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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林宛俞]爺兒索情[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15:22     標題: [林宛俞]爺兒索情[全文完]

爺兒索情 作者：林宛俞

他大概是瘋了才會棄天下美女於不顧
獨獨鍾情她這個貌似夜叉的無鹽女一見到她，
他不由自主的想保護、關心她
不惜花費重金將她自賭鬼父親手中救下
可是她不懂感恩圖報反而趁夜逃走
逼得他只好利用情慾試圖將她留在身邊別的女人
對於他的恩寵高興都來不及而她的反應卻是拚命反抗外加哭泣
從沒有人敢當面糾正他說的話，
只有她聽到她稱讚別的男人令他心裡直冒酸氣
他不明白為何會愛她愛到如此瘋狂
難道算命先生所說的宿世情人就是她？
為了她，他不惜得罪其他皇親國戚
甚至以身罹怪病為由推辭皇上的賜婚
但是她自慚貌醜怕他日後遭人恥笑
編造理由拒絕他的愛，氣得他火冒三丈
就在他將得來不易的幸福握在手中時
她卻為了救他而香消玉殞……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15:59

第一章

    一名男子緩緩走進終年飄著細雪的雪山，這是雪山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第一個造訪的人。

    雪地因為月光照射而顯得處處晶瑩剔透，微白的雲霧在空中悠悠飄動。置身在一片雪白的天地，卻不會令人感到極度的寒冷。

    初見此美景者，無不驚歎於雪花的美，那份美艷及高潔，那份卓絕及空靈，彷彿這世上唯有白才是令人震撼、迷戀，值得人們喜愛的顏色，沾染其它的顏色都是不潔、不應該的。

    男子朝雪山山頂走去，立刻遭受到雪花的攻擊。

    原本雪花是四處飄散的，可是只要有人闖入山頂方圓百里之內，雪花便會如有生命一般，群聚起來攻向侵入者。

    「這點小伎倆我還不放在眼裡！」

    只見男子手中劍一揚，頓時一陣劍光閃爍刺目，不一會兒，大地一片寧靜，雪已經停了。

    「哼！」他輕哼一聲，再次往山頂走去。

    可是他走了約兩個時辰，始終不見山頂。

    他懷疑的施展輕功一躍而上，在高聳的樹頂見山頂離自己並不遠，為何始終走不到？

    頓時，他心中有數了。

    迷魂陣！

    男子並未多想，以「踏雪尋梅」的高超輕功，腳尖迅速點過一棵又一棵的樹頂，最後以一個完美的翻身旋轉落地。

    任誰也沒想到，終年雪花飛舞的雪山，山頂上卻是一片風光明媚、鳥語花香。不遠處有座小湖泊，湖旁立著一間竹屋，竹屋外種滿了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異草，屋旁的小溪緩緩流過一片默林，最後注入小湖裡，水面上漂浮著幾片梅花辦，清幽淡雅的景致宛如仙境般。

    只見男子開口，「雪仙子，有客來訪不來迎接，豈是你的待客之道？」

    他話聲方落，眼前冒出一陣雲霧，一名白衣美人走了出來。

    她一身淡妝白衣，柳眉杏眼，粉頰朱唇，腰肢纖細，身材窈窕迷人，雙頰上的酒窩令人一見銷魂，如雪般吹彈可破的肌膚更是她令人著迷的地方。

    溫柔惹人輕憐的美人兒，一見來人心中不由得一陣惱火。

    「南天神君，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對我苦苦相逼，糾纏不清？」雪仙子沐天兒怒容滿面的斥責。

    南天神君斌聖陽俊逸的臉上浮現邪魅的笑容，「天兒，誰教我對你一見傾心。自從那天在天庭見你舞一曲『雪花飛天』後，我便對你念念不忘。」

    斌聖陽說得沒錯，沐天兒真是罕見的美人兒，她美得有如玉瓷娃娃般，因為她長年吸取天地及雪花中神秘力量，而他整個人都被她那冷若冰霜、艷如桃李的傾城美貌所吸引。

    沐天兒冷笑一聲，「哼！別仗著你是玉帝之子，便可胡作非為！」

    斌聖陽的外表俊逸出眾，身穿一襲金黃色的紫紋龍袍，挺拔的身形帶著傲人的自信，目光如鷹般銳利，渾身散發出王者的氣質。

    他在天庭之中位高權重，很得諸位神仙的尊重，沐天兒不否認在初見他時，對他的出色風采心生仰慕，但那也僅止於此。

    此刻的斌聖陽著迷於一見鍾情的沐天兒，衝口道：「我要娶你為妃！」

    他驚人之語嚇得沐天兒連退三步，她失去了往常的冷靜，驚愕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他是瘋了嗎？

    「南天神君，你這句話可是會觸犯天條，請你三思，別為了一時的念毀了所有的道行！」

    「這一點我都不緊張了，你又何必那麼害怕？」他熾熱的目光直盯著她，看得她不由自主的心寒了起來。

    「你……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直覺告訴她，她一定不會喜歡他的答案，但她還是問了出來。

    「我一見到你，就知道一件事，我要定你了！」斌聖陽神情堅定的說。

    這似乎不像是傳聞中的南天神君會做出的行為，而且他臉上還有一絲綠氣出現，綠氣是邪惡之氣！

    但邪惡之氣怎麼會在神仙身上出現？

    莫非中邪？

    但不管他是不是中了邪，她都不會任他為所欲為的。

    「你要我？哈哈哈！」沐天兒仰天大笑，令斌聖陽俊臉一沈。

    「斌聖陽，你不要做神，可不代表我也不要。在天地之間，我最不喜歡男女之情，因為它會妨礙我修行，我不會笨到去沾惹情愛。你說你要我，那可要看你要不要得到。」

    說完，她毫無預警的向他射出一道冷冽的光氣，斌聖陽身手矯健的閃過。

    在雪山上，雨人展開一場廝殺打鬥，雙方互不相讓，沐天兒每一招都使盡全力，招招奪命，而斌聖陽卻是盡量閃躲，小心翼翼，深怕傷到心愛的人兒。

    不過，他越是對她表現得小心，她就越火大。

    憑什麼因為他要她就可以如此霸道，不顧她的感受，硬要帶她沾惹那苦澀的情海？

    太過分了！

    斌聖陽明白由天地自然化育而成的她沒有一絲感情，加上玉帝怕神仙們受到私情的影響，而做出不理性的行為，所以立下神仙不可相戀的天規，否則必須下凡受輪迴之苦。

    明知愛上她的後果十分嚴重，但他仍打定主意要帶她下凡，陪他共渡情海！

    「你這個自私的男人，你怎麼不想想我並不願意跟你有瓜葛，我們連話都沒說幾句，更別說是談情說愛了。我看你八成是修行過頭，把腦子修傻了，是不是？」沐天兒怒不可遏的說。

    「我是一個十分固執的男人，想要的東西我一定要得到，我不想要的東西，丟掉了也不覺可惜。」

    沐天兒聞言一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斌聖陽注意到她分神了。

    「你寧願違反天條也要跟我在一起？」

    「沒錯。」他再向她靠近一點。

    沐天兒陡地收手停止攻擊，「我不想跟你鬥了，你走吧。」說完，她轉身欲離開，斌聖陽卻一把捉住她。

    「你想逃？門都沒有！」

    「你想做什麼？」

    她話尚未說完，便被他拉入懷中低頭吻住。她拚命掙扎想推開她，可是片刻後，她竟無法再反抗。

    因為這種前所未有的刺激及感覺是她從沒有過的，他的舌頭輕佻的逗弄著她的舌，她原來是要反抗的，是要推開他，大罵他無恥，可是……

    她卻不由自主的跟他的舌糾纏在一起，全身湧現一波波莫名的興奮。

    她無力的癱軟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他緊緊的抱住她，只怕她會像春雪見到陽光般，在他懷中化成一攤水。

    「為什麼我全身好像發燒一樣，好難受？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麼？」她連聲音都虛軟無力。

    斌聖陽深深吸著她身上的幽香，嗯，梅花淡淡的冷香。

    「我沒做什麼，只是吻了你。」他的聲音充滿著。

    「吻？那是什麼？」她很好奇，「可以吃嗎？可以看嗎？它——」

    他又低下頭吻住她，這一次帶著無限的溫柔及愛意，這個吻如溫暖的太陽，徹底帶走了她的理智及自制力。

    她修行幾百年來，從未嘗試過人間的喜怒哀樂，只是一個人伴著雪花終年待在山中。而今天這個自大又狂妄的男人一開口便是要她的輕浮話，使得她又羞又火。

    可是他的吻……卻又如此妙不可言。

    兩人依依不捨的分開，斌聖陽覺得懷中人兒已經被情慾的歡愉所吸引。

    「這就是吻。」

    「吻？哇！太令人吃驚了！」她全身活像被電到般酥麻。

    「我還有更驚人的。」

    他伸手輕撫著她的頭，在她來不及防備前施展法術，她整個人往後倒，他伸臂抱住她。

    「你是我的了！」

    他的眼神中散發出迷戀和愛意及……一絲的邪氣。

    他將她抱到屋內，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伸出手解開她的衣服。不一會兒，她雪白的玉體一絲不掛的呈現在他面前……

    竹屋外銀光一閃，一群人霎時平空出現。其中一名相貌端莊的女子神色著急的往屋內走去，卻被屋外一股無形的氣擋住，連退了好幾步。

    「王母娘娘，小心！」眾仙子大叫。

    「這可怎麼好？陽兒誤吞了蛟龍血，蛟龍血可是邪惡之血，任何人喝下它都會變得邪惡，而陽兒體內的正氣已經被那股血氣所影響了。」

    她原是用蛟龍血來治人間的瘟疫，沒想到她將剩下的血倒入茶杯裡，卻被前來找她的斌聖陽一口飲下。

    等她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神君為何會來找雪仙子？」牡丹仙子不解的問。

    王母娘娘歎了口氣，「那邪氣會引發他內心最想要的，他會先找上他最想要的東西或人。」

    就在此時，一聲女子的慘叫聲從竹屋內傳出。

    「糟了！來不及了，咱們硬闖！」

    「是！」

    打破斌聖陽設下的結界後，王母娘娘率領一群人闖進去，卻被裡面的景象嚇住。

    只見斌聖陽抱著已經香消玉殞的沐天兒，整個人處在極度震驚中，全然沒注意到有人出現。

    王母娘娘從他手中接過衣衫不整的沐天兒，輕喚一聲，「陽兒。」

    「雪仙子，你醒一醒啊！」

    「她死了。」斌聖陽失神的喃喃自語。

    「陽兒，你殺了她？」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愛她愛到發瘋，我不想讓她離開我，我……啊！我的頭好痛啊！」斌聖陽突然發狂的大叫，嚇壞了其它人。

    王母娘娘心中萬分著急，陽兒貴為皇子卻觸犯天條，雖然是因為蛟龍血中的邪氣所致，但只怕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天兒，天兒，我不是故意的！天兒！」

    他的吶喊聲震動了整座雪山，引起雪崩地裂。

    「陽兒，你冷靜一點！」王母娘娘急切的說。

    就在此時，屋外的雪花化作一股強風竹屋內包圍著沐天兒。

    只見沐天兒在雪花包圍下幻化成一個發亮的光球，在眾人來不及看清楚前，它已迅速衝出竹屋。

    「天兒！」斌聖陽迅速跟了出去。

    「陽兒！」王母娘娘也急追而上。

    斌聖陽施展法力追著那顆光球，當他的手快碰上光球時，卻聽到球體發出沐天兒的聲音。

    「南天神君，你既要拖我沾惹人間男女情愛，好，來世我會要你嘗盡愛恨情仇之苦，讓你後悔今日對我所做的事！」

    「不行！」王母娘娘大叫。

    眾人來不及阻止，只見光球迅速回頭狠狠的撞上斌聖陽，人和光球像失去重心般急速下降，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母娘娘，怎麼辦？南天神君及雪仙子不見了！」牡丹仙子說道。

    「孽緣啊！兩人投胎成凡人，勢必又是一段孽緣，難保悲劇不會再發生。」

    「不能化解嗎？」另一個仙女問道。

    王母娘娘搖搖頭，「沐天兒對陽兒仇恨極深，恐怕難以化解。」

    「不能化解？那可否減輕呢？」

    「青兒，你有什麼好主意？」王母娘娘看著身邊最聰明的仙子問。

    「這沐天兒下凡，心中雖有怨恨，不過咱們可以趁她還是年幼的兒童，尚無任何能力時，抽去她對神君記憶的第三十六筋。」

    「可是少了第三十六筋，那沐天兒對所有的人事物就不再有一般人的喜怒哀樂了。」牡丹仙子說。

    「咱們當然不能全抽，只抽三分之二，如此一來，她只比一般人對俗事較為冷淡，不過她對神君的仇恨也可以淡些。」

    王母娘娘點點頭，「這方法可行。」

    「至於神君身上的蛟龍血雖有影響，不過我相信影響不會太大，因為……」青兒突然低頭不語，臉上一陣羞紅。

    「青兒姊姊，你怎麼話說一半卻難為情起來啦？」牡丹仙子不解的問。

    「青兒的意思是，沐天兒體內那顆雪丹本身就有解奇毒的功用，陽兒跟她時，體內的毒已解了大半。不過，雖然不會危害他的生命，卻會令他毒發時有生不如死的痛苦，唯有不斷的藉由雪丹吸取毒氣，才能使陽兒體內毒氣盡散。」

    「如果雪丹可以解毒，為何雪仙子會死？」牡丹仙子又問。

    青兒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青兒，事到如今，咱們也只好這麼做了。只是今天之事萬萬不可讓玉帝知道，知道嗎？」王母娘娘叮嚀眾仙子。

    「是！」眾仙子異口同聲的說。

    但她們都明白在人間，有一場恩怨情仇將要轟轟烈烈的展開。

    她們不能插手，除了天規不可達外，也因為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忙。

    因為解鈴還需繫鈴人。


    唐玄宗天寶十年

    秦淮河畔，河上一艘艘畫舫妝點得美麗萬分，今晚是一年一度的中秋節，城內所有的青樓也將在今晚選出最美麗的花魁。

    在岸邊一座搭建別緻的小屋，屋外站滿了士兵，屋裡一群美艷的女們正百般討好眼前這個貴公子。

    斌聖陽是遙親王的獨子，當遙親王過世後，他便繼承爵位，在所有的王孫貴族裡，他是最受皇上的寵信。

    當他懂事後，明白自己比其它人還好時，變得目中無人，遙親王怕愛子如此下去會驕縱任性，所以不顧眾人反對，硬是將年僅十歲的斌聖陽送至靜心山拜一名奇特老人——不老翁為師。

    直到十五年後斌聖陽才回到王府，雖學得一身高強武藝，性情卻變得喜怒無常，行事乖張，跟遙親王心目中溫文儒雅、謙虛待人的兒子不一樣。不過他依然對斌聖陽寵愛有加，因為斌聖陽對父母很孝順，雖不愛人管，倒也聽他們的教誨，比起其它王爺為子收爛攤子的下場，遙親王算是十分幸運了。

    「王爺，喝酒嘛！」

    斌聖陽也沒有拒絕，一飲而盡送到唇邊的美酒，伸手一攬，將身邊美人拉到大腿上。

    「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手毫不避諱的探入女子衣襟，當他的手掌碰觸她豐滿的胸部時，女子發出一聲。

    「啊！王爺！不要嘛！」她口中雖說不要，不過她也沒有反抗，她心中明白男人總愛玩欲擒故縱的遊戲。

    再說她哪會不要，斌聖陽不但是皇親國戚，位高權重，長得更是一表人才，英氣不凡。

    不過，她也有些畏懼，因為傳說他得了一種怪病，一見到下雪便會發作，一發作便需與女子才能平復那生不如死的痛苦，但凡是在他發病時與他的女子都會得一種怪病死亡。

    幸好只在他發病的時候才會如此，否則這世間少有的美男子只能看不能用，豈不教人惋惜。

    「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斌聖陽肆無忌憚的著她的。

    「我叫……白牡丹！」她嬌喘吁吁的說。他的愛撫技巧真好！

    「白牡丹？」他不禁蹙起眉頭，陡地一把推開她，她重心不穩的趴在地上，好不狼狽。

    「哎喲！王爺，你怎麼那麼用力推人家？」白牡丹原本還想撒嬌，卻在見到他冷冽的目光時連忙住口。

    「我討厭牡丹！」

    「王爺——」只為這個理由就推開她？

    「下去！」他厲聲道。

    「是！」白牡丹見他那副凶狠模樣，深怕慢點離開一條小命便會不保。

    而其它的女也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怕自己是下一個遭殃的人。

    「去把月雪叫來。」斌聖陽不耐煩的下令。

    「不用，我來了。」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位長得艷麗如花的美人風情萬種的走進來。

    月雪一見到他就像沒骨頭似的癱在他身上，他伸手一揮，四周簾幕便已放下，屋裡也只剩下他們兩人。

    「討厭啦！人家選花魁，你都沒來看。」

    「我不是讓你風風光光的當上今年的花魁了嗎？」他用一千兩黃金包下她一夜，這麼大手筆也只有他才做得出來。

    她送上一記香吻，「謝謝你！」

    「那我有什麼報酬啊？」他輕浮的摸了下她的胸口。

    月雪故作嬌羞狀，整個人卻更緊貼在他身上。「隨便你。」

    雖然月雪身在風塵，並且閱人無數，不過她卻是個清倌，賣藝不賣身的。

    可是誰說世上沒有東西是錢買不到的？

    花了一千兩黃金，她還不是得乖乖的任他擺佈。

    「今晚我要好好欺負你！」他邪惡的在她耳畔說道。

    「不可以！」

    「不可以嗎？」他伸出手指緩慢的撫摸她的肌膚，令她渾身竄過一陣酥麻。

    「不要……」

    斌聖陽冷笑一聲。女人，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何必如此虛偽呢？

    他迅速扯開她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肌膚，他似著迷般不停的碰觸著，迷戀那細緻、光滑的觸感。

    月雪見到他眼中著迷的光芒，心中登時明白，原來他偏愛皮膚白皙如雪的女子的傳言沒有錯。

    「哎呀！別光是摸啊！你——」她猛然住口，因為斌聖陽目光冰冷的瞪著她。

    他生氣了！

    「王爺，你別生氣，我——」

    「把衣服脫掉！」他冷冷的推開她，沈聲下令道。

    「什麼？」月雪心中害怕極了，傳聞斌聖陽性情喜怒無常，惹火他的人有的被打到半死，也有被趕出京城流放邊疆，一生不得回來的嚴厲責罰。

    如果他罰她一輩子當女，那她別想從良了。

    「你敢違抗我的命令，今晚別想走出這裡。」

    月雪顫抖著雙手脫上的衣服，然後一絲不掛的站在他面前……

    當他感到自己快要發洩出來時，立刻離開她身體。

    月雪明白這是他不願意讓她受孕的意思。

    一個下賤的女自然不配生他的孩子，不過也不表示一定得要身份高貴的女子才有資格，而要是他心中唯一認定的女子才能生他孩子。

    過後，斌聖陽有些疲憊的躺下閉目養神，月雪正想偎著他時——

    「你可以走了。」他冷淡無情的開口。

    「你——」她不敢相信自己將處子之身給了他，他居然一點也不珍惜，反而趕她走。

    她好歹也是個花魁，想跟她上床的男人都可以將河道擠滿了。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他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彷彿剛才那一切都沒發生。

    月雪強忍著羞辱氣憤的起身，迅速穿衣離去。

    在她走了之後，斌聖陽才緩緩睜開眼睛。

    為什麼在肉體獲得滿足時，他的心卻會有種強烈的失落感？

    有時候連兩人肉體緊密結合時，他的心也在瘋狂的吶喊著寂寞及孤單。

    他到底是遺失了什麼東西？否則，為何會感到如此空虛？

    論家世、論人品、論地位，他皆是人中之龍、天之驕子，該有的他都有。

    可是……

    他到底還少了什麼？

    這個問題他找尋了三十年卻找不到答案。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屋外傳來了嘈雜聲，其中有女孩子的哭聲及男人的斥喝。

    大概又是一些殘忍的父母親將女兒推入火坑吧。

    他不會去管那些無聊的事情，等休息夠了，他還要趕回王府，否則老總管又要嘮叨個沒完。

    嘈雜聲近了些，他可以清楚聽到外面講話的聲音。

    他最討厭人家吵了，當下決定回王府。

    斌聖陽起身穿好衣服準備離開時，卻被一個女子的聲音吸引，不由得停下腳步。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16:37

第二章

    好美的聲音！

    斌聖陽聽到一個美妙的聲音，有如黃鶯出股般迷人，但此刻卻帶著極度憤怒的語氣。

    聲音如此甜美，那人一定也很美了。

    他回過身走向另一邊，決計要見見這個美人。

    在他將布幕掀開的那一剎那，一名體態窈窕，長相卻奇醜無比的女子也抬起頭看向他。

    兩人四目交接的瞬間，他整個人似被電殛般渾身一震，心中湧現一股莫名的感情。

    耳畔彷彿有個聲音告訴他，他找到了心中失落的部分了！

    一見到那雙會說話的眸子，斌聖陽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痛擊了一下。

    為什麼他會有如此強烈的熟悉感？

    彷彿曾在哪裡見過那冰冷的視線。

    沐天兒呆呆的看著他，心中沒來由的產生一股強烈的恨意以及……害怕。

    為什麼？

    他對她而言是個陌生的男人啊！

    再說，美得如此邪氣的男人不會是令她怦然心動的那一型，而她也不是他喜歡……不，應該說她的長相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的。

    她右臉頰上有一片形如梅花花瓣卻呈現腥紅色的胎記，使得她的外表看起來十分醜陋。在人們的眼中，有胎記的人都是不祥之人，因為有邪魔的記號烙印在他們身上。

    再加上她冷淡的性子，容易造成別人以為她孤僻、乖張，所以多數人都對她退避三舍。

    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唯一的妹妹——沐雲兒。

    年僅十歲的妹妹不像她，才小小年紀就出落得如出水芙蓉般美麗，不難想像沐雲兒長大後會是個怎樣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而沐天兒和沐雲兒站在一起，簡直像是妖怪與天仙一般。

    但沐天兒壓根不理會別人的想法，她只謹守母親生前交代她無論如何也要保護自己的妹妹，以防她那嗜賭如命、貪得無厭的爹會把妹妹賣掉，好換取酒錢及賭本。

    所以沐天兒拚命幫人洗衣服、刺繡，好賺取生活費和給沐老頭的酒錢，就這樣勉強支撐了一段日子，可是沐老頭卻越賭越大，連她所有賺得的錢都給他，也不夠還賭債。

    沒良心的沐老頭果然把主意打在天真又漂亮的二女兒——沐雲兒身上。

    「好嬤嬤！我這二女兒可以賣不少錢吧？」

    花香樓的老鴇正想仔細瞧瞧被沐老頭捉住的小女娃時，卻被一個白色身影擋住，她抬起頭一看，差點被沐天兒嚇死。

    「啊！嚇死我了，你這醜丫頭別突然衝出來嚇人嘛！」

    老鴇的話並沒有傷害到沐天兒，她轉頭看著父親及一臉害怕的妹妹。

    「姊姊，救我！」

    沐天兒抱住哭倒在她懷中的妹妹，輕聲哄道：「雲兒，別哭了，有姊姊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她目光一凶，直瞪著沐老頭，口氣犀利道：「你答應過我，答應過娘，說你絕對不打雲兒主意的。」

    「開玩笑！你每天賺那些錢根本不夠我塞牙縫。再說我養你們長到這麼大，你們也該好好報答我的養育之恩，這又有什麼不對？你母親肚皮不爭氣，沒替我生個兒子傳宗接代，只生了兩個賠錢貨，你還長得其醜無比，要不是你那胎記太嚇人，我早就把你賣了！」

    沐老頭絲毫沒有父女之情，只當自己的兩個女兒是商品，沒錢的時候就可以出售。

    「我說過，我會努力賺錢的——」

    沐老頭揮手打斷她的話，「那幾個臭錢誰希罕！好嬤嬤，別理她。你看我這二女兒可以賣多少錢？」

    「我不答應，誰想動她，我就跟誰拚命。」

    沐天兒話才說完，便招來沐老頭一個大大的耳光。

    「啪」的一聲，這一巴掌打得她跌倒在地，嘴角緩緩滲出血絲。

    「賤丫頭，我警告你，你可別破壞我的好事，否則我就活活把你打死，到那時，我還是可以賣掉另一個賤丫頭！」

    「姊姊！」沐雲兒害怕的哭泣，「你流血了！」

    「我沒事的。」她安慰妹妹，站起來重新面對沐老頭，「我希望你不要那麼狠心，好歹雲兒也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可以毀了她一輩子？難道你一點都不顧念父女之情！」

    她口氣森冷得令人不寒而慄，尤其是臉上嚇人的胎記，彷彿是鬼魅般令人駭然。

    連老鴇看了也有些毛骨悚然，好個可怕的女子，搞不好有邪法。

    「沐老頭，我看你先搞定這個女兒吧，沒問題之後再來找我。咱們走！」她隨即帶著幾名院保鏢離去。

    「等一等！嬤嬤——」

    沐老頭眼見銀子飛了，今晚酒錢及賭本都沒了，不由得怒火中燒。

    「你這個醜丫頭敢破壞我的好事，看我不活活打死你！」

    他隨手拿起一根木棍，便狠狠的往沐天兒身上打去。

    他下手毫不留情，而沐天兒卻沒有反抗，一如往常的任由他毒打。

    打完了也就沒事了，她寧願自己傷痕纍纍，也不要妹妹受到任何傷害。

    沐雲兒見狀，奮不顧身的撲到姊姊身上。「爹！不要打姊姊了！」

    沐老頭此時打得紅了眼，顧不得挨棍子的人是誰，緊抓著木棍便是一陣猛打。

    「不要！」沐天兒反身抱住妹妹，為她擋去所有的棍子。

    「姊姊！不要——」沐雲兒害怕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苦苦哀求。「爹！不要打姊姊了！」

    就在沐天兒快撐不下去的時候，棍子突然不再落在她身上了。

    斌聖陽捉住他的手，阻止他揮棍的動作。「糟老頭，我見過很多沒良心的人，就屬你最過分！」

    「你是誰？我打女兒，要你這個外人來——」沐老頭話未說完，便見那陌生人塞給他一迭銀票。

    「這是一千兩，從今天起，這兩個人就不是你的了，同不同意？」

    沐老頭連連點頭，「同意！同意！」一千兩耶，誰不同意。

    「不要……不可以給他……他再多錢也不夠……」沐天兒奄奄一息的開口阻止，她想起身阻止父親賣了妹妹，可是受傷過重的她已經陷入昏迷了。

    「你這賤丫頭！」沐老頭見她又想破壞他的財路，惱火的想再向前痛揍她幾拳，以洩心頭之恨。

    可是他卻被斌聖陽一把捉住，並像拎小雞般被拎到半空。

    「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你敢碰她試試看，我保證你打人的那隻手會永遠離開你身上。」他厲聲威脅道。

    沐老頭怕得直發抖，「是……是。」好駭人的氣勢，令人看了直涼到腳底。

    斌聖陽不理會他，揚聲大喝道：「來人！將他丟出去！」

    「什麼？丟——」沐老頭尚未慘叫完，便被兩名士兵抬起，用力拋到河裡。

    「王爺，處理好了。」侍衛長關長天恭敬的稟報。

    「嗯，咱們回去吧。」

    「是！」關長天正準備抱起昏迷的沐天兒時，卻被人搶先一步。

    「不要碰她！」斌聖陽走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抱起。

    關長天愣了一下，「王爺？」王爺居然親自去抱那個昏迷的少女？

    連美艷的月雪也沒有受過王爺如此待遇，何獨這無鹽女有此榮幸？

    「王爺，你身份尊貴，還是讓我來吧。」關長天不放心的說，卻惹來斌聖陽冷冽的目光。

    在王爺身邊多年，關長天自然明白這個目光代表什麼，就是要他廢話少說。

    「長天，另一個小娃兒交給你了。」

    見到主子抱著沐天兒上了轎，關長天也只能無奈的歎口氣。

    王爺內心的想法是沒有人懂的，也沒人想懂，因為誰也不願去惹一隻喜怒無常、隨時都有可能吃人的老虎。

    ＊＊＊

    坐在轎子裡，斌聖陽靜靜的看著懷中的人兒。

    他很佩服她的勇氣。

    在這個男人是天的社會裡，她為了保護妹妹，不顧自身的安危，讓自己被打得傷痕纍纍的。

    看到她手臂上一條條傷痕，有剛才新增的，也有舊傷痕。

    他輕輕碰觸她的肌膚，好白、好美的白。她臉上的胎記，使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美，甚至顯得醜陋。

    原本這樣一名女子，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更不會紆尊降貴去救她。

    只因為她有一雙令他熟悉的眼睛，還有她那白皙似雪的肌膚，白裡透紅，看起來吹彈可破的模樣，令人忍不住想伸手碰觸。

    好冷的小手，不，應該說她全身的肌膚摸起來有些冰涼，而且她太瘦了。

    等等！他在想什麼？

    什麼時候他會關心別人會不會太瘦，一向都是別人來關心他。而且他眼中一向只見美人，又怎會把這無鹽女放在眼裡呢？

    斌聖陽把自己反常的舉止歸於佩服她的勇氣。

    他欣賞有勇氣、有智慧的女人！

    不過，僅止於欣賞，以後他的王妃可不能太勇敢、太有智慧，否則就會干涉他流連花叢間。

    此時，懷中人兒不安的蠕動著，像是在找尋一個較安全、溫暖的地方，然後又沉沉睡去。

    在斌聖陽沒有發覺時，他已經揚起一抹疼惜的笑。

    不知道為什麼，抱著她那軟綿綿的身子，他就是捨不得放開。

    斌聖陽輕撥開她落在額前的秀髮，心想，她具備了美人該有的一切條件，他的目光梭巡過她曼妙的女性曲線，豐滿圓挺的胸、纖細的腰，修長而迷人的雙腿，吹彈可破的肌膚，除了她的臉。

    真是可惜！

    等她傷好了就叫她離開吧，反正他也不可能會對她有更進一步的興趣。

    他在沈思之中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引來她一聲痛吟。

    斌聖陽目光瞥見那些醜陋的傷痕，不禁皺緊了雙眉。

    不管如何，他都不允許這些醜陋的傷痕毀了她雪白的肌膚！

    「長天。」

    「是！」轎外傳來一聲答應。

    「繞到靜心山。」

    「靜心山？王爺，你要做什麼？」

    「去找我師父。」

    「是！」

    ＊＊＊

    靜心山

    「王爺，到了！」

    斌聖陽小心翼翼的抱著沐天兒走下轎子，沐雲兒突然哭著衝了過來。

    「姊姊！你不可以死啊！」

    斌聖陽瞄了她一眼，不喜歡這小女娃說出口的話。

    「放心，我不會讓她死的。」他想救的人是不會讓她死的。

    「真的？可是姊姊說大家都恨不得她早點死，而她也說如果不是因為要照顧我，她也想要死。」沐雲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聞言，斌聖陽看著懷中眉頭深鎖、依然昏迷不醒的沐天兒。

    原來她對自己醜陋的外貌也有自知之明。

    「長天，我自己帶她上山，你們先回府，我娘若問起，說我有事去找師父。」

    「可是王爺，今天相國及他的千金會來府中拜訪——」

    「先把那小娃兒帶回去，我隨後就到。」斌聖陽語氣不悅的截口道。

    「是。」

    眾人只好眼睜睜看他施展輕功迅速消失在眼前。

    「士兵哥哥，我姊姊……」沐雲兒急得說不出話來。

    「別急，你姊姊會沒事的。」

    能讓王爺反常的在乎及關心的人也只有她。

    不過，她卻不是大美人，反而是個醜巴怪，王爺對天下美人都沒動心過，這回會對一個無鹽女動心嗎？

    ＊＊＊

    斌聖陽腳才一落地，便察覺一道地底的掌氣向他襲來，他也十分機警的閃開。

    但他一個分神不小心放手，沐天兒直直的往下墜，他想去接住，卻又被另一道掌氣擊開。

    他迅速朝地底下出掌後，一個翻身在千鈞一髮之際抱住沐天兒。

    一個矮小的身影被他的掌氣擊出躲藏處。

    「掌氣又凶又狠，代表你心中又急又怒。說吧，這女娃兒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斌聖陽目光直瞪眼前身材矮小的老頭，「老傢伙！你別亂說，我可是個有品味的男人，她不可能會是我的心上人。」

    這名老頭便是不老翁，他不但懂得琴棋書畫，武功更是變幻莫測，斌聖陽一身高強的武功便是他的真傳。不過不老翁最厲害的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醫術，但他卻小氣得不肯教斌聖陽。

    而且他有個怪癖，來治病的人，一定要是求救者最重要的人，否則他不救。

    斌聖陽逕自走入屋內，將沐天兒放在床上，這才面對他的恩師。

    「老傢伙，你如果肯教我醫術，我也不用上山來求你。」他最痛恨求人！

    「臭小子，不是心上人我不救，以免砸了我的招牌。」

    「老傢伙，醫者父母心，你忍心見一個可憐的女子在你面前死掉嗎？」斌聖陽口氣放軟，企圖感化這個固執的老頭子。

    不老翁搖搖頭，「不要！別以為你是我徒弟就可以破例，除非她是你最重要的人，否則我不救。」

    「如果我一定要你救呢？」斌聖陽沈聲問道，無論如何也要救眼前這個無鹽女。

    別人畏懼他凶狠的模樣，但身為他的師父，哪有害怕的道理？

    不老翁十分好奇，究竟這女子有何奇異之處，會讓這個一向不求人的牛徒弟來求他。

    「我看看究竟是什麼天仙般的美人會讓你如此犧牲。」

    不老翁一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沐天兒時，臉上笑嘻嘻的表情迅速轉為吃驚。

    「天啊！這……」

    「怎麼，她太醜了，嚇到您老人家啦，小心身體啊！」斌聖陽嘲諷的說，心裡卻浮現不滿的情緒。

    他討厭別人說她醜！

    不老翁不理會他的嘲諷，連忙按住她的脈搏，「她的內傷十分嚴重，五臟六腑都受了傷，可能是長期受到毆打所致。」

    斌聖陽聞言，心中怒火狂燒，「我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在乎與關心在他臉上表露無遺，而他自己卻渾然不覺。

    但不老翁卻清楚的看在眼裡。

    唉！劫數啊！終究是逃不掉的。

    「我去捉幾帖藥，煎好了讓她服下，你去外面將月光草採下來——」

    「月光草？那五百年才開一次的月光草？」

    月光草外表像一株不起眼的雜草，可是在月光下，它卻會散發出銀光。

    傳說月光草是五百年前居住在此的雪仙子所種植的，只是五百年前一場悲劇令月光草的主人消失，而雪山的雪也不再飄，終於變成了五百年後的靜心山。

    師父一向視它為珍寶，不許任何人取走，哪怕是病人快死在他面前，他也不用月光草為藥引。

    「你不是說不救？」

    「天下人我都可以不救，唯獨她，我不救不行，快去！」

    斌聖陽沒有再說什麼，迅速取回生長在斷崖上的月光草。

    當他回到屋內，看到全身赤裸趴在床上的人兒時，被她身上大小不一的傷痕嚇到。

    「很嚇人對不對？她很勇敢，全忍下來了，連聲疼都沒有哼一聲。」

    斌聖陽無言的點點頭。

    一種心痛的感覺突然湧現，他生平第一次對人感到同情及可憐，心疼的想緊緊抱住她。

    「傻小子，你把這個東西加入月光草敷在她的傷口上。記住，她會痛得哇哇叫，你動作要輕點。」說完，不老翁遞給他一個碗，裡面是用珍珠磨成的粉。

    一向嗜錢如命的老傢伙居然會用珍珠和珍貴的月光草來醫治這個醜女人？

    這真是太奇怪了。

    「我去煎藥，你幫她敷藥吧。」

    等不老翁離開後，斌聖陽將珍珠粉放在月光草中一起搗碎，然後走近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將藥抹在她的傷口上。

    強烈的灼熱令沐天兒從昏迷中醒過來。

    「痛！」她痛叫出聲，當她看到床邊的陌生男子時，大吃一驚。

    隨即她發現自己全身赤裸，更是又羞又怒。

    「放開我！」她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沒有任何衣物可以遮身，只好趴著不敢動。

    「你是誰？」

    「別動！我在替你擦藥。」斌聖陽冷冷的命令。

    「我想問清楚——」

    「住口！」他霸道的說。

    沐天兒雖然不服氣，但仍忍了下來。

    可是藥一碰到傷口就灼熱萬分，痛得她眼淚都流了下來，但她只是用力咬著下唇沒叫出聲。

    斌聖陽見狀，心中有些不捨。「痛就叫出聲。」

    「不！我——」

    「我叫你叫就叫！」他大聲的吼道。

    「啊！好痛！」她馬上痛叫出聲。

    「忍耐一下，我會小心的。」他不知不覺放柔的語氣令她感到一絲暖意。

    斌聖陽小心翼翼的抹完她背後的傷口並覆上一塊布巾，以免藥沾到床褥上。就在他想翻過她的身體時，沐天兒大叫一聲。

    「你幹什麼？」

    「抹藥啊！」

    「不行！前面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不可以，萬一弄不好，傷口惡化可是會留下疤痕的。」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

    「你放心，我對你不會有興趣的。」

    他的話重重的傷了她的心，她冷著一張臉看著他，「我自己來就行了。」

    「不行！」他也是一顆硬石頭。

    「你……我又不認識你！」他真是個不講理的男人。

    「我是遙親王斌聖陽。你和你妹妹是我救的，我現在是你們的主人，你要聽我的。」

    沐天兒聞言，臉色大變，「是你！」

    她終於認出他是之前有一面之緣的那個男子。

    「我妹妹呢？」她擔心的問道。

    「放心，她沒事，我派人帶她回王府。如果你想要見她，就得乖乖聽我的話，躺好！」斌聖陽命令道。

    沐天兒瞪著他好半晌，莫可奈何之下只好順從的躺好。

    她嬌美誘人的曲線完全呈現在他的面前，他用手沾著藥粉輕抹她的傷口……

    沐天兒倒吸一口氣，無法承受他帶給她前所未有的。

    「啊！不……不行！」

    「我想要你！你乖乖聽話，我不會虧待你的。」

    他受不了她銷魂般的，從沒有哪個女人的聲是如此令他感到高張。

    斌聖陽的話讓她渾身一僵，彷彿以前也有人對她說過類似的話，但她想不起來是誰。

    不過，眼前他的行為對她而言卻是一種羞辱。

    「別碰我！」

    她猛然推開他，掙扎起身，卻扯痛了傷口，令她疼痛萬分，不過她仍強忍著痛，用薄被遮住自己的身體。

    「你一向如此大膽無禮的輕薄女病人嗎？別以為我是個平凡賤民，就可以對我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

    「我禽獸不如？！你——」從沒有女人敢拒絕他。

    正當他想開口斥罵她時，卻被她落下的淚水所震懾。

    「你別哭。」他有些懊惱的對她吼著。這女人怎麼這麼奇怪，別的女人對他的恩寵，高興都來不及，她反而哭了起來。

    「我很醜，對不對？」

    他有些錯愕她會如此說，不過他沒有回答。

    沐天兒卻當他是默認了。

    「既然我很醜，你又何必來惹我？我相信憑你的條件，要什麼樣的美女會沒有？如果你有心幫我，就請你好人做到底，別再對我做剛才那種事了，我沒有美貌、沒有家世，我有的只是這清白之軀，請別毀了我，好嗎？」

    「你想保住處子之身，難不成你還想嫁人？你這醜樣子會有哪個男人瞎眼想娶你？」斌聖陽仰首大笑，他的笑聲聽在沐天兒的耳中十分刺耳。

    「別笑死人了，好嗎？」話雖如此，可是為什麼他會感到生氣？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她羞憤的說。

    「你已經被我買下，就是我的人了，當然歸我管。」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將她拉向他，「我警告你，我討厭會反抗的女人，也不會對反抗我的人手下留情。如果你還關心你妹妹的話，我勸你聽話些。」

    「你……」

    她蒼白的臉色使胎記更加明顯，可是他不再那麼介意那個胎記，只是不願看到她眼中那份哀怨及痛楚。

    她臉上的淚水未乾，一雙淚眼佈滿哀怨注視著他，毫不費力的引動他內心深處的憐惜。

    他將碗塞到她手中，「好好擦，每一道傷口都要擦到，我不准你身上留下任何醜陋的疤痕。」

    「只怕很難辦到啊！」她自我嘲笑著，也諷刺著他的愚蠢。

    「不准有任何異議！」丟下造句話，他生氣的拂袖離開。

    「好痛！」在斌聖陽離開後，沐天兒才敢痛叫出聲。

    她掀開被子看著身上的傷口，已經流血了。

    傷口可以隨著時間而痊癒，可是她的未來卻是一個無止境的痛苦深淵。

    她輕輕碰著臉上的胎記。

    魔鬼的女兒是不配擁有幸福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17:08

第三章

    遙親王府的書房外門禁森嚴，絲毫不允許有任何嘈雜聲音傳出，所有出入之人必須保持安靜，因為斌聖陽正在看書。

    誰要吵到他，那誰就先死得快一點。

    不過今天主子心情顯然不好，門被人猛一拉開，門外的僕人連忙鞠躬請安。

    「王爺，有什麼吩咐？」

    「誰那麼吵？吵得我看不下書！」斌聖陽怒聲質問。

    「王爺，我們都不敢出聲啊！」一個年紀較大的僕人說。

    他怒瞪多嘴的僕人一眼，嚇得他腳都軟了。

    就在大家以為王爺會下令處罰時，卻見他轉身離開。

    眾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急忙跟上去伺候，邊走邊竊竊私語。

    「王爺自從從靜心山回來後，就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對啊！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老夫人請求皇上賜婚，替王爺找個妃子，王爺才會心煩。」

    「對啊！多了個王妃，王爺也不好再風流尋芳了。」

    「是啊！除非他在皇上降旨前先找到王妃人選，否則府內又會來什麼公主或千金小姐的，性情好的，咱們可好過些，若性情不好，那日子可就更難過了些。」

    光是一個難伺候的斌聖陽就快把他們折磨死了。

    「長天！」

    斌聖陽突然停下腳步，大喚一聲，後面的僕人來不及停住，全撞成一團。

    他冷瞪著跌在地上的人，「幹什麼？」

    眾人迅速爬起來，低著頭不敢出聲。

    沒用的奴才，他才看一眼就嚇得不敢出聲。斌聖陽在心中厭惡的想，絲毫沒察覺是自己造成的。

    「王爺！」

    關長天出現在他面前，恭敬的行禮，讓人覺得怪異的是他背後掛了一個小女娃——沐雲兒。

    「她怎麼會在你背上？」斌聖陽皺眉問道。

    「王爺請恕罪。是因為她驚嚇過度，別人靠近她就會害怕，她只肯讓我接近，誰知我一背她就死也不肯下來，我本來想掙脫她，卻聽到王爺喚我的聲音，還請王爺恕罪。」關長天為難的解釋。

    斌聖陽沒說什麼，倒是沐雲兒一見到他，立刻從關長天的背上跳下來，衝到斌聖陽面前跪下來猛磕頭。

    她的行為引起眾人一陣騷動。

    斌聖陽不動聲色的看著跪在地上哭得傷心的淚娃兒。

    「我知道你是王爺，求你把姊姊還給我好不好？你說要救她的，可是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看到姊姊。王爺，求求你，把我姊姊還我，好不好？」沐雲兒哽咽的說。

    王府的老總管蘇文連忙拉住她，「丫頭，你別對王爺如此放肆！」接著他看向主子，磕頭賠不是，「王爺，這丫頭還小，不懂事，尚請王爺恕罪。」

    聽蘇文的口氣，他對這沐雲兒十分疼愛，可見她才來府中短短幾天便獲得不少人的喜愛。

    「王爺，我沒有不懂事，姊姊有教我唸書、寫字，只是我太笨，常常會忘記，可是姊姊都沒有罵過我。她說女孩子不可以沒有才能，否則只是一個只有外表漂亮，腦袋空空的笨女人。王爺，求求你，我向你磕頭，求你把姊姊還給我，好不好？」她又死命的磕頭，模樣惹人心疼。

    「丫頭，別說了，王爺——」蘇文話尚未說完，便見斌聖陽一把抱起她。

    「別哭了，咱們去找姊姊，好不好？」斌聖陽的口氣很溫柔，抱著她漸行漸遠，消失在眾人面前。

    他們是不是眼花了？

    王爺不是最討厭小孩子嗎？怎麼會那麼親切的哄一個小女孩？

    突然，一聲充滿威嚴的呼喚驚醒了驚愕的眾人。

    「長天！」

    「啊？是！」關長天從失神中恢復，迅速朝聲音來處衝去。

    ＊＊＊

    再次來到靜心山，斌聖陽的心情卻多了一份期待及興奮。

    為什麼？

    是因為要見到她了嗎？

    因為關長天帶著年幼的沐雲兒上山較為緩慢，所以他一個人先上山。

    斌聖陽來到竹屋外，卻沒有見到任何人。

    「老傢伙，本王來了，快出來啊！」

    他走進屋內，注意到原本雜亂不堪的房子已經被人收拾得一塵不染，東西擺得整整齊齊的。

    奇怪，師父一向不收拾的，因為他嫌太麻煩。

    他心想這些一定是她做的，這老傢伙一定是欺負她好心。

    「老傢伙！」他又喚了一聲，依然沒有人響應。

    他走到桌子邊，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酒菜，看來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果然，片刻後便聽到不老翁的笑聲，斌聖陽轉頭看向推門而入的老人及他身後的女子。

    她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臭小子，你來的真是時候，正好趕上吃飯。」不老翁的口氣聽起來十分高興。

    沐天兒一見到他，連忙別開目光。

    天啊！為什麼一看到他，她整個人都像要著火似的。

    她的舉動看在斌聖陽眼裡，卻以為她是不喜歡看到他，乍見到她的喜悅迅速被怒氣取代。

    「臭小子，坐下來嘗嘗天兒的手藝，她煮得一手好菜，我這些天胖了不少，連輕功都快跳不起來了。」不老翁一坐下來便自顧自的吃得津津有味。

    斌聖陽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她的傷好些了嗎？

    沐天兒受不了他灼熱的目光，彷彿要將她吞下肚似的。

    「我去端湯。」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我去幫她端湯。」丟下這麼一句，斌聖陽跟在她身後出去。

    「好，你去幫……咦，奇怪，這臭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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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你的傷好多了。」

    沐天兒走進廚房，掀開鍋蓋查看湯好了沒時，卻被斌聖陽嚇了一大跳。

    「啊！」她不小心被鍋蓋燙到，鍋蓋掉落地上發出極大的聲響。

    「要不要緊？」斌聖陽急忙抓過她的手，緊張的問：「有沒有燙傷？」

    他的接近令她的心沒來由的漏跳一拍。

    「我沒事。」她急急抽回手，正想轉身逃開時，卻被他一把捉住。

    「我很可怕嗎？否則你怎麼一見到我就想逃？」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一張俊臉不斷的逼近，令她無法逃避。

    「你別這樣！」她小聲的哀求著。

    「我怎麼樣？我想要的女人從沒有一個敢對我說不的。」

    「我並不是你想要的，你知道的。」她語氣平靜的向他陳述事實。

    沐天兒有自知之明，自己沒有絕色美貌，反而貌如夜叉，他俊俏不凡，身份尊貴，天下美女無不傾心於他，自己不可能受他青睞的。

    「我不知道。」他一副不講理的模樣。

    「王爺，求你放開我！我只是個醜丫頭，不值得你關心，你放開我吧！」她邊說邊掙扎著，想要逃開他的懷抱。

    不知為什麼？她越是要求他放開她，他就越不想放開她。

    腦海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不想讓她離開！

    「我討厭你說自己是醜丫頭，也不准你有任何想躲開我的念頭。」

    聞言，沐天兒猛然抬起頭，刻意將醜陋的胎記呈現在他面前。

    「王爺，我這樣子不醜，難道很美嗎？」她厲聲質問。

    斌聖陽被她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還來不及開口說話，她便憤怒的掙脫他的手，向後退了數步。

    「王爺，如果你要開玩笑，恐怕找錯對象了。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和雲兒，但我——」她話尚未說完，就被他打斷。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得到你的感謝。」

    「那又是為了什麼？」

    他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目光清澈的望著他，纖細的身子穿著一襲白色素衣，嬌弱得有如一陣風吹來便會隨風消逝般。

    但她的眼神卻又透露出堅強的意志力及勇氣。

    恍惚之間，斌聖陽眼中看到的不是她那一張醜陋的臉，反而是另一張美艷絕倫的傾國姿容。

    「天兒！」他忘情的喚道。

    沐天兒的身子如遭雷殛般一僵，絲毫無法思考。

    為什麼？為什麼她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絲害怕及恨意？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嗎？除了他眼中怪異的光芒令她不安外，她壓根不瞭解他，為什麼會對他有這種感覺？

    「姊姊！」

    沐雲兒的呼喚聲驚醒失神的兩人。沐天兒低下頭想走出廚房，但他卻擋在她面前，不讓她離開。

    「王爺，對不起，麻煩你讓我出去。」她好聲的央求道。

    「我是王爺，對不對？」

    沐天兒有些錯愕，不過仍點點頭。

    「而你的身份只是個平民，我有權決定你的命運或任何人的命運，例如沐雲兒。」斌聖陽的口氣令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的臉色陡地刷白，「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突然仰首大笑，笑聲聽在沐天兒的耳中宛如惡魔之聲，她有種想奪門而出的衝動。

    就在她掙扎衝過他身邊時，他伸手攫住她的雙肩，臉上揚起一抹邪魅的冷笑。

    「丑奴兒，天下美女任我選擇，她們對我是不會拒絕的，不為我的權勢，也會被我的相貌所吸引，所以我要什麼美女沒有。」他狂妄自大的說。

    「那是你的事，我不想管。」好個狂妄自大的男人。

    「但美女我玩膩了，對你，我可是很有興趣。」他輕佻的抬起她的下巴，沐天兒忿忿的甩開他的手。

    她的反抗、她的倔強、她的勇敢，在在令斌聖陽想起小時候獵捕到的小白狐。他愛極了小白狐身上雪白又柔軟的毛，但每次要碰它就必先受到它頑強的抵抗，常抓得他的手傷痕纍纍。

    可是這對他而言並無影響，因為它終究會屈服。不過有一天，下人不小心，小白狐逃走了。

    他那時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責罰失責的下人，只是關在房裡三天三夜，逼迫自己遺忘那美得如夢般的雪白及那雙倔強的眼睛。

    如今，沐天兒佈滿不服氣的雙眼又引起他想征服的念頭。

    「姊姊！」沐一石兒的呼喚聲離兩人更近了。

    「雲兒，我——」沐天兒想開口告訴妹妹她在這裡時，卻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嚇住。

    她愣愣的看著他，他乘機肆意品嚐她口中的芳甜。當她明白他對自己做了什麼時，她拚命的反抗，想要推開他。

    「你放開我！否則我就要叫救命了！你……」

    「你叫吧，如果不怕你妹妹看到姊姊和男人親熱的樣。」他在她的耳畔吹著氣。

    沐天兒羞憤的想打他一巴掌，卻被他所阻止。

    「我沒有跟男人親熱，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是你強迫我的！」她反駁道。

    「喔，是嗎？」他不在乎的口氣顯示他根本就不怕。

    是啊！她怎麼會如此愚笨無知？

    憑她這模樣，任何人見了也不會相信堂堂的遙親王，如此出色的天之驕子會強迫一個醜丫頭，不反過來指責她勾引他就不錯了。

    沐天兒明瞭自己的處境，便不再反抗了。

    「怎麼，明白自己的處境了，不再做無謂的反抗了？」斌聖陽心中升起征服的，她終究是會屈服的。

    沐天兒感到心灰意冷，本以為逃離父親的折磨後，她可以過著像人的生活，沒想到上天偏偏不放過她。

    讓她落入這個比惡魔還邪惡的男人手中，卻又有口不能言，想反抗又無能為力。

    算了，如果犧牲她可以保全雲兒，讓她過正常的生活，不要再過著擔心害怕的生活，那也就值得了。

    「放開我。」她小聲的說，表現十分溫馴。

    「你還想反抗我？」

    「不，我不反抗了，我會乖乖聽話的。」她急忙解釋。

    「你肯乖乖聽話了？」

    她點點頭，輕咬住下唇勉強自己不可以哭出來。

    「那你笑一個給我看。」他不喜歡她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

    笑？沐天兒想大叫說她辦不到，可是她仍勉強自己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雖然不是很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

    「賤婢有幸得到王爺青睞，自當感激萬分，以後賤婢絕不會再做激怒王爺的事情了。現在可否請王爺放開賤婢，以免被人發現，有損王爺的面子，惹人多說是非。」

    「你怕名節受損？」斌聖陽又皺起眉，不悅的問道。

    她連忙搖頭，「賤婢是怕王爺——」

    「夠了！我不想聽。還有以後不要再自稱賤婢了，我聽了就刺耳，不准這麼說！」他厭煩的推開她，轉身背對她大聲說。

    她又惹他生氣了。

    「那賤……我該如何自稱？」

    「我不管，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他隨手一揮，趕她出去。

    「是。」沐天兒連遲疑也沒有，活像逃難似的奪門而出。

    她的反應看在斌聖陽眼中，他不禁一陣苦笑。

    他是不是瘋了？竟會對一個醜丫頭表現如此失常？

    看來他是真的病了。

    他猛力的甩甩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再花費心思在那個頑固的醜女人身上。

    天下美人多得是，應有盡有，可供他夜夜春宵。

    憑他的身份及眼光，不可能會看上一個醜丫頭的。

    他之所以會三番兩次逗她，只是為了要馴服她。

    如今她已經屈服了，他便不會再看她第二眼的。

    絕對不會！

    ＊＊＊

    來到王府，沐天兒在眾人眼中看到了鄙視、好奇、訝異及同情的目光，她知道大家都十分好奇她的身份。

    因為她是第一個勞動王爺親自上山接回府裡的女子。

    而她只不過是一個被王爺花錢買回來的平民，所以他們以為她必定是長得國色天香、美若天仙，否則一向高傲的王爺是不可能會對她如此費心的。

    所以當眾人看到王爺帶回府的竟是一個醜丫頭時，全都不由自主的發出訝異的抽氣聲。

    儘管她臉上神色平靜，不過看到她緊握的雙拳，斌聖陽明白她是在硬撐。

    「來人，把天兒姑娘及雲兒安置在西廂的客房裡。」

    「客房？！」眾人一陣騷動，不是說花錢買回來的丫頭嗎？怎麼變成客人了？

    「有什麼問題嗎？」斌聖陽怒目掃視他們，眾人隨即安靜無聲。

    「蘇總管。」

    「在。」蘇文連忙走上前。

    「把她們安置好，缺什麼就補。」他命令道。

    「是。」

    「等一下，王爺，我不用住什麼客房，我跟府內的丫鬟們住在一起就行了。不然我住柴房也可以，我以前就睡柴房的，我習慣了。」沐天兒越說越小聲，因為她看到斌聖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帶她們離開。」說完，他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人，就在沐天兒也不知該怎麼辦時，蘇文用威嚴的口吻對那群僕人輕斥道：「還不快去做事！」

    一下子所有人全做鳥獸散。

    蘇文見他們已離開，親切的轉過頭對她說：「你就是小丫頭的姊姊？」

    「是的。」

    他笑咪咪的點點頭，「你一看就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而且還是勇敢保護妹妹的好姊姊。小丫頭這幾天一直在我耳邊說了你好多事，她可想死你了！對不對啊？小丫頭。」

    「嗯，姊姊，老爺爺對我好好，我好喜歡他喔！」沐雲兒天真無邪的模樣更顯出她的可愛及惹人憐。

    沐天兒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雲兒，以後可要乖乖聽話，別替蘇總管惹麻煩，知道嗎？」

    蘇文感動的點點頭，沐雲兒會如此懂事、惹人喜愛，全是她姊姊調教出來的。

    只可惜像沐天兒這樣乖巧的姑娘，上天卻給了她那麼不完美的容貌。

    「天兒姑娘，我帶你們去西廂房。這麼遠的路程，你們一定累壞了。」

    沐天兒牽著妹妹的小手跟在他身後，她低著頭看著妹妹，見她一臉疲憊。

    「怎麼了？」

    「姊姊，背我！」沐雲兒撒嬌的說。

    沐天兒笑著蹲背起她。

    「姊姊，這裡好好，沒有人會打我們，我們永遠留在這裡好不好？」

    沐天兒心頭一震，沒有開口回答。

    不可能的！她心中這樣想。

    如果可能，她會頭也不回逃得遠遠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18:02

第四章

    晚上，斌聖陽埋首苦思治國之論時，門口卻響起敲門聲。

    正當他想破口大罵哪個人不想活時，卻聽到他母親的聲音。

    「聖兒，是我。」

    他立刻起身開門，只見一個年約五十歲，神情慈藹的老婦人走了進來。

    「娘。」斌聖陽恭敬的請安。

    「嗯。」她微微的頷首，任他攙扶著落坐。

    「這麼晚了，娘怎麼會想來看孩兒？」話雖如此，斌聖陽心中卻明白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定有事傳到她耳裡，否則一向誠心修佛，不過問府內任何事的母親怎會來找他。

    「咱們母子倆很久沒談心了，不是嗎？」

    斌聖陽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江素心寵愛的看著面前長得高大挺拔，一表人才的兒子，知道他除了風流一點，不至於做出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唯獨一件事是她放不下心的，那就是他始終不肯定下來，娶個妻子傳宗接代。

    「聖兒，你父王在世時就希望看到你成家立業，可是你卻讓他失望了。娘的年紀一大把了，想早些抱孫子啊！」

    「娘，我不想娶，我還沒遇到使我有成親念頭的女子。再說我身上有怪病，有哪個女人敢嫁給我。」

    這話不只是借口更是事實。每次他的怪病一發作，便會害死一個無辜的少女，為了這件事，江素心什麼方法都用盡了，卻徒擂功。為了不再犧牲少女無辜的性命，每當他發作時，江素心總是叫人把他關起來，可是這終究不是解決之道。

    「如果我娶了公主或哪位大臣的女兒，萬一害死了對方，豈不是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可是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你是遙親王唯一的單傳命脈，總不能到了你就斷了吧。」

    「我沒有不娶啊！只要天下有哪位女子可以在我發病時，安然伴我度過一夜，而隔天不暴斃的話，那我就娶她。」

    不過，他相信天下沒有這個女人。

    江素心微蹙起雙眉，「如果沒有呢？那豈不是……」

    「娘，你別擔心，你不是替我算過命嗎？說我會生許多兒子，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那算命的也說你的對象必須是你的宿世情人。聖兒，你找到了嗎？要不要我把那些公主或大臣的千金們找來，看看有沒有你的宿世情人？」

    「娘，你別擔心了，哪有什麼宿世情人？如果有，那也得活得了啊！」

    「聖兒。」

    「娘，我這病是治不好的，我不想再害人了，你也別擔心。很晚了，你也累了，去睡吧。」

    「可是……」

    「娘，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咱們斌家注定沒有後代，再怎麼強求也是枉然。不過，你也可以過繼別的親王的兒子。」

    「那不一樣，我要我自己的孫子。」

    唉！老人家的傳宗接代觀念真是根深柢固。

    「好好好，我會努力的。現在已經很晚了，娘，你先回房休息，好不好？」這個話題還是少談為妙。

    江素心也明白寶貝兒子是在敷衍了事，正要跨出門口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聖兒，聽說你花了一千兩在院救了一對姊妹，這妹妹我見過，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娃，懂事又有教養，可見她姊姊教得好。想必她姊姊也長得不錯，否則你怎麼會將兩人安置在西廂房？」

    也許聖兒對那姊姊有意，想納她為妾。

    因為西廂房乃是上賓所居的地方，將她安置在那裡，表示他心中並沒有將這對姊妹視為下人。

    「聖兒，難不成你對姊姊有意思，想納她為妾？」那是不是表示她有希望抱孫子了？

    「她很醜！」

    「我可以安排……啊！什麼？」

    「她很醜，我才不會看上她，若納她為妾，那我豈不成了眾人的笑柄。」斌聖陽冷聲道。

    「她很醜？可是雲兒長得很標緻啊！那姊姊應該——」

    「她很醜！」他再一次強調，心中卻不由自主浮起她那雙充滿哀愁及倔強的眼眸。

    他告訴自己，絕對不會那麼沒品味，納那醜丫頭為妾。她伴著他而眠，只怕每晚都會被她嚇到。

    不過，一想到她那姣好的身軀、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時，卻又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斌聖陽連忙揮開那些令人遐思的念頭，抬眼看著江素心。

    「娘，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憐，長那麼醜，又快被她那賭鬼父親打死，一時不忍才會救了她，就當是在做善事吧。娘不是常叫我要多做善事？」

    「聖兒，女子不是全重外貌，心地才是最重要的，所謂娶妻要娶才娶德，美貌將會老去，只有內在美才是最重要的。」

    「娘，我明白，但我絕不會看上那個丑姊姊的。」再過個幾年，也許沐雲兒有可能受到他的青睞。

    如果他命沐雲兒侍寢，沐天兒不知會有何反應？她會生氣或者忍氣吞聲？他的思緒不知不覺又轉到沐天兒身上了。

    「她真的有那麼醜？」

    他點點頭，「對，很醜。」可是為什麼他越來越不會覺得她醜？

    「聖兒，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們？我很喜歡雲兒那小女娃，我想留她在身旁。」

    「好，我明天叫天兒把雲兒送去陪你。」

    「可是她姊姊會同意嗎？」

    「會。」她會同意的，因為他是主子，說了就算數。

    「那對雲兒的姊姊你有什麼打算？」

    「再說吧。娘，你先回去休息。」

    江素心點點頭，轉身離開。

    正當斌聖陽鬆了一口氣，準備轉身進房時，眼角餘光瞥見站在不遠處的人兒。

    「天兒？」

    沐天兒走到他面前，二話不說便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巴掌聲在沈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

    斌聖陽不敢相信她居然敢打他，一把捉住她的左手，將她拉到面前。

    「從來沒有人敢像你這樣不把我放在眼中，你該死！」

    他揚手要回敬她一個巴掌，而沐天兒只是抬起頭，毫不退縮的面對他即將給她的懲罰。

    對任何觸怒他的人，斌聖陽絕不會心軟的，可是這回他竟然下不了手。

    「打啊！還是擔心打了我這張醜陋的臉，會弄髒你的貴手！」

    原來她聽到他剛才的話了。斌聖陽暗忖。

    沐天兒感到生氣，她還以為他至少比其它人好一點，沒想到他也是一個以貌取人的自大狂！

    「我沒有那個意思。」他放下高舉的手，可是卻沒有放開她。

    「沒錯，我是個醜女人，可是你以為我願意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誰不希望自己有一張漂亮的臉？放開我！我不該來的。」

    不來也就不會聽到他那傷人的話；可是不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對他來說是個羞恥。

    斌聖陽不理她要他放手的話，「天兒，你不能否認我說的是實話吧，難不成你希望我說你長得美如天仙？」

    沐天兒抬起受傷的雙眼，看著他英俊的臉孔，心中大叫不公平，他怎麼可以擁有世上最好的東西？而她，只是因為一塊胎記，卻注定了她不幸的一生。

    「你說得沒錯，我是長得很醜，事實勝於雄辯。」

    斌聖陽聽到她話中那份難掩的苦澀時，整顆心好像被人揍了一拳。

    「請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她哀求的說。

    「對不起！我是無心之語。」他對自己脫口而出的道歉嚇了一跳。

    他從不向人道歉的。

    「請你放開我。」沐天兒強迫自己的口氣平淡、冷靜。

    這是她感到受傷時面對的方式，假裝自己沒有任何喜怒哀樂，不懂感情、不懂心痛，不是沐天兒，只是一個無情的人。

    斌聖陽明白她沒有原諒他，這時他也火了，猛然放開她。而沐天兒一得到自由，便轉身要離開。

    「你說過要聽話的。」

    她停下腳步，不過沒有轉過身，只是靜待他的下文。

    「明天你過來服侍我。」

    「是的，主人。如果你不怕被我嚇到，害你被別人恥笑的話。」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從沒有人敢如此反抗他，他絕對不會饒過她的。

    斌聖陽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想，完全忘了是他先說出傷人之語的。

    ＊＊＊

    寂靜的夜裡，一名女子及小女孩正急急的往前走。

    「姊姊，我的腳好痛，我走不動了！」沐雲兒受不了的痛叫出聲。

    「是嗎？可是……」

    不走，她怕斌聖陽得知她們逃跑，會派人追來。

    「姊姊，咱們為什麼要逃跑？我很喜歡那裡的。」沐雲兒嘟起小嘴，不喜歡姊姊連夜逃跑的舉動。

    「雲兒，你不會明白的。」連她自己都不明白了，只知道她不能留下。「不然，我們到那棵樹下休息一下，好不好？」

    沐雲兒點點頭，「嗯。」

    沐天兒抱著妹妹坐在大樹下，因為趕路的疲累，沐雲兒很快就在她溫暖的懷中睡著了。

    她看著妹妹天真的睡容，自己卻了無睡意。

    她抬起頭看著天上皎潔的月亮，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打算帶雲兒回母親的故鄉，找個房子住下來，和雲兒平靜的過日子，等雲兒長大之後，找個好人家嫁了，她也了了一樁心願。

    然後，她準備出家當尼姑，長伴青燈。

    突然，她腦海浮現出那狂妄自大卻又英俊不凡的身影，她用力甩甩頭，想把他趕出腦海中。

    可惡的男人，竟然說她醜，太傷人了。

    她從來不管別人怎麼笑她，因為娘說她是老天爺遺失在凡間的女兒，為了怕找不到，所以才會在她臉上做了記號，只要她一直保持善良及純潔，總有一天老天爺會發現她，然後接她回天上。

    沐天兒想到此，眼淚忍不住又想掉下來。娘！我好想你。

    此時她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聲。

    「糟了！不會是他追來了吧！」沐天兒連忙抱著妹妹躲在草叢後，但她慢了一步，還是被人發現了。

    「什麼人？」

    隨著這聲斥喝，下一瞬間，一群騎著馬的男人全圍了上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沐天兒一見到他們的打扮，心中明白自己遇上山賊了。

    此時沐雲兒驚醒過來，正想害怕的叫出聲時，卻被她姊姊用手摀住嘴。

    沐天兒強自鎮定，低下頭問：「各位大爺，請問有什麼事？」

    山賊頭子只見她的體態風情萬種，極了，豐滿的胸、纖細的腰，在月光照射下，她露出的頸子白皙透明，更是引人遐思。

    不用看她的臉也猜出她是個大美人！

    「姑娘，三更半夜不睡覺，帶個小女娃在這裡，是不是想跟情郎幽會啊！」山賊頭子輕浮的說。

    眾人全都放聲大笑，沐天兒心中更加害怕，卻不能表現出來。

    「不是的，我是要回家。我娘生重病，我們必須趕回家，對不起。」說完，她拉著妹妹想逃開，卻見他們全下了馬圍過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18:42

.   山賊頭子向她走近一步，沐天兒仍然不敢抬頭。

    「姑娘，抬起頭讓本大爺瞧瞧你長得如何，如果漂亮，那就當我的娘子，如果不是，就麻煩你安慰一下我這些兄弟們。」他笑著說。

    「什麼？」沐天兒嚇得猛然抬起頭。

    「啊！有鬼！」山賊頭子一見到她的面容不禁大叫，連退了好幾步。

    沐天兒又看向其它人，他們也都是一樣的反應，被她的臉嚇到了。

    「看你身材婀娜多姿，可是臉卻嚇死人了。」山賊頭子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便恢復些許的冷靜。

    「大爺，我長得很醜，你是看不上的，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姊妹吧！」沐天兒哀求著。

    不過，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山賊頭子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猛力拉到身邊。

    「放開我！」沐天兒掙扎著，他身上的汗臭味直衝她的鼻子，令她想作嘔。

    「放開我姊姊、」沐雲兒想衝上去，卻被其它人捉住。

    沐天兒見狀，著急的大叫道：「放開她，別傷害她！」

    「你住口！」山賊頭子粗魯的扯著她的頭髮，令她痛得叫出聲。「醜巴怪，沒有你開口的餘地。」

    「你們太過分了！」她死命的反抗，卻招來他一記重重的耳光。

    「賤貨！找死！」

    這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滲出血絲，可是她仍心急的喊道：「別碰我妹妹！」

    「這小女娃小小年紀就長得漂亮，再過幾年一定是個大美人。好吧，我勉強花個幾年米飯錢，把她養大了之後當我的妾好了。」山賊頭子甩掉沐天兒的手，朝一臉害怕的沐雲兒走去，沐天兒連忙衝上前拉住他。

    「你死都別想！」她絕不容許任何人碰她妹妹一根寒毛。

    「你這臭丫頭真麻煩！長那麼醜看了令人反胃。阿康，拿鞭子來，我要好好修理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是！」

    山賊頭子接過皮鞭，用力往地上一甩，輕脆的響聲，迴盪在黑暗的樹林裡，更加令人恐懼不安。

    眾人全都屏息不敢出聲，老大每次拿出皮鞭，若不狠狠鞭打對方一百下，他是不會過癮的，看來這個醜女人是活不過今晚了。

    「臭丫頭！我今天就做做好事，你長得這麼醜，活在世上也是痛苦，我來幫你脫離苦海，你可要感謝我。至於你的妹妹，我會好好把她養大成人的，你別掛心。」

    「我做鬼都不會饒了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惡徒！」沐天兒話尚未說完，山賊頭子手上的皮鞭一甩，在她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瞬間，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襲向她，她痛得倒在地上。

    「姊姊！」沐雲兒大聲哭叫，對人又踢又咬，趁對方痛得鬆了手，她急忙衝到姊姊的身邊，眼見第二鞭要抽向她們兩人時，一陣掌風猛然擊向山賊頭子。

    「啊——」只聽到他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地斷氣。

    「姊姊，有人來救我們了！」沐雲兒輕搖著逐漸陷入昏迷狀態的姊姊。

    是誰來救她們？沐天兒努力睜開眼想看清楚時，卻被人一把抱起，下一瞬間，她便落入一個溫暖又安全的臂彎中。

    「長天，把這些山賊全殺了，一個也不准留！」斌聖陽冷酷無情的命令道。

    「是！」

    是他？！

    沐天兒一聽到那狂妄又霸道的聲音時，所有的無助及恐懼全都在這一刻化成淚水湧上眼眶。

    她緩緩睜開眼，迎上他怒氣沖沖的臉。

    「你怎麼總是不聽話？你以為我沒事一天到晚等著來救你嗎？」斌聖陽氣急敗壞的吼道。

    「對……對不起！」她忍不住落淚。

    他一見到她哭泣，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她，讓她可以在他懷中好好哭個痛快。

    ＊＊＊

    沐天兒又再次成了眾人的焦點！

    因為她再不醒來，只怕王府上下沒有一個人可以逃過斌聖陽的怒火。

    大家都不明白一向酷愛美女的王爺，竟會為了一個長相醜陋的民女如此關心，甚至勃然大怒。

    此時，在西廂房中，一群人全都專注看著床上的人兒以及正在幫她看診的大夫；這是第十個大夫了。

    眾人目光全都放在他的身上，注意他的動作，只要大夫一個皺眉，眾人也跟著皺眉，只要大夫歎口氣、搖搖頭，眾人的臉登時全垮了下來。

    在一旁臉色十分難看的斌聖陽再也忍不住的開口，「你再歎一口氣，我就殺了你！」他冷冽的威脅嚇得大夫連忙跪在他面前。

    「王爺饒命！實在是我也不明白沐姑娘為何至今仍昏迷不醒？照理說，她的傷口已經癒合，應該會好起來才對。怕是受到嚴重的驚嚇，再加上上次舊傷未好，氣血不順，一口淤血梗在喉中。沐姑娘如果再不醒來，只怕……」大夫忍不住又歎了口氣，猛然想起王爺剛才的命令，他本以為王爺會生氣，卻只見他皺眉陷入沈思之中。

    「來人，送大夫出去，多給些銀子。」

    「謝謝王爺！」

    大夫走了之後，斌聖陽不發一語的坐在床沿，看著沐天兒蒼白如紙的面孔。

    「長天回來了嗎？」他忽然開口問道。

    他派關長天上靜心山去找那個老傢伙，沒想到老傢伙竟然留字條說要去遊山玩水、雲遊四海。

    死老頭！平常連靜心山山腳都不肯下來，偏挑這個時候去遊山玩水。

    他已經發出公告，全面通緝那個老傢伙了，如果今天再不出現，他就要跟老傢伙斷絕師徒關係。

    眾人尚未開口回答，一道矯健的身影迅速閃人西廂房。

    「王爺！」關長天恭敬的行禮。

    「長天，我師父不老翁呢？」斌聖陽只看封他一人回來，難不成沒找到？

    「稟王爺，人是找到了，可是他很氣你把他當犯人般通緝，所以他不肯跟屬下回來。」關長天覺得主子喜怒無常的個性與不老翁一模一樣，因為那位老前輩也是十分難搞定。

    「豈有此理！」斌聖陽生氣的站起身，「長天，帶我去找他。」

    「王爺，不老翁前輩已經離開了，現在去也找不到。」

    「找不到？你難道沒告訴他，沐姑娘生命垂危？」他口氣森冷萬分的問道。

    「有，我說了。不老翁前輩說救沐姑娘的方法是有，可是需要有人願意做。」

    「什麼方法？」

    「沐姑娘是因為淤血梗在喉中才無法清醒，只要有人將那口血吸出，沐姑娘就會清醒了。」

    關長天的話引起眾人一陣騷動，這麼噁心的事沒有人敢做。如果對方是個大美人，那還可以稍微考慮一下，偏偏沐天兒長得如此醜陋，根本連考慮都不用。

    眾人紛紛低下頭，深怕被主子點名去做這件噁心的事。

    可是萬萬沒想到——

    「王爺，不可以！」

    眾人連忙阻止正要扶起沐天兒的斌聖陽，心想不會吧，王爺竟要親自救她？

    斌聖陽回了一記嚴厲的眼神，「放肆！我要做什麼，你們管得著嗎？」

    「王爺，老前輩說這口血是有毒性的，你是萬金之軀，可不能有任何閃失，不如由屬下——」

    「出去！」斌聖陽簡短的說。

    「王爺，沐天兒只是個卑賤的下人，不值得您冒生命危險救她啊！」一個婢女開口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他盯著開口的婢女問道。

    「我叫小青。」她心中一直愛慕著王爺，只是王爺性情難測，而且她自認身份卑賤，王爺一定看不上她。可是萬萬沒想到，王爺竟然為了一個長得比她醜好幾倍的民女做這麼多事，她心中又妒又氣，卻又替王爺不值。

    她相信王爺是被那妖女迷了心智！

    「來人！把她拖下去掌嘴，罰她以下犯上，還有出言不遜！」

    小青臉色登時刷白，連忙跪地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拖下去！」

    「是！」小青被人拖出西廂房後，屋內又恢復安靜。

    「你們也出去吧。」

    「可是，」關長天還是想阻止。「王爺，由我來吧。」

    「出去。」

    「是！」

    眾人面有難色的離開，不過他們並沒有走遠，站在門口仔細聆聽屋內的動靜。

    ＊＊＊

    斌聖陽抱起沐天兒，看著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他心中沒來由的湧現害怕及無助。

    彷彿很久以前，他曾經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子，懊悔、無助的任她在他懷中香消玉殞。

    我恨你！女子怨恨的聲音在他耳畔痛苦的迴盪著。

    他心頭一震，連忙看向沐天兒，但她依然緊閉雙目，並沒有開口。

    不是她說的，但為何如此清楚？

    他無暇多想，低頭覆上她的唇，提起內功，將她喉中的那口淤血吸出。

    不久，一股腥臭難聞的血液被他吸了出來，他低頭一吐，只見地上一灘黑血。

    此時，卻見沐天兒先是痛苦的，緊接著又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昏倒在他的懷中。

    「天兒，你怎麼了？」他輕拍著她的臉頰，焦急的喚道。

    淤血不是已經吸出了嗎？怎麼又會這樣？

    就在他著急萬分時，昏迷的沐天兒緩緩轉醒過來。

    「這是什麼地方？」她虛弱的問。當她看到自己被斌聖陽抱在懷中，她像個受到驚嚇的小動物般想逃開，卻怎麼也使不上力。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他的臉色挺難看的，問話的口氣也不怎麼和善。沐天兒暗忖。

    「好多了，只是有點……」

    「有點怎麼樣？」她活過來了，斌聖陽高興得想大叫，可是他卻板著一張臉，他只想對她生氣。

    「沒什麼。」還是不說她肚子餓，免得又惹他生氣。

    「你說過你會乖乖的。」

    「我——」

    「為什麼要連夜逃走？」

    「我——」

    「還帶著年幼的妹妹一起冒險，如果遇上野狼怎麼辦？」

    「我們沒有遇到野狼——」

    「對！可是遇上了山賊。如果你長得漂亮一點，那你的下場可比那一鞭還慘！」想到他見到她痛苦的躺在地上時，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到現在他還心存餘悸。

    「我不怕，因為我——」

    「可是我怕！」

    斌聖陽緊緊的抱住她，彷彿怕她會消失般，沐天兒心中感到困惑，不明白他在怕什麼。

    「你不用怕，我寧死也不會污辱了王爺的名聲。」

    「我的名聲？」她在說什麼怪言怪語？

    「我是王爺花錢買來的，卻又逃跑，害王爺的顏面盡失，如果遇上山賊真的想……我會抵死不從的！我……」他怎麼抱得那麼緊？害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住口！別說了，我很生氣！」

    「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

    「你為什麼要逃？」他伸手捉住她的肩，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令她有些意亂情迷。

    「我……」

    「說啊！」他霸道的命令。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陡地提高音調，猛力搖晃著她，「你怎麼會不知道？快從實招來！」

    「我真的不知道，你放開我！」

    「不放！你今天一定要說清楚，否則我跟你沒完沒了！」

    他蠻橫的語氣令她心中湧現一陣痛苦。

    「也許我就是不想這樣才會逃跑的。」

    一時之間，沉默如冰霜般瀰漫在兩人之間。

    不用他開口，沐天兒很清楚他生氣了。

    「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們。」

    「而逃走就是你報答我的方法？」

    「王爺，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只想平凡的過一生，把雲兒養大，然後我就會出家修行，這是我的心願，也是我該走的路，我的臉……」她輕撫著臉上難看的胎記，眼裡閃著盈盈淚光，「注定我一輩子的命運！」

    「你可以改變啊！你——」

    「怎麼改變？」她抬起淚眼，眼中閃著反抗及悲哀的反問。

    她臉上的胎記要如何改變？與生俱來的不幸要如何改變？

    「你可以嫁人，讓男人保護你，不用選擇出家這一條路。」

    「連山賊見到我都嚇死了，天下還有哪個男人會愛上我？娶我為妻，遲早會被我嚇死。」她自我嘲諷的說，卻難掩口氣之中那份苦澀。

    「不是所有人都會以貌取人的。」

    沐天兒猛然抬起頭，用力推開他。

    「你不是說誰娶到我就是瞎眼？難道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王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她語帶嘲諷的說。

    「我是說過，也沒打算收回。」斌聖陽賭氣的說，從沒有人敢當面糾正他說的話，只有她。

    「王爺，我累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麻煩你離開？」她低下頭不看他，口氣帶著疏離及冷淡。

    斌聖陽從沒被人如此對待過，他原本想反對，想大聲告訴她，他是王爺，要留下就留下，要走也要他自己決定，而不是一個女人可以決定的。

    可是她的臉色實在難看，蒼白得嚇人，眼神之中儘是哀愁及疲憊。

    看來她真是累了。

    算了，這次饒過她吧。

    「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說完，他起身離開。

    沐天兒不禁鬆了口氣，接著卻聽到他對著門口的人下了一道命令。

    「守好，不准再讓她逃走，否則一律重罰！」

    「是！」

    天啊！她是遇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他到底想對她做什麼？

    別人見她這副容貌是避之唯恐不及，唯獨他好像不在意。

    這代表什麼？他對她有意思嗎？

    不可能的！她強迫自己放棄這個可笑的想法。

    他那麼出色、那麼英俊，天下的女人都想得到他，她別癡心妄想了。

    沐天兒歎了口氣，閉上雙眼沉沉的睡去。

    在另一個房間內的斌聖陽卻整夜無法人眠，他一直在想自己對這個醜丫頭到底是什麼心態，卻百思不得其解。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19:14

第五章

    幾天後，沐天兒的身體恢復了健康，氣色也紅潤了些，不過，她並沒有因此好過些。

    因為斌聖陽命令她做他的伴讀侍女。

    何謂伴讀侍女？

    就是他在看書或批閱公文時，她必須陪伴在側，寸步不離。

    這個工作比一般下人每天所要做的勞役工作來得輕鬆，不過王府上下卻沒有人願意接這個工作。

    只因伴君如伴虎！

    斌聖陽性情不定，喜怒無常是原因，而當他的伴讀更要能禁得起他問。

    若是答不出來，很抱歉，他會把那個笨蛋轟出來。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可以當王爺的伴讀超過一天。

    如今沐天兒被命為伴讀侍女，恐怕也是一樣的下場，大家都等著看她被王爺轟出書房。

    在書房內的兩人渾然不知大家正準備看好戲。

    沐天兒忙著幫他搧干紙上未干的墨跡，不禁被他蒼勁有力、龍飛鳳舞般的字所吸引，傾心於他滿腹的文采。

    每當她看到精采絕倫的句子時，她的嘴角便會揚起，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容。

    正埋首疾書的斌聖陽不經意的抬起頭，卻被她臉上的笑容愣住了。

    她在做什麼？

    他放下筆，靜靜的注視著她。

    沐天兒沒有察覺到他的注視，她一手還有意無意的扇著，目光游移在紙張之間，手指還就著上面的字跡不停的寫著，好像想學他的字。她的眼神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完全沒了以前那份哀愁及憂鬱。

    她還輕聲念著他的詩句，念完一張又會心滿意足的轉身看另一張，渾然不覺自己的動作全落在他的眼中。

    「很高興你欣梢的大作。」

    沐天兒猛然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有吵到——」

    「沒有。」他起身走到她身邊，拿起桌上一張紙說：「這些都是隨手寫下來的，比不上那些大詩人的作品。」

    「不會啊！我覺得你寫得很好！」她不假索的脫口而出。

    「真的？」他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我也覺得不錯。」

    「而且你的字真好看。」

    「那當然！我父王一手好字我可是盡得他的真傳，連皇上兜他寫的字比不上我！」

    瞧他一副驕傲得像只孔雀的模樣，沐天兒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笑什麼？」

    「你騙我的吧。」

    「沒有！是真的！」斌聖陽不服氣的說。

    見他那副孩子氣的模樣，此刻沐天兒對他的防備鬆懈了不少。

    她輕歎口氣，「真好！你可以學寫字唸書。」

    「你不是看得懂字？」她剛才不是看得十分入神？

    「我會寫一些字，不過不夠多，你這些文章有些我看得懂，不過遇到較艱澀的字就看不懂。我娘死得早，來不及教我那麼多，有時我會自己看書，如果看到不懂的字，我會去問人家，我常去問隔壁的秀才大哥，他人好好，教了我好多，在我心目中，他真的很博學多聞，我很喜歡他！」就像喜歡哥哥一樣。「只是他娶媳婦了。」

    她口氣有些黯然，不過不是因為他娶妻，而是她不方便常去打擾他，也就少認識很多字了。

    沐天兒沒發現旁邊的男人臉色一沈，他粗魯的抓起桌上的紙張，用力揉成一團。

    「你幹什麼？為什麼要揉成這樣？你別撕啊！」她連忙上前捉住他的手，心急的說，沒注意到兩人之間是如此接近。

    「為什麼？我高興啊！我愛撕掉它就撕掉它！」

    他突來的怒火令她感到不知所措，不過，她不再阻止了。

    「是的，你是王爺，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天兒不敢阻止。」她又恢復冷靜、客氣的態度。

    斌聖陽沒有忽略她眼底那抹受傷的光芒，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己，他一聽到她稱讚別的男人，一種酸意加上憤怒令他整個人很難受。

    他是怎麼了？在吃醋嗎？

    他狠狠的瞪了低著頭、一副恭敬有禮的沐天兒一眼，突然痛恨起自己竟然會對她那麼在意。

    他沉著臉走回書桌後坐了下來，拿著筆不停的寫，企圖以此來撫平心中那股令他難受的妒火。

    他是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會比不上一個酸秀才？！

    沐天兒正想蹲撿起那些慘遭蹂躪的紙時，卻被他厲聲喝止。

    「不准撿！」

    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本想開口說什麼，最後卻選擇沉默。

    「過來，幫我磨墨。」

    「是。」她小聲的回答。

    她走到他身邊，拿起墨條靜靜的磨著，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沐天兒終於明白為何眾人都不想當王爺的伴讀，因為他的性情喜怒無常吧。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一下子卻翻臉生氣了。

    不過，她比較喜歡親切的他，而不是現在板著一張臉的他，也不知道他又怎麼了？

    過了許久，斌聖陽終於開口了。

    「你知道你惹火我了。」

    聞言，她有些錯愕，「我？」

    她有說錯或做錯什麼嗎？她怎麼都不知道？

    「對。」

    「是我磨的墨汁……啊！」她猛然被他捉住手腕，他用力一拉，便將她拉到懷中。

    沐天兒尚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坐在他的大腿上，而他的氣息不停地吹拂在她的耳畔，令她身體一陣不自在的顫動。

    「王爺，你……」她掙扎著。

    「你說你會聽我的，現在乖乖聽話。」他附在她耳畔輕聲的說。

    「我說的是日常生活一些服侍的工作，而不是……不是這種聽話！」她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潮。

    「我不管，我要你現在服侍我。」他在她雪白的頸項上灑下無數的熱吻，她幾乎要軟化在他懷中。

    「天兒，你好香啊！」他的聲音沙啞又迷人。

    她在他的誘惑之下，不知不覺迷失了自己，她無法推開他，也沒有力量推開他。

    「你不可以反抗我，我救了你兩次，你要感激我，要聽我的話。」斌聖陽的眼中佈滿了，大手順著她雪白的頸項滑到胸前，隔著衣服著她的。沐天兒忍不住驚喘一聲，想要離開，但他另一隻手緊緊摟住她的纖腰，讓她整個人更加貼近他的身子。

    「別想逃，你逃不了的。」他邊說手邊滑入她的衣襟裡，覆上她溫暖柔軟的，手指靈巧的找到她敏感的，輕輕的逗弄著。

    「啊！不要！」她無法控制自己顫抖的身子，雙手緊緊捉住他的手臂，防止自己滑下去。

    「怎麼樣？很舒服吧。」

    「你……」她正想叫他住手時，他摟著她纖腰的那隻手往她的移去，隔著裙子毫無禁忌的愛撫著她。

    她從未被人碰過那麼私密的地方，引來她一陣臉紅心跳。

    「啊！不要……王爺……」她嬌喘連連的想掙開他那舒服卻又令人羞恥的碰觸。從來沒有人碰過她的身子，如今他不但霸道的撫摸她全身，還做出那麼羞人的動作。

    「不要！」她捉住他的手，企圖阻止他再次挑逗她，以免她又情不自禁的發出那麼的；她害怕在他面前變成的自己。

    「我要你心中只能有我一個！」

    「不可能的！我……」

    斌聖陽猛然將她抱到書桌上，分開她的雙腿，自己站在她兩腿之間，讓她的夾住自己。這個親密的動作令她想往後退縮，他伸手捧住她的頭，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他狂妄又霸道的吻著她，彷彿要將她所有的一切強烈的佔有，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屈服，直到她投降為止。

    他企圖用他的男性魅力及霸道作風，一步步攻正的身心。

    她不可以任由他這麼做，如果讓他得到自己的身子，那心……也就不保了。

    而愛上他卻注定只有淚水，不會有幸福的！

    「放開我！王爺，你要的女人多得是，她們會很樂意陪你的。」

    斌聖陽抬起頭望人她的眼裡，她清楚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別的女人都很樂意？那言下之意，你是不樂意囉？」

    「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猛然攫住她的手，力道之大令她痛叫出聲。

    「啊！好痛！」

    「如果我只要你呢？」

    「你會得到我的人，畢竟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不是嗎？」沐天兒神色哀戚，但看在他眼中代表了反抗。

    「對！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憤然的撕開她的衣服，粗魯的扯開她的肚兜，她雪白的肌膚呈現在他眼前，嬌圓豐挺的雙峰像是熟透的水蜜桃般令人垂涎，他低頭粉紅色的蓓蕾，渴望的吸吮著，他的舌頭還輕舔著，直到它變硬。

    「不要！」

    沐天兒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她不由自主的將身子拱向他，沈溺在他的中幾乎無法自拔。

    斌聖陽著迷的碰觸她如絲緞般的肌膚，從來沒有一個女子的肌膚摸起來是如此柔細、迷人。

    他在她雪白身軀上烙下無數個火熱的吻痕。

    沐天兒體內的女性渴望被他逐漸喚醒，她被一波波歡愉的沖昏了頭，只能任由他擺佈，提不起任何力氣反抗他。

    他將她放乎在書桌上，她的背一碰到冰涼的桌面，頓時有如被人用冷水潑醒一般。

    她在做什麼？！居然對他做出熱烈的回應？！

    「不可以！」

    她猛然推開他，趁他怔愕之際，跳下書桌拔腿衝向門口，但她只跑了幾步便停下腳步。

    斌聖陽明白她如果聰明的話是不會出去的，因為她現在衣衫不整。

    「走啊！你現在這副模樣想不被人誤會也難。」他坐在椅子上，右手撐著下巴，散亂的頭髮令他看起來更瀟灑不羈。不過，看在沐天兒眼裡，他卻多了絲邪氣，她更加痛恨他了。

    她連忙穿好衣服，可是被他撕裂的衣服只能勉強遮身。她看著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又見他那取笑、得意的表情，終於忍不住落下淚水。

    一見到她流淚，他的表情不再是取笑，而是有些無措。

    「你……」

    「就算你貴為王爺，也不可以這樣欺負人。」她委屈的說。

    「你不也是沈迷其中——」

    「別說了！我求你！」她阻止他開口，強烈的羞辱感湧上心頭，想到自己剛才的叫聲，她簡直想死了算了。

    「我看上你是你的造化。」他討厭她這個樣子，好像他是毒蛇猛獸，碰她不得。

    「只怕天兒沒造福分，而且天兒長得醜，只怕會礙了王爺的眼。」

    她的拒絕惹惱了他。

    「我才不在乎你的外表！」他話一出口，兩人當場愣住。

    奇怪的是他話一出口，真的就不再覺得她長得醜了，在他眼中，那只不過是塊胎記而已。

    沐天兒聽到他的話，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動及溫暖，不過她並未表現出來，因為她並不相信他的話。

    「我很高興王爺不是以貌取人的膚淺之輩。」

    「我想收你為妾！」他又說出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話。

    今天他是怎麼搞的？

    「你……萬萬不可！」她驚恐萬分的退到門邊。他到底想做什麼？對她存的又是什麼心態？

    不過，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因為愛上她！

    「為什麼不可以？我要怎麼做就怎麼做。」

    「天下事豈能皆如你意、順你心？如果我抵死不從呢？」她神情激動的大聲吼道。

    斌聖陽走到她面前，伸手捉住她的雙肩，臉色嚴厲的說：「為什麼不從？我看上你是你前輩子修來的福氣，我不知是被你的哪一點迷住了，竟然對你有那麼強烈的渴望，你又不是天仙美女，我這個王爺想納你為妾，你應該感激得痛哭流涕，又有什麼權利拒絕？」

    「如果你這麼做是想羞辱我，那你成功了。」

    「你——」

    「我是為你好，我的長相醜陋，一直都是活在別人的嘲笑及同情的目光中，我已經習慣，也不在乎了。可是你不同，你一向都是眾人崇拜、尊敬的對象，娶了一個奇醜無比的女人為妾，你會受盡天下人笑話的！」

    「誰敢笑話我，我絕不饒他。」

    沐天兒無奈的搖搖頭，「你不曉得人言可畏這個道理嗎？你可以不在乎，但你的朋友、家人，他們會怎麼想？」

    他沒有回答，只是冷著臉，直瞪著她不放。

    她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麼，只能低下頭輕咬著唇，心中祈求他能明白她所說、所做的都是為了他好。

    斌聖陽靜靜的看著她，除去她那張有缺陷的臉，光是她窈窕迷人的身材，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烏黑如雲的長髮，她是個足以迷惑天下男人的女子，但這些卻不是她強烈吸引他的主要原因，而是——

    她的靈魂！

    在她身上他看不到矯揉造作、虛情假意，她不會因為他是王爺而改變態度，是尊敬不是畏懼，是謙卑不是卑賤，是順從卻不盲從，在她面前，他不是個神！也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嘗試說一大堆他根本就不想，也不需要聽的大道理，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見到她顫抖的身子、委屈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嚇到她了。

    她有強烈的自卑情結，因為那胎記，她認為天下人都會笑她或同情她，沒有哪個男人會在乎她。

    但她錯了，還是有人會在乎她的。

    斌聖陽明白自己心中對她有感覺的，可是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想他堂堂遙親王，無論人品、外表及才華都是一時之選，如果不是他的性情反覆無常，不愛聽別人的煩言吵語，他的成就會更高。

    如果真納天兒為妾，到時勢必會被其它王爺取笑。

    想他從小到大誰敢笑他，但若娶了天兒，那些閒言閒語就不可避免了。

    可惡！他在心中暗罵，卻無法反駁她說的是錯的。

    「下去吧。」他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道。

    「是。」

    沐天兒如獲大赦般連忙轉身離開，卻又被他叫住。

    「等一下。」

    「王爺？」她怕他又改變心意。

    「明天你過來找我，聽到沒有？」

    「可是——」

    「不准反抗！」他又是這麼一句。

    ＊＊＊

    她真的猜不透斌聖陽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來書房找他，本以為他會對她嚴厲的責罰或挑剔，可是……

    她瞪大眼睛看著面前一大堆書及一組全新的文房四寶，整齊的放在書桌右側不遠處。

    「這……」她不解的看著坐在書桌前寫字的斌聖陽。

    他頭也不抬的開口，「坐下來寫些字，還有那些書給你，看完了再來找我。」他的口氣平靜，彷彿對昨天的事他已經不生氣了。

    「可是我是來伺候你的，不是——」

    「不准反抗！」

    又是這一句！沐天兒心中不禁咕噥著，是不是當王爺的人都喜歡說造句話？

    不過，她仍難掩欣喜及興奮的心情坐下來，小心翼翼的翻翻書，摸著上好的毛筆及墨硯。

    能有這麼一套文房四寶及書籍，對她而言是個最大的禮物。可是為什麼呢？

    她抬起困惑的雙眼，卻見他正用令人費解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她，她的心陡地漏跳一拍，連忙又低下頭，企圖迴避他灼熱的目光。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怎麼做？」

    「如果我說這麼做只是為了讓你開心呢？」

    她猛然抬起頭，臉上害怕的神情，令斌聖陽心中不悅，他冷笑著揮揮手。

    「算了，我只是希望我在看書時，你不要在一旁乾瞪眼而已。」因為你的注視會擾亂我的心，令我無法專心。他在心中補充道。

    「喔。」她這才釋懷的點點頭，愛不釋手的翻著那堆書。

    斌聖陽見她那副高興的模樣，美麗的眸子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看起來煞是迷人。而她嘴角的微笑柔化了她臉上的線條，看起來不再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真的很喜歡唸書，對不對？」

    她笑著點點頭，「大家兜女子無才便是德，不過我娘說，不識字，不懂書中做人做事的道理，又如何瞭解什麼叫德？所謂有德之人多半是飽讀詩書之輩，很少是不識字的，所以我娘說要識字，要唸書才能修身養性，女子長大了才能相夫教子。」

    這曾是她小時候編織過的美好未來，她有個幸福美滿的家。不過，這平凡的夢想卻隨著她長大懂事，瞭解自己和別的女子不同的那一天起便破碎了。

    見她臉上愉悅的神情被哀愁及悲傷取代時，斌聖陽明白她又想起臉上的胎記了。

    「其實你不用太在意臉上的胎記，別人認為它醜陋，只要你不在乎就行了。」

    「我以前也是這麼想，只是遇到一個人讓我——」她突然噤口不語。

    「遇到什麼人？」斌聖陽如臨大敵般，全身緊繃的坐直。

    只有在戀愛中的女子會如此在意自己的外表，讓天兒在意起外表的人是誰？

    她連忙搖搖頭，「沒有。」

    「說！」他霸道的命令著，大少爺的脾氣又來了。

    「我只是說錯了，沒有什麼意思啊！」

    「不管！你一定要說，那個人是誰？」

    「你……你太過分了！」沐天兒被他惹得一顆心不禁躁怒了起來，失去平常的冷淡及冷靜。

    「不准反抗！」

    「好！我說，是你！」她氣得脫口而出。

    「我？」對她的答案，斌聖陽有些訝異，但更多興奮。

    「對，就是你。」這下子他滿意了吧。

    斌聖陽突然起身走到她身邊，緊挨著她坐下，她想起身也不行，因為另一邊是牆。

    「你想做什麼？」

    「為什麼是我？」

    他的神情像個充滿好奇的孩子，可惜他不是小男孩，而是一個英俊不凡的美男子，而他噴向她耳後的溫熱氣息更是令她心猿意馬。

    「這有那麼重要嗎？我知道，不准反抗！」她及時回了這麼一句，他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她急忙移開目光，以免自己被他吸引。

    「說。」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在意我的臉？反而還對我很……」

    「很怎樣？」他放柔口氣的問道。

    「很有興趣。」

    她的眼眸瞄向他的臉，發現他正噙著詭異的笑容看著她。

    「興趣？」他索著這兩個字，興趣？他點了點頭，目光再次看向她。「這會令你困擾嗎？你以前有過追求者嗎？」

    「沒有。」她垂下眼臉，說出這個令她難堪的事實。

    每一個看到她臉的人兜她是夜叉轉世，哪還有人敢追？

    「那何不考慮一個人呢？」

    「誰？」她的眉頭不禁皺起。

    「我！」

    聞言，她的眼睛瞪得跟牛鈴一樣大。

    「你？！王爺，別開我玩笑了，我承受不起。」她伸手輕推著他結實的胸膛，想逃開另一個可能會令她迷失的情況。

    「如果你當我是高高在上的王爺的話，那我允許你忘了。」他捉住她纖細的雙手，將它放在唇邊親吻著。

    「不可能，你終究是——」

    「忘了它！只當我是個平凡的男人，就如同我把你當作一個平凡的女人。你忘了我的身份，我看不見你的胎記，你只要跟我傾吐心事，對我微笑，閡一起唸書，在我身邊陪著我，跟我頂嘴，不過不可以太過分。」斌聖陽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吻，然後繼續說：「不知道為什麼，你只要在我身邊，我的心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找到心中失落的那一半——」

    「不要說了！」他的話就像男人要帶著女人走向毀滅的甜蜜謊言，一句句誘惑著她失去平靜的心，失去平凡安靜的生活。

    「不，我要說。就像我前輩子就認識你一樣，我好像欠了你很多，所以這輩子我一見到你，就想——」

    「不！不要說了！」沐天兒掙脫他的手，摀住雙耳，發狂似的猛搖頭。她的臉色蒼白，彷彿受到什麼重大的打擊。

    「天兒，你怎麼了？」

    「那聲音……那聲音又來了，它會讓我害怕，我好怕……」

    斌聖陽注意到她目光渙散，神情慌張得像是想反抗，逃避什麼似的。

    「天兒，你在怕什麼？沒有什麼聲音啊！這裡只有我，你別怕！」

    「不！他在！他會找到我的！他說……他說……」

    沐天兒無助的低泣，見到她這個模樣令他十分心疼。

    「天兒，」他緊緊的抱住她，「你到底在怕誰？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他，讓他無法再傷害你。」

    「他……他要拖我下凡，要我跟他共赴情海，可是……我不要，我不要去沾惹男女之情那份酸澀！」

    「什麼？」

    他不明白的看著她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如紙，她的話令人聽不懂。

    沐天兒緩緩睜開眼，眼神佈滿了悲傷及……恨意。

    「斌聖陽，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你，我要你一輩子只能像個傻子一樣追著我，求我又得不到我！」她的口氣似萬年不融的寒冰般冷然。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斌聖陽微怒的捉住她的雙肩，猛力的搖晃著。

    她怎麼可以這樣子對他？在他低聲下氣，不顧尊嚴的想告訴她，他對她的感情時，她竟如此取笑他？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神情像是邪惡的夜叉，連他都有些駭然。

    「你……你不是天兒！」

    「我是啊！」她笑得更加刺耳，更加恐怖，也令他感到羞辱。「沒想到你的品味如此特別，美女不要，偏偏對我這樣一個醜丫頭充滿渴望，是你自己下賤嗎？」

    「你太過分了！」他揚起手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此刻靜止，沐天兒彷彿被他打醒般，不停的眨著眼睛，不解的看著他臉上狂怒的表情。

    「你打我？」

    「我以後不會再像個笨蛋了！」斌聖陽恨恨的說，隨即拂袖而去。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事了嗎？

    沐天兒伸手碰觸如火燒的臉頰，好痛，可是她的心比臉還痛。

    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以後不會再理她了！

    而她連為什麼也不知道。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19:55

第六章

    過了好幾天，沐天兒都沒機會再見到斌聖陽，因為他沒有回來。

    這樣也好，反正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未來的。

    她告訴自己只要靜靜的待在王府中，不去招惹他，不跟他見面，不跟他說話，也許他會忘了沐天兒這個人的存在。

    畢竟，外面美人多得是。

    她靜靜的洗著眼前一大堆衣服，自從她不需要再陪王爺讀書後，便被派來做一些丫鬟的工作。

    雲兒在老夫人那邊，很得老夫人的寵愛，也許她可以有個安定的生活也說不定。

    只要雲兒能有個安定的歸屬，那她再辛苦也值得了。

    不過，沐天兒不想去招惹別人，卻有人不放過她。

    突然間，一盆冰冷的水潑在她身上。

    「啊！」她尖叫一聲，抬頭怒眼瞪著眼前五、六個丫鬟。

    帶頭的丫鬟叫雯雯，長得頗具姿色，仗著曾被斌聖陽喚去侍寢，就以為自己的身份不同，在王府裡橫行霸道。而斌聖陽又疼愛雯雯，好幾次被她欺負的家丁去向他告狀，下場反而被告，所以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而她也就更無法無天。

    「怎麼，我不小心的，我向你說對不起，可以吧。」雯雯的語氣壓根聽不出一絲歉意。

    沐天兒不想跟她計較，逕自收拾洗好的衣服準備離開，卻被兩個丫鬟攔住。

    「怎麼要走了，衣服洗好了嗎？」雯雯神情傲慢的走到她身邊問道。

    「洗好了，我要先……」她話尚未說完，其它丫鬟搶過她洗好的衣服便往地下扔，還用腳踩了好幾下。

    「又髒了耶！怎麼辦？要重洗了。」雯雯幸災樂禍的說。

    這下沐天兒真的生氣了。「你們太過分了！」

    「我們過分？那又如何？你以為王爺會心疼你嗎？」話一說完，雯雯出其不意的捉起沐天兒的頭髮往井邊拉。

    「啊！好痛！放開我！」沐天兒感覺頭髮似乎要被她扯下來了。

    「你看你這張醜陋的臉！」雯雯用力將她的頭壓向井裡，「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妖法令王爺對你神魂顛倒，不過，現在王爺清醒了，不再被你迷惑了。哼！你以為你陪王爺過幾夜，身份就不同了？告訴你，王爺不會納你為妾的。要納妾，那也是我，因為王爺很滿意我在床上的表現，至少我不會嚇到他。」

    雯雯的嘲笑彷若一記重錘擊向沐天兒的心，她只能閉起眼，強忍心痛。

    斌聖陽跟別的女人上床，她明知這沒有什麼好驚訝的，為何仍會覺得心痛萬分？

    不過，她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因為那一群丫鬟突然衝上前捉住她，她還來不及反抗，已經被雯雯狠狠摑了好幾巴掌。

    沐天兒被打到雙頰紅腫、嘴角也滲出血絲，但雯雯卻絲毫不肯收手，不停的打，直到她昏了過去才住手。

    「來人，潑醒她！」

    一名丫鬟取來一盆水潑在沐天兒臉上，她緩緩睜開眼睛，強烈的感受到臉頰的灼熱與疼痛。

    「我跟你們無怨無仇，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她語氣虛弱的問。

    「凡是跟王爺接近的女人，都閡有仇！」

    沐天兒頓時明白，原來是妒火！

    她無可避免的招惹妒火上身了。

    「我真不明白，像你這麼醜，到底是哪一點吸引王爺了？」

    「我跟他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

    雯雯再次扯住她的頭髮，沐天兒差點痛呼出聲，不過為了尊嚴，她告訴自己要忍耐。

    「真的，王爺好幾天沒見我了，那天他很生氣的說，他一輩子再也不理我了。」

    「我不信！你跟王爺在書房待了兩天，你們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沒有！」沐天兒突然神情激動的大叫，「你們怎麼這麼齷齪，心術如此不正，我只是陪王爺唸書而已，根本沒有什麼——」

    「咱」的一聲，雯雯一個巴掌打斷她的辯解。

    「從來沒有人可以當王爺的伴讀超過一天，因為王爺的個性喜怒無常，連我都沒把握可以服侍好他，而你一個醜巴怪又有何能耐？如果不是用什麼狐媚手法，或者用身體去勾引王爺，如何能陪在王爺身邊兩天？」

    「也許你該去問那難以伺候的王爺為什麼？」沐天兒從未感到如此氣憤及悲哀。

    「你還嘴硬！」

    「又想打我了？來吧，我不在乎，如果你不怕我的話。」

    她冷冷的口氣令雯雯正待揮下的手停住，一時之間被她臉上憤怒、倔強的表情嚇住了。

    「如你所說，我是個醜巴怪，從小到大，大家都怕我、罵我，我沒有朋友，我也不想要有，我告訴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所以我根本沒想要去勾引什麼人，我也沒這個條件，對不對？而你，得不到王爺的寵愛，便找任何跟王爺稍微接近的女人算帳，那外面那些女人，你不是也要一一去算帳？但你憑什麼？你跟我—樣，也是個丫鬟而已！」

    「該死的賤人！來人，掌嘴，然後再把她關到後面的空屋裡。」

    「你不可以動用私刑！」

    「我會每天去拜訪你，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然後這世上就沒有沐天兒這號人物，就像以前那些莫名其妙失蹤的丫鬟一樣。」雯雯面色猙獰的說。

    「不可以！如果被王爺發現你動用私刑——」

    「你以為我會笨到讓王爺發現嗎？我會告訴他，你跟別的男人私奔了。就算王爺要抓你回來，也找不到你，因為你早已去見閻王了。哈哈哈！」

    天啊！她到底招惹到什麼樣的女人？沐天兒心寒的想。

    雯雯朝其它丫鬟使個眼色，一記比一記更重的巴掌，登時落在沐天兒頰上。

    「不要！放開我……啊！好痛！放開我……」

    其它丫鬟毫不留情的打她的臉，直到她快要昏死過去才停止，然後奄奄一息的沐天兒被拖到王府後院一間破舊的小屋內。

    在聽到門被鎖上的聲音後，沐天兒才睜開沉重的眼皮，注視著四周的昏暗及破舊，她只能把身子盡量縮在角落。

    她的臉紅紅腫腫的，嘴角也嘗到一絲血腥味，她不禁流下傷心及委屈的淚水。

    誰來救救她？

    娘！她在心中害怕的呼喚著。

    突然，她的腦海中浮現另一張英俊的面孔。

    斌聖陽，我恨你！

    是他害她受到如此殘忍的對待，沐天兒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她該恨他的！

    可是她喊出口卻是相反的話——

    「斌聖陽，救我！你快來救我！」

    ＊＊＊

    斌聖陽猛然從床上坐起身，額頭冒出了冷汗。

    他作了一個噩夢，夢到天兒……

    「王爺，怎麼了？」一隻纖細的手撫上他的肩膀，隨後一個美艷的女子像只撒嬌的貓依偎在他的胸膛。

    「別吵，我在想事情。」

    月雪瞄了他英俊的臉一眼，她很高興前幾天斌聖陽又來找她，畢竟女人都是比較難忘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尤其是她之後接的客人沒一個像他那樣出色。

    而且他出手十分大方，才陪他幾天而已，她已經賺到了贖身的銀兩，不過她不急著從良，心裡另有別的打算。

    只要緊緊抓住他的心，說不定可以被他納為妾。

    「王爺，在想什麼？別想了，我想要……」月雪的手往他摸去，卻被他一把捉住。

    月雪還來不及開口，斌聖陽已經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推下床，害她跌了個狗吃屎。

    「哎喲！王爺，痛死我了！」

    斌聖陽投給她一個嚴厲的目光，嚇得她連忙住口。這些日子他都沒有表現出對她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還以為自己已經成功迷倒他了。

    如今她才發現斌聖陽是個可怕的男人，恐怕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服服帖帖。

    他根本不會愛上任何女人，他只愛自己！

    「滾！」

    「是。」

    經過上次的教訓，月雪知道他叫她滾時，她就必須滾，否則就有苦頭吃了。

    月雪離開後，斌聖陽重新躺回床上，靜靜的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睜開眼，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逃避不是辦法。

    只要得到她，也許就可以平復內心對沐天兒所引起的那份心浮氣躁。

    只要得到她，也許就可以讓他恢復成以前那個瀟灑自在的遙親王。

    他下床著手穿衣，決定回家面對她。

    但斌聖陽萬萬沒想到，在他興匆匆的趕回王府後，沐天兒已經「失蹤」了。

    ＊＊＊

    「什麼？天兒不見了？！」

    斌聖陽憤怒的拍著桌子，眾人皆低頭不敢開口。

    「總管，那沐雲兒呢？」她一定會帶妹妹走的。

    「雲兒仍在老夫人那裡。」

    他銳利的目光盯著蘇文，「她沒帶走雲兒？」

    「王爺。」一個女子的聲音怯怯的響起，眾人全看向她。

    「雯雯，你有什麼話要說？」

    「我知道沐天兒到哪裡去了。」

    「說！」

    「她前幾天趁王爺不在府中，已經跟府裡一個下人私奔了。」

    她的話成功的引起眾人的議論紛紛。

    「她是跟哪一個賤人私奔？」斌聖陽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問道。

    「是賬房的文安。」

    「來人，追！把他們抓回來，男的女的一律活捉，我要嚴懲！」

    「王爺，沐姑娘不可能會做出這種敗壞名節的事，她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子，相信王爺也明白這一點。」蘇文連忙開口阻止。

    「這……」蘇文的話暫時澆熄他的怒火，他的思考力也逐漸恢復。

    「王爺，你們都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其實沐天兒早就跟文安眉來眼去。」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斌聖陽皺眉問道。

    他這一問，問得雯雯有些心虛，不過，這戲總要演下去。

    「我……她表現得那麼，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住口！」

    斌聖陽充滿威嚴的怒吼令雯雯嚇了一大跳，她還來不及回過神，他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告訴我，她如何勾引文安？」他的口氣十分平靜，完全沒有剛才的怒氣。

    「呃……她……」

    「她長得醜，不是嗎？」

    「是，可是文安……」

    「她連我這個王爺都看不上了，會看上一個只會記帳的小子嗎？」

    「什麼？！」雯雯聞言瞠目結舌，無法反應過來。

    「說！她在哪裡？」

    斌聖陽目露凶光的模樣令她的心涼了一半，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越來越不利，她想陷害沐天兒，好讓王爺死心，不再對她有任何興趣，卻沒想到反而害了自己。

    「王爺，我不知道。」

    「不說，殺了你！」

    「王爺，饒命啊！」雯雯口中求饒，心中卻暗自祈禱沐天兒不能被人發現，否則她可是十條命也不夠死。

    「王爺，我想雯雯也不知道沐姑娘的去向，否則她一定早就說了，對不對？」蘇文好心的為她解圍。

    「對！對！對！」雯雯忙不疊的點頭，小心不讓人看到她嘴角那抹冷笑。「王爺，我對你一片真心誠意，怎會欺騙你呢？」

    「哼！諒你也不敢，否則我絕不輕饒！」

    斌聖陽不甘願的放開她，一顆心為了沐天兒的失蹤焦躁不安。

    「王爺，想那沐天兒也真是不知好歹，王爺對她那麼好，還救了她的命，給她和她妹妹一個安定的棲身之所，她竟然和人私奔，也不怕別人笑話，她妹妹長大又如何見人？有這種敗壞名節的姊姊——」

    雯雯話未說完，斌聖陽朝她投去的嚴厲目光駭得住口。

    不過，她的話卻令斌聖陽醒悟了。

    「總管，派人府裡府外仔細的找，一定可以找到她。」

    「是！」

    在眾人全都離開後，斌聖陽緊握住雙拳。

    天兒，我知道依你的個性，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妹妹的事情。

    你是不是出事了？

    一定是的！

    可是會出了什麼事呢？

    他惶恐的想了那晚作的噩夢。

    他夢見她一個人在漆黑的地方害怕的哭著，而他不停的呼喚，但她彷彿聽不見似的一直哭著，哭泣聲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這個夢代表什麼嗎？

    他不敢再想下去。

    「天兒，別怕！我會救你的！」他發誓道。

    沐天兒自昏沈中逐漸清醒過來，一睜開眼卻發現雯雯等人站在她面前。

    「你又想做什麼？」她虛弱無力的開口。

    她已經被關了五天，在這五天裡，她沒有吃東西，只有喝些水，她明白雯雯不想讓她痛快的死，要慢慢餓死她。

    「來人，給我打！」

    「不……」沐天兒知道她們又要打她了，被打的痛苦固然難以忍受，不過她以前也常被爹打，而且是用木棍，不是只用手甩她幾巴掌。

    「雯雯，我真的不會對你構成威脅，我這個樣子，王爺是不會對我有任何興趣的。你就算把我打死也無濟於事，這世上的女人多得是，有沒有我沐天兒，對王爺來說沒差，你不用在我身上花費心血，沒有用的。」

    「你錯了，事實上你比我想像中還厲害。」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王爺知道你不見後十分生氣，我知道他心中是在乎你的，因為以前就算有丫鬟逃走，也沒見他如此發怒，你要我相信王爺不在乎你，那是不可能的。再說，我現在放你走，那我才是死路一條，我今天就是來確保我的生命安全。」

    「你……想做什麼？」沐天兒睜大眼，害怕的看著她手中的繩子。

    「我告訴王爺說你跟別的男人私奔了。」

    「謊言！」她緊握雙拳，忿忿的說。

    「對，是謊言。不過沒有人會知道，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你想殺我？」沐天兒的心涼了一大半，她還不能死，若她死了，那雲兒怎麼辦？

    「別掙扎了，乖乖的讓我結束你不幸的一生，我這是在做善事耶！別吵了，我還得趕到外面加入尋人的行列。只不過我保證他們找到的絕對不會是活人，而是一個羞愧而上吊自殺的死人。來人，把她架好。」

    「是。」

    「不——」沐天兒使盡全力推開捉住她的人，不顧一切的衝向門口。

    「糟了！快追！別讓她逃到前門！」雯雯連忙帶著其它人追了出去。

    沐天兒拖著虛弱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企圖找到一條生路。

    她不甘願就此死去，背負著令母親、妹妹蒙羞的不貞之名死去，她不甘願。

    雲兒，姊姊不能丟下你，雲兒！

    沐天兒在心中不停告訴自己不能死，最後她終於無力的跌坐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氣，昏眩感有如一波波的潮水襲向她，緩緩消耗著她的生命力。

    她不行了！

    就在此時，後方嘈雜的聲音逐漸向她逼近，她勉力站起身，咬牙繼續往外逃。

    她不能放棄！不能！

    拐過一個彎，她看到了前門，只要逃出這個門，她就得救了。

    可是偏偏天不從人願。

    「捉到你了，你別再妄想逃走了。」雯雯冷酷無情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沐天兒強忍住想尖叫的衝動，轉身面對這個被妒火燒燬了心智的女人。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狠下心趕盡殺絕？」她從齒縫進出充滿痛恨的質問，心裡怨恨著到處風流的斌聖陽。

    沒理由他的卻要她受難，這不公平！

    「這一次沒有人能救你了，捉住她！」

    其它丫鬟聽話的衝上前架住她，雯雯則將手中的繩子迅速地套在她脖子上。

    「不！」沐天兒激動得想掙脫。

    可是她一人難敵四人，加上她多日末進食，身子十分虛弱，她雖死命的掙扎，但脖子上迅速勒緊的繩子令她快要無法呼吸。

    她的眼眶泛出了淚光。

    娘！原諒我！我無法保護雲兒，我完成不了你的遺願，娘！她在心中哭喊著，感覺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死亡。

    就在她陷入昏迷之時，前門被人用力踹開。

    斌聖陽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又怒又氣。

    「你在幹什麼？」一聲如獅吼般震怒的斥喝聲響起。

    「啊！王爺！」

    眾丫鬟連忙放開沐天兒，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而雯雯想乘機逃走，卻被關長天攔住。

    「天兒，醒醒！睜開眼！是我啊！」斌聖陽抱住昏厥過去的沐天兒，被她冰得嚇人的肌膚駭住了，他迅速解下她脖子上的繩子。

    「來人！快去請大夫！」

    看著她雪白的頸項留下一條血痕，看得他一顆心彷彿被人用力打了一棍般疼痛不已。

    「長天，把她們拖下去殺了！」斌聖陽的命令讓眾人全都嚇癱在地上。

    「王爺——」

    「誰敢再說一句，我就殺了誰！」

    這下子沒有人敢再開口求情。

    「天兒，醒醒啊！」他輕喚著懷中昏迷不醒的人兒，此時他再也無法逃避自己的心了。

    對其貌不揚，卻特別的她，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似著魔般的為她瘋狂。

    他不能失去她！

    在命運的安排下，他兩次都成功的把她救回來，而這一次，他也要救回她！

    他深吸口氣，低下頭覆上她的唇，將空氣送入她的肺中，他不停的重複這個動作。但面對她依然慘白的臉色，他的心越往下沈，也越來越焦急。

    難道她真的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他？

    不！他絕不允許！

    「去找大夫了沒？快一點！」

    「哈哈哈！」雯雯突然發出狂笑聲，引來斌聖陽殺人的目光。

    「你笑什麼？」

    「王爺，你被這個妖女迷去了心智，蒙蔽了眼睛，她哪一點比得上我？我對你一片真心，為何你不能明白？」雯雯不甘心的問道。

    「壞心如蛇蠍，如何比得上她？」

    「可是我愛你——」

    「住口！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他冷酷無情的說。

    「我沒有資格，那她呢？這個醜巴怪又有什麼資格得到你全部的注意力？為什麼你要如此殘忍的對待我？好歹我也跟你有過一段恩愛的日子啊！一夜夫妻百日恩，而你今天居然為了一個醜女人這樣對待我，你還有沒有心啊！還是你的心被這妖女用妖法迷住了？」雯雯大吼大叫著。

    「住口！拉下去！」

    「斌聖陽，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沐天兒也死定了！」

    斌聖陽冷冽的目光直瞪著她，「長天，殺了她！」

    「是！」

    就在關長天要抽出腰上的劍時，一個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不要……」沐天兒用盡所有力氣捉住斌聖陽的衣服不放，她虛弱的聲音猶如蚊蚋般，不過他仍舊是聽到了。

    「天兒，你覺得怎麼樣？」

    「我沒事……王爺，別殺她。」

    斌聖陽靜靜的看著懷中的她，目光落在她佈滿大大小小淤青的手臂上，不難想像她這些天受到怎麼樣的折磨。

    「我說過，只要任何人在你身上留下疤痕，我絕不饒他。」

    「可是……」

    「別說了。」他抱著她站起身，然後頭也不回的命令道：「殺了她！」

    「你……」沐天兒過於激動，一口氣喘不上來，登時昏厥在他懷中。

    「天兒？！」斌聖陽著急的呼喚，卻見她沒有反應，他大步走向房間，不理會身後雯雯的慘叫聲，現在他的心目中，只有沐天兒是最重要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20:37

第七章

    斌聖陽推開西廂房的門準備探望沐天兒，誰知才一進門便見丫鬟們愁眉苦臉的看著桌上一碗藥。

    「怎麼了？」

    她們一見到他，連忙恭敬的行禮，「王爺。」

    「怎麼回事？你們不喂天兒吃藥，全站在這裡做什麼？」他冷著臉問道。

    「王爺，沐姑娘她不肯吃藥。」

    「什麼？」

    他迅速步入內室，卻見她臉色蒼白的倚坐在床邊。

    他微微一愣，但隨即恢復鎮定，大步走到她面前，生氣的質問：「怎麼不吃藥？」

    「你為什麼要殺她？」沐天兒語氣平靜的問，美麗的雙眸難掩痛楚的看著他，紅紅腫腫的證明她剛哭過。

    「她要你死，你還關心她？」她是不是瘋了？

    「你有沒有想過我所受的折磨全都是因為你，而她因為太愛你、太在乎你，才會被嫉妒沖昏理智。所以你不應該殺她，畢竟她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得到你的愛。」她生氣的指責他。

    斌聖陽冷笑一聲，緊挨著她坐下，「沒有女人對我是真心的，就如我對她們一樣。」

    「你的說法我不接受。」

    「這是事實，因為我身上有一種怪病，平常不發作就沒事，一發作便要找女人發洩，而隔天那女人必死無疑。」

    「死？為什麼？」

    「該說是中毒吧。」

    「中毒？你身上有毒？」沐天兒張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有看過大夫嗎？」

    話一出口她便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她真是笨！憑他的身份及權勢恐怕天下名醫都看過了。

    「沒得救，所以大家也怕我，沒有女人敢用自己的生命來愛我，所以我也不付出真心，這樣誰也傷害不了誰。」

    沐天兒聽出他語氣中的孤寂及痛苦。

    原來他也跟她一樣寂寞。

    如此一來，也許就可以解釋他對她的不尋常反應，他會對她好，在乎她，一定是因為自己和她某些遭遇是相同的。

    他因身體有怪病而不敢愛人，也沒人敢愛他。

    她因外表有缺陷而不敢愛人，也沒人敢愛她。

    斌聖陽歎了口氣，轉移話題的問：「我上次打了你，還痛嗎？」

    他溫暖的大掌輕柔的碰觸她的臉龐，引起她心中一陣悸動，她強迫自己平靜的看著他。

    「我不明白……」

    「算了，都過去了，我也有錯，我們把它忘了吧。」

    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要怎麼忘？

    「可是，你還是不應該殺她。」她輕聲道。

    畢竟人命是可貴的，不能任意毀之。

    「她想殺你，我不允許！」

    「我這個當事人都可以不在乎了，你又為何非要殘忍到殺了她，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斌聖陽陡地攫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讓她叫出聲，不過她仍然強忍住。

    「我殘忍？我過分？那你呢？」他咬牙的說。「我救了你好幾次，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生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沒有資格要我怎麼做。」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

    「我不要你的感激！」他生氣地抓住她的雙肩用力搖晃著，他該怎麼做，她才會明白他對她的心。

    「你別忘了我是那個差點被活活勒死的人，而不是殺人的人。」此刻她也快被他搖死了。

    「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一人引起的，壞都不用負責任？」

    「我要負什麼責任？」沐天兒不滿他的專橫跋扈，他憑什麼認為他不用負責任？

    「如果你乖乖聽我的話，當我的寵妾，王府裡沒有人敢動你一根寒毛的。當然，我除外。」他最後的話令她又羞又怒。

    「放開我！」她死命的想推開他，可是卻推不動。

    「我說錯了嗎？」

    「錯！錯！錯！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別再自欺欺人，也別玩這種愛情遊戲了，已經有人為了你而喪命，你要覺悟！」她清楚看見他眼裡浮上不悅，她克制住逃走的衝動，逼自己抬高下巴，勇敢迎上他的目光。

    「我可以不找其它女人，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斌聖陽的口氣突然變得溫柔。

    沐天兒聞言，冷笑一聲，「陪你？要多久才夠？也許不用太久，你就會感到厭煩。請別再以為我很愚蠢了，好不好？」她用盡全力與他對抗著，不過她的身子仍很虛弱，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為什麼你總是對自己如此沒信心？難道一個人沒有外在的美貌就沒資格追求幸福嗎？那天下醜女那麼多，是不是一輩子不嫁？」

    「不同！不同！我是被烙上惡魔記號的人，我不配擁有幸福！」

    「胡扯！在我心中，你比任何人都要善良！」他突然對她大吼。

    他的話令她停止掙扎，張著略微訝異及懷疑的眼睛看著他。

    「我不相信你的話。」她倔強的說。

    斌聖陽不悅的皺起眉，卻在她眼中看到了軟化，他的心登時燃起希望之火，伸手緊緊抱住她。

    「我可以證明。」

    「證明？」沐天兒逐漸冷靜下來，心中開始考著他對她的態度。他也許是真心的，那她豈不是親手推開幸福。

    可是如果不是呢？

    她靜靜瞅著他英俊的臉龐，注意到他這幾天為照顧她所留下的黑眼圈，卻末減損他出色的外表，他仍然英俊得令人想投人他的懷抱。

    「你是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了。」

    他深深的汲取著她的髮香，一手不停的把玩著她放下的秀髮，這幾天的遭遇令她的下巴更加瘦削，彷彿一捏就碎了般，大大的眼睛和長而濃的睫毛在她清瘦的臉蛋上更顯出一種令人想憐惜疼愛的柔媚風情。

    「如果有一天，你對我厭煩了，可不可以讓我和雲兒自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以後還有很多美人投懷送抱，而你對我沒有興趣——」

    「別說了，你還是不相信我是真心的！」

    沐天兒垂下長長的睫毛迴避他的目光，此刻她仍被他緊緊的抱在懷中，她不由自主的眷戀著他的懷抱，在他的臂彎中，她彷彿不再是以前那個沐天兒，而只是個被愛憐、被需要的女人。

    對於眼前這個如此出色又自大的男人，她是真的迷惑了。她心中不相信身邊一向不缺美女的他會對她有不一樣的情感，不過，他的行為、他的眼神、他的……

    斌聖陽低下頭霸道的吻住她略顯蒼白的唇，用舌頭強迫她開口迎接他，她企圖逃避，卻抵不過他舌尖不停的逗弄及糾纏，不知不覺與他的舌頭交纏著……

    他的頭無力的枕在她發側，沉重的呼吸不停的吹拂在她的臉龐，她也閉上眼緊緊抱住他。

    過後，他環抱著她入睡，不過沐天兒卻怎麼也無法入眠。

    她充滿愛戀的看著他似天真孩童般的熟睡臉幾，伸手輕觸著他英俊的五官。

    她的心中有種甜蜜的感覺，這是幸福的滋味嗎？

    如果是，難怪世人都要追求這份甜蜜的幸福了。

    至今她仍不敢相信自己跟他在一起發生的事情，一切宛如作夢般，她多麼渴望他是真心的，不是故意欺騙她的心，否則她會掉落萬劫不復的深淵中，再也無法自拔。

    她羞怯的在他臉上印上一個溫柔的吻，輕歎口氣，在他耳畔低語道：「回不了頭了，我注定要跟你沈淪在凡間情愛的慾海中，只是你有後路可走，我卻已經無路可退了！」

    「我會牽著你一起走到天荒地老！」

    斌聖陽毫無頂警的開口回答嚇了她一大跳，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縮，但他動作更快的將她拉回懷裡。

    「想逃到哪裡去？」他驕寵的輕責著。

    「你嚇了我一跳！」她嬌斥一聲，目光瞄到他結實的胸膛，赫然發現他的右肩有一個深深的咬痕。

    「啊！誰咬的？」

    話一出口，她便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笨蛋，還有誰會咬他，除了剛才……

    斌聖陽笑得十分曖昧，目光壞壞的看著她，「你說呢？」

    沐天兒羞得想用被子遮住自己，但他卻抬起大腿跨在她的腿上，他男性的灼熱緊貼著她大腿的肌膚，她的心跳陡地加速。

    「怎麼，害羞了？剛才的你真是令人銷魂——」

    「別說！」她連忙摀住他的口。「我不是故意咬你的，真的很對不起！」她從未如此失控過。

    他順手捉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一陣陣酥麻的電流自指尖迅速傳到她全身，她的身子又著火了。

    「別說對不起，我也有在你身上留下記號。」

    「什麼？」她聞言掀開被子偷瞄自己的身軀，他卻冷不防的一把掀開。

    「啊——」

    沐天兒尖叫一聲，本能想伸手遮住身子，但他一個翻身壓住她的雙手，將她按在床上……

    斌聖陽仍和她親密的相擁著，低下頭在雙目緊閉的她耳畔落下一連串的親吻。

    「張開眼看著我。」他小聲卻又霸道的命令著。

    她仍然紅著臉，緊閉著雙眼搖頭。

    她才不要，她被剛才在忘情之下說出真心話嚇了一跳，她壓根不想告訴任何人她愛他這件事。

    「天兒！」

    斌聖陽又喚了一聲，她不得不睜開眼，因為她知道他的脾氣不太好。

    她張大眼看著他一臉莫測高深的表情，他要笑就笑好了，反正她也收不回說出口的話。

    斌聖陽靜靜的注視著她，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看得沐天兒感到不太對勁。「你——」

    「天兒！」他突然大叫一聲，然後緊緊抱住她。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而他的下一句話卻更是震撼了她。

    「天兒，我決定不納你為妾了。」

    他厭倦她了嗎？這麼快？

    沐天兒心中有些失落、難過、沮喪，卻又不能說什麼，因為這不是她希望的結果嗎？所以她也有鬆了口氣的感覺，至少自己不會有太大的壓力。就在她心頭憂喜交雜時，他又開口了。

    「我決定要娶你為妃！」

    「什麼？」

    斌聖陽高興的吻住目瞪口呆的她，而她的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天啊！誰來救救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21:14

第八章

    在有人說遙親王破天荒的救了醜女沐天兒這件事就引起全部人的注意，而今遙親王要娶沐天兒這件事一傳出，整個京城裡討論的話題全落在兩人身上。

    尤其是沐天兒。

    眾人確定沐天兒一定有其它平常女子所沒有的特殊地方，才會令斌聖陽這個眼高於頂的美男子看上眼，還想娶她為妻。

    不過，也有人傳言是因為沐天兒用妖法迷惑住斌聖陽。

    就在眾說紛紜時，男主角帶著心愛的人兒出來逛街，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閒言閒語。

    但沐天兒卻氣極了。

    她不是氣別人說她醜，配不上他，而是他答應今天要讓她去陪雲兒一整天的，可是他卻硬拉她來逛街，還聽了這麼多無聊的話。

    她沒好氣的瞪了眼身邊的罪魁禍首，只見他一副心情愉悅，彷彿那些謠言絲毫不會影響到他心情的模樣。

    其實斌聖陽想要讓她瞭解自己不會被外人的話影響對她的真心。

    中午時分，兩人來到城內有名的客棧，他包下二樓，只有他們兩人吃著滿桌的菜餚。

    「天兒，剛才的戲曲好聽嗎？」他問著，並塞了一顆葡萄到她口中。

    嗯，好甜！沐天兒登時忘了要罵他什麼了，只想到葡萄好好吃。

    「還在氣我不讓你妹妹跟來？」

    「你說過的，我可以跟雲兒——」

    「你妹妹又跑不了，回府後要看多久就看多久。」

    「真的？」

    斌聖陽點點頭，「嗯，不過，晚上不行。」

    「晚上不行？」她一下子會不過意來。

    「你晚上要陪的人是我。」

    聞言，沐天兒的臉一紅，討厭的男人，滿腦子！

    「我今天特地帶壞出來玩，享受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光，雖然我比較喜歡在床上度過，不過——」

    她紅著臉截口道：「不過，我不喜歡這樣。」

    他又拿了一顆葡萄到她面前，「張開口。」

    「什麼……」沐天兒沒來得及伸手接過又被他硬塞入口。

    這男人，難道不知道這樣子很引入注目嗎？

    她轉頭看著樓下不停好奇地瞄向他們的人們，今天聖陽帶她出門，陪她看戲、逛街，吃好吃的東西，儘管他換上一身較樸素的衣服，卓越出眾的王者氣質絲毫未減。

    反觀自己，如何精心打扮仍然無法變美。

    殊不知她正暗自歎息之際，斌聖陽目光充滿愛戀的凝視著她迷人的風采。今天的她穿著一襲白衣，烏黑的秀髮綰成一個簡單卻優雅的髻，兩側散落的髮絲剛好遮住她瞼上的胎記，儘管有沒有胎記對他而言都不會影響她在他心目中的美好，不過，他覺得她越來越漂亮了。

    察覺到他熱切的目光，沐天兒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說。

    「沒有。」

    「那你怎麼這麼看我？」

    「怎麼看你？」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不答反問。

    「好像……好像我有什麼讓你……讓你很好奇……」她支支吾吾的低語著，想抽回手，免得引人注目，但他反而用力捉住她不放。

    「我看你是個為愛而生的女人！」

    「什麼？」她停止掙扎，張大眼睛不解的問。

    為愛而生？這是什麼說法？

    「對啊！越幸福、越快樂，你就越來越美，就像朵備受露水滋潤而綻放迷人光彩的花，而我就是那露水。」

    他的說法引來她一陣羞惱。「你別亂說，我才沒有。」

    「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自從遇到你之後，我變得不太一樣了？」

    「我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仍然是那個霸道、自大、喜怒無常卻又英俊非凡的遙親王斌聖陽。

    他明白的笑了，將心事全寫在臉上的她一把拉入懷中。「傻丫頭，在你心中我就這麼糟糕啊。」

    見心事被他看穿，她不好意思的臉紅。

    斌聖陽愛死了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又甜蜜、又有趣、又幸福。

    雖然剛開墅也懷疑自己是否腦袋不正常，面對像月雪這般大美人仍不動心，但一見到天兒，他卻無可救藥的想要保護她、關心她，甚至到最後還愛上她。

    不過，天兒因為外表而仍有心結，無法完全敞開自己接受他的愛。

    但是他會努力的。

    「在想什麼？」沐天兒倒了杯酒遞給他，但他並末接過，而是就著她的手一飲而盡。

    「我在想如果娶了你，生個壯小子，我可以教他所有的功夫、射箭、騎馬、讀書，而你會給他完全的母愛，讓他在我們的關愛下幸福快樂的成長，好不好？」斌聖陽語氣溫柔的說，沐天兒聽了卻一陣心酸。

    她怎敢有此奢望，她是不會嫁給他的！

    但她卻不知如何告訴他，他才不會生氣，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一陣騷動。

    「怎麼了？」她好奇的想起身一探究竟，卻被他一把拉回懷中。

    「別理他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還沒想那麼多。」她逃避的神情全落入他的眼裡。

    「下個月十五。」他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

    「下個月十五怎麼了？」她好奇的問。

    「我就要迎娶你！」

    「不行！」她想推開他，卻被他摟得更緊。

    「不准反抗！」他生氣的低吼著。

    天下想嫁給他的女人多得是，偏偏他都不要，一心一意只要眼前這個死命反抗、口口聲聲說不嫁他的女人。

    是老天爺故意懲罰他的嗎？

    此時，樓下又是一陣更大的騷動。

    「別想逃開我的話題。」他沒好氣的說，現在他沒有心情去管別人的閒事。

    「聖陽，去看看嘛！」沐天兒好聲好氣的說。其實她並不是真好奇發生何事，而是想藉機引開他的注意力。

    本來斌聖陽不想答應，可是一聽到她叫他的名字，他又沒志氣的臣服了。

    「好，我去看看。」

    他起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然後下樓去看個究竟。

    看著他英俊挺拔的背影，她心中仍不敢相信自己能擁有他，哪怕只是短暫，她已覺得無比幸福及滿足。

    過沒多久，斌聖陽就回來了。

    「怎麼了？」她皺眉問道。

    「沒事。」他坐下來伸手又倒了杯酒，一副沒事的模樣。

    「沒事？」可是騷動又再次響起，不可能如他說的沒事啊！

    「只不過是南親王府內一個丫鬟逃出來，南親王派人要捉她回去……喂！天兒，你要去哪裡？」

    「你不管，我管！」

    沐天兒自顧自的走下樓，不理會他的呼喚。

    該死的！他就是不想插手去管南親王的事。他的個性一向不會去干涉別人的事，也不喜歡別人干涉他的事。

    再說南親王一向欺善怕惡，作惡多端，常強搶民女為妾，惹得百姓敢怒不敢言。

    他也很看不慣南親王的作風，不過，他不想沾這一身腥。

    不過，看來這閒事他非管不可，誰教他愛上一個路見不平愛拔刀相助的女俠呢！斌聖陽無奈的跟上去。

    一出客棧，沐天兒見到一個身穿上等服飾，卻一臉凶狠的中年男子正拿著馬鞭打向倒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

    「請你手下留情！」

    沐天兒一聲嬌斥，眾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接著倒抽一口氣。

    只可惜他們不是驚艷，而是驚嚇！

    沐天兒不管他們，連忙扶起哭泣的小女孩，見她不過大雲兒幾歲，尤其在看到她和雲兒一樣美麗卻充滿驚嚇的眼睛時，不禁對她充滿了同情，更覺不能袖手旁觀。

    「你這個醜女人，這是我的家務事，你插什麼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南親王不悅的斥道。

    沐天兒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完全沒了剛才在斌聖陽面前的嬌弱及害羞，在這群惡霸面前，她顯得冷靜、不畏懼。

    她的改變看在斌聖陽眼中卻是萬分不捨，因為他知道這些年她面對外人的侮辱及同情，令她不得不築起一道又高又厚的心牆以保護自己。

    冷漠、無視他人的指指點點，是她感到受傷時為自己築起的保護牆。

    此時，那名小女孩死命的捉住沐天兒的袖子不放，「姊姊，救我！我不是故意要逃走的，而是我娘病重，可是又沒有人能照顧她！」接著她轉向南親王，不停的磕著頭，苦苦哀求道：「王爺，求求你行行好，讓我回家照顧我娘，等她身子好一點，我就回去。」

    「不行！」南親王一口回絕。

    「南親王，她只是想照顧病重的母親，你就讓她回去，何必苦苦相逼呢？」沐天兒義正詞嚴的說。

    「你是什麼東西，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跟不是東西的人說話，我就是這種口氣。」

    「你這賤丫頭，口氣狂妄，我今天連你一起修理！」南親王怒不可遏的舉起馬鞭準備打向沐天兒時，一支竹筷陡地飛過來打斷馬鞭。

    南親王見狀，大吼道：「是誰敢阻止本王？」

    「福吉，你教訓你的僕人，我不會插手，但你如果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可就不客氣了。」一個慵懶中帶著令人畏懼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是你！」南親王一見到斌聖陽時，臉色瞬間大變。

    斌聖陽一向以自己的想法處世，性情喜怒無常，從不會主動去干涉別人的事，並不是他怕事或懦弱，相反的在所有皇親國戚中，他膽子最大，處事冷靜又冷酷，眾人都很尊敬他、佩服他，但也害怕他。

    而且皇上又最寵信他，如果不是他不願意煩惱國家大事的話，只怕他的地位及權勢會直逼東宮太子。

    一旦惹惱他，只怕是惹火上身。

    一向仗勢欺人的南親王，天不怕地不怕，卻怕極了這個心思難以揣測的斌聖陽。

    「她這個醜女人口出妄言……哎喲！」南親王痛叫一聲，原來斌聖陽用杯子砸向他的頭。

    「再敢說一句我不愛聽的話，下場自理。」斌聖陽緩緩走到他面前，口氣卻不似他的表情那般輕鬆，而是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斌聖陽，別人怕你，我可不怕！」南親王死鴨子嘴硬，不怕才怪。

    斌聖陽不屑的瞄了眼他抖得不能自己的雙腿，未加理會的扶起沐天兒。

    「天兒，先起來。」他的口氣溫柔，與面對南親王時完全不同。

    「遙親王，她是何人？你一向不會干涉別人的事情，今天卻為她破例，她是你的什麼人？」

    一定不會是愛人，南親王心裡這麼想著。傳聞斌聖陽一向只愛美人，對如此醜陋的女人是不會看上眼的，可是……他對她卻又一副關心的模樣。

    斌聖陽正想開口，沐天兒卻已搶先開口。

    「我是王爺的貼身侍女。」

    「原來是個賤婢，口氣還敢這麼大。遙親王，你越來越沒威嚴了，連下人都比你神氣。」南親王冷嘲熱諷著。

    斌聖陽臉上揚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我遙親王的事豈是你這個有戀童癖的老男人管得著的！」

    話一出口，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大口氣。

    而南親王則漲紅了臉，一副被人說中秘密的模樣，老羞成怒的大吼道：「斌聖陽，你這個臭小子竟敢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那你可要解釋一下，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逃出府，竟要勞動南親王親自出馬，這豈不太誇張了嗎？也許是逃走的女子是你企圖妄想的。」

    聞言，沐天兒的心突然少跳一拍，她以前也逃走過，而他也是親自追來，難道他那個時候便對她……

    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充滿愛慕的看著為她挺身而出的斌聖陽。

    天啊！她又更愛他一點了。

    「斌聖陽，你到底想怎樣？」南親王有些妥協的說。

    「我想怎麼樣？」他挑高眉一副索的模樣，然後看向沐天兒，「天兒，你說吧，想要我怎樣？」

    「我希望南親王能讓這位小姑娘回去照顧她母親，別再捉她回去了。」

    斌聖陽點點頭，「好，都依你。小姑娘，你回去好好照顧你娘。」

    沐天兒從懷中掏出銀子塞給她，「這給你，帶你娘去看大夫，如果有什麼問題，來找我或者……」她遲疑的看向斌聖陽，不知他介不介意放段幫一個小女孩的忙？

    「來遙親王府找我，我會幫你的。」他爽快的說，沐天兒投給他一個充滿感激的眼神，看得他心飄飄然起來。

    小女孩驚喜的看著他們，「謝謝！謝謝！對了，我還未問兩位大恩人的姓名？」

    「我是遙親王，而她是我的王妃。」

    他話一出口，立刻引起眾人一陣極大的騷動。

    「謝謝王爺！王妃！」小女孩拚命的道謝，隨即快步離開。

    南親王氣到極點，他們兩人居然不把他這個堂堂的王爺放在眼裡。

    「斌聖陽，這個醜女人是你的王妃？」

    「我說過不椎她醜！」斌聖陽冷著一張臉，沈聲警告道。

    「她就是醜，沒想到你的眼光如此低俗，連這種貨色也要。」

    「你——」就在斌聖陽準備給他點教訓時，沐天兒卻制止他。

    「王爺。」她輕搖頭，小女孩既然已經走了，那就不必再多惹事端。

    南親王仰首大笑，「你也有自知之明啊！丑是醜，卻不笨，身材也不錯，皮膚倒是很美。不過，如果你是在我的府中，我可能連看也不看你一眼……啊——」

    他話末說完，斌聖陽一掌狠狠打中他的臉，他在眾人的尖叫聲中被打倒在地。

    血絲緩緩從他的嘴角滲出，他伸手一抹，隨即大叫起來：「啊！我流血了！」

    他抬頭見斌聖陽拉著沐天兒越過他往另一邊走去。

    「等一等！斌聖陽，你打了人就要走！」

    「對啊，你有什麼意見？」

    丟下這麼一句，他拉著沐天兒往前走，完全不理會南親王的咆哮聲。

    「他會不會追來？」

    「不會的，他沒那個膽子，他不敢惹我的！」斌聖陽自信滿滿的說，走到一個賣胭脂的攤子前，他停了下來。

    「這位公子，可以買胭脂送給你的夫人，公子長得一表人才，想必夫人也是美如天仙……呃……」小販一見到他身邊的沐天兒，過於錯愕，忘了要說些什麼。

    沐天兒心中一陣難過，再次痛恨起臉上醜陋的胎記，都是這塊胎記令她無法抬頭挺胸的站在他身邊。

    她也注意他的不在乎，可是他的包容及體貼在此刻卻令她難堪及痛恨。

    斌聖陽拿起一個精緻的錦盒，打開看著裡面的胭脂，然後將錦盒遞給她，「這個胭脂你喜歡嗎？」

    她不自在的應了一聲。

    「老闆，買下來。」他又看了一下，「全部都買下來。」

    全部？

    「可是我用不了那麼多。」

    「不准反抗！我喜歡我的娘子每天美美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22:04

.    他的話令她的心一沈，他的無心之語殘忍的刺破了她的希望。

    這輩子她用再多的胭脂也是美不了！

    她放下手中的錦盒，「也許你該做的是娶別人為妃！」說完，她生氣的轉頭離開。

    「天兒！」

    斌聖陽連忙追上她，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卻被她狠狠的甩開。

    「天兒，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她冷冷的回了兩個字，腳步並未停下來，反而越走越快。

    「天兒！」他索性捉住她的雙肩，逼她面對他。

    「你又在發什麼脾氣？」他有些不悅的問道。

    她的脾氣可真不是普通的倔，對她，他可是盡生平最大的努力在忍耐。

    「我沒有。王爺，請你放開我。」

    「有，你的口氣告訴我你在生氣。究竟怎麼了？我為你做了這麼多，難道你一點都不感動？」

    有！她很感動。他先是救了她和雲兒，之後又救了她兩次，再加上剛才他挺身救了她和那個小女孩，這種種的一切，他的苦心，她都瞭解。不過，她也看到他為了她不惜得罪人，只因為有人嘲笑她醜，如果是下人也許會懾於他的權威而不敢當面說，但若是其它皇親國戚呢？

    就她所知，那些貴族什麼都愛比，比錢財、比權位、比才氣、比得寵，就連自己的妻子也是比較的東西，而這一點聖陽不用比就輸了，如果他真娶了自己的話。

    今天南親王便因為他的嘲笑而結下了仇恨，她可以想像以後如果他出去和那些朋友相聚時會多麼難堪了，因為他娶了一個醜巴怪。

    如果他真那麼在意她，那將會有更多像今天這種事發生。

    她不希望他為了她去得罪更多像南親王的人。

    如果他並不如想像中那麼愛她，只是一時迷惑或者是好奇新鮮，那……

    她會更痛不欲生！

    「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你又在鬧什麼情緒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斌聖陽猛力搖晃她，彷彿想把她徹底的搖醒，阻止她再說一大堆不要在一起，或者是兩人不配的狗屁話。

    「你別再跟人說我是你的王妃，我不會嫁給你的。」沐天兒將心裡的決定說了出來。

    「你不會嫁……你——」他快被她氣死了，但他仍然強迫自己先壓下怒氣，對她好聲好氣的說：「如果你在氣我沒有好好修理那個出言不遜的傢伙，好，我就去整一整他——」

    「不！我只是討厭你隨便就跟別人結怨，活像個沒有大腦的粗漢子！」她大吼著。

    斌聖陽真的火大了，用力將她拉向自己，臉色鐵青道：「我結怨也是為了你！」

    她就知道！

    「不需要，我可不希望被人冠上紅顏禍水的惡名。」

    「我都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了，你又何必在乎！」

    一我當然在乎，因為大家談論的話題主角不是你，而是我，我受不了這種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日子。」

    斌聖陽瞇了瞇眼，「你以前不也是這樣過的？」

    「以前只有少數人，可是一旦嫁給你，我就會被全國的人民嘲笑，當作茶餘飯後的絕佳笑話，我不要！」

    「不會有人敢說的，誰敢說我就宰了誰！」

    「我就是討厭你這樣，你到處去砍人家腦袋，不怕到後來招致災難，我也會難逃這劫難嗎？」

    她自私的口吻令他聽來十分不可思議，卻又灰心及憤怒。

    「你怕死？」他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沐天兒靜靜的看著他，強忍住心中陣陣的苦澀。她決定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打消娶她的念頭。

    她故意依偎在他懷中，撒嬌道：「王爺，誰不怕死，不過，我也不想失去你。從小到大，從沒有人像你一樣給我好吃的食物，漂亮的衣服，這麼疼我，如果找死了，那豈不是享受不到這一切了嗎？我知道你想要我，我可以給你啊！不過你不用娶我，我也可以陪你夜夜春宵——」

    斌聖陽猛力推開她，「你無恥！」

    她被他的怒氣震住了，不過她馬上恢復鎮定，她可不能在此時退縮。她勉強自己委屈的嘟起嘴。

    「王爺，你別這樣子說，真難聽！我相信我們在一起也是各取所需嘛！你想得到我的人，我想得到你的榮華富貴——」

    「寧願當個供人使喚的女，也不願當受人敬愛的王妃？」他目光灼人的注視著她，彷彿要拆穿她所有的謊言。

    「當你專屬的女也不錯啊！你的技術令我欲生欲死。」

    「咱」的一聲，他忍無可忍的甩她一巴掌。

    「無恥！」他眼中閃過狂怒及一絲心痛。

    沐天兒感到腦袋一片空白，臉頰好痛，心也好痛，但她卻無法動彈，只能靜靜的僵在原地。

    她本能想逃開他，卻被他看穿了企圖。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別想逃開我。」

    沐天兒拚命的掙扎，她知道如果不這樣子死命的反抗他，她怕自己會撲進他懷中，大哭著告訴他，她所說的一切都是違心之論。

    「放開我！」

    他索性將她攔腰抱起，如扛沙包般的扛著她，不理會街上眾人的好奇目光，以及她的雙手雙腳拚命的抵抗，他臉色陰鷙的扛著她走向遙親王府的方向。

    王府自然又是一陣騷動，不過卻沒人敢問，也沒人敢插手。

    大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爺扛著大喊救命的沐天兒房間。

    「砰」的一聲，巨大的關門聲擋去所有的好奇目光，也擋住了她的生機。

    斌聖陽狠狠的將她丟在床上，在她還來不及叫出聲時，他已經用雙手將她釘在床上動彈不得。

    「老實告訴你，你以為我真的會愛上你嗎？我只是看你很可憐，被自己的父親打個半死，才一時好心救了你。要女人隨時都有，只是天下美女都玩膩了，所以我才想嘗嘗醜女人的滋味，而你的表現讓我覺得很有趣，但我還沒有過癮，所以我不會拋棄你的，你還有利用的價值。」

    她的臉色陡地蒼白，她不想聽到他如此殘忍的話，企圖別過頭，卻被他一把捏住下巴，逼她面對他。

    「怎麼了？聽了很難受？可是來不及了。你天生命賤，我對你好，你不肯領情，偏要我對你凶，你才會高興，是不是？」他狂怒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惡魔。

    「如果你真是這麼想，也許就要考慮娶我的愚蠢想法。」

    「我的想法從來不蠢，也沒有人敢說我的想法蠢！」他目光兇惡的瞪著她蒼白的臉，他不會再對她心軟。

    絕不！

    傻瓜只能當一次！

    他陰森的對她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一隻手指輕撫著她小巧的下巴，沐天兒忍不住身子一陣顫抖，不過不是因為而激動，而是一股打從心底泛起的冷顫。

    可是她不能被他嚇退，她拚命告訴自己，她所做的一切對兩人都好！

    她強迫自己勇敢面對他，雙手死命的抵著他的胸膛，「如果你不喜歡我，討厭我的話，你就甩了我，不要再理我，我過我平凡的日子，你過你王爺尊貴的生活。」

    「這才是你拒絕我的真正原因對不對？」他突然冷靜下來，心痛的看著她。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她故意裝蒜的說。

    「逼我討厭你，離開你。」

    她沒有回答，仍是倔強的直視著他。

    「說話！」他生氣的大吼。

    「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痛，不過卻掩飾得很好。他放開她，下了床退後幾步，臉上一副無法猜測的表情，此刻的他又恢復了以往那個傲慢、尊貴、冷靜，卻又難以預測的斌聖陽——一個高高在上如君王般出色的天之驕子。

    沐天兒心碎欲裂的想著，這樣的一個男人該配一個獨一無二的女人。

    「你該擁有最好、最美的女人。」

    「這是你的想法？」他語氣平靜的問道。

    她重重的點點頭。

    「是真心話？」

    不是！我要你只愛我。她在心中渴望的吶喊著。

    不過——

    「是的，我會衷心祝福你們的。」

    斌聖陽生氣的抿緊唇，注視著她的眸子中毫無笑意。

    「我明白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沐天兒按捺住想街上前抱住他的衝動。

    她不能再阻止他的幸福了。

    不能！

    就算自己會因此不幸到老，但她不在乎，只要他能幸福就好了。

    因為……她愛他啊！

    一切又恢復到往常日子，沐天兒平靜的做著分內的工作，王府裡上下的人都對她投以同情的目光，當然也有嘲笑的眼神。但儘管所有人的話題都繞著她及斌聖陽身上轉，卻沒人敢開口問。

    由於斌聖陽下令不准任何人跟她說話，所以她比以往更加沉默、更加孤僻。

    但最令她不滿的是，他也不准雲兒來看她，或者她去看雲兒。

    她好想念雲兒。

    也……好想他！

    沐天兒連忙阻止他的身影浮現腦海，否則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會再次混亂。

    她努力工作，這樣才會累了就睡，不會再躺在床上想了他整夜都無法入眠，不過……她仍阻止不了他每晚她的夢中。

    「唉！」她深深的歎了口氣。

    情之一字，總是惹人心傷。

    就在此時，一個小丫鬟哭著從沐天兒面前跑過，差一點撞上她。

    咦，那不是前幾天被叫去服侍王爺的丫鬟，小菲嗎？

    小菲是個十六歲的可人兒，長得聰明伶俐又可愛，在府中很有人緣，不過時常受到雯雯的虐待，因為小菲甜美的模樣也曾引起王爺注意，雖然最後不了了之，王爺也忘了有這號人物的存在，但小菲的日子卻很難過，直到雯雯死了。

    她不該插手管別人閒事的，而且說難聽一點，小菲也算是她的情敵。

    女人天生的妒意令沐天兒轉身要走，不管小菲的死活時，一聲聲的哭泣聲卻不停的傳入她耳朵。

    她停下腳步，沈思了一會兒。

    唉！她在心裡輕歎口氣，轉身走向哭泣聲傳來的地方。

    當她看到整個人窩在角落哭得唏哩嘩啦的小菲時，心中很高興自己沒有選擇離開。

    「你還好吧？」她小心翼翼的走近縮成一團的人兒，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小菲如驚弓之鳥般抬起頭看著她，沐天兒被她臉上及身上的傷痕嚇到了。

    「你怎麼會受傷？還流了血。」她連忙拿出手帕為小菲輕拭傷口，關切之情溢於言表。「究竟怎麼回事？」

    小菲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般充滿驚駭的看著沐天兒，不過她並未躲避沐天兒輕拭傷口的動作，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她聽過不少沐天兒的傳言，知道她不是一個壞心的女子，只是長得醜而已。

    如果她臉上也有這麼一大塊胎記，那她一定早就自殺了。小菲心中如是想。

    「你先到我房裡，我有藥可以治——」

    「不用了！我……」

    「你也怕我嗎？」沐天兒語氣平靜的問道。

    小菲注視著她眼中那份真心的關切，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溫暖的善意，她輕點下頭，然後跟著沐天兒走入房裡。

    她安靜的任由沐天兒清理、上藥、包紮傷口。

    包紮完畢後，沐天兒溫柔的笑著，「好了，這樣不會留下醜醜的疤了。」

    這藥是不老翁給她的，對傷口的癒合有神奇的療效，而且絕不會留下疤痕。

    沐天兒注意到小菲目光渴望的偷瞄她桌上的甜點，她會意的將甜點拿到小菲面前。

    「這是我自己做的，你要不要吃吃看，看好不好吃？」

    小菲遲疑的拿了一塊，咬了一口後，她就像餓死鬼似的一口吞下另一半。

    一別吃那麼急，又沒人會跟你搶。」沐天兒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真的很好吃！」

    「全都給你吃。」沐天兒將甜點全給她，看著她像三天三夜沒吃東西似的吃光所有甜點。

    三天三夜沒吃？！

    沐天兒腦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連忙捉住小菲的手問：「小菲，你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吃東西了？」

    她的問話讓小菲再次紅了眼眶，「是的。」

    「為什麼？」

    「三天前我被喚去服侍王爺，可是他……他說我不聽話，便罰我五天不能吃東西，誰給我吃就罰誰，所以沒有人敢拿東西給我吃，我自己也不敢吃。剛才你拿給我的甜點，我是不可以吃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好餓。大家都不給我食物，為什麼他們都這麼現實？我還以為他們是我的家人呢！只有你，大家兜你心地壞，才會長得這麼醜，可是只有你肯拿東西給我吃。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王爺就不會知道你拿東西給我吃，壞別怕。」

    「傻丫頭！」沐天兒心疼的抱著這個身心都備受驚嚇的小女孩。斌聖陽，你居然如此對待一個天真又乖巧的小女孩，太可惡了！

    小菲因為她的擁抱忍不住眼淚又落了下來，也緊緊的抱住她。

    「別哭了。」沐天兒安慰她。

    「我怕王爺會……你不會怪我吧？如果王爺責罵你的話，你可以否認……」小菲哽咽的說。

    「沒關係，王爺也不准別人跟我說話，所以咱們扯平了。明天你再來吧，我做好吃的小點心給你。」

    「真的？你真好心，和你的外表都不像……啊！對不起！」小菲連忙道歉，知道自己說錯話。「其實我看得出來王爺是真的很在乎你，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是因為和你吵架的原因。大家都不明白你為何不接受王爺的愛，這是所有女人求之不得的事。」

    「也許我跟他不配吧！事實上跟任何人都不配。我只想平靜的過完下半輩子，不想當什麼王妃，我沒這福分。」

    「可是你很善良啊！」

    「有時不是善良便能改變一些世俗之人根深柢固的觀念，我若當上王妃，對王爺是一種恥辱，也許還會因為我的外表惹出禍端。所以這樣也好，他是因為自尊心受到傷害，一時還適應不過來，等過一段時間後，他自然會好過些，說不定還會忘了我個人。」沐天兒苦笑道。

    她的苦笑，看在小菲眼中，卻認為她對王爺依然是有感情的。

    她也在王爺眼中看到相同的深情以及哀痛。

    她相信沐天兒也是深愛王爺的，只是她自慚面貌醜陋，才會拒絕王爺的一片深情。

    「我雖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不過，我想王爺還是希望能再見你一面，你去看看他好嗎？」

    沐天兒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勉強一笑，「你休息一下吧。」說完，她便走了出去，留下小菲一人在房內休息。

    她甫走出門口，便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在門口焦急的觀望，是關長天。

    「你有事嗎？」

    「天兒姑娘，你有沒有看到小菲？」

    關長天焦急關切的模樣，看來小菲在他心中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如果你是要捉她回去——」

    他打斷她的話，急急說道：「不！我擔心她。這幾天我出城辦事，回來一聽到這件事，便馬上想找到小菲，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沐天兒看著一向冷靜的關長天失去理智的模樣，心申明白他是愛小菲的。

    「她被王爺處罰，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他的臉色一變，「她沒事吧？」

    「沒事，只是受到驚嚇。她在裡面，你去看她吧。」

    關長天感激的看著她，「天兒姑娘，真的謝謝你，我不能沒有她，真的謝謝你！」

    「去吧，她現在很需要你。」

    關長天點點頭，迅速房間。

    沐天兒聽到小菲哽咽的低泣及關長天的安慰聲，她不禁欣慰的笑了。

    兩人能真心相愛，相知、相憐的感覺真好！

    不像她，想愛又不能愛。

    唉！她沉重的歎了口氣。走到走廊外面，她抬起頭看著逐漸變暗的天空，她好想雲兒。

    不管如何，她都要見雲兒一面，確定她平安快樂，然後她會選擇離開。

    希望這一次的離開，她不會再被捉回來，否則，老天爺對她也太殘忍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22:40

第九章

    沐天兒不知不覺走到書房外，在窗口看到了斌聖陽。

    一個令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他正低頭看著公文，肯定是不好的事情，因為他的眉頭糾結著。

    是什麼事惹他煩心，如果她可以為他解憂就好了。

    她忍不住輕歎了一聲，而這聲充滿憂心的歎氣隨風飄入他的耳中。

    只見他猛然抬起頭，兩人目光瞬間對上，怎麼也移不開。

    他瘦了！沐天兒心中不捨的想著。殊不知斌聖陽對她的憔悴更是萬分心疼及憐惜。

    無限的情意流竄在兩人交接的目光中，不知外界發生何事，也不管時間的流逝，兩人眼中只有彼此。

    直到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驚醒了沐天兒，她在做什麼？不是說過不再見他、不再理他、不再愛他了嗎？

    她一臉驚慌失措的轉身離開，狂奔的速度有如身後有鬼魅追趕般，無暇理會旁人好奇的目光，她只是拚命的跑，跑到王府後一間荒廢已久的小樓前，她倚著樓前一棵大樹喘息著。

    她覺得自己好難受，彷彿一顆心被人千刀萬剮似的，想他的心情居然強烈到令她發瘋。

    她不再是那個冷靜，不在乎別人嘲笑的沐天兒了。

    現在的她脆弱得令自己感到害怕，任何有關他的事情都會令她那麼在乎，那麼渴望。

    不！不可以！她不要這樣！不要！她在心中不停的吶喊著。

    恍惚中，她聽到身體內又有另一個聲音傳出——

    別再去沾惹凡間男女情愛，那會令你永世不得超生，不要招惹，不要沾惹！不可以愛上斌聖陽，不可以！

    「不要沾惹！不要……」她頭痛欲裂的大叫，口中不停的囈語，「不！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我已經深陷在泥淖中，無法自拔了。我忘不了他，我辦不到！辦不到！」頭痛如潮水般擊向她，她掙扎著起身，但雙腿一軟，身子也不聽使喚的往後倒。

    在她昏倒之際，唯一的印象是有人接住了她，而那人是——

    「王爺……」說完，她便昏倒在他的懷中。

    不知過了多久，沐天兒幽幽的自昏迷中轉醒，感覺到有一雙溫柔的手正在撫摸她的頭，這個讓她感到備受呵護的溫暖，喚起她記憶深處的一個身影。

    從小也有一個人如此的呵護、關愛她。

    「娘！我好想你！」她喃喃地說，眼淚不知不覺的從緊閉的雙眼滑落。她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不是慈祥的母親，而是一臉憂心的斌聖陽。

    「別逃！」他用手緊緊環住她，沐天兒才發現自己躺在他懷中，她想逃卻又眷戀那份溫存。

    她低頭沒開口，也沒有反抗。

    「你為什麼追來？」

    「看到你時，我再也無法壓抑對你的思念，那時的你像一個渴望被愛的小孩一樣渴望著我去抱抱你，好好的愛你，你不要否認，我都知道。」斌聖陽伸手為她拭淚，語氣依然自大及霸道外，動作卻是無比的溫柔。

    他怎會知道她內心承受的煎熬有多大呢？

    「你知道我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

    「有！一定有的！」

    她該推開他，然後冷靜又嚴肅的告訴他，他們兩人是不可能的，可是……

    「我好氣你，從來沒有女人敢拒絕我，唯有你，可是我卻不爭氣的想原諒你。」他好像無法控制自己似的，低下頭吻住她。

    沐天兒想退開，因為她知道這個吻將會改變一切，所有的一切。

    她對他的絕望又再次燃起希望的火花！

    她對他的愛意又再次燃起狂戀的火花！

    她對他的拒絕又再次燃起渴望的火花！

    她對他的一切又再次燃起佔有的火花！

    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眼看就要被他這個霸道又溫柔的吻徹底瓦解，她試圖在事情變成一團糟之前躲開。

    「不……停止。」她顫抖的閃避他的唇。

    「叫我的名字。」

    「不可能，也不可以！」她用盡一切自制力說出這個答案。

    在她拒絕之際，他又低下頭吻住了她。

    第二次的吻帶著些微懲罰的意味，卻又熱情得令她全身像著火似的，斌聖陽盡全力要她跟自己陷入中，然後用瓦解她所有防備及理智，徹底解放她內心深處的渴望。

    「我好想你！想念你的唇，那麼甜蜜，想念你的聲音，那麼迷人，想念你如雪般的肌膚！」他的大手愛撫著她鎖骨附近的柔嫩肌膚，「這麼細緻，如上等的絲緞般。」他也知道在她衣服下的每一處完美線條，豐滿尖挺的胸，他雙手不盈一握的細腰，修長均勻的雙腿，而她在他懷中那般銷魂風情更令他為之神魂顛倒。

    他想要她，而她也知道。

    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襟內，手指隔著褻衣輕逗弄著已經變硬的。沐天兒忍不住嬌喘一聲，閉上雙眼，咬住下唇承受那陣陣的。

    她感到自己好，可是她卻希望能再一次被他擁抱。

    老天爺！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下次，我不會再沈溺在他溫暖的臂彎中。她在心中保證道。

    斌聖陽停下了吻，抬起頭看著她，「我不想再過沒有你的日子。」

    他的目光帶著挑戰的意味，準備接受她的反抗，卻不打算放開她，就算她哀求或哭泣也阻止不了他。

    沐天兒睜開雙眸，眼中充滿了及愛意，她已經無力抗拒了。

    「我……」她只能輕輕搖頭。

    他挑起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看著他。

    「說出來，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她要如何啟齒她想要他？

    他的手逐漸往下移，停在敏感的地方，手指輕輕的劃著圈圈，她全身因為他的碰觸而不住的顫抖著。

    「如果你是要折磨我……」她有些惱怒的開口，痛恨自己居然想要向他投降、向他屈服。

    「說你想要什麼？」他逼問著，手更往下移，她不由自主的夾緊雙腿。

    「我什麼都不想要。現在請你讓我起來，否則如果被人發現了，只怕有損王爺的名聲。」

    「我不怕！我是王爺，有權有勢，誰敢說我的閒話！再說，我也不怕那些多嘴的人，他們為了自己的生命，絕對不敢說我的閒言閒語。反倒是你，我可憐無助的小孤女，你阻止不了別人的議論，他們會說你這樣一名女子如何色誘、勾引我神魂顛倒，不能自己，連皇上賜婚都拒絕了，只為了你。」

    「什麼賜婚？」她推開正埋首在她頸項間親吻的斌聖陽，一臉不敢置信的問。

    「皇上賜定國大將軍的女兒翔雪郡主做我的王妃。」

    翔雪郡主？那個京城第一美人？

    斌聖陽滿意的看著她臉色變得蒼白，這代表什麼意思？

    代表她心中也會嫉妒、吃醋，更代表她在乎他！

    可是她的下一句話卻打斷了他的好夢，令他火大。

    「你怎麼可以拒婚？」

    「不，是退婚。」

    「那是欺君之罪！」

    「我不怕。」他告訴皇上他的怪病，皇上馬上就收回賜婚了。

    「你不怕？」她不敢相信他居然為了她做出如此不理性的行為。

    「我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

    她生氣的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別過頭不理會他。

    「不是我叫你這麼做的吧。」她可承擔不起如此大的罪名。

    「我只想娶你一個。」

    「你只想娶我一個？！」她整個人彷彿崩潰了一般對他大叫，「翔雪郡主是京城第一美入，個性溫柔又體貼，家世背景絕對配得上你，她什麼都會，又飽讀詩書，她可以陪你讀書、吟詩。不像我，我長得醜，個性又孤僻，脾氣又不好，我還會拒絕你、傷害你，我身份又那麼卑賤，從小爹爹不疼，娘又死了，沒有人願意關心我。而你，一個平常絕對不會看上我這種醜女人的遙親王，居然為了我抗旨，犯下欺君之罪，犯下可能罪誅九族的糊塗事，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天兒！」斌聖陽一把捉住崩潰大叫的她，「為什麼你不瞭解我的心？」

    她拚命的掙扎，握拳不停的捶打他。

    「我恨你！我恨你！我不想瞭解你的心，你不該來打擾我原本平靜的心，你不要這樣子對我，好不好？我求求你饒了我吧！」

    她的哀求令他臉色猛然一沈，他一手攫住她的雙手，逼她看向他。

    「要我饒了你？跟我在一起真有這麼難受，我不嫌棄你，你反而要我饒了你？」他生氣的搖晃著她。

    「天下每一個女人都比我好上千百倍，而你也見識過不是嗎？為何獨獨要我？我從不認為你的眼光差勁，你又何苦如此執迷不悟，我該如何才能讓你死心呢！」她眼中難掩痛不欲生的悲傷。

    「只要你說你不愛我。」斌聖陽痛苦的說，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為何會愛她愛到如此瘋狂？

    一見到她時，他對她的一切就那麼瘋狂及在乎，彷彿兩人前輩子有緣一般，注定這輩子他要愛她，卻為何又愛得如此辛苦？

    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嗎？

    沐天兒蒼白著臉哀傷的搖頭，卻說不出任何話。

    「說！只要你說得出口，說你不愛我，我就放了你。」

    「我——」她強迫自己開口，說出違心之論。「我不愛你！」

    她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天啊！她說的不是真的。

    斌聖陽真的要相信她的謊言了，如果不是看到她眼中閃著的淚光，以及掩飾不住的深情，他差點要相信她的心是那麼殘忍。

    他猛的將她一把緊摟在懷中，「你騙人！我不信！」

    「我不愛你！你放開我！」

    「不！不放！你騙人！」他發狂的大吼。

    沐天兒想要掙脫他的懷抱逃走，卻被他快一步抱起。

    「你要做什麼？放開我！」她抗議的叫著，害怕的見他抱著自己走向身後那間久未有人住的小樓。

    一進門，他將她粗暴的丟在地上，她還來不及掙扎起身，便聽到鎖門聲。

    她抬起頭迎上他冷漠的眼光，她的心不禁涼了一大半。

    「這下子你插翅也難飛。」

    「為什麼你不瞭解——」

    「也許我不想瞭解。」斌聖陽一步步逼近她，目光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也許這該由我來決定，而不是你。」

    沐天兒企圖衝向門口時，斌聖陽一個大步上前輕易的捉住她，想要以吻堵住她所有的拒絕。

    「不——」她試著閃避他的唇，可是卻徒擂功，他輕易的佔有了她的唇，沐天兒只能無力的被他霸道的舌頭乘機而入。他濕潤的舌頭與她的小舌糾纏，她的全身如電流迅速竄過，有酥酥麻麻的感覺。

    「你騙我，你是愛我的！」他的手滑到她胸前，激烈的搓揉她的。

    「不……」沐天兒如大夢初醒般想要反抗，卻被他拉到床上。

    她的膝蓋不小心撞到堅硬的床板，連痛都來不及叫只想躲過他的攫獲。

    他似一隻黑豹看到獵物般，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著被他逼到床角的沐天兒。

    「你會怕我嗎？」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她是有些害怕，不過卻是害怕他對自己的影響，怕自己又會屈服在他的懷抱中，怕他眼中那一抹令她不明白的堅決及深情。

    「你這麼有把握？」他刻意用高大結實的身體擋住她的去路，他那全然男性的壓迫感令她更加感受到身為女人的柔弱及無助。

    他隨意的環顧一下屋內，這裡雖沒有人住，倒也維持得十分整齊乾淨。

    「這裡很偏僻，任憑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發現。」說完，他扯下一邊的床幔，只要他再扯下另一邊，兩人便會相處在一個更加令人緊張、窒息的空間裡。

    「王爺，不要！我不可以再跟你做……我……」她羞赧得說不出口。

    沐天兒，你真沒用！

    「不可以？你這是在命令我或者是拒絕我？」

    他的口氣森冷嚴厲得令人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陣寒顫，不過，為了不再令他們深陷不可自拔的深淵之中，她必須拒絕。

    「我們不可以再……這是羞恥，不道德的事。而且我有可能會懷孕，一個身份卑微的丫鬟生的孩子是個私生子，對孩子、對王爺、對王府而言，都是一個天大的恥辱……」她話未說完便被他臉上的溫柔及眼中的深情款款所震住。

    「你有孩子了？」他溫柔的問。

    「沒有，有了只會更加麻煩。」

    「什麼？」他臉上的笑容馬上隱去。

    斌聖陽用力一扯，另一邊的床幔迅速落下，在這同時，他一把將她拉了過來，用身體壓住她，令她無法動彈。

    「沒有懷孕，那就要你懷。」

    聞言，她的臉色陡地刷白，「不可以！」

    「我要你生我的孩子！」他的唇在她的頸項落下無數個熱吻。

    「不行！」

    「不准反抗！」

    他伸手扯開她的外衣，卻遭到她的死命掙扎，他索性取下腰帶捆住她的手，將她綁在床上。

    「你不可以強迫我！」

    「我是王爺又是你的主人，我可以主宰你的生命，今天我要你懷我的孩子就要你懷。」他相信有了孩子，她巨法拒絕他了。

    「你為何如此固執？為何不肯張開眼好好看清楚這整件事？這是一件很荒謬的事。」

    「你拚命的拒絕又是為了什麼？玩欲擒故縱這套女人常用的老把戲？」他臉色一沈，言詞犀利的問道。

    「我沒有！」她想轉頭不看他，卻被他捏住下巴逼她迎上他的目光。

    「對我，你這麼不信任，我有那麼糟糕嗎？」

    不是！不是！沐天兒在心中吶喊著，卻只能說出反話。「我們之間總要有人理智一點，我不能看到悲劇即將發生卻又不阻止——」

    「不會有悲劇的！跟你在一起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樂的日子，以後也會如此，你明白嗎？」斌聖陽大聲吼著，他對她的愛是那麼強烈，為何她就是感覺不到？固執得不肯接受。

    「可是沒有愛、沒有感情，我們——」

    「你知道你很可惡嗎？說什麼沒有愛？難道我說得不夠明白嗎？好，那我就說清楚。我愛你！我愛你！你是這輩子唯一聽過我說這句話的女人！」

    她足足愣了一刻鐘之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現在你聽到了，那你呢？」他目不轉睛的瞪著她，要她給他一個回應。

    「可不可以放開我？」她小聲請求著。

    斌聖陽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無言的解開她手上的束縛。

    在他來不及反應時，她迅速攀住他的頸項，將他拉向自己，並主動獻上紅唇。

    「我愛你！你逼我說出來，你要負責。」

    「我會的。」

    他溫柔的為她吻去臉上淚水，兩人的身子也熱烈的交纏在一起。沐天兒熱切的回應他，對他說出了心中的情意，她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這輩子她注定要陷入他霸道卻充滿溫暖的情網中不可自拔！

    過後，沐天兒整個人赤裸的貼在他身上，他也一絲不掛，兩人的體溫及呼吸融合在一起。

    她緊緊的抱住他，「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我們會很幸福的！我保證。沒有人可以欺負你，我會保護你的。」他的手在她柔細的背上下輕撫著。

    她滿足的歎了口氣，「上天仍是憐我的，他讓我得到了你。如果你以後變心或嫌棄我，我可是會死去的，我只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收留雲兒，她是我唯一牽掛的親人，好不好？」

    「不要。」

    「你——」這麼快就變心了。

    斌聖陽低下頭想吻她，她卻生氣的避開。見她誤會了，他笑著偷親一下她的唇，惹來她一記白眼。

    「別氣，我說不要是因為我絕對不會變心或嫌棄你的。」

    「真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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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我以前有過許多女人，可是我卻獨愛你一人，這可是你的榮幸。」

    「是嗎？我自大的王爺，需要我跪下來親吻你的腳趾來感謝你嗎？」

    「這倒不需要，不過你的拒絕每次都傷了我的心，所以你要好好補償我。」

    「怎麼補償？」

    「像這樣。」他傾身深深的吻住她。

    沐天兒熱烈的回應他，心想，這輩子是逃不開他的情網了。

    斌聖陽心中也充滿了滿足及幸福，他從來不知道可以如此轟轟烈烈的去愛一個人。

    他緊緊的擁住心愛的女人，儘管她的外貌在世人眼中是醜陋的，是不祥的，可是令他愛上的卻是她的內在，那份善良及溫柔。

    對她，他的心多了份憐惜及疼愛。

    他會保護她的，遇上他代表她的苦難已經結束，快樂、幸福的日子即將來臨。

    「天兒，我愛你！」他深情的說，卻沒有得到她的反應。

    他低頭一看，只見她已經沉沉入睡了。看著她如孩子般純真的笑容，他忍不住也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可能是兩人前輩子注定好，這輩子要在一起。

    眾人都感覺王爺談戀愛了，以前是單戀，所以有的只是生氣及苦惱，可是如今沐天兒承認對他的愛意，兩人之間充滿了快樂。

    此刻，總管蘇文哄、六個家丁、丫鬟在江素心面前，報告主子這些天不尋常的舉動。

    「以前王爺怕吵，只要有人太吵，他就會生氣。」一個個子不高的家丁說，他叫王伍，負責斌聖陽的起居住行。

    「沒錯，聖兒就怕吵。」江素心同意，她這個兒子怪習慣滿多的，怕吵是其中之一。

    「可是只要天兒姑娘一出現在他面前，就算我們吵翻天，王爺也不會生氣。」

    「是啊！」另一個負責廚房的丫鬟柔兒說，「王爺一向偏食，最不愛吃胡蘿蔔，可是天兒姑娘喜歡吃，所以王爺也陪她一起吃，說什麼……『愛鳥及鳥』。」

    「是愛屋及烏。不只如此，最近王爺的脾氣也很好，不再反覆無常了。」

    柔兒搖頭反駁，「那是王爺每次要發脾氣時，天兒姑娘都會勸他別動怒。像上次府裡一個丫鬟不小心弄破王爺一件長袍，那件長袍的價值可能要扣掉那丫鬟半年的領金，而她家中還有一大堆人要吃飯，王爺也不管，只說要她做半年白工為賠償，任何人求情也沒用。

    「可是天兒姑娘二話不說，拿起衣服默默修補。那衣服可是京城有名的『巧繡坊』的繡花姑娘巧玉繡的，巧玉姑娘的女紅可是京城最有名的，能比得上她的也沒幾個，所以要補也不是簡單的事。天兒姑娘補好後，自然比不上原來繡的，可是王爺沒有說話，天兒姑娘說衣服沒破，自然也不用處罰那丫鬟了，王爺居然聽她的話。」

    「真的？！」江素心不敢相信，聖兒一向都不聽任何人的話，尤其是女人。

    「對啊！天兒姑娘的心地真的很善良，前些日子小雁子的爹摔斷了腿，需要一大筆錢看大夫，結果這事被天兒姑娘知道了，她居然把王爺送給她的珠寶全給了小雁子。為了這件事，王爺還跟天兒姑娘大吵一架，全王府大概只有天兒姑娘敢對王爺據理力爭了。最後王爺也跟天兒姑娘去小雁子家探望她爹，也允許小雁子可以回家照顧她父親，直到他傷好為止。如果不是天兒姑娘，王爺也不會注意到那麼多。」

    「天兒姑娘是真心對我們這些下人好。」

    「也許她是要巴結你們，想坐上王妃這個位子。」江素心不以為然的說。

    「不！老夫人，天兒姑娘不是這樣子的女子。以前我們也這樣子以為，因為她長得很醜，憑什麼迷得王爺神魂顛倒，我們還猜測她可能有什麼妖法，才會迷住王爺。可是她卻好幾次拒絕王爺的求親，她說願意陪在王爺身邊，卻不願嫁給王爺，她說自己不配當王妃。」

    「她真的是這樣想？」江素心有些訝異沐天兒的識大體。她從沒見過沐天兒，聽說跟雲兒簡直是天和地，雲兒長得美麗天真，而她的姊姊卻是個醜丫頭，可是她卻有如此大的能耐可以把聖兒迷得服服帖帖的。

    太不可思議了！

    一向放蕩不羈的聖兒居然也會臣服在女人懷中，而且還是一個醜女人，她倒是想會會這個如此特別的女子。

    「沐姑娘知道王爺的怪病嗎？」

    「不清楚。不過很顯然的，王爺不願提出這件事，大概是怕天兒姑娘會因此而——」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冬季又快來臨了，只要一下雪，聖兒的怪病又會發作。」到時，他又將如何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

    「總管，我想見一見沐姑娘，你去安排一下。」

    「這……」

    「有什麼困難嗎？難不成她不願意見我？」江素心有些不悅的說，儘管她已經皈依佛門，不管府中事情，但她也是堂堂的王妃，沐天兒儘管是聖兒喜歡的對象，也該來向她請安才對。

    「不！老夫人請別誤會。事實上天兒姑娘時常拜託我，看她能不能找個時間來向壞請安，說她十分感激夫人收留她妹妹。」

    「她為何不能來？又沒有人綁住她。」

    只見她這話一出口，眾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的，臉色十分古怪。

    「怎麼？真有人不准，是誰？」

    「是……是王爺。」

    「聖兒？為什麼？」

    「王爺知道天兒姑娘最在乎的是她的妹妹，如果天兒姑娘不聽話，他就不來看雲兒。」

    「什麼？聖兒居然……」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沐天兒，而沐天兒並末被聖兒的外表及權勢所誘惑，迷失了心智，所以聖兒才會以這麼卑劣的威脅手段留下沐天兒在身邊，因為在她的眼中，斌聖陽，一個財勢權力如天的遙親王，只是一個普通男人，所以用物質是打動不了她的心。

    好一個奇特的女子！

    她一定要見見她。

    「總管，說是我要見沐天兒，如果聖兒要阻止，就叫他一起過來。」

    如果聖兒也一起過來，那她對沐天兒可要另眼相看了。江素心心中如此想著。

    因為聖兒最討厭看到佛像了。

    蘇文將這件事告訴沐天兒，她不禁欣喜若狂。

    「真的？我可以見到雲兒了？」

    「是啊！可是王爺他……」

    「我再跟他說說看，也許這次他會同意。總管，真是謝謝你！」

    「不，天兒姑娘，上次如果不是你好心半夜替我找大夫，我恐怕就病死了。」

    他前幾天不小心得了風寒，因為半夜，所以沒有人可以幫他找大夫，還好沐天兒發現他的情況，三更半夜的幫他找大夫。

    「你別放在心上，我只是碰巧而已。」

    她微微的露出一個笑容，蘇文一時以為自己眼花了。

    她彷彿換上另一張沈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容貌，他又甩甩頭，再定睛一看，她仍是那個醜丫頭。

    「怎麼了？我的臉是不是嚇到你了？對不起！」

    「不不不！」也許是因為瞭解到她的內心有多美，所以他才會一時眼花把她看成一個絕色佳人。

    「那我先走了。」

    「好，那你慢走。」

    沐天兒走到窗口，目光落在窗外的樹，只見樹葉已經逐漸落光，天氣也變冷了，大地一片蕭瑟冷清的模樣告訴世人冬天即將來臨。

    會下雪吧。

    她從小最喜歡下雪了，不知為何，一見到雪，她如見到親人般的親切。

    一雙強而有力的手突然從她的背後環住她。

    「啊！」她一抬起頭卻被斌聖陽吻住，直到兩人都無法喘過氣時，他才結束這個吻。

    「有沒有想我？」

    「如果你說的是剛才的話，那我可不是在想你。」

    「那你是在想誰？想得那麼入神，連我接近你，你都沒發覺。」他心裡的醋火狂燃著。

    沐天兒伸出手環住他的頸項，「怎麼，生氣了？你忘記答應過我以後不隨便發睥氣的。」

    「該死的，忘了我說的一堆廢話，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剛才在想什麼人？」

    「我想什麼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她一臉無辜的模樣令他的心更急。

    「你明明知道我的心。你的一切對我很重要，你知道的。」他有些懊惱的大吼。

    她輕推開他，沒讓他看見唇邊的微笑。「我不知道，我只覺得我在你心中一定不重要。」

    「是誰在壞面前說些什麼了嗎？你不要相信，也不准相信！」他霸道的命令著。

    沐天兒心中一陣甜甜的，當他明白表現出他的愛意時，他對她會十分的討好及寵愛，就差沒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她。

    斌聖陽一見到她的微笑，隨即明白她在捉弄他。他微瞇起雙眼，出奇不意的捉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你要做什麼？」

    「做的事！」他邪邪的說。

    他抱起她往床鋪走去，沐天兒自然明白他的意圖，她的心忍不住狂跳著。

    「不要！大白天的，不好！」

    她的雙手被他抓住，壓在她的頭兩側，他頑長的身子也壓在她身上，令她動彈不得，也……不想反抗。

    「我說好就好，我想要就要，管他下雨或晴天，晚上或白天。嗯，你聞起來好香啊！」他愛戀的親吻著她的額頭，「說，在笑什麼？」

    「笑你……哎呀！」她輕叫一聲，原來是他報復的輕咬了她一口。

    「活該。」他輕斥聲中帶著溫柔的寵愛。

    「還以為你已經為了我改掉自大又霸道的個性了。」她埋怨著。

    斌聖陽用唇不停的吻著剛才咬的地方。「我是有改啊！可是我發現這樣我會完全被你操控，失去以往的瀟灑風流，所以我又自動改回來。不過，別擔心，我還是只愛你！」

    他吻住她的唇，深深的品嚐她的味道。她發出滿足的，身子也忍不住在他身下蠕動著，現在的她不害怕去響應他的熱情，卻還是有些嬌羞。

    過了半晌，沐天兒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道：「等等，今天不行。」

    「為什麼？你是今天那個來了？」

    天啊！這個男人太大膽了吧！

    她瞪大眼看著他，瞼上不由自主的泛紅。「不是。是你母親要見我。」

    「我娘？」

    「嗯，大概是我們的事傳入她耳中，她關心你，自然會想見見我。」

    「那我陪你去。」反正他本來也想帶天兒去向母親請安的。

    「可是——」

    「不准反抗！要聽我的話，我是你的夫君，我的話要說是，不能說不，懂嗎？」

    她靜靜的看著他嚴肅的臉，明白他是想保護她，而這一份體貼令她眼眶一陣熱，她一把抱住他的頭，「是，我明白了。」

    她好愛他，如果有一天，她必須放棄他，也許她會活不下去。

    「怎麼了？你哭了，為什麼？」

    「不，我是喜極而泣！」她含著淚水吻著他的唇，「我有沒有說我愛你？」

    「沒有。」他的聲音充滿感情。

    兩人的身體互相交纏著，她閉上眼全心全意的響應他，她感到自己的身子在他的碰觸下有如著火般的燃燒著。

    不光是肉體上的互相吸引，也是兩人相愛的靈魂結合時所奏出的之舞……

    「沐天兒，我要跟你說一句話，我只對你說過而已。」他喘息不已的說。

    「什麼話？」

    「我愛你！」

    在他一聲大喊後，他心滿意足的癱在她身上，而他還留在她的體內。

    沐天兒笑著抱住他，只聽他發出滿足的咕噥聲，在她懷中找到舒適的位置，她伸手摸著他的頭髮。

    在過後，他在她的輕撫下沉沉的睡去。

    他愛她。

    他說了，就表示是真的。

    因為他是一個愛面子的男人。

    此時，她想起老夫人。

    如果她要阻止他們在一起的話，那該怎麼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24:05

第十章

    隔天沐天兒在斌聖陽的陪伴下來到「碧雲捨」。

    江素心一見到沐天兒，心中一陣訝異，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長得的確不美，臉上的胎記也十分醒目，甚至於是醜陋，這樣的女子若是成為遙親王王妃，只怕聖兒會一輩子遭受到世人的恥笑。

    不過，聖兒注視沐天兒那般深情專注的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

    他對沐天兒的確是動了真情。

    「聖兒，你先在外面等一會兒，我要跟沐姑娘談一下話。」江素心不動聲色的說。

    「這……娘，」斌聖陽有些遲疑，「你別為難她。」

    她笑了笑，「我不會為難她的，你放心好了。」

    「那好吧。天兒，我在外面等你。」

    「好。」沐天兒點點頭。

    待斌聖陽離開後，江素心走到沐天兒面前仔細觀察她，而沐天兒也靜靜的回看她。

    「沐姑娘，我想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吧！聖兒會想娶你，是因為他被你沖昏頭。可是我不明白，如果你長得美若天仙，那這一切都合理，不過你這外表……我很困惑聖兒究竟看上壞哪一點？」

    沐天兒的心一沈，看來老夫人不喜歡她！

    因為她一開口，語氣裡便充滿了敵意。

    「我知道我的外表配不上王爺，我也不奢求成為王妃。承蒙王爺的厚愛，遇上他，我這一生也就足夠了，我不求什麼，只求能陪著他。」

    「你不求，聖兒卻親手呈上。他的個性自傲，一切都要最好的，在各方面他都要比其它皇親國戚好。當然在沒遇上你之前，他是做到了，可是遇上你之後，他會承受很多的閒言閒語。」

    「我知道。可是，如果因為外表就否定一個人的內在，對我而言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她有些激動的說。

    如果老夫人不喜歡她，她也沒辦法，但她不允許自己被誤會。

    面對她的反駁，江素心不以為然的挑高眉，這丫頭真勇敢。

    也許是她的勇敢吸引了一向愛接受挑戰的聖兒吧！

    她的心中對沐天兒興起讚賞之意。

    「你說得好像我是一個膚淺的人，只重外表不取內在。」

    「天兒不敢！」

    江素心的眼眸瞟向她的瞼，「聖兒不介意，我可是很介意你的長相，身為堂堂的遙親王王妃，不但外貌要出眾，內涵更是不能輸入。聖兒為了你，居然退掉翔雪郡主這一門婚事，壞可知道？」

    「我知道。」她也十分無奈。

    「今天為了你，他冒著寧願得罪皇上，得罪定國大將軍的風險，難保哪天他不會為了你做出更不得了的事。」

    「我知道，我有拒絕過他，可是……」

    「可是什麼？」江素心逼問著。

    「他不接受。」

    「是你沒拒絕到底！」

    天兒臉色一沈，「老夫人，你的意思是？」

    「為什麼不拒絕到底？」

    「我……」

    「告訴我，為什麼？」她不愧是斌聖陽的母親，連逼問人的神情和語氣都那麼像。

    「因為我愛他！」沐天兒深吸口氣，大聲的說出內心的想法。

    「愛？只有愛，是不能阻止所有對他不利的謠言，你有把握可以跟他一起面對一切嗎？另外他也許會變心，男人總是喜新厭舊，而且以聖兒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我說過，我不要求什麼，我愛他，什麼事我都可以面對，我會跟他站在一起，除非他不愛我了，我也不會死賴著他，到時候我會離開的。」

    沐天兒忍不住眼眶一紅，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不會退縮的！

    「你知道聖兒的怪病嗎？」

    「我知道，一見到雪他就會發狂，必須找一名女子，否則就會痛不欲生，而那名女子隔天就會死掉。」沐天兒瞭解她想讓自己知難而退，心中忍不住一陣難過。「如果您只是要跟我說這些，那我明白了，我有自知之明。我先告退了。」

    「等等！你生氣了嗎？」

    「天兒不敢。」

    「那為何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見一面就要走了呢？」江素心話才說完，便見沐雲兒被人帶了進來。

    「姊姊！」

    「雲兒！」

    兩姊妹久別重逢，高興的相擁著。

    「你們姊妹倆有很多話要說吧，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江素心走到門口時，沐天兒突然叫住了她。

    「老夫人，請留步。」

    江素心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只見她一臉堅決的開口。

    「就算王爺發病了，我也會在他身邊，陪伴著他，不會離開他的，不管您贊不贊成。」

    她的話明白的告訴江素心，她不會因為剛才那番話而退縮。

    江素心凝視了她半晌，瞼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我明白了。」說完，她不理會一頭霧水的沐天兒，逕自走了出去。

    一出門口，只見斌聖陽立刻上前。

    「娘，天兒她……」

    「聖兒，你果然沒有讓娘失望，沒有被外表的光華及美麗所蒙蔽。那沐天兒雖沒有你以前那些紅粉知已的美貌，不過她的心卻漂亮多了，對你也是真心的，你找到一個好妻子了。」

    「娘，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娶天兒了？」他喜不白勝的問道。

    「我同意有用嗎？你以為你說服得了她嗎？」

    「可以的，只要有娘的祝福。」

    江素心握住他的手，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聖兒，你會得到娘全心的祝福。但是你的病……」

    斌聖陽臉色一變，目光落在遠方，「我會處理的。」

    只要不看到雪就可以了。

    只要這麼做，他就不會傷害任何人，也不會傷害天兒了。

    秋末冬初，天氣轉冷，大地正式冬季。

    斌聖陽經過多次求親失敗，最後沐天兒還是答應了他的求親。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令她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想法，而答應嫁給他。

    因為她懷孕了！

    今天是沐天兒大婚之日，她身穿鳳冠霞帔坐在梳妝鏡前讓丫鬟幫她打扮。

    「天兒姑娘，今天是你和王爺的大喜之日，你高不高興？」小雁子高興的問道。

    沐天兒臉上掩不住喜悅、幸福的光彩，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如此幸福。老天爺會不會嫉妒她而奪走這一切，讓這一切只是南柯一夢呢？

    「姊姊，哇！你好漂亮喔！」沐雲兒也打扮得像個小仙女一樣，笑著衝進姊姊的懷中。

    「丫頭，別弄亂了你姊姊的衣服。」江素心邊走進房門邊叮嚀著，沐天兒連忙站起身。

    「老夫人——」

    「叫什麼老夫人，該改口叫娘了。」

    「娘！」沐天兒羞怯的叫了一聲，心中充滿了感動。

    「這才對嘛！」

    沐天兒眼眶紅紅的看著江素心將一隻玉環套進她的手腕。

    「天兒，這是歷代王妃傳下來的玉環，我現在將它傳給你，也把這個家都交給你了。」

    「娘，多謝你的成全，否則以我一介民女，又長這樣——」

    「我的媳婦標準不在出身及美醜，在我心中，你的勇敢及善良便足以當我的媳婦，我才不要那些驕縱任性又懦弱的千金小姐。」

    沐天兒感動的抱著江素心哭泣。

    江素心拍拍她的肩，「傻丫頭，別哭了，等一下妝花了可不好。」

    「對不起。」

    「好了，時辰到了，咱們出去吧。否則怕聖兒會不耐煩，他可是會拆掉整個大廳的。」

    就在眾人手忙腳亂的將新娘子攙扶出去時，眾人全愣在原地。

    只見天空飄著一片片白色的雪花，將大地變成一片白色的世界。

    沐天兒察覺不對勁，開口問：「怎麼了？」

    「糟了！居然下雪了！」

    沐天兒吃驚的扯掉喜帕，「下雪？！那聖陽……」

    就在此時，一聲瘋狂的吼叫自大廳傳來，眾人的心登時狂跳起來。

    「快！到大廳！天兒，你留下來！」

    「可是……」

    在她來不及說什麼時，所有人迅速往大廳跑去。

    「姊姊，怎麼了？好可怕的叫聲喔！是不是野獸在叫？」沐雲兒害怕的躲在姊姊的懷中。

    「沒事的，你別怕。」沐天兒緊緊的抱住妹妹，臉上的神情難以猜測。

    今年的雪下得特別早，早到令人措手不及也感到怪異，而這場初雪卻帶來了一樁悲劇。

    大廳內原本該是賓客雲集，但此刻眾賓客卻落荒而逃，因為大家都被廳內的情形嚇得半死。

    只見身穿紅色新郎袍的斌聖陽眼睛充血，表情猙獰可怕，並不時發出痛苦的怒吼。

    「放開我！不要抓著我！」

    在斌聖陽猛力掙扎下，五個身材魁梧的家丁都快捉不住他。

    「放開我！」他又大吼著。

    「別放開他！來人，將王爺帶到房裡！」江素心及時趕到阻止。

    「不！放開我！」

    斌聖陽痛苦的掙扎著，好幾次差點都要掙脫。他感到全身的血液好像著火似的狂燒著，可是他的皮膚卻又冰得嚇人。

    眾人好不容易才把力大如牛的他綁在床上，然後全部退到房外，而他痛苦的在床上翻滾的模樣令人同情及不忍。

    「聖兒，你這樣子教娘怎麼辦？」江素心傷心的哭泣，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天兒、天兒，你在哪裡？」斌聖陽不斷呼喊著心愛人兒的名字，可是下一瞬間，他的神情變成十分邪氣，已經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個邪魔附身。

    「聖陽！」

    此時沐天兒出現在江素心身邊，她一見到斌聖陽如此痛苦的模樣，淚水便不聽使喚的落了下來。

    「聖陽，我在這裡。」

    「不行！你不能靠近他！」眾人連忙阻止她衝進房間。

    「可是他那麼痛苦……」

    「沒用的，除非有人肯犧牲，否則他不知道要痛苦多久。」江素心泣不成聲的說。

    沐天兒瞼上表情一變，迅速掙脫眾人的手房內，在眾人來不及阻止前鎖上房門。

    「天兒，不可以！聖兒那麼愛你，如果他知道是他害死你的話，那他會生不如死的！」江素心拍打著房門，大叫道。

    只聽見房內傳來沐天兒堅決的聲音，「我說過，我會陪在他身邊。娘，我只求壞好好待雲兒，我就沒有遺憾了。」

    「不要！姊姊！不要！」沐雲兒也哭著大叫。

    「雲兒，原諒姊姊丟下你，可是我是不得已的，你要原諒我，好不好？」

    「不要！」沐雲兒也死命的拍打著房門。

    「天兒，我不准你這麼做，聖兒也不會要你這麼做的。」

    「娘，我心意已決。」

    沐天兒轉身面對已經成為邪魔的斌聖陽，一步步的靠近他。

    斌聖陽痛苦的掙扎著，「天兒，別過來！我不能控制我自己，我會害死你的！」

    沐天兒走到他身邊，默默的為他解開繩子，她無法看著他痛不欲生卻見死不救。

    「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她深情地撫著他的臉龐，企圖將他英俊的面貌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不！不要！離開我，天兒。我已經不是我自己了，我快控制不了，我會害死你的！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我寧願現在就死。我求你快走！」

    斌聖陽痛苦的叫著，卻控制不了自己像只猛虎一樣的撲上她，粗魯的扯開她的衣裳。

    「不！」沐天兒下意識的掙扎著。

    斌聖陽的表情瞬間變得邪氣，粗聲道：「女人！快脫掉衣服，我等不及了！」

    他的眼神中不再有深情蜜意，有的只是邪慾念。

    沐天兒明白眼前的他已經不是自己深愛的那個男人了，她閉上眼承受他在她身上的獸行，在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他依然是斌聖陽，是她心愛的男人！

    斌聖陽想扯開她的衣服卻扯不開，十分火大。

    「該死！」

    「我自己來。」她平靜的說。

    她緩緩褪去身上大紅的喜服，一絲不掛的呈現在他面前，她的目光充滿了愛意及心痛。

    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做。

    只要他能不再那麼痛苦，不管是生是死，她都不在乎。

    「聖陽，我愛你！」她深情款款、無怨無悔的說，哪怕是最後一次，她也不後悔遇見他。

    這一生能得到他真心的疼愛，她已經心滿意足了，如今她甘願為他犧牲自己寶貴的性命。

    也唯有這麼做才能回報他對自己的情深似海。

    斌聖陽一見到赤裸的沐天兒，猶如發狂般的撲上她，完全沒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

    「聖陽，不要……」她無力的開口，但還來不及說完便斷氣了。

    斌聖陽恢復神智後，才發現心愛的女人已經死在他懷中，他一時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而崩潰。

    「不！」

    斌聖陽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那是發自內心深處悲慼、痛苦的吶喊。

    「天兒！不要！」

    門開了，眾人都滿臉淚痕的看著斌聖陽抱著沐天兒走出房門。

    沒有人敢上前說什麼，江素心只是抱著沐雲兒大哭，現場變得十分哀戚。

    一件喜事落得如此下場，新娘為了救心愛的男人而犧牲。

    「聖兒，你要抱天兒去哪裡？」江素心哽咽的問道。

    斌聖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呆滯的抱著她往外走。

    他也不知要走到哪裡。

    斌聖陽抱著她的屍體，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不知不覺來到靜心山。

    此時五百年未下雪的靜心山卻破天荒的下起漫天大雪，就像是五百年前雪山上的情景。

    他抱著沐天兒的屍體朝山頂走去，山頂上是一片白茫茫的銀色世界，每一寸綠地全被白雪所覆蓋，天空飄散著片片細小的雪花。

    雪花打在他的臉上傳來冰冷的感覺，他的心也跟著它一般冰寒。

    似曾相識的感覺緩緩掠過他的腦海，一樣的椎心刺骨、一樣的痛苦難當，在在啃噬著他的心。

    景色依舊，人事已非！

    斌聖陽越走，塵封的記憶就越來越清楚。

    他記起自己以前是天界的南天神君，因為誤飲下蛟龍血，被血中的毒氣所控制而犯下滔天大罪，害死了雪仙子。

    如今，悲劇居然再次發生。

    他又再一次害死了她。

    他輕輕的將沐天兒放在雪地上，懊悔的跪在她身邊，不知跪了多久，他的眼淚滴落在她臉上。

    她的臉除了如雪一般的慘白外，根本沒有一絲溫熟的氣息。

    「天兒，原諒我！」

    千言萬語訴不盡的深情只能化成這一句，怎不教人聞之心酸。

    「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惹你生氣，我會寵你寵得不得了，只要你睜開眼看看我。我對你的愛有多深，你明白嗎？你還恨我嗎？我不覺得我錯了，我只是太愛你，才會害你受這麼多苦，可是我承認我錯了。你看在我這麼愛你的份上，睜開眼好不好？」他的眼神充滿悲慟卻又帶著一絲恍惚。

    就在此時，天空飄下越來越多的雪，一陣強風吹襲著他們，斌聖陽用雙手擋住強烈的風雪，沐天兒的屍體卻被雪迅速掩埋。

    「天兒！」他想阻止她的屍體被大雪掩埋，可是卻無能為力。

    片刻後，風虧停止，大地被皚皚的白雪所掩埋，一切宛如沒發生似的。

    「不！」斌聖陽像發狂的野獸般在雪地上拚命的挖著，他不能讓她的屍體被埋葬在雪堆下。

    「不！天兒！不可以！」他的聲音難掩害怕無助，他現在才明白心碎的感覺有多令人崩潰。

    但儘管他挖到雙手都凍僵了，還是找不到她的蹤影。

    「不！天兒，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他痛苦的跪在地上抱頭大哭。

    寒風刺骨外加心碎悲痛，他終於不支的昏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雲霧湧現，隨即出現三名女子，是王母娘娘及兩名貼身侍女。

    「我的兒啊！」王母娘娘連忙走到他身邊，為他注入一口真氣好延續他的生命。

    「娘娘，那雪仙子……」

    「她不能死！」說完，王母娘娘手掌發出一道光芒射向雪地中。「我也只能做到這一點，剩下全看他們的造化了。」

    忽然間，三人感受到四周的氣流不同了。

    「咱們快走吧，可別被雪仙子發現。」話聲方落，三人又迅速消失。

    過了一會兒，一道刺目的銀光自雪地裡射出，只見一名白衣女子緩緩的自雪地裡浮出。

    她的外表不再像先前那般醜陋，而是恢復了雪仙子美若天仙的容貌。

    她的目光落在躺在雪地上的斌聖陽，連忙衝上前去一把扶起他。

    「聖陽，你怎麼樣？」她著急的喚著他。

    斌聖陽緩緩睜開雙眼，一見到心愛的人兒活生生的在他面前，他欣喜若狂的抱住她。

    「天兒！」

    「聖陽！」

    他如找回失去的珍寶般不停的親吻她，而她也熱烈的回應他，直到兩人快喘不過氣來，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斌聖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你沒事了？」

    沐天兒含著淚點點頭，「我體內的雪丹原本就是解毒奇丹，可以吸收化解各種毒。以前你的怪病是因為蛟龍血在作祟，現在你體內的毒已經完全化解，以後你不會再看到雪就發狂了。」

    斌聖陽激動的一把抱住她，「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雪就會發狂，那是我對你的愧疚。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拖你跟我一起沾惹人間情愛，原本你不該受這麼多折磨的——」

    「噓！」她伸手輕抵著他的唇，搖搖頭，「別這麼說，你不是也憐我、愛我嗎？不在乎我外表的醜陋，依舊那麼寵我。」

    「你不氣我了？」

    「不。在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感情，也不會流淚，五百年的歲月只是日復一日的過去。可是在遇見你以後，我每一天都過得十分快樂，也許凡塵有苦樂酸澀，但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便感到幸福。」

    「天兒，當不成神仙，你不會介意？」

    「我只想跟你做一對神仙愛侶，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我的王爺，你意下如何？」

    「娘子，為夫一切都聽你的。」他含笑的回答。

    「是嗎？可是我記得我們還沒成親呢。」

    「那咱們快回去吧。」

    斌聖陽高興的一把抱住她往山下衝，惹來沐天兒又是驚叫又是嬌笑。

    兩人幸福快樂的笑聲充滿整個山谷，也傳到天庭王母娘娘的耳中，她欣慰的笑著點點頭。

    「南天神君及雪仙子再輪迴幾世便能回到天庭。」

    「不過，我想七世之後，他們兩人一定不會選擇回到天上。七世情緣，情深意濃。」王母娘娘輕笑道。

    「嗯。」眾仙子世有同感的點點頭。

    「對了，剛才雪仙子本該魂飛魄散的，多虧娘娘出手相救。」

    王母娘娘搖搖頭，「這也是沐天兒自己願意重生再跟南天神君重續前緣，她對聖陽也是一片真心。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咱們也可以放下心了。」

    「是啊，希望他們以後白頭偕老，恩愛不變。」

    一切終於如撥雲見日般，兩人以後會過著幸福的日子。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1 00:24:51

尾聲

    重新選了一個黃道吉日，斌聖陽與沐天兒正式拜堂完婚，洞房內新郎高興的掀開新娘的喜帕。

    面對失而復得的愛妻，斌聖陽對她更是寵愛有加。

    沐天兒深情款款的抬起頭注視著面前的夫君，他被她那嬌媚羞怯的模樣迷得神魂顛倒。

    「夫人，你好美！」他稱讚道。

    「相公，你也好俊！」她也回敬他一句。

    說完，兩人突然相視而笑。

    「好肉麻！」

    「對啊！」

    「剛才那些賓客都是來看好戲的，想看看我的新娘子是不是如傳說中的無鹽女。結果他們全嚇了一跳，因為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大美人。」斌聖陽想到他們目瞪口呆、回不了神的樣子就覺好笑。

    「如果我沒有恢復美貌，只怕你今天會很難過了。」

    「才不會。我本來就不在意你的外表了，不是嗎？外表美貌是會隨歲月老去，而真心卻是越久越真，對不對？」

    「嗯。」沐天兒感動的點點頭。

    「不過，我倒寧願壞是以前那個醜丫頭。」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太多男人的目光落在壞身上，男人沒一個好的。」

    「意思是說連你也是了？」她含笑的問道。

    「我不同。記住，天兒，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不可以心存異念。」他語氣充滿霸道的說。

    「以後你也不可以再看別的女人一眼，不可以心存異念，懂不懂？還有，不准反駁！」她學了他這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娘子。」

    斌聖陽笑著一把抱住她，兩人的臉相距不到兩、三寸，他溫熱的氣息不停的噴到她臉上，她的呼吸跟著急促了起來。

    「相公，你很熱嗎？」她故意一臉無事的問。

    「怎麼說？」他很想撲上去一口吞了她，以前她沒有這般出水芙蓉的容貌就足以撩動他的心弦，如今傾城之貌更是讓人銷魂。

    「你都冒汗了。」沐天兒笑著說，心中怎會不知他為何冒汗，只是故意不說破。「是太熱了嗎？我去幫你開窗。」

    「別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只覺得一股淡雅香氣撲入鼻間，沁人心脾。

    「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你可同意這句話？」

    「我——」

    「不准反抗！」

    「是！」她微笑著任由他低下頭深深的吻住她。

    窗外月光皎潔迷人，天空也飄下美麗的雪花，而屋內卻春光旖旎，無限美好。

    幸福是屬於他們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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