頭,卻沒有說話。

易楚皺了皺眉,脫口又道:「蔡姐,這個陳秘書不會……不會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人家堂堂的一個市長秘書,怎麼會是警方要抓的嫌疑犯呢?更何況,蔡琳現在的表情也不像遇見了嫌疑犯的樣子。她臉上的神色,不僅沒有絲毫的興奮,更是多出了一些苦澀的意味。就像是見到了不想見的人,又或是見到了……那個在夢裡思念的人。

蔡琳依舊沒有說話。

這時,台上的陳致遠已經結束了他的『演講』,正和楊遠山說著什麼。笑談間,他的視線漫不經心的掠過大廳,最後落在了蔡琳身上。看到蔡琳後,他的神色忽然開始變得激動,拚命的揉著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所見到的……微微的出神後,他急急和楊遠山說了句對不起,便匆匆的往蔡琳和易楚所在的方向走來。

此時蔡琳已經恢復了正常,她見陳致遠正向自己走來,急忙低了頭,拉著易楚往雲水閣外走去。

易楚奇道:「蔡姐,到底怎麼回事情?」

蔡琳低聲說道:「快走,我遇上了熟人……快點,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糟糕了。這次任務失敗事小,關鍵是不能打草驚蛇。」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5:58:24

正文 【017】初戀情人1

蔡琳拉著易楚匆忙的往外走,出了雲水閣後,直奔一樓。

易楚原以為蔡琳會拉著自己離開俱樂部,但蔡琳下了樓後,卻轉了個彎,往樓後的小花園走去。他心裡便知道,蔡琳並不打算結束這次任務。他跟著蔡琳往花園內走,匆忙間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那位陳秘書緊追不捨,竟是也跟著下了樓。他的神色急切,而且帶著一絲憤怒……

進了花園後,蔡琳也發覺陳致遠跟了過來,一咬牙對易楚說道:「阿楚,我不想跟這人碰面,我先去那邊,你幫我拖住他。」

易楚心中雖是好奇,但也沒八婆到現在就問個究竟,只好點了點頭。蔡琳見他答應,鬆開手,匆忙的往花園深處的石亭走去。

此時,陳致遠也趕了過來,易楚見狀,急忙伸手將他堵在了花園的入口處。

陳致遠卻看也不看他,一揮手,怒道:「閃開。」

易楚手上根本沒有使勁,被陳致遠擋開後,心中也有些不舒服。當下腳步連錯,後發而先至,又再次擋住了陳致遠的去路。

陳致遠怒火攻心,根本就沒考慮易楚是怎麼從自己身後冒出來的,怒視著這個不識趣的傢伙,說道:「聽著,我不管你是誰,我都沒興趣和你糾纏,所以……你最好給我閃到一邊去。」

易楚笑了笑,說道:「正好,我也沒興趣和你糾纏,所以請你最好不要再跟著我們。」

陳致遠逼視著易楚,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易楚一聳肩,說道:「知道啊,市長秘書嘛……不過這又怎樣,難道市長秘書就可以做一些有失風度的事情嗎?」

陳致遠滿臉的譏笑,說道:「你以為我會拿身份來壓你嗎?哈,可真有意思……我告訴你,你還不配!你聽好了,我之所以追前面的那個女人,是因為我是她的未婚夫。」

這時,有侍應走了過來,禮貌的問道:「請問兩位先生,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

陳致遠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一揮手說道:「沒你們的事,忙自己的去吧,不用管我們。」

這時的易楚已是一臉的愕然,他萬萬沒想到,陳致遠居然會是蔡琳的未婚夫。聯想起蔡琳剛才的神色,他心中不由苦笑,真***,人家是兩口子鬧矛盾,我跟著裡面起什麼哄啊。他這麼想著,腳下便不由自主的讓開了道路。

陳致遠依然是一臉的譏笑,淡淡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這裡的公關吧?下次記住了,靠臉蛋吃飯不是你的錯,但要是學著別人做護花使者,先得把眼睛擦亮點……」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的往花園裡的石亭走去,留下易楚一人呆呆的發愣。

看著陳致遠的背影,易楚一臉的鬱悶,***,難道老子真有做鴨的潛質?

鬱悶歸鬱悶,歎了口氣後,他同樣往小石亭的方向走去。不管怎麼說,蔡琳的身上還有任務,她既然說了不想見陳致遠,則必然是有她的原因。易楚稍一琢磨後,覺得事情未必如陳致遠說的那樣,即便他真的是蔡琳的未婚夫,這裡面也一定有什麼其他的蹊蹺……他想到這裡,心中就有些後悔,急忙加快了腳步,往石亭的方向趕去。

他趕到石亭時,陳致遠正好堵住了起步欲走的蔡琳。

「蔡姐,真對不起,他說他是你的未婚夫,所以我就……」

易楚走到蔡琳身邊,有些尷尬的解釋著。

蔡琳無力的笑了笑,說道:「他說的沒錯……」

易楚鬆了口氣,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蔡琳卻瞪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但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易楚不由一怔。

他正想說話時,卻見蔡琳冷冷的看向陳致遠,說道:「陳致遠,你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以後請不要再說這些無聊的話好嗎?傳了出去,受影響恐怕是你而不是我吧?」

「我不怕……」陳致遠冷冷的看了一眼易楚,說道:「誰會傳出去,他嗎?」

易楚不由笑了……自己先是上了陳致遠的一個當,現在又被他威脅,這心裡可實在不怎麼舒服。不過一想起蔡琳身上的任務,他似乎也只能忍住。權當是被喬大小姐家的球球咬了一口吧……

陳致遠見易楚不接腔,便看向蔡琳說道:「阿琳,你是什麼時候回寧南的,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蔡琳冷笑道:「笑話,我回寧南,為什麼要通知你?」

陳致遠歎了口氣,道:「阿琳,我知道你還在恨我,但我不怪你,畢竟當初是我對不起你。」

蔡琳說道:「現在說這話還有意義嗎?」

陳致遠激動起來,說道:「當然有……阿琳,我現在正在辦離婚手續。只要你願意,最多三個月……」

「住口!」蔡琳憤怒起來,打斷了陳致遠的話,說道:「你這人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心?當初你為了向上攀爬,什麼理由都沒給我,就和別人結了婚。現在你的老丈人倒了台,便要急著甩掉人家的女兒了嗎?陳致遠啊陳致遠,你這人當真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

陳致遠歎了口氣,說道:「別人的流言蜚語你也信?阿琳,請相信我,我離婚和我的岳父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錯,幾年前我官迷心竅,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但這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都說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我現在之所以要離婚,正是出於這個原因。阿琳,你知道嗎,你離開寧南後,我就一直在尋找你。只可惜,始終沒有你的消息……」

微微一頓,他又興奮起來,繼續說道:「可現在好了,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忽然間你就出現在我的眼前。你知道剛才看見你的時候,我有多激動嗎?阿琳,再給一次機會好嗎,我保證會珍惜我們的感情,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蔡琳忽然笑了,說道:「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呵呵,看來我是誤會了你……」

陳致遠急道:「就是,就是,我和她一點感情也沒有。」

蔡琳忽然拉起易楚的手,緊緊的貼著他,笑吟吟的說道:「我也很想給你一次機會,但很可惜,有人會因此而不高興的。所以,我只能說句對不起了,陳秘書。」

易楚被她的舉動下了一跳,心想你們鬧你們的,拿我做什麼擋箭牌啊。



正文 【017】初戀情人2

他心裡這麼想著,便想掙開蔡琳的手,誰知蔡琳早料到他的心思,在背後重重的掐了他一把,然後竟然將整個身子都偎進了他的懷中。易楚聞著蔡琳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香水味,立刻連骨頭都輕了三分。又想起陳致遠剛才可惡的嘴臉,起了幾分頑皮,很自然的就抱緊了蔡琳。

陳致遠的臉色頓時煞白,他忍住心中怒氣,咬牙說道:「阿琳,你這是何苦?如果你還恨我的話,就直接對我說,何必拿一個公關來做擋箭牌?」

微微一頓,他看向易楚又接著說道:「還有你,最好把眼睛擦亮點,有些事情不該你管的,最好別管。」

易楚聳了聳肩,不置可否。而蔡琳也不說話,依偎在他懷裡,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陳致遠見自己的話不起作用,正想發火,但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他疑惑的看著蔡琳,問道:「對了,阿琳,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我聽人說,你不是調去了北方嗎?啊,我明白了,你現在是不是在執行什麼任務,所以才……」

蔡琳沒想到陳致遠氣憤之下,居然猜出了自己的來意,當即笑吟吟的說道:「對不起,陳致遠先生,我已經很久不做警察了。現在北方做一點生意……所謂衣錦還鄉嘛,賺了點錢,就想回來看看老朋友。順便呢,也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現在的男朋友。剛才忘了糾正你的話,這位可不是什麼公關,而是我新認識的男朋友。雖然比我小了幾歲,但是知道怎麼心疼女人,所以,我打算下個月就結婚。」

陳致遠聽到這裡,已是怒不可遏,厲聲道:「什麼狗屁的男朋友,不過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阿琳,我可以容忍你不理會我,但絕不允許你自輕自賤,與這樣的人混在一起。你過來,馬上離開他。」

蔡琳輕輕的笑著,再不理會他,而是看向易楚,嫵媚的說道:「阿楚,我們離開這裡吧。真對不起,今天晚上本來想和你……算了,我們另換一個地方吧。」

陳致遠見她要走,心中大急,上前一把拉住蔡琳的說,怒道:「阿琳,你給我站住。」

蔡琳冷冷的看著他,淡淡道:「陳致遠,請你放開我好嗎?」

陳致遠怒道:「阿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甘墮落?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嗎,簡直……簡直……」

蔡琳冷笑道:「簡直什麼?真是可笑,你這樣的人也配說我墮落?好吧,就算我墮落,那又怎樣。我還實話告訴你,你說對了。這位不是我的什麼男朋友,就是我包養的一個小白臉……」

「無恥!」

陳致遠怒火攻心,居然忘了場合,忘了身份,抬手就往蔡琳臉上打去!

蔡琳沒有想到陳致遠會動手,易楚也沒想到……但是沒想到並不代表他沒反應,對他這種變態來說,身體的本能反應,往往會快過思維的速度。眼見著一記清亮的耳光聲就要響起,易楚的右手忽然間就出現在蔡琳的面前,很自然的抓住了陳致遠的手。

陳致遠厲聲喝道:「你想幹什麼?」

易楚真的是動怒了,***,居然打女人,而且還是當著我的面?

他冷冷的說道:「我不想幹什麼,只是想勸你一句。在動手打女人之前,最好先想想是誰把你生出來的。」

陳致遠想要掙脫易楚的手,但無論他怎麼用力,易楚的手便彷彿一道鐵箍,死死的限制住他的掙扎。他惱羞成怒的叫道:「你這個人渣,放開我,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憑什麼?」易楚忍不住又笑了,說道:「你沒聽見她的話嗎,我是她包養的小白臉,就相互間的責權來說,在她沒付完賬之前,我……是她的人。沒辦法,顧客就是上帝嘛。所以呢,至少在我面前,我決不允許你動她一根寒毛。」他本想一散王霸之氣,雄赳赳氣昂昂的告訴陳致遠,我之所以不許你動手,那是因為『蔡琳是我的女人』。但不知怎的,話到嘴邊時,想到自己屢次受人調戲,頑皮心忽起,索性破罐子破摔,來了一句超級二百五的話。

蔡琳聽了前面的話,忍不住就想笑,但聽到易楚後半句話,身體忍不住又微微一抖。她是警察沒錯,心性意志都超過普通人,但她同樣是個女人,當一個男人在她面前說要保護她時,無論她有多堅強,心底的那根弦絲,免不了總是要被觸動的。

「就憑你也敢說保護她?」

陳致遠怒極反笑,忽然掄起另一隻手,狠狠的向易楚抽去。

蔡琳瞧得清楚,急忙叫道:「阿楚,小心!」

易楚卻不緊不慢,根本沒有做出任何閃躲的動作,只是手底微微發力,就見陳致遠慘叫一聲,頓時連鼻涕眼淚一齊流了出來。

易楚心中雖然有幾分火氣,但考慮到蔡琳畢竟是有任務在身,而他也實在沒興趣和陳致遠這樣的人鬥氣,所以一直忍讓著。即便是現在,他也不打算對陳致遠怎樣,只是給予一點小小的懲罰,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但是他卻沒想過,自己這點小小的懲罰對於陳致遠來說,卻不亞於世上最難熬的酷刑。這一剎那,陳致遠甚至以為自己的手腕已經粉碎性的骨折……那種發自心底深處的疼痛,絕對是有生以來最清晰,也是最深刻的一次!

易楚見陳致遠尖聲慘叫,實在沒半點男人的味道,心中便有不屑。你他媽也算個男人?打女人、攀著女人的褲腰帶往上爬也就算了,連這點疼也受不了,真懷疑你丫是不是個帶把的?

懲罰給了,話也依然要說,他貼近陳致遠的耳邊,輕輕說道:「你最好記住了,我不管你是什麼狗屁的秘書,下次再敢在我面前打女人,尤其是蔡姐,我一定會打得連你媽媽都不認識你。」

蔡琳見陳致遠叫的淒慘,多少有些不忍,又想起自己身上的任務,便輕輕的推了推易楚,示意他鬆開陳致遠。但是想起陳致遠的身份,她又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這次的任務多半是泡湯了。

剛開始見到陳致遠的時候,她確實有點難受,雖然這個男人拋棄了自己,但他畢竟是自己的初戀。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個男人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都是那抹最難消除的印記。

不過,她畢竟是個警察,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想要離開陳致遠的視線。但天不遂人願,陳致遠到底還是發現了她……

接下來,面對陳致遠的糾纏,她多少也有些意氣用事。如果再冷靜一點的話,她其實是可以很從容的離開陳致遠,甚至還可以繼續自己的任務。但很可惜,面對自己的初戀情人兼負心男,她實在很難做到虛以委蛇。

不過,易楚的表現卻是讓她眼前一亮……最開始,易楚的容忍多少會引起人的誤會,她以為易楚的沉默是因為害怕陳致遠秘書的身份。但後來卻發現,這個看似老實的大男孩,其實一點也不老實。說出來的話總是讓人忍俊不禁,而且還帶著一份濃濃的男人味。最重要的是,這該死的傢伙,摟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很不老實,不知不覺間,居然往上又多移了一點……

不過他的手可真是有勁啊……蔡琳忍不住這麼想著。

易楚教訓陳致遠的那一刻,她真的是很感動。

她很清楚,像陳致遠這樣的人,並不是誰都敢在他面前撒野的。至少在寧南,這樣的人絕不超過十個,甚至連五個也沒有。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有鬍子藍在那裡,誰會輕易的去招惹陳致遠呢?但是易楚卻這麼做了,在明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依然是教訓了陳致遠。這一點,真的是讓她很感動,同時也很感慨。她想,自己到底是個女人。哪怕包裡就裝著警徽和手槍,卻骨子裡依然渴望著男人的保護。而且,自己似乎也很享受這樣的保護……

陳致遠捧著自己的手腕,惡狠狠的看著易楚。

易楚笑瞇瞇的做了個抱歉的表情,摟著蔡琳的腰,準備離開這裡。

便在這時,忽然有七八個人從一樓的後門湧了過來。

為首的一人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身名牌西服,慘白的臉上帶著一絲戾氣。人未至,嘴裡卻大聲的嚷嚷道:「陳哥,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惹陳哥你生氣?」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5:58:50

正文 【018】紈褲公子1

陳致遠看見來人,心中先是一喜,隨即卻又微微的皺眉。他認識這個滿臉酒氣、正叫自己陳哥的傢伙。這人姓單名飆,是這家俱樂部創始人之一單子文的兒子。平時無所事事,專愛拈花惹草,是個標準的浪蕩公子。

出於對易楚的怨恨,陳致遠很希望單飆能替自己出一口氣。但他也知道,單飆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也不是什麼處理問題的專家,他只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紈褲公子而已。這件事情交給他處理,效果可能會適得其反。不管怎麼說,自己的身份擺在這裡,倘若事情真的鬧大了,對自己終究不利。

陳致遠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剛才的表現只是因為蔡琳的出現實在太過突兀,狂喜之下,便失去了應有的分寸。他相信,如果在給自己一次機會的話,肯定能更好的處理這件事情。即使挽不回蔡琳的心,但至少不會受那個小白臉的侮辱。

想起易楚那不屑一顧的表情,陳致遠的心便有如被螞蟻啃噬。

他堂堂一個秘書,決不允許被一個吃軟飯的傢伙侮辱。他要報復,他要讓這個吃軟飯的傢伙知道,有些人是絕不能招惹的!

可是,那傢伙顯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陳致遠看著正幾步走來的單飆,心中便猶豫起來。真的把事情鬧大了,對自己肯定是有弊無利。堂堂一個市長秘書和一個吃軟飯的傢伙爭風吃醋,這要是傳了出去……不行,不行,這事決不能鬧大。尤其是現在這個階段,決不能輕易的出岔子。胡市長已經說了,過了這個月,就準備放自己下基層鍛煉。混仕途的人都知道,市長秘書下基層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時,單飆領著人已經走到了陳致遠的身邊。

蔡琳見狀,一拉易楚便想要離開,她同樣不想將事情鬧大。

但天不遂人願,單飆趕到的同時,他身後的那幾個人已是堵住了去路。蔡琳一揚眉,正想說話,易楚卻悄悄的一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少安毋躁。蔡琳不知道易楚打得什麼主意,但也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是絕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今晚,似乎注定要上演一出鬧劇。

單飆走到陳致遠身邊,瞪了一眼旁邊的易楚,又看向陳致遠,大大咧咧的問道:「陳哥,我剛才聽侍應說,有人找你的麻煩。告訴我,是不是這個傢伙?」

陳致遠這時已經有了主意,他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是單飆啊……沒什麼,沒什麼,遇上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隨便聊了幾句。」

「真的沒什麼?」單飆滿臉疑惑,問道:「陳哥,有什麼事情你可要說啊。您公務繁忙,好不容易來這裡放鬆一下,要是有什麼不愉快的話,你可一定要說。不然的話,別說我家老頭子會罵我,就是胡叔叔那裡,我也不好交差。」

陳致遠笑的很矜持,說道:「放心吧,真的沒什麼。遇上一個老朋友,本來聊的很開心,就是……」說到這裡,他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易楚,又接著說道:「啊,對了,楊先生那裡還有點事情,不辦完的話,回頭胡市長要訓我鼻子了。單飆,你忙你的,我就先走一步了。」

單飆雖然是個紈褲公子,但也不是個白癡,陳致遠那若有若無的一眼,已經讓他明白了什麼。

當下乾笑一聲,說道:「對,對,我忙我的……陳哥,有事您就先去忙吧,可別耽誤了您的正事。」

陳致遠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掌握好其中的分寸就行了……」說這話的時候,他將『分寸』兩個字咬的特別的重。這意思就是在告訴單飆,我讓你做的事,也同樣要注意『分寸』。

單飆陰笑著一點頭,卻不說話。

陳致遠走到蔡琳面前,面色很沉痛,緩緩說道:「阿琳,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才會這樣的刺激我。但我真的不怪你……真的,我一點都不怪你。我只希望下次在見面時,我們彼此都能冷靜一點。好了,我還有事情要辦,就不多說什麼了。最後再說一句,能見到你,我真的是很高興。」

說完這話,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蔡琳,轉身往大廳裡走去。

蔡琳看著他的背影,冷冷的說道:「陳致遠,你的表演很精彩。」

陳致遠先是一怔,隨即笑了一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往大廳走的時候,他的心裡很愉快……他相信,單飆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失望的。這個浪蕩公子別的本事沒有,卻有足夠多的手段,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臉明白,這個天下,是有錢人和有權人的天下!至於蔡琳,只要她還在寧南市,那麼只要自己願意,隨時隨地都能找到她。他很清楚,今天晚上自己確實有點毛躁。而很多事情,急是急不來的,須得溫水煮青蛙,一步一步的來。

易楚看著陳致遠的背影,也笑了起來,***,這傢伙倒是滑溜,招來一群幫手,自己卻躲了起來。不愧是吃政治這碗飯的,借刀殺人這一招練的爐火純青,也忒***熟了。

單飆見陳致遠走的遠了,呵呵一笑,走到蔡琳面前,很瀟灑的行了個彎腰禮,說道:「這位女士,我想和你身邊的這位朋友單獨的聊一聊,不知道您是否介意。」他很清楚,陳致遠針對的是易楚,而不是這位風情萬種的女士。所以,在動手之前,他樂得展現一下紈褲公子的做派。

當然,單飆心中也有著自己些疑惑。

他看著蔡琳,心裡便犯嘀咕,陳致遠和這女人是什麼關係呢?聽說那傢伙正在鬧離婚,不會就是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吧?也難怪,這姐姐熟是熟了點,但熟的風情萬種,熟的讓人恨不得一口就能吞下去……極品,極品,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

蔡琳微微一笑,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道:「你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嗎?」

單飆故作驚訝的問道:「您不說……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倒是要請教,您認為我是在做什麼呢?」

蔡琳心中生厭,她知道今天晚上的任務絕對是泡湯了,而且極有可能會產生一些不良的後果。看著眼前那張醜陋的嘴臉,她懶得再去多說什麼,拉開坤包的拉鏈,準備亮明自己的身份。她不相信,自己亮明身份後,這群無良的浪蕩公子還敢胡來。

易楚卻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蔡姐,這事讓我來處理吧。」



正文 【018】紈褲公子2

蔡琳瞪大了眼睛,問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我當然知道。」

蔡琳蹙眉道:「知道還逞強?算了,今天已經夠倒霉的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出什麼事情。讓我來解決吧,你知道我的身份……」

話未說完,易楚卻固執的再次按住了她的手,說道:「我當然知道蔡姐是什麼身份,但你也不要忘記了,在那層身份下,你同樣是個女人。是女人就得讓男人來保護,你也不例外。很不幸的是,我恰巧是個男人,沒道理出了事情後,自己躲起來,卻讓女人去解決。」

微微一頓,他忽然笑了起來,小聲說道:「再說了,今天晚上我是你的人,再沒有結賬之前,我有責任保護你。」

蔡琳忍不住擰了他一下,嗔道:「又來胡說……我可沒錢給你。」

易楚笑道:「那就免費好了……你知道的蔡姐,這種事情,我這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所以呢,就當是開張大吉,圖個吉利吧。」

單飆在一旁聽的有趣,忍不住鼓掌道:「有意思,有意思……這位朋友原來是做鴨的啊,不過做鴨做到你這份上,也算是極品了。沒的說,就衝你這職業道德,待會我一定讓兄弟們手下留情。」

易楚懶得理他,對蔡琳說道:「蔡姐,你先去大廳裡喝杯咖啡,我一會就過去找你。」

蔡琳皺眉道:「你確信自己能應付嗎?」

易楚一揚眉,說道:「拜託,大姐,你知道男人最討厭什麼嗎?我告訴你,男人最討厭的就是女人的不信任。什麼你行不行啊,你能不能啊?走吧,走吧,快走吧,姐姐……傷自尊了都。」

蔡琳自然不相信易楚能解決好這件事情,但見這傢伙自信滿滿,也實在不好去打擊他。

轉念一想,她忽然有了個新主意,卻是出人意料的一點頭,說道:「好吧,阿楚,我就相信你這一次。我去大廳等你,十分鐘之後,如果你還不出現的話,那我就去找你……你不用說什麼了,這是我最後的底限。」

易楚點了點頭,讓開一條路,看著蔡琳往大廳走去。

單飆志在易楚,自然也不會去攔蔡琳。

等蔡琳進了大廳後,易楚搶先說道:「這位……單公子是吧?我想,咱們是不是找一個僻靜點的地方呢?最好地方也能大一點,這樣的話,既不打擾別人,大家也都能盡興。」

單飆翻了個白眼,這傢伙,不會是白癡吧?

他身後的那些人也都笑了起來,見過不怕死的,卻沒見過這種急著找死的人。

單飆一揚眉,笑道:「好啊,如你所願……去花園南邊的草坪吧,哪裡地方夠大,也夠安靜。保證你叫破了嗓子,都不會有人來打擾你。」

易楚又道:「另外,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咱們動手的時候,可不可以只打身體不打臉啊?」

單飆笑的連氣都喘不過來,道:「明白,明白,你就靠這個混飯吃嘛。放心吧,咱不打臉。其實啊,說真心話,你這人有點意思。要不是惹了我陳哥,說不定我會留下你。俱樂部現在缺少男公關,尤其像你這樣的。可惜啊……」

易楚笑道:「多謝單公子看得起我,謝謝,謝謝……那麼,我們這就去草坪吧。」

………………………………

大廳裡的蔡琳從玻璃門中看到易楚跟著單飆往花園深處走去,不由嚇了一跳。她剛才之所以答應易楚,其實只是想離開一會,好尋求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法。她以為,只要易楚還留在自己的視線裡,就絕不會出什麼事情。實在不行,她就亮明身份。但她萬萬沒想到,易楚這個傻小子,竟是跟著單飆走遠了。

「傻子,傻子……你長的是豬腦子嗎?」

蔡琳根本就不知道,提出換地方的人其實是易楚。當然,如果她知道的話,情急之下,肯定會罵出更難聽的話來。所謂關心則亂,經過這短暫的一段相處,她對這個帶著點焉壞,卻又有幾分傻氣的大男孩,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她走到大廳的角落,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您好,請問您是楊遠山楊先生嗎?」

「是,我就是,請問您是哪一位?」

蔡琳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答道:「楊先生,請問您還記得一個星期前送出去的那張金卡嗎?」

電話那端,明顯有些停滯,過了一會,楊遠山的聲音再度傳來。

他說道:「是,我記得,請問您就是……」

蔡琳說道:「對,我就是今晚使用金卡的人。很遺憾,我在您的俱樂部遇上了一點小麻煩,所以想請你出面調解一下。不知道楊先生有沒有這個空?」

和單子文一樣,楊遠山同樣是這家俱樂部的創始人之一。蔡琳手中的那張金卡,就是從楊遠山那裡『借』來的。而楊遠山雖然不知道警方要這張金卡的確切用意,但他在南方省份經營多年,有著自己的情報網絡。隱隱的也猜出一些什麼。又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這件事情上,他很明智的什麼都沒問,而是爽快的選擇了合作。

作為商人來說,和官方合作,永遠都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現在,蔡琳找到了他,他自然也不會拒絕。他很明白,持有金卡的人找上自己,一是相信自己,二則也是為了雙方的利益。作為警方來說,當然不希望自己的任務曝光。而楊遠山也同樣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不管怎麼說,商人的正務就是賺錢,其他的事情嘛,還是盡量的少參合一點。

「好的,我馬上就來。請問您在什麼方位?」

蔡琳看了一眼花園深處,答道:「謝謝您了,楊先生。我在一樓的花園入口等您,您能盡量的快一點嗎?」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0:06

正文 【019】認親記1

易楚被七八個人夾雜在中間,向花園南側的草坪走去。單飆大大咧咧的在前面走著,間或回頭看一眼,臉上滿是嘲諷。易楚低著頭默默的向前走著,快到草坪的時候,他開始輕輕的調整呼吸……這時,花園裡的路燈照來,映在他的臉上,看似沉穩的神色間卻帶著一絲少有的激動。

易楚確實是很激動……就這一點,與他平時的性格完全不相符。

換作往常,他並不介意蔡琳展示一下她的的雌威。

俏麗女捕頭怒打浪蕩子的橋段一定會很精彩,想一想,都讓人興奮不已。

易楚真的是很期待這樣的場景,但是,就在帷幕即將拉開的時候,他卻放棄這個的機會。

當其時,他不僅阻止了蔡琳,甚至還自告奮勇的要和單飆單獨的聊一聊。

這當然不是為了英雄救美,他還沒有無聊到這種程度。如果蔡琳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或許他會挺身而出。但事實上,蔡琳並不是什麼弱女子,她是個警察,一個頭頂著國徽的執法者!

無論在哪個社會、朝代,警察都決不是弱者的代名詞。

英雄救美,尚可為之。可如果這個美女是警察的話,則要另當別論。易楚不傻,他很清楚,這種極其扯淡、極其狗血的戲碼,還輪不到自己來表演。

事實上,他是真的、真的……很想和單飆單獨的聊一聊。

當單飆剛出現的時候,這個念頭就不可遏止的在他腦海裡翻騰。即使他明明知道,過了今晚仍有機會和單飆接觸,但心中的那份激動讓他無法再忍耐下去!

他必須現在就要和單飆單獨的聊一聊!

單飆出現時,襯衫的領口敞的很開,露出了裡面一條銀色的項鏈。這條項鏈其實並不值錢,但卻偏偏戴在了他這個身家雄厚的浪蕩公子的身上。項鏈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吊牌,也是銀質的,上面鐫刻著一隻正在飛翔的燕子……

易楚的視力一直都很好,當這個小小的銀牌出現後,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只『燕子』!

那一瞬間,他無比的激動……因為他小指上的那枚戒指的內環中,同樣有一隻燕子。

戒指是燕老頭留給他的,裡面藏著那根神奇的銀針『繞指柔』。據老頭說,這燕子是燕家的標記,獨一無二,迄今已有幾百年的歷史。老頭還說,這種標記早年間很有名氣,江湖上的人見了這只燕子後,無論黑道、白道都要賣上幾分面子。但到了今天,時代在不斷的變遷,知道這個標記的人已經很少很少。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面見到帶著這個標記的人,那一定會是我燕家的人。

易楚不知道單飆的身上為什麼會出現這個標記,但毫無疑問,單飆和燕老頭之間一定有著某種聯繫。

想起那個無良的老頭,易楚就恨得牙癢癢。但讓他無奈的是,他最想見的人,同樣是這個猥瑣到了極點的老頭。當然,他想見燕老頭,絕對不是為了什麼報答師恩。

報答?去他個拐拐錘,暴打還差不多。

他之所以對這個猥瑣老頭日思夜想,無非是為了自己身體裡的隱疾。

他很清楚,自己身體裡的隱疾決不是天生而來。當年,如果不是燕老頭用一些古怪的方法來摧殘自己的話,自己又何至於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混了十幾年,直到今天,才敢出來透透氣。誰練殘了自己,當然得去找誰。易楚不是睚眥必報的人,但也沒善良到任人戲弄。當燕老頭『畏罪潛逃』的那一天,他就發誓,總有一天要找到這老傢伙,親口問個明白!

一是問他,你個老不死的,為什麼要殘害無辜兒童?

二是問他,您老人家有沒有什麼治病救人的良方?這許多年沒見,一定是您老人家為了治我的病,四處求藥去了吧?

如此這般的質問,在易楚腦海裡早就不知翻騰了多少遍。先禮後兵也好,先兵後禮也罷,總之,他是無時無刻不想念著這個猥瑣的老頭。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很清楚,找到燕老頭後,未必就能解決自己身上的隱疾,但至少能讓自己活的更明白一點。天可憐見,直到今天,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隱疾究竟是因何而來。

單飆當然不知道易楚打的什麼主意,但是當他看見這個帶著點傻氣的傢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身邊幾個同伴的下巴全數卸下後,他終於明白,自己才是那個犯傻的傢伙!正如他剛才說的那樣,這裡距離大廳有相當一段路程,就是叫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

「你……你要幹什麼?」單飆驚恐的看著正步步逼近的易楚,兩隻腿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他不是傻子,看著地上扯著喉嚨哼哼的那些同伴,當然明白自己和易楚之間的差距。別說動手了,他還能堅持站在這裡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居然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

單飆很清楚自己那幾個手下的實力,雖然不是什麼高手,但也是從街頭一路打出來的。可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就見這幾個手下全部躺在了地上,捧著自己的下巴拚命的哼哼著……

「大……大哥,有話好商量……」好漢不吃眼前虧,單飆從來就不是那種渾不怕死的人。

易楚看著驚恐的單飆,拳頭捏的卡吧作響。他並不是要打單飆,但是心中的那份激動無從發洩,也只能拿自己的拳頭使勁了。



正文 【019】認親記2

「大哥,說好了的,千萬別打臉啊!」急切間,單飆雙手護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易楚忍不住笑了,說道:「誰說要打你了?我剛才說過,找你只是為了和你單獨聊聊。」

單飆疑惑的抬起頭,問道:「我和聊聊,大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易楚歎了口氣,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燕丘陵的什麼人?」

單飆一怔,急道:「你……你認識我舅姥爺?」

易楚同樣一怔,道:「你舅姥爺?」

單飆點頭道:「是啊,我**舅舅,可不就是我舅姥爺嘛。」

易楚心中大喜,便問道:「既然是你舅姥爺,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單飆卻一撇嘴說道:「我哪知道他在哪兒啊?我七歲的時候,就再也沒見過他。瞧見沒,這根項鏈就是我七歲生日那天他送給我的。說是燕家祖上傳下來的,燕家絕了後,就給我這個外姓的小輩。說起也怪,就這根項鏈,我媽死活不允許我拿下來,十歲那年甚至還打算讓我改姓燕。要不是單家就我這麼一根獨苗,說不定我就叫燕飆了……」

易楚聽到這裡,心中已是冰涼。

單飆見他臉色難看,目光游離,本想趁機開溜。但見這人問話問的實在古怪,便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誰啊?怎麼會突然問起我舅姥爺來?」微微一頓,他又想起了什麼,脫口道:「對了,聽我媽說,我燕家是武學世家,可惜那一身好功夫傳男不傳女,最後只落在我舅姥爺一個人身上。自他之後,就再也沒人會我燕家的武功了。偏偏我舅姥爺天生是個浪子,四海為家,也沒留個後人什麼的。我姥姥就經常念叨,燕家怕是就此絕後了……」

單飆只是個紈褲子弟,並不是個白癡,從易楚的神色間,他已經隱隱的猜出一點什麼。所以便滔滔不絕,故意把話往深裡說……

可是說了半天,易楚卻一言不發。

單飆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從我的這根項鏈上認出我是燕家的人?」

易楚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事已至此,他也實在是無話可說……想了想,他走過去將地上那幾個人的下巴重新合上,然後看了一眼單飆,打算離開這裡。沒曾想,單飆見了他手上的動作,眼前一亮,叫道:「我見過,我見過……我媽也會這一手。據說這還是我姥姥偷著學來的,然後又傳給了我媽……」

易楚懶得理他,逕自往前走著。

單飆大急,揮手讓幾個手下走開,匆匆幾步趕上,叫道:「那個誰……你該不會是我舅姥爺的兒子吧?要是這樣的話,我得叫你一聲表叔啊。」

易楚氣不打一處來,回頭道:「放屁,誰是那老東西的兒子……」

單飆嘿嘿一笑道:「我說表叔,你就承認了吧……我知道,我舅姥爺不是個東西,和我一樣,眠花宿柳,始亂終棄。不過這兒不認爹,也太說不過去了吧?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我舅姥爺從你小的時候就溜走了。所以這麼些年來,你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這可巧了,你沒找著他老人家,卻遇上了我這個嫡親親的外家侄子啊。沒的說,立馬的跟我回家,要是讓我媽和我姥姥知道燕家有後的話,還不得樂翻了天!」

易楚又好氣又好笑,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人,追著自己叫表叔,這也忒他媽有意思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浪蕩公子雖不是什麼好鳥,但卻是一個孝順長輩、也比較注重宗族的人。這年頭,有這品德的人似乎已經不多了。比如自己,就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家了。

他正想告訴單飆,自己不是他的表叔,但就在這時,有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

蔡琳和楊遠山趕到草坪的時候,易楚正和單飆勾肩搭背的抽著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到不亦樂乎。

蔡琳愣住了。

楊遠山也愣住了,他看著蔡琳沒有說話,但眼中的神色分明在說,這就是你說的『麻煩』?

單飆見了楊遠山,笑嘻嘻的跑過來,說道:「楊叔,這麼晚了,怎麼跑來逛花園啊?」

楊遠山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十來歲的『子侄』輩,不悅的道:「明知故問……阿飆,你就不能讓你爸爸省點心,也讓我們這幾個做叔叔的省點心嗎?」

單飆委屈的道:「又怎麼了,楊叔,我今天可什麼都沒做啊?」

楊遠山咳了一聲,卻看向了蔡琳。

而蔡琳卻拉著易楚的手,正上下的察看著。她絕不相信,這一會兒的工夫,易楚和單飆就能化干戈為玉帛。在她看來,必定是易楚受了單飆的威脅,才刻意做出這副模樣。可是看來看去,易楚身上完好無損,沒有一點受傷的跡象……她輕輕蹙眉,低聲問道:「阿楚,這到底是這麼回事情?」

易楚還沒回答,那邊的單飆卻笑嘻嘻的說道:「蔡小姐,想必您是誤會了吧?剛才我表……咳,這位易先生不是說了嗎,他見我面善,投緣的很,就想和我單獨的聊聊。你知道的,男人嘛,總有一些事情不方便當著女人的面說,所以就……呵呵,對不起了,蔡小姐,沒想到卻是嚇著了您。」

蔡琳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但是事實就擺在面前,她也無話反駁。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然後對楊遠山說道:「楊先生,可能確實是我誤會了。真不好意思,讓您……」

楊遠山擺手笑道:「蔡小姐哪裡的話,您是我們俱樂部的高級會員,為您服務,是楊某應該做的事情。至於這是不是個誤會嘛,呵呵,其實揭開就好,您說對吧?」他楊遠山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會相信單飆,但還是那句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雙方已經說開,也沒人受到什麼損失,他自然樂得裝個糊塗。



正文 【019】認親記3

微微一頓,他又道:「蔡小姐,雖然誤會已經揭開,但畢竟是我們理虧。這樣吧,我想請蔡小姐和這位先生給個面子,朋友剛送來一瓶82年的紅酒,讓我敬請二位一杯,權當是賠罪了。」

蔡琳現在哪還有心思喝酒,微微一笑,很禮貌的婉拒了楊遠山的邀請。楊遠山見狀,也不多留,說了幾句話後,便先行告辭了。蔡琳見他離去,也不說話,拖著易楚便往外走。誰知道沒走幾步,單飆卻嬉皮笑臉的跟了上來。

蔡琳正想發火,易楚卻輕輕一扯她的衣袖,說道:「蔡姐,你先走一步,我跟這傢伙說幾句話,馬上就來。」

蔡琳表現的很善解人意,笑吟吟的說:「沒關係,我在外面等你,你別急著出來。」

單飆見蔡琳出了俱樂部,急著說道:「表叔,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家?」

易楚本不想告訴單飆自己燕老頭的關係,但被這傢伙一口一個表叔的叫著,實在是招架不住。只好說道:「拜託,大哥你年紀比我還大,你叫我表叔,虧不虧啊?」

單飆一瞪眼道:「你這是什麼話!輩分這東西能亂來嗎,你就是一個小屁孩,我該叫你叔的還是得叫。」

易楚苦笑道:「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不是你舅姥爺的兒子,最多算是他的半個徒弟。這下你明白了吧,叫我表叔,你真的虧大了。」

單飆先是一怔,隨即卻笑道:「靠,原來不是表叔,是師叔啊。沒關係,沒關係,燕家的規矩就是徒弟頂得半個兒,我舅姥爺沒有後人,你就是燕家的傳人了。一樣的,我的師叔哎,這跟我回家吧。管他傳人、後人,我姥姥知道這件事情後,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她老人家的心臟病會不會復發。」

我靠,還沒完沒了!

易楚真是哭笑不得,發火吧,人家管叫你叔呢,你好意思嗎?拔腿就溜吧,看著單飆那殷切的眼神,他還真是不落忍的……稍稍沉吟後,他給了單飆自己的手機號,推說今天還有事情要辦,方便的話以後在聯繫。他如此這般,其實也是有著自己的打算的。其一,單飆畢竟是燕老頭的親戚,誰敢保證那老不死的傢伙就不會去單家串個門呢?再者,單飆的姥姥應該就是燕老頭的姐姐或妹妹,有機會的話,倒是不妨見上一面。或許,能從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單飆拿了易楚的手機號碼,也沒多留,親熱的送自己的這位『師叔』出了俱樂部後,喜滋滋的打電話回家報喜去了。

易楚出了俱樂部後,蔡琳已經在車裡等了半天。

她見易楚鑽進車後,笑著問道:「你這臭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易楚當然不會將把剛才的『認親記』告訴她,笑著答道:「哪有搞什麼鬼……這姓單的傢伙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我見他還有救,當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三五句就說的他痛改前非了。嘿嘿,你們做警察的不是也提倡以德服人嗎?」

蔡琳嗔道:「麻煩你說假話前,寫個草稿好不好?」

易楚嘿嘿的笑著,卻不再說話。

蔡琳不依不饒的說道:「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老實交代,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易楚說道:「真的沒什麼,就是聊了幾句而已,聊著聊著,你就來了……真的。」

他這裡死不承認,蔡琳心裡卻冷笑不已。不知不覺間,放在下面的手就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蔡琳是個警察,當然能聽出易楚話中的真實性。換作幾個小時前,她也懶得多問,但不知為什麼,和易楚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她對易楚此時的隱瞞,卻有著超乎尋常的反應……這一點,連她自己也很吃驚,不過並不影響接下來的計劃,誰叫自己是女人呢?

「不說就算了,小氣勁……」蔡琳笑吟吟的發動了汽車。

正要起步時,她忽然叫道:「哎呀,剛才出來的急,忘了我的包。阿楚,幫我去拿一下好嗎,就在大廳的沙發上。」

易楚有些迷糊,記得她剛才出來時明明拿著包啊……真麻煩啊,都說女人一天有三惑,這話可一點不假。

沒奈何,他只好下車朝俱樂部走去。可是還沒走幾步,卻聽蔡琳咯咯一笑,竟是按了一聲喇叭,駕著車一溜煙的走了。

易楚愣愣的看著寶馬車的尾燈,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車身消失在前面的街口時,他才一蹦三尺高,嘴裡罵道:「***,怎麼警察都這德行啊?女人了不起啊……」

易楚打車回家時,氣的牙根癢癢,這女人,也太莫名其妙了。

回到花園小區後,他讓司機直接去了春苑閣的樓下。上樓時,他依然忿忿的念叨著,不行,我一定要去投訴。對,投訴!身為警察,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與警方合作的好市民嗎!

掏出鑰匙打開門,他陰著臉往裡面走……卻沒注意到,一個只穿了三點式內衣的女孩正在那裡玩著遊戲。女孩見他進來,起先也沒注意,等看清楚進門的傢伙是個男人後,才像見了鬼似的跳了起來,發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

易楚當然知道這女孩是A單元的成員,不過他現在見著警察就有氣,尤其是女警察。當下沒有一點的愧疚,而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女孩,趾高氣揚的說道:「叫個錘子叫,沒見過帥哥嗎?」

說完這話,他打開自己的房門,倒在床上,蒙頭就睡。

女孩雖然是個警察,但也沒見過這麼牛X的流氓。在訓練室裡哆嗦了半天,才忽然蹦起來,一溜煙的往門外衝去,嘴裡叫道:「麥子,我要殺了你!」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0:42

正文 【020】匪夷所思1

大清早,易楚正睡的迷迷糊糊。朦朧間,聽見門鎖被人開啟的聲音,隨即,便有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易楚也沒多在意,嘟囔了一聲,翻身繼續睡覺。但呼吸間時,一股淡淡的香氣卻在鼻間縈繞,他這才恍惚想起,自己好像已經換了住處吧?想到這裡,他猛然坐起,一扯身邊的毯子護住緊要部位,警惕的叫道:「是誰?」

麥子笑吟吟的站在床前,打量著赤了半截身體的易楚,嘖嘖道:「沒看出來,身材不錯啊。」

易楚看清是麥子後,大驚失色,將毯子裹得愈加嚴實,問道:「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麥子得意的晃著手裡的鑰匙,笑嘻嘻的道:「當然是開門進來的,別忘了,我才是這裡的主人。」

易楚氣得差點吐血,天啊,這裡的人難道都是一群女瘋子嗎?她們不知道男人晨起時會有一些奇妙的反應、不知道作為一個公民,我還有隱私權這一說嗎?瘋子,瘋子……

他哆嗦著嘴唇,瞪著麥子道:「你……你還有沒有一點王法?」

麥子撲哧一笑,說道:「得了,瞧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好了,好了,別老瞪著我了。我這也是替菲菲報仇,誰叫你昨天晚上嚇她來著……」她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客氣在床邊坐下,神秘兮兮的說道:「跟我說說,昨天晚上怎麼回事,菲菲在我床上哭了半宿……」

易楚抱著毯子,皺著眉頭,說道:「哪個菲菲,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麥子瞪眼道:「姓易的,得了便宜還要賣乖是不是?信不信我銬了你,問你一個調戲人民警察的罪名?」

易楚見她氣勢洶洶的逼過來,嚇的往牆角直縮,急道:「你等等,你等等……讓我仔細想想,昨天晚上……」

這一想,他登時清醒過來,當下臉色陰沉的都能擰出水來。

麥子見他面色不善,奇道:「怎麼了?」

易楚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怎麼了?哼,我說大姐,是不是你們這些做警察的,感覺都特別的良好?想耍人就耍人,都不帶一點心理負擔的?用人時笑嘻嘻,不用時仍過牆?是不是……是不是?」

他這一連串的質問倒是把麥子弄糊塗了,麥大警官瞪大了眼,奇道:「不對,不對,我是來找你算賬的呀。奇了怪,你憑什麼倒打一耙啊?你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啊,發這麼大的火……」

易楚怒道:「我發火還不是因為你!」

麥子奇道:「因為我?這更有意思了,我什麼時候招你惹你了。」

易楚忍住怒氣,將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說的時候,他將認親那一段、還有自己當時的一些心理活動都巧妙的掩飾了過去。說完之後,他忿忿的又道:「要不是你,我能被那個瘋女人捉弄嗎?」

麥子聽了,笑的花枝亂顫,差點就趴在了易楚的身上。可憐易楚身下那些『奇妙』的反應還沒消失,嚇的幾乎縮成了一團。

麥子好不容易止住笑聲,說道:「原來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沖菲菲發火啊……可憐的菲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招誰惹誰了啊?不過你這人也真是,看了人家的大好春光,不道歉也就算了,還趾高氣揚的對人亂吼。真是一點風度也沒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很傷人自尊的。」

易楚倒奇怪了,問道:「昨晚我正在氣頭上,確實是有點不禮貌。可這也說不上傷人自尊吧?」

麥子一瞪眼道:「傻啊你……那麼水靈的一個姑娘,穿著三點式的內衣讓你看,你卻只瞟了一眼,這還不夠傷人自尊啊?你是不知道,那丫頭昨晚鑽我被窩裡,一直不停的問我,麥子,麥子,我是不是長的很醜,身材很爛?為什麼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

易楚撲通一聲栽在床上,心想我***完了,命苦,怎麼就遇上了這麼一群極品啊……

麥子見玩笑開過了頭,這才笑著說道:「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可別拿警察當花癡啊。菲菲剛從警校畢業,純著呢,連男朋友都沒談過。昨天訓練時,我忘了告訴她你搬了進來,這才鬧了一場誤會。不過這丫頭真是被你嚇慘了,差點就沒吃了我。一直哭著說,完了,完了,什麼都被人看了去。」

易楚忿忿道:「我看見了什麼啊,真是見了鬼!我進來時,訓練室沒開燈,黑燈瞎火的,我就看見顯示器那一團光了。我冤不冤啊……」

麥子這時便嚴肅了起來,說道:「看沒看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菲菲認為被你看見了……人家還小,又是個文職,沒經過什麼風浪。再看見她的時候,你就道個歉吧。」

易楚訕訕的答應了,雖說自己本來也佔了些理,但麥子說的對,人家一個小女孩,和她計較什麼呢?

麥子見他答應下來,又回到了前面的話題,說道:「對了,你昨天是不是哪裡得罪了蔡警官?不然的話,她為什麼好好的撇下你呢?」

易楚歎了口氣,道:「人家是警察,我哪敢得罪她?算了,算了,不說這事了。」

麥子笑道:「為什麼不說,你剛才不是說要去投訴她嗎?」

易楚苦笑道:「氣話而已,我有那麼小氣嗎?再說了,看到了麥大警官你,我也就沒什麼火氣了。」

麥子驚訝道:「不會吧,我有那麼大的魅力嗎?」

易楚又好氣又好笑,翻了個白眼道:「我的意思是說……相比起麥警官你,其實蔡警官還算是不錯的,至少她不會大清早的闖進我的房間。」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蔡警官說的沒錯,瞧你這個小氣勁……看一眼怎麼啦?」

易楚看著麥子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心想,你不小氣,那你讓我看一眼啊。他這麼想著,小腹便開始發熱,看向麥子的眼光也開始游離。三秒鐘後,他低下頭,做老僧入定狀。這時間,是夏日的清晨,空氣未必灼熱,但心氣卻很火熱,易楚小心翼翼的將毯子又裹的嚴實了一點……



正文 【020】匪夷所思2

麥子似乎也感覺到一些什麼,忽然站了起來,說道:「好了,易楚,跟你說兩件正事。」

易楚問道:「是不是關於合約的事情?」

麥子搖頭道:「合約的事情……過幾天再說吧,我現在實在抽不出空來。不過你放心,我答應的事情,從來沒有反悔過。一旦有了時間,我肯定會給你一份詳細的合同。」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沒關係……你說吧,還有什麼別的事情是需要我做的。」

麥子說道:「我本來打算今天介紹你和大家認識的,但最近事情特別的多,人也很難湊齊,所以這事只能等幾天再說了。至於你呢,就當是放大假了,有什麼要辦的事情,趁這幾天先處理了吧。一旦人聚集齊了,就是你忙的時候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取出一個信封,遞給了易楚。

易楚奇道:「這是什麼?」

麥子笑道:「你不是窮嗎?這是你第一個月的工資。」

易楚笑了笑,也沒拒絕。再看向麥子時,便覺得這丫頭……嗯,好像比昨天又漂亮了幾分。這還沒正式上班呢,就又是放假又是工資的,一個字,爽!

他想了想,又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道:「對了,你們再忙也得回家睡覺吧,這人怎麼就湊不齊呢?」

麥子笑道:「笨蛋,一個戰隊就十二個人了,那麼大點的地方,能住得下嗎?告訴你吧,連囡囡算在內,A單元只住了六個人。不過有時候訓練晚了,她們也會在這裡住一晚上,人留的多了,就住你隔壁。」

易楚笑道:「住我隔壁?天啊,以後我晚上可得鎖好門了……」

麥子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道:「呸,你這人皮還真厚。」

易楚笑道:「好了,麥大警官,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嗎?」

麥子點頭道:「有啊,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我剛才說了,最近特別的忙。所以就想麻煩你照顧囡囡……其實也沒什麼,早上我們會送她去幼兒園,你只需負責晚上接她回來就行了。」

易楚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他很喜歡囡囡那丫頭,精靈聰穎,實在是比她的這一群姐姐可愛多了。麥子見他答應下來,又著重說了一些細節問題。什麼不能讓那丫頭受涼啊,不能讓她做太過激烈的運動啊……等說完這些後,時間已經到了七點半。麥子看了看表,不敢再耽擱,說了聲再見後,就匆匆的離開了B單元。

麥子離開後,易楚往床上一躺,看著麥子留下的信封,心想這生活真***美好啊。

…………………………………………………………

寧南市警局,重案三組。

麥子剛邁進三組的辦公地點,便覺得今天的氣氛有點不一樣。每個人看著她的時候,都笑嘻嘻的帶著點曖昧的意思。不過麥子並不介意這樣的表情。和其他五個重案組不一樣的是,三組成員大多都是女性。女人看女人,再怎麼曖昧都沒關係……不過,她還是感到了奇怪,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給我送花了嗎?

重案三組的一共有十四個成員,五男九女,是寧南市警局男女比例最為失調的下屬機構。

女性居多的地方,男人總是喜歡往裡扎堆,重案組也不例外。相比起寫字樓裡的女孩們,三組女性成員所收到的鮮花只多不少。而每當這個時候,收到鮮花的女警,便免不了要忍受一次目光的『洗禮』。

凌菲菲在麥子的身後幽靈般的冒了出來,她輕輕的一拍麥子的肩膀,小聲問道:「麥子姐,你來的時候,有沒有替我去教訓那個傢伙?」

麥子嚇了一跳,嗔道:「要死啊你,每次都這樣,你就不能站到我面前說話嗎?」

和麥子住在一起的凌菲菲同樣是三組組員,其實確切一點說,她應該算是文員,除了負責一些文檔之外,她唯一和罪犯打交道的機會,就是在審訊室做筆錄的時候。在三組裡,一共有五個春苑閣A單元的成員。除了凌菲菲和麥子,易楚那天見到的林英也是其中之一。不過這五個女孩子在一起住了很長時間,卻難得有機會同進同出。蓋因工作性質使然,你進門時我出門,除了凌菲菲之外,其他的人都沒上下班的概念……

麥子看著溫柔可人的凌菲菲,又忍不住笑道:「你還怪人家呢,總是像個幽靈樣的……昨晚你要是開了燈,他進門前看見燈光,可能也就不會那麼冒失了。」

凌菲菲委屈的說道:「麥子姐你向著誰啊你……真是的,要是開了燈,還不被他看完了啊。」

麥子笑道:「你也知道他沒看清楚啊……好了,好了,我罵過他了。罵的他狗血噴頭,無地自容,哭著喊著說要給菲菲小姐道歉,這總行了吧?」

凌菲菲是A單元裡最沒有主見的女孩,也是最容易相信別人的女孩,聽麥子如是說來,便忍不住笑道:「真的啊,那人真是這麼說嗎?哎呀,麥子姐,我是不是有點過分啊?逼著你去罵他。其實……你說的對,這事情也不能全怪他。算了,算了,他既然承認了錯誤,就不用當面道歉了。」

麥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難怪咱們英明的應大組長一直把你留在家裡,就你這樣的,出去還不得被罪犯給賣了啊!真是天曉得,這嬌滴滴的一個小美人,怎麼就『混』到咱們警察部隊裡來了呢?她這麼想著,便憐惜的替凌菲菲將耳邊的亂髮理好,又輕聲問道:「對了,今天大傢伙看我的眼神怎麼有些不對啊,是不是哪個該死的傢伙又給我送花了?」

凌菲菲笑嘻嘻的說道:「呀,我倒是忘了恭喜麥子姐了。」

麥子奇道:「恭喜我?」

凌菲菲點頭道:「對啊,恭喜你終於能單飛了。」

麥子先是一怔,隨即喜笑顏開,急道:「真的啊……快說,快說,是哪個案子啊。」她這邊還問著話,身體卻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旋,然後一跳三尺高,捏著拳頭,叫道:「耶,偉大的應隊,美麗的小蝶姐,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偶像!」



正文 【020】匪夷所思3

在三組,麥子和凌菲菲都屬於菜鳥一族,麥子先進組一年,但也只混了個跑腿的角色,凌菲菲就更不用提了。論經驗,論能力,不經過三五年、甚至更長時間的磨礪,麥子還遠沒有到單獨辦案的時候。而她一直心比天高,辦案的時候比誰都拚命,也因此,瓷娃娃般的一個女孩子,卻有著一個拚命麥子的綽號。她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領著組員單獨承辦一件案子……

「快說啊,快說啊,究竟是那件案子啊?是不是有了什麼突發事件?」

凌菲菲笑道:「可不是什麼突發事件,其實這件案子你是知道的。想起來沒有,你昨天還在家因為這個案子寫檢查呢……」

麥子一怔,道:「不會吧,是衛視台的那件案子?那不是柳東陵他們的案子嗎?再說了,這案子接過來有什麼意思,一個神經病而已……」

凌菲菲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聽小蝶姐說,這案子有了新情況……呀,你快去吧,小蝶姐還等這你呢。」

麥子看了一眼組長辦公室,小聲埋怨說道:「小蝶姐也是,昨晚為什麼不對我說?」

她噘著嘴的敲響了辦公室的門,等到裡面有聲音傳出後,她笑嘻嘻的推開門,探頭叫了一聲:「小蝶姐,你找我?」

辦公桌後的應小蝶靜靜的看著她,一雙溫柔的眼睛寧靜而幽深。

「對不起,對不起,我又忘了這不是在家裡。」麥子吐了吐舌頭,急忙站直身體,用平穩的聲音重新說道:「應隊,您找我有事嗎?」

應小蝶靜靜的看著她,輕聲說道:「張長東死了……」

麥子一愣,說道:「死了,怎麼死的?」

應小蝶的神色依然不變,淡淡說道:「是自殺,昨天下午的事情。」

麥子這時才反應過來,為什麼一組負責的案子會突然轉到三組。

她皺著眉頭說道:「自殺?一組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會讓案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殺呢?應隊,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

應小蝶搖了搖頭,說道:「據我瞭解,一組的人並沒有刑訊逼供的行為。當然,案犯在一組的看管下自殺,他們肯定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局裡把這個案子移交給我們三組。而我考慮到,你是三組唯一接觸過這個案子的人,所以打算把它交給你負責。現在告訴我,你有沒有信心?」

麥子偷偷的往外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到辦公室的情況,立刻飛快的將門關上。然後,她走到應小蝶的身邊,拉著她的手一通亂晃,說道:「拜託了,我的好姐姐,這個案子有什麼好接的啊。一點難度都沒有嗎,還問我有沒有信心,你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嘛。」

應小蝶也不說話,安靜的看著麥子,直看的麥子心裡發慌。

麥子鬆開應小蝶的手,氣呼呼的說道:「好了嘛,我答應你就是……真是的,一到局裡就擺領導的架子,昨天晚上還跟我搶糖吃來著。」

應小蝶忽然笑了,問道:「麥子,你以為這個案子簡單嗎?」

麥子揚眉道:「反正我看不出什麼複雜的地方來,不就是一個瘋子帶著假炸藥報復一個姦夫嘛。」

應小蝶苦笑道:「麥子啊麥子,你什麼時候能改掉這急躁的的毛病呢?你甚至還沒問我,接這個案子的目的是什麼,偵破的方向又是什麼。你以為這個案子真的就很簡單嗎?」

麥子奇道:「難道還有內情?」

應小蝶說道:「有沒有內情我不知道,而這正是需要你去弄清楚的地方……這麼跟你說吧,張長東的死已經確定是自殺無疑,這一點有監控錄像為證。而根據審訊室裡的錄像資料,一組在對他進行審訊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刑訊逼供的行為。所以,也排除了他是因為忍受不了折磨而自殺的可能。但這個人畢竟是一樁特大挾持案的案犯,對以他的死,我們要向各方面做出一個合理的交代。他的家人,衛視台的領導,局裡的領導、省裡的領導。甚至還有一些已經得知風聲的媒體,都需要我們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

麥子奇道:「畏罪自殺還要給出理由?這本身不就是最合理的交代嗎,而且還有錄像作證……」

應小蝶搖頭道:「張長東自殺時的錄像我已經看過了,他的屍體我也看過……怎麼跟你說呢,他表面上確實是死於自殺,但我總覺得這裡面有很多的蹊蹺。不是我一個人有這樣的看法,一組的柳東陵隊長,還有陳局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局裡決定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們三組,用他們的話來說,三組是最適合承擔這類案件的。」

麥子這時倒來了興趣,問道:「小蝶姐,你看出什麼蹊蹺來了?」

應小蝶輕輕蹙眉,說道:「你看了錄像就知道了,總之是……匪夷所思。」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1:07

正文 【021】女版的福爾摩斯1

匪夷所思?

麥子這回是真的吃驚了,因為在麥子的記憶裡,應小蝶從來就沒有說過『匪夷所思』這四個字。

麥子的眼裡,應小蝶是一個完美的偶像。這個擁有著犯罪心理學博士和痕跡學博士雙料頭銜的女才子,完全就是一個現代版的女福爾摩斯。無論多奇異的案件,只要她出馬,就從來沒有失手過……可是現在,應小蝶不僅說了這四個字,而且表情上也顯得有點迷茫。

麥子問道:「小蝶姐,既然你都說這件案子有匪夷所思的地方,怎麼會這麼放心給交給我?」

應小蝶笑了,說道:「第一當然是為了鍛煉你。第二,我手頭還有個案子,正處於最關鍵的地方,一時脫不開手。所以,張長東的案子就由你先負責,等我的工作結束了,大概會在中期介入。」

麥子便有點失望,說道:「哦……」

應小蝶笑道:「麥子,是不是覺得我有點不相信你的能力?」

麥子皺著鼻子,點了點頭。

應小蝶笑道:「想讓我相信你,那就拿出你的表現來吧。要是你做的好,我才懶得介入呢……好了,不說這個了,我還是先來說說案子的情況吧。剛才我說過了,張長東確係自殺無疑,但奇怪的是,他自殺的方式實在太過詭異。所以,當我看了錄像之後,第一個感覺就是,他是被謀殺的!」

麥子楞了半天都沒明白過來,問道:「謀殺……不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吧?」

應小蝶搖頭道:「你的耳朵沒出毛病,我說的就是謀殺。」

麥子奇道:「你剛才不是說,張長東是自殺無疑嗎?而且還有錄像資料為證……」

應小蝶反問道:「你知道張長東是怎麼自殺的嗎?」

麥子皺眉道:「是撞牆嗎?除了牆壁之外,羈押室裡沒有任何可供自殺的東西。想要自殺,大概也只能撞牆吧。」

應小蝶搖頭道:「不是……一組的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他是特大案犯,不僅手銬、腳鐐一應俱全,腰部也有連著壁頂的束縛裝置,哪有自殺的機會?我告訴你吧,他是自溺而死的。」

麥子奇道:「自溺?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溺水而亡的?」

應小蝶搖頭道:「說溺水不太準確,因為他的肺部和氣管並沒有任何的積水。溺水只是一個表面的形式而已……」

麥子開始頭疼,急忙說道:「小蝶姐,你能不能說清楚點啊,我都給你繞暈了。什麼自溺啊、溺水的……這有區別嗎?最奇怪的是,他不是一直關在羈押室嗎?連撞牆都沒有機會,又怎麼可能溺水啊?」

應小蝶解釋道:「你知道,關在羈押室裡的犯人是沒有機會接觸到任何危險品的。比如吃飯用的筷子,瓷碗,這些東西都屬於危險品。所以,我們提供給他們的是泡沫質地的碗和紙筷。但是你能想到嗎,張長東就是利用泡沫碗自殺的……」

麥子本來就很聰明,聽到這裡,不由驚訝的說道:「大姐,你該不會是說……他是用裝在泡沫碗裡的水,活活的把自己憋死的吧?」

應小蝶苦笑著沒說話,只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麥子瞪大了眼睛叫道:「這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從科學的角度來說,人是絕不可能用這種方式自殺的!」

應小蝶苦笑道:「我也知道這不可能,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張長東正是用這種方式把自己殺死的。經過法醫鑒定,張長東的氣管和肺裡沒有水分。所以嚴格一點來說,他並非死於溺水,而是死於窒息,那一碗水其實只是一個形式……所以,我想來想去,才選擇了自溺這個詞彙。」

麥子猶自不敢相信,喃喃道:「這怎麼可能呢?人的求生本能是大於自身的意識的,他怎麼可能用一碗水把自己活活憋死呢?」

應小蝶任由麥子在那裡沉思,也沒打擾她。

過了一會,麥子依舊是沒想出個結果來,只好問道:「小蝶姐,我該從哪方面入手呢?」

應小蝶說道:「第一步當然是先揭開張長東的自殺之謎,不過,這個還是等你先看完錄像再說吧。另外,在你接手這個案子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麥子問道:「什麼事情?」

應小蝶說道:「關於戰隊教練的事情。」

麥子一吐舌頭,笑嘻嘻的說道:「我說應隊,這可是私事哦,這種場合說私事不太合適吧。」

應小蝶笑道:「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問你,在沒有徵得大家同意之前,你就請了一個男性教練回來,這難道就合適了嗎?」

麥子笑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啊……男人也不全都是色狼啊。再說了,咱們是幹什麼的?別說色狼,就是色狼他祖宗,照樣修理的他服服帖帖的。不過說真的,小蝶姐,那傢伙可真是的一個高手。天啊,他居然能讓我兩個農民,你相信嗎?」

應小蝶苦笑道:「就因為水平高,所以你就把他請回來了?你有沒有想過,戰隊的成員雖然都是警察,但畢竟都是女孩子。尤其像菲菲那樣的,完全就是沒長大的小女生。你覺得請一個男性教練合適嗎?當然,我並不是說請男性教練就一定不行,但在這之前,至少得對他做一些瞭解吧?」

麥子笑道:「小蝶姐,你這可冤枉我了,你怎麼就知道我對他不瞭解呢?」

應小蝶說道:「我聽菲菲說,你認識那個教練也不過兩天的時間。你覺得兩天的時間,足夠你去瞭解一個人嗎?說真的,你要是這種態度,張長東的案子我是不會交給你的。主觀、武斷,是偵破工作最忌諱的兩點。我想……」

她話未說完,麥子就急了,叫道:「拜託,大姐,怎麼又繞到案子上去了?真是服了你,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好吧,好吧,我承認,兩天的時間確實不足以瞭解一個人。但有些事情也是要區別對待的不是?比如拿姓易的那個傢伙來說,他就屬於一個特例。」



正文 【021】女版的福爾摩斯2

應小蝶一揚眉,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麥子湊到應小蝶的桌前,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後把她和易楚認識的經過完整的說了一遍。同時,連帶易楚協助蔡琳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應小蝶聽完之後,輕輕的咬著唇,卻是半天沒有說話。

麥子看著自己最敬服的人,心裡便忍不住歎了口氣……都說男人專注工作的時候最有魅力,這女人又何嘗不是?比如小蝶姐,靜心思索的時候,真是美的要命啊……

她這裡胡思亂想著,應小蝶卻忽然說道:「麥子,把你認識易楚的經過再說一遍,說的仔細點。」

麥子嚇了一跳,急道:「怎麼了?我就是想告訴你,他這人其實是挺老實的。您老人家可千萬別犯職業病,把誰都當犯人看啊。」

應小蝶笑道:「從你的描述中,我能看得出來,這個人確實是個有擔當的人,而且也很講情意。但是我總覺得他……算了,再說一遍你們認識的經過吧,說的詳細點,就當是描述案情,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我想,再聽一遍的話,或許能發現一些什麼。你剛才說的太快,我隱隱的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麥子這回是真的嚇了一跳,應小蝶的直覺在三組是出了名的厲害,她說不對勁的時候,往往就是案件最關鍵的地方。

接下來,麥子一點也不敢大意,一邊回憶著當天的細節,一邊做出了最詳盡的描述。

應小蝶聽完之後,也沒說話,一直沉吟著。過了幾分鐘後,她坐在那裡忽然輕輕的笑了。

麥子急忙小心翼翼的問道:「小蝶姐,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嗎?」

應小蝶想了想,站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對著外面喊道:「周偉,你過來一下。」

她的話音未落,三組最著名的苦力男便一陣風的跑了過來。

話說這周偉長的五大三粗,身高接近兩米,是寧南市警局籃球隊的主力中鋒,同時也是三組最著名的苦力男和最不講理的護花使者。平時有哪個不開眼的公子哥送花來三組,出面擋駕的必定是他。

周偉憨笑著問道:「應隊,有事情嗎?」

應小蝶笑道:「沒什麼大事,去幫我拿一把錘子過來。」

沒過一會,周偉便帶著一把家用型的錘子出現在應小蝶的辦公室。

麥子看著周偉手裡的錘子,奇怪的問道:「應隊,你要錘子做什麼?」

應小蝶沒有回答她,而是笑著說道:「麥子,把你的鞋脫下來。」

麥子一怔,問道:「脫鞋,為什麼啊?」

應小蝶笑道:「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叫你脫就脫……好了,好了,別瞪眼了。你不是說那個易楚是老實人嗎,我現在就做個實驗,讓你看看他倒是是不是老實人。」

麥子奇道:「不會吧,一把錘子就能檢驗出人家是不是老實人?這也太玄乎了吧……」她嘴裡這麼說著,心中卻是好奇到了極點,找了張椅子坐下,乖乖的脫下了自己的鞋子。

因為工作的緣故,她今天穿的的鞋子跟並不高,基本上屬於半高跟。

應小蝶示意周偉接過鞋子,然後說道:「雖然鞋跟不算高,不過也差不多了……周偉,用錘子把鞋跟敲下來。」

麥子嚇了一跳,急忙叫道:「你瘋了啊,這鞋我上個月才買的,八百三呢。」

應小蝶淡淡道:「別大呼小叫的,回頭我賠你一雙新的……周偉,楞著幹什麼,趕緊的。」

周偉衝著麥子嘿嘿一笑,說道:「麥子,我這是奉命行事,你可千萬別怪我啊。對不住了……」他這人身大力不虧,性格也有點一根筋,當下毫不含糊,將鞋子放在椅子上,掄起鐵錘直接就砸了下去。

麥子看的心疼,忍不住就閉上了雙眼。可是聽著周偉呼哧呼哧的砸了幾下,卻忽然說道:「應隊,這鞋跟不好砸啊,我看得用起子才行。」

麥子睜開眼,一看周偉手中的鞋子雖然有點髒了,但整體卻沒變形。便笑嘻嘻的說道:「這當然,也不看這是什麼鞋子,八百三呢,有那麼容易就砸下來嗎?」

應小蝶點了點頭,說道:「砸不下來就算了,周偉,把鞋還給麥子吧。」

周偉將鞋子還給麥子後,帶著錘子離開了辦公室。

周偉出去後,麥子一邊心疼的擦著鞋子,一邊嘟著嘴問道:「應大隊長,我鞋也貢獻了,實驗也做了,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了啊?」

應小蝶笑道:「傻丫頭,我不是已經給了你結果了嗎?」

麥子叫道:「你什麼時候給了我結果啊?」

應小蝶笑道:「不明白嗎?好吧,我提醒你一下。易楚上你車的時候,他做過些什麼?好好回憶一下,就是開車之前的那一幕……」

麥子皺著眉頭,說道:「沒什麼啊,他當時冒充警察上了我的車,而我急著趕到現場,也沒說什麼。直接一踩油門就……」

應小蝶提醒道:「對就是這裡,開車前的那一刻,他做了什麼?」

麥子說道:「嗯……讓我想想,我剛才是怎麼跟你說的來著。對了,他當時把我的鞋跟給……」

說到這裡,她猛然醒悟,忍不住掩著小嘴,發出一聲尖叫。

「啊!小蝶姐,你是說……你是說……」

應小蝶的臉色卻依舊平淡,說道:「沒錯,就是在鞋跟這裡他露出了破綻……你想一想,以周偉的力氣,拿著工具都很難敲下你的鞋跟,他又是怎麼做到的呢?並且按照你的描述,他掰下你的鞋跟時,就像撣去身上灰塵一樣輕鬆,沒有絲毫吃力的地方。你覺得,在那種狹小的空間裡,一個普通人能做到這一點嗎?」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1:39

正文 【022】新的開始1


易楚絲毫不知道,不經意間的一次『表演』,卻讓應小蝶盯上了他。

又道是無知者無畏,面對著無所事事的日子,易楚且樂著。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然後晃晃悠悠下樓去小區外的超市買些新鮮蔬菜、肉類,再慢慢悠悠的溜躂回家,熬一鍋粥,炒幾個菜……這日子真是不要太過愜意。

吃飽喝足後,照例小憩一番。醒來時,在訓練室隨便選一台機子,登陸浩方,用囡囡的ID開始虐鳥大業。對於易楚來說,上浩方虐待菜鳥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這就像圍棋的九段高手和業餘棋手下棋一樣,絲毫體會不到哪怕是一丁點的樂趣。

但是沒辦法,這是他對囡囡的承諾,是無論如何也要做的。他答應那小丫頭,只要她乖乖的聽話,自己就把她的ID送上浩方的等級榜前列。當然,這也並不僅僅是為了哄孩子,同時也是他招攬『內應』的第一步。畢竟在未來的日子裡,他將要面對的是一群以不講理著稱的美女警察。他從來就沒有奢望什麼王霸之氣一散,將A單元變成自己的後宮,但為了人身安全著想,做到知己知彼還是很重要的。

天曉得A單元的那一群瘋子什麼時候會翻臉?

雖然還沒有見過A單元其他的成員,但以麥子和那個彪悍到了極點的林英的表現來看,其她的人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考慮到這一點,易楚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先提防著點好。

既然要未雨綢繆,那麼找一個內應則是必然的事情了。

易楚環顧左右,想當然的就將目光投向了囡囡這個小丫頭。而囡囡也很爽快,大眼睛眨了兩下,就徹底明白了易楚的心思。不過這丫頭對零食、玩具等賄賂品一概無視,拉著易楚的手,用最天真的表情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索賄……易楚當然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一個浩方的等級榜前三的位置而已,對他來說,需要的只是時間罷了。

用最小的代價收買了一個機靈的小內應,這對易楚來說,實在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有時候他坐在哪裡甚至會傻呵呵的笑,人品井噴果然可怕,莫名其妙的混進了女警公寓不說,現在連囡囡這小不點都對我有愛了……

易楚用一天半的時間將囡囡的ID送上了等級榜前三。這樣的舉動,在浩方平台自然是掀起了一場風波。不過易楚從來就沒有出風頭的習慣,等級上了前三之後,立刻選擇了消失。

囡囡得知自己已經成為絕頂高手之後,『芳心大慰』,毫不猶豫的就透露一個消息。大約在三天之後,A單元的成員們,要對易楚這個新鄰居做一個全面的、徹底的瞭解。至於瞭解的方式,可能不會太和諧,不會太融洽,而作為被瞭解的一方,有必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易楚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雖然沒有多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經驗,但一個喬丹就已經讓他領教到什麼是女人的好奇心!

都說好奇害死貓,可女人的好奇心要是氾濫起來,絕對比全世界所有的貓加起來還要厲害。比如喬丹,自從相識的那天起,那位大小姐就使盡了辦法,來『探索』易楚的身世以及過往的經歷。

好在易楚意志堅定,最終還是抵擋住了喬大小姐的種種招數。

不過對於A單元的密謀,易楚卻是有點忐忑。

那可是一群女人啊!

一群女人的好奇心同時氾濫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情形呢?

如果在這群女人的前面綴以瘋狂兩個字的話,情形肯定會變得更加糟糕吧?

最重要的是,這群女瘋子的腰裡還都別著槍,當她們想要徹底弄明白一件事的時候。會不會像喬丹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親切,甚至偶爾的還會用點美人計呢?

真要是用美人計的話,我他媽也就認了……易楚想到這裡,不禁搖頭輕歎,便覺得日子其實並沒有自己預期的那麼好。只是人家的房子也住了,錢也拿了,現在想走的話,似乎已經有點晚了。但願是囡囡那丫頭言過其實了,也但願自己是杞人憂天了。無奈之下,易楚只得這麼安慰自己。

放假的第三天傍晚,李德生打來了電話。

「兄弟,在春苑閣的日子是不是挺滋潤的啊?」

易楚笑道:「要不你搬來試試?」

李德生大笑道:「這個提議我喜歡,不過好像危險了一點。」

易楚笑著搖頭,說道:「怎麼著,快到下班的時間了,這時候打我電話,是不是想請我喝酒啊?」

李德生笑道:「我還真是想和你喝兩杯,不過今天不行,說好了去我丈母娘家吃飯。打個電話就是關心你一下,那群丫頭可不是好惹的。是我送你進的春苑閣,你要是惹了麻煩,我也跑不了啊。昨天麥大警官還找我問你的事情呢……」

易楚一怔,說道:「她這警察是不是做的也太清閒了,好好的又跑去調查我幹什麼?」

李德生切了一聲,說道:「換了我也會這麼做……一大屋子的女孩子,放你這麼一頭狼進去,當然得好好的調查一番。人家要的是辛勤的園丁,可不是你這麼一頭窺花淫賊。不過你放心好了,哥哥我三言兩語就把麥警官打發走了。笑話,你是我兄弟,我能出賣你嗎?」

易楚聽他這麼說,反倒是有些不放心了,問道:「你真的沒亂說?」

李德生笑道:「騙你我是孫子,我真的沒說什麼……也就是把你偷看人家洗澡,摸人家晾曬的內褲的事情說了一點,其它的事情,我都替你藏著呢。」

李德生掛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十分,差不多是該去接囡囡的時候了。

易楚鎖好門,下樓往小區的幼兒園走去。到了幼兒園後,他站在門口,卻始終不見囡囡出來。等門口接孩子的父母走的差不多了,他再也按捺不住,直接走了進去。

找到囡囡所在的小班老師後,老師卻告訴他,囡囡在下午就已經被林英接走,說是今天放假,要帶囡囡去遊樂園玩。易楚聽後,一肚子的鬱悶,明知道這幾天是我接孩子,難道你就不能打個電話通知我一聲?這幫女人……

他心中鬱悶,便轉身往家走,走到樓下時,忽然想起喬大小姐已經好幾天沒發短信『騷擾』自己了。

自從那夜的曖昧之後,易楚的心裡就有點亂,以前收喬丹的短信時,他總是下意識的拒絕著。但自從那晚之後,他卻時刻期盼著喬丹小姐會和從前一樣,主動的聯繫自己。可讓他鬱悶的是,喬丹這幾天似乎很忙,忙的連發短信的時間都沒有。

他站在樓下,心想,既然不用接囡囡了,索性反客為主,我也騷擾一回喬大小姐吧。

他取出手機,撥通了喬丹的電話。

信號只響了兩聲,電話便接通了。只是電話那端的喬丹『喂』了一聲後,就直接按了暫停鍵。

易楚這裡正一頭霧水時,喬丹那好聽的聲音便再次傳來。

「死鬼,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



正文 【022】新的開始2

易楚奇道:「你剛才怎麼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又遇上什麼突發事件了呢。」

喬丹笑道:「呸,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才遇上突發事件呢。剛才不是人多嘛,正開會呢……我溜了出來,正在洗手間呢。對了,死鬼,這幾天為什麼不打我電話?」

易楚很無辜的說道:「拜託,平時都是你騷擾我,早就習慣了。這兩天我倒是想給你打電話,又怕壞了規矩,惹你不高興嘛。」

喬丹嗔道:「呸,呸……我就知道,你和別的男人一樣,佔了便宜就想跑。哼,我可告訴你,那天晚上你干了壞事,你就得為我負責。」

易楚笑嘻嘻的說道:「我干了壞事嗎?不會吧,我怎麼記不清了。要不……你提醒一下?」

在喬丹的印象中,從來都是自己調戲易楚,她實在沒有想到,這次易楚卻是一反常態,不僅率先打了『騷擾』電話,而且還開始口花花起來。

喬丹拿著電話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忽然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很清楚,如果將易楚換成別的男人,哪怕他是自己的男友,她也絕不會因為這幾句情人間的曖昧之語而哭泣。但在電話那端的卻恰恰是易楚,一塊她一直想要融化的堅冰……易楚剛才的那句話,在別的情人之間,實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對喬丹來說,這卻意味著……那塊堅冰不僅開始逐漸融化,而且它正嘗試著接受自己。

女人的心思總是千變萬化的,這一刻,喬丹的心中充滿了喜悅,但莫名的,一股淡淡的心酸也在漸漸瀰漫。忽然間,她便想起了那些流逝的青春,想起了那些默默守候的夜晚……她無聲的流著淚,忽然衝著手機大喊了一聲:「你去死啦!」

易楚有些莫名其妙,急忙問道:「我又哪裡惹著你了?」

喬丹叫道:「你哪裡都惹著我啦……從認識的第一天起!」

易楚不是白癡,他聽得出喬丹心中的那份怨恨和心酸。默默的靜了一會兒,他忽然笑了,溫柔的說道:「你不是想聽狗蛋和瞎子的故事嗎,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說給你聽。」

喬丹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死鬼,我今天沒空。」

易楚一怔,問道:「沒空?」

喬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個人輕輕的說著:「你知道嗎,這幾天我一直在等你電話,我想知道,如果我不聯繫你的話,你究竟什麼時候會想起我呢?別以為發個短信就行了,我想聽到的是你的聲音。我等啊等啊,等的都差點絕望了……你知道嗎,因為等不到你的電話,就在十分鐘之前,我接受了台裡去歐洲學習的任務……」

易楚第一次真正的發怒了,不等喬丹說完,就吼道:「你發什麼瘋啊,去歐洲那麼遠的地方,為什麼不和我商量?」

喬丹忽然笑了,說道:「你急了嗎?」

易楚沒好氣的答道:「我當然急了,你佔了我的便宜就想跑,我能不急嗎?」

喬丹忍不住啐了一聲道:「呸,沒皮沒臉的,誰佔你便宜了?好了,我話還沒說完呢……這次去歐洲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易楚鬆了口氣,說道:「嚇死我了,還以為你一去就是兩三年呢。」

喬丹解釋道:「我大概是後天走……不過你知道的,我一走,我的欄目就有了兩期的空缺,所以今天晚上我必須得加班,提前錄製好節目。真對不起了,阿楚,不是我不想見你。等錄完了這兩期節目後,我會用一整夜的時間聽完你的故事,好嗎?我一定會聽完之後再上飛機,我保證!」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很輕鬆,很暢快。他想,自己和喬大小姐之間,就這麼開始了嗎?

「對了,阿楚,今晚你有空嗎?有時間的話,去牛叔那裡看看。我昨天打電話給他時,他好像有點不舒服。」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行,我馬上就去牛叔那裡。你安心錄節目吧,別惦記著他,都有我呢。」

喬丹那邊正開著會,也沒多說,很快就收了線。

易楚惦記著牛叔的身體,也顧不上吃飯,直接出小區攔了一輛出租車,往牛叔叔麵館駛去。

經過P大門口的時候,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牛叔那裡白吃白喝了不下百回,卻很少拎著東西去看他老人家,實在是有點過份。往常,做這些事情的都是喬丹,不過在牛叔看來,誰買禮物來看自己都一樣。在他眼裡,這一對小男女,遲早會是一家人……

易楚讓司機將車停在了名雅超市的門前。

付了車資後,他直接往超市裡走去,快到門口時,卻看見一個熟人的背影。

這不是劉韻嗎?易楚見了這人,心裡便有些驚訝,她怎麼會在這裡呢……老李不是說今晚去丈母娘家吃飯嗎?記得老李說過,他丈母娘家在錦城區啊。

他心中雖然驚訝,可劉韻畢竟是李德生的妻子,既然遇上了,總是要打個招呼的。可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駛了過來,在劉韻的身邊停下。車窗慢慢下落時,劉韻笑嘻嘻的朝裡面搖了搖手,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易楚覺得有些不對勁,劉韻的笑容似乎過於曖昧,姣好的面容上,甚至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難道……老李坐在車上嗎?

正琢磨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汽車的鳴笛,轉身一看,路邊的一輛車裡正有人朝自己用力的揮著手。

這人一邊揮著手,一邊從車裡鑽出來,一路小跑向易楚而去。

「師叔,師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2:35

正文 【023】偶像與布網1

看見單飆正興奮的跑向自己,易楚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

對於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師侄』,他並沒有什麼好感。不過既然遇上了,人家又滿口師叔的叫的親切,他也不好太過冷淡。一揚眉,擠出點笑容,裝作很驚奇的樣子說道:「原來是單公子啊,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話未說完,單飆就瞪起了眼睛,說道:「師叔,你看不起我嗎?」

易楚奇道:「沒有啊。」

單飆很不高興的說道:「這還叫沒有?我一口一個師叔的叫你,你卻叫我單公子,擺明是看不起我,不想認我這個師侄子嘛……師叔,一句話,看得起我叫我一聲阿飆。實在看不起我話,您也別說話,我扭頭就走。」

易楚沒想到單飆這人看似一個浪蕩公子,但性格卻有可欣賞之處,也算是性情中人。話說這單飆是什麼人,本身雖然未必有什麼能力,但架不住他有個好老子啊。如他這樣的人,能認自己這樣的窮親戚,而且態度極為誠懇,也算是異數。

易楚想到這裡,對單飆的惡感便減輕了許多,只當對方是一個與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朋友,一拍肩膀,笑道:「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我就叫你阿飆了。」

單飆笑道:「這才對嘛,都是一家人……對了師叔,我正準備打你電話呢。我把你的消息告訴了我姥姥,她老人家高興的不行,正從老家趕來。還吩咐我一定看住你。好傢伙,她老人家說什麼有其師必有其徒,我舅姥爺教出的徒弟,多半也是個漂浮不定的浪子。呵呵,這可是她老人家說的,師叔你別見怪。」

易楚笑道:「不會,不會,我在寧南市已經住了好幾年。對了,阿飆,你年紀和我差不多,也別叫我什麼師叔了,聽得我渾身不得勁。這樣吧,我叫你阿飆,你也叫我一聲阿楚。」

單飆直搖頭,說道:「這可不行,我家的規矩大,什麼都可以亂,但輩分一定不能亂。」

易楚拗不過單飆,也就隨他去了,嘴裡應付了兩句後,忍不住便看向劉韻上的那輛車。此時,那輛車載著劉韻已是拐過了街角,往湖南路方向而去。

單飆見易楚心不在焉,便皺著眉頭問道:「師叔,你認識劉韻?」

易楚一怔,問道:「認識,不過……不是很熟悉。怎麼,你也認識她?」

單飆的嘴角撇過一絲輕蔑的笑容,說道:「當然認識,南雲工貿集團的交際花,我怎麼會不認識?我說師叔,你真的和她不怎麼熟?」

易楚奇道:「只是見過幾次而已……怎麼了?」

單飆笑道:「沒什麼,不熟悉就好。這女人……呵呵,怎麼說呢,背景深著呢,沒事別去招她。師叔要是喜歡這樣的女人,只要你開口,全包在我身上了。」

易楚知道單飆是個花花公子,對他後面的一句話也沒在意,只是疑惑的問道:「劉韻很有背景嗎,不是吧?」

單飆笑的很輕蔑,說道:「她本身當然沒什麼背景,但誰叫她是女人呢……其實啊,就她那點姿色,真的算不上什麼。但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天生媚骨,又有心計。在咱們市的上層人物中,還是很吃得開的。就拿南雲工貿來說,憑張文開那點本事,早他媽破產了。但自這劉韻站出來後……」

易楚聽到這裡,心中已是明瞭,揮了揮手,沒讓單飆再繼續說下去。

對這類的八卦,他從來都不感興趣。而且,這八卦的主角又是李德生的妻子,是他曾經叫過的嫂子,聽了幾句後,心中便有噁心的感覺,再也不願聽下去。他只是擔憂,李德生知道劉韻的這些事情嗎?不知為什麼,想起了李德生,眼前忽然就冒出了張長東那張迷茫的臉龐……

稍稍收斂了心神,他問單飆道:「對了,阿飆,你怎麼會在這裡?」

單飆看了一眼街邊的汽車,笑道:「我剛從P大出來,準備去麗雅酒店吃飯。」

易楚奇道:「你去P大幹什麼?」

單飆看了一眼汽車的方向,笑嘻嘻的解釋道:「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去接女朋友了。」

易楚恍然,心裡便忍不住了罵了一聲,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P大那些漂亮的女孩子們,就是給你們這幫紈褲公子勾走了魂魄,害得許多男同學畢業那天還保持著童男之身。他心裡罵完之後,又生感慨,想起自己在學校時,那穿梭往來的豪華車裡,有沒有單飆這個傢伙呢?

單飆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叔』當年也是混P大,隨口便說起了P大美女的種種好處來。但是說了幾句後,見易楚心不在焉,立刻識趣的止住了話題。一拍腦袋,叫道:「哎,瞧我這腦子,只顧著說話,倒忘了問師叔準備去哪裡了。」

易楚答道:「怎麼,有事嗎?」

單飆笑道:「相請不如偶遇,既然在這裡遇上了師叔,說什麼也得請你吃頓飯。有好些話,我還沒跟你說呢。」

易楚一皺眉,說道:「這可真是不巧,我正準備去看望一個長輩。再說了,你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嗎?」

單飆笑道:「今天是女朋友,明天還不知道是不是呢……不管了,師叔,你千萬給我個面子。我陪你一起去看人,然後咱們叔侄倆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喝一杯。」

易楚實在不想和單飆在一起,但見他情意殷殷,便始終不好開口拒絕。

單飆見他猶豫,急道:「師叔,你不給我面子沒關係,你總得給我姥姥面子吧?我這也是有任務在身上的……」



正文 【023】偶像與布網2

易楚奇道:「任務……什麼任務?」

單飆笑道:「別急,這任務我待會跟你說。走吧,我先陪你去看望……對了,師叔的長輩。」

易楚見單飆粘上了自己,也是無奈,稍稍沉吟後,說道:「這樣吧,我這位長輩是開飯館的,我們也別去別的地方了,直接去他那吃飯。就是……那地方小了點,也不怎麼上檔次,怕是委屈了你。」

單飆笑道:「師叔啊,你這不是在罵我嗎?別說是個飯館了,就是街頭的大排檔,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兩人商議停當,易楚進超市給牛叔去買補品,單飆卻回到車裡,將自己的女朋友打發了回去。然後將車停到了超市對面的停車場,在街邊等著易楚。易楚出來後,他接過那些補品,兩人一路走向牛叔叔麵館。

進了牛叔的麵館後,牛叔因為不舒服,沒親自站櫃檯。易楚讓服務員開了小包廂,安頓好單飆,然後去了麵館後牛叔住的地方。牛叔得知易楚是帶著朋友來的,閒聊了幾句後,便催著易楚離去。

易楚進小包廂時,服務員已經將酒菜送上。

單飆是第一次進這樣的小麵館,開始心中多少有點不屑,但很快就被這裡獨特的風味給征服了。尤其是牛叔親自釀的米酒,喝了兩杯後,他更是讚不絕口。

易楚並不是一個喜歡與人虛以委蛇的人,但是喝了幾杯酒後,卻發現單飆這人雖然缺點多多,卻是一個爽快人,有什麼說什麼。這一點,和李德生頗有相通之處。兩相比較,倒是自己有點不冷不熱,顯得虛偽了許多。

不過酒這東西恰是世上最好的交流工具,幾杯酒下肚後,易楚便隨意了很多,態度也親熱了一些。

單飆敬了易楚一杯酒後,說道:「師叔,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易楚笑道:「問啊,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單飆鬼祟的一笑,問道:「師叔,你該不會真是做那個的吧?」

易楚一怔,問道:「做哪個的啊?」

單飆一拍桌子,說道:「做鴨啊……在俱樂部看到你的時候,可不是就陪著一個漂亮的大姐嗎?」

易楚心裡那個鬱悶啊……他怔怔的看著單飆,半天沒說話。

單飆被他看的發毛,問道:「怎麼了,師叔?」

易楚搖了搖頭,苦笑道:「難道我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做鴨的?」

單飆笑道:「不能夠……師叔那麼好的身手,做鴨實在太可惜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憑你這氣質,嘖嘖,不去做鴨似乎更可惜了。」

單飆見易楚瞪起眼睛,急忙說道:「開玩笑,開玩笑……說真的師叔,我問你這個,其實就是想知道,你和陳致遠是怎麼起的矛盾。」

易楚說道:「我和他能有什麼矛盾?不過是起了點誤會而已……」

單飆問道:「真沒有什麼大的過節?」

易楚答道:「當然沒有。怎麼了,你怕我和的矛盾影響到你?」

單飆哼了一聲,說道:「扯淡……陳致遠算個屁!不瞞你說,我也就是表面敬著他點,誰讓他是鬍子藍的秘書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嘛。這麼跟師叔你說吧,他要真是得罪了師叔,別說我,我姥姥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一個小小的秘書而已,鬍子藍見了我姥姥也得親親熱熱的叫一聲姨,他又算個屁!」

易楚也不知道單飆是不是在吹牛,但這些事情與他無關,自然不會多問什麼。

單飆又接著說道:「對了,師叔,你究竟是做什麼的啊?我姥姥在電話了說了,一定要搞清楚你現在做什麼工作。要是不順心的話,她讓我先把你接回家。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有任務在身的……」

易楚急忙說道:「不用麻煩……我現在的工作還算不錯,做電子競技教練,日子還過得去。真的是不用麻煩了。阿飆,這一杯是我敬你姥姥的,我謝謝她老人家的一番好意了。」

這一叔一侄,一頓酒喝了三個小時。易楚把酒當水,單飆也是久經考驗,三個小時下來,居然絲毫不落下風。不過再接著喝下去的話,易楚估計自己得扛著這傢伙回家,再說時間也不早了,便提出就此打住。單飆這時已有幾分醉意,也不敢再喝。和易楚商定好下次聯繫的方式後,出門也沒開車,攔了輛出租車走了。

易楚一頓酒喝下來,心中反倒是多出幾分郁氣。他一直琢磨著,劉韻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李德生呢?

下了樓,他往牛叔的房間走去,誰知牛叔讓社區的醫生來家給自己掛了一瓶點滴後,剛剛睡去。易楚知道牛叔只是受了風寒,並不是什麼大病,也就沒再打擾。跟準備打烊的服務員打了聲招呼後,一個人沿著街道慢慢的晃著……

易楚的日子過的是一成不變

剛開始,他還為麥子放自己的假而高興。但他實在是閒的太久,這放假的日子甚至比以前的宅男生涯還要無趣,兩天後,他便有些後悔當初不假思索的就接受了麥子的邀請。這份工作表面上看確實不錯,但卻限制了自己的自由。尤其是這『放假』的日子,更是透出了萬般的無聊。

別人放假,那是想去哪去哪,自己呢,不僅要接囡囡放學,還得做好準備,隨時接受『組織』上的調查。最可恨的是,這幾天那群丫頭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似乎早忘記了自己這個教練。說起來,易楚對A單元裡的成員仍然沒有認全,尤其是那個被麥子吹的天花亂墜的女福爾摩斯,他更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女人有好奇心,男人也有。

對於應小蝶,易楚的好奇心其實並不比一隻貓少上多少。



正文 【023】偶像與布網3

說起這好奇心,是有著多方面因素的。

往昔的宅男生涯裡,他是靠著網絡來打發時間的,而其中的主要項目就是看書。

他尤其喜歡那些偵探、懸疑小說,每次找到一本不錯的書後,寧願不吃不喝也要一口氣的看至結局。至於那些更為經典的、堪稱名著的偵探小說,他也不知看了多少遍。比如柯南道爾的書,又比如阿加莎.克裡斯蒂娜的書……

易楚總是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這些作家筆下的主角。

這緣於他從小對警察職業的嚮往,同時,也和他骨子裡那一點小小的正義感有關。

可惜天不遂人願,自打被燕老頭練成殘廢之後,他徹底了斷絕了當警察的年頭。當警察,別開玩笑了,從十二歲那年起,他滿腦子只想著怎麼活下去……不過,警察雖然是沒得做了,卻始終沒影響他對警察這份職業的嚮往和好感。所以,當他的身體狀態逐漸穩定下來後,雖然有能力去尋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但面對麥子的邀請時,卻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說了也許沒人會相信,但易楚自己卻很清楚。他之所以答應麥子的邀請,並不是為了那滿屋子的美女,而是因為自己心中的那個警察夢……美女再多又如何,天下弱水三千,總不能你一人全喝了吧?再說了,身後還有一個喬大小姐虎視眈眈,他還沒牛X到吃著碗裡、卻霸著鍋裡的那種程度。

當然,易楚自己也知道,與警察比鄰而居,並不意味著自己就是警察。不過,就自己的『人品』而言,能混到這份上,也算是小小的圓了一次夢。當不上警察沒關係,架不住老子可以天天看啊!而且還是一群美女警察,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妙的事情嗎?

說到看,易楚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應小蝶。

這兩天來,他上網查閱關於應小蝶的資料,雖然不甚詳盡,但瀏覽之後,卻是感歎不已。

這丫頭還是人嗎!

犯罪心理學和痕跡學的雙料博士,同時對社會學也有著深刻的研究,並且還是一個資深的談判專家。

柔道黑帶,跆拳道黑帶,同時還是詠春拳宗師範龍文的關門弟子。

最重要的是,自應小蝶擔任重案三組的隊長後,三組的破案率是百分之百!

在今天的這個社會,破案率百分之百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易楚看到這個數據時,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現在的這個社會,雖不說亂,但人口的流動性實在太大。如此,也就增加了流竄作案的幾率。對於警察來說,最頭疼的就是這種性質的案件……不過繼續瀏覽資料時,易楚才發現,重案三組與別的重案組其實有著很大的差異。總的來說,三組的存在更像是一個高科技和高智商完美結合的技術部門。它們針對的都是一些高智能犯罪的案例。如其他一些暴力案件和社會性案件,幾乎很少涉及。

如此這般,破案率達到百分之百,也並非不能實現。嚴格的來說,只要三組成員的腦子足夠好使,技術手段足夠先進,那些高智商的罪犯,其實比某個流竄作案的小賊更容易抓獲。

不過,百分之百這個數據仍是讓人暈眩。要知道,三組雖然隸屬與寧南市警局,但名聲早已在外,每年都會接到一些外派任務,去協助其它地方的兄弟單位。如此,就大大增加了這個數據的含金量。

瀏覽這些資料時,易楚就忍不住感歎,***,這位應大神探一年要死多少的腦細胞啊!可惜,網上看不到這丫頭的照片,每年死那麼多腦細胞的人,想必不會是什麼美女吧……

儘管感歎,但易楚仍是有些奇怪,以應小蝶的能力和業績,以及她那一連串的頭銜,怎麼還會窩在一個小小的重案組呢?像她這樣的人才,別說一個重案組,就是寧南市警局也未必能裝的下。

易楚向來以聰明自詡,而且還有點小小的大男子主義。對於女人,他佩服的不多,除了喬大小姐之外,他發現自己現在又多了個敬佩的對象。

他佩服喬大小姐,並不是因為那丫頭是自己的曖昧女友,而是實實在在的欽佩她的才華。

對於一個女主播又或是女主持人來說,美麗往往是擺在第一位的。

可喬丹的本事就在於,她明明是一個堪比明星的美女,卻總能使人忘記她的美麗。

她的魅力在於她的博學,在於她的親和力,以及那雙睿智卻流淌著情感的眼眸……在老人面前,她是一個帶著三分嬌憨的孩子。在孩子面前,她是一個調皮的大孩子。而在那些同齡人的面前,她會是你最知心的朋友……當她坐在你的對面時,你會不知不覺的忘記她的美麗,記住的只是她散發著人性光輝的魅力。

每次收看喬丹的節目時,易楚總是鬱悶不已。

電視的這個人真的是喬丹嗎,真是是那個狡黠、任性,並且偶爾還會耍點『流氓』的喬大小姐嗎?天啊,這丫頭蒙蔽了全世界!

易楚是真心的佩服喬丹,沒有絲毫的虛偽。

而現在,當他瀏覽關於應小蝶的資料時,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親眼看到這個傳奇的女福爾摩斯。偶像啊……但可惜的是,住進B單元已經有幾天了,他和應大神探卻始終沒能見上一面。他有時候甚至會覺得,這女孩是不是在故意躲著自己啊?

易楚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偶爾間的一閃念,其實卻是歪打正著。

應小蝶和麥子這幾天來,確實是故意在躲著他。

至於原因,其實很簡單,也是警察的一貫作風。那就是悄悄的布網,打槍的不要……她們正準備著,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段,一舉擒獲某條代號為『2046』的大魚!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3:08

正文 【024】女人花1

大清早還沒起床,易楚就接到了喬丹的電話。喬丹在電話中告訴他,節目已經錄製完畢,白天補覺兼帶收拾行裝,晚上七點老地方見。

喬丹說的老地方自然是牛叔的麵館,易楚接完這個電話後,在床上楞了好半天。然後一躍而起,找出喬丹給他買的那套衣服,一溜煙的往小區外的乾洗店跑去。

自從和喬丹認識,易楚就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

往昔的時光,易楚總是盡量的躲著喬丹,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毀了這個女孩子的一生。他躲的辛苦,喬丹追的更辛苦。有時候,他覺得這樣實在太累,便想遠走高飛,徹底的從喬丹的視線裡消失。但是與喬丹若即若離的這幾年裡,情根卻早已深種。他以為自己能瀟灑的走開,可每次整理好行裝時,他卻發現,自己的勇氣僅限於此。他甚至沒有多餘的勇氣,去買一張離開這個城市的車票!

在這個城市,喬丹並不是唯一關心著他的人,但卻是唯一深愛著他的人。

愛之一字,說起來簡單。

但是當它包含了那逝去卻永不可追的青春歲月後,便顯得格外的沉重。

誰又能還得起那女孩子一個逝去的青春?

當初的易楚曾為這個問題而接近於崩潰的邊緣。他想走,卻更想留。他想留,卻知道自己必須走。否則,這將是一個永遠的死循環。他知道喬丹的性格,那一個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的丫頭。在她的字典,除了守候之外,愛是永恆的主題。

所幸,老天到底還是開了眼,這些曾經困擾著易楚的問題,似乎在一夜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當他接到喬丹打來的電話後,激動差點不能自已。

除了激動,還有興奮。

他激動是因為他明白,今天晚上的見面,將是一個新的開始。

他興奮卻是因為……呃,當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時,除了說些情話之外,是不是還應該做點別的什麼呢?

想起那無數個夜晚裡、無數的曖昧的短信,還有無人時,那囂張而露骨的挑逗,易楚就想仰天長笑。***,老子已經忍了你這臭丫頭很多年。男子漢大豆腐,忍無可忍時,就無需再忍!

捧著衣服跑進洗衣店後,易楚卻站在那裡傻笑著不肯離開。

洗衣店的小姑娘笑道:「您能下午來取衣服嗎?」

易楚急道:「不用乾洗,不用乾洗。都是乾淨的,幫我熨燙平整就可以了。」

小姑娘皺著眉說道:「可是……我給你開的票是連洗熨在一起的啊。」

易楚說道:「沒關係,錢我照付,你幫我把衣服熨好就行。」

易楚因為興奮,下樓的時候只穿著一件沙灘褲,一件舊T恤,腳下是一雙拖鞋。

小姑娘見他急不可耐的樣子,便忍不住撲哧一笑。這些男人……可真有意思,身上穿的不講究,送來熨燙的衣服倒是名牌貨。看他這樣子,衣櫃裡多半只有這麼一套行頭。她看著易楚,便想起自己的男朋友。當初剛認識的時候,每次穿的都很風光。但時間一長卻發現,感情這傢伙只有這麼一套行頭啊!不過書上說了,這樣的男人雖然邋遢了點,但大多忠厚老實,不是那種沾花惹草的人……

易楚察覺到女孩眼中的笑意後,自己忍不住也笑了。

慚愧,這大清早的,離晚上七點還差著十來個小時呢。猴急成這樣,若是讓喬大小姐看見了,還不得笑到我崩潰啊……

易楚想到這裡,也不好意思再留在洗衣店,傻笑了幾聲後,灰溜溜的走了。

剛走到春苑閣樓下,林英卻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這丫頭風風火火,對易楚視而不見,急忙忙的往小區外走去。

搬來春苑閣後,易楚不僅沒見到傳說中的應大神探,就連林英也很少見到。本想打個招呼,卻被人徹底無視,心中免不了鬱悶一下。誰知,就在他鬱悶的時候,林英卻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老遠就叫道:「喂,穿短褲的那個停一下……」

易楚很鬱悶的站住,轉身問道:「林警官,你是叫我嗎?」

林英跑過來,一拍易楚肩膀,笑道:「呀,果然是你小子,穿著小褲頭,差點沒認出來你。」

易楚一口氣憋在心裡,差點沒嗆死自己……拜託了,大姐,我這是沙灘褲,不是什麼小褲頭。說話文雅一點會死人啊!

林英笑嘻嘻的說道:「趕的早不如趕得巧,正找你呢。」

易楚奇道:「找我?」

林英說道:「當然……本來前兩天就找你的,結果有事情耽誤了。這不,幾天沒回家,剛回來取點東西就遇上你,你說咱們是不是很有緣分?」

面對林英這樣的極品悍妞,易楚哪敢多搭話,乾笑了幾聲,問道:「林警官,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啊?」

林英從包裡取出一樣東西,說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人托我轉交給你一樣東西。」

易楚一頭霧水,從林英手中結過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裡面卻是一個吊墜。

林英笑嘻嘻的說道:「知道這是誰送你的嗎?」

易楚看著盒中淚滴狀的吊墜,笑道:「是麥警官嗎?啊,我明白了,這是你們送我的見面禮,對不對?不過……我一個大老爺們,要這東西幹什麼。你們要是有這份心,還不如給我多開點工資。」

林英笑道:「想的美……這還沒開工呢,就想著加工資?再說了,A單元裡除了麥子這麼一個小富婆之外,其她的人都窮的要死。送你禮物……切,腦子進水了嗎?」

易楚一怔,問道:「這不是你們送的?」

林英說道:「當然不是……沒讓你送我們禮物就不錯了,別盡想著好事了。實話告訴你吧,這是蔡姐讓我轉交給你的。」

易楚瞪大了眼睛,蔡姐?

林英笑嘻嘻的說道:「哥們,真沒看出來啊,有點本事。這才一個晚上,居然就……嘿嘿,厲害,厲害。」

易楚自然不會傻的去接茬,而是問道:「這真是蔡姐送我嗎?不會吧,我和她只是見過一次而已,她有必要送我禮物嗎?」

林英笑道:「好了,當著姐姐的面就別裝了……」

易楚苦笑道:「我不是裝……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送我禮物。再說了,那天從俱樂部出來後,不知為什麼,她對我還產生了點意見。把我騙下車後,自己一個人開車走了。你說,她會給我送禮物嗎?」

林英撇了撇嘴,說道:「禮物都已經到了你的手中,你不覺得你這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微微一頓,她看著易楚手中的吊墜,又接著說道:「再說了,一個女人給男人送這種禮物,你覺得這裡面會沒點貓膩嗎?拜託,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切,姐姐好歹也是三組的人,傳說中美貌與智慧並重的主。你要是再敢侮辱我的智商,小心我銬了你……」



正文 【024】女人花2

易楚的一點好心情全被林英給糟蹋光了,苦笑著說道:「算了,我說什麼你都不信。這樣吧,你告訴我蔡姐的電話號碼,我想問問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林英說道:「號碼我倒是有,但告訴了你也沒用。」

易楚問道:「為什麼?」

林英說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蔡姐前天就離開了寧南……」

易楚更加的奇怪,問道:「離開?是出差嗎?」

林英彷彿不認識易楚的樣子,上下打量了一回,說道:「看來你和蔡姐之間……好像真的沒什麼貓膩啊。」

易楚苦笑道:「天地良心,我就知道她姓蔡,叫蔡琳。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又哪來的貓膩?」

林英迷惑的抓了抓頭,說道:「她沒跟你說過……她不是我們寧南市警局的嗎?」

易楚怔了半天,忽然想起在俱樂部時,陳致遠便提到過,蔡琳早在幾年前就去了北方。那時,易楚並沒往深處想,以為蔡琳是躲著陳致遠不肯見他,所以才謊稱去了外地。現在想來,其實是自己疏忽了。如果蔡琳一直呆在寧南市,憑陳致遠的能力,會幾年都沒有她的消息嗎?

怔了一會,他問道:「蔡姐去了哪裡?」

林英說道:「你應該問她回到了哪裡猜對。不過呢,即使你問了,我也可不能告訴你……反正你知道她走了就是,其他不要多問。至於她的電話號碼,我還是不能告訴你。沒辦法,這是紀律。再說了,即使你知道她的電話號碼也沒用,我敢保證,它現在一定是空號。」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問你這些事情的。其實,我只是覺得奇怪,她為什麼會送我禮物呢?而且還是這樣的禮物……就像你剛才說的,一個女人送男人吊墜,這實在是有點……」

林英笑嘻嘻的說道:「或許是她看上了你吧。」

易楚苦笑道:「得了吧,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再說了,我和在一起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她憑什麼就看上了我?這不是扯淡嘛……」

林英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們倆之間真的沒什麼,難怪蔡姐把這吊墜給我的時候,說了些很奇怪的話。當時我也沒往心裡去,以為她說的那些話,和你一樣,都屬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那種。」

易楚一怔,問道:「她都說了些什麼?」

林英說道:「她說,這個吊墜是好幾年前買的,準備送給一個人的。但是因為種種原因,這件禮物沒能送出去。她還說,買這個吊墜的時候,本以為是一個開始。但天不遂人願,有些事情不僅沒有結局,就連開始都沒有。所以,她打算把這個吊墜送給你,因為你見證了一個不是結局的結局……另外,她還說,希望這個吊墜能給你帶來好運,因為,它始終沒能送出去,所以那個美好的願望也一直藏在這個吊墜的心中。她相信,誰得到了它,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開始。」

易楚聽了這話,輕輕歎了口氣,若有所思。

林英或許不會明白蔡琳這番話的意思,但易楚卻不會不明白。

一個不是結局的結局……這顯然說的是蔡琳在俱樂部和陳致遠相遇的那一幕。而自己,卻恰巧目睹了全部的經過,甚至還在裡面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如果蔡琳已經決定和過去告別,徹底的忘記陳致遠,那麼選擇將這個吊墜送給自己,也是合情合理的。

易楚不禁輕輕搖頭,當初他就看了出來,蔡琳對陳致遠其實還是有著眷念的。而這個吊墜也剛好證明了這一點。如果無愛,她又何必一直留著這個吊墜?

只是,吊墜送出後,就真的無愛了嗎?

但願如此吧……易楚歎了口氣,摸了摸身上,卻找不著口袋,便順手將吊墜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林英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完成任務後,也懶得追問什麼,拍了拍易楚的肩膀,說了聲再見後就準備離開。剛走幾步,忽又想起什麼,回頭笑道:「對了,蔡姐最後還說了句話。不過,這話是對我說的,跟你沒什麼關係……她說,要是年輕幾歲的話,她肯定會追你。所以呢,她勸我排除萬難、不怕犧牲,一定要把你泡到手。切,姐姐我就奇了怪,你說你這麼一個小白臉,有哪一點值得姐姐我泡啊?」

易楚笑道:「蔡姐真的這麼說嗎……呵呵,真是讓人受寵若驚。這麼跟你說吧,如果蔡姐沒離開寧南市的話,不用她來追我。就是拼了小命我也要把她追到手,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了。至於姐姐你嘛……嘿嘿,不好意思,咱們倆其實想到一塊去了。」

林英也不氣惱,一拳打在易楚的肩膀上,笑道:「臭小子,罵人不帶髒字,都跟誰學的?」

易楚笑道:「好了,不開玩笑了,首先要謝謝你幫蔡姐轉交這個吊墜。另外,我真的是很想知道,我還能再見到蔡姐嗎?」

林英聳了聳肩,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她走的很急,臨時小組也撤銷了,我估計一時半會她是不可能再回寧南了。」

想起那個風情萬種,卻帶著點小女孩脾氣的女人,易楚不禁有些惆悵。

那天晚上,蔡琳將他扔下時,他確實很生氣。可睡一覺之後,他記起的卻唯有那清亮的眼眸中,略帶了憂鬱的風情。這樣的女人,如花,如夢,又彷彿一首久遠卻依舊清新的歌曲。

不知為什麼,想到了蔡琳,那首《女人花》忽然就在易楚的耳邊縈繞。

女人花

搖曳在風塵中

女人花

隨風輕輕擺動

只盼望

有一雙溫柔手

能撫慰

我內心的寂寞……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3:40

正文 【025】愛人

易楚走進牛叔麵館的那間小包廂時,喬丹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

易楚有些驚訝,看著喬丹,說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我還以為不等你半個小時,絕見不到大小姐的芳蹤呢。難得,難得,真是難得。」

喬丹也不生氣,笑吟吟的說道:「今天主要任務就是補覺、收拾東西。下午就起了床,反正沒事,就先來這裡陪牛叔說話。」

兩人說話時,牛叔端著菜盤走了進來。

易楚急忙上去接過菜盤,笑道:「牛叔,今天有沒有我愛吃的肘子啊。」

牛叔笑道:「有,有,我閨女早就替你點了。嘿,我就奇了怪,怎麼這丫頭今天點的都是你愛吃的菜啊。」

喬丹拉著牛叔坐下,笑道:「牛叔,你總是說我欺負他,今天我就寵他一回,看他怎麼說。」

易楚翻了個白眼,說道:「拜託,還是當紅女主播呢,用詞的時候能不能講究點?什麼寵不寵的,真是沒大沒下……」

喬丹今天一反常態,根本就不和他鬥氣,而是笑吟吟的佈置著桌子。

易楚注意到,今天的菜不僅都是自己愛吃的,而且桌上的酒也換了個花樣,並非牛叔親釀的米酒,而是一瓶看起來很貴的紅酒。他抓了抓頭,在桌邊坐下,心想今天好像不是自己的生日啊。

牛叔等菜盤都碼放好後,滿意的看著一桌子的菜,拍了拍手,說道:「好了,你們倆慢慢吃,牛叔要下去站櫃檯了。還有啊,閨女,你別老欺負阿楚……」

話未說完,喬丹卻拉著他的手,笑吟吟的說道:「牛叔,今天不許走,我要你陪我們一塊吃飯。」

牛叔奇道:「一塊吃?我還要招呼生意呢……」

喬丹撒嬌道:「不行,不行,今天你老人家一定要留下來,因為我有一個朋友要介紹給你認識。」

牛叔和易楚都是一怔。

易楚第一個急了,帶著酸意問道:「大小姐,你還請了誰?不帶你這樣的啊,自己白吃白喝不說,還帶朋友來……」

喬丹卻不理他,拉著牛叔,讓他坐在對面,然後拿起紅酒,滿斟了三杯。

斟完酒後,喬丹又拉起易楚的手,領著他一齊站到了牛叔的面前。做了一個鬼臉後,笑嘻嘻的說道:「牛叔,現在正式給你介紹我的男朋友。嗯……他姓易,叫易楚,暱稱阿楚,小名狗蛋。今年和我一樣大,但比我小月份。這人五官還算端正,沒有太多不良嗜好。雖然不太會賺錢,但女人能頂半邊天,我已經決定,只要他一如既然的老實聽話,不惹我生氣,偶爾的給我欺負一下下,我也是可以養他一輩子的……」

牛叔坐在那裡,先是驚訝,但很快就激動的無法自持,不停的搓著一雙大手。

易楚開始還挺樂呵,但是聽到後面,便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命苦,這還沒結婚呢,話就說到這份上了。這年頭,果真是夫綱不振嗎……

牛叔和喬丹根本就不理會易楚的鬱悶,喬丹掐著他,牛叔拉著他,硬是把那杯紅酒塞進了他的手中。

易楚苦兮兮的道:「我現在只想問一句話。」

喬丹笑吟吟的說道:「問啊……」

牛叔也說道:「有什麼話就問,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

易楚歎了口氣,看著杯中的紅酒,問道:「我只想問你們,這杯酒算不算我的賣身契啊?」

牛叔和喬丹異口同聲的答道:「算!」

易楚繼續歎氣,看著喬丹,很悲憤的說道:「說話要算數,騙人是小狗……說了養我一輩子,就得養我一輩子!」

喬丹皺著小巧的鼻子,說道:「傻子才養你一輩子呢……告訴你,不賺夠了錢,你這輩子就只能當我的男友。」

牛叔哈哈大笑道:「是這個理兒,男子漢大丈夫,出門要頂天立地,回家要撫幼養老。沒得說,我支持我閨女,阿楚沒錢就讓打一輩子光棍。」

老頭說完這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不顧喬丹的勸阻,硬是要下去燒幾個拿手的菜。

等牛叔走後,易楚靜靜的看著喬丹,這一刻,他的眼中滿是溫柔。

「傻丫頭,你真的決定了?我的故事……」

喬丹伸出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咬唇說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故事,我要的只是你……無論那個故事是什麼樣的開始,又是什麼樣的結局,我只求你在我身邊。我也不求一世,哪怕只一時,我也認了。別以為我傻,我知道你的心裡藏著很多事,我只求在將來的日子裡,能和你一起分擔這些事情。」

易楚第一次主動的將喬丹攬在懷裡,用唇去吻她的髮絲,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這算是我們的開始嗎?」

喬丹溫柔的點著頭,然後貼在易楚的胸膛上,再也不肯說話。

這一刻,喬丹和易楚的心中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激動。那逝去的青春,並非虛妄的度過。或是一顰一笑,或是一嗔一怒。許是一次無理的取鬧,又許是一次刻意的爭吵……這許許多多的點滴,早已匯聚成一條情感的溪流。而在這樣的溪流中,所謂的表白和刻意的激動無疑都是蒼白的。

愛到會意,愛到無言,愛到那情感只流轉與靈犀一點之間。

易楚忽然歎了口氣,說道:「你知道嗎,今天有人送了我一個玉質的吊墜。她說,吊墜裡藏了一個美好的心願。並且她還相信,誰擁有了這個吊墜,就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開始。我想,她一定知道,今天你將成為我的愛人……」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4:19

正文 【026】天啊,這太過分了

夜色朦朧,窗外有月。

喬丹的臥室裡並沒有開燈,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靜靜的聽著躺在腳下的易楚說他的故事。

可憐的球球有生以來第一次被趕出了主人的臥室。

有人說,大多數的胖子都是聰明的,其實胖狗也不例外。球球不僅聰明,而且極通人性。它知道自己被趕出來的原因。於是縮起爪子,蜷在臥室的門口,鬼祟的的聽著門裡的動靜……呃,這一次會不會有蝦米事情發生呢?

易楚說完自己的故事後,靜靜的看著喬丹。

喬丹並沒有任何的驚訝,說老實話,往昔的那些歲月裡,因為易楚的若即若離,她甚至想過比這更離奇、更詭異的故事。相比起來,真實版的『故事』似乎稍顯平淡了一點。但不管怎麼說,這個故事的結局,正是她所願意見到的……

月光透進臥室,映射在喬丹秀美的臉龐上。

她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易楚的額頭,帶著無盡的溫柔歎息著:「好可憐的狗蛋……」

易楚輕輕的笑著,說道:「就在兩個月前,我還在考慮著該不該走。」

喬丹捉起易楚的手,輕輕的咬了一口,說道:「你要是走了,你就不是個男人。」

易楚苦笑道:「難道害你一輩子……就是男人了嗎?」

喬丹輕輕的笑著:「為什麼不是?對於我來說,我只求和你在一起。哪怕這個過程充滿了艱辛,充滿了磨難,這些我都不在乎……你知道嗎,我很早就明白,你的心裡藏著很大的苦衷。所以從學校畢業的那天起,我做好了準備,只要你不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那麼我就一直纏著你。纏到你老去,纏到你在我的視線裡消失。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要一輩子的纏著你,就像以前那樣……哪怕你和我永遠都不能真正的在一起。」

伊人情癡,一至於斯,易楚無言。就連臥室外的球球也『感動』的用爪子撓著門……

喬丹抓起身邊的枕頭,扔向臥室的門,咯咯的笑著:「小東西,走遠點,不許偷聽。」

易楚起身給喬丹倒了杯水,笑道:「對了,忘了告訴你,找到住處的同時,我也找到工作。」

喬丹奇道:「還有這麼巧的事情?啊,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找了份看門的工作。」

易楚伸手在喬丹的額頭敲了一下,說道:「不許看不起你未來的老公……」

喬丹笑嘻嘻的說道:「誰看不起你了,看門的工作很丟人嗎?我們單位守門的保衛也是大學畢業的呢……呀,說走了題,快說說,你找的是什麼工作。」

易楚很不老實的坐在喬丹的身邊,然後很不客氣的摟起她的腰,一邊慢慢的探索著……一邊將自己最近的遭遇說了一遍。他說的很詳盡,就連蔡琳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喬丹聽完之後,撫摸著蔡琳留下的那顆吊墜,輕輕的歎息道:「這位蔡警官好可憐……」

易楚說道:「這種事情,也不能說什麼可憐,只是讓人歎息罷了。感情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再則,我覺得這樣的結局,對她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沒有人可牽掛,固然痛苦,但牽掛一個不該牽掛的人,那就顯得有些殘忍了。」

喬丹哼了一聲:「你當然是這麼說,蔡琳徹底忘了陳致遠,最高興的不就是你嗎?」

易楚急道:「你這是什麼話?別以為她送我一個吊墜,就是和我有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真要是有什麼事情,我會告訴你嗎?」

喬丹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傻子,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才明白。我相信你和她之間沒事,只是……算了,她已經走了,就不說這個了。反正你記住,以後再遇見她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待她。把她當姐姐也好,當朋友也好,總之不要冷了她的心。你不知道的……女人的心一旦冷了,離破碎也就不遠了。」

易楚奇道:「那你不吃醋?」

喬丹笑道:「我吃得著嗎?我是讓你把她當成姐姐,當成朋友,可沒讓你把她當成情人。」

易楚嘿嘿的笑著,也不說話,摟在喬丹腰間的手……繼續著自己探索。

喬丹打掉易楚的黑手,說道:「對了,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你和麥警官都已經成了鄰居,而且又是她們戰隊的教練,那她為什麼還來找我瞭解你的情況?」

易楚一怔,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喬丹答道:「嗯……應該是前天。對,就是前天下午,當時我正錄節目呢。」

易楚心中納悶,忽然想起李德生也曾說過類似的事情。

奇怪,明明就隔著兩道門,有什麼事情不能當面問,卻要如此的曲折迂迴呢?

喬丹有些擔心的問道:「阿楚,她們是不是把你當成什麼嫌疑犯了?」

易楚笑道:「按常理說,這正是警察的工作套路。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讓她們調查好了……總不可能查著查著,就真把我查成了一個犯人吧?」

喬丹輕輕蹙眉道:「你別忘了我單位的事情……」

易楚這回卻是自信起來,笑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救你的那次,我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退一步說,即使有什麼痕跡沒抹掉,但我敢保證,他們絕不可能將整件事情串聯起來。」

喬丹奇道:「為什麼不可能?」

易楚笑道:「小傻瓜……如果你從來不認識我的話,你會相信這個世上有超人的存在嗎?」

喬丹笑道:「當然不信。不過你還算不上是超人吧,你只是個變態。」

易楚笑道:「別管我是不是變態……總之,你不相信有超人的話,她們當然也不會相信。這樣一來,衛視大樓的事情,她們即使有再多的線索,也無法將這些線索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

喬丹說道:「我還是想不通,既然與衛視大樓的事情無關,那她們為什麼要從側面調查你呢?」

易楚說道:「誰知道,也許是那群小丫頭好奇,又或許是職業慣性……不管怎麼說,A單元住的是一群女孩子,我一個大男人住進了隔壁,她們小心一點也是正常的。再說了,她們是警察啊,做這些事情,順帶著手就完成了。也未必是刻意的。」

易楚一邊說著,手底下卻越來越不老實……

過了一會兒,他充滿了感情的對喬丹說道:「阿喬,我們……睡覺吧。」

喬丹吃吃的笑著:「好啊,我也有些困了呢。老規矩,你和球球睡沙發……」

易楚怒道:「臭丫頭,你想謀殺親夫嗎?現在讓我出去睡……靠,你不知道這樣是會死人的嗎!」

喬丹笑嘻嘻說道:「可是我媽媽說了,女孩子的第一次一定要留到……」

易楚也不等她說完,惡狠狠的撲上去,一邊尋找著那張香唇,一邊說道:「你媽不在……現在我說了算。再說了,你以前勾引我的時候,怎麼不提你媽?」

喬丹渾身綿軟,拚命的掙扎著:「哎呀,死鬼,別碰我那裡……我怕癢……」



正文 【026】天啊,這太過分了2

易楚大喜,怕癢就好,這樣會省很多事啊……

喬丹掙扎了一會,忽然停止了動作,可憐兮兮的看著易楚。

易楚見她老實下來,警惕的問道:「又想耍什麼花樣?」

喬丹咬唇道:「你聽說過螞蟻和大象的故事嗎?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一隻螞蟻,而你對我來說,卻是一頭大象。你能想像的出,一頭大象強*奸一隻螞蟻的場景嗎?」

易楚忍不住笑道:「別裝可憐了。我這裡也有一個故事,是關於『禽獸不如』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該來的總是要來,這個夜晚,注定了要發生一些事情。

喬丹沒有害怕,也不是恐懼,更不是矜持,她拚命的拖延著,只是緣於情怯……

她知道,對於自己來說,這個夜晚將是生命中最聖潔的一刻。

月光中,喬丹緊緊的抱著身上的男人,也抱緊了這男人體內蘊藏著的巨大的漏*點。

男人無所顧忌,像一隻猙獰的凶獸。

而當男人的凶器揚起,並最終刺穿身體的時候,喬丹覺得渾身的精力彷彿在一瞬間被抽空……這時候,她哭了。她哭得很傷心。完了,完了,什麼都沒了……

當愛慾到達巔峰時,身上的男人已經不知道什麼叫溫柔,他拚命的衝刺著,彷彿想要證明著什麼。

喬丹已經完全癱軟,男人帶來的那種酥麻的感覺,幾乎讓她崩潰。

而就在這種感覺到達極點時,喬丹忽然的發現,這奪走了自己貞操的該死的男人,他的心跳聲居然是那麼的有力,並且好聽。

一聲,兩聲,三聲……他的心跳平穩而有力,每一次的搏動,居然和自己的心跳完全一致!

喬丹憤怒了,她狠狠的咬著男人的肩膀,心想,該死的,這傢伙難道會採陰補陽嗎?天啊,這太份了……

…………………………………………………………

第二天的上午,喬丹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叫醒易楚。

她輕吻著依舊熟睡中的易楚,笑得很溫柔。

她真的是不想離開,尤其是在昨夜的瘋狂之後。她還想對著所有的人大聲的宣佈,我已經戀愛了。可是這個該死的傢伙卻依然熟睡著,沒有一點身為戀人的覺悟。該死,他就不知道送送我嗎?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時間已經不早了,已經有同去歐洲同事在樓下催促。喬丹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易楚,然後輕輕的帶上臥室的門……

喬丹走後,易楚慢慢的睜開眼,揉著球球的毛茸茸的身體歎了口氣。

他不是不想送喬丹,只是現在這個社會實在太恐怖。如果換了平時,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去送喬丹,即使被小報的記者盯上也無所謂。誰還沒幾個朋友呢,且讓他們去猜吧。但是今天不行,如果被人看見自己和喬丹大清早的一起走出公寓,那麼出現在報紙上將不再是猜測性的流言,而是實實在在的爆炸性緋聞。

那些小報記者,什麼話都敢說,什麼話都敢寫。在他們的筆下,明星的生活總是被放大了百倍千倍。為了金錢,他們從來不憚於用最陰險、最惡毒的筆端去毀掉別人的生活。

沒有證據時,他們尚且胡編亂造。

如果有了證據呢?

易楚不敢想像,如果真被小報記者暗中抓到些什麼,喬丹的生活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他不能不在乎喬丹。

還是那句話,這個社會太恐怖。他能以喬丹男友的身份大大方方的出現,卻不敢在私生活上被人抓到把柄。

易楚沒有從公寓的正門出去,他找了一塊布,蒙在了球球的頭上,然後從三樓直接空降到樓後的空地。

球球掙扎著扯去頭上的黑布,很不滿的發洩著對易楚的埋怨。但是一轉眼,可憐的狗狗卻開始興奮的狂吠,天啊,這個瘋子居然帶著我跳樓,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易楚將球球癡肥的身軀抱在懷裡,攔了輛出租往花園小區而去。

經過昨夜的瘋狂,他很無奈卻也榮幸的升格為狗爸爸,當媽媽遠行時,懷裡的這個『胖兒子』自然歸他管教。

到了春苑閣樓下,麥子和囡囡正好下樓。

昨天是星期六,囡囡不用去幼兒園,跟著麥子一起去了單位,所以也用不著易楚接她回家。

囡囡看見易楚懷裡的球球,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哇,好胖的豬豬哦,阿楚哥哥,你從哪弄來的這隻豬豬,好可愛啊……」

易楚哭笑不得,說道:「拜託,你見過誰家的豬有這麼長的毛?」

囡囡翻了個白眼,說道:「我也拜託你了,給點幽默好不好?」

麥子走了過來,面對著易楚的大胖兒子,自然也免不了一陣驚歎。

囡囡興奮的想從易楚手裡接過球球,可是小丫頭身單力薄,哪能抱起球球癡肥的身軀?一個屁墩坐在地上,和球球滾在了一塊。囡囡咯咯的笑著,爬起身,追著球球往草地那邊跑去……

麥子笑嘻嘻的看著易楚,問道:「昨晚去哪了?」

易楚笑道:「迷路了……去東城區找一個朋友,結果迷路了。這不,還撿了一隻肥狗,打算晚上燉了,給自己補一補。怎麼,麥警官對狗肉也有興趣嗎?有興趣的話,晚上過來嘗嘗我的手藝。」

麥子不屑的說道:「騙鬼呢你……迷路?我看你是在某個老同學那裡呆了一夜吧?還有這隻狗,也是人家的吧?」

易楚一聳肩,笑道:「沒想到,麥警官不僅對狗肉感興趣,對八卦也挺上心啊。」

麥子切了一聲,說道:「少跟我裝佯了……這幾天,為了張長東那件案子,我一直在衛視大樓裡呆著。告訴你,我不僅知道喬丹今天要去歐洲,還在她的桌上的照片裡見過這隻狗。」

易楚知道這些事情是爭不過麥子的,索性不去辯解,何況人家說的就像是親眼見的一樣,分毫不差。

麥子見易楚照例的裝傻充楞,便撇了撇嘴,說道:「對了,今晚不要亂跑了,找你有事。」

易楚奇道:「什麼事情?」

麥子笑的像一隻小狐狸,說道:「你來了已經快一個星期了吧?今天晚上剛好大家都有點時間,所以準備請你吃頓飯,就算是給你這個教練接風了。」

易楚聽了,嘴裡免不了客氣了幾句,但心裡卻想,接風……哼哼,我看是鴻門宴吧?

麥子笑著又說道:「對了,我今天上午不上班,你那隻狗就歸我了。天啊,這狗狗太可愛了,喬丹是怎麼養的啊,簡直太有才了……」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5:17

正文 【027】接風晚宴1

易楚惦記著晚上那頓不花錢的接風酒宴,當然不會傻的吃飽了再去。於是從中午就開始等麥子的消息,但一直到了晚上六點多鐘,卻依然不見麥子的蹤影。不僅麥子消失了,A單元所有成員、連帶自己的『大胖兒子』也一直沒有出現。

不過在下午的時候,卻有兩個女孩敲門,自稱是槍與玫瑰戰隊的成員。她們今天休假,又聽說麥大隊長給戰隊找了個帥哥教練,便相約著來訓練室訓練。易楚心想這也不錯,無聊了好一段時間,現在總算能做點事情了。

經過這幾天的瞭解,他知道槍與玫瑰戰隊的成員其實並不全部來自與重案三組。其中至少有一半的成員是組外的女警。之所以打著三組的旗號,完全是因為三組的名氣大、女性比例重。不僅是寧南市警局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同時也代表了寧南警務的半邊天。

兩個女孩的到來,讓易楚很是忙亂了一陣,跑前跑後,絲毫沒有身為教練的覺悟。

他幫著開機,忙著泡茶,甚至還跑了一趟腿,替兩個女孩買了些零食。

這並不是他有什麼企圖,又或是那種天生喜歡受女人支派的賤格男,而是經過昨夜的一場瘋狂後,現在看誰都覺得特別的可愛,尤其是女孩子……所謂的愛屋及烏,趕來訓練的兩個女孩子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是沾了喬大小姐的光。

兩個女孩年紀並不大,見教練忙前跑後,就有些受寵若驚。心想,易教練不僅長的帥,脾氣也好,難怪隊長會請他做教練。就是不知道他的水平怎麼樣……

下午的時候,易楚的心情特別的好,他看出了兩個女孩子眼中些些的疑惑。當下也不多說什麼,進了那間玻璃屋,在藍色風暴地圖上,以一敵二,徹底的『征服』了兩個女警。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這種對戰中度過。

兩個女孩子一邊玩著遊戲,一邊吃著零食,直到傍晚五點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B單元。

易楚送走兩個女孩後,肚子就有些餓,心情也開始慢慢的低落。

古話說的沒錯,肚中無糧,心裡發慌。心一慌,這情緒自然也不會高漲。

他等啊等啊,從五點等到六點,從六點等到七點……

直到七點半的時候,麥子依舊沒有打來電話。

易楚心裡這個氣啊……這幫女人,簡直沒有人性,耍傻小子呢?

氣完了別人,他又開始氣自己。你這個賤人,和球球一個德行,就是個吃貨啊。一聽別人要請你吃飯,就傻的坐在這裡乾等。你也不想想,A單元的那群女瘋子會有這麼好的心腸嗎?

易楚自艾自怨,正準備給自己泡晚方便面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

手機裡傳來的是麥子的聲音。

「喂,易楚嗎,我是麥子。你現在在哪,還在家裡嗎?」

易楚沒好氣的答道:「易楚死了,想找他的話,坐車向東,去四環路青龍潭找吧。」

麥子奇道:「四環路青龍潭?那不是火葬場……」

易楚不等她說完,怒道:「對,就是火葬場。這傢伙輕信人言,成了寧南市近幾十年來第一個被活活餓的人。想找他,去那裡吧……去的晚了,估計也就能看見一抹青煙了。」

麥子在電話那端笑得花枝亂顫。

「真沒看出來,你這人還蠻幽默的嘛。好了,好了,瞧你這個小氣勁。小蝶姐和其他人剛剛下班,我帶著囡囡和你家的小胖狗一直等著她們,所以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做警察的,平時根本就沒上下班的概念。對不起了,對不起了,你就別生氣了,趕快過來吧。」

易楚哼了一聲道:「提前打個電話會死人嘛?不去,傷自尊了……」

麥子見易楚真的生氣了,便溫言軟語,在電話裡不停的道歉。

最難消受美人淚,麥子雖然沒哭,但那些帶著點撒嬌意味的道歉,同樣不是易楚所能消受的。

糾纏了一會兒,易楚放棄了抵抗,問道:「說吧,我現在該上哪找你們?」

麥子笑道:「來四川路的德雲居吧,這裡的滷味最好,我找了一下午才找了這麼一個好地方。」

易楚一怔,說道:「不會吧,去那麼遠的地方吃飯?四川路……應該是郊區了吧?」

麥子催促道:「你坐車來啊,又不用你自己走路。快點,快點,都等著你呢。」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那車費你得報銷啊……」

論心情,易楚實在是懶得理會那群女瘋子。

但端人碗,受人管。麥子好歹也是付他工資的人,大小是個BOSS。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向五斗米折腰。當然,這只是表面的借口……真正讓他餓著肚子趕去赴宴的理由,其實還是好奇心作祟。他實在是很想知道,這群女人究竟要怎麼來對付自己呢?

易楚趕到四川路德雲居的時候,麥子正在門口等著他。

「總算來了……快點,快點,為了等你,都快餓死我了。」

易楚笑道:「早知道你也沒吃,我就該走著來。」

麥子氣的作勢欲踢,氣呼呼的道:「你這人真沒良心,虧我讓大廚為你準備了那許多的菜。」

德雲居的面積並不大,一個中小型的餐館。生意似乎也不怎麼樣,易楚進去時,大廳裡只有四五個人在吃飯。樓上的包廂裡,也大多靜悄悄的。這裡地處郊區,再往東走幾里路,基本就是農田。在這裡開餐館,即使廚師的手藝再好,生意也不可能真正的火爆起來。

麥子把易楚領進包廂時,裡面已經坐了四五個人。

易楚認識的只有凌菲菲、林英以及囡囡,當然,囡囡旁邊的那只胖狗,他自然也不會陌生。

另外兩個不認識的女孩子上下打量著易楚,卻沒說話。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易大教練,這就是我們A單元的全體成員了,當然,你家那只肥狗不算。嗯……菲菲和英子,你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另外的兩位,我只能告訴你她們的名字,至於誰是誰,你不妨猜一猜。」



正文 【027】接風晚宴2

易楚看著兩位陌生的女孩子,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名字你不用說,我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應小蝶應組長,還有痕跡檢驗專家葉眉,我怎麼會不知道她們的名字呢。」

林英大呼小叫道:「哇,哥們,原來你也是有備而來啊。」

易楚笑道:「林警官說笑了……該怎麼說呢,以後大家都是鄰居,瞭解彼此的身份也是一種尊敬。另外,我對警察這個職業向來都有好感,也很好奇,不瞞大家說,我在你們警局的網站上確實是瀏覽了一些資料。」

麥子笑道:「網站上可沒我們的照片,行了,廢話少說,今天的第一個節目就是認人。你要是認對了,咱們馬上開吃,要是認錯了……嘿嘿,同樣馬上開吃,但在之前,你得罰酒三杯。」

對於易楚來說,其實邁進包廂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開始了對應小蝶的辨識。

關於A單元,他的心中有很多的好奇,而其中最讓他著迷的就是應小蝶。

他微笑著站在哪裡,視線著在兩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臉上溫柔的滑過。

兩個女孩子同樣的溫柔、嫻靜,並且美麗。

穿白衣服的那個女孩子短髮,溫柔中帶著些些的淡定,她坐在那裡,對易楚同樣報之以微笑。

另一個女孩子長髮,白色的襯衫,藍色的牛仔褲,清純婉約的彷彿從老照片裡走下的女子。她的眼眸靈動,流轉的眸光輕輕瞥來時,恰如一條溫婉而清澈的小溪……

一定就是她了!

見到長髮女孩的第一眼,易楚的心便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輕的撓了一下。這種感覺便如……第一次見到喬丹時的那種心悸。這一瞬間,易楚有些發怔,因為面前的這個女孩,和喬丹竟是如此的相似!當然,相似的是她們所散發出的那種讓人心滯的氣質,而並非是相貌上的雷同。

確切的說,這是一種因自信和睿智所昇華的美麗……

沒錯,她就是應小蝶了!

易楚輕輕的笑著,並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結論,而是將視線又轉向其他的人。

凌菲菲見他朝自己看過來,依舊羞澀的像個小女孩,紅了臉,飛快的將頭扭了過去。而林英卻一臉的壞笑,將凌菲菲的肩膀扳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著什麼。凌菲菲看了一眼易楚,小臉便紅的更加可愛,一頓腳,伸手去擰林英的耳朵……

易楚的視線最後停留在囡囡的身上,雖然他有很大的把握指出誰是應小蝶,但這種事情最好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他將主意打在了囡囡這個『金牌小臥底』的身上。可惜,囡囡這小丫頭根本就不理他,她跪在椅子上,率先開始了對桌上菜餚的『掃蕩』。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球球跟了新主人,口福自然不淺。不僅口福不淺,而且生平第一次以狗狗的身份出席了人類的正式宴席。

易楚見囡囡根本就不理會自己,苦笑一聲,將手伸向長髮的女孩,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應隊長……呵呵,希望我沒弄錯,不然笑話就鬧大了。」

應小蝶笑著伸出手,問道:「易先生果然有眼力……能問一下嗎,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易楚笑道:「說了你可別見笑,我憑的是感覺……呵呵,其實就是亂猜。蒙中了,就是感覺。沒蒙中的話,那就是瞎猜。」

和應小蝶握完手後,他看向一旁的葉眉,同樣禮貌的伸出手,笑道:「葉警官你好。」

葉眉微笑著伸出手,和易楚淺淺的一握,並沒有說什麼話。作為一個痕跡檢驗專家,她沉默的性格恰好應和了她的工作。

麥子見易楚輕易的認出了應小蝶和葉眉,並不顯得驚訝,笑著說:「好了,人也認了,手也握了,大家就算認識了。咱們閒話少說,馬上開吃……」

易楚第一次處身於全是異性的場合,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但是當服務員將酒水送上來後,他卻在開始樂了……這群丫頭不會是瘋了吧,除了兩瓶飲料之外,其他的居然全是白酒。什麼意思,難道她們想灌倒我嗎?

林英站起身來,滿懷豪情的說道:「哥們,千萬不要跟我說你不會喝酒。今天給你接風,就是不會喝也得喝。看見沒,正宗的寧南老窖,真爺們最愛喝的酒。沒的說,姐姐今天豁出去了,一人一瓶,其他的人隨意。」

服務員送上來的寧南老窖一共三瓶,林英麻利的擰開瓶蓋,毫不客氣的就塞了一瓶給易楚。然後將剩下的一瓶交給了麥子。麥子的嘴裡正嚼著一塊牛肉,正忙的不亦樂乎,順手將酒塞給身邊的囡囡。孩子是最喜歡熱鬧的人,小丫頭樂呵呵的抱著酒瓶,給除了凌菲菲之外的每個人都倒滿了酒。倒的興起,順便給自己面前用來裝飲料的杯子也倒了小半杯……

所有的人都笑嘻嘻的看著囡囡,也不阻止,麥子更是攛掇著:「哇,囡囡好厲害,來,來,跟麥子姐姐碰一個。」

易楚急忙說道:「拜託,她還是孩子,怎麼能讓她喝這樣的烈酒。」

應小蝶正好坐在他的身邊,輕輕的笑著,低聲說道:「放心吧,易先生。孩子總是好奇的,對她感興趣的事情,無論好壞,大人的責任應該是引導,而不是一味的阻攔。酒雖烈,喝一口卻不傷身,讓她試一試,就知道其中的味道了……忘了跟易先生說,在囡囡的教育上,我們都是採取這種方式。」

果然,囡囡這個小丫頭傻呵呵的喝了一口酒後,立刻辣的哇哇直叫。然後爬起身來,追著麥子拚命……

麥子咯咯的笑著,飛快的躲到了應小蝶的身後,一邊還大叫著救命。

這酒還沒有開始喝,桌上就已經鬧成了一團,林英不甘寂寞,放下酒瓶,也加入了戰局。



正文 【027】接風晚宴3

易楚看著這一幕,心中便有一些感觸,說到底,她們只是群大孩子啊……如她們這樣的一群人,又是怎麼創造出那個破案率百分百的奇跡的呢?真是不可思議。如果這時候有外人進來,一定會認為她們是一群正在聚餐的女大學生吧?

玩鬧過後,給易楚的接風酒宴正式開始。

很明顯,今天的這頓飯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麥子做了一個簡單的開場白後,看似最老實、最溫柔的凌菲菲率先開始了對易楚的發難。她舉起杯子,眨著眼睛說道:「易教練,你還欠我一個道歉哦。」

易楚頓時冒出一身的冷汗,心想這個丫頭一點也不老實啊,這種糗事怎麼可以在這種場合說出來?

林英起哄道:「哥們,咱家的菲菲老實厚道,不跟你計較。你也爽快點,表個態吧。」

易楚端起杯子,苦笑道:「這個……算了,我這人不善言辭,這杯酒就算是我的道歉了。」

他手中的杯子恰好是半兩的容量,舉起杯,二話不說,來了個先乾為敬。凌菲菲卻笑嘻嘻的看著他,既不說話,也不喝酒。易楚見狀,歎了口氣,很自覺的又連乾了兩杯。

三杯便是一兩半酒,對於易楚來說,這點酒算不了什麼。凌菲菲吐了吐舌頭,淺淺的抿了一口,算是接受道歉了。

林英見自家的先鋒官先折了一陣,也不著急,抱著自己那瓶一滴沒動的酒,悄悄的在桌下踢了踢葉眉。

葉眉會意,站起身溫溫柔柔的問道:「達者為師,易教練,我雖然只是戰隊的替補隊員,但對老師的這杯酒還是要敬的。我不太會喝酒,喝半杯,您隨意好了。」

易楚笑著站起身,心想這丫頭不錯,多會說話的一個人啊。

他看這葉眉順眼,自然也不會太『隨意』,為了顯示誠意,又是幹了一滿杯。可是等他喝完酒後,卻見葉眉笑吟吟的站在那裡,一個勁的說著『您隨意、您隨意』。她嘴裡說著隨意,眼睛卻一直盯著易楚的空杯子,那意思卻一點也不隨意。間或,她會瞟一眼旁邊的凌菲菲,然後裝模作樣的咳嗽幾聲。

易楚明白了她的意思……憑什麼跟凌菲菲一連喝了三倍,到我這卻只喝一杯呢?

易楚不由苦笑,女人啊,為什麼都喜歡灌男人的酒呢?

好在這點酒對他根本不算什麼,扭扭捏捏也不是他的性格,索性端起杯子給每個人都敬了三杯酒。不過到了應小蝶這裡,她卻只讓易楚喝了一杯。然後微笑著超林英搖了搖頭。

灌酒的主意自然是林英這個悍姐提出的,她自持酒量不錯,一般的男人也未必能喝過自己,再加上幾個姐妹也頗具酒量,所以就主張用酒來打壓新任教練的氣勢。不過,酒量再好的女人終究是喝不過男人,再加上易楚一上來就很『男人』,主動敬酒不說,而且都是三杯換一杯。一圈下來,已經是大半斤酒進肚。這樣的酒量,讓虛張聲勢的林英很是吃驚。其實,她的酒量也不過半斤朝上,真要抱著瓶子喝,最好的方式是在身邊配備一個醫生……

最重要的是,易楚敬了一圈的酒,眼睛卻依然清亮。

林英見應小蝶看向自己,做了個鬼臉,偷偷的將自己面前的酒放到了桌下。

易楚現在的身份是教練,所以接下來的話題自然離不開遊戲。

女孩子們也淺淺的喝著酒,雖然不多,但一張張俏麗的小臉很快就變得紅撲撲的。

話題很快就從一些純技術性的提問向外延伸……

最開始,她們會請教易楚,人族農民的攻擊輸出是多少啊,神族的航母和人族的大和艦誰更厲害啊?漸漸的,因為酒意的參雜,林英這樣的悍姐就開始問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比如她會請教易楚,哥們,你覺得人族護士妹妹的慘叫聲好聽嗎?如果把神族的狂熱者全部換成女性的話,再穿上三點式,會不會更性感一點呢?啊,你的回答我很喜歡了……嗯,喝一杯……

應小蝶始終微笑著坐在那裡,很少喝酒,只是靜靜的注視著易楚。

除了林英之外,飯桌上最活躍的是麥子。

她會時不時的,裝作很不經意的樣子,問易楚一些關於他經歷的問題。她先從易楚的家鄉問起,父母是做什麼的,再慢慢的問到易楚是從哪裡畢業的,以前從事的是什麼工作。

易楚坐在哪裡很愜意、很享受。這樣的氛圍是他所沒想到的,更是他所願意看到的……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學生時代,雖然那時候與同學接觸的不多,但類似的聚會也曾參加過幾次。那樣的氛圍讓他很懷念……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5:40

正文 【028】破綻1

【昨天說寫的很詭異,睡一覺起來後,終於是找到了原因。不是因為其他的環節,而是情節的不合理。有朋友說的對,最後的情節很扯淡,正常人絕不會這樣。所以,老刀及時作了修改。這並不是我沒有自己的獨立性,而確實是我真的寫岔了,否則昨天也不會發出詭異的感歎。好了,不多說,請看過27章的朋友最好能重新看一遍。其實只是最後的第三小節,稍稍做了修改,但情節會向一個更合理的方向發展。對不住的地方,請筒子們在書評區裡發洩,呵呵,莫要人身攻擊就行】

這一頓飯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點。

等服務員將菜碟全部撤走後,麥子變戲法般拎出了一個蛋糕,上面寫著『歡迎易楚教練加入三組大家庭』。雖然『三組』的名稱用在這裡有點不倫不類,但易楚著實的被感動了一回。自從家鄉出來後,除了在牛叔和喬丹那裡感受過這種溫暖之外,這是他第一次被身邊的人感動。

女孩的心思從來都是細膩的,這群姑娘們雖然穿著警服,但骨子裡卻依然透出了溫婉與細心。

易楚看著蛋糕上的那只蠟燭,心裡有些慚愧……看來我是誤會了她們,如果這就是所謂的『考驗』,那麼又何妨多它幾回?

自從『金牌小臥底』囡囡告訴易楚,A單元的歡迎會有可能是一場集『審判與批鬥』於一體的考驗時,他就覺得這群女警對自己充滿了不信任。同時,也認為這些女孩子太過無聊。僅僅因為我是一個男人,就疑神疑鬼,大動干戈,那你們當初又何必請我?

所謂用人不疑,如此的大費周章,實在是讓易楚想不明白。

但是當麥子捧上蛋糕的這一瞬間,易楚才明白過來,真正疑神疑鬼的人恰是自己。想想也覺得好笑,人家好歹也是警察,每天忙的連家都顧不上回,又豈會無聊的來針對你?

吃完蛋糕後,餐館也該打烊了。

一群人走出餐館,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易楚有些奇怪,問身邊的應小蝶道:「一輛車坐不下啊,我看還是再攔一輛吧。」

應小蝶整晚都沒說什麼話,此時微笑著答道:「不用了,麥子是開車來的。」

易楚一轉身,果然見麥子正在遠處的停車場取車,便說道:「既然這樣,那帶著囡囡和球球先走吧。」

應小蝶笑道:「你坐麥子的車吧,讓囡囡跟著英子她們回去。」

易楚剛想客氣一下,畢竟麥子的車遠比出租車要舒適的多,但走在前面的人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一股腦的擠上了出租車。然後連招呼也不打,關上車門就先走了。

易楚看著應小蝶夜色中愈發秀美的臉龐,這時才明白過來,自己似乎又被這群女孩耍了一回。原以為她們已經放棄了對自己的『審查』,但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麥子開著車過來,笑嘻嘻的說道:「易大教練,上車吧。」

易楚笑了笑,客氣的打開車門,請應小蝶先上。然後繞了一個圈,坐在了副駕駛的位子上。

麥子一偏頭,笑道:「上次還沒被嚇夠?」

易楚訕訕的笑著,也不答話。心中卻想,要不是怕你們的應大神探藉機套我的話,鬼才願意坐前面呢。拐拐個錘的,上次差點沒被你這臭丫頭嚇出心臟病來……其實,自進了德雲居之後,他對應小蝶的目光基本是能迴避就迴避。他總覺得,這丫頭的視線就像是X光機,彷彿能直透人的心底。這樣的感覺,在喬丹那裡也能體會得到。難怪有人說,警察與主持,這兩種看似截然不同的職業,其實是有很多相通之處的。比如,她們都擅長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審視別人。

巧合的是,喬丹和應小蝶恰恰是這兩個行業裡的佼佼者。

在喬丹面前,易楚很少能藏住心思。只不過,乖巧而細膩的喬大小姐,從來不會咄咄逼人的去探尋,去追問。她選擇的是等待……

第一眼看到應小蝶的時候,易楚同樣有這種感覺,他覺得,在這樣的女孩子面前,自己最好緊緊的閉上嘴。不過他仍然感歎,上天造物何其不公,讓那麼多的女孩子庸庸無為,卻將如此多的優點集中在喬丹和應小蝶的身上。

她們同樣的美麗、靈秀,甚至還帶著一絲神奇。

這就是他為什麼一眼就能辨識出應小蝶的原因。這不僅僅是一種直覺,而是應小蝶存在的本身,就已經給出了答案。當時她靜靜的坐在那裡,易楚看著她,恍惚間,便彷彿又見到了喬丹。對他來說,當相似的感覺降臨後,辨認出應小蝶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

只是,如這樣的女孩,實在太過靈秀。如果不能將她變成自己的愛人,那麼還是遠遠的躲開為妙。

麥子打開車載音響,舒緩的曲子飄揚出來,在狹小的空間慢慢流淌。

易楚沒有說話,應小蝶也沒說話,她靜靜的靠著車窗上,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這一次,麥子的車開的並不快,出了環城路後,沿著瓔珞大道緩緩的向前行駛。

易楚忽然皺了皺眉,說道:「麥子,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吧?」

麥子笑道:「誰說我們要回家了?」

易楚一怔,剛要說話時,應小蝶卻在後面說道:「嗯……忘了跟易先生說,我們現在不急著回去。最近的工作很忙,麥子和我都有些疲勞,所以想去喝杯咖啡放鬆一下情緒。您不介意吧?」

易楚歎了口氣,心想這哪裡是去喝咖啡,分明就是想來個單獨『審訊』,看來你們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啊。

他心裡如是想著,嘴上卻笑道:「應警官太客氣了……按照你們的說法,以後我也算是『三組』的編外人員,我看大家還是隨意一點的好。這樣,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應小蝶點了點頭,笑道:「好,大家都隨意一點,你就叫我小蝶吧。」

麥子輕車熟路的將車停在了一家咖啡館前。三人下了車後,在侍應的引領下,進了一個單獨的包間。說是包間,其實只是用木質屏風與大廳隔離開來,透過玻璃,依然能看見外面那流溢的燈光……

剛開始,三人靜靜的喝著咖啡,誰都沒有說話。



正文 【028】破綻2

易楚心想這樣最好,喝完咖啡,立刻回去。這扯淡的玩意,難喝透了……

應小蝶這時卻笑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麥子笑道:「這幾天累死我了,坐在這裡就再也不想動,連嘴也懶得動。」

應小蝶用勺子輕輕的攪拌著咖啡,無奈的笑了笑。

然後,她轉向易楚,微笑著說道:「易楚,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的談談心嗎?」

易楚笑道:「我想……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應小蝶笑道:「我的意思是指……像真正的朋友那樣,彼此敞開心扉。」

易楚忍不住笑了,笑的很無奈,他知道,真正的戲肉就要開始了。

果然,應小蝶接著說道:「易楚,說真心話,你是不是很反感我們這樣做?」

易楚故作驚訝,說道:「反感?我為什麼要反感,反感你們請我吃飯嗎?」

麥子在一旁輕輕的笑著,像一隻剛偷了雞的小狐狸,易楚此時表情她實在是太熟悉了……嗯,這樣的表情,和那些被戳穿了心理防線的嫌疑犯們,有什麼區別呢?

應小蝶溫柔的看著易楚,說道:「這幾天來,相信李德生和喬丹都已經告訴過你,我們從側面對你進行了一番調查。我想,這樣的行為已經足以使你對我們產生反感。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樣的調查只局限與麥子和我知道,連英子和菲菲她們都不清楚。並且,我也請你相信,我和麥子這麼做,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

微微一頓,她看向易楚的目光變得清澈而誠懇:「但不管怎麼說,這對你都是一種傷害,沒有人會喜歡別人來窺探自己的隱私,特別是在沒有違法的情況下。所以,我要向你做出最誠懇的道歉。」

易楚歎了口氣,這種情形下,再裝無知的話,似乎有點過分。

想了想,他問道:「你的道歉我暫不接受,因為我有幾個疑問。第一,你們為什麼要調查我?第二,你們所謂的苦衷又是什麼?」

微微一頓,他又補充道:「另外,至於你說的反感,我可以告訴你們,在此之前,我對你們並沒有任何的反感。因為我覺得,你們之所以對我進行調查,應該是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慮。畢竟你們是一群女孩子,請一個男教練,做一些瞭解也是必要的。但我不得不說,你剛才提到了所謂的苦衷,所以我又覺得事情似乎沒我想像的這麼簡單。如果你們不能回答清楚我的兩個疑問,先不提反感,至少你們的道歉我是不會接受的。」

這一刻,易楚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

他一直認為這群女孩子對自己進行調查的原因如上,並且還暗自嘲笑過她們的無聊。但現在看來,應小蝶和麥子似乎已經懷疑到了衛視大樓的那件案子。

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呢?

易楚百思不得其解,他淺淺的啜著並不喜歡喝的咖啡,想的撕心裂肺。同時,他也不斷的責怪著自己……我這又豈止是大意,簡直就是遲鈍、麻木到了極點。你也不想想,她們是一群警察啊,每天忙的不著家,又怎會騰出手來去調查一個普通的市民?更何況這個市民還是她們的教練,她們的鄰居。

有什麼讓她們好奇的,當面問就是,有何必彎彎繞繞的大費周章?她們再無聊,也不會無聊到這種程度吧!

易楚表面依舊平靜,但心中卻是苦笑。其實,他並非遲鈍和麻木,這些疑點他早就想到過。只是他太過於相信自己的能力,認為在衛視大樓那件案子裡,自己絕不會留下絲毫的痕跡。甚至在麥子分別向李德生和喬丹對自己做過調查後,他依然保持著這份自信。

到底是被燕老頭給練殘廢的人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程度,簡直令人髮指。你個死老頭,我恨你!

應小蝶淺淺的笑著:「其實……我覺得你的這兩個疑問,不是你真正想要問的吧?」

易楚平靜的笑著,問道:「那你覺得,我更想知道些什麼呢?」

應小蝶笑道:「你更想知道的應該是……你究竟在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

易楚聞言,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心臟仍是不爭氣的跳了一下。這丫頭難道真有一雙可以透視萬物的眼睛嗎?他***,她還是女人嗎,簡直就是個女巫啊……

他心中驚歎、訝異,但事已至此,卻並沒有絲毫被人窺破心事的慌張。

畢竟在衛視大樓的那件案子裡,他是英雄,而不是罪犯。即便被人查出,又有什麼值得慌張的呢?

更重要的是,直到此時,他依舊堅信,自己最大的秘密仍然牢固。原因很簡單,在沒有親眼見到的情況下,人們會相信這世上存在著英雄,但絕不會相信這世上有『超人』。

易楚的心中有自信,也有好奇……我究竟是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呢,而這丫頭又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應小蝶看出易楚不喜歡咖啡的苦澀,伸手幫他加了塊糖,然後將身子往後靠了靠,擺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

易楚見到她這些隨意的小動作,忽然就想起喬丹曾經說過,在主持節目的時候,一個良好的氛圍是最重要的。而這樣的氛圍,往往又是可以人為營造的。一個好的主持人,面對著嘉賓、又或是採訪對象,一個細小卻充滿了人情味的動作,往往可以使坐在對面的人忘記了熾熱的燈光,忘記了旁邊的工作人員……

易楚還記得,喬丹為了主持好節目,還專門回P大請教過那些心理學教授。

很顯然,應小蝶同樣是此道高手。

但即便這樣,易楚依然是很享受應小蝶營造的這種氛圍。他沒有說話,更沒有提問,因為他知道,對面坐著的是一個比自己更加聰明的女孩。當然能看出自己的沉默,其實等同於一種默認。他現在一直等待著,等待著應小蝶說出自己的破綻。

應小蝶微笑著說道:「你剛才提了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我們為什麼要調查你,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吧?」

易楚笑道:「當然是因為我露出的破綻……」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6:25

正文 【029】剖析1

易楚微笑著沉吟,他在考慮著,一旦應小蝶指出了所謂的破綻,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呢?

最重要的是,應小蝶從這個破綻裡面又得出了什麼結論呢?

如果,應小蝶將矛頭最終指向了衛視大樓那件案子,那麼……我是不是應該立刻從她們的身邊消失呢?

一個英雄的冠冕固然堂皇,並且耀眼。但易楚捫心自問,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對於保守隱疾折磨的他來說,這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和喬丹一起平靜的活下去。更何況,英雄也分很多種,他更鍾愛的是蝙蝠俠那樣的城市守護者,而不是像超人那樣穿個內褲,整天的晃來晃去。

他一直就想不明白,美國人民的視力也忒殘了點吧?

戴眼鏡的克拉克,和不戴眼鏡的超人,真的就那麼難以區別嗎?

應小蝶見他笑而不語,便笑著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易楚笑道:「我在等你說呢……在你沒有給出最後的答案之前,我都不打算說話。既不肯定,也不反對,就當是聽你說故事。」

麥子在一旁不高興的用勺子敲了敲杯子,說道:「喂,你這人也太焉了點吧。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敢當,更何況你做的是好事,用不著遮遮掩掩的吧?」

應小蝶朝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看向易楚,說道:「好吧,既然你不打算開口,那就先聽我說完這個『故事』吧。」

微微一頓,她從隨身的小包裡取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並且還標明了一些數字和符號。她將這張紙放在桌上,微笑著說道:「嗯,按時間算,這個故事應該從16號上午的十點半說起……」

她娓娓而言,將16號發生在衛視大樓的案件從警方的角度大致的說了一遍。

「剛才說的這些,都是以警方的視角來描述的……我並不打算瞞你,直到目前為止,除了我和麥子手裡的一些資料之外,警方對這件案子依舊是一籌莫展。因為在這件案子裡,有著很多我們無法破解的疑點。比如說張長東的犯罪動機,又比如化解這場危機的那個保潔工人2046……」

應小蝶靜靜的注視著易楚,繼續說道:「在這件案子裡,你的身份是一個報案人。當麥子和你一起趕到衛視台的時候,你的使命就已經結束。換句話來說,至少在表面上,你與這件案子其實並沒有任何的直接關聯。但有趣的是,當我試著將你的角色延伸下去,把你完全的納入這個案件時。卻發現,至少在2046這個問題上,我們已經找到了答案……」

易楚聽到這裡,忍不住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就是那個2046嗎?另外,我要冒昧的問一句,你的這個『角色代入』挺有意思的,你們……就是用這種方法破案的嗎?」

應小蝶笑道:「我們破案依靠的是證據,而不是空想。而你所說的角色代入,其實就是推理的一種,而且必須是有前提的。你忘了剛才我們說的『破綻』嗎?不瞞你說,正是這個破綻讓我將你納入了整個案件,而不僅僅將你看成一個普通的報案人。」

易楚已經被這個所謂的『破綻』折磨的頭暈腦漲,見應小蝶終於說到正題,忍不住歎氣道:「大姐,你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快說吧,我這裡等著聽呢……」

麥子在一旁忍不住有些得意,笑著說:「易大教練,你該不會忘了那天上我車的時候,都對我做了些什麼吧?」

麥子洋洋得意的說著,卻沒注意到自己話中透出的歧義。

易楚聽了,一臉的茫然,心裡便想,我這人一向不耍流氓的啊……他這麼想著,視線忍不住就在麥子身上上下的『溜躂』。麥子此時也醒悟過來,忍不住一頓腳,嗔道:「看什麼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應小蝶在一旁掩嘴而笑,說道:「好了,好了,還是我來說吧。」

她微微一頓,看向易楚說道:「易楚,你還記得那天在麥子開車之前,你做了一件什麼事情嗎?呵,我想你可能是記不起來了……」

易楚一臉的茫然,說道:「我沒做過什麼啊,一直忙著聽喬丹的電話……」

應小蝶說道:「你忘了麥子腳上的那雙水晶涼鞋了嗎?」

易楚稍一回憶,頓時想了起來,點頭道:「對,我想起來了……我當時見她的鞋跟太高,開車肯定礙事啊,所以就幫她……等等,這個難道就是你們所謂的破綻嗎?」

應小蝶笑了笑,從包裡又取出一張紙遞給易楚,說道:「你先看看,這是一份力學檢測報告。你看完之後就會明白了。」

易楚疑惑的接過報告,剛看了兩眼,就忍不住苦笑……他***,科技的力量果然偉大啊。

不過他也注意到了,這份檢測報告上並沒有檢測員的簽名,也沒有任何的印章。這就說明,這份報告完全是私人性質的,並不具備任何的法律效益。

麥子笑道:「我說大教練,你現在有什麼話想說嗎?」

易楚笑道:「當然有話說……我不明白,這份報告除了能證明我的力氣比較大之外,還能證明其他的什麼嗎?」

麥子瞪眼到:「你不認識阿拉伯數字嗎?這還叫『比較大』,簡直就是一個變態嘛!」

易楚微微的笑著,半真半假的說道:「這可算不上什麼變態的,真的……不瞞你說,我從小跟人學過一些武術,瞬間的爆發力確實比常人大了許多。但是和那些真正的武學奇人相比,還差得遠呢。你相信嗎,我小的時候,就親眼見過別人赤手空拳的與一頭成年的野熊搏鬥,並且毫不費力的獲得了勝利。」

麥子瞪大了眼睛,問道:「不可能吧,你知道一頭成年野熊的體重有多重嗎?」

應小蝶卻接道:「有可能……我雖然沒見過易楚說的場景,但我能肯定,這個世上絕對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她見麥子滿臉的不可思議,忍不住笑道:「眼睛瞪那麼大幹嗎?以為我在編故事嗎……好了,好了,等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去見見我的師父。到那時,你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了。」

她看向易楚,又接著說道:「你剛才說,這份報告除了能證明你的氣力比較大一點之外,並不能證明其他的東西。不錯,單就這一份報告,確實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但你別忘了,報告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抓住了這個疑點後,只要細心探尋,最後的答案其實就在眼前。」

易楚奇道:「你的意思是……你們還有其它的證據來證明我就是2046?」

「證據當然有,但在之前,我先給你把條理捋順,省的你到時糾纏不清。」

麥子取過桌上的紙,慢條斯理的做出了一番分析。她的這些分析,不外乎是用時間、地點以及人物的疊加,來證明易楚是全世界最符合2046特徵的人。儘管這些都是分析和推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但易楚聽完之後,卻忍不住在心裡讚歎眼前的這兩個女警。這些分析和推理絲絲入扣,恰與當時的經過相吻合。

但儘管如此,易楚卻並不打算立刻『投降』。因為推理畢竟只是推理,最終還是需要證據來支持的。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完全有理由對這頂『英雄』的大帽拒而不受。另外,他還很想知道,應小蝶究竟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呢?如果她只能拿出這些分析和推理的話,那未免也太讓認失望了。



正文 【029】剖析2

「被你們這麼一分析,我都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什麼2046了……可是,這畢竟只是推理和分析啊,假如我現在一口否認的話,你們又能做些什麼呢?」

麥子瞪眼道:「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別人都是哭著喊著要當英雄,你卻推三阻四的……告訴你啊,我早就想好了,等你領了獎金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陪我的鞋。」

應小蝶笑道:「好了,好了,易楚不願站出來,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你別老拿你那雙鞋說事了……」

說完這話,她又看向易楚,淡淡笑道:「前面的分析和推理只是一個框架,具體的證據嘛……不瞞你說,這幾天我們已經收集了很多。」

易楚忍不住問道:「很多?」他一直認為,自己在衛視大樓裡絕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這一點他相當的自信。可聽應小蝶這話裡的意思,人家不僅找到了證據,而且還有『很多』。

應小蝶笑道:「我們這可不是破案,所以呢,一些還需要推敲、又或是需要花費時間去完善的證據我就不說了。我說幾個比較明顯一點的吧。第一,我們對衛視大樓的結構圖做了徹底的分析,結果不僅找出了2046進出的途徑,而且還進一步的確定了具體的路線。其實,當時一組的成員進入會議室後,就已經懷疑到2046進出的途徑是冷氣通道。不過,當時的情形很亂,而且這些通道的路線也很複雜,所以,當他們做出反應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她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又接著說道:「2046進出的路線其實並不難確定,因為冷氣管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清理了。當有人經過時,肯定會留下一些痕跡……你別笑啊,我說的證據並不是指這些痕跡。這些只是前提。真正的證據是當你出現在會議室時,露出的另一個破綻。」說到這裡時,她沒再用2046這個代號,而是使用了『你』這個稱謂,直接指向易楚。

易楚不鹹不淡的說道:「繼續說……我聽著呢。」

應小蝶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破綻……怎麼說呢,嚴格的來說,其實並不是你留下的,而是你那個老同學不小心說破的。」

易楚一怔,問道:「喬丹?」

應小蝶點頭道:「不錯,就是她……嗯,我給你畫一張現場的示意圖吧。」

她取出筆,用桌上的紙畫了一張草圖,解釋道:「你看見了嗎,這是你當時選擇的出口,這是喬丹站立的方位。從這個角度來說,當你跳出管道時,她能很清楚的看見你。可是從她的筆錄來看,卻恰恰否認了這一點,她不僅沒有指明當時的出口,甚至連你的前進的大致方向也推說不清楚……」

易楚打斷她的話,說道:「這也有可能啊……當時的那種場合,每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的。在這種情緒下,有時候連自己受傷都不知道,沒看見2046的出現這也很正常啊。我不明白,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她……」

應小蝶接道:「我當然能肯定……因為你出現的通道口,距離她和張長東足有十幾米的距離,而且其中還隔著一些桌椅。她第一眼沒看清楚情有可原,但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卻連你行進的路線都說不清楚,這實在太說不過去了吧?」

易楚怔怔的看著應小蝶,心中實在是鬱悶到了極點。

不錯,應小蝶的這個證據確實很具有說服力,但是根據當時的情形來說,喬大小姐……又何其的無辜啊!

易楚真是欲說無詞……

沒錯,喬大小姐的眼睛很美麗、很靈動,甚至還很勾魂。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的雙眼睛就能洞察一切!易楚知道,當自己全力行進時,別說那短短的十幾米,就是百米之遙,人類的眼睛也很難捕捉到自己的身影。

所以,就這個角度而言,應小蝶的這個證據水分實在太大。

但讓易楚欲哭無淚的是,面對著這個可以輕易推翻的證據,他卻偏偏無法反駁!

不過話又說回來,儘管喬大小姐受了點冤枉,但從側面也證明了,應小蝶和麥子肯定是不相信這個世上有超人的。

易楚歎口氣,問道:「還有什麼其他的證據嗎?一起說了吧。另外,我想問一句,喬丹的做法會不會……」

事已至此,他更關心的是喬丹,其他的已經不再重要。所以這話裡話外,實際上已經承認了自己就是2046。

應小蝶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輕輕的鬆了口氣,溫柔的笑道:「不用擔心喬小姐,有時候,隱瞞也是一種美德。畢竟你是個英雄而不是罪犯,只要你不願意,任何人都沒有權力讓你站出來。我沒有,麥子沒有,警察也同樣沒有這個權力……對了,說到其他的證據嘛,還有一個比較明顯的破綻。呵呵,說起來,這次的證據其實還是出在喬小姐身上。」

易楚奇道:「還是出在她身上?」

麥子在一旁笑道:「其實也有你的原因……呀,你這人記性可真不怎麼樣,忘了你的手機嗎?」

易楚說道:「我的手機怎麼了?」

麥子笑道:「按照常理來說,在張長東被逮捕之後,喬丹是不是應該給你打個電話報平安呢?畢竟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嘛。但事實上,她並沒有打這個電話。至於她為什麼沒打電話給你……呵,這裡面的原因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易大英雄……」

麥子調皮的眨了眨眼,又繼續說道:「可是她並不知道,你的電話其實已經被我徵用……換句話來說,你們這種合情合理的舉動,落在我眼裡,可就實在是太蹊蹺了。整整二十多個小時,她連一個電話都沒打給你,這在不明內情的人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易楚聞言,唯有苦笑……喬丹啊喬丹,難道你上輩子就是那冤比海深的竇娥姐姐嗎?唉,我這個笨驢,當時還一再叮囑她不要打我電話,我真***是腦子進了水,腦仁抽了筋。

他看著面前的應小蝶和麥子,心想這群女人真可怕。雖然舉出的證據多少含了點水分,但畢竟是形成了一條讓自己無法辯駁的證據鏈。怪不得人們總說,聰明的女人很可怕,而漂亮的聰明女人簡直就是核武器。他站起身,聳了聳肩,說道:「好了,故事也聽完了,咖啡也喝完了。而且也沒有人打算逼我站出來當英雄,那麼我就謝謝兩位的咖啡和故事了……」

說完這話,他轉身就走。

應小蝶怔住了,麥子也傻了眼。

麥子叫道:「你這人怎麼回事,說走就走,你要去哪兒啊?」

易楚轉過身,歎了口氣說道:「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去收拾行裝,然後沿街流浪唄……」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6:48

正文 【030】夜談1

夏夜的街道寂寞而空曠。

現在已經過了零點,易楚走出咖啡館後,在大街上慢慢的走著。

他並不打算立刻就回去,反正那點家當也不值錢,什麼時候去取都無所謂。他只是覺得有點遺憾……那幫丫頭實在是太厲害了,和她們做鄰居,真的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假如她們再稍稍的平庸一點,好奇心再少一點的話……呵呵,這樣的芳鄰,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吧?

易楚取出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個人獨自的在街頭溜躂,尤其是在深夜。

他慢慢的走著,覺得這種感覺很舒服,空曠無人的街道透出一些幽清,這讓他有一種想要狂奔的慾望。其實,在他沒來寧南市之前,在家鄉的那些鄉野小徑、叢林山道上,他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深夜時分,一個人獨自的狂奔。

可惜,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肆意狂奔過了,都市的鋼筋叢林剝奪了他的這種樂趣。

幾天前倒是有這樣的『機會』。那天趕往衛視大樓的時候,如果不是麥子的及時出現,他已經準備好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幕現場版的閃電俠。也幸好這樣的機會被麥子給扼殺了……

想到了麥子,他便想起了應小蝶。

實際上,他對這兩個女孩沒有絲毫的意見……人家吃的就是這碗飯,管你英雄也好,罪犯也罷,當線索出現時,她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找尋真相。否則,她們就是在犯罪,在瀆職。

對易楚來說,他對應小蝶和麥子不僅沒有惡感,相反的,他發自內心的敬佩這兩個女孩的智慧。尤其是應小蝶,雖然後面列舉的證據有僥倖的成分,但關於鞋跟那一節,卻是讓易楚驚歎。從細微處推尋事物的真相,這一點和柯南道爾筆下的福爾摩斯,竟是如此的相似……

易楚慢慢的走著,麥子的車卻緊緊的跟了上來。

易楚聽見了輪胎發出的沙沙的聲音,卻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前走著。

應小蝶下了車,緊跑幾步,跟上了易楚的步伐。麥子的車並沒有停下,依舊緩緩的行駛著,跟在兩人身後。

應小蝶和易楚並肩而行,也沒有說話。走了一會,她忽然轉身,張開手倒著行走,然後側了頭,調皮的看著易楚。

易楚也不理她,繼續往前走。

應小蝶忽然笑道:「還有煙嗎?也給我一隻吧……」

易楚一怔,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問道:「你也抽煙?」

應小蝶笑道:「不抽啊,就是想引你說話嘛……」

靠……易楚立刻閉緊了嘴。

應小蝶笑吟吟的說道:「好了,你一個大男人,跟我們女孩子家賭什麼氣啊。都已經開了口,就陪我聊聊吧。」

易楚繼續往前走,同時說道:「你想聊什麼?你的故事已經說完了,而且我也很耐心的做了一回聽眾。我想,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可聊的了……」

應小蝶忽然擋住了易楚的去路,收起了笑容,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對不起,我真的是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這麼大……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易楚想了想,還是決定回答這個問題。

他說道:「我不喜歡別人窺探我的隱私,雖然這對你來說,是工作、是職責。但我仍然無法接受。知道嗎,第一次去春苑閣的時候,我真的是很高興認識你們。但沒想到,從那時候起,你們就已經給我佈置了一個圈套。不瞞你說,一想起這個,我就很不舒服……所以我覺得,如果離你們遠一點的話,或許我會活的更舒適一點。」

應小蝶輕輕的蹙眉,說道:「如果你認為麥子請你做教練是一個圈套的話,我想麥子肯定會傷心的。」

易楚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應小蝶說道:「麥子對你有好感……當然,我指的並不是男女間的那種好感。她只是認為,你是一個有擔當的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而且星際的水平也讓人驚歎。所以,她在沒有徵求我們大家的同意之前,就擅自決定了聘請你。如果你把她對你的好感,看成是一個圈套的話,她一定會傷心的。」

易楚皺眉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應小蝶笑了,說道:「我有必要騙你嗎?關於你是2046的事情,整個警局除了我和麥子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菲菲、葉眉她們都不知道。如果要設局的話,我會不告訴她們嗎?」

微微一頓,她又問道:「對了,你很討厭別人打探你的隱私,這裡面也包括喬小姐嗎?」

易楚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她是她,你是你……另外,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同樣是在打探別人的隱私嗎?」

應小蝶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呵,其實並不是我想問你這個問題,而是想借它告訴你,每個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警察和女人。沒有好奇心的警察不是一個稱職的警察,沒有好奇心的女人,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不幸的是,這兩樣我都佔全了,我是一個好奇心特別重的女警察……」

易楚忍不住笑道:「你彎來繞去的,究竟想說什麼?」

應小蝶歎了口氣,說道:「第一,當然是想讓你接受我的道歉。第二,我現在仍然是很好奇,你一直沒問起我和麥子為什麼要調查你。難道,你就沒有好奇心嗎?」

易楚急忙說道:「打住,打住……好奇心我肯定有,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對你那個所謂的『苦衷』一點都不感興趣。」

應小蝶奇道:「為什麼?」

易楚也歎了口氣,他停下腳步,靜靜的看著應小蝶,稍稍沉吟後說道:「應警官,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子,更是一個優秀的警察。你不僅擅於營造與人溝通的環境,富有談話的技巧,而且還很擅長編織讓人深陷的羅網……對你的『苦衷』,其實我也很好奇。但我卻知道,如果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的話。我很有可能就會陷入你的大網,再也唯無法脫身。說真的,如果你能稍稍的笨一點的話,我想我會很樂意和你做朋友。也很樂意去幫你……」

微微一頓,他忽然忍不住笑了:「記住了,傻丫頭,在男人面前,女人還是笨一點的好。好了,就說到這裡吧,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得去找個旅館睡覺……」說完這話,他繼續往前走,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



正文 【030】夜談2

應小蝶被他這一聲『傻丫頭』叫的有點發蒙,看著易楚的背影,一咬牙,忽然叫道:「張長東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易楚一揚手,頭也不回,說道:「死就死了吧,他這樣的人,或許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另外,這是你們警察的事情,與我無關。」

……應小蝶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無助。

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案件,也無論案件的難度有多大,她總是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她擅於觀察,也擅於交流,在面對那些狡詐、冥頑的罪犯時,她也總能用自己的語言去打開對方的心靈防線。但不知為什麼,在面對易楚的時候,她卻始終有一種無力感。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她相信易楚也不例外,所以在咖啡館的時候,她就是以自己的『苦衷』來作為談話的主線。但讓她無奈的是,易楚在談話中表現的很『合作』,但對這根主線卻始終沒有觸碰。即使自己有意提起,也被對方輕輕鬆鬆的岔了過去。

當易楚在咖啡館轉身離去的時候,她才真正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像麥子說的那樣,很焉,而且焉中還帶著一些說不出的『壞』。他表面很老實,很柔順,乖乖的坐在那裡聽自己說故事。可是當自己故事說完後,這個男人卻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猶豫,彷彿他真的就是聽了一個故事。而且還是不花錢的那種……

這個男人不僅『焉壞』,而且也很聰明。

應小蝶知道,當自己的『故事』剛開始的時候,易楚就已經猜出自己最終的目的。所以他才一直不問所謂的『苦衷』,所以他才如此決斷的轉身離去。就這一點來說,今天晚上織網的是她,但最後收穫獵物的卻是易楚。因為,她沒有得到自己預想中的『幫助』,而易楚卻得到了很多的信息,並且還從側面得到了一個『保守秘密』的承諾。

易楚的表現看似很簡單,無非是少說話,然後轉身瀟灑的離去。

但應小蝶卻知道,做到這些並不容易。

好奇害死貓,這句話並不是憑空得來。她實在不明白,在自己營造的那種環境下,甚至還用了一點點的心理暗示,對方為什麼就不上鉤呢?不僅不上鉤,甚至連問都懶得問……應小蝶真的是很苦惱,很無奈,也很無助。這傢伙難道是一個冷血動物嗎?

其實她並不知道,就大腦的功能來說,易楚的創造性或許比不上她,但邏輯推理、以及分析能力卻絲毫不比她差。並且,易楚遠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加的冷靜,更加的有決斷力。而這一切,自然都要『歸功』與燕丘陵。在以往的歲月裡,易楚的心跳不止一次的完全停止跳動。這個時候,他的身體會冷的像一塊冰,思維也完全理性化。整個人變得如同一台人形機械,沒有絲毫屬於人類的感情……

肉體的冷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情感的冷卻,那種殭屍的感覺,才是易楚真正恐懼的地方。

雖然近兩年來,易楚再沒有經歷過那種感覺,但心性之堅忍,思維之冷靜,遠非常人可比。對於應小蝶的小小釣餌,他自然能輕易避過,而且根本就不用忍受好奇心氾濫時的那種『煎熬』。更何況,當應小蝶第一次表明自己有苦衷的時候,他就已經判斷出,這丫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麥子的車在應小蝶的身邊停下,她看著易楚遠去的背影,苦笑著問道:「小蝶姐,這傢伙是不是軟硬不吃?」

應小蝶歎了口氣,取出手機,飛快的給易楚發了條短信。

易楚正要拐過街角,忽聽手機鈴響,取出一看,居然是應小蝶的短信。上面寫著:我不想說你有這個義務,但我真的、真的是很需要你的幫助。

義務?

易楚抓了抓頭,好像公民確實有義務配合警方破案,可是你應大神探都搞不定的案子,我去有用嗎?他笑了笑,關了手機,轉過街角時,舉起手很瀟灑的朝後面擺了擺……就本心而言,他其實很願意幫助應小蝶。但可惜的是,這丫頭實在太聰明了,聰明的像個千年女巫。若是相處久了,誰敢保證她不會挖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呢?

麥子忍不住一拍方向盤,氣呼呼的罵道:「臭德行,真是看錯了這傢伙……什麼有擔當啊,什麼重情義啊,都是狗屁!」

應小蝶苦笑道:「算了,他不願意幫我們就隨他去吧。再說了,誰也不敢保證他就一定能幫到我們,畢竟他當時是去救人的,停留的時間也很短……好了,麥子,我們回去吧。好好的睡一覺,養足精神後,明天從其他的地方入手。。」

應小蝶上了車後,麥子仍自氣憤,將車開的飛快。

汽車轉過街角後,她們再次看到了易楚的身影。

麥子瞪著那個吊兒郎當的背影,恨不得直接將車撞過去……當然,這只是個幻想,車駛過去的時候,這個氣憤的女孩子將手伸出窗外,朝易楚比劃了一個很不雅的動作。

易楚嘿嘿的笑著,這丫頭,一點都不淑女……看著汽車遠去,他又點了只煙,然後四處尋找著,準備找家旅館先住下來。

這一帶偏僻了點,似乎沒有旅館,易楚歎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這時已是深夜,清冷的路燈照在路面上,拖拽出長長的身影……

走了十來分鐘後,易楚忽然停止,在他前方四十米左右的地方,他再次看見了麥子的保時捷。

他有些奇怪,難道這兩個丫頭不打算睡覺,要和我死纏到底嗎?但很快他就注意到,麥子的車已經熄火,車燈也關了。而在街邊的樹影下,應小蝶靜靜的站在哪裡,仿若夜色中的幽靈。

易楚看的清楚,應小蝶的視線並不是看向自己,而是街道的更遠處……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08:45

正文 【031】又是一個開始1

彷彿一夜之間,易楚又回到了以前那種無所事事的狀態……

那天夜裡,他再次看到應小蝶和麥子的身影後,並沒有被好奇心所驅使,而是立刻轉身從另一條路走了。他知道,當時那種情形多半是應小蝶和麥子發現了什麼異常的情況。警察的耳目和直覺總是比普通人要靈敏,更何況當時恰是深夜,正是魑魅魍魎活動的黃金時段。

不過易楚很清楚,無論她們發現了什麼,都與己無關。他不會傻的再次送上門去,一次『送貨上門』的經歷就已經足夠噁心,再來一次,非得進精神病院不可。

那天夜裡,他趕在了應小蝶和麥子之前回到了春苑閣。將麥子預支給自己的工資原封不動的放在桌上,連帶鑰匙也留了下來。做完這些事情後,他悄悄的溜進A單元,將自己的大胖兒子給『偷』了出來。什麼東西都可以不要,包括那台破電腦他都無所謂,但球球卻決不能丟下。否則的話,喬大小姐非和他拚命不可。

等他從花園小區出來時,已是深夜兩點,本想找旅館住下,但考慮到球球畢竟要有人照顧,索性攔了出租車,去了牛叔那裡。

在牛叔麵館一混就是三天……牛叔年紀漸大,正需要小輩的陪伴,有易楚陪他,不免老懷大慰。這幾天不是抱著球球四處溜躂,就是拖著易楚下棋。到了晚上,必定還要親自下廚,做幾個拿手的小菜,讓易楚陪他喝酒。

易楚本打算在喬丹回來之前,去找一份工作,可是見牛叔這幾天高興,便有意多陪他幾天。再則,他也想明白了,像自己這種情況,似乎不太合適給別人打工。誰又敢保證,以後不會再碰上第二個應小蝶呢?那丫頭說的沒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啊……

傍晚的時候,喬丹在歐洲打來了電話。

「死鬼,有沒有想我……」

喬大小姐的聲音照例是甜膩入骨,聽的易楚全身如同過電。

易楚嘿嘿的笑著:「想……當然想,尤其是夜裡,想的我睡不著覺……」

喬丹嗔道:「呸,死不要臉的……以後只許白天想我,晚上乖乖的睡覺,不准想壞心思。」

易楚笑道:「這我可做不到……我現在沒事,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了吃就是睡,都分不清白天晚上了。」

喬丹奇道:「你不是做了什麼教練嗎,怎麼會沒事呢?」

易楚歎了口氣,便把那天晚上的經過說了一遍。

喬丹聽完後,卻咯咯笑道:「這才好呢……一群如花似玉的女警察成天圍著你轉,還不美死你?」

易楚笑道:「我聽你這口氣,好像有點幸災樂禍啊。」

喬丹笑道:「這當然……自己的男朋友成天被女人圍著,你當我樂意啊?不過說真的,我對那個麥警官挺有好感的,對她的背景也很好奇的,正打算請她做一期節目呢。現在又多出一個應神探……呀,真的是很想見見她。她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嗎?」

易楚不由苦笑……天啊,你們這些女人難道就不能少點好奇心嗎?

喬丹又笑著問道:「對了,球球呢,好幾天沒聽見它的聲音,想死我了。快讓它過來……」

…………………………………………………………………………

和喬丹通完電話後,麵館已經開始上客。

每到傍晚的時候,都是麵館最忙的一刻,易楚收起手機,打算下去幫忙。

這時候,剛放進口袋的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看著手機上熟悉的電話號碼,易楚有些猶豫。

電話是李德生打來的。

自從在單飆那裡知道一些劉韻的事情後,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有意無意的躲著李德生。

易楚並不是一個猶豫寡斷的人,但在劉韻這件事情上,他卻一直拿不定主意……從朋友的角度來說,他絕對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受蒙蔽。但這種事情畢竟是家事,而且關乎到一個男人的尊嚴和臉面。所以,即便要告訴李德生真相,也得選取一個合適的方式。

說是肯定要說的,這一點易楚沒有半點的猶豫。

他只是在考慮著,自己究竟該如何開口呢?

他清楚李德生的脾氣,別看他平時總是一副嘻嘻哈哈、萬事不在心的模樣,但卻有著軍人特有的決斷和激勇。只是這樣的激勇和決斷,被長久的都市生活遮掩、並漸漸的磨滅。易楚不敢肯定,當李德生知道劉韻的事情後,他骨子裡的那份激勇會不會讓他變成第二個張長東……

這時候,易楚有些後悔,如果剛才把這件事情告訴喬丹的話,那丫頭肯定能給出一個最合理的建議吧?

無奈的按下了通話鍵後,他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德生在電話裡大嚷大叫道:「我靠,你這傢伙這幾天跑哪去了?我去春苑閣找了你幾次,打電話你也不接……靠,你玩什麼貓膩呢?對了,我去找你的時候,見到了麥警官,一問起你……我的天爺爺,她那樣子簡直就是要殺人啊。我說兄弟,你到底哪裡得罪了她?該不是色膽包天,幹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吧?」

易楚笑道:「扯什麼鳥淡,你當我是你嗎?沒什麼,就是和這幫丫頭合不來……端人碗,受人管,我又是閒慣了的人,被管了幾天後,覺得這事情不是人幹的,索性就辭職了。」

李德生驚訝的叫道:「你丫不是誆我的吧,真的不幹了?」

易楚笑道:「我騙你幹什麼……」

話音未落,李德生便在電話那端興奮的叫道:「好,辭的好啊!」

易楚一怔,心想,喬丹說好,你也說好,難道你們都想我沒了飯碗餓死不成?



正文 【031】又是一個開始2

李德生繼續興奮的叫道:「沒得說,兄弟,趕緊的出來喝酒。」

易楚問道:「你什麼意思啊?我沒了工作,你興奮什麼啊?大哥,做人有點良知好不好……」

李德生哈哈笑道:「老子的良知早就讓狗給吃了……少廢話,趕緊的過來,還是小區門口的那家飯館。」

易楚奇道:「等等,等等……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李德生神秘兮兮的說道:「你來了就知道了……他***,一句話,還是咱哥倆有緣分啊!哈哈,快點啊,我等你……」

說完這話,李德生便掛了電話。

易楚捧著手機楞了半天,李大胖子究竟玩什麼貓膩呢?

不過他能聽得出來,李德生今天很高興,似乎遇上了什麼喜事。或許……趁著這個機會告訴他劉韻的事情,是個不錯的選擇。

見到李德生的時候,小包間的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

李德生見了易楚,呵呵的笑著,取過桌上的兩瓶白酒,笑道:「今天高興,咱喝白的,一人一瓶。」

易楚坐了下來,笑道:「遇上什麼喜事了,這麼高興?」

李德生拿過兩個大號的玻璃杯,斟滿酒後,說道:「先干一個,喜事不喜事的,咱慢慢聊。」

易楚見他不急著說,便安穩的坐下。實際上,他對李德生究竟遇上了什麼喜事並不關心,他只是考慮著怎樣尋找一個恰當的機會,把劉韻的事情告訴李德生。人近中年,還有什麼喜事能比家庭的安定更重要呢?易楚對李德生實在是太瞭解了,這人重情重義,對感情看的比什麼都重。易楚相信,在一份價值千萬的支票和妻子的忠誠之間,李德生會絕對會選擇後者。

李德生放下杯子,說道:「對了,你什麼時候搬出來的?應警官的事情你知道吧?」

易楚一怔,問道:「她能有什麼事?」

李德生說道:「靠,你不知道啊?這丫頭受傷了,肩膀上中了一槍。」

易楚驚訝的問道:「中槍?什麼時候的事情?」

李德生想了一會,說道:「大概就是前幾天的事情吧……我聽說幾天前的晚上,她和麥警官不知怎麼就遇上一夥賊。對了,就是前段時間報紙上說的那幫職業犯罪團伙,專門在夜裡偷那些金店啊、名煙名酒店什麼的。按理說,這幫小毛賊也就是圖個財,一般是不沾血的,腰裡最多帶些刀具。誰知道,當兩個丫頭三下五除二收拾了外面的幾個傢伙後,裡面又竄出一個,手裡還拿著把槍。這傢伙當時急了,用槍抵著看門老頭的太陽穴,說什麼一命抵一命……」

李德生喝了口酒,歎道:「下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應小蝶那丫頭為了救人,挨了一槍。不過那幫傢伙也沒得跑,一個被打斷了腿,一個屁股上挨了一槍。」

易楚聞言,半天沒有說話。他知道李德生說的『那天』晚上,究竟是什麼時候。沒錯,就是他瀟灑的揮一揮手,離開麥子和應小蝶的那天晚上……

良久他才問了一句:「麥子沒受傷吧?」

李德生笑道:「那丫頭好著呢……其實應警官也沒什麼大礙,皮肉傷,聽說昨天就去上班了。」

易楚在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表示一下難過。

說慶幸,自然是慶幸那天晚上判斷準確,抽身及時,沒有再次的將自己陷入到一個無法脫身的地步。他很清楚,如果當時壓抑不住好奇心,再多走幾步的話,單憑自己是一個男人,就絕不會讓應小蝶和麥子兩個女孩去面對那群歹徒。所以,就這一點而言,他覺得自己應該慶幸……

可是,假如那一槍打的不是應小蝶的肩膀,而是她的要害部位……自己又該如何自處呢?

是該難過,還是該後悔呢?

易楚有些茫然了……他很清楚,假如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有這種趨利避害的心理是很正常的。但問題的關鍵是,他不是個普通人,一群拿著槍的歹徒固然有很大的殺傷力,但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李德生見他一臉的惘然,笑道:「怎麼了,心疼了?」

易楚苦笑道:「扯什麼鳥淡……我就是覺得,這些女孩子其實挺不容易。」

李德生一拍桌子,說道:「誰說不是呢?哎……你說說看,一幫嬌滴滴的女孩子,什麼工作不好做,偏偏去當警察,而且還是重案刑警。***,這些工作應該是咱們老爺們做的事情啊。向青松和陳鎮那兩個老頭也不知怎麼想的,讓一幫女孩子去衝鋒陷陣,這不扯淡嗎!」

易楚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好在應小蝶沒什麼大礙,自己也離開了春苑閣,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他喝了口酒,說道:「老李,你今天到底遇上了什麼事情啊,這麼高興?」

李德生笑道:「先別問我的事……有一件事情我得先問問你,搞清楚這件事後,我才好決定後面的事情。」

易楚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有話就問。」

李德生端起了杯子,問道:「說起來,你這傢伙這幾天不回我電話也就算了,可是前幾天在小區裡迎面碰上的時候,你丫的躲我幹什麼?」

易楚故意擺出吃驚的樣子,說道:「我有躲你嗎?」

李德生不悅的道:「少跟我裝佯……是兄弟的,就跟我說實話。」

易楚翻了個白眼,說道:「拜託,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是男人,沒必要每次見了面都要卿卿我我的吧?你不嫌噁心,我還想吐呢。」

李德生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兄弟,你的性子我瞭解……我知道,你肯定是聽到了些什麼,想告訴我吧,又怕我受不了。不告訴我吧,自己心裡又憋的慌。所以你就一直躲著我……」

易楚愣愣的看著李德生,半晌才問道:「你……你都知道了?」

李德生笑的依舊很平淡,說道:「不就是我老婆那點破事嗎,有什麼不好說的。」

易楚見他笑得很冷清,便關心的問道:「老李,你……你不會是氣糊塗了吧?」



正文 【031】又是一個開始3

李德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放心吧,兄弟,我沒事。知道你是為這事躲著我,我這做哥哥的高興。來,咱干一個……」

易楚和李德生乾了一杯後,忍不住問道:「老李,你真的沒事?」

李德生淡淡笑道:「當然沒事……該怎麼和你說呢?說起劉韻的事情,其實幾年前我就知道了。你也知道,我這人眼睛裡從來不揉沙子,有這樣的老婆,這家肯定是要散的。說實話,人要是對我好,我老李就是拼了命也要還她這份情。要是心裡沒了我,我老李也是拎得起放得下的人。打我知道劉韻的事情後,我對她就再沒了半分的感情,可是……」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歎了口氣,端起杯子又自斟自飲了一杯。

易楚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考慮到歡歡還小,所以才……」

李德生搖頭道:「不關我閨女的事……現在的孩子都聰明著呢,我和她媽媽不對付,她早就看出來了。她自己也說了,我真要和劉韻離了婚,她就兩邊過,這樣的話,有爹也有娘,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再說了,現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比我們小的時候強,她甚至比我還明白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

易楚聽的奇怪,便問道:「那你為什麼不離婚?而且還人前人後裝著家庭多美滿似的……」

李德生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是在你面前裝,也不是在別人面前裝,我是裝給我老丈母娘看的。實話告訴你吧,幾年前我就和劉韻打了離婚證,這幾年我們開門的時候是一家人,但關上門後,卻是她過她的,我過我的,早就沒了夫妻關係。我知道,你肯定要問我這是為什麼?我不是說了嗎,我這是裝給我老丈母娘看的。她老人家對我雖然說不上什麼恩重如山,但卻是從內心把我當兒子看的。我和劉韻吵架的時候,她老人家也總是向著我……唉,老太太就劉韻這麼一個閨女,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我們這一家子和和美美。你說,我能在她老人家沒走之前告訴她我和劉韻離婚的事情嗎?」

微微一頓,他又接著說道:「忘了告訴你,我和劉韻準備離婚的時候,老太太得了胃癌,醫生說沒半年可活了。所以我和劉韻決定,離婚的事情先不告訴她老人家,誰知道……呵呵,老太太命大,又多活了幾年。直到一個星期前,閻王爺忽然想起她老人家,這才……」

說到這裡,李德生的眼睛漸漸濕潤,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說下去。

易楚端起杯子,說道:「老李,什麼都別說了,這杯酒我敬你,也是敬你家老太太的。沒得說,你***是個男人!」

李德生端起杯一飲而盡,然後哈哈笑道:「好了,老太太走了,我也自由了。兄弟,從現在起,我就和你一樣是孤家寡人了。」

易楚沒想到,整件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所想像的,他打心眼裡替李德生高興,說道:「沒錯,老太太走是悲事,但老李你重獲自由卻是喜事。來,再乾一杯,為咱們兩條光棍干一個。」

李德生卻沒舉杯,笑道:「你以為我今天叫你出來就是為了這個嗎?」

易楚奇道:「難道還有別的事情嗎?」

李德生笑道:「當然有……你不是說你辭職了嗎?嘿,巧了,哥哥我也撂挑子不幹了。你說,什麼叫緣分,這***才叫緣分啊!」

微微一頓,他又問道:「兄弟,你明白了我的意思沒有?」

易楚抓了抓頭,說道:「聽明白了一點,你的意思是說……你也辭職了?」

李德生笑道:「然也……」

易楚笑道:「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你既然辭了職,肯定是想換個好的去處。不過,這關緣分什麼事情啊……我靠,你該不會是想拉著我一起去『跳懸崖』吧?」在寧南市的方言裡,跳懸崖也是闖天下的意思。

李德生豎起大拇指,連連點頭,卻不說話。

易楚這回真吃驚了,說道:「你還真有這意思啊?」

李德生笑道:「當然了……兄弟,給我一句痛快的,有沒有興趣和哥哥一起拼一回?」

易楚笑道:「閒著也是閒著,我當然有興趣。不過你總得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啊,總不能你去搶劫金庫,讓我給你望風吧?」

李德生笑道:「不能夠……真要是搶金庫的話,怎麼著也是我掩護,你衝鋒啊。」

易楚笑道:「少扯淡,說說看,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李德生收了笑容,說道:「兄弟,我想辦一個公司。」

易楚皺眉道:「辦公司?」

李德生點頭道:「沒錯,我準備辦一個信息咨詢公司,手續我已經托朋友去辦了,估計這幾天就能辦下來。現在缺的就是人手……」

易楚打斷了李德生的話,說道:「等等,等等……老李,你不是糊塗了吧。信息咨詢公司?拜託,大哥你懂這些東西嗎?」

李德生神秘的一笑,說道:「兄弟,這可就是你不懂了……別看你是P大畢業的高材生,要說起社會上的道道,你還差得遠呢。實話告訴你吧,我這是掛羊頭賣狗肉。表面上打得是信息咨詢公司的牌子,私下裡呢,干的卻是私家偵探的活。現在這個社會,男盜女娼的事情賊***多,有些事情警察也不好管。所以呢……」

易楚聽到這裡,卻是有些意動,私家偵探,聽起來似乎挺刺激的。至少要比遊戲教練要拉風的多……只是,老李同志對這行又懂多少呢?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11:56

正文 【032】陪你一起跳懸崖1

李德生說的興奮,一拍桌子道:「今晚上高興,喝完白的,再整幾瓶啤酒。」

易楚笑道:「別盡顧著喝酒……老李,你想辦公司,我沒二話,絕對是挺你沒商量。不過,你還是趁著酒沒多,先把這裡面的事情多說點吧。比如公司的規模、結構、成員,你都是怎麼做規劃的?」

李德生笑道:「你這一問,倒是把我問住了……不瞞你說,我掛的是公司的牌子,但實際上呢,也就是個草台班子。你問的這些,其實一句話我就能包圓了回答你,那就是『五六個鳥人,三四條槍』。呵呵,我這話不難懂吧?左右就是大家一起跳懸崖,一個鍋裡扒飯。」

易楚不由苦笑道:「大哥,陪你一起跳懸崖我沒意見,一個鍋裡扒飯更是咱們兄弟之間的緣分。但是你這……也實在太兒戲了點吧?這麼跟你說吧,懸崖我是陪你跳定了,但咱們是不是得悠著點。比如說,選個下面有水的地方?」

李德生笑道:「行,行……聽你的,今天咱少喝點,先把這事給說透了。」

他舉起杯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往旁邊一放,繼續說道:「這麼跟你說吧,兄弟。我之所以有這個念頭,其實也不是一時的興起。不瞞你說,早幾年前我就一直琢磨這事。為什麼呢?這就要說到我的那幫戰友了……說起他們,基本都是和我一年的兵,別的本事沒有,就是練就了一雙賊眼,一身過硬的軍事技能。但你也知道,這軍人在兵營裡是個寶,但回到社會上後,也就是塊鐵。這幾年來,大家都一直保持著聯繫。說了不怕你笑話,在我的這幫戰友中,像我這樣的,還算混的比較不錯,至少不用賣苦力。有好幾個兄弟,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不是當保安,就是替人收爛賬。混到頭來,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他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忍不住又拿起了酒杯。

易楚好奇的問了一句道:「老李,你們都是什麼兵種退役的啊?」

李德生嘿嘿一笑,臉上滿是得意,說道:「怎麼跟你說呢……你就往那些比較牛X的兵種去想吧。你也別多問,我雖然退伍了,但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告訴你。」

易楚驚訝的說道:「我靠,這麼拽?不是吧,老李,像你們這樣的人才,回到社會照樣是個寶啊。」

李德生苦笑道:「和平年代,再牛的軍人也是塊鐵……再說了,我那幫戰友基本都是十六七歲進的兵營,疙瘩肉練了一身,文化素質也就是高中生的水平。你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出來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啊?」

易楚點頭道:「這倒也是……所以你就琢磨著把這幫老戰友聚在一起?」

李德生點頭道:「沒錯,這幫傢伙別的本事沒有,跟個人、拍個照什麼的,還不跟玩兒似的。另外,咱這咨詢公司的業務範圍其實挺廣的,你可千萬別想簡單了。比如說,我這幫戰友裡,就有一個專替人收爛賬的。據他說,要是能攬到一筆大單子,那可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

易楚不由笑道:「老李,這替人收賬是個財路,我也聽說過,但這裡面的尺度不好把握吧?」

李德生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麼跟你說吧,別看我李德生已經離開了部隊,現在又長了一身的肥膘肉,但骨子裡還是一個標準的軍人。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我老李心中有一桿秤。那就是萬事但憑一顆心,一顆軍人的良心。有了這顆心,保準做什麼事情都錯不了!」

易楚聽了,心情不禁有一絲激盪,歎了口氣道:「可惜啊……我小時候身體不好,要不也去當兵了。」

李德生說完了自己的初衷,接下來便談了些具體的事宜。

他說道:「今晚是得少喝點……明天咱們去收拾房子,這可是個體力活。」

易楚驚訝道:「房子都找好了?」

李德生笑道:「當然,手續過幾天就能辦好,這房子不事先租好,咱們去大街辦公啊?」

易楚問道:「在哪個路段啊?」

李德生笑道:「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小子沒當過家,不知道柴米油鹽的金貴。還哪個路段呢……能有個遮風蔽雨的地方就不錯了。告訴你吧,我已經和老金說好了。咱小區的物管公司裡不是有一間堆放雜物的房子嗎?地方也不算小,七八十個平方,收拾收拾,以後就是咱們的辦公室了……」

易楚聽了這話,半天沒說出話來。

李德生笑道:「怎麼了……你這傢伙什麼表情啊,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租一層寫字樓給你當辦公室吧?」

易楚苦笑道:「這倒不是……我就是覺得,我***是不是得老死在這花園小區啊?這才出來幾天,居然又轉了回去……」

其實,他並不是對花園小區生出了什麼感歎,而是感慨世事之奇妙,兜了一圈之後,到底還是沒能徹底的離開那幫女警察。他知道李德生說的那間儲物室,後面的一扇窗子恰好對著春苑閣……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只是一窗之隔,但關上窗子後,終究是兩個世界。人家是春苑閣的高級租戶,誰沒事往你這個破儲物間跑?

儘管這樣,他仍是不死心,問道:「能不能換個地方啊,那地方也太小了點吧?」

李德生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當我是楊遠山啊?你就知足吧,能有個地方先安身就不錯了……就是這樣,老金那傢伙還訛了我兩條煙。」



正文 【032】陪你一起跳懸崖2

說到這裡,他輕輕的歎了口氣,看向易楚的時候,臉色格外的誠懇。又接著說道:「兄弟,我知道你這人講義氣,更知道只要我挑起話頭,你肯定會跟我一起跳這個懸崖。但老古話說的好啊,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我跟你實說了,哥哥是個窮人,辦這個公司呢,一是不想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二是想替我那幫兄弟謀個出路。而我之所以要拉你進來,是因為我是個粗人,身邊必須得有像你這樣的書生。不然的話,一群大老粗,始終是成不了氣候的……」

他喝了口酒,依然沒停止話題,繼續說道:「但窮人就是窮人,辦什麼事情都得從簡,所以我先跟你說清楚了,你要是真的願意跟我趟這渾水,就必須要做好吃苦受窮的準備。我知道,就憑你的學歷,上哪都能混個白領當當。你真要是跟我一起跳這個懸崖,兩個字送你----委屈!」

易楚聽了這話,淡淡一笑,也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李德生。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我知道,跟你說這話,同樣是看輕了你。得了,別這麼看著我了,看的老子發毛,算我對不起你還不行嘛……好了,好了,我這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你就容我一口氣說完吧,也省的我憋得慌。」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說吧,說吧……我聽著呢。」

李德生給易楚倒了杯酒,說道:「我早想好了……我手頭的錢不多,買點必要的技術設備後,先把公司的架子支起來。然後呢,剩下的那點錢先給幾個兄弟發點安家費。他們和你、我不一樣,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我不能讓他們的家人也跟著一起吃苦。所以呢,兄弟你就受點委屈,頭一年你算白干,第二年我發你生活費。要是咱們真熬到了第三年的話,什麼話都不說,我這公司有你一半!」

易楚神色不變,輕輕的笑道:「行啊,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辦……」

李德生高興又是一拍桌子,叫道:「***,就知道沒白認你這個兄弟,沒的說,咱干一個!」

從表面上看,兩年後分易楚一半的股份,這對李德生來說肯定是件划不來的事情。但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一半股份的承諾,其實只是鏡中花、水中月,是那雲端裡遙不可及的空中樓閣。在這個社會,每年大大小小的公司如雨後春筍般呼啦啦的往外冒,但一年半載之後,這些『春筍』能長成青翠勁竹的卻寥寥無幾。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撥同樣作做著富貴夢的『筍友』罷了。

從這個角度而言,李德生其實很『劃來』,因為易楚是用生命中最好的青春時光來陪他一起跳懸崖。

當然,對這兩個性格迥異、卻同樣看重友情的人來說,這些事情其實根本不值一提。

易楚喝了口酒,說道:「老李,按你這說法,我現在是不是算半個老闆了?」

李德生笑道:「這當然……對了,你這麼一問我倒想起件事情來。下午我朋友問我公司取什麼名字,得,咱一人湊一個字,乾脆就叫『楚生』信息咨詢公司。」

易楚忍不住笑道:「換一個,趕緊的換一個……這不扯淡嘛,楚生,楚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畜生呢。」

李德生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我靠,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呢……是得換一個,要不咱再琢磨琢磨?」

易楚笑道:「這事明天再說吧……我這也有點事情要說。」

李德生奇道:「你有什麼事情?」

易楚從口袋裡取出一張銀行卡,說道:「你剛才不是說,我已經是半個老闆了嗎。行,既然當了老闆,就得盡點老闆的義務。這張卡裡有十二萬四千塊錢,密碼是8824564,你先拿去安頓你的那幫戰友吧。安家費要給,這工資也不能少……」

李德生愣住了,問道:「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這錢是我爺爺給的……我上大學那會,他老人家每月都給我匯錢。你知道,我大本事沒有,賺點學費、生活費的本事還是有的,所以這錢就一直沒動。後來畢了業,老爺子照樣給我匯錢,我怎麼說他都不理。這不,幾年下來,聚少成多,成了我最大的一筆『財富』。」

李德生當然明白易楚口中的『財富』所包含的確切含義。

他一搖頭,說道:「這錢如果是你的老婆本,我二話不說就收了,但這是老爺子對你的……」

易楚笑道:「少扯淡了,錢就是拿來用的……有些事情用心去感悟就行了,沒必要搞表面形式。我家老頭子最不喜歡這套,他要是知道這錢我一直沒動,非得拄著枴杖來寧南找我算賬不可。」

李德生聽他這麼說,也不再多話。論性情,他比易楚更加的通透,做事更是有一種淋漓的豪放和乾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是矯情。索性就像易楚那樣,淡淡的喝酒,淡淡的微笑。

彼此會意,彼此知心,男人與男人之間,無言與沉默,其實也是一種很好的交流……

兩人喝完酒後,易楚沒有回牛叔的麵館,而是給牛叔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這幾天有事情要辦,球球就拜託他老人家照顧了。牛叔同樣是個利爽乾脆的人,小輩做什麼、幹什麼,他也不多問,只是叮囑易楚在外面要注意點身體。

打完電話後,易楚跟著李德生去了他的家。

一路上,兩人商量著明天該做些什麼。有了易楚的這十二萬塊錢,李德生便準備多購買些辦公用具。,在他的計劃中,電腦、打印機之類的東西,原本是暫緩購買的。現在手頭寬裕了點,索性就一次性到位。那間儲物室雖然破舊了點,但添置了這些東西後,至少在表面上有點辦公場所的樣子了。

回去的時候,夜已深。

易楚呼吸清新的空氣,心中前所未有的舒暢。

和喬丹之間的開始,讓他從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

所以他很好奇,這一次的開始……又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呢?

街道上,他摟著已有三分醉意的李德生,忍不住開口吼了起來。

聽說過,沒見過,兩萬五千里

有的說,沒的做,怎知不容易

埋著頭,向前走,尋找我自己

走過來,走過去,沒有根據地

想什麼,做什麼,是步槍和小米

道理多,總是說,是大炮轟炸機

汗也流,淚也落,心中不服氣

藏一藏,躲一躲,心說別著急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12:05

正文 【033】戰友

花園小區物管公司的儲物室面積其實並不小,李德生和易楚將裡面的一些雜物清理出來後,發現這裡至少也有百十個平方。

李德生便忍不住笑道:「***,老金那兩條湮沒白送……說也奇怪,平時也沒覺得這裡有多大,這一清理完,嘿,還真是豁然開朗啊。」

百十個平方已經不算小,而且租金便宜,基本是半租半送,簽的更是三年的長約。對此,易楚很是誇獎了一番李德生的交際能力。接下來,既然房間的面積超過了預期,倆人便開始商量如何合理的利用這片區域。

易楚說道:「老李,咱們是不是得弄個辦公室什麼的?」

李德生說道:「這是肯定的啊……我打算把這裡劃分成三個區域。朝門的就算是會客室,另外兩個小點的地方一間做辦公室,另一間當財務室。這就叫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另外,這扇通往物管公司的門也要封起來。我都和老金說了,在側面開一道門,正迎著小區的綠化區,也方便別人進出。」

易楚說道:「財務室?」

李德生笑道:「對啊,辦公司嘛,沒財務哪行?」

易楚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別看我人模狗樣的算是個大學生,可對這財務這一塊我是一竅不通啊。」

李德生笑道:「沒指望你……我早請好了。還記得思盈那丫頭嗎,就是劉韻的侄女。剛從商校畢業沒多久,學歷不過硬,又沒什麼社會閱歷和工作經驗,正在家閒著呢。前幾天她聽說我要搞公司,就吵著要過來。我一想,都是自家人啊,做財務這一塊正合適,所以我就答應了下來……」

易楚忍不住笑道:「老李同志,你該不會是和劉韻女士還藕斷絲連著吧?」

李德生瞪眼道:「狗屁,你丫的再胡說,小心我抽你啊。」

易楚笑道:「得,得,你現在是大老闆,你厲害,我讓著你還不成嗎。」

李德生一邊收拾著房間,一邊感歎道:「阿楚你不知道……我那位『前大舅子』一家人都不錯,老實忠厚。我對劉韻雖然沒了感情,但和他們還保持著來往。另外呢,思盈那丫頭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現在剛剛走向社會,一步差可就是萬步錯。你說,我能不看著點她嗎?」

兩人說話間,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易楚打開門,卻見小區的門衛正扯著一個男人的衣服往外拉。

這個男人身材消瘦,面色蒼白,穿著一身破舊的迷彩服,腳上蹬著一雙已經開了口皮靴。他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正拉扯著自己袖子的門衛,任他拽拉,卻是半步不動。易楚心中不由一動……他能看的出來,這個身穿迷彩服的男人絕對是一個武技高手。他腳下不丁不八,上身搖晃的厲害,但腰部以下卻是紋絲不動。單憑這下盤的功夫,就至少是十年之功。

當然,這裡說的高手,僅僅局限於格鬥技巧,並不包括易楚那種變態的超能力。但即便如此,這個男人的出現仍是讓易楚眼前一亮,這麼多年來,他就沒有遇見一個真正的、傳統類型的武技高手。

平時,寧南市也舉行一些例如散打之類的格鬥比賽。但那些格鬥選手的水平在易楚眼裡,連三腳貓都算不上。即便只用純粹的武技,他也有信心在兩秒鐘之類,擊倒任何一個省級的格鬥高手。

小區的門衛依舊拉扯迷彩男,他見到易楚開門出來,便說道:「是小易啊……不好意思啊,吵了你。」

易楚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門衛一臉的忿然,說道:「你說這人奇怪不奇怪,一言不發就往小區裡闖,問他找誰也不說。你說,我能讓他進來嗎?」

迷彩男看了他一眼,忽然冷冷的說道:「你***狗眼看人低,老子犯得著跟你廢話嗎?」

李德生這時走了過來,一見那迷彩男,立刻大聲叫道:「哎呀,誤會,誤會……那個誰,這是我戰友,特地來找我。」

門衛一怔,立刻放開了迷彩男,訕訕的說道:「喲,是李哥的戰友啊,這可真是誤會了……李哥,你可不能怪我啊,你這戰友也是,早說找你不就得了。你瞧這事情鬧得……」

李德生哈哈的笑著,掏出香煙,顧不上招呼自己的戰友,忙著安撫門衛。他一邊遞著煙,一邊將門衛往外推。並說自己還有幾個戰友要來,讓門口的兄弟們嘴巴勤著點,多問一句,可千萬別再鬧出什麼誤會。

易楚見李德生送門衛往外走,便伸出手,笑道:「是老李的戰友啊,呵呵,幸會,幸會……我姓易,叫易楚。」

那人眼睛朝天,晃著肩膀就進了房間,彷彿根本沒看見易楚伸出的手。

易楚一怔,心想這人脾氣倒蠻大的啊。

李德生送走門衛後,屁顛屁顛的跑回來,見到易楚一臉的不自在,便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哈哈笑道:「我就知道,那傢伙一來,肯定是誰都不鳥。進去,進去,有什麼話進去再說……」

兩人進去之後,那迷彩男正打量著一片狼藉的房間,臉色神色依舊冷漠。

李德生上前同樣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笑道:「個王八蛋,還是這幅鳥德行……」

迷彩男看著他,淡淡說道:「胖子,我既然來了,這條命就算賣給你了。你自己瞧著辦吧……」

李德生忽然就唏噓起來,上下打量著迷彩男,輕輕歎說道:「你個王八蛋,老子罩著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還用的著你來放屁?」

迷彩男聽了這話,冷漠的神色漸漸開始融化,看著李德生的時候,嘴角便輕輕的抽*動了兩下。

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道:「小文、小武他們什麼時候到?」

李德生笑道:「就這兩天吧,把家裡安排好就過來。還有楊波,大概下午就到……」

迷彩男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小波也要過來嗎……」

李德生轉身看向易楚,笑道:「阿楚,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戰友,也是我的兄弟,叫高宗棠。」

易楚走過去,點頭笑了笑。這次他學乖了,只要這姓高的不伸手,他是再也不會主動的伸手。

高宗棠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敷衍著點了點頭。

李德生也不急,笑嘻嘻的說道:「老高,這是易楚,是我的合夥人,同時也是我的兄弟。」

高宗棠一臉的疑惑,看向李德生的時候,眼中便帶著詢問的意思。

李德生重重的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你沒聽錯,就是我兄弟……退伍之後,我朋友交了不少,但兄弟只認了一個。」

高宗棠點了點頭,竟是主動朝易楚伸出手,說道:「七營的規矩,兄弟的兄弟,就是大家的兄弟,我這人不愛說話,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兄弟你就多擔待著點。」

易楚心中苦笑,軍人的作風,果然不是自己這個沒當過兵的人所能通曉的。他伸出手,握住高宗棠的大手,笑著點頭卻沒說話。他心中明白,和高宗棠這種人相處,語言根本就是次要的。

這時,已近中午。

房間裡雖然依舊凌亂不堪,但經過兩天的收拾之後,大宗的物件已經清理完畢。接下來,就是那些建築工人的活了。易楚見清理工作已經差不多結束,便笑著說道:「老李,時間也不早了,我看就到這裡吧。我先去小區外面安排飯菜,你帶老高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咱們在飯館裡見,給老高接風。」

李德生笑道:「多點幾個大菜,再換個大點的包間,中午我還有一個朋友要過來……就是給咱們辦手續的傢伙,丫是電視台的,平時吃油了嘴,看在他給我跑前跑後的份上,咱也不能虧待了他。對了,讓老闆娘弄個梅菜扣肉,那傢伙就好這一口。」

易楚到了飯館後,按照李德生的吩咐,選了一間大一點的包廂。

安排好酒菜後,他坐了下來,準備給喬丹打個電話。和李德生忙了兩天,一直沒空聯繫喬丹。雖然喬丹前天就已經知道他開公司的事情,並舉雙手贊成。但一閒下來時,易楚便忍不住想聽聽喬大小姐那誘人的聲音……

只是他剛取出手機,卻見一個男人在門外探頭探腦。

這人問道:「你就是……易先生吧?呵呵,我是老李的朋友,他剛給我打的電話……」

易楚知道這人肯定就是李德生說的電視台的朋友,立刻站起身,請這人進門。

那人卻上下打量著他,驚訝的說道:「咦,你不是那個警察嗎?」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12:22

正文 【034】砸場子


易楚實在想不起面前這個男人是誰,站起身笑道:「這位先生怕是認錯了人吧?」

那人連連搖頭說道:「不會,不會,幹了這麼多年的記者,我怎麼會認錯了人?」

易楚請他先坐下,然後倒了杯茶遞過去,笑道:「我是易楚沒錯,可我不是什麼警察啊。」

那人怔住了,問道:「你不是警察?哎,奇了怪,上次我是親眼看見你和那個麥警官從車上下來的啊。絕對不會錯的,我還拍了你的鏡頭呢……唉,說起來憋屈,我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個突發事件,最後還讓台裡給壓了下去。要不然的話,你也算公眾人物了……」

易楚一拍腦袋,頓時想起了這個人,笑道:「我想起來了……沒錯,當時你和另一個年輕人忙著拍攝,後來讓警察給……呵呵,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當時確實是去了現場,但我不是什麼警察,頂多算是個報案人。」

那人笑道:「哈,鬧了半天你不是警察啊,誤會,誤會……呵呵,做下自我介紹,我和老李是宗家,我也姓李,單名一個四字。要是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四哥好了。」

李四?

這個名字倒是有趣……易楚取出香煙敬了過去,笑著叫了一聲四哥。按年齡論,這一聲四哥本就該叫,更何況人家正幫公司辦理各種手續,叫一聲四哥也是必要的。再則,聽李德生說,這位李四同志在衛視台混的雖然不咋地,但跑了多年的娛樂,擅於打聽小道消息,以後依仗他的地方多了去。

李四點著煙,和易楚攀談起來,扯了一會,他忽然想起什麼,怔怔的看著易楚。

易楚奇道:「四哥,怎麼了?」

李四問道:「你剛才說……咱衛視台的案子是你報的案?」

易楚笑道:「對啊,怎麼了?」

李四一拍大腿,叫道:「嘿,八卦,大八卦啊!」

他嘴裡興奮的叫著,繼而又滿臉的遺憾,又說道:「可惜,可惜啊……」

易楚被他弄的滿頭霧水,問道:「四哥,你這是怎麼了?」

李四一擺手,神秘兮兮的問道:「小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喬丹的朋友吧?」

易楚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李四哈哈一笑,說道:「我當然知道……實話告訴你吧,衛視台裡許多小伙子都想看看你長的什麼樣呢!怎麼,還不明白?嗨,張長東那件事情以後,台裡早就傳開了,說喬丹的男朋友就是你啊。否則的話,誰的電話都不打,卻偏偏打你的電話?」

易楚聞言,不由笑道:「喬丹的男朋友?四哥,這是誰告訴你的啊?呵呵,不瞞你說,我和喬丹確實是大學同學,但……」

話未說完,李四便笑道:「是同學就對了……說實話,我挺佩服這丫頭的,有能力不說,一雙眼睛那可是雪亮、雪亮的。說起咱這衛視台,也算是娛樂圈的一份。正面的事情有,但貓膩、齷齪也不少。不是我誇喬丹,她在這裡待了幾年,絕對是出污泥而不染。依她這性格,看慣了***裡的一些事情後,要找男朋友的話,肯定得找像你這樣知根知底的老同學啊!」

易楚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否認吧,心有不甘,他和喬丹明明就是戀人關係,憑什麼要否認?可他對這李四畢竟不瞭解,貿然承認了,誰知道會給喬丹帶來什麼影響?微微一笑,模稜兩可的說道:「瞧四哥這話說的……我倒是想當人家的男朋友,可這也得喬大小姐願意啊。」

李四也是個通透的人,一揮手,呵呵的笑道:「我明白,我明白……小易,你什麼話都別說了,這個話題咱們就此打住。放心吧,我雖然是個跑娛樂的記者,但最起碼的底線咱還是有的,跑誰也不能跑到自己人身上啊!」

說話間,李德生和高宗棠走了進來,李四見狀,立刻止住了話題。

接下來,四人圍著桌子坐下,相互一番介紹後,便開始讓服務員上菜。

幾杯酒過後,酒桌上的中心議題便圍繞著即將成立的公司展開。李四極為健談,而且語言也頗為幽默,就連高宗棠那種冷性子的人,也是聽的津津有味。不過,李四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喬丹和易楚的事情,只是連連敬了易楚好幾杯酒,顯得極為親熱。鬧得李德生在一旁倒有些糊塗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李德生的戰友陸續來到寧南市。

前面說的小文、小武,實際上是一對雙胞胎。哥哥叫雷文,弟弟叫雷武。兩人長的完全一樣,說話時的表情、聲音,以及平時的舉止也是一般無二。若不是李德生告訴易楚,哥哥雷文的耳垂上有一個細小的耳洞,易楚根本就分不清這對雙胞胎兄弟誰是誰。

雷氏兄弟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軍人氣息,與高宗棠的冷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李德生的另一位戰友楊波,則是一個標準的書獃子形象。易楚第一次見到他時,還以為他是來找工作的大學生。一副老舊的黑邊眼睛,文文弱弱的樣子,讓人根本無法將他與軍人聯繫起來。

但古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別看楊波一副書生模樣,卻是一個高智商的技術人才。不僅擅長擺弄一些專業器材,而且還是一個黑客高手。按理說,他這樣的人才去哪都能混出一片天,但無奈的是,他這人性格極為內向,甚至有些自閉。只有在擺弄那些專業器材、以及坐在電腦前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絲笑容。

楊波來到第三天,原來的儲物室已經是舊貌換新顏。

經過建築工人和裝潢工人的辛勤工作,整個儲物室劃分被成四個區域。按照李德生和易楚原來的計劃,應該是三個區域,後經楊波的強烈要求,又多加了一個器材室。如此這般,一個談不上有多正規,但總算有模有樣的辦公場所便宣告『落成』。

而這個時候,李四那邊的工作也全部結束,包括營業執照在內的一應手續全部拿下。至於公司的名稱,李德生和易楚都沒想到合適的,索性讓李四自己看著辦。而李四也是個不願費心思的人,順手就填上了迅捷的名稱。

既然是信息咨詢公司,這樣的稱謂也算恰如其分。

開業的頭幾天,誰也沒指望立刻就有生意上門。

趁著這空擋,李德生便帶著雷氏兄弟和高宗棠在寧南市滿大街的溜躂。畢竟這三個人屬於外來戶,對寧南市幾乎是一無所知。要想展開工作,就必須要瞭解寧南市的一切。按照李德生的說法,這勘探地形、瞭解敵情,乃是第一等重要的工作。

李德生帶著雷氏兄弟去『摸敵情』,留守的自然就是易楚。

話說這做辦公室的事情最為枯燥,尤其是楊波一進門就把自己關進那間『小黑屋』,不到吃飯的時候絕不出來。易楚沒人聊天,便覺得格外的無聊。好在電腦什麼的也都裝備了,不好意思在『上班』時間玩遊戲,但看看新聞,去論壇灌灌水什麼的,倒也能打發時間。

這一天,李四打來電話,說衛視台的下屬單位有一輛麵包車要處理,所有手續齊全,就是破了點。大概三萬塊錢就能拿下,問易楚有沒有興趣。易楚和李德生正犯愁缺少交通工具,手頭剛好也有這點餘錢。聽了這消息後,易楚當即答應了下來。

和李四約好看車的時間後,易楚放下電話,準備聯繫李德生。

這時候,新裝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一陣『卡噠卡噠』的高跟鞋聲一路踏來。

易楚正在手機上翻找著李德生的號碼,也沒抬頭,心想多半是李德生的侄女來上班了。

清脆的高跟鞋聲在易楚面前戛然而止,然後一片寂靜。

易楚心中奇怪,一抬頭時,卻是嚇的不輕。

「麥……麥警官,你怎麼來了?」

麥子一身便裝,一張俏臉滿是冰霜,她冷冷的看著易楚卻是一言不發。

易楚被她看的發毛,不由苦笑道:「小姑奶奶,有什麼話你就說啊……」

麥子依舊不說話,視線從易楚的身上挪開,在辦公室裡四處打量。

過了一會,她才哼了一聲說道:「我是不是應該先恭喜你一聲啊,易大老闆?」

易楚見她努力裝出一臉的煞氣,但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起時,卻透出了三分的俏皮、七分的可愛,便忍不住笑道:「好了,我的麥大警官,你有什麼怨氣就直接衝著我來,別一口一個老闆的,很寒磣人的。」

麥子一板小臉,冷冷的說道:「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問你,你這信息咨詢公司是什麼性質的?」

易楚笑著反問道:「你覺得是什麼性質的呢?」

麥子立刻變得趾高氣揚,得意的說道:「別當我是三歲小孩……什麼信息咨詢公司啊,我看是包打聽吧?我可告訴你哦,對你這種性質的公司,我們警方一直都很關注的。」

易楚一怔,心想,大姐你……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12:48

正文 【035】美人計1

換做別人說這些話,易楚的心中必定會生出些反感。

但是看著面前氣呼呼卻又略帶一些得意的麥子,他沒有絲毫的厭惡。在他眼裡,這丫頭就像是一個抓住了兄長『把柄』的妹妹,嘴裡說著威脅的話,但口氣中卻透出了天真與可愛。其實易楚心中清楚,他與李德生的這個信息咨詢公司,多少帶著點灰色的性質。存在與警察的視線當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更清楚麥子的性格,這丫頭性子直爽乾脆,更有三分俠氣,為一己私怨而要挾別人的事情,她是絕不屑於做的。

更何況,自己的公司還沒正式的開張呢。要砸場子的話……怎麼著也得等抓住真正的把柄之後吧?

麥子得意的看著易楚,問道:「怎麼樣,害怕了吧?」

易楚苦笑道:「怕……我怕的要命。」

麥子一雙漂亮的眼睛瞪的老大,氣呼呼的說道:「知道怕就好……哼,看你還敢那麼囂張。」

易楚笑道:「我什麼時候囂張了?」

麥子一頓腳,怒道:「還不承認?那天晚上你一扭身就走,還不夠囂張嗎?氣死我了……回去後,那幫沒良心的把我罵了一個狗血噴頭。說什麼我是個大傻妞,是個二百五,是個……」說到這裡,她忽然意識到這些話不足為外人道,急忙收口,怒視著易楚道:「笑什麼笑,都是你惹得禍……還有啊,那天晚上小蝶姐差點就沒命了,要不是她身手好,躲的快……」

這丫頭說著說著,淚水都快出來了。

易楚急忙說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你別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他在桌上亂翻,想要找出一張面巾紙,但翻了半天,卻見麥子眨了眨眼,那打著轉的淚水忽然就沒了。他心中不由驚歎,都說眼淚是女人最有威力的武器。沒想到,麥大小姐這一招已經練的爐火純青、收放自如,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麥子一撇嘴,說道:「別以為你裝出一副老實憨厚的樣子,我就會放過你。早看出來了,你這人不僅焉壞,而且冷血……哼哼,告訴你,這事沒完。」

易楚知道這丫頭是有圖而來,笑了笑,取過一張椅子請麥子坐下,然後說道:「得了,我的麥大警官,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膽子小,經不住嚇,要是被你嚇個三長兩短的話,你這一趟就算白來了。」

麥子忍不住笑道:「算你聰明……」

易楚倒了杯水遞過去,笑道:「大偵探駕到,我能不放聰明點嗎?說吧,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麥子笑吟吟的說道:「兩件事情……第一,你的不辭而別,不僅嚴重損害了我的光輝形象,而且還讓小蝶姐……」

易楚急道:「等等……我對應警官受傷的事情也感到難過,但這好像怪不到我的頭上吧?」

麥子瞪著他說道:「我說是就是。」

易楚笑道:「行,行,你說是就是……那麼,就請麥警官說說吧,我該怎麼彌補這個錯誤呢?」

麥子笑道:「很簡單啊,第一,給小蝶姐送一束鮮花,然後再請我和那幫沒良心的吃頓飯,算是賠罪了。第二,老老實實的搬回去,從此當牛做馬、將功贖罪。」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麥子很真誠的說道:「大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好馬不吃回頭草?」

麥子眨了眨眼,說道:「沒有呀……」

麥子說這話的時候,眼中便有一絲狡黠。

易楚看在眼裡,不由笑道:「好了,麥子,你談話的技巧和應警官差的太遠……直說了吧,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麼事情?這些做鋪墊的開場白就省省吧。」

麥子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易楚打斷了她的話,笑道:「你其實很清楚,我是不會搬回去的,也不會因此而做出什麼道歉。你這一招叫獅子大開口,又叫漫天要價,目的就是等著我坐地還錢。只要我傻愣愣的一還價,你就會話鋒一轉,說出真正的來意。而到了那個時候,我這個傻小子不免上當,心想,這價格不錯啊,比剛才的公道……呵呵,這一招包含了很多談話的技巧,還帶有心理暗示。但是你用的實在不怎麼樣。」

麥子眨著眼看著易楚,半天才說了一句話:「難怪小蝶姐說你這個人鬼精鬼精的……」

易楚笑問:「她真是這麼說的?」

麥子一撇嘴,說道:「她說你聰明行了吧……小蝶姐從不在背後說人壞話,她說的是聰明,我看就是狡猾。」

易楚無意在這上面和麥子一論長短,說道:「好了,麥子,說正事吧……你今天來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麥子見這傢伙軟硬不吃,恨得牙癢,卻又無可奈何。想了一會兒,她從包裡取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說道:「你這裡不是信息咨詢公司嗎?行,我今天來是捧場的……看見了嗎,這是五萬塊錢的支票,我要買你一個線索。」

易楚不由怔住了,他其實已經知道一些麥子的來意。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為了張長東的那件案子。可是他沒想到,這丫頭居然以這種方式來……看著那張支票,他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麥子咬唇問道:「怎麼了,不想接這單業務嗎?」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本來呢,我現在也算是個商人,在商言商,沒道理不收這送上門的業務。但是……你不覺得這種方式有點過火了嗎?」

麥子輕輕蹙眉,問道:「我過火了?」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說真的,麥子……上次並不是我不想幫你們,而是你們採取的方式有點咄咄逼人。也許這是你們警察的風格,但我真的是很不習慣。」

麥子不禁垂下眼睛,輕聲說了句:「小蝶姐也是怎麼說的……她還說,她很後悔。」



正文 【035】美人計2

易楚笑了笑,說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採取的方式更加的過分……」

麥子抬起頭,委屈的叫道:「我這也是被你逼得嘛,你以為我願意啊……」

易楚奇道:「被我逼得?」

麥子恨恨的說道:「當然是被你逼得……在張長東的案子上,你是唯一可能破解謎題的關鍵人物。而你這人又偏偏喜歡裝腔作勢,說什麼不喜歡人家刺探你的隱私。本來我是打算逼你站出來的,而你也有配合警方破案的義務。可小蝶姐說了,她說你這人看似好說話,但內心極有主見,你不願意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要是用強的話,很可能會出現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面,所以……」

易楚忍不住搖頭,說道:「所以……你就用錢來砸我?」

麥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以為我不心疼錢啊。其實……我是打算拉英子來色誘你的,可是這沒良心的說她不喜歡你這型號的,焉不拉嘰的,還說什麼……」

易楚急忙說道:「打住,打住……不帶你這麼傷人自尊的。」

麥子見利誘不成,撅起嘴,可憐兮兮的說道:「好了,我的來意你已經知道了,給句話吧。」

易楚苦笑道:「你覺得在張長東這件案子上,我真的可以幫得上忙?」

麥子急道:「當然……小蝶姐說了,你是唯一和張長東正面接觸的人,如果從你這都發現不了線索的話,那麼這件案子肯定會成為三組這幾年來唯一的懸案。」

易楚說道:「說真的,並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們,我總覺得這是你們警察的事情,而且當時……」

麥子聽易楚的話風似乎又轉了回去,當時就出離了憤怒。心說,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軟的不吃,硬的不吃,用錢砸也不行,難道真想讓姑奶奶親自上陣唱美人計嗎?

她怒氣沖沖的站起來,繞過桌子就奔易楚而去。

易楚嚇了一跳,急忙道:「喂,喂,你想幹什麼……」

麥子咬牙切齒,衝到易楚面前,怒視著他,惡狠狠的說道:「想幹什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易楚坐在那裡,麥子挺起的胸脯堪堪抵在眼前,呼吸間,便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在鼻間縈繞……

聞著香氣,易楚有些恍惚,心說眼前這東西……好生眼熟啊。嗯,體積不算大,但形狀不錯,恰是盈盈一握。對了,老李同志說過,這種形狀的有個名稱,叫什麼來著……

他這裡正胡思亂想時,麥子低下了頭。

這一低……易楚登時睜大了眼睛,瞅著那一團春光中的兩點嫣紅便有些眼暈。天啊,這丫頭太過分了,這大夏天的,居然……居然……

易楚頓時一個激靈,騰地從椅子上站起,結巴道:「你……你別過來啊。」

麥子本是怒氣上衝,可是瞧見易楚慌張的未免有些誇張,心中便有些奇怪。眼睛轉時,卻見易楚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胸前……她眼睛一亮,登時想起某個早晨曾發生的一幕。

想到這裡,這丫頭不免芳心大慰,暗道,原來這傢伙怕的是這個啊……

她心中得意,便步步緊逼。

易楚心跳竟是罕見的加快,騰地跳上了椅子,說道:「你想幹什麼,別亂來啊,小心我告你非禮。」

麥子得意的笑道:「真沒想到,原來你怕這個啊……不錯,不錯,美人計這麼唱倒也挺有意思的。」

易楚怒道:「你這是美人計嗎,簡直就是性騷擾。」

他心中忿忿,忍不住左右看了一眼,心說,大姐你要唱美人計也得換個地方啊。這朗朗乾坤、大庭廣眾的,隔壁還有人呢……再說了,要不是我已經『名花有主』了,我會怕你玩美人計?鬱悶啊,去年的今天怎麼沒遇上你……

他這裡鬧出響動,器材室裡的楊波便忍不住好奇,推門探出頭來。

麥子一瞪眼,看著楊波道:「警察辦案,回屋呆著去……」

楊波嚇了一跳,立刻轉身回屋,將門死死的關起。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他關門的時候,手中滑下一個黃豆大的圓球,骨溜溜的朝易楚和麥子的方向滾去……

把門關死後,他飛快的朝桌前跑去,抄起耳麥,一臉亢奮的戴上,然後不斷的調整著面前的一台儀器……

麥子看著椅子上的易楚,笑吟吟的取出了手機。

易楚奇道:「你幹什麼?」

麥子笑道:「打電話啊……嗯,我現在忽然有點事情想和喬小姐說。」

易楚苦笑道:「拜託,你這樣做是要鬧出人命的。」

麥子笑吟吟的說道:「怎麼會……你們倆不是純潔的同學關係嗎?沒事,沒事,我就是想問問她,歐洲的天氣怎麼樣。」

易楚歎氣道:「大姐,殺人不過頭點地,不帶你這麼玩的……得了,你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嗎,你先離我遠點,我答應你就是。」

麥子眼睛一亮,笑說道:「真的?你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非逼得我出絕招……」

易楚心中那個鬱悶啊,苦笑道:「我有說過不幫你了嗎,我剛才只是想……算了,算了,跟你這個傻妞也沒什麼好說的。快,快,老實的坐回去。」

麥子見他鬆口,對那『傻妞』的稱謂也聽而不聞,坐了個鬼臉,很乖巧的坐了回去。

易楚悻悻的跳下椅子,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頗有些不捨的推了回去。然後說道:「我幫你可以,但有些事情必須說在前面。」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快說,快說。」

易楚苦笑道:「第一,我可以答應你,盡我所能的去幫助你們,但不保證會起到效果。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瞭解些什麼,如果是案發現場的情況,我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因為我當時只顧著救人,根本就沒太留意……」

麥子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個先不說,我們有我們破案的方式,或許你不在意的東西,正是我們要尋找的答案……好了,有其一必有其二,還有什麼要說的就一塊說了吧。等你說完後,我再和你探討張長東的案子。」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其他的也沒什麼了,就是以後不准再玩這見鬼的美人計了。否則的話……」

麥子奇道:「否則會怎樣?」

易楚一瞪眼,怒道:「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再玩這見鬼的美人計,小心我破罐子破摔。」

麥子一吐舌頭,笑道:「不敢了,不敢了,你想摔我還不願意呢……」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13:08

正文 【036】線索1

寧南的夏天總是那麼的炎熱……

易楚答應幫忙之後,麥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從小包裡取出筆記本和筆。張長東的案件已經困擾了整個三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作為三組的成員,麥子無法忍受這樣的局面。首先,她是一個警察,頭頂上的國徽時刻提醒著她,兢兢業業的工作,不輕易放棄每一件案子,這正是警察的天職。

再則,籠罩在三組身上的那種榮耀與光環,不僅是動力,同時也是一道魔咒。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破案率百分百的奇跡在自己手上破滅。不僅是她無法接受,三組的每一個成員都無法接受……

攤開筆記本後,她靜靜的看著易楚,眼中充滿了期待。

易楚是三組最後的希望,麥子不敢想像,假如在這裡仍然得不到所希望的線索……那麼,整個三組會不會因此而產生某些不好的變化呢?這種擔心看似過於誇張,但麥子心裡清楚,三組那些過於完美的記錄,已經讓所有成員產生了一種對完美結局的病態追求。

其實很久之前,應小蝶在三組的工作會議上就已經提醒大家注意這個問題。

但很顯然,這種與完美結局的病態追求,和吸食鴉片一樣,不知不覺中就讓人沉迷、且忘返。

「我們從什麼地方開始談起?」

易楚坐在那裡,淡淡的問了一句。麥子臉上認真的表情讓他有些驚訝……自從和這個女孩認識,麥子給他的印象恰是一個鄰家女孩的模樣,時而乖巧,時而刁蠻。無論在什麼時候,總是散發著一種強烈的青春的氣息。但是他從沒有見過麥子工作時的表情,竟是如此的專注,如此的執著,並且散發出一種與清純相悖的那種狂熱。

百分之百的破案率,看來並不是靠智慧和運氣就能做到的啊!

麥子咬著筆,說道:「就從你進入案發現場的那一刻開始說吧……」

易楚點了點頭,剛要說話時,卻想起了什麼。他站起身,笑道:「麥子,我們還是出去說吧……不好意思,我和老李是窮人開店。你看,連空調還沒來得及裝呢。這樣吧,我們去小區的涼亭走走,那裡涼快。」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腳下的那顆圓球輕輕的踢回了器材室。

楊波的小動作,從一開始就沒有騙過他。他只是覺得好笑,這文弱弱的一個小書生,居然還是一個『偷窺狂』啊。難怪雷氏兄弟和高宗棠看到他的時候,眼神總是有些不對。而且只要楊波在他們身邊稍作停留,幾個人總是不停的在身上、又或是辦公桌周圍不停的搜尋。看來,楊波的這種小嗜好,已經讓身邊的戰友養成了條件反射……

麥子不明就裡,站起身笑道:「好啊,我也覺得有些熱呢。」

兩人出門之後,器材室裡的楊波歎了口氣,滿臉的失望……靠,正說到緊要的地方,怎麼就走了呢?

花園小區的涼亭裡,易楚將案發當天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遍。

關於他是2046的事情,正是應小蝶和麥子『發掘』出來的。也儘管當初他並沒有直接的承認,但這時候再去糾纏或遮掩,不僅侮辱了別人的智慧,也顯出了自己的弱智。所以,除了一些關鍵的地方略略帶過,其他的細節,他描述的相當的完整。

麥子一邊記錄著,一邊在筆記本的另一頁紙上畫了張現場的草圖。

易楚說完後,看著麥子問道:「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冒昧的問一句,我的這些描述對你有用嗎?」

麥子輕輕的搖頭,苦笑道:「看見我畫的這張現場圖了嗎?不瞞你說,你說的這些……其實小蝶姐基本都推斷了出來。」

易楚微微皺眉,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

麥子說道:「別急,你的這些描述,只是一個主觀印象構建的大概輪廓。如果能豐富這個輪廓的話,或許我會找到有用的線索也不一定。」

易楚問道:「那應該怎麼豐富這個輪廓呢?」

麥子笑道:「我提問,你回答……這種我問你答的方式,可以幫助你回憶起一些容易忽略的細節。」

易楚忍不住笑道:「這有點像審犯人啊……」

麥子笑道:「別瞎扯了,真要是審犯人,就不會在這裡了。」

易楚打趣道:「那會在哪裡……警局,又或者是咖啡館?」

麥子見他『往事』重提,啐了一聲,笑道:「小氣勁……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易楚笑了笑,說道:「說真的,麥子,我對你的這種方式真的是不太習慣。總覺得自己像個犯人似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換種方式。」

麥子奇道:「換種方式?你說說看……」

易楚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這件案子的後續情形。沒記錯的話,應警官那天晚上就已經告訴過我,張長東已經死了……你剛才說,這種『你問我答』的方式有助於我想起一些忽略的細節,但我覺得,如果提問的時候就已經錯失了最關鍵的地方,我的答案想必也是做了無用功。所以呢,我想知道張長東的死因,還有你們警方對這件案子的看法。這樣的話,前後應和著來審視這件案子,或許能促使我想起一些真正被忽略的線索……」

微微一頓,他又繼續說道:「當然,這個前提就是不違反你們的紀律。」

麥子卻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我來之前,小蝶姐就囑咐過了。在張長東這件案子上,我們對你不做任何的隱瞞。」

易楚微微驚訝,說道:「這麼相信我?」



正文 【036】線索2

麥子笑道:「信任當然是第一前提……那幫沒良心的雖然說我是個傻妞,但我知道,你這人雖然有點焉壞,但至少是值得信任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這麼說呢,小蝶姐也是這麼認為的。還有啊,你千萬別以為我是為了請你幫著破案才這麼說,本小姐還沒虛偽到這種地步。」

易楚聽在耳中,心裡那是相當的受用。忍不住謙虛了道:「誇獎,誇獎,我做的還很不夠……」

麥子咯咯笑道:「好了,好了,一見你這樣就知道從小沒受過什麼表揚。剛說你胖,瞧把你喘的……說真的,僅僅有信任是不夠的。要說信任,這世上值得信任的人多了去,朋友、親人,都是自己信賴的對象。但我們能告訴他們每一件案子的來龍去脈嗎?」

易楚笑道:「聽你的意思……信任還不是第一要素。」

麥子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說道:「信任當然是第一要素,但第二要素卻是最關鍵的……你知道嗎,小蝶姐對我說,如果這件案子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麼你肯定是其中的關鍵。所以她決定,這件案子對你不做保密。當然,在這之前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必須得保守秘密。」

易楚笑道:「這個我懂,當我法盲嗎?不過……我倒是挺奇怪的,應警官憑什麼認定破案的關鍵在我身上呢,有什麼特定的理由嗎?」

麥子一吐舌頭,調皮的說道:「沒什麼理由呀……很簡單嘛,女人的直覺。」

易楚一怔,問道:「女人的直覺?」

麥子笑道:「你不知道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就是直覺嗎?好了,好了,我們繼續說案子吧……」

易楚笑道:「你說,我聽,凡是你能說的都說出來吧。」

麥子點了點頭,將張長東死在重案組羈押室的經過說了一遍。

雖然麥子對整個案子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但是說到張長東『自溺』那一幕時,仍是心有震撼。她不住的搖著頭,感歎著張長東之死的詭異。但讓她奇怪的是,易楚聽到這裡時,只微微的一揚眉,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的驚訝。

等麥子說完之後,易楚輕輕的敲擊著面前的石桌,問道:「麥子,你對張長東的死因有什麼看法?」

麥子苦笑道:「還能有什麼看法……除了匪夷所思和不可思議外,我找不出其它的詞語來形容這樣的死法。」

易楚又問道:「那麼……你們認為這件案子的關鍵在什麼地方呢?又或者說,你們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麼?」

麥子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問道:「目的?」

易楚點頭道:「對啊,目的……呵呵,可能是我表達有些問題。我的意思是想知道,這件案子的性質你們是怎麼認定。從表面上看,這是一件報復挾持案,又或者說是恐嚇案。但張長東在被捕之後,卻又死在了重案組裡。反正我是有些疑惑,它的性質你們是如何認定的呢?我總覺得,只有判定了案件的性質,才好展開工作,以及確定偵破的方向,最後才能達到你們想要達到的目的。」

麥子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易楚笑道:「如果你們認定這件案子僅僅是報復挾持,又或是恐嚇案,我想你們也不會來找我吧?」

麥子點頭道:「這當然……這件案子說起來再簡單不過,而且案犯也在第一時間被抓獲。如果張長東沒死的話,案子早就結了。但正是因為他的死亡,我們才覺得其中有太多的疑點。」

易楚點頭說道:「是啊,從表面來看,物證、人證你們都已經掌握,而且也找到了張長東作案的動機。但可惜的是,他死了,而且死的極為詭異。所以,你們就覺得這件案子並不想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你們甚至懷疑,在張長東的背後還隱藏著另一隻黑手。而原本看似順理成章的所謂的『動機』,似乎也不那麼可靠了。」

麥子驚訝的看著易楚,說道:「難怪小蝶姐這麼看重你……你這傢伙,不當警察太可惜了。」

易楚搖了搖頭,笑道:「千萬別誇我,我這人不經誇的……跟你實說了吧,這樣的疑惑其實我第一次看到張長東的時候就已經產生,只是沒太往心裡去而已。直到你剛才說起張長東死亡時的異狀,我這才發現,當初的懷疑並沒有錯。」

說到這裡時,他不由輕輕一歎,恍惚間,便又想起了張長東那張迷茫的臉龐……

麥子輕輕蹙眉,說道:「你懷疑什麼?你這話……我聽著有些不明白啊。」

易楚笑道:「待會你就明白了……我們還是先來說張長東的死因吧。想必你們也看出來了,張長東的死亡表面上是自殺無疑,但實際上,卻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是死於謀殺,是不是這樣?」

麥子點頭道:「對啊,正是因為這種懷疑,才引發出我們對整個案子的重新思考。」

易楚繼續問道:「既然你們懷疑張長東是謀殺,那麼,他是怎麼被謀殺的呢?」

麥子回答道:「小蝶姐的意見是,張長東是在被催眠的狀態下自殺身亡的。甚至有可能……衛視台的那一幕鬧劇,也是出於這種原因。」

易楚笑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這些,那為什麼不沿著這個線索查下去呢?」

麥子忍不住給了易楚一個好看的白眼,說道:「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啊,我們在第一時間就沿著這條線索查了下去。但最後的結果卻是……此路不通。」

易楚奇道:「怎麼可能?找出案發前所有與張長東接觸的人,然後再一個個排查,我不相信這其中沒有催眠師,又或是與其相關的某種職業,比如醫生啊、心理咨詢師之類的人。如果沒找到,只能說你們查的還不夠細緻……」

麥子歎了口氣,說道:「我們雖然不傻,但對手也很聰明。不瞞你說,經過調查後我們發現,張長東在被捕之前的半年裡,曾與四個醫生、三個心理咨詢師接觸過。你可以將它看做是一種迷陣,是對手故意施放的煙霧。但遺憾的是,這個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這個人就站在你的面前,我們卻依然無法認定他有罪……」

易楚更加的奇怪,問道:「為什麼?」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13:24

正文 【037】瞎子的手段

面對易楚的疑問,麥子笑的很無奈。

易楚繼續追問道:「怎麼會無法認定呢?」

麥子解釋道:「這麼跟你說吧……當我們確定張長東的死亡與催眠有關後,不僅走訪了相關的專業人士,甚至還讓局裡出面,從部裡請來了一位這方面的專家。但是很遺憾,所有人都告訴我們,張長東的死雖然很詭異,而且也有被催眠的跡象。但從科學的角度出發,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微微一頓,她又繼續解釋道:「我不知道你對催眠瞭解多少,但那些專家告訴我,所謂的催眠就是運用語言暗示、肢體動作去改變人心理及生理狀態的技術。也有很多人誤認為催眠就是使人睡著,然後控制他人的技術……這其實是一種誤解。催眠不是控制他人的能力,而是把控制的能力交給他自己。另外,那種所謂的絕對控制,比如我們認為張長東的死亡是被人控制了意識所導致的,其實是不可能發生。他們很明確的告訴我,在現實世界中,無論什麼級別的催眠大師,都無法通過催眠手段去完全的控制一個人。尤其是遠距離控制,和長時間控制。如果有的話,那麼這個人絕對不是人,你可以稱他神,也可以稱他為惡魔,反正不是人就是了……」

聽了麥子的這一番話,易楚不禁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問道:「你確定你們請來的這些人是真正的專家嗎?」

麥子忍不住笑道:「當然是真的……怎麼,你不相信他們嗎?」

易楚搖頭道:「是有點不相信……事例就擺在眼前,這幫所謂的專家難道是瞎子嗎?按照你的說法,他們其實已經知道張長東的死亡與催眠有關,那為什麼不好好的詳加鑽研,卻扯出一大套的理論,來了個反證呢?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靠,什麼狗屁的專家,就***知道捧著理論混飯吃。」

麥子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在說粗話?」

易楚白了她一眼,說道:「憲法上規定我易某人不許說粗話了嗎?」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當然可以,男人嘛……只不過,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裝腔作勢的焉人,沒想到也有粗魯的一面。呵呵,其實你說粗話的時候,倒多了幾分男人的味道。英子就喜歡這類型的……」

易楚笑道:「少跟我提她……」

麥子說道:「好了,我們繼續說正題。其實我舉雙手贊同你的看法,但有什麼辦法呢……專家都發了話,而且也找不到任何的先例和理論根據來證明我們的判斷,所以,即使我們能排查出某個人有作案嫌疑,卻依然無法給他定罪。」

易楚聞言,卻是淡淡的笑著。

麥子察覺到他眼中的那一抹自信,心中一動,說道:「怎麼,你有不同的看法嗎……」

易楚笑道:「你難道不知道……理論畢竟只是理論,而事實和實踐得出的結論是遠遠高於它的嗎?」

麥子點頭道:「這我當然知道,可是……你說的事實又是什麼呢?假如通過實踐能得到一個無可置疑的結論,那麼我們又該怎麼去實踐呢?」

易楚笑了笑,說道:「事實其實就擺在你的眼前,那就是張長東確實是死於謀殺。而且我敢肯定,他的死與催眠絕對脫不了干係。至於如何去證明它……我倒是有個方法,但這需要你們的協助。」

麥子一聽這案子有門,便急切的說道:「拜託,現在是我們求你幫忙,不要這麼客氣好不好?」

易楚既然已經答應幫忙,也不再客氣,直接說道:「那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看看張長東的屍體。」

麥子點頭道:「這個沒問題……只是,你真的有辦法確定張長東的死與催眠有關?」

易楚點頭道:「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欠缺的這百分之二十,相信見到張長東的屍體之後就能完全的確定。」

麥子有些不敢相信,說道:「你確定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大哥,因為你,我已經丟了一次臉,你可不能再害我丟第二次臉了……」

易楚笑的更加自信,說道:「放心吧,傻妞,我不會讓你丟臉……這麼跟你說吧,心智完全被人控制的事例並非沒有。至少我就親眼見過。當然,我見到那一幕只是個小鬧劇,又或是一個略帶懲罰性質的玩笑,並沒有鬧出人命。可是就性質而言,它和張長東的案子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單手法來說,謀殺張長東的這種小手段其實算不了什麼。」

麥子瞪大了漂亮的雙眼,驚訝的問道:「真的假的?還有比這更玄乎的事情嗎……」

易楚點了點頭,思緒中便又浮現出燕瞎子的那張老臉……

他所說的事例,其實恰是燕老頭的手筆。

在他小的時候,家鄉有一個出了名的混混,整天無所事事,除了耍錢、喝酒,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廝混之外,最大的嗜好就是打老婆。這人下手極重,每每醉後,都要將老婆打得死去活來。鎮上的婦聯和派出所多次出面制止,卻總是無功而返。

某一天,燕瞎子帶著小易楚上街,恰好遇上這渾漢又在打老婆。

燕老頭看不過眼,便說了兩句,誰知那渾漢不僅不理,反是打得更加起勁。燕老頭也不生氣,微微一笑後,便領著小易楚離開。但易楚卻看的分明,老頭離開時,藉著與那渾漢擦身相錯之機,用暗藏的銀針在渾漢的腦後輕輕一刺……

那一刺,極快,而且針入即回,渾漢沒有半點的反應。

臨走之前,老頭又忽然轉身,緊緊的盯著渾漢的眼睛,說了幾句看似毫不相關的話語。當其時,小易楚以為燕老頭看不慣渾漢無禮,想要讓他落下暗疾什麼的。但第二天卻聽人說,這渾漢請來十幾個親戚和鎮子上的老人,然後跪在地上,當眾給自己的老婆連磕了九個響頭。直把個平時老實的不能再老實的婆娘嚇的暈了過去……

這渾漢給老婆賠完罪後,又寫下血書,保證以後不再打老婆,並且還承諾要好好的過日子。

這還不算完,這渾漢安頓好婆娘後,在鎮子上一連做了三天的免費勞工。誰家有事,他必定上門噓寒問暖,幫人幹活。實在沒事,他就在鎮子上唯一的一個十字路口義務的維持交通秩序。說來可笑,那小小的一個山下的鎮子,外地人極少,連車都沒有幾輛。他就那麼站在那裡,雨裡風裡全然不顧,站姿甚至比正規的交警還要正規。

這樣的狀態一連持續了三天。第四天頭上,這渾漢正在街口維持秩序時,好端端的忽然跌坐在地,然後倒頭呼呼大睡。鎮上的人嚇的不輕,卻又叫不醒他,只好送進了鎮上的醫院。醫生看後,也是一頭霧水查不出毛病,只說他是過度勞累,睡上一覺就好了。

但誰也沒想到,這渾漢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更詭異的是,這渾漢醒來之後,卻完全不記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反倒是責怪身邊的人拿話哄他。直到他老婆拿出那張血書之後,他才信了幾分。不過說也奇怪,這渾漢見了自己親手寫下的血書後,心中突然悔悟。往後的日子裡,行為、舉動雖然沒有那三天裡誇張,但絕對稱得上是一個標準的模範丈夫和守法公民……

易楚得知這件事情後,便懷疑是燕老頭弄的鬼。跑去問時,老頭笑嘻嘻的也不否則。

當時的易楚只有十歲,對老頭的戲法佩服的是一塌糊塗。但老頭卻說,這種戲法雖然奇妙,卻嫌陰損,如果心術不正的人學會了這招,不僅與人有害,更是與己有害。所以,小易楚想學的話,至少也得等他長到十八歲、心智健全時方可。

但是這一老一小都沒有想到,兩年後居然發生了『走火入魔』那檔子爛事……老頭沒來得及教,易楚也沒來得及去學。但是等易楚漸漸長大後,他查閱了無數的資料,終於知道當年的戲法其實就是催眠術。只是,它更加的神奇,更加的不可思議,而且包含了傳統醫術的技法在內……

與之相比,張長東這件案子又算得了什麼?

在易楚看來,連自己都能看出張長東的異狀,那麼隱藏在他身後的那只黑手就絕對算不上高手。

易楚記得很清楚,當年的那個渾漢在被燕老頭催眠時,除了舉止出人意料之外,神情、思維與常人無異。根本就看不出一絲一毫被催眠的跡象。甚至在街頭與人下棋時,棋力還有大幅度的長進,殺的平時的苦手落花流水、潰不成軍。哪像張長東,腰裡綁著一堆假炸藥,舉止、語言顛三倒四,完全就是一個標準的神經病。

這一段曾經的記憶,易楚當成故事說給了麥子聽。

麥子聽的半信半疑,卻又大歎神奇,同時對張長東的案子便又鼓起了一點信心。

這丫頭是個急性子,拉著易楚就要去查看張長東的屍體。易楚還惦記著李四說的那輛麵包車,而且李德生他們都出了門,公司裡也必須要有人坐鎮,所以便和麥子約好,明天上午再去警局。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21:10

正文 【038】又見支票

麥子走後,易楚撥通了李德生的電話,告訴他關於麵包車的事情。

李德生在電話裡笑道:「扯什麼鳥淡,那車我見過,除了喇叭不響之外,其它哪兒都響。放心吧,他們既然想處理,最多兩萬出頭就能拿下……得了,瞧我這個豬腦子,都已經到了小區門口了,還囉嗦個什麼勁。省點話費,咱回家說。」

幾分鐘後,李德生龐大的身軀就出現在門口,易楚注意到雷氏兄弟並沒有跟著回來,奇道:「老高他們呢?」

李德生笑道:「正四處溜躂呢……來回跑挺麻煩的,讓他們中午在街上隨便吃點,然後繼續逛。」

易楚注意到李德生走路的姿勢有點奇特,兩個膀子半張,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易楚笑道:「大哥,練什麼功呢?」

李德生停了下來,笑嘻嘻的說道:「給你帶來個客人,猜猜看,會是誰?」

易楚視線下垂,便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李德生的身後藏著,隱約間,還能聽吃吃的笑聲。

他呵呵一笑,說道:「讓我來猜猜……嗯,我猜肯定是一個塌鼻子、滿臉雀斑的小醜八怪。」

話音未落,藏著李德生身後的囡囡便張牙舞爪的跳了出來,嘴裡一邊叫著『你才是醜八怪,你是個大醜八怪……』,一邊憤怒的衝向易楚。

易楚哈哈一笑,輕轉身,使了個巧勁,將這小丫頭攔腰抱起,說道:「小東西,你怎麼跟著來了,不用上學嗎?」

囡囡憤怒的在他懷裡扭動著,可是當易楚在她的癢癢肉上撓了幾下後,這丫頭就笑得喘不過氣來。她一邊笑著,一邊去擰易楚的鼻子,還不斷的張著小白牙,一副要咬人的模樣……李德生在一旁笑道:「剛才回來時經過幼兒園,剛巧被這丫頭看見,死活要跟著我來見你。這不,拗不過她,就跟老師請了假,說好了吃完午飯就送她回去。」

囡囡叫道:「我才不回去呢……我要讓阿楚哥哥幫我沖榜。」

易楚知道她說的是浩方對戰平台上的排行榜,笑道:「沖什麼榜啊,不是已經幫你衝到前三的位置了嗎?」

囡囡咯咯的笑的:「現在已經是第五十八名了……」

易楚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小東西,那是給你用來臭顯擺的,誰叫你動真格的了?」

囡囡捏著他的鼻子,天真的笑道:「這樣才好玩啊,一會兒全輸,一會兒全贏……咯咯,那些人一定會發瘋的。」微微一頓,她盯著易楚的眼睛,忽然變得很不開心,說道:「阿楚哥哥,你為什麼要搬走呢?是不是嫌囡囡煩你了……」

易楚笑道:「沒有啊,囡囡這麼可愛,我怎麼會嫌你煩呢?」

囡囡皺著小眉頭,說道:「可是麥子姐姐說是我把你煩走的呢……」

易楚輕輕的擰著囡囡胖嘟嘟的小臉,笑道:「別聽你麥子姐姐胡說,其實啊……我是煩她呢。」

囡囡瞪大眼睛,說道:「真的嗎……呀,怪不得,怪不得。」

易楚不明白她的意思,奇道:「什麼怪不得啊?」

囡囡咯咯的笑著,湊近易楚的耳邊,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搬走之後,麥子姐姐哭了好幾回。囡囡原來不明白麥子姐姐為什麼要哭,現在總算明白了……咯咯,原來是哥哥討厭姐姐,所以姐姐才哭呢。」

易楚聞言,哭笑不得。

他當然明白麥子是因為什麼而哭……說起來,那丫頭性子雖然直率,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心眼也就針眼那麼大。被一幫『沒良心』的人說成傻妞,說成眼大無光,當然免不了會心中委屈。只是,囡囡這小不點自作聰明,這麼一理解之後,便透出了幾分曖昧。

李德生在一旁聽了,立刻全身來勁,湊過來看著易楚,一雙牛眼瞪的老大,說道:「我靠,這裡面果然是有貓膩,我說怎麼好端端的就搬了出來……牛,一個字,牛啊!兄弟,加把勁,哥哥給你加油。來,囡囡,跟著胖子叔叔一起喊。拿下麥子姐,吃喝都不愁……拿下麥子姐,吃喝都不愁……」

易楚一腳踢了過去,笑罵道:「滾遠點,當著囡囡的面胡說些什麼呢,別把孩子教壞了。」

囡囡在易楚懷裡點著頭,說道:「對哦,對哦,胖子叔叔你還說髒話。老師說了,小孩子是不許說『靠』的。」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囡囡當然是不能說,胖子叔叔是大人了,偶爾說說沒關係的……」

幾人說笑時,李德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對了,阿楚,思盈那丫頭今天沒過來嗎?」

易楚說道:「急什麼……這一筆業務都沒接著呢,讓孩子在家多玩幾天。」

李德生皺眉道:「這可不行,公司有公司的章程,這丫頭也太散漫了……前幾天吵著要過來,我這開了門,她卻沒了影子。不行,我這就打個電話問問,實在不行,我就另找別人。」

易楚勸解道:「自家人,幹嗎這麼認真?」

李德生搖頭道:「這種事一定要認真,這可不是我李胖子一個人的生意……再說了,即便阿楚你不介意,可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啊。別人看我們是草台班子沒關係,但是咱們不能真當自己就是草包啊……你別勸我了,等我打完電話後,就帶囡囡去吃飯,順便擬個規章制度出來。一個鍋裡吃飯,多一口少一口無所謂,但章程還是要有的。」

易楚見李德生認起真來,便不置可否。其實他也明白,李德生對於這個公司的重視程度,要遠遠超過自己。對於李德生來說,這個信息咨詢公司不僅是他的希望,而且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他不僅要自己混出個模樣來,同時還要替身邊的戰友謀一個出路,不認真行嗎?

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到這裡,易楚立刻便想起器材室裡的楊波同志……

他呵呵笑道:「對了,既然要制定章程,我先提一個。」

李德生撥了幾次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抬頭說道:「說來聽聽……」

易楚也不說話,笑著指了指器材室的門。

李德生立刻明白過來,哈哈大笑道:「這還用你提?上午在外面溜躂的時候,小文和小武早就向我訴苦了。放心,從今天起,這小子再敢在自己人身上玩花樣,獎金工資統統扣光。」說到這裡,他忽然一拍桌子,叫了一聲道:「臭小子,聽見了沒有?」

話音剛落,器材室的門就被打開,楊波一言不發的走出來。然後低著頭,飛快的在各個房間裡『掃蕩』一圈。易楚看到清清楚楚,這傢伙在從沙發底下、飲水機旁,一共摸出了四五個竊聽裝置。再然後,這個看似老實的文弱青年,沒事人一般又鑽進了器材室。

李德生搖頭苦笑,易楚則是目瞪口呆,這傢伙,十足的變態啊,居然在每個房間裡都裝了竊聽裝置……

囡囡這時候嚷著肚子餓,易楚便問道:「小不點,中午想吃什麼?」

李德生也說道:「想吃什麼就說,今天胖子叔叔買單……」

囡囡也不客氣,鼓著小腮幫子,便開始盤算起來。

這時候,公司的門卻被人推開,一個臉色白淨的男人走了進來。

李德生和易楚心裡都有些奇怪,看這人年紀不大,夾著個公文包,似乎是為了業務而來。兩人對視一眼,眸中便有三分疑惑,三分期待,還有幾分的喜悅。公司才開門兩天,居然就有人找上門來了嗎?

李德生立刻迎了上去,笑道:「這位先生,請問您來鄙公司……」

話未說完,那男人便輕輕一笑,口氣中透出了幾分輕佻,說道:「就你們這個……也算是公司?」

易楚一怔,剛想說話,李德生卻搶先開了口。

這胖子堆起一臉的笑容,說道:「呵呵,見笑,見笑,地方不大,但總算是手續齊全。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請先生多多指教。」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背後朝易楚輕輕的擺手,這意思便是告訴易楚,咱們要『和氣生財』。

易楚笑了笑,也沒說什麼,抱著囡囡進了裡面一間辦公室。打開電腦,讓小丫頭自己玩耍,然後又回到了外面的會客室兼大辦公室。他出去的時候,夾著公文包的男人正好將一張支票放在了桌子上。

易楚一怔,心說這傢伙還真是來談業務的啊?只是……現在很流行『先付錢、後辦事』嗎,而且付的還都是支票。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那張桌子上就出現了兩張支票,先是麥子,現在又是這傢伙,真是有意思啊……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22:15

正文 【039】廣告

李德生看著桌上那張三萬元的現金支票,同樣是一頭霧水。心想這人倒是奇怪,進來時看著像找茬的,這會兒卻一言不發的取出一張現金支票。這龜兒子,到底弄什麼玄虛?

他心裡罵著別人是龜兒子,但生意上門,自然也不會往外推。臉上笑容依舊不減,很和氣的問道:「這位先生,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呢。不知道……您這張支票是什麼意思?」

那人不耐煩的說道:「我姓什麼叫什麼你就別多問了……你開的不是信息咨詢公司嗎,我是來談業務的」

李德生起先還忍著讓著,可見這傢伙態度實在惡劣,心中便有火氣慢慢升騰。

這時,易楚恰好走了過來,看著桌上的支票,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既然是來談業務的,就請先生說的具體一點吧……」和李德生一樣,他的心中也有氣,而且也看出眼前這個支票男即使不是來找茬的,但也決不是上門談業務的客戶。總而言之,這傢伙的來意有些蹊蹺。易楚知道李德生的脾氣,正經的客戶上門,哪怕支付的酬勞再低,老闆的架子擺的再足,胖子都會腆著老臉招呼好人家。可一旦確定對方毫無誠意,並包藏了其他的目的時,老李同志絕對會扁的對方連自己的老娘都認不出。

所以,他搶在李德生發火之前走了出來,其目的倒不是怕李德生如何,而是想摸清這支票男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支票男見易楚問起,臉上卻有一絲茫然……是啊,我是來談什麼業務的呢?

易楚皺了皺眉,問道:「這位先生,你該不是走錯了地方吧?」

支票男隨口說道:「沒有啊,這不是迅捷信息咨詢公司嗎,我找的就是你們……」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說道:「對了,你剛才問我是來談什麼業務的吧?得,我現想了一個……你們這裡屬哪個區管?哎呀,算了,算了,甭管哪個區。看見這三萬元的現金支票了吧,現在它就歸你們了。有時間的話,幫我調查一下你們這個區有多少個公共廁所吧。沒有期限,查個三年五載的也沒關係。好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這樣吧。」

這傢伙倒也乾脆,撂下這一句話後,拔腳就要出門。

易楚愈發的頭暈了,調查公共廁所?我靠,這算哪門子的業務,這傢伙是不是神經病啊……

李德生的臉色只是已是一片鐵青,易楚是越來越糊塗,他卻是心中雪亮。

「站住!」

支票男還沒走到門口,卻被李德生這一聲大喝嚇了一跳,立刻停下了腳步。胖子這一聲吼底氣十足,而且隱含憤怒,他聽在耳中,心裡就有些發虛。

李德生拿起支票,冷笑著說道:「是劉韻讓你來的嗎?」

支票男恢復了一點顏色,一撇嘴的說道:「對,是劉總的意思,但不是她讓我來的,是……」

李德生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說道:「夠了,我不關心是誰讓你來的。回去告訴你們劉總,我李德生能吃能喝,也不缺錢,用不著她來假惺惺。」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支票撕得粉碎。然後拍了拍手,繼續說道:「好了,現在給你三十秒的時間,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支票男先是怔了一怔,隨即被李德生的態度所激怒,忿忿道:「你這是什麼態度,真是不知好歹……」

易楚歎了口氣,提醒道:「大哥,你還剩二十秒的時間了。」

支票男不屑的說道:「切,當我是嚇大的嗎?瞧見沒有,我就站在這裡,別說二十秒,就是二十個小時又怎麼樣?我倒要看看你們能……」

他這裡強充好漢,李德生卻已經開始獰笑著,捏起碗大的拳頭,惡狠狠的衝了過去。

易楚又歎了口氣……他雖然沒見過胖子的身手,但能和高宗棠混在一個部隊的人,想必不會太差。而且他也知道,軍人的格鬥技講究是兇猛快捷,不動則已,一動便是雷霆萬鈞。單憑李德生的噸位和這幾步前衝的氣勢,易楚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話,支票男肯定會吃個大虧。

想到這裡,他第三次歎氣,腳步微錯,恰好擋住李德生的去路。

李德生一揚眉,怒道:「你攔我做什麼?」

易楚笑道:「您是大老闆,這攆個狗、趕個貓的事情哪能讓您出手,交給小的好了。」

支票男本來已經被李德生的氣勢嚇住,聽了易楚的話後,以為這倆位也就是嘴硬,當下冷笑道:「你們***算個什麼啊,給臉不要臉。告訴你們……」

易楚上前幾步,笑道:「你還真說對了,這臉面是靠自己掙的,不是靠別人給……」他嘴裡說著,手下也沒閒著,右手掄起,瞧準了支票男的臉狠狠的抽去。

支票男沒想到這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居然是個動嘴又動嘴的主,嚇的急忙低頭,想要躲過這一巴掌。誰知易楚這招恰是虛的,見他低頭,左手閃電般伸出,從他腰間穿過。一引一圈之後,竟是硬生生的將他扛了起來,然後大步走向門外。支票男總算是個男人,哪甘心如此屈辱的被人扛起?他拚命的掙扎,同時想要開口大叫。易楚早明白的心意,出門時,右手拇指豎起,輕輕的點在支票男的肋下。

這一點,支票男只覺一股酸麻從心底泛起,眼淚、鼻涕一股腦的噴出……

幾分鐘後,易楚拍著手回到了公司。

李德生坐在桌前,正老神在在的抽著煙。易楚倒有些奇怪了,心想這胖子剛才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怎麼這會兒又若無其事了?

李德生問道:「怎麼處理的?」

易楚嘿嘿的笑道:「這傢伙嘴臭,扔到小區的噴泉裡,讓他好好的洗個澡,順帶刷個牙什麼的。」

李德生豎起了大拇指,說道:「辦得漂亮……不過我真沒瞧出來,你這傢伙身手不錯啊。」

易楚隨口答道:「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小時候練過一點……」他緊盯著李德生,想要弄明白這傢伙轉的是哪門子心思。別的倒不怕,就怕他現在裝做沒事人的樣子,待會一轉身卻要去找劉韻算賬。

李德生看出他的心思,苦笑道:「不用擔心了,剛才那鳥人,還不值得我生氣。半根煙一抽,也就沒氣了……其實這事我心裡清楚,說白了,劉韻這人不算壞。即便是壞,但也沒壞到拿三萬塊錢來噁心我的程度。」

易楚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劉韻其實是想暗地裡幫你一把,但所托非人,找了這麼一個貨色。」

李德生苦笑道:「大概齊的就是這麼一個意思吧……劉韻心裡很清楚,我對她、還有她老劉家算是仁至義盡。她只有感謝的份,沒道理恨我,更沒理由來刺激我。再說了,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她還不瞭解我的脾氣嗎?別說她不恨我,就是恨,也不敢就這麼找上門來。」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李德生卻搖頭苦笑道:「你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可我能嗎?」

易楚奇道:「你不是說氣已經消了嗎?」

李德生說道:「跟這個無關……我的意思是說,剛才那鳥人的德行你也都看見了。其實他算個屁啊,充其量一個跑腿的,可就這樣一個小嘍囉,站在我們面前的時候,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說,我能沒有想法嗎?唉,說白了吧,這個公司是我老李唯一的希望了,為了我這張老臉,為了小文小武他們,就是闖破了天,我也得混個名堂出來啊。」

易楚安慰道:「別急,慢慢來……公司已經開了張,只要咱們好好做下去,憑你老李的本事,以後誰敢看不起你?」

李德生抓了抓頭,苦惱的說道:「我跟你說實話,兄弟。這兩天來,我心裡其實多少有點後悔。現在幹的這行當吧,看起來簡單,但跑了幾天後,才發現要考慮的東西實在太多。我真的是有些後悔,當初沒想的透徹,現在把兄弟們都叫了過來,這要是玩砸了鍋,你說我對得起誰?」

易楚笑道:「才幾天啊,這就開始後悔了?放心吧,有你那幫戰友,風光的日子且在後面呢。」

李德生搖頭道:「你想的太簡單了,論實力,我絕對相信老高他們。但好酒也怕巷子深啊……這幾天來我一直琢磨著,咱們該怎麼打響這頭一炮呢?坐等著人家上門,這肯定不是辦法。等人找上門來,早他媽餓死了……去做廣告吧,倒是個辦法,但你也知道,咱們這一行多少帶著點灰色的性質。別的不說,單這廣告詞就夠讓人頭疼的。再說了,一個電視廣告那可是論秒算的,咱有這心卻沒這錢啊。」

易楚稍一琢磨,卻有了主意,笑道:「你說的沒錯,咱是窮人,所以得另闢蹊徑,找個不花錢的方法。放心吧,這事我來辦。」

李德生奇道:「你有主意?」

易楚點頭道:「主意有,但還得看運氣。」

李德生頓時來了興趣,笑道:「快說說……」

易楚笑道:「不急,先帶囡囡去吃飯,小丫頭怕是餓壞了。下午你也別出去了,我們好好合計一下。其實啊,做廣告的方式很多,比如讓楊波動動腦子,從網上走也是不錯的辦法。」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22:31

正文 【040】條件

按照昨天的約定,上午九點多鐘,麥子就開著車來到迅捷信息咨詢公司。這一次因為是公務,她並沒有開自己的車,而是開了一輛警車。車停在了公司門口時,易楚便迎了出來,跟在後面的是成天嚷著要減肥、卻始終保持著胖子本色的李德生。

麥子見易楚已經出門,也不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後,探出一張嬌俏的小臉,笑嘻嘻的看著易楚。

易楚剛要上車,卻忽然想起了什麼,笑道:「算了,我還沒娶媳婦呢,安全起見,我還是坐後面吧。」

麥子氣的一瞪眼,就想發飆,但轉念一想,自己是來求人的啊……算了,忍吧。

所謂氣大傷身,忍歸忍,但這一股氣憋在心裡總是不舒服。她看了一眼李德生,沒好氣的說道:「李大老闆,你的人我帶走了,要不要我跟您請個假啊?」

李德生抖著一身肥肉,笑得像一隻老狐狸,笑嘻嘻的說道:「麥警官這是什麼話,咱警民一家,誰跟誰啊?帶走,帶走,千萬不要客氣。順便說一句啊,有什麼苦活累活,您儘管招呼,用不著給我面子。一句話,朝死裡整……」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後座的易楚眨了眨眼,一挺肚子,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麥子沒看見他的小動作,但總覺得這胖子似乎有點過分的慇勤。

警車出了小區後,她忍不住從後視鏡裡看著易楚,問道:「喂,你和李胖子弄什麼鬼?」

易楚第一次坐警車,覺得還挺舒適,伸了個懶腰後躺在了後座,說道:「沒有啊……兩個窮鬼加老實人,能弄什麼鬼?」

麥子一撇嘴,不屑的說道:「沒鬼才怪……聽說過一句話嗎,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易楚故意板起臉,說道:「在下才疏學淺,還真沒聽說過這一句話。不過上小學的時候,老師倒是教了我另一句話,麥大警官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麥子明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卻忍不住問道:「什麼話?」

易楚一本正經的說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麥子和易楚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知道這傢伙焉著壞,要是跟他慪氣,還不如提著一筐煤去河裡洗著玩……易楚見這丫頭不說話,忽然起了頑皮心,笑著說道:「對了,我又想起一句話來。」

麥子見這傢伙居然沒完沒了……她細瞇著漂亮的眼睛,從後視鏡裡瞥向易楚,心裡便琢磨著,找個車少人少的地方,一腳剎車下去,非讓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撞一個大包。

她心裡琢磨著,嘴上便應付道:「沒想到,還挺有學問的嘛……說說,又想起一句什麼話來?」

易楚笑瞇瞇的說道:「孔夫子的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麥子『切』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名言呢,感情就這一句話啊……得了,這句話咱們共勉吧。」

易楚一怔,奇道:「什麼共勉啊?」

麥子咯咯笑道:「還冒充有學問的人呢……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我是女子沒錯啊,可還有一位呢?」

易楚沒想到將自己也繞了進來,哈哈一笑,自嘲的說道:「對,對,咱們共勉。」

麥子扳回一城,便放棄了捉弄易楚的打算,說道:「說正經的,你這次有沒有把握啊?反正我已經將大話說出去了,本小姐這張臉能不能保得住,可就看你了啊。」

易楚笑道:「先別問我有沒有把握……我只想知道,如果這次我能幫得上忙,你打算怎麼謝我?」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你想我怎麼謝你呢?」

易楚心中自有算盤,不過這會兒不好說出,便笑道:「要不……你以身相許吧。」

麥子知道易楚是在開玩笑,笑吟吟的說道:「好啊,本小姐青春美貌,正想找個如意郎君呢。不過……你是不是得先休了你的那位喬大小姐啊?」

和麥子在一起的時候,易楚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親切和放鬆。所以,說話的時候,就少了幾分顧忌和裝模作樣的沉吟。而麥子似乎也很喜歡這樣的氛圍,淺淺的調侃,小小的爭吵,總能讓她體會到一種與眾不同的氣氛。

車到了警局的時候,易楚在後座已經睡著了。

麥子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一定是屬豬的。

易楚是第一次坐警車,也是第一次進警局。走進這座莊嚴肅穆的大樓時,他的心裡除了一絲興奮之外,多少還帶著些敬畏。重案三組的辦公地點在七樓,麥子領著易楚進電梯時,引來了不少的目光。當然,這些目光大多來自於男性。來往的男警察們便有些奇怪,這個小白臉怎麼沒戴著手銬呢……

易楚被這些眼光盯的發毛,小聲的問麥子道:「大姐,這些人的眼光怎麼都是綠的,該不會撲上來暴打我一頓吧?」

麥子忍不住笑道:「這我可不敢保證……你想知道他們的眼光為什麼是綠色的嗎?」

進了國家的暴力機關,自然要配合一下周圍的氣氛,易楚點頭哈腰,陪著笑說道:「還請麥大警官指點。」

麥子得意的說道:「告訴你吧,我領進三組的男人,除了你之外,各個都是鼻青臉腫、戴著手銬的。像你這樣完整的,而且還有說有笑的人,絕對是第一個。後面的,你自己去想吧……」

易楚嚇了一跳,說道:「我靠,感情這些都是你的護花使者啊……大姐,商量個事,你可千萬別說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倆人說笑著便來到了七樓。

剛踏進三組的辦公樓層,便有一股別樣的氣息迎面撲來。

易楚原以為重案三組的辦公環境應該和電視上的那些場景差不多。幾張拼湊在一起的辦公桌,時刻不停的電話鈴聲,還有來往穿梭帶著凝重神情的警察們……總而言之,在易楚的印象裡,這裡應該是一副緊張忙亂的場景。可實際上,當易楚走出電梯時,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這裡是重案組?不會吧……

整個重案組的氣氛寧靜而從容,潔淨的桌椅,高端的辦公設備,再加上那些劃分區域的玻璃隔斷……這所有的一切,讓這裡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白領匯聚的辦公場所。偶有電話響起,負責接線的女孩拿起聽筒,一口標準而親切的普通話便緩緩流淌,彷彿音樂一般……

麥子看出了易楚的驚訝,親暱的一扯他的袖子,小聲的說道:「別以為警察都是粗線條,這下見識了吧?」

易楚點頭笑道:「還真是漲見識了……」

麥子解釋道:「其實呀……這樣的環境在整個寧南、甚至是整個南部省份,都是獨此一家。三組側重的是智力型犯罪,所以對環境、成員以及設備的要求特別高。看見那幾個人沒有,都是頂尖的技術人才,真正跑外勤只有我和英子、周偉等幾個人……」她一邊解釋著,一邊拉著易楚往應小蝶的辦公室走去,全然忘記了自己拉的是一個男人的手。

麥子的手柔若無骨,溫軟滑膩,易楚雖然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但考慮到自己已經是『名花有主』的人,再加周圍隨時可能蹦出的護花狂徒。他很老實、也很巧妙的擺脫了麥子的小手。當然,以麥大警官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拉手只是無意之舉。拉就拉了,散就散了,這丫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剛放下麥子的小手,應小蝶的手卻迎了上來。

易楚看得出來,應小蝶這段時間明顯消瘦了很多。

應小蝶依然是那麼的從容淡定,面對易楚時,眼光柔和的猶如一泓清水。她伸出手,淺淺的笑著:「我們又見面了……」

易楚微微的笑著,問道:「是啊,又見面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應小蝶笑道:「不礙事的,一點皮肉傷而已。」

兩人握著手,相互微笑,這時候,便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遊蕩……應小蝶想為自己以前的唐突舉動向易楚說聲對不起,而易楚覺得應小蝶的傷與自己多少有些關聯,便琢磨著是不是該『深切的關懷』一下呢。倆人沉吟著,想著幾乎相同的心思,卻忘記了彼此的手依舊輕輕的相握……

麥子吃吃的笑了起來,說道:「幹嗎啊,幹嗎啊……黏黏糊糊的,當我是透明的啊。」

應小蝶立刻醒悟過來,臉上飛起一抹亮紅,狠狠的瞪了一眼麥子。

易楚飛快的縮手,好在他皮厚,沒事人般的笑了笑,但眼裡卻多少有些尷尬。

應小蝶將麥子拉到自己的身邊,看著易楚,很真誠的說道:「易楚,真的很感謝你今天能來,作為三組的隊長,我代表……」

話音未落,易楚卻打斷了她的話,笑道:「應警官,你先別急著謝我。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聽幾句感謝的話。」

麥子沒聽明白這話裡的含義,以為易楚是急著去看張長東的屍體,笑道:「拜託,不要表現的比我們警察還積極,沒獎金的……」

易楚笑而不語。

麥子見他笑的古怪,忽想起車上的那些玩笑話……她不由瞪大雙眼,問道:「喂,喂,你不是真的要提什麼條件吧?」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26:26

正文 【041】較量1

面對麥子的疑問,易楚笑著搖了搖頭。

在沒有真正的幫上忙之前,他當然不會傻的提出什麼要求。

應小蝶見他搖頭,不由輕輕鬆了口氣。

嚴格的說,她其實並不介意一些所謂的要求。在以往的那些案件中,對於線索的提供者,只要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她總是盡可能的滿足對方的一些合理的要求。但不知為什麼,她並不希望易楚也成為那樣的合作者。

她擅於揣摩人心,第一次見到易楚時,就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上有著一層厚厚的偽裝。這樣的偽裝,不僅嚴密,而且極為敏感。

在短暫的一段相處後,她因為好奇和職業病,便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對方,想要揭開那層偽裝。但她沒想到,易楚的敏感超乎了自己的想像,同時也讓她第一次品嚐到失敗的滋味。不過,這樣的失敗並不是一敗塗地。至少,透過那層厚厚的偽裝,她看清楚了這個男人不僅有著極為堅忍的意志,同時還有一顆堅定的近乎於冷酷的心。

斯文的外表,隨和的性格,卻又有著一顆冷酷的心。這種奇怪的組合,還真是很有意思啊……應小蝶微微的笑著,她真的是不希望易楚在這個時候提出所謂的要求。她覺得,這樣的男人,不應該流於俗媚。

只是,她真的是『高看』了易楚。

所謂在商言商,現在的易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宅男。身為某公司二分之一的老闆,屁股後面還跟著好幾張嘴呢。當然,身份的轉變也同樣提升了他的眼界,他琢磨的並不是什麼『小小的要求』,而是一個長期的合作計劃。

「合作?」

麥子驚訝的叫了起來,連一向矜持的應小蝶也忍不住張大了那張美麗的小嘴。

易楚微微的笑著,解釋道:「不錯,我想以張長東的案件為契機,與警方開展一個長期的合作計劃。」

麥子並不氣憤,她只是有些驚詫,覺得易大老闆的腦子已經開始進水了。

應小蝶卻彷彿明白了一些什麼。

麥子不放棄任何一個打擊易楚的機會,撇著小嘴說道:「喂,喂,大哥,拜託你說話過過腦子好不好……和警方展開長期的合作計劃,你以為你是誰啊。」

易楚也不著急,笑道:「怎麼說呢……我現在的這個計劃只是腦海裡的構思,說出來,也只是想和你們探討一下。至於張長東的案子,我既然答應了幫忙,就一定會管到底。而且保證絕不會提出任何的要求。我只希望,等這件案子完結後,二位警官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闡述一下我的這個構思。並且我敢保證,這個計劃對雙方都有好處……」

微微一頓,他看向麥子,又笑道:「至於我有沒有能力與警方合作,其實張長東的案子就是個契機,你們大可以檢驗一下我的能力。」

應小蝶輕輕的點頭,說道:「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你最近和別人合夥開了一家信息咨詢公司。就這點來說,我們確實有合作的可能。只是,這其中要推敲的地方太多,而且也不是我說了就能算的。不過我答應你,只要有時間,我會和你探討合作的可能性。」

易楚很滿意應小蝶的答覆……說起這個合作計劃,是他和李德生琢磨了一下午的成果。

昨天中午的時候,李德生為廣告的事情頭疼不已,易楚卻靈機一動,想到了張長東這件案子。

在他構思中,如果能幫助重案三組順利的破獲張長東的案子,那麼,請這些美麗的女警幫著宣傳一下公司的名號,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比如說,在案件破獲之後的新聞發佈會上,順便說一句本案由迅捷信息咨詢公司提供技術支持一類的話……也不用鄭重其事,只需輕描淡寫,這樣的宣傳效應,遠比在電視上做廣告要有效的多。當然,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自然不會落在耳裡,但對有心人來說,肯定能從中聞出些什麼……

李德生聽了這個構思後,自然是舉雙手贊成。但是不管什麼計劃,有利自然就會有弊。所以,倆人耗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這個原本簡單的構思逐漸完善,最後形成一個整體的計劃。計劃制定完畢,李德生的疑慮又來了,他忽然想到了這個計劃的前提---那就是易楚究竟有沒有能力幫助警方破獲張長東的案子呢?

易楚知道有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而且他也不想在張長東的事情上對李德生多做隱瞞。於是就將自己在衛視大樓的那段經歷說了出來。當然,對於自己是如何潛入會議室,又是如何制服張長東的經過,他說的輕描淡寫、頗多含混。又略微提了一些以前的經歷,比如和燕瞎子學藝的那段歷史。總而言之,該說的說,該瞞的瞞,七分實,三分虛,最關鍵的事情那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李德生是個粗線條的人,聽完了易楚的描述後,興奮莫名,摟著易楚的肩膀發出殺豬般的狂笑。他本以為易楚最多也就是半個老闆兼大內總管的角色,卻沒想到居然是個狠角色。做一行的,自然是文武全才的人最合適。在他看來,有了易楚這樣的合夥人,又何愁大事不成?

應小蝶的辦公室內,牆上的電子鐘的時針已經指向了十點。

應小蝶笑道:「易楚,現在還有一點時間,要不……把你的計劃大致的說一遍吧。」

易楚搖頭笑道:「還是以後再說吧,至少等張長東的案子完結之後。這樣的話,我也有點底氣,否則的話……」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麥子,又接著說道:「那就真的成了麥子眼中那只坐井觀天的青蛙了。」



正文 【041】較量2

應小蝶笑了笑,說道:「這樣也好……對了,今天的事情我已經向局裡做了匯報。待會陳副局長會和我們一起去查驗張長東的屍體。時間也不算早了,我打個電話催一催他。」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的電話,卻並沒有急著撥號碼。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忙你的,我在外面等你。」

易楚對三組的辦公環境確實很好奇,有很多高端的辦公設備,他連見都沒見過。出了門之後,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四處亂逛起來。

他剛出門,麥子便看向應小蝶,驚訝的說道:「小蝶姐,你真要答應他所謂的合作計劃嗎?」

應小蝶淡淡的笑著:「為什麼不呢?你別忘記了,警察也是需要線人的。只不過,他是一個可以公開露面的線人,又或者說,是一個有組織的線人。」

麥子眼睛一亮,說道:「對哦,把他看成一個線人的話,這個合作計劃倒也能說得過去。」

應小蝶卻歎了口氣,說道:「這個計劃還只是一個構思,能不能實行,還要看他的能力……說句實話,就我個人而言,我很願意有他這樣的一個合作夥伴。不管怎麼說,在這個城市裡,有太多的地方是我們警察無法觸及的。有了他這樣的合作夥伴,至少在某些事情會變得簡單很多。」

麥子當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身為執法者,麥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束縛在警察身上的條條框框。而這些束縛並不僅僅來自於法律和制度,更多的卻是來自於權力和金錢設置的障礙。一張紙條,一個電話,往往就能改變一件案子的性質,改變一個人的的生死,改變更多人的命運……

所以,三組在辦案的時候,不僅嚴格遵守著對外保密的紀律,甚至對組內、對上級也有著某種程度的保密。只要案件落在三組,她們就會全力以赴,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辦成鐵案。這樣一來,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來自於外部的干擾。不給有心人以可趁之機。

但是儘管這樣,結局卻並不總是能盡如人意。她們做到了自己應該做的,但是因為自身的權限,某些案子的結局卻往往會出人意料。畢竟她們只是警察而不是法官……

麥子知道應小蝶的心思,卻不願看見她歎息時的那縷哀愁……於是板起小臉,故作嚴肅說道:「應小蝶警官,作為你的下屬,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哦……」

麥子的笑話起了作用,應小蝶又恢復了剛才那種從容的微笑。她站起身說道:「走吧,易楚在外面該等急了……」

當易楚和應小蝶、麥子來到位於三樓的驗屍房時,警局的副局長陳鎮已經等在了門前。在他身邊,一組的隊長柳東陵帶著一抹微笑,朝迎面而來的應小蝶點頭致意。

應小蝶還沒說話,麥子卻搶先開了口,她瞪著柳東陵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柳東陵微笑著聳了聳肩,也不說話。

陳鎮說道:「麥子,你這是什麼態度?」

麥子委屈的叫道:「陳局,這是我們三組的案子,你帶他來幹什麼啊。」

陳鎮搖了搖頭,笑道:「你這小丫頭,組域觀念還很重嘛……」微微一頓,他看向應小蝶笑道:「小蝶啊,你自己管教吧,你這個手下我是管不了……好嘛,上次交來的檢查簡直就是一份自我表揚信啊。老楊叫過去說了她幾句,你猜怎麼著,這丫頭居然鬧著要捲鋪蓋回家,還說什麼咱們整個寧南市警局擰在一塊,欺負她一個小丫頭。對了,她走的時候還在老楊的背後貼了張大烏龜,害得老楊出門的時候,回頭率那可是百分百啊……」

易楚在一旁聽得有趣,麥子這種飛揚的性格他多少瞭解點,但也沒想到這丫頭『無法無天』到了這種程度。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畢竟麥子的身後是有著『背景』的。按照李德生的說法,這丫頭的出身絕非普通的富貴之家,而是那種底蘊極深的世家、又或是外埠的什麼貴族。

幾句說笑之後,陳鎮解釋道:「小蝶,柳東陵今天來是我批准的。畢竟張長東的案子是他們先經手的,說不上什麼栽跟頭,但教訓還是有的。所以我叫他一塊來,大家一起努力。爭取早日破案。當然了,案子還是由你們三組偵辦,他不插手,只是在一旁觀摩……」

應小蝶並沒有直接答話,而是先看了一眼易楚。不管怎麼說,今天驗屍的主角是易楚,而應小蝶也隱隱猜出他會使用一些奇怪的手法,所以就想先徵詢一下易楚的意見。易楚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應小蝶見了,知道他並不介意,這才笑著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應小蝶便開始向陳鎮介紹易楚。

長者為尊,儘管易楚在高宗棠那裡碰了一個釘子之後,已經不太願意主動去和人握手,但面對著和藹有如學者般的陳鎮,他還是搶先伸出了手。

陳鎮自然免不了要說些感謝的話……不過易楚仍是從他眼裡看到了一點點的不信任。也難怪,他對麥子說的關於催眠的那些話,實在太過玄乎。易楚相信,如果不是張長東的案子已經走進了死胡同,這位局長大人恐怕是不會讓自己走進驗屍房的。

這就叫死馬當作活馬醫。

和陳鎮客氣了幾句之後,一旁的柳東陵忽然伸出了手。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古怪的笑意,看向易楚的時候,眼睛裡分明寫著『你這個江湖騙子』!

易楚這時候才明白,這個姓柳的傢伙臨時趕來,真正的用意恐怕還在自己的身上。陳局長如是,這位柳大隊長自然也不例外。好吧,究竟是不是騙子,還得事實說話,他笑了笑,禮貌的伸出了右手……

握手只是一種禮節,但有時候也是一種試探。

柳東陵帶著淡淡的笑意,伸出的手彷彿一隻鐵鉗,牢牢的握著易楚的手,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

你大爺的!易楚根本就沒想到,只有在書中才會出現的橋段,居然在自己身上出現。



正文 【041】較量3

陳鎮正和應小蝶說案子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但細心的應小蝶卻發現了柳東陵和易楚之間的較力。她輕輕的蹙眉,想要開口制止。但麥子卻上前一步,擋住了她和陳鎮的視線,同時調皮的眨了眨了眼睛。和應小蝶一樣,麥子並不擔心易楚會吃虧,相反的,她只是想見到柳大隊長吃個小虧……

柳東陵微笑著說道:「我聽陳局說,易先生懂得一些傳統的催眠技法。」

他嘴裡叫著易先生,心裡卻是不屑……三組的人腦子都進水了嗎,叫一個跑江湖的來驗屍,那還要我們這些警察幹什麼?

易楚同樣微笑道:「略知一二。」

柳東陵手中不斷的加力,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隨著力度的加大,易楚的手卻越來越綿軟。到了最後,整隻手簡直就像是一團白面,彷彿只要自己願意,隨時都能將它搓*揉成任何的形狀。柳東陵不由驚訝,開始意識到眼前這個很斯文的傢伙其實很不簡單。同時,心裡也有些奇怪,這是什麼功夫?只聽說過練習硬氣功的人可以將自己的雙手練的堅如青石,可沒聽說過哪種功夫能將手練成一坨白面啊……

他越想越不對勁,就想鬆手,可這時候卻發現,對方的手不僅像麵團那般的綿軟,而且還像麵團那樣的黏糊。任自己如何的用力,卻始終無法掙脫那雙『斯文小手』的鉗制!

這時候,應小蝶已經推開了驗屍房的大門,陳鎮回過頭來,禮貌的請易楚這位主角先行。

易楚笑了笑,看著柳東陵說道:「柳警官,咱們一起進去?」

柳東陵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咬牙說道:「我想抽支煙再進去……」

易楚呵呵一笑,終於是鬆開了自己的手,說道:「既然這樣,柳警官請便。」

陳鎮有些不悅,說道:「小柳,哪來那麼多的毛病,正事不做,抽什麼煙?」

柳東陵苦笑著說道:「就抽一口,馬上就進去……」按理說,易楚已經鬆手,他這時應該和大家一起進去。但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後,舒緩一下心情也是必要的。他看著易楚的背影,便忍不住想,這傢伙,挺***邪門啊……

易楚走在應小蝶身邊,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看向柳東陵,說道:「柳警官,你家裡有老陳醋嗎?」

老陳醋?柳東陵不由一怔,其他人也是一頭的霧水。

易楚呵呵笑道:「我見柳警官的煙癮很大,如果你想戒煙的話,我倒有個土方。回家用老陳醋加酒泡手半個小時,再用溫水浸泡十分鐘,可以有效的去除煙癮……」

陳鎮不吸煙,對這偏方絲毫不感興趣。而應小蝶和麥子卻聽出了些什麼,看了一眼柳東陵的右手,相視一笑……

這偏方當然不是用來去除煙癮的!柳東陵看著易楚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手,苦笑不已。這時候,他的右手已經開始漸漸腫脹,只半分鐘的時間,就變成了一隻大號的『饅頭』。不過,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他只覺得癢……癢的讓人齜牙咧嘴,癢的讓人撕心裂肺,癢的讓人恨不得啃上兩口才痛快!

……………………………………………………………………

按照易楚的吩咐,張長東的屍體呈面朝下的姿勢擺放在平台上。

這是易楚第二次見到張長東,上次是活的,這次是冷的。

易楚在張長東的後腦上摸了摸,問身邊的法醫道:「你們這裡有……理發用的那種推剪嗎?」

法醫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是想剃掉他後腦的頭髮嗎……行,這個就讓我來吧。」

法醫如此主動的配合讓易楚有些奇怪。儘管他是被請來的,但在別人一畝三分地上,幹著別人的工作,這多少有些駁人的面子。就像剛才的柳東陵,他的挑釁其實也是出於這種心理。所以,當易楚邁進停屍房的大門時,就已經做好了法醫冷眼相看的準備。

麥子看出了他的疑惑,輕輕的一拉他的袖子,低聲嗔道:「你什麼眼力啊,這是葉眉姐。」

葉眉?

易楚一怔,問道:「她不是做痕檢的嗎?」說話間,葉眉取了推剪過來,朝他微微一笑。

麥子笑道:「人家是全才好不好……」

葉眉的手輕巧而穩定,很快就剃去張長東後腦勺的頭髮,繼續往下推的時候,易楚卻說道:「行了,葉警官,這樣就可以了。」

葉眉微微點頭,將地方讓給了易楚。

易楚再次走到張長東的屍體邊,彎下腰,仔細在他的後腦上的查看著……

在他的身後,所有的人都開始緊張。現在的情形,用寧南市的土話來形容,那就是:究竟吃干的、還是吃稀的,全指望這一錘子的買賣了!包括陳鎮在內,所有的人明白,如果在易楚這裡得不到線索的話,張長東的案子十有八九要成為懸案。

而對於警察來說,懸案則是最大的恥辱!

他們不僅緊張,而且好奇……這個神秘兮兮的傢伙究竟在尋找著什麼呢?

只有麥子在一旁琢磨著,這傢伙,不去做神棍太可惜了……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27:34

正文 【042】江湖1

張長東的屍體臉朝下擺放在冰涼的停屍台上,後腦勺被清理出的部位反射出一層清幽的冷光。

易楚低下頭,仔細的查看著,間或會拂去一絲殘留的毛髮。

他要尋找的是一個針眼,在屍體被冷凍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他無法確定這個針眼是否會很好的保存下來。他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對這方面的知識可謂一竅不通。他之所以敢站在這裡,完全得益於燕瞎子經年前的教導……

瞎子當年雖然沒來及教他系統的知識,但是卻給他打下了這方面的基礎。

易楚修長的手指順著張長東的百會穴往下滑動,然後停在了百會穴下方大約兩指寬的地方。他記得很清楚,瞎子當年就是從這個部位下的針。而且也曾告訴過他,這裡是一個隱穴,是大多數人所不知曉的隱穴。而它之所以隱秘,正是因為它的不確定性。

總的來說,這個隱穴雖然會一直存在與百會穴下大約兩指寬的固定區域,但具體的位置卻會因人而異,也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換方位。這種小小的差異,或許只是一毫米、兩毫米的微小距離,看似無關緊要,但對於脆弱的大腦來說,這小小的差異就足以使人喪命。

易楚的手指長時間的停留在那片區域……雖然葉眉的清理工作做的不錯,但粗硬的發茬依然混淆了他的視線。易楚要尋找的針眼遠比普通的注射器的針眼還要小,即使他的視力超群,一時也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易楚忽然抬起頭,剛想說話時,葉眉卻會意的遞過來一隻放大鏡。

葉眉微微的笑著,並沒有說話。

易楚微笑著致謝,心裡卻是一歎,難怪重案三組會有偌大的名聲,有這樣聰慧的組員,真是想不火都難啊……

這一會兒,柳東陵已經悄悄的走了進來。他站在一旁注視著易楚,眼裡多了一分好奇,卻少了幾分張揚。他的右手插在口袋裡,並不時的在褲袋口上摩擦著。易楚的目光投過來時,這位年輕的重案組長微微苦笑,然後伸出腫的像饅頭般的手,偷偷的沖易楚豎起了大拇指。

易楚倒是有些驚訝了,這位柳大隊長固然是囂張了一點,但這氣量還是不錯的啊。

視線沒做過多的停留,他低下頭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在場的幾人當中,麥子的年紀最小,性子也是最急的一個。而易楚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同樣與她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所以,當易楚再次低下頭時,她便有些急了,忍不住問道:「還沒有發現嗎?」

這一聲問的雖然有些突兀,同時也打破了房間裡沉寂已久的氣氛,但其他人都沒有責怪麥子。因為此時此刻,麥子的疑問正是他們所想要問的……

易楚抬起頭,笑了笑,說道:「我想……我已經有了一點發現。」

麥子高興的跳了起來,說道:「真的?」

包括陳鎮在內,所有的人都開始激動。

尤其是葉眉,興奮中帶著期盼,還有一絲的困惑。她一直不明白易楚究竟在尋找什麼……其實,麥子昨晚說的那個關於催眠的故事,她也聽過。只是,這位以理性著稱的美麗女警不願去相信,一根細小的銀針真的能刺破頭骨嗎?

易楚看著葉眉,說道:「葉警官,你是行家,你來看看,這個是不是針眼?」

葉眉這時候也顧不上客氣,迫不及待的接過放大鏡,順著易楚的手指看了過去。

她仔細的看了一會,驚訝的神情漸漸浮現,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說道:「不錯,這確實是一個針眼,只是它太過細微了,不借助放大鏡根本就看不到。而且,這樣針眼應該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針眼吧?」

易楚點頭道:「對,它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針孔……不過,葉警官為什麼會想到注射器呢?」

葉眉苦笑道:「因為你對麥子說的那個故事實在是過於神奇了,我有點不相信。不瞞你說,如果不是這個針眼太過細微,我肯定會認為這是注射器留下的針眼。」

易楚笑了笑,正要解釋的時候,柳東陵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他湊過來,打量著張長東光禿禿的後腦,說道:「易先生,如果這個針眼不是注射器留下的,那是什麼東西留下的呢?另外,僅僅是一個針眼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他這兩個問題問的心平氣和,完全是討教的口吻,沒有一絲半點的故意為難。

易楚微微一笑,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皮質的小包,攤開後,裡面是一副嶄新的中醫用的銀針。今天他也算是有備而來,為了不顯露『繞指柔』那種奇特的性能,他特意讓李德生去弄了一副針灸用的針具。李德生指望著他能凱旋而歸,絲毫不敢怠慢,在這上面很是花了點心思。弄來的這套針具裡,毫針、三稜針、皮內針樣樣俱全,還弄了一副專用的皮套。

易楚取出一根毫針,說道:「張長東後腦上的針眼就是這種毫針留下的。至於這個針眼能說明什麼問題,大家不用著急,我會慢慢解釋給大家聽的……」

話音未落,葉眉忍不住問道:「你手裡的這根毫針……它真的能穿破頭骨嗎?」

易楚笑道:「當然可以……不過現在有個小小的問題,我好像找不到合適的道具來證明這一點。」

麥子插嘴說道:「笨蛋,你不會在張長東的頭上刺一針嗎?」



正文 【042】江湖2

易楚還沒說話,葉眉卻急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能用張長東來做實驗。」

麥子奇道:「為什麼啊?」

葉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解釋道:「如果張長東的大腦裡真有我們需要的線索,易楚這一針刺下去後,有些事情難免會解釋不清……」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帶著歉意朝易楚笑了笑。

易楚顧慮的也正是這些,無論如何,他畢竟不是警局裡的法醫。

麥子也明白了過來,說道:「那該怎麼辦啊?」

易楚看著麥子打趣道:「要不……就請麥警官給我做個實驗對象吧。我保證一點都不疼,而且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麥子明知易楚是在開玩笑,但腦海裡仍是忍不住浮現出一幕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場景……一隻冰涼的銀針帶著清冷的幽光,毫無憐惜的刺穿一個美麗小巧的頭顱。然後,一溜血光噴濺,中間還夾雜著某種白色的黏液……天啊,這實在太殘忍、太噁心了。

麥子心裡一陣惡寒,剛想表達對易楚的憤怒時,卻發現周圍的人臉上都佈滿了震驚,視線也全都集中在一個地方。麥子心中訝異,順著大家的視線看去時,這才發現,易楚和自己開玩笑的時候,已經用手裡的那只毫針不知不覺的刺穿了驗屍台旁邊的一個金屬托盤。

那可是金屬質地的托盤啊!

麥子忍不住驚叫起來……雖然這個金屬托盤的厚度不足一毫米,但那畢竟是金屬的啊!

除了應小蝶之外,所有的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應小蝶一直沒有說話,她雖然很驚訝易楚此時的表現,但並沒有表現的像其他人那樣的誇張。不得不承認,易楚的這一手極為漂亮,但在她看來,這還遠不是易楚真正的實力。因為她也算半個江湖中人,自小師從詠春拳宗師範龍文,除了武技之外,對一些江湖中的秘技也有所瞭解。

比如易楚玩的這一招,看似誇張,近乎於不可能。但實際上,換做一個普通人,只要肯勤加練習,肯花費大量的時間,同樣能取得這樣的效果。因為這一招看似玄妙,但分解開來,卻是七分巧、三分力。只要掌握了速度和入針的技巧後,力度反倒是其次。

她只是想不明白,易楚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他又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呢?記得師父說過,這一針雖是醫道,卻更接近於武技,沒有二三十年的功夫,是絕難練成的。而易楚不僅做到了,並且表現的游刃有餘……看來他的實力要遠遠超出我的想像啊,應小蝶注視著易楚,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她在想,這個看似簡單的男人,身上究竟還隱藏著多少的秘密呢?

接下來,面對著眾人的震驚,易楚開展了一場傳統醫術的普及工作。並且著重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能用一根毫針輕易的刺穿金屬板。他說的這些,其實和應小蝶所知道的相差無幾,不過卻含混了許多。並且刻意淡化了這種針技的難度,只說大家只要勤加苦練,最多三年,同樣可以做到這一點。

當然,這番話說下來,免不了會引起某些人的鄙視。比如麥子,她就忍不住鄙視著易楚……當我和你一樣的傻啊,花費大好的青春時光去練這破玩意,冤不冤啊我!

一番解釋之後,大家的心情慢慢的平復,終於恢復了正常。俗言道,水滴石穿,用一根毫針刺穿金屬板……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啊。眾人都帶著這樣的心情,卻沒注意到,應小蝶嘴角那一抹頗為玩味的笑意。

柳東陵忍不住再次伸出了大拇指,對易楚說道:「厲害,厲害,真沒想到易先生的針技這麼厲害。不過……我還是想請教易先生,即使你證明了張長東的死與這個針眼有關,但它還是無法作為證據啊。總不能憑著一個針眼,就貿然的做出定論吧?換句話說,易先生又怎麼能證明,憑著你手裡的銀針就能控制一個人的意識呢?」

易楚不由苦笑道:「這個……我還真的無法給出最直接的證明。不瞞大家說,我雖然知道這種技法,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這一句話彷彿一盆涼水,將大家眼前剛剛浮現的那一絲希望之火,瞬間澆滅。

麥子尤其著急,一頓腳,說道:「拜託,你不會只有這兩把刷子吧?」

易楚笑道:「你聽我說完好不好?這麼說吧,我雖然沒有最直接的證據,但我可以找出間接的證據。」

麥子急道:「那你快說啊……」

易楚看向葉眉,說道:「葉警官,下面的工作就要你來做了。」

葉眉一怔,說道:「你的意思是……」

易楚點了點頭,看著張長東半禿的腦袋,說道:「沒錯,你們要的證據就在他的腦子裡。」微微一頓,他指著剛才發現的針眼,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概在這個針眼下面的四公分處,你會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

葉眉急道:「什麼東西?」

易楚笑道:「具體的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一種……怎麼說呢,它一種非合成的物質,屬於從植物中提取的天然成分。它類似於某種迷幻劑,也許還可以起到阻隔信息傳輸的作用。我對這些不是十分的瞭解,還需要葉警官自己去發掘。我相信,憑葉警官的能力還有這裡高科技的設備,肯定能檢驗出它的成分和用途。這樣的話,至少可以確定張長東的死並非自殺……」

葉眉的眼睛閃閃發亮,肯定的說道:「如果你確定有這種物質的話,我就一定能檢驗出來。」

易楚自信的笑道:「我百分之百的確定。」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鎮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握住易楚的手,激動的說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真想不到,易先生居然用這種辦法幫我們找到了最重要的證據。好,好,我代表寧南市警局感謝你。」



正文 【042】江湖3

易楚離開警局的時候,忍不住輕輕的歎了口氣……***,我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陰險』了!

其實他心裡明白,即使自己給了警方一個『有力』的證據,但張長東的案子距離結案還差著十萬八千里。這其間還有很多的難題要去解決,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完結。最重要的是,在警局的時候,很多的事情他並沒有完全的說透。

比如張長東腦子裡的那種物質,他其實很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而且他也能確定,用現代的醫學理論,根本就無法證明這種物質和張長東的死有必然的聯繫,而且也無法將這種物質和催眠聯繫起來。因為這種看似神奇的物質雖然很少見,但並不是什麼特別奇妙的東西。而它之所以能起到控制大腦意識的作用,不僅要配合來自於外部的催眠術,更多的是依仗施針者的技法。

大腦這玩意,人類研究了多少年,卻始終徘徊在門外。

而中華傳統的一些秘技,其玄奧程度,和複雜到了極點的大腦相比起來,也絲毫不為遜色。

易楚清楚的記得燕瞎子當年的那些話語,關於某些秘技,不是老頭不教,而是時機未到。因為這些玄妙無比的技法,更多是要用心去體會,語言根本就不足以形容那千變萬化的玄妙。所以,只有等到十八歲之後,等易楚的心智完全健全,瞎子才會將這些秘技系統的傳授。

從這個角度來說,易楚並不相信三組的人能順著自己給出的證據,一舉破獲張長東的案子。

他隱隱的覺得,這件案子從正規渠道是很難走通的。

既然有人用針技來控制張長東的意識,那麼這件案子無可避免的帶上一絲來自於江湖的色彩。

用瞎子的話來說,江湖的事,還是得靠江湖的手段去解決。

瞎子是一個江湖人,這一點易楚確信無疑。但他從不認為自己也是一個江湖人,而且這所謂的江湖與他來說,實在太過陌生。但是這有什麼辦法呢,因為張長東的案子,也因為對李德生的承諾,他似乎注定要闖一次這個看似陌生的江湖。

其實,江湖也就那麼回事。在這個社會,哪裡不是江湖呢?

易楚走在大街上,並沒有坐車。

他覺得自己已經被李德生帶壞了,不僅陰險,而且虛偽。因為,他為了公司的前程,為了那個合作計劃,他不僅沒有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全部說出來,而且還留下一些伏筆。不過他也明白,在葉眉的驗屍報告沒出來之前,有些話說了也等於白說。比如那些江湖手段……他不可能拍著陳鎮的肩膀,然後很深沉的告訴他,老陳同志啊,你們警察的那一套沒用,對付江湖人,還得靠我這樣的江湖人啊!

呵呵,假如真的這樣說了,這位局長大人會不會把我拎起來從警局大樓裡扔出來呢?

走著大街上,易楚伸了個懶腰,這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應小蝶打來的。

易楚抓了抓頭,自己離開警局還沒有十分鐘,難道這丫頭又有了什麼新發現?

按下通話鍵後,應小蝶溫婉的聲音傳來出來:「我在等葉眉的驗屍報告。」

易楚撇了撇,心說我也在等,哼哼,驗屍報告出來的時候,也就是你們上門虛心求教的時候……不過,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這丫頭似乎話裡有話啊。

果然,應小蝶接著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包括陳局在內,大家都過於樂觀了,對嗎?」

易楚愣了愣,說道:「為什麼要這麼說?」

應小蝶笑了起來,說道:「難道不是嗎?我不知道你今天說的話究竟參雜了多少的水分,但有句話我一直記在心裡,就是那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能看得出來,這句話絕對是你的心裡話。」

易楚警惕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應小蝶說道:「直說了吧,我不認為你指出的那種物質就是關鍵的證據。」

易楚皺眉道:「那你認為什麼才是關鍵的證據?」

應小蝶歎了口氣,說道:「也許這件案子根本就沒有證據……」

易楚不由笑了起來,問道:「為什麼?」

應小蝶有些生氣的說道:「你明知故問……你別忘了,我雖然是個警察,但對你說的那些江湖秘技,包括一些江湖軼事也是有一點瞭解的。再說了,你今天只顧著表演,卻忘了我一直在旁邊觀察著你。有些話,你明顯是有所保留。」

易楚也歎了口氣,說道:「沒錯,你說的一點沒錯。但你覺得有些事情我說出來之後,你們的那位局長大人會贊同嗎?再說了,我又不是警察,更不是你們的領導,我憑什麼指點你們的破案方式?另外,我好歹給你們指出了一個破案的方向,順著這根籐蔓找下去,至少能縮小嫌疑人的範圍。至於怎麼讓他認罪伏法,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微微一頓,他又接著說道:「順便說一句,你今天的態度我很喜歡。這樣才對嘛,有什麼話就直說,千萬不要拐著彎的往裡繞……」

應小蝶笑道:「你還在為那件事情生氣?」

易楚笑道:「我有那麼小氣嗎?我就是覺得,像你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聰明了,聰明的簡直沒了天理。所以呢,不妨直率一點,這樣才顯得更加的有生氣嘛。」

應小蝶笑道:「呸,你拐著彎的罵我死氣沉沉是不是?」

……應小蝶打這個電話的本意,是想和易楚繼續探討案情的,她知道,如果葉眉的驗屍報告起不到預想中的作用,或許易楚才是本案的真正答案。但是她沒想到,案情沒說上幾句,因為易楚的小玩笑,她忽然不想再繼續討論任何與案情有關的事情。

聽著易楚話筒裡的聲音,她怔怔的有些出神……從母親去世之後,自己有多久沒開心的笑過了呢?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6:27:57

正文 【043】奇怪的新聞1

在易楚的預想中,張長東的驗屍報告最多一天就能出來。而且他相信以葉眉的能力,這份報告肯定會很詳盡。但這並不意味著什麼,更不代表張長東的案件就此完結。易楚甚至能想像出,整個三組包括陳鎮在內,會因為這份報告更加的苦惱。

對於警察來說,不管什麼案子,如果找不到任何的頭緒,又或是進入了死胡同,這絕對是一件很沮喪的事情。不過,還有一種情形比這樣的沮喪更加的讓人煩躁,那就是整個案件的脈絡已經清晰的呈現,卻始終找不到發出最後一擊的角度。

張長東的案件就屬於這種類型。

易楚相信,憑藉著葉眉的報告,最多只需三天的時間,三組的人基本就能鎖定最終的嫌疑人。

但還是那個老問題,現有的證據無法讓一個嫌疑人變成真正的罪犯。畢竟這只是一樁間接謀殺,常規的作案時間、作案動機,根本無法確定。所以,無論誰是最終的嫌疑人,他肯定不會輕易的認罪。即便拋出葉眉的那份驗屍報告,也沒有太多的說服力,報告可以鎖定嫌疑人,但始終缺少了理論和實例的支持。

一根銀針,再加上一點幾乎沒有任何危害性的、來自於天然植物的某種物質,就可以遠距離、長時間的控制一個人的意識……這聽上去未免太過於天方夜譚。可以想像,當這樣的結案報告遞交到法院的時候,整個寧南市警局都將淪為笑柄。

這樣的情形確實很痛苦……就像一條正在進食的蛇,將食物吞下大半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食物的體積似乎過於龐大。大的不多,或是半條腿,甚至只是一隻爪子。但正是多出這一點,卻導致了整個進食過程無法完成。可以想像,這條蛇一定會很鬱悶、很煩躁。甚至還有可能破罐子破摔,強行吞嚥,最終導致破腹而亡……

易楚在等待著,等待著那群女孩子將所有的線索全部整理好後,畢恭畢敬的上門來請自己。

「你丫這一招很陰險啊……***,我覺得我有點看錯了你。想當初,你是那麼的清純,那麼的善良。可誰曾想,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騙子啊騙子,真沒想到,我李德生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中午時分,除了整天呆在器材室裡的楊波,整個公司只有李德生和易楚。談起張長東的案子時,李德生大發感慨,感歎著『洪洞縣裡無好人』『天下烏鴉一般黑』。但看向易楚的目光裡,卻透出了欣賞和贊同。

易楚笑道:「我是騙你貞操了,還是騙你感情了……瞧你那怨婦的樣,都懶得理你。」

李德生扔過來一支煙,笑道:「說真的,阿楚,下步你是怎麼打算的?」

易楚接過煙,問道:「你指什麼?」

李德生一瞪眼,說道:「當然是張長東的案子啊……三組的那幫小妞們搞不定,你去就肯定能搞定嗎?」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沒太大的把握……」

李德生急道:「我靠,沒把握你學什麼姜太公啊,瞧你老神在在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一出手,整個世界就***清淨了呢。」

易楚卻很輕鬆的笑著,說道:「著什麼急啊,這案子從正規途徑走基本沒戲,但你別忘了,咱們可不是警察。江湖人用江湖的手段對付他就是了……其實啊,這案子要尋找什麼確鑿的物證,還是那句話,沒戲。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三組的人鎖定了嫌疑人,我就有把握讓他開口說話。一句話,物證我找不到,但口供肯定是跑不掉……雖說單憑口供同樣無法結案,但警察叔叔也不是吃素的,有了犯人的口供後,她們如果再搞不定,我看這警察也不用做了。」

李德生聽他這麼說來,便鬆了口氣,抽了口煙,卻很嚴肅的說道:「不要亂污蔑人,什麼警察叔叔……是警察姐姐,當然,你年紀小,叫阿姨也行。」

易楚懶得理他,起身倒了杯水,忽然想起雷氏兄弟已經有兩天沒回來了,便問李德生道:「老李,小文、小武他們呢,怎麼幾天沒見到人啊?」

李德生笑道:「李四幫我們拉了一單業務,是筆爛賬,我交給他們倆了。」

易楚皺眉道:「他們對寧南還不熟悉,你也放心?」

李德生笑道:「有什麼不放心的,熟悉不熟悉的,總要有個過程。再說了,整天瞎逛就能熟悉這個城市了?放心吧,我故意沒跟著他們倆,就是想借這個機會讓他們真正的熟悉這個城市。另外,李四介紹的這單業務是筆多年的爛賬,我接下來,就是為了給小文小武練手,沒指望靠他們倆做成咱們公司的第一筆業務。」

易楚對雷氏兄弟的印象相當的不錯,這對雙胞胎兄弟的舉止穩重,性格稍稍內斂,卻又能根據需要而變得張揚。在處事待人方面,透出幾分在高宗棠和楊波身上看不到的靈氣。

雷氏兄弟對易楚的印象也相當的不錯,晚上沒事的時候,總愛拉著易楚和李德生湊成一副牌局。至於高宗棠和楊波,這倆人一個冷的像塊冰,一個木訥的像木頭,屬於那種天生就被排斥的另類。不僅是易楚,就連雷氏兄弟都很少招惹這倆個傢伙。

說話間,李德生的手機忽然響了。

李德生按下通話鍵,聽了沒一會兒,就瞪起一雙牛眼,叫道:「什麼,事情已經擺平了?」

電話是李四打來的。

李大記者在電話那端笑的極為開心:「老李啊,你這倆個兄弟行啊,三四年的一筆爛賬,居然兩天就收了回來。」



正文 【043】奇怪的新聞2

李德生仍然是有些半信半疑,問道:「真的假的啊……小文和小武呢,你叫他們過來聽電話。」

……十分鐘後,李德生帶著興奮的表情掛了電話。

易楚笑道:「怎麼著……聽這口氣,咱們公司開張了?」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嗎,開胡了。這筆爛賬的金額不算太多,八萬塊錢的一筆款子。別人收四成,我們收兩成……不錯了,兩成也是一萬六。***,可不就是開張了嘛!」

易楚也有些驚訝,兩個外鄉人,來這個城市還不到一個星期,居然就搞定了一筆爛賬,這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驚訝。

李德生笑道:「阿楚,你知道這倆個傢伙是怎麼收回這筆爛賬的嗎?」

易楚笑道:「最好不是靠拳頭……」

李德生一咧嘴,笑道:「哪能啊,我早就規定了,用拳頭不是不可以,但得分時間、分地點。收筆爛賬也要動拳頭,等著警察來抓啊?」

易楚笑道:「你這一說我倒奇怪了,難道小文和小武出了什麼奇招?對於收賬一行我多少知道點,凡是稱為爛賬的,也就比死賬好那麼一點點。你先說說,這兄弟倆究竟是怎麼做的?」

這事說起來有點好笑,當李德生將收賬的任務交給雷氏兄弟時,如他所說,其實就是為了給這兄弟倆練手。但李德生做如是想,雷氏兄弟卻是在接到任務的第一時間就決定了,無論如何,這筆賬一定要收回來。拋去在戰友之間感情不說,在部隊的時候,李德生曾經在一次任務當中救過小武的命。所以,兄弟倆人對李德生的感情不僅僅是戰友之間的情誼,更多的卻是一份報恩的心思。

尤其是來到寧南市後,李德生不僅給了倆人一筆安家費,還額外的多給了兩萬塊錢。這筆錢是給兄弟倆人的老父親用來治病的,雷老頭幾年前就癱瘓在床,早就沒有了徹底治癒的希望,卻從此變成了一個藥罐子。雷氏兄弟三十來歲卻一直沒有結婚,也正是被老父所累。

說到收賬,這兄弟倆大致瞭解了欠款人的情況後,採取了一種堪稱『靈異』的方式,成功的收回了這筆爛賬。當然,所謂靈異,只是當事人的感受。當李德生和易楚瞭解到情況後,笑得肚子都抽了筋。

話說這兄弟倆按照李四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欠款人後,由小武出面說明了來意。欠款人既然敢賴賬不還,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番扯皮後,拉下臉找來了幾個兄弟。小武也不多話,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後,很禮貌的說了聲再見。

所謂再見,那就是再次相見。

欠款人見小武識趣的走了,也沒多想。但是晚上從外面回家時,卻見小武就坐在自家的樓道口裡。這人怒從心起,心說你***還有完沒完啊,上前便要動手。只是他這點花架子哪是小武的對手,手剛舉起來,就被小武一把捏住肩關節,疼的他冷汗直冒。不過小武並沒有就此動手,而是很禮貌的告訴對方,我是來串門的,不是來要賬的。

欠款人心裡明白,小武這招本就是收賬的手段之一---纏字訣。他慣見風浪,對這招早有了免疫能力。當即冷笑一聲,心說老子讓你纏,看誰更有耐心。

論耐心,經常欠債的人,通常都很有耐心。

但是這位仁兄卻沒想到,小武在樓道口裡居然呆了整整一夜,腳下的煙頭都堆成了小山。這也就算了,熬一夜而已,誰不會?可是當他中午回家時,小武同志卻依然坐在樓道口,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小說,見到他時,還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這位仁兄心裡就泛起了嘀咕,這哥們是鐵打的嗎?

一個下午過去,小武依然沒有走開。

到了晚上,他仍然坐在哪裡,只是換了本小說而已。

長夜漫漫,欠債的仁兄晚上便開始失眠,夜裡爬起看了好幾次,可每次都讓他失望了。樓道前的路燈下,某人捧著本小說,其專注的神情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臨考的高中生。

實際上,關於迅捷咨詢公司的第一筆業務,李四與雷氏兄弟說的都有些含糊。收回這筆賬所花費的時間其實並不止兩天,而是兩天三夜。

第三個夜晚結束的時候,欠債的那位仁兄已經差不多要崩潰,他站在窗口,看著小武在樓前的小廣場上精神抖擻的打了一套軍體拳後,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流……靠,我***給你錢還不行嗎?

就這樣,雷氏兄弟利用孿生雙子的『天賦技能』,成功的替公司挖到了第一桶金!

收錢的時候,小武拍著欠債人的肩膀,很誠懇的告訴他,其實我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欠債的那位仁兄淚流滿面,對小武說,你當老子傻啊,早猜出來了。可是無論白天黑夜、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一張相同的臉……大哥,你懂不懂什麼叫審美疲勞啊!

李德生說完了雷氏兄弟要賬的經過後,易楚已經趴在桌子上笑的直不起腰了。

李德生擂著桌子狂笑道:「得,以後要賬的事情就交給小文小武兄弟倆了,***,天賦技能啊。」

易楚笑完後說道:「老李,小文小武要的這筆賬是公司的第一單業務,讓他們早點回來,晚上慶祝一下吧。」

李德生點頭道:「是這個理……」他點了根煙,衝著器材室叫道:「小波,別一天到晚悶在房裡,出來走動走動。麻溜的,去小區外面的餐館訂一個包間。」

楊波~推門走了出來,手上卻捧著個筆記本電腦。李德生的這幫戰友來南寧的時候,只帶了點洗換的衣服,基本沒什麼行李。唯有楊波是帶著兩個大箱子,裡面一堆亂七八糟的儀器和電子元件。這台筆記本電腦也是他的隨身物件之一,據說還是軍方的特供品。

易楚笑道:「小波,幾步路而已,還拎著個筆記本幹什麼?」

楊波的表情一成不變,走到桌前,將筆記本打開,說道:「給你們看個東西。」



正文 【043】奇怪的新聞3

李德生頓時來了精神,湊過來說道:「什麼好片子,是日本鬼子的還是歐美毛子的?」

楊波面無表情的說道:「國產的。」

李德生一怔,說道:「不會吧,還有國產的?」

楊波指了指電腦,說道:「自己看吧,看了就明白了。」

易楚在一旁笑道:「老李,虧你還是小波的戰友,不知道這個筆記本是他的隨身資料庫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電腦撥轉過來,問楊波道:「哪方面的信息啊,瞧你鄭重其事的樣子,到底是什麼啊。」

楊波拿起李德生放在桌子上的香煙,說道:「這是我從P省新聞網上拷貝下來的,都是海城周邊的幾天新聞……你們先看看,看完了咱們再說。」

易楚和李德生都有些奇怪,收集信息是楊波的主要工作之一,但最近好像沒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啊。李德生扔掉煙頭,湊到易楚身邊,聚精會神的看起來。

電腦上的資料並不多,幾篇新聞,幾張圖片,易楚一圈看下來,卻是一頭的霧水。

新聞報道的是發生在距離海城三十公里處的一樁公路綁架案。案發時間大約在三天前,案發地點原221省道的龍溪路段,這條省道已經基本出於荒置的階段,新的高速公路就在老省道的兩百米處。

新聞也不過數百字而已,寥寥幾語,大致說了一下經過。案發時沒有目擊者,現場遺留下兩輛空無一人的汽車,沒有發現打鬥痕跡,也沒有血跡和屍體。據海城警方判斷,案件的性質大致可以確定為公路綁架案。

所謂的新聞到這裡也就戛然而止,沒有任何的後續報道,更沒有說明那兩輛車的出處。

至於其他的一些新聞,易楚就更是摸不清頭腦了,無非是哪裡出了一起交通事故,哪裡又發生了一起山體滑坡之類的新聞。至於那幾張圖片,則是配合著這幾條新聞同時刊發,也沒什麼值得新奇的地方。

易楚心中奇怪,便問道:「這個……有什麼值得推敲的地方嗎?」

這句話他是看著楊波問的,而楊波卻一努嘴,示意他去問李德生。

易楚轉過頭時,卻見李德生一臉的凝重。

李德生嘴裡嘖嘖有聲,一拍易楚的肩膀,說道:「兄弟,到底是沒當過兵的人啊,沒看出來這裡面的奧妙吧?」

楊波卻在一旁說道:「當過兵的人也未必能看出來。」

李德生歎了口氣說道:「是啊,普通的軍人連槍都沒打過幾回,換了他們來,也一樣是抓瞎。」

易楚愈發的奇怪,說道:「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楊波指著屏幕上的新聞,說道:「你先看這條新聞,注意,這上面報道是山體滑坡。可是我查了一下,最近幾天來海城區域一直是晴天。我問你,在沒有大量雨水的情況下,發生山體滑坡的幾率的多少?再則,你看看這張圖片,你覺得它像是山體滑坡嗎?對……就這裡,注意山石倒塌的方向和它們原本所在位置。」

易楚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順著楊波的手指看去時,就有了點吃驚,說道:「這個好像……好像是……」

李德生在一旁替他說道:「沒錯,就是人為的山體滑坡,確切的說,是用定向爆破製造的山體滑坡。」

易楚愣住了,說道:「定向爆破?為什麼啊,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弄個山體滑坡幹什麼?」

楊波繼續說道:「先別管這個,你再看看這則交通事故的報道,然後把兩個點結合起來看。」微微一頓,他在鍵盤上迅速的按動幾下,調出一張海城區域的地圖,又接著說道:「為了方便你判斷,再看看這張地圖吧。有一點你要注意,這兩者之間的時間差……」

易楚看了一會兒,皺眉道:「我有點明白了……山體滑坡和交通事故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所謂無巧不成書,照常規來看,這或許就是巧合。但蹊蹺的是,這兩起事故恰好發生在同一路段,都是在211省道。而且兩點之間,正好是那件綁架案的發生地,時間也驚人的吻合。」

微微一頓,他有繼續說道:「不過這又說明了什麼呢?既然是綁架案,那麼案犯採取這樣的手段也很正常啊。211省道雖然基本荒置,但有很多車輛為了省下高速公路的通行費,仍是從這裡經過。我想,案犯採取這樣的手段,就是為了爭取時間,以便更好的實施犯罪。」

李德生冷笑道:「話是這樣說,但這手段……卻決不是一般罪犯能掌握的。」

易楚有些明白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

李德生點頭說道:「沒錯,我可以確定,這是一幫退役的職業軍人幹的好事。兩點掐死,小隊突擊,時間、地形,選擇的都非常不錯。這裡面帶有典型的軍事風格。還有導致山體滑坡的定向爆破,手段相當的精妙,再有就是……」

易楚卻忽然打斷了李德生的話,說道:「打住,你既然認定了,那就肯定沒錯。太專業的東西,你就不用說了,說了我也不懂。我就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一定是退役的軍人呢?」

楊波翻了個白眼,說道:「要不怎麼說你沒當過兵呢……打個比喻吧,你見過有人偷自己家的東西嗎?告訴你,這樣的手段只有在境外的軍事行動中才能見到,在國內,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易楚總算是明白了過來,笑道:「對於我們來說,收集資料是對的,但這和我們沒什麼太大的關聯吧?」

李德生陰沉著臉,說道:「怎麼沒關係……兄弟你別忘了,我也是軍人。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這群軍人中的敗類!再說了,你注意到了嗎,211省道正是海城通往寧南的道路,而且根據新聞顯示,那些被綁架的人正是經由龍溪路段往寧南方向而來……奇怪,這些人為什麼要走這條基本廢棄的道路呢?」

微微一頓,他又繼續說道:「先不理這些……總之,既然被綁架的人往寧南而來,我們就要做好防範。不管怎麼說,於公於私咱們都要盯下去。碰不上就算了,真要是遇上了,一是老天開眼,二來嘛……老子要讓這些敗類看一看,什麼才是真正的軍人。」

易楚笑了笑,對於李德生的意見他並不反對,但是因為缺少了那份軍人情結,所以他並沒有李德生心中的那股怒氣。他拿起桌上的香煙,正準備給兩個正義的退役軍人點上,讓他們消消火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號碼,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居然是自己的那位師侄。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13:45

正文 【044】絕不放過他

寧南市警局,重案三組的小會議室。

應小蝶看著手中的報告,臉色有幾分的凝重。在她的對面,陳鎮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張長東的案子雖由三組偵辦,但直接負責人卻是他這個副局長。今天的會議是案情討論會,小會議室裡的人並不多,除了他和應小蝶之外,只有葉眉和麥子安靜的坐在那裡。

一如易楚所料,張長東的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應小蝶的臉色雖然凝重,但眉目間的那一絲溫婉卻依然不變。

她輕聲說道:「陳局,具體的案情就是這樣,您有什麼意見?」

陳鎮點了點頭,說道:「應該說……你們的工作還是卓有成效的,不僅鎖定了嫌疑人,而且還摸出了更深層次的人物。這一點是值得肯定的。但就像你說的那樣,案件的脈絡雖然逐漸清晰,但更讓人頭疼的問題卻出現了。那就是如何將手中掌握的線索轉化為證據,從而將張長東的案件辦成鐵案。」

微微一頓,他看向葉眉,問道:「你的那份報告有沒有請部裡的專家看過?」

葉眉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傳了過去,但反饋回來的意見不樂觀。在張長東腦部檢查出來的物質,確實有麻痺和阻隔神經傳輸的作用。但經過實驗,這種物質的危害性極輕,所產生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

陳鎮一揚眉,說道:「這麼說……那個易楚的話還是含有水分的嘍?」

葉眉卻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不,我並不這樣認為。相反的,我覺得易楚在沒見過張長東的屍體之前,就敢肯定有這種物質的存在,這就說明,張長東腦部的物質絕對是本案的關鍵。但可惜的是,在沒有先例和科學理論的支持下,我的這份報告並不能作為直接的證據。打個比方吧,拿我們的中醫來說,雖然有很多的事例證明它的博大精深,但缺乏科學理論的支持,卻始終被人所質疑。」

微微一頓,她又繼續說道:「所以我覺得……要想將這件案子辦成鐵案,可能還要在嫌疑人身上下工夫。」

陳鎮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他轉頭看向應小蝶,又問道:「小蝶,你是什麼意見?」

應小蝶這時卻笑了,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是易楚幫我們找到了破案的線索,我想咱們可能還要麻煩他。陳局你也知道,我們警察並不是萬能的,總需要各種各樣的支持。這其中就包括一些……呵呵,怎麼說呢,我需要使用一些非正規的手段。不知道陳局的意思是……」

陳鎮稍稍沉吟後,一擺手,果斷的說道:「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小蝶,這件案子你給我盯到底,具體採用什麼手段,你自己掌握。但還是那句話,有什麼責任我擔著,你放心的去做吧。」

一旁的葉眉和麥子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有絲絲的喜悅。

今天的辦公會議,其實三組早就有了統一的意見,所缺少的就是上級的肯定。現在陳鎮既然拍了板,兩個女孩的心裡便有了一種『陰謀』得逞的小小喜悅。

陳鎮又問道:「我還有一個疑問,那個什麼易楚,他答應繼續幫忙了嗎?」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你就放心吧,陳局,咱們三組美女如雲,隨便推出一個,都能哄得那傢伙暈頭轉向。到時候啊,他想不當牛做馬都難……」

陳鎮不由苦笑,看著應小蝶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丫頭哪一點像警察?」

應小蝶瞥了一眼麥子,笑道:「已經改了不少,剛來的時候……」

話沒說完,麥子就嘟起嘴,不高興的說道:「小蝶姐,你又來揭人家的短,都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陳鎮呵呵的笑道:「還行,還行,小蝶啊,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總算是服你的管。」

麥子走過來,親暱的摟著應小蝶的脖子,笑嘻嘻的說道:「我爸我媽都管不著我,我服誰啊?告訴你吧,老頭,我這可不是服小蝶姐管,而是發自內心的敬佩小蝶姐。」

應小蝶輕輕的打了一下麥子的頭,微嗔道:「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陳鎮笑著搖手,說道:「算了,算了,這丫頭沒人的時候也不知叫了我多少聲老頭了……對了,小蝶,你打算什麼時候收網?」

應小蝶答道:「還需要一段時間……剛才我跟您匯報過了,嫌疑人雖然已經被鎖定,但他身後的人還需一定的時間去挖掘。我估計,將所有的線索完全明晰化,大概要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吧。在此之前,我不想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陳鎮笑道:「是你的風格,謀定而後動……好了,待會我還有個會,就先走了。決定什麼時候動手,跟我打個招呼。」

應小蝶起身將陳鎮送了出去,轉回時,卻見麥子笑嘻嘻看著自己。

應小蝶笑道:「又打什麼鬼主意呢?」

麥子皺起小巧的鼻子,湊了上來,說道:「小蝶姐,易楚那傢伙你去請啊?」

應小蝶笑道:「這個任務我是打算交給你的哦。」

麥子咯咯的笑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才不去呢。」

應小蝶一怔,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一旁的葉眉咬唇輕輕的笑著,說道:「小蝶,麥子的意思讓你去施展美人計呢,她還說,你這兩天和易楚通電話的時候,語氣溫柔,眼角含春,所以呢……」

應小蝶的臉上頓時飛起一抹好看的嫣紅,一頓腳看向麥子,嗔道:「麥子你個死丫頭,都胡說什麼呢?」

麥子見機不妙,飛快的躲到葉眉的身後,探出頭笑嘻嘻的說道:「小蝶姐,你就承認了吧……瞧瞧,臉都紅了。不心虛,你臉紅什麼?」

三個女人一台戲,應小蝶人前人後,總是一副沉穩持重的樣子,但在和自己的姐妹一起時,卻十足是個沒長大的小女生。她被麥子氣得夠嗆,咬著牙去追著麥子。葉眉在所有的姐妹當著是年齡最大的一個,有意的護著麥子,三個人便鬧成了一團……

笑鬧完後,葉眉問應小蝶道:「小蝶,你覺得易楚會答應幫忙嗎?」

應小蝶笑道:「你難道忘了他的那個合作計劃?」

葉眉驚訝的說道:「你真要答應他啊?」

應小蝶笑的很狡黠,咬著唇,悠悠的說道:「為什麼不……這麼便宜的好勞力,我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他?」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15:04

正文 【045】輩分不可亂

傍晚時分,易楚站在花園小區的門口抽著煙。

昨天單飆打來電話,說他的姥姥已經來到了寧南市,要見一見易楚。

有道是長者為尊,易楚雖然對燕瞎子有著相當的意見,但對於單飆的姥姥,也就是燕老頭的姐姐或者妹妹,他並沒有任何的意見。老人嘛,總是喜歡懷念一切關於過去的人和物。作為一個晚輩,易楚覺得去見一面也好。對自己來說,不過抬腿間的事情,但對老人來說,卻是莫大的慰藉。

其實他也知道,老人想見的未必就是自己,而是想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一些屬於燕老頭的記憶。

在昨天的電話裡,易楚和單飆約好了今天去見老人。十分鐘前,單飆再次打來電話,確定了見面的地點後,說馬上就開車來接易楚。

說起見面的事情,易楚也有些奇怪。記得單飆一周前就提起過這件事情,但一直到昨天,他才打來電話。易楚想,或許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吧。

不過,此時的易楚雖然等的是單飆,但心思卻早飛到了喬丹的身上。

早上還沒起床的時候,喬丹就打來電話,告訴他,後天的這個時候,美麗的喬大小姐就要回來了!

按時間推算,易楚其實早就知道喬丹大致的歸期。

畢竟不是青春懵懂的少年郎,關於喬大小姐的歸來,易楚並沒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期盼。

他總以為,愛情嘛,就應該像一口泉眼那般,總是輕輕淺淺的往外流,卻永不乾涸。惟其如此,才能天長地久,才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但是這樣的心情,卻隨著清晨的電話而煙消雲散。

當喬丹在電話興奮告訴他確定的歸期後,易楚心中的那口泉眼卻不可遏止的爆發了。

她要回來了!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在瞬間擊潰了他,他甚至有些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那一刻他只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像思念喬丹那樣的去思念一個人。

這樣的思念今後不再有,這一刻,只為了她!

整整一天的時間,易楚都沉浸在對喬大小姐的思念當中……這種思念的爆發,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為什麼在以往的日子裡,當喬丹不在身邊的時候,自己卻感受不到這種刻骨的思念呢?

他當然不會懷疑自己對喬丹的感情,他總覺得,以自己和喬丹的感情經歷來說,這樣的思念應該是淡淡的、悠長的。比如說,起床的時候想一下,睡覺的時候再想一下,也就差不多了。那丫頭又不是不回來了,十天半月而已,總是撕心裂肺的去想,似乎太誇張了點。

事實上,喬丹離開的這段日子裡,他確實是這麼過來的。

為此,他甚至有點小小的優越感……美麗的喬大小姐,多少渣男的夢中情人啊。這樣的一個風情萬種的尤物,她想我十分時,我卻只想她七分。壯哉,偉哉!

但是這點小小的優越感,在喬丹說起歸期的那個電話前,卻瞬間消散。

這時候,易楚總算明白過來。

喬大小姐就是那修煉千年的蜘蛛精啊……她小心翼翼的織著羅網,為的只是自己這只傻乎乎的飛蛾。這樣的羅網,以情為經線,以愛做緯線,每一根絲都浸透了濃濃的眷念。

這只美麗的蜘蛛精啊……易楚幸福而悲傷著。

他幸福是因為自己就是那只傻乎乎的獵物,他悲傷是因為--喬大小姐用自己的歸期幻化成最後一根蛛絲,然後徹底的纏住自己,從此以後,怕是再也掙不脫了!

愛情,原來真的是可以讓人暈眩的……

……單飆的汽車從街頭飛馳而來,然後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易楚的身邊。

易楚正沉浸在對喬大小姐的無盡思念中,瞟了一眼從車裡鑽出的單飆,心想這傢伙來的真不是時候。

單飆看見易楚,幾步就奔了過來,笑道:「師叔,快上車,我姥姥都等急了。」

易楚心想這一面總是要見的,也就沒多廢話,跟著單飆上了車後,這才問了一句:「我們現在去哪裡?」

單飆握著方向盤,笑道:「當然是家裡……又不是外人,難道還去酒店嗎?」

易楚有些驚訝,說道:「去你家?這第一次上門,我空手去有點不像話,你找個地方,我買點東西。不管怎麼說,我是小輩,沒道理空著手去見長輩。」他知道單家不會在乎自己的這點小禮物,但必須的禮節還是要的。

單飆笑道:「得了,師叔……家裡人,沒必要這麼客氣。別嫌我托大,你的這份心啊,我替我姥姥領了。再說了,今天是家宴,連廚師都沒請,是我媽親自下的廚。趕緊的吧,再不回去,我家老頭該打電話催了。」

易楚對單飆的家世多少有些瞭解,單飆的父親單子文是與楊遠山齊名的企業家,身家數億,在寧南市也算是最具知名度的幾個人之一。按常理論,這樣的富貴之家,家人平時湊在一塊吃飯的機會都少的可憐。今天,卻因為自己這個所謂的『親戚』,不僅單大公子做了車伕,連女主人也親自下廚,這樣的規格……實在是有點誇張。

單飆急著趕回去,將車開的飛快。

半個小時後,他將車拐進了寧南市最著名的貴族區---雲軒園。

易楚坐在車裡,看著雲軒園的風景,頓時就覺得自己變成了『劉姥姥』。

想到了這裡,他不由啞然失笑,劉姥姥見燕姥姥,這倒有點意思。

單飆嘴裡所謂的家,簡直就是一座林園,說別墅都是寒磣了這座建築。

車穿過一條綠蔭小路,終於是停了下來。

易楚下了車,抬眼看去時,一座歐式的建築前,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對著自己微微而笑。看長相,與單飆有七分的相似。單飆輕輕的拉著易楚的袖子,說道:「師叔,這就是我父親。」

按輩分算,單子文與易楚平輩,但畢竟年齡大了易楚太多,站在門口相迎,已是給了易楚天大的面子。

易楚也沒想到單子文會親自在門前迎接自己,不好意思怠慢,急忙上前幾步,微笑著說道:「單伯父你好,我就是易楚。」

單子文呵呵一笑道:「你這聲伯父我可不敢當……要是讓我岳母聽見了,我可吃不消她老人家的罵。好了,小易,你不用為年齡的差異而困擾,乾乾脆脆的叫我一聲單大哥就行了。」

易楚苦笑道:「這個……不瞞您說,我實在是叫不出口啊。」

單子文哈哈笑道:「沒什麼叫不出口的……輩分這東西,只要家裡還有老人,就絕對不能亂。」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18:40

正文 【046】傳家寶

單子文領著易楚往客廳裡走,單飆老實的跟在後面,神情恭敬,沒有一絲平日裡的張揚。看得出來,這位單大公子在自己父親面前還是很老實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單家的客廳奢華而空曠,透出一絲富貴人家特有的冷清。

在易楚想來,進了客廳後,就應該能見到單飆的姥姥。但是整個客廳空空蕩蕩,連半個人影都沒見著。

單子文看出易楚的疑惑,指著客廳的一個偏門,笑道:「看見那道門了嗎……它是通往後花園的,我岳母就在那等你。呵呵,她老人家每天的這個時候都要活動筋骨,從不許人打擾,就連我們這些做小輩的都不行。」

易楚客氣道:「那我……還在這裡等她老人家吧。」

單子文說道:「不用,不用……我岳母正等著你呢。去吧,出門向右拐,後花園裡打拳的那位老太太就是了。」

既來之,則安之。

易楚本就是個隨便的人,見單家的人刻意表現出一種親近和隨意,也就不再客氣。按照單子文的指點,直接穿過那道偏門,往後花園而去。

這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天色雖暗,但花園裡的景色卻依然清晰。碎石小路上,每隔四五米就有一盞路燈,清冷的燈光照在花園裡,無端的讓人升起一股悠閒的感覺。

易楚也不著急,慢慢的走著,心想那位燕老太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從單飆和單子文的表現來看,他並不認為這位老太太只是個受人尊敬的長輩。因為從單子文和單飆的眼睛裡,他能看得出來,這對父子對燕老太太絕不僅僅是尊敬,更多卻是一種敬畏。

易楚胡亂琢磨著,不知不覺就走到花園的深處,抬頭時,那一塊綠草地上,一個身形清瘦卻精神矍鑠的老婦人正有板有眼的打著……燕家的十八推手?

這套十八推手,易楚當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當年燕老頭在傳授他武技的時候,這套推手正是入門的基礎功課。算起來,易楚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溫習過了。在這樣的場合,與不經意間,再見了童年時代苦練的武技,易楚的心中便湧出濃濃的暖意。

老太太閉目斂眉,一絲不苟的練習著……

易楚也沒打擾她,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十分鐘後,老太太終於是睜開了眼睛。

抬眼時,她終於注意到易楚,微微的吃驚後,臉色便有了一絲激動。

易楚走上前,剛想說話時,卻又起了尷尬……靠,我該叫這老太太什麼呢?

老太太注意到了他的尷尬,微笑道:「你該叫我一聲阿姑……」

阿姑?

易楚算了算,按輩分推的話,確實應該叫她一聲阿姑。只是他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叫單子文一聲大哥也就算了,畢竟有錢人保養的好,半百的人了,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可眼前的這位老太太呢,看著比我爺爺還老,叫她阿姑……唉,就是我家老爺子來,也得叫她一聲大姐吧?

易楚在心裡胡亂琢磨,嘴裡卻很禮貌的叫了一聲阿姑。

老太太輕輕的點著頭,上下打量著易楚,當她的視線落在了易楚小指間的那枚戒指上時,神情明顯的激動起來,她顫著聲音道:「那……那是燕家的藏針戒嗎?」

故物難忘啊……易楚能明白老太太的心情,也不等對方開口,摘下戒指就遞了過去。

老太太微顫著手,將戒指接了過來,仔細的端詳了一番後,她熟練的從戒指中抽出那根『繞指柔』。這根銀針綿軟如絲,纏在老太太的指尖,卻沒有了在易楚手上時的神奇。

老太太溫柔的摩挲著銀針,一行清淚從眼角緩緩的流出……

「幾十年了……也算老天開眼,沒想到在我死之前,竟然還能再見我燕家的傳家寶。」

傳家寶,沒這麼誇張吧?

易楚本來想安慰老太太幾句的,但聽到這裡卻是怔住了。他心想,這繞指柔雖然有些神奇,但也算不上什麼傳家寶吧?再說了,就燕老頭那德行,他捨得把燕家的傳家寶交給我?

老太太輕聲的感歎著,看著易楚說道:「你叫做易楚對嗎?按照我老家的習俗,我就叫你阿楚吧……前些日子,我聽阿飆這孩子說起你,我當時不怎麼相信他的話。後來,如果不是他一再保證,說你不僅會我燕家的功夫,而且和我阿弟有很深的關係,我想我是不會來寧南的。其實,燕家的弟子也是有著區別的,早年間就有內外弟子之分。內弟子當然是燕家的嫡系,外弟子則是外姓的徒弟。所以我以為你是某個外家弟子的傳人,會一點燕家的功夫也不算稀奇……」

老太太娓娓而言,說話間,便透出一股清淡溫婉的氣質,讓她看上去似乎年輕很多。

易楚聽到這裡,心中就有些疑惑,按老太太這說法,我算是什麼身份呢……內家弟子肯定不是,應該屬於外家弟子吧?但他轉念一想,這不扯淡嘛,我根本就沒拿老瞎子當師父,這內內外外的又管我屁事。得了,等這老太太緬懷完往事後,我也算盡到了心意。管它什麼內外弟子,又管它什麼傳家寶,我麻溜的回家才是正道。

易楚明白,聽老太太這口吻,已是多年沒見過燕老頭了。要想從她這裡打聽老頭的下落了,根本沒戲。

雖說有點失望,但好在身體裡的隱疾已經得到了控制,燕老頭的下落已經不是特別的重要,易楚便懶得多問。他微笑著站在哪裡,打算陪著老太太多說一會兒話,盡一個做小輩的本分。

老太太舉起手中的戒指,忽然說了一句讓易楚意料之外的話。

「我來之前,雖然已經做好了你是丘陵徒弟的準備,但我沒想到,他竟然將繞指柔也傳給了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你不僅是燕家唯一的傳人,而且也是燕家的唯一的主人。你不用吃驚,我雖然也姓燕,但出了燕家大門的女子,已經是別家的人了。我阿弟既然將繞指柔傳給了你,那麼你就是燕家的主人。」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1:28

正文 【047】瘋狂老太太1

從傳人到主人,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間含義卻是相隔萬里。

燕老太太的話說雖然有些突兀,但易楚注意到,老太太已經盡量的放慢了口吻。清清淡淡的說著,彷彿是別家的事一般。但儘管這樣,卻仍是引人遐思無限……

易楚很聰明,而且比這世間大多數的人都要聰明。從單家的實力,再到老太太在單家的權威,他不難估算出,如果自己真的成了燕家的主人,這其間的好處……呵呵,至少可以使李胖子那樣的窮鬼嫉妒到上吊抹脖子吧?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連做燕家傳人的覺悟都沒有,又遑論什麼主人?

從燕老頭悄然離去的那天起,師父這個詞彙就已經從他的詞典裡消失。他現在之所以來到單家,站在燕老太太的面前,無非是恪守著中華的傳統,盡一個小輩的心罷了。總而言之,這樣的舉動和大街上扶著老太太過馬路、攙著瞎子上茅廁一樣,只是因為心中的同情和憐憫,並沒有任何的利益動機。

最重要的是,自己姓易名楚,乃是十足真金的易家人。爹娘老子、再加上一個至尊老爺子都沒孝敬過來,我怎麼就成了你燕家的人?

燕老太太看著易楚,很溫柔的笑著。總的來說,她對易楚很滿意……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和所有的女人一樣,老太太觀察某個人、尤其是男人的時候,總是習慣從相貌開始。在她眼裡,易楚這孩子面目靈秀,眼光清澈,正是一塊十足的美玉。更難得的是,這孩子性格淡定,性情沉穩,進了大富之家,卻仍能保持一份從容。就這一點而言,在這浮華的世界裡,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老太太不是一般的滿意,而是相當、相當的滿意。

她在這世上活了近八十個春秋,識人無數,最令她驕傲的就是自己的眼光。

「我們回客廳說話吧……」

老太太摩挲著手中的戒指,並沒有急著還給易楚。

而易楚自見到老太太后,也沒打算再保存這所謂的『傳家寶』。

物歸原主,也算結了一樁心事。從此以後,就真的和燕老頭再沒有任何的牽連了……他如是想著,伸手扶著燕老太太往客廳的行去。燕老太太笑了笑,問道:「阿楚,你好像不太喜歡說話啊。我以為……關於燕家的事情,你總是要問一些的。」

易楚笑了笑,說道:「阿姑,不是我不喜歡說話,而是在考慮著怎麼說。」

老太太一揚眉,問道:「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嗎?」

易楚小心翼翼的扶著老太太,一邊沉吟著。過了一會,他忽然笑道:「阿姑,你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情嗎?」

老太太微微一怔,隨即明白,易楚的話裡肯定藏著某種玄機。而且,這樣的玄機也一定與燕丘陵有關。

她呵呵的笑著,說道:「當然想知道……快說給阿姑聽聽,你小時候是怎麼淘氣的?」

易楚並不想在客廳裡將往事公佈於眾,於是停了下來,將自己與燕老頭之間的糾葛大致的說了一遍。

這些經歷,他只告訴過喬丹,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以他的性格,這些往事是絕不會對外人說起的。

但眼前的這個老太太並不是外人,恰是他名義上的阿姑,是燕老頭的阿姐。所以,易楚並不打算隱瞞什麼。他很清楚,唯有將往事說出,才有可能與燕家徹底的撇清關係。最重要的是,用說故事的方式來闡述自己的態度,應該不會傷害到老太太的感情吧?

易楚說的很詳細,除了因為隱疾而產生的異能力之外,其他的細節,他都毫無隱瞞的說了出來。

燕老太太聽得眉頭緊擰……

易楚說完後,微微的笑著,說道:「阿姑,嚴格的說,我並不算燕家的傳人……當然,只要您願意,我會一直叫您阿姑。至於那枚藏針戒和繞指柔,今天就算是物歸原主了吧。」

燕老太太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你說物歸原主就物歸原主了嗎……」

老太太輕輕的笑著,眉眼間卻滿是喜悅,然後又繼續說道:「阿楚,你是個好孩子,我阿弟沒看錯你。」

易楚不由苦笑,心說老瞎子當然沒有看錯人,看錯人的是我這個小瞎子……

老太太又再次摩挲著戒指,滿臉的依戀。過了一會,她將戒指輕輕的塞進易楚的手中,輕聲說道:「記住了,這枚戒指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寶貝,但卻代表了燕家的存在。收好它……下次不要再輕易的交給外人,哪怕是我也不行。」

易楚怔了半天,才苦笑著說了一句不著四六的話,他抓著頭說道:「阿姑,我……我姓易。」

燕老太太也怔住了,說道:「我知道你姓易啊,這有什麼問題嗎?啊,我知道了……」老太太也是冰雪聰明,微微一怔後,立刻就明白了易楚話中的含義,不由撲哧一笑。

這老人家雖然年過花甲,但這一笑卻顯出些少女般的調皮。她拍著易楚肩膀,笑得很開心,說道:「傻孩子,你想哪去了……你是我燕家的弟子,也是我燕家的主人,這些都沒錯。儘管我阿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他將藏針戒給了你,那麼這些都已經成為事實,是無法改變的。我還要告訴你,成為燕家的主人,並不是說要你改姓換宗。所謂的家主,其實只是一種傳承,一種不僅僅局限於血脈上的傳承。」

易楚這才明白過來,感情就是一個名義上稱謂啊……靠,這老太太也不說清楚,害得我還以為要改名換宗呢。他弄明白了這一關節,也就不再客氣,將藏針戒又重新戴回了手上。不管怎麼說,這根繞指柔神奇無比,真要送出去,他還是有些捨不得。

老太太又說道:「其實,你剛才說起往事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你是不想沾單家的光……這一點很好,讓我這個老太婆很欣慰。燕家子弟,就該這樣,仰不愧天,俯不怍地。闖不出自己的一片天,那就不算是我燕家的好兒郎。」

易楚苦笑道:「阿姑,您這話可是在罵我了。我現在的處境雖然說不上是混吃等死,但碌碌無為還是可以形容的。」

老太太笑道:「傻孩子,你不是身體不好嘛……不過老天保佑,這些總算都過去了。」

這一老一小邊走邊說,說說停停,幾十米的距離,愣是走了一個小時。



正文 【047】瘋狂老太太2

快進客廳時,老太太拉著易楚,囑咐道:「阿楚,呆會吃飯的時候,燕家的事情你不要多說。我不想讓外人知道有關於燕家的任何事情。當然了,他們知道我的規矩,你不提,他們自然也不敢多問什麼。吃飯的時候呢,我們就拉拉家常……對了,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啊?」

易楚這個汗啊……這老太太,是哪方神仙投的胎啊?自己的女兒、女婿是外人,我這個見面才倆鐘頭的人倒成了鐵桿的『自家人』。天,這個世界真的是很瘋狂啊。

話說燕老太太雖然很慈祥,但易楚卻並不打算說出喬大小姐。他想的明白,老太太鐵了心的把自己當燕家人,按她的思維,喬丹便算是她燕家的媳婦了。倘若她老人家一時興起,跑去電視台認侄媳婦的話,那喬大小姐還不活吃了我啊!

這個瘋狂的老太太……

吃飯的時候,單子文和他的夫人對易楚都相當的客氣。尤其是單夫人,不僅忙著給易楚倒酒夾菜,還一口一個阿弟的叫著。透出的親切,彷彿易楚真就是她失散已久的親弟弟。易楚心中明白,人家這是給燕老太太面子呢。所謂的愛屋及烏了,又或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那透出的親熱,其實與自己毫無關係。

而燕老太太呢,坐在那裡穩如泰山。既不喝酒也不吃菜,滿臉慈祥的看著易楚,都不帶眨眼的。彷彿丈母娘看女婿,當真是越看越順眼。不過,眼光落在單子文夫婦身上的時候,臉色就帶了幾分家長的凝肅,一副慈禧老太后的面孔。彷彿自己的閨女、女婿欠著她老人家十萬大洋一般……

單飆在一旁更是大氣不敢出,老實的吃飯,連酒都沒敢碰。

易楚雖然很好奇這一家人為什麼如此的敬畏燕老太太,但這畢竟是人家家事,總不好開口相問吧?

老太太不喝酒,陪酒的重任就落到了單子文的身上。

三杯客氣酒下肚,單子文問道:「小易啊,你現在從事什麼工作?我聽阿飆說,你以前是做那個……對了,是遊戲教練。現在好像又換了工作吧?」

一旁的老太太也笑呵呵的說道:「剛才說起這個的時候,倒是給你岔開了。快跟阿姑說說,你現在從事的是什麼工作。」

易楚笑了笑,說道:「我現在和朋友開了一家信息咨詢公司。」

單子文說道:「這是個好行當啊……不知道你專攻哪方面?要是主攻商務信息的話,我們單氏集團倒是需要這方面的專家。」

按道理說,易楚的這家公司根本就擺不上檯面,尤其是在單子文這樣的巨商大賈面前,說出來,不過是徒惹人笑。但易楚天生的一副好心肺,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心沒肺,對於自己的這家小公司,不僅不以為恥,反是引以為榮。見單子文和燕老太太問起,就將開辦公司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單子文聽了,眉頭便微微皺起,說道:「小易啊,這樣的小公司……不是我這個做大哥的說你,這種公司好像沒什麼前途吧?」

單夫人也在一旁說道:「是啊,阿弟……既然要辦公司,索性就將場面鋪大一點。你要是有困難的話,我們可以……」

她話未說完,燕老太太卻沉下臉打斷了她的話:「胡說什麼呢……嫣然、子文,你們倆記好,以後只要阿楚不主動開口,你們不要以任何形式在暗中幫助他。真是笑話,燕家的子弟各個胸有丘壑,又怎會讓別人伸手幫忙?再說了,燕家的人眼裡什麼都有,卻唯獨沒有金錢兩個字。」

老太太的這番話其實有兩層含義。其一,她知道易楚不願意借燕家子弟的名義傍上單家這條大船。所以搶先將話堵死,好寬慰某人心中那點可憐的自尊。其二,她知道燕丘陵與易楚之間的師徒情分其實淡薄的很,而且關於燕家的事情,易楚知道的並不多。所以她藉著剛才的話,將燕家的習風一點一點的透出。

這老太太可謂用心良苦……儘管她不再是燕家的人,但為了燕家的傳承,為了自己百年之後,燕家的武技和精神依舊存在與這個世上,她必須要想辦法讓易楚對燕家產生一種歸屬感。

易楚自然不知道老太太存著這樣的心思,他只知道,老人家的這番話倒是挺合自己的心思。金錢這東西,只要他願意,一個晚上就能將整個寧南市的金庫摸個遍。對於唾手可得的東西,自然也就沒什麼興趣。當然,小時候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好歹也得過幾朵小紅花,知道點禮義廉恥。這種撬門溜鎖的事情,他還不屑於去做。

燕老太太駁回單子文夫婦的好意後,又接著問道:「對了,阿楚,你剛才說的那個李德生是什麼來歷?」

易楚將李德生和他的那些戰友的來歷略略的說了一遍,又笑道:「其實,我只知道他們是退役軍人,而且是那種帶著點神秘色彩的軍人。具體的嘛……他們有紀律不能多說,我也就不好多問。不過我能看得出來,除了李德生之外,其他的幾個人確實很專業。」他這句話倒不是昧心之言,關於李大胖子的能力,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是沒瞧出一絲半點。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老李同志該不會就是那傳說中的軍中廚神吧?

燕老太太聽完之後,卻是若有所思。

過了半晌,她捏著自己的眉心,看向單子文說道:「子文,把你的書房準備好,我有話要對阿楚說。」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2:17

正文 【048】書房談

子文的書房倒是有些品味,進去之後,四面清雅,有書香之氣。與外面的奢華相比,這裡更適合聊天說話。書房裡有一張紅木的書桌,並不大,透出一種古樸的風格。桌後一張同樣古樸的太師椅,穩噹噹的放在那裡。易楚心中感歎,單這一桌一椅的價值,恐怕就抵得上自己的那個破公司了吧?

燕老太太並沒有在太師椅上坐下,而是拉著易楚在書房一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易楚心裡有些奇怪,這老太太,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說,我這肚子還空著一半呢。

燕老太太說道:「阿楚,把那個李德生的情況再和阿姑說說。」

易楚一怔,說道:「我剛才不都說過了嗎?」

燕老太太笑道:「再說具體點吧,比如他的那些戰友……」

易楚一頭霧水,心說這老太太要幹什麼,難道是想摸清楚公司的情況後,拿錢出來投資?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如果有其他人往迅捷公司砸錢的話,易楚肯定不會反對的。而李德生更是會舉雙手歡迎。但問題的關鍵是,如果投資人是燕老太太的話,易楚捫心自問,以自己那『脆弱而敏感』的自尊心,肯定是無法接受的。

這哪裡是什麼投資,分明就是施捨和接濟嘛……

他怔怔的看著燕老太太,就有些不想說話了。

燕老太太多精明的人,笑著說道:「傻小子,又想岔了吧……放心吧,我不讓子文他們插手你的事情,自己當然也不會胡亂插手。我就是覺得,如果你的那些同事確實有能力的話,那為什麼不讓你的公司早點進入軌道呢?」

易楚有些明白,說道:「阿姑的意思是說……您想給我們介紹業務?」

燕老太太笑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說說你的那些同伴們吧。老太婆別的本事沒有,眼睛還算不錯,大事小情,你都說說,這裡面也是可以分辨出能力大小地。」

既然是介紹業務,易楚也就不再矯情。開公司就是為了做業務。只要不是施捨性質的,這業務當然是多多益善。最重要的是,以燕老太太的身份,她老人家介紹的業務,想必不會寒酸。

易楚自然不想放過這樣的業務,但他也明白話裡地關鍵,業務並不是最重要的,更關鍵的還是公司的能力。

「說起我的那幫同事。應該是各有專長吧。比如說高宗棠,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應該是一個實力相當不錯的格鬥高手……」

易楚侃侃而言。將自己對雷氏兄弟、楊波等人的看法一一說出。其中重點介紹了每個人地專長,比如楊波的情報收集和分析能力,高宗棠的格鬥技……而當燕老太太聽到雷氏兄弟收賬那一節地時候,不出易楚所料,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說完這些後,易楚笑道:「我知道他們的能力肯定不止這些,軍人嘛,真正的能力應該體現在軍事上。不過這些事情我不方便多問,知道的就這麼多了。不知道阿姑是怎麼看的?」

燕老太太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從你的描述來看,他們是一群很有能力的人。評分的話,我暫時給六十分吧。我畢竟沒有見過他們,缺少直觀的印象,不好太早地下定論。」

易楚笑道:「不錯了,總算是及格了。」

兩人的面前有一張紅木的小茶几,上面的兩盞茶已經有些涼了。

這時候,單子文的夫人敲門進來。手裡的托盤上放著兩杯新沏好的香茶。單子文不在的時候,燕老太太對自己地閨女還是很親熱的,笑道:「嫣然,這茶味道不錯,繼點熱水就行了,不用換新茶。」

單夫人笑道:「媽,你上年紀了,少喝點濃茶。剛才是讓傭人沏的茶,她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口味,我給您換了花茶。」

燕老太太不置可否。任憑自己的閨女換走面前的濃茶。

單夫人對易楚笑道:「阿弟,我媽難得來一次寧南,你多陪陪她。」

易楚笑著點頭。

單夫人知道燕老太太的脾氣,換好茶後就準備離開。剛轉身時,燕老太太卻開口叫住了她。

「嫣然,你去把向東叫來。」

單夫人點頭而去。

燕老太太見易楚眼中有一絲疑惑,笑道:「向東是我的秘書,跟了我十幾年了。」

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乾瘦男子就站在了書房的門口。單夫人走地時候門並沒有關,一直虛掩著,這男子站在門外,恭敬的說道:「燕姨,您叫我有事情嗎?」

太太點了點頭,示意他進來說話。

易楚看見這男子,還以為見到了中年版的楊波。同樣的文弱斯文的外表,同樣乾瘦的身軀,最要命的是,這傢伙的手裡也捧著個筆記本電腦。只不過,他的筆記本電腦比楊波的那台破本子高級的太多,薄薄的機身,淡雅而大氣的皮質外殼,拿在手裡,倒像是捧著本雜誌。

燕老太太淡淡的說了句:「這是我本家的侄子,叫易楚。」

向東看向易楚,很禮貌的說道:「易少爺。」

易楚本來是想站起來和對方握手的,聽了這一聲少爺,小腿一軟,差點又坐了回去。我靠,都解放了半個多世紀,咋還有這稱呼啊。他苦笑著,仍然是伸出右手,說道:「不敢,不敢,您可千萬別叫我少爺。不見外的話,叫我小易和阿楚都行。」

向東看了看燕老太太,見老太太點頭後,這才和易楚握手,並笑著叫了聲阿楚。

燕老太太說道:「向東,你打個電話給白悠然,告訴他,他要找的專家我已經替他找好了。」

向東聞言,不由微微皺眉,說道:「燕姨,您不是說不管這件事情了嗎?」

燕老太太輕輕搖頭,說道:「本來是不想管的……海城警方和省廳已經成立了專案組,按道理說,有了公家的出面,我就不應該再理會這件事情。但白家的人現在和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四處尋找線索,這樣反而不好。假如真的在警方之前找到了線索,依白家人的性格,呵呵,最後的結局未必是他們願意看到的。我和白家也算是世交,該幫的還是要幫……不多說了,你先打個電話過去。你告訴白家的人,有些事情最好交給專家去辦。海城和省城那邊我不管,寧南這裡我倒是替他們找了個專家。」

向東點了點頭,走到書房一角開始打電話。

易楚用徵詢的眼光看著燕老太太,老太太卻眨了眨眼睛,小聲的笑道:「別看了,你就是我說的專家。」

易楚看著『調皮』的老太太,不由苦笑道:「阿姑,我倒不介意冒充一次專家,可您老人家也得把事情先說清楚啊……這要是辦砸了鍋,丟的可是您老人家的面子。」

燕老太太卻笑呵呵說道:「不怕,不怕……按理說,這件事情的確很嚴重,關乎到一個人的生命。但對於你們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是尋找一些線索而已。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沒什麼,反正還有警方呢。再說了,即使你們找到什麼線索,回頭還是要交給警方的,不用自己頂在前面。而且我也不允許你頂在前面……」

微微一頓,老太太的臉色又嚴肅起來,說道:「阿楚,你記好了,這件事情有一定的危險性。你在寧南這一帶找找線索就好,可千萬不能衝動。我跟你說實話,要不是看在你那些同事有一定的軍事素養,我是不會給你介紹這單業務的。」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到現在,依舊沒有說出具體的事情。

易楚歎了口氣,心裡總算明白了。

老太太嘴裡說是介紹業務,但實際上卻是變著方的想給自己好處。這單所謂的業務,可能確實存在著一定的危險性。可自己所要做的,卻只是在外圍找點頭緒而已。老太太剛才說的很清楚,這件事情歸海城和省廳的專案組管。寧南離海城有幾十公里,離省城更遠,這不是外圍又是什麼?

易楚笑了笑……他很清楚,自己接下這單業務後,不管能不能找到線索,好處肯定是跑不了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後算車馬費的時候,必定是油水嘩嘩的。不過他並不打算推辭,好處就好處唄,老人家用心如此良苦,自己要是矯情的話,反倒是傷了她的心。有些事情,記在心裡就好,來日方長,憑自己的能力,還怕還不了這份情意嗎?

向東打完電話走了過來,對燕老太太說道:「燕姨,我和白家的人已經通過電話了,他們說尊重燕姨的意見。並且還說,派出去的人馬上收回來,一切交給專家處理。」

燕老太太點了點頭,問道:「他們還說了些什麼?」

向東說道:「其它的也沒什麼了……哦,對了,關於費用這一塊,白家說無論線索的大小,只要有用,底價是五十萬。所以,還請燕姨請來的專家多多費心。另外,白家今晚就會有人來寧南,到時候他們會給出一些有價值的消息。這其中就包括專案組所找到的一些線索……」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2:37

正文 【049】你來幹什麼
五十萬?

易楚的心臟很不爭氣的跳了一下……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啊,一條線索就五十萬,要是替他們解決了整件事情……嗯,胖子一定會發瘋的。

燕老太太卻微微的蹙眉,不以為然的說道:「人命關天的事情,一條線索就五十萬嗎?」

向東笑道:「這只是底價而已,線索這東西,可大可小,如果能找到真正有價值的線索,相信白家的人……」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易楚,接著說道:「應該不會讓專家失望的。」

身為燕老太太的秘書,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少不了,他已經看出來,沙發上坐著這位年輕人就是燕姨所說的專家了。他只是有些奇怪,依燕姨的性子,即使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依然保持著一段距離。但燕姨在看向這個姓易的年輕人的時候,眼眸中透出的那份慈愛,絕對是前所未有的。

燕老太太一擺手,說道:「算了,白家人小氣慣了的,不說他們了……向東,你把白家昨天傳給你的資料調出來,讓阿楚看看。」微微一頓,她轉向易楚,笑道:「阿楚,白家的一個小輩前幾天在海城附近被人綁架。雖說是人命關天,但有警方頂在前面,你也不必有壓力,力所能及的幫著找點警察容易忽略的線索吧。」

易楚聽到這裡,心中便咯噔的跳了一下。

如果說剛才因為五十萬而心跳的話,那不過是一時的驚訝而已。畢竟做慣了窮鬼,見大款千金一擲,不表示點小小的驚訝,也對不起窮鬼的身份。但是當燕老太太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是一件綁架案,並且又是發生在海城附近,他很自然的就想起了楊波收集地那幾條新聞。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就有幾分凝重。因為根據李德生和楊波的判斷,這件案子其實很不簡單。

而燕老太太的神色間卻告訴他,老太太對這件案子其實並不怎麼上心。

這倒不是說老太太寡情絕義,而是綁架案這種性質的案子,圖的是財不是命,只要給錢,人質的生命總是可以得到保障地。近些年來。發生在巨商大賈身上的綁架案可謂屢見不鮮,但鬧出人命的卻是絕無僅有。

現在的綁匪也學聰明了,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絕不會輕易撕票地。.1@6@K@小說網.他們知道,只要收了錢。就不能再要人家命,否則的話,不僅壞了道上的規矩,也會因此而導致更加殘酷的報復。警方、苦主,都絕不會放過他們……而如果老老實實做好綁匪的本分。苦主為了保證家人地絕對安全,甚至還會刻意的繞過警方,與綁匪進行私下的交易。如此一來。可謂皆大歡喜。

易楚知道,在燕老太太地眼裡,這就是一樁要錢不要命的普通的綁架案。她老人家慣見了江湖的風浪,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但易楚卻很清楚,老人家這次怕是看走了眼……

向東將手中筆記本電腦打開,然後調出一份資料,對易楚說道:「阿楚,你看看。這是白家傳來的資料。」

易楚抬眼看去,只看了半分鐘,嘴角便露出一絲苦笑……

易楚回去的時候,已是深夜時分。

開車送他的依然是單飆,回去的路上。單大公子很是感慨了一番燕老太太對易楚地寵愛。

車到花園小區門口,易楚就讓單飆回去了。

這段時間裡。因為缺少資金的緣故,雷氏兄弟和楊波、高宗棠都擠在李德生的家裡。易楚不習慣與人同住,便一個人住在辦公室。他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零點,按照李德生的作息時間,這傢伙現在應該睡的正酣。

易楚稍稍沉吟,還是撥通了李德生地手機。

「老李,已經睡了嗎?」

「沒有啊……在辦公室喝酒呢,哥幾個睡不著,弄了幾個小菜準備喝幾杯。」

易楚聞言,肚子就很不爭氣的叫了一聲,晚上在單家地時候,他根本就沒吃飽。

李德生又問道:「你在哪呢,趕緊的回來,我特意燉了個肘子,還弄了一大盤涼面。」

易楚嚥了一口吐沫,急道:「那什麼……我馬上就回來。**,給我留著點啊,晚上沒吃呢。」

掛了電話,易楚惦念著李德生的燉肘子,見四下無人,立刻發足狂奔。幽冷的小區裡,只見一道淡淡的影子在燈光中掠過,其勢之迅捷,已經無法形容。將近兩百米的距離,易楚只用了區區幾秒鐘的時間,這其間還包括三個彎道,一處池塘。等站在公司門口的時候,易大超人忍不住唏噓了一番……子曰: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古人誠不我欺也!

進了辦公室,易楚眼裡無人,唯有涼面、肘子。

大步上前,他推開一臉疑惑的李德生,撈了碗涼面就狂吃起來。

李德生一臉的驚訝,這傢伙不是說去某某大款家吃飯麼?

有人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夾了塊肘子放進了易楚的碗裡……易楚頭也不抬,只說了聲謝謝。但是等他將這塊肘子啃到一半時,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肘子香倒是蠻香的,不過聞上去怎麼沒有蔥花的味道,反倒是有點茉莉花的香味呢?難道……李大廚神已經打通了任督二脈,開發了某種逆天的新菜系?

他嘴裡含著肘子,抬頭去看給自己架菜的人,這一看,整塊肘子差點沒卡在喉嚨裡。

麥大警官嬌俏俏的站在那裡,帶著調皮的笑容,正笑嘻嘻的看著他。

「你……你怎麼在這裡?」

麥子笑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

一旁的楊波義正言辭的幫腔道:「對啊,麥警官為什麼就不能在這裡?」

易楚忍不住笑道:「小波,還以為你見誰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呢,原來見了美女也會說話啊。」

高宗棠喝了口酒,淡淡的說了一句道:「丫就是個悶騷,屬馬桶的。」

李德生笑道:「好了,好了,你們這幫王八蛋,就沒個消停的時候。麥警官在這裡,也不知道收斂一點。」他看向易楚,見這傢伙依然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奇道:「大哥,你不是說去某個大款家吃大戶去了嗎,怎麼餓成這德性?」

易楚嘎嘣的咬著肘子,說道:「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這個待會再說,有的扯呢……」他喝了一口麵湯,又看向麥子,問道:「說真的,你老人家這時候不在家睡覺,上我們這小公司來做什麼?」

麥子笑道:「來找你唄……其實我也是剛下班,見你這裡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宵夜吃……怎麼,易大老闆不歡迎我?」

易楚放下碗,歎了口氣,說道:「歡迎倒是歡迎,就是您老人家來的有點不是時候。」

麥子奇道:「為什麼?」

易楚笑嘻嘻的說道:「你要是晚來一會兒的話,我肯定能吃兩大碗涼面。結果……一看到你,我這肚子莫名其妙的就飽了。你說,你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麥子氣的小臉通紅,咬著牙向易楚逼近,惡狠狠的說道:「姑奶奶長的很難看嗎,你見了我就吃不下飯了是不是?」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沒文化,真可怕。大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秀色可餐?我這是誇你呢……」

麥子一怔,心說你這是在誇人嗎,我怎麼聽著……就這麼彆扭呢?

她秀目圓睜,瞪著易楚,殺氣凜冽。

李德生見勢不妙,急忙站起身說道:「好了,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小文小武,我們回去吧。麥警官,你不是說找易楚還有點事情嗎,你們接著聊,我們就先走了。」他拉起滿臉不情不願的楊波就往外走,心說小白臉就是招人愛啊……靠,還他媽跟我演戲,不就是嫌我們當電燈泡嗎?

易楚見他要走,急道:「你他**別走啊,我找你有事,還有小波,都別走。」

聽他這麼一說,李德生倒愣住了。心說這傢伙去了一趟大款家,莫非還真攬回來一筆業務不成?

易楚看向麥子,笑道:「別生氣了,跟你開個玩笑呢。對了,老李說你找我有事?」

麥子今天晚上來,確實是有事情……張長東的案子已經進入最關鍵的階段,案情已經逐漸的明晰化,所欠缺的就是最後一擊。在三組的計劃中,這最後的一擊屬於一種非常規的手段。而在應小蝶的眼裡,這種非常規的計劃,最合適的執行人自然就是易楚了。

所以,在計劃沒有真正實行之前,麥子的到來,便不可避免的帶有一些曖昧的色彩。

某年某月,在春苑閣三樓的某次臥談會中,麥大小姐很不幸的抽到了一個畫著紅心的紙鬮。根據會議的章程,抓到這個紙鬮的人,將會很榮幸擔當重案三組的形象代言人兼公關小姐。具體的工作嘛……無非就是拋個媚眼、扭扭腰,偶爾的誘惑一下某個看似很拽的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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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3:36

正文 【050】誰是姦夫
時間已近凌晨一點,迅捷公司的大辦公室裡,李德生已經打了十七八個哈欠。

他歎著氣看向易楚,說道:「大哥,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啊?」

易楚是肚中有糧,心裡不慌,自然不肯放李德生回去睡覺。

不過當他看向麥子的時候,心裡也有些鬱悶,不就是張長東那點破事嗎,用得著這麼費勁?他很清楚麥子的來意,知道這丫頭是來套近乎的。可想一想也挺有意思,這丫頭,呵呵,十足的一個小傻妞……我早說清楚了,張長東的事情肯定會管到底,前提就是讓你們考慮一下合作的事情。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還用得著來套近乎嗎?

通天大道你不走,卻偏來彎彎繞。易楚雖然不知道所謂的臥談會,但很明顯,麥子這傻妞,又被自己的那幫好姐妹給涮了……

易楚笑了笑,示意李德生等人少安毋躁。然後看著麥子說道:「麥子,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麥子一撇嘴,說道:「誰說我有事了?」

易楚笑著搖頭,說道:「好吧,不管你有事沒事,等過了今晚再說好嗎?你看見了,我們還有工作要談呢。」

麥子一眨眼,笑道:「好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談工作了。不過……」

易楚問道:「不過什麼?」麥子裝出一副很扭捏的樣子,細聲細氣的說道:「我……我要你送我回去。」

李德生正捧著一杯濃茶在喝,眼皮子鐵沉鐵沉的,不得不找點東西來驅乏。可是當他聽到麥子的請求後,一口熱茶嗆在喉嚨裡,差點沒憋過去。靠,這也忒刺激點了吧,提神。真的是很提神啊……其他的人眼睛也都是一亮,視線在麥子和易楚身上赤裸裸的轉來轉去,分明是想要看出點藏著地貓膩來。

深更半夜女追男,這事兒的確是很提神……

易楚心中卻是雪亮,臭丫頭又在演戲,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苦笑道:「大姐。從我這裡出去,轉一個彎,離春苑閣只有幾十米的距離,您也好意思讓我送?」

麥子眨著眼睛,很純真的樣子。說道:「人家就是想讓你送嘛……」

見到麥子發嗲,李德生和雷氏兄弟在一旁忍不住發出怪笑。1^6^K^小^說^網

易楚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無非是給李德生這群王八蛋看一場免費的笑話。歎了口氣,也不說話,卻是直接走出了公司的大門。麥子見狀。心中不免小小得意,很神氣的拍了拍李德生地肩膀後,跟在易楚身後出了大門。

倆人出門後。易楚也懶得說話,飛快的朝春苑閣走去麥子咬著唇,緊緊的跟在後面,同樣也不說話。

快到樓下的時候,麥子忽然哎呀叫了一聲,然後在路燈旁停了下來。

易楚也算是服了這丫頭,轉身問道:「姑奶奶,你又怎麼了?」

麥子捂著眼睛。說道:「我迷了眼睛。」

易楚一怔,走了過來,說道:「這大晚上的,沒風沒沙,怎麼會迷了眼睛?」

麥子一頓腳。很委屈地說道:「我哪裡知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讓你陪我走一段夜路嗎,看把你委屈的。走吧,走吧,你別理我好了。」

易楚歎了口氣,心說十個女人九個煩,要是天下女人都像喬大小姐那般的善解人意,這世界該有多美好啊。他心中雖然慨歎,卻終究不忍心看麥子受罪,走過去拿下麥子的小手,說道:「是哪只眼睛,讓我看看……」

麥子很乖巧的昂起頭,說道:「是右眼……你幫我吹吹就好了。」

易楚只當這丫頭是個沒長大地孩子,也不避嫌,捧起麥子精緻的小臉,用嘴輕輕的吹氣。

麥子一邊享受著易大神官地治療術,嘴裡卻不閒著,問道:「你的女朋友後天就該回來了吧?」

易楚隨口應了一聲,但隨即就醒悟過來,奇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麥子笑嘻嘻的說道:「你別忘了,我可是警察……」

易楚哼了一聲,說道:「警察了不起嗎?我告訴你,臭丫頭,以後別老打聽人家的隱私。長舌婦和八卦女都是很難嫁出去的……」微微一頓,他皺起眉毛,又道:「拜託,我嘴巴都吹酸了,你眼睛裡的沙子還沒出來嗎?」

麥子說道:「再吹一下,就一下下……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易楚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想退後時,麥子卻是將早已準備好的手機舉起,恰是拍下這堪稱曖昧地一幕。易楚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到底還是上了這臭丫頭的當……

麥子舉著手機,笑嘻嘻的說道:「易大老闆,你說……要是那位漂亮的女主播看到這張照片地話,她會怎麼想呢?」

易楚又好氣又好笑,說道:「麥子,你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麥子睜大眼睛,說道:「當然有意思啊,你不覺得嗎?」

事已至此,易楚卻不慌不忙,點上一支煙,然後靠在路燈上,笑嘻嘻的看著麥子也不說話。

麥子見一副不急不躁地樣子,奇道:「喂,你不是被我嚇傻了吧,怎麼不說話?」

易楚笑道:「我記得你好像有喬丹的電話……趕緊的,現在把照片發給她。」

麥子瞇著美麗的雙眼,調出喬丹的號碼,威脅道:「你當我不敢發嗎?」

易楚無所謂的說道:「發吧,發吧,趕緊的……這時候歐洲那邊應該是白天吧,現在發過去,也不算擾人好夢。」

麥子傻了眼,這傢伙怎麼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啊?

這丫頭心中雖然氣的不行,但面對著易楚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卻是悄悄的將手指從按鍵上移開……說到底,這只是個玩笑而已。這丫頭心裡明白,玩笑歸玩笑,整蠱歸整蠱,做人畢竟是要有底限的。一句話,對於麥子來說,她表面上的沒心沒肺,其實只是少女心間的一些兒頑皮。

易楚見她傻眼的樣子,便忍不住的笑道:「你這個傻丫頭……不就是張長東的那點破事嗎。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件事我會管到底的。你還要怎樣?整這些亂七八糟的,真不知道你那小腦袋瓜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

麥子理屈人不屈,振振有詞的說道:「你這人說話向來都不算話……別忘記了,當初你還答應給本小姐打工來著。結果怎麼樣,還不是拍拍屁股跑了!哼,有了前車之鑒,我相信你才怪呢。」

易楚搖頭笑道:「所以你就想出了這種這鬼點子?」

麥子得意的說道:「那當然……對付你這種人,就得揪住你的小尾巴。」她得意洋洋的看著易楚,但路燈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卻讓她再次明白過來。小尾巴是抓住了,可是人家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氣死人了……這傢伙一定是屬壁虎的!

易楚心裡惦記著公司的事情,便不想多做糾纏,笑了笑說道:「好了,傻丫頭,我也不想跟你多說廢話了。這麼告訴你吧,今天中午的時候,你們陳局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答應他,在張長東這件案子上,我肯定會幫到底。而他也答應了我,只要張長東的案子順利結案,合作的事情他親自跟我談。麥大小姐,這下你總放心了吧?」

微微一頓,他扔掉手中的香煙,又笑呵呵的接著說道:「順便說一句,大姐你該買點豬腦補補了。」

麥子一怔,問道:「你什麼意思?」

易楚太太看了一眼三樓的窗戶,笑道:「別問我,去問你的那些好姐妹吧。」

說話這話,他轉身便走。

麥子見小把戲不起作用,心中極為沮喪,怔怔的站在哪裡。

易楚走了幾步,忽然又躡手躡腳的轉了回來,走到麥子身後,輕輕的一拍她的肩膀。

麥子轉過身時,易楚卻忽然像喪屍般跳起,同時做了個鬼臉。

麥子這時正想著糊塗心思,怔怔的轉過身時,卻見到一張鬼臉,頓時嚇的花容失色。發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聲後,忽溜一下就跳上了路燈的底座。易楚沒想到這一招如此管用,見麥大小姐嚇得夠嗆,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嘴裡哈哈的笑著,一溜煙的便跑遠了。

麥子眼淚都被嚇了出來,看著易楚的背影,也忘了從路燈上跳下,滿懷悲憤的罵道:「易楚,你個大混蛋,姑奶奶不會放過你的!」

深更半夜的,她這一聲叫也不知驚了多少人的美夢。

春苑閣三樓的某扇窗戶被人推開,有人探出頭來,叫道:「臭小娘們,叫什麼叫呢……當心我打你屁股。」

麥子咬牙切齒的看著窗戶上那人,恨恨的說道:「林英,你也是個大混蛋,滾回去睡覺吧。」

林英沒見過麥子生這麼大的氣,抓了抓頭,很識趣的關了窗戶,然後喃喃自語道:「這臭丫頭,吃火藥了嗎?嗯,肯定是失戀了,不過,姦夫會是誰呢……」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3:50

正文 【051】決定
麥子坐在樓下的草坪上,忿忿的抹乾眼淚,然後取出手機,調出剛才拍的照片,怔怔的看了半天。

「人家都是傻子,就你聰明嗎……」

麥子咬著唇,盯著手機屏幕上某人可惡的嘴臉,心裡便有莫名的傷感。

那一天的臥談會,抓鬮只是一個閒極無聊時的小小玩笑。大家都明白,無論誰抓到那個畫有紅心的紙鬮,最多是哈哈一笑,誰也不會當真。麥子不傻,能進重案三組的人,智商、情商那都是拔了尖的。可是不知為什麼,當她抓到那個紙鬮的時候,卻偏偏將這假假的玩笑當了真。

孰真孰假……麥子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從認識了易楚之後,那個焉壞的傢伙,就在自己的夢裡出現過好幾回。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真正的戀愛是什麼滋味。她只知道,自己就是喜歡在易楚的身邊出現,而且也願意體會那一雙溫柔的大手,輕輕的捧起自己臉龐的滋味。

可是,為什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喬丹的女孩呢?

麥子怔怔的想著……

少女情懷誰人知?

世間的情事,其實是沒有道理可說的。

如果換了李德生是易楚,老李同志自然能看出麥子那欲說還羞的小姿態。

但易楚不是李德生,他只是一個被喬大小姐勾走了魂魄的傻小爺們。

離開麥子後,除了一點點惡作劇得逞後的小得意之外,他並沒有想的太多。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李德生趴在桌子上已經開始流口水了,那鼾聲震的桌上的茶杯都隱隱地顫動。易楚搖了搖頭,心說我才走了幾分鐘啊,就睡成了這德行。他伸手拍醒了李德生。說道:「老李,別睡了,我有事情要對大家說。」

高宗棠和小文正在下棋,小武在一旁觀戰,聽到這話都湊了過來。

李德生打著哈欠站起來,隨即換了一副很淫賤的嘴臉,笑道:「怎麼。這一會兒就完事了?」

易楚懶得理他,掏出香煙散了一圈,說道:「少他**扯淡,尤其是老李,嚴肅點。」

李德生笑道:「到底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麻溜的說,說完我好回去睡覺。」

易楚一抬眼,卻沒見到楊波,拍了拍桌子。.16K小說網電腦站www,16K.CN.沖器材室叫道:「小波,帶著你的破本子出來。」

李德生見易楚難得這麼正經一回,便收起了笑臉。說道:「阿楚,是不是接了什麼大業務?」

易楚坐了下來,臉色便格外的嚴肅,說道:「你猜對了,我今天去朋友家吃飯,確實接了一單大業務。」

李德生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示意大家坐下說話。又掏出打火機。親自給易楚點著了煙,然後帶著諂媚地笑容說道:「我的好兄弟,你說的這個大業務到底有多大啊?」

易楚見他這副德行,忍不住笑道:「老李,貴祖上該不會是李蓮英李大公公吧?」

李德生嘿嘿一笑道:「你就貧吧。可勁的貧……只要你真給公司攬回大業務,就是讓我去當公公都成!」

說話間。楊波捧著破本子走了出來。

易楚見人員到齊,便不再耽擱,說道:「在我說這單業務之前,有一句話我要先說明。這單業務雖然是我接洽的,但最後到底做不做,決定權在你們地手上。」

李德生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話,咱們開公司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接業務嗎?只要有人下單,我們就做,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再說了,你好歹也是公司老闆,什麼事情自己做主就得了。只要你說了做,老高、小文小武他們,包括我老李在內,絕不會拖你的後腿。」

微微一頓,又道:「當然了,那些缺德招人罵的業務我們肯定是不會接的……但是你地性格我又不是不知道,不可能會接那些業務的。」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老李,你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

小文在一旁忽然插了一句話,說道:「阿楚,我聽你的意思……好像這單業務有一定地危險性?」

易楚衝他豎起了大拇指,說道:「答對了……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小危險,而是有可能會鬧出人命。」

李德生笑道:「好傢伙,聽你這話,我他媽心臟病都要犯了。」

易楚笑道:「你也知道怕?」

李德生一撇嘴,說道:「扯淡,我怕個鳥。我的意思是說收益與危險往往是成正比的。危險越大,收益就會越高。我這是激動的犯心臟病,明白不……」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也給你加十分……沒錯,我接洽的這單業務,如果順利的完成。正是應了一句老話,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李德生聞言,一雙牛眼瞪的賊大,眼角差點都裂開來。顧不上易楚手裡的煙還有半截,很小意地又給點了一根。

易楚看向楊波,說道:「小波,把你昨天收集的那幾條新聞調出來。」

楊波一怔,問道:「你說的業務……和這件事情有關?」

關於海城綁架案的事情,雷氏兄弟和高宗棠都聽楊波說過,晚上吃飯的時候,還專門對此事進行過一番討論。這時候,易楚恰是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楊波地疑問。眾人見他點頭,臉上的神色立刻變得振奮起來。這些退伍軍人有著難以描述地過往,他們和李德生一樣,把軍人的榮譽看的比生命還重。對於發生在海城附近的綁架案,幾個人都有心查它個水落石出。但是現實是很無奈的,公司剛剛開張,一無寬裕的資金,二無足夠地人手和時間。也只能是在一旁乾瞪眼。

對於他們來說,唯一能做的就是時刻留意著這方面的消息。但是現在嘛……

李德生最為激動,抓住易楚的肩膀,說道:「兄弟,到底是怎麼會事情,快說,快說……」

易楚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將白家的事情說了出來。

「說真的……當時看到白家傳來地資料時,我比你們還要驚訝。我實在沒有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巧的事情。不過,你們也都知道,這件案子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在別人眼裡。這只是一樁普通的綁架案,最多也就是人質的身份特殊了點。但在你們這些內行人眼裡……呵呵,這個我就不用說了吧。」

易楚又點了根煙,繼續說道:「這裡面到底包藏著多少的危險,你們比我清楚。所以我還是那句話。這單業務究竟做不做,你們說了算。另外,我再說一句。楊波收集地資料我並沒有提供給白家的人。換句話來說,這一條關於綁匪身份的線索,就已經值五十萬。所以,即使大家不想接這單業務,我們還是有著收穫的。五十萬對於別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我們來說……算了,不說錢的事情,究竟接不接這單業務。大家仔細地琢磨一下。」

話音剛落,高宗棠便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我就一句話,如果這也算危險的話,那麼包括李胖子在內。我們早他媽就去了陰曹地府……」

易楚眉頭微皺,再看向其他人地時候。見到的卻只是興奮,並沒有一絲的擔憂。他心中好奇,心想這幫傢伙在部隊的時候究竟是幹什麼的啊?瞧這架勢,好像不是一般的特種兵啊……他將目光轉向李德生,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卻帶有徵詢的意味。

李德生輕輕點了點頭,說道:「老高說的沒錯,對於我們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麼危險。阿楚,你體諒我一點,有些事情我真地不好對你說。或許將來我會說,但至少不是現在。我只能說,我們這幫老兵油子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如果不是……」說到這裡,他微微搖頭,欲言又止。一向開朗的臉上也泛起一絲苦澀。

往事不堪回首……

易楚讀懂了李德生眼中的話語,細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

既然所有的人都贊成接下白家地案子,易楚自然不會阻攔。危險這東西,其實也是相對的。比如幼童手中地熱水瓶,換到了成年人的手中,所謂的危險也就變得很可笑了。高宗棠他們自認是成年人,對裝滿開水的熱水瓶毫不在乎,易楚就更加的不在乎了。

對他來說,別說是熱水瓶,就是捧著個炸藥包又有何懼?

既然決定了要接白家的業務,易楚便開始分派工作。

「老李,你明天和我、還有小波去見白家的人,小武在家坐鎮。小文和老高嘛……我覺得最好是能跑一趟現場,或許能找到點其他的線索也不一定。」

李德生點頭道:「行,我明天和你去白家……另外,小文還是留在家裡吧,小武和老高去跑現場,勘察地形和查找線索這方面小武比較內行。」

易楚對這幫傢伙的真實技能是一無所知,自然不會反對李德生的意見。

稍稍沉吟後,他對楊波說道:「對了小波,你今晚辛苦一下,把你手頭的資料以及你的分析做一份詳細點的報告。明天去見白家人的時候,這東西可是能換回一張五十萬的支票啊。」

楊波很難得的笑了一下,合上手裡的破筆記本,輕聲說道:「沒問題,就交給我吧。」

為什麼沒人給我投推薦票呢,哭啊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4:15

正文 【052】約見


第二天上午,雷文在公司留守,其他人則並分兩路,分頭行動。

李四介紹的那輛破麵包,李德生親自出面,一萬三的價格就拿了下來。這輛車破是破了點,但性能還算不錯。易楚和李德生便打算開這輛車去見白家的人。另外,考慮到高宗棠和雷武要去勘察現場,乘坐出租或城市公交都不太方便,李德生一咬牙,在汽車租賃公司租了一輛四輪驅動的越野吉普。在那條基本廢棄的公路上,這種越野車最合適不過。

等高宗棠和雷武出發後,易楚打了個電話給燕老太太的秘書向東。

向東在電話裡告訴易楚,白家的人已經趕到了寧南。並讓他十點鐘之前,趕到距離寧南二十公里處的月龍山莊裡。易楚明白對方的意思,就現在的情形而言,見面的地點自然是越隱蔽越好。

二十多公里的路程,時間上是綽綽有餘。

李德生親自開車,帶著易楚和楊波往月龍山莊趕去。

楊波為了手上的那份資料,熬了小半宿,上車之後,鑽到後座就開始打起啦呼嚕。

李德生一手握著方向盤,掏出煙點了一隻,然後問易楚道:「這業務接下來的話,怕是有的忙了。」

易楚也有些擔心,問道:「老李,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李德生一笑,說道:「現在說有沒有把握肯定是早了點,第一,咱們手頭缺少第一手的資料。第二,人手也是個大問題。咱們公司就這幾個人,掰開來用也不抵事啊。一句話,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單業務如果我老李做不下來,換別人來也是抓瞎。」

易楚笑道:「你這牛皮也忒吹大了點吧。除了你之外,難道這世上就沒有能人了?」

李德生朝窗外吐了一口塗抹,說道:「沒聽說過術業有專攻這句話嗎?要是對付一般的綁匪,比我們內行的人多了去。但如果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話……呵呵,除非是軍方的人出面,否則,至少在南部省份。還真沒幾個人能搞定。阿楚,我把話放在這裡。這件事情即使有人看出其中的端倪,那也是沒用地……」

易楚奇道:「為什麼?」

李德生笑道:「很簡單啊,有些事情看明白了沒用,關鍵在於動手的能力。別看電視上那些特警牛逼的不行。在真正的職業軍人面前,屁都不是。不信你等著瞧,要是我們沒接下這單業務,又或是被警察趕在了我們前面,不死上幾個人。.wap,16K.Cn.我李德生的李字倒著寫!」

易楚皺了皺眉,說道:「沒這麼嚴重吧……照你這麼說,我們等於是拎著腦袋上戰場啊!」

李德生無所謂的道:「差不多吧。先防著點沒錯。」

易楚的眉毛愈發地擰緊,說道:「對方可是有槍的啊……」

李德生哈哈一笑,笑得很張揚,說道:「有槍了不起嗎……好了兄弟,別替古人擔憂了,真碰上這幫傢伙,你在家守著電話就行了。其他的嘛……有我和老高他們呢。」

易楚見李德生說的篤定,也懶得再多說什麼。

所謂的藝高人膽大。李德生都不怕,他易楚又何懼有之?

李德生將車開地飛快,一輛破舊的老爺車在他手裡彷彿年輕了許多,在車流中見縫插針,不多一會兒就駛出了寧南城區。易楚不會開車。但也能看出車技的好壞。在他看來,麥大小姐的車技應該算是一流的了。但比起李德生來,卻少了很多韻味。

沒錯,就是韻味。老李同志開車地時候,談笑風生,手不離煙。但這輛破老爺車卻彷彿一條魚兒,穿梭疾馳,硬將這道路變成了自家的小溪。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別看麥子的那輛跑車開起來風生水起,讓人驚魂不斷。但在同樣地道路和車流中,論及速度,卻不比這輛老爺車快上多少。

這是什麼,這就是境界!

看著李德生游刃有餘的輕鬆模樣,易楚第一次感覺到這個胖子身上露出的鋒芒。

易楚忍不住讚了一句:「沒看出來,車開的不錯啊。」

李德生很深沉的一笑,說道:「那是……插上兩塊木板,你信不信我這就讓它飛起來?」

易楚很喜歡李德生這樣的朋友。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是胖子很豁達,也很幽默,似乎從來就沒有煩心的時候。而且他也擅於體察人心,在你寂寞和失意的時候,總能送上最真誠地微笑與安慰。與這樣的朋友在一起,真的是很愜意。易楚一直想不通,李德生這樣的一個男人,劉韻為什麼就看不上呢?

前方再轉一個路口就是月龍山莊了。

易楚想起一件事情,說道:「對了,老李,如果我們能接下這單業務的話,前一階段我就先不參加了。」

李德生明白他地意思,點頭道:「前一階段也就是摸情況、找線索,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忙你的吧,張長東地那件案子同樣是重中之重。」

易楚笑了笑,說道:「其實不僅僅是張長東的案子……我明天先請個假,可能要到後天才回來。」

李德生奇道:「私事?」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我女朋友明天從歐洲回來,我得去接她。半個多月沒見了,總得陪陪人家不是……」關於喬丹的事情,他一直都沒有跟李德生說過。換在以前,他肯定不會刻意的提起這件事情。但現在畢竟是一個鍋裡吃飯的搭檔,再遮遮掩掩的便顯得生分了。

李德生小小的驚訝了一回,罵道:「我靠,你個王八蛋,什麼時候找的女朋友啊?」

易楚笑道:「還記得我的那個老同學嗎,就是衛視台的那個。」

李德生一怔,扭頭看向易楚時,眼中滿是狐疑地神色。

「你丫的胡扯吧?就那個正當紅的美女主播。叫什麼來著……對了,叫喬丹。她是你是女朋友?」

易楚聳了聳肩,說道:「沒辦法,這丫頭從學校裡就開始追我,辛苦的躲了好幾年……唉,最後一個不小心,就這麼被套住了。」

李德生仍是半信半疑。剛想問個仔細的時候,易楚卻指著前面說道:「拐彎,拐彎啊……到地方了。」

月龍山莊的停車場前,向東正等候在那裡。

說起月龍山莊,算是寧南市的一個休閒勝地。往來地客人非富即貴。

按照和易楚的約定,向東在這裡已經等了十來分鐘,眼見一輛破舊的麵包車朝自己駛來,卻並沒有在意。不得不說,在月龍山莊這種地方。迅捷公司的這輛老爺車不僅很顯眼,而且也很誇張。放眼環顧,周圍的任何一輛車。隨便拆下兩個輪胎也比這破車值錢。這就像是一個上流人士集會地場所,忽然闖進來一個乞丐……

向東以為這肯定是那家清潔公司的車子,卻沒想到,易楚恰恰從這輛老爺車上跳了下來。

易楚主動的伸出手,笑道:「向先生,麻煩你了。」

向東盡量讓自己不去看那輛很拉風的老爺車,客氣的說道:「應該地……」他看向隨後趕來的李德生,又道:「這位就是李先生吧?」

李德生同樣的伸手手。笑道:「鄙人正是李德生,多謝向先生為我們公司介紹業務。」

向東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情,燕姨吩咐的事情,我不過是個跑腿的罷了。」

幾人客氣了幾句後。易楚問道:「向先生,白家的人現在在哪裡?」

向東說道:「他們在C區的貴賓樓。整座樓已經包了下來,你們直接過去就行了。」

易楚奇道:「向先生不一起去嗎?」

向東笑道:「我就不過去了,還有點事情要辦呢……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他們,你和李先生直接過去就可以了。」

易楚點了點頭,又問道:「我阿姑呢,她也沒來嗎?」向東笑道:「白家來的只是個小輩,哪有讓燕姨過來見他的道理?對了,阿楚,燕姨說了,等見過白家人之後,打個電話給她。」

易楚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話後,告辭了向東,拉著李德生和楊波往C區地貴賓樓行去。

等易楚出了停車場,向東取出手機,笑了笑,發出了一條早就寫好的短信……

C區的貴賓樓是一座三層樓的歐式建築,佔地不大,但濃郁的歐洲風格以及樓內奢華地佈置,讓這裡成了山莊最耀眼的一顆明珠。易楚和李德生走到樓前,卻發現這裡除了幾個服務員之外,並沒有其他地人。而服務員看到他們時,也沒有上前詢問,各自做著手頭的工作,對幾人視而不見。

向東剛才說得清楚,白家的人在三樓等他們。

易楚見沒人上前詢問什麼,便拉著李德生直接往三樓走去。

上得三樓後,走道裡依然是一片寂靜。

整個三樓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套間,走道不過四五米長,迎面就是客廳了。

易楚走在前面,舉手輕輕的敲門。敲了兩下後,卻沒有人應聲,再輕推時,客廳的門卻悄然的滑開……

這時候,李德生忽然上前一步,按住易楚手,低聲說道:「阿楚,有點不對勁。」易楚輕輕的皺眉,說道:「是有點不對勁……既然是約好了的,怎麼會連個人影都不見呢。」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4:40

正文 【053】勘查
寧南去往海城的那條已被廢棄的省道上,一輛越野吉普艱難的行進著。

坑坑窪窪的路面上,已有很多路段的兩側被泥土覆蓋,唯有中間留出兩道被輪胎碾壓出的痕跡。

小武握著方向盤,聚精會神的駕駛著。

高宗棠坐在副駕駛上,依舊是一副冷漠的神色。

小武取過駕駛台上的地圖看了一眼,說道:「老高,差不多快到地方了,你留意點,千萬別錯過了地方。」

高宗棠淡淡的說道:「放心吧,小波給我的圖片我都裝腦子裡了,那地段的每一棵樹我都能認出來。」

小武從口袋取出一盒煙扔給高宗棠,說道:「幫我點一隻……」

高宗棠默默的點上兩根煙,遞了一隻給小武。

煙抽到半截時,他忽然問道:「小武,你對易楚這個人是怎麼看的?」

小武笑道:「怎麼想起來問這個……呵,怎麼說呢,這傢伙不錯,是個值得交往的人。」

高宗棠淡淡問道:「僅此而已?」

小武奇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高宗棠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想聽聽你們的看法。以後打交道的日子不是一天兩天,把人認清楚不好嗎?」

小武抓了抓頭,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說說他的缺點?」高宗棠吐了個煙圈,也沒說話,不置可否的樣子。

小武知道他的德行,笑道:「行,那我就說說吧。總的來說……阿楚給我和小文的印象都不錯。性格沉穩,而且也很有主見。最重要的是,這人很講情意。你也知道,他是咱們公司的半個老闆。但這段時間以來。你什麼時候見他擺出過老闆地架子?不僅沒有老闆的架子,而且也從不過問財務方面的事情。說真的,我最佩服的就是他這一點,換了我都未必能做到。如果這個公司全部是咱們自己人,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但他一個外人能做到這樣,我是想不佩服都不行啊。現在這社會啊,利字當頭。他這樣的人……已經很少見了。」

微微一頓,他又苦笑道:「可惜,跟咱們比起來,阿楚就像是一隻羊鑽進了狼窩,怎麼看怎麼彆扭。別看他個子挺高。也有幾塊肌肉,聽老李說還練過一點。但你信不信,別說你老高了,就是小波饒他一隻手,他也不是個兒。」

高宗棠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武奇道:「你笑什麼笑?」

高宗棠說道:「你前面地話我全部同意,你說的沒錯,阿楚是個值得交往的人。我有預感。時間長了,我們不僅可以做朋友,甚至有一天會成為真正的兄弟。但你後面的那些話……我只想說,小武同志你可以把自己地眼珠子挖出來,然後踩上一腳,我不介意聽個響

小武奇道:「你什麼意思啊……」

高宗棠笑了笑,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你看走了眼……你別瞪我。1--6--K小說網我說的是實話。這麼跟你說吧,別說小波了,就是我,論純粹的武技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小武地眼睛瞪的溜圓,簡直和李德生有的一比。

在李德生這幫戰友當中。高宗棠是帶著武技進兵營地。一身家傳的武功,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練得像模像樣。當兵之後。除了僅軍事技能之外,家傳的武功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十幾年過去,他將家傳武功與軍營裡的格鬥技相互融合,再加上無數次生死場中得到的經驗,現在的一身武技可謂爐火純青。

面對著小武地驚訝,高宗棠說道:「還記得在隊裡的時候,你們叫我什麼嗎?」

小武笑道:「當然記得,叫你幽靈嘛……整天像個孤魂野鬼似的,飄來飄去,誰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高宗棠歎了口氣,說道:「是啊,憑我這身功夫,即便你這樣的偵察兵都很難發現我地存在。但在阿楚面前……告訴你吧,我也不知試了多少次,但每次走到他身後的時候,他總能第一時間感覺到我地存在。」

小武抓了抓頭,說道:「這又說明了什麼?有的人天生就比別人敏感……咱們當初考核的時候,不就有這樣的測試嗎?」

高宗棠搖頭道:「這不一樣……算了,這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反正你記住,阿楚決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弱。」微微一頓,他指著前面的一棵大樹,說道:「停下,到地方了。」

小武也認出了那棵樹,撤了檔,將車滑向路旁停了下來。

兩人下了車後,也不說話。見左右無人,高宗棠打了個手勢後,小武從車裡取出一個帆布包。

打開包後,小武拿出一個高倍望遠鏡遞給高宗棠,然後又取出一架數碼相機。兩人部隊出身,作風精練,相互一點頭,便開始了各自的工作。

小武的任務主要是勘查現場的痕跡,但昨天下午的時候,海城一帶下了一場雨,將留在路面上的車轍印基本沖毀。小武轉了半天,卻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只好拍了十幾張照片,好拿回去將周圍的環境做細化處理。做完這些事後,他看向高宗棠,問道:「老高,你有什麼發現沒有?」

高宗棠正拿著望遠鏡觀察周圍的環境,見小武問起,微微皺眉,卻是搖了搖頭。

小武也不著急,來之前,他和高宗棠就已經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此時一無所獲,恰是早在預料之中。

他將數碼相機放進包裡,然後扔了只煙給高宗棠,說道:「咱們合計合計?」

高宗棠走過來,稍稍沉吟後,說道:「既然小波說這件綁架案與軍人有關,那麼這一點我們無需懷疑。自打認識小波起,除了那一次……他的判斷就從沒有出過錯。所以。這一次我仍然選擇相信他。」

小武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我也相信小波……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就從純粹的軍事角度來做推算吧。」

高宗棠說道:「小波說過,從山體滑坡到交通事故,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綁架案。並且其中帶有濃厚的軍事風格。從這個角度來說,如果換了你是那些綁匪,你會怎麼做呢?」

小武指著前方路面上的一個大坑。說道:「這裡是伏擊地點已經板上釘釘……那個大坑看見沒有,只要在旁邊堵上一輛偽裝成拋錨的小車,那麼整個路段就將被完全堵死。我剛才看了一下,在周圍找到了幾個適合隱身地伏擊地點。但可惜的是,沒留下什麼痕跡。或許是對方很老練。撤退的時候並沒忘記抹去痕跡,但也有可能是被昨天的一場大雨給掩蓋了。」

高宗棠點頭說道:「既然是小隊伏擊,這裡找不到線索,那我們就往遠處去想吧……」

小武一揚眉,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狙擊手?」

高宗棠抬頭看向遠處的一個山坡。說道:「只是猜想,也許他們沒這麼專業呢。不過……如果我是狙擊手的話,我肯定會選擇那個地方藏身。」

小武將車門鎖好。提著帆布包,說道:「多說無用,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作為一個合格地狙擊手,並非有著百步穿楊的槍技就可以稱之為合格。在磨練槍技的同時,他必須還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合格的偽裝大師和隱形人。不過,偽裝也好,隱形也罷,這都是建立在行動開始之前。一旦行動展開。狙擊手要做的就是露出猙獰地獠牙,將槍裡的子彈射進目標的體內。

從這個角度來說,狙擊手的偽裝只求完美,並不追求事後的了無痕跡。

小武和高宗棠地目的很明確,找到了狙擊地點後。就很有可能發現蛛絲馬跡。倆人登上小山坡後,不消片刻便有了發現。

在一處山石下方。他們發現了一個有臥壓痕跡的地方。

十分鐘後,高宗棠指著距離伏擊點不遠處地一處灌木叢,說道:「我剛才看了,有兩株矮樹有過被砍削的痕跡,應該是被狙擊手砍來用做偽裝的。」微微一頓,他踢了踢腳下散亂的枝葉,說道:「就是這些枝葉,我做過刀口比對了,完全一致。而且這種刀口我也很熟悉,應該就是TD35型號的軍刀留下的。」

小武笑了笑,說道:「沒錯,這個狙擊點位置不錯,但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天然的偽裝物。僅靠偽裝服是做不到完全隱身地,所以狙擊手必須要借用一些樹枝和雜草來掩護。其實……又何必呢,又不是在戰場上。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誰能發現你?」

高宗棠卻道:「職業的慣性而已……你不是狙擊手,所以很難體會到狙擊手的心理。對於狙擊手來說,不做好偽裝就開始潛伏,這就像是讓大姑娘光著屁股上街一樣,這是很難想像的事情。」

微微一頓,他又道:「小武,我考考你……現在我們已經發現了這個狙擊點,那麼就能完全認定這是一起有預謀地並且帶有軍事風格的綁架行動。但我有一個疑問,他們是怎麼離開這裡地呢?你知道的,他們已將兩頭的道路堵死,別人無法進來,他們也同樣無法出去。另外,人質的車也留在了現場,這一點也可以作為佐證……你說說看,他們到底是怎麼離開這裡的呢?」

小武笑道:「這也用考我?這麼說吧,換做是我,既然選擇在這個地方做伏擊點,我是不會選擇任何的陸地交通工具的。這路實在太爛,而且兩頭堵死,用汽車撤離現場只能說是和自己過不去。而且也容易留下痕跡……那麼,接下來我就會有兩個選擇。第一,虜獲人質後,立刻強行軍撤離,然後去往事先選好的某個地點,暫時的潛伏下來。等風聲過去後,再從陸路撤離。如果做這種選擇的話,這個潛伏點應該不能太遠,我估計大概在周圍十公里到二十公里左右。否則,帶著人質做遠距離強行軍,一是人質無法承受,二是被發現的幾率超過百分之五十。」

高宗棠點了點頭,說道:「照你這麼說,這第一點是不可選的嘍?」

小武笑道:「特殊情況下可以選擇……但你別忘了,他們既然蓄謀已久,又怎麼可能忽略這百分之五十的風險呢?」

高宗棠說道:「直接說第二點吧。」

小武轉過身,環顧著周圍的風景,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這附近一定有一條河流。」

高宗棠笑了笑,說道:「沒錯,在這種地形裡,選擇水路撤離是最穩妥的辦法。第一是隱秘,第二還是隱秘,這路上有交警有警察,這水上又有誰去管他們。」

小武卻無奈的說道:「可惜啊,如果他們選擇的是強行軍結合水路撤離的方法,我們想要追查下去,這難度可就太大了。誰知道這附近十到二十公里的範圍內有多少條河流呢?」

高宗棠沉默了一會,說道:「只要老李接下這單業務,就是再難我們也要查下去……不,不管他接不接,我都要勸他查下去。有一必有二,一般的罪犯也就算了,如果任憑這幫有著軍事素養的傢伙瘋狂下去,以後還不知道會害了多少人。」

說到這裡,他重重的一拍小武的肩膀,說道:「小武,幫我一起勸勸老李,這件事情我們不能放手啊。我們曾經是軍人,而且是那種很特殊的軍人,你應該知道,當我們這樣的人開始瘋狂的時候,殺傷力該有多大!現場你也看到了,那幫人或許不如我們,但當他們瘋狂起來,殺傷力同樣驚人啊!」

小武輕輕歎了口氣,他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危害性。

像他和高宗棠這樣的軍人,如果能湊齊一個小隊的話,其威力之恐怖,即便整個寧南市警局的警察全部上陣,也未必能抵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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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4:59

正文 【054】完美答案
月龍山莊的某個高級套間內,燕老太太站在窗前,注視著不遠處的貴賓樓。

向東站在她的身後,見老太太已經站了很久,便沏了杯茶送過去。

「燕姨,他們已經進去了有一段時間,一時半會的不會出來,您老還是坐下來喝杯茶吧。」

燕姨轉過身來,說道:「阿楚他們進去了已經有二十分鐘了吧?」

向東答道:「差不多吧……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通過白家的測試。」

微微一頓,他又問了一句道:「燕姨,您為什麼會答應白家要求?我是覺得白家有些過分了,燕姨介紹過去的人,還用的著測試嗎?」

燕老太太卻笑著搖頭,說道:「對於白家來說,人命關天的事情,他們自然要謹慎一點,這沒什麼過分的。而對於我來說呢,同樣是人命關天的事情……阿楚是我燕家的子弟,我絕對相信他的能力,但他的那些朋友呢?一個好漢三個幫,如果他的朋友無法通過白家的測試,那麼我是絕不會讓阿楚插手這件事情的。白家人的命金貴,我燕家子弟的命更金貴。所以,這個測試我不僅同意了,而且還讓蕭山也過去幫忙……」

向東聽了,心中的疑慮頓去,但隨之而來卻是一些些的震撼。他跟隨燕姨多年,算是心腹中的心腹,但這麼多年來,卻從沒有見過燕姨像今天這樣,對一個小輩如此的緊張。其實,他並不知道燕家的過往,更不知道埋藏在燕家子弟血脈裡的那份執著,也難怪會做如是想。

燕老太太見貴賓樓那邊沒有動靜,也就依了向東的話,坐到沙發上慢慢的喝茶。

這時候,向東的手機卻響了。

他看了一眼燕姨。然後走到門口去接電話。

通話結束後了,他抬起頭時,臉上滿是驚詫。

燕姨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是阿楚他們沒通過白家的測試嗎?」

向東苦笑道:「不是……」

燕姨笑道:「那就是通過了?」

向東繼續苦笑道:「也不是……白家打來電話,說阿楚他們失蹤了。十六K文學網」

燕姨奇道:「失蹤……到底怎麼回事?」

向東接到地這個電話是燕老太太的貼身保鏢蕭山打來的,他在電話裡告訴向東。易楚一行三人進了貴賓樓之後突然失去蹤影。以至於讓事先準備好的測試無法進行,據他估計,肯定是易楚發現了什麼。

燕老太太聽到這裡,卻笑了起來,說道:「好事情啊……不錯。不錯,小傢伙挺機靈的嘛。我看啊,就憑這份機靈,這次的測試我就可以給他八十分。」

向東苦笑道:「燕姨,能通過測試當然好。但蕭山說了。阿楚和他的那些朋友到現在一直沒有露面,蕭山擔心會出意外。」

「意外?」老太太一揚眉,問道:「能有什麼意外?」

向東依舊苦笑道:「最怕地就是阿楚和他的朋友起了誤會。到時候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燕老太太一琢磨,這還真是個問題。便問道:「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向東說道:「我看,最好還是燕姨您過去一趟,萬一有了什麼誤會,阿楚肯定會聽您的。」

燕老太太帶著向東急匆匆的往貴賓樓趕去,樓內地一干人此時也是心情各異……

而這個時候,易楚卻和李德生在貴賓樓的地下機房裡抽著煙。

這座機房裡不僅有供電和製冷設備,包括監控室的總控系統也在這裡。楊波半跪在地上。變魔術一般將自己的那台破本子接駁到了監視器的總控系統上……二十分鐘前,當易楚和李德生察覺到某種異樣地氣氛後,當機立斷,立即從消防通道迂迴到了地下機房。撤離的時候,李德生從口袋裡取出一隻筆管大小的噴桶。將一路上地監視器全都荼毒了一遍。

這一次,易楚總算是見識到了李德生和楊波真正的本事。

從消防通道撤離時。胖子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通往地下機房的路徑,這份嗅覺讓易楚自歎不如。並且,李德生領著易楚和楊波撤離時,並非直線行進,而是幾次迂迴,最後才轉向了地下機房。一路上,他不僅用隨身攜帶的噴劑破壞了監視器,而且還故佈疑線,故意將其他地方的監視器破壞,卻唯獨放過了通往地下機房道路上的監視器。

而楊波則更是讓易楚驚訝。

這個看似木訥的傢伙,利用隨身攜帶地接駁線和一些奇怪的小裝置,變戲法一般就將整座貴賓樓的監視系統接管了。他所花費的時間簡直可以用秒來計算,暴力拆卸加上巧妙的接駁,易楚甚至還沒弄明白他想幹什麼,這傢伙就已經完成了整套地魔術

李德生看著電腦上的監控畫面,問易楚道:「你覺得這些傢伙想幹什麼?」

畫面上,三樓客廳裡有七八個身形彪悍地男人,圍在一起正討論著什麼。一個身材修長的中年人站在客廳的門口,一邊向外張望著,一邊不斷的看著手錶。過了一會兒,他搖著頭,帶著一絲苦笑走進了客廳右側的一個套間。

易楚一直注視著畫面,並沒有回答李德生的問題。當他看見畫面上的中年人走進了另一個房間,便提醒著楊波趕快將畫面切換過去。

楊波一聳肩膀,說道:「大哥,你認為月龍山莊會在客人的房間裡安裝監視器嗎?你就知足吧,能看到大客廳的畫面就已經不錯了……」

易楚立刻醒悟過來,笑了笑,看向李德生說道:「你剛才問什麼?」

李德生一撇嘴,說道:「算了,我這問題也是白問……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些傢伙是想給我們下套呢。」

易楚笑道:「我覺得應該算是一種測試吧。」

李德生不以為然的搖頭道:「我當然知道這是測試……無冤無仇的,用得著給我們設局嗎?我就是有些惱火,老子是來談生意的,又不是進考場的秀才。靠,真他**扯淡,這幫鳥人是不是閒的蛋痛啊……」

易楚笑道:「體諒一些吧……人命關天的事情,人家謹慎一點也是應該的。我昨天不是說了嗎,白家的人已經將人馬全部撤了回來,現在就指望著我們這幫專家呢。」

「謹慎?」李德生指著畫面,譏笑道:「謹慎是對的,我也能理解。但這幫傢伙也配做考官?我靠,怎麼著也得換點上檔次的人來啊……你瞧這幾個貨色,典型的吃貨加肌肉男。一個個傻乎乎的貓在角落裡,連最簡單的站位都不知道。要是給我一把槍,最多半分鐘,我全解決了他們。」

楊波站起身,問道:「情況都瞭解的差不多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李德生看向易楚,說道:「這單業務是你接的,你覺得呢?」

易楚笑了笑,說道:「按常理來說,我們識破了這個的陷阱,基本就算是通過了測試。不過,這種過關方式……水分好像大了一點。老李你也看到了,剛才的那種氣氛太過刻意,我覺得是對方故意留下的破綻。」

李德生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剛才的那種氣氛,傻子都能瞧出其中的蹊蹺。我琢磨著……應該是白家的人想看看我們的反應速度、以及應對方法吧?」笑了一笑,又接著說道:「但是我敢肯定,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們會用這種脫離視線的方法來應對這個佈局。不過話又說回來,雖說這屬於戰略性的撤離,但光躲不打也不是我李胖子的風格。得吶,人家既然想掂掂我們的份量,那我們就乾脆給他們一個完美的答案吧!」

易楚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談業務嘛,不拿出點實力,又怎麼去爭取最大的利益呢?不過,我們該怎麼給出這個答案呢?」

李德生看向楊波,笑道:「這就要問小波了,先聽聽他的分析吧。」

易楚一拍楊波的肩膀,說道:「分析大師,說說你的意見吧。」

楊波又再次半跪在電腦面前,指著屏幕,面無表情的說道:「客廳裡的人都是一些廢材,先別管他們,關鍵還在房間裡的人。我要是猜得沒錯,白家主事的人肯定就在裡面。想要給出一個完美的答案,就必須要先找到他。另外,我提醒你們,剛才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極有可能是你們最大的麻煩。」

李德生點了點頭,說道:「我也看了出來……這傢伙走路和站立的姿勢都很有軍人的味道,他肯定當過兵。」

易楚笑了笑,心想,有了胖子的配合,這個答案其實不難給出。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5:24

正文 【055】有故事的男人
三樓的客廳裡,那些穿著黑色西服的大漢正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根據東家的安排,他們是準備給某些人來個下馬威的,但左等右等,卻始終不見對方的蹤影。眼看著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他們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股銳氣,坐在那裡,或是咖啡,或是香茶,享受著中央空調裡輸出的冷氣。

這個時候,客廳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大門開處,李德生帶著很憨厚的笑容站在那裡,楊波捧著破本子面無表情的跟在他身後。

「各位好啊,鄙人李德生,是來找白家接洽一單業務的。請問,哪位是白家的的代表?」

坐著的大漢騰地一下全部站了起來,彼此看著,卻是面面相覷。我靠,左等右等一直等不來的目標,這時候卻跑了出來……這次的任務是不是就算失敗了呢?

所有的人都怔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李德生抓了抓頭,疑惑的說道:「難道是我走錯了地方,這裡住的不是白家的人?」

這時便有人反應過來,也不說話,急忙走到套房門口,輕輕的敲門。

門開處,走出來的依舊是剛才那個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

他看見門口的李德生後,不等敲門的人說話,便直接走了過去。李德生微微的瞇眼……心說老子的判斷果然沒錯,這傢伙不僅曾經是個軍人,而且肯定是那種很拉風的軍人。這氣質,沒有經過血與火的洗禮,是根本磨練不出來的。只可惜,老大不小的人了,卻不知道收斂自己的氣息,讓人看著就像一把出鞘地劍。嗯。這樣的人,也只適合在正面的戰場拚殺了。不過,用作保鏢倒是不錯,單憑這氣勢就能嚇死幾個膽小的傢伙……

李德生眼中的這個人,正是燕老太太的貼身保鏢蕭山。他受老太太的吩咐,過來配合白家進行這次測試,卻沒想到。這幫所謂地專家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玩了一出失蹤的鬧劇,實在是讓人頭疼不已。其實,他也挺佩服這幫傢伙的嗅覺,但可惜的是。這些人地行事風格卻實在不敢讓人恭維。

這叫什麼事情?一躲就是半個小時,這風格也太詭異點了吧……

李德生笑嘻嘻的看著蕭山,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蕭山看著眼前這個貌似憨厚的胖子,心裡歎了口氣,這就是燕姨說的專家嗎?

他也懶得多說廢話。開門見山道:「易楚呢?」

李德生笑道:「易先生還有點事情,他隨後就到。」

蕭山皺著眉頭,說道:「他剛才不是已經來了嗎?既然來了。就快點出來吧。剛才地事情……我想你們也應該清楚,這是對你們的一次測試。雖說你們發現其中的異常,但這應對方式我卻不敢苟同。」

李德生依舊是笑嘻嘻地說道:「請問先生是白家的哪位?」

蕭山說道:「我不是白家的人,我是燕姨身邊的……算了,你既然來了,就先去見見白家的人吧。不過我事先提醒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憑你們的表現,我想白家應該不會請你們這些專家的……」他本是軍人出身。說話向來耿直。按理說,作為燕姨身邊地人,他應該傾向與易楚這一方。但李德生和易楚的逃跑主義卻是讓他不屑。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白家人來寧南的目的,如果真地請了這幫專家。那就等於是變相的害死了人質。

李德生看出蕭山眉間地冷淡和不屑,也不介意。笑道:「那就請這位先生帶路吧。」

蕭山實在是懶得多說什麼了,領著李德生和楊波就進了套間。進去之後,李德生卻故意落在後面,順手將門關緊……

裡面的房間更像是一個小一點的客廳,中央的沙發上,一個身形消瘦的人倚在那裡。神態疲倦,蹙眉的時候,帶著幾分憂鬱。李德生走上前去,剛想寒暄幾句時,卻發現眼前這人實在是有點不好形容。這人穿著一身名貴的男士西裝,及肩的短髮,手裡夾著只粗大的雪茄。看上去他應該是一個很有藝術氣質的憂鬱男,但實際上,這人卻是一個標準的女人。抬頭時,一雙充滿了野性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樑,性感的嘴唇。即便是眉宇間藏著憂鬱,卻絲毫不影響那動人心魄的野性之美……

李德生不由苦笑,這年頭真是什麼怪人都有。好好的女人不做,卻偏來冒充老爺們,也不知這是哪門子的嗜好。.1-6-K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

野性美女看著李德生,懶懶的說道:「我想……這次見面已經沒有必要的吧?」

李德生笑了笑,繞過話題,問道:「請問您就是白家的代表嗎?」

野性美女依舊是懶懶的點頭。

李德生笑道:「白小姐……」

話音未落,野性美女卻皺眉道:「請叫我白先生,如果你不習慣這個稱呼的話,就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白筱硯……記住了,下次千萬別再叫我小姐。」

李德生只能在想像中翻著白眼,他**,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白筱硯揮了揮夾著雪茄的纖纖玉手,說道:「我說過了,這次見面已經沒有必要……所以,閣下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請回吧。」說到這裡,她看向蕭山,又道:「燕姨那裡我會解釋的。」

蕭山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李德生卻哈哈笑了起來,說道:「白小……不,是白先生。這單業務談不談都沒不打緊,但你至少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理由?」白筱硯輕笑一聲,淡淡道:「說實話,你們在沒進門之前就能看出異常,表現還算不錯。但可惜你們拖延的時間太長了,半個小時後才再次露面。我覺得,你們缺少一種責任感。很對不起,我對你們這種缺乏責任感的人向來持不信任態度,所以……」

李德生卻搖了搖頭,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這是一道測試題,換句話來說,假如房間裡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比如白先生被歹徒劫持了,又或是裡面正埋伏著一堆人試圖對我們不利。我想,在這種情況下,暫時的撤離是必要的。」

蕭山在一旁忍不住說道:「那你們現在又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看來,所謂的撤離就是躲避而已。等明白這只是一場測試後,再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呵,你不覺得這樣很沒意思嗎?」

李德生嘿嘿地笑著,說道:「躲避?這個詞用的好……對,我們是躲了起來。但是順便也做了點其他的事情。比如說,我們弄清楚了客廳裡一共有多少人。也知道客廳裡有多少個射擊死角,有多少可以利用的攻擊性器具……」說到這裡。他朝楊波一擺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楊波表現的就像是一架毫無感情的機器人,用同樣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客廳裡一共九個人,三個射擊死角,分別在吧台、音樂櫥架、以及南側地牆角。在這個半個小時之內,客廳裡的人一共抽了十八隻香煙,喝了六杯啤酒、十二杯咖啡……」

他滔滔不絕的說著,又抬起頭看向蕭山。繼續說道:「在此期間,你看了四次手錶,進這個房間的次數同樣是四次。另外,還有一次站在門口卻並沒有敲門……」

蕭山和白筱硯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沒有說出話。過了一會。白筱硯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抬起頭在房間四處搜尋著什麼……

李德生明白她的心思。笑道:「放心吧,白先生,這個房間裡沒有安裝監視器。」

白筱硯鬆了口氣,再看向李德生地時候,眼光明顯多了些尊重。

她說道:「現在看來,我好像是誤會了你們……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有些事情,關鍵還在於執行的能力。」

李德生笑道:「我完全同意你的說法……所以我們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做準備,就是為了給你們一個完美的答案。蕭山皺了皺眉,問道:「完美地答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德生故作驚訝道:「你們要的不就是一個答案嗎,否則的話,又何必為我們設局呢?」

白筱硯咯咯地笑了起來,眉間的那絲憂鬱也淡了許多:「我喜歡你這個說法……沒錯,我要的就是一個答案。但我實在是很好奇,你們的答案會有多完美呢?而且,它現在又在哪裡呢?李先生,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該不會就是你所謂的完美答案吧?」

李德生搖頭道:「當然不是,這只是一些前期的工作,雖然也是必須的,但算不上答案。」

蕭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說道:「李先生,請你不要再故弄玄虛了。以我個人地看法,就這次測試來說,你們給出的答案至少是可以及格的。換句話說,你無需為了這單業務再費口舌。有這時間,我們不如討論一下具體的事情。」

李德生的臉色卻冷了下來,淡淡道:「已經通過了嗎?好像白先生還沒有同意吧……再說了,你嘴裡說著及格,但為什麼我在你地眼裡看到的卻是一些不屑地神色呢?」

白筱硯見勢不對,打了個圓場,笑道:「李先生,蕭山說的對,你們表現確實很出色……但我還是好奇,你說的完美答案是什麼呢?」

李德生苦笑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蕭山終於出離了憤怒,忿忿道:「你們究竟是動嘴皮子的專家,還是動手的專家?」

李德生懶得理他,看著白筱硯說道:「白先生,並不是我故弄玄虛,而是我真的不清楚這個完美答案是什麼。這麼跟你說吧,來見你之前,有個傢伙信誓旦旦的告訴我,只要我接近你,並將你與外面的人隔離開來。他就會給你、同時也是給我一個完美答案。」

白筱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門。說道:「你已經成功的隔離了我們,那麼,你說的那個人什麼時候會給出答案呢?」

李德生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笑道:「就是現在……」

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一陣雜音,或是叫聲,或是倒地時地撲通聲。間或還夾雜著一些玻璃碎裂時的聲音。

白筱硯猛地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蕭山後,飛快的向客廳跑去。

李德生和楊波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有一絲驚詫……那傢伙,居然真的做到了。

幾人來到客廳時。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大片……

這一下,不僅是白筱硯震驚,蕭山也在一旁目瞪口呆。他當然明白李德生口中的那人是誰……此時此刻,他心中除了震驚,更多地卻是敬服。燕家武技。果然名不虛傳!

白筱硯卻有些急了,瞪著李德生大聲說道:「你把我的人怎麼樣了?」

李德生笑道:「放心吧,白先生。最多十分鐘,你的人就會醒來,而且我保證,除了一點點的不舒服之外,絕不會留下任何的後遺症。」

事已至此,這場測試應該到了收尾地時間。總體來說,專家們給出的答案,勉強也可以稱之為完美。但事實上。專家與委託人都不願就此結束。

白筱硯一轉眼,說道:「李先生,這個答案確實不錯,我也很滿意。但你也知道,我即將委託你們的業務是一件綁架案。試問,如果今天就是一件綁架案的現場。你覺得這樣的答案算是完美嗎?」

李德生呵呵地笑著:「白先生既然這樣說……那我想知道,誰是綁匪,誰又是人質呢?」

白筱硯走到蕭山身邊,很大方的靠在了他的身上,說道:「我是人質,他是綁匪。」

蕭山沒想到這雌雄莫辨地白家小姐會依偎在自己懷裡,頓時身體發僵,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李德生歎了口氣,他**,我為什麼不是綁匪呢……他心中胡思亂想,手裡卻打開隨身的小包,說道:「這個好辦,我現在一槍就崩了他。」

蕭山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毫不客氣的將將白筱硯推向一旁,同時,右手飛快的向懷裡伸去……但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似臃腫的胖子,手裡的動作卻是疾如閃電。自己身形剛動,對方就從包裡取出一個打火機,隨即對準自己,嘴裡叭的叫了一聲。

李德生豎起食指,輕輕一吹,看著蕭山笑道:「你很快,但是沒我快……雖然我手中並沒有槍,但我相信,憑你地槍技,絕對能看出你和我之間的差距。」

胖子說這話的時候,很酷很牛逼,生滿橫肉的臉上,露出的卻是以前不曾有地豪氣和自信。

這樣的自信讓他看上去真地、真的像是一個絕頂高手!

蕭山閉起了眼睛,好半天才說道:「在南方,我出槍的速度可以排到第三的位置。」

李德生淡淡的說道:「在全國,論出槍的速度,我認了第二,就絕不會有人敢認第

蕭山一皺眉,忽然想起了什麼,脫口道:「難道你是……」

李德生急忙噓了一聲,道:「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你丫的別說啊。」

白筱硯怔怔的看著這兩個人,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但李德生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似乎又高大了一些兒。她用雪白的牙齒輕咬著雪茄,忽然走到一旁,咯咯的笑道:「李先生,我現在改變了想法。假如我不是人質,而同樣是綁匪的話,你會怎麼處理呢?」

微微一頓,又道:「對了,我手中也有槍,而且趁你剛才殺蕭山的時候,我不僅開槍擊中了你,也同樣打死了你的這位同伴。你說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就算綁匪最後勝利了呢?」

李德生歎了口氣,說道:「白先生,你的主意變得還真快,而且還大言不慚,說什麼一槍一個……說實話。就你這樣的身手,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幾率打中我。而且憑我的規避動作,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讓自己地要害部位避開你的子彈。更何況,我身邊的這位楊先生也不是吃素的……」

話音未落,白筱硯卻一頓腳,說道:「我就是打個比方嘛……你就當我是和你一樣的高手好嗎?」她這一頓腳,倒是顯出一股與眾不同的嬌媚。看的李大胖子和楊波眼中一亮。

李德生繼續歎氣,說道:「如果你真地是一個綁匪的話,那麼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白筱硯一皺眉,剛想問為什麼的時候,一道身影彷彿幽靈般出現在她的身後。

易楚將手放在白筱硯的脖間。輕聲笑道:「如果我地手裡有一把刀,白先生會不會認為我給出的答案很完美呢?你看看,所有的人都死光了……」這時候的易楚真的是很得意,偷了一身服務生地衣服混進來後,在瞬間放倒八個大漢。而且沒有使用加速度,完全是利用燕家武技的步法和詭異的出手……這樣地境界,就是換了老瞎子來。也不過如此吧?

就在幾分鐘前,他悄無聲息的放倒這裡的人,又抽空換了身衣服,弄出些聲音,最後才趴在地上裝死豬……如此大費周折,為的就是這最後的完美演出。說起來,他心裡其實也很清楚,這次測試肯定和燕老太太有關。不過。他以為老太太是要掂量一下燕家傳人的份量,卻不知道,老太太其實完全是為了他的安危著想。

白筱硯猛然轉身,一頭就撞在了易楚的懷裡。

易楚後撤一步,及時地躲了開來。

白筱硯看清楚易楚的相貌後。卻是小小的驚訝了一回……她以為,能輕易放倒八個壯漢的人。也一定是一個極生猛的壯男。可她卻沒想到,眼前這個傢伙清清秀秀,眉宇清澈,眸間地沉靜與淡定,便彷彿一泓清水。

她看易楚,易楚卻沒看她,向一旁的蕭山點了點頭之後,易楚地目光轉向了李德生。

易楚一揚眉,學著胖子的動作,豎起食指,輕輕的吹了一

李德生冷冷一笑,看著地上正慢慢醒來的人,伸手比劃了一個八字。

易楚的意思是:你牛啊,大哥,天下第一快槍手。

李德生的意思卻是:你也不錯啊,兄弟,一個打八個。

這是易楚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領略到李德生的隱藏的鋒芒。

而李德生也實實在在的感受了一回易楚的恐怖。

儘管兩人都沒有親眼見到什麼,但有些事情是無需親眼見到的。那滿地昏迷的人,還有一臉黯然的南部第三的快槍手,都足以說明問題了。

易楚看著李德生,李德生也看著他,兩人相互一笑,繼而一歎。心中俱想……他**,都是有故事的男人啊。

這時候,真正的主角終於姍姍來遲。

燕老太太站在門口,看著白筱硯吟吟笑道:「白家的小丫頭,這下放心了吧?」

白筱硯忘記了自己男人的身份,撲過去,趴在燕老太太的懷裡,帶著點委屈,帶著點傷心,說道:「燕姨,謝謝你為白家請的專家……有燕姨在,明蘭一定會沒事的。」

李德生翻了個白眼。一個大男人撲在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懷裡撒著嬌,還叫著阿姨,靠,我怎麼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呢。

易楚站在他身邊,低聲說道:「這位老太太就是我阿姑,你記住了,待會得叫燕姨。這老太太……最不喜歡聽的就是老字。你可千萬記住了。」

李德生繼續翻白眼,心說,老子還不願意別人叫我胖子呢。

兩章居然整了近萬字,很佩服自己啊。兄弟們是不是……給點獎勵呢,比如推薦票、推薦票啥的。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6:05

正文 【056】不得不接下的業務
和白家的初次見面,彼此雙方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專家們留給白筱硯的印象是震撼與不可思議,而她留給易楚和李德生的印象則是那極為另類的癖好。一個充滿了野性美的大姑娘,卻時時刻刻以男人自居,不僅從形象上刻意的模仿,在精神上也是無限的接近。易楚注意到,當貴賓樓的服務小姐進來端茶倒水時,這個男人婆不僅會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甚至還會在語言上吃點豆腐……每當這時候,服務員小姐都會滿面通紅的落荒而逃。她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女人調戲。

以至於後來,進出三樓的全是男性服務員,這讓白先生感到相當的無趣。像

燕老太太出現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

人是鐵,飯是鋼,這飯總是要吃的。進入正題之前,白筱硯為專家們安排了一頓豐富的午餐。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提任何與綁架案有關的事情。燕老太太坐在首席,笑瞇瞇的看著身邊的易楚,連水都懶得喝一口。這讓一旁的白筱硯很是詫異……吃完飯後,老太太不欲多留,拉著易楚說了一會兒悄悄話後,就帶著蕭山離開了月龍山莊。

白筱硯隨即吩咐人準備好二樓的會議室。

這次會談只進行了二十分鐘就叫了暫停,原因就在於李德生拋出的一枚重磅炸彈!

「你說什麼?」

白筱硯騰地的站了起來,瞪大了雙眼,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死死的盯著李德生。

李德生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那只昂貴的雪茄,慢悠悠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說……所謂地綁匪其實是一群職業軍人。」

白筱硯臉色蒼白,說道:「這怎麼可能!」

一旁的易楚歎了口氣。說道:「我也希望這不可能,可是……小波,把你整理的資料給白先生吧。」

楊波走了過來,將手提電腦打開,直接放在了白筱硯的面前。

白筱硯飛快的看著,幾分鐘後,臉上震驚的神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深深地憂慮。

顯而易見,白筱硯已經開始接受李德生的說法。.wAp.16K.CN.楊波的報告做的很詳細,她雖然是個軍事外行,但簡單的線索串聯和推理還是知道地。

「說實話,我對這方面一竅不通……易先生、李先生。我只想問你們一句話,這種可能性的概率是多少?」

李德生沉吟了一下,說道:「概率的話,百分之六十吧。不過請白先生相信我,這只是在沒有發現其他線索之前的概率。不瞞你說。就我個人而言,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定綁匪地身份。現在所欠缺的就是其他的證據……對了,在來月龍山莊之前。我們地同伴已經去了案發現場。我相信,憑他們的專業知識,肯定會有所發現。到那時,概率應該不會小於百分之九十。」

李德生說的很自信,而這種自信也加深了白筱硯的憂慮。

她在會議室裡來回走了幾步,然後看向易楚和李德生說道:「對不起了二位,這麼重要的消息我需要馬上報告家裡的長輩。兩位,能否稍待片刻?」

易楚笑道:「白先生請便。我們會在這裡等你的。」

白筱硯點了點頭,皺著眉毛,直接離開了會議室。

等白筱硯離開後,易楚捏著眉心,說道:「老李。你有沒有覺得這件綁架案的動機有問題?」

李德生笑了笑,說道:「你也這麼想?白筱硯剛才說了。到目前為止,白家並沒有收到任何有關於贖金地電話。就這一點而言,的確不像是一件普通的綁架案。最要命的是,除了人質的姓名之外,白家……似乎不願意給出更多地線索。」

易楚問道:「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李德生笑道:「我覺得……這件綁架案最終目的肯定不在於贖金,沒猜錯地話,應該是和某種恩怨有關。有錢人嘛,朋友多,仇人也不會少。」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說真的,老李,如果白家一直是這種不配合的態度,你還有把握完成這單業務嗎?」

李德生笑道:「白家能配合當然更好,如果為了家族的機密,不願意配合的話……其實啊,也沒什麼。這就像是做菜,一塊豬肉,你可以燉著吃,也可以炒著吃。實在餓極了,就當一回野人,生著吃唄。」

易楚也笑了起來,說道:「這話沒錯,綁架案嘛,關鍵就在於人質。只要能安全的救回人質,又或是找到與其相關的線索,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說話間,李德生的手機響了。

李德生看了一眼號碼,笑道:「老高他們來的電話,希望能有所發現。」

這時候,高宗棠和小武正從海城方向往寧南來。

小武開車,高宗棠便將倆人的發現仔細的向李德生匯報一遍。

掛了電話後,李德生拍了拍胖臉,苦笑道:「他**,老高他們確實有了發現……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易楚奇道:「怎麼回事?」

李德生點了根煙,將高宗棠和小武的發現複述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老高和小武的發現,已經證實了我們最初的判斷。按道理說,這應該算是條好消息。但讓我有些擔心的是,這些綁匪的實力比我們想像的要更加強悍。他**,連狙擊手都配備了……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啊?」

楊波問了一句:「老高他們有沒有發現關於武器裝備的線索?」

李德生搖頭道:「沒有,老高說,現場沒有交火的跡象。」

易楚沉吟了一會兒,問道:「老李,這個線索要不要告訴白筱硯?她不是要概率嗎……我們現在就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這樣的話,會有助於她和家中長輩的溝通。」

李德生點頭道:「我這就去找她……他**,這件事情有點棘手了。希望白家能盡快的做出決定,不能再拖下去了。時間拖的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我們需要有充足的時間來制定計劃。」

一個小時後,易楚、李德生以及楊波走出貴賓樓。

來到停車場後,李德生看著自家的破麵包車,在輪胎上踢了一腳,說道:「明天老子就去換一輛好車。」

易楚靠在車門上,點了根煙,不屑的說道:「瞧把你燒包的,沒見過錢啊……」

一個小時前,當李德生將新得到的線索告訴白筱硯時,白筱硯與白家長輩的通話也已接近尾聲。沒有任何的猶豫,她將新線索轉述給白家的長輩。電話那端的人,對李德生的判斷本是將信將疑,但得知最新的線索後,只說了一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一切交給專家處理!

這就是白家最後的答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對於迅捷公司來說,這單業務就算是真真切切的攬到了懷裡。

但白家卻依然是那種不合作的態度,除了費用之外,其他的地方表現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委託人。不過白筱硯也給出了解釋,她說不管綁匪是什麼身份,就性質而言,這依然是一件很單純的綁架案。迅捷公司所要做的就是解救人質,又或是找到一切與之相關的線索。白家在乎的只是人質的安危,其他的完全無視……

話說到這個份上,易楚唯有無語。

依他的性格,這種業務是絕不會考慮的……他並不在乎金錢,也不在乎所謂的專家頭銜。處世行事,他更喜歡一種隨心的態度。用一句白話來說,那就是老子願意,你愛咋咋地。看順眼了,上刀山下火海也無所謂,看不順眼的,那便和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但是,因為李德生的緣故,他卻不得不接下這單業務。

他明白李德生在想什麼,也知道這死胖子接下去將會做些什麼……這與白家的業務無關,關乎的只是一個軍人對至高榮譽的維護!

所以,當白筱硯給出最後的答覆時,他看都沒看李德生,便一口答應了白筱硯。

李德生也沒多話,收了白筱硯給出的一張百萬的支票後,率先走出了貴賓樓。

出樓後,李德生在易楚的肩膀上砸了一拳,淡淡的說了一聲謝了,兄弟。楊波也走過來,面無表情的擁抱了一下易楚。男人之間的情誼,其實無需太多的表示,這樣,就已經是他們所能表達的最極限了……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6:38

正文 【057】新來的同志
今天,是喬丹回國的日子。

從昨天開始,易楚一直在琢磨著一件事情。喬大小姐回來後,自己到底要不要陪她一段時間呢?

為誰風露立中宵,衣帶漸寬終不悔……這兩天來,因為喬丹的歸期,易楚一直沒怎麼睡好覺。想起喬大小姐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他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神。也儘管他知道,這樣很丟臉,很沒出息,但卻依然享受著這種因為相思而帶來的迷醉。

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喬丹,但是……白家的事情又該怎麼辦呢?

早上八點,迅捷公司的大門準時打開。

李德生打著呵欠走了進來……

昨天下午回到公司的時候,高宗棠和小武也同時到達。大家將兩方面的情況一匯總後,並沒有制定詳細的計劃。其實,按照手頭的這點線索,詳細的計劃根本就是空中樓閣。簡單的討論了一下後,李德生分派了具體的任務。高宗棠和小武再跑一趟現場,按照前面的推斷,爭取找出綁匪撤離的路線。楊波則是繼續收集任何與之相關的消息,並且負責侵入海城警方和省廳的網絡,看能不能找出警方收集到的線索……李德生自己負責與白家的聯絡,並讓小文在家留守。

至於易楚,李德生知道今天是喬丹回國的日子,所以並沒有分派任務給他。

到目前為止,所能做到似乎也僅限於此。

不過易楚並不著急,因為他相信李德生和老高這些人的能力。

在沒有任何的接觸和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只憑著幾條看似毫不相關的新聞,就能搶先一步判斷出綁匪的身份。單憑這樣的表現,就足以讓易楚保持對同伴們的信心。

不過,信心這東西有時候很飄渺。至少在目前,它並不能解決實際性地問題。比如大家的安全……那些綁匪的實力遠遠超乎了易楚的想像。他很清楚。並不是每個人都像自己這樣的變態。李德生和他的戰友終究是個凡人,再是厲害,也不可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躲開一顆來自於千米之外地子彈!

所以,當李德生邁著老鴨步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易楚就已經下定決心。

喬丹肯定是要去接的,並且還要抽出半天的時間陪陪她。另外。重案三組的事情也要盡快地結束。按時間來算,差不多也該到收網的時候了……等做完這些事情後,他就會全身心的投入到白家的這件案子上。一路看中文網

無論如何,他絕不允許李德生他們撇下自己獨自去冒險。

拋開彼此間的情誼不說,這同樣也是一個男人地責任。他無法想像。當自己的同伴去冒險的時候,自己卻抱著美人纏綿……好在時間並不是什麼問題,在李德生和老高他們收集到足夠地線索、並展開行動之前,他相信自己能處理完手頭所有的事情。當然,喬大小姐那邊。就要暫時的委屈一下了。

李德生看到易楚的時候,很驚訝,問道:「你女朋友不是今天回來嗎。還待在這裡幹什麼,趕緊的去接人啊。」

易楚笑道:「下午的飛機,還早著呢……」

「這樣啊……」李德生笑道:「得了,我老李大發善心,準備放你三天的假。三天之後,你小子老實的滾回來……到時候,小文也得出去幹活,你就負責在家留守吧。」

易楚笑道:「少他媽扯淡。老子也是老闆,憑什麼要你放我地假?」他明白李德生的一片苦心,不過他並不打算說透。有些事情,多說無益,終究是要靠行動的。

李德生笑了笑。扔過一隻香煙,說道:「說真的。阿楚,什麼時候把弟妹帶來給大家瞧瞧。電視上見過無數回,這真人還沒見過呢。我就琢磨著,是不是先弄一本子,然後讓你的明星女友把它簽滿……嘿,這傢伙,拿出去可就是白花花地銀子啊!」

兩人說笑的時候,楊波和小文走了進來,門開處,後面卻緊跟著一人。

易楚看見來人,不由一怔,脫口道:「蕭先生,你怎麼來了?」

李德生急忙迎上前去,笑呵呵地伸出手,說道:「哪陣風把蕭先生吹來了……昨天有得罪的地方,現在握個手,就當是我老李給你賠罪了。」

蕭山笑了笑,說道:「如果在二十年前,我們見面就應該是行軍禮了。」

李德生哈哈一笑道:「不可能……蕭先生別忘了,我比你小,你當兵的時候,我可能還穿開襠褲呢。」

蕭山一怔,隨即笑道:「是,是,我倒是忘了這個。」微微一頓,他看向易楚,說道:「今天是燕姨讓我來的。」

易楚請他坐下,然後一邊泡茶一邊開玩笑道:「老太太有什麼最高指示嗎?」

蕭山卻點了點頭,很嚴肅的說道:「確實是有指示。」

易楚奇道:「還真有指示啊?」

蕭山說道:「昨天晚上,白家跟燕姨說了你們的新線索。燕姨的意思是……你們最好能放棄這單業務。」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易楚皺眉道:「為什麼?」

李德生這時卻是明白過來,瞪了易楚一眼,說道:「你傻啊……老太太這是關心你呢。」

蕭山點頭道:「沒錯,燕姨說她很關心白明蘭的安危,但是她絕不會因為白家的人安全,就忽略了你的安全。」

對於燕老太太的關心,易楚自然心領。但是白家的案子已經接了下來,現在回絕的話,似乎有點……其實,他並不是那種死板的人,也不在乎所謂的食言而肥。問題的關鍵是,即使回絕了白家又如何?李德生這個死胖子還是會一查到底啊!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已經定下來的事情。現在反悔有點不太好吧?」

「沒關係,只要你答應放棄,燕姨她老人家自然會給白家一個交代。別人地面子,白家人可以無視,但燕姨的面子,白家不能不給……」微微一頓,他皺著眉頭又道:「其實。你們應該早點把綁匪的身份說出來,這樣的話,燕姨就不會介紹這單業務給你們了。雖說現在回絕也不算晚,但畢竟讓她老人家的臉上有些難看。」

李德生在一旁皺著眉,大口大口的吸著煙。

易楚剛要說話時。李德生卻搶先開了口:「行,老太太的話我們肯定尊重……蕭先生,麻煩你跟燕姨說,白家地這單業務我們放棄了。我現在就去找白家的人,把昨天預付的定金給退回去。」

易楚卻笑了起來。拍著李德生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後看向蕭山說道:「蕭先生。白家的定金我們可以退回去,但這件案子我們是管定了。至於具體地理由……我現在就給老太太打電話,相信她會理解我的。」

蕭山卻輕輕的笑了,說道:「不用打了……來之前,燕姨就猜到你會這樣說。」

易楚奇道:「她既然知道,那為什麼還要讓你……」

蕭山苦笑道:「所謂的關心則亂,燕姨明知你不會答應,但她老人家總是要試一試啊。不過。燕姨也說了,你是燕家的子弟,無論做什麼事情,她都會支持你,而不是反對你。如果你真地拒絕了她的要求。那麼……就當她老人家什麼都沒說吧。」微微一頓,他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理由……就不用告訴她老人家了,我已經替你說了。」

易楚一怔,笑道:「怎麼可能,蕭先生難道會觀心術?」

蕭山笑了笑,卻將視線落在了李德生地身上,緩緩說道:「我曾經也是一個軍人,當我得知綁匪的身份後,我想……李先生心中的想法應該和我一樣吧。」

李德生笑了笑,也不說話,站起身,再次和蕭山握了一次手。

蕭山看向易楚,笑問道:「你真的不打算放棄白家的業務?」

易楚看著蕭山,真的是很鬱悶。他心中暗道,老子其實很煩這扯淡的業務,可瞧瞧身邊的這些傢伙,一個個壯懷激烈、慷慨赴死地樣子,我他**敢說一個不字嗎!還有你,哪裡是來當說客的,分明就是來添油加醋的啊……

他心中腹誹,嘴上卻道:「我已經給出了答案,蕭先生就不用再問了。對了,蕭先生回去的時候,麻煩你告訴我阿姑,過幾天我會去看她老人家地。」

蕭山卻嘿嘿的笑了起來,左右環顧著,說道:「誰說我要回去了?既來之,則安之,我想……你們這裡應該能放下一張行軍床吧?」

易楚和李德生都是一怔。

李德生問道:「蕭先生地意思是?」

蕭山笑道:「別一口一個先生的了,叫我老蕭吧……燕姨說了,阿楚如果決意要接下白家的業務,那麼我就留下來幫他。她老人家說了,這一點她堅持到底,不容任何人否定。」微微一頓,他看向李德生說道:「你和我都很清楚,站在我們面前的都是些什麼人……所以,我覺得在某些方面我可以提供幫助。」

李德生一皺眉,說道:「某些方面?」

蕭山用力的一點頭,說道:「對,某些方面。是你和我擅長的那一方面……」

李德生眼睛一亮,說道:「你確定?」

蕭山呵呵一笑道:「百分之百的確定。」

李德生沉吟片刻後,又道:「會落下痕跡嗎?」

蕭山搖頭答道:「應該不會……」

這兩人說話神神秘秘,易楚在一旁就有些奇怪。但轉念間,他便琢磨出其中的味道,心頭一跳,脫口道:「我靠,你們倆要走私軍火嗎?」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6:59

正文 【058】瘋狂的喬丹
寧南市雨花機場的候機廳外,易楚站在人群之中。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前,喬丹的倩影在出口處翩翩而現……

白色的T恤和藍色的牛仔褲完美的勾勒出喬大小姐修長的身形,綠色的棒球帽下,如水的長髮紮成了馬尾。特大號的墨鏡下,嬌靨如雪……易楚在人群外靜靜的注視著,心中思緒卻有如奔騰的熔岩,這丫頭終於回來了!

喬丹並沒有看見人群外的易楚,心裡便有無盡的幽怨。死鬼,說好了來接我……這人呢、人呢、人呢!

同去歐洲的幾個同事陸續在喬丹的身後出現。

有同事見喬丹站著沒動,便小聲的催促著:「喬丹,台裡有車來接我們,快點走,快點走……拜託了,大小姐,被人認出來的話,可別怪我們不給你擋駕啊。」

喬丹笑吟吟的說道:「你們先走吧……」

同事一怔,問道:「怎麼……有人來接你嗎?」

喬丹笑道:「對啊……我沒告訴你們嗎,我男朋友來接我。」

「男朋友來接你啊,行,那我們就先……」同事隨口說著,但說到一半時,卻突然醒悟,瞪大了眼睛問道:「天啊,你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同去歐洲的同事是三男一女,問話的這位是個女同事。其他的幾個男同事聽喬丹說她男朋友來了,立刻瞪圓了眼睛,四處的搜索著……喬丹有男朋友了!呀、呀、呀,這要是傳了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渣男要醉倒街頭了!

話說這幾位男同事都是有家室的人,但和喬丹在一起共事的時間長了,再加上喬大小姐溫婉、嬌俏的性格,不免就會將她看自家的小妹。這會兒聽說有了妹婿。心中微酸之後,便想馬上見到喬丹的真命天子。

眾人俱想,若是風流倜儻、且多金地公子哥,那也就罷了。

倘若對方是賊老天派下來、專門映襯喬丹這朵鮮花的牛大俠……那就怪不得老子耍個流氓,脫下褲子撒泡尿,好讓你照照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這時候,喬丹已經看到人群外的易楚。

剎那間。1--6--K小說網喬大小姐的眼睛就開始發紅……這半個月的相思,便在這一刻如花般的綻放。

遠處的男人靜靜地站在那裡,從容而淡定,彷彿他就一直等在那裡。

只是,那微帶笑意的臉龐上。卻和從前一樣,透出一些兒的可惡……喬丹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一步步的走向易楚。她咬著唇極力地忍耐著,並對自己說:矜持,矜持一點。別讓那可惡的傢伙看出你的思念。

步步走,步步近……當喬丹距離易楚還有十來米的時候,卻終於忍不住了。她開始奔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她要在最短地時間內,去擁抱那個可惡的男人。矜持……讓矜持見鬼去吧!

如同一隻輕靈的燕子,在易楚失神地一剎那,喬丹跳到了他的懷裡。

沒錯,就是跳!喬大小姐已經忘記一個淑女所應保持的風度,她跳起來,惡狠狠的用火一般熾熱的紅唇蓋住了某人的嘴。然後。因為海拔不夠的緣故,又很自然的用雙腿纏住了對方地腰!

「死鬼,你有沒有想我?」

喬丹只問了一句話。

易楚只來得及嗯了一聲,然後就接受了喬大小姐暴風雨般的洗禮。

天啊,這太瘋狂了!

喬丹的同事們瞬間石化。已經徹底的忘記了要給易楚豎一面鏡子的念頭。他們呆呆地看著那個先是纏綿悱惻,後是撕心裂肺。最後簡直就是山崩地裂般的濕吻。腦海裡一片暈眩……天啊,這還是我們地喬丹嗎?還是那個以溫婉、睿智著稱,並且對所有男人一律無視的知性美女嗎?

相比起男人,女同胞抓機會的能力顯然要更勝一籌。

喬丹的女同事從暈眩中醒來,急忙提醒身邊的同事,傻樣,快開機器啊!十分鐘後,易楚和喬丹一路逃出了機場……

兩人驚天動地的濕吻終於是引發了周圍無數的掌聲。

這年頭,戀人們見面時抱在一起相互啃兩口那是正常的,但要啃的這麼有水平,啃的這麼驚心動魄,卻實在是少見。所以,一旁觀摩的閒人們自然也不會吝嗇掌聲和口哨聲。只是,這巴掌拍著拍著就有些不對勁了。這女主角咋看著這麼臉熟呢……

終於,一個小女生認出了喬丹,她發出一聲見鬼般的尖叫後,引來了大批懷有追星情結的少男少女,以及堅決不承認自己是癩蛤蟆的中老年渣男。他們從四面八方湧來,帶著驚喜、悲憤,又或是不敢相信的表情撲向了喬丹。

喬丹的那些同事們見勢不妙,很有義氣的拎著喬丹行李箱開始撤退……臨走前,輕輕一歎,大小姐你就自求多福吧。

喬丹從忘我的一吻中醒來,一揚粉拳,輕輕的打了一下易楚。

「死鬼,還不快帶著我逃……」

逃跑是易楚的最強項,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和李德生關於出槍速度的牛皮,絕對可以相提並論。他見勢不妙,索性將喬丹抱起,然後像兔子般開始逃亡。喬丹在他的懷裡不停的笑著、尖叫著,並且催促著……她實在愛死了易楚狼狽的樣子。這讓她覺得,缺失了很久的那份浪漫和刺激,便在這一刻完全的彌補了回來。

遠遠的躲開了人群後,喬丹和易楚坐在機場外的草地上開心的笑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什麼話也不說,就這麼笑著……

「傻樣,還笑……你不是說開車來接我的嗎?車呢……」

易楚隨手往後一指,說道:「就那輛車,看見沒,專門請的車伕。」

喬丹回頭看去,立刻一副暈眩的表情:「天,你該不會拿那輛車來接我吧,還以為你發財了呢。真是,寧南的交警都幹什麼去了,怎麼會把這輛老爺車放到路上來……咦,這輛車我有點眼熟啊。」

易楚站起身,笑道:「眼熟就對了,從你們衛視台的下屬單位買來的。走吧……再不走,你的那些粉絲就該追來了。」

喬丹一伸手,甜甜的笑著:「拉我起來啊……」

兩人一路走向迅捷公司的那輛老爺車,蕭山坐在駕駛室裡,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早上去迅捷公司的時候,他無意中得知易楚有了女朋友。作為一個合格的貼身保鏢,他在第一時間內將這件事情匯報給了燕老太太。老太太聞訊,立刻發下最高指示,讓他無論如何也要陪同易楚一起去機場接人。

對於易楚來說,如果僅僅是蕭山本人提出這個要求,他會很高興的讓對方離自己遠一點。但無奈的是,燕老太太的最高指示是無法拒絕的。老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一種生物,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人,倘若稍有違逆,就有可能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他還記得在家鄉的時候,易老爺子很愛吃紅燒肉,餐餐都不能離。如果哪一天在飯桌上看不到心愛的紅燒肉,他老人家就會像孩子一樣賭氣不吃飯……

老男人都這樣,又何況老女人乎?

易楚很明智的接受了蕭山當車伕的請求。

迅捷公司的老爺車直接開往了喬丹的公寓,對於女人來說,長途跋涉後,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洗去身上的疲倦。她坐在車裡,靠在易楚的懷裡,輕輕的撥弄著易楚襯衫上的扣子。這時候,她有很多話想對易楚說,但前面坐了個看似很彪悍的車伕,有些話便不好開口了。

想一想剛才大庭廣眾之下的瘋狂,喬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真的是自己嗎?

想著想著,雪白的臉上便泛起了紅暈,輕輕的一擰易楚的胳膊,嗔道:「都怪你……」

易楚聽的莫名其妙,心說,我又哪裡招惹你了?想問個明白,卻又不願被前面的大電燈泡聽了去,便悄悄的在喬丹屁股上還了一記。喬大小姐吃了一驚,死鬼,敢耍流氓嗎。一咬牙,又狠狠的擰了回去……於是乎,兩人坐在車後,你偷偷的擰我一下,我悄悄的吃個豆腐,玩得不亦樂乎。

到了公寓後,喬丹禮貌的向蕭山說了聲再見後,便要拉著易楚上樓。

蕭山卻笑著叫住了她。

「喬小姐,可以告訴您的電話號碼嗎?」

喬丹一怔,便看向了易楚,心說你這請的什麼司機啊,當著老闆的面泡老闆娘,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易楚卻苦笑一聲,對蕭山說道:「老蕭,用不著這麼急吧?」

蕭山笑吟吟的說道:「我一點都不急,可是……老太太急啊。」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7:25

正文 【059】做羹湯
對於喬丹來說,十五天的相思苦,在機場的那一刻,就已經完全的釋放出來。

她用自己的漏*點和瘋狂詮釋了自己的相思……可是對於易楚來說,在那樣的公眾場合,一個含蓄的男人總是要矜持一點的。所以,他選擇了將自己的漏*點和瘋狂在另一個地方釋放……

對於男人來說,釋放漏*點和瘋狂的最佳地點,永遠是在床上!

一次又一次的衝刺……

一次又一次的釋放……

當易楚將喬丹宛如玉琢般的胴體攬在懷裡裡的時候,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她,再也容納不下其他的人。

沉重的呼吸,婉轉的呻吟……這一次的相擁與契合,遠比上一次更加的默契。喬丹以為自己的漏*點在機場的時候已經完全的釋放,但是當壓在身體上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撞擊時,壓抑已久的與一個成熟女人內心深處的欲求卻開始慢慢的綻放。她忘我的迎合著,承受著,偶爾也會發起憤怒的反擊……

可是,身上的這個男人實在太強壯了……

喬丹歎了口氣,最終是放棄了反擊與抵抗,任人征伐。

這時候的喬丹,便像是一隻被男人寵愛著、呵護著的小野貓。帶著野性,卻又透出無盡的溫柔。漏*點過後,喬丹伏在易楚的懷裡,用手指在強健的胸肌上畫著圈。抬起頭時,媚眼如絲。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大姐,可不可以換種眼神看我?」

喬丹奇道:「為什麼啊?」

易楚壞笑道:「你再這樣看著我,我想……我會控制不了自己的。」

喬丹嚇了一跳,飛快的縮回手。嗔道:「要死啊你,我還沒倒回時差呢,想謀殺親妻啊。快想點別的,快想點別的……聽話,想想別的事情,就沒有壞念頭了。」

易楚笑道:「對了,在歐洲地時候。有沒有老外追你?」

喬丹得意的說道:「本小姐天生麗質,風華絕代,沒有才怪呢。」

易楚一瞪眼,問道:「那你老實交代,有沒有動心?」

喬丹咯咯的笑著。輕輕的擰了一下易楚,說道:「吃什麼飛醋啊……放心啦,就是不要你了,我也不會選老外做男朋友的。一路看小說網WWW.16K.CN有什麼好的啊,除了骨架大一點。鼻子高一點,其他的都是缺點。粗魯、傲慢,一身地長毛。還有啊。身上的那股怪味都能熏死人……」

微微一頓,她軟了身子,偎進易楚的懷裡,又說道:「倒是你啊……怎麼好端端的又多出一個阿姑?」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其實,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身邊發生了不少事情。上次在電話裡說過,我和李德生開了家信息咨詢公司。我原以為呢。這也就是一般性質地公司,但沒想到,這段時間以來,卻發生了很多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認識了一些……我原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認識的人。」

喬丹驚訝的說道:「真的啊,那你快說給我聽啊……」

易楚在喬丹地屁股上輕輕擰了一下。問道:「你餓不餓?」

喬丹還了一拳,嗔道:「不許耍流氓……你餓了?」

易楚點頭道:「有點餓……要不。你做飯給我吃,我講故事給你聽?」

喬丹笑道:「做飯沒問題,不過你得保證你的故事好聽。」

喬大小姐的手藝雖然比不上牛叔,但和易楚相比起來,卻是有若天壤。

回來地時候,喬丹在外面買了些新鮮的蔬菜和易楚愛吃的肉食。起身下床後,她從冰箱裡將這些東西取出,然後一邊收拾著,一邊聽易楚的故事。

單身公寓的廚房並不大,方寸之地。喬丹盤起頭髮,繫著圍裙,一舉一動間,另有一股嬌媚。易楚靠在廚房的門口,抽著煙,看著忙碌的喬丹,心裡便有濃濃的暖意和小小地得意。如斯玉人,為我洗手作羹湯,活到這份上,當真是夫復何求啊!

喬丹愉快的忙碌著,易楚卻悠閒的說著故事。

等故事說完後,喬丹也忙的差不多了。

這時候,她轉身看著易楚,眼中的神色有些莫名。

「你說地這些事情……真的好像是小說裡地故事。」

易楚笑了笑,說道:「我也這麼覺得,燕老太太、李德生和他的那些戰友,還有重案三組的那些女警察。這些人,有的我以前認識,卻沒想到他的故事比我還要多。有的人來的很突兀,彷彿從天而降,讓你覺得這個世界很瘋狂。」

喬丹輕輕的咬唇,說道:「其實……回國後,我是有三天假期的。」

易楚點頭道:「我知道,上次你在電話裡說過了。」

喬丹歎了口氣,說道:「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易楚走向前,輕輕的捏著喬丹鼻子,苦笑道:「女孩子太聰明不好,我還沒開口呢,你怎麼就先問了?」

喬丹一皺鼻子,氣呼呼的說道:「我還不知道你呀……」

易楚摟著喬丹,在她耳邊說道:「阿喬,等忙完了這些事情我再陪你好嗎?」

喬丹輕輕歎息,說道:「我可以用說不嗎……算了,晚上陪我一起去看看牛叔和球球吧,過了今晚,你就去忙你的。」說到這裡,她推開易楚,瞪起美麗的雙眸,惡狠狠的說道:「不過記住了,你今天晚上是我的,敢說一個不字,我就休了你!」

易楚笑了笑,又再次將喬丹攬在了懷裡。

其實,剛才說故事的時候,他仍然是隱瞞了一些事情的細節。比如白家的那件案子,他只簡單的歸納成一件普通的綁架案,並沒有說出綁匪的身份。他這麼做,當然是不想喬丹為自己擔心。另外,張長東的事情,他也沒說仔細。畢竟喬丹和張長東是同事,也是案發那天的當事人之一。他不想讓喬丹留下過多的心裡陰影。

但儘管這樣,他仍是從喬丹的眼裡看出了一絲擔憂……

女孩子太聰明了真的是很不好、很不好……易楚在心裡苦笑,他知道,喬大小姐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

只是,如喬丹這樣細心的女人,會將自己的擔憂收斂歸攏,而不是流於外表。這樣的話,男人就不會因為女人的擔憂而更加的擔憂,同時,也少了一份自責。

「對了,阿喬,說起球球,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喬丹正端起一碗湯往桌子上放,湯碗有些燙。放好後,她踮起腳,飛快將手指捏住易楚的耳垂,嘴裡呼呼的喊著:「好燙,好燙,借你的耳朵用用……你倒是說呀,球球怎麼了?」

易楚抱起喬丹,讓她站在自己的腳面上,笑道:「阿喬,我們把球球交給牛叔好不好?你看,你上起班來,經常忙的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球球跟著你也是吃苦。而牛叔呢,沒兒沒女,一個人挺孤單的。我看不如把球球留給他老人家,就算是球球代咱們盡孝了。」

喬丹輕輕的蹙眉,說道:「好倒是好……只是,牛叔他喜歡球球嗎?那個小東西,不知道多調皮,又能吃。我怕牛叔不喜歡它。」

易楚笑道:「這你可就不知道了,牛叔這段時間以來,就沒幹別的事情,整天帶著球球四處溜躂。連麻將都不打了……」

討論完球球的事情後,兩人開始坐下來吃飯。

易楚剛動筷子,電話卻響了。

笑了笑,易楚朝喬丹做了舉手投降的動作,很識趣將手機關了。開什麼玩笑,本公子今天晚上是屬於喬大小姐的,管你燕老太太還是李大胖子,來擾者,一律斬無赦。

喬丹很得意,做了個鬼臉,說道:「算你知趣,敢接電話,姑奶奶就休了你。」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卻響了。

易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卻不說話。

喬丹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看什麼看,我關機就是了。」可是話沒說完,一看號碼時,一張俏臉卻頓時苦了下來。

易楚一怔,問道:「怎麼了?」

喬丹苦著臉說道:「是我媽……」

易楚心中有些訝異,嘴上卻笑道:「是老岳母啊,快把電話給我,讓我問候她老人家幾句。」

喬丹一頓腳,將手中的筷子扔向易楚,嗔道:「找個牆角畫圈圈去,別打擾我接電話。」

她嘴裡如是說著,自己卻站起身走到窗前按下了通話鍵。

易楚從來沒見過喬丹像這樣的乖巧和可愛,這丫頭時而撅起小嘴撒嬌,時而很溫柔、很溫柔的騙著自己的老娘。什麼我一直都是按時吃飯、按時睡覺的。也沒有男朋友,就是有了男朋友也一定會向組織上匯報的。老娘你就放心吧……

這丫頭,連自己老娘都騙,不孝啊……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27:38

正文 【060】七號碼頭
喬丹回家了……機場的那一幕,就像長了翅膀的小鳥,飛躍萬水千山,最終是落在了喬媽**耳朵裡。其實,在喬丹回國的當天晚上,就有線人向遠在安城的喬媽媽做了匯報。老人家半信半疑,急忙打來電話,試探自己的女兒。到了第二天,有人在網絡上發佈了用手機拍攝的照片後,喬媽媽這才確信,喬家的閨女真的要留不住了。

由於喬丹當天戴著墨鏡,只露出半張臉,發佈照片的人也不能確信女主角就是喬丹。所以,語氣比較含混,並沒有使用確切的肯定詞。但是對於喬媽媽來說,自己身上掉下的的這塊肉,便是瞧上一個小指頭也認能一眼認出。喜憂參半之下,再次打來電話,命令喬大小姐立刻回家述職。

喬丹知道,父母這一關總是要過的,況且她從來沒有打算過要隱瞞。只是想找一個適當的機會,帶著易楚回家,好給父母一個驚喜。不過她卻有沒想到,喬爸喬**消息竟是如此靈通,無奈之下,也只好順應父母的意思回家匯報工作。好在喬爸喬媽並沒有讓她帶著易楚一起回家,這也免去了易楚的左右為難。

三天的假期足夠喬丹回一趟老家,只是走的時候,免不了要幽怨幾聲。一是抱怨父母的軍閥作風,二是埋怨易楚是個老流氓……清清白白一個大姑娘被你糟蹋了不說,還要因為你回家接受審訊,我冤不冤啊。

易楚嘿嘿的壞笑,很有點兒成就感,同時也在琢磨著,什麼時候也把喬丹帶回去給老爺子瞧瞧呢?

喬丹的再次離去,也讓易楚心中那份因為不能陪伴喬丹的歉疚稍稍平息。

他心想,這可不是我不陪你。而是你爹你娘讓你回家的。說起來,你回家享受親情,我卻在這裡為了我們的未來,拚死的工作……得夫若此,你喬大小姐真是何其幸也!

送走了喬丹,緊接著就迎來了燕老太太的電話。

在電話裡,老太太以最強硬地口氣讓易楚帶著喬丹去見她。可惜卻是晚了一步。易楚接電話的時候,喬大小姐已是踏上了去往安城的航班。老太太鬱悶不已,在電話裡很是埋怨了一通。易楚沒辦法,只好說來日方長。等喬丹一回寧南,立刻就五花大綁的送去見您老人家。

燕老太太到底不是凡人。http://wwW.16K.cN打電話之前,早就對喬丹做了一番瞭解。得出的結論是:喬大小姐絕對是這世界上最適合做燕家媳婦的人選,沒有之一!所以,當她得知喬丹回家之後,便在電話裡一再叮囑易楚。臭小子千萬盯緊點。遇上這麼好的姑娘是你地運氣,可千萬莫要放跑了。

安撫好老太太之後,易楚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去重案三組。而是關於蕭山的事情。

蕭山來迅捷公司自然是受燕老太太之命,但他給出的理由卻是能在某方面提供幫助。

儘管那天蕭山和李德生說的語焉不詳,但易楚並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出其中地含義。所以送走喬丹之後,他立刻給李德生打了一個電話,要求接受蕭山幫助的時候,自己必須在場。

李德生在電話那頭嘎嘎的笑著:「兄弟,你真怕我們走私軍火啊?」

易楚罵道:「你少跟我扯淡……昨天我也聽見了。是不是今天下午接貨?」

李德生笑道:「對,就是今天下午,在七號碼頭。」

易楚聽李德生這麼乾脆,心裡便有些疑惑,難道是自己想歪了嗎?

在他理解中。蕭山所說的幫助肯定與槍械有關。蕭山和李德生都是軍人出身,對付同是軍人的綁匪時。總不可能拿著笤帚去衝鋒。以眼還眼,以槍對槍,這一點無可厚非。但問題地關鍵是,這是個法治社會,別說槍械,就連氣槍和仿真槍都屬於禁品。真要是拎起一把A走上街頭,無論你是對付惡棍還是人渣,強大的國家機器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你碾壓成灰!

易楚並不是那種墨守成規、被道德禮儀和法律所束縛地人。當敵人拿著槍衝向自己的時候,他並不介意用最強大的武器去毀滅對方,哪怕是原子彈也無所謂。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哪有那麼多的道理、法律可講?活下來才是正道。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因為一張支票和一幫與自己無關的人渣,李大胖子就要真槍實彈的來個全副武裝。這實在是本大利小、得不償失……說地更嚴重點,這其實就是一條不歸路!

易楚知道,或許李德生他們並不害怕這種生活,甚至有可能會偏愛這樣的生活。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無規則的,這裡也不是冒著硝煙的戰場……

易楚已經做好準備,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李德生去碰那些違禁品。

實在不行的話,自己就單槍匹馬地搞定那幫悍匪。也正好借這次機會試一試,憑自己的身手,到底能不能正面對抗擁有熱武器地現代化武裝呢?易楚對自己的身手有著很強的自信……自從心率趨於穩定後,原先不可控的異能力基本可以掌控。比如加速度,比如力量增幅,雖然還做不到完美控制,但卻是越來越有心得。

他相信,即使不能正面的去對抗那幫悍匪,側面解決肯定是沒問題的。李德生在電話那頭笑得很開心,也很詭異。

「下午三點,七號碼頭四十五號倉庫,你要是想來就快一點。過了點,可別怪哥哥我不等你……」

易楚笑了笑,心裡輕鬆了一些……可能真的是自己想歪了吧。

「你個死胖子囂張什麼,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李德生笑道:「得了吧你,你還真當我和老蕭玩軍火啊?我老李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這點道理還是知道的。」

易楚笑道:「我靠,難道真是我想歪了?」

李德生笑道:「怎麼說呢,你猜對了一半,也錯了一般。算了,你快點來,來了就知道了……」

李德生的話說的含混不清,這讓易楚的心裡冒起無數個問號。他掛了電話後,立刻打車往七號碼頭趕去。到了七號碼頭,易楚並沒有讓司機直接去四十五號倉庫,而是步行走了過去。

四十五號倉庫前,迅捷公司的老爺車就停在門口。小文靠在車門處抽著煙,看到易楚後咧嘴一笑,指了指倉庫虛掩的大門,笑道:「老李正等著你呢,有好東西,趕緊的進去瞧瞧。」

易楚推門走了進去,卻見蕭山站在一個集裝箱前,正背對著自己。

走過去輕輕一拍蕭山的肩膀,說道:「老蕭,李德生呢?」蕭山轉過身來,笑瞇瞇的道:「剛才還在這裡呢……」

易楚搖了搖頭,剛想說正題,卻忽然察覺到身後有人正躡手躡腳的走來。眉毛微皺,他立刻向右撤步,同時飛快的轉身……轉身時,卻見身後之人一身古怪的裝扮。這人黑衣黑褲,腳蹬大皮靴,臉上帶著頭罩,手裡端著一把模樣有些古怪的槍。易楚嚇了一跳,雖然明知道這傢伙十有八九就是李德生,但看見那把槍的時候,卻仍是下意識的一腳飛踢過去!

李德生嘴裡正憋著不許動三個字,話未出口,就見易楚一腳踢來。這一腳說不上有多快,但奇妙的是,自己明明看的清楚,自忖也能躲得過去。但實際上,李德生心念剛動,就見一隻大腳帶著勁風堪堪停在自己的鼻子前。這時候,他甚至連槍都沒有舉起……

易楚冷笑著:「把槍扔掉……老李,別怪我不給你面子,再看你拿槍,信不信我一腳踢你個半身不遂?」

李德生向後退了一步,一點也不氣惱,笑嘻嘻的說道:「我靠,丫背後長眼睛了嗎!」

易楚氣不打一處來,逼上前去,怒道:「你他媽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對付那群人渣有的是辦法,犯得著真槍實彈的去幹嗎……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也不為你女兒著想!」微微一頓,他轉身看向蕭山,冷冷的說道:「老蕭,這就是我阿姑讓你幫的忙?告訴我,這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她老人家的意思?」

李德生見易楚真的動怒,急忙掀了頭罩,上前擋在他和蕭山之間。

「阿楚,別發火,別發火。都是我不好,別怪人家老蕭……」

易楚歎了口氣,看著李德生說道:「老李,我不是怪老蕭,也不是怪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知道,你這麼看重白家的這單業務,一是想為兄弟們謀條出路,二也是想維護軍人的榮譽。可是這件事情有很多種解決方法啊……」

他這裡說著,蕭山卻點起一支煙,也不說話,只笑嘻嘻的看著。

李德生也歎了口氣,說道:「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你能不能讓老子把話說完啊?」

易楚一皺眉,道:「你說,我聽……」

「**,算是被你白罵了……」李德生一搖頭,將手裡的槍扔給易楚,笑道:「好好看看,他**,這玩意也算是槍?」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30:54

正文 【061】蕭山的禮物
易楚滿懷疑惑的接過李德生的槍,看了半天,卻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同。

李德生不屑笑道:「土包子,沒玩過槍吧?哥今天就受累教教你,先取下彈夾……」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易楚雖然沒玩過槍,但總算知道什麼是彈夾。取下彈夾後,他瞟了一眼,這一看,卻被彈夾裡那古怪的子彈給弄蒙了……這是什麼玩意?

李德生一把將槍拿了過來,笑道:「知道這是什麼槍嗎?」

易楚怔怔的搖了搖頭。

蕭山走了過來,笑道:「阿楚,這個其實不能算作真正的槍械。這是強效麻醉槍,利用壓縮氣體來獲得動力,說白了就是一把氣槍。不過,它比普通的氣槍要先進百倍。普通氣槍的有效射程不超過百米,飛行距離也強不到哪裡去。而這把槍的有效射程足有兩百五十米,飛行距離更是超過了三百米。並且可以連續發射,彈夾容量為十三發子彈。再加上夜視瞄準器,強效麻醉彈頭,其殺傷力也不可小視啊……」

李德生見易楚聽得目瞪口呆,嘿嘿的笑著說道:「這下聽明白了吧,這可不是什麼走私軍火,充其量就是幾把玩具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也別小瞧這玩意。這可是國際上最先進的警察裝備,人家不是講究個人權嘛。用他們的話說,罪犯也是有人權的,所以呢,就專門弄出這玩意來對付那些負隅頑抗、卻罪不至死的案犯。」

易楚楞了半天才說了一句:「我靠,你他**在電話裡就不能說清楚點……」

李德生哈哈笑道:「這年頭,像你這樣的純情小帥哥已經很少了。我他**要是不調戲調戲你,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啊……」

易楚沒想到事情的結局居然是這樣地……不過,這個什麼扯淡的麻醉槍確實是好東西。用李德生的話來說,充其量也就是個玩具。算不得真正的槍械。雖說這東西同樣是違禁品,但即使被人發現,罪名卻要小上很多。如果再認識幾個警局的朋友,多半也就是罰點款、拘幾天而已。

有效射程兩百米,可以放翻一頭大象的強效麻醉彈頭……有了這些東西,憑李德生他們的本事,再加上以有心算無心。對付那幫悍匪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一路看中文網易楚在心裡琢磨著。

李德生拉著易楚走到一個打開地木箱前,笑道:「還有好東西呢,看看這些……他**,都是寶貝啊。」

木箱裡亂七八糟的放了一大堆的東西,易楚看了半天。雖是認了個大概,卻依舊是迷糊居多。

李德生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說道:「看見沒,這樣地防彈服,老蕭一次就弄來了七套。山地靴、多功能軍刀、夜視儀、通訊器……還有這些可以當催淚彈使用的玩意。他**。這可都是軍、警兩用的必備品啊。裝備起來,基本上就算是一套的簡化版地單兵作戰系統。」

易楚再次被震撼了。

他看著蕭山說道:「老蕭,這都是你弄來的?」

蕭山還沒開口。李德生卻笑道:「可不就是老蕭弄來的嘛……說真地,阿楚,咱們得好好感謝老蕭才行。有了這些東西,別說一幫脫了軍服的人渣,就是正規部隊老子也不鳥它!」他這話一點不假,這些物品裡,除了槍械的用處弱了一點,其他的可都是正經的軍、警裝備。而且規格之高。性能之優,遠遠超過了普通軍人的裝備。

易楚笑了笑,轉頭看見李德生對著那口箱子一直不停的流口水,心裡一動,便問蕭山道:「老蕭。這些東西一共花了多少錢?」

蕭山一怔,問道:「你什麼意思?」

易楚解釋道:「你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免不了會碰上白家這種事情,所以我打算留下這些東西。就是不知道這些東西……」

蕭山笑道:「你打算買下它們?」

易楚笑道:「我可沒指望你會把它們送給我。」蕭山一搖頭,笑道:「這你可就錯了,這些東西既然運來了,只要你不開口,就沒人會把它們收回去。」

李德生在一旁大喜,說道:「夠義氣,老蕭……我老李先謝謝你了。」

蕭山笑道:「用不著謝我,我也就是個跑腿地,要謝的話就謝燕姨吧。」

微微一頓,他看著易楚又糾正道:「不,應該說,要謝就謝你自己吧。這些東西都是因為你而存在……」

易楚苦笑道:「我知道老太太對我好,可是這也太誇張了點吧?這份情……你說我該怎麼還她老人家。」

李德生一拍他的肩膀,說道:「要還大家一起還。」

蕭山笑道:「這還不還的……你自己看著辦。我這個外人就不好說什麼了。說到底,這是燕家的事情。燕姨也只是在盡一個燕家長輩地責任,她可沒指望著你去報答。」

易楚苦笑著搖了搖頭,有心繞過這個話題,但想一想卻仍是忍不住問道:「老蕭,這些傢伙到底價值幾何啊?」

蕭山抓了抓頭,說道:「真要是算價格嘛,也不算多……等你們把白家的業務完成後,收齊了後面地佣金,基本也就夠數了吧。」

易楚對這些玩意一竅不通,但聽到這個數字後,仍是瞠目結舌。看了一眼李德生後,卻見李德生一臉的無所謂,顯然他是早知道這其中的關節。想一想也就釋然,人家可是自認的天下第一快槍,是某神秘部隊裡的軍事大拿,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

李德生笑道:「其實啊,這價錢倒不是最真要的。最關鍵的是,這些東西是有價無市啊。兄弟,你就好好的感謝燕老太太吧。沒事多去看看她老人家……我呢,是有這個心沒這個命,老太太知道我是誰啊?」

這些東西太過敏感,也不知道蕭山是如何弄到手的。扯了幾句淡後,李德生也不敢過多在這裡停留,招呼小文將車開了進來,收拾好這些東西後一股腦的裝上了車。

回到迅捷公司後,李德生將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騰了出來,專門用作裝備室。將東西安置好後,想想不放心,又跑去買了兩把特大號的鎖。一把鎖大門,一把鎖裝備室。

忙完這些後,易楚問李德生道:「白家的案子有沒有新的進展?」

李德生一搖頭,說道:「老高和小武還沒有回來,希望能有所發現吧……」

說曹操曹操到,李德生的話未說完,雷武和高宗棠就推門走了進來。

李德生急忙了迎了上去,問道:「有新線索沒有?」

易楚倒了兩杯水遞上,說道:「別急,先喝口水高宗棠接過水杯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說道:「線索倒是找了一些,不過可能還需要處理……」微微一頓,他看向小武道:「小武嘴巴利落些,讓他說吧。」

小武放下杯子,說道:「按照事先計劃好的步驟,我們今天主要的任務就是找出綁匪撤離的路線。根據小波的地圖,案發現場方圓二十公里內一共有三條河流。上午我和老高跑了其中的兩條,根據我的經驗,我認為這兩條河流應該不是綁匪撤離的路線……長話短說吧,下午去的那條河流叫做清溪河,正是往寧南而來。因為河道狹窄,基本上不怎麼行船,來往也就是些捕魚撈蝦的小船而已。而且河堤周圍雜草叢生,具有很強的隱蔽性。我覺得,如果綁匪確實是從水路撤離的,那麼有百分之七十的幾率會選擇這條河道。」

李德生一皺眉,說道:「從案發現場往這條清溪河有幾條道路,你們有沒有仔細的搜尋?」

小武笑道:「只有一條荒廢了很久的山道,我和老高完整的走了一遍。結果……」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塑料袋,接著說道:「結果在山道的旁邊,我們發現了這個。」

易楚看去,卻見這小塑料的裡裝著的是一小塊被撕扯下的布條。

李德生將布條取出,翻來覆去的看著,然後又遞給了蕭山。

「老蕭,這種布料你見過嗎?」

蕭山沉吟著,卻沒說話。

易楚忍不住說道:「有路就有人走,有一塊被撕扯下來的布條應該不稀奇吧?」

蕭山卻笑了笑,遞過那塊布條,說道:「這種布料你見過嗎?」

易楚接了過來,用手一搓,卻發現這布條的質地頗有些奇怪,似布非布,倒像是某種合成後的特殊布料。

蕭山看向李德生問道:「能找到地方做個鑒定嗎?」

李德生點了點頭,說道:「地方倒是有,不過……」他看向易楚,說道:「阿楚,這就要看你的了。」

易楚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說道:「你不會是讓我去找重案三組的人吧?」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31:05

正文 【062】再進三組
易楚去重案三組的時候,在門口恰好遇上了柳東陵。

重案一組和重案三組都在同一座大樓裡辦公,隔著幾層樓。

柳東陵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易楚,微微一怔之後,立刻很熱情的迎了上去。

「易先生,你還記得我嗎?」

柳東陵很熱情的伸出手,易楚笑了笑,也不拒絕,伸出手和柳東陵握在一塊。

算起來,這是兩人之間的第二次握手。上一回,柳東陵在易楚手裡吃了一個悶虧,一隻手腫成了饅頭。好在最後聽了易楚的勸告,回去用老陳醋加酒浸泡,總算是消了腫。

柳東陵這人性格雖然有些莽撞,但卻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硬漢,並沒有因為吃了虧,就因此怨恨上易楚。相反的,他對易楚的身手極為欽佩。幾次想聯繫易楚,以便求教。但三組的人死活不肯告訴他易楚的聯繫方式,最終還是無奈的放棄了。其實,憑他的身份,想要調查出易楚的電話號碼,不過分分鐘的事情。但在這一點上,男人遠比女人要聰明的多,知道怎麼收斂自己的好奇心。

面對柳東陵的熱情,易楚笑道:「我當然記得柳隊,呵呵,你這是……要去出任務嗎?」

柳東陵出門的時候,手裡正拿著對講機,遠處的幾輛警車已經發動,做著出發前準備。

柳東陵笑道:「是啊,這可真不巧。上次易先生露了一小手,可把我給整慘了。心想什麼時候能再遇見你,也好虛心請教一番……呵,這可真不巧,好不容易碰上了,卻趕上出任務。」

易楚看出柳東陵眼裡的真誠,對他的印象立刻好了許多。笑道:「說什麼請教,有空的話,你打我的電話,大家一起聊聊。另外,柳隊叫我小易或阿楚都行,就別一口一個先生的了。」

柳東陵笑道:「好啊,這可是求之不得……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我先記下來。等忙完這陣子我請你吃飯。」

記下易楚的手機號碼後,柳東陵沒敢多耽擱,說了一聲抱歉後,上了警車匆匆離去。

易楚看著離去地警車,心中一笑。這人倒有些意思……

上了重案三組所在的樓層,易楚輕車熟路的往應小蝶的辦公室走去。1---6---K小說網儘管只來了一次,但上回他給重案三組的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到之處,見到他的人都微微點頭。臉上帶著笑意。易楚自認是個很有禮貌地人,忙不迭的點頭致意,展示著自己不要錢的微笑……便在這時。一個人風風火火的從斜刺裡跑來,眼瞧著就往他懷裡撞去。

易楚身形一頓,右手探出,抓住那人的胳膊,輕輕巧巧地穩住了對方的身形。

「小姑奶奶,你出門不帶眼睛的嗎?慌慌張張的,是要去救火嗎……」易楚笑吟吟的說道。

撞過來地人正是麥子,她急著去打印一份文件。走路的時候便是連跑帶跳……三組所在的樓層地方大,人又少。再加上組裡地人都知道麥大小姐走路向來不喜歡看路,所以都讓著點她。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對麥子來說,想橫著走就橫著走。想豎著走便豎著走,只看自己高興不高興。不過她卻沒想到。今天來了個不速之客,恰是迎面撞了個正著。

麥子從來都是很有禮貌的人,見撞著了人,第一反應就是準備道歉。

可是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某人之後,一雙俏眼瞬間瞪的溜圓,彷彿見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二話不說,一咬唇,飛起一腳就踢了過去。

按理說,易楚這般的身手,想要躲開麥子這神來一踢,那是再容易不過。

可惜,麥子這一踢,恰好暗合了喬大小姐的無影腳神功……

話說當初,易楚和喬丹還沒確定戀愛地時候,因為荷爾蒙的緣故,會時不時的會耍點小流氓。喬大小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便屢屢還以無影腳,以示懲罰。易楚深知,沾了便宜偷著樂,千萬不要去賣乖。踢就踢吧,反正自己皮糙肉厚也不在乎。久而久之,倒也習慣了這一招無影腳。

所以,當麥子這一腳踢來時,再加上那似嗔還怨的眼神,他還以為對方是喬大小姐附體,根本就沒想著去躲……而等到麥子地皮鞋尖踢上迎面骨後,他這才醒過神來。當即齜牙咧嘴,嘴裡雪雪呼疼。

我靠,這一下實在太疼了……

麥子畢竟不是喬丹,喬大小姐那一腳更多的是一種情調。而麥子這一腳卻是夾雜了無限地憤怒。前幾天的某個夜裡,易楚的表現讓麥子很不爽、很不爽。所以,當報復的機會來臨後,麥子自然不會放過……而易楚卻早早的習慣了喬丹的打擊力度,從來就不會刻意的去防備。這次猝不及防,倒是吃了老大的一個悶虧。畢竟是血肉之軀,沒運氣防護時,也是會知道疼的。

易楚彎腰摸著小腿,怒道:「臭丫頭,我什麼地方又招惹你了?」

麥子得意的一笑,也不理他,轉身很驕傲的走了。

易楚氣的咬牙切齒,叫道:「臭丫頭,你站住,話不說清楚就想走嗎?你說,我到底什麼地方招你惹你了……」

麥子轉過身來,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道:「你猜啊……」

我他**猜的著嗎,個死丫頭……

易楚心中鬱悶,卻只能看著麥子扭著小蠻腰拐進了一間辦公室。他恨恨的咬著牙,心想這臭丫頭,幾天沒見,還學會賣弄風情了,小腰扭的挺好看啊。哼哼,可千萬小心點,彆扭斷了……

正鬱悶間,忽然有人扯他的袖子,回過頭時,卻見囡囡正高高的仰起小臉,用那雙天真無暇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囡囡,你怎麼在這裡,今天不上學嗎?」

囡囡咯咯的笑著:「好笨,好笨……今天是星期天啊。」

易楚彎腰將囡囡抱起,笑道:「來,給阿楚哥哥抱抱,看囡囡有沒有長胖。」

囡囡咯咯的笑著,舉起小手去摸易楚的下巴,說道:「阿楚哥哥,你的鬍子好扎手……不許親我哦。」

囡囡不讓親,易楚卻偏要親,這一大一小鬧了一會,囡囡趴在易楚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阿楚哥哥,告訴你一個秘密,麥子姐姐失戀了。」

易楚先是一怔,隨即笑道:「不可能,就你麥子姐姐這樣的,切,就沒有男人敢去追她。」

囡囡瞪大了眼睛,說道:「真的,真的,是英子姐姐說的……」

真的失戀了?易楚便有些了然……失戀之後心情不好,這倒可以理解。不過,您老人家也不能拿我出氣啊。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這個路人何其無辜也!他自作聰明的琢磨了一會,便抱著囡囡去了應小蝶的辦公室。

來之前,他已經和應小蝶通過電話。

這時候,應小蝶坐在桌後,見了易楚便微微一笑,也沒起身。

這一笑,溫婉而親切,讓易楚覺得很舒服。他很奇怪應小蝶的這種魅力,為什麼淡淡的一笑,卻總讓人覺得她就是自己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呢……

易楚抱著囡囡坐在了沙發上。

應小蝶笑道:「你不打我的電話,我也正要找你。」

易楚問道:「案子已經到了收尾的關頭了嗎?」

應小蝶笑了笑,說道:「囡囡在這裡,我們先不談案子。」

易楚笑道:「那說什麼?」

應小蝶笑道:「隨便聊聊吧,再有十分鐘,英子會帶囡囡去動物園玩。」

易楚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恰是有事而來。笑了笑,他將囡囡放下,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塑料袋,說道:「對了,應警官,你們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小忙?」

應小蝶笑道:「有什麼話就說吧,可千萬別說什麼幫忙……」微微一頓,她的視線落在塑料袋上,又道:「這是什麼?」

易楚將塑料袋遞給去,說道:「我想麻煩葉警官幫我做個鑒定,看看這塊布料是什麼質地的。」

來的時候,他已經將這塊布料做了處理,用剪子修剪的四四方方。這樣一來,這塊布料看上去就更像是某種樣品。易楚知道,三組的這幫大俠各個智商超人,而且生就一顆雄健的八卦心。倘若將一塊被撕扯後的布條送來做鑒定,肯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應小蝶知道迅捷公司的性質,也沒多問,笑道:「這個簡單,我馬上就讓葉眉拿去做鑒定。不過……話先說在前面,葉眉也不是萬能的,能不能得到結果就要看你的運氣了。有些合成類的特殊布料,特別是國外產品,因為缺少相關的資料,我們也未必能鑒定的出來。」她只看了一眼,便認出易楚手裡的布料絕不普通。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31:16

正文 【063】第二把刀
葉眉接過這塊布料的時候,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

她看著易楚問道:「這塊布料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易楚笑了笑,回答道:「是一個客戶送來的,只要求做鑒定,也沒說其它的什麼。」微微一頓,他故作訝異的問道:「怎麼,這塊布料有問題嗎?」

葉眉微微蹙眉,說道:「怎麼說呢……這種布料我雖然沒見過,但根據我經驗,它應該是一種合成類的、多用於特種服裝的布料。比如說軍用的作戰服,防生化用的防護服等等。」

易楚笑道:「對,確實是這樣。不瞞你們說,這是一個外埠的客戶送來的,他是做特種服裝加工的。我聽他說……」

話未說完,應小蝶卻搖了搖手,說道:「你不用解釋什麼了,總之我相信你不會去做違法的事情……對嗎?」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雙清澈的明眸靜靜的看著易楚,眼中滿是信任。而在這信任當中,卻又夾雜著一點點的期待。

這樣的眼神最具殺傷力,她給了你信任,卻又告訴你……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信任哦。易楚看在眼裡,心裡不由苦笑……在這樣的女人面前,想說幾句謊話,沒點心理素質還真是不行啊。他心中做如是想,卻帶著最真誠的表情點了點頭。

葉眉走後,易楚將話題導向了張長東的案件。白家的事情已經有了一些線索,或許兩天,又或許三天,應該很快就會迎來真正的突破口。所以他必須趕在行動之前,將張長東的案子了結。

說老實話,對李德生那傢伙,他始終是不太放心。

應小蝶輕輕的笑著:「阿楚,在張長東這件案子上。你似乎比我還要積極啊。」

易楚笑道:「沒辦法,答應你的事情總是要做的……」

應小蝶眨了眨眼,問道:「與你地合作計劃無關?」

易楚很真誠的說道:「如果說一點關係都沒有,這肯定是假話。但我可以告訴你,在這件事情上,對於朋友的承諾,要遠遠高於合作計劃。」

應小蝶溫柔的笑著。說道:「謝謝你。」

她嘴裡說著謝謝,心裡卻輕輕的歎息……應小蝶啊應小蝶,你這是怎麼了?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在乎易楚對這件案子的態度。http://WWW.16k.cN其實她很清楚,朋友地承諾也好。合作計劃也好,就本質而言,這其間並沒有任何的區別。對於一個警察來說,破案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破案,合作人的態度真的很重要嗎?

朋友……應小蝶地嘴角泛起一抹好看的微笑。這個詞彙真的是很溫暖啊……

這一笑,依舊溫婉,但卻多一分從前不曾有的嫵媚。

易楚在一旁看著。心裡便莫名的一跳……

「咱們說案子吧……」應小蝶返回自己地辦公桌,從抽屜裡拿出一疊資料,說道:「你這幾天有時間嗎?」

易楚點到道:「時間有,這兩三天內我都有空。」

應小蝶笑道:「那就好,這兩天可能就要麻煩你一直跟著我們了。」

易楚怔了一下,說道:「一直跟著你們?」

「對啊……」應小蝶說道:「線索我們已經完全掌握,案犯的動機也摸得差不多了。現在唯一無法確定的就是動手地時機。案犯最近很活躍,很少在一個固定、人少的地方落腳。想要強行拘捕沒問題。但問題的關鍵是,我們不想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

易楚微微的皺眉,問道:「這個人的背後還有其他的人嗎?」

應小蝶點頭道:「這件案子表面上看起來很複雜、很詭異,但其實不然。很多事情就像是玩魔術,捅破那一層窗戶紙後。你就會恍然大悟並發出感歎,原來就這麼簡單啊!這件案子就是這樣……說白了。這就是一件普通的借刀殺人的官場傾軋案。只不過運用地手法太過詭異,而且很難讓人抓住把柄,所以才顯得如此的不可思議。其實呢,拋開所有不可解的環節,只要順著人的心理去探尋,找到最後的動機。這件案子其實並不難偵破……」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又接著說道:「一句話,張長東地死亡和洪葉山的倒台,誰獲利最大,誰就最有可能是真正地黑手。不瞞你說,在你找出張長東的死因之前,我們就已經有了初步的推論。但推論畢竟是推論,沒有物證和人證的支持,誰也無法斬斷這只黑手。但幸運的是,我們遇上了你……」

應小蝶這一番話並沒有說出誰是真正的黑手,但易楚不是傻瓜,自然聽明白了其中的話意。應小蝶說的一點沒錯,有些東西看上去很複雜,但當你透過複雜的表象去看實質的時候,真相其實很簡單。

就拿張長東這件案子來說,喬丹回國的那一天,就和他說過一些台裡的事情,並簡單的討論了一番。而那些無意中得出的討論結果,卻恰恰印證了應小蝶的話。像

喬丹說,洪葉山一倒台,台裡原先最沒有可能接替正台長的林某某,便因此成了最大的熱門。因為洪葉山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與他競爭台長位置的幾個人,多少也受了些影響。上級在考慮台長人選的時候,不可能不考慮這些因素,所以,原先最沒有可能的人就成了最有可能的熱門人選……

事情往往就是這麼簡單,而應小蝶也已經說的很清楚,官場傾軋!

易楚沒有多問什麼,他知道,該告訴自己的應小蝶一定會說,不該說的東西,自己也不該去問。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這樣吧,我們還是直接說重點,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應小蝶調皮的一吐舌頭,笑道:「就是跟著我們啊……」

這種可愛的表情對於應小蝶來說極為少見,和易楚對她的印象一樣,面對易楚的時候,她同樣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微微一頓,她又解釋道:「我剛才說過了,這是一起借刀殺人的案件,但嚴格的來說,應該是雙重的借刀殺人案。第一次有人借張長東這把刀殺了洪葉山。第二次他借另一把刀殺了張長東。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不被他察覺的情況下,抓住這第二把刀。」

易楚笑道:「那你先說說這第二把刀的情況吧……」

應小蝶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人叫陸常林,沒有固定的職業,早年曾經開過診所。據我們瞭解,他是北方人,自身的武技不錯。張長東的案件發生之前,他與衛視台的一個姓林的領導有很密切的關係。並且與張長東也有過短暫的交往。張長東被捕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姓林的。不過在案發當天,他卻發過一個短信給姓林的,上面只有一個符號……是句號。」

微微一頓,她將手中的材料遞給易楚,說道:「至於其他的一些具體的線索,你看看這個吧,相信你看完之後,能得出和我一樣的結論。」

易楚並沒有去看應小蝶遞來的材料,笑道:「這個我就不看了,我關心的是,具體的要我做些什麼呢?」

應小蝶笑道:「相信阿楚你也知道,要抓住這個陸常林並不是一件難事,但問題的關鍵是,抓住他卻並不意味著本案的終結。物證我們有一大堆,動機也推斷了出來,但沒有這個人的口供,這件案子最後的結局只能是不了了之。所以……」

說到這裡,她欲言又止,只以一種很有趣的眼神看著易楚。

易楚笑了笑道:「所以你就打算以江湖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

應小蝶輕輕的笑著:「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嘛,只是從善如流而已。但是事情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我只想知道,你真的有把握嗎?」

易楚摸了摸小指上的戒指,心想,如果換了別人,我或許無法讓他說實話。但這個人嘛……只能算他倒霉了。好死不死的學人家玩針,豈不知善泳者溺於水,玩火者多自焚嗎?你既然那麼喜歡用針去刺人的腦袋,那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讓你嘗嘗被針刺的感覺……

他輕輕的笑著,忽然就想起小的時候,老瞎子經常用繞指柔在自己的小腦袋上刺來刺去……那滋味,真的是很恐怖。尤其是目睹了老瞎子整治鎮上的那個渾人之後,他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老瞎子變成一隻提線木偶……

應小蝶見他笑的自信,也就沒再多問。站起身,笑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請你吃個工作餐吧。」

易楚笑道:「我早就聽李胖子說過,你們警局餐廳的魚香肉絲味道不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忘記呢。」

「我聽說他也幹過一段時間的警察,好像還當過兵是吧?」

對於李德生,應小蝶也有一些瞭解,兩人邊走邊說,開始聊一些輕鬆的話題。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31:45

正文 【064】陪我一起旅遊吧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易楚同學一定會痛哭流涕的發下毒誓,終其一生,再也不會踏進寧南警局的餐廳大門!

他原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作餐。可萬萬沒有想到,從出了重案三組的大門開始,就一直承受著無數目光的洗禮。這些目光裡流露出的情緒或嫉妒,或驚訝,或羨慕……不一而足。進入餐廳後,這些飽含了無數情緒的目光終於是到達了頂點!

易楚從來就不知道,重案三組在大多數警員的心目中,不僅是寧南警局的榮耀,同時也是無數男性警員嚮往的聖地。大凡警局,必定是男多女少。這和三天沒有捕獲獵物的狼族部落對這一隻小鵪鶉、窮困不堪的和尚廟裡的僧人對著一鍋清如水的稀粥一樣……都是那麼的令人垂涎三尺。

警局裡的女性警員,不僅是獵物,同時也屬於一級保護生物。

更何況,重案三組裡的美眉們各個嬌俏玲瓏,美艷無雙,智商更是出類拔萃。

這樣的一群女孩子,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細心的去呵護、去寵愛她們。

寧南市警局的男性同胞們自然也不例外。但可惜的是,重案三組的美眉們卻各個眼高於頂。自從成立以來,組裡的女警員就沒有一個談過戀愛。不僅對本局的男同胞無視,對外面那些多金的公子哥同樣不假於色。

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卻因此而讓那些護花使者們更加的瘋狂……

易楚跟著應小蝶進餐廳的時候,不僅引來了無數飽含了各種情緒的目光,而且也招來了幾位局領導的深切關懷。作為寧南警局的一塊金字招牌,應小蝶在各位領導的心目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女福爾摩斯和一個單位外地男性一起進餐,驚訝之餘,立刻上前表達了自己的關懷。

領導畢竟是領導。說話不僅從容並且含蓄。他們從各方面很隱晦的表達了對應小蝶至今單身這個問題的關懷……但他們越是含蓄,易楚卻越是膽戰心驚。你們這幫老傢伙,不能說點別的嗎?再這樣扇陰風點鬼火,老子還不得被你們的這幫下屬給活吃了啊!

領導們走後,應小蝶端來了飯菜。

易楚坐在那裡,戰戰兢兢、面無人色、食而無味的吃著……應小蝶溫柔地笑著,對周圍的目光視而不見。偶爾的。還將餐盤裡的魚香肉絲挑到易楚的碗裡。

易楚看著碗裡地魚香肉絲,差點都哭了。想了一會兒,卻小聲的問道:「問個問題,中午在這裡吃飯的得有百多號男警員吧?」

應小蝶笑道:「差不多吧,怎麼了?」

易楚歎了口氣:「沒什麼……大姐。你身上有沒有紙筆?有的話,借我用用。」

應小蝶奇道:「要紙筆幹什麼?」

易楚悲憤的說道:「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寫遺書了……你覺得我能打得過這百多個暴力猛男嗎?」

應小蝶沒想到易楚有如此一答,忍不住撲哧一笑。

這一笑,如春花般地燦爛。不僅易楚看的一呆,周圍那些猛男們也都是瞧得目眩神迷。

……一頓飯終於是吃完了,正當易楚準備第一時間撤離的時候。應小蝶卻端來一個果盤。

易楚不由感歎,胖子說地沒錯,這警局的伙食還真他**贊啊。

如此盛情,卻之不恭。

易楚只好重新坐下來,準備享受飯後水果。好在剛才吃飯的時候,他一直表現的很老實,盡量裝出一副我是來談工作的,你們別打我啊……的樣子。所以。當午餐結束後,那些猛男看來的目光裡已經少了幾分赤裸裸地殺氣。

看著鮮嫩嫩的水果,易楚心想吃完再走也不錯。周圍的殺氣已經減弱了很多,應該不會再有安全問題了。再說了,反正已經被盯上了。真要開打的話,吃飽了再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心裡這麼琢磨著。便用牙籤串起一塊蘋果塞進嘴裡……

吃完水果後,應小蝶用紙質飯盒給葉眉帶了一份午餐。

易楚問道:「這幾天我就賣給你們了……咱們什麼時候開始?」

應小蝶笑道:「你想在這裡談工作嗎?」

易楚看了一眼周圍,歎氣道:「傻子才想,走吧,走吧……再呆在這裡,我遲早會被你地同事給生吞活剝了。」

應小蝶端著飯盒與易楚一道走出了餐廳。出門之後,她說道:「下午你和麥子、英子一起先去熟悉熟悉情況吧。陸常林在東郊有一個小院,今天早上進了門,一直沒有出來。如果到晚上一直沒動靜的話,正是我們動手地好時機。」

易楚有些苦惱,說道:「能不能換兩個人?」

應小蝶奇道:「為什麼?」

易楚苦笑道:「這兩個丫頭,一個是女中大俠,一個對我有刻骨的仇恨。一路看小說網我怕到時候一個不小心,會招來她們對我的圍毆啊……換個男的吧。」

應小蝶笑道:「放心啦,工作的時候,這兩個丫頭比誰都嚴肅。不會找你的麻煩的……再說了,你又沒招惹她們,怎麼會找你麻煩呢?」

易楚歎了口氣,便覺得小腿骨又開始隱隱作痛。下午去東郊的時候,麥子果然很嚴肅,嚴肅到根本就懶得看易楚。

易楚也不知這丫頭哪根神經搭錯了,不過這樣也好,沒人打擾,正好窩在麵包車的後座,專心致志的看著陸常林的材料。一路上,開車的周偉倒是挺客氣,沒事就回過頭來找易楚說話。可是這也招來了林英無情的打擊。這位易楚一直敬而遠之的悍妞坐在副駕駛座上。脫了鞋,將一雙雪白的小腳架在前面,嘴裡還叼著根煙。只要周偉一走神,立刻伸出五指山,在大個子地頭上來一巴掌。

「看路,看路,扯什麼淡。要扯回家扯……」

「拜託,開車專心點好不好。老娘命比金貴,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姓周的,你就等給老娘做牛做馬吧……」

易楚在後面看了。不住的搖頭。這年頭的男人,真是命比紙薄啊……

不過看了一會兒,他總算是瞧出點名堂……林英嘴裡雖然罵罵咧咧,但下手的時候卻是極溫柔、極溫柔。倒是與喬大小姐的無影神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當下心中恍然,暗道。難怪林大警官一直說自己喜歡地猛男,感情,這周大個子可不就是一個標準的猛男嘛!

既然是人家未來的小兩口打情罵俏。易楚也就不再為周偉感到不值。放平身軀,舒舒服服的躺在後座看材料。

麥子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除了吃就是睡,當自己是豬嗎?」

林英聽了這話,笑嘻嘻的從座位上翻到了後面,摟著麥子一頓猛揉,然後湊在她耳邊小聲地問道:「臭丫頭。老實交代,那個姦夫是不是這姓易的?」

麥子小臉頓時通紅,擰著林英的胳膊,低聲道:「你胡說什麼啊,小心給人聽見。」

林英咯咯的笑著。說道:「你敢做我就敢說,有什麼大不了的啊……說真地。到底是不是啊。你要是看他不爽,老娘現在就過去把他給閹了……」

麥子眼睛一轉,拚命的點著頭說道:「好啊,好啊,你現在就去……我給你望風,而且提供作案工具。別的沒有,指甲刀倒是有一把。去啊,去啊……」

林英吃吃地笑著:「個死丫頭,你好毒的心腸。用指甲刀,嘖嘖,我得割到什麼時候啊?只怕沒割下來就給疼死了……」

這兩個丫頭說的儘管小聲,但易楚耳力極佳,他窩在後座,聽的是滿頭大汗……我靠,這些丫頭是些什麼怪物投的胎啊,居然要割我的小JJ。常言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由可,最毒婦人心。這話可真是一點沒錯!

他心中如是想著,再去看正專心致志開車的周偉時,便為這個猛男而感到遺憾。兄弟啊,開車要看路,這找女朋友也得擦亮眼睛啊。唉,為你默哀……不過,林英說的那個姦夫到底會是誰呢?

……應小蝶給地這份資料上,詳細的說明了陸常林的情況。

易楚注意到,陸常林一身武技不俗,而且是醫武雙修。當年的那個小診所雖然關閉了,但並非是陸常林的醫術不行,而是他所採用地治療手段往往另闢蹊徑、大異常規,甚至是駭人聽聞。比如,他在給一個慢性病患者治療時,所開出的藥方里就有一味叫陰骨地藥材。所謂陰骨,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藥材,而是埋地十年之久的死人骨!

這味藥,一般的中醫別說不敢用,就是連聽都沒聽說過。而那位慢性病患者,也是個不擇手段的人,為了一己只私,竟是跑去挖了人家的祖墳。要知道,這年頭都是實行火葬,想要埋地十年的死人骨,也只能是去刨人家的祖墳了……所以,也儘管這陸常林治好了不少的病人,但因為治療手段過於詭異,甚至是陰毒,最終是招來了主管單位的一紙關門令。

陸常林今年四十八歲,獨身,從未結過婚。

易楚從照片上能看得出來,這傢伙雖然長得不算醜,但骨子裡卻透出一副陰冷的氣息。

材料看到一半的時候,車已經到了陸常林的小院附近。陸常林的小院是一個標準的老式小院,青磚黑瓦,周圍的人家也不算多。這裡地處郊區,對面就是環城路。周偉將車停在路邊,這裡距離陸常林的小院有幾十米遠,正是安全的觀察距離。

車到了地頭,林英和麥子停止了嬉鬧。

麥子遞給易楚一個望遠鏡,說道:「前面那個牆上爬滿了籐蔓的小院就是陸常林的家。你先認清地方。」

易楚接過望遠鏡,問了一句道:「你們在這裡應該還有其他的監控人員吧?」

麥子輕輕的點頭,說道:「已經監控了一個多星期,陸常林沒回來地時候,竊聽裝置和微型攝像頭都佈置了。你看見前面那一棟老式樓房了嗎?我們的人就在那裡面……」

易楚端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半個人影也沒有,甚是無趣。又見麥子終於肯和自己說話。便小聲的笑問道:「小姑奶奶,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那一腳差點沒把我踢成殘廢。」

麥子一皺鼻子,調皮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你猜啊……」

林英在一旁咳嗽一聲。說道:「幹什麼呢,幹什麼呢?工作時間,不要打情罵俏的,注意點影響……」

易楚實在吃不消這悍妞,扔下望遠鏡。重新往後座一躺,說道:「得,我睡會覺。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麥子這回沒再說他是豬,笑著點頭說道:「也好,反正現在沒你什麼事情,養足精神後,可就指望你了。」

林英開始聯繫組裡的監控人員,收到的消息是,陸常林自進了小院以後就一直沒出門。不過據暗藏地攝像頭反饋回來的畫面,二十分鐘前。陸常林收拾了一個行李包,看情形是要出遠門的樣子。不過行李收拾好後,他並沒有急著動身,現在正躺在床上睡覺。

「這傢伙想要溜了嗎?」

林英皺了皺眉,立刻向應小蝶匯報了陸常林的動向。

監控小組的消息其實早在林英之前就傳到了三組。應小蝶接到林英地電話時,正往這裡趕來。

麥子拍了拍易楚。說道:「阿楚,咱們可能要提前行動了。」

易楚並沒有睡著,直起身笑了笑,說道:「什麼時候都無所謂,你們說了算。」

麥子點了點頭,問道:「如果現在動手的話,你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易楚笑道:「準備倒不必……其實吧,我覺得這件事情交給我一個人就可以,這麼多人聚在這裡真的是沒有必要。」

林英一撇嘴,說道:「你就吹吧,一個人……哼哼,也不怕把牛皮吹破。」

易楚實在是受不了這悍妞,冷笑道:「我一個人不行的話,你們請我來這裡做什麼?」

林英做了個舉手投降的動作,說道:「得,得,算我說錯了好吧。不過說真地,小蝶和你到底弄什麼鬼,她只說這件事情你可以幫上忙,卻一直不肯透露行動計劃。大哥,透露點消息好不好?」

易楚抓了抓頭,奇道:「小蝶沒有告訴你們嗎?」

林英聳了聳肩,說道:「她只說看緊了陸常林,等這傢伙安定下來後,其他的事情就交給你和她了。我就不明白了,讓陸常林開口很難嗎?換作我,用槍指著這王八蛋的腦袋,保管他連小時候有沒有偷看隔壁地姑娘洗澡、今天內褲是什麼顏色,都給老娘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麥子對這位大大咧咧的同事兼姐妹也是無奈,苦笑道:「英子,換做你這種方式,先不扣你一個逼供的罪名,即便陸常林說了又怎樣?今天交代了,明天翻供的事情還少嗎……小蝶姐說了,要麼不動陸常林,讓這件案子徹底的成為懸案,動的話,就一定要辦成鐵案。」

林英對易楚的瞭解並不如麥子深刻,一撇嘴,說道:「我也知道要辦成鐵案啊,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小蝶到底打地什麼主意嘛。神神秘秘的,這可不是她的作風。還有易楚你啊,到底有什麼本事,倒是先給我透個底嘛……」

正說話間,小院的門忽然被人推開,陸常林拎著行李包走了出來。

來到路邊後,他東張西望了一會,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往寧南城區的方向而去。

林英急道:「這傢伙出門了,麥子,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跟上去?」

麥子一搖頭,指著一輛尾隨而去地小車。冷靜的說道:「別急,已經有我們地人跟上去了……小蝶姐馬上就到,還是先等等她吧。」

五分鐘後,應小蝶趕了過來。

她上了麵包車後,林英便要急著開口說話,卻被她揮手制止。

「我都知道了,監控小組已經通知我了……周偉。你先開車,往城區去。不要開的太快,我們還有時間。」

易楚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不知不覺便有些興奮。

應小蝶看向他,笑道:「阿楚。你做好準備了嗎?」

易楚笑道:「我說過了,這幾天的時間就賣給你們了。這個……好像不用再問我了吧?」

應小蝶笑了笑,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嗯,我是說,我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了。也許三五天。也許時間會更長一點。所以,你還是先打個電話回去,通知一下你地那些朋友吧。當然了。前提是你願意出這趟遠門。」

易楚一怔,說道:「出遠門?」

應小蝶苦笑道:「我對你說過,我不想打草驚蛇,驚動了陸常林身後的人。另外你也看到了,陸常林的舉動分明就是要出遠門,如果在公共場合實行抓捕的話,人倒是可以抓住。但我們最終的目的卻極有可能落空。所以我打算一直跟著他,在外地實施抓捕。」

微微一頓。又說道:「我剛才已經通知了陳局,他正調集其他小組的人趕往了寧南市地機場、碼頭、長途汽車站和火車站。無論陸常林從哪個方向出逃,我們都會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說完這話,她靜靜的看著易楚,眼眸中透出的不僅是溫柔。也有期待。畢竟易楚不是警察,讓他放下自己的公司不管。卻要花三五天、甚至更長的時間去追捕一個犯人。雖合法理,但卻少了一份情理。

易楚在心裡歎了口氣……一個星期?我地天啊,等我回來後,李大胖子非跟我拚命不可啊。

他心裡做如是想,臉上卻笑著說道:「沒問題,我答應過你,這是我對朋友的承諾。無論如何我都會完成的……」說這話的時候,他不僅看著應小蝶,也討好的看了一眼麥子。那意思就是,小姑奶奶,咱們是朋友。聽清楚了,是朋友,下次可千萬別在給臉子讓我看了。不知道地,還以為我就是那無恥的姦夫呢……

易楚的爽快讓應小蝶很高

麥子卻比應小蝶更高興,她挑釁地看了一眼林英,一揚眉做了個鬼臉。

林英明白這丫頭的意思,撇嘴說道:「行了,行了,我承認我對不起你麥大小姐,當初不該說你看走了眼。我錯了,我罪該萬死……易楚是個大好人,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這總行了吧!」

不管這這幫傻丫頭的調笑,易楚掏出手機,開始給李德生打電話。其實他也知道,李胖子知道自己要出遠門,肯定高興還來不及。誰讓自己在這幫軍人面前,連個菜鳥都算不上呢?

果然,當李德生聽說他要出遠門的時候,笑得那叫一個爽。嘴裡還不住的安慰著易楚,說什麼革命工作不分貴賤,你那也是工作,安心的陪著警察姐姐出門旅遊,家裡面且有我呢……

易楚掛機的時候,其他小組地消息也傳了過來。

陸常林最後是去了火車站,買了一張去往京北的臥鋪票,時間是晚六點的車次。

應小蝶接到消息後,立刻讓周偉趕往火車站。

易楚便有些疑惑,這一車的人,總不可能弄個集體出遊吧?

應小蝶看出他的疑惑,笑道:「已經有人幫我們定了車票,就你和我……沒問題吧?」

易楚皺了皺眉,說道:「如果你放心我地話……我想一個人去會會這個陸常林。」

易楚有自己的考慮,無論如何,有些東西他並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應小蝶對他來說,雖然算得上是朋友,但也僅僅只是朋友。而且還不是如李德生那種可以交心地朋友。再則,這一躺遠門,也算是公事,但孤男寡女的,易楚終究是有些不習慣。

更重要的是,陸常林並不是普通人……易楚對應小蝶上次的受傷已經心懷愧疚,他並不想讓這個聰慧無比的女孩子再次受到傷害。如這般冰雪聰明的女子,她要做的就是繼續轉動那超越常人的小腦袋瓜,創造一個又一個的新奇跡。至於其他的嘛,自然是由男人來承擔。

應小蝶靜靜的看著易楚,輕聲說了句謝謝,然後又接著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是我的工作,我能做的只是前進,而不是退縮。另外,你一個人去的話,名不正言不順,必須要有警方的配合。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一旦情況需要,你可以代替我控制局面。甚至,我可以躲在你的身後……」

易楚並不知道,這是應小蝶第一次做出讓步,而且是對一個男人做出了讓步。

林英和周偉都顯得有些吃驚,他們知道應小蝶的性格,所以並沒有主動的要求承擔任務。因為在應小蝶面前,這些看似激勇的話,說了也是白說。兩人只是奇怪,應隊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溫婉,竟是主動讓一個男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應小蝶微笑時的溫婉,只是一種表象,只有三組的人才知道,她的內心是多麼的堅強與倔強!

易楚想了想,沒再堅持自己的要求,其實他也知道,這個要求實在過於苛求。

畢竟是警方的事情,怎麼可能讓自己一個外人單獨執行呢?

京北……至少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車吧?

該死的陸常林啊,你他**難道就不能做飛機嗎……不過,京北離安城好像只有幾十公里的路程吧。

想到了安城,易楚便想起了喬大小姐,想到了喬大小姐,這一趟旅程似乎也就不那麼令人鬱悶了。

PS:為了方便大家訂閱,兩章合一,做一大章。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33:35

正文 【065】旅途的開始
到達火車站後,易楚總算見識到什麼才是高效率……

沒有過多的告別的話語,也沒有臨行前的依依不捨。下車後,林英和周偉看著應小蝶,只輕輕的說了句保重。只有麥子拉著易楚的手,悄悄的叮囑易楚要保護好小蝶姐。易楚忍不住在這丫頭的鼻子輕輕一刮,很自信的說了句保證完成任務。麥子的小臉微微的紅著,也沒躲,只說你也要小心。

告別了三組的人後,應小蝶帶著易楚直接去了火車站的警務室。

這時候,其他小組的人已經為應小蝶和易楚準備好了車票和行李。易楚正讚歎著這些警察高效率的時候,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又送來兩套款式很新穎的……情侶休閒服?

易楚立刻看著應小蝶,眼睛瞪的老大。應小蝶微微一笑,說道:「怎麼……不願意嗎?」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易楚心說傻子才不願意……便笑道:「當然願意,就是沒做心理準備而已。」微微一頓,又道:「不過你放心,這橋段電影裡見的多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放心吧,我想我應該能應付的來。」

應小蝶眨了眨眼,說道:「事先說兩句……我們雖然是扮做一對情侶,但你是被動的,我是主動的。」

易楚糊塗了,問道:「什麼意思啊?」

應小蝶甜甜的笑著:「這意思就是說……我們雖然是一對情侶,但一些比較親暱的動作只能由我發起,你不准藉著工作之便,趁機佔我的便宜。」

易楚笑了笑,心說,我倒是有這個賊心,不過卻少了這份賊膽。且不說喬大小姐的家法森嚴,就憑你警察的身份。借我十個膽也不敢啊。

不過,應小蝶警告易楚的時候,卻少了份嚴肅。不僅笑語吟吟,而且微微的偏著頭,透出一份少見地嫵媚和可愛。易楚看著眼裡,心中也免不了會有小小的激盪和遐思,大姐。你不會是在勾引我吧……

他呵呵的笑道著:「不敢,不敢,我可是個老實人。這個……您不會沒看出來吧?」

應小蝶笑道:「老實?這個我還真沒看出來……好了,不開玩笑了,說正事吧。陸常林買的是臥鋪票。我們就在他的對面,咱們上車後,盡量自然一點。只要他不跑,我們也別驚動他。現在無法確定他有沒有攜帶武器,車上的人太多。萬一出了什麼亂子,後果可能會很嚴重。所以呢,這一段旅程。我們的任務就是盯死他。」

易楚點了點頭,說了一聲明白。

兩人上車地時候,表現的就像是一對真正的情侶。易楚提著行李走在前面,應小蝶拉著他的手,緊緊地跟在後面。時不時的,會用紙巾溫柔地替易楚擦去額頭上的汗……等找到臥鋪的時候,對面的陸常林已經早早的躺在那裡。見到兩人後,淡淡地一眼。隨即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瞥來的那一眼,透出些陰冷,易楚趁他沒閉眼的時候,很禮貌地點頭致意,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陸常林閉目養神。易楚自然也不會去搭訕。放好行李後,讓應小蝶上了臥鋪。自己拿起一本在車站買的小說看了起來。書還沒看幾頁,應小蝶就溜了下來,笑吟吟的叫著老公,說這旅途好無聊,讓易楚陪她打撲克。說話時,很調皮的眨著眼睛……易楚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是情侶,沒理由一上車就看書的看書、睡覺的睡覺,總得說些什麼才行。

可是說些什麼呢?

說情話吧,還沒到那份上,也沒那演技。最後可能還會無端地引起某些尷尬。再說彼此間又缺乏瞭解,說的越多,便會錯的越多。打撲克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無需過多的話語,也能表現出一對情侶之間地綿綿情意。

這時候,車也緩緩的啟動了。

陸常林依舊躺在那裡,閉著眼,陰冷地面龐彷彿凝成了一個石質的面具。

迅捷公司內,李德生和蕭山正下著棋。

到目前為止,白家的案子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雷氏兄弟和高宗棠已經出去了兩天,他們沿著清溪河一直向前,希望能再次找到那些綁匪留下的蛛絲馬跡。

不過李德生和蕭山並不著急,無論如何,這只是單業務,能完成肯定皆大歡喜,完不成的話,應該也沒什麼損失。當然,對李德生和蕭山來說,肯定是想親手抓住那幫悍匪。但兩人久經沙場,對眼前的形式有著很深刻的瞭解。像這種毫無線索、案發時間偏長的案子,再加上對手具有豐富的反偵經驗,想要在短時間內徹底解決,基本沒有可能。

雖說事在人為,但很多時候,卻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李德生和蕭山已經商量過,就這件案子來說,大家要做的就是不放棄。其他的……且等著吧。

棋盤上,蕭山的雙車已經殺到李德生的老家,逼著李德生的老帥恨不得跳出中宮才好……

「靠,靠,靠,這步不算……我看錯了一步,你把車拿回去,我再琢磨一下。」李德生開始耍無賴。

蕭山呵呵一笑,很爽快的回了一步。李德生這時候才發現,別說悔一步了,便是連悔三步,這棋也依然是絕殺。蕭山跳出連環馬的時候,就已經是五步必殺的局面,要想回天,至少也得悔至中盤才行。李德生抓了抓頭,笑道:「再來一盤,再來一盤。我還就不信了,我今天就贏不了你老蕭……」

這時候,楊波開器材室的門走了出來。

李德生叫道:「小波,你來的正好,給我支兩招。」

楊波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德行,走到李德生面前,將手中的一份剛打印好的資料放在了棋盤上。

李德生拿起資料,問道:「什麼東西啊?」

楊波微微的皺眉,說道:「你不是讓我進省廳的網絡尋找白家案子的消息嗎……你自己看看吧。」

李德生一喜,道:「你發現有用的線索了?」

楊波也不說話,一揚頭,示意李德生自己看。

李德生看了兩眼,臉上頓時變色,將資料重重的拍著棋盤上,忿忿的說道:「這不他**扯淡嗎,白家的人到底想幹什麼!」

棋子滾了一地,蕭山也顧不上收拾,急忙問道:「老李,怎麼了?」

李德生氣呼呼的拿起資料遞給蕭山,說道:「這個白溪是白家的什麼人,個王八蛋的,居然把我們的線索給了省廳的專案組!「白溪?」蕭山疑惑的接過資料,說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白溪應該是白筱硯的堂兄。」

李德生點了根煙,說道:「老蕭,趕緊的給白筱硯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他**,不是說好了我們查我們的,與專案組不相干嗎?這下倒好,不僅把我們查到線索給了專案組,而且專案組還反客為主,已經準備通知白家,讓他們立刻停止私下裡的活動。」

微微一頓,他抽了口煙,又繼續說道:「最要命的是,專案組知道綁匪有可能是一幫退役軍人後,已經打算請軍方介

蕭山並沒有像李德生那樣的激動,看完手中的資料後,說道:「老李,你先別激動。就事論事的說……我覺得白家這樣做屬於正確的選擇。如果軍方能介入的話,總好過我們小股單位的行動。你知道,在這件事情上,白明蘭的安全雖然重要,但那些綁匪的下落更重要……說真的,老李,你該不會是為了失去這單業務而憤怒吧?」

李德生一怔,隨即苦笑道:「扯他**什麼鳥淡,一單業務而已,你當我老李鑽錢眼裡了嗎?」

蕭山奇道:「那你為什麼這麼惱火?軍方介入的話,應該是個好消息啊。」

李德生搖了搖頭,說道:「你真的是這麼想嗎蕭山皺眉道:「難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李德生歎了口去,說道:「好吧……我先來問你,你覺得白家的這件案子只是件普通的綁架案嗎?」

蕭山稍稍沉吟後搖頭道:「應該不會簡單,至少在動機上值得商榷。」

李德生點頭道:「對啊,綁匪直到現在一直沒有露面,而且也沒有向白家開出贖金。就這一點而言,這件綁架案的性質可能就要換個說法了。」

蕭山問道:「那你覺得應該會是什麼性質?」

李德生一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對形式的判斷。」

蕭山來了興趣,說道:「你先說說你的判斷,說完後我再給白筱硯打電話。」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33:54

正文 【066】被人出賣鳥~
面對蕭山的疑惑,李德生沉吟了片刻。

吐了個煙圈後,他說道:「我們還是從頭來討論白家的這件案子吧。首先,我們已經基本確定白明蘭是被一群退役軍人綁架的。那麼我問你老蕭,如果換做你是那些綁匪的話,你認為綁架白明蘭的難度有多大呢?」

「難度?」蕭山微一皺眉,似乎聽明白了李德生話中的含義,問道:「你的意思是……」

李德生冷笑一聲道:「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我是那些綁匪的話,至少要有三到五天的時間來準備。而且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事先知道白明蘭的行進路線以及確切的時間。只有知道白明蘭的行蹤之後,我才有時間去佈置陷阱。這包括製造山體滑坡,準備車禍的交通工具等等……最後,我還要根據現場的實際情況,去準備好一條撤離的路線。要做到這些,沒有三五天的時間根本辦不成。」

微微一頓,他繼續冷笑,又接著說道:「那麼問題的關鍵就來了,這三到五天的時間,還有白明蘭的行蹤,都是誰給我的呢?老蕭你是知道的,白明蘭被綁架的路段,基本屬於鳥不拉屎的地方。如果沒人事先通知的話,誰會想到堂堂的白家大少,會經過那個鬼地方呢?最微妙的是……我問你老蕭,你覺得什麼人能提前三到五天知道這個消息呢?」

蕭山稍一沉吟,說道:「會不會是白家的仇人,又或是下面的隨從?」

李德生笑了笑,說道:「有可能,但幾率不大……按照我的判斷,白明蘭之所以經過那條廢棄的公路,肯定是因為某種不得已的苦衷。否則的話,連我這個普通人都不願走的公路。他一個大少爺去那幹什麼?這不是吃飽了撐地嗎!所謂苦衷,也可以看做是某種隱秘。從保密的角度來說,外人又或者白家普通的隨從以及工作人員,是不大可能提前知道白明蘭的路線。」

蕭山歎了口氣,說道:「你說來說去,就是想告訴我白明蘭的失蹤,和白家內部的人脫不了干係。對嗎?」

李德生笑了笑,說道:「難道不是嗎?不瞞你老蕭說,這單業務還沒有完全敲定的時候,我們已經有了這樣地判斷。後來,白筱硯的態度似乎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1%6%K%小%說%網當然了。倒不是說白筱硯就是透露消息的人,但她以及白家的某些人,肯定知道白明蘭被綁架的真正原因。或是恩怨,又或是其他地什麼,反正不足為外人道就是了……」

楊波在一旁接著說道:「另外。白筱硯曾一再叮囑我們,對白明蘭下落的調查一定要隱秘。就這一點而言,如果有內鬼的話。我相信她是擔心消息的再次洩露。」

蕭山聳了聳肩,說道:「好吧,我承認你們分析的有道理。但事已至此,我還是堅持……如果有軍方地介入,這肯定是一件好事。最多我們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注意白家內部的人就是了。」

李德生冷笑道:「大哥你真是太天真了!如果確定白家有內鬼的話,你覺得這件事情地最終走向會是什麼呢……不用想了,我來告訴你吧。第一。所謂的軍方介入,不過是請幾個有軍方背景的顧問而已。你還真以為軍方會派一隻特種部隊來嗎?這是老百姓居家過日子的地方,可不是真刀實槍的戰場!第二,不管軍方是否介入,我敢肯定。這件案子的主導權依然在專案組的手裡。就憑那些廢物,連我們都能從他們的網絡竊取資料。你還指望他們能做到滴水不漏嗎?」

歎了口氣,他給蕭山點上一支煙,繼續說道:「所以說,如果白家一旦讓我們停止調查,那麼我敢肯定,白明蘭絕不會活著回家。」

蕭山皺了皺眉,說道:「也許……專案組也有高人呢?」

李德生抓了抓頭,說道:「好吧,我承認我對那些所謂地專家有偏見……但問題的關鍵是,即使他們當中有高人又如何?敵在暗,他們在明,以明斗暗,你覺得他們能有幾分的勝算。再則,你可別忘記了,並不是所有的白家人都希望白明蘭活著回家。比如那個將消息透露給專案組的白溪,當他以白家人地身份要求協助調查的時候,你覺得我們地那些專家還有多少秘密可言呢?」

楊波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到那時候,可不是什麼敵在暗、我在明的事情,而是脫光了褲子上大街,還以為自己穿著過冬的棉褲呢……」

蕭山琢磨了半天,終於是將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想明白了。

忍不住一拍大腿,看向李德生的目光中就多了幾分敬佩。

「厲害啊,老李,沒你這一番分析,我還蒙在鼓裡呢。沒錯,要是我們放棄了這單業務,白明蘭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他抓起一枚棋子重重的拍在棋盤上:「下棋你不行,動頭腦我不行,他**,我老蕭算是服你了。看不見的槍刺……嘿嘿,不瞞你說,我在部隊的時候,對你們這只槍刺那是一百個不服氣。現在看來,當真是夜郎自大啊。」

李德生和楊波聽他說起某只槍刺,俱是微微一笑,沒有接腔。

蕭山又笑道:「好了,知道你們有紀律,往事就不提了。我現在就問一句,如果白家讓你們停止調查的話,你們會怎麼做?」

李德生淡淡道:「一條線索賣了一百萬,再加上你提供的那些東西……你覺得我會放棄這個案子嗎?說句老實話,白明蘭的死活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是想滅了那幫不爭氣的東西而已。」

蕭山點了點頭,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沒得說,我老蕭第一個頂你。」

楊波說道:「現在有一個問題,既然白溪將線索透露給了專案組,那麼他會不會也知道我們的存在呢?如果是的話,那麼我們這條暗線可就變成了明線啊。或許……在花園小區的某個地方,就已經有人在盯著我們了。」

李德生一揚眉,急道:「趕緊發消息給老高他們,讓他們沒收到消息之前,千萬不要回來。他**,真要是被人盯上的話,他們就是最後的底牌了。對了,小波,你再發個消息給易楚。一是讓他不要急著回家,另外也讓他催一催三組的人,問問我們的鑒定什麼時候能出來。如果運氣好的話,這個鑒定結果基本就能確定綁匪的來歷……」

楊波點了點頭,拿起那份資料進了器材室。

蕭山擔心的問道:「電話通知嗎……會不會被人監聽啊?」

李德生笑了笑,笑道:「你多慮了,首先,我們的存在外人未必知道。再則,我們有很多種特殊的通訊方式,隨便那一種都不會被人監聽或攔截,你就放心好了。」

蕭山點了點頭,說道:「那我現在就給白筱硯打電話吧……」

話音未落,李德生卻笑道:「不用了。」

蕭山一怔,卻見李德生的目光越過自己看向了門口。

他急轉身,那門口處,盈盈而來的一人不是白筱硯又是誰?

白筱硯見了蕭山也是一怔,問道:「蕭先生也在這裡?」

蕭山笑道:「奉燕姨之命,過來看看易先生。」

白筱硯點了點頭,直接走向李德生,也不客氣,大大咧咧的就坐了下來。

李德生問道:「白先生來這裡……是有了什麼新的線索要告訴我們嗎?」

白筱硯也不說話,從口袋取出一張支票擺在了桌上。

李德生微微皺眉,問道:「白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筱硯輕輕的舔著鮮紅的嘴唇,悠悠的道:「這是第二份酬金。」

李德生怔道:「第二份酬金?我們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這個……好像有點不大合適吧。」

白筱硯輕輕的笑著,說道:「這一份是額外的酬金,由我個人提供。我的要求是,你們的行動必須保持絕對的隱蔽,決不能讓外人知道。雖然事先我們就有過這樣的約定,但我想來想去,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特地送來一份心意。我想,除了死人會保守秘密之外,在某種程度上說,金錢也能做到這一點。」

對於白筱硯的倨傲和金錢至上的態度,李德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感,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輕輕的推了回去,淡淡道:「如果金錢真的可以讓人保守秘密的話,那麼我可不可以用這張支票讓你們白家人閉上嘴呢?」

白筱硯杏眼一瞪,怒道:「你什麼意思?」

蕭山在一旁苦笑搖了搖頭,走過來將白溪的事情說了一遍。

白筱硯聽後,臉色頓時蒼白,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難道阿爺真的不想讓明蘭回來嗎?」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35:47

正文 【067】意想不到的旅途
易楚和應小蝶的牌局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

在此其間,陸常林一直閉目養神,到最後乾脆翻個身直接進入了夢鄉。易楚和應小蝶的表演便有些唱戲給瞎子看的感覺。不過,由於兩人玩的是雙人制的八十分,運氣與技巧兼備的一種遊戲。玩了幾局後,兩個智商超高的人便漸漸的進入了角色。

這時候的牌局已經不是表演給陸常林看的偽飾,而成了兩人之間的一場小小的戰爭。

應小蝶的倔強在牌局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相比起易楚,她上車之後,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陸常林的身上。所以從一開始就落入了下風,可謂屢戰屢敗。不是被易楚摳了底牌的雙倍分,就是被剃個光頭。漸漸的,也激發起這丫頭內心的倔強與好勝。

陸常林表現的一直很安穩,應小蝶索性放下包袱,一心一意開始爭勝。

坐在臥鋪上,她盤起腿,咬著唇,美麗的眼睛微微的瞇著……看向易楚的時候,眸中除了狡黠,還帶著點凜冽的殺氣。女警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但易楚卻偏偏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來瘋,贏的高興,便忘乎所以,又見應小蝶生氣的模樣格外動人,便鐵了心的要奉陪到底……

論智商,肯定是應小蝶佔優,但易楚這種變態卻有著常人難及的記憶力。每一局牌,他都能算死暗牌和應小蝶手中的花色,一番鏖戰下來,應大神探卻始終處於下風……又是一個小時過去,應小蝶輸的連自己都笑了,輕輕的踢了易楚一下。嗔道:「不跟你玩了,你這個變態。」

踢來的這一腳,玉指纖纖。腳踝處圓潤而精巧,易楚看著眼裡,心中便莫名的一蕩……

應小蝶看了一眼陸常林,卻見這傢伙早睡的鼾聲四起,不由一吐舌頭,朝易楚做了個鬼臉。這一個小時的牌局可謂勾心鬥角、殫精竭慮,讓應小蝶恍恍然便忘記了自己身上地任務。這時候醒悟過來。又見自己的腳很自然的架在易楚的腿上……臉上頓時緋紅,暗自責怪自己有些忘形了。

她急忙站起身,掩飾著伸了個懶腰,笑道:「有些累了呢……我先睡一會。」

易楚沒注意到應小蝶臉上的羞色,笑道:「過一會兒就該吃飯了。還是先吃點再睡吧。」

應小蝶笑道:「不用了……你忘了嗎,上車的時候我已經買了很多零食。我先睡一會兒,起來後你陪我一起吃好嗎?記住了,不許趁我睡覺的時候溜去餐廳偷吃哦。」說這話地時候,她瞥了一眼陸常林。見這傢伙依舊熟睡,便考慮著多休息一會兒。長夜即將來臨,不養足精神。又怎能盯死這傢伙?

應小蝶睡覺後,易楚捧起小說繼續翻看。

頭上有玉人橫臥,身邊有凶殘狂徒。再聽著列車發出的哐當哐當的聲音,靠在壁板上看書時,這種情形也別有一番滋味。

書沒看幾頁,楊波的短信卻來了。在短信裡,楊波大致的說了一下白溪地事情,並叮囑易楚在沒收到消息之前。最好是不要回家。另外,關於鑒定的事情,最好是催一催,家裡還等著消息。

易楚看完短信後,心中微微訝異。沒想到自己才出來半天,白家的事情便有了出人意料的變化。

關於鑒定的事情。他需要和應小蝶溝通。但陸常林就在身邊,如果很突然地把應小蝶叫出去的話,似乎有點不大妥當。稍一沉吟,他便給應小蝶發了一條短信。

應小蝶正睡的朦朧,聽見手機響後,立刻起身……

「老婆,我們來說悄悄話好嗎?」

老婆?應小蝶看清短信後,臉上頓時發燙……這傢伙,瘋了嗎?

她沒有多想,隨手抓起身邊地一件東西就仍了下去。嘴裡嗔道:「要死啊你,剛睡著呢……」

易楚笑嘻嘻的躲過,緊接著又發過去一條短信。

在收到第二條短信之前,應小蝶就已經醒悟過來。她知道,易楚肯定有事情要和自己商量……這一招,本就是情人之間經常玩的小把戲,特別是在有電燈泡的情況下,這種短信交流的方式很常見。透出點情趣,也帶著小小的刺激……易楚用這種方式來和她交流,只能說這個傢伙很聰明、很狡猾。而且,以前一定沒少幹過這樣的事情。

應小蝶摸著發燙的臉頰,輕輕地咬著唇,又想,他干沒幹過又關我什麼事情……

易楚的第一條短信很曖昧,但這也是不得已……他要的就是應小蝶這一嗔一怒,惟其如此,方能迷惑住陸常林。第二條短信的內容就正經了很多,說的全是正事。他先告訴應小蝶,監視陸常林地事情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請應大神探安心的休息,不必為此操心。獻完了慇勤之後,他又請應小蝶在回自己地短信的間隙,偷偷的和葉眉聯繫一下,讓她盡快的將簽訂結果傳到迅捷公司。這一點很重要、很重要……第二條短信發完,不等應小蝶回信,他立刻又發了條短信給楊波。

就這樣,兩人隔著上下三尺的距離,一會正事,一會兒調笑。在外人眼裡,恰是一對正處在濃情蜜意裡的情侶。漸漸的,正事說完,但應小蝶卻不想就此打住。她對易楚有著強烈的好奇心,這時候睡也睡不著了,索性藉著機會和易楚聊起天來……

而就在兩人聊的火熱的時候,陸常林卻醒了過來。

他坐起身,點了只煙,靜靜的看著易楚和應小蝶,陰冷的臉龐上忽然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

易楚見陸常林醒來,便笑著問道:「沒有吵著你吧?」

陸常林微一搖頭,又恢復了正常的神色。

易楚見他不肯說話,抬腳一踢上鋪的床板,笑道:「老婆。我這快沒電了,手指也快抽筋了,咱們還是去餐廳吃飯吧。」

應小蝶笑吟吟的說道:「火車上的飯有什麼好吃地……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熟食,還有啤酒。你要是餓了,我就這陪你吃。」

易楚取下行李架上的包,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準備好了真空包裝的熟食和一些女孩子愛吃的零食。另外。還有半打灌裝的啤酒。他心中不免感歎,下次誰再說警察是粗線條,我他**肯定和他急。連這點小細節都考慮到了,這些警察地心思還真不是一般的細啊……幾十個小時的長途旅程,吃飯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構成。有了這些食品後。他和應小蝶就無需離開陸常林半步。

易楚將熟食擺好,看向陸常林,很客氣的笑道:「這位老哥,一起吃點?」陸常林依舊是面無表情地搖頭。

易楚也不勉強,朝應小蝶聳了聳肩。然後打開啤酒開始填肚子。

應小蝶不喜歡吃真空食品,拆了一袋餅乾,坐在易楚的身邊細嚼慢咽。並不時的掰下一小塊塞進易楚的嘴裡……易楚享受著美食的同時。也享受著應小蝶地溫柔。喝一口酒,心裡便歎一口氣,唉,恨不相逢未嫁時啊!

應小蝶吃了幾塊餅乾後,忽然皺起了眉頭。

她放下手裡的餅乾,用手輕輕的抵住了胃部,臉色也顯得很蒼白。

易楚急道:「小蝶,你怎麼了?」

應小蝶輕蹙著眉。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又犯了……」這句話地前半句是掩飾,後半句卻是實話。大概是五六年前,她就落下這麼個毛病。胃部經常會不定期的作痛,厲害的時候。整個胃便彷彿被一隻大手猛烈的搓*揉著,直將人疼的死去活來。

這種病疼折磨了應小蝶五六年。她也曾去醫院看過,卻一直沒有做系統的檢查。

易楚並不知道應小蝶有這樣的老毛病,這時候又不能表現毫不知情的樣子,只好站起身說道:「那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吧。」

應小蝶這時候卻不願易楚走開,拉著他地手,說道:「不用,忍一會兒就好。你陪著我……」

易楚見這丫頭的臉色愈發的蒼白,心中便有些焦慮。如果在其他地方,他肯定會背起應小蝶直接去醫院,但這是在火車上,雖然也有醫療室,但陸常林又該怎麼辦呢?最要命的是,他對應小蝶的病情毫無所知,也不敢貿然地詢問,否則同樣會引起陸常林的懷疑……

應小蝶疼地愈發厲害了,嘴裡忍不住呻吟出聲,心中也同樣的暗自叫苦。她沒有想到,這一次的疼痛,竟是比以往要強烈的多……她靠在易楚的身上,整個身軀都蜷縮成了一團。

應小蝶此時嬌弱無力,和以前的堅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惟其如此,卻更能引發易楚對她的憐惜。

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易楚看了一眼陸常林,眼中有寒光閃過。他雖然不懂什麼醫術,但卻有辦法幫應小蝶止痛。不過這樣一來,手中的繞指柔肯定會暴露。而這根神奇的銀針恰是他用來對付陸常林的武器。如果提前暴露的話……

去他**,不管這些了。反正這傢伙遲早要落在自己手中的,早一點、遲一點又有什麼區別!

易楚扶著應小蝶,示意她坐穩,然後看向陸常林,準備開始下手。

這時候,陸常林卻站起身來,向前微跨兩步,淡淡道:「可以讓我看看嗎?」

易楚一怔,問道:「你?」

陸常林一點頭,說道:「我是醫生……確切的說,是中醫。」

易楚一揚眉,頓時想起了關於陸常林的那些資料。據資料上說,這位陸大郎中雖然手段陰損,但手底下卻是有真功夫的。很多大醫院無法治癒的疑難雜症,到他手中,經常是三下五除二就能輕鬆搞定。當初的小診所被主管部門查封後,就有很多的患者為他打抱不平。認為這是那些大醫院勾結主管部門對陸常林的打壓……

既有神醫現身,易楚很明智的打消了動手的念頭。

只是……這傢伙地手段太過陰損,他不會現在就讓老子去挖一塊死人骨頭回來吧?

易楚心中腹誹著,卻裝出感激的樣子。忙不迭的說著感謝的話。

應小蝶也沒有反對……這時候,她即便反對也是沒用。易楚表現的極為稱職,完全就是一個全心全意為老婆著想的模範丈夫。他站起身,讓開地方,很恭敬的請神醫就位。

陸常林坐下,示意應小蝶伸出右手。

應小蝶還有些猶豫,易楚卻抓起她地手放在了桌上。

陸常林的手指纖細。比一般人要長出很多,蒼白的膚色,倒是一雙彈鋼琴的好手。他微微的閉眼,將手指輕輕地搭在應小蝶的手腕上……半分鐘過去後,他一直沒動。間或。眼皮會輕輕的一跳,眉毛也跟著上揚,似有所得。

易楚見他不開口,心裡有些著急,正想問話時。陸常林卻忽然睜開眼睛。看著應小蝶問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應小蝶一怔,易楚也同樣一怔。兩人俱想,看病就看病。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麼。該不會是這傢伙看出了什麼端倪,想借看病地機會來試探我們吧?

陸常林將兩人的神色看在眼裡,淡淡道:「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地病與你的工作有關。嗯,我忘了說,你這病應該是神經性胃疼,是因為工作過度緊張而引起的,從西醫上說。算是精神因素的軀體反應吧……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易楚對應小蝶的病一無所知,可應小蝶卻是再清楚不過,聽陸常林如此說來,眼中頓時就有訝異。這傢伙,果然是有點本事啊……她忍住疼。輕輕的一點頭,算是回答了陸常林的提問。

易楚忍不住問道:「老哥。這種病你會不會治?哪怕是減輕一點她現在地痛苦也好啊。」

陸常林搖了搖頭,說道:「想要徹底的治癒只有靠她自己,簡單的說,就是換一份輕鬆一點的工作。至於減輕病痛嘛,這簡單,幾針下去後,保證她會安穩的一覺睡到天亮。」這時候,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下來。窗外景色朦朦朧朧,遠處的田野上,有零星地燈光如飛逝的流星一般,從窗前疾馳而過。

用針?易楚聞言,不由微微皺眉……用針的話,又何須你來!

他對醫術、尤其是內科可謂一竅不通,但卻跟燕瞎子學了一手治療外傷、兼鎮痛安神的好手段。當然,易楚的一大優點就是,凡事大多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一句話,他手裡的那根繞指柔和止痛片沒什麼區別,吃下肚後,不疼了。但是為什麼會不疼呢,這對於易楚同學來說,絕對是個很高深、很玄奧的課題!

這時候的應小蝶疼的小臉都開始變形,她緊緊的抓住易楚的手,因為用力,指節已是毫無血色。

易楚看的心疼,不敢再耽擱下去……既然自己不能出手,那就請陸大郎中來吧。反正也不怕他玩貓膩,別的東西不懂,但身體的經脈穴道、以及普通人不知道的隱穴,自己那是門清。

陸常林見易楚出言相求,也不怠慢,從隨身的行李中取出一個針囊。

易楚在一旁冷眼旁觀。

陸常林用針的手法很是普通,下針的地方也是尋常的穴位。但幾針下去後,卻是立見奇效。就這一點而言,比易楚的方法卻是要高明許多。他終究是正統的中醫,相比起易楚,他的針法更講求實用和精確,可謂疏堵有致。而易楚的方法則是簡單、暴力型,不管什麼地方疼痛,一針下去,不是開閘洩洪,就是攔腰截流。雖然也能起到作用,但總是會留下弊端的。

十分鐘後,應小蝶蒼白的小臉漸漸有了血色,但因為過度的疼痛,她全身乏力,軟軟的靠在易楚身上,連話也不想說。

陸常林收起針囊,說道:「讓她休息吧,這種病最好的藥就是休息。」

易楚彎下腰,俯在應小蝶的耳邊輕輕說道:「小蝶。我抱你去上鋪好嗎?」

應小蝶卻搖了搖頭,仰起小臉,眼中帶著一絲懇求:「我不想動,就靠在你身上睡一會兒好嗎?」她真的是不想再動了……剛才的那陣疼痛前所未有,而當疼痛離去時,整個身軀彷彿變成一個容器,所有地活力。隨著那陣疼痛一起被抽空了。

易楚能說不嗎?

他當然不能說,也不會說。

溫柔的笑了笑,他將應小蝶的身軀放平,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又取過上衣替她蓋好。做完這一切後。他依舊俯在應小蝶的耳邊說道:「睡吧,睡吧……一切都有我呢。」應小蝶依然記著自己的任務,緊緊地抓住易楚的手說道:「你答應我的事情……可千萬別忘記了。」

易楚明白她的心思,溫柔的替她理好耳邊地一絲亂髮,說道:「我說過了。一切有我。」

應小蝶終於是安心的睡去……

易楚抬起頭時,陸常林卻坐在那裡,怔怔的看著窗外的夜色。

易楚笑道:「老哥。請問您貴姓啊……瞧我這亂的,還沒有感謝您呢。」

陸常林回過頭,說道:「沒什麼好謝地,我是醫生。」

易楚見他不肯報出自己的名字,也就不再多問,只一口一個老哥的叫著。

「老哥,耽誤你吃飯地時間了。我呢,也沒什麼好謝的。這裡有酒有菜,老哥就湊合著吃兩口吧。」

陸常林稍稍有些猶豫,剛才的一番忙亂,確實耽誤了他吃飯的時間。這時候去餐廳,雖然會有吃的。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東西了。

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易楚的邀請。

易楚心裡不免有點遺憾。可惜啊……只有幾瓶啤酒,要是有兩瓶烈性白酒的話,我非灌醉了你不可。

正遺憾時,陸常林卻從包裡取出一瓶白酒,淡淡道:「我不喝啤酒,這是京北的特產老刀酒,你要不要來點易楚笑道:「不用了……看老哥地性格,這一瓶白酒怕不夠您一人喝得,我就不湊熱鬧了。」

陸常林也不勉強,擰開瓶蓋,自顧的喝將起來。

酒入腸,菜入肚,儘管陸常林生性陰冷,但與易楚相對互飲,又吃著人家的菜,自然不好過於冷淡。

剛開始的時候,兩人說的話題很散亂,不僅沒有主題,而且經常是幾分鐘後才開口說一句話。

酒至半酣時,情形則完全地轉變。陸常林的酒量並沒有易楚想像中地好,大約三兩酒下肚後,他的話漸漸的多了起來。易楚心中有鬼,說的話題依舊散亂。但陸常林的話題卻基本集中在江湖裡的趣聞。

所謂江湖,當然不是現在的江湖。

現在的這個世界,江湖已經變得很小很小,小的普通人已經完全遺忘了它的存在。

陸常林說的江湖是已經老去的江湖,是易楚這個年齡根本就觸摸不到的江湖。

易楚能聽得出來,陸常林說的這些江湖軼事和趣聞很真實,和燕老頭嘴裡的江湖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差異就是,燕老頭嘴裡的江湖軼事大多是他親身體驗過的,而陸常林所謂的江湖,卻有一半是從前輩那裡聽來的。

但儘管這樣,易楚仍是聽得津津有味。

這時的應小蝶卻是半夢半醒,她枕在易楚的腿上,只覺得心中一片寧靜。睡夢間,彷彿回到了童年……那時節,她最喜歡用父親的腿做枕頭。而父親呢,這時候也多半會喝著酒,跟對面的母親悠閒的聊著天。偶爾的,會俯下身子,在女兒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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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37:27

正文 【068】他到底想幹什麼
一夜好夢,應小蝶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感受著列車的顛簸,呼吸著身邊淡淡的男人味,她睜開眼睛後,卻又緩緩的閉上。如此香甜的睡夢,已很久未曾體驗過了,她真的不想就此結束……她注意到,自己的手依舊緊緊的攥住易楚的衣角,彷彿無助的孩子,想要抓住一切可以依靠的事物。

很顯然,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可以依靠的,但問題的關鍵是---他並不屬於我。

應小蝶輕輕的一歎,對自己說,這種曖昧的狀態應該結束了。

易楚正看著小說,他可以將自己睡成一頭豬,也同樣可以幾天幾夜的不休不眠,並且保持著最佳的精神狀態。他沒有注意到應小蝶已經醒來,一邊看著書,一邊習慣性的將蓋在應小蝶身上的衣服掖好。應小蝶的睡姿很可愛,像一隻很不安分的小貓,蜷縮在那裡,會時不時的將身上的衣服蹭開。

陸常林昨天夜裡喝掉了大半斤的白酒,這時候睡的依然香甜。

……應小蝶緩緩的起身,攏了攏凌亂的頭髮,在易楚的耳邊輕輕說了聲謝謝。

易楚笑道:「你醒了?」

應小蝶微笑著點頭,神色依舊溫婉而從容。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羞澀和不適應。就好像昨晚依偎在易楚懷中的並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孩子。

易楚也顯得很自然……說實話,應小蝶依偎在他懷裡的時候,他並非毫不動心。伊人如玉,香若芝蘭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相信都會因此而遐思無限。但應小蝶昨夜的痛苦,還有陸常林的診斷,卻讓易楚對這個看似堅強的女孩子有了更加深刻的瞭解。

女人終究是水做的,可她為什麼要將自己包裹地那麼嚴實呢?

記得一本書上曾經說過。通過一個人的睡姿,往往能窺視出這個人的內心世界。昨天夜裡,應小蝶雖然睡的很安穩,但睡姿卻像一隻蜷縮起來的小貓,時不時的還會輕輕的顫動一下。並且她地手一直緊緊的攥住易楚的衣角,顯然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對於平時的應小蝶來說,這根本就是一種不可思議地現象……

老實說。因為應小蝶的這種反常,易楚同學心中的遐思被無限制的壓縮,更多是一種憐惜。

「我先去洗臉刷牙……對了,你想吃什麼,這會兒餐廳應該有早點賣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應小蝶取出洗漱用具,微微的偏著頭看著易楚。

易楚笑道:「隨便吧……對了,多買一份早點,你還沒謝人家醫生呢。」

應小蝶看著依舊熟睡地陸常林,臉上便有些奇怪的神色。不管怎麼說。昨天晚上畢竟是陸常林幫她解除了痛苦,否則的話,誰也不敢肯定結果會怎樣。雖然說不上什麼恩人。但一想起下車之後,自己將親手給陸常林戴上手銬,應小蝶地心中便有淡淡的不適。

應小蝶買回早點的時候,陸常林已經醒來,他坐在那裡和易楚抽著煙,嘴裡隨便聊著天。

看到應小蝶後,他輕輕的點頭,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應小蝶笑道:「謝謝你了……今天已經好多了。」

陸常林點了點頭。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但有機會的話,還是換個工作吧。否則的話,最多五六年,你的身體就會垮掉。」

易楚嚇了一跳。問道:「一定要換工作嗎?」他很明白,依應小蝶地性格。換工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應小蝶卻毫不在乎,將早點放在桌上,笑道:「先吃早點吧……對了,還沒請教您的尊姓大名呢。」

陸常林說道:「我姓陸……」他看向易楚,又道:「我想,你最好還是勸你的女朋友換一份工作。如果實在不願意的話,你們可以試一試中醫地針療。不過,一定要找技藝精湛的老中醫,而且這也是一個系統地長時間的療程,不能半途而廢。如果療效好的話,應該能起到治本的作用。」

整個上午,就在毫無目的的閒聊中度過。

中午的時候,易楚邀請陸常林共進午餐,陸常林笑了笑也沒拒絕。

應小蝶和易楚心裡都明白,對於陸常林來說,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在自由狀態中的午餐了。

午飯後,大家都開始收拾行李,再有十來分鐘的時間,最後的目的地京北就要到了。

作為北方重鎮,京北悠久的歷史氣息和人文景觀都不是寧南所堪比擬的。

易楚是第一次來京北,下車後,免不了會東張西望,貪婪的呼吸著這座城市濃郁的古樸氣息。

應小蝶卻緊緊的盯著走在前面的陸常林。

看夠了風景,易楚低聲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應小蝶答道:「先出了車站再說……實在不行,請求京北警方的協助吧。」

陸常林出了車站後,沒有立即乘車,而是慢悠悠的晃到了站前廣場。易楚和應小蝶見狀,心中無奈,卻也只好尾隨而至。說實話,如果陸常林這時候乘車離去,將是兩人最願意看到的一幕。遠距離跟蹤是最安全的一種跟蹤方式。坐在車裡,尾隨即可。等陸常林到了地頭安頓下來後,無論是繼續監控,還是立刻動手抓捕,都可以從容的施行。

如果怕跟丟了,也不打緊,記下車號後,應小蝶可以立即聯繫京北警方,請求他們的援助。這個現代化的都市,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樊籠,只要你身在其中,就沒有可能逃脫警方的監控。

但可惜的是。陸常林卻偏偏選擇了一種應小蝶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式。

他點了一支煙,在廣場隨意地遊蕩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遊客。

應小蝶和易楚只好遠遠的盯著。

這時候,陸常林忽然轉身,朝應小蝶和易楚的方向呲牙一笑。

「糟糕,這傢伙發現我們了……」

易楚低呼一聲,有點不知所措。他畢竟不是真正的警察。在應付這種場景時,他比菜鳥還要菜鳥。

應小蝶也很無奈,輕歎一聲道:「也許……他早就發現我們了。」

易楚皺眉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應小蝶輕輕吸了口氣,說道:「隨機應變吧,周圍人太多。這裡不是動手的好地方。」

易楚冷笑道:「這倒未必……小蝶,只要你說動手,我保證不會讓周圍的人受到波及。」論江湖經驗,他是十足地菜鳥。但菜鳥也有菜鳥的優點,那就是凡事擺不平的時候。先打了再說。沒經驗,拳頭上!從某種角度來說,易楚同學就是一個十足的暴力男。

說話間。陸常林卻主動朝兩人走了過來。

易楚已經開始躍躍欲試,催促應小蝶道:「你倒是說句話啊,就他這樣的,保證一拳

應小蝶有些意動,但看到廣場上近千地遊人和旅客,她最終是放棄了動手的念頭。

「看來,兩位是打定主意要一直跟著我了……」

陸常林走過來,悠悠的說著。嘴角邊有一絲淡淡的嘲諷。

應小蝶沒有說話,易楚也沒有說話。陸常林的表情告訴他們,再繼續掩飾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兩人只是奇怪,陸常林是從什麼地方看出端倪地呢?而最讓人疑惑的是,這傢伙既然已經看出端倪。為什麼不立即逃跑,卻是主動的找上門來呢?如此地有恃無恐。實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陸常林笑了笑,說道:「兩位警官,怎麼不說話了?」

果然是已經看穿了……應小蝶笑道:「陸常林,你是從什麼地方看穿的?」

陸常林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我還以為你要繼續掩飾下去呢……呵,這樣也好。」

應小蝶搖頭說道:「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再問一句,你是怎麼知道我是警察的。」對付聰明人的辦法就是開門見山,過多的矯飾,只是讓對手有了更多嘲笑自己的機會罷了。

陸常林一揚眉,說道:「你的手……還記得昨天晚上我給你把脈嗎?你的食指上有一層薄薄地繭皮,這是長期扣動扳機所造成的。現在的這個社會,連普通的軍人都不會有這樣的繭皮,所以我判斷你應該是一個警察。而且是刑事警察。」

應小蝶笑了笑,開口問陸常林地時候,她其實已經猜到了這一點。

作為一個重案警察,只要不出任務,每天的射擊訓練是必不可少地。這不僅是對工作負責,也是對自己的生命負責。應小蝶是一個擅於反思的人,沒等陸常林開口,就已經找到了答案。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昨晚的病痛來的如此突然,那時候,一切都已經亂了套。

陸常林有些得意,又看向易楚,笑道:「還有你……如果說這位女警官的破綻屬於無奈,那麼老弟你就是屬於經驗欠缺了。」

易楚一怔,問道:「我也露出了破綻?」

陸常林搖了搖頭,說道:「不僅有破綻,而且還相當的明顯……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對針技應該有相當的研究吧?」易楚這回是真傻了眼,吃吃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常林笑道:「很簡單,當我給這位女警官用針的時候,你一點都沒顯出吃驚的神色。換做常人,見我拿出那麼長的針,多少也要表現出一點驚訝吧?但你卻沒有,你的神情告訴我,用針灸的方法來鎮痛安神,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且還是最好的方法……」

易楚忍不住反駁道:「那我可不可以告訴你,我以前有過一段被人用針扎來扎去的經歷呢?拜託,針灸而已。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見慣了,自然就不會驚奇。」

陸常林笑道:「對,確實是有這種可能。但奇怪地是,每次我落針的時候,你的眼睛卻總能在我落針之前就找到最準確的穴位。呵呵,這一點你該怎麼解釋呢……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是久病成良醫吧?如是的話,那可真就是太神奇了!要知道,我扎的那幾個穴位,別說是病人了,就連一般的老中醫都難窺其中地奧妙。」

易楚聞言。無話可說,忍不住豎起拇指,讚道:「厲害,到底是老江湖。」

陸常林說道:「我不算老江湖,但你確實是欠缺這方面的經驗。」

微微一頓。又道:「好了,我們總算是有同途之誼,大家還是開門見山的說話吧。兩位。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為了張長東的案子一路跟過來地吧?」

應小蝶輕描淡寫的說道:「對,確實是為了這件案子。嗯……怎麼說呢,就是想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陸常林一笑:「協助調查?呵,僅僅是協助調查嗎……不過先不管這些了,既然你們跟了過來,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準確的回答吧。我可以協助你們調查,但不是現在。」

易楚忍不住笑了。眼中同樣有著譏笑,說道:「老兄,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天真?這事情可由不得你做主。」

陸常林淡淡道:「這可未必……如果我告訴你們,我手中的背包裡有一個炸彈,而且是那種往地上一扔就能爆炸的炸彈。你們會怎麼想呢?」

易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靠。這個鳥社會,狗被逼急了連牆都懶得跳了。隨便抓個土疙瘩就牛逼哄哄地說老子手裡有炸彈。真他**操蛋,這種老掉牙的橋段電影電視裡瞧地不過癮,又跑現實裡來玩,你們也不怕審美疲勞啊!

應小蝶輕輕的蹙眉,說道:「你說的這種事情……有可能,但幾率不大。寧南火車站就有危險品檢測系統,我不大相信你能將炸彈攜帶上車。」

陸常林笑道:「幾率確實不大,但是你卻不敢賭!這就是你們警察與江湖人之間的區別了,我們這些江湖人四處飄蕩,有時候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拿出來賭,但你們不行。或許你們並不畏懼死亡,但你們卻不敢讓身邊的人受到死亡的威脅。哪怕這種威脅很虛妄,很可笑,但你們就是不敢賭!」

應小蝶歎了口氣,說道:「好吧,你贏了……既然你現在沒有時間,那麼可不可以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能協助我們調查呢?」她一邊問著,一邊不露聲色的抓住了易楚地手。

這時候的易楚真的是很不爽、很不爽。如果不是應小蝶抓住他的手,並且在他的手心悄悄地畫了一個問號,他相信這時候的陸常林已經是死狗一條了。可是領導有令,他也只好暫時忍耐。另外,即使沒有應小蝶畫地那個問號,陸常林這種有恃無恐的態度也同樣引起了他的懷疑。

陸常林笑了笑,說道:「這樣吧,我現在要去見一個人,等見到她之後,我們可以坐下來討論一下張長東的案子。說實話,我也很好奇,你們是怎麼懷疑上我的呢?」

討論?

應小蝶忍不住笑了:「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去見你要見的人嗎?」

陸常林笑道:「按常理說,肯定不會。但是你們也別忘了,我的背包裡也許真的藏著一個炸彈……我看這樣吧,我們各讓一步。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隨我一起去見這個人。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坐車的話,幾個小時後我們就可以返回京北。到那時,我們再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吧。」

易楚忍不住問道:「你要見的是什麼人?」

陸常林輕輕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一些憂傷的神色。緩緩道:「我要見的是一個逝者。簡單的說,我今天來京北,就是為了去祭奠她。今天……是她的忌日。」

應小蝶和易楚都是一怔,兩人剛才還在想,所謂的見人,會不會是陸常林設下的圈套呢?

出於女人的直覺,應小蝶問了一句道:「這個人……是女人?」

陸常林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微微一頓,他又自嘲的說道:「對你們警察來說,假如我的背包裡真有炸彈的話,去荒郊野外應該是你們願意見到的吧?順便說一句,我要去的地方是京北的郊區,一個叫做二龍山的地方。」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易楚和應小蝶根本就無法預料到的。

出於安全的考慮,應小蝶答應了陸常林的要求。

而易楚也沒有表示反對……這時候,他對陸常林反常的舉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傢伙,是腦殼燒壞了還是腦子進水了?明知道被警察盯上了,卻大搖大擺的站了出來。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和警方討論一下案情。我就他**靠了,真是忍不住讓我這個斯文人罵髒話呀,這傢伙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帶著強烈的好奇心,應小蝶和易楚隨著陸常林上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一聽是去二龍山,眉毛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位先生,不是我不願意送幾位去二龍山,實在是這地方太偏了點,沒回頭客啊。再說了,去二龍山有公交車啊,人少的很,一路上基本都不怎麼停,快著呢……」

司機不敢明著拒載,又不好開口提價,便絮絮叨叨的說著。

陸常林一笑,說道:「走吧,下車之後,給你雙倍的車錢就是了。」

司機聞言,頓時眉飛色舞,這一趟跑回來,今天的任務可就算完成了。

這一路無話,陸常林坐在副駕駛座上,默默的想著心思。

應小蝶和易楚坐在後面,同樣各自想著心思。應小蝶想的是公事,而易楚聞著應小蝶身上淡淡的香味,心思浮動,開始琢磨起一些引人遐思的東西……

車到了二龍山後,陸常林付了車錢打發了司機,然後淡淡說道:「兩位,我們要走一段山路了,希望你們的體力足夠。」

應小蝶和易楚俱是一笑。

山路其實並不長,但卻很陡峭。

陸常林也有些驚訝,他知道警察、尤其是刑警的體力一般都很不錯,但這段山路並不是體力好就能輕鬆應付的。充足的體力只是基礎,想要翻越這段山路,還需要一定的登山技巧。很顯然,跟在他身後的這一對警察,登山技巧談不上,但身手之敏捷,絕對是有武術功底的。

大約半個小時後,三人來到了二龍山的一處山窪。

這裡是兩山相接的一處山窪,地勢陡峭,周圍佈滿了矮樹和雜草。

雜草叢中,一座墳塋孤零零的立在那裡。

陸常林沒用任何的工具,只用雙手默默的清理著墳塋周圍的雜草。

死者為尊,易楚和應小蝶相互看了一眼後,走上去幫著除草。陸常林見了,微微一笑,表達了謝意。

雜草清理完後,一塊青石碑露了出來。

這塊碑很奇怪,上面既沒有死者的生辰年月,也沒有姓氏,只孤單單的寫著:秀雲之墓。

陸常林的背包裡沒有炸彈,卻有早就準備好的紙錢和香燭和一些用來做祭品的零食。

他點燃香燭,擺好祭品,等燒完紙錢後,對著石碑又默默的鞠了幾個躬。

做完這一切後,他仰天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取出煙扔了一支給易楚,自己點上一根,倚著石碑在墳前坐了下來。

「時間還早,先不忙著回去,咱們這就開始吧……」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38:08

正文 【069】告一段落


山風悠悠的吹來,蕩起身邊的野草沙沙作響。

易楚搬來兩塊乾淨的山石,請應小蝶坐下。

看著默默抽煙的陸常林,應小蝶習慣性的從包裡取出記錄本和錄音筆……陸常林微微皺了皺眉,說道:「這就不用了吧。」

應小蝶想了一會,將東西收了起來,笑道:「好吧,今天就算是聊天了。那麼,我們從什麼地方開始呢?」

易楚也坐了下來,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合,原本是有些興奮的。但陸常林的從容和反客為主,卻讓這種氣氛裡帶著一絲詭異。他看了一眼應小蝶,眼裡便有一些憐惜。心想,如果世上的罪犯都像陸常林這樣,警察的平均壽命一定會大幅度的下降吧?這位陸老兄……呵,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他才是警察呢。

陸常林笑道:「從什麼地方開始?呵呵,其實我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這樣吧,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是怎樣懷疑上我的呢?」

應小蝶並不打算一上來就說實話,淡淡道:「這個簡單啊,我們根據你和衛視台某位領導的交往記錄,以及你和張長東的交往記錄,這並不難判斷出你在整件案子中承擔的角色。更何況還有一句老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留下的蛛絲馬跡可也不算少……」

陸常林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失望,輕歎道:「只有這些嗎?我還以為你們已經……」他微微搖頭,又接著說道:「你們是警察,應該比我清楚,在缺少證據的支持下,推理是無法作為最後的結論的。換句話來說,你們即使猜到了我是最關鍵的人物。但這僅僅只是猜測。我很想知道,僅憑這些猜測,你們又能將我如何呢?」

易楚忍不住問道:「看來你很失望?」

陸常林一聳肩,說道:「失望談不上,怎麼跟你說呢……知道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吧?」

易楚聞言,不由微微一怔……伯牙與鍾子期的故事他當然知道,只是這典故和陸常林又有什麼關係?

《呂氏春秋本味篇》有載:伯牙鼓琴。鍾子期聽之,方鼓琴而志在泰山,鍾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時而志在流水。鍾子期曰:「善哉鼓琴,洋洋乎若流水」。鍾子期死,伯牙摔琴絕弦。終身不復鼓琴,以為世無足復為鼓琴者。

話說這伯牙與鍾子期地故事,兩個字就可以概括,惺惺相惜,唯知音二字。

易楚不明就裡。應小蝶卻揣摩出陸常林話中的意思來。

她微微一笑,碰了碰易楚,笑道:「人家是在說你呢。」

易楚奇道:「說我?」

應小蝶輕輕的笑著。看向陸常林說道:「陸常林,你不用失望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追尋的知音就坐在你的面前呢。」

陸常林也是一怔,狐疑的看著易楚,皺眉道:「你說地是他?不錯,他確實懂一點針技,昨天我就看了出來。但是……」

易楚這時候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忍不住笑道:「你是說張長東在催眠狀態下大鬧衛視台的事情?拜託,這麼點彫蟲小技,也值得你來找知音?太誇張點了吧。老哥。你敢說……我還不敢認呢。」

陸常林盯著易楚,問道:「僅僅是這個?」

易楚一聳肩膀,說道:「還有張長東的自殺,也同樣是你的傑作。老哥,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就像你說地。江湖之大,奇人輩出。我雖然不是什麼奇人。但恰好知道一點你的小花樣。否則的話,我們又怎會盯上你呢?」

陸常林眼中滿是驚訝,看著易楚輕描淡寫的樣子,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易楚說的輕輕鬆鬆,他地心裡卻是波瀾起伏。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當作珍寶一般的秘技,在這個年輕人的眼裡卻成了小把戲。聞其言,觀其色,在易楚地臉上,他看不到半點的偽飾。這就說明,至少在針技上,易楚的技藝絕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這怎麼可能呢?

陸常林臉上寫著震驚,心中同時也充滿了疑惑。易楚口中的小把戲,說的輕描淡寫,彷彿一錢不值。但這卻是他勤學苦練二十幾年,方才練就的秘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充其量也就二十六七歲吧……他心中疑惑,卻忽然笑道:「眼高手低的人這世上不在少數,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地人,則更是數不勝數。我只想知道,你是哪一種人呢?」

他這話恰是點中了易楚同學的最大的軟肋。

但易楚同學也不是白給的,在答應幫助應小蝶之前,就已經料到了今天這種情形。

他微微一笑,從戒指中抽出繞指柔,淡淡笑道:「陸老哥,你既然自稱是江湖中人,不知道認不認識我的這根針?」事已至此,他也懶得再遮遮掩掩,繞指柔這東西,雖然有些神奇,但畢竟屬於人類可以接受地範疇。以後要用到它的地方肯定還會有,總不可能每次都把人趕走吧?

繞指柔一現,不僅是陸常林吃驚,應小蝶也輕輕叫出聲來。

應小蝶和陸常林同時說道:「你是燕門弟子?」

這一回,倒是讓易楚訝異了。

他扭過頭看著應小蝶,問道:「你也知道這玩意?」

應小蝶給了他一個很好看地白眼,嗔道:「我當然知道……我師父也算江湖人,我怎麼會不知道燕家的繞指柔呢。1%6%K%小%說%網騙子,幹嗎一直瞞著我?」

陸常林卻苦笑道:「真沒想到……居然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易楚一怔,問道:「大水沖了龍王廟,你什麼意思?」

陸常林繼續苦笑道:「這個……算是我往自己臉上貼金吧。其實我想說的是另一句話----寧遇鬼神,莫惹燕門。」

易楚更加的奇怪,說道:「老兄,你能不能把話一次說完啊?這一句有一句沒的。讓人聽著很頭疼啊……」

陸常林點了根煙,苦笑著解釋道:「如果你真是燕門子弟的話,那我們也算是同門了……這麼跟你說吧,早在幾十年前,我師父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爺,他老人家就是燕門地一個外家弟子。但因為品行不端,最後被逐出了師門。按照燕家的規矩。被趕出門的外家弟子,如果用在燕家學到的東西四處招搖,又或是開門收徒的話。被抓住後,至少也要打斷雙腿。所以,我的師爺留下了寧遇鬼神。莫惹燕門的警示。」

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幾十年過去,這句話應該已經失去了效應了吧。而當初地燕家,也早就銷聲匿跡了。但我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遇上了燕家正宗的傳人……呵,我師父傳給我的針技,在我眼中可謂是神仙般的手段。但在你燕家人的眼裡,那可真是一分錢都不值啊。也難怪你會說這只是小把戲……沒錯,在這個世上,你燕家人確實有資格說這句話。」

原來是燕家地棄徒啊……易楚聽到這裡,雖然驚訝,但心中卻是輕鬆居多。既然大家都認識我這個正宗的燕家傳人,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裝神弄鬼了,倒是省去不少的麻煩。呵呵。誰又會知道,我這個嫡傳的燕家弟子,卻是個半吊子貨呢!

果然,陸常林一拍大腿說道:「這樣也好,既然老弟你是燕家的傳人。倒省去我不少地口舌。否則的話,關於張長東的事情我就是說了。你們警方也未必相信。」微微一頓,他看向應小蝶,眼中帶著一絲狡黠,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即使你們弄清楚了張長東地死因,那麼有沒有將它轉化為證據呢?我剛才說了,有些東西,你們相信,甚至比我還要精通,但法官會相信嗎?」

應小蝶學著易楚一聳肩,笑道:「如果你親口承認的話,法官自然會相信。我今天來找你,要的就是你的口供。」

陸常林笑道:「要是我不肯說呢?」

應小蝶看了一眼易楚,說道:「你不說的話我也沒辦法……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嗎,阿楚?」

易楚很自信的笑著,挺了挺胸,剛要說話時,陸常林卻搶先開了口。

他苦笑道:「他當然有辦法……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怎麼對方張長東的,他自然會用同樣地辦法來對付我。以我的這點功力,尚且能完全控制住張長東的意識,又何況燕家的嫡傳弟子?如果我一意頑抗的話,相信我最後地下場會很悲慘。呵呵,被人控制住意識的滋味可不好受,可以選擇地話,我寧願自殺,也不願意做別人手中的傀儡。」

易楚聽了這話,笑得很矜持、很莫測,也很有高人的樣子。但在暗地裡,在意識的最深處,卻很不好意思的偷偷的擦了一把汗……現在的這種情形,不僅是他所願意看到的,而且也正是他蓄謀已久的。只是沒有想到,結局恰如自己所料,但這過程卻是有了很大的偏差。簡單的一句話,終究還是沾了燕家的光。

這時候,應小蝶是最輕鬆的一個人。

她看著陸常林,微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真正的開始了呢?有一句話我先說在前面,整個案子的脈絡我們已經大致瞭解,所以,如果你肯戴罪立功的話,最後的結局也未必就是最嚴重的。」她委婉的說著,又再次從包裡取出了錄音筆。

陸常林卻搖了搖頭,笑道:「你不用錄音……真的,就證據而言,我相信我這裡有比錄音更適合充當證據的材料。」

應小蝶微微一怔。

陸常林卻繼續說道:「另外我在補充一句,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在監控我了。說句實話,如果我想要跑的話,你們未必能攔得住我。怎麼說呢,我們也算是有緣吧……在我的設想中,我們的會面不應該在這裡,也許會在寧南,也許會在其他的什麼地方。但決不是這個地方。不過這樣也好,這一面遲早是要見的,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們……在這裡會面,只能說是大家有緣,也可以說是上天的安排。」

應小蝶和易楚都沒有說話,只靜靜地聽著。

陸常林剛才的這一番話。可謂是奇之又奇。但因為陸常林最初表現出的有恃無恐,卻讓易楚和應小蝶的心裡早就有了一定的準備。兩人很默契的沒有開口詢問,而是很耐心的等著陸常林地解釋。

「我和林天龍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差不多有六七年了吧……」陸常林又點了根煙,緩緩的說著。

林天龍的名字。易楚早就聽喬丹說起過,在三組的資料上也已見過。洪葉山倒下後,他就是最有可能坐上衛視台總BOSS寶座的人選。

「張長東這個人我認識地時間不算長,也就小半年的時間吧……」陸常林抽著煙,神情有些恍惚。微微的閉眼時,彷彿已經完全陷入到記憶之中。「說起張長東這個人,用窩囊廢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相信你們也知道他與洪葉山之間的恩怨。這個我就不多說了。簡單的來說,林天龍想搞垮洪葉山,卻始終不得其法,論能力和關係網,他都不如洪葉山。於是他就找到了我……呵呵,在他眼裡,我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值得信賴地朋友了吧?」

陸常林娓娓的說著,神情雖然有些恍惚。但很平淡,彷彿在述說著別人的故事。

接下來地情節,易楚和應小蝶早就已經推斷出一些,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無非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借刀殺人。但陸常林說到最後,卻有一節出乎了兩人的預料。

陸常林說道:「張長東的死。你們是知道確切原因的。但我要說的是,他的死亡可以說是他殺。但實質上卻依然是自殺。」

這句話,有些玄妙。張長東地死,在外行人眼裡,是貨真價實的自殺,但易楚和應小蝶都知道,張長東其實是死於陸常林之手。但現在陸常林卻語出突兀,說張長東是自殺,這就讓人費思量了。

陸常林看出有些和應小蝶眼中的疑惑,笑道:「別以為我是為了推卸責任,我說的是真話。張長東這把刀我確實是借了,但實際上,他也是心甘情願的。在整件事情發生之前,他就已經知道所有地環節。作為一個男人,他其實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慾望。在和我認識之前,他地心理就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並且曾多次接受過心裡醫生的治療。但很顯然,這已經不是什麼心理問題,而是一種無法化解的仇恨。醫生那一套,根本就不管用。唯一有用的辦法就是……像一個男人那樣的去打到洪葉山。」

陸常林歎了口氣,又道:「但問題的關鍵是,這傢伙根本就不是個男人,即使我對他說出了所有的計劃,他依然不敢像男人一樣站到洪葉山的面前。呵呵,如果他有勇氣的話,其實事情也不會弄的這麼複雜。這個人啊,該怎麼說呢……最後雖然答應了我的計劃,卻也因此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他對我說,他不想在監獄裡受罪,如果不能幫他自殺的話,他就不答應這個計劃。你們說,這是不是很有趣?這樣的一個男人,報仇需要在催眠狀態下進行,自殺也要別人的幫助才行。真他**搞笑啊,這樣的報仇真的有意義嗎……」

應小蝶微微皺眉道:「但你還是答應了他,不是嗎?」

陸常林笑道:「我能不答應嗎,這樣的一個男人……我相信對他來說,死去比活著更有尊嚴。再說,洪葉山畢竟是因為他而倒台的,他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說完這話,他從背包裡取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應小蝶,又道:「這裡面有更詳細的資料,書面資料、錄音、視頻。隨便拿一件出來,都可以讓林天龍認罪伏法。另外,也有張長東的自述書和寫給他老婆的遺書。」

這正是應小蝶一直渴望的證據,她接過文件袋,卻沒多看一眼。而是問道:「陸常林。林天龍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就出賣了他呢?」

陸常林嘿嘿的笑著,笑得很猙獰,說道:「是啊,我們確實是很好地朋友,好到我恨不得他下十八層地獄!」

應小蝶已經隱隱的猜出一些什麼,看著那塊碑石,淡淡道:「和她有關嗎?」

陸常林笑的不僅猙獰。而且淒厲,他看著應小蝶說道:「你很聰明……沒錯,確實和秀雲有關。秀雲這丫頭是我的表妹。我這人是孤兒,從小被舅母養大,秀雲也算是我親妹子了。我一直很疼愛這個妹子。比親妹妹都疼。後來這丫頭長大了,去了寧南,一去就是好幾年。有一天夜裡她卻突然回來了,遍體鱗傷,還有了身孕。她對我說。她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但這個男人卻不肯為了她而離婚,所以只好回家尋求庇護……」

說到這裡。他輕輕撫摸著石碑,卻是欲言又止。

易楚忍不住問道:「僅僅是這樣?」

陸常林冷笑道:「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也算不了什麼,男女情事,誰都無法說清楚的。我陸常林雖然沒有結過婚,但這道理我卻是知道的。秀雲回家後,其實並沒有呆多久。那個男人一個電話,就又勾走了她的魂魄。帶著幾個月地身孕,連招呼都沒打。就偷偷的回到了寧南。我的舅母去世的早,我想管,但又無從管起。心想,這丫頭連魂都沒有了,就隨她去吧。男女情事。嘿嘿,這種事情不隨她去又能怎樣?但是三個月後……我卻收到了她的死訊。說是流產導致地大出血,最後是一屍二命!」

說到這裡,應小蝶和易楚已經完全明白。

應小蝶皺眉道:「秀雲的死與林天龍有關?」

陸常林咬牙說道:「什麼流產導致的大出血,分明就是這畜生一腳踹的!我去寧南幫秀雲辦後事的時候,一個小護士偷偷地告訴了我,她說,這是秀雲死前讓她轉述的最後一句話!」

應小蝶歎了口氣,說道:「如果事情真像你說的這樣……其實是有很多方法來解決問題。」

陸常林輕輕地笑了起來,說道:「很多種方法?可是對我來說,卻只有一種辦法。你們知道嗎,我連死都不想讓林天龍這個畜生去死!我要讓他活著,身敗名裂的活著。我要讓他下半輩子在監獄裡去回憶前半生的風光!你們知道嗎,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這才是最好的懲罰!」

微微一頓,他又接著說道:「為了等這個機會,我忍了很久、很久。忍到差不多快要絕望了,心想索性一刀宰了他算了。但這個時候,張長東卻出現了……下面的故事我也不想在說了,文件袋裡有更加詳細的資料。總之一句話,整件事情其實就是兩個人男人的報復,張長東對洪葉山地報復,我對林天龍的報復!」

連環局……

局中局……

孽緣……

仇恨……

兩個人男人的報復……

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的詭異和不可思議!

陸常林地這一番話,讓原以為對案情已經基本瞭解的易楚和應小蝶,生出了無限地感歎……

應小蝶問道:「你為什麼不早點聯繫警方?」

陸常林笑得很愉快:「呵呵,你不知道嗎?大概今天或者明天吧,林天龍會收到正式的任命。當然,想當第一把手,還得等到明年。但常務副台長的任命卻已經發了下來……哈哈,有意思啊,在最巔峰的時候被人捅上一刀,這種滋味會不會讓他記一輩子呢?」

說到這裡,他忽然站起身來,走向墳塋後的一處斷崖,然後轉過身笑道:「好了,你們得到了你們想要的東西,而我也完成了自己的心願。所以,兩位警官,我們就在這裡說聲再見吧。」

易楚一怔,急道:「拜託,你想要逃的話也不用去跳崖吧?」

陸常林笑道:「你知道嗎,我的同門老弟,我就是在這山下長大的,這裡的斷崖看似危險,但卻有十三個落腳點,只要你掌控好自己的身體,就可以像一隻飛猿一般從這裡離去!順便說一句,兩位警官,認識你們很高

眼看著陸常林像一隻飛鳥般跳下了山崖,易楚卻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盯著陸常林的急速下降的身影,心裡很是不屑,本少爺想抓你,還用的著落腳點?切,分分鐘的事情而已,瞧把你得瑟的……

應小蝶也沒動,坐在那裡,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易楚很奇怪,問道:「你為什麼不追,即使追不上,開一槍嚇唬嚇唬他也好啊。」

應小蝶笑道:「我為什麼要追?」

易楚威脅道:「大姐,你這可是瀆職哦……」

應小蝶搖了搖手中的文件袋,問道:「你相信這裡面有我們需要的證據嗎?」

易楚點頭道:「我絕對相信。」

應小蝶笑道:「我也相信,那麼你認為它可以讓林天龍認罪伏法嗎?」

易楚說道:「依陸常林的縝密和心計……我相信林天龍就是有一百張嘴,也無法讓自己逃脫法律的制裁。這一點,我堅信!」

應小蝶笑得很開心,說道:「和你一樣,我也相信。但問題的關鍵是,你認為這些證據裡會不會有些陷阱呢?」

易楚奇道:「什麼意思,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

應小蝶拿著文件袋很親暱的打了一下易楚的腦袋,笑道:「笨蛋……這是陸常林收集的證據,如果強行拘捕他的話,你猜,他會不會有辦法讓這些證據忽然失去效用呢?」

微微一頓,她做了個鬼臉,又道:「所以呢,他跑他的,我幹嗎要追?即使要追,也要等林天龍進了監獄後再追。到那時,發個通緝令就行了,且由得別人去操心……倒是你,你為什麼不追?」

易楚哈哈一笑,伸了個懶腰,說道:「大姐,你也太狠心了吧。這可是幾十米高的懸崖啊,摔死了也就算了,摔個半殘的,你養我下半輩子啊?」

應小蝶將手中的文件袋砸向易楚,嗔道:「不許胡說。」

易楚嘿嘿的笑著,幫應小蝶將文件袋收好。再抬頭時,卻見這丫頭輕蹙著眉,似乎又在琢磨著什麼事情。

易楚問道:「想什麼呢?」

應小蝶一偏頭,問道:「你說,洪葉山和林天龍都倒了台,下一個會是誰受益呢?」

易楚嚇了一跳,急道:「大姐,你有完沒完啊,照你這麼搗鼓下去,這世上可沒好人了。」

應小蝶咯咯的笑著:「我就是這麼一說嘛……不過,這世上的事情很難說的哦。」

易楚翻了個白眼,索性往地上一躺,視線落在秀雲的墓碑上時,心裡卻有淡淡的愁緒。這一行,意想不到的輕鬆,但是也很沉重……

張長東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老張同志死的憋屈,但也算是死得其所。陸常林性格雖然陰冷,但我很喜歡這個角色,也許以後還會出現,誰知道呢……唉,寫完這一段,忽然有些唏噓。居然被劇情繞了進去。總之,自己還算滿意這一段,不知道大家做如是想?有意見,儘管提,書評我都有看的。嗯,控制字數,快八千字了,按七千計算,圖窮是不是很厚道?呵呵,順便說一句,推薦票很寒磣,給點吧,當然,推薦票更好!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7:39:24

正文 【070】有領導自遠方來,不亦苦乎
來時的路漫長而奇詭,回家的路,卻是平淡而短暫。

易楚真的是很想在京北多呆幾天,京北濃郁的古城風貌和人文氣息都深深的吸引了他。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個無所牽掛的無業宅男。原本空空蕩蕩的肩膀上,多了與喬丹之間的未來,也多了對朋友的承諾。所以,從二龍山上下來後,他和應小蝶一樣,最先想到的就是去買兩張回程的機票。

很幸運,趕到京北機場時,恰好有去往寧南的夜間航班。

來的時候整整一天一夜,回家時,彷彿連個盹都沒打完……

應小蝶上飛機之前就給寧南方面去了電話,當她和易楚下飛機的時候,重案三組的車已經等在了候機廳外。這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微涼的晨風吹來,讓人渾身爽利。

趕來接機的是麥子和陳鎮,兩人外面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

麥子嬌嬌俏俏的站在那裡,白色的襯衫,藍色的牛仔褲,風來時,肩上的黑髮輕輕飛揚。陳鎮一副諄諄長者的風範,面對著鄰家女孩般的麥子,沒有一點領導的架子。遠遠看去,這一老一小倒好像是一對父女。

當易楚和應小蝶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麥子眼睛一亮,張開手像只小鳥般飛奔過來。

易楚很激動,美麗的姑娘,歸來的英雄,多麼美妙的畫面啊……但很可惜,麥大警官卻彷彿根本沒有看見他,嬌笑著撲進了應小蝶的懷裡,抱著她,像個孩子般的嬉鬧。兩個女孩只不過短短的兩天未見,但鬧在一起親暱的時候,讓易楚很是嫉妒。

清了清嗓子。他看著麥子笑道:「麥子妹妹,我也是破案功臣,你的擁抱有沒有我的份呢?如果沒有地話,我不得不說,你們這種過牆抽梯的行為,真的是讓我很失望、很傷心啊……」

麥子笑嘻嘻的看著他,笑道:「一個小小的擁抱……你確定?」

易楚張開手。很嚴肅的說道:「我當然確定,來吧,用你溫暖的懷抱來表達對功臣地讚美吧。」

麥子笑吟吟的走過來,真的給了易楚一個擁抱。然後仰起小臉,很調皮的問道:「要不要本小姐再贈送一枚香吻呢?順便再拍個照什麼的……」

易楚傻了眼。他是真地、真的只想開一個玩笑。

可是他卻忘了,開玩笑也是得分人的,麥大警官什麼時候被男人調戲過?

面對著麥子的捉弄,他抓了抓頭,好半天才問了一句:「那……你有沒有刷牙?」

這話一出口。應小蝶立刻摟緊了麥子的小蠻腰,差點沒笑暈過去。

而麥子也沒想到,易楚居然來了這麼一句令人絕倒地話。小丫頭氣的銀牙一咬。再施無影神踢……居然問被小姐有沒有刷牙,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陳鎮走了過來,呵呵笑道:「小伙子,感謝你啊……京北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小蝶說了,如果沒有你地配合,這一趟肯定是無功而返。來,握個手。我代表寧南警局向你說聲謝謝。」

易楚看了一眼應小蝶,心說這丫頭夠意思啊……這一行,雖然他確實出了點力,但終究只是個配角。從某種角度來說,真正的主角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是陸常林!這一趟京北之行,換了任何一個人去。其結果基本不會改變。所有的一切,其實早在陸常林的計算之中。但很顯然,應小蝶記著對易楚的承諾,在匯報工作的時候,卻是有意無意的誇大了他的作用。

易楚握著陳鎮地手,毫不客氣的收下了對方的感謝。

陳鎮笑道:「這樣吧……這一去一回,肯定吃了不少苦,你先回去補個覺。另外,合作的事情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等林天龍地案子塵埃落定,我們坐下來慢慢討論。」

陳鎮說了幾句客氣話後,應小蝶走過來,問道:「阿楚,我先送你回去吧……對了,你現在住哪裡?」

易楚倒有些猶豫了……李德生說的明白,沒收到消息之前,最好不要貿然地回迅捷公司。而喬大小姐要到明天才能回來,去她那裡,似乎也只能吃一碗閉門羹。或許,只能去牛叔那裡了……

應小蝶見易楚沉吟,便問道:「怎麼,你不會住的地方都沒安排好吧?」

易楚苦笑道:「本來是有地方住的,但這幾天不方便回去。算了,你們先走吧,別耽誤了工作。我反正沒事,準備去看一個長輩。」

一旁的麥子卻知道,易楚這段時間一直住辦公室,她想了想,從口袋取出一串鑰匙扔給了易楚。

這串鑰匙好眼熟啊……易楚一怔,帶著疑惑看向了麥子。

麥子一撇嘴:「看什麼看,這是訓練室的鑰匙啦……」

易楚不由笑了,這算什麼,故地重遊嗎?

稍一沉吟,他並不打算接受麥子的好意……直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和李德生聯繫。也許,在外面漂泊的日子也就一兩天的時間,沒必要去打擾人家。不管怎麼說,那裡來往行走都是女孩子,不論白天晚上,隨時有人進去訓練。他可不想再遇上一回凌菲菲事件。

麥子見易楚臉上有些猶豫,便笑道:「放心好了,不會收你房租的,也不會再拉你當長

易楚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呵呵,我就是怕冷不丁的住進去,會發生什麼誤會。」

應小蝶卻笑道:「放心吧,不會發生誤會的……B單元已經搬空了,除了一些傢俱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空蕩蕩的一個地方,最適合補充睡眠了。」

易楚聞言,不由一整,問道:「搬空了……怎麼回事情,你們的戰隊解散了嗎?」

應小蝶笑道:「沒有啊。再有一段時間就有比賽了,怎麼會解散……是這樣的,局裡最近成立了電子競技俱樂部。但是呢,我們的幾位局長大人捨不得花錢購置好的機器,惹惱了麥大小姐。你知道地,麥子一生氣,後果很嚴重。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們的大小姐很乾脆的把戰隊的訓練器材全部搬了過去。」

原來是這樣啊……易楚抓了抓頭,心裡忽然冒出個想法。

麥子卻有些不耐煩了,問易楚道:「我們還有事呢……你去不去啊,不去的話把鑰匙還我。」

易楚笑道:「當然去,不花錢的地方……不住白不住啊。」

應小蝶地手裡還掌握著陸常林提供的證據。這些東西再沒有鑒定之前,始終讓陳鎮等人不放心。麥子見易楚答應下來,便催著大家上車,然後發動汽車,往花園小區的方向駛去。

易楚坐在麥子的身邊。問道:「麥子,問你個事。」

麥子答道:「說啊,少吞吞吐吐的……」

易楚笑道:「B單元被搬空後。現在還有人住嗎?」

麥子拋過來一個好看地白眼,說道:「當然沒有……有人住的話,我會這麼好心借給你?切,美不死你!」

易楚早適應了這丫頭風格,也不介意,又繼續說道:「再問你一個問題,B單元是你租的,還是買的?」

麥子答道:「是租的啊。不過是長租,一下簽了五年地合同呢。現在沒人住,心疼死我了……咦,你什麼意思啊,不會是想長期的住下去吧。我事先說明哦。本小姐現在窮的很,你想住地話。租金可一分錢都不能少。」

易楚笑道:「就你聰明……算你說對了,我就是打算租下B單元。怎麼樣,小包租婆,給個話吧。」

麥子驚訝的說道:「你真要租啊,那麼大的地方,一個人住也太浪費了點吧?」微微一頓,她似是想起什麼,眼睛一轉,說道:「不對,不對……你不會是想租下來和你的老同學雙宿雙飛吧?」

易楚搖頭笑道:「臭丫頭,胡說什麼呢。我是打算給你們找一幫免費的勞力呢……」

麥子扭頭看著易楚,滿臉的狐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易楚笑了笑,將迅捷公司員工住宿難的問題說了出來。

迅捷公司連帶易楚一起,現在一共有六個人。除了易楚住在公司之外,其他的人都住在李德生地家裡。老李同志的住房條件也不算好,說是三室一廳,但面積卻只有七十幾個平方。再加上距離公司還有一段路程,上下班很不方便。話說以前資金困難,自然要提倡一下艱苦樸素的作風。但現在公司的賬面上多了一筆白家給的線索費後,住房問題就成了亟需解決地事情。

都是大老爺們了,誰不想有個屬於自己的私密空間?

易楚知道,這事情李德生早就惦記在心,但最近實在太忙,一時也抽不出空來。而自己畢竟是半個老闆,既然眼前就有合適地空房,自然不介意順帶手的替大家謀個福利。雖說麥大小姐住過的地方,租金肯定不會便宜,但現在的迅捷公司倒也不在乎這點錢。最重要的是,一分錢一分貨,他在B單元住過幾天,深知那地方的好處。像老高和雷氏兄弟這樣成天在外面跑的人,安排一個舒適的地方給他們休息,其實也是一種投資。

麥子聽完之後,一撇嘴,不屑的道:「一幫臭老爺們啊……不租,不租。」

易楚笑著回頭,對應小蝶說道:「小蝶,這丫頭聽你的,幫我勸勸吧。」

麥子一聽不樂意了,急道:「誰勸也不行,說了不租就是不租……哼,臭德性,拿閻王壓小鬼兒,就衝你這句話,本小姐就不租給你。氣死你,氣死你……」

應小蝶坐在後面,笑吟吟的說道:「阿楚,其實我們麥子是最講道理的人。你要想租房,先給出幾個理由來。要是你的理由能讓麥子滿意,我想她肯定會答應的。」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對啊,對啊。你先給出理由來……哎呀,不是什麼理由啦,就是好處。你先說說看,本小姐把房子租給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可千萬不要說什麼加房租哦,本小姐還沒窮到那份上……當然了,如果你肯付十倍的租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易楚忍不住笑道:「美死你個臭丫頭,還十倍呢……不過說真的,你要是把房子租給我嘛,這好處還真不少。」

車至花園小區地時候,易楚終於和麥子達成了租房轉讓的口頭協議。

其實。對於房子的轉租,麥子根本就沒當一回事,不過是和易楚逗樂而已。從機場到花園小區,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大家說說笑笑。時間便會過的快一些。而易楚所說的那些好處,當然也只是玩笑。所謂的好處不過就是A單元地美少女們,從此多了一群任勞任怨、無懼任何艱險的護花使者而已。順帶著。也可以當作牛馬使喚……比如A單元的某位大小姐夜裡肚子餓了,一個電話過去後,B單元的一幫小二們肯定會屁顛屁顛去夜市買一碗或N碗的牛肉麵加鹵蛋回來,然後讓大小姐們大快朵頤。

用李德生地話來說就是,盡情的使喚,朝死裡整,不用給我面子!

牛馬也好,保鏢也罷。不過一笑耳。

當然,說笑過後,租金還是要付的。

麥子大小姐雖然不在乎錢,但也沒理由倒貼一幫不相干的臭男人吧……麥子下車的時候,看著易楚。心想,要是就你一個人住嘛。本小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麥子和應小蝶走後,易楚站在春苑閣地樓下,心裡有些感慨。

一切的一切,好像就是從這裡開始發生了轉變。雖說,有些事情原本就是注定的,但轉折卻一定是在這裡。時間過去地並不長,易楚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來春苑閣時的情形。第一個出現在我眼前的是誰?對了,是我們的囡囡小美女……

易楚輕輕的笑著,心說,來了,又走了。走了,卻又來了……

上樓之後,他輕車熟路的打開門。進門前,還有意識的咳嗽了一聲,生怕裡面會突然冒出另一個凌菲菲。這時候地B單元裡已經是空空蕩蕩,偌大的一個客廳讓易楚有些不習慣。打開自己曾經住過的那扇房門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那台破電腦依舊放在那裡。

小房間裡很乾淨,擺設和自己離去地時候一模一樣。

易楚點了根煙,往床上一躺,心想這麼大的地方,和老高他們住在一起應該會很有意思。沒事地時候,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牌。一起躲在門後看看對面的大小美女們……可惜啊,自己已經不再是孤男一個了,以後在這裡住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多吧?不過,喬大小姐那裡人多眼雜,也不方便經常的往返,更不適合住在那裡。嗯,有機會的話,讓她搬出來吧,乾脆在花園小區裡找一套房子……

想到了喬丹,他忽然想起這丫頭已經有兩天沒給自己來電話了。他急忙摸出手機,這才發現,上飛機的時候關了機,到現在一直沒開呢。他忙不迭的按鍵開機,裡面果然有喬大小姐發來的短信。

喬丹平時的短信都是很膩人的,有時候還會耍點小流氓,但這一次的短信……卻讓人有點毛骨悚然。喬大小姐的短信說的分明:歸期延遲,七號下午至寧。屆時有領導同至,老公務必做好萬全準備。啊、啊、啊,萬惡的敵人又在向我進攻了……老公我想你,見字勿回。

領導……領導是什麼東東?

易楚這人很聰明,但有時候大腦卻很容易就會短路。他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天後,靈光一現,終於是想明白了喬大小姐話中的含義。但想明白的同時,卻猛地打了個冷戰,豎起了一身的寒毛。

拐拐個錘啊,這領導……該不會就是那傳說中的老丈母娘吧?

易楚嚇的小臉發白,趕緊給喬丹打電話想問個清楚,卻發現喬大小姐的手機居然是破天荒的關了機。

慘了,俺老婆一定是在接受隔離審查!

易楚從床上一躍而起,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房間裡不停地亂竄著……

有領導自遠方來,不亦苦乎。不行,我得找個行家去咨詢咨詢!

今天的字比平時少了一點,因為後面的情節需要重新構思,原先的設計不太滿意。張長東的案子,易楚更像是一個旁觀者,白家的事情,我會讓他像一個真正的主角去主導進程。所以需要時間琢磨一下。抱歉了,不想貿然的落筆。我給自己制定的任務是每天六千字,今天少了一千,明後天寫的順手,一定補上。還有啊,領導來寧,這一節該咋個處理呢,我要找行家咨詢咨詢……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18:04

正文 【071】僱傭兵
牛叔的麵館依舊紅火,雖然已經過了午餐的時間,但是客人卻一點也不見少。

易楚走進麵館的時候,發現櫃檯裡站著的並不是牛叔,而是麵館裡的一個老人紅姐。紅姐原先是麵館裡的採買,和易楚也很熟悉。看到易楚四處張望時,她笑道:「別找了,牛叔現在不站櫃檯了,帶著球球出去遛彎了。不到晚上不會回來……」

易楚笑道:「天天都這樣嗎?」

紅姐笑道:「是啊,每天如此,除了颳風下雨,現在基本不在麵館裡呆。」

易楚笑了笑,心想把球球送給牛叔的決定還真是不錯……牛叔年紀漸老,總是要找個寄托的,老人家性子倔,念著逝去的牛嬸,從來就沒考慮過找老伴的事情。這下好了,有球球相伴,也算是了結自己和喬丹的一樁心事。再則,球球的這小東西,越來越胖,老關在家裡不運動,估計總有一天會爆體而亡。現在有牛叔帶著遛彎,想必會漸漸的瘦下來……這一老一小、一人一狗,恰是相得益彰。

紅姐一邊給客人結賬,一邊問易楚道:「阿楚,今天你一個人啊。」

易楚笑道:「還有兩個朋友,要過一會才來。對了,紅姐,幫我把小房間的門打開吧……」

收到喬丹的短信後,易楚本想找人討教一下如何應對丈母娘的秘訣。但環顧四周,好像也只有李德生對這方面稍稍內行一點。想當初,老李同志雖然沒能留住人家閨女的芳心,卻實實在在的贏得了老丈母娘的歡心……易楚想到這裡,立刻給胖子發了個短信,告訴老李同志,自己已經回到了寧南。

半分鐘後,李德生就回了電話。

還沒等易楚開口。李德生就在電話裡告訴他,現在還不是回家的時候。事情有了些變化,欲知詳情,咱們見面再談。易楚能聽得出來,李德生在電話裡的口吻帶著點興奮,似乎遇上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既然不方便回去,也不方便地電話裡細說。易楚便將牛叔麵館的地址告訴了李德生。約他在這裡見面。本來他是打算讓李德生去春苑閣的,胖子卻告訴他,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公司離春苑閣實在太近,根本不足以甩掉盯梢的尾巴。

易楚聽到這裡。作為一個全能型的菜鳥,很容易就興奮起來……昨天還在盯別人的梢,今天就被別人盯梢。拐拐個錘地,有意思,夠刺激!

從下飛機到現在。易楚還沒有吃飯,趁著李德生還沒來,他溜到廚房給自己弄了碗麵。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李德生終於出現在麵館二樓的小房間裡。跟在他身後的是蕭山。

易楚笑問道:「尾巴甩掉了?」

李德生不屑一顧:「菜鳥一個,甩他還不跟吃盤菜似的……倒是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三組的事情辦完了?」

易楚請蕭山坐下,忙著倒茶遞煙,然後說道:「辦完了,意想不到地簡單。」

蕭山並不知道張長東的案子,他只曉得易楚最近一段時間幫警察做了點事情。聽到這裡。順口問了一句道:「什麼案子啊?」

易楚笑道:「老蕭你就別為難我了,警察的事情……嘿嘿,案子沒徹底落定之前,我可不敢告訴你。」

蕭山笑道:「我哪敢為難你,順口一問而已。你就當我什麼都沒問。這總行了吧……」

易楚看向李德生問道:「到底是什麼人在盯你?」

李德生一搖頭,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你回來的正是時機。」

易楚問道:「什麼意思?」

蕭山在一旁說道:「老李。現在不忙著說這個,你先把家裡的情況給阿楚說一下吧。」

李德生嘿嘿一笑,從口袋裡取出一份資料放在桌子上,笑道:「阿楚,你先看看這個。」

這份資料正是那塊布料地鑒定報告。易楚去往京北的時候,葉眉就已經做好了這份鑒定。得到應小蝶的短信通知後,她用傳真地形式將報告發給了李德生……

易楚拿著報告看了半天,卻沒能看出什麼名堂。報告上只寫著布料的成分以及用途……關於這一點,但在做鑒定之前,易楚就聽李德生大概的說過一些。而手頭的這份報告上,羅列的是一串的專業名詞和數據。.1@6@K@小說網.雖然陌生的很,但結果卻和李德生的判斷大致相同,只是細化了一些而已。

身為菜鳥,易楚自然看不出其中地奧妙。

他怔怔的看著李德生說道:「這個有什麼問題嗎?我記得你說過,這塊布料是合成類的多用於特種服裝的布料。葉眉的這份鑒定結果……和你地判斷基本一致,我看不出有什麼蹊蹺啊。」

李德生舉起手中的茶杯,將水一口喝完,笑道:「我打個比喻你就知道這其中地奧妙了……你看這個杯子,假如我問你杯子裡面裝的是什麼,你肯定會告訴我這裡面裝的是茶葉,對不對?」

易楚笑了笑,說道:「如果我回答你杯子裡面裝的是白菜,你會不會扁我?」

李德生沒理會易楚的玩笑,繼續說道:「如果我再問你,這茶葉是什麼品種,產地是什麼地方,什麼地方的人最偏愛這種味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呢……」說到這裡,他笑了笑了,又接著說道:「你這傢伙不怎麼喝茶,自然回答不上來。其實啊,我對那塊布料的判斷和你一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只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卻不知道有關於它的詳細資料。所以,這才找上了三組的人。」

易楚聽到這裡已經明白過來,一揚眉,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想通過鑒定結果來確定那些綁匪的身份。」

李德生笑道:「對,就像這茶葉……我雖然知道它是茶葉,卻未必知道它的產地和名稱。那些綁匪也是這樣。我知道他們是退役軍人沒錯,這一點我早就認定。但是你千萬別忘了,軍人也是有種族和國家的。」

李德生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洋溢的是一種輕鬆,甚至還帶有一絲地欣慰。坐在他身邊的蕭山也是一臉的愉悅,淺淺的喝著茶,手指在桌面上輕快的敲擊著。

易楚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大哥。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你該不會告訴我,那些綁匪是外國軍人吧?」

「然也……」李德生嘿嘿一笑:「不過,這麼說也不太準確。最標準的答案是,他們是僱傭兵。他媽地,真要是有老外的大兵踏上咱們的國土。這性質可就嚴重了,鬧不好,第三次世界大戰就從這裡開始了……」

其實,在高宗棠和小武帶回那塊布料的時候,李德生就有了類似的猜測。作為一名曾經地軍人。他對自己國家的軍隊裝備、尤其是尖端裝備,不敢說瞭若指掌,但大多數還是知道。而老高他們帶回的這塊布條。很明顯就是一種特種兵的作戰服。但這種質地的作戰服,至少在國內,李德生從未見過。也就是說,這種布料地作戰服,肯定不是國內軍隊的裝備。

當然,這也不排除馬甲的可能。畢竟只是一件作戰服而已,它地本身未必就能說明什麼。

但這畢竟是給李德生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所以,他才讓易楚找三組的人幫忙做鑒定。

而葉眉給出的鑒定結果。卻正是他所願意看到的。

易楚面對僱傭軍的結論,依然是充滿了懷疑……並不是他不相信李德生的推斷,而是僱傭軍這個詞彙,離他實在是太遙遠了。在他的印象中,僱傭軍這種很神奇地生物只存在與小說和電影、以及那遙遠的異國他鄉里。而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世界。幾個流氓拿著西瓜刀、土製獵槍,就已經是一件很拉風的事情了。他難以想像。在自己生活的這個家園裡,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幫僱傭軍來!

易楚看著李德生,怔怔地問道:「老李,你確信自己的判斷沒錯?」

李德生笑道:「絕對不會錯!三組地這份報告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了這種布料的成分。拿到這份報告後,我找人問了它具體的來路。結果你猜怎麼著……這東西是第二代的歐制特種作戰服,不過七八年前就已經淘汰,生產廠家也因為一次生產事故而倒閉。但是,這個廠家關門之前,還留存了最後的一批成品。老闆把它處理給了一隻以亞裔人為主的僱傭兵隊伍……」

蕭山在一旁笑道:「阿楚,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這些綁匪絕對不是國內的退伍軍人,因為他們不可能擁有這種作戰服。當然了,也有可能是那幫僱傭兵將作戰服轉賣給國內的退伍軍人,但這種幾率很小。換做是我的話,就絕對不會去買這種被淘汰的作戰服。論品質,咱們國家的作戰服、哪怕是十年前的第二代也比它好很多。」

易楚抓了抓頭,說道:「這麼說……現在已經可以鎖定這些綁匪的身份了?」

李德生聳了聳肩,說道:「嗯……是一隻叫做黑寡婦的僱傭軍。我打聽過了,基本是一些亞裔人,其中大部分人會說華語。另外,也有幾個老毛子和黑鬼。能力嘛,還算馬馬虎虎,據說在業界能排進前五十名。操他奶奶的,這群渣子真是活膩味了,居然敢跑進內地來搞風搞雨!」

李德生嘴裡吐著髒話,但眼睛裡卻有掩飾不住的喜悅。輕歎了口氣,卻笑道:「他**,這樣也好……想當初老子還以為是自己人裡面出了敗類呢。」

易楚也為李德生和蕭山感到高興,既然是外賊,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至少,在心理上如此。

他看著李德生笑道:「李胖子,你這傢伙不厚道啊。既然早就懷疑是外人作的案,幹嗎不給我交個底?」

李德生哈哈一笑道:「切,告訴你?三組那地方可是個盤絲洞,裡面各個都是小妖精……美色當前。就你這樣的菜鳥我還真不放心。別鑒定結果沒出來,卻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易楚笑了笑,沒去理會李德生的詆毀,起身幫兩人的茶杯續滿水後,問道:「既然已經確定了綁匪的身份,下面咱們該怎麼辦呢?」

李德生點了根煙,滿不在乎的說道:「怎麼辦?涼拌唄……」

易楚奇道:「什麼叫做涼拌?」

李德生說道:「關於綁匪的行蹤。老高他們那邊還在繼續找線索。不過我估計希望不大,畢竟範圍太廣,我們地人手又少。想要找到綁匪的下落,基本就是大海撈針。不過,就目前的形式來看。綁匪的下落並不是最重要的。在白家的這件案子上,最關鍵的一環恰恰是在他們自己身上。」

易楚一怔,問道:「你地意思是說白明蘭的失蹤……和白家內部有關?」

李德生點頭道:「應該是這樣吧……到目前為止,綁匪依然沒有向白家開出任何的條件。就這一點而言,所謂的綁架不過就是一個幌子。還記得楊波跟你說起的那個白溪嗎?就是這王八蛋向省廳專案組透露了我們找到地線索。而且緊跟著就有人在花園小區附近佈置了監控點。二十四小時輪流的盯著我們。我不知道這些人的具體身份,但我據我估計,不是白家人就是警察……」

話未說完。蕭山卻接道:「不大可能是警察……我想,應該是白家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警察的風格我瞭解,咱們又不是綁匪,只不過是知道一些線索而已。如果警察想從我們這裡得到更詳細地資料,應該會直接找上門來的。不管怎麼說,這本就是他們的權力和職責,沒必要弄這些彎彎繞。」

李德生點頭道:「我隨口一說,警察地可能性確實不大。」

易楚卻是不明白了。沉吟道:「這可就奇怪了。既然問題出在白家人自己身上,那他們為什麼還要請我們幫助調查呢。這有點說不通啊……難道說,白家有人想白明蘭回家,有的人卻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李德生點頭道:「基本就是這樣了……大家族嘛,人多錢多。紛爭就更多了。說的更嚴重一點,或許白明蘭的失蹤就是白家某個王八蛋幹出來的好事。」說到這裡。他將自己和蕭山的一些推斷說了出來,也提到了那天白筱硯親自上門送支票的事情。「說到這個白筱硯,那天雖然一直遮遮掩掩的,但那態度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李德生說完之後,蕭山也說道:「老李地判斷應該沒錯了。先不說白筱硯的態度,咱們就拿僱傭兵的事情來說……假如白明蘭的失蹤真與白家的某個人有關,如果換做我是那個人地話,絕對會找一幫沒有案底、又或是無從查找來歷的人來幫自己做這件事情。要知道,每個人地行事風格以及他的人脈交往,都是有跡可循的。而最清楚這些特徵的人不是別人,卻恰恰是自己身邊的人。所以說,這件案子如果真是白家的某個人策劃的,這僱傭兵的出現也就好解釋了……」

易楚聽到這裡,不由沉吟起來。

話說這件案子雖然是越來越有趣,但是白家的態度卻過於曖昧。再加上李德生心中的那塊石頭已經丟掉,用不著再去維護軍人的榮譽。所以,綜合的來看,與白明蘭的綁架案上,再繼續糾纏下去的話,似乎已經沒什麼意思了……

想到了這裡,他看向李德生道:「老李,事情既然發展到這個地步,白家又是這個態度,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放棄了?」

李德生一笑,說道:「你看著辦……單子是你接的,我也沒了負擔,繼續也好放棄也罷,你說了算。再有就是,無論是繼續還是放棄,你趕緊的給我一個答案。老高他們還漂在外面呢,荒郊野外的查找線索,估計沒少吃苦。」

聽李德生提到老高和雷氏兄弟,易楚將B單元的鑰匙取了出來,往桌子上一放後說道:「說起這個,我忘了告訴你。老高他們的房子我已經找好了,就在花園小區裡。」

李德生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哥哥我好歹也是花園小區一霸,我怎麼不知道還有空房呢?老金那王八蛋,我問了幾次,他都說沒有空房啊。今天早上還問來著……」

易楚笑道:「別怪人家老金,這房子空出來後他也不知道……你上次不是說得空要去春苑閣三樓瞅瞅嗎,哪怕在門口站幾分鐘也是好的。成,我這做兄弟就滿足你。拿去吧,春苑閣三樓B單元的鑰匙。趕緊的找人把裡面收拾一下,再買幾張床,讓老高他們早點搬進去。」

李德生一拍桌子,笑道:「我靠,兄弟的魅力大無邊啊,不服不行!」

在李德生眼裡,春苑閣三樓絕對屬於禁地範疇,能在麥大小姐的手裡租到對面的B單元,近乎與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有鑒於易楚最近一段時間和三組的小妖精們打得火熱,想了一想,也就釋然了。誰叫人家是小白臉呢,誰叫人家魅力大呢……唉,風景無限好,只是我老李近了黃昏啊。

說完了搬家的事情,蕭山卻問易楚道:「阿楚,你真的準備放棄白家的案子?」

易楚笑道:「這個我當然要徵求老太太的意見,不管怎麼說,我不會讓她為難的。但老蕭你也知道,白家的態度這麼曖昧,這案子再繼續做下去,似乎也沒什麼意思了吧?」

蕭山說道:「話是這麼說……但現在的問題是,白家的老人已經趕到了寧南,並且還告訴燕姨,說他要親自與你見面。」

這個消息連李德生也不知道,胖子先是一怔,隨即問道:「白家的老人?他來寧南幹什麼?」

蕭山搖頭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據我估計,有可能是想告訴阿楚一些有關於白家的事情吧。怎麼說呢,阿楚是燕姨看重的人,更是燕門的嫡傳弟子。我想,在白家老人的眼裡,阿楚應該算是自己人吧。老李你也知道,名門大族,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告訴我們這些外人的。」

李德生笑道:「這倒是……不過聽你這麼一說,白家的人不打算放棄白明蘭嘍?」

蕭山苦笑道:「當然不會放棄……你忘了嗎,那天白筱硯哭得可是夠傷心的。」

李德生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既然白家老人來了,又讓阿楚去見他。那麼這件案子基本就沒有放棄的可能了……我自己的兄弟我最清楚,他這傢伙,心比豆腐還軟。」微微一頓,他看向易楚又道:「既然沒有可能放棄,那麼我們就繼續努力吧。首先,咱們得把周圍那幫盯梢的傢伙給解決了,至少要弄清楚他們的身份。阿楚,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吧,我和老蕭的臉對他們來說太熟悉了,不方便行動。」

易楚笑了笑,說道:「沒問題,今天晚上我就會給你答案,待會你把他們的方位告訴我就行了。對了,老蕭,白家人準備什麼時候見我,時間不衝突吧?」

蕭山搖頭道:「具體的時間還沒定下來……燕姨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這樣吧,我馬上打電話通知她老人家,讓白家定個時間。」

易楚急忙阻止道:「不用著急,我想先去碰碰監視咱們的人,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說實話,白家內部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如果能從外部找到突破點的話,我寧願不去見他們。」

李德生點頭道:「沒錯,知道的越多,麻煩就越多。對我們來說,如果有可能的話,直接找到白明蘭的下落,這才是最佳選擇。」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19:02

正文 【072】十七號樓裡有鬼
夜色深沉,迅捷公司內,李德生站在窗戶前,看著春苑閣三樓那一點燈火,默默的吸著煙。

蕭山坐在桌後,看著李德生笑道:「老李,過來陪我下盤棋吧。阿楚不是說了嗎,他要過了零點才行動。還差一個多小時呢。」

李德生笑了笑,說道:「老蕭啊,你說,今晚的任務交給他,會不會有點冒失?」

蕭山在棋盤上擺著棋子,笑道:「怎麼,你不放心了……」

李德生抓了抓頭,說道:「算是吧……他奶奶的,也不知道監視我們的那幫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就這樣冒冒失失的讓阿楚單獨行動,我總是有點擔心。說真的,哪怕是警察都無所謂,我就怕對方是那些僱傭兵。這些王八蛋,只要槍在手,連天王老子都敢殺。最要命的是,這些傢伙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見面就是一槍,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你。」

在牛叔叔麵館的時候,李德生和易楚就說定了今晚的行動。李德生的本意其實只是讓易楚出面吸引住對方的注意力,然後他和蕭山趁機突進。他並沒有打算讓易楚一個人單獨的行動。但是易楚聽完了他的計劃後,卻是信心滿滿,堅決要求獨自行動。對於易楚的能力,李德生漸漸的有所瞭解,但考慮到對手可能藏有武器,當下給予了否決。但是全身興奮點已被完全激發的易楚不為所動,依然堅持自己的主張。李德生不得不求助蕭山,希望他能幫著勸解易楚。但蕭山卻笑瞇瞇的說了一句,將軍也是從一個小兵走出來的……

李德生明白蕭山的意思,既然幹了這行當,有些事情就必須要面對。

考慮了半天,李德生最終還是答應了易楚的要求。不管怎麼說,易楚是公司的半個老闆。同時也是一個堂堂地七尺男兒,該他承擔的責任誰也無法替代。如果總是像一個兄長那樣的站在他身前,替他遮風擋雨給予呵護,這不僅磨滅了一個男人的信心和勇氣,同時也是在消磨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當真正的危險地來臨時,自己能永遠站在他的身前嗎?

面對李德生的擔心。蕭山卻是笑而不語。

李德生又歎了口氣,帶著憂色看著春苑閣的方向……

蕭山點了根煙,慢悠悠的問道:「老李,你是怎麼看你這個兄弟地?」

李德生一怔,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怎麼說呢……說起來也認識了好幾年。人品性格那是沒得說。這麼跟你說吧,我老李要是有妹子的話,鐵定得讓他叫我一聲大舅哥啊。」

蕭山笑道:「我問的是能力,不是人品性格。」李德生抓了抓頭,皺眉道:「說起這個嘛……倒是讓我有點頭疼了。剛開始認識阿楚的時候。也沒覺出他有什麼能力。宅男一個,就是遊戲玩的不錯。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卻發現這傢伙好像換了個人似地。雖說沒親眼見過他的能力。但上次老蕭你擺下的鴻門宴就很能說明問題了。老實說,要不是他確實有能力,今晚地任務打死我也不會交給他。」

微微一頓,他似乎找到了形容詞,又道:「對了,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大隱隱於市嗎。我這兄弟就是這樣,分分鐘就能搞定白家的那些保鏢,這種能力……嘖嘖。沒有槍的話,我老李肯定是做不到的。你說,像他這種有能力的人,卻在這大都市裡老老實實的過一個平常人的日子,算不算隱於市?」

蕭山笑道:「既然這樣。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德生搖頭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阿楚能力肯定有,但是沒經過真正地生死場。缺少的是臨敵時的經驗。再說了,身手再好也擋不住子彈啊。否則的話,還要我們這些軍人幹什麼?乾脆一人發一把劍,玩獨孤九劍去好了……嘖嘖,不是什麼九劍,應該是十劍,再加一個破彈式。管他子彈、核彈,老子一劍過去,殺他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他這裡胡咧咧著,蕭山卻平靜的說道:「換做你和我,肯定是擋不住子彈,但燕家地子弟……不好說。」

李德生聽了這話,不由一揚眉道:「對了,老蕭,這個燕家的嫡傳弟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聽你說過幾次,也沒時間問個明白……我就奇了怪,這燕家地弟子難道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嗎?沒道理啊,都是血肉之軀,怎麼可能不怕子彈呢!」

蕭山呵呵笑著,說道:「這個,該怎麼跟你說呢……我對燕家的瞭解,其實也只是從燕姨那裡聽了一星半點兒。http://wWw.16k.Cn這還是她老人家沒事閒聊的時候,說漏了嘴。據我瞭解,燕姨的弟弟、也就是阿楚的師父,當年就曾經以血肉之軀和一個全副武裝的小隊進行過戰鬥。具體什麼事情我不知道,戰果也不清楚。我就聽燕姨說,她的弟弟當時也負了傷,事後,燕姨親手從他身上取出了十八枚彈頭……」

李德生聽到這裡,忍不住叫道:「我靠,十八個彈頭,那還不得給打成篩子啊!」

蕭山笑了笑,說道:「這也算不了什麼,更讓人驚奇的是,阿楚的師父在身受重傷之後,僅僅三天的時間就溜出了大門。你說,這是不是很神奇?」

李德生聽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說了句話:「老……老蕭啊,你別罵我嘴臭。你說的這些事情……該不會是燕老太太忽悠你的吧?」

蕭山很鄙夷的看著李德生,說道:「那我還真要罵你嘴臭了……這個世上任何人的話我都可以不信,但燕姨她老人家的話,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她老人家是什麼身份,用得著說這些話來抬高自己嗎?」

話說到這份上,李德生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同時也壓抑住了對燕老太太身份的好奇。他知道這個老太太不是凡角,從蕭山的能力就可見一斑……不過這並不是重點,他也沒想過去攀高枝。這時候的他。心中除了一些尚未消散的疑問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期待。他走到窗前,默默地看了一會,忽然轉身問蕭山道:「老蕭,你倒是說說,阿楚這傢伙有沒有他師父那麼地神奇呢?他**,聽你這麼一說。我真的是很期待啊……」

夜,零點。

易楚關掉自己的那台破電腦後,從抽屜裡取出了李德生硬塞給他的那把小巧玲瓏的麻醉槍。

把玩了一會,他笑了笑,將這把麻醉槍重新放進了抽屜。他明白李德生的心情。但是比起自己地繞指柔,這把麻醉槍簡直就是玩具。最重要的是,除了小的時候玩過的水槍之外,他從沒有碰過真正的具有殺傷力地槍械。舉槍、瞄準、射擊,這些在李德生眼裡吃盤小菜似的基本動作。他恰是一竅不通。

隔行如隔山,他並不認為憑著兒時的一點記憶,還有學自於電影裡那些酷到掉渣的射擊動作。就足以完成今天的任務……

下樓之後,他看了一眼迅捷公司地後窗,哪裡依然燈火通明,窗前隱約可見李德生龐大的身影。

笑著對窗戶揮了揮手後,他慢悠悠的朝小區最高地十七號樓走去。

李德生看見了易楚揮起的手,他立刻轉身對蕭山說道:「老蕭,阿楚下樓了。」

蕭山笑道:「怎麼,你還想跟著去看看不成?」

李德生歎了口氣。說道:「我還真想去看看……可惜啊,我一露面,那幫傢伙肯定會有所驚覺。」

蕭山點頭道:「老實的呆著吧。阿楚說了,搞定那幫傢伙後,立刻發短信給你。有這功夫。你還是先檢查一下自己的手機,看看有沒有電。又或是不小心關了機。」

從春苑閣到十七號樓有三百米的距離,這時候的花園小區內,基本看不到人影。

易楚慢悠悠的走著,不斷的調整著自己地呼吸。

周圍一片寂靜,路燈發出的銀色的光芒也壓不住黑夜所帶來的那絲幽冷。

夜色總是能讓人想起很多東西。這時候的易楚,忽然就想起了燕老頭。

記得遇見燕老頭地那時節,他還是個孩子,雖然很頑皮很好動,但卻極度害怕黑暗。於是,燕老頭便經常帶著他在深夜裡往山溝裡鑽。有時候,還在那些墳塋地裡過夜。那時候的小易楚總是被嚇地死去活來……他很怕,也很奇怪,燕老頭卻告訴他,怕黑是人的本能,沒什麼可羞恥的。但是你不同,別人可以怕黑,你卻不能。不僅不能,而且還要學會在黑夜裡翱翔……

易楚問為什麼。

燕老頭卻笑著說,因為你生來就屬於黑夜。也許你現在不懂,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黑夜給你的不僅僅是偽裝,也給了你一顆自由翱翔的心。在黑夜裡,你可以做到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你想為王,那麼你就是黑暗之王。你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那麼你就是黑暗中的俠客……快快長大吧,長大之後,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易楚不是個傻子,當過往的一點一滴重新匯聚起來的時候,他對老瞎子的那點怨恨其實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以前的他不願去承認罷了。有時候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他也覺得好笑。心中的那點怨恨,不過是對一個親人不告而別的小彆扭罷了……

也許,今天的自己,早就在老瞎子的預料之中吧?以往那些沉寂、驚恐、害怕生命逝去的歲月,或許只是他老人家對我的磨礪。就像小的時候,在黑夜裡的山溝,在無人的墳地……只是,他到底希望我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是黑暗中的王者,還是黑暗中的俠客?

三百米的距離很短很短,抬起頭時,前面就是十七號樓。

易楚笑了笑,心想,什麼狗屁的王者、俠客。本少爺統統不屑。有可能地話,還是做千里獨行田伯光比較有意思。至少,當我想起喬大小姐的時候,我就可以夜行千里,然後悄悄的爬上她的床頭……

十七號樓的最頂層的某個單位裡,一架帶有夜視功能的望遠鏡泛著幽光,對準了遠處地迅捷公司。

望遠鏡的後面。一個四十幾歲的乾瘦男子滿眼紅絲,他沒精打采的透過望遠鏡盯著迅捷公司,嘴裡不斷的打著個哈欠。在牆角地沙發上,一個膚色黝黑的男子正睡的香濃,震天的鼾聲讓乾瘦男有些心煩意亂。

過了一會。乾瘦男看了一眼手錶,走過去在沙發上踢了一腳。

「黑皮,黑皮……你他**醒醒啊,該你值班了。」

黑皮坐起身,罵罵咧咧地道:「叫你**個頭啊。白粉周。老子才睡多大一會兒……你丫的是不是癮又犯了?」

白粉周怒道:「老子犯不犯癮關你屁事,少他媽地嗦,快點起來。」

黑皮卻笑道:「你個王八蛋。看來真的是來了癮。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對了,那個死胖子有沒有動靜?他**,你還別說,這胖子有點門道。下午出門的時候,三拐兩彎的就沒了影。還好老周你機靈,沒向白少爺說起這件事情。」

白粉週一撇嘴道:「我他**傻啊,我把你供出去後。老子能撈著什麼好處?」

黑皮掏出香煙敬過去,討好的笑道:「對,對,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哥倆好才是真地好。」

白粉周接過香煙點著。往沙發上一坐,猛吸了幾口煙後。一撇嘴,示意黑皮去窗前盯著點。

黑皮卻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說老周,這有什麼好盯的啊,一個收爛賬的破公司而已……要我說,咱倆該睡還是得睡,反正也沒人知道。再說那個白少爺,我看丫就一個白癡,一天三千大洋讓咱們在這盯著個死胖子,你說他是不是有毛病啊?」白粉周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他**是嫌錢燒手啊?一人三千,兩人可就是六千。現在有錢地就是大爺,你少他媽一口一個白癡的叫。依我看啊,這白少爺有來頭,咱們好好地替他做事,說不定就傍上棵大樹。」

黑皮嗤笑道:「得了吧你,到現在都沒見過人家的面,還傍大樹呢……」

白粉周冷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見過白少爺?」

黑皮一怔,道:「你不是說……他直接用電話聯繫上你的嗎?錢也是從卡上走的,有一天算一天……」

話音未落,白粉周卻得意洋洋的從衣服底下掏出一把槍,笑道:「老子沒見過白少爺的話,這東西哪來的?」

黑皮眼睛登時放光:「我靠,這不會是真傢伙吧?」

白粉周嘿嘿的笑著:「是不是真的,你丫的讓我試一槍就知道了。」

黑皮撲上去,從白粉周手裡搶過槍,仔細的把玩著。

過了一會兒,他心中忽生疑慮,看向白粉周問道:「老周,白少爺給你這玩意做什麼?」

白粉周貪婪的一舔乾裂的嘴唇,說道:「白少爺說了,咱們不是專業人士,很有可能會被對方發現。要是真被發現了,有一個算一個,一條命十萬塊。反正不能讓對方活著回去,一旦放走了,白少爺那邊肯定會有麻煩……瞧見沒,槍上還帶著消音器,這殺起人來那叫一個利落啊。」

黑皮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急道:「我靠,你怎麼不早說,有了這玩意,咱們還傻盯著人家幹什麼。趕緊的讓人發現啊……一條命十萬塊啊,夠你抽一陣子的了。」

白粉周冷笑道:「真他**白癡……跟你在一起作事,也算我老周家上輩子缺了德。你也不想想,殺了人都能拿錢,這要是把任務完成了,人家白少爺能虧待咱們?十萬而已,我問你,夠咱們用幾天的?黑皮,我明白的告訴你。要是傍上白少爺這棵大樹,只要咱們敢玩命,以後的好處你自己琢磨吧。」

黑皮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媚笑著替白粉周又點上根煙,說道:「對,對,還是老周你看的長遠。沒得說。兄弟以後就跟著哥哥你混了。以前做的不對的地方,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千萬別跟我計較。」

白粉周從黑皮手裡接過槍,一臉地得意和矜持。

黑皮也不敢多嗦,很自覺的坐到了望遠鏡前……

這時候。客廳裡忽然有輕微的聲音傳來。

白粉周疑惑的看向門口,問黑皮道:「黑皮,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黑皮一臉的茫然,扭頭道:「沒有啊,老周你不是幻聽吧白粉周扔掉香煙。豎起食指噓了一聲,隨即打開槍上的保險,又指了指客廳。示意黑皮過去看看……

易楚站在客廳裡,心中很是懊惱。

論速度和力量,他自認已經到了人類的極至。但不知是因為疏於練習,還是沒能真正掌握燕家武技地內蘊,剛才用暗勁震斷防盜門栓的時候,居然發出了聲音。

不可原諒啊……他輕輕的搖著頭。

不過,現在並不是懊惱的時候,他抬頭看向左側的房門。那裡正有人躡手躡腳地向客廳走來。

黑皮走進客廳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任何的人影,嘴裡罵了一聲後,調轉身準備回去。但是轉身的一瞬間,卻看見大門不知什麼時候敞開了一道縫。他心中大驚。知道有人潛了進來,情急之下。便要開口呼叫……

這時候,易楚正站在他的身後,手輕揚,很簡單地就放倒了黑皮。

這一掌砍在黑皮的脖間,力度控制的不錯,雖然沒有任何地難度,但總算是抵消了一點剛才的懊惱。

黑皮倒地的一瞬間,易楚用腳勾住了他的身體。龐大的身軀落地時,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黑皮……黑皮……」

房間裡的白粉週一直躲在門後,但黑皮出門之後,竟然就此失去了聲息。他緊緊的握住槍,心裡開始發虛,忍不住開始小聲地叫著黑皮。他**,不過短短的幾步路,黑皮怎麼就沒了聲音呢……是被人殺了,還是這傢伙故意的嚇唬老子?

易楚聽見白粉周的叫聲,索性也不進去,靠在牆上,很酷很拉風地點了根煙。心說,電影裡都是這麼玩的,喬大小姐地最愛啊……看著地上依舊昏迷的黑皮,他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他能看得出來,地上這傢伙的雖然長的挺壯實,但肌肉鬆弛,呼吸凌亂,也就是一個普通人。還有剛才被襲的一瞬間,不僅沒有任何反擊的意識,連最起碼的自我保護的倒地動作都沒有。這就是李德生擔心的專業人士?真是奇了怪……

搖了搖頭,他繼續等待著。

房間裡白粉周終於忍耐不住,嘴裡大叫一聲,舉著槍就衝了出來。

易楚看見白粉周手中揮舞的的槍之後,眼神凝結,心跳瞬間停滯……

李德生提醒過他,對方手中可能會有槍。

但是易楚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絲毫的畏懼。因為他知道,當危險真正來臨時,能化解危機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另一個易楚!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易楚,一個在瞬間就能拋卻所有人類情感、只剩下純粹的計算和理性思維的易楚!

手掌在牆壁上輕輕一按,整個身軀毫無道理的憑空飄起……

白粉周張大了嘴,看著那飄逸的有如青煙般的身影,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在暈過去之前,所有的思維和機體反應都凝結成一個字,並不斷的在他腦海裡迴盪……

「鬼……」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19:26

正文 【073】喬丹與喬戰
一覺醒來,已是早上九點。

易楚躺在床上,順手摸過手機給喬丹打電話,但連撥幾次,喬丹的手機卻依然關機。歎了口氣,他起身下床,開始洗漱。今天已經五號,距離喬大小姐的歸期只有兩天的時間。易楚很頭疼,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喬丹的家人。最要命的是,喬丹的手機一直關機,他有心打探一些關於老丈母娘的喜好,卻無從入手。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可是當敵人龜縮防守,堅壁清野,並且監禁了打入敵人內部的金牌小臥底,試圖以奇襲一決勝負的時候,易楚唯有欲哭無淚。不是國軍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了啊……唉,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一套。

對於喬丹的父母,易楚瞭解的並不多。只知道老夫妻倆都是文化人。喬媽是作家,擅長散文和詩歌。喬爸是國畫大師,尤擅潑墨山水,好金石。雖說易楚也是P大畢業的高材生,假假的一個小知識分子。但知識分子也未必就長有藝術細胞,尤其是喬爸擅長的那種講求意境和韻味的國技,他更是一竅不通。就這一點而言,他與兩位老人家實在是沒什麼共同語言。

其實易楚也知道,無論老丈母娘怎麼看自己,喬丹卻依舊是喬丹,她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但常言說愛屋及烏,愛上一個人後,你又怎麼能漠視她身邊的一切呢?

易楚並不是情怯,更不是自卑,他只是想讓喬丹以自己為榮。

「你們是害蟲,你們是害蟲……」

易楚一邊刷牙一邊哼著小調……既然喬大小姐被禁了足,自己好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這麼琢磨著,然後抬頭看著鏡子裡的人。一呲牙樂了,小伙子其實還是蠻不錯的嘛。很帥很有型,老丈母娘要是看不上的話,我只能說,您老人家該去看眼科大夫了……

易楚沒有吃早飯的習慣,洗漱完畢後,下樓往迅捷公司走去。

進公司的時候,李德生正捧著一碗大肉面吃的滿頭是汗。見易楚進來,含混地說道:「老高他們中午就回來……沒事的話,中午一起吃飯。」

易楚坐下來,笑道:「老蕭走了?」

李德生點頭道:「回去了,讓你等他的電話。估計今天晚上又或者明天上午,白家的人就要見你。」

易楚又問:「昨晚那兩個傢伙你怎麼處理的?」

李德生終於吃完了麵條,放下碗點了根煙後,嘿嘿笑道:「還能怎麼著,當然是交給警察了。咱是守法公民啊。哪能做違法拘禁的事情?知道西林所的老徐吧,嘿,這傢伙……聽說我這裡有兩個持槍歹徒。恨不得撲上來親我兩口。西林這一片,大半年都沒發生什麼惡性案件了,把丫給急地喲。恨不得自己拿著槍去搶銀行。然後再把自己給抓起來,你說他**搞笑不搞笑……」

易楚笑了笑:「我知道這人,是個官迷,想進分局都想瘋了。其實啊,這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肯賣力的搞工作。總比不作為的好。」

李德生點頭道:「這話也對……哎,你是來遲了一步,沒看見白粉周那孫子上警車時的慫樣,一個勁地叫喚著有鬼有鬼。我靠,多老實的一混混啊。硬是給你嚇成了這鳥樣。」

說起這個,易楚卻是一肚子的鬱悶。

昨天夜裡。當白粉周舉著槍衝出來的時候,他以為遇上了李德生擔心的僱傭兵,卻沒想到,這白粉周不過是一個街頭地老流氓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獅子縛兔,當盡全力。雖然有點大炮打蚊子的感覺,但總的來說,在當時那種情形下,自己地舉動無疑是最正確的。

解決了白粉周後,李德生和蕭山很快就趕了過來。但是接下來的訊問,卻讓所有的人都有一種無奈的感覺……簡單的來說,白粉周和黑皮就是一對混混。前幾天,白粉周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裡的那人自稱白少爺。經過一番試探和交涉後,白粉周在白少爺地手裡接下了監視迅捷公司的活。

白粉周和黑皮對白少爺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所有的事情都是通過電話聯繫。

監視用的房間和望遠鏡,都是事先安置好地。酬金也是從卡上走,每天結算,接連三天,每筆款子都很及時的到賬。至於那把槍……確實是那位白少爺提供地。但白粉周卻壓根就沒有見過他。和提供監視地點和望遠鏡一樣,白粉周是在某家超市的儲物櫃裡找到這把槍的。

李德生根本就沒用什麼手段,當白粉周醒來後,看著易楚時……便彷彿見到鬼一般。不等李德生發問,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全部過程。李德生聽完之後,立刻讓楊波去查詢白少爺的手機號碼。但不可思議的是,白少爺的手機號碼卻是空號,並且還不是臨時註銷的,而是根本就沒有這個號碼……就這樣,預料中的一場激戰草草收場,而原本期望的收穫,也沒能如願以償。

但是整件事情卻透出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老李,你是怎麼看這件事情的?」

辦公室裡,易楚輕輕的皺著眉。昨夜的事情,看上去似乎很簡單,而且也印證了李德生和蕭山事先的判斷。但是他總覺得這裡面透出些蹊蹺。

李德生卻反問道:「你是怎麼看的?」

易楚笑道:「你是在考我嗎?」

李德生點頭笑道:「就算是吧……說起來,你在我們這幫人當中是最聰明的,就是缺少點經驗。玉不琢不成器啊,哥哥我就受點累,好好的琢磨一下你這塊璞玉。」

易楚笑著搖頭,沒有理會這好為人師的胖子。

沉吟了一會,他說道:「我現在就想知道一件事情,白家到底有幾個白少爺?」

李德生眼睛一亮。說道:「好,跟我是一個思路……老蕭說了,白家現在是白悠然白老爺子當家,他膝下有三子兩女以及七個孫子和四個孫女。所以說,在白家能稱得上少爺的人就是他的七個孫子,這其中就包括白明蘭和白溪。」

易楚一聳肩,說道:「我想。這大概就是問題的關鍵了。簡單點說吧,白粉周和黑皮不過是對手拋出來的一個誘餌,其目地……不外乎是混淆視線和渾水摸魚。所謂的混淆視線,是建立在對手並非白家人的基礎上。他這麼一折騰,就是想讓我們將目光更多的投向白家。說到渾水摸魚。就更好解釋了。白家一共有七個白少爺,除了白明蘭之外,其他的六個人都有嫌疑。而真正的嫌疑人為了自保,故意拋出白少爺的名頭,就是想分散我們地注意力。從而達到渾水摸魚的目的。」

李德生呵呵一笑,說道:「是啊……有他**六個白少爺,誰才是真正的那個呢?」

易楚卻道:「老李。也未必就是白少爺啊,也許……是小姐也不一定呢?」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應小蝶在二龍山上說地那句話……洪葉山和林天龍都倒了台,下一個會是誰受益呢?

沒錯,白明蘭失蹤後,誰才是真正的受益者呢?

李德生看著易楚若有所思的樣子,笑道:「現在是不是很想立刻見到白家的那位老爺子?」

易楚笑道:「想是想,但沒有你說的那麼迫切。」

李德生問道:「為什麼?」

易楚笑了笑。說道:「因為我地好奇心不是很重。」

李德生抓了抓頭說道:「這與好奇心沒有關係吧?咱們做的是業務,拿了錢就得辦事,關好奇心屁事啊。」

易楚抓起李德生放在桌上的香煙,回答道:「怎麼沒有關係?你不覺得……有人通過白粉周和黑皮,正故意勾起我們地好奇心嗎?」

寧南市機場。

安城飛往寧南的航班從停機坪上緩緩的滑過……

幾分鐘後。一個俏麗的身影從出口處現身。如果易楚在這裡的話,肯定會驚的眼珠子都蹦了出來。然後大叫一聲,我靠,這不是俺婆娘嗎……沒錯,喬大小姐回家了!此時的喬丹依舊是藍色的牛仔褲,雪白地T恤,長長的頭髮束成馬尾。雪白的俏臉上,一副碩大的墨鏡也照例是遮擋了無數鬼祟的視線。今天是五號,距離她地歸期還有兩天。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她在七號之前就離開了安城。

喬丹的歸來,並非獨行。

在她身後,一個略顯文靜地男子緊緊隨行,亦步亦趨。

喬丹走的飛快,拖著行李箱,很快就來到了候機廳外面。

「丹丹,丹丹,你走慢點……」

喬丹身後的男子緊跟著出了大廳,看著喬丹背影,神色很是緊張,似乎很怕這丫頭會突然間消失。

喬丹一頓腳,轉過身看著這男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喬小六,我告訴你……你叫我喬丹、阿喬都可以。要是在聽到你叫我丹丹,我跟你沒完。」

男人苦笑道:「行,行,我叫你阿喬總可以了吧。」

被喬丹稱為小六的男人,正是喬大小姐的堂哥。

話說這年頭的堂哥,尤其是這種比較老實的堂哥,總是要遇上一個刁蠻的堂妹,否則就有點不符合潮流。喬小六也不例外,堂堂一個律師,在安城也算一號人物。說起他的本名喬戰,更是威武堂堂。但這麼威風的名字,喬大小姐卻從來就沒有叫過,向來以小六直呼。至於堂哥那種傳說中的稱呼,喬戰從六歲的時候就再沒了這種奢望……

喬丹惡狠狠的看著喬戰,依舊是咬牙切齒:「你這個叛徒,你這個特務……我警告你哦,再敢跟著我,本小姐立刻讓你人間蒸發。」

喬戰聳了聳肩,說道:「行,行。我是叛徒,我是特務。行了吧,我的大小姐!不過,你今天就是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放你走的。沒辦法,我也不想這樣,但奶奶就是這麼吩咐的。唉。你還真以為我想跟著你來寧南啊……跑這一趟,我至少損失好幾萬。」

喬丹眼睛一轉,說道:「要不你放了我,我賠償你地損失?」

喬戰忍不住笑道:「你就省省吧,我的大小姐……打小你就是屬鐵公雞的。我存錢罐裡的零花錢都給這小丫頭騙光了。真是大言不慚,還好意思說什麼賠償我的損失,你羞不羞啊……」

喬丹笑瞇瞇的拉著喬戰的手,很親暱地搖晃著:「對嘛……小六哥哥你從小就疼我,現在也應該繼續疼我呀。」

喬戰一哆嗦。急忙說道:「打住,打住,千萬別在我面前發嗲。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得少活十年……」

喬丹一頓腳怒道:「喬小六,鄭家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想賣嗎!」

喬戰歎了口氣,說道:「小妹,你是知道的,這是奶奶的意思,與鄭家無關。」

喬丹冷笑道:「真的無關嗎?」

喬戰看著喬丹地俏臉,很溫柔的說道:「小妹,你這樣說。奶奶會很傷心的……沒錯,鄭家有錢也有勢,但我們喬家在乎過這個嗎?鄭姨是奶奶的干閨女,你也叫鄭姨一聲乾媽。這兩層關係都是很親很近的那種。小嬸生你地時候,奶水不足。是鄭阿姨把你喂大的……你捫心自問,把喬家和鄭家的關係往錢上面扯。鄭姨聽了心裡會舒服嗎?」

喬丹聽到這裡,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鬱悶……她知道喬戰說地都是實話,喬家和鄭家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感情卻比普通親戚要深厚許多。鄭姨是奶奶的干閨女,也是吃著她老人家的奶水長大的。幾十年後,鄭姨卻用自己的奶水喂大了自己。這份用乳汁維繫的親情,雖比不上血濃,卻是歷久愈醇……

但可惡的是,這一切和那個小胖子有什麼關係啊,不就是小的時候搶了他幾口奶水嗎!

喬戰見喬丹一會兒做委屈狀,一會兒咬牙切齒,忍不住笑道:「琢磨什麼呢?」

喬丹瞇著眼睛,很有點殺氣地說道:「我在想那個可惡的小胖子……」

喬戰呵呵的笑著:「好了,好了,千不怪萬不怪,就怪奶奶她老人家不該給你訂下的這門娃娃親。」

喬丹急忙點頭:「就是,就是……不就是搶了他幾口奶水嗎,用得著本姑娘以身相許嗎?」

喬戰笑道:「其實啊,奶奶根本就不想干涉你的感情問題。這個你也是知道地……但問題是,鄭家和咱們喬家關係非同一般,而鄭姨也一直希望你能成為鄭家的媳婦。所以,就有必要給她們一個交代。再說了鄭家地小胖子對你也癡情的很,在國外的時候,最大的樂趣就是看鄭姨寄去的關於你的所有節目……」

喬丹一撇嘴:「死胖子,稀罕他看嗎?」

喬戰笑道:「人家現在可不胖了,風流倜儻的一個小伙子,在國外也算是鑽石級的王老五了。另外,他也算是有點風度,聽說你有了男朋友,雖然氣得幾乎發瘋。但也沒有說別的,只提出當面見見你的那位男朋友,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哪裡不如人家?再說鄭姨,雖然很傷心,但她也說了,沒了你這個媳婦,卻希望看到一個好姑爺……小妹,你要理解一點,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微微一頓,他又道:「小妹,你三番五次的推辭,又借口台裡出了事情要趕回來……你跟我說句實話,該不會是對你的那個男朋友沒信心吧?」

沒信心?

喬丹忍不住笑出聲來,伸出小指,很不屑的說道:「告訴你,就你和鄭小胖這樣的男人,一百個加起來也不到他的一根小指頭」她嘴裡說著,想想覺得這比喻有點不恰當,移動拇指,很吝嗇的留出一丁點的指甲蓋,又道:「不對,不對,連半個指甲蓋都不到呢……」

喬戰見她說的這麼誇張,不由笑道:「好吧,小妹,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我這個做哥哥也不多說什麼了,你先讓我見一見他,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優秀。那我就真的做一回叛徒,反過來支持你……」

喬丹看著他,卻是輕輕的搖頭……她知道易楚已經足夠優秀,優秀到令人暈眩、優秀到無論用什麼華麗的詞彙去形容都不為過。但可惜的是,這樣的優秀,卻只能存在與自己溫柔若水的眸光中!

不,這一點都不可惜。這是一種幸運,也是上蒼對我愛憐。我不屑於向全世界大聲的宣佈,我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英雄……想到了易楚,喬丹的心中就充滿了幸福和驕傲。其實,無論易楚的優秀能否外露,喬丹都不希望看到他像某種珍奇動物一般被別人圍觀。哪怕這些觀眾是自己的親人……老公是用來疼的,是用來寵的,可不是給別人參觀的。天啊,這些人真是瘋了,居然要參觀別人的老公。更可怕的是,這些瘋子後天就要組成龐大的親友團來寧南……呀,我要不要收門票呢?

喬丹胡思亂想著,眼前忽然就浮現出易楚捶打著胸膛嗷嗷的叫著,做猿人泰山狀……想著想著,忍不住撲哧一笑。

喬戰警惕道:「你這丫頭,笑什麼呢……我警告你啊,別想把我甩掉,奶奶說了,要一直跟著你。決不允許你私下去見你那個男朋友。知道什麼叫突襲戰嗎,這就是了。男人這種生物,最擅長的就是偽裝。只要給他充足的時間,螞蟻都能變大象……哼哼,這個我是太瞭解了,想當初,你嫂子就是給我這麼忽悠到手的……」

喬丹眨著眼睛,裝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但眼角轉處,卻瞟向了遠處的巡警……

喬大小姐是聰明的,喬大小姐是睿智的。

聽完了喬小六的自我剖析後,她笑嘻嘻的問道:「小六同志,知道洗手間在哪嗎?」

喬戰一怔:「這可是你的地盤,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要不,回候機廳吧。」

喬丹歎了口氣說道:「太遠了……算了,我去問問巡警好了。」

喬戰不疑有他,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

喬丹心中竊喜,一路小跑奔向巡警……

喬戰守著行李箱,看著遠處的喬丹和警察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心裡就有些不耐煩了。問個洗手間而已,用得著這麼嗦嗎……他到底是安城有名的訟師,心思自非常人。等了一會,便覺得有些不對頭。心想,這丫頭該不會是認識那個警察吧,借說話的機會好讓他去通風報信?

但是仔細看了一會兒,卻見那巡警掏出個小本,讓喬丹在上面簽名。他微微一笑,原來是遇上了粉絲啊,算了,再等一會而吧。人家警察也不容易……

一分鐘後,遠處的巡警臉色一變,收斂了微笑,卻是滿臉苦大仇深的走了過來。

喬戰並不知道,這位可愛的巡警同志,此時的心中滿是騰騰的怒火。

太不像話了,在寧南的地盤居然敢調戲我們的市花,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說一句,關於配對的問題……呃,在大家的眼裡,圖窮有這麼無聊嗎?

《 本帖最後由 shyang 於 2010-8-3 18:35 編輯 》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19:57

正文 【074】神秘的蔡琳
時近正午,李德生並沒有等回高宗棠和雷氏兄弟。

老高打電話回來說,汽車臨時出了點故障,估計要到晚上才能趕回來。

少了高宗棠和雷氏兄弟,接風小酒自然也就喝不成。李德生打電話叫了快餐,又摸出幾頭大蒜,準備在辦公室裡湊合一頓。這段時間以來,大家基本沒吃過一頓正經的飯。幾乎都是叫外賣。時間寬裕的話,也會上小區外的菜館喝幾杯。

易楚和楊波都不是北方人,吃不慣大蒜,唯有李德生坐在那裡就著啤酒啃大蒜,吃的滿頭是汗。

楊波一邊吃飯,一邊將剛剛找到的一份資料遞給易楚。

這是一份關於省廳專案組的資料,沒什麼實際的內容。唯有專案組成員的名單引起了易楚的興趣。

在這份名單上,有一個易楚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名字赫然在列---蔡琳!

這種記掛,當然不是所謂的情思纏綿,而是他的脖子上就掛著蔡琳送的玉墜,便是想忘也忘不掉。不過說實話,即使沒有蔡琳送的玉墜,易楚對於這個極具風情的女警察,還有她的過往,總是抱有一份特殊的感覺……視線回到名單上時,他注意到,蔡琳不僅是專案組成員,而且還是副組長。不過有一點奇怪的是,蔡琳加入專案組的時間並不長,僅僅是在昨天進的專案組。

楊波趁易楚沉思之機,悄悄的從他碗裡夾走一塊紅燒肉,然後慢悠悠的說道:「這些人的名字都先記著吧……說不定以後會和他們打交道。」

易楚微微皺眉,問道:「只有名單沒有照片嗎?」

楊波說道:「沒有……不過按照名單去查的話,應該能找到照片吧。」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先幫我查查這個叫蔡琳的人吧。」

李德生在一旁好奇的問道:「蔡琳?哎,這個名字我有點耳熟啊……」

易楚笑道:「還記得我搬進春苑閣地那天晚上嗎,咱們一起喝酒來著……」

話未說完。李德生一拍腦袋說道:「記起來了,記起來了,就是那個挺漂亮的女警察。小波,把名單拿過來我看看……不會真就是她吧。」

易楚說道:「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才讓小波幫著找她的照片。如果真是她的話,在白家的這件案子上,也許我們可以嘗試著和專案組合作。對付那些綁匪。他們雖然沒有我們專業,但畢竟人手足夠。能相互配合的話,應該會有不錯的效果。」

「朝中有人好辦事……」李德生點頭道:「行,就這麼辦。小波,趕緊地去查查這個蔡警官的照片。楊波點頭站起。拿起資料就進了器材室。

不一會兒,他滿臉疑惑的走了出來,抓著頭說道:「奇怪了,居然沒有這個蔡琳的照片,也沒其他的文字資料。」

李德生皺眉道:「沒有?」

楊波點頭道:「我搜索過了。省廳地網絡裡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資料。這個很奇怪啊……名單上的其他人,我都能查到相關的資料。即使沒有照片,但職務、年齡什麼的。我都能找到,就連專案組組長也不例外。唯有這個蔡琳,沒有任何地資料,上面只是註明了她是昨天加入的專案組。」

李德生看了一眼易楚,說道:「外來戶?」

易楚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外來戶……我記得她好像說過,她一直在北方工作。不過,她一個北方的警察。幹嗎參與到白家地案子裡來?無論是案發時的地域,還是人質的籍貫,都和北方沒什麼關係啊。」

李德生沉吟道:「或許她是綁架案方面的專家吧,所以省廳才請她過來……不對,不對。一路看如是專家的話,頂多當個顧問。怎麼會讓她掛副組長的頭銜呢?沒有這個道理啊。」

易楚笑了笑,說道:「行了,咱也別操這份心了。這個蔡琳究竟是不是我們認識的蔡琳還不一定呢。就算是,既然身份弄的這麼神秘,我看還是少惹為妙。」

李德生哈哈地笑道:「沒辦法,我他媽就是對神秘的女人感興趣啊……」

對於李德生的粗鄙,易楚毫不留情的給了一根中指。

但是靜下來時他卻想,如果此蔡琳恰是彼蔡琳的話,那麼這個女人地身份……還真的是很神秘。

論破案能力,別說南部省份,就是全國範圍內,重案三組也在屈指之列。省廳沒道理放著自家地人才不用,卻去外省請人。另外,蔡琳上次來寧南的時候,她偵辦的那件案子也很神秘。神秘到連臨時成立的專案小組都不知道具體的內情……單件事情或許有偶然之處,但和這次的案子結合著來看,蔡琳的身份便有些令人玩味了。

不過,這兩個蔡琳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她真的就是我記憶中、那朵飄散在風塵中無所依托的女人花嗎?

想了想,易楚決定給應小蝶打個電話,看她對蔡琳是否有所瞭解。

電話撥通後,應小蝶銀鈴般的笑聲從電話那端傳來。

「大忙人,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不會是想讓我請你吃飯吧,案子還沒結束呢,想讓我請客,先等著吧。」

易楚笑道:「你就饒了我吧,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敲詐你們警察啊。」

應小蝶笑道:「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回去再說……我知道你這人,沒事肯定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易楚笑道:「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忽然想起個人,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嗯……還記得蔡姐嗎,她上次托林英送了件禮物給我。我想問問你,有沒有她的聯繫方式,收了人家的禮物,總是要說聲謝謝的。」

不出易楚所料。應小蝶對蔡琳的瞭解並不比自己多。不過,應小蝶最後的一句話,卻讓易楚的好奇心更加地強烈。應小蝶說,關於蔡琳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單純為了說一聲謝謝的話,最好還是免了。因為蔡琳的身份比較特殊,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而去尋找她的聯繫方式……

應小蝶沒有深說。易楚卻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掛電話的時候,應小蝶又說,等張長東地案子徹底結案後,她會親自下廚在A單元裡請易楚吃飯……

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穫!

易楚很高興,蔡琳的身份和背景雖然依舊是謎。但這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居然能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踏入A單元、並且年齡在四十歲以下的男性。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議,多少渣男地畢生夢想啊,居然就在不經意間朝自己走來。呵呵,如果傳出去的話。我會不會被人圍毆呢?

李德生從易楚的臉上看出某種邪惡,好奇的問道:「怎麼了,瞧你這德性。撿了三塊五毛六似的。」

易楚很得意,心想去A單元地那天,一定要把B單元的渣男們哄走……用喬大小姐的話說,都是我地,都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許搶!

李德生的人生閱歷遠比易楚豐富,從菜鳥的臉上判斷出,這傢伙肯定是遇上了什麼好事。卻藏著掖著不肯與兄弟們共享。他心中冷笑,決意要從粉嫩的菜鳥先生嘴裡掏出實情……可就當他大嘴張開,準備拋出誘餌的時候,卻忽然怔怔的看著易楚的身後,滿臉地驚訝!

易楚笑道:「怎麼了。被骨頭卡住了?」

李德生不說話,只搖頭。拚命的指著易楚的身後。

易楚好奇的轉身,卻見喬丹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死鬼,想我了沒……」

易楚怔怔地看著喬丹,半天才眼淚嘩嘩說道:「我還以為你英勇就義了呢。」

喬丹一吐舌頭,掐著小指頭說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易楚沒問喬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他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原因。也儘管他很好奇,但是有李大胖子在這裡,私房話還是不說的為妙。喬丹笑吟吟地走到李德生的面前,伸出手說道:「李大哥,早就聽阿楚說起你,卻一直沒能見面。」

李德生緊緊的握住喬丹的小手,哽咽的說道:「我很激動,真的很激動啊……真沒想到,居然見到活著的喬大主播……呸、呸,瞧我這張臭嘴。我的意思是說,總算見到真人版的偶像了!」

易楚急忙走過來,將喬丹的小手從胖子的魔掌中解救出來,很鄙夷的說道:「大哥你就別噁心了,扮粉絲的話,您老人家實在是太老朽了。」

喬丹笑道:「李大哥,您可真幽默。」

李德生笑道:「是啊,是啊,街道上的女同志都是這麼說我的……呵呵,我這人愛開玩笑,你可別介意啊。」

玩笑歸玩笑,李德生和喬丹說了句話後,很知趣的溜進了楊波的器材室。將空間與時間留給了易楚……沒辦法,因為設備的增多,原先的小辦公室已經另有用途。李德生正考慮著租下物業公司另外幾間閒置的辦公室。

李德生走後,易楚這才拉著喬丹的手問道:「阿喬,你不是說七號才回來嗎?」

提起傷心事,喬丹小嘴一癟,偎入易楚的懷裡,委屈的說道:「別說話,先抱抱我……」

成功的甩掉喬小六之後,喬丹很高興、很得意。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雖然不是什麼麻煩事,卻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親情、愛情,恰如魚與熊掌,不可得兼時,喬大小姐的心裡便充滿了憤懣和委屈。

半個小時後,易楚終於是弄清楚了原委。

娃娃親?他抓了抓頭,看著喬丹說道:「大姐,感情您是二婚啊……天啊,這下我可虧大了。」

喬丹死命的掐了一下易楚,嗔道:「沒良心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說笑。」

易楚捧起喬丹的俏臉,很溫柔的說道:「傻丫頭。敵人要來……就讓她們來吧,躲是沒有用的。」

喬丹氣呼呼的說道:「我不是躲……我就是不想讓她們圍著你參觀。如果是一般的親友聚會也就算了,可她們呢,成心是來噁心人地。除了我奶奶之外,什麼三姑六婆的都跑來湊熱鬧。我奶奶是個軟心腸,因為牽掛著與鄭家的那點情分,所以才答應來寧南。其他的那些親戚……切。還不都是看中了鄭家的錢,跟著來捧臭腳的。」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喬丹這時候卻沒了剛才的氣憤,眨著眼睛,笑嘻嘻地說道:「我早就想好了。先去台裡請假,然後帶著你回安城見我爸媽。你放心好了,我爸我媽早就見過你的照片,也知道我們當年的那些事情。對你印象好著呢……」

易楚問道:「可是你奶奶呢,別人我不管。她老人家我總不能不見吧?」

喬丹笑道:「沒關係的,我奶奶可是個活菩薩,心腸好著呢。其實啊……我偷著帶你去安城的主意就是她老人家想出來地。這就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最可氣的就是我那幾個堂妹,把我當犯人一樣的看著。想想就氣死了,打又打不過,騙又騙不著,幾個小妮子比狐狸都狡猾。」

易楚笑著搖頭:「再狡猾也狡猾不過你和你奶奶……算了,隨你吧。不過說真的,我還是很想去見見你的這些親戚。」他挺了挺胸膛,很嚴肅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你老公我其實很優秀的嗎?」

喬丹笑著去擰易楚的胳膊。說道:「少臭美了……」她嘴裡說著易楚臭美,心裡卻是美滋滋地。心想,你越是優秀,我就越把你藏著,哼。誰也不許跟我搶……

私房話說完後,易楚也不好意思繼續霸佔辦公室。正準備敲門讓李德生出來時,手機卻響了。

電話是蕭山打來的,他在電話裡告訴易楚,白家的人想盡快的與易楚見面。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燕姨的意思是,有時間的話,最好是晚上能與白家人見面。」

易楚微一沉吟,問道:「在什麼地方見面?」

蕭山答道:「在單先生的家裡……白老爺子是燕姨多年的老朋友,來寧南,自然要住在小輩地家中。」

易楚又問道:「我阿姑呢,她今天晚上也在嗎?」

蕭山笑道:「在的,她還親自熬了燕窩等你。」

易楚笑了笑,說道:「那好,我晚上一定過去。對了,老蕭,麻煩你轉告我阿姑,今天晚上我要帶一個人去見她。」

蕭山笑道:「你可不可以說的詳細點?這樣我也好通報啊。你是不知道,燕姨最不喜歡別人賣關子。你雖然是個例外,但我老蕭可就要受苦了……」

易楚呵呵笑道:「你就告訴她老人家,她最想見的人,我今天晚上就五花大綁的送去見她。」

蕭山知道易楚說地是什麼人,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明說就是了,賣什麼關子啊。燕姨這下可有的忙了,她老人家一高興,肯定會親自下廚。哈哈,就這樣,我先掛了。」

易楚掛掉電話後,卻見喬丹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易楚笑道:「怎麼了,要吃人嗎?」

喬丹眨著眼睛問道:「你剛才說地那個人……不會就是我吧?」

易楚在她鼻子上輕輕一刮,笑道:「除了你還會有誰……臭丫頭,許你有親友團,就不許我也有親友團嗎?老實的呆著,晚上帶你去見我阿姑。」

喬丹嚇了一跳,拚命的搖著頭:「我不去,我不去……」

易楚奇道:「為什麼啊?」

喬丹咬著唇,很扭捏的說道:「我怕她老人家看了我……會很失望的呢。」

易楚第一次見喬丹如此的害羞。

伊人如玉,嬌羞無限……易楚心中激盪,趁著李德生不在,一把攬過喬丹,很生猛的啃了一通。

「天啊,真是奇跡,喬大小姐居然也有害羞的時候……」

「什麼啊……女孩子都這樣的啦。」

夏日炎炎,易楚卻覺得身上涼爽無比。

他看著喬丹很溫柔的說道:「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那座女警公寓嗎?」

喬丹點頭道:「嗯,怎麼了?」

易楚呵呵的笑著:「我胡漢三又打回去了,現在的B單元全是我的天下了……」

喬丹奇怪的問道:「那又怎麼樣?」

易楚很嚴肅的說道:「也沒什麼,為了不打擾別人工作,我想請大小姐過去坐坐。順便……喝喝茶,聊聊天,談談理想什麼的。」

喬丹吃吃的笑著:「死鬼,你又想什麼壞心思了,現在還是白天呢……」

《 本帖最後由 shyang 於 2010-8-3 18:21 編輯 》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20:54

正文 【075】不囂張一點點怎麼行呢
單家的別墅前,單子文滿面微笑的迎接著相偕而來的易楚和喬丹。

作為寧南市屈指可數的上層人士,單子文在家門口親自迎接客人的次數同樣屈指可數。他對正朝自己走來的年輕人充滿了好感……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好感的源頭並非易楚的魅力無邊,而實在是這個年輕人給自己帶來了看得見的又或看不見的種種好處。

作為燕老太太的女婿,他實在太瞭解自己的這個丈母娘了。

過往的歲月裡,或是一兩年,又或是三四年,他才有機會恭恭敬敬的站在燕老太太的面前,拘謹而又謙卑的叫一聲媽。除此之外,他只有在妻子與燕老太太的通電話的時候,讓妻子轉達自己對老人的問候。

可現在呢……因為易楚的緣故,燕老太太已經有了在寧南定居的念頭。用她的話來說,自己老了,也該找個地方歇一歇了。另外,阿楚太年輕了,需要有個老人在他的身邊,隨時指點他以後的道路。

單子文知道,老太太的第一個理由不過是借口罷了。天下之大,好地方多了去,依老太太的身份,何處不是天堂?再則,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老人家還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要頤養天年,又何必窩在寧南這個二線城市?

單子文很清楚,老太太留下的真正原因皆在易楚。

他並不嫉妒易楚,相反的,他對這個年輕人只有感激。感激他讓老太太留在了寧南,感激他給自己帶來了更上層樓的大好良機!他很明白,只要燕老太太一直留在寧南,單家的飛黃騰達只是時間問題……換做了普通人家,他或許會嫉妒易楚這個外來者,但是他知道。燕老太太的存在就像是一座大山,即使她老人家有意將身後事交託給自己,但自己卻始終只是這座大山前的一隻小小的螞蟻。他背不動這山,更吞不下這山。勉強的承受,唯一地下場就是被這座大山壓的粉身碎骨……

最好的選擇就是---依托著這座大山,構築屬於自己的小小樂園。如此,與心足矣。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單子文是個商人,而且是個很謹慎的商人,他對這句話有著很深刻的理解。

看著眼前從容、並且透出清澈氣息的年輕人,他有時候覺得很有意思。

是地,真的是很有意思。這個背負了燕老太太期望的年輕人,對很多事情卻是一無所知。他至今還不知道老太太的身份和能力,也不知道老太太為什麼會對他青眼有加。但更有趣的是,這個年輕人似乎根本就不想知道這些,也不在乎……

單子文拉著易楚地手很親熱的叫著老弟。而單夫人卻拉著喬丹的手說著女人之間的話。

對於喬丹的到來,單家人早有準備。但即使這樣,他們對易楚地艷福還是有著小小的吃驚。

在寧南。喬丹的風光遠遠超過了單子文這樣地商人。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麗和職業素養,更多是則是那種清雅、幽靜且不沾俗塵的氣質。這年頭的娛樂圈,早已亂的無邊。而像喬丹這種與醜聞、緋聞完全絕緣的明星,她的存在簡直就是一種另類。

在單子文的眼裡,這種女人近乎與不可思議。

當然,易楚同樣不知道單子文對喬大小姐地評價。

在他眼裡,說喬丹清雅嘛……嗯,還行。

幽靜……差不多吧。有人的時候,這丫頭還是挺淑女的。

不沾俗塵……天啦,這簡直就是對喬大小姐赤裸裸的誣蔑呀,今天下午誰把我當馬騎來著……

單夫人拉著喬丹的手笑瞇瞇地往大廳裡走去,說是要帶她去見老太太。扔下兩個男人在外面假惺惺的繼續寒暄著。

易楚問單子文道:「單大哥,白家地人來了嗎?」

單子文笑道:「你說白老爺子啊。身體有點不舒服,我讓醫生正給他做護理呢。」易楚又問:「阿飆呢,怎麼沒看見人啊。」

單子文呵呵的笑著:「今天這場合……呵,這孩子上不了檯面,一早的我就把他趕出去了。」微微一頓,又道:「別管他了,咱們去小客廳坐坐。老太太正在廚房裡忙著呢,你就別打擾她了。」

單家的廚房其實已經不能叫做廚房了,更恰當一點,應該叫做操作間。

偌大的空間完全可以媲美大飯店的操作間,設備之豪華也是不遑多讓。單子文交遊廣泛,朋友、生意夥伴,彼此間的來往相當的頻繁。舉行家宴以饗賓客,也是交際裡的重要一環,所以,單家有這種豪華的廚房也就不足為奇。

從下午兩點鐘開始,燕老太太就一直呆在廚房裡。

三四個高薪聘請的大廚完全成了擺設,老太太連切菜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們,而是獨自一人準備著晚上的家宴。不過,老太太久不入廚,顯然是有些手生了。而且脾氣也不太好,一下午的時間,敲破了兩隻鍋,摔碎七八隻碗碟。直看得旁邊的一干大廚心驚肉跳。

不過老太太的手藝是沒得說。內行看門道,大廚們看著老太太的刀功,再瞧她老人家下料時的精準,以及對火候的掌控,皆是心悅誠服的在心中挑起了大拇哥。

喬丹進廚房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菜餚,正對這一鍋湯自我陶醉著。

向東和蕭山站在她身後,鼻子一抽一抽的,顯然是對老太太熬的湯大感興趣。

喬丹站在老太太身後,笑吟吟的看了一會兒後,很甜的叫了一聲阿姑。燕老太太呀的叫了一聲,急忙轉過身時,兩隻眼睛已是笑成了彎月……

「呀,這麼快就來了……快過來,快過來。丫頭,讓阿姑好好的瞧瞧。」

老太太眉開眼笑的拉起喬丹地小手,仔細的端詳著。

對喬丹的歷史,老太太早就一清二楚。和單子文一樣,她老人家對喬大小姐的風骨也是讚不絕口。這年頭,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雖說算不上什麼真理、定律。但世事大多如此,也是難以否定和辯解的。所以,她對娛樂場上的人向來沒什麼好感,尤其是女孩子。

但喬丹的出現,卻讓她眼睛一亮……

女孩子有這樣地風骨實在難得。尤其是喬丹這種身處漩渦的明星級人物。

換做別人,或許還有表面扮做清高、暗地裡卻是待價而沽的可能。但喬丹對易楚的癡戀,卻早已就擯棄了這種可能。說起來,易楚算得上是一窮二白,要錢沒錢。要名沒名。喬丹的癡纏,不過是一個情字而已。這一點,尤其令老太太欣賞。

面對喬丹地從容和大方。老太太心中的好感度飛速的增長著……這才是我燕家的好媳婦兒啊,大方可人,清雅睿智。嗯,阿楚這孩子可真有福氣……所謂老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順眼,大抵就是這個意思。老太太心裡早就內定了燕家媳婦的人選,這時候是怎麼看怎麼順眼。連帶喬大小姐笑起來愛皺鼻子地表情也是那麼的順眼,這丫頭。多可愛啊……

燕老太太的打心眼地喜歡上了喬丹,話沒說幾句,便親自盛了碗湯讓喬丹嘗嘗自己的手藝。

單夫人在一旁笑道:「媽,我可是有好幾年沒喝您老人家熬的湯了……再這樣,我這做女兒的就該嫉妒喬小姐了。」

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想喝湯啊,讓你老婆婆去熬。我這湯只熬給燕家的媳婦喝……」

單夫人已近半百。在母親面前,卻也是一副小女兒地姿態。一頓腳,嗔道:「媽,你也太偏心了。」

單夫人對母親的感情,基本是敬畏的成分多一些。老太太早年失偶,獨自將幾個孩子拉扯大。對幾個孩子的教育不可謂不嚴,甚至到了嚴苛的地步。這也養成了幾個子女在她面前不敢稍有放肆地習慣。單夫人已經很久沒有和母親這麼親熱的說過話了,這時候看著母親高興,便不自覺地流露出真性情。

老太太笑瞇瞇的又盛了碗湯,遞給自己的女兒,笑道:「鬼丫頭,都快做奶奶的人了,還撒嬌。要不要我餵你啊……」

廚房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老太太拉著喬丹的手,一直不肯放,笑問道:「阿楚這孩子呢,怎麼也不陪你一起過來。」

喬丹笑道:「和單先生說話呢,要不……我去叫他?」

燕老太太的說道:「不用了,咱們女人說話,用不著男人參合。走吧,我們也找個地方說話……白老頭現在還躺著呢,待會在吃飯吧。」

喬丹扶著老太太的胳膊出了廚房,心裡卻很是訝異。

關於燕老太太的事情,易楚早就和她說過。在喬丹看來,最多也就是一個長輩念著舊情、於小輩的一點關愛而已。但是她卻沒想到,燕老太太對易楚的關愛,簡直就可以形容為溺愛。這一點,從老太太的舉動和對自己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這樣的親切,在喬丹的記憶中,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奶奶之外,從沒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過。

單夫人和喬丹扶著老太太來到了單家專門為女性準備的小客廳。三人坐下後,向東充當了端茶倒水的角色。有老太太的地方,除了單家的人,也只有他和蕭山能隨行左右,其他的人,除了剛才的幾個大廚,別的傭人連老太太的面都沒見過。

三個女人一台戲,無論長幼。

但是今晚的這台戲,顯然是以喬大小姐為主角。老太太拉著她的手,不停的問東問西,眼角的一抹笑意始終未曾褪去。一旁的向東和蕭山聽了一會兒,見三人說到了私事,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喬丹對老太太的印象也很好,這老太太,風趣幽默。笑起來的時候帶著點孩子氣,居然還挺可愛。

而隨著時間地推移,她心中的這份好感,很自然的就轉化為一種對長輩的親情。她甚至有些奇怪,這老太太的魅力也太大了吧,不知不覺間,怎麼就對她有點不依不捨的依戀了呢?

喬丹是專業主播。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情緒上的轉變。往常做節目地時候,她總是讓別人產生這種情緒上的轉變,沒想到今天居然輪著自己了。不過,對於這種轉變,她顯然是很享受……經歷了親友團的風波後。她對於老太太的親情很自然的就產生了一種眷念。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世間地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不過,喬丹眉間隱藏的這一絲憂鬱。卻被老太太敏銳的抓住了。

老太太問道:「丫頭,你好像藏著什麼心事啊,告訴阿姑。是不是阿楚欺負你了?」

喬丹笑道:「當然不是,從來就是我欺負他呢……」

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對,對,男人嘛……生來就是給我們女人欺負的。要不,咱們女人活著可多沒意思啊。」

喬丹心中大汗,這老太太,簡直就是一個武則天啊。

老太太又道:「既然不是阿楚欺負你,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不開心?」

喬丹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地家事。其實,關於鄭家的事情,她雖然極度厭惡,也做出了抵抗。但心底卻也總是留有一些疙瘩。無論如何。除了鄭家之外,還有很多的親人也參與這件事情。這世上。最難割捨地就是親情……這一次的金蟬脫殼,自己沒有任何的心裡負擔,甚至還刻意的帶有一絲惡作劇的心理。但是自己的父母呢,自己的奶奶呢。自己無所謂這些虛假的親情,但是他們也能做到嗎?

真要能做到,奶奶又何必來寧南,一口回絕他們就是了……

人活與世,總是有很多地羈絆啊。

喬丹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也沒什麼,只是一點家事。阿姑,咱們不說這個了好嗎,我給你說說我去大佛山做節目的故事吧……」

老太太卻很固執的搖著頭,說道:「既然是家事,那我就更要知道了。是不是你和阿楚的事情,你地父母不同意?」

對於老太太敏銳的地直覺,喬丹唯有自歎不如,雖然沒有完全說中,但也相去不遠。這老太太,要是去做節目主持人的話,我就該沒飯吃了……喬丹感歎著,卻拗不過老太太,只好將親友團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喬大小姐不是那種自艾自憐的人,更不想以此博得別人的同情。因此,說話的時候,口吻相當的輕鬆,甚至還帶著一點調皮。將整件事情描述的很生動,也很有趣,完全就是一部輕鬆幽默的喜劇。

最後的結尾也相當的不錯,敵人敗退,以喬大小姐惡作劇版的勝利而告終。

說完之後,喬丹也輕鬆了許多,心想……好吧,就當是說故事的酬金,你們來安慰安慰我吧。

但是她顯然是低估了老太太的能力……其實這也不是低估。因為她和易楚一樣,大多數時候都屬於那種沒心沒肺的人。換做李德生在這裡,聽其言,觀其色,早就能琢磨出一些什麼。但是她和易楚,卻根本就不願意去琢磨這些事情。有些人活著就是這麼的開心和愜意,比如易楚和喬丹,別人追求的我無愛,我的眼裡只有你……

由此可見,沒心沒肺其實是一種很值得讚美的品質。

「丫頭,你的奶奶就由我來接待吧……」

喬丹傻了眼,她根本就沒想到老太太居然會自告奮勇的接待親友團。

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你既然和阿楚在一起,那麼燕家和喬家就是姻親了。你和阿楚去哪裡我不管,但老親家我是見定了。燕家是主,喬家是客,主家絕對不能失禮。這是規矩,也是本分。我不僅要好好招待你奶奶,還要和她仔細的商量一下你們今後的事情。嗯,就這樣……」

「不行,不行……」喬丹拚命的搖著頭,她很想告訴老太太,事情其實沒這麼簡單。自己的奶奶也就算了,鄭家的人可是囂張慣了的,萬一引起什麼誤會的話,彼此雙方都會很尷尬。

這丫頭,還真是可愛……老太太知道喬丹在顧慮什麼,卻悠悠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不行?

喬丹急了,不假思索的脫口道:「鄭家的人……我鄭姨還好啦,但是她的家人很囂張的。我不想讓阿姑你到時候尷尬。」

鄭家……老太太輕輕的笑著,卻不說話。

鄭家……鄭家是誰啊,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單夫人在一旁笑吟吟的說道:「說起囂張……呵,我還沒見過比我媽更囂張的人呢。」

不管從那個角度看,囂張這個詞彙都屬於貶義詞。但燕老太太坐在那裡,滿臉微笑,似乎很享受來自女兒的這句讚美。

「這是個屬於男人的世界,女人想要活下去,不囂張一點點怎麼行呢?」

燕老太太的最後一句話讓喬大小姐直接暈了過去。

阿楚說的對,這個老太太真的是很瘋狂……

單家的家宴最後變成真正的家宴,因為白老頭這個外人沒有參加。

白悠然接受完醫生的護理後,讓人告訴燕老太太,他現在就要見易楚。

老太太現在的興趣完全集中在喬丹身上,對白悠然的要求沒有任何的意見。等易楚喝了碗湯之後,就催著他去見白悠然。老太太催,喬大小姐也催。她很享受老太太的寵溺,這也是我的,不許和我搶……

易楚上樓的時候一步一回頭。看著滿桌精美的菜餚,不禁眼淚嘩嘩。再看一眼喬丹,卻是咬牙切齒。臭婆娘啊臭婆娘,下午才做完體力活,又不讓人家吃飯,想謀殺親夫啊!

……與精神矍鑠,還帶著點孩子氣的燕老太太相比起來,白悠然的氣色顯然差了很多。

易楚在書房看到白老頭時,嚇了一跳。這老頭,瘦的跟把柴似的,有一陣風來,想必都能吹的跑。

白悠然躺在一張墊著毛皮的軟椅上,見到易楚後,微笑著示意易楚在自己身邊坐下。

易楚坐下前,很禮貌的叫了一聲白老爺子。因為燕老太太的緣故,他對自己的輩分已經有些亂了,不管見到誰,都要考慮一下稱呼的問題。不過在白悠然面前,叫一聲老爺子還是很合適的。老爺子這種稱呼可以跨越兩代人的輩分,對五十歲到一百歲、及至那些老而不死已成妖的人,都算是一種尊稱。

「不錯,不錯,小伙子很精神。燕姨這回可是安心了……」

易楚一怔,這老頭看著比老太太還要老,怎麼也叫老太太為燕姨?

白悠然輕咳了幾聲,又接著說道:「老頭我活不了多久了,醫生說,最多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易楚又是一怔,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以這句話做開場白。再說了,油盡燈枯,這本是天地至理,您老人家活到這年紀已經是大大的夠本了。沒必要借此來尋求我這個外人的安慰吧?

今天的主角是燕老太太?呃,木想到啊,木想到……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25:48

正文 【076】狗頭軍師
坐在書房裡,面對著一個已經時日無多的老人,易楚很明顯的感覺到一陣沉悶、甚至是陰鬱的氣氛。這種氣氛讓他很不舒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後,他想安慰老爺子幾句。白悠然卻一擺手說道:「你不用來安慰我,到了我這年紀,早就看透了生死。我說這些話,並不是想得到別人的安慰。」

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實際上,我只是想點明今天談話的主題。」

易楚心裡有些明白了,點了點頭說道:「您是想說……關於白家繼承權的事情嗎?」受到應小蝶的影響,他現在越來越習慣與從利益的角度去分析問題。他和李德生早就得出結論,白明蘭的失蹤案肯定不止表面上這麼簡單。應該與白家內部的權益紛爭有關。而白悠然的這幾句話,雖然沒有直接點明,但意思卻已是表露無遺。

白悠然微微笑道:「你很聰明……不錯,我今天要和你說的就是白家繼承權的事情。」

易楚卻是明知故問道:「這個……和白明蘭的失蹤案有直接的關係嗎?」

白悠然歎了口氣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出什麼必然的聯繫,而我也不希望有聯繫。但是為了明蘭的安全,我不得不告訴你這些事情。也許是我這個老頭子多慮了,但對你來說,多掌握一些線索總是好的。如果我白家內部沒有問題的話,你也好集中精力從外部尋找突破

易楚聽到這裡,不由在心中暗自鄙視。這老頭真是死要面子……白明蘭的失蹤擺明了與白家內部的權益紛爭有關,你心裡明明清楚,卻要自欺欺人、裝模作樣的說這番話。不是看在阿姑的面子上,真是懶得管你們這些富貴人的齷齪事。

他心中的這番鄙視卻是有些想當然了……老人地心境,不是他這種沒有成家立業的年輕人所能體會的。白悠然看出了易楚的不以為然,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很多事情,又或者說是煩惱,總是要到他這種年紀才會有切身的體會。

易楚耐著性子說道:「老爺子,有什麼話您慢慢說,我在這裡聽著呢。」

白悠然點了點頭,說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我白家是一個家族型的企業。既然是一個家族。那麼肯定會有一個家長……嗯,說到這裡,我猜你肯定會想,我就是這個家的家長,對不對?」

易楚不由一怔。問道:「難道不是嗎?」

白悠然歎了口氣說道:「曾經是,現在……也算是吧。」

易楚被這老頭繞糊塗了,什麼叫曾經是,現在也算是?

白悠然繼續說道:「我在白家家長地位子上坐了整整二十年,不過因為身體的緣故。十二年前,我就把家長的位子交給了明蘭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大兒子。可惜啊,我這個長子一年前因為心臟病突發。竟是讓我這個父親白髮人送了黑髮人……」

易楚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白明蘭地父親死後,白家群龍無首,白老爺子臨時出來主持大局。這就是所謂的曾經是,現在也算是了。他看著白悠然唏噓的神情,心裡也替老人難過。不管怎麼說,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事情,恰是這世上最讓人悲哀的傷心事。

繼承權……易楚沉吟著。

他知道。話說到這份上,今天的話題基本上已經結束。主要地矛盾已經浮現,下面就是細節問題了。他不想過多的糾纏於白家的事情,但因為白明蘭地緣故,這幾個細節卻不得不問。

「老爺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明蘭應該就是下一任的家長吧?」

白悠然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你可猜錯了……在我計劃中,明蘭並不是下一任的家長。又或者說,至少他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易楚眉頭猛然一皺,老爺子的回答實在太出人意料了。在他看來,白明蘭必然是白家家長最有利的人選,否則的話,別人綁架他做什麼,吃飽了撐地嗎?

白悠然問道:「你很吃驚嗎?」

易楚苦笑道:「是,我確實很吃驚。如果白明蘭不是下一任家長的話……也許您老說的對,綁架案的本身與白家內部無關。不過,您能不能告訴我,誰才是你計劃中的下一任家長呢?」

白悠然回答道:「是老二家地白壑,這孩子無論是能力還是才識,在白家的小一輩中都是最拔尖地。明蘭雖然是我長孫,按道理應該是他做家長。但他比起白壑來,各方面都不佔優……唉,無論做哪一行,都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白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古話說富不過三代,白家這條船想要繼續的走下去,就必須要選出最好的執行人。」

微微一頓,他繼續說道:「所以,我思來想去,打算把家長的位子傳給白壑這孩子。」

易楚抓了抓頭,試圖將自己的思緒納入應小蝶的思維模式中。不得不說,那丫頭的腦子就是靈光。

嗯,最終利益的獲得者……白明蘭失蹤了,這白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似乎,沒有什麼好處吧?

他這裡沉吟著,白老爺子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嚇了一跳。

「不過有件事情我並沒有告訴你……其實,到目前為止,你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易楚瞪大了雙眼,直直的看著白悠然,說道:「我……我是第一個?」

白悠然苦笑著點頭:「沒錯,你是第一個。怎麼說呢……在白家,我雖然說一不二,但有些事情卻也是很為難的。其中的苦衷,一兩句話根本就說不清楚。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白壑是下一任家長的消息,我至今只對你說起過。不瞞你說,我是打算三個月後再宣佈這件事情的。無論內部還是外部。為了他能順利接任,也為了白家的人心不亂,事先總是要做一些準備的。可是我卻沒想到,這其間卻發生了明蘭失蹤地事情……」

老而不死謂之妖……這老頭,嘖嘖,心機可不是一點兩點的啊。易楚暗自感歎著,雖說這話有些不中聽。卻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尊崇。不過轉念間,他又不無惡意的猜想著。假如您老人家在這之前就掛掉的話,您老這比海還深的心機……呵呵,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老爺子,聽您這麼說來。白壑也不知道你地計劃嘍?」

白悠然答道:「我說過了,你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

易楚心中稍稍放鬆……如果是這樣的話,白壑到底還是有嫌疑的。他點了點頭,隨意問了一句道:「對了,老爺子。白溪是您第幾個孫子?」

白悠然的神色有些古怪,答道:「在白家地小一輩中,他是老四。也是白壑的親弟弟。」

白壑的弟弟?

易楚一怔,心說不會這麼巧吧。這位白溪老兄急吼吼的跳出來,卻原來是白壑的弟弟啊……一奶同胞總是最親地,自己的親哥哥如果能坐上家長的位子,他這個做弟弟地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無利不起早,如此上躥下跳不總是有原因的。

當然,白溪未必就是最後的黑手,但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傢伙的嫌疑最大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白明蘭的失蹤,最後獲利的也並非就是白壑和他的弟弟。

拿張長東那件案子來說,恰是案中案,計中計。一環連著一環。誰都不會想到。在這件案子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獲利的人。又或者說,最後獲利地卻是一個與本案無關的人。

難道不是嗎?洪、林二人倒了台。張長東死在警局,而陸常林這個始作俑者,卻開始了自己的逃亡生涯……死的死,毀的毀,誰又是真正地勝利者呢?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白壑或許也在別人的算計之中。至於白溪,也有可能是因為白明蘭地失蹤,看到了某種希望,因此才跳出來為自己的哥哥四處奔忙吧?易楚看著白悠然的眼睛,試圖看出一些老頭的真實想法。

他很明白,老爺子對白壑兄弟已經起了疑心,否則的話,自己根本就不會坐在這裡。

白老爺子的眼睛微微的閉著,但半開半合間,流露的目光有悲哀,也有點茫然。

看來,白壑的處境也是很尷尬啊……易楚摸了摸鼻子,卻是輕輕的歎氣。白壑與白溪的嫌疑雖然最大,可是白家還有另外三個白少爺啊。就目前的情形來看,誰又敢說,這件事情不是另一個白少爺蓄謀已久的一箭雙鵰計呢?

他**,真是有點頭疼了……

易楚為白家的事情而頭疼著,因此對去安城的事情便少了幾分熱情。

從書房出來後,他問喬丹,能不能等白家的事情完結後再去安城。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在單家的小書房裡,白老爺子對他說了很多白家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有些可以公開,有些卻無法與外人言。當然,在易楚的眼中,李德生等人理所當然的是自己人,而白老爺子才是如假包換的外人。但沒奈何,他答應過白老爺子,不該說的一定不會說。為客戶保守秘密,這本就是李德生制定的紀律,也是做這一行最基本的職業操守。所以,在白家的事情沒完結之前,他必須要留在寧南。

喬丹卻笑嘻嘻的說,她已經打過電話回安城,告訴自己的父母,原定的計劃已經取消。

易楚很奇怪,問道:「不回去了嗎……那你奶奶和鄭家怎麼辦?」

喬丹眨了眨眼睛,說道:「來就來唄,反正本姑娘已經打定主意,到時候腳底抹油,且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嗯,就當是來寧南旅遊好了……好了,好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就別管這件事情了。」

易楚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在喬大小姐的臉上卻又看不出破綻。

那天晚上,兩人就住在了單家,第二天早上才雙雙離開。

易楚自然是回公司,而喬丹去了衛視台,既然不打算回安城,班總是要上的。

回到公司的時候。老高他們已經回來,小小的辦公室裡氣氛便熱烈了許多。

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高宗棠等人,再見時,易楚便感覺到一種親切。相互砸兩拳,拍兩掌。一種以前很少體會的滋味在心裡慢慢的遊走。

一番說笑後,他將眾人召集在一起,然後將白家內部地一些事情說了出來。並且提醒眾人,有些事情千萬不要外傳……其實,他說的這些話。李德生等人早就有了初步的推論,只是不知道具體的詳情而已。

李德生聽完之後,拍著碩大的腦門說道:「和我們事先的推斷差不多。不過要複雜了許多。」

易楚苦笑道:「豪門恩怨,怎麼會不複雜呢?說真的,對這件案子我是越來越沒信心了……」

李德生也是這樣地心情,歎氣道:「是啊,這扯淡的案子……本以為就是一幫綁匪干的爛事,誰知道卻這麼複雜。真刀真槍的拼,我老李誰也不怕,可是怎麼一彎彎繞。還真不好下手。」

易楚看向楊波,笑道:「小波,你是我們這裡最擅長分析的人,你是怎麼看這件案子地?」

楊波苦著臉道:「我的分析是建立在各種具體的數據上的,沒有這些東西。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再說了,我窮鬼一個。口袋裡的錢從沒有超過四位數,哪知道那些富人整天琢磨地是什麼東西?這裡的人,也就老李的社會經驗和閱歷最豐富,他要是拿不出主意,你也別指望我和小文小武他們了。」

易楚朝雷氏兄弟和老高看去,這幾人不是聳聳肩膀就是拚命地點頭,表示對楊波的贊同。

再看向李德生的時候,胖子卻笑道:「沒辦法,我們這幫人動手的時候比動腦子的時候多。再說了,哥幾個因為各種原因,出來後都沒怎麼混過社會。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歷練啊。所以呢……我很榮幸的通知你,打今兒起,兄弟你就是我們公司最具權威的狗頭軍師了。」

易楚忍不住罵道:「我靠,你個死胖子,這麼快就想撂挑子啊?」

李德生遞過一根香煙,笑道:「可沒這一說……其實吧,在我眼裡,白家地這件案子不過就是有錢人無聊的遊戲。拿白明蘭來說,找到又怎樣,找不到又怎樣。你還真以為他會出事啊?」

易楚一怔道:「為什麼不會出事?」

李德生笑道:「很簡單啊,就難度而言,殺人可比綁架容易多了。想白明蘭消失的話,一刀殺了就是。哪用得著這麼麻煩,又是佈局,又是僱傭兵的?所以啊,我雖然不知道最深層次的原因,但多少能感覺地到,綁架白明蘭的人根本就沒打算殺死他……」

根本就沒打算殺死他?

聽了李德生地分析之後,易楚心中忽地一跳,似乎抓住了些什麼。但細細想來時,卻又什麼都沒有……

他看著李德生問道:「如果這件案子是白家內部人做的,那麼你認為是什麼原因讓他對白明蘭綁而不殺呢?」

李德生點了根煙,說道:「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姓白?」易楚笑道:「你是說,綁而不殺的原因是那只黑手對白明蘭還存有一點兄弟之間的情誼?」

李德生點頭道:「大概吧……不過,我這只是參考意見。你現在是咱們的狗頭軍師,大主意你拿,可千萬別受我的影響。」

易楚沉吟了一會,看著胖子說道:「我這個狗頭軍師其實也不怎麼樣。不過你放心吧,在白家這件案子上,我想……我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推論。」

李德生一怔,問道:「你剛才不是還說沒主意了嗎?快說說,到底是什麼推論?」

易楚卻笑著搖頭道:「子曰,天機不可洩露。」

李德生罵道:「我靠,賣什麼鳥關子啊,快說快說。」

易楚嘻嘻哈哈的搪塞著,卻始終不肯說實話。

李德生見他不說,也不勉強……狗頭軍師嘛,不賣點關子,那還叫什麼狗頭軍師?電影、電視裡都是這麼玩的。只有在最後的關頭,軍師大人才會輕搖羽扇,帶著矜持的笑容登場。然後王八之氣亂射,不是巧破玄機,就是力挽狂瀾……

感冒了,頭暈腦漲,寫得很累。有錯誤的地方,筒子們包涵一點……

《 本帖最後由 shyang 於 2010-8-3 18:27 編輯 》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41:50

正文 【077】從安城到寧南
安城機場的貴賓室內,喬戰的內心恍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兩天前,他萬萬沒有想到,喬丹那個鬼丫頭居然會把自己給甩掉。更沒有想到,就在自己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自稱向東的人卻找上門來。並且告訴自己,易家已經知道喬家親友團的寧南之行。此來正是為了安排親友團行程事宜……

向東的出現,讓喬戰稍稍鬆了口氣。

因為這意味著,喬丹那丫頭雖然腳底抹油,卻沒有一溜到底的打算。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喬戰最擔心的就是喬丹一去不回頭,然後再找個地方藏起來。

但不管怎麼說,喬戰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因為有了喬丹的通風報信,鄭家計劃好的突襲然也就泡湯。而自己這個毛遂自薦擔當先鋒官的人,內心的受挫感且不去說,最重要的是,鄭家人會怎麼看自己呢?

喬丹借口台裡有事要提前會寧南,這是奶奶親口同意的。

而陪同喬丹回寧,並承擔監視、監管重任的人選,卻是他自告奮勇爭取來的。

喬家想來寧南的人很多,理由嘛,大家都心知肚明。

喬戰不傻,他很清楚這一趟寧南之行能給自己帶來的好處。所以,他搶在所有人之前得到了這個機會……鄭家每年的花在法律事務上的費用接近百萬,這由不得他不動心。

他也知道,親友團的寧南之行,最受傷的就是喬丹。

但他卻始終認為,喬丹的選擇從一開始就是個美麗的錯誤。這都什麼年代了,愛情還能當飯吃嗎?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這個小堂妹究竟是怎麼……一顆正冉冉升起地明星,只要她願意。就是嫁一個比鄭家富貴十倍的人家也是有可能的啊!

對於寧南之行,喬戰並沒有絲毫的愧疚,他認為這是對喬丹的負責。當然,在規勸喬丹的時候,他盡量的將鄭家地財勢遠遠的踢開,惟其如此,才更能凸顯這份責任的真誠。

「向先生。今天去寧南的人,除我之外一共有九個人。冒昧的問一句,您都安排好了嗎?」

喬戰看著一臉淡然地向東,心裡泛著嘀咕……這個姓向的傢伙找上門後,喬丹也打來電話。確認了他的身份。但奇怪的是,這傢伙拖著自己回到安城後,卻沒有任何的舉動。嘴裡說著具體地行程由他負責,可是也沒見這傢伙去排什麼啊?

不過,在寧南的時候。喬戰聽他給一位叫單子文的人打過電話,話中還提到了易楚地名字。

說起單子文這個人,喬戰也是略有耳聞。寧南市有名的大富豪。家資數億。不過聽說最近一兩年發展的勢頭不錯,資產翻番,已超十億,算是真正邁入了超級富豪的行列。相比較起來,鄭家這種資產沒破億的千萬級富翁,在他面前恰是小巫見大巫,實在算不了什麼。

不過他同樣不知道,單子文這個超級富翁。在他老丈母娘面前,卻是什麼都不算。

算不了什麼和什麼都不算,聽起來沒什麼區別。但細細琢磨,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層次。就這一點而言,單子文頭上頂著的所謂超級。也只不過是喬戰眼中的超級而已。

面對喬戰地詢問,向東微笑道:「喬先生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喬戰乾笑著點頭……心說這姓向的傢伙看起來倒有點派頭,不過,他電話裡的這個單子文果真是那個超級富翁單子文嗎?

關於這一點,喬戰心中依舊存疑。不過身為一個律師,他的職業慣性不允許他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性。哪怕這種可能性僅僅是微乎其微……稍稍沉吟後,他不死心的繼續問道:「向先生,您昨天打電話地那個單子文先生……是不是就是寧南單氏集團的那個單子文啊?」

向東點頭道:「對啊,就是他。」

喬戰心中一喜,繼續道:「那……他和易楚是什麼關係?」

「關係?」向東微微地皺眉。單子文和易楚的關係……他們有關係嗎?或許是有一點,但這個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啊……稍一沉吟,他答道:「單先生和阿楚沒有什麼關係,僅僅是認識而已。」

向東的回答讓喬戰心裡很失望,也就沒再多問。

他看了看手錶,發了一個短信給自己的妹妹。一路看中文網首發作為親友團的一員,他妹妹主要責任是負責信息的溝通。過了一會,妹妹打來電話,告訴他鄭家的小胖子昨天晚上到達安城。現在剛剛起床,等他洗漱完畢後,親友團就要正式出發了……

喬戰看著向東,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這傢伙一直老神在在的喝著咖啡,也不見他去預訂機票什麼的。我靠,航空公司又不是你家開的……想到這裡,他心中忽然一跳。**,你這傢伙該不會是跑來故意整蠱鄭家人的吧?

他自己嚇唬自己,便打算開口再多問一句,假如向東依舊拿話來敷衍他,他也不打算繼續客套下去。反正寧南一行的宗旨就是為了拆散喬丹和易楚。早拆、晚拆都是拆,還分什麼時間……

他笑了笑,又再次問道:「向先生,我奶奶她們要過一會才能趕到機場,如果不提前預訂機票的話,我估計很難趕上中午的航班。這樣吧,我在機場恰巧有幾個熟人,這就去打個招呼,好讓他們預留……」

向東一怔,打斷喬戰的話,問道:「機票?」

喬戰忍住怒氣,說道:「向先生坐飛機難道不用買機票的嗎?」他嘴裡說著,心中卻是大罵,裝什麼孫子啊,從寧南飛到安城,你他**是自己飛過來的啊……話說到這份上。他已經確定這姓向的傢伙不懷好意。多半受喬丹那鬼丫頭指使,故意跑來安城給鄭家人以難堪的。不是有一句話叫禦敵於國門之外嗎……

向東看出喬戰臉上的怒氣,也不介意,微微笑道:「喬先生誤會了,我地意思是……喬丹的奶奶是我們主家的貴客,總不能讓她老人家和別人擠同一架飛機吧?」

喬戰一怔,心說你什麼意思啊。難不成咱不坐飛機改乘火車了?

想想也不對,人家都說了喬奶奶是貴客,坐飛機都嫌怠慢了,又怎麼會安排火車呢?

他疑惑的看著向東,問道:「你……你不會說是包機吧?」

向東依舊搖頭。笑道:「包機幹嗎,自家有的代步工具,又何須向別人租?」

喬戰一口鮮血差點沒噴出來,大哥,你吹牛之前也得打個草稿啊。

這時候的喬戰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怒氣。他看著向東,狂翻著白眼。心裡也不斷地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我他**跟一個瘋子較什麼勁啊……只是,這個傢伙吹牛時候的表情為什麼如此的真誠呢?

向東的表情確實很真誠,但心裡卻是暗笑不已。老太太啊老太太,怎麼越老越頑皮呢……

他拖著喬戰走到貴賓室地玻璃窗錢,指著停機坪的遠處,說道:「我早就安排好了,那就是我們今天的代步工具。雖然小了點。但坐十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喬戰瞪大了眼睛瞧去,在停機坪的遠端,一架小型地豪華客機靜靜的停在那裡。

飛機的舷梯已經放下,一個機長模樣地人站在那裡,正不斷的看著手腕上的表。在他身邊。幾個黑衣大漢和幾個空姐模樣的漂亮女孩子分兩列站在舷梯前……這架小型的客機線條優美,在陽光的映射下。居然閃耀著淡淡的金光。喬戰不是個白癡,心中雖然依舊疑惑著,但卻能看得出來,這的確是一架私人飛機。不僅僅是那幾位與眾不同地乘務人員,更奪人眼目的是,在飛機的尾翼上,噴塗著一朵黑色的玫瑰。這是一種帶有濃郁個人風格的標記……

他艱難地扭過頭,想問向東這是不是真的,但卻發現,嗓子極為乾澀,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向東微微一笑,也沒給他開口地機會。他用手腕上的通訊器聯繫了飛機的機長,指示他做好一切準備,待客人一到,立刻起飛。停機坪上的機長朝貴賓室的方向揮了揮手,然後敬了一個喬戰看不懂的禮……

喬戰覺得自己的心開始片片碎裂,不知道是因為激動的,還是真的受了驚嚇……他用手撐著前面的玻璃牆,在心裡開始呻吟。上帝佛祖老天爺,我該不會是穿越到哪部電影裡了吧。我靠,這他**也太誇張了吧!

這兩天,喬丹很忙,忙的一塌糊塗。

因為張長東的原因,衛視台現在很亂。除了洪葉山在家休養之外,在喬丹回寧南之前,林天龍也被警方帶走。直到目前為止,警方依舊沒有公佈具體的案情。總的來說,除了極少數的高層領導,大多數的人依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過,因為易楚的緣故,喬丹卻是個例外。回寧南的當天,她就知道了關於陸常林和林天龍之間的事情。並因此還唏噓感歎了好一陣子……

衛視台這架龐大機器依舊照常運轉著,但因為幾個主要領導的失蹤,各項事務便顯得很凌亂。而這種凌亂帶來的後果則波及到每一個人頭上,喬丹也不例外。回到台裡後,除了錄製日程表上的節目之外,她還肩負起了其他的事務。

……桌上的一杯咖啡冒著淡淡的香氣,喬丹坐在桌前,見四周沒人,美美的伸了個懶腰。

總算是能歇口氣了……從早上一進門,她就將自己忙成了個陀螺,滴溜溜的四處轉著,累得連腳脖子都開始抽筋。她淺淺的啜著咖啡,開始無限懷念起易楚的那雙溫柔小手,這時候。要是有人給本小姐按摩一下話,那該有多美啊!

想完了易楚,她的思緒很快就飛回了安城。

也不知道那個向東是怎麼安排的,奶奶和小六他們這時候應該已經上飛機了吧?

說曹操,曹操……沒到,不過卻打來了電話。

電話中,喬戰用一種極為恭敬的口吻開始傾訴他在安城機場地所見所聞……

喬丹坐在那裡。怔怔的聽著,始終沒有說話。

直到最後,她問喬戰道:「小六,你……你能確定自己沒有發燒嗎?」

喬戰當然沒有發燒,遠在安城的他。此刻的狀態簡直可以用意氣風發來形容。

喬戰掛機後,喬丹愣愣的坐了好一陣子。

這個老太太,還真是瘋狂啊……輕輕的歎了口氣後,她撥通了燕老太太的電話。當初老太太說要親自出面接待安城地親友團,並且保證這次的接待會很隆重。絕不會讓客人們失望。喬丹當時也沒多想,一是老太太堅持如此,二則老太太也算是易楚的家長。有她出面,基本就是雙方家長的正式會面。即使不能定下什麼,但多少可以打消一點鄭家的企圖。

喬丹和易楚一樣,並不知道老太太地能力和背景。她只知道,單家的實力遠比鄭家要強。鄭家既然想仗著財勢來羞辱自己的小情郎,那麼她自然也不會束手就縛。總的來說,除了感情之外,喬丹的性格裡有著一種很強烈地不羈。所謂的不拘一格。她從來就不是那類纖纖弱女,也從不憚於用某種強烈的手段去反擊敵人。

喬丹知道,老太太地出面也就意味著單家的出面。可這又怎樣呢,狐假虎威就狐假虎威唄,只要能和阿楚在一起。我一點都不介意做那只狡猾的小狐狸……

可是當她聽完喬戰的電話後,這才知道。單子文未必是老虎,可老太太卻是一個十足的瘋子

她原以為,等鄭家的人來了,車接車送、住住賓館、吃吃大餐,再讓單子文出面作陪一下……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鄭家和自己的那些親友都是聰明人,有單子文這個超級富翁出面,自然不會再生波瀾。

可是現在算怎麼一回事情呢,居然……居然連私人飛機都出動了!

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老太太開心的笑聲:「小丫頭,算算時間,我就知道你該給我打電話了。」

喬丹苦笑道:「阿姑,您這樣做會嚇到我奶奶地……」

老太太很高興,笑的像個孩子:「你奶奶那邊我會解釋和道歉的……哈,這多有意思啊,居然有人和老太太我搶媳婦

喬丹見老太太這麼高興,不由歎了口氣,說道:「阿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和阿楚好。可是這真的太誇張了。一是我受不起,二是阿楚他……」

話未說完,老太太卻在電話那端噓了一聲,然後急忙忙的說道:「喬丫頭,這可是你和我地小秘密,千萬不要跟阿楚說啊……我知道這孩子不喜歡別人管他的事情,但是遇上這種事情,我這個做長輩地能不出面嗎!好了,好了,你就幫阿姑瞞他一次,好不好?」

喬丹苦笑道:「可是他總會知道的啊……」

老太太很開心的笑著:「那可就沒辦法了,能瞞一時是一時,反正他現在不知道就可以了。」

掛斷老太太的電話後,喬丹捧起已經微涼的咖啡,卻一點也喝不出滋味。

作為一個電視主播,需要具備各方面的知識。所以,她比喬戰更清楚那家私人飛機所蘊含的價值。

在國內,空域的管轄權一直由軍方所有。前幾年才將一些線路移交給了民航部門,由空軍和民航共同監管。所以,國內並不像歐美國家有很多非管制空域,可以讓私人飛機盡情的翱翔。就這一點而言,在內地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私人飛機。有了翅膀,卻沒有可以翱翔的天空,這樣的私人飛機要來何用?

儘管喬戰在電話裡發誓那是一架私人飛機,而且其豪華絕非一些破爛玩意可比。但喬丹卻很清楚,這架飛機或許確實是屬於私人,但它的身份卻肯定要換個說法。至於到底是什麼說法。喬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這架飛機真正的價值已經超越了金錢這個範疇……單子文是很富有,但也僅僅是金錢上的富有而已。憑他地實力,能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裡,做到喬戰所描述的那一切嗎?這是跨區域的長途飛行啊,可不是從寧南到海城那麼簡單。航線、飛行區域以及飛行計劃。這些全部申報上去後,要經過多少個環節啊!

這老太太到底是什麼人啊?

喬大小姐揉著太陽穴,很苦惱、很苦惱。

雖然她和易楚一樣,並不在乎燕老太太的背景。但是當這種背景蒙上一層神秘色彩之後,說不在乎那是肯定扯淡。喬丹在乎的並不是這種背景究竟有多麼的宏偉。她在乎地只是這背景今後有可能會給易楚帶去的困擾。

她實在是太瞭解易楚了,這個看似什麼都無所謂的男人,最在乎的卻是那心底深處的一點自由。

他討厭各種形式地束縛,而老太太對他的寵溺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束縛。

喬丹能看得出來,老太太在盡量的避免著對易楚的束縛。而易楚也有意無意地躲避著。比如上次去單子文家的時候,老太太曾有意將話題往自己的背景上面引,可易楚卻多次地打斷老太太的話。他願意聽老太太講那些過往的故事。卻拒絕接受某種背景的灌輸。喬丹能看的出來,每當這時候,老太太的眼裡都有一絲黯然。

喬丹正苦惱的時候,電話卻又響了起來,這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按下通話鍵後,話筒裡傳出一個極富磁性地女音。

「請問是喬丹喬小姐嗎?」

喬丹微微皺眉,這聲音好熟悉啊……

「對,我就是。請問您是……」

「我是柳青。」

柳青?在自己的記憶裡。好像不認識這個人吧?

喬丹笑了笑,很禮貌的問道:「你好,柳青小姐,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端的女人卻笑了起來:「忘了告訴喬小姐,柳青是我的本名……嗯。我還有一個名字,叫柳冉。」

話音剛落。喬丹地心便劇烈的跳動起來:「柳冉……你是柳冉,是天空衛視地柳冉?」

柳冉輕輕的笑著:「喬小姐想起來了嗎……哈,這下我可就不用擔心丟面子了,我真害怕你不知道我呢。」

喬丹忍不住快樂的尖叫起來……天啦,居然是柳冉!

偶像也是有偶像的,對於喬丹來說,她走上今天的道路,正是因為對柳冉的崇拜!

在電視傳媒這一塊,柳冉絕對屬於偶像級的傳奇人物。

說偶像,其實並不是什麼絕對的褒義詞。作為一個主持人,只要語音甜美,容顏秀麗,再加上高出鏡率,就是想不成為偶像都難。但是說到傳奇,至少在女性主持人這一塊,柳冉絕對是唯一有資格被稱為傳奇的電視傳媒人!

用李德生的話來說,她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喬丹激動的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對著話筒說道:「你……你真的就是柳冉姐嗎?天啊,你可千萬不要騙我,我這人很容易受傷的哦……」

靠,把自己寫套住了,好好的寫什麼私人飛機,結果找了很多資料,卻始終圓不起來。算了,YY嘛,就這樣了,大家講究這看吧。另外,電話線出現故障了,在朋友家上傳的,明天能修好當然好,如果不能或許會延遲上傳時間。肯定不會斷更……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42:17

正文 【078】江湖救急
炎炎夏日裡,一場連綿的細雨極為難得。

這場雨從早上開始就淅瀝瀝的下著,已近傍晚時,卻依然沒有歇止的意思。

天空雖然有些陰沉,但雨落在小區的綠樹上、草地裡,洗刷著夏日裡的塵埃,那綠色便愈發的青翠。這樣的綠色看著眼裡,有一種爽心悅目的感覺。而風也開始悠悠的在雨中穿梭,帶給人的是陣陣的清涼和愜意。

美中不足的是,這雨未見得大,但風卻漸漸的大了起來。

易楚坐在桌前,聽著雨聲,在心裡推敲著關於白家的事情。

李德生說的沒錯,不管誰是幕後的黑手,他如果想要白明蘭消失,一刀殺了就是,根本不需要如此的大費周折。所以,就這一點而言,易楚並不著急。他甚至覺得,在那只黑手的計劃裡,白明蘭的失蹤或許僅僅是一個前奏……

龐大的家產,令人垂涎的家長寶座,到底什麼才是那只黑手的最終目的呢?

白壑、白溪,還有白老爺子的那些兒子、孫子和孫女,誰都有可能是那只黑手……

易楚點了根煙,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著。關於白明蘭的案子,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脈絡。但這其中有很多的環節只是自己的猜測,還缺少證據上的支持。所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尋求某種幫助……他回頭看了一眼重新被打開、通往物業公司的門,心想,李德生這傢伙要是應小蝶該有多好啊。這樣的話,本少爺可以少死很多的腦細胞啊!

很顯然,易楚想要求助的對象正是應小蝶。

不過,求助歸求助,細節卻不能透露,我該用什麼方式來搾取那堪稱神跡的小腦袋瓜裡的智慧呢……

易楚取出手機。調出應小蝶的號碼,琢磨著,卻始終沒有按下撥號鍵。

物業公司那邊傳來李德生嘎嘎地大笑聲……這傢伙終於就物業公司那幾間閒置的辦公室和老金達成了一致。具體的租金易楚沒多問,總之是很便宜、很便宜,便宜到近乎白撿。當然了,這世上永遠沒有白吃的午餐。據楊波說,租金雖然便宜的不像話。但老金卻成了迅捷公司自開張以來的第三位客戶。在這種情況下,租金和酬金很容易就混淆在一塊。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好像就是一筆爛賬。

洪洞縣裡無好人,天下烏鴉一般黑啊……易楚笑著搖頭,然後撥通了應小蝶的手機。

手機響了很久。應小蝶卻沒有接電話。

易楚皺了皺眉,又撥通了應小蝶辦公室裡地座機。

這一次是周偉接的電話。

易楚聽出了周偉的聲音,笑道:「是周偉吧……應警官呢?」

周偉的聲音有些沙啞:「易楚啊,你找應隊有事情嗎?」

易楚答道:「有點小事情,我剛才打她的手機沒人接。所以……呵呵,算了,我也沒什麼大事。晚上回去再找她好了。」

周偉卻急急地說道:「她晚上未必會回去……對了,你晚上有空嗎。沒事情的話幫著照顧一下囡囡好嗎?」

易楚一怔,問道:「怎麼……她們都有任務?」

周偉歎了口氣說道:「不是任務……是藍天大廈那邊發生了火災。麥子下午恰好經過那裡,衝進去救人,結果被困在裡面了。應隊和林英她們都趕了過去,只有我留在三組值班。好了,不多說了,我這邊還有事情。囡囡就拜託你了……」

麥子被困?易楚嚇了一跳。剛想問問具體的情況,周偉卻掛斷了電話。

藍天大廈……易楚立刻找出寧南市區地圖,他依稀記得,藍天大廈應該在城西一帶。

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飛速的滑動。卻始終找不到藍天大廈具體地方位。這時候,通往物業公司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李德生龐大地身形衝了進來。

易楚從沒有見過李德生的速度如此迅捷,抬頭正要發問時,李德生卻急吼吼的奔過來,慌亂的在桌子上亂翻著。他跑的太急,膝蓋撞在桌腿上,疼的一咧嘴,卻是咬牙忍住。

「老李,怎麼了?」易楚問道。

李德生急道:「鑰匙,鑰匙呢……」

易楚奇道:「什麼鑰匙啊?」

李德生急的不行,扯著嗓子道:「車鑰匙,車鑰匙,咱家老爺車的車鑰匙啊。」

這時候,老高等人也走了進來。

易楚從抽屜裡取出鑰匙,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李德生抓起鑰匙就往外跑,嘴裡叫道:「我大舅哥打來電話,藍天大廈發生火災,思盈在裡面上班,我過去看看……」

易楚瞪大了眼睛,我靠,不會這麼巧吧?

他這邊愣神,老高他們卻拿起外套就要出門……

「老高,你們不用去,我陪老李去就行了。」易楚心想救火有消防隊,人去地再多管屁用。

門外,李德生已經發動了老爺車,一股黑煙在雨中瀰漫。

易楚一拍楊波的肩膀,說道:「小波,待會幫我去幼兒園接囡囡,照顧好她。」

……上車之後,李德生一踩油門,卻問了一句:「你跟著來湊什麼熱鬧?」

易楚苦笑道:「麥子那丫頭也在藍天大廈裡。」李德生一瞪眼:「我靠,不會這麼巧吧?」

易楚繼續苦笑道:「這話剛才我也說過……」

李德生的侄女劉思盈,原本是來迅捷公司上班的。小丫頭也願意在姑父的公司做一個小會計,但劉韻知道這件事情後,卻極力反對。女人地心理大多這樣,和男人離婚之後,基本不願再有什麼糾纏。所以不顧劉思盈的反對,找人將小姑娘塞進了某家公司做了個小文員。

李德生表面大大咧咧,卻是個心思細膩地男人。他明白劉韻的心思,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他媽地,換車,換車,明天老子就買輛新車!」

趕往藍天大廈的路上,李德生咬牙切齒的發洩著對老爺車的不滿……劉思盈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沒有血緣上的關係。但畢竟叫他一聲姑父。再說他也是個重感情的人,對這個丫頭一直很疼愛。這時候地心急正是人之常情。

藍天大廈地處寧南西區,十七層高。底部三層是一個大賣場,三層以上租出去做了寫字樓。

易楚見李德生心急,安慰道:「老李。不用太著急,現在下著雨,應該會對救火有幫助。」

李德生一咬牙道:「你知道個屁……藍天大廈就像是一個密封的大爐子,一旦失火,完全就是悶在裡面燒。雨再大也不管用!再說了,你看見這風沒有,一陣比一陣刮的大。火借風勢。雨水進不去的地方,這風可是哧溜溜的往裡面灌啊……」

易楚歎了口氣,看著車窗外地愈發猛烈的風雨,心中忽然襲過一陣莫名的難受。

麥子,麥子……你現在還好嗎?

李德生說的道理,易楚全明白,他只是不願去說。十七層的高樓,最害怕地就是發生火災。一旦火勢蔓延開來。最恐怖的並不是咄咄逼人的烈火,而是大量有毒煙霧和氧氣地缺失……在這種類型的火災中,窒息而亡的人數往往會高於被燒死的人數。

十七層樓啊,一旦被火勢阻隔在某一區域,就是連跳樓的機會都沒有。

三層以上。跳下來基本也是死,這樣的機會等於沒有機會!

易楚想要安慰李德生。卻發現,在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語都顯得很扯淡。

李德生將車開得飛快,好在花園小區離藍天大廈並不是很遠。大約二十多分鐘後,易楚就已經看見前方暗紅色的天空,還有這暗紅色中升騰地黑煙……這時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有雨的時候,夜晚總會來的快一點。老爺車往前行駛了一段距離後,終於無法再繼續前進。遠處的街道上,交警已經在路面上設置了隔離帶。一輛輛的救火車從身邊疾馳而過,嗚嗚地警報聲刺的人耳膜發脹……

李德生將車停下,跳出駕駛室,說道:「阿楚,我們得步行過去。」

車外地雨也越下越大,易楚抬頭看了一眼,二話沒說,踏著路上的積水就往前面衝。

李德生緊緊跟上,跑了一段路之後,兩人終於是被攔在了警戒線之外。

這時候,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藍天大廈的身影。

整座大樓就像是一個被鑿了無數小孔的煙囪,從窗口不斷噴射出熊熊的火焰和滾滾的濃煙。在火焰和濃煙中,玻璃幕牆也不斷的爆裂,從高出紛紛灑灑的飛濺……天空中有直升機的轟鳴聲。抬頭看去,幾架救援直升機在藍天大廈的上空盤旋著……

在警戒線外,無法離火場更近。

易楚和李德生能看見遠處來回穿梭的消防員和警察……易楚知道,應小蝶和三組的人肯定會在裡面。

李德生一拉易楚,指著遠處拐角聚集的人群,說道:「我們先去那裡看看,我大舅哥應該就在那裡。」

易楚點了點頭,跟著李德生急急的奔去。奔跑的同時,他再次撥通了應小蝶的手機,希望能知道麥子的消息。但可惜的是,電話依然沒有人接。

雨愈發的大了,夜色降臨時,救援人員已經調集來大功率的探照燈將,將整座大樓照射的一片雪亮。

雪亮的燈光穿過雨幕,照出的卻是一片慘白色,映襯著詭異而跳躍的火光時,讓人看了心裡發憷。

現場的聲音很凌亂很嘈雜,警笛聲,叫吼聲,再加上玻璃爆裂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發疼。但每個身臨其境的人。當他或她看到這恍如地獄般地景象後,卻自動忽略了各種聲音。這就像是一部默片,看到的是混亂和恐懼,感受到的卻是離自己並不遙遠的死亡……

物傷其類,人同此哀。

李德生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大舅哥。

其實,和劉韻離婚後,大舅哥的稱呼也就失去了真正的意義。

聚集在這裡都是聞訊趕來地被困者的親人。

易楚跟著李德生擠進人群。卻看到了劉韻。相比起以前,這個女人似乎愈發的艷麗,只是她站在雨中的模樣卻帶了幾分狼狽。在她身邊,李德生的大舅哥劉宏正哆嗦著嘴唇,滿臉地慘白。還有一個高瘦的男人。打著雨傘站在劉韻旁邊。易楚注意到,不大的傘面下,籠罩的正是劉韻的身軀。

李德生對劉韻視而不見,衝著劉宏喊道:「思盈呢,思盈現在怎麼樣了?」

看到了李德生。劉宏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拉住胖子地手說道:「德生,德生你可來了……你一定要救救思盈啊!」

劉宏是個老實人。看人也是一根筋。在他眼裡,自己這個看似碌碌無為的妹夫,絕對是世上最值得信賴的人。其實,像劉宏這種看人唯心地人,往往要比某些自詡眼光高明的人,更能體會到一種隱藏的力量。

劉宏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高瘦男一撇嘴,顯然帶有一絲的不屑……消防局都已經束手無策了。你當你的這位前妹夫是超人啊。

此時的劉宏已是六神無主,說話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地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李德生一咬牙,揮手就給了劉宏一記耳光。

「少他**廢話,清醒點。思盈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這一記耳光打得極為響亮,易楚不禁嚇了一跳。不過他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能讓劉宏清醒的最好方式就是肉體上的提醒。劉宏還沒說話,劉韻卻衝了過來,推開李德生道:「李德生,你憑什麼打我哥哥?」

李德生冷冷地看著她:「如果不是你,思盈現在應該在我的公司裡。」

劉韻怒道:「那又怎麼樣,誰知道會有這樣地事情發生?」

劉宏被李德生的一記耳光打清醒過來,急忙上前勸解道:「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劉韻,你別煩德生,我和他有話說。」

劉韻一咬牙,頓腳道:「哥,有什麼好說的?我告訴你,他來了也沒用!」

李德生終於是出離了憤怒,一推劉韻,說道:「臭婆娘,給老子滾一邊去,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

一如夫妻百日情,劉韻和李德生之間或許早就沒有了任何的情分,但她對李德生的瞭解卻比任何一個人都深。她很清楚,自己這個前任丈夫看似熱情憨厚,但埋藏在骨子裡的那種陰狠,是這個都市裡所有男人都不具備的。最要命的是,對於李德生神秘的過去,她多少知道一點……

面對李德生的怒火,劉韻心裡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退,卻不代表著別人也退。

高瘦男憤怒的站了出來,指著李德生的鼻子怒道:「姓李的,你最好客氣一點。我告訴你,劉韻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許你……」

話未說完,劉韻的臉已是嚇的雪白。她知道,衝著往日的那點情分,李德生不會真的把自己怎樣。但如果換一個人的話……她急忙拉住高瘦男的袖子,想阻止他這種愚蠢的憤怒。但可惜的是,李德生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個很簡單的正面直踹後,高瘦男就像是一根自底部斷裂的電線桿,直挺挺的撲到在雨水中。這一腳恰好踹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巨大的衝力,讓他甚至來不及叫一聲。

這時候,易楚的手機卻忽然響了……

李德生站在那裡,雨水流過鐵青的臉,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尊殺神。人命關天的時候,哪裡容得下這許多的糾纏?

他依舊懶得去看劉韻,沙啞著嗓子問劉宏道:「思盈現在是不是還在大廈裡?」

劉宏拚命的點著頭,卻說不出話來。李德生的這一腳,不僅放倒了高瘦男,也把他給嚇住了。

易楚卻忽然一扯李德生的袖子,大聲說道:「老李,小蝶回電話了,她和三組的人現在正在警戒線裡面。我對她說了你的事情,她馬上出來接我們。別在這裡廢話了,先進去再說……」

李德生也沒心思再問劉宏的話,這老實人已經被嚇糊塗了,有這功夫,還不如親自去看看現場。

易楚和李德生趕到警戒線的時候,應小蝶已經等在那裡。

這時候的應小蝶格外的憔悴,蒼白的臉上緊貼著被雨水淋濕的髮絲。易楚看在眼裡,心裡隱隱的一疼,忽然就想起在火車上的那段時光。那次的發病,應小蝶的臉也是如此的蒼白。這丫頭,再這樣下去,怕是真的應了紅顏薄命的那句話。

應小蝶看著易楚,勉強的笑著:「你相信嗎,麥子會沒事的……」

這句話,自來到現場後,她已經在心裡說了無數次。但是卻從沒有真正的說出口。因為她知道,這句話,只是一種寄希望與蒼天垂憐的祈願,透出的也只是一種無助。在這種時刻,她要做到的是堅強與冷靜,而不是用這些話去刺激已經很悲傷的三組成員……但不知為什麼,在看到易楚的一瞬間,這句話卻脫口而出。

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喬丹在辦公室裡,卻沒有出門的念頭。

她坐在轉椅上,快樂的將自己轉成了一個陀螺。

柳冉的電話讓她無法不快樂……如果說易楚是她唯一的英雄,那麼柳冉就是她一直追尋的目標和偶像。

偶像約自己喝咖啡,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嗎?

喬丹忍不住就笑出聲……不過,來自偶像的邀請雖然美妙,但這邀請的背後又隱藏著什麼呢?

喬丹很清楚,像這種來自同行的邀請,肯定是有著某種動機的。

這是個很現實的社會,何曾有過小說裡所描繪的那種情景?比如---兩個素未謀面的高手,因為惺惺相惜,便不遠千里的相聚在一起,就是為了喝一杯咖啡。哦,不對,人家大俠喝的都是酒……

喬丹胡思亂想的時候,電話卻響了。

剛一舉起電話,裡面嘈雜的聲音就刺的她一皺眉。

「江湖救急啊……喬丹,趕快來藍天大廈。小孫被掉落的玻璃劃傷,已經進了醫院。現在新聞組這邊缺少現場播報人員,大姐你趕快過來救急啊。順便說一句,我已經向大老闆匯報過了,他點名讓你來的。估計我一放電話,他就會通知你……」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42:47

正文 【079】我靠,奇跡啊
風越來越疾,雨也越來越大。

藍天大廈前,消防隊的救援人員依舊忙亂著……可是每個親臨現場的人都知道,此時的救援不過是盡人事而已。該救的人早已救出,被困者,卻只能聽天由命。大火是從十二樓開始燃燒的,由於藍天大廈三層以上都是寫字樓,空間雖大,卻被隔離成了無數的小面積區域。通道曲折,再加上樓層裡存在大量極易燃燒的裝飾材料。所以,火勢剛一蔓延,就已成不可控的趨勢……

好在藍天大廈裡的安全通道還是起到了作用。

十二樓以下的工作人員,在火勢剛剛蔓延時,就已從消防通道安全的撤離下來。而十二樓以上的工作人員,在先期趕到的消防人員的疏導和掩護下,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安全的離開了火場。除了消防人員之外,臨時指揮現場秩序的人也有很多非專業人員,比如麥子這樣的非理智型生物……

而當火勢已經完全不可控時,消防局的領導果斷的調集來兩架直升飛機,從空中實施救援。

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當那些來不及撤離的工作人員和救援人員意識到通道已經完全被大火阻斷後,很明智的撤離到了頂樓的平台上。平台的地勢開闊,最重要的是有可供呼吸的新鮮空氣。大火雖然一直在向上蔓延,但要燒至頂樓,總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而這段時間,正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火勢已不可控,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即便可控,但在這種突發性的災難面前,生命的存在遠遠高於一切!

不得不說,兩架直升飛機的存在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遺憾地是,頂樓平台的面積雖然不小,但附屬設施太多。可供停機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直升機上的救援人員在空中勘測了現場之後,果斷放下吊籃,將被困者分批的救離。當時,夜色尚未降臨,火勢仍在十四與十五樓之間徘徊,平台上的煙霧並不大。這一切,都給救援工作帶來了便利。

但是小小的吊籃。又哪能救回那許多地生命?一次一次的起降往返,直至夜色降臨,平台上依舊還有二十多個被困人員。這其中就有麥子和最初趕到的消防員。

夜色深沉,卻不能阻止救援人員對挽救生命的執著……可是,當火勢向上蔓延。當煙霧越來越濃,當滿天的風雨開始狂暴地時候,機械文明終究是無法抵抗這來自於大自然的阻擋!

但儘管這樣,那些已經紅了眼的空中救援人員,冒著生命危險。在風雨中依舊是救出七個被困者!

截止晚上七點零六分,因為過於惡劣的自然條件,空中救援工作暫時中斷。

說是暫時。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對於被困者地生命來說,這暫時則意味著永遠!

「至十二樓起,往上的通道已經完全阻斷。而據救援人員估計,平台上至少還有十三個被困者。這其中……就有麥子。」

應小蝶說的很平淡……她知道,當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後,想要救回麥子和那十二個被困者的可能性,已經是微乎其微。易楚能聽得出來。這樣的平淡並不是一種冷靜或者漠然,而是哀莫大於心死時的那種絕望。三組的麵包車就停在現場,林英和葉眉、凌菲菲,十分鐘之前就躲進車裡,默默的哭泣著。

對於警察來說。哭泣則意味著放棄和絕望。

陳鎮並沒有留在這裡,作為警局的副局長。他要關心的人和要做地事情實在太多太多,而不僅僅只是麥子。

易楚沒有說話,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大廈上,彷彿想要找出一條生命通道……

應小蝶看向李德生,問道:「李大哥,聽阿楚說,你的侄女也是被困者之一?」

實際上,李德生對此也不是很清楚,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後,他將劉思盈在這裡工作的事情說了出來。並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真正地情況。應小蝶聽完之後,安慰李德生道:「李大哥,你別著急,二十分鐘前空中救援才暫時中斷。或許你的侄女就在最後一批被救地工作人員之中。」

李德生苦笑道:「但願如此,可是誰又敢保證呢?」

應小蝶拍了拍李德生的肩膀,卻沒說話,而是急匆匆的往遠處的臨時指揮中心走去。.16K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

不一會兒,她又急匆匆的走回,臉上帶著一絲難得的輕鬆。

「李大哥,你的侄女是叫劉思盈,對吧?」

李德生從應小蝶的臉上看到了希望,忙不迭的點頭道:「對,對,就是叫劉思盈,是天湖科技的員工。」

應小蝶點頭道:「那就沒錯了……放心吧,李大哥,你的侄女正是最後一批被救援者。現在正在市中心醫院接受護理。」

李德生激動的跳了起來,緊緊的抓住應小蝶的手:「真的?這丫頭被救出來了嗎!」

應小蝶笑了笑,點頭道:「不會錯的……對了,她受了一點小傷,不過並不要緊。我看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她吧。這時候,能有親人在身邊是最重要的。另外,你們去看她的時候也要注意點。劫後餘生的人心裡都比較脆弱,你們安慰她的時候要注意點方式。不要讓她太過激動……」

李德生用力的揮舞著拳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易楚在一旁輕輕的笑著,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

「那什麼,我……」李德生激動了一會兒,想要立刻離去,但一想到依舊被困的麥子,神情卻又黯淡了下來。

應小蝶明白他的心思,微笑著說道:「你去吧,李大哥。這裡……有阿楚陪著我呢。」

……李德生走了。他知道,現在這種時刻。留下來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如果有可能的話,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衝進火場。但是……這種可能已經不存在。李德生走的時候,心情並沒有因為劉思盈的獲救而變得輕鬆。相比起易楚,他更早就認識了麥子……那個可愛而又頑皮地丫頭啊,比起思盈來,也大不了幾歲吧?

看著李德生的背影。應小蝶卻再次走開。

易楚注意到,當應小蝶從指揮中心返回時,手裡抱著一件相當沉重的防火服。然後,她避開人群,悄悄靠近了停在遠處的一輛麵包車。

輕輕的歎了口氣。易楚飛快的跟了過去。

應小蝶的神色平靜地可怕,再加上她手裡那件防火服,易楚就是個白癡也能猜出她的想法。

「你想幹什麼?」易楚一把抓住了應小蝶的手,帶著慍怒看著她。應小蝶的神情很平靜:「我承認,剛才我是絕望了。但現在……我覺得還沒到放棄的時刻。」

易楚歎了口氣道:「專業人員都無法通過火場,你去有用嗎?」

應小蝶輕輕地說道:「我不知道有沒有用,我只想離麥子更近一點。這樣……即使她真的走了。至少還有人在最近的距離陪著她。阿楚,不要攔著我,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離麥子更近一點。我不希望她走的時候,還是孤零零地。你知道嗎,她來的時候很風光,結果被我狠狠說了一頓。從那以後,她甚至很少給家裡打電話。也不允許任何人來看她……」

應小蝶的聲音越說越低,淚水緩緩地流出,混雜在冰冷的雨水中……

「這是我欠她的,所以我要去陪她……說了你不相信,來警局之後。這丫頭就再也沒有休過長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因為我的一句話,她沒有回過家。也再沒有享受過被親人呵護的滋味……」

易楚忽然笑了……

他輕輕的搖頭,問道:「小蝶,你相信我嗎?」

應小蝶一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易楚回頭看了一眼藍天大廈,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去幫我找一些鋼絲繩,那種用於專業救援地鋼絲繩,帶鎖扣、可以相互連接的,每段長度最好在二十米到二十五米之間。」

應小蝶能聽明白易楚話中的意思,卻不明白他的心意。

易楚笑了笑,指著藍天大廈說道:「你看到了嗎,火勢已經蔓延到第十六層樓,離頂樓的平台已經很近了。不過,畢竟還有一層樓地距離,而這就是時間。你明白嗎……我剛才仔細的觀察過了,也計算過了。如果有一根鋼絲繩地話,我想……我可以把麥子帶回來。」

應小蝶怔怔的看著易楚,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無論是誰,聽了易楚的這番話後,她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人不僅是個瘋子,而且還是個妄想狂。

時間不允許易楚再耽擱下去……剛才他之所以沒有急著站出來,只是在計算著計劃的可能性。不到最後的生死關頭,他一直都很冷靜。但可惜的是,最後的計算結果卻很不理想,因為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潛力究竟有多大……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有些事情,總是要去做的,雖然看起來很傻,傻的足以和麥大警官相提並論……

易楚奪下應小蝶手中的防火服,說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的答案,你相不相信我?」

應小蝶愣愣的點了點頭。

易楚笑了笑:「相信就好……快去幫我找鋼絲繩吧,我還要做點準備。」

應小蝶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這麼被動過……不,這不是被動,簡直就是白癡。白癡到沒有任何的詢問和質疑,就傻乎乎的跑去找鋼絲繩。

應小蝶離去的步伐飛快,卻也很機械。她一邊跑,一邊想……也許他真的能創造奇跡呢!可是,萬一沒有奇跡的話,後果會是什麼呢?不,根本就沒有什麼萬一,這樣做的後果只能是他和麥子同時離我而去……

應小蝶離去後。易楚從口袋裡掏出香煙……我靠,奇跡啊,居然還有兩根沒被淋濕!

他點上煙,又將最後一根乾燥的煙小心翼翼地藏好。

最後,他靠在麵包車的後門上,取出一盒黑色的油彩,在臉上慢慢的塗抹著。這盒油彩是在蕭山送來的那批裝備之一。第一次見到時。考慮到在衛視大樓時的狼狽,他順手摸了一盒。所謂的有備無患,這玩意拿來抹臉還是蠻不錯地,既擋雨又拉風。就是不知道傷不傷臉……

應小蝶取來的鋼絲繩很輕巧,正是易楚希望的那種。韌性極強的線體只比大號魚線粗一點。幾十米長的一卷,拿在手上很輕便。

應小蝶怔怔地看著從非洲歸來的易楚,心裡忽然放鬆了很多易楚微笑道:「我的大警官,能答應幫我一個小忙嗎?」

應小蝶咬著牙說道:「你說,無論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你!」

易楚笑道:「別說的這麼壯烈啊。好像我要你以身相許似的……」他心中清楚,這時候保持一種輕鬆地心態很重要,無論是對應小蝶還是對自己。

應小蝶有一種想踢人的衝動。但她畢竟不是喬丹或麥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後,臉上卻有一些兒地燥熱。但不管怎麼說,易楚這種輕鬆的心態,到底還是影響了她。回來的時候,她決意要阻攔易楚,但現在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無所謂的男人,她卻相信。奇跡一定會發生!

這是她第一次完全憑著直覺去面對一個人、一件事!

易楚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等我帶著麥子回來後,你必須幫我保守秘密。就像張長東那件案子一樣……」

說完這話,易楚將鋼絲繩斜跨在肩上,轉身就走。他沒有等應小蝶的回答。因為他知道應小蝶肯定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只是剛走幾步,應小蝶卻叫住了他。

「等等……」

易楚想要回頭。但這時候,應小蝶卻從背後將他抱住。

應小蝶的動作很溫柔,她伸開雙手,將自己地臉緊貼在易楚的背後。這一刻,彷彿又回到了去京北的列車上,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阿楚,答應我……一定要帶著麥子回來!」

……看著易楚的背影,應小蝶很平靜,也很放鬆。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信任離去地那個男人。這並不是一種盲目的信任,也不是一種無助下地病急亂投醫。而是因為這個男人曾經創造過一個小小的奇跡。只不過,因為無助與絕望,應小蝶忘記了這個奇跡。

在張長東的案子上,雖然易楚已經承認他就是2046,但應小蝶卻一直無法理出一個清晰的脈絡。她一直不明白,易楚是怎麼做到那一切的?繞過重重的警戒線和監視器,從天而降,卻又沒留下任何的痕跡。如果不是他刻意逗留的話,應小蝶相信,所有的人都不會發現他的存在。當然,喬丹是個例外。

女人的好奇心就是海底最深的馬裡亞納海溝。因為易楚的強硬,應小蝶和麥子表面上沒再繼續追尋最終的答案。但私下裡,兩人卻一直研究著易楚。她們以人體的各項極限為標準,設計了一個模擬人物,並做了無數次的實驗……但可惜的是,這個存在於電腦中的堪稱變態的模擬人物,卻依然做不到易楚曾經做到的事情。也許他就是一個超人……失望的麥子曾說過一個很冷很冷的笑話。

易楚選擇的入口是藍天大廈的正門。

混亂的現場裡,依然有消防人員不斷的出入,被困者生還的希望雖然渺茫,但不拋棄不放棄這句話卻是所有救援人員的座右銘。易楚走進大廈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他,更沒有人來阻止他。凡是進入警戒線以內的人,不是消防人員、醫生,就是警察,沒有一個專業以外的人。就連聞訊而來的媒體,也同樣很老實的呆在警戒線之外。

火場,就是生死場。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和天性,沒有多少人會傻乎乎的往裡闖……像麥子那樣的女孩,這世上畢竟不多。

有入口,就有出口,易楚選定的出口在十樓。雖然不知道十二樓以上的情況,但他卻清楚,自己不是超人,還做不到水火不浸。所以,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上到頂樓,唯有從大廈的外部入手。

所經之處,一片狼藉。

因為撤離時的慌亂,賣場裡、寫字樓裡,所有地方都是一片凌亂。

經過某個櫃檯時,易楚很無恥的摸了一包煙裝進口袋……說老實話,雖然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特殊能力,但他畢竟沒經歷過大場面,也缺乏對自己能力的最終認知。所以,小小的慌亂肯定是有的,而在這種情況下,大多數男人都會選擇香煙來抵消這種心情上的不適。

面對應小蝶時,那很瀟灑、很從容,也很裝13的那一轉身,其實只是一種掩飾……他**,都是爹娘生養的,面對死亡時,還不允許老子順包煙抽抽嗎?

這時候的十樓情況已經很糟糕,普通人根本無法靠近。

不過這對易楚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他可以不呼吸,也不怕長時間的炙烤。

上到十一樓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開始發出焦臭難聞的氣味。不過還好,裸露的皮膚除了一種火辣辣的感覺之外,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轉過幾個通道,他找到了事先觀察好的窗口。探頭往上看時,頭頂上濃濃的黑煙,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景物。往下看時,雪亮的燈光刺的人眼睛發疼。

開始吧……易楚歎了口氣,又摸了摸藏在最裡面的香煙。他**,有命順,還不知道有沒有命抽啊!

爬出窗外的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了喬大小姐。我這樣做,對她是不是一種不負責任呢?

這一刻,他開始無比的想念喬丹,但他卻不知道,就在自己身體的下方,喬大小姐正拿著話筒,臨時頂替了受傷的現場播報員。

在內地,這種規模的火災會有媒體的現場報道,但大多只作為突發事件在新聞裡插播,很少做長時間的現場直播。而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火災的發生,也會看到幾個遠景畫面。但想要真正的瞭解現場的情況,基本沒有可能。畢竟,這種災難事故不是娛樂節目,長時間的現場直播,帶來的只有更多的負面效應。

喬丹趕來的很及時,但她的任務並不重。採訪完現場的總指揮,再播報一系列的傷亡數據,這一次臨時救場的任務似乎已經結束。對於喬丹來說,這次任務唯一的收穫就是亂到了極點的心情。據臨時得出的統計數據,已經有十一人遇難,傷者四十餘人。還有十幾個人被困在頂層的平台上……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43:27

正文 【080】城市英雄
雨依舊很大,風勢也不見減弱。

喬丹脫掉身上的雨衣,鑽進了電視轉播車。到這裡,現場播報任務基本已經結束。藍天大廈頂樓平台上的十幾個被困者成了最後的焦點,但由於救援乏力,現場解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必要。因為這樣的解說,帶給大家的只能是更深層次的悲哀。而眼看著自己的同胞在絕望中死去,卻要用最專業的語言來描述這樣的場景,無論對觀眾還是主持人,都是一種最殘忍的折磨……剩下的,就由攝像師手中的機器來記錄吧。

車裡的工作人員給喬丹遞上一杯熱水。

喬丹坐在那裡默默的喝著……這時候,指揮中心那邊傳來消息。因為長時間的燃燒,大廈的某些樓層開始出現塌陷。正在執行任務的消防人員一死三傷,傷者已被送往醫院進行急救。車裡的導播看了一眼喬丹,搖了搖頭,指派了一個男性工作人員去做跟蹤報道。女孩子的心總是比男人更加的脆弱,看著喬丹憔悴的樣子,導播很明智的做出了換人的調整。

喬丹卻站了起來,執意要親自去醫院。主持人也好,記者也罷,這就是她的工作。

這時候,車外的攝像師忽然叫了起來:「導播,注意畫面,樓上好像有人出現……」

導播一怔,扭轉頭時,卻見畫面抖動的厲害。車外攝像師似乎很激動,鏡頭飛快的向上仰起,動作變形的近乎一個菜鳥。導播心中不悅,正想說話時,畫面卻突然穩定。然後……一幅讓他終生難忘的畫面躍入眼簾!

藍天大廈的第十層樓的牆壁上,一個人影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向上攀爬著!

從畫面上看去,這應該是一個男人。雪亮的燈光下,他飛速地向上攀爬著。速度超越了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更讓人驚駭的是,他的敏捷度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並不是一位的攀爬,遇到阻隔時,他會像螳螂般躍起,離開牆壁一米甚至更遠的距離,然後用一個你無法地想像動作向上滑翔。最後再如同蝙蝠般滑落在牆壁上……

導播的嘴巴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大的0字!

喬丹也怔住了。

這一刻,她的心情無法形容……儘管只是一剎那的時間,樓體上地身影就已越過十二樓,鑽進滾滾的黑煙中。但這短短的一瞬,對她來說卻已經足夠!

她又怎會忘記這個曾經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身影呢?

恍惚間。喬丹便想起在校園裡的時光……那時節,一個清純卻冷漠地少年郎,在校園的某條小徑上踽踽獨行。而自己呢,卻像個傻子一樣,癡癡的看著他地背影。幸福的幻想著。直到這冷漠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易楚在向上攀爬時,覺得難度比預想的要低。

除了牆體因為雨水的緣故顯得濕滑之外,並沒有遇到其他的困難。而牆體因為受熱的緣故。多處剝落,可供借力地著力點隨處可見,這也抵消了雨水帶來的不便。總的來說,攀爬的速度一直在他的控制之內,他並沒有一開始就盡全力。

雖然時間很緊張,但他卻知道,這次地救援,自己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地狀態……他需要足夠的時間讓自己進入到那種絕對理性的模式之中。也儘管他很討厭這種狀態,因為進入這種模式之後,他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機械人,一個被純數據操控的機械傀儡。沒有情感,只有思維。只有目的,冷的像一塊亙古不化的冰……

但不得不承認。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進入純理性模式,是最明智的選擇。

而這也正是他最大的憑仗,否則的話,他很懷疑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勇氣進行這次生死之旅!

他不是麥子,不是那種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就會義無反顧的和死神進行輪盤賭的英雄。

麥子永遠只有一個。

雨越來越大,風冷的像把刀子。

易楚在煙霧中攀爬、跳躍,同時感受著正面的炙熱和身後的冰涼……他的心情開始漸漸沉靜。

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在他的身下,有無數雙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其實,這已經不能算是注視,因為當易楚的身影消失在煙霧當中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出現。一路看文學網這種注視,更多是一種祈禱和等待。他們祈禱這個神奇的身影能安然無恙,等待他像電影裡的英雄一樣,衝出那死亡的迷霧。

大廈的牆體上,並不是每一處都有煙霧瀰漫。

而易楚的身影就在煙霧不到的地方,如流星般偶爾的展現。

每當他的身影出現時,樓下總會有一陣驚喜的歡呼聲……

轉播車裡的導播在大聲的吼叫著,他調集了所有的機器對準牆體上忽隱忽現的身影。他已經不在乎這個身影有多神奇,他只想把所有的信息都記錄下來,然後,以最快的方式傳遞給所有人。所以,他撥通了衛視台領導的電話,要求中斷其他的節目,進行一次寧南衛視有史以來最神奇的一次轉播!

因為煙霧,攝像師的機器已經無法捕捉易楚的身影,他們開始向最近的一幢大樓飛奔而去。在那裡,應該能找到一個平行的視角來捕捉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易楚的出現,是一個積極的信號,也是一針強心劑。

所有的人都開始振奮,指揮中心的領導以最快的速度鑽進轉播車,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最直觀的瞭解到最新地進展。應小蝶也悄悄的來到了直播現場,她站在喬丹的背後,看著喬丹微微顫動的身軀。忍不住上前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喬丹回頭,臉色蒼白的可怕。

應小蝶輕輕地說道:「是他……」

喬丹沒有驚訝,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是他。」

應小蝶和喬丹因為張長東的案子有過一次短暫的接觸。但因為易楚的緣故,彼此間卻有著相對深刻的瞭解……應小蝶知道喬丹是易楚地女友,是這個城市最優秀的節目主持人。而喬丹對應小蝶的瞭解,卻完全建立在易楚的描述之上。

應小蝶又說道:「麥子在上面。所以……」她的這句話包含了兩層意思。一是告訴喬丹易楚出現地原因,二是告訴喬丹,我已經知道你和易楚的秘密。

喬丹輕輕的笑了:「這個我也知道……」

雨中地微笑,蒼白而又驚艷。

應小蝶問道:「你不驚訝嗎?」

喬丹歎了口氣道:「我為什麼要驚訝,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永遠被人藏著。」

兩個聰明的女人,以這樣一種方式開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觸。而對於聰明人來說,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無需更多的話語來進行交流。一個眼神,一次握手。就足以表露自己的心意。這時候,已經在頂樓平台出現的那個身影,理所當然的成了她們共同地秘密……

應小蝶看著喬丹。問道:「你很擔心他嗎?」

喬丹依舊微微的笑著:「第一眼看到他時,我擔心的要命……但現在,卻一點也不擔

應小蝶驚訝的問道:「為什麼?」

喬丹將視線移開,癡癡的看著被煙霧籠罩地樓頂,笑道:「因為他是我的英雄,而英雄是永遠不會死地……」

跳上平台的時候,易楚的眼神比漫天的風雨更加的冷冽。

他的動作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韻律,彷彿一陣青煙般飄落在平台上。

此時此刻。平台上的情景可用地獄來形容。冰冷的雨水傾瀉在熾熱的樓層上,激起陣陣讓人窒息的蒸氣。雖然有風,但煙霧卻依然流連不去,混雜著水蒸氣,陰險的驅趕著生存所必須的氧氣……遠處的平台出口。已經變形的鐵門的背後已透出隱隱的火光,並不斷的發出噼啪的聲響……

易楚冷漠的注視這一切。沒有絲毫的表情。他的眼眸比這黑夜很黑,他的心比這冷雨更冷……

終於,他在平台的一角發現了最後的被困者。

被困者一共有十四人之多,已有三個人躺在別人的懷裡,生死未卜。他們聚集的地方,處在相對安全的一個風口。在這些人當中,一個俏麗的身影正背對著易楚,在那裡不停的說著什麼。看情形,似乎正在鼓勵著這些最後的被困者。

沒錯,那就是麥子……易楚一揚眉,卻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被困者開始注意到易楚的存在,這也使得麥子疑惑的轉身。而回轉頭時,那嬌俏可愛的小臉上,卻滿是黑黑的煙塵。不過,因為雨水的緣故,雪白的肌膚會以彎曲的線狀形態出現,像一條條雪白的蚯蚓。再配合著那靈動、卻永遠不會妥協的眼眸,這時候的麥子,散發出的卻是一種極為獨特的風情。

回首的一瞬,這風情,在風雨中凝固。

這人……我好像認識呀!

麥子怔怔的看著樓層邊緣的某人,很可愛的抓了抓頭。

其他被困者卻沒有麥子如此粗壯的神經,他們帶著驚恐的眼神看著易楚,彷彿這人是從地獄裡鑽出的死神。他們沒辦法不恐懼……在這樣的一個死亡地帶,一個根本就不應該的出現的人,卻仿如幽靈一般從半空中浮現。而最要命的是,這個人所散發出的氣息冰冷而狂野,帶著一種魅惑人心的邪惡!

是幻覺?

抑或他真的就是地獄裡的勾魂使者?

易楚並不知道自己給被困者帶來的困惑,更不知道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形象。他默默的接下身上地鋼絲繩,選擇了一處最結實的欄杆繫好。然後……像一隻飛鳥般撲向了茫茫的夜色。

在最初的計劃中,他打算利用這些鋼絲繩來解救被困者。只要鋼絲繩夠長、夠結實,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相信自己能將這些人安全的帶離平台。但是在攀爬的過程當中,他卻發現這根本就不現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地變態。可以長時間的不呼吸,可以忍受牆窗口噴射出的火焰……即使是速降也不行,他必須要考慮到被困者所能承受的極限。窗口噴射出的那些火焰溫度極高,哪怕是兩秒鐘地時間,也足以讓這些被困者的皮膚在落地之前融化。

要想救出這些人,就必須避開這可惡的煙霧和火焰。

飛出平台的時候,他的手裡依舊牢牢地抓著鋼絲繩。然後盡量讓自己的身體向外擴展……半空中,他的身體飛速地降落,同時劃出一道很奇妙的弧線,避開了沿著牆體攀爬的煙霧和火焰。直到身體降落到十一樓左右的方位時,他終於是扣住手中的鋼絲繩。停止了這次降落……

風雨中,鋼絲繩瞬間被巨大的重力扯的筆直,發出嗡的一聲後,帶著易楚地身體向九樓的窗口飛速蕩去……這就是易楚的方案,也是他所能想出的唯一可行性方案。除此之外。他再沒有任何的良策。不過這種方案雖然可行,但需要計算地地方很多。時間點、著力點、飛行的時間,以及落地時應該採取哪種保護措施。這都需要計算和實踐。所以,他用自己地身體做了一次實驗……

不過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這次實驗,給樓下的人帶去的卻是絕望!

就連喬丹也開始懷疑,英雄是不是真的就不會死?

便是死,也不能用這種自殺的方式啊!

所有的人都沒想到,當這個神奇的身影不負眾望,終於出現在頂樓平台的時候、當自己的歡呼聲還沒來得及出口時。這傢伙居然……

呃,真是史上最壯觀的自殺方式啊……用蜘蛛俠的方式爬上樓頂,再用超人的方式開始跳樓?

喬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而應小蝶的嘴唇已經咬出了殷殷的血漬……兩人相互依靠著,雙手緊緊相握。憑藉著這樣的方式,才勉強讓自己不至於立刻暈厥。

而這時候。平台上的被困者又是另一番心情。

易楚的離去,讓他們莫名的鬆了口氣,並且相互安慰著,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幻覺……只有麥子忍受著高溫,連蹦帶跳的跑到了欄杆邊,不知死活的趴在那裡往下看。這人真的是好眼熟啊……

很快的,樓下再次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當頑強而又拉風的小強再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裡,當喬丹心目中永遠不死的英雄再次歸來時,所有的人都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奇跡的!

應小蝶很快就意識到易楚的計劃,她立刻向指揮中心的領導匯報,要求救援人員和醫療人員進入九樓,並在易楚剛剛進入的房間裡放置充氣墊……

再次上到平台時,映入易楚眼簾的是一張烏黑卻很可愛的小臉。

麥子指著易楚,眼中滿是震驚:「你……你是……」

儘管易楚的臉上有既擋雨又拉風的油彩,但麥子和他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沒有理由認不出來。

易楚冷冷的說道:「閉嘴。」

麥子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易楚……閉嘴,這傢伙居然讓我閉嘴?

易楚伸出手,說道:「不想死,就跟我下去。」

麥子在震驚中醒來,下意識的往後跳了一步,拚命的搖頭道:「不行,不行,我還能堅持,那邊還有幾個傷員。要救也得先救他們……」

易楚問道:「你確定?」

麥子忙不迭的點頭道:「我確定,我確定……」

易楚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接往那邊已經傻了眼的被困者走去。

麥子站在他身後,心裡砰砰的跳著……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酷了?

對於易楚的到來,大多數被困者保持著警惕和不合作。開什麼玩笑,就憑一根繩子就往下跳,你當老子是二百五啊……麥子飛快的跑來,試圖勸解著大家。死馬當作活馬醫唄,留下是必死無疑,跳下去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再說了,人家剛才不是跳下去又爬上來了嘛……

易楚卻沒有她的耐心,很乾脆的打暈一個女孩,然後抱起,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欄杆……

麥子看的眼中火花直冒,真酷啊,超人版的王老虎搶親啊……

當易楚再次回到平台時,剩下的被困者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歡呼,他們終於看到了生還的希望。而當易楚站到某個看似很強壯的男人面前時,這人戰戰兢兢的拿出一塊手帕,胡亂的往眼睛上繫著。

「大……大哥,不用那麼暴力,我自己就能搞定。」

易楚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照例是一掌橫敲,乾脆利落的將這男人打暈。

樓下的人已經開始瘋狂!

太神奇了,太震撼了,這他**怎麼可能!

當一個又一個被困者安全的回到地面後,已經有記者不顧危險,拚命的衝破警戒線,並試圖往大廈裡闖。而在九樓的某個房間裡,因為空間實在過於狹窄,只能放下一張不大的充氣墊。為了不影響易楚的行動,救援人員和醫護人員帶著擔架一直在房間外侯命,時刻準備著將新的被救者送往醫療車上。

應小蝶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拉著喬丹的手,輕輕的說道:「你是對的,英雄是永遠不會死的。」

喬丹滿臉的驕傲,不僅是因為易楚,也是因為自己。

因為她的阻止,這神奇的一幕最終沒有現場直播,所用的理由很簡單,誰敢保證這不是一次死亡直播那?她知道,曾經只屬於自己的英雄,在這個夜晚,與不經意間,已經成為了整座城市的英雄。但這樣的英雄注定是悲哀的,一旦被人看穿真實的身份,等待他的將是無休止的糾纏。

有人要給他名利。

也有人要給他美女。

還有人要賦予他那些虛妄的責任……

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喬丹所想要看到的。她只希望,這個最優秀的男人能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個城市,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並且去做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她很認真的看著應小蝶,小聲的問道:「你會說出去嗎?」

應小蝶微微的笑著,很溫柔的說道:「除非你想讓我說出去……」

易楚最後一次爬上平台的時候,平台上只剩下麥子。

麥子快樂的撲向易楚,緊緊的摟著他。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你別想騙我……」

易楚笑了,麥子的熱情和綿軟的身體,終於是讓他清醒過來。

麥子依舊是那個可愛的麥子,她踮起腳,毫無顧忌的給了易楚一個最熱切的吻。易楚將麥子攔腰抱起,帶著她來到欄杆邊,他能感受到,麥子這時候的神情已經有些恍惚。極度的神經緊張,還有體力的透支以及脫水,已經讓這丫頭的身體很虛弱了。

「你不會打暈我吧……」

「不會……不過,你今天早上刷牙了嗎?」

麥子終於暈了過去,不是累的,是被氣的……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44:59

正文 【081】英雄,我要泡你


屋外依然有風,也有雨。風是輕風,雨是細雨。

這是一個黃昏,窗外淅瀝瀝的雨聲讓人心靜,病床上的麥子睡的很香甜。

應小蝶坐在麥子的身邊,帶著憐惜的目光將她額頭上一縷亂髮理順……

麥子的身體並無大礙,她需要的只是休養。

門被輕輕的推開,易楚躡手躡腳的走進來。

他的手裡提著一個保溫盒。走到床邊,他看了一眼麥子,問應小蝶道:「這丫頭還睡著呢?」

應小蝶微笑道:「嗯,太累了,從昨天到現在幾乎就沒吃飯,睡的像頭小豬。」

易楚將手中的保溫盒放下,說道:「阿喬熬的雞湯,等麥子醒了,讓她趁熱的喝。」

應小蝶笑道:「謝謝喬小姐了,昨天的湯還沒喝完呢……」

易楚坐下來,笑道:「幹嗎不謝我?這雞可是我跑了好幾個菜市場才買到的土雞,腿都跑斷了。」

應小蝶笑了笑,說道:「你真的在乎一個謝字嗎?」

易楚聳了聳肩,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那場大火已經過去了四十八個小時,在這兩天的時間裡,很多事情都開始一種很微妙的轉變。比如易楚和應小蝶之間,又比如應小蝶和喬丹之間,再比如易楚和麥子之間……

應小蝶和易楚之間,一種更為默契的信任在漸漸流淌。而她與喬丹之間,卻滋生了一種叫做惺惺相惜的友情。但是這樣的友情很是奇妙,尤其是對喬丹來說,隱隱的便有了一絲的警惕。

因為這樣的警惕,易楚從火災現場逃逸之後,在喬丹的公寓裡,接受了喬大小姐最為嚴格地審查。

可是這樣的審查到了最後。卻變得很刺激、很香艷。英雄歸來,總是要犒勞一下的……

至於易楚和麥子之間……在易楚的眼裡,這傻乎乎的丫頭依舊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但內心深處,卻多了一分憐惜,也多了一份敬佩。而麥子呢,對易楚多出的卻是信賴……又或者說是依賴。她第一次醒來後,竟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直到易楚來看望她地時候,這丫頭才滿足的歎息一聲,然後沉沉的睡去。而在睡夢之中,她依然會小聲的叫著易楚的名字,然後說。英雄,我要泡你……

不過睡醒之後,麥子依然會對易楚吹鬍子瞪眼,沒有絲毫感恩地樣子。

易楚拿過保溫盒,說道:「小蝶。阿喬熬的是兩個人的湯,你先喝點。」

保溫盒裡有兩個塑料碗和小勺,應小蝶急忙接了過來。笑道:「我自己來吧,瞧你笨手笨腳的樣子……在家肯定沒有做過菜吧?」

易楚笑道:「從小到大,我只負責吃……對了,你說要請我吃飯的,什麼時候啊。我可是望眼欲穿,等著品嚐你地手藝啊。」

應小蝶笑道:「過幾天吧,等麥子徹底恢復。另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喬小姐也過來做客。」

易楚進來的時候,門並沒有關好。

這時候,有人在門外探頭探腦。易楚見了,歎了口氣,走出門說道:「你是記者吧?」

那人眨了眨眼睛。問道:「你怎麼知道?」

易楚一瞪眼,怒道:「我當然知道。你已經是今天來地第十八個記者了。告訴你,隔著門我都能聞出你們這些記者身上的味……他**,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這麼缺德,說這裡住著什麼麥子警官。.www,16K.Cn.從昨天到現在,就沒個安穩的時候。什麼麥子、稻子啊,我還他**玉米呢。我告訴你,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趁早的走遠點……」

記者嚇了一跳,卻不死心的問道:「這裡……住地真不是麥警官?」

易楚一揚手:「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難道真的是弄錯了……記者抓了抓頭,陪了個笑臉後終於是走了。

易楚進了病房後,趕緊的將門關死,然後笑道:「你們警方的保密工作可不怎麼樣啊,你不是說麥子住在這裡誰都不知道嗎?」

應小蝶笑道:「現在的記者無孔不入,可比我們這些警察厲害多了。不過說真地,阿楚,你可把另外十幾個被困者害慘了。除了幾個重傷員,其他的人被記者騷擾地夠嗆。」

易楚歎了口氣道:「這我可就管不了了……」

對於寧南市的老百姓、甚至更多的人來說,藍天大廈的火災雖然結束了,但有些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不僅沒有結束,相反的,這恰恰是一個開始。神秘身影的出現,就彷彿一顆原子彈落在了寧南這片土地上,然後以不可阻擋的勢頭,在最短的時間內,開始向外輻射……

消息的蔓延是從網絡開始的。

那天晚上,當最後的被困者被安全的救離後,整個現場已經完全失控。不僅是記者不顧生死的往大廈裡沖,試圖搶到第一手的消息。就連那些在警戒線之外一直關注火情的老百姓,也有很多人瘋狂的衝破警察的阻擋,只為了親眼目睹那個神奇身影的真實面目!

對於易楚來說,藍天大廈上的一幕,在經過計算和實踐後,沒有任何的神奇。但對於旁觀者來說,這一切實在是太震撼了!好在逃跑是易楚同學的長項,當他抱著麥子跳進九樓的窗口,確定這丫頭不會有生命危險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以一個很拉風的姿勢,再次躍入了茫茫的夜空之中……

但是他絕不會想到,僅僅是十分鐘之後,網絡上就出現了第一個關於他的帖子。

二十分鐘後,開始有視頻短片上傳。

半個小時後,就有一百四十多個傢伙或是發帖、或是發視頻,恬不知恥卻又信誓旦旦說哥哥我就素那超級英雄……到了第二天,網絡上關於超級英雄的帖子和各種版本的視頻,已經根本無法統計。而全國各地的媒體記者。也開始向寧南陸續進發……

到了今天早上,各類專家也開始紛紛亮相,以各種方式來證明,所謂的超級英雄不過是一次有預謀、有組織的炒作而已。他們從物理學、生物學以及其他五花八門的科學理論,很牛X地論證了超人這玩意只會存在與電影和漫畫當中……但可惜的是,卻沒有一個專家能解釋清楚,如果這是一次炒作的話。為什麼會有如此之多的各個角度的視頻短片。也無法解釋,需要什麼樣的技術手段,才能偽造出這些雖然模糊、但卻接近完美的視頻短片呢?

說它完美,是因為這些視頻地版本雖然五花八門,但在時間點上。在角度上,卻保持著驚人的一致!

有駁斥的,自然就會有擁護的。

科學理論方面的專家一亮相,各大門派地武學高手們也不甘寂寞。他們從達摩祖師開始說起,又輔以張三豐、霍元甲、黃飛鴻等一代武學宗師的事例為證。間或有腦子短路的傢伙。又扯了些楊過、小龍女與東方不敗什麼的……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武學大家的眼裡,不過十七層樓耳。區區小事,便是門下弟子也足堪勝任。實在是不值得大家如此熱議。倘有不信者,可至XX市OO路XX號OO武術學校一觀便知……

嚴謹清高地唯物主義專家們與XXOO的武學大家們,在網絡上吵的是一地雞毛。雙方地粉絲,更是高達千萬計……但奇怪的是,與網絡上沸沸揚揚的熱炒所不同的是,官方媒體卻沒有發表任何與此相關的消息。火災結束的第二天,寧南市的報紙和電視台。詳細報道了火災帶來的損失與人員傷亡地消息,卻沒有半個字提到那神秘的身影。

更奇怪的是,各地湧來的記者,大多是一些小報記者和外埠的記者,甚至還有境外地記者。但卻很少看到官方媒體的記者。即使有,大多也在來地路上就匆匆的返回了。

說奇怪。其實並不奇怪。

正如喬丹所預料到的,當易楚出現後,會有無數人來尋求他的消息。

而這其中,最隱秘、效率最高,自然就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官方。就在當天晚上,寧南衛視拍攝的關於火災現場的錄像資料,被某位很神秘的官員,帶著很神秘的保鏢,拿著很神秘的證件,用一個看上去依舊很神秘的銀色箱子一股腦的帶走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易楚萬萬沒有想到的,但不管怎麼說,他的心裡還是挺舒坦的。是人就有虛榮心,他也不例外。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傢伙們,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鬧騰的不可開交,無論是誰,都會有一種心理上的滿足感。

天色漸漸暗淡,易楚卻並不急著離開。他今天來,不僅是給麥子、應小蝶送雞湯的,也是有求而來。

「小蝶,能幫我一個忙嗎?」

應小蝶抬頭,輕輕的笑著:「我想……當你帶著麥子回來後,我們之間就不應該再說幫忙這兩個字。」

易楚笑了笑,說道:「我也不想說,但是這件事情可能會跟你的工作有點衝突。」

應小蝶輕輕的蹙眉:「這樣啊……」

短暫的思索後,她笑著搖頭,說道:「你知道對我來說,警察的工作意味著什麼嗎?」

易楚笑道:「當然是懲奸除惡,弘揚正氣了……喂,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背誦一下警察就職時的誓詞吧?」

應小蝶笑道:「這倒不是……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個警察沒錯,但卻是個很另類的警察。總的來說,我不是那種恪守紀律的警察。在張長東的案子上,還有對陸常林的問題上,我想你應該能看出點什麼來。」

易楚點頭道:「這倒是……陸常林逃走的時候,你確實有不抓他的理由,但這僅僅是個理由。在你的心裡,其實根本就沒想過抓他,對不對?」

應小蝶眼中有一絲的狡黠,偏著頭看向易楚:「那你呢?」

易楚笑了笑。很爽快的承認道:「呵呵,我根本就沒打算抓陸常林,否則地話,借他一雙翅膀也逃不掉。至於原因,我想……應該和你一樣吧。」

應小蝶笑得很開心,說道:「好了,不說陸常林的事情了。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順便說一句。其實我很期待與你的第二次合作,而且還希望這樣的合作一直保持下去。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相信你是和我一樣的人。所以,當我們的目標是一致地時候。你最好還是忘掉我警察的身份。」

易楚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麥子,說道:「小蝶,我們還是出去說吧。說了這麼久,倒是忘了這丫頭。怕是吵了她的好夢。」

這時候,麥子卻忽溜的坐了起來,笑嘻嘻地說道:「早醒了。就是懶得睜眼呢。順便偷聽一下英雄與偶像之間的對話,看看有沒有什麼八卦……」

應小蝶苦笑著搖頭,上前擰了一下麥子的耳朵,然後倒了碗雞湯遞給麥子。

麥子笑嘻嘻的看著易楚,說道:「英雄,我也是個很另類的警察哦,不麻煩地話,順便也忘掉我的身份吧。」

易楚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要是我不告訴你呢?」

麥子故作驚訝地說道:「不會吧……你真的有這麼傻嗎?」

她轉頭看向應小蝶,又道:「小蝶姐,我決定了,出院後我就去寫網絡小說。」

應小蝶奇道:「網絡小說?」

麥子吃吃的笑著:「對啊,我的處*女作就叫《我與超級英雄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你一定要做我的第一個讀者……」

易楚翻了個白眼,道:「早知道你是這德性。索性留你在平台上變成烤小豬。」

麥子的醒來,為病房裡增添了一絲歡快的氣氛。

等麥子喝完雞湯後,易楚打開窗子,靠在窗口點了根煙,說道:「小蝶,你知道關於白明蘭地綁架案嗎?」

應小蝶一怔,說道:「你也知道這件案子?」

易楚笑道:「不僅知道,嚴格的說,肯定比你瞭解的更深刻一些。應小蝶也沒問其中的原因,說道:「關於白明蘭的案子,我只知道一些毛皮,具體地由省廳的專案組負責。如果你要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資料地話,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易楚笑道:「不是為了這個……」微微一頓,他將自己是如何接下白家的案子,以及到目前為止所能收集到的資料,完整而詳細的說了一遍。「我就是想知道你對這件案子的看法……說到動手打架,我肯定比你強。但推理斷案這方面,我是遠不如你啊。」

應小蝶卻輕輕的蹙眉道:「這件案子……真的是很奇怪啊。」

易楚點頭道:「是啊,確實是很奇怪,但是也不是沒有脈絡可尋。」

應小蝶問道:「這麼說……你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

易楚承認道:「確實是有了一個大概的推斷,但可惜的是,這裡面的水分太大。有些地方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所以……我想請你幫我重新的梳理一遍。」

應小蝶點頭道:「好,你說,我聽。」

這時候,麥子卻舉手叫道:「等等,等等……」

易楚奇道:「怎麼了?」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睡了一天,這點雞湯還不夠墊底的,我要吃東西……我最喜歡邊吃東西邊聽別人說案子,這樣才有氣氛嘛。」

易楚笑道:「好吧,想吃什麼?我這就出去買……」

麥子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我最討厭在病房裡吃東西。咱們出去吃吧……你請客。」

易楚看了一眼應小蝶,徵求她的意見。

應小蝶笑道:「醫生說了,等麥子睡醒後就可以出院。她想出去吃,就隨她的意好了,正好我也有些餓了。」

易楚看向麥子笑道:「領導都已經同意了,還賴在床上幹什麼?快點起來啊……」

麥子臉上一紅,咬唇道:「出去啊,你在這裡……人家怎麼起來嘛。」

這章是過度,湊字就沒有意思了,就這麼多吧。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46:09

正文 【082】多智者近乎妖
雨住風停,因為這一場連綿的風雨,寧南的夏夜格外的清涼。

出了病房後,易楚和應小蝶慢慢的走著,麥子卻因為在床上躺了兩天,出門後格外的興奮。像個孩子般,專門尋找有積水的路面,啪嗒啪嗒的踩著。濺起水花時,就會尖叫一聲,提著裙子躲開。然後回過頭看著易楚和應小蝶,咯咯的傻笑。

易楚笑嘻嘻的問應小蝶:「這丫頭該不會是有小兒多動症吧?」

應小蝶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才有小兒多動症呢,不許這樣說麥子。」

易楚做舉手投降狀,說道:「OK,不說,不說……不過,咱們不能這麼一直的走下去吧。你倒是說說,去什麼地方吃飯啊?」

應小蝶笑了笑:「我記得前面有一家滷味館,味道不錯,環境也挺好,我們就去那裡吧。」

老陳記滷味館在懷南路的東頭,十分鐘後,應小蝶帶著易楚和麥子走進了這家餐館。

應小蝶選了一個臨窗的桌子,看著窗外濛濛的夜色,昏黃的路燈與兩三的行人,這樣的氛圍最適合聊天。三人坐下後,點菜照例是麥子的事情,易楚點了根煙,與應小蝶淺淺的閒談著。現在還不是談正事的時候……

菜還沒有端上來,易楚的手機卻響了,電話是喬丹打來的易楚笑了笑:「晚上和人談事情,就不過去了……」

喬丹警惕的問道:「是誰?」

易楚看了一眼應小蝶和麥子,笑道:「你猜……」

喬丹哼了一聲:「還用猜嗎,肯定是應警官唄……我警告你啊,未經被小姐允許,不許擅自泡妞。」

易楚自然不會傻的接腔,換了個話題問道:「你在哪呢?」

喬丹笑道:「我今天晚上加班呢……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你。晚上別去我那兒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家,你去了也沒人伺候你。」

易楚搖頭笑道:「拜託,明明是你自己不回家,卻打電話來問我回不回去。不帶你這樣的啊……不過說真的,這幾天我可能都不會過去了。你知道的,這兩天風聲緊,我還是在家老實的呆著。免得給人拎了出來。」所謂的風聲緊,自然是指已被眾多網友展開人肉搜索地英雄門事件。話說當天雖然化了點妝,但古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天的事情來的太過突然。誰敢保證沒有留下破綻呢?所以,老實在家呆著,肯定是個不錯的主意。而衛視台的單身公寓,雖然不是什麼敏感地帶,但因其特殊性。最好還是少去為妙。喬丹卻有些不願意:「那我想你了怎麼辦?」

易楚笑道:「傻瓜,你可以來我這裡啊……俺這裡安全。對了,小蝶剛才還說要請你吃飯呢。」

喬丹驚喜的道:「真的啊。這太好了。我正準備做一期……」話說一半,卻吃吃地笑著,沒繼續的說下去。

易楚知道她的意思,笑道:「這就要看你的口才怎麼樣了,反正我是幫不上忙……」他嘴上如是說著,心裡卻歎了口氣。和應小蝶在一起的時候,無論什麼事情,應大警官都可以聯想到案子上去。而和喬丹在一起地時候。這丫頭無論看見誰,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人有沒有代表性。如若有,我又該怎樣把他忽悠到演播室裡去呢?

唉,這年頭的女孩子事業心這麼強,還叫不叫俺們男人活了……

掛了電話後。易楚才注意到,應小蝶和麥子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泡美女嗎?」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喬丹是美女沒錯。你是不是帥哥嘛……這可就值得商榷了。」

應小蝶卻說道:「我聽見你說請客的事情,喬小姐答應了嗎?」

易楚笑道:「不僅答應了,而且還很高興。還說什麼……要和你展開一場廚藝大比拚呢。麥子一撇嘴:「美不死你……告訴你,想進A單元沒問題,但那天所有地活全你包了。煮飯、洗碗、打掃衛生什麼的,全交給你。」

這時候,服務員開始上菜,易楚要了一瓶啤酒,坐在那裡慢悠悠的喝著。

應小蝶吃地很斯文,麥子的吃相卻和喬丹有的一拼。

麥子忽然抬頭好奇的問道:「你怎麼光喝酒不吃菜?」

實際上,易楚來醫院之前就已經吃過。笑了笑,很深沉的回答道:「秀色可餐,你覺得我還必要吃東西嗎?」

麥子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一般一般,寧南第三……不用這麼誇獎我,我會驕傲的呢。」

易楚眨了眨眼:「呃,真不好意思,我說的是應小蝶應警官,和麥警官您……真的沒有什麼關係。」

麥子氣地牙根癢癢,一頓腳,卻叫來了服務生,要求把菜單拿來,重新點菜。

易楚嚇了一跳:「喂,喂,開個玩笑而已,用不著這麼毒辣吧……我很窮的。」

應小蝶笑著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別鬧了……阿楚,咱們說正事吧。」

夜色朦朧,美人如玉,這樣的氣氛中,易楚反倒沒有了談工作的念頭。

不過肚子餓了就要吃飯,事情來了就要解決,秀色雖然可餐,但畢竟只是心理上的,小饗一番也就足夠。

他稍稍沉吟,問道:「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應小蝶笑道:「你什麼記性啊……事情地經過你都已經說了,現在該說說你自己的判斷了。」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在見過白悠然之後,我就一直在問自己,白明蘭地失蹤究竟對誰最有利呢?」微微一頓,又笑道:「誰的獲利最大。誰就最有可能是綁架白明蘭的黑手……這一點,我是跟你學的。」

應小蝶笑道:「這可不能一概而論,不過就白家的事情來說,你這麼想也沒錯……那麼,你得出了什麼結論呢?」

易楚說道:「結論談不上,只是一點小小地懷疑。剛一開始,我覺得這只黑手的最大嫌疑人。理所當然是就是白壑,又或者他的弟弟白溪。因為白老爺子告訴我,他雖然有心讓白壑做家長,但事實上,這只是一個想法。並沒有告訴任何人……所以,從動機的角度來看,白壑的嫌疑最大。畢竟,白明蘭才是他坐上家長寶座的最大的攔路虎。在白老爺子沒有公佈家長人選之前,白壑是排在白明蘭之後地第二繼承人。他有這個動機,也有這個能力。」

應小蝶靜靜的聽著,卻沒說話。

麥子卻蹙眉道:「對啊。你這麼想沒錯啊。有句話說,幹掉熊貓我就是國寶……白壑的嫌疑最大,這有問題嗎?」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有問題……從表面上看,白明蘭的失蹤,確實讓白壑成了家長最有力的競爭者。而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因為白明蘭地失蹤,白老爺子嘴上雖然沒說。但心裡對他卻有了很深的顧慮。而據我所知,在白家大多數人的眼裡,白壑現在的處境同樣很尷尬。如果,他真的就是綁架白明蘭地黑手,那麼……我只能說他是弄巧成拙了。」

麥子卻不以為然:「這只能說明他是個笨蛋。卻不能洗刷他的嫌疑啊。」

易楚笑了笑,說道:「可是老李同志卻說過這麼一句話。想坐白家家長的寶座,一刀宰了白明蘭後,萬事大吉,又何必弄出這麼多地彎彎繞呢?如果怕用刀用槍太過明顯,製造一起交通事故就是了……」

麥子輕呼一聲道:「對啊,白壑要殺白明蘭的話,方法多的是……確實沒必要弄得如此複雜。」

易楚點頭道:「問題就在這裡……白明蘭現在的處境是被綁架,表面上是生死未卜。但仔細一琢磨,這傢伙活著的可能性卻遠遠高於死亡的可能性。因為如果僅僅是要他的命,就不需要如此大費周折的玩什麼綁票。既然綁了,卻有沒有索要任何地贖金。呵呵,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應小蝶卻笑道:「所以……你開始懷疑這是一起白明蘭自導自演的鬧劇?」

易楚說道:「對,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麥子眼睛一亮,說道:「有道理啊!如果能讓白悠然對白壑產生疑慮,那麼……白明蘭的繼承權豈不是更加的穩固了嗎?」

應小蝶輕輕地笑著,問道:「阿楚,如果這就是事情的真相,那麼你會採取什麼樣地行動呢?」

易楚一聳肩:「真要是這樣,那我就什麼事情都不做……他白明蘭不是喜歡捉迷藏嗎,那就索性讓他躲個夠。白家的人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就當沒他這號人。我就不信,他還能藏到白老爺子歸天的那一天!」

麥子嘻嘻笑道:「好辦法,這就叫作繭自縛了……」

應小蝶靜靜的看著易楚,又問道:「那你會這樣做嗎?」

易楚苦笑著搖頭:「不,我不會這樣做。因為我的這個假設雖然合情合理,但漏洞也很多,經不起推敲。」

麥子奇道:「我覺得這個假設很合理啊……你快說說,還有什麼漏洞?」

易楚點了根煙,剛想繼續往下說,應小蝶卻示意他等會再說。

易楚奇道:「怎麼了?」應小蝶笑而不語,卻是找服務員要來兩張紙和兩隻筆,然後笑道:「聽你說了這麼多,我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這樣,我把自己的看法,以及剛才那個假設中的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寫出來……你也寫一份,等會兒我們做個比照。我想這樣一來,應該會對你有些幫助。」

易楚眼睛一亮,笑道:「這倒有點意思……」

麥子在一旁得意的說道:「這當然啦……告訴你,這是我們三組最常用的一種方法。」

……二十分鐘後,易楚和應小蝶相互交換了手中的紙張。

應小蝶的字跡娟秀而工整。每一行字地間隔有如尺子量過一般,不注意看,還以為這是打印出來的報告。而易楚的字跡卻是潦草而張狂,差不多的字數,應小蝶只用了半張紙,他卻用了整整一張紙還不夠,甚至在反面也寫滿了字。

字如其人。這便是他與應小蝶之間的性格差異。

應小蝶看完之後,眼中便有些些的驚訝。

她沒有想到,易楚寫在紙上的東西,竟是如此地縝密。原以為,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聰明。但卻缺乏細緻的觀察力和謹慎的態度。但此時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他……

如果說應小蝶只是有一些兒的驚訝,易楚對她則是佩服地五體投地!

因為他所透露的信息和剛才的假設,其中有很多故意含混的地方。其目的,恰是因為老爺們心裡那一點小小地自尊。他想試一試。這個聰慧的不似凡人的女孩子,究竟能不能從這團亂麻裡理出頭緒……

但從結果來看,應小蝶地能力……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多智而近乎妖

兩張紙上所列出的東西。大多契合,可算做是同一份資料的兩個版本。就這一點而言,雙方基本打了個平手。但易楚卻知道,自己所寫下的這些東西,是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思考才得出的結論。與時間上來說,他已經是略遜一籌。

而最重要的是,雙方所掌握的信息,其實存在著嚴重的不對等。

關於白明蘭失蹤一事。易楚所掌握地信息可以說比任何人都要多。可應小蝶所掌握的信息呢,卻僅僅只是易楚所描述的一個不算太詳細的故事。而這個故事裡,又因為易楚的一點點不服氣,不僅有著刻意地含混,甚至還有誤導的嫌疑。

妖女。簡直就是妖女啊……易楚從來沒有這樣佩服過一個人。

歎了口氣後,易楚心悅誠服地說道:「如果不是早就認識了你。我一定認為你就這件事情的黑手。厲害,厲害,跟你一比,我簡直就是個渣啊。」

應小蝶笑道:「有你這麼誇人的嗎?」

微微一頓,卻又道:「其實啊,你是沒有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也缺少這方面的經驗。說實話,如果換做我是你,估計最多也就能做到這樣。所以,你真的不用妄自菲薄……」

易楚笑道:「沒我這麼誇人的,但也不帶你這麼謙虛的吧?這件案子我跟了很久,但最後拿出來的東西卻跟你一樣,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應小蝶笑道:「你先聽我說完啊……其實呢,在醫院的時候,你說話的口吻就已經表露出你的真實想法。只不過你自己沒注意到罷了。我說你缺少經驗,指的就是這方面。你的語氣,你的表情,其實已經給了我很多的信息。別驚訝我剛才所寫的東西,其實,它們都是你告訴我的。我只不過是整理了一下而已……」

易楚瞪大了眼睛:「這……這也行?」

麥子得意的道:「別以為就自己聰明……玩心理,你連小蝶姐的邊都沾不上呢。告訴你,咱們三組審犯人從來就不用測謊儀,咱小蝶姐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測謊儀!」

易楚愣愣的看著應小蝶,半晌才蹦出一句話來:「請允許我替你未來的老公默哀三秒鐘吧。我想,他今後的日子一定會很悲慘、很悲慘……」

麥子聽了這話,笑的喘不過氣來,拚命的點著頭:「我也哀一個,同哀,同哀……真是太不幸了,誰會這麼倒霉呢?」

應小蝶氣的滿臉的羞紅,卻是說不出話來。論智力,麥子和易楚絕對不是她的對手,但論嘴巴上的功夫,她卻是拍馬也趕不上兩人。

晚餐過後,應小蝶陪著麥子回到了醫院。畢竟醫院裡比較安靜,多住一晚,權當是休養,總比回到A單元那個笑聲和歡樂氾濫的地方要好的多。而易楚則一個人慢慢的往回走著……與應小蝶的一番長談,總算是讓他對白家的案子有了一個更為清晰的認識。

雖說在這番談話之前,他就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但這其中卻有很多他無法解決的疑點。

而應小蝶卻是這方面的專家,當兩人寫在紙上的東西幾乎完全一致時,易楚得到的不僅僅是信心,同時也收穫了很多應小蝶給出的具體意見……總的來說,疑點依然存在,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同樣沒有確切的論斷。而他和應小蝶所做的推論,也極有可能完全落空。

但這些都不要緊,重要的是,易楚已經找到了破解疑點的途徑,也找到了挖出幕後黑手的終極絕招。

當然,在這之前,還是有很多工作要做的。比如,他要去會一會白壑兄弟,也要再見一次白老爺子……

麥子住的醫院距離花園小區並不遠,易楚懶得坐車,一個慢慢的走著。

及至花園路時,易楚卻忽然站住……然後飛快的轉向了右側的一條小胡同。

身後有人,並且已經跟了他半條街!

這人的跟蹤技巧雖然嫻熟老練,但不幸的卻是,他跟的人恰是易楚!

自小在黑夜裡於荒野山坳中的訓練,讓少年時的易楚就具有了野獸般的直覺和嗅覺。即使在都市裡宅了這麼多年,但這份敏銳卻未曾消磨。會是誰呢……易楚走在小巷裡,駐足,然後點煙。

身後的人隱身在在巷口的陰暗處,卻不肯出來。

易楚起初以為這人會是某個因為英雄門而懷疑到自己的記者,但現在卻打消了這樣的猜測。

這人的身手應該不錯,感覺也相當的敏銳……否則我的兩次突然的轉向,就足以使他暴露。

普通人應該沒這樣的身手和感覺,就連一般的警察也不行……

易楚慢慢的走著,眼睛看向前面岔出的另一條小巷。

身後的人一直的猶豫著,沒有直接跟上來。小巷裡有路燈,卻無行人,這時候跟上來,等於是告訴易楚,兄弟,哥哥我正跟著你呢。

走到岔路口時,易楚沒有任何的猶豫,扔掉香煙飛快的鑽了進去。然後,發足疾奔……

空曠的巷道裡,堅硬的皮鞋底踩踏在水泥的路面上,發出急促的啪嗒聲。

腳步聲漸遠,易楚似乎已經跑得遠了……

巷口處的身影終於是忍耐不住,從黑暗中現身,然後同樣的發足疾奔。他心裡很清楚,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隱藏的必要了。易楚的突然加速,說明他已經發現了自己,這時候再不追的話就再也來不及了!

受不了了,今天開始隔三差五的要票票,啥票都行。走過的,路過的,給張票票行不行啊!另外,關於老白家的事情,俺沒賣關子哦,基本已經說出來鳥。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46:52

正文 【083】你唱戲,我看戲
漆黑的小巷中,只有遠處的一盞路燈,昏昏黃黃的餘光中,只能看得見人影大概的輪廓。

易楚伏在小巷右側的牆頭上,好奇的看著身下緊隨而至的男人。

別人是欲擒故縱,他卻是欲擒先逸,利用視線的阻隔,狂奔一氣,造成逃逸的假象。而實際上,當他跑到巷口的時候,立刻跳上牆頭,如同鬼魅般又返回到原地。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他也不例外。只是他習慣了壓制這樣的好奇心……正所謂好奇害死貓,大多數麻煩的起源正是因為一次小小的好奇。適當的收斂,有益無害。

但是像今天的這種情形,卻沒有必要來壓抑心中的好奇。

如果不能搞清楚跟蹤者的真實身份和意圖,易楚一定不會原諒自己。他只是不喜歡麻煩,卻並不懼怕麻煩……

這人會是誰呢?

易楚屏住呼吸,將自己與黑暗完全的融合。

在他身下,跟蹤者看著空蕩蕩的巷子,意識到自己來的遲了,輕歎一聲,終於是停下了腳步。此時,他距離牆頭上的易楚,最多只有五六米的距離。而就在這個時候,某戶人家的後窗有燈亮起。燈光從窗子裡傾瀉而出,恰好照在跟蹤者的臉上……易楚看的分明,立刻吃了一驚,我靠,怎麼會是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易楚絕不相信陸常林會在寧南出現,更不會想到他居然跟蹤自己!

對於陸常林這個人,易楚沒有什麼好感,但也說不上惡感。他只覺得,從某種角度而言,這個人其實挺可憐的。無論是誰,當他背負仇恨的時候。在外人眼裡都是值得同情的。尤其是當這種仇恨的根源來自於一對無辜慘死的母子,作為苦主,陸常林自然就博得了易楚的一絲同情。

在二龍山上,當陸常林跳下山崖的時候,易楚有一種莫名地輕鬆。雖然很討厭陸常林冷漠陰鶩的表情,還有過於深沉的心機,但不管怎麼說。他一點都不想為難這個將親情看得比天還大的男人……

可他為什麼要回來呢?

易楚的好奇心頓時膨脹到了極點……他不想為難陸常林,可這並不代表警察也做如是想。不錯,應小蝶親口承認她是有意放走的陸常林,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她終究是個警察,給了陸常林一個逃逸的機會。卻並不代表她就會縱容到底。等林天龍地案子塵埃落定後,一紙通緝令已是不可避免。

易楚想的撕心裂肺……奇了怪,不趁著這個機會逃跑,他跑回來做什麼?

雖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燈下黑的理論對一個通緝犯來說。似乎有點離譜了吧?

陸常林站在原地,輕輕地歎息,然後搖頭。準備離開。

易楚卻不打算放過他!

如果僅僅是一個意圖攔路搶劫的小混混,又或者是聞到某種異味的記者,易楚或許會任他離去。但眼前的人卻是陸常林,一個為了仇恨可以隱忍多年的江湖老鳥!這個人地可怕之處,是普通人所無法想像的。作為一個醫學和武學上的達人,他明明可以用各種方式整垮甚至是殺掉林天龍,但他卻沒有。而是選擇一種難度極高、一種殺人不見血地方式,讓林天龍活在與前半生截然相反的地獄之中!

殺人不過頭點地啊……

陸常林的隱忍、心機。還有骨子裡透出的那種陰狠,讓易楚很是忌憚。

**,被這種人盯上,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易楚手掌輕壓,彈起身軀。像只大鳥般撲向了陸常林。

這一撲,易楚並沒有做什麼掩飾。而是有意的發出風聲,提醒著陸常林:大哥,你身後有人!

陸常林神情一窒,情知中了易楚的埋伏。

他背對易楚,聽著下撲時地風聲,卻是不跑反退,在易楚距離他還有半米的時候,腰身後壓,折成n,隨即右手撐地,雙腳連環向後飛踢!

這一腳連環雙踢,迅猛而突兀,就連易楚也暗自讚了一聲。

贊歸贊,易楚也沒閒著,半空中擰腰收勁,腳尖在牆壁上輕輕一點,很輕鬆的躲開了陸常林的連環雙踢。然後腳尖再點,落在了陸常林身前兩米之地……剛一落地,他二話不說,雙掌幻起陣陣虛影,有如穿花蝴蝶般像陸常林疾攻而去!

陸常林的這一腳,卻是激起了易楚地興致。

自從十二歲以後,易楚就再沒有進行過任何實戰性的武技格鬥。普通人不經打,身懷絕技者,至今還沒有碰到過。即使遇見,依易楚地性格,也絕不會死皮賴臉的湊上去,要來個什麼以武會友。好容易遇上個高宗棠,卻又是個冷的像塊冰的傢伙。雖有心切磋一二,對方卻壓根就沒這個意思。再則,據老高說,他學的那套玩意雖有傳統武技的影子,但經年的磨礪下來,卻早就變成了一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殺人伎倆。已經與傳統的武技有了很大的區別……

易楚沒想到,今天晚上卻在這裡遇上一個合格的對弈者。

說陸常林合格,自然是以純武技的角度來看問題。

易楚根本就沒想過以變態的力量和速度去對付陸常林。一是陸常林還不夠格。二是他想看看,關於燕家的武技,自己到底學了多少?陸常林是燕家的外門弟子,如果自己這個嫡傳弟子以純武技相搏卻不得一勝,那麼,只能說自己是個笨蛋中的笨蛋,傻瓜中的傻瓜了。

興致一起,易楚豪情勃發……不過,陸常林畢竟是外門弟子,難窺燕家武技的真正精髓,所以在動手的時候。他也只以一些粗淺的技法相鬥。但老古話說的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師父教的東西再是精巧,徒弟不爭氣,也是徒喚奈何地事情。

又所謂萬宗歸一,只要真正領略了武技的精髓,外家弟子未必就打不過易楚這個嫡傳弟子。

易楚攻。陸常林守!

陸常林壓根就沒想到,易楚一上來就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根本就不給自己開口說話的機會。

對於陸常林來說,四處飄蕩的生涯雖然很少有安定的時候,但安身立命的本事卻從沒有放下過。醫術。隨著經驗和年齡地增長,自然是愈發的精純。而師父傳下的武技,也從來不曾稍有懈怠。面對易楚的疾攻,起初他有絕對的自信抵擋住,甚至可以在適當地機會發起反擊。因為武技這玩意。拋開實戰、經驗等各方面的因素,最重要還是天賦。而他,就一直認為自己是那種百年難遇的天才中的天才!

嫡傳弟子很牛X嗎……陸常林咬牙切齒的想。臉上卻帶著一絲憤怒,因為對面這個年輕人確實很牛X!

易楚地攻擊,起先是狂風暴雨,但逼退了陸常林之後,卻又變得不疾不徐……

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陸常林還能承受,但這種不疾不徐看似閒庭信步般的攻擊,卻給他帶來了極大地壓力。每一掌。每一拳,總是恰到好處的攻向他最薄弱的地方。而這樣的攻擊卻又含而不發,等陸常林回救的時候,易楚的招式卻是一變,很陰險的換了個攻擊方位……

就這樣。陸常林疲於奔命,瞪眼咬牙。手忙腳亂的抵擋著易楚地攻擊。

其實他也看出易楚的攻擊中帶有很多的虛招,但他卻不敢不防。因為易楚的拳腳看似綿軟,但手底下掠起的勁風擦在臉上,便彷彿剃刀刮過一般。虛招也能要人命,所謂虛虛實實,誰敢保證這虛招不會變成絕殺呢……

易楚已進入狀態,好久沒這麼活動過了,面對這麼合作地人靶,不好好的活動一下筋骨,實在是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啊……他越打越興奮,燕老頭教地那些東西,如流水般在腦中輕緩的流過。

易楚的招式越來越曼妙,越來越富有觀賞性。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的進入了狀態。但是……陸常林卻已是招架不住。眨眼間就是十來分鐘過去,這短短的十分鐘,雖然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陸常林卻已是累的夠嗆!體力上的不支還能勉強承受,但對方攻擊所帶來的那種壓力,卻是震撼性的,讓他的思維已經有點跟不上了。而最重要的是,易楚的招式透出了一種難以描述的韻味,在外人眼裡,很藝術,很美麗。但在陸常林這個被攻擊者的眼裡,這樣的攻擊,卻是一種輕視和不屑!

他**,打架而已,不帶你這麼玩的……陸常林瞅了個機會,連蹦帶跳的撤到巷子的一角,然後大聲叫停。他無所謂肉體上的傷害,但卻不想留下心理上的陰影。

「夠了,夠了……」

陸常林靠在牆上,彎腰喘著粗氣,勉強舉起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易楚笑了笑:「陸老哥,身手不錯啊。」

陸常林喘氣道:「你這是在恭維我還是在嘲笑我?」

「好了,打也打了,就當是同門之間的切磋吧。」易楚一笑,掏出香煙遞了一根過去,替陸常林點著後,說道:「老哥,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為什麼要回寧南,又為什麼要跟蹤我?」

陸常林抽了兩口煙,喘息稍定,卻一揚眉,看著易楚道:「我為什麼不能回寧南?」易楚奇道:「難道你以為……警察真的抓不住你?」

陸常林輕笑一聲:「至少在林天龍進牢房之前,我還是很安全的……我想,你應該知道這裡面的原因。」

易楚點了點頭……陸常林說的沒錯,林天龍的案子沒徹底定案之前,他還是很安全的。其中原因,在二龍山的時候,應小蝶就已經說過。

「至於我為什麼回寧南……」陸常林繼續說道:「有好幾個原因,第一,我要親眼看著林天龍戴上手銬。你知道的。現在的社會,官官相護,誰敢保證這件案子出了警局後,在其他方面不會出問題?所以,我必須要回來,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我不介意去某個地方看望一下我地這位老朋友。」

易楚點頭道:「這倒是你的風格……那麼。其他的原因是什麼呢?」

陸常林笑了笑,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遞給易楚:「這是我這段時間以來琢磨出的一個藥方,應該會對那位女警官有些幫助。」

易楚驚訝了,半天才問道:「你……你還記著這件事情?」

陸常林哼了一聲道:「我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你和那位女警官對我的照顧。我這人恩怨分明。對仇人不介意斬盡殺絕,但對與我有善意的人,也是不會輕易忘記的。另外,你要注意一點,我這個藥方所採用地藥材大多具有毒性。抓藥的時候,千萬要按照我註明的份量去配。否則的話,雖然不會鬧出人命。但你最好還是在醫院裡先預定好病床……」

易楚將藥方仔細收好,問道:「你跟蹤我就是因為這個藥方?」

陸常林猶豫了一下,說道:「不僅僅是因為這個……」說到這裡,他欲言又止,看著易楚的時候,眼中神色幽幽,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易楚皺眉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陸常林稍一沉吟,卻說出了一句讓易楚大為驚訝地話。

「你可以借我一點錢嗎?」

易楚一怔。脫口道:「借錢……你要找我借錢?」

陸常林的臉上帶著幾分苦澀,說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就算了,當我沒說過。」

易楚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奇怪,在林天龍這件案子上,你是預謀已久。不會連事後的跑路錢都沒有預備吧?」

陸常林說道:「預備了,但是早就用完了。」

微微一頓。又道:「說了你不相信……我這人從來不存錢,向來是有多少用多少。而這些年所賺的一點錢,大多花在了林天龍地身上。他畢竟是個有身份的人,想與他交朋友,又怎能不下點本錢呢?所以,我這個人基本上算是個窮人吧。」

對陸常林的話,易楚半信半疑。他實在不相信,以陸常林地心機怎麼會落到向人借錢的地步?再者,依他的身手和醫術,不敢說步步生黃金,但只要稍稍動些頭腦,錢總是不缺的吧?

依他現在的處境,就是去偷去搶也比向人借錢更安全啊……易楚心中忽然掠過一種很濃厚的荒謬感,難道說陸常林這傢伙雖然陰毒了點,但卻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好吧,你需要多少錢?」易楚問道。

陸常林眼中一亮,急道:「你願意借錢給我?」

易楚拍了拍口袋裡的藥方,笑道:「別說借不借地……就當是我買你的藥方好了。說吧,你需要多少錢?」

陸常林脫口道:「五萬。」

五萬?易楚小小的吃了一驚……雖說他並不在乎錢,但這個數字卻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原以為陸常林也就是借個路費錢而已,三五千地也就到頂了。誰曾想,這傢伙居然獅子大開口,脫口就是五萬。我靠,當我是單子文和楊遠山啊……

易楚沒有說話,點了根煙,似乎正做著思考。

陸常林也不說話,黑暗中,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易楚的臉,似乎想要看出些什麼來。

一分鐘後,易楚說道:「你應該有銀行卡吧,告訴我卡號,明天一早我就給你打錢。」

易楚答應借錢,陸常林卻並沒有顯得吃驚,而是說道:「我沒有卡,如果你肯借錢給我,找個地方給我現金吧。」

沒有卡?

易楚在心裡不禁輕輕的笑著,老哥,您想唱的究竟是哪出戲呢?沒有錢也就算了,這沒有卡……呵,一個早就準備好逃亡之路的人居然連張銀行卡都沒有,這說出去誰信啊!也罷,你想唱戲,那我就看戲。

「好吧,看在藥方的份上,也看在你是燕家外門弟子的份上……明天晚上八點,咱們就在這裡見面。」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48:15

正文 【084】親友團見面會的前一刻
幾天的風雨終於停了下來,可飄搖在喬丹心中的風雨卻始終沒停……

這兩天來,她一直為易楚擔心著,生怕台裡的錄像最終會揭開易楚臉上那一層並不嚴實的面紗。她更害怕自己的小情郎,會再次出現於某個災害現場。這個城市,每天都會有這樣和那樣的災難,或大或小,或天災或人禍。她不敢保證,易楚面對這樣的災難,會一直保持沉默。

她實在是太瞭解易楚了,她很清楚,這個看似對什麼都不在乎的傢伙,心中的那份英雄情結,其實並不在自己之下。只不過,她希望英雄是屬於自己一個人,而易楚卻希望著,他能成為整個城市的英雄。有時候,兩人說起這樣的話題,易楚會不屑一顧。但喬丹卻能看出來,這時候的易楚很掙扎……

是男人就當做英雄,易楚很男人,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的心裡依舊有些矛盾……

喬丹相信,當易楚徹底的從昔日的陰影裡走出來的時候,總有一天,他的鋒芒無可阻擋!

喬大小姐是自私的,自己的英雄成了所有人的英雄,當然會有一點點的不甘心。但是,她更多的卻是為易楚而擔憂。有一部很扯淡的電影裡有一句很扯淡的台詞,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喬丹不擔心易楚的能力能否承擔起某種虛妄的責任,她只擔心,易楚的心能不能承受的起……

很煩人啊……喬丹輕輕的歎氣,用手指輕彈著桌上的一個小玩偶。嘴裡忿忿的說:「叫你做英雄,叫你做英雄……」玩偶是易楚買來送她的,家裡有一個,辦公室也有一個。胖乎乎的娃娃彎起嘴唇笑得很憨厚,和易楚地焉樣倒有幾分的相似。

這兩天來,除了柳冉的電話讓喬丹稍有輕鬆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很不順心。

比如此時仍在寧南流連忘返的親友團。就很讓喬大小姐鬱悶。

她原以為,這幫打著相親名義的親友們,最多一兩天也就回去了。卻沒想到,在燕老太太的熱情款待下,這些各藏心思地親友們,卻是將寧南當成了安城,大有樂不思蜀的意思。

要命啊……喬丹痛苦的撕心裂肺。我的這些親戚們都是些什麼人啊。不要這麼勢利好不好,這樣我會很丟人的啊!真是地,家大業大那是單子文,又不是阿楚,擦亮你們的眼睛好不好……不過說起自家的親友團。也有一些小小的意外,鄭家的小胖子居然沒有出現在裡面。

這個小胖子心高氣傲,在機場上看到那架泛著淡淡金光地小型客機,很驕傲的選擇了乘坐民航,並沒有隨同親友團來寧南。到了寧南後。他一個人住在賓館裡,也不肯與單家或燕家的人見面。只是不停地用電話騷擾著喬丹……

這還是那個沒事拖著鼻涕亂跑的小胖子嗎?喬丹很驚奇……

第十八次擊倒桌上的玩偶後,喬丹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這時候。手機卻響了。

「老實一點,不然扁你哦……」喬丹很陰險的再次擊倒玩偶,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是向東打來的。

「喬小姐,您今天有空嗎?」

喬丹心裡一跳:「怎麼了……是不是我的那些親戚給你們添麻煩了?」

向東笑道:「當然不是……喬小姐放心好了。您的親戚是主家地貴賓,燕姨只擔心有怠慢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嫌麻煩呢。」微微一頓,又道:「是這樣的,喬小姐。您的奶奶想回安城。但是您的那個發小卻不願走,說一定要見到你才肯回安城。燕姨地意思是,喬小姐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一個人過來。燕姨說,這個年輕人癡地有些可愛。讓他早一點死心其實也是為他好……」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去的,喬丹歎了口氣……視線落在玩偶上。心中忽有一股怨氣升騰。

我幹嗎要躲?真是笑話,不欠誰,不虧誰的,我憑什麼躲他們!

喬丹很生氣,在心裡醞釀著殺氣,咬牙切齒的說道:「向先生,麻煩您告訴阿姑和我奶奶,我一會就過去。另外,我去的時候會帶著阿楚一起去。」

十分鐘後,在城市的裡一頭,易楚放下了電話,滿臉的鬱悶。

李德生奇道:「怎麼了,叫哪個妹妹給踹了?」

易楚歎了口氣道:「要是真被踹開就好了……」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咱這屋子裡光棍多的是,小心毆你丫的……是不是你的喬大小姐又有了什麼新指示?」

易楚笑道:「還真給你說著了……先問你個事情,知道府山公園怎麼走嗎?」

李德生應道:「知道啊,出城向東十五里,有名的休閒公園嘛。前年才建的,一直琢磨著帶我閨女去玩玩呢」

「那就成……」易楚站起身笑道:「別愣著了,趕緊的給咱家的老爺車做熱身運動。算起來二十多公里路,打車要花很多錢的。」

李德生奇道:「去哪裡幹什麼?這大白天的,想做點什麼事情,也得選個隱秘的地方啊。比如賓館啊,浴場啊……」

易楚翻了個白眼道:「大哥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你當別人都和你一樣的動物啊?告訴你吧,喬丹的奶奶來了,說要見我。上次不是對你說過嗎……喬家的親友團,說是要來看看我這個喬家的姑爺。說了幾次,也沒見著人,我還以為不來了呢。這下倒好,手頭正有事情,卻來了這麻煩。」

李德生笑道:「你這話可不對,這怎麼能叫麻煩呢?我告訴你,老婆娶進門,媒人才能扔過牆。你這喬家姑爺的位子還沒到手。就開始嫌人家麻煩。不是做哥哥的說你啊,你這樣的心態,去了也是白去。」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喬家的親友團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不過我倒是奇了怪,見面就見面,怎麼扯到了府山公園去了呢?我記得那地方小旅館倒有幾家,沒見什麼賓館啊?」

李德生拿了鑰匙。出門往外,邊走邊說:「我得管叫你大哥了……我靠,你就不能去學個車?大事小情的,整天拿我當車伕,這可沒意思了啊。要不。我先教著你點,然後花錢買個執照?」

易楚嘿嘿地笑道:「拜託,你見過誰家的老闆親自開車的?」

李德生笑罵道:「丫丫個呸啊,你是老闆,那我算什麼?」

兩人說笑著上了老爺車……每次進駕駛室的時候。李德生照例要罵幾句,恨不得下一分鐘就換了這輛老爺車。但是下了車後,誰要提起換車的事情。胖子也照例會吹鬍子瞪眼,大罵你們都是一群敗家子啊!

李德生發動車,向城外駛去。

易楚想起白家的事情,問道:「老李,去呈陽的事情你都告訴老高他們了吧?」

李德生點了點頭,說道:「說了,他們正收拾東西呢……不過說真地,阿楚。這一趟你有把握嗎?」

把握?

易楚搖了搖頭,淡淡的笑道:「白家的事情撲朔迷離,誰敢保證會有把握?不過還是那句老話,肚子餓了就得吃,事情來了就要辦。」

李德生點頭。深以為然。他向來就是行動派,最煩琢磨人的心思。用他的話說。不管什麼事情,整起來先,成天窩在家裡,還破個屁地案子啊!白家的事情要解決,去呈陽已是勢在必行……

呈陽,一個沿海城市,也是白家大本營之所在地。

和應小蝶的一番徹談之後,易楚選擇了去呈陽。對白家的人來說,寧南只是一個暫時的停靠點。在見過易楚之後,白筱硯留了下來,白老爺子卻因為身體地緣故,早早的就回到了呈陽。而就在今天早上,易楚撥通了白老爺子的電話,告訴老頭,事情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不過,要徹底地解決這件事情,必須要得到白家人的配合。換句話來說,事情只有在呈陽才能徹底的解決。

白悠然也問了和李德生同樣的話。

易楚的回答卻是,有把握,但成功的幾率卻不大,最多百分之五十。

其實,究竟有沒有把握,把握到底有多大,只有易楚自己最清楚……

「車找好了嗎?」易楚問了一句。

李德生點頭道:「放心吧,我找人借了輛改裝過的豪華小客。車主以前用這車沒少幹過齷齪事,車況不錯,裡面的空間也很大,底部還有個暗箱,咱們地那些寶貝不愁沒地方放。對了,你早上打電話的時候,白筱硯不是說她已經安排好了下午的飛機嗎?你為什麼要推到明天?」

按照易楚和李德生的計劃,去呈陽應做兩路。

易楚和白筱硯一起坐飛機去呈陽,而李德生和老高、小波和小武則是開車跨越這數千公里的路程。易楚這一路算是明路,李德生則是暗路。明路地意思不用多說,而暗路則是易楚考慮到----在呈陽,極有可能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所以,就必須要有李德生和老高等人地暗中接應。

易楚笑了笑,回答道:「我早上不是讓你給我開了一張五萬的現金支票嗎?晚上,我得去見一個人,把這五萬塊交給他……」

李德生一怔,說道:「我靠,我還以為你是要買什麼東西去討喬大小姐的歡心呢。感情還是另有其事啊……說說,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情,那人該不會是女的吧?」

易楚笑了笑,說道:「這人你知道的,陸常林……」

李德生大驚,說道:「陸常林……你不是說他已經逃跑了嗎?」

易楚點了點頭,將陸常林跟蹤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德生聽完之後,歎道:「這傢伙……我是沒看見人,要是見了面,說不定能交個朋友什麼的。夠陰險。夠決斷,而且膽子也不小。丫的居然敢殺個回馬槍,還真是讓人想不到啊。不過,他找你借錢是什麼意思呢?」

易楚反問道:「你覺得呢?」

李德生抓著頭,皺眉道:「反正……換了我是他,肯定不會輕易的暴露自己。老話說的好,一文錢逼倒英雄漢。但真的走上了絕路後,這英雄能當飯吃啊?我不知道陸常林是怎麼想地,換了我是他,寧願去偷去搶,也不會暴露自己。反正這城裡有錢沒良心的大佬多的是。我不介意去幫他們花差花差……」

易楚笑了笑,卻沒說話。

李德生忽然一拍方向盤,說道:「對了,我覺得這傢伙應該是故意衝著你來的。要瞭解案情,去找應小蝶啊。送藥方也應該找她嘛。再說了,女人總歸是女人,心軟且不說。肯定要比男人好對付啊。陸常林不找應小蝶,卻偏偏找你這個大老爺們,這就很能說明問題啊。」

易楚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讓你準備好錢,晚上再去會會他。」

李德生問道:「要不要哥幾個陪你一起去?」

易楚搖頭道:「不用了……我雖然搞不明白他的真實意圖,但能看得出來,他應該沒有什麼惡意。再說了,對付他,我一個人綽綽有餘。你們就在家安心的休息吧。」

李德生一撇嘴:「休息個屁啊……我和老高決定晚上就出發。連夜趕往呈陽。你坐飛機一眨眼地功夫,我們不早點趕到,萬一你有什麼對付不過來的事情,我他媽還不得後悔死啊。」

說話間,老爺車帶著一溜的黑煙。已是來到了釜山公園的門前的停車場。

李德生又感歎了一番,幸運啊。居然沒被交警攔下來,這煙冒地……趕上小煙囪了。

易楚下了車,往公園走去,走到門前時卻停了下來。

李德生在他身後也站住了,公園的大門緊閉,門前半個人影都沒有。再回頭看時,這才發現,公園前的停車場上只孤單單的停著自家的老爺車,往常那種車水馬龍地景象卻是很詭異的消失了。

易楚上前朝公園裡探頭探腦,這時候,門衛室裡卻走出一人,叫道:「看什麼看啊……門前不是掛著牌子嗎,關園一周,三天後再來玩吧。」

易楚這才發現旁邊的閉園通告。

李德生走過來,問道:「阿楚,是不是喬丹說錯了地方啊。」

易楚皺眉道:「不會啊……她怕我找錯了地方,特意說了兩遍。」

李德生看向門衛,笑道:「老哥,這裡為什麼關園啊,現在可是旺季啊,要是修繕地話,也不在這季節吧?」

門衛輕笑一聲,很是不屑的樣子:「什麼旺季啊……府山公園從來就沒收過門票,除了最裡面的高爾夫球場和小林園,其它的娛樂性的設施完全免費,旺季、淡季的與我們無關。」微微一頓,卻又很自豪的說道:「兩位,感情你們不知道吧,這府山公園可不是什麼政府的公眾設施,這裡是私人財產啊。」

易楚和李德生吃了一驚,府山公園是前年修建起來地,環境與設施在寧南、甚至整個南部省份都堪稱一流。至於免收門票,兩人也曾聽說過,不過,兩人都以為這只是招徠遊客的一種手段而已……李德生的眼睛都直了,這麼大的一個公園,得花多少銀子啊!先不說這地皮,就說這裡面的樹,聽說都是花重金從深山裡移植而來,三人才能合抱地大樹不下百棵,名貴花草更是多不勝數。原以為這是寧南市政府下大力氣要為民眾開闢一個休閒場所,卻沒想到這裡竟是私人領地……

李德生看著門衛,問道:「真的假地啊,我怎麼沒聽人說起過啊?」

門衛很享受李德生驚訝的表情,嘿嘿的笑道:「別說你了,就是我們這些工作人員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嘿,好嘛,在這裡幹了一年多,居然不知道給自己發工資的是什麼人?你們說說,這麼大的一個公園,擺擺手就送給咱老百姓玩,還往裡面貼錢……我可就奇了怪,我這東家到底是哪一路財神呢?」

易楚心中已經有些明白,皺眉道:「那為什麼要關園呢?」

門衛笑道:「聽說是東家要在這裡招待一群外地來的客人,嫌市區太吵,所以才讓我們關園一周。我一個小門衛,也不太清楚,他們進出另有通道……就是高爾夫球場那邊的門。兩位,你們也就是在前門,要是去了那裡,早給轟走了。」

李德生聽到這裡,心中瞭然,一拍易楚的肩膀,笑道:「兄弟,我他媽該說誰牛X呢?是你,還是單子文?又或者乾脆就是咱家的老太太……」呸,說到這裡,輕輕的掌了一下的嘴。牛X這詞,用在老太太身上,實在不雅。

易楚臉色有些不好看,取出手機,撥通了向東的電話。

幾分鐘後,向東沒來,蕭山卻是開著一輛電動車,滿臉大汗的趕了過來。

門衛目瞪口呆的看著蕭山將易楚和李德生迎進了門,嚇得心裡直抽抽,還好老子沒說東家的壞話,要不非得給辭了不可。

蕭山見易楚的臉色不善,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德生,意思是問他,易楚同學這是怎麼了?

除了喬丹,在寧南,最瞭解易楚的人應該就是李德生了。

胖子一拍易楚的肩膀,笑道:「兄弟,你一餐能吃幾碗飯?」

易楚悶聲悶氣的問道:「無聊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李德生笑道:「你先回答我……」

易楚翻了個白眼:「一碗到兩碗,反正不會像你一樣抱著鍋吃……」

李德生笑道:「這不就得了,你那飯量,一餐也就是一兩碗,管別人的糧倉做什麼?」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也不用這麼隱晦吧?」

李德生卻很嚴肅的說道:「能吃多少、願不願吃,那是你的事情……不過我要提醒你,老太太是一片好意。」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是我的話,就不會這麼想了。要知道,老太太的這片心意,不僅是給我壓力,喬丹那邊的壓力也不會小。再說了,喬家的那些親戚,我不管他們來寧南的目的是什麼。我就是覺得,老太太這樣做,讓我看起來和他們……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微微一頓,他看向蕭山,又道:「老蕭,這件事情你應該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蕭山嘿嘿一笑道:「給我開工資的可是燕姨哦……」

易楚苦笑道:「可是這也實在太誇張了……」他看著周圍的美輪美奐的景色,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老太太的想法,他多少能瞭解一些。這瘋老太多半是知道了鄭家的存在,如此誇張的行事,不過就是為了替自己出口氣,往自己的臉上貼點金。可是,這有意義嗎?

我活我自己的,老太太你起什麼哄啊……

鄭家的人算個球,跟我搶媳婦,自然有辦法讓那個小胖子後悔不該來這個世上!可是用這種方式,實在是有點仗勢欺人啊……不對,老太太的錢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這樣的情況好像應該叫做狗仗人勢吧?

易楚坐在電動車上鬱悶不已,蕭山卻和李德生擠眉弄眼。

蕭山笑道:「阿楚,我先給你提個醒啊,鄭家的那位公子也趕來了,正等著要見你呢。」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48:47

正文 【085】以德服人
府山公園內園中有園,從東南角的一個側門過去,就是讓眾多遊客駐足而望,卻心生遺憾的地方---種桃小園。這種桃小園的名字起的有點古怪,無韻且直白,卻多多少少透出點主人家嚮往田園生活的心願。既為種桃,這園裡自然少不了桃花。放眼望去,也不知多少棵的桃樹,散佈在山坡上、池塘處、小徑邊……

進了種桃小園,電動車無法通行,易楚跳下車,跟著蕭山步行。

蕭山指著山坡上的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閣樓,笑道:「阿楚,燕姨和喬小姐的奶奶正在那座房子裡喝茶,你是不是先過去問候一下?」

易楚問道:「其他的人呢?」

蕭山答道:「喬小姐應該也在裡面……她的那些親戚嘛,有的還沒起床呢。大約要到吃午飯的時候,人才能湊齊。」

李德生嘿嘿笑道:「換了是我,也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多幽靜的地方啊。奶奶的,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啊。要不是親眼看見,我都不相信寧南還有這好地方。」

蕭山笑道:「燕姨也很少來這裡,基本上,除了單先生偶爾帶朋友來玩幾天之外,平時這地方都很閒。老李,等喬家的親戚走了,沒事的時候你可以過來玩,隨便住多長的時間。」

李德生瞥了一眼易楚,笑道:「我還是心領了吧……沒事往這跑,某些人還不得扒了我胖子的一身皮啊!」

易楚翻了個白眼:「少扯這些沒營養的話,你是跟我一起去見老太太,還是留在這裡?」

李德生笑道:「免了,你們家裡人說話我湊什麼熱鬧,我跟老蕭扯點事情,你忙你的去吧。」

蕭山也說道:「阿楚,我留在這裡陪老李。你就一個人過去吧。向東在那邊等你,你直接過去就行了。」

易楚點了點頭,往山坡而去。

到了那座小閣樓前,向東正等在那裡。見了面,他也不多說什麼,拉著易楚往樓裡走。

這小閣樓看著小巧,裡面的空間卻不小。樓內氣氛靜謐。偶爾有人擦肩而過時,態度都相當的恭敬。易楚跟著向東繞了幾個彎,終於是來到燕老太太和喬老太太喝茶的地方。向東輕輕的敲門,然後將門推開,一側身。示意易楚進去。

易楚進門,卻沒到喬丹地影子。

臨窗的地方,燕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正和對面一個老太太悄聲的說話。見到易楚時,立刻站起身眉開眼笑的走了過來:「別說話。別說話,先讓阿姑說……阿姑向你保證,除了你的終身大事以外。其他的事情阿姑絕不會插手。」微微一頓,老太太又很無奈、很無辜、很傷心的說道:「你們這些做小輩地啊,只圖自己過的自由,也不可憐可憐我們這些長輩的心思。唉,這麼大的事情,我這做阿姑的能不管嗎?」

這叫什麼……這就叫惡人先告狀,又叫先聲奪人,亦叫以德服人。

易楚哭笑不得。看著老太太說道:「話都被您老人家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不過,您老人家說話可要算話啊……」

燕老太太笑瞇瞇地一攤手,朝喬老太太說道:「你看看現在的這些孩子,是不是很過分啊?我們兩個老親家見個面。還得他們批准才行。」微微一頓,她拉著易楚的手說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該說的,喬丫頭剛才都替你說了。快來見見喬丫頭的奶奶……」

喬丹地奶奶年紀與燕老太太相彷彿,慈眉善目,看著易楚的時候,慈祥中帶著點讚許。

易楚很乖的鞠了一躬,抬起頭笑道:「喬奶奶,真對不起您,到現在才來看您。」

喬老太太笑道:「不晚,不晚……都是丹丹那孩子推三阻四地,不關你的事情。」

易楚心說當然不關我的事,俺也是受害者啊……咦,喬丹這臭丫頭跑哪去了?

喬奶奶看出易楚的疑惑,笑道:「鄭家的孩子也來了,和丹丹在湖邊說話呢,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易楚很虛偽的笑著:「這個……我就不用去了吧?」

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喬奶奶對易楚有好感沒錯,但鄭家的小胖卻是她看著長大的。所以,心裡也有些左右為難……她心中輕輕一歎,笑著說道:「去吧,去吧,你們小輩地事情我們做長輩的不參合。有什麼事情你們自己解決,我們呢,只管看著。無論是什麼結果,做長輩的都會祝福你們。」

燕老太太在一旁卻是聽的眉開眼笑,對,對,自己解決……搶媳婦這種事情,還是很刺激的啊。

這老太太慣於強勢,思維與眾不同。在她看來,男人搶媳婦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文鬥地。真要解決個子丑寅卯來,肯定還是要靠拳頭。而說到打架這種事情……嘿嘿,誰能是我家小阿楚的對手啊。她笑吟吟地站在一邊,不斷的催促著易楚去找喬丹,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幕很暴力的場景……

易楚的心早就不在這兩個老太太的身邊了,聽了催促,哪裡還能忍得住?禮貌的退出房間後,拉著向東問這園子裡什麼地方有湖……

種桃小園裡的湖不算很大,但水極清。湖中有魚,有荷。自湖邊的小山坡起,一道九曲十八彎的長廊向湖心延去,至湖中央,一個美輪美奐的小亭躍然水面……

喬丹站在湖心亭裡,看著面前高高大大、頗為英俊的鄭澗,小臉都快愁成風乾的橘皮了。

鄭澗的身高和易楚相仿,比喬丹高出了半個頭,他站在喬丹面前,神情很憤怒。

「你說的沒錯……我急著從國外趕回來。就是想給那個姓易的一個難堪。可是這又怎樣?丹丹,你是這世上最優秀的女孩子,理所當然地要接受眾多男人的追逐,而只有最優秀的男人,才有資格獲得你的青睞!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讓他尷尬,讓他知道什麼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這能怪我嗎……丹丹。如果你肯給我一個與他競爭的機會,又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喬丹眨了眨眼睛,說道:「小胖子,你什麼意思啊。說來說去,責任全在我身上?」

鄭澗哼了一聲:「這當然……先不說我們兩家定下地娃娃親。就說十二歲那年,我就親口對你說過,我一定要娶你。而這些年來我忙於事業,你呢,也一直沒找男朋友。我當然就認為這是你對我的默許。也是一個沒有說出口的承諾。」

喬丹幾乎要暈了過去:「天啊,小胖,你真的是太自戀了。我沒找男朋友。就是為了等你嗎?」

感歎完後,她又說道:「好吧,以前的事情我們不說了,還是說說現在吧。你剛才說,要和阿楚比一比誰更優秀……那麼我問你,你真地覺得自己比他更優秀嗎?」

鄭澗冷笑:「哼……這才是你真正想說的話吧?沒錯,論家勢,姓易的確比我強。他苦心孤詣的擺出這麼大一個陣仗。我承認我比不了。從表面上看,他確實很優秀。但我要告訴你,這樣的優秀只是世俗老百姓眼中地優秀。他在我眼中,不過一個紈褲公子而已。仗著祖輩的權勢來耍威風,這算什麼優秀啊!」

喬丹也不辯解。一撇嘴:「那你呢,好像也沒什麼區別啊……」

鄭澗急道:「當然有區別……你知道嗎。丹丹,這些年來,鄭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在打理。我父親身體不好,他把公司交給我地時候,其實已經到了破產的邊緣。而我只用了兩年半的時間就將公司重新拉回正常的軌道……你說,那個姓易的紈褲公子憑什麼和我比?一個仰仗著父輩的福蔭四處招搖,一個頂著壓力挽狂瀾與既倒,孰優孰劣,這還用的著說嗎!」

喬丹有些驚訝:「怪不得你這麼自戀、自大,看來這些年確實有很多長進啊……」說到這裡,一雙俏眼忽然毫無徵兆泛出殺氣:「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小胖子,說到我男朋友的時候最好禮貌點。再一口一個姓易地,小心我翻臉。」

鄭澗不屑的笑道:「小時候被你欺負,那是我讓著你……」

話未說完,喬大小姐銀牙緊咬,嘴裡叫了一聲看招,雙指疾伸,以雙龍探珠之勢,直取鄭澗的雙眼!

鄭澗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閉眼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喬丹咯咯一笑,卻是抬腳狠狠地踩在鄭澗的腳尖上……

鄭澗一聲慘叫,抱著腳一屁股坐到了亭子地石欄上,嘴裡雪雪呼痛。

喬大小姐的鞋跟向來都是那種又尖又硬的質地,專門用來對付色狼的。可惜,現在的社會治安不是一般二般的好,竟然一直沒有派上用場。今天牛刀小試,喬丹心中得意,當真是不亦快哉!

她咯咯嬌笑著,指著鄭澗說道:「小胖子,虧你還說自己有能耐了。從小就吃姐姐我這一招,到現在還防不住。下面該是什麼呢……對了,你現在該哭著喊著叫鄭姨了。」

鄭澗又氣又惱,但聽著喬丹銀鈴般的笑聲,和那如花般的笑靨,竟是看的癡了……

喬丹見他這付模樣,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歎了口氣,說道:「小胖,你不要再這樣了好嗎?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我對你只有兄妹之間的感情,不要再給我增加負擔了好嗎,這樣對你也不公平啊!再說了,你真的知道什麼是優秀嗎……沒錯,在事業方面,阿楚確實不如你,但優秀是分很多種的啊。你的優秀他比不上,但他的優秀你同樣比不了。而最重要的是,對我來說,我愛他勝過一切,無論他是否優秀。我都會愛他到天荒地老。換句話來說,在我眼裡,他就是這個世上最優秀的男人,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微微一頓,她輕輕搖頭,又道:「小胖,回去吧。我們之間是沒可能的。」

鄭澗臉色鐵青:「說來說去,我也沒聽出他到底優秀在哪裡……」

喬丹氣地一咬牙,頓腳道:「你這人有完沒完啊?我跟你說了這麼多,都是看在鄭姨的面子上……我男朋友優秀不優秀關你什麼事情啊。我最後警告你,小胖子。千萬不要逼我得我野蠻!」

鄭澗看著湖心的水色,卻忽然笑了,說道:「丹丹,你讓我回去是嗎?好,我答應你。我今天下午就走。不過在走之前,我有個要求。」

喬丹警惕的說道:「你先說來聽聽,不過我要警告你。別學著小說裡的樣子,要求本小姐和你來個臨別前的擁抱……」鄭澗淡淡道:「我不會這麼庸俗的……其實,我也沒別地要求,就是想見見你的男朋友。」

喬丹皺眉道:「你想幹什麼?」

鄭澗冷笑道:「不幹什麼,我就是想掂掂他的份量。如果他真的很優秀,我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如果他沒有你說的那麼優秀……呵呵,對不起地很。作為一個失敗者。我想,沒有什麼比當面羞辱一個所謂的勝利者更能使我愉快的事情了!」

喬丹怒道:「你無聊!」

鄭澗冷笑:「我是很無聊……但我要告訴你,這就是一個優秀男人的權力!想避免這種羞辱,只有兩個辦法,第一是永遠的躲著我。第二是比我更優秀!」

喬丹氣地牙根癢癢,開始琢磨著怎麼才能把這個可惡、但卻很壯的男人推到水裡去……

而這個時候。易楚卻施施然從湖邊走來,走的很從容很悠閒。

沒辦法不從容,跟兩位老太太說話地當口,喬家的親友團得知他的到來,三三兩兩的已經跟了過來。有早到湖邊的,裝模作樣的看著風景,還有人拿著釣竿,很認真的在那釣著魚……

喬丹眼睛一亮,立刻忘記了鄭澗,蹦跳著朝易楚跑去。

「死鬼,怎麼現在才來……」

易楚板起臉,說道:「少跟我撒嬌……臭婆娘,居然敢背著我和老情人幽會。」

喬丹氣得幾乎要發瘋,剛想說話,卻見易楚眨了眨眼,低聲道:「姐姐,給個面子好不好,人家都看著呢。來,給他們秀一秀你溫柔的一面。」

喬丹死死地咬著唇,低聲笑道:「死鬼,哪來這麼的多鬼花樣……算了,便宜你了。」

話說完,她眼含悲,臉帶怨,很委屈的拉著易楚的手晃啊晃的……晃地遠處的人心裡七上八下地,也不知是什麼滋味。而接下來,喬大小姐似乎得到了某人的原諒,很高興的跳起來,在某人的臉上甜蜜蜜的啵了一個。這時候,亭子裡的鄭澗已是怒火中燒,將牙幾乎咬碎。牙未碎,心已碎……

易楚笑道:「好了,好了,再秀下去,你的老情人就該來砸場子了。」

喬丹嗔道:「不許胡說,什麼老情人啊,發小呢。」

易楚笑問道:「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喬丹一眨眼,笑道:「告訴你可以,但你得保證,聽完之後不許生氣。」

易楚一撇嘴:「跟他?我犯得著嘛……」

他嘴裡不屑,但聽完喬丹的話後,心裡的那股惡念騰騰的往上冒……個王八蛋,千里迢迢的趕來和我搶媳婦不說,居然還存了羞辱我的念頭。也罷,你不仁,也就別怪老子不義了!

他心起惡念,臉上卻微微而笑:「傻丫頭,對他這樣的人以理服人是不行的……也罷,娘子暫且退下,待為夫去會會他。」

喬丹從來就不認為易楚會輸給鄭澗,笑嘻嘻的說道:「相公,你意欲何為呀?」

易楚很矜持的笑著:「為夫這退敵之策,不過四字,唯以德服人耳……」

喬丹輕輕一擰易楚的腰,笑道:「死鬼,還以德服人呢。不過我警告你哦,他膽子很小很小的,你不許打他。他總算是……是我娘家人,當著我的面欺負他總是不行的。」

易楚笑道:「娘子放心,為夫記下便是。」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49:35

正文 【086】小白臉的對決
不知什麼時候,燕老太太和喬奶奶也出現在湖邊。兩位老人的出現,也讓眾人觀戰的興致愈發的濃厚。喬小六同學拿著一根釣竿,坐在湖邊,卻忘了掛餌。他嘴裡叼著根煙,直愣愣的看著正走向鄭澗的易楚,內心深處充滿了問號……

「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喬戰察覺到身後有人,順口問了一句。

身後的人輕輕哼了一聲:「你覺得呢?」

喬戰肯定的說道:「絕對會打起來,不過我很擔心啊……小胖在外國牛肉吃的多,我妹夫估計不是他的對手。」

身後人的奇道:「你妹夫?」

「對,我妹夫。」喬戰點頭感慨道:「說起我這妹夫吧……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但不知為什麼,我打心眼裡對他有好感。相信我,沒錯的,過了今天,他就該叫我一聲大舅哥了。」

身後的人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喬小六,少裝佯了,你明知道我在你身後,卻還厚著臉皮說這些話,你噁心不噁心啊?」

喬戰嘿嘿的笑著,轉頭看向喬丹,說道:「我這也算是棄暗投明,表明心跡嘛……說真的小妹,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喬丹歎了口氣說道:「放心好了,阿楚不是那麼暴力的人。真的打起來,十個小胖都不夠他打的呢。喬戰一怔,說道:「真的假的啊,十個都不夠他打的?」微微一頓,卻又很深沉的說道:「看來我對我這個妹夫的瞭解還是很不夠的啊……奇怪,不知為什麼,我對他的敬仰又多了一層。」

話說喬小六在這邊恬不知恥表明心跡地時候,易楚已是慢悠悠的逛到了湖心亭。

看著面前面帶怒色卻不減俊朗的鄭澗,易楚心裡很不屑的送了五個字:一個小白臉。

孰不知。鄭澗咬著後槽牙,同樣在心裡給易楚下了五字評語:小白臉一個。

湖心亭中,兩個小白臉面對面的站定,鄭澗臉上的顏色自不待說,易楚卻是很從容,微笑一直沒有從臉上消失。目光相交三秒鐘後,易楚一揚眉。抬腳跨過石欄卻是坐了下來。雙腳晃蕩著,離水面還有一尺多的距離。意態很悠閒,很飄逸……鄭澗一怔,便有些不知所措。繼續站著吧,想要羞辱地對像早坐到一旁悠哉游哉的看起風景。陪著他坐下吧。這還沒正式交鋒呢,氣勢上就已弱了三分。

正猶豫的時候,易楚卻扭頭看著他,很真誠的笑道:「你比我優秀,真的……絕對比我優秀。」

微微一頓。他拍著身邊地欄杆,又道:「像你這麼優秀的人,不會連坐都不敢坐吧。放心吧。這水不深,三四米的深度,掉下去也就喝幾口水的事情。」

鄭澗一咬牙,離著易楚兩尺的距離坐下:「不用你操心,我會游泳……」他嘴上無所謂,手卻悄悄地抓著了欄杆。沒辦法,坐在身邊的這個傢伙實在是太真誠了,真誠到讓人忍不住懷疑。下一秒鐘他就會突然暴起,然後將自己推入湖中。雖然自己的水性不錯,但在這種情形下掉入水中,實在是一件很丟面子地事情啊……

兩人之間有兩尺左右的距離,等鄭澗坐下來。易楚很熱情的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鄭澗很不習慣來自於情敵的熱情,側肩想要躲開。但奇怪的是,兩尺距離的空間再加上自己的躲避,居然還是沒能逃開對方地魔掌。他一皺眉,心想這傢伙的臂展不錯啊,不打籃球可惜了。隨即咳嗽一聲,到底還是忍受住了易楚朋友似的拍肩……

湖邊的喬小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讚了一句,嘖嘖,瞧我這妹夫,多有親和力啊!

喬丹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告訴自己,我要忍,我要忍……

湖心亭裡,易楚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說你比我優秀嗎?」

鄭澗心中冷笑,暗道因為我本來就比你優秀。

易楚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那是因為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比我優秀,你自然也不例外。」

鄭澗心中好奇,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你什麼意思?」

易楚地神情忽然很迷茫,還帶著點淡淡的憂傷:「你知道這世上最古老地兩種職業是什麼嗎?」

鄭澗壓根就沒想到易楚的開場白會如此的奇特,甚至還帶著點詭異,不過,他的思路卻不由自主的順著易楚的問題走了下去……最古老的職業?嗯,好像哪本小說裡寫過,應該是妓女和殺手吧。他心裡想著,嘴裡便順口答了一句。

易楚淡淡的說道:「我不是前者,但卻是後者。所以你比我優秀……」

鄭澗忍不住想笑,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他想借殺手的凶名來嚇走我?這也太白癡點了吧……真是有意思啊,一個紈褲公子,為了趕走情敵,卻又不想在女友面前落下口實,居然白癡到用這種方法!哦,天啦,丹丹怎麼會看上這個白癡!這傢伙的大腦……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他心中好笑,看向易楚的時候,嘴角撇出一抹嘲笑,卻不說話。這神情,擺明了是要繼續看某個白癡接下去的表演……

易楚卻笑道:「不要用這種看白癡的眼神看我……真的,我真的是一個殺手,而且是那種很古老的殺手。幹我們這一行的,大多使用熱武器。可我不同,我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就拿我最近殺的十個目標來說,我連刀都沒動,用的都是一些現在的人所不瞭解的方法。」

鄭澗輕聲一笑道:「想不到你從事的居然是這種讓人意想不到、卻又很有前途的職業。我真是忍不住要說一聲失敬了。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殺人的時候使用地都是些什麼方法呢。呵呵,我真的是很好奇啊……」他一邊說著,一邊使勁的捏著大腿,竭力讓自己不笑出聲來。

易楚卻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可是我的秘密。混飯吃的呢……」

鄭澗很嚴肅的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小小地疑惑……我雖然不知道你和那個燕老太太到底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你和單子文的關係。但總的來說,你是個世家子弟應該不會錯了。我真的是很不明白,你有這麼顯赫的身世,為什麼要去做殺手呢?」鄭澗循循善誘,心想。待會把這些話轉述給丹丹聽地時候,那丫頭會有什麼想法呢?可惜啊,來的時候手機忘了換電板,否則的話,來個現場錄音該有多好啊……

易楚歎了口氣:「我想你們一定是誤會了。沒錯。這次燕老太太和單子文都幫了我不少忙。但實際上……唉,該怎麼跟你說呢。其實啊,這個老太太和單子文都是我的客戶。對了,客戶是什麼意思你應該能明白吧?」

鄭澗到底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笑得很開心,笑的讓湖邊地觀眾們滿頭霧水……什麼意思啊。這麼快就化干戈為玉帛了?又或者是,雙方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易先生,我覺得你這人不去寫小說。實在是太可惜了。」

易楚奇道:「為什麼啊?」

鄭澗冷哼了一聲道:「我不知道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從內心鄙視你這種白癡地行為,也替丹丹趕到惋惜。」

易楚一副無辜的表情,叫道:「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鄭澗皺眉道:「夠了,別在我面前表演你的白癡了。如果你真的是殺手,你會告訴我嗎!」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的對,這確實不合常理。不過……」

微微一頓,他看向湖心,很憂傷的繼續說道:「其實吧,我很少和別人說這麼多話,更沒有告訴過別人我真實地身份。這些事情。連阿喬都不知道。而我之所以跟你說了這麼多,是因為自己寂寞的太久。想找個人傾訴。你知道,幹哪一行都是有心理壓力的,尤其是殺手這一行。當然了,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原因也很重要……」說到這裡,他轉頭微笑的看著鄭澗,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鄭澗忍不住好奇,問道:「你繼……繼續說……說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聲音沙啞乾澀不說,就連呼吸似乎也開始不暢起來。

時間到……

易楚淡淡地笑著:「第二個原因很簡單,但也很重要。對一個殺手來說,只有死人才是最合適的聊天對象。而在我眼裡,你是一個不折不扣地死人,所以我才會告訴你這麼多的秘密。」

鄭澗拚命的吞著吐沫,艱難的笑道:「你……你是在開玩笑嗎……」

他依舊笑著,想以這種笑容來表達自己的不屑,表達自己憤怒。他還想警告對方,這種白癡的威脅對我毫無作用,你所能換來的只能是自取其辱。但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感覺到身體很不舒服、很不舒服,所有的精力彷彿在一瞬間被抽空……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易楚很溫柔的笑著:「你難道沒有感覺到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嗎?對了,你剛才不是問我殺人都用那些方法嗎?呵呵,恭喜你,你已經體驗到這其中的一種了。這是一種很神奇、很邪惡的殺人方法。它會在無聲無息中奪走你的生命,卻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作為死者,除了死亡前的恐懼之外,你絕對不會有其他的感受。而且也不會知道,我是怎麼殺死你的!」

易楚開心極了,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捉弄人的滋味。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時光,想起了小鎮上那個出了名的淘氣大王……他越想越開心,忍不住就放平了身體,將自己變成了一個蹺蹺板,在石欄上很天真的晃來晃去……

這一幕,落在湖邊的觀眾眼裡,實在是不忍卒視。面面相覦時。紛紛扭頭,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喬丹一頓腳,又氣又羞。完了,完了,本小姐的形象全沒了……

喬小六卻是搖頭晃腦,贊曰:「好漢子,真性情。實乃吾輩中人啊!」

喬大小姐恨得牙癢,無影神踢忽起,一抬腳將小六同學踹下湖中……真你個頭,去死吧!

「其實,我真的不想殺你。因為沒人給錢。可是沒辦法,誰讓你比我優秀呢,為了阿喬,我也只好破一次例了。相信我,我真地是迫不得已。」

易楚玩夠了。終於是直起身,很真誠向鄭澗表白著。

鄭澗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狀況,他開始有點相信易楚的話了。

不過這又怎樣?湖邊有那麼多人正看著這裡。如果自己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能洗脫嫌疑嗎!他心中冷笑著,也儘管無法開口說話,但卻竭力流露出對易楚的不屑和蔑視……

易楚看見他的不屑,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也不相信我會當著別人的面殺死你。但可惜地是,事實就是這樣。你現在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時間沒有計算錯的話。你現在的心跳應該降到每分鐘四十次,一個很危險的數字……」

易楚慢慢地說著,語調漸漸變冷,再看向鄭澗時,眼中已是隱泛冷色。

「當然。我不會就這樣殺了你,因為這不是我的風格。心跳驟降。至少在法醫解剖你的屍體時,多少能看出點端倪。所以,我選擇的是另一種方法殺死你。知道嗎,當你的心跳降到三十左右地時候,就會漸漸的恢復。而當心率恢復到正常的時候,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因為,那將是另一個死亡旅途地開始。那時候,你會突然感覺到全身的神經都在收縮、在燃燒,這種熾熱的痛苦會讓你瘋狂的撲向你面前的湖水,以尋求最後的解脫……最有趣的是,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我早就提前回到了湖邊。也許正和喬丹說悄悄話,也許是向你地母親問好。而在她們眼中,你是一個想不開的尋短見的自殺者。另外,你也別奢望自己被人來救起。因為,那種熾熱的痛苦會讓你不顧一切的推開所有來救你地人,直至將自己淹死。嗯,順便說一句,你那時候的力量會有大幅度地提高,三四個壯漢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易楚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帶有一絲冰冷的邪惡,並且一直緊緊的盯著鄭澗的眼睛。

他沒有陸常林那種完全控制別人思維的能力,但一點小小的催眠伎倆還是知道的。

赤裸裸於死亡上的恐嚇,再加上一點點的心理暗示,他相信眼前這個膽小的小白臉很快就會屈服。

「我知道,你現在多少還是有點不相信我說的話,因為這實在太過於神奇了……」易楚盯著鄭澗的眼睛,手指卻在石欄上輕輕的畫著。「但是你卻不知道,這個世上真的是有神奇,你不相信,那是因為你沒見過,那是因為你無知……」

鄭澗的意識開始恍惚,他下意識的順著易楚的引導看向石欄……在那上面,隨著易楚的手指滑過,石屑輕揚,五個大字清晰的浮現:你是個白癡。接下來,手掌輕輕掠過,石欄上平滑如初。然後,手指再次滑動,這一次,是六個字:你是個大白癡。再接下來,卻是個長句:你不會不知道你是個大白癡吧……

表演完這神奇的一幕後,易楚忽然站起,很親切的再次拍著鄭澗的肩膀……指尖銀光閃動,就如他第一次的拍肩。

「好了,我該走了,剩下的時間就交給你,好好的體會一下等待死亡來臨時的滋味吧……」

易楚笑得很邪惡,他能看得出來,這時候的鄭澗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世上有多少人真的不怕死呢!

易楚看著鄭家的小胖子輕輕的笑著,心說你根本無需因此而羞愧。因為若干年前,這同樣的一幕也曾發生在我的身上。邪惡的不是我,真正邪惡的是那萬惡的燕老頭啊……回憶起孩童的歲月,因為一次小小的倔強,燕老頭揮舞著一把小刀,微笑的對某個全身僵硬的幼童說: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用最完美的刀法割下你的小雞雞。一百零八刀,不會多一刀,也不會少一

手起刀落,冰冷,冰涼。那時候的易楚心想,從此無牽無掛了……

那一次,小易楚很恥辱的尿了褲子。不過後來他才知道,其實那是一次很完美的包皮切除手術。

鄭澗真的是崩潰了,他想用淚水來表達自己的悔恨,但全身的肌肉已經完全的僵硬,甚至連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他想大聲的喊叫,讓湖邊的媽媽衝過來,像小時候那樣擋在自己的面前……

而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到心跳正慢慢的恢復,於是視線再落到石欄上那鐫刻如新的字跡上時……他知道,眼前這個邪惡的傢伙真的是要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因為,這所有的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並且正在一一的實現著!

當你心率恢復到正常的時候,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因為,那將是另一個死亡旅途的開始……鄭澗的耳邊彷彿又響起易楚的聲音,很奇妙的,他感覺到了褲襠裡有一團的濕潤。

「我再給你一次說話的機會,有什麼遺言就說吧。我會在適當的機會裡,向你的家人轉達……」易楚再次將繞指柔悄無聲息的刺進鄭澗的後脖。

鄭澗的聲音很嘶啞,很微弱,帶著哭音,他說道:「求求你,放過我吧……看在丹丹的面子上。」

易楚無聲的笑了……讚美你,萬惡的燕老頭,多麼善良而又無辜的一個年輕人啊,就被你這麼殘害了!

……幾分鐘後,經過一番無聊或無恥的交涉,鄭澗終於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坐在哪裡喘著粗氣。

驚魂過後,他忍不住問易楚:「你就不怕我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嗎?」他的視線落在石欄上,想要尋求某個證據。但奇跡般的,那裡平滑如昔,只是微微的凹下去一片。

怕?

易楚笑了,回答道:「兩個原因……第一,像你這樣的人,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你。第二,剛才的事情如果拍成電影,應該叫做功夫片或者魔幻片。寫成小說的話,應該叫做玄幻小說。所以,不怕被人當成白癡加妄想狂的話,我不介意你四處宣揚。」微微一頓,他再次拍著小胖子的肩膀,很誠懇的說道:「我想,我們之間肯定是做不成朋友了,但由於阿喬的緣故,咱們還是親戚的嘛。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有什麼麻煩的話,不妨來找我,我很期待你能成為我的下一個客戶。打八折哦,哈哈……」

這時候,落水的喬戰已經狗刨著游了過來……他趴在走廊上,朝易楚揮手。

「嗨,妹夫,我是喬戰喬小六,你的大舅哥!」

話音剛落,易楚的手機卻響了起來,這是喬丹發來的短信。

易楚看後,眉頭皺了皺,很無奈的將手機放在了喬戰的眼前。

喬大小姐曰:把那個喬家的敗類給我踢到水裡去,否則今晚不開門……

喬戰哈哈一笑,浮在水中,瀟灑的朝湖邊的喬丹揮了揮手,然後很誠懇的對易楚說道:「妹夫,不用麻煩你,我自己來……」撲通

一聲誇張的慘叫後,喬家的敗類再次開始了狗刨……

這章,很毒很誇張……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0:13

正文 【087】去呈陽
夜色降臨,種桃小園的碎石小徑上,易楚和喬丹攜手漫步。

遠處的山坡上,燈火通明,幽雅而又奢華的某個大廳裡,正舉行著一場盛大的告別晚宴。

喬家的親友團終於要回家了……而這對於易楚和喬丹來說,毫無疑問是一種解脫。

在晚宴在開始之前,倆人就偷偷的溜了出來。易楚不喜歡熱鬧,更討厭無意義的應酬,他覺得今天晚上的主角應該是燕老太太才對。遠處的那一切,其實與自己無關。在這美麗的夜色中,他只想拉著喬丹的小手,什麼也不說,就這樣漫漫的走著……

喬丹輕輕的笑著,咬著唇,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易楚問:「你真的不回去陪陪他們?」

喬丹笑著說:「我只陪你……你明天就要去呈陽,我陪著你難道不好嗎?」

易楚笑道:「我當然願意你陪著我,但是你奶奶還在那裡啊。」

喬丹笑道:「傻瓜,我出來時已經對奶奶說過了。她說,喬家的這一趟寧南之行,已經很委屈你了。所以她讓我多陪陪你,就當是替她老人家向你說對不起了。再說,我出來的時候,鄭姨和小六都看見我了,誰也沒說什麼……心裡都明白著呢。」

易楚將喬丹攬入懷中,吻著她的額頭,說道:「去呈陽可能會停留一段時間,在家裡乖乖的等我,不許出去泡帥哥,知道了嗎?」

喬丹乖巧的點著頭:「保證不泡帥哥……不過,可不可以泡美女啊?」

易楚奇道:「不會吧,大姐,你還愛這調調?」

喬丹咯咯的笑著:「才知道啊……告訴你,等你走後。我就要去泡一個美麗與智慧並重的大美女。」

易楚笑道:「大美女嗎……有多美啊?」

喬丹笑道:「美的讓你一見面就掉口水的那種大美女。」

易楚嘿嘿的笑著:「好啊,我舉雙手支持你泡美女。等你泡上手後……嘿嘿,我說不定就可以一箭雙鵰了。」

喬丹踮起腳,一口咬在易楚地嘴唇上,笑道:「咬死你,還一箭雙鵰呢……實話告訴你吧,我剛才雖然是開玩笑。但這個美女卻是真的。她打來電話,說要和我見面。」

易楚當然知道這是個玩笑,問道:「是你的粉絲嗎?」

喬丹搖頭道:「才不是呢,我是她的粉絲……」

易楚一怔,問道:「你是她的粉絲?」

喬丹笑吟吟的點頭。將柳冉約她見面的事情說了出來。

「快幫我想想……柳冉約我見面是什麼意思呢?」

易楚稍一沉吟,說道:「該不會是來挖牆角地吧?」喬丹微微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寧南衛視和天空衛視相比,不是一個等量級,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我不覺得她找我是為了某種合作。再說了,要合作的話,也應該去找台裡的領導。沒理由來找我啊。」

易楚刮著喬丹鼻子,問道:「說真的,柳冉如果真是來挖牆腳地,你會不會跳槽去天空衛視?」

喬丹很堅決的搖頭道:「不會!」

易楚問道:「為什麼?」雖然很少看電視,但他卻知道,對於相當一部分電視人來說,進入天空衛視,是他們畢生的夢想。因為那是一個可以製造奇跡的地方。也是一個製造明星的地方。

喬丹笑了笑,說道:「當然是因為你呀,傻子。如果去天空衛視地話,就意味著要和你分開……我才沒這麼傻呢,好不容易把你泡到手。卻隨隨便便的跑開,鬼知道會便宜誰?再說了。天空台裡的大明星多地要命,我去做一個小跑腿的,還不把我自卑死啊。不去,不去,寧為雞口,不為牛後呢……」

易楚笑著搖頭:「你可要想好啊……你拿我做借口沒關係,但這真的是一次好機會。」

喬丹咯咯的笑著:「說了不去就是不去,除非柳冉姐肯把她的位子讓給我……」

對於喬丹的選擇,易楚從來都不干涉,這和喬丹對他的態度完全一樣。人生苦短,相愛的人能在一起就是幸事,無所謂在別地地方做過多的強求。再說了,所謂的挖牆腳只是他和喬丹的猜測,沒必要往深裡說。否則,就太過於白癡了。

兩人慢慢的走著,很快就將柳冉拋在了腦後。

喬丹忽然問道:「對了,下午人多,我一直沒問你。你對鄭家地小胖子到底說了些什麼?好奇怪啊,這傢伙從湖邊回來後,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見了誰都特別的客氣,絲毫沒有以前地那種矜持和高傲。還有啊,他好像一直在躲著我……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啊?」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搖頭說道:「這是一個秘密,我不會告訴你的。而且沒有意外的話,這個秘密我會一直帶進墳墓……」

關於湖心亭裡的事情,易楚確實把它當成了一個秘密。

不管怎樣,這畢竟關係到一個男人的尊嚴,易楚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胡鬧,而毀了鄭澗的未來。

喬丹的好奇心卻被吊起,纏著易楚,軟硬兼施,想要弄清楚這裡面的玄虛。但易楚卻始終不為所動……喬丹無奈,恨恨的一頓腳,說道:「算了,不問這個了。不過你要告訴我,小胖子後來為什麼要跳進湖裡呢?當時把我奶奶和鄭姨嚇死了,還以為他想不開呢。」

說起後來的事情,易楚忍不住哈哈大笑……說實話,當時他也沒想明白鄭澗為什麼會突然的跳入湖中。後來仔細一琢磨,方才恍然大悟。當時的小胖子被他嚇的尿了褲子,在這種情形,是個男人都會選擇跳湖。濕一片太過顯眼,傻子都知道他尿了褲子。倘若全身都濕了,自然也就看不出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易楚對鄭澗還是蠻佩服的,這小胖子跳進湖裡後,幾秒鐘就追上了喬小六。然後勾肩搭背的聊著天,似乎很享受這湖水的清涼。間或回過身來,朝易楚揮揮手,那意思是說這水不錯,兄弟不妨同游乎?

鄭澗地表演。在易楚看來自然很做作,不過是為了遮羞而已。但落在湖邊的觀眾眼裡,大部分人都輕輕鬆了口氣……沒有爭吵,沒有暴力,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唯有燕姨心有不甘。一個勁的在心裡嘮叨著,為什麼沒打起來呢?

易楚和喬丹在種桃小園住了一夜……

但直到第二天醒來,喬丹仍然沒有搞清楚鄭家的小胖為什麼會跳湖。也同樣不知道,當她熟睡的時候,易楚曾經悄悄的溜出了種桃小園……直到兩個小時後。才重新回到了她身邊。喬奶奶來寧南地時候,易楚沒有接機,喬奶奶走的時候。易楚同樣沒有去送她老人家。

天色剛曉,易楚吻別了喬丹,並囑托她替自己向喬奶奶說聲抱歉。然後,鑽進蕭山的車裡,踏上了去往機場的路。在那裡,白筱硯正等著他。

這一行,自然是往呈陽去。

與原計劃稍有不同的是,受燕姨之命。蕭山也坐上了去往呈陽地飛機。

老太太向易楚保證過,除了終身大事之外,她絕不會再插手易楚的任何事情。

可易楚心裡卻明白,老太太的這個保證,真的是很虛無縹緲。比如蕭山。這次跟著去呈陽,其職責相當於古時的監軍。雖然不會跳出來指手畫腳。但打打小報告,讓燕老太太及時地掌握易楚的消息,恰是他的本分。而蕭山地跟隨,易楚心中雖然不爽,卻又無話可說。因為老太太很巧妙的借用了白家的名義。美名其曰:出於對白家小輩的關愛,我這個做長輩的有必要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老太太的這種行為,已經不能簡單說成是一種寵溺了……

這一點,易楚很清楚。不過,他始終弄不明白,老太太為什麼會對自己如此的關心呢?

因為我地師父是她的阿弟?

抑或是……燕家在她的心目中,哪怕僅僅只剩下一個符號,也要比身邊至親的人更值得關愛?

易楚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但卻一直壓抑著自己不去揭開這謎團。還是那句話,好奇害死貓。他並不想因為這種其實很無聊地好奇,而讓自己陷入到一種不喜歡的環境當中。他能體會出老太太地那種殷切,也能感受到老太太發自肺腑的關愛。但是……當自己完全習慣並坦然接受這樣的殷切和關愛之後,面臨的又將會是什麼呢?

當然,易楚並不認為老太太會害自己,但是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過多關愛與期待,其實就是一種麻煩。所以,在這種麻煩還沒有到來之前,他要遠遠的躲開。

弱水三千,我只飲一瓢,有了喬丹在身邊,再加上一份很刺激的工作,於心足矣……飛機上,易楚閉眼沉思著,打算把白家的事情解決後,和老太太好好的談一談。

「阿楚,你上飛機後,就一直沒怎麼說話。可以告訴我,都在想些什麼事情嗎?」

易楚身邊的白筱硯微微的偏頭,好奇的看著易楚。這個有著特殊嗜好的女孩,今天一反常態,沒再繼續那種堪稱彪悍的裝束,而是很淑女的穿了一襲白色的長裙。

易楚睜眼,有些驚訝白筱硯對自己的稱呼。白筱硯微微的笑著:「我們認識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可以叫你阿楚嗎?」

易楚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該怎麼稱呼你呢?你叫我阿楚的話,我就不能再叫你白先生了。這樣太見外,我想想,我該叫你什麼好呢……白兄弟?」

白筱硯撲哧一笑道:「你叫我筱硯就可以了,家裡的人都是怎麼叫我。」

易楚笑道:「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叫你筱硯了。」

白筱硯問道:「阿楚,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明蘭的事情你到底有多少的把握?」

這一次的呈陽之行。易楚並沒有向白家的人說明自己的意圖,更沒有說明自己將採取什麼樣地手段。就連白老爺子也僅僅知道一個大概,並不清楚其中的關鍵。白筱硯雖然一直呆在寧南,但自從白溪和白粉周跳出來後,易楚就再沒有對她說起過任何有關於綁架案的事情。

易楚笑了笑說道:「你的問題老爺子也問過我,但我同樣沒有給他一個確切的答覆。呵呵,不是我故意賣關子。而是你弟弟的事情有很多的疑點。在沒有搞清楚這些疑點之前,所謂地把握其實是很空洞的。」

白筱硯有些不悅,說道:「阿楚,我當你是朋友,真的是不希望你用這些話來敷衍我。你別忘了。我是明蘭的姐姐,也是你的僱主,我有權知道所有地事情,而你也有責任解答我的任何提問。」

易楚一聳肩:「沒錯,你確實有權知道所有的事情。但可惜的是。直到目前為止,我真的沒什麼可以告訴你地。至於我們之間的僱傭關係嘛……該怎麼說呢,其實它並不存在。你別忘了。那一百萬是白家支付的線索費,可不是什麼定金。當然,從道義和情理上來說,這種僱傭關係還是存在地。但我真的是沒什麼可對你說的,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再重複一遍也沒意義。」

白筱硯用力的咬著唇,半天才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你可以用別的方式來敷衍我的。比如幾句聽上去很不錯的假消息……這樣地話,我的心裡會好受一點。你知道嗎,明蘭失蹤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總是會在半夜被噩夢驚醒。我多麼希望能聽到他的好消息啊。哪怕是假的……」

看得出來,這是個很堅強、也很倔強的女孩子。嘴唇已經咬出點點血漬,但眼中那一點晶瑩,卻始終沒有落下。易楚輕輕歎了口氣,取出面巾遞了過去。

白筱硯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地嘴唇已經出血,勉強笑了笑,卻是閉上眼睛,再沒有說話。飛機落地的時候,白家地車已經等在了候機廳外面。

呈陽臨海,而呈陽機場就建在距離大海一公里左右的地方。走出候機廳,易楚忍不住抽了抽鼻子,這迎面而來的風中,已經帶著淡淡的海的味道。

白筱硯見他抽鼻子,笑道:「這是海風,是不是有些不習慣?」

易楚笑道:「還行……」

白筱硯說道:「你和蕭先生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就在白家老宅的旁邊,我看還是早點過去休息一下吧。」

易楚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你爺爺?」

白筱硯說道:「上飛機之前我已經問過家裡人,我爺爺今天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明天中午你就能見到他了。呵,對了,爺爺還讓我轉告你,怠慢的地方,請你多多原諒。」

易楚笑著搖手道:「不敢,不敢……對了,筱硯,如果今天不能見到你爺爺的話,我想先不忙著去你家。」

白筱硯訝然道:「你還有事情要辦嗎?」

易楚笑道:「沒有啊……呵呵,是這樣。我是第一次來呈陽,大海也沒見過幾次,所以想趁著見你爺爺之前,先在呈陽四處轉轉。」

白筱硯點頭笑道:「這樣啊……那我安排一輛車給你,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可以做你的導遊。」

易楚笑著拒絕了:「不用麻煩了,你別忘了,我身邊還有蕭大保鏢呢。來之前他就告訴我對這裡很熟悉,我拉著他陪我,想必不會丟掉。至於導遊嘛……呵呵,這我可不敢勞動大小姐您。我看,你也很久沒回家了,還是先回去看看吧,不用陪我。」

白筱硯也沒勉強,但走的時候仍然留下了車和司機。

白筱硯走的時候,蕭山已經在一旁打了半天的電話,想必是在向老太太報告行程。

易楚看著他笑了笑,取出手機撥通了李德生的電話。

「老李,現在到哪裡了?」

李德生正在車上睡覺,被電話吵醒後,很不樂意。

「拜託,不是說好了到呈陽我聯繫你嗎。我靠,擾人清夢,你罪大惡極啊!」

易楚卻沒笑,而是低聲的說道:「少扯淡,我跟你說正經的呢。老李,你來呈陽之後別急著找落腳的地方,你先去見一個人……」

昨天寫的確實很亂,與狀態有關……今天開始正常的說故事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0:43

正文 【088】與陸常林一席談
易楚讓李德生去見的人是陸常林。

對此,李德生表示強烈的疑惑……而易楚卻並沒有對此多做解釋。只告訴李德生,這件事情幾句話說不清楚,等大家見了面後再從容細說。但有一點他確信,那就是陸常林的到來,對解決白家的事情,有益無害。李德生聽他這麼說,也沒多問。車裡的通訊信號不好,交流起來費時費力不說,還容易聽岔。

易楚收了手機,卻是苦笑著搖頭。其實,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陸常林會和自己走到一起……

昨夜溜出種桃小園,正是為了去見陸常林。

在那個幽暗的小巷裡,陸常林已經等了很久。當易楚到達小巷的時候,其實早就過了兩人約好的時間。易楚的遲到是刻意為之,他心裡明白,陸常林對自己確實是有所求。但這所謂的需求,絕不是那區區的五萬塊錢。所以他故意的拖延,想試探出這種需求的強烈程度。

而易楚來到小巷的時候,陸常林卻依舊等待著……這讓易楚的心裡多少有了點數。

「你來遲了……」這是陸常林見到易楚後的第一句話。

易楚笑了笑,並沒有做任何的解釋,而是說:「你要的錢我已經帶來了。」

陸常林瞇起眼,問道:「五萬塊?」

易楚點頭道:「沒錯,五萬塊。」

陸常林卻忽然笑了:「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帶了五萬塊給我。」

易楚一揚眉:「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陸常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的確是我所希望的……但是,你覺得我真的缺少這五萬塊錢嗎?」

易楚輕輕的笑著:「我知道你不缺……但是老哥你喜歡演戲,我總要配合一下不是?」

陸常林笑著點頭,說道:「這裡不適合長談,能不能給我一個小時,讓我請你喝一杯茶?出巷口朝右邊走。有一個小茶館。」

易楚笑道:「我可以拒絕嗎?」

陸常林笑道:「你不會拒絕的……你明知道我不缺錢,卻仍然答應第二次見面,這就說明你對我有好奇心。所以,你不會拒絕地。」

易楚沒再說話,笑了笑,便跟著陸常林出了巷子。論年齡,陸常林可以做他的叔叔。論經驗。人家是不折不扣的江湖老鳥。論心機,有林天龍為鑒,他與陸常林之間的差距更是有若天壤。所以,他今天來只是為了求一個答案。多聽多問少說話,絕對沒錯……

進了茶館後。兩人在一個小包廂裡坐下。

等服務員出門後,陸常林說道:「你不是警察,對吧?」

易楚笑道:「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是警察……」

陸常林點頭道:「其實,在二龍山見到繞指柔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警察。」

易楚奇道:「我的確不是警察。可你為什麼要等見到繞指柔之後,才能確信呢?」

陸常林也有些驚訝:「燕家子弟,從來都不入公門的啊!這是燕家地規矩。就連我這個外門弟子也一直遵守著,你這個嫡傳的弟子不會不知道吧?」

還有這規矩?易楚不由一怔……

陸常林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繼續說道:「其實,看到繞指柔的時候,今天的見面就已經注定。」

易楚又是一怔:「為什麼?」

陸常林笑了笑:「因為我們同出燕門,我落了難,自然就要回燕門求助。這也是燕門的規矩,無論是內家、還是外門弟子。如果惹上了公案,要做地第一件事情就是回燕門。有罪無罪,該打該殺,全由燕門的老人做主。」

易楚聽到這裡,眼睛不由瞪得老大。還有這規矩……我靠。這也太囂張了吧,簡直是沒天理、沒王法啊!

陸常林淡淡一笑。又繼續說道:「當然,這都是很多年前的說法了,現在只能當做故事聽……但無奈的是,我現在的處境很艱難。所謂病急亂投醫,既然遇上了你,自然就想試一試當年地那個規矩還有用沒用?」

在來之前,對於陸常林的目的,易楚做了很多地猜測。一路看中文網首發但他卻沒有想到,陸常林真正的目的,竟是如此的簡單。簡單到讓人有一種很滑稽的感覺……

「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易楚驚訝的問道。

陸常林點頭道:「沒錯,這就是我地目的……那五萬塊錢,只是我的一個試探。如果你來了,並且帶著錢,那麼我就像現在一樣,說出我的真正目的。如果你沒來,那我……也只能是亡命天涯了。」

易楚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剛才自己也說了,這都是老黃歷了,現在只能當作故事聽。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拜託,千萬不要再用什麼病急亂投醫地理由來敷衍我。像你這樣的聰明人,犯下地又是重罪,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故事上?」

陸常林一皺眉,問道:「你是不願意幫我嗎?」

易楚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這和幫不幫忙沒關係……我只是弄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陸常林聞言,眉毛輕揚,笑道:「那就是願意幫我了,呵呵,這就好,這就好……」

易楚忍不住瞪眼,說道:「老哥,你是真不明白我的話,還是故意的裝糊塗啊?算了,算了……我把話說明白點吧。如果你需要錢,我已經帶來了,而這就是我所能給你的最大幫助。至於其他的,對不起,我真的是無能為力。」

說完這話,他站起身來作勢欲走。

陸常林急道:「送佛送到西,我們也算是同門。你為什麼就不肯幫我呢?」

易楚恨不得拿起桌上的茶杯扔過去,我靠,真是看走了眼……原以為陸常林這傢伙也算個硬挺挺的漢子,沒想到落難之時,失去了方寸,竟是變得像個娘們一樣的糾纏不清。

陸常林又說道:「你難道真就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易楚歎了口氣,忍住心中惱火坐了下來:「你憑什麼認為我可以幫助你?在二龍山的時候。你就已經說過,燕門早就沒落。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就拿我來說,除了跟一個姓燕地老頭學過點武技,對於這個所謂的燕門,根本就是一無所知。拜託了。老哥,這都什麼年代了?還這個門那個門的,這麼牛X,那還要政府幹什麼?我真是服了你……」

陸常林沉吟了片刻,問道:「你對燕門真的一無所知嗎?」

易楚苦笑道:「騙你我是王八蛋。這總行了吧?」陸常林卻笑了起來,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呵呵。所謂燕門子弟不過十,你現在也差不多算是初出茅廬,不知道這些事情也是正常的。其實對你來說,有了繞指柔,往事也無所謂知道不知道。」微微一頓,他看著易楚又道:「不過你很走運,我雖然是燕門的外家子弟,卻因為我師父的緣故。對燕門地事情略知一二。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是可以跟你說說……」

易楚卻是不以為然,心說我想知道的話,燕老太太就是活字典,又何必麻煩你?

想到這裡。他心中忽然又升起一個疑問……關於燕門的事情,老太太又知道多少呢?奇怪啊。老太太說起燕家的事情,從來只說些小時候地趣事,對醫、武二技,以及與之有關的東西卻是很少提及。自己偶爾提起,老太太卻經常是一臉的茫然,只說什麼她是燕家出來的人沒錯,卻不算燕家的子弟。當時還以為老太太是不想多說,現在想來,她老人家可能真地是知之甚少。

他心中疑惑,抬頭看向陸常林說道:「說起燕家的事情……我倒認識一個真正的燕家人,不過她是個女人。你覺得,比起她,你知道地事情會更多一些嗎?」

陸常林忍不住笑了起來:「老弟,我剛才說的燕門子弟不過十,你難道沒聽見嗎?」

易楚奇道:「聽到了,沒問而已……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陸常林這時候卻顯得非常開心:「我都不知道繞指柔是怎麼落在你的手裡的,你簡直就是一個菜鳥啊……所謂燕門子弟不過十,說的是燕家的人無論男女老少,最多只有是十個人能得到真正的傳承。而在這個範圍之外的人,無論與燕家地關係有多密切,都不會知道燕門真正的秘密。另外,我再多說一句,這十個人裡面不可能有女人,因為燕門的規矩是傳男不傳女。還有就是,這十人名額從來就沒有滿過,據我師父說,歷史上的燕門弟子,最多的時候也只有六個人……」

聽到這裡,易楚忍不住問了一句:「我記得你說過,你師爺屬於那種被逐出師門地弟子,他算不算這十個人之內呢?」

陸常林笑道:「不算的話,我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不瞞你說,我師爺最大地願望就是重返燕門,他臨終的時候把這個願望交給了我師父,我師父走的時候,又留給了我。呵呵,我今天來找你,這個願望也算是一部分原因吧。」

易楚有些頭疼了,拍了拍腦袋說道:「算了,算了,燕家的故事留著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真的認為我能幫助你?」

陸常林淡淡的笑道:「只看你願不願意。」

易楚問道:「為什麼這麼說?聽你這說法,似乎比我還要有信心啊……」

陸常林說道:「我不是對你有信心,而是對你手中的繞指柔有信心。」

易楚一皺眉,說道:「能不能說的明白點?」

陸常林卻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個……我可不可以以後再告訴你?」

易楚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笑道:「看來你是打算纏我到底了?」

陸常林歎了口氣,說道:「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其實,我來找你之前,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但是我卻沒想到。你這個嫡傳的燕門弟子卻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想要得到你的幫助,看來我也只能是賣賣關子了。不過你放心,只要你答應幫助我,一切好說。」

易楚也歎了口氣:「你為什麼一定要得到我的幫助呢,憑你地本事,什麼地方去不得?」

陸常林冷笑道:「天下之大。還真就沒有我容身的地方。去國外,那些鳥語我一概不懂,留在國內……嘿嘿,你當警察真的吃乾飯的嗎?或是三年,或是五年。總有一天會被他們發現。但是如果你肯幫助我的話,或許能改變這樣的情形……另外,我剛才也說過,回到燕門是我師爺和師父最大的心願。我既然走到了一條絕路上,生死由天定。又恰好遇上了你,索性借這個機會完成兩位老人地心願。」

易楚搖頭道:「你倒是完成了心願,但你有沒有想過帶給我的麻煩?」

陸常林笑道:「我想到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答應幫我的話,你將會發現,我所能給你的幫助,肯定遠遠大於帶給你的麻煩。換句話說,這是一筆很有賺頭地買賣。」

易楚忍不住笑道:「扯淡……我一個老實本分的普通小市民,一不想搶銀行,二不想偷金庫,我需要你什麼幫助?」

陸常林很自信的笑著:「我沒說你要去做那些骯髒齷齪的事情。但你真的確信不需要我地幫助?另外,你也不是什麼老實本分的小市民……謙虛到你這個程度,就有些虛偽了。」

易楚奇道:「你什麼意思?」

陸常林淡淡說道:「其實我回寧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能只比你晚一兩天吧。而就在前幾天,我恰巧路過藍天大廈。在雨中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面。嗯……相信你也聽說過英雄門事件了吧。不瞞你說,那個救人地英雄。其實我挺熟悉的。再有,我當時還冒出一個想法。在那種情況下,如果這位英雄的身邊有一個像我這樣的助手,替他善後,又或是做一些零碎的工作。我想,事情應該會簡單很多,至少不會鬧的像現在這樣沸沸揚揚……」

易楚眨了眨眼睛,問道:「你真的認識他?」

陸常林盯著他,笑道:「想不認識都不行啊……二龍山上,如果不是他有意的放過我,我現在應該呆在大牢裡吧?」

易楚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我靠,你是怎麼認出我地?」

陸常林卻是收起了笑容,很嚴肅的說道:「我沒有認出你……但我卻知道,除了繞指柔的擁有者,能創造這種奇跡的人,只能是小說和電影裡的人物。更巧合地是,我恰好知道你就在這個城市,所以,那個英雄除了你,決不可能是別人!」

微微一頓,又道:「順便再說一句,如果沒有見到藍天大廈那一幕,我今天是不會來找你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易楚已經沒有多少想法了。

幫不幫陸常林已在其次,重要地是,因為陸常林的到來,他第一次對燕家的往事產生了興趣!

另外,陸常林真的需要自己的幫助嗎?

他的心中無奈的笑著,眼前這個來尋求幫助的人,似乎更想替他的師爺和師父找到一種歸屬吧?

茶已淡,水已涼。

易楚忽然說道:「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說起助手,我倒真需要你的幫助……有興趣去一趟呈陽嗎?」

陸常林一怔:「去呈陽?」

在見到李德生之前,陸常林心中多少有一些不屑。

在他看來,作為燕門弟子,易楚卻心甘情願的與人合夥經營一家小小的咨詢公司,這實在是太沒有上進心了。再則,一群退伍的大老粗,不去做保安、保鏢那種很有前途的工作,卻學人家刑偵專家去破案,實在貽笑大方了……

陸常林是那種心高氣傲的人,想到要跟這樣的一群人合作,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最重要的是,當自己出現在這些人面前時,也就意味著,知道自己行蹤的人不再只有易楚一人。但無奈歸無奈,面對易楚的請求,他卻只能答應下來。

他很清楚,沒有付出,就不會有收穫。還是先做好這件事情,再談其他的吧……

和李德生見面的地點是在一家不算太小的旅館內。

陸常林敲響了210房間,敲門的方式是事先約定好的,三長三短。

門內有人扭動門把……陸常林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隨和一點。

開門的是李德生,他咧嘴笑著,問道:「老陸?」

陸常林笑了笑,剛想說話時,卻看到了李德生身後的高宗棠、小武……這時候,他的心臟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

這些人……真的只是一些普通的退伍軍人嗎?久歷江湖、並見識過血腥的陸常林,在這一瞬間有了很多的疑惑。面對著李德生和高宗棠的時候,他並不怎麼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在這些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不過,他卻相信自己的鼻子,而他之所以驚訝、疑惑,正是因為這些看似普通的退伍軍人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這些人不簡單啊……陸常林立刻拋掉了心中的不屑與輕視,很真誠的握住了李德生伸出的肥手。對於有故事的人,他向來都是很尊重的。

……就在陸常林與李德生見面的同時,易楚也踏進了白悠然的書房。

與上次見面相比,白悠然的氣色似乎又差了很多。見到易楚的時候,他坐在那裡並沒有起身,臉上帶著苦笑,說道:「小伙子,不介意我坐著吧?」

易楚走上前幾步,笑道:「瞧老爺子您說的……我是小輩,哪敢讓您站起來。」

白悠然示意易楚坐下後,說道:「我真的是很希望你能給我們白家帶來一些好消息啊!醫生說了,最近一段時間我的身體特別的虛,最好是不要經受什麼刺激。所以,你要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先提醒我一下,我好叫醫生在旁邊守著……」

易楚笑道:「老爺子,您可真會開玩笑……其實,我今天來就是看看您老人家,沒有別的事情。」

白悠然一怔,問道:「怎麼……你今天來見我,不是為了明蘭的事情?」

易楚笑道:「明蘭事情先不急,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準備好……對了,老爺子,醫生說您的身體有點虛,不知道您有沒有試過中醫?」

白悠然不知易楚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順口答了一句道:「也試過,但效果不大。按理說,養生還是咱中醫更好一點,但現在西醫當道,已經找不到什麼好的中醫了。」

易楚笑的很狡黠,說道:「好中醫我倒認識一個,老爺子,介不介意我給您引薦一下?」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1:19

正文 【089】邂逅
易楚在白悠然的書房並沒有待很長的時間,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就離開了。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計劃,接下來,他要去見一見白壑。

關於白壑,易楚幾乎沒有任何的瞭解,來之前,甚至連照片也沒見過。

來白家之後,白悠然安排了一個叫歐林的年輕人跟著易楚。易楚要見什麼人,要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吩咐歐林去做準備。簡單一點說,歐林算是白家的接待員。出了白悠然的書房後,歐林就去安排見白壑的事宜……在白家,白悠然是想當然的太上皇,因為易楚的到來,他早早的就讓白壑、白溪兄弟趕來呈陽。還有那些白家的子侄輩,只要手頭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一律要返回白家在呈陽的老宅。

易楚來呈陽之前,白老爺子就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直到目前為止,儘管白明蘭的事情依舊雲山霧罩,但不知為什麼,白老爺子預感到,易楚的到來,肯定會給這件事情帶來一個終局。所以,在易楚從寧南給他打電話的之前,就已經吩咐下去,讓白家的直系親屬,無論國外還是國內,總之要在最短的時間趕回來。

而這樣的舉措,卻正是易楚所希望的……

易楚離開白悠然的書房後,白老爺子整個下午都沒有出門。他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裡,閉著眼,一直沉思著……他在書房,易楚在客房,一樣的想著心思。

易楚抽第二根煙的時候,歐林敲門走了進來。

「易先生,白壑正在小客廳裡等您,您現在就過去嗎?」

易楚笑道:「好啊。就請你帶路吧……」

歐林稍稍有些猶豫,說道:「易先生,客廳等您的除了白壑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想見您。當然,如果您不願意的話,我可以想辦法安排她離開。」

易楚要見白壑,用警察的話來說。只是例行的詢問。他並不指望能從這位嫌疑最大的人物身上,找到任何地蛛絲馬跡。這點自知之明易楚還是有的,如果白壑真就是那只黑手,那麼憑自己的能力,基本沒可能從一次談話中。就能看清楚這傢伙的心裡軌跡。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應小蝶最拿手,或許陸常林也不錯……

對易楚來說,與白壑的見面是必須的,但也是一種走過場。從這個角度而言。他現在地身份等同與警察,又或者是電影裡那種很酷很神秘的私家偵探。管你身世如何的顯赫,在沒有洗脫嫌疑之前。你都是我面前的一盤菜。只是……這白壑還沒見,怎麼還有自己送菜上門的?

易楚怔了怔,問道:「是誰要見我?」

歐林笑道:「說起來真是抱歉,是我地疏忽,沒有安排好細節……嗯,是專案組的人要見你。」

易楚一揚眉:「專案組?」

歐林點頭道:「明蘭的事情發生後,呈陽這邊也有專案組的人進駐。畢竟這裡是白家的老宅,要調查什麼事情。要找誰問話,總比一個個地叫去P省要方便。簡單的說,專案組留在呈陽的人,工作性質和您差不多。不過他們比您來地更早,今天得知白壑就在呈陽。所以……呵呵,說起來也是巧合。白壑說漏了嘴,把您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易楚抓了抓頭,苦笑道:「警察啊……這個算不算是同行是冤家啊?」

歐林笑道:「聽他們的口氣,確實也有點這個意思。不過您放心,我雖然不好直接拒絕他們,但還是做了點準備……」說到這裡,他笑的有些狡黠,繼續說道:「我安排其他的警察去見別的人,要見您的那位是個女警察。」

易楚傻了眼:「大哥,你幹嗎不留個男警察啊?」

歐林奇道:「怎麼了……我覺得女警察的脾氣應該比較溫柔點啊。」

易楚苦笑道:「同行是冤家……這女冤家可比男冤家要難對付多了。」女警察他見地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好像沒有一次能沾著便宜。

不過,他嘴裡雖然這麼說著,卻仍然老實的隨著歐林去見那位女警察。

同行是冤家只是個比喻,在真正的警察面前,他這個連私家偵探都算不上的傢伙,不亞於某種帶有刺激性的氣體。惹得人家不高興了……管你什麼狗屁地私家偵探,在白明蘭的案子沒有搞清楚之前,誰都有嫌疑。一路看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來個二十四小時地例行詢問!

易楚隨著歐林走進了白家的客廳,迎面而來的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

這人身材不算高,短髮,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像是某個中學的老師,普普通通,沒有絲毫出奇的地方。老話說人不可貌相,易楚明白,這個看似很普通的人一定就是白壑。

白壑的神情和平淡,伸出手說道:「我就是白壑。」

易楚握住白壑的手,笑了笑:「易楚……」

兩人第一次的見面就是如此的簡單,互報姓名,沒有絲毫的客氣與虛假的寒暄。

這間客廳不大,但環境卻是很優雅,在客廳的南面的落地玻璃窗前,一個身著便服的女子看著窗外的風景,似乎有些出神。易楚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有些訝異,他知道這個女子就是歐林說的專案組警察,可為什麼她的背影如此的熟悉呢。

看得出來,白壑與歐林很熟悉,他親熱拍了拍歐林的肩膀,笑著說了聲謝謝。至此,歐林的任務就算結束了,向易楚點了點頭後,帶上門退了出去。

白壑看著易楚說道:「易先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專案組的蔡……」

他的話音未落,窗前的女子便應聲轉過身來。

這一轉身,易楚不由瞪大了眼睛,脫口叫道:「蔡姐。怎麼是你!」

站在窗前的正是易楚久未見面的蔡琳,她看到易楚的時候,同樣有掩飾不住的驚訝。她用手摀住嘴,眼中除了驚訝之外,更有濃濃地驚喜。

「呀……阿楚,怎麼會是你啊!」

易楚的吃驚只是一瞬間,他畢竟早就知道蔡琳是專案組的副組長。只是太專注與白家的事情,一時間卻是沒想起來。此時見了,除了驚喜之外,不免要嘲笑一下自己的健忘。而蔡琳對於易楚的出現,卻是完完全全的沒想到……

不僅是沒想到。而且也想不明白。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像白家這種名門大族,怎麼會聘請易楚這樣一個籍籍無名地人來做顧問。她更想不明白,自己離開寧南的時候,易楚還只是一個遊戲教練。怎會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搖身一變,居然成了一個案情處理專家呢?蔡琳朝易楚走去。走到半路時,卻停了下來,然後偏著頭看著易楚,眼裡有驚喜,也有詢問。

這一幕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如果說易楚轉行做了私家偵探她還能接受,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成為白家的座上客,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要知道。白家這種大家族規矩極嚴,外人想進白家地老宅,除了具有一定的身份之外,還必須與白家有一定的淵源才行。即便是進了白家老宅,出面接待也只是白家的小輩。至於白家的太上皇白老爺子。早十年之前,基本就謝絕了外客。就連本省父母官想見他一面,也要事先預約才行。當然,預約歸預約,見不見……還得看老爺子地心情。

蔡琳看著面前的易楚,真的是想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二十分鐘前才從白悠然地書房裡走出來,這可是連自己都沒享受到的待遇啊。而據白壑所言,這個年輕人不僅是白家的老爺子親自選定的專家,而且還是全權委託。在他面前,就連白壑,也屬於隨傳隨到的角色。

在見到易楚之前,蔡琳只知道這個年輕的專家姓易……

易楚微笑著走過去,然後很親切的給了蔡琳一個擁抱。

這個擁抱親切而自然,沒有絲毫的矯飾,看到蔡琳,易楚真地是很高興。攬住蔡琳消瘦的肩膀時,他想到了脖間的玉墜,也想起了喬丹的叮囑:以後再遇她時,一點要好好的待她,把她當姐姐也好,當朋友也好,總之不要冷了她地心。你不知道的,女人地心一旦冷了,離破碎也就不遠了……

對於易楚的擁抱,蔡琳先是微微的驚訝,隨即便開心的笑了。輕輕的拍著易楚的背心,說道:「傻小子,怎麼會是你?」

易楚放開蔡琳,笑道:「為什麼不會是我?」

一旁的白壑已是化成了石頭人,傻愣愣的看了半天,這時才插了一句話:「你們……你們認識?」

蔡琳笑道:「對,我們認識,他是我的……」說到這裡,卻是微微沉吟,似乎在考慮著如何闡釋兩人之間的關係。

易楚卻笑著對白壑說道:「我是蔡姐的弟弟……呵呵,自己封的。」

蔡琳笑著搖頭,敲了敲易楚的腦袋,算是承認了這送上門來還不要錢的弟弟,又接道:「對,他是我的弟弟。不過好久沒見了,我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他……」

白壑笑道:「既然這樣,那兩位也是故人重逢了。這樣吧,有什麼事情我們待會再談,兩位好久不見,先敘敘舊吧。我去讓人給你們準備些茶點……」

對於白壑的細心與周到,易楚倒不覺得什麼,蔡琳卻是很讚賞。不管怎麼說,於公於私,她都要和易楚做一番私下的交談。還是那句話,對於易楚的出現,她實在是被弄糊塗了。

白壑走後,蔡琳拉著易楚在沙發上坐下,笑吟吟的說道:「說吧,傻小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要說老實話哦……假如你這專家真是招搖撞騙進來的,趕緊的說實話。看著你叫我姐姐的份上,我說不定會放你一馬。」

易楚看著蔡琳帶著盈盈笑意的臉,卻不說話。

蔡琳奇道:「怎麼不說話啊。你不會真的是冒充的專家吧?」

易楚笑嘻嘻地說道:「蔡姐,好久沒見,你長漂亮了。」

蔡琳臉上一紅,瞪起明眸,作勢欲打:「警察你也敢調戲……一段時間沒見,嘴巴越變越滑了。」

易楚笑道:「我是說真的,蔡姐。你現在的氣色比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好了很多。女人嘛。氣色好,肯定就越長越漂亮。」

蔡琳笑著搖頭,說道:「你這個傻小子變化也挺大啊,一段時間沒見,嘴巴變甜了不說。整個人的氣質好像也變了很多。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青澀的像個才長大地野果,現在倒好,成老油條了。快跟我說說,你這個專家到底是怎麼回事情?」易楚並不打算隱瞞什麼。他將自己和李德生的開公司的事情、以及自己是如何進入白家案子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蔡琳聽完之後,驚訝地說道:「關於僱傭兵的事情,真的是你們發現的啊?」

易楚點頭道:「對啊。白溪不是將這個線索洩露給了你們專案組嗎?」

蔡琳一瞪眼:「什麼洩露不洩露的,我們有權力知道這些事情……倒是你,鑽進了錢眼裡,為什麼不主動聯繫專案組?」

易楚嘿嘿笑道:「聯繫你們?給不給銀子啊,我那裡可有個大號地飯桶,沒銀子的話,我干他也不幹啊。」

蔡琳笑道:「好了,好了。說正經事情呢,別嘻嘻哈哈的。說真地阿楚,關於你們的事情,白家其實一直在對我們保密。我們只知道他們請了專家,卻不知道專家的真實身份……說真的。專案組對你們還是挺佩服的,也一直希望能與你們合作。哈。這下可好了……白家一直不肯說出你們的身份,今天恰好遇上,我就琢磨著討教一二。卻沒想到,原來所謂的專家就是你這個傻小子啊!」

說完這話,她笑吟吟的看著易楚,眼裡帶有一絲地狡黠。

這意思便是告訴易楚,見鱉不逮三分罪,遇上了我,你這個專家就等著變勞工吧。而且,還是免費的……

易楚看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大姐,你不是想不勞而獲,等著摘現成的桃子吧?」

蔡琳笑道:「聽你這意思……對白明蘭的案子已經有把握嘍?」

易楚立刻閉緊嘴巴,只搖頭不說話。

蔡琳笑道:「傻小子,不說話就行了嗎?告訴你,你現在是網中地魚,籠裡的鳥兒,想跑……哼,那是沒門。」

易楚笑道:「如果跟你們合作地話,我有什麼好處?」

蔡琳揚起手,作勢欲打,笑著說:「好處最多五毛錢,你要不要?」

易楚笑嘻嘻的躲過,說道:「蔡姐,你真的想合作嗎?」

蔡琳正色道:「當然想合作……這件案子在民間雖然沒什麼影響,可一旦無法破獲的話,負面效應是你所想像不到的。阿楚,你叫我一聲姐姐,那我也無需用警察的身份來面對你。我就以姐姐的身份請求你,請你配合專案組,用最短的時間解決白家的事情。好嗎?」

易楚點了點頭,很真誠的說道:「蔡姐,你放心好了,如果是別人的話,我未必會幫這個忙。但蔡姐的忙,我卻不能不幫,也不會不幫。」

蔡琳驚喜的說道:「那你是答應合作了?」

易楚笑了笑,說道:「我答應和專案組合作,不過……」說到這裡,卻是欲言又止。

蔡琳奇道:「不過什麼?」

易楚看著蔡琳的眼睛,問道:「蔡姐,你相信我嗎?」

蔡琳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轉眼看到易楚脖間的那熟悉的銀色的細鏈,微微一笑,說道:「我當然相信你。」

易楚點頭道:「蔡姐相信我就好。那麼我想……我們之間最好的合作方式就是保持現在這樣的狀態。」

蔡琳一怔,輕蹙雙眉問道:「你什麼意思?」

易楚解釋道:「我的意思很簡單……蔡姐,相信我的話,就我三天到五天的時間。過了這個時間,我保證給你一個最後的答案。」

蔡琳一怔,脫口問道:「答案?你的意思是說……白明蘭案件的完結?」

易楚很自信的笑道:「對,就是完結!」

說到所謂的合作,在蔡琳眼裡,她期待的合作其實只是想讓易楚單方面的提供線索,而非真正意義上的合作。她是警察,有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當然,她也肯定會想辦法讓易楚拿到他應該得到的酬金……不過,她從來就不認為易楚有獨自解決問題的能力。在她看來,易楚的到來,無非和自己一樣。照例的撒網下水,例行的工作罷了。至於能不能捕到魚,那就要看運氣了。可是現在,易楚自信的表情以及確定的話語卻告訴她,讓專案組一籌莫展的白明蘭失蹤案,離最後的結局,其實只要三到五天的時間而已!

她滿臉的難以置信,看著易楚問道:「你……你確定!」

如果說易楚和蔡琳的見面屬於邂逅的話,那麼柳冉與喬丹的見面就屬於一種預謀。

而與往常稍有不同的是,從來都是主謀的喬大小姐,這次卻成了被謀者。

倆人約好的見面地點在格林廣場,那是一個以童話為主題的休閒廣場。柳冉在電話裡說,要在格林廣場請喬丹喝茶。

沒見到柳冉之前,喬丹很困惑,在那樣的公眾場合見面,這位大明星就不怕被她的粉絲給活活的吞進肚裡嗎?還有,如果沒記錯的話,廣場的附近咖啡館倒是有幾家,似乎沒有茶館啊……偶像啊偶像,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啊!

歎了口氣,喬丹照例的戴著大墨鏡,站在格林廣場的邊緣,四處連望。

這時候,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悄無聲息的滑至她的身後,一個喬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起。

「喬小姐,勞你久等了……」

喬丹飛快的轉身,驚喜的看著車窗裡那張美麗的臉,掩嘴叫道:「柳冉姐,真的是你呀!」

柳冉輕輕的笑著,拉開車門說道:「快進來呀……等著被人參觀啊。」

喬丹興奮的鑽進車裡,卻發現……今天好像真的是有茶喝。

商務車裡的空間很大,兩排座位之間有一個可折疊的工作台。此時此刻,小小的工作台卻變成了茶桌,上面擺著兩杯散發著清香的綠茶。

柳冉笑道:「喬小姐,我說了要請你喝茶的……呵,實在是抱歉,因為某種原因,我只能在這裡請你喝茶了。」

喬丹笑道:「沒關係,沒關係,能喝上偶像請的茶,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說到這裡,她忽然發現柳冉的神色有點疲憊,關心的問道:「柳冉姐,你好像有點累啊。」

柳冉笑道:「看出來了?呵,剛到寧南呢……從吳江過來,想瞭解一下這邊的風情,所以就沒坐飛機。」

吳江?

喬丹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好幾千公里呢……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1:43

正文 【090】X因素
黑色的商務車悄然的駛入格林廣場旁邊的停車場,相比起喧鬧的廣場,這裡更為安靜。

喬丹沒有想到,與柳冉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會是這種場景。想想也挺有意思,有一點地下工作者的味道。

碧綠的茶水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兩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女人開始這次略顯奇妙的談話。

遠來是客,身為主人的喬丹自然不會直接進入某個話題,而是很巧妙的從身邊的這座城市開始說起。從格林廣場,再到城市裡的人文古跡,再到郊區的風景名勝……喬丹娓娓而言,向柳冉描述著她眼裡的寧南。

車中的這兩個女人從事的都是同一個行當。身為一個合格的主持人,對於話題的掌握,對於氣氛的調節,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短短的半個小時過去後,最初的那一絲的陌生感,在彼此刻意的相融裡,消散與淡淡的茶香之中……

柳冉話說的不多,她托著下巴,一直微笑著看著喬丹,眼裡有掩飾不住的欣賞。

「我想……我被你征服了。」淺淺的抿了口茶,柳冉如是說道。

喬丹一怔,剛想說話,柳冉卻又繼續說道:「你別打斷我……真的,我這不是客套,也不是虛偽,而是我的真心話。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跟人這樣的聊過天了。坐在你面前,聽你的述說,聽你的笑聲,我甚至已經忘記了我其實也是一個主持人。真的,我真的很久沒這樣的放鬆了。要知道……能讓我完全放鬆下來做一個傾聽者的人,你可是第二個。」

對於柳冉的誇讚,喬丹沒有刻意的謙虛,也沒流露出自得或者驕傲地情緒。在這種情形下,面對著一個前輩的讚譽。最好的方式就是將話題輕輕的帶過……

於是,她帶著驚訝的口吻問道:「那誰是第一個呢?」

柳冉笑道:「我老公……」

喬丹這回是真的驚訝了,脫口道:「柳冉姐你結婚了?這……這怎麼可能,所有的媒體都沒有你結婚地消息啊!」

柳冉笑得很開心,說道:「想瞞過所有的媒體,這的確很困難,近乎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我卻做到了……當然了。婚禮還沒辦,只是訂婚了而已。」

面對偶像的時候,喬丹只是個小姑娘,聽到確定地消息後,忍不住驚喜的叫道:「天啊。天啊,柳冉姐你真的訂婚了嗎?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大八卦啊……呀,不好了,不好了。柳冉姐,這個消息傳出去的話。很多男人會崩潰地呢。我們台裡有一個導播就是你的鐵桿粉絲,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柳冉姐你合作一檔節目柳冉掩嘴輕輕地笑著,臉上有矜持。也有幸福……

驚喜過後,喬丹笑問道:「柳冉姐,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個消息啊……該不會是想成全我,讓我播發這個消息吧?」

柳冉笑道:「如果你願意的話,當然可以。而且我還答應你,婚禮的那天,我請你做我的主持人……」

婚禮的主持人?

喬丹不由瞪大了眼睛,她當然知道柳冉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總的來說。越是優秀的女人,未必會孤傲,但眼界肯定會超與常人。

對於喬丹來說,能被她視為偶像地人,不敢說是十全十美。但距離這個境界,最多只差一點點而已。而柳冉就是這樣的人……在喬丹眼裡。她不僅是一個偶像,是一個傳奇,她的存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就在五年前,天空衛視的名頭還只局限於亞洲範圍內。一路看中文網

但五年前一個偉大的策劃,卻讓柳冉這個名字響徹了整個世界,同時也讓天空衛視成了世界級地傳媒機構。說起這個策劃,剛開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落在紙面上,只是某次會議上地一個漫不經心的提議。有人認為天空衛視太側重於文體方面的節目,對於時事方面的關注度不夠。很多突發性的國際新聞,除了一些駐地記者發回的簡單報道之外,缺少更深層次的內容。所以,有必要成立一個專門的機構,對此類新聞進行全方位的報道。

提議雖然得到了廣泛的認可,但實行起來,資金上、人員上,都要做一定的調整……而這些調整是需要時間的,更需要有一定的成績來證明其可行性。所以,在剛開始的時候,只是簡單的成立了一個名為X因素的小組。但是隨著柳冉的出現,三個月後,天空衛視的董事們就一致決定,要將X因素小組打造成世界性的新聞報道組。

柳冉是X因素小組的第一任主播,她的出現改變了X因素小組,也改變了天空衛視那種不溫不火的風格。而這改變的源頭,來自與她與世界前頭號恐怖分子戈本的一次新聞訪談。那是在某個偏僻的小村,一間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破石房裡,她帶著一架便攜式的攝像機,採訪了已經銷聲匿跡長達十年的戈本……

接下來,她的身影又出現在某個不為人所注意的獨裁小國內,用手頭的攝影機記錄下獨裁者屠殺反對者的全過程。並且還與被子民稱作殺人魔王的獨裁者進行了一次晚宴,最後,安然離去……

這兩次訪談,讓整個世界為之側目。

前者,前頭號恐怖分子戈本號稱沙漠之狐,在發動下一系列令人髮指的恐怖襲擊後,卻突然銷聲匿跡長達十年之久,讓所有試圖將他繩之以法的人一籌莫展。但是柳冉卻找到了他,並且成功了說服他在世人的面前出現,再次闡述他那獨特的與這個世界的認知……

至於那位殺人魔王,因為其國家的貧瘠、封閉與地理位置的關係,影響力遠遠不及戈本。其國名,甚至有很多人都沒有聽說過。但罪惡卻並不因為貧瘠和地理的因素而消散……柳冉的出現,不僅讓世人看到了這些罪惡,也促使了聯合國對那裡地投去了更多的關注……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X因素小組的足跡出現在世界各地……她們是戰地記者,用話筒和攝像機做武器,真實的記錄下子彈與血肉橫飛的戰場。她們是大型政治集會的報導者,用手中地機器記錄下這樣或那樣的場景,並且像鼴鼠一樣,孜孜不倦的挖掘出更深層次的內容。有時候,她們會將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領導人請到自己地演播室。來一次面對面的對話。偶爾的,她們還會充當一次探索者與發現者,跟蹤報導某個讓人瞠目結舌的靈異事件……

總而言之,X因素小組成功了,而她們成功的軌跡。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而這個奇跡中地奇跡,毫無疑問的就是柳冉!

不可否認的是,X因素小組本身就是一個結構龐大地團體,發展到今天,已經擁有近百的專業人員。但行業的特殊性決定了她們結構只能是金字塔的形狀。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永遠是站在攝像機前面的柳冉。

作為X因素小組的主播,柳冉是風光的。但這樣地風光與她的智慧、人格魅力都有著緊密的關係。

最重要的是,她還必須擁有一顆堅強而勇敢的心!

這世上有多少人能拿著話筒,出現在X因素小組地攝像機面前呢?

答案是,很少,很少……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敢於孤身一人帶著便攜式攝像機,坐在戈本面前、又或是殺人魔王面前侃侃而談,然後再告訴他們。我不喜歡男人當著女士的面抽煙……

所以,柳冉是奇跡中地奇跡,也是喬丹毫無疑問的偶像。

可現在,她的偶像卻對她說:如果你願意,那麼你將是我婚禮上的主持人!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柳冉給了喬丹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柳冉的婚禮。也許不會同步直播,但像她這樣風雲人物的婚禮。事後的報道是少不了的。所以,能出現在她婚禮上,並且還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現,這本身就是一個會引發人們無限遐想的焦點。

好誘惑人啊……喬丹輕輕的歎了口氣。

柳冉很奇怪,說道:「你怎麼不說話?」

喬丹笑了笑說:「如果柳冉姐讓我當你的伴娘,我肯定會願意,並且還會因此而激動的睡不著覺。但是主持人嘛……我想,還是算了吧。」

對於喬丹的拒絕,柳冉有些微微的驚訝,偏著頭問道:「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喬丹想了想,說道:「柳冉姐,我能先提個問題嗎?」

柳冉笑道:「當然可以。」

喬丹很直接的問道:「柳冉姐,你今天的這杯茶,算不算是一個邀請?」

她所說的邀請,當然不是請客喝茶那麼簡單。柳冉第一次打電話給她的時候,聰明的喬大小姐就已經猜到了一些什麼……柳冉輕輕的笑著,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喬丹吐了吐舌頭,說道:「這個答案我可不敢說,說中了還好,要是說錯了,很丟面子呢……」

看著孩子氣的喬丹,柳冉的心情愈發的放鬆,笑道:「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會不會像剛才那樣的拒絕我?」微微一頓,卻又笑道:「和剛才請你做我婚禮的主持人一樣,今天來寧南,就是想請你來天空衛視。婚禮的主持人,天空衛視的主持人,其實是一個問題。」

喬丹雖然早有所料,但親耳聽到時,臉上仍然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但是這喜悅之中,卻也有一絲淡淡的遺憾和失落。

她笑了笑,說道:「柳冉姐,對於你的邀請,我從內心感到一種榮幸。但是……我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為什麼?」柳冉微微的蹙眉,她顯然是無法理解喬丹的拒絕。「你知道嗎,我觀察你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可以說,你所有的錄像資料我都有收集。說實話,我這個人很驕傲。但我卻覺得,只要你肯來天空衛視。總有一天,你會變得比我更驕傲。喬丹,你的身上有著很多人沒有的那種素質和天賦……僅僅在一家二線城市的電視台裡,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浪費嗎?」

喬丹心說,我也很驕傲。我也不想浪費我地天賦,但是……她微微的笑著,看向柳冉的目光裡卻有著異常堅定。在種桃小園裡,她曾經對易楚說過,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柳冉姐。真的是很抱歉……在這個城市裡,有我最愛的人,我從來就沒想過要離開他。所以,真的是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柳冉有些訝異。問道:「僅僅是因為這個?」

喬丹也有些訝異,說道:「難道這還不夠嗎?」

柳冉笑了,說道:「當然夠了。而且我很喜歡你這個理由。在這個世界上,為了愛情而放棄自己最鍾愛的事業地人……已經不多了。這樣的理由如果還不夠的話,那我真的是想不出比這更好的理由了。」

喬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吐著舌頭說道:「其實,我還有一個不想去天空衛視地理由,說出來,柳冉姐你不許笑我。」

柳冉笑著舉手說道:「我保證不笑你。」

喬丹說道:「柳冉姐說自己是個很驕傲的人,其實我也很驕傲呀。跟著柳冉姐。雖然能學到很多的東西,但我卻更想擁有自己的風格,而不想太多的被你影響。關於學習,其實我覺得,對於我們這個行當來說。遠距離地學習也許會更好一點。柳冉姐,說好了不許笑我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大?」

說好了不笑的。但柳冉卻仍是笑了起來,而且笑得極為開

喬丹地臉上有些發熱了,嗔道:「柳冉姐……」

柳冉喝了一口茶,總算是止住了笑聲。「喬丹,除了這兩個理由之外,你還有其他的理由來拒絕我的邀請嗎?」

喬丹疑惑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可是,這樣的理由還不夠嗎?」

柳冉說道:「第一個理由當然夠了,第二個理由雖然有點自戀,但恰巧我也是這樣的人,所以,也能勉強通過。但我不得不告訴你,你給出的兩個理由夠是夠了,但卻不成立……」

喬丹奇道:「為什麼啊?」

柳冉笑著解釋:「先說你的第一個理由……我很欣賞你因為自己地愛人而放棄對事業的追求,可是我有說過讓你離開這座城市了嗎?傻丫頭,X因素小組是一個機動性很強的機構,我們隨時準備著出發,但也可以在任意一個地點停留。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證,除了出任務之外,寧南就是X小組的總部。傻丫頭,你在寧南衛視難道就不用出差嗎?」

喬丹怔怔的聽著:「那第二個理由為什麼也不成立呢?」

柳冉笑道:「我千里迢迢地趕來,可不是請一個打雜的小丫頭地。實話告訴你吧,我來見你,就是想讓你取代我。換句話說,只要你願意,你將是X小組的第二任主播,也是一個領導者。」

喬丹聽的目瞪口呆,腦子裡便嗡嗡的亂響……

「柳冉姐,你等會兒再說,先讓我暈一會兒……嗯,我一定是做夢了,一定是做夢……」

柳冉忍不住的笑道:「傻丫頭,你沒做夢呢。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

你沒說錯,我也沒聽錯,難道我真的要取代自己的偶像了嗎……

喬丹忽然驚醒過來,猛地坐直身體,驚訝的說道:「呀……柳冉姐你要退休了嗎,為什麼啊?」

柳冉笑吟吟的說道:「你的第一個理由就是我的理由,我有了老公,當然就要退休。最重要的是,我已經懷了寶寶,相比起主持人這個職業,我更喜歡相夫教子的生活。」

喬丹瞪大了眼睛,指著柳冉和常人無異的肚子,驚訝的說道:「柳冉姐你有寶寶了?我怎麼看不出來啊……」

柳冉笑道:「才兩個月呢,當然看不出來。所以,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來考慮到底接不接受我的邀請。」

微微一頓,又道:「另外,最近這段時間我會一直留在寧南,有一件事情,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2:19

正文 【091】在呈陽的第三天
中午時分,易楚借口去海邊遊玩,來到了李德生住的旅館……

這已經是來到呈陽的第三天,昨天見過白悠然之後,偶然卻又是必然的遇見了蔡琳。說起來,這是他和蔡琳之間的第二次見面。但人與人之間往往就是這樣,相遇、相識,到相互信任,彼此間的情感並不以時間的長短而論。

對於蔡琳,易楚的心裡始終存有一份難以言明的憐惜。如歌中所唱:女人如花花如夢……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在易楚眼中,蔡琳就是這一朵搖曳在塵世中的女人花,清新中卻帶有一絲的倔強。

也惟其倔強,才更使人憐惜,也儘管他與蔡琳只是短短的兩次相遇。

昨天的相談,蔡琳最終是答應了易楚的要求,在一個星期之內,專案組保持靜默,只做觀察。

實際上,對於蔡琳又或者專案組來說,這也是唯一的選擇。因為自從白明蘭失蹤以來,他們找到的最有價值的線索,恰是迅捷公司的發現。就此而言,選擇對某個偽專家的妥協,雖然無奈,卻是一個明智的舉動。不過,就易楚的觀察,蔡琳雖然掛著專案組副組長的頭銜,但在組內卻並沒有實際的領導權。當易楚提出專案組保持靜默的要求後,蔡琳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甚至撥通了省廳的電話後,才勉強統一了專案組內部的意見。

她的存在,更像是一個觀察員。對此,易楚很是奇怪,不過卻並沒有多做探尋。公家的事情,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還是知道一點的。

不過,專案組地人雖然同意了易楚的要求,但除蔡琳之外,其他人投向易楚的眼神,多多少少帶有一些顏色。或是疑問,或是不屑……易楚對這些目光自然是視而不見。結果令人滿意就行了,管這些沒相關的做什麼?

總的來說,專案組的出現是個意外,但因為蔡琳的存在,也算是有驚無險地搞定了這幫人。

而對易楚來說。最讓人頭疼的並不是專案組的警察,而恰恰的老太太派來的蕭山。換做以前,在白家這件事情上,易楚不會對蕭山做什麼隱瞞。畢竟蕭山從一開始就代表老太太介入了這件事情,而且還提供了很大地幫助。但是。因為陸常林的出現,易楚就必須要甩掉蕭山這個尾巴。

在易楚計劃中,陸常林的存在至關重要。

起先。他所謂的計劃並沒有一個清晰的脈絡,不過是大致地構思,走一步看一步而已。但陸常林出現,卻讓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大增,並且愈發的明晰起來。所以,無論是白家地事情,還是陸常林那異常敏感的身份,都需要他做一個隱形人。易楚可沒有忘記。在白家的老宅裡,正活躍著一幫包括蔡琳在內的警察。而對於陸常林來說,他們是如假包換的天敵。否則,他又何必來尋求燕門的庇護?

不過,對於陸常林的自動上門。易楚還是有些疑惑的。

陸常林始終沒有表明他所需要地幫助究竟是什麼。而易楚也同樣的想不明白,自己又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到他的呢?

如同對弈。下不好的地方,難以落子的地方,索性不理。

眼前地當務之急是解決白家的事情,關於陸常林,易楚很瀟灑地選擇了脫先。

敲響李德生房門的時候,照例是三長三短的輕叩。

李德生開門出來,笑問道:「菜鳥,有沒有帶尾巴來?」

易楚笑著進屋,回了一句:「自己看去……不放心的話,守著門口,待會賞你根骨頭。」

陸常林來後,高宗棠和小武、小波已經搬出了這間客房。只要陸常林和李德生住在裡面。

易楚進門後,眼前不由一亮……此時的陸常林卻是一付很有趣的裝扮。

他站在房間的中央,上身是一襲白色輕飄的對襟唐衫,下面是同樣飄逸的綢褲,腳下卻是一雙青布面的園口布鞋。再往上看時,尖瘦的下巴上沾一縷花白的山羊鬍,鼻樑上架著老式的黑邊眼鏡……陸常林的身材本就清瘦,此時著意裝扮,再配合著常年不去的那一絲冷漠。整個人看上去,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氣。

見了易楚,陸常林沒有說話,李德生卻笑著拍易楚的肩膀,說道:「易大少,我老李的手藝怎麼樣?這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啊……」

易楚上下打量著陸常林,嘖嘖道:「有點意思……老陸,你不去當老軍醫可惜了。」

李德生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行當……老陸,你吃肉我喝湯,到時候別忘了把貼小廣告的任務交給我。」

對於易楚和李德生的打趣,陸常林只當自己的耳朵聾了。看了看身上的裝扮後,苦笑道:「這身打扮去白家沒問題,真要是上大街,其實最容易招人注意的。」

易楚笑道:「放心吧,車來車去,順利的話,一個小時後就沒你什麼事情了。」

李德生一旁問道:「我說少爺,聽你這意思,白家的老頭同意了你的計劃?」

易楚搖頭道:「還沒給我答覆,說是讓我等他電話……不過你放心,他沒理由不答應的。」李德生嘖了嘖嘴,點頭道:「說真的,阿楚,我現在對你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話說白家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個無解的局面。你倒好,整出這麼個陰損的點子……嘖嘖,看來我老李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著收白家的支票了。」

易楚一聳肩:「別高興早了……咱這劑藥雖然算得上是對症,但效果誰也不敢保證。」

陸常林卻道:「無所謂效果不效果,這一招不管用,我們還可以用狠招。白家的事情,其實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

李德生奇道:「什麼狠招?」

陸常林笑了笑。看著易楚道:「你問阿楚吧,他明白我的意思。」

李德生看向易楚,易楚卻一擺手說道:「不行,老陸說地這招太狠,說不定會落下什麼後遺症。再說了,嫌疑人太多,沒辦法一個一個的試。」

李德生急道:「到底是什麼狠招啊。你倒是說來聽聽啊。」

易楚苦笑道:「大哥,不是這麼健忘吧。你忘了老陸是怎麼對付林天龍的了?」

李德生一拍腦袋,脫口道:「我靠,我說你怎麼老神在在的呢……原來還有這招後手。你還別說,白家的事情真要是整不住了。老陸的手段就能派大用場了。只要說通了白老頭,白家的小輩們,管他有嫌疑沒嫌疑,先扎一針再說。憑老陸地手段,不信掏不出他的實話。」

易楚卻繼續搖頭。說道:「胖哥啊胖哥,你是有所不知啊,催眠這玩意也是看人的……比如你。老陸要是想催眠你並不難,但要想控制你的思維,幾乎沒有可能。心智堅韌的人,和張長東那種懦弱地人,不可同日而語。再則,老陸的手段太過霸道,容易留下後遺症。萬一碰上個心智不堅的人,說不定就整成神經病了。」

李德生吃驚的看向陸常林。問道:「真的假地,有這麼玄乎嗎?」

陸常林聳了聳肩,算是默認了。

李德生嘖了嘖嘴,說道:「我靠,這還能整出神經病來啊。那是得慎重點用。」

三人坐了下來,說了一會兒閒話後。李德生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間。

易楚看著陸常林道:「老陸,你也別嫌我嗦,白老爺子身體不好,我再多說一次,這件事一定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陸常林卻笑了笑說:「這世上任何一件事情都存有變數,百分百地把握……我沒有。」

易楚一怔,急道:「老陸,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那天晚上我跟你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你不是拍著胸脯告訴我,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嗎?」

陸常林輕笑一聲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我那麼說,只不過是為了留在你身邊而已。」

易楚真的是有些急了:「大哥,我牛皮都吹出去了,你現在跟我說這個?好吧,你老實的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陸常林笑道:「就我個人而言,最多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易楚瞪著陸常林,看了半天後,終是搖頭歎了口氣,說道:「老陸,不帶你這麼玩人地……」

陸常林卻道:「你別急啊……這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只是我的,加上你,可不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嗎。」

易楚奇道:「你什麼意思?」

陸常林笑道:「我的意思是讓你配合我。」

易楚說道:「可是你地這些手段我師父沒教我啊,我怎麼配合你?」

陸常林眼中帶著狡黠,眼光轉時,落在了易楚手中的戒指上。

易楚明白過來,問道:「你地意思是……你需要繞指柔來施針?」

陸常林點頭道:「沒錯,憑我手中的針,根本無法達到你的要求。但有了繞指柔就不一樣了……」

話音未落,易楚已是摘下戒指遞了過去,說道:「你早說呀,賣什麼關子……真是服了你。」

陸常林一呆,怔怔的看著易楚手中的戒指,卻沒有伸手去接。

易楚奇道:「怎麼了,你不是需要它嗎?」

陸常林皺著眉,問道:「繞指柔是燕門的至寶,你放心把它交給我?」

易楚笑了笑,說道:「老陸,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常林不由苦笑,說道:「剛才你說我賣關子……沒錯,我確實是故意的。我是想借繞指柔來試試你的誠心。沒辦法,在江湖飄蕩慣了,見了太多的人心,所以……可是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把它交給我。不瞞你說,我真的很困惑,究竟是我看輕了你這個人,還是你根本就不明白繞指柔的神奇呢?」

易楚笑了笑說道:「我當然明白它的神奇之處,可你也是燕門地人啊,借給你用,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你這可是替我辦事啊……」

陸常林一揚眉:「你真的相信我?」

易楚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老陸。這麼對你說吧,第一,我很相信你。從二龍山上下來後,先不說你這個人行為上的善惡。但至少是個值得相信的人。其次,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如果你真有貪謀繞指柔地心思,我敢交給你,也就有把握把它收回來……哪怕是天涯海角。」

陸常林歎了口氣。說道:「謝謝你的信任,也謝謝你的真誠。其實,你所說的信任並不能打動人。尤其是我這樣的人。但我很欣賞你後面地話……大實話,但也透出了真誠。」

微微一頓,他看著繞指柔,又道:「我真的可以使用它嗎?」

易楚將戒指放在桌上,輕輕的推到陸常林的面前。

陸常林輕輕吸了口氣,神色忽然變得很激動,伸出的手也微微地顫抖著。

他拿起戒指,輕輕的摩挲著。神情漸漸有些恍惚……

「知道嗎,阿楚,我師爺有兩個願望。第一是重返燕門,第二就是能親手摸一摸燕門最神奇的寶物。可惜啊,他老人家終其一生。也沒能實現這兩個願望……」

他一邊說著,一邊抽出藏在戒指中地繞指柔。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半天。

易楚也不說話,滿臉的肅穆,配合著陸常林的感歎。實際上,他心中卻不以為然……一根針而已,雖然神奇了點,但也不用這麼唏噓感慨吧。

十分鐘後後,陸常林終於是過足了癮,將繞指柔小心翼翼放進戒指裡,然後又很鄭重的交還給易楚。

易楚一怔,問道:「你不是說你要用它嗎?」

陸常林一笑:「我說過了,我只是用它來試試你的誠心,當然,我自己也確實想一睹它的真顏。現在,兩個願望都滿足了,我還留著它幹什麼?呵呵,你別瞪我,聽我解釋……說真的,我一直都很懷疑繞指柔是不是你撿來地。你難道不知道,這東西是認生的嗎?」

易楚一怔:「認生?」

陸常林笑道:「說是認生,其實就是燕門獨傳的使用技能罷了。除了繞指柔的擁有者之外,這世上沒人能使用它。普通人不行,就連我們這些所謂的燕門弟子也不行。」

易楚點頭道:「你說這個啊……」

他抽出繞指柔,指尖輕輕一彈,綿軟如絲地銀針立刻變得硬挺。又道:「這我知道,這玩意最神奇的地方就是這裡,改變形態時,需要一種獨特地震頻,一般人掌握不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當初掌握它時也沒花什麼心思。記得剛見到我師父時,他就拿這玩意逗我玩。當時覺得挺好玩的,三摸兩弄的,居然就……」

說到這裡,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陸常林,眼中帶著一絲徵詢。

陸常林點頭笑道:「沒錯,這就是你為什麼成為燕門弟子的原因……你剛才說的頻率,說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卻很少有人能掌握。即便是你,使用起來,也是一種可意會難言傳的感覺。我說的對吧?告訴你,燕門的規矩就是這樣,無論親疏,只有得到繞指柔承認的人,才有資格接受燕門的傳承。所以,除了在你之前的傳承者之外,這個世上唯有你才能真正的發揮它的神奇。其他的人,門都摸不著……」

說完這話,他又搖頭苦笑道:「我真是不明白,傳你武技的那位燕家前輩究竟是怎麼教你的?很多相關的獨門秘技沒傳授給你也就算了,竟然連燕門的歷史都沒和你說過……」

易楚同樣的苦笑道:「我他**也不明白啊,那老頭,根本就是個瘋子啊……」微微一頓,他想起白家的事情,皺眉道:「老陸,既然你用不了繞指柔,那白家的事情……」

陸常林笑道:「這還用說嗎,當然是你主針了。」

易楚急道:「可是我沒學過這些玩意啊!」

陸常林有些不悅的說道:「阿楚,別一口一個玩意的說著,燕門的每一項絕藝都是瑰寶。你這樣說太不尊重它們了……至於你的擔心,完全沒必要。我指點穴位,以及用針的技法,你只管放心的下針,保管沒有問題。」

說話間,易楚的手機響了起來。

取出手機看了一眼,易楚笑道:「老陸,準備出發吧。」

白家老宅,白老爺子的書房。

易楚坐在白悠然的對面,輕輕問了一句:「老爺子,你決定了沒有?」

白悠然沒有直接回答易楚的問題,說道:「你替我請的那個醫生呢?」

易楚說道:「在門外等著呢……。」

白悠然點頭,說道:「好,那就先讓他等一會兒吧……阿楚,我再問你一遍,你的這個計劃真的管用嗎?」

易楚笑道:「是否管用暫且不說……老爺子,咱們退一步來說,即使失敗,好像也沒什麼損失吧?」微微一頓,看著老爺子憔悴的臉,他忍不住一歎,繼續說道:「好吧,老爺子,上次只說了個大概。我再給您詳細的分析一下我對明蘭失蹤的看法,以及我這個計劃的最終目的。等我說完之後,執行與否,您老人家可以再推敲推敲。」

白悠然點頭道:「好吧,你再給我說說……」

易楚的計劃,早在與應小蝶的見面後,就有了大概的框架。

但框架終究只是框架,想要達到預期的效果,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陸常林的意外出現,卻讓這個計劃可行性大增,同時也省去了不少額外的準備工作。

「老爺子,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也無需諱疾忌醫,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據我所收集到得信息來看,明蘭的失蹤其實與外人無關。這一點,您老人家雖然一直不肯承認,但我相信,您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對不對?」

白悠然不置可否,只道:「你繼續說。」

易楚笑了笑,也不強求老人的回答,繼續說道:「那我就接著剛才的結論繼續做分析吧……如果把明蘭的失蹤與外界斷開來看,那麼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既然與外界無關,這最後的黑手,想當然的就是您老人家的某個親人。不過,您府上的人實在太多,細細的篩一遍後,有嫌疑的少說也有十來個。所以,如果想用常規手段來找出這只黑手……我估計沒有一年半載的時間拿不下來。」

微微一頓,他歎了口氣又道:「但可惜的是,老爺子您親口說過,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很困惑啊,有幾章自己寫的挺滿意,卻得不到大家的認可……嗯,有的時候確實是岔的多了點,雖然是為主線服務的。那什麼,大家有什麼建議,留言吧,俺學著點。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2:54

正文 【092】抽絲剝繭
書房中,白悠然躺在長椅上,閉著眼,靜靜的聽著易楚的分析,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重症下猛藥……」易楚盯著老爺子,說道:「老爺子您心中清楚,明蘭的失蹤,其根本的原因就在於家長的位子。當然了,這其中或許也會有其他的因素,但我覺得,份量不會太重。」

白悠然終於是睜開眼睛,幽幽的說道:「重症下猛藥……也許你是對的。不過,你確定你的這劑藥肯定管用嗎?」

易楚笑了笑,將陸常林的那句話照搬了過來,說道:「這世上任何事情都存有變數……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老爺子,說句您不愛聽的。所謂亂像起,群魔舞,白家的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已是沉疴。換做我是你,索性就讓它亂,越亂越好。等到群魔起舞時,也就是病因顯露的時候。到那時候,該吃藥吃藥,該打針打針。保管是藥到病除……」

微微一頓,他又接著說道:「老爺子,也許我用的詞不是很恰當,但這卻是我真實的看法。說白了,亂一點其實並不可怕,因為這種亂至少在您的控制之中。可要是等到您老人家不在了……呵呵,到那時,您覺得誰有能力出來收拾這個亂局呢?總之一句話,長痛不如短痛啊。」

白悠然依舊閉著眼,但花白的眉毛卻不住的顫動著,過了一會兒,他問道:「你的這劑藥,總得有個對象吧?」

易楚搖頭道:「沒有確定的對象,因為有嫌疑的人實在太多。白壑、白溪兄弟,還有您老人家其他的子孫輩,甚至連明蘭自己也有嫌疑。誰敢保證,這不是他自己玩的一出苦肉計呢?」

白悠然仍是有些猶豫,說道:「難道就不可以從長計議了?」

易楚一攤手。說道:「老實說,從長計議未嘗不可,但我沒這個本事。老爺子,這麼跟您說吧,無論誰是幕後的黑手,他玩的是一招拖字訣。他既然打算拖,那麼凡事都會小心翼翼。不大可能露出破綻。而我這人又笨地很,想要我抽絲剝繭的去把他找出來,同樣沒有可能。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想出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他想拖,無非是想將鍋裡的粥慢慢的熬熟。而我呢。雖然猜不透他鍋裡熬的是什麼粥,但好像也沒必要去知道。快刀斬亂麻,扒了鍋下面的柴禾,那便萬事大吉。」

微微一頓,他眼中泛笑。湊近白悠然的耳邊,又接著說道:「老爺子,等我抽掉鍋底下地柴禾後。這鍋裡到底熬的是什麼粥,您老人家自己揭開鍋去看就行。沒必要告訴外人的……」

白悠然眼睛一亮,登時坐直了身子,急道:「你的意思是……」

易楚聳了聳肩,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外人有必要參合嗎?總之,管他熬的什麼粥,鍋裡爛就是。」

白悠然還是有些疑惑。說道:「那專案組這邊呢,你能保證他們不揭開鍋看看?」

易楚笑道:「不會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沒這個機會了。」

白悠然點了點頭,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皺眉問道:「聽你這意思……你這一招釜底抽薪。應該不是無的放矢吧?小傢伙,你老實的告訴我。你懷疑的到底是誰?」

易楚嘿嘿地笑著:「我都說了,這件事情就讓它鍋裡爛,你老人家又何必問這麼多呢?」

白悠然盯著易楚看了一會兒,終於是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那就依你……唉,燕姨有你這樣的子侄,真是何其幸哉。你要是在我白家,嘿嘿,我老頭子又哪用得著操這許多的心!眼光銳利,思路明晰也就算了,難得地是你能善體人心,知道我這個老頭子心裡想的是什麼……」

如易楚所言,白悠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整件事情的根源出在白家的內部。但作為一個長輩,作為家族裡的領導,他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而他考慮的最多的,正是如何才能花最小地代價解決這件事情。這所謂的代價,並不是指金錢,而是白家的人心。

說穿了,無論最後的黑手是白壑、白溪,又或者是白明蘭自己,都逃脫不了兄弟鬩牆這四個字。而這恰恰是老爺子所不願見到,更害怕傳了出去,會因此而導致白家人心的渙散。所以,他一直在猶豫著……

而巧合地是,易楚算不上真正的善體人心,但絕對是一個不喜歡麻煩地人。

在他的計劃中,等這一招釜底抽薪使出來後,白家的事情也就算結束。雖然其間還有很多疑點,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大家族的恩怨,自己無需陷的太深……這一鍋粥,還是讓他們自己去熬吧。

……一個小時後,易楚和陸常林離開了白家。

易楚走後,白悠然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半個小時後,才輕輕一歎,叫來了歐林。

「還有幾個人沒回來?」

歐林恭敬的答道:「該回來的都回來了,二先生,三先生,還有白壑白溪他們,全都回來了。」

白悠然點頭道:「回來了就好……既然都到齊了,你準備一下,讓他們明天中午到老宅這邊吃團圓飯。」

歐林微微一怔,說道:「老爺子,您是有事情要宣佈嗎?」

白悠然點了點頭:「嗯,確實是有些事情要宣佈……你通知他們的時候,不妨透點風。告訴他們,明天的家宴上,我要宣佈誰是白家下一任的家長。」

歐林驚訝道:「可是……可是明蘭還沒有回家啊。」

白悠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個是你該管的事情嗎?」

歐林一呆,立刻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白悠然的心情很亂,揮了揮手,讓歐林去通知家人。

歐林出門之後,稍稍沉吟,撥通了一個號碼……

第二天清晨。白家的老宅內尚有白白的霧靄……白悠然習慣早起,六點鐘左右就起身下床,在露台上呼吸著園內新鮮空氣。

這時候,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白悠然以為是送早茶的傭人,微微皺眉,說道:「怎麼不敲門?」

身後有人輕笑道:「老爺子,是我。」

白悠然驚訝地轉身。看著一臉鬼祟的易楚,奇道:「怎麼是你?」

易楚笑道:「昨天忘了一件事情,趁著您老人家還沒睡著,趕緊的補上。」

白悠然搖頭笑道:「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易楚說道:「老爺子,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再提醒您一下……中午說話的時候。千萬要掌握好時間。大概在十二點左右,你會感覺到一陣難以抵抗的睡意。到那時,你不要千萬拒絕這種睡意,順其自然。當然了,到時候。你的臉色肯定會很難看,別人叫的時候,你也不要緊張……」

話未說完。白悠然卻笑道:「這個好像不用再說了吧?同樣地話,你昨天已經說了兩遍……」

易楚訕訕的笑道:「我不是關心您老人家嘛……那什麼,昨天忘了告訴您,如果您抵抗這種睡意的話,多多少少會有點後遺症。」

白悠然卻不以為然,輕歎一聲道:「只要明蘭的事情解決了,我這把老骨頭,活一年和活一天有區別嗎?」微微一頓。又道:「好了,沒其他的事情地話,你就先回去吧。被人看見的話,我怕會引起他們的猜疑。」

易楚點了點頭,卻掏出一個黃豆大小的扁平的金屬貼片遞給了白悠然。

老爺子一怔。問道:「這是什麼?」

易楚笑道:「竊聽裝置……老爺子,不介意我在外面聽聽熱鬧吧?」

白悠然苦笑一聲。問道:「這東西怎麼用?」

易楚上前幾步,小心翼翼地將竊聽器貼在白悠然衣領的內襯上。做完這些,他沒再多話,順著原路悄悄的潛出了白家地老宅。

白家老宅與種桃小園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除了面積小一點,其內的景觀、建築,完全就是一個幽靜典雅的小型園林。白家老宅後門的不遠處,一輛麵包車停在路邊。易楚溜出來後,見四下無人,飛快的鑽進車中。車上坐著李德生和楊波、高宗棠,還有易楚一直想甩卻甩不掉的蕭山。

蕭山是昨天晚上找上易楚的,並且一直尾隨,不肯離開半步。好在陸常林昨天下午就離開了呈陽,先自返回了寧南。陸常林既然走了,易楚也就不再躲著蕭山,不管怎麼說,蕭山的存在也是有些用處地。

一上車,易楚就叫道:「小波,聲音怎麼樣,聽得清楚嗎?」

楊波戴著耳機,舉手做了O的手勢。

易楚點頭笑道:「清楚就好……等著吧,人家要到中午才吃飯呢,沒什麼事情的話,哥幾個多盯著點,我先睡一覺。」

李德生卻道:「少偷懶,老蕭把白家老宅的地形圖都給你畫出來了,你不是說要去裝幾個竊聽器嗎?」

易楚笑道:「拜託,人家現在還沒起床,這時候去,不是送貨上門嗎,等著被人抓啊!」

李德生卻淫笑道:「去早了也有好處啊,說不定有春光可窺。」

易楚豎起中指,說道:「淫賊,我都懶得鄙視你了……」邊說邊打呵欠,往座椅上一躺,伸了個懶腰就要大夢周公。

他這邊一躺,蕭山卻急了,一把將他拎起,說道:「別睡啊……我現在還迷糊著呢。快跟我說說,你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易楚不肯起身,爛泥般癱在哪裡,笑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釜底抽薪,引蛇出洞,俺這一招是雙重絕殺。等著瞧吧,最多後天、大後天地,白明蘭那小子就會乖乖的回家。」

蕭山奇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難道讓白老爺子舉行一次家宴。他就會回家?」

易楚笑道:「我記得你以前跟老李說過,白明蘭這小子極有可能在玩苦肉計,對吧?」

蕭山點頭道:「對啊,現在這情形,擺明了對白壑沒好處,所以白明蘭玩苦肉計地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易楚說道:「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蕭山說道:「這個簡單啊……肯定是他知道了白老爺子有心將家長地位子傳給白壑,一著急。便想出了這麼一個損招。」

易楚笑道:「有道理,但是裡面疑點很多。比如他是怎麼知道老爺子心思的。再比如,這一招失蹤玩的雖然漂亮,但問題是,這裡面也有弄巧成拙的可能啊。萬一白老爺子見他一直沒有消息。直接將家長的位子傳給白壑。那他不是很糗大了?再則,他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吧。苦肉計萬一得逞,那麼,他又該在什麼時間、用什麼樣的方式回家呢?最重要的是,他又該怎麼和老爺子解釋這一切呢?」

蕭山一怔。說道:「是啊,這裡面確實有很多地疑點……這樣說來,苦肉計的可能性不大嘍?」

易楚笑了笑。從座椅上直起身,說道:「苦肉計肯定是苦肉計,但唱戲的人就一定會是白明蘭嗎?」

蕭山頭都大了,拍著腦袋,痛苦的說道:「拜託,給個乾脆的好不好?」

李德生卻在一旁笑道:「老蕭,阿楚地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怎麼還沒聽出來?苦肉計苦肉計。說的就是自己割自己一塊肉。又所謂姐弟連心,血濃於水,唱戲的既然不是白明蘭,那麼這齣戲的主角也只能是白筱硯了。」

蕭山驚道:「這怎麼可能!你是說……白筱硯綁架了白明蘭?」

易楚點頭道:「百分之七十六地把握……」

李德生奇道:「百分之七十六?你怎麼計算出來的?」

易楚道:「這不是我計算出來的,另有高人呢。我靠。你打什麼岔啊……老蕭,有什麼不明白地就問吧。反正不把你整明白了,回寧南我也沒好日子過,大哥你就是金牌小臥底啊。問吧,問吧,不收你錢……」

蕭山苦笑道:「我還能問什麼……當然是想知道,你憑什麼說白筱硯是那只黑手?」

易楚說道:「這麼跟你說吧,關於白明蘭的案子,在來呈陽之前,我請教了一個高手。她告訴我,像這類的案子,嫌疑人多其實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用最簡單的方法來鎖定嫌疑最大的人。她喜歡叫這種方法為拼合法……簡單點說,先將白明蘭綁架案所能找到線索和信息整理歸類,然後與嫌疑人拼合。這就像是那種小孩玩的拼圖遊戲,越吻合的人,嫌疑就越大……」

蕭山說道:「這個我明白,你不用多解釋……你還是說點具體的吧。你先告訴我,為什麼白筱硯地嫌疑最大?」

易楚笑道:「我問你,在白家最瞭解白明蘭的人是誰?你不用想了,除了白筱硯沒別人了,她自己也是這麼說的……就這一點而言,她是最有可能知道白明蘭出行路線和時間的人。甚至,白明蘭的出行路線根本就是她安排地。否則,很難解釋白明蘭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種偏僻的地方。作為姐姐,她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一百多個理由。可換了其他地人呢,往那種偏僻的地方去,白明蘭會那麼順從嗎,會不起疑心嗎?」

蕭山點頭道:「有點道理,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吧?」

易楚笑道:「老哥,咱們這是在拼圖,找的就是最吻合的那一點。這一點雖然不能完全說明什麼,但你必須得承認,就這件事情來說,白筱硯絕對是最吻合模型的那塊圖片。」

蕭山點頭認可,說道:「行,這一點我承認。你接著往下說……」

易楚笑道:「下面的可就更有趣了……老蕭,還記得白粉周和那個黑皮嗎?」

蕭山說道:「我當然記得,怎麼,他們和白筱硯也有關係嗎?」

老白家的扯淡事下章結束,俺十分的想念小蝶姑娘和麥子姐,回寧南……回寧南……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3:23

正文 【093】水落石將出


面對蕭山的疑問,易楚笑道:「說起白粉周和黑皮這件事情,就要往回說了……老蕭,白溪將僱傭兵那條線索洩露給專案組的事情,你是怎麼想的?」

蕭山問道:「你是問我……他是怎麼知道這條線索的嗎?」

易楚點頭道:「對,知道這條線索的只有少數的幾個人。而在當時,除了公司的人之外,知道內情的人只有你和阿姑,再有就是白筱硯了。當然了,如果你老蕭承認這消息是你傳出去的,那我就沒什麼話好說……」

話未說完,蕭山忍不住笑了起來:「少扯淡了,我敢傳出去的話,燕姨還不得把我給活剝了。」

易楚也笑道:「所以說……這個消息很有可能就是白筱硯自己傳出去的。」

蕭山問道:「為什麼呢,這總得有個動機吧?」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我剛才的話算是白說了……大哥,我們現在不是單純的在找動機,而是在做拼圖遊戲。簡單的一句話,消息傳出去了,總得有個人為此負責吧?我問你,在所有知道內情的人當中,誰的嫌疑最大?」

蕭山沉吟道:「的確是白筱硯最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她的身邊有臥底吧?」

易楚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但你也別忘記了……白明蘭被綁架之後,如果換做你是白筱硯的話,你第一個懷疑的是誰?」

蕭山脫口道:「當然是白壑兄弟。」

易楚笑道:「沒錯,對於白筱硯來說,自己的弟弟被人綁架後,她不可能不懷疑白壑。既然產生了懷疑,自然就會心生警惕。而在這種情況下,她會不防備自己的身邊有白壑的人嗎?所以說,臥底這個可能性有。但是真的不大。再有就是,白筱硯是個很謹慎的人,即便身邊地人可信,她也不會輕易說出來。畢竟,隨從只是隨從,這麼重要的消息,她有必要告訴一些不能解決問題的人嗎?」

蕭山聽到這裡。眼睛瞪的老大,喃喃道:「對啊……聽你這麼一解釋,還真是這麼回事。就拿老太太來說,對我肯定是絕對的信任,但也沒必要什麼事情都跟我這個保鏢說啊。另外。你說白筱硯謹慎,這點沒錯,當初燕姨引薦你的時候,按理說,燕姨推薦的人就連白老爺子都不會開腔說話。但她卻堅持要測試一下你們地能力。由此可見。她這人的確很謹慎……」

易楚卻笑道:「說她謹慎沒錯,但測試這一節,卻未必能說明什麼。不瞞你說。我一直覺得她是想拿我們當槍使。所以呢,在沒開槍之前,還是有必要先試試這把槍的火力。」

蕭山一怔,說道:「你說細點……」

易楚搖頭道:「這個純粹是我的一點感覺,沒什麼證據。咱們還是藉著說白粉周和黑皮吧……他們的出現,其實也間接證明了白筱硯地嫌疑。因為他們來的實在太快了,而且做的準備又是那麼的充分。試問,如果是白壑派他們來的。你覺得倉促之間,白壑有這個能力嗎?」

蕭山點頭道:「確實不太可能……白壑當時正在國外,想要通過遙控來做到這一點,地確不太可能。」

易楚笑道:「你看,這第二塊拼圖咱們就算找到了。單這一點而言。沒有比白筱硯更適合的人了吧?」

蕭山稍稍沉吟,又問道:「我還是想不明白。白筱硯為什麼要將僱傭兵的消息故意洩露給白溪呢?還有,她為什麼要派白粉周來監視你們呢?說實話,白粉周和黑皮地出現,簡直有點無厘頭……」

易楚答道:「先說白粉周和黑皮吧……關於他們倆的出現,我想這有可能是白筱硯想把水攪渾。一路看中文網首發16K.CN你別忘記了那個只聞其聲不見真顏的白少爺。話說白家的少爺有好幾個,誰也不知道哪個是才指使白粉周和黑皮的少爺。所以說,白筱硯祭出這一招,多半是想將水攪渾。再則,似乎也是有意在告訴我們,白明蘭的失蹤與外界無關。」

蕭山卻搖頭說道:「你這推論不嚴謹……把水攪渾、轉移視線的說法我贊同,但換個對象,這同樣可以成立啊。」

易楚笑了笑,說道:「是有可能,但還是那句話。如果是外人綁架了白明蘭,那麼他是怎麼知道迅捷公司的方位。又是怎麼在短短地時間內就安排好白粉周和黑皮的呢?未卜先知,還是能掐會算?」

蕭山抓了抓頭,卻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易楚聳了聳肩,接著說道:「答不上來了吧……好了,我們再說說白筱硯為什麼要把消息洩露給白溪。說實話,關於這一點,我其實也一直沒有想明白。是為了將水攪的更渾一點,還是為了將整件事情無限期的拖下去?我覺得,可能是出於多方面地考慮吧,未必就是一個單純的動機。但有意思地是,恰是這一點才讓我對白筱硯的懷疑更加的深刻。」

蕭山問道:「為什麼?」

易楚說道:「很簡單啊……換做你是白溪,你覺得白明蘭的失蹤是好事還是壞事?」

蕭山說道:「應該是有利有弊吧,說它是好事,那是因為白明蘭失蹤後,最有可能坐上家長位子是他的哥哥白壑。單這一點來說,這肯定是好事。但是事實卻證明,因為白明蘭的失蹤,白壑的的處境反而變得更加的尷尬。在這種情形下,即使白明蘭永遠的消失,白老爺子也未必會把家長的位子傳給。所以,這似乎也算不上什麼好事情……」

易楚笑道:「對,就是這個道理……我再問你一句,在這種情形下,如果你是白溪,先不管消息的源頭是什麼地方,當你得知白明蘭是被一幫僱傭兵綁架後,你會告訴警察嗎?」

蕭山笑道:「還是剛才那句話,這事有利有弊。不告訴警察的話。白明蘭回來的可能性自然會減少許多。告訴警察的話,卻能洗脫自己的嫌疑,顯得自己光明磊落。換做是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易楚笑道:「所以啊,這才是考驗人的地方,白筱硯確切的目地我猜不出來,但對於白壑、白溪兄弟來說,這確實是一招對付他們好棋。不說吧。顯得自己心裡有鬼。說出來吧,肯定是心不甘情不願,最重要的是,該怎麼向人解釋這個消息的來源呢?總而言之,說與不說。這兄弟倆都落下了嫌疑。而對白筱硯來說,這樣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謀來算去,不就是為了將這兄弟兩人拉下這趟渾水嗎?」

微微一頓,又道:「不過白壑還算清醒。從白溪那裡得知這個消息後,再三的權衡利弊,還是決定將這個消息捅給了警察。不管怎麼說。先把自己身上弄乾淨一點,怎麼看都是個不錯地選擇。」

蕭山說道:「你說來說去,還是沒告訴我,為什麼因為這件事而對白筱硯的懷疑更加深刻了呢?」

易楚笑道:「人為的痕跡太重……尤其是當白粉周出現後,我將前後的線索串聯起來時,愈發的覺得,整件事情人為操縱地痕跡太重。當我有了這種想法後,我就試著將所有的嫌疑人代入到這條線索鏈中。結果卻發現,除了白筱硯之外,其他嫌疑人的吻合度,不超過百分之三十。」

蕭山點了點頭,說道:「除了這些之外。你還有其他的懷疑嗎?」

易楚笑道:「有啊……第一次見到白筱硯的時候,我對她就有那麼點小小地懷疑。當然。這也是馬後炮了,當時只是有點奇怪而已,沒想的太多,更談不上什麼懷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老蕭你也在場。還記得嗎,白筱硯這丫頭地性取向和普通人不一樣,她似乎很喜歡女性。而在自己的親弟弟被綁架的時候,她卻很不合時宜的流露出對女服務員的那種曖昧。當然,她很快就意識到了,在那以後就收斂了很多。但有這麼一次也就足夠了……尤其是後來表現出的那種傷心,映襯著前面的表現,實在是太虛偽了一點。」

蕭山笑了笑:「這個也算是證據嗎?」

易楚笑道:「不是說了嗎,拼圖而已……也算是替嫌疑人畫個像吧,先畫出輪廓,沒必要理會太多的細節。可是我不得不說,畫來畫去,這最後地輪廓出來,怎麼看怎麼像是這位白大先生啊!」

蕭山說道:「那又怎麼樣?你說的這些……不錯,至少我是被你說服了。但這畢竟不是證據啊,就憑這些,你怎麼能證明白筱硯就是幕後的黑手呢?」

易楚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老蕭,我再問你一句,如果我的這些假設都成立的話,那麼你覺得白筱硯地動機是什麼呢?順便說一句,白老爺子親口告訴過我,在白明蘭沒失蹤之前,他準備將家長的位子傳給白壑,而不是所謂地第一繼承人白明蘭。」

蕭山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脫口道:「有這條消息墊底的話,對白筱硯的懷疑就順理成章了。沒錯,一定是她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先下手為強,利用白明蘭的失蹤來制衡白壑的上位!」

易楚笑道:「和我一樣,你這也屬於假設。但話說回來,事情的真相基本也就這樣吧……不過這就夠了,常規方法我鬥不過她,但她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常規的不行,那我就來個她做夢都想不到的!」

說來說去,蕭山最想知道的就是這過牆梯究竟是什麼。

不顧車裡的空氣污濁,他點了根煙,說道:「快說說,你怎麼讓她現出原型?」

易楚笑道:「簡單啊,讓老爺子在今天的家宴上露點口風,準備讓白壑接替家長的位子。你說說看,當白筱硯聽到這些的時候,會不會覺得自己所有的謀劃都很可笑呢?」

蕭山點頭道:「這是肯定的啊,算來算去,最後反而是促成白壑的提前上位,換做是我,怕是連上吊的心都有了。可是……這又怎樣呢?這只能說明白筱硯失敗了。卻並不能證明她就是幕後地黑手啊!」

易楚說道:「你沒聽清楚我剛才的話嗎?我是讓白老爺子露點口風,而不是真的將家長的位子傳給白壑。在這種情形,白筱硯肯定覺得自己還有反擊的機會。因為按照白家的規矩來說,是有第一繼承人這一說的……」

蕭山身形一震,脫口道:「你地意思是說……白筱硯會趁著白老爺子沒真正宣佈家長人選之前,搶先下手殺了他,然後再讓白明蘭這個第一繼承人出現?」

易楚笑道:「是這麼個道理。但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先不說白筱硯敢不敢下這個黑手,萬一她狠下心來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這罪魁禍首卻並不是她,而恰恰的我。要知道,這是我在引誘她犯罪。罪有十分。她三分,我卻佔了七分。所以,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蕭山奇道:「可是白老爺子不去,白筱硯和白明蘭是不會站出來的啊?」

易楚笑著往椅子上一躺,說道:「好了。好了,說到現在,口乾舌燥地真沒力氣再說了……先賣個關子吧。等到了中午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白家的家宴,一如易楚所計劃的那樣,平穩而又波瀾驚現的進行著……

老宅裡地家宴剛才一開始,李德生就叫醒了易楚,提醒他該去辦事了。

易楚從楊波手裡接過一個塑料袋,然後按照蕭山畫好的地形圖,在白家老宅的某些房間裡遊覽了一遍。而當他再次回到車上後。卻見蕭山拿著耳麥,滿臉震驚地看著自己。

「阿……阿楚,白老爺子剛才突然暈倒了。」

易楚聳了聳肩,說道:「暈倒就對了,不暈倒。這接下來的戲就沒法唱了。」

蕭山問道:「這就是你和白老爺子事先安排好的計劃?」

易楚笑道:「你不會真的認為這是一個突發的事件吧?」

蕭山皺眉道:「可是這假的畢竟是假的啊,老爺子剛才被送到醫院去了。你覺得這能瞞得過醫生嗎?」

易楚嘿嘿的笑著,一拍蕭山地肩膀說道:「是真是假,你跟著去醫院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你是老太太的代表,替她老人家去看望一下病人合情合理。」

蕭山問道:「你什麼意思?」

易楚笑道:「光聽故事不幹事哪行?老蕭,該你上場了。嗯,有兩件事情請你幫忙。第一,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幫我把老爺子衣領上的竊聽器取下來。第二,呆在醫院不要走,我估計大概在今天晚上,又或者是明天,會診的專家就會告訴白家地人,老爺子性命得保,但絕對不會再醒過來……」

蕭山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等等,等等,什麼叫不會再醒過來?」

易楚一聳肩,說道:「不多解釋了,簡單點說,我讓老爺子變成了植物人。瞪我幹什麼……暫時性地,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具體的回頭我再跟你解釋吧。老蕭,去醫院的時候,你一定要幫我盯緊白筱硯。尤其是醫生宣佈結果的時候。到那時,你先打個電話給我,竊聽器這東西太死板,等白筱硯回家後,我要親自盯著她。」

蕭山有點激動了,說道:「你覺得白筱硯得知老爺子變成植物人後,馬上就會讓白明蘭回家嗎易楚點頭道:「差不多吧……反正你盯緊點就是了。」

蕭山說道:「可是……萬一她在醫院,又或者在回家的路上就聯繫白明蘭的話,我總不能湊過去問她在和誰打電話吧?」

易楚笑了笑,說道:「應該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太過複雜,發生的也太過突然,她肯定要和別人商量的。而在外面,她絕對不會當著大家的面和這個人接觸,打電話也會落下痕跡。放心吧,盯著她回到老宅後,其他的就交給我好了。」

蕭山奇道:「還有一個人,他是誰?」

一章居然沒寫完……實際上,原計劃是準備四、五章內容的,但仔細想了想,太臃腫了,簡單點吧。白家的事,明天還有一章,後天回寧南。寧南才是最有趣的地方,至少比白家的事情有趣很多。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4:16

正文 【094】既是死局,解從何來
透過車窗看去,白家的老宅依然靜謐。

夏日的風吹過樹梢,老宅裡的那片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

楊波戴著耳機,不斷的切換著頻道,聚精會神的收集白家老宅裡的聲音。高宗棠和小武坐在前面,玩著磁盤象棋。而李德生則是滿臉的紅光,張大了嘴,沉浸在支票飛舞的幻象之中……易楚將窗子稍稍的推開一條縫,點了根煙,望著遠處的老宅後門,心裡忽然有些寂寂。

這些豪門裡的恩怨,以前只在小說和電影裡見過。相比那些刻意塑造的反面人物,白筱硯並非那樣的不堪。而這也給易楚帶來了一些困擾。卿本佳人,奈何做賊……難道這個世上,除了金錢、利益之外,就再也沒有可追求的東西了嗎?

煙只抽了兩口,便扔出了窗外。

在心裡輕輕的歎了口氣,易楚開始嘲笑自己的幼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自己宅的以為這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人與人的感情,卻忘記了如白筱硯這樣的人,生在豪門,自落地時,利益、爭奪、傾軋這些負面的東西就已經佔據了她的生活。如果在利益的分配上相對公平時,她或許不會走這樣的極端。可是當既得利益受到損失的時候,心底的那一絲陰暗就會不可遏止的爆發出來……

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看不懂,也無須看。更不必可憐……易楚往椅子上靠了靠,開始想念有關於寧南的一切。

喬大小姐現在在幹什麼呢?

易楚取出手機,給喬丹發了條短信:領導,在做什麼?

喬丹很快就回了短信:請勿打擾,泡美女中,謝謝……

泡美女?

易楚笑了笑,想必就是那個傳奇的女主播柳冉了吧。

喬大小姐忙著泡美女。易楚很識趣的沒再打擾。忽然想起了白筱硯,心裡忍不住一哆嗦,柳冉應該沒有白筱硯那種獨特的嗜好吧……很無聊的擔心了一會兒,對面的李德生終於是在幻象中鼾聲四起。

車窗外很寂靜,有蟬鳴聲吱吱的響著……

易楚沒有說話地慾望,按著手機,又給應小蝶發了條短信。

很多時候。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短信,往往顯得很刻意,也帶著一絲曖昧。比如易楚和喬丹,明明一個電話什麼事情都說的清清楚楚,卻偏偏要委屈自己的手指。不停的用文字來醞釀那種曖昧的情趣……可是很顯然,應小蝶不是喬丹,即使對易楚有好感,她的性格卻不允許自己沉浸於這種曖昧地氣氛裡。所以,當易楚問好的短信發過去後。她很快就打來了電話。

易楚的手機調成了震動模式,看著熟悉的號碼,輕輕一歎。

夏日午後。似眠非眠,連空氣中都飄蕩著一種無聲的曖昧。看來自己是發錯了短信、找錯了人啊……按下通話鍵,應小蝶清脆地聲音在耳邊舒緩的響起。

「怎麼有空給我發短信,呈陽的事情解決了?」

易楚笑了笑:「差不多了,也許是今天晚上,也許還要等一兩天。」

應小蝶笑道:「那我就提前祝賀你了。」

易楚笑著說了聲謝謝,又問道:「對了,麥子的身體恢復了嗎?」自那天從醫院出來。他再沒看見麥子。想起這丫頭的清純與任性,還有那頗具英雄氣概地大無畏,他忽然發現,除了喬丹之外,寧南值得自己想念的人其實有很多很多……

應小蝶說道:「恢復的還不錯……組裡給她批了假。但這丫頭閒不住,出院地第二天就開始四處亂竄了。」

易楚笑道:「那你呢……胃病沒再犯了吧?對了。來呈陽的時候走的匆忙,忘了告訴你。關於的你的病,我找人要了個方子。應該會有不錯的效果,等回寧南後,你先試試。」

應小蝶顯得很驚喜:「真的嗎?這可太好了……」

聽著應小蝶驚喜的笑聲,易楚地心中掠過一陣說不出的輕鬆。應小蝶的笑聲,他聽過很多次,或是溫婉,或是含蓄,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在笑聲中透出那肆無忌憚的歡快。易楚明白,這歡快的笑聲,不僅僅是因為沉疴得去地喜悅,更多的是因為……一直橫亙在生命與職責之間那塊巨石,終於可以一腳踢開了!

掛斷了應小蝶地電話後,易楚開始後悔,這個消息應該當面告訴她才對啊……依這丫頭的性格,來個麥子式的香吻基本沒有可能,但來個同志之間的擁抱還是很有點希望的啊!唉,失策,失策。

等待的時間顯得格外的漫長,太陽一點一點的往西邊挪著,卻遲遲不肯落下……

終於,夜色開始降臨了,晚風來時,趕走了黃昏最後的一絲燥熱。

蕭山卻一直沒有打來電話。

李德生有些不耐煩了,問易楚道:「老蕭怎麼還不打電話過來?」

易楚笑道:「他的任務是盯緊白筱硯,白筱硯不動,他就沒必要打電話。耐心點吧……」

說話間,口袋裡的手機卻在震動。

易楚拿出手機,朝李德生微微一笑,胖子知道是蕭山來的電話,立刻屏住呼吸,等著最後的消息。

「阿楚,白筱硯回家了……不過,你今晚未必會有收穫。」

易楚問道:「為什麼?」

蕭山說道:「因為關於老爺子的病情,醫院方面一直沒有給出明確的消息。說是要等幾個專家過來會診,才能得出結論。其中還有兩個是國外的專家,連夜出發,大概明天下午才能到。再加上會診的時間,我覺得……明天晚上你都不一定會有什麼收穫。」

易楚皺了皺眉,說道:「既然是這種情況,那白筱硯不應該回來啊……作為直系親屬,她這時候應該守在老爺子的身邊。我相信。依白家的實力,怕是整個VIP病房都被他們包下來了吧。沒理由在這個時候回家休息啊?」

蕭山問道:「那你覺得白筱硯回家有什麼打算呢?」

易楚笑了笑,說道:「管她什麼打算,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行動,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掛了電話後,易楚看向楊波,說道:「小波。別忘了錄音……另外,再給我一個竊聽器,或許有用得著的地方。」

楊波點頭,說道:「戴上通訊器,另外把你的手機也留下……老蕭那邊有什麼情況。我會隨時通知你。」

做完準備工作後,易楚鑽出了麵包車,看著遠處地白家老宅,深深的吸了口氣。

趁著夜色,他越過老宅的後牆。然後悄悄的潛往老宅的前院。

說是前院,其實相當於一個封閉式的園林。

溜到前院的小樹林中,易楚停下了腳步。然後爬上一棵枝葉繁茂地大樹,緊盯著前方的鐵門。

雪亮的車燈從前方射來……楊波的聲音也在通訊器裡響起:阿楚,是白筱硯的車。

易楚沒有說話,他看著著白筱硯地車進了大門,然後從樹上溜了下來。

車停在了老宅前,下車的正是白筱硯。

這時候的老宅已經沒什麼人,大多數人都去了醫院,留守的只是一些保安和傭人。白筱硯在門前逗留了一會。打發走幾個不相干的人後,逕直地走進老宅。透過門前的燈光,易楚看見白筱硯進門之後,往右側走去……易楚笑了笑,提醒楊波道:「小波。注意了,白筱硯現在朝後宅去了。應該是去她住的那棟小樓。放精神點,可千萬不要漏過精彩地地方……」

楊波不屑的切了一聲,沒做回答。

知道了白筱硯的去處,易楚也不敢多耽擱,他必須要在趕白筱硯之前進入她的房間,然後找到藏身的地點。一路疾奔,於夜色中閃出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暗影,在白筱硯進樓那一刻,他率先進入了二樓。

白筱硯的臥室所在的二樓面積很大,主臥地前面是一個可用於辦公的書房,易楚沒有進臥室,而是在書房的窗簾後藏了起來。這扇落地窗極大,幾乎佔據了一整面的牆。拉簾厚重而奢華,從天花垂下,既不透光,留出的空間也足夠地大。當然,這對於易楚來說,仍是不夠安全……他輕輕躍起,用手指勾住窗上的橫桿,將自己縮成一團,藏身與天花與兩面牆壁形成地夾角里。如此,即便是有人走到窗前,也難以發現他的存在。除非是將窗簾整個的拆除……

房間裡的地毯極厚,白筱硯進來的時候,腳步聲難以聞聽。

走到書桌前,她坐了下來,然後雙手抱雙膝,將自己在轉椅上縮成一團。

這時候的白筱硯,臉色蒼白的可怕,但在燈光下,一雙眼睛卻泛著莫名的光芒。

她咬著牙,取出手機,卻一直沒有動……

十分鐘後,她猛然站起,飛快的發了一個短信。

易楚透過窗簾的那一點點縫隙,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切。

他知道,隨著白筱硯的這個短信,有人將會在下一刻出現。

白筱硯發完短信後,神情忽然放鬆,長長的吁了口氣後,往轉椅上一靠,翹起修長的雙腿,大咧咧的架在桌子上。這種放鬆的神情與剛才的緊張截然相反,她似乎是拋下了某種顧慮,已經決定了什麼。

白筱硯在等。易楚也在等。

大約半個小時後,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一人急匆匆的走進來。

「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這麼急匆匆的叫我回來?你前腳走,我後腳就跟著回來,難道你不怕別人起疑心嗎?」

書房的中央,歐林站在哪裡,滿臉慍怒。

白筱硯輕輕的笑著:「讓他們懷疑去吧,我根本就不在乎。」

歐林一怔,問道:「你什麼意思?」

白筱硯歎了口氣。說道:「事情差不多要結束了……我準備讓明蘭回家。」

歐林臉色煞白,急道:「你瘋了嗎?這時候讓明蘭回家,你到底想幹什麼!」

白筱硯笑了笑,說道:「中午家宴的時候你也在場,老爺子雖然沒有明著說,但話裡的意思卻擺在那裡。他老人家是打算讓白壑做家長呢……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把明蘭藏著嗎?」

歐林急道:「老爺子注意已定,想改變他的想法,要從別的地方著手。你這時候把明蘭叫回來有用嗎?別地先不說,我先問你,你怎麼向老爺子解釋明蘭失蹤的事情?」

白筱硯淡淡道:「這個解釋已經沒必要了。」

歐林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白筱硯說道:「很簡單。老爺子今天中午雖然表露了讓白壑做家長的意思,但畢竟沒有落在實處。你也別忘了,只要他老人家沒有給出肯定話,那麼明蘭就依然是白家的第一繼承人。現在,老爺子躺在了醫院裡。而只要明蘭出現……你說,白壑憑什麼跟他爭?」

歐林氣極而笑:「你是傻了還是瘋了?老爺子的身體確實不好,可他現在躺在醫院裡。並不代表他就永遠躺在醫院裡。咱們退一步說,即使老爺子的大限已經到了,但憑現在醫療手段,想讓他醒來開口說句話總是可以的吧?」

白筱硯地臉上忽然掠過一絲悲傷,輕輕的咬著唇說道:「老爺子……不會再醒過來了。忘了跟你說,嘉華醫院的院長是我的朋友,傍晚的時候,他偷偷對我說。老爺子有百分之九十地可能要變成植物人。當我得知這個消息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他拖延時間……」

話未說完,歐林的臉色開始變得激動,顫著嗓子問道:「你確定?」

白筱硯黯然的點頭:「我確定……別忘記了,嘉華的院長是這方面地專家。論實力,明天趕來的幾個專家未必比他強。」

歐林長長的出了口氣。沉吟良久後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讓明蘭回來吧,你等地不正是這一天嗎?不過……該怎麼和明蘭解釋呢?」

白筱硯說道:「實話實說,我會親自告訴他,是我這個姐姐綁架了他……」

歐林又問道:「那黑寡婦留下的兩個人怎麼辦?」

白筱硯說道:「給他們錢,然後讓他們滾蛋……」

歐林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我這雙手總算是不用沾血腥了……你知道嗎,當你告訴我,要借那幫退伍軍人除掉他們的時候,我一連幾天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白筱硯嗤笑道:「一幫人渣而已,你還可憐他們?」

歐林哼了一聲道:「我不是可憐他們,而是可憐那幫被你利用的退伍軍人。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死的是那些退伍軍人,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內疚嗎?」微微一頓,卻又苦笑:「當然,自從我答應你幫助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不配再說什麼內疚、道德之類的話了。」

白筱硯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也不想這樣……但按照計劃,必須要有這樣的人。有人綁架了明蘭,就必須要有人把他救出來,否則,明蘭就沒有一個合適地理由回家。而他不回家,我就沒辦法證明白壑是幕後的指使者!可惜啊,我這個弟弟生性懦弱膽小,連說假話都不會。如果能配合我的話,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微微一頓,卻又笑道:「本來我還有點苦惱,他雖然膽子小,但卻不笨,如何讓他相信綁架自己的人就是白壑,這一點也很讓我傷腦筋。現在好了,直接回家就可以了,只要老爺子不開口問話,別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問東問西。」

說不上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對於歐林來說,顯然是一種解脫。

只要白明蘭回家,前面的事情都可以看成是一場鬧劇。

微微沉吟後,他看著白筱硯,說道:「筱硯,等明蘭做上了家長地位子後。我要離開白家。」

白筱硯臉色一變,急道:「為什麼?不,你不能離開,絕對不能離開。你以為明蘭坐上家長的位子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不,這是不可能地,二叔還有白壑、白溪,是絕不會甘心臣服的。歐林。你必須要留下來幫助明蘭,我無法想像失去你的後果!如果不是你揣摩出爺爺的心思,不是你幫我聯繫了黑寡婦地人,這一切我是做不到的。還有那些可以致白壑於死地的偽證,除了你。誰能做到這些!」

歐林靜靜的看著白筱硯,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嗎……我從二十三的時候就跟在老爺子的身邊。這些年來,因為我的努力,老爺子對我很好,幾乎把我看成了他地孫子。但儘管這樣。我還是背叛了他。因為我始終沒有忘記,是你父親把我帶回白家的。我來白家的時候十三歲,是他送我上學。給我飯吃。所以,在我的心中,他比老爺子更親

微微一頓,又道:「一切本來是那麼的美好……但可惜地是,他卻走了,走的那麼突然。說真的,筱硯,對於白家來說。我和老爺子的看法一樣,白壑才是最適合做家長的人。但沒辦法,你父親走了,我卻沒來得及報答他。所以……」

「所以個屁!」

白筱硯忽然罵了一句髒話:「你以為我做地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家長的位子嗎?沒錯,明蘭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他坐上家長地位子,對白家來說。只能用災難來形容。但我顧不了這麼多了!我寧願讓白家徹底的分崩離析,也絕不會讓二叔家的任何一個人坐上家長的位子。歐林,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然後拍著你的胸膛告訴我……關於我父親的死,你一直相信那是一個意外!」

「你敢說那是一個意外嗎?」白筱硯的雙眼通紅,嘴裡卻不斷地冷笑:「告訴你歐林,關於我父親的死,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知道是誰做的好事!我還告訴,爺爺他老人家心裡也有數……可是在他眼裡,白家的存亡遠比我父親的死要重要。所以他選擇了逃避,根本就不打算做些什麼!歐林啊歐林,你跟了爺爺這麼久,你敢說你不知道這些?」

歐林地臉色煞白,說道:「你……你這些都是沒有根據的猜測。」

白筱硯冷笑:「無所謂猜測不猜測……歐林,你如果真地想報恩,那就留下來,幫我將二叔家的人趕出白家。否則,你大可以現在就離開這裡,然後將真相宣之於眾。」

月色下,易楚慢慢的走著。

白家老宅的後院,依然有人在夜色中經過,看到易楚的時候,都有些奇怪。

不過他們都知道,易楚是白家的貴客,是老爺子請來的專家。所以,儘管奇怪著易楚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出現,卻沒人上去詢問。

當白筱硯在書房裡說到她父親的時候,易楚已經失去繼續聽下去的慾望……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書房裡的那對男女,其實也一對苦命人。對他們來說,無論後面會發生什麼。利益的紛爭和恩怨的交織,從一開始,就已經讓他們陷入到一個不死不休的死局當中!

再聽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有手頭上的這些資料……至少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就讓白老頭自己操心吧,看看他是如何去解這個死局的。可是……既是死局,解從何來?

路燈下,李德生靠在車上抽著煙。

易楚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結束了,回家了……」

李德生也笑:「是啊,結束了。真他**……看電影似的。」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5:30

正文 【095】謀財害命
回到寧南已經是第三天的早晨。

當天晚上,易楚去了一趟醫院。不過並沒有多做停留,十分鐘之後就離開了。在病房裡,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將一個信封交給了白悠然……而在這之後,他和李德生等人連夜趕路,在夜色中離開了呈陽。蕭山並沒有一起回來,作為監軍以及燕姨在白家的代表,他的第一個任務已經完成了。

回來的路上,易楚撥通了蔡琳的電話。

實際上,在離開醫院的時候,他看到了蔡琳的身影,但並沒有上前說話。

在電話裡,他告訴蔡琳,答應你的答案我已經找到了。但是因為種種原因,這個答案只能由白老爺子親自回答。蔡琳似乎明白了什麼……她輕輕的笑著說,我並不執著於某個答案。因為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答案,又或者說會有無數個答案。重要的是,事情已經解決。所以,和你們一樣專案組也可以回家了。

易楚忍不住笑了,原來大家都想著回家啊……想想也是,白家的事情,就像是舞台上的一出鬧劇,看得人厭了,自然就失去了興趣。至於結局,其實並不重要,因為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場戲而已。

路上一直在下雨,回到寧南的時候,整個車子已是面目全非。下車之後,所有的人都打著呵欠,鑽進了B單元……

接下來的幾天,迅捷公司裡再度清閒起來。

易楚也很清閒,清閒到回家整整三天,居然沒有一個人上門打擾。

打電話給喬丹時,喬大小姐居然去了海城出外景,說是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至於A單元的美女們,最近似乎也很忙。整天不見蹤影,只有凌菲菲會按時的上下班,並負責照料囡囡。

白家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反饋,報紙上不見消息,也沒打來電話過來。似乎……白明蘭從來就不曾失蹤過。就連燕老太太,也再沒問起關於白家的事情。只打電話告訴易楚,她已經決定在種桃小園住下。並要求易楚每週必須回家兩次。而且還要帶著喬丹……

易楚已經習慣了老太太的霸道,沒有任何地猶豫就答應下來。

看望老人,本就是小輩應盡的孝道,只是……老太太住的地方實在太遠了點,或許公司真該買輛新車了。

關於買車的事情。在回寧南的路上,李德生就已經開始謀劃。

「阿楚,你說咱們該買輛什麼車?」辦公室裡,李德生將腳架在桌子上,悠哉游哉的問著易楚。把物業公司閒置的幾間辦公室忽悠過來後。他和易楚總算是有了一間真正屬於自己地辦公室。

易楚笑道:「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我是堅決不學車,管你買什麼車,車伕你是當定了。」

李德生一撇嘴:「你就做夢吧……哎。說真格的,提起買車這件事,白家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易楚奇道:「這和白家有什麼關係?」

李德生瞪眼道:「怎麼沒關係?從呈陽回來都好幾天了,按理說,白家應該給咱們支付酬金了啊。這倒好,事情辦完了,子沒見著。你說……老白家的人不會賴賬吧?」

易楚忍不住大笑,指著李德生說道:「胖哥啊胖哥。這就是境界啊……閻王賴小鬼的賬,這話也只有你這種境界的人才能說得出來。等著吧,哥哥,白家不會少你一份錢地。」

李德生撇嘴道:「這可不一定,那個誰不是說過嗎。越有錢的人就越摳門……」

說話間,易楚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應小蝶打來的。

「阿楚。今天下午有空嗎?」

易楚笑道:「有空啊,這幾天閒著呢,都快閒的發霉了。倒是大警官你好像很忙啊,從呈陽回來,就沒見著你地影子。」

應小蝶笑道:「這兩天一直在組裡呆著呢……遇上一件很奇怪的案子,人都忙暈了,哪還顧的上回家啊。」

易楚說道:「注意點身體……既然你這麼忙,那個藥方我也就不給你了。好人做到底,乾脆替你把藥配齊吧。」微微一頓,不等應小蝶說謝謝,又道:「對了,既然這麼忙,怎麼還有空打電話給我啊?」

應小蝶笑道:「你忘了合作地事情嗎?」

易楚笑道:「當然沒忘記,這不正等著你們陳大局長的消息嘛。」

應小蝶說道:「不用等了,趕快過來吧。」

易楚奇道:「怎麼,陳局要和我談合作的事情?」

應小蝶笑道:「笨蛋,合作的事情大家心裡有數就行了,你還真打算拿到桌面上來談啊。趕緊的過來吧,張長東和林天龍的案子,下午就要召開新聞發佈會了。局裡的領導認為,作為給警方提供技術支持的迅捷公司,最好是能參加一下……」

易楚笑道:「好事,好事,謝謝陳局地關照。不過……俺們公司是有著很嚴格的規章制度的,一切出風頭、露臉的重要場合,都由大老闆親自出馬。嚴禁一切二等職員越俎代庖,搶了領導的風光。違者是要扣光工資、獎金以及所有福利地。」

李德生在一旁聽出了些什麼,登時站起身,支起招風耳,湊到了易楚的身邊。應小蝶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不願意拋頭露面。行,你讓李大老闆過來吧,我在門口等他。」

掛了電話後,易楚將李德生碩大地腦袋推開,笑道:「別站著了,趕緊的回家收拾一下,把鬍子刮一刮,皮鞋也上點油。」

李德生一拍易楚的肩膀,誇道:「兄弟,夠意思……你哥哥我從小到大。就沒上過電視,今天算是托你的福了。」

易楚笑道:「不是我夠意思,而是大哥你這形象不拿去做廣告實在是可惜了。你往那一站,標準的企業家形象啊。別的不看,就衝你的將軍肚,保準明天就有生意找上門來。」

李德生樂顛顛地出了門,發動老爺車。一溜煙的往家中趕去。

其實易楚明白,李德生並不是急著要去出風頭。而是想以另一種身份,殺回自己的老家……當初他退伍回來,第一份職業就是警察。但因為某個突發事件,最終是黯然的離開了警察的崗位。用李德生的話來說。他從小有兩個願望,第一是當兵,第二是做警察。第一個願望且不去說,這第二個願望雖然也實現了,但結局卻不如人意。

所以。再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殺回老家,向曾經地那些同事們證明。開了我老李,那絕對是警界的一大損失!另外,易楚很清楚自己能吃幾碗乾飯。打架、溜門他是行家,但論交際、扯淡的能力,李德生絕對要比他高明的多。像今天的這種場合……還是那句話,李德生不去,不僅是警界地損失,同樣是迅捷公司的損失。

看著李德生的背影。易楚搖頭笑了笑,然後發了個短信給陸常林,告訴他關於新聞發佈會的事情。

陸常林很快就回了短信,但沒有文字,只有一個感歎號。易楚收起手機。也沒多問什麼。他問自己,林天龍的案子公佈後。陸常林又該何去何從呢?

想不明白地事情,易楚向來是不去想它。

帶上辦公室的門,和楊波打了個招呼後,他離開了公司。說了要好人做到底的,現在閒著沒事,索性上街去找找中醫館,好幫應小蝶將藥配齊。

出門向西行,記得那裡有一家中醫館。

記憶中地醫館並不遠,隔著一條街的距離。易楚沒有坐車,慢慢的晃了過去。等走到地方時,卻發現原來的那家中醫館早就改成了洗腳店。不過他也沒太失望,陸常林開的藥方上,很有些冷僻的藥材。即使這家中醫館沒關門,想要把藥配齊,也是有相當難度的。他早就做好準備,多走幾家無妨,總之是要把藥配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依應小蝶的性子,不把藥配齊、甚至是熬好,指望她自己地話,這藥方始終只是藥方,怕是很難變成一碗可以去沉疴的良藥……

站在洗腳店前,易楚拍了拍腦袋,這麼胡亂晃蕩下去也不是個事情啊。

寧南雖是二線城市,但主城區的面積卻一點也不小,與省城相比起來,絲毫不差。想要靠著雙腳走下去,估計三四天的時間勉強能走完主街道。最要命的是,市區裡中醫院倒有好幾家,但多是掛羊頭賣狗肉,弄幾個假模假樣地中醫專家坐在那裡,走的卻依然是西醫地套路。

去那裡看看小病,基本沒什麼問題,但想要配齊陸常林開始的藥方,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十。

要想配藥,只有找那些純正的中醫館,但偌大的城市裡,哪裡才有真正的中醫館呢?

這年頭,住在小旅館的老軍醫倒有不少,但貨真價實的中醫則是不多了。

想想電視劇裡那些古色古香的中醫館和藥材鋪,易楚不由唏噓感歎……

這時候,洗腳店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畫著艷妝的女孩走了出來。

「大哥,洗腳不……我們這有特色項目,包你滿意。」

易楚苦笑,心說俺可不想去看老軍醫……察言觀色看人心,本就是某些人必備的技能,那女孩見易楚一臉苦瓜相,知道自己找錯了顧客。但生意不成仁義在,女孩掛著職業的笑容,沒再勸說易楚進去洗腳,而是說道:「大哥,瞧你站了半天了……是來找原來的那家中醫館的吧?」

易楚還沒開口,女孩卻繼續說道:「這門面貴的很,中醫館做不下去了,半年前就搬走了。不過你要是想找的話,坐205,去周王路的洪林廣場。下車後去旁邊的桂竹巷,那裡就是。」

洪林廣場?半個城的距離啊……

女孩臉上的粉底很厚,也看不出確切地年齡。易楚笑著致謝:「謝謝你啊,大姐。」

女孩一撇嘴:「別叫我大姐……小姐就是小姐,有什麼啊,我都不怕聽,你還不好意思叫?算了,算了,要去趁早。那家中醫館下午四點半就關門,去晚了找不著人。」

易楚心中奇怪,問道:「你對那裡好像很熟悉啊?」

女孩翻著白眼,吊兒郎當的靠在玻璃門上,切了一聲道:「老娘我有婦科病……」

易楚大窘。乾笑了兩聲後,終於是落荒而逃。

順著女孩的指點,易楚也沒坐205路公交車,直接打了輛出租,來到了桂竹小巷。

桂竹小巷是一條現在已經很少見到古式巷道。青石路面,兩旁全是青磚小瓦的院落。

易楚要找的那家中醫館就在這條小巷的中段,門前兩個小巧玲瓏的石獅子。也沒掛牌子,只在門上挑出一個布簾,上面寫著一個斗大地醫字。

有點意思,很有些返璞歸真的味道啊……易楚站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

門裡的空間倒不小,一間大屋裡,屋角是一張很有點年頭的紅木桌和一把太師椅。正對著門地是木質的櫃檯,後面是牆式的藥櫃。藥櫃上那一個個小抽屜。每個都嵌著白色的小木牌,上面註明了各類的藥材地名稱。

人未進,已有撲鼻的藥香味。

屋裡沒人,易楚站在門口叫了幾聲後,一個十七八歲的光頭少年從藥櫃後地側門走了出來。

「是抓藥還是看病?」少年衣著樸素。但臉上的神情卻是很冷淡。打著哈欠,乜眼看著易楚。

易楚一怔。心想這光頭少年該不會就是坐館的醫師吧?

但轉念一想,我是來抓藥的,有藥就行,管他是誰坐館。笑了笑,說道:「我是來抓藥的……」

光頭少年一伸手:「藥方給我。」

易楚取出藥方遞過去,說道:「小兄弟,這方子上的藥一定要按量配,千萬不能搞錯了。」

光頭少年一翻白眼,準備反駁幾句,想了想卻忍了下來,只輕輕的哼了一聲。他兩指夾著藥方,在紙面上輕輕一彈,仔細的看了起來。陸常林開地這藥方共有十七味藥材,少年看在眼裡,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待看到中間的某一味藥的時候,眼睛不由瞪大,脫口說道:「我靠,大哥你是想自殺,還是想謀財害命啊?」

這句話倒透出點少年該有的活潑……許是被藥方嚇住了,這少年忘記了裝老成,一雙眼睛骨溜溜地盯著易楚。看他神情,好像正琢磨著該不該報警。

易楚笑道:「這藥開的確實是偏了點,但地確是治病用的。」

少年一撇嘴,指著自己的光頭,說道:「大哥,你猜這是什麼?」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卻故意說道:「這個……應該是腦袋吧?」

少年一呲牙,說道:「你也知道是腦袋啊,我還以為你拿我這腦袋當木瓜呢。拜託,不要侮辱一個天才的中醫傳人好不好?就你這藥,隨便整幾樣出來,都能毒倒一頭牛,你還敢說不是去謀財害命?」

易楚忍不住笑道:「是藥就有三分毒,這個道理你該明白吧?沒錯,這藥方上的藥確實都帶有一定的毒性,但中和起來,再加上份量的適中,未必不能治病啊。「咦……」少年打量著易楚,說道:「你好像也懂一點中醫嘛。」

易楚笑道:「我是門外漢,但開藥方的這個人卻是個行家。算了,我還等著抓藥呢,要是你這裡能全部配齊的話,那就麻煩你給我配一個月的量。」

少年遞回藥方,撇嘴道:「算了吧你,我可不想當你的同謀……你這藥方上滿紙的毒藥,也沒說明是治什麼病的。想在我這裡配藥……對不起,出門向左轉。那裡有賣耗子藥的,簡單省事,還不怎麼花錢。」

易楚心中不禁來氣,這臭小子,怎麼說話呢。

「蛋蛋,你怎麼跟客人說話呢!」

側門處掛的是布簾,隨著一聲清脆的斥責,門簾挑起處,一個清秀的女孩坐著輪椅來到了櫃檯前。

「對不起,先生。我弟弟年紀小,不會說話,你千萬別生氣……嗯,能不能把你的藥方給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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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6:23

正文 【096】您有空嗎
易楚看著輪椅女孩,溫和的笑了笑,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少年的無禮。他的眼光從女孩的腿上掠過……對於殘疾人來說,視其患處,是一種很無禮的行為。所以,他只輕輕一瞥,沒做過多的停留。

當視線落在女孩清秀的臉龐上的時候,他的心裡免不了有一絲訝異,好清秀的女孩子啊。

而訝異之後,隨即就是一絲淡淡的遺憾……

女孩微微的笑著,將手伸到易楚的面前,再次說道:「先生,您的藥方我可以看看嗎?」

易楚笑著將藥方遞過去,說道:「當然可以。」

女孩接過藥方,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淡淡的說道:「飯已經做好,趕緊進去吃飯,然後去劉老師家補習功課。」

少年一撇嘴:「姐,我不想去。」

女孩靜靜的看著少年,也不說話……

少年在這種無聲的注視中,終於敗退,不情不願的進了側門。

女孩對易楚笑道:「先生稍等,容我先看一看。」

這女孩說話的口氣溫婉而恬靜,很有點應小蝶的味道,雖然少了點靈動,卻多了分明媚。在易楚看來,這明媚在一個殘疾女孩身上出現時,尤其難得,可見她的心態是多麼的從容、平和。

女孩看著藥方,臉色漸漸凝重。過了一會兒,她抬頭問道:「先生,可以告訴我這是治什麼病的嗎?」

易楚說道:「是胃痛……是一種因為神經緊張而導致的病痛。」

「啊,原來是這樣……」女孩輕輕的啊了一聲,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易楚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女孩急忙搖頭,笑道:「沒問題,沒問題……不瞞你說,這藥方實在太過偏門。我還是第一次見人敢這麼下藥。呵,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您不告訴我病因,我怕是一輩子都猜不出來這藥方治的究竟是什麼病。」

易楚也是一怔,笑道:「這藥方有這麼玄乎嗎?」

女孩微微的笑道:「中醫之道,奧妙無方。給你開藥的這位醫生是個高人,下藥看似奇詭。卻是奇外正中,暗藏天地之道……」微微一頓,她見易楚一頭霧水,又笑道:「對不起,一說起這個我就忘乎所以了。簡單一點說。您地這個藥方其實不是治療胃痛的,而是調理經絡的一劑靈藥。先生,您可以給我介紹一下這位開藥方的高人嗎?」

易楚一揚眉,心說,這我可不能給你介紹。也不敢介紹啊。

笑了笑,便推托藥方是一個網友的祖傳秘方,想找那位開藥的醫生。怕只有按電門、遭雷劈,穿越時空去找這位高人了。

女孩聞言,掩嘴輕輕的笑著,顯然是被易楚地幽默逗樂了。但是,對於易楚的話,她並不怎麼相信……所謂隔行如隔山,與中醫之道,易楚連一知半解都算不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像這種奇詭的藥方,如果不是親自診斷,再牛的醫生也是不敢亂開的。

女孩見易楚不肯說實話,也不勉強,搖著輪椅去給易楚抓藥。一個月地量。說起來挺多,但因為這藥方的特殊性。三天一劑,一個月也就十副藥而已。將藥抓好之後,女孩用細繩紮好,遞到了易楚手上。

易楚點頭說了聲謝謝,正要問藥錢幾何時,女孩卻問道:「對了,先生,這藥是給一位女士用的吧?」

易楚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

女孩笑道:「對於醫生來說,藥方也是會開口說話的。」

易楚點頭笑道:「對,患者確實一個女性。」

女孩稍稍沉吟,卻搖著輪椅又去藥櫃撿了幾種藥材……易楚不明白其意,問道:「是不是剛才漏了什麼藥沒抓?」

女孩轉身笑道:「不是……嗯,既然患者是一位女性的話,我想最好是在這藥裡多加兩味藥材。先生放心,這兩味藥並不值錢,劑量也不重,我不收錢地。」易楚笑道:「那就太謝謝你了,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加這兩味藥嗎?」

女孩笑道:「怎麼說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開這個藥方的人應該是位男醫生。他用藥之精、之奇,令人歎為觀止。不過,他卻忽略了女性生理上地一些特殊性,患者服藥之後,雖然沒有大礙,但在某些方面會有點小小的紊亂。」

紊亂?

易楚不由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這紊亂指的是什麼……當下連聲的說著謝謝。

付錢出門之後,易楚也沒多想什麼,順著小巷來到了洪林廣場。在街邊等出租車的時候,卻忽然意識到,這家小小的醫館倒是有些不簡單啊!記得陸常林曾經說過,這藥方上的藥有幾味相當的偏門。即使跑遍整個寧南市,也未必能將所有地藥配齊。實在不行的話,可以去F省的紅城看看,那裡是中藥材集散地……

易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桂竹小巷,又想起剛才那輪椅女孩頗為不凡的見識,搖了搖頭,歎了一聲可惜。可惜這女孩生的清泠不凡,卻是被一輛輪椅困住。也可惜陸常林是個見不得光地人,否則的話,倒是可以為這位女孩引薦一下。易楚看得出來,女孩剛才問起開藥方地高人時,眼中流露的是一種極為強烈的求知慾。這年頭,中醫本已沒落,肯在這上面下功夫的人,可謂鳳毛麟角了……

可惜啊……易楚搖了搖頭,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車經過翠園路的時候,中醫館光頭少年的身影卻在車窗外一閃而過。

易楚回頭看去,卻見這少年手裡拎著一個帆布大包,將包往人行道上一扔,隨後取出一塊塑料布鋪在地上……這臭小子不是去什麼老師家補課去了嗎,怎麼會溜到翠園路來擺地攤了?易楚心中好奇,有心想看個究竟。但出租車司機卻一踩油門。趕在前面的紅燈亮起之前,拐上了另一條路。

易楚壓下心中的好奇,沒有讓司機停車。反正小巷裡的醫館還是要去的,等下次抓藥的時候,再提醒一下輪椅女孩,告訴她,你那個光頭弟弟正在路老師家學商品經營呢……

快到花園小區地時候。麥子卻打來了電話。

「英雄,聽說你已經回家了?」

易楚苦笑道:「拜託,我回家都已經三天了……」

麥子驚訝的說道:「都回家三天了嗎?呀,我剛才聽菲菲說你回來了,還以為是今天才回的寧南呢。」

易楚笑道:「少跟我裝糊塗。回寧南之前,我就給小蝶打過電話,她會沒告訴你?」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拜託,你以為你是誰啊,真當自己是英雄啊?回就回來唄。小蝶姐日理萬機,哪記得這種雞皮蒜毛的小事情啊,更沒必要到處說啊。」

易楚笑道:「你什麼意思啊。臭丫頭,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損我?」

麥子咯咯的笑著:「答對了……」

易楚哼了一聲:「懶得跟你計較……掛了,掛了,你不怕浪費電話費,我還得響應號召,替國家節省資源呢。」

麥子急道:「別掛,別掛。我找你有事情呢。」

易楚卻笑道:「找我有事?對不起……在我沒拒絕你之前,最好是免開尊口。夜貓子進宅,你找我能有什麼好事?」

麥子也哼了一聲,說道:「別把人看扁了行不行……喂喂,你憑什麼說我是夜貓子。憑什麼說我找你沒好事?告訴你,熟歸熟。亂說話,本小姐一樣告你誹謗。」

易楚笑道:「聽你這意思……還真有好事找我?」

麥子沒好氣的說道:「當然是好事情……明天晚上有時間沒?」

易楚笑道:「有啊,領導沒回來之前,我天天都有空。」

麥子忍不住笑道:「少噁心人了,媳婦還沒娶進門就一口一個領導,聽得我都起雞皮疙瘩了。好了,說正經事,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易楚一怔,問道:「請我吃飯?」

麥子說道:「對啊,好歹你也救過我一命,請你吃頓飯,就當是報恩了。」

易楚搖頭笑道:「大小姐,我救地可是你的命啊……一頓飯就打發了?」

麥子警惕的說道:「幹什麼?你還想本小姐以身相許嗎!我警告你,胡思亂想當心我銬了你……」微微一頓,卻又吃吃的笑著:「不過,你要是把你家領導給休掉的話,本小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地。」

……掛電話的時候,出租車已經開進了花園小區。

易楚下車後,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麥大小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懂人情、知禮儀了?

真是奇怪,這丫頭居然知道要報答別人的救命之恩了……也儘管只是一頓飯,但這對她來說,實在是種了不起的進步啊。不對,不對,這丫頭沒心沒肺,沒反過來吃我這個窮人一頓,就算是很對得起我這個救命恩人的了。這頓飯,絕對有古怪!

進了公司地門,楊波迎面走來,說道:「剛才和誰通電話了?」

易楚一怔,問道:「怎麼,你剛才打我電話了?」

楊波說道:「可不,打了好幾個,一直占線……我說你也該換部手機了,這破機子留著當飯吃啊?」

易楚笑道:「換,換,我明天就去選一部新款的手機。哎,對了,什麼事情急著打我電話啊?」

楊波說道:「老蕭剛才來找你,手機占線,人也不見回來。他急著有事就先走了……臨走前,他讓我告訴你,回來後馬上打電話給他,說是有重要的事情。」

易楚摸了摸鼻子,說道:「有重要地事情?會不會是白家的事情啊?」

楊波搖頭道:「不是……老白家的事情我問過他,但是他沒說。只告訴我。大概一周之後,白家的事情就會有個結果。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告訴我們。」

易楚笑道:「最好是別告訴我們,把酬金打過來就行了,其他的……哼哼,珍愛生命,遠離八卦啊。」

和楊波閒扯了幾句後。易楚走進辦公室。將手中的藥包放好後,他撥通了蕭山地電話。

「老蕭,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山說道:「昨天晚上回寧南地……」

易楚笑道:「回家就好好休息啊,打我電話做什麼?不會是老太太又下什麼指示了吧?」

蕭山笑道:「老太太這幾天正琢磨幾道消暑的湯呢,沒功夫給你下指示。今天找你。有兩件事情。」

易楚說道:「有事就說啊,咱們也算是一條戰壕裡打過槍的了,有事直說。」

蕭山笑道:「第一件事是私事,不過卻是因你而起,所以你必須得幫我。」

易楚一怔:「因我而起?」

蕭山說道:「對啊……簡單一點說。燕姨因為你已經決定留在寧南養老了。而她老人家一留下來,我也就算是半失業了。所以,我打算去你們那裡搭個伙。混口飯吃。」

易楚忍不住笑道:「老蕭,你想過來,我當然是舉雙手歡迎。但你也不用說的這麼可憐吧?還什麼半失業,有你這麼裝可憐的嗎?就憑你這身本事,天下哪裡去不得!偏偏要來我這座小廟,還說這麼可憐地話,你這不是寒磣我嗎?再說了,老太太捨得放你走嗎?」

蕭山笑道:「你歡迎就行。其他的……我也不說虛地,就是和你們投脾氣。尤其老李那個棋簍子,每天不和他下個幾盤,手都癢的慌。至於老太太這邊,她老人家說了。既然留在寧南,閒著也是閒著。讓我去你那打個下手什麼的。」

易楚忍不住一笑,繞來繞去,原來還是老太太地意思啊。

也罷,來就來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蕭雖然才四十出頭,但在迅捷公司裡卻是絕對的老人。有他在家裡坐鎮,自己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算是明白了,老蕭你是當監軍當上癮了。你不來,老太太也不會放過我的。來吧,來吧……不過我醜話先說前面,你這屬於臥底的性質,所以我只管飯不開工資。」

說笑了幾句後,蕭山說道:「第二件事,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易楚一樂,想不到俺還挺吃香地啊……小蝶、麥子,到老蕭這裡,他已經是第三個問我有沒有時間的人了。

「怎麼著,老蕭你也想請我吃飯?」易楚樂呵呵的開著玩笑。

蕭山笑道:「不是請你吃飯,而是請你去見一個人。當然了,餐桌上見面也是可以地,但主題可不是吃飯。」

易楚問道:「什麼人啊,是不是給我介紹的客戶?」

蕭山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人是我朋友,說起身份嘛……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你要是把他看成客戶的話,也不能算錯。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他要是真的成了迅捷公司的客戶,這可是個大客戶,而且還是長期的客戶。」

易楚沒太聽明白,說道:「老蕭,你說仔細點……聽你這意思,他的身份好像挺特殊地?」

蕭山笑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咱們晚上見面再談吧。」

易楚看了看時間,說道:「這都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說吧,去什麼地方,我請你的這位朋友吃個便飯。」

蕭山說道:「行,那我先聯繫一下他,稍後打你電話。對了,老李有沒有回來?把他也叫上……」

說話間,李德生恰好推門走了進來。

易楚和蕭山說了聲再見,便掛了電話。

李德生剛從新聞發佈會上回來,一臉的志得意滿。往轉椅上一坐,看著易楚,問道:「小同志,給誰打電話呢?」

易楚笑道:「給即將來咱們公司蹭飯吃的傢伙。」

李德生一怔:「怎麼,咱公司要來新人了?」

易楚笑道:「什麼新人啊……是老蕭。」

李德生奇道:「怎麼個意思,老太太把他給開了?」

易楚笑道:「他馬上會打電話過來,你自己和他聊。先說說你吧,今天地新聞發佈會您老人家有沒有發言啊……嘖嘖,瞧你一身西裝革履、事業有成的派頭,真是酷大發了。對了,老李,有沒有當年地女同事告訴你,其實很多年前她就開始暗戀你了?」

李德生聞言,得意的發出類似與鴨子般嘎嘎的笑聲……但隨即卻板起臉,鄙視的看著易楚說道:「庸俗。」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7:05

正文 【097】肥龍
夜色降臨,李德生的老爺車突突著一溜黑煙,在夜色的掩護下駛出了花園小區。老爺車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不僅耗汽油,而且還吃機油。白天的時候,基本不敢上街。李德生很惱火,嚷嚷著要找李四算賬。呀呀個呸的,這輛破車也敢賣我一萬多的大洋。真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老子非得吃回來不可……

蕭山打來電話時,已是晚上八點,早過了吃飯的點兒。

在電話裡,蕭山解釋說臨時有點事情,無法脫身,八點後在月色酒吧見面。

對於蕭山介紹的這位客戶,易楚的興趣明顯要低於李德生。公司開張已有一段時間,但他始終無法真正的進入角色。也無法將自己看做一個真正的生意人。而李德生則完全相反,他對於任何一個有可能成為公司客戶的人,都報以最熱情的笑容,並期待著能從對方的口袋裡掏出自己最鍾愛的鈔票。

坐在車裡,易楚習慣性的打著瞌睡。李德生則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在新聞發佈會上的風光……

八點半的時候,車停在了鏡湖路邊的月光酒吧前。

對於酒吧這種地方,易楚和李德生都極少來。在這地方喝酒,其實喝的是一種氣氛和情調。像李德生這樣的人,最愛的是花生、蒜頭、肥肉加白干。酒至酣時,大呼小叫猜拳扯淡,那才叫一個爽。而易楚對酒基本無愛,修煉到他這種程度,酒精已經沒有任何的刺激感。喝在嘴裡,與白開水基本沒有區別。而喝白開水是永遠也無法喝出氣氛和情調的……

酒吧裡,舒緩的音樂靜靜的流淌,幽暗的氛圍中蕩漾著一絲淡淡的曖昧。

蕭山在酒吧的一角揮著手,示意兩人過去。

走到蕭山面前。李德生鬱悶地說道:「老蕭,幹嘛選這種地方見面……靠,我的憂鬱症都快給勾出來了。」

易楚注意到蕭山的身邊並沒有人,奇怪的問道:「你的朋友呢?」

蕭山的背後是一扇門,他將門推開,笑道:「知道你們不喜歡這種地方……進去吧。」

李德生探頭往門裡看了看,問道:「怎麼。這裡面還有密室?」

蕭山將胖子推進門裡,笑著說:「當自己是地下黨啊,還密室呢……這間酒吧是朋友的朋友開地,算是前店後宅。」

易楚、李德生跟著蕭山往裡走,後面的地方也不算大。穿過一個儲藏室後,三人來到了一間很普通的小客廳。客廳裡的陳設很簡單,一張茶几,一個酒櫃,靠牆角的地方有一排沙發。

沙發上坐著一個胖子。和蕭山年紀相仿,見到易楚和李德生後,笑瞇瞇地站了起來。

蕭山笑道:「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阿楚,老李,這是我的朋友龍飛。不過你們也瞧見了,他這模樣,名字反過來叫最合適不過。」

李德生本就是個胖子,向來鄙視易楚這樣身材標緻玲瓏的小白臉。他見了龍飛,立刻心生好感。上前握龍飛同樣肥胖的大手。笑道:「飛龍兄,小弟李德生,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小李好了。」

龍飛嘿嘿地笑道:「老弟,你真給我臉上貼金。什麼飛龍啊……蕭山那是叫我肥龍呢。」

易楚的性格清淡,含笑與龍飛握了個手。簡單的寒暄了幾句。

蕭山招呼著大家坐下後,說道:「大家都是男人,扯淡地話少說,開門見山的談吧。」

龍飛聞言,笑瞇瞇的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煙斗點燃後,說道:「蕭山,我對易先生和李先生有了一定的瞭解,而對於我肥龍,他們則是一無所知。一路看中文網首發我看這個開場白……還是由你來說吧。」

蕭山笑了笑,說道:「好吧,我先說幾句……」微微一頓,他看向易楚和李德生說道:「簡單點說,肥龍是個經紀人,也叫掮客,專門混中介費的那種。我記得哪本小說裡有一個叫百曉生的傢伙,什麼都懂一點,消息也特別的靈通。肥龍和他差不多,就是靠販賣各類消息吃飯的人。」

易楚心中一笑,原來是包打聽啊。

李德生卻是眼睛一亮……迅捷公司掛著信息公司地牌子,但實際上卻根本就沒信息來源與渠道,完全是等客上門。如果這個肥龍的消息靈通的話,倒是個合作的好對象。十個胖子九個奸,聽到這裡,李德生已經明白了蕭山的意思。不過明白歸明白,李德生只微笑著點頭,並沒有急著開口。雖然他相信蕭山介紹地人多少有點實力,但無商不奸,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胖的傢伙,顯然不是什麼好相與地人。

還是先聽蕭山把話說完吧……李德生保持著熱誠的微笑,並很恰當的流露出一絲期待的神情。

易楚卻是好笑,家門口的潭,誰還不知道深淺?他對李德生實在是太瞭解了,知道這胖子已經進入了角色。心中又感歎著,老李同志當兵純粹是浪費了啊,早出來做一個奸商的話,比不上楊遠山,至少也不比單子文差……

「老李,阿楚,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蕭山笑道:「在電話裡說了給你們介紹客戶的,肥龍雖然算不上真正的客戶,但只要大家能在一起合作,這可比單純的一個客戶強多了。」李德生呵呵的笑著:「當然,當然……就是不知道飛龍兄會不會嫌棄我們這個小公司?」

龍飛笑道:「老弟,你說笑話呢吧?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干老弟你這一行的,廟大廟小根本就是次要的,關鍵還是看實力。再則,這畢竟是內地,限制比較多。真要把攤子鋪大了,麻煩也就越多。」

這番話說的李德生的心裡極為舒坦……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不謙虛的說,就憑公司裡的那一幫兄弟,這句話絕對是恰如其分。

易楚卻看著龍飛問了一句:「龍先生。不知道您在哪一帶發財?」

龍飛笑瞇瞇的回答道:「區區不才,四海為家,算是走哪吃哪吧,沒有固定地地方。」

走哪吃哪?易楚一怔,心說大哥你好大的口氣啊……

蕭山在一旁笑道:「阿楚。你別看肥龍長著一張咱中國人的臉,這傢伙,標準的老外。」

李德生驚訝道:「飛龍兄是外國人?」

龍飛笑道:「別聽蕭山瞎扯,我雖然持有多國護照,但骨子裡卻是標準的中國人。話說起來。我是南方人,六歲那年隨著父親去了國外。後來跑了很多國家,又因為從事的職業比較特殊。認識了點人,也幫了點人,所以大家賣我點面子,混了好幾國的護照。」

李德生不由咋舌,乖乖弄個冬,小看了這胖子啊。原以為頂多是個省市級地包打聽,卻沒想到人家居然是國際包打聽。而且聽他的口氣,那幾個國家的護照。似乎不是有錢就能辦下的……

他心裡吃驚,但轉念一想,卻又釋然。

老蕭介紹的人,檔次自然不會太低。身為燕老太太地保鏢,連單子文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這種級別的人物。跟自己這個幾個月前還是小科員的人稱兄道弟,除了緣分之外。還是沾了阿楚的光。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驚奇地人應該是龍飛才對……所謂龍交龍,鳳配鳳,蕭山有自己這樣低檔次的朋友,換做我是龍胖子,也會感到奇怪吧?

易楚也是有些訝異。

不過對於宅男來說,名氣再大,當你是空氣,長得再壯,當你是肉包。他只是對龍飛的經歷有些興趣,其他地根本沒有感覺。笑了笑,問道:「龍先生,剛才老蕭介紹你的時候,只簡單的說是經紀人。我能聽得出來,他這是替你謙虛呢。不介意的話,龍先生可不可以說的仔細點?」

龍飛笑道:「當然可以,既然有了合作的意向,彼此的誠意就應該是第一位的。二位,龍某其實算不上什麼真正地經紀人,因為我除了替人介紹點業務之外,主業卻是收集、販賣各種情報。你們可以稱我為情報販子……」

情報?

聽到這個敏感的詞,李德生不由一揚眉,心中立刻多了點警惕。問道:「飛龍兄,敢問是哪方面的情報啊?」

龍飛笑道:「無所不包……商業、政治,甚至是軍事情報。」

李德生臉色有些不好看了,說道:「軍事情報也包含在內嗎,這個……有些過了吧?」

蕭山聽了這話,不由大笑,拍著李德生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對這個敏感……放心吧,在國內,肥龍還沒有這能力,也沒這個膽子,更不會有這個想法。否則的話,我老蕭第一個不放過他。其實啊,除了商業情報之外,他在國內基本不涉及其他地事情。」

龍飛點頭道:「蕭山說的對,對國內這一塊,我涉及地不多。軍事、政治,更是連邊都不敢沾。」

李德生嘿嘿的笑著:「這樣啊……不好意思,飛龍兄,不知者不罪,你別怪我給你臉色看。」

龍飛笑道:「哪裡,哪裡。」

易楚卻奇道:「龍先生,既然你在國內沒什麼業務,為什麼要找我們合作呢?另外,我也看不出來,我們有什麼地方可以合作的啊?」

龍飛用手按了按煙斗裡暗紅的煙絲,笑道:「我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找你們……這個其實很簡單。我這人做事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寧要鮮梨一口,不要爛桃一筐。你們有實力,所以我才找上你們。」

易楚看了一眼蕭山,卻笑道:「實力?呵呵,龍先生,有些事情是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你說的太肯定了,我怕到時候會讓你失望的。」

龍飛大手一揮,說道:「我剛才說過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老蕭跟我說過,易先生是燕門子弟,單憑這一點,我就絕對相信你的實力。」

易楚一怔,問道:「龍先生知道燕門?」

龍飛笑道:「知道一點點,都是聽長輩說的……我爺爺也是習武之人。我幹這一行的時候,他老人家一再叮囑我。如果遇上燕門的人,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與之為友。即使不能為友,也萬萬不能樹之為敵。」

易楚一笑:「太誇張了,這年頭。一顆子彈就足以讓你的敵人消失。你地爺爺真的是太看得起燕門了……」

龍飛卻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子彈並不是萬能的……先不說你們燕門,就拿我曾經接觸過的一份機密檔案來說,上面清楚的記載著有人赤手空拳的闖進某個小型的軍事基地,斃敵二十。竊取機密情報、資料數份。你說,這樣地人是子彈就可以消滅的嗎?再說了,你們寧南最近不是鬧出一個英雄門的事情嘛……對了。他該不會就是老弟你吧?」

易楚笑著搖頭,也不解釋什麼,面對這種玩笑性質的猜測,自然是閉嘴為妙。

龍飛又笑瞇瞇的看向李德生,繼續說道:「還有李老弟,更是我仰慕已久地人啊。」

李德生一怔,奇道:「這是怎麼個說法?」

龍飛看了一眼蕭山,卻是笑著不說話。

蕭山抓了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老李,我跟他說過你的出身。」

龍飛一瞇眼睛,說道:「對我來說,國內最神秘的事情有兩件。一是傳說中的七處,另一個就是老弟你曾效力地特勤部隊。兩者一文一武。同樣的威名赫赫,卻又同樣的神秘。」微微一頓。又道:「七處地人我這輩子怕是見不到了,但我也沒想到,托蕭山的福,居然在這裡見到了李老弟。壯哉,國之戰魂,出手必中,戰無不勝。就連我這樣披了不知多少外國馬甲的人,也為之振奮啊。」

易楚在旁邊聽的雲山霧罩……記得老蕭曾經說過,李胖子服役的部隊好像叫什麼看不見的槍刺,似乎有點小牛X,但也沒牛到肥龍說的這麼誇張吧?出手必中,戰無不勝,還什麼國之戰魂……有沒有搞錯,這大半個世紀來,咱們國家什麼時候打過仗?

他心中奇怪,又想起肥龍說的那個什麼七處,便打定主意,找個機會,一定要讓李胖子說實話。

李德生卻忽然變了個人,先看了一眼蕭山,眼中隱含著一絲地責怪。

然後又看向龍飛,淡淡的說道:「龍先生,我不管你聽到了什麼,也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現在請你記住,坐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胖子,而不是讓你為之振奮地特勤戰士。」

如果說李德生剛開始的表現很熱情,很和氣,甚至還帶著點諂媚。但這一刻,一股莫名地氣質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依舊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口氣也很平淡,但面對著他的龍飛卻有著從所未有的壓力。

蕭山有些尷尬,說道:「老李,那些裝備就是肥龍幫我弄的,所以我才……」

話未說完,龍飛卻一擺手,說道:「蕭山,不用為我解釋什麼。一句話,從現在起……」他看著李德生繼續說道:「你在我眼裡,就是個胖子。」

這一句話說過,氣氛明顯的緩和下來。

李德生撇了撇嘴:「大哥別說二哥,你他**我還胖。」

易楚笑著搖頭,還是這樣的李德生比較習慣。隨隨便便,大大咧咧……剛才那模樣,不去當大茶壺可惜了。笑了笑,他問龍飛道:「龍先生,第二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覺得我們之間有合作的地方嗎?」

龍飛瞪大了眼睛說道:「這還用問嗎?我有信息有資源,你們有實力,這可是天作之合啊!」

易楚笑道:「龍先生,恕我冒昧,你是這一行的前輩,不需要來寧南這種小地方賺點小錢吧。」

龍飛笑道:「說到錢,我幹了這麼些年,確實不怎麼放在心上了。但所謂雁過留聲,每個行當總會有幾個被後人看做是傳說級的人物。龍某不才,就是想幹出點名堂,做這樣的人物。再則,幹了這麼多年也上了癮,戒不掉了……」

微微一頓,又道:「另外,我來寧南主要目的是為了你和李老弟,但在此之外,也是有其他事情的。呵呵,職業習慣,哪裡有風吹草動,我總是愛湊個熱鬧。說起寧南……不,應該是整個南部省份,最近可是很熱鬧啊。」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7:52

正文 【098】麥子的小九九
當龍飛說起自己來寧南的主要目的之後,李德生和易楚都有些奇怪。

南部省份最近很熱鬧嗎?

易楚看向龍飛問道:「最近好像沒聽說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龍飛笑道:「怎麼沒有?我剛才不是說過嗎,你們寧南的那個城市英雄,都炒到國外去了。據我所知,除了媒體之外,最近有很多人都往寧南跑。」

易楚不由嚇了一跳……他本以為這事再炒一陣也就過去了。這年頭,炒作的、作秀的、發神經的,像雨後春筍般等不及的往外冒,恰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都不帶喘氣的。關於英雄門的話題,雖然超出了人們的想像,但也架不住眾好漢的衝擊。最多十天半月,也就泯然於各路英雄精心炮製的更為奪人眼球的話題當中。

我靠,不會吧……國內的風頭還沒過去,外國的好漢也殺過來了?

易楚問道:「龍先生,你也是為這件事情過來的?」

龍飛笑道:「當然不是,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像這類已經滿天飛揚的消息已經毫無價值。再說了,事情發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政府似乎也在刻意的迴避這方面的事情。即使裡面有價值,也早被人捷足先登了。我這時候來挖寶,黃花菜都涼了……」

關於英雄門的事情,易楚作為當事人,自然不會引火燒身。但讓他奇怪的是,李德生和蕭山坐在一旁吞雲吐霧,似乎對這個話題壓根就不感興趣。再聯想起自英雄門事件被熱炒之後,不僅是李德生和蕭山,就連公司的那幾位,好像也沒當著自己的面談起過這個話題。

有意思,難道說……他們已經知道那跳樓的二百五就是我?

撇過這個話題。易楚繼續問道:「除了這件事情之外,南方最近還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龍飛說道:「還有就是白家的事情了……哎,事先聲明啊,這可不是蕭山告訴我的。我有我的渠道,不瞞你們說,白家地白壑還曾咨詢過我有關黑寡婦的事情。不過我對黑寡婦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沒幫上什麼忙。當然了。現在跟你們說這個,肯定是後知後覺了。昨天在電話和蕭山聊起白家的時候,才知道你們已經將事情擺平了。」

微微一頓,又道:「至於我感興趣的一件事……其實,與國內無關。只不過。要瞭解這件事情得從南方坐船出海。」

易楚一怔,問道:「出海?」

龍飛點頭道:「對,出海。我要去的地方是公海裡地一個島嶼……幾位,聽沒聽說過一個叫綠翡翠的小島?」

蕭山笑道:「公海上像這樣的小島不計其數,鬼才知道這個什麼綠翡翠呢……」

龍飛聳了聳肩。說道:「半個月前,我曾經收到消息,說是有人在這個叫綠翡翠的小島上建了一個狩獵場……嗯。就是那種以人做獵物的狩獵場,專供那些變態地富豪滿足殺戮慾望的地方。你們知道的,這類場所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被禁止的。所以,公海上的無人小島、又或是近海地私人島嶼,就成了這類場所首選之地。」

易楚一揚眉,驚訝的說道:「還真有這樣的地方?我還以為只是小說裡地橋段呢。」

龍飛嗤笑道:「老弟你真是太天真了……就我所知道的,這樣的狩獵場全世界至少有二十多個。有些人生下來就帶有變態的基因,像這樣僅僅是用獵槍殺人的遊戲已經算是比較文明的了。算了。不說這些了,說出來髒了我的嘴,也污染了你們的耳朵。」

蕭山問道:「肥龍,聽你這意思,打算是懲奸除惡?」

龍飛笑道:「我有這麼無聊嗎……我一不是國際警察。一路看小說網16K.CN二不是已拯救世界為己任地超人,我管這些閒事做什麼?當然了。這話說的有點冷血了。事情真要是發生在自己眼前,一衝動或許也會做點什麼。但說老實話,僅僅是道聽途說,又遠隔萬里重洋,我才不會去當救世主呢……」

蕭山又道:「你說了半天,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你既然不想管,又提它做什麼?」

龍飛笑道:「在歐洲,我的朋友們喜歡叫我獵狗。就是因為我鼻子靈,慣會捕風捉影,而且特別的勤奮。說起這個綠翡翠……說白了,就是我這只獵狗聞到一些不對頭的東西,所以才趕了過來。不過說到具體地,對不起,不是我故意保密,而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李德生聽得目瞪口呆,說道:「這就是你說地熱鬧事?」

肥龍笑道:「對啊……幹我們這一行的,就得像條狗一樣,哪裡有異味就往哪裡撲。要的就是第一手的資料,這樣才能賣錢嘛。」

李德生問道:「要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那你不是撲了個空?」

龍飛肯定的說道:「不可能……據我收到的消息,大約在一周前,艾倫國際調查公司的兩個調查員在綠翡翠失蹤。所以,儘管我不知道島上究竟隱藏了些什麼。但我敢斷定,裡面一定有值大價錢的秘密。開玩笑,那可是艾倫公司的調查員啊……誰都知道,艾倫公司雖然頂著私人的牌子,但暗地裡卻有著M國官方機構的支持。有一半以上的調查員都是由M國特情局訓練出來的精英。像他們這樣的人,在一個小島上莫名其妙的失蹤,怎麼可能沒有貓膩!」

和龍飛的見面一個小時後就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易楚問李德生是怎麼看這只獵狗的。

李德生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總體印象還不錯,有點滑頭,但你也知道,幹他這一行的人,不奸不猾是混不出來的。至於合作的事情,說白了。只是個意向而已。沒有具體的方案,他也沒什麼提什麼要求。我總覺得,這傢伙通過老蕭找上門來,更多是想交個朋友。」

「交朋友……」易楚笑了笑,問道:「你是這麼認為地?」

李德生點頭道:「幹他這一行的,依仗的就是人脈,多個朋友多條路。當然了。在他眼裡,朋友的定義肯定是利益在前,感情在後。所以說,他當咱們是朋友,咱們也同樣拿他當朋友。」

易楚點了點頭。問道:「你覺得那個綠翡翠小島的事情是真的嗎?」

李德生笑道:「聽著挺玄乎的是吧?我覺得,依龍飛地性格應該不會說假話。再說了,這種扯淡的鳥事離咱們十萬八千里。即便是假話,就當聽故事好了。」

將龍飛拋到腦後,易楚拍了拍李德生的肩膀。笑道:「老李,什麼時候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啊?我們的感情比海深,藏著掖著地……我這顆心遲早會破碎的。」

李德生一撇嘴:「少噁心啊……想知道我的故事。也不是不行,但必須得有一個前提。」

易楚問道:「什麼前提?」

李德生一笑:「先告訴我你的故事。」

易楚扭頭看向窗外,面無表情的開始唱歌……

你說我像雲,捉摸不定,其實你不懂我地心。你說我像夢,忽遠又忽近,其實你不懂我的情……

李德生心中惡寒,擰開老爺車的破音響。這時候。易楚地手機卻響了。

易楚取出手機,對著屏幕看了半天,卻始終沒有接電話。

李德生奇道:「幹嗎不接電話?」

易楚的臉色很精彩,看著李德生說道:「你猜猜,這是誰的電話?」

李德生笑道:「我猜個屁啊……是不是外面養了一個?」

易楚苦笑。伸手關了音響,然後說出了一個讓李德生的表情變得同樣精彩的名字。

「白筱硯?」李德生眼睛瞪的溜圓。腳下一踩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怎麼可能是白筱硯?」

易楚一聳肩:「我哪知道?」

手機的鈴聲依然固執的響著……

李德生急道:「那你快接電話啊,快接,快接。」

電話自然是要接地……易楚按下通話鍵,心中實在是奇怪極了。雖說白家的事情結束沒多久,但依白老爺子的手段,白筱硯這時候的處境應該是很困難的。或許不會五花大綁地被囚禁在牢籠,但至少會限制她的自由,讓她徹底地與外界失去聯繫。

再退一步說,即使白筱硯這時候依然享受著通訊上的自由,可她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呢?

是因為她的陰謀被我揭穿,所以恨上了我?又因為翻身無望,無法給予自己實質上的報復,所以才打來電話逞口舌之利,一洩心中怨恨?

通話鍵按下後,白筱硯的聲音傳了出來。

她的聲音多少帶著一些沙啞,但語氣卻很平和,而且對易楚的稱呼也依舊親切。

「阿楚,沒想到我會打電話給你吧?」

易楚苦笑:「確實沒有想到……」

白筱硯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頓了頓,似乎有些感慨,然後接著說道:「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我還有機會給你打電話。」

易楚問道:「你現在……還好嗎?」

白筱硯卻笑了:「托你的福,還算不錯。」

易楚也笑了:「算了……有什麼想罵我的話直說好了,用不著挖苦我的。」

白筱硯說道:「沒有罵人的話,也沒有挖苦,我今天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對你說一聲謝謝。另外我還想告訴你,你和你的那些朋友,真的是很棒。」

易楚聞言,不由皺緊眉頭……又是感謝,又是表揚,這丫頭唱的究竟是哪一出啊!

駕駛室裡很安靜,易楚的老手機的音量也足夠大。白筱硯的聲音,李德生在旁邊聽的很清楚。他皺著眉。忽然一拍易楚肩膀,做了個抹脖子上吊地動作。易楚點了點頭,對白筱硯道:「筱硯,我不清楚老爺子是怎麼安排你的。但我覺得你沒必要這樣,你還年輕……」

話未說完,白筱硯卻咯咯的笑了起來:「你什麼意思啊,怕我自殺?怕我現在說的這些話是臨終前的遺言?哈。告訴你,我真要是自殺,也要拖著你、還有那個死胖子一起,因為是你們讓我落到這個地步的。不過呢,你大可以放心。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自殺的念頭。」

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好了,我有些累了,能聽到你地聲音很高興。就這樣吧。我掛了……」

白筱硯掛機後,話筒裡留下只有嘟嘟的聲音……

易楚看著李德生,李德生也看著他。倆人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好半天,李德生才提醒道:「阿楚,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白老爺子?」

易楚搖了搖頭:「算了,這麼晚就別打擾他老人家了。該我們知道的,總會知道……」

第二天下午四點左右,太陽的荼毒還未消散,易楚就接到了麥子打來的電話。

麥子在電話告訴易楚。五點鐘在雲台國際酒店見面。

麥子姐請客,易楚自然不會拒絕。

都被剝削了好幾回了,不吃回來一點,實在是對不起爹娘對不起胃。

只不過,臨出門地時候。易楚把口袋裡的鈔票和卡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總的來說,這年頭的女人只能信七分。如果是漂亮女人地話。還得打點折扣,大概可以信一半。倘若這個漂亮女人恰巧又是警察,不客氣的說,信她三分都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

很不幸,麥大小姐就屬於相當危險地行列。

所以,易楚不得不防……當麥大小姐吃飽喝足後,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用悲傷的語氣述說錢包是如何失蹤的時候。至少,他還可以用口袋裡的銀子來保住尊嚴。男人的面子比天大,而這世上最傷男人自尊的兩件事就是……嫖妓沒錢給,吃飯忘帶錢。

見到麥子的時候,這丫頭一襲水綠色地長裙,站在酒店門前亭亭玉立,也不知吸引了多少渣男的目光。

見了易楚,麥子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巧笑嫣然,伸出手很自然的穿過易楚胳膊,挽住了他。

易楚嚇了一跳,說道:「大小姐,這不太合適吧……」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怎麼,害怕了嗎?」

感受著麥子輕輕貼在臂膀上地身軀,易楚苦笑道:「被領導看見,會出人命的。」

麥子輕輕地笑著,卻不肯放手,說道:「好了,好了,進去就鬆開你,這總行了吧。笨蛋,沒看見別的男人一直瞧著我嗎,不找個擋箭牌,待會就該有人上來糾纏了。」微微一頓,卻又是一歎:「沒辦法,誰讓本小姐天生麗質呢,很煩的呢……」

天生麗質嗎……易楚忍不住笑道:「如果我告訴你,這是我本年度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你會不會跟我拚命?」

麥子氣的牙癢癢,恨恨的一頓腳,一時間卻找不到反擊的話……麥大小姐的美麗是天生的,刁蠻也是天生的。可讓她鬱悶的是,除了應小蝶之外,這個世上顯然還有一個她的剋星。

自己的美麗,人家無視。

自己的小脾氣和刁蠻,人家只當是空氣,而且還時不時的給予打擊。

真是傷自尊啊……麥子氣呼呼的擰著易楚的胳膊。

「說真的,丫頭,你今天這麼好心請我吃飯,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呢?」兩人相攜進了酒店,落座之後,易楚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知道,今天的這頓飯,即使算不上鴻門宴,但大小姐的心裡肯定憋著什麼小九九。話不說清楚,如鯁在喉……憑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這世上只有她想不到的事情,卻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還是問清楚一點為好。

麥子笑吟吟的說道:「英雄,你真瞭解我。不過……我們還是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易楚很堅決的搖頭道:「少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可不上你的當。說吧,不說清楚,我絕食一頓。」
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9:02

正文 【099】麥子姐姐要踢館
雲台酒店在寧南是數一數二的綜合型酒店,以奢華著稱。侍者送上菜單時,麥子的手指在菜單上優雅的滑過……點的菜並不多,但其奢美卻讓對面某個故作從容的土老冒心驚肉跳。吃大戶固然爽利,可萬一這小地主婆放我鴿子怎麼辦?

侍者走後,易楚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你確定今天是你請客?」

麥子眨著眼睛,很驚喜的樣子:「怎麼……你想付賬?」

易楚笑道:「沒問題啊,我口袋還有一百多大洋。不夠的……你借我點就是了。」

麥子一撇嘴:「小氣鬼,和女孩子吃飯居然不帶錢。真不知道喬丹姐是怎麼被你追到手的……」

易楚笑道:「小心我告你誹謗啊……明明是她追我的嘛。」

麥子眼睛一轉,說道:「英雄,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你跟我說說和喬丹姐的浪漫史吧。」

易楚哼了一聲:「轉移話題是不是?少滑頭……快告訴我,今天請我吃飯到底有什麼目的?」

麥子的一張小臉頓時變成了苦瓜,撅起嘴說道:「吃完了飯再說不行嗎?」

易楚心中愈發的奇怪,問道:「我就奇了怪,有什麼目的遲早都要說的,為什麼要等吃完飯再說呢?」

麥子吐著舌頭,笑瞇瞇的說道:「書上說的嘛……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男人的胃。我打算用大餐和美酒使你心情舒暢,然後再說出我的請求。這樣的話,即使你的心沒被我抓住,但也不好意思拒絕我的請求是不是?」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易楚笑著搖頭,不過心情很是舒暢。聽小地主婆這口氣,應該是不會放俺地鴿子了。搖了搖頭,笑道:「臭丫頭。有什麼話就快說,別彎彎繞了。」

麥子眨著眼睛說道:「那我說完之後你可一定要幫我。」

易楚搖頭道:「這我可不敢保證……換了別人我可以事先答應,但大小姐你嘛,對不起的很,我可不想被人看做瘋子。你這丫頭瘋瘋癲癲的,誰知道會冒出什麼古怪的事情?」

麥子歎了口氣,卻忽然換了個話題:「英雄。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易楚一怔:「問這個幹什麼?我這人沒什麼時間概念,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吧。」

麥子眨著眼睛,又問道:「那你還記得是先認識小蝶姐,還是先認識我的嗎?」

易楚笑道:「當我是老年癡呆啊,當然是先認識你這個臭丫頭。」

麥子也笑。笑得很可愛:「既然是我們認識在前……那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和你的關係要比你和小蝶姐的關係要親密那麼一點點呢?」

易楚狐疑地看著面前的小狐狸,問道:「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啊?」

麥子一撅嘴,撒嬌道:「你先告訴我嘛……」

易楚抓了抓頭,說道:「看在你這個小地主婆今天請我吃大餐的份上……嗯。就算是吧。」

麥子笑嘻嘻的說:「那我要是有什麼秘密的話……你也會替我保密不告訴小蝶姐嗎?」

易楚頓時警惕起來,上下打量著麥子,說道:「麥子。你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啊?」

麥子笑咪咪道:「哪有做什麼壞事啊……不過,我正準備做一件呢,而且還打算拉你入伙。」

易楚嚇了一跳:「大姐,你可別忘了自己是警察。」

微微一頓,卻又大義凜然地說道:「再說了,你覺得我是那種為虎作倀、與犯罪分子同流合污的人嗎?」

麥子卻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其實呢,有一件事情說出來之後。我知道你肯定會幫我……可我又擔心,你會對小蝶姐說起這件事情。」

易楚這回是真的吃驚了,麥子的臉上很少有這種憂鬱地表情,這丫頭從來都是那麼陽光,那麼的可愛。這幽幽一歎。倒是讓易楚有些擔心了,說道:「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保守秘密就是了。」

麥子眼睛一亮,說道:「真的?」易楚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有一種上當受騙地感覺,但既然答應你了,就肯定就會替你保守秘密的。好了,快說吧,到底要我幫什麼忙?」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幫我踢館。」

易楚不由一怔:「踢什麼館?」

麥子笑道:「當然是踢武館啊。」

易楚又是一怔……

話說這踢館一詞,應是由武者之間的較技而來,帶有挑釁滋事的性質。後引申開來,泛指所有去別人地盤尋釁鬧事的舉動。

麥子說踢館的時候,易楚以為是哪位不開眼的傢伙惹毛了麥子。而她又顧忌著警察地身份,無法親自報仇,所以才請自己替她出氣。在易楚看來,所謂的踢館,與原裝正版的那種踢館肯定是沒什麼聯繫。

還真是去踢武館啊……易楚心中好奇,正要仔細詢問時,侍者卻開始上菜。

等侍者上完菜後,易楚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情?」

麥子說道:「知道小蝶姐有個師父嗎?」

易楚點頭道:「知道啊,詠春拳的老宗師範文,現在應該有八十多歲了吧……」說到這裡,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又道:「怎麼,這事情和他老人家有關?」

麥子搖了搖頭,說道:「和他沒關係,老人家幾年前就去了歐洲,他的大兒子在那邊開武館……嗯,我要說地事情與他的小兒子有關。你知道嗎,他地小兒子范愚就在寧南開武館,是小蝶姐最小的師兄。小蝶姐對我說過,她雖然是范老爺子的關門弟子,但實際上卻是范愚代師授藝。簡單的來說,在小蝶姐地心目中。她的這個小師兄和師父也沒什麼兩樣……」

說起寧南這一帶的武館,易楚倒有一些瞭解。

在國內,最為著名的武術之鄉是北方的倉洲(非筆誤),再有就是易楚所在寧南。

二者一南一北,幾千年來,孕育了無數的武林豪傑。而隨著時代的變遷,武技卻已是不可避免地日漸式微。冷兵器時代。武技精純者,憑自己的身手博一個出身不過舉手之勞。但到了這個年代,拳頭再硬,也不過是保鏢的命。這年頭,學武之人大多是因為興趣使然。真正指望在這上面博一個出身的人雖然也有,但卻是極少。

但儘管這樣,寧南畢竟是武術之鄉,而且有著人口基數這個優勢。尚武之風雖然遠不及舊時候,但大小武館加在一起。仍有數十家之多。再則,武術之鄉到底是武術之鄉,與其他地方的武館、武校相比。技術含量不僅要高出很多,而且走地是精品路線。

所謂的精品路線,實際上卻是秉承了古風,收徒不多,講究的是精而專。就像古時的武術大師,開館授徒圖的不是銀子,而只是為了傳承。當然,這個時代說什麼傳承都是扯淡。徒弟收地少,最多算是擇優錄取,這學費卻一點也不少賺。反正武術之鄉的名氣擺在這裡,也不怕沒有生源。

君不見,每年都有黃頭髮、紅頭髮的大鼻子老外萬里迢迢地慕名而來嗎?

所以。在寧南,開武館是一個非常有前途的職業。幾十家的武館。對於武教這一行來說,可以算得上是規模化了。

易楚問了一句:「這個范愚也開了武館?」

麥子點頭道:「是老爺子留給他的武館,在南門外的民族路上。」

易楚點了點頭,問道:「你說的踢館……該不會就是范愚的武館吧?」

麥子給了他一個好看的白眼,說道:「那是小蝶姐學藝地地方,我去踢館,小蝶姐不得殺了我呀。」微微一頓,又接著說道:「我說的踢館,其實上是幫范愚去踢別人的武館。」

易楚微微的皺眉:「幫他踢館,不是吧?他可是詠春拳的嫡傳弟子,范老爺子更是詠春拳地大宗師,誰敢惹他們?再說了,即使有人招惹了他,也輪不著我出這個頭啊!」

麥子說道:「你先別問這麼多……聽我把事情說完。」

易楚點頭道:「好,你說,我聽。」

麥子稍稍一頓,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三天前,范愚跑去城西的一家武館踢館。但可惜地是,踢館不僅沒有成功,反倒是自己被人家打成重傷。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你不知道,范愚今年已經五十出頭,雖然和小蝶姐是一個輩分。但他把小蝶姐看成自己的女兒,傳藝什麼的也就不說了,在生活上也是很照顧小蝶姐的……」

聽到這裡,易楚忍不住開口說道:「等等,等等,我先說一句。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替范愚報仇?」

麥子瞪大眼睛說道:「當然了,不然我找你幹什麼?」

易楚苦笑道:「拜託,這可是范愚先找上別人的。去別人地盤上鬧事,又技不如人,被人打了能怨得著誰?大姐,你是警察,應該知道踢館這種事情是違法的……我說你吵死吵活的要我幫你瞞著小蝶,感情你也知道這是違法的啊。」

麥子卻歎了口氣說道「僅僅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找你幫忙的。你知道嗎,范愚現在雖然還躺在醫院裡,但出院之後,等著他的卻是牢籠。」

易楚一怔,隨即釋然,說道:「你說的是拘留吧?這是肯定的啊……去別人家鬧事,這屬於擅闖私宅。換在有些國家,主人是可以直接開槍的。」

麥子卻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不要老是自作聰明好不好……什麼拘留啊,至少也是三五年。你知道嗎,在他被人打傷之前,他把對方的一個人打成了重傷。據醫生說,會留下終生殘疾的。」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的大小姐。咱們趕緊吃飯。吃完飯後,馬上去那家武館。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是逮誰打誰,而且保證打成重傷,不然不算完。對了,順便說一句,你打個電話通知一下你們組的人。把警車開到那家武館的門口。這樣的話。我一出門就直接上警車,然後進監獄,也省地警察叔叔、姐姐去找我了……」

麥子恨得牙癢癢,一頓腳:「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不願幫就直說。用得著這麼損嗎?」

易楚苦笑道:「大姐,不是我不幫你,問題的關鍵是,我這不是幫忙,而是害了你、也害了小蝶。別忘了。你們是警察,以這種手段去對付人,以後還能在警局裡待嗎?再說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范愚理虧,上門尋釁也就算了,還把人打成重傷,你叫我拿什麼理由去幫他?退一萬步說,我就是把那家武館拆了,這對范愚真的有幫助嗎?是能讓他從病床上爬起來,還是能使他免去牢獄之災?」

麥子靜靜的看著易楚,歎了口氣後。幽幽道:「小蝶姐因為范愚的事情兩天都沒怎麼吃飯了,所以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幫她處理好這件事情。」

易楚道:「所以你就……」

麥子卻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拜託,我不是個孩子了。這些道理我能不明白嗎?這麼告訴你吧,這件事情有蹊蹺。」

「蹊蹺?」易楚怔了怔。問道:「有什麼蹊蹺地?」

麥子說道:「范愚我見過,他雖然是個武技高手,但性格卻很平和,從來不尋釁鬧事。並且在教弟子的時候,也是將武德擺在第一位的。我絕對不相信他會主動的上門去踢館……」

易楚說道:「你是說范愚上門踢館是事出有因?好吧,或許是有這種可能,但這也於事無補啊。再說了,這畢竟是你的猜測,太主觀了點。對了……現在是誰管這個案子,去問問范愚不就清楚了嗎?」

麥子說道:「是二組地人在跟這件案子,事情發生後,小蝶姐就已經迴避了。雖然小蝶姐一再告訴我們,不要因為她而去干擾辦案,但我還是偷偷的去問了二組的人。你猜怎麼著……范愚進了醫院後,一直不肯說話,也不解釋,只說該他承擔的法律責任絕不推卸。」

易楚抓了抓頭,說道:「聽你這麼一說,范愚好像是有什麼苦衷啊。」

麥子說道:「對啊,所以我才決定查個水落石出嘛。」

易楚又問:「那武館那邊是怎麼說的呢?」

麥子說道:「二組地材料我不方便看,別人也不好告訴我太多的事情。大概的經過就是范愚進了那家武館後,什麼話都沒說,上去就打傷了……對了,我忘了說,被范愚打傷地人是館主的兒子。當時武館裡的人不多,只有幾個十三四歲的小徒弟,館主也不在家。不過,恰好有一個客人住在武館裡,是他出手打傷的范愚……」

易楚驚訝的問道:「出手的另有其人?」

麥子點頭道:「嗯,不過是誰我還不太清楚……另外,說起這家武館的館主,他和范愚算得上是朋友。都是同道中人,免不了會打些交道,一來二去地,也就成了朋友。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值得推敲的地方?既然是朋友,有什麼矛盾可以當面說呀,即使說不通,也可以由其他的渠道來解決事情。反正,我覺得不應該發生踢館這樣的事情……」

微微一頓,又道:「總之,這裡面肯定有隱情。但可惜的是,這些疑點我不敢對小蝶姐說,自己又笨地很,所以就來找你了。」

易楚奇道:「不是還有二組的人嗎?」

麥子搖頭道:「沒用地……范愚始終不肯開口,那個館主借口不在家,什麼事情都推說不知道。憑二組那些比我還笨的傢伙,能查出隱情才怪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真是難得啊……大小姐居然肯承認自己笨了,有進步,有進步啊。小同志,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我很替你高興啊。」

麥子這時候乖的出奇,很溫柔、很溫柔的問:「那你幫不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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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yang    時間: 2010-8-3 18:59:23

正文 【100】我只是路過的
麥子的請求實際上只是一個形式,請吃大餐,也只是藉著吃飯的機會,說明事情的經過。

和易楚從相識到現在,時間並不算長,但麥子的心裡卻有著一份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依賴感。有時候她自己也很糊塗,這種依賴感到底算不算是一種喜歡呢?依賴與依戀之間又有多少的距離呢?

和易楚一樣,對於想不明白的事情,麥子一向是懶得去想,順著感覺走就是,沒必要想的撕心裂肺,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反正……那傢伙還是很對得起自己這份依賴的。人長得又帥,還會點武功,帥哥會武功,誰也擋不住……

早上九點左右,麥子悄悄拉開辦公室的門,鬼鬼祟祟的往外張望。

林英忽然從門邊冒了出來,一拍麥子的腦袋:「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麥子嚇了一跳,連忙噓了一聲,小聲說道:「要死啊你,嚇死我了……小蝶姐呢,還在辦公室嗎?」

林英笑嘻嘻的說道:「剛出去了……咦,問小蝶姐幹什麼,又想溜號嗎?」

應小蝶不在,麥子頓時神氣起來,一拍林英的肩膀:「慘了慘了,傻八婆,你的智商又降低了不少。唉,怕是嫁不出去了……」

林英瞪眼道:「死丫頭,找不自在呢?」

麥子神氣活現的說道:「說你智商低,你還不相信……真猜不出來我要去幹什麼嗎?」

林英眼睛一亮:「麥子,你要去詠春拳館?」

麥子點頭道:「當然了,昨天不是跟你說過的嘛。」

林英有些不放心,說道:「麥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還是要提醒你,千萬要注意方式。別給小蝶招來麻煩……」

麥子笑道:「放心好了,傻八婆,本小姐找了幫手。智勇雙全的哦!」

林英切了一聲:「又是對門的那個小白臉?」

麥子笑嘻嘻的說:「姐姐,你家周偉臉黑那也是一種健康美,犯不著管所有的男人都叫小白臉呀。」

幾分鐘後,麥子被林英的一頓粉拳打出了警局大樓。

進了停車場,麥子發動了自己那輛幾乎很少碰的跑車。向花園小區駛去。她和易楚已經約好,今天要去范愚地家裡,或許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也不一定。

迅捷公司內,易楚正招待著一個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這位客人推門進來時,易楚正和喬大小姐煲著電話粥。美麗的喬大主播陪同另一個同樣美麗的女主播。正在海城合作一檔節目,至少也得一周之後才回家。正聊得火熱時,有人敲門。易楚以為是李德生那不開眼的胖子,懶得理會,繼續在電話裡提醒喬大小姐。一定要提防女色狼……

門外的人隱約聽見辦公室裡地聲音,卻又不見有人開門,忍耐不住。終於是推門走了進來。

易楚剛好和喬丹說完再見,掛機抬頭時,眼睛頓時瞪的溜圓!

「歐……歐林?」

門口站著一個清清秀秀的男子,帶著微笑,看著易楚點頭示意。微笑裡,卻又帶著一絲的矜持和玩味,似乎很欣賞易楚的驚訝。這意思便是說,小樣地。沒想到是我吧?

易楚站起身,也不知道是該歡迎,還是先表達一下自己的困惑。

歐林笑道:「怎麼,不歡迎我?」

易楚搖頭苦笑:「這可真是讓人意外……」

歐林笑道:「筱硯不是已經打過電話給你嗎,用不著這麼吃驚吧?」

易楚伸手請歐林坐下。1--6--K-小-說-網說道:「筱硯確實打了一個電話給我……但說真的,我根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說話間。他聽見李德生的笑聲在大辦公室裡飄蕩著,走出門,將胖子叫了進來。他心裡明白,歐林既然來了,想必白家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作為公司名義上地總BOSS,李德生當然要在場。

李德生並沒見過歐林,進門時還以為是某個客戶,很熱情的上前握手。

易楚說道:「老李,這位是歐林歐先生。」

李德生沒反應過來,握著歐林的手熱情地亂晃著,隨口道:「是歐先生啊……」面色隨即一僵,看向易楚,瞪大了眼睛,卻沒說話。易楚明白他的意思,苦笑著點了點頭。

歐林笑道:「李先生,久仰了……聽筱硯說起過您,卻一直無緣見面。」

真實的驚訝和虛偽的寒暄之後,易楚也懶得多客套,直接問道:「歐林,看來老爺子的處理結果似乎對你們很有利啊?順便問一句,白明蘭回家了嗎?」

歐林說道:「有了易先生的努力,明蘭還能藏得住嗎?」微微一頓,卻又笑道:「呵呵,開個小玩笑,易先生不要生氣。說實話,我和筱硯一樣,對易先生和李先生的能力是相當敬佩的。啊,對了……來地時候,老爺子讓我轉告你,有空的話,一定要去看他。」

歐林沒有直接回答易楚的第一個提問,但最後一句話,卻已經是給出了答案。

易楚和李德生的心裡儘管有著很多的疑問,但誰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當初連夜趕回寧南,實際上就等於放棄了最後地答案。因為真相只有一個,但答案卻有無數個,這樣的答案根本沒有必要掛在心上。

易楚笑了笑:「有機會地話,我一定會去看白老爺子的。歐林,既然來了,就說說你的來意吧。」

歐林說道:「兩件事情,第一,向你和李先生通報一下老爺子對這次事情的處理結果……」

易楚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個……好像不用說了吧?」

歐林笑道:「為什麼,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易楚聳了聳肩膀。說道:「你的出現,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我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算太笨……」

歐林笑道:「你還是先聽我說說吧,這可是老爺子再三囑咐的。」

易楚無所謂地點頭,示意歐林接著往下說。

歐林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出現已經表明了老爺子的態度。不過我相信,有一件事情。你和李先生肯定沒猜到。」

李德生忍不住問道:「什麼事情?」

歐林笑道:「老爺子已經決定了家長的人選。」

易楚眉頭微皺,心說,家長的人選是你白家的事情,有必要和我說這個嗎?

不過,白家地事情他畢竟是全程跟蹤。轉念之間,忽然冒出了一個近乎於不可能想法。

他看著歐林問道:「難道……老爺子將家長的位子還是交給了白明蘭?」歐林搖了搖頭,笑道:「我就說你猜不到。呵呵,老爺子決定的下一任家長是……筱硯。」

聽到這個答案,易楚和李德生皆是變色!

白筱硯是白家下一任的家長?這怎麼可能!

易楚緊緊的盯著歐林:「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

歐林笑道:「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嗯,下個月地十五號。就是筱硯接任家長的大日子。我此來的第二個目,就是請二位去呈陽觀禮的。」

易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很直接地問道:「為什麼?」

歐林笑道:「什麼為什麼?」

易楚皺眉:「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歐林,你該不會是向我來示威的吧?」

歐林笑得很開心:「老實說,確實有一點……因為我一直自詡聰明,筱硯也是堪比男兒地巾幗,卻沒想到無聲無息之間,就莫名其妙的栽在你的手上。也儘管我很佩服你的能力。但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呵呵,千萬不要介意。男人嘛,嫉妒心雖然沒有女人強烈,但看到比自己更優秀的男人,多少會有點失落的。」

微微一頓。他收起臉上的笑容,接著說道:「至於老爺子為什麼將家長地位子交給筱硯。說老實話,其中的原因我不可能全部告訴你,但有一點我可以說,而且還是最主要的因素。你知道嗎,白家在選擇下一任家長的時候,最重要的一個原則就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誰地能力更突出,表現更全面,誰才最有可能接任家長的位子。當然了,老爺子這次地選擇也算是創下了白家的先例……筱硯是白家有史以來第一個女性家長。」

物競天擇,弱肉強食?

易楚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天才道:「那……白壑與白溪兄弟呢?」

歐林回答道:「二先生帶著他們已經退出了白家的核心區,筱硯做了家長,他們就必須要退出。當然,除了不參與白家的核心事務之外,其他的利益一樣不少。」

易楚笑了笑,帶著一絲的冷意:「說真的,先不管白壑父子以前做過什麼,在這件事情上,老爺子的決定似乎對他們有些不公平。」

歐林卻歎了口氣,說道:「沒辦法……」

他看向窗外,又道:「看見那棵樹了嗎,就是最繁茂的那一棵。你應該知道,每到一定的季節,像這種枝葉最繁茂的樹都要經過一次大的修剪。否則的話,那些多餘的枝葉就會吸走太多的養分,從而影響主幹的生長。白家……就是這樣的一棵大樹,必要的修剪是無法避免的。」

這個道理,易楚自然明白,只是身為豪門之外的人,他無法適應、也無法認同。

不過,這終究是白家的事情,任它如何的荒唐,如何的不可思議,到底與他無關。

說穿了,他只是一個外人,一個站在牆外偶爾看了一眼門內風光的外人。

荒唐與否,是非對錯。他無權評判。

用最流行的話語來說:他只是路過的……

歐林笑了笑:「筱硯的上位,老爺子給了幾句評語。一是有謀略,二是有侵略性,第三則是計算當中,顧全了大局,並沒有使用危及白家基礎地極端手段。」

易楚無所謂的笑了笑:「老爺子厲害啊,而且也讓我看不太懂……我現在甚至都有點懷疑。在白明蘭的這件事情上,他也許連我都算計進去了。」

歐林聳了聳肩,說道:「也許吧……白家興盛這麼多年,老爺子的手段自然不用多說。對了,在宣佈家長人選的時候。老爺子對筱硯說過。如果易先生是白家的人,家長的位子就輪不著她坐了。關於這一點,筱硯心服口服。」

易楚依舊無所謂地笑著:「這祖孫倆……可真看得起我。」

歐林能看出易楚心中的那一點不悅,站起身說道:「好了,該說我都已經說了。就不打擾了二位。」

微微一頓,又道:「另外,筱硯有一句話讓我轉告易先生。」

易楚說道:「是觀禮的事情嗎?如果是的話。我要提前說聲抱歉。做我們這一行的,隨時有事纏身,我無法確定到時候有沒有時間,或許會讓她失望地。」

歐林笑了笑,說道:「易先生能去當然最好,沒時間的話也不用勉強。另外,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情。筱硯讓我告訴你,你曾經對她說過。你們是朋友。所以,她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大家能一直保持朋友的關係。沒有金錢與利益地糾纏,也沒有彼此之間的計算,一種很純粹的朋友關係。」

歐林走地時候在桌上留下一個信封。告訴李德生這是酬金。

看著歐林的背影離去,李德生忽然歎了一句:「豪門深似海。一棵樹就能比喻的了嗎……嘿,這可真他**操

易楚拿起桌上的信封扔給了李德生,說道:「別管那些了……先看看這個,這可是你望眼欲穿的東西啊。」

李德生頓時眉開眼笑,撕開信封,說道:「猜猜,會是多少?」

易楚一撇嘴:「反正不會少,錢對白家人來說,和草紙也沒什麼區別。」

「一百萬總是有的吧……」李德生滿懷希望的抽出支票,看了一眼後,臉色頓時興奮地扭曲。「我……我靠,真被你說中了!」

易楚聳了聳肩,問道:「多少?」

李德生咧著大嘴,樂得直抽抽,也不說話,伸出肥手比畫了一個五字。

「五百萬嗎……」

易楚並沒有任何的吃驚,笑了笑說道:「兩個原因,第一當然是因為老太太的面子。第二嘛……呵呵,人家這是在用錢封咱們的嘴呢。」白家的事情已經結束,但其中地內情,卻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一張支票,正是用來提醒某些知情人……千萬不要忘記自己地職業操守。

歐林離去的時候,門並沒有關上。當李德生捧著支票開心不已的時候,一陣香風掠過,麥子闖了進來,順手從他手中搶去了那張支票。

胖子急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直吼吼的叫著:「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千萬小心點……你胖哥的後半生就指望這張小紙片了!」

麥子看了一眼支票,立刻瞪大美麗的眼睛:「哇,五百萬!胖子,你們是搶銀行了,還是偷金庫了?」

白家的事情,麥子和應小蝶都算是知情人,易楚也不瞞她,將歐林的來訪說了一遍。

或許是因為出身的緣故,麥子並不顯得吃驚,只笑著說:「好暈啊,五百萬……夠我幹幾輩子警察的。英雄,打個商量,我跳槽來你們公司吧。」

易楚笑道:「行啊,只要你脫下這身警服,這五百萬就歸你了。」

李德生嚇了一跳,剛想說話,卻又忍不住笑了。

五百萬,對於窮人來說毫無疑問的是個天文數字,可是對麥大小姐來說……或許,只是她一年的零花錢。當初麥子來花園小區的那架勢,他可是親眼見過。

將支票還給李德生後,麥子問易楚道:「還有事情嗎?沒事的話我們就走吧。」

李德生好奇的問道:「你們倆去哪兒啊?」

麥子笑嘻嘻的說:「行俠仗義,替天行道……」

李德生一拍胸脯,笑道:「那把你胖哥也帶上,瞧見沒,現代版的魯智深。」

哇哈哈,已經一百章了……早點睡覺,以示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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