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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子澄]烈焰狂徒[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34:58     標題: [子澄]烈焰狂徒[全文完]

烈焰狂徒 作者:子澄

多年前,陸徹與左靜因為一場烏龍事件而結下不解之緣,
而今,他卻帶著熾熱的火焰,狠狠地燒傷了她。
最心動的誘引,最邪魅的挑逗,在在逼使她的芳心淪陷。
那一夜,趁著酒醉,他強悍地占了柔弱的她;
他說要娶她為妻,可他真的愛她嗎?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只想逃開他,遠遠地離開他,但為何他就是不放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35:38

楔子

陸澈一個人在人煙稀少的街上閑晃,甫從加拿大飛回臺灣,由於時差還沒有調適過來,嘌嘀嘁嘈加上他對臺灣的路並不是很熟,所以他才會選在這個半夜三點鐘的時刻,還在天母近郊、歐家的祖業別墅附近散步。

他姓陸,為什麼會住在歐家?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母親歐美雪是歐家大老--歐志清的長女,他是歐家的外長孫,想當然耳,他會出現在這兒也不是意外。

"救命啊--"尖叫聲在夏天的悶熱夜晚回蕩開來,淒厲得令人毛骨悚然。

陸澈略微一驚,聽說臺灣的治安並不是很好,女孩子若一個人落單,極有可能遇到危險,他在飛機上有看過臺灣的報紙,說出現什麼"士林之狼"、"計程車之狼"......一些怪怪的名詞,聽這叫聲,八成又是哪個落單的女人遇上麻煩了,陸澈加緊腳步往聲音的源頭移動。

三個小癟三不懷好意地圖著一個女孩,那女孩的衣服已被撕得殘破,嘴角也出現明顯的瘀傷,顯然已經吃了一頓排頭。

"你......你們......不要過來......"女孩渾身顫抖著,腳步蹣跚地不停往後退,臉上寫滿了驚恐。

誰來救救她?天呐!有誰可以來救她

"嘿嘿!小姐,你乖一點,大爺我會好好疼你的咧!"其中一個少年不懷好意地站在前頭,看起來是三人中的小頭頭。

陸澈來到他們身後,很快地瞭解一下現場的情況,他弓下身子,慢慢地靠近三個少年的背後,說話的少年突然撲向女孩,女孩被他撲倒在地,再度驚聲尖叫。

"啊!"

陸澈迅速撂倒其中一個看熱鬧的少年,另一個人驚愣地看著同伴在他面前倒下。

"你是誰?你不要多管閑......"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澈以一記狠狠的右勾拳擊中腹部,立刻昏死過去,只差沒口吐白沫,撲向女孩的那名少年,終於發覺事態嚴重,他放下懷中的女孩,站起來想跟陸澈決一死戰;陸澈挑起眉,不層地看著他平板且發育不良的身材,哼,就憑他?想跟全美大學柔道冠軍對抗?靠邊站吧!很快地,陸澈三兩下就把他擺平,三個小混混一字排開,乖乖地躺在柏油路上。

"別......"女孩驚恐地瞪著陸澈,她已經瀕臨錯亂,搞不清楚這個壯碩的男子到底是好人,還是那三個壞蛋的同黨,她扯住身上少得可憐的破碎衣服,以臀部移動身軀,頻頻往後挪動。

陸澈看她一身狼狽,皺起帥氣的濃眉,往前蹲在她身旁,他試著對女孩伸出友善的手,希望她明白他並不是壞人。

"不要,不要過來!救命--"女孩見他想靠近,又扯開喉嚨大聲尖叫。

"小姐,我不是!"

陸澈正想解釋,不意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他僵硬地回過頭去,眯起眼睛盯著偷襲他的人,在昏過去之前,他的眼瞳烙上一個紅短髮的俏麗女郎,她手上拿著的,竟是一根連釘子都沒拔乾淨的木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36:31

第一章

"啊!"

左靜由床上驚坐而起,額上沁滿冷汗,又來了,她急促地喘氣,伸手抽了張放在床後枕頭櫃上的面紙,動作遲緩地拭去額頭上的汗漬;三年了,三年來她周而復始地夢見那個被她以木棍敲昏的男子!滿頭是血地躺在地上瞃睯瞍瞂,歋歍殠殞一動也下動。

她還記得三年前的某一天,大約在半夜--差不多半夜三、四點,她剛由育幼院裏離開,正巧當天育幼院裏辦活動,那是一場為了籌措經費舉辦的大型活動,所以她忙到午夜才得以休息;她一個人騎著那台二手的老爺機車,行經天母附近,聽到女孩微弱的求救聲,她一時正義感大起,將聲音大得嚇人的老爺機車停靠在路旁,快速且安靜地靠近聲音來源......

她發現一個男人蹲在一個可憐女人的身邊,那個女人還一邊哭喊著救命,她順手拾起路旁廢棄堆裏的一根木棍,咬緊牙,閉起眼,用盡吃奶的力氣把那個可惡的男人打昏,而那個人在昏倒前,滿臉是血地回頭瞪了她一眼,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男人在昏倒前看她的眼神--陰鷙而且危險,現在想起來還令她餘悸猶存。

她下床泡了杯熱牛奶,這三年來已變成習慣--每當她又夢見三年前的那一幕,她總會泡杯熱牛奶安撫自己驚悸的心。

左靜歎了口氣:心想:自己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急驚風的個性害死。

當她把人打昏,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安撫那個女孩之後,那個女孩竟吞吞吐吐地說明:被她打昏的那個男子是來救她的,他為她打暈了那三個不肖歹徒,左靜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行兇後的屍體--直挺挺地,一動也不動!她殺了人了?!她顫抖著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還有氣;左靜一躍而起,騎著機車載著那個受害的女孩,到處尋找公共電話,她鎮定地撥了一一九,說明大致的情況,並聰明地說自己只是路過,要員警來把壞人抓走,並請救護車來把那個倒楣被她打昏的男人載去醫院。

是,她是聰明地撇清自己的嫌疑,可是她卻承受了良心的苛責--這三年來,她不斷地夢到那個男人,她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好好地活著,更可怖的是,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的時間來擺脫這個可怖的夢魘。

飛往臺灣的班機,頭等艙。

"先生,請問需要什麼飲料嗎?"柔媚的空中小姐穿著合身的制服穿梭在走道上,她嬌滴滴地嗲聲嗲氣問道。

好久沒有遇到過這麼俊帥的男人了,以往有能力坐頭等艙的客人,不是令人作嘔的暴發戶,就是有錢的老頭子,害她想釣個富家公子都沒機會,今天總算給她逮到機會了,而且一次還是兩個,今天真是她的幸運日,可得好好把握機會才是。

"麻煩給我一杯威士卡。"長髮男子盯著手上的報表,連頭都懶得抬一下,仿彿報表比她來得吸引入。

"紅酒。"另一個俊酷的男人眼睛盯著窗外,也沒理她的打算。

這兩個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美貌,空中小姐僵著一張笑臉,尷尬地遞上他們所指定的酒,沒好氣地扭頭轉身而去。

"阿澈,這次到臺灣的任務倒是挺麻煩的。"長髮男子說道。

叫做阿澈的男子端起酒杯,優雅地啜上一口,沒有答腔。

"還在想那件事?"長髮男子的語氣,有著明顯的調侃意味。

陸澈僵了僵,下意識地撫摸後腦勺的疤痕,依舊沒有回答。

"都三年了,有必要記得這麼清楚嗎?不過是條疤而己,你又不是個大姑娘家,怕破了相嫁不出去,況且在後腦又看不到,有什麼好在意的。"長髮男子不甚在意地煽風點火,非得逼他開口不可。

"阿靖,你不會懂的。"陸澈淡淡地說。

歐南靖挑起劍眉,識相地沒有再說些什麼。

陸澈的目光緊盯著窗外飛逝的白雲,朵朵的白雲卻幻化成一抹俏麗的身影--紅短髮的女郎,我發誓一定要找到你!

無聊!除了無聊,還是無聊!

自從她的頂頭上司歐南楓因傷住院之後,左靜簡直無聊透頂;所有有關業務部的重要決策,滿滿地堆在經理辦公室的桌上,每每看著那堆急欲處理的文件,左靜就忍不住同情起那個即將接替南楓位置的人--他非得有三頭六臂才行,否則可能會提早去見閻王。

"哈囉!左靜,我這邊有份公文......"藍明傑探頭進來,還來不及說完話,就瞧左靜慵懶地把手一指,指向一片透明玻璃之隔的經理辦公室。

"拜託,左大小姐,我這可是特急件哩!"藍明傑哀嚎著。

"沒辦法,我們家老大不在,沒有人可以批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小小的秘書,哪有辦法做什麼決定。

"左靜趴在桌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從她一進公司開始,做的就是目前這個工作,所以說,她也跟歐南楓工作了三年,由於她一向率直,總覺得叫南楓"經理"太過生疏,所以她一直喚他為"老大",而南楓也不以為忤。

"那怎麼辦?"藍明傑哭喪著臉,心裏急得不得了,奸不容易才搶到與華昌合作的大CASE,這個月的業績可全靠它了

"拜託上帝保佑吧!叫它快點派個替死鬼來接老大的工作,再這樣下去,不止經理辦公室堆滿了待批的公文,我看哪!連我這間小廟也得遭殃了。"左靜嘀咕著。

"那我先把檔放在你這裏好不好?如果上頭派個人來,麻煩你先幫我這份案子遞上去,好快點處理掉,OK?"藍明傑千交代、萬拜託,有求於人嘛,總得將身子骨放柔軟些。

左靜聳聳眉,沒有回應。

"拜託嘍,下回請你吃飯!"藍明傑放下公文,滿心歡喜地離去。

左靜懶散地看著桌上那份所謂的"特急件"。

噯!天曉得,經理辦公室桌上的每份公文夾都貼著一張黃色自黏性便條紙,而不變的是,每張便條紙上都寫著三個字!"特急件"!

左靜竟然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當歐宗海領著陸澈進她的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可笑的情景,一個略嫌淩亂的辦公室,桌上堆了一層又一層公文,一個纖弱的身影躲在堆高的公文堆裏,雙手自然垂落在身體兩側,就一顆頭趴靠在桌上唯一空出來的一小方

面積,看起來睡得是那麼熟,那麼--純淨。

"這丫頭也真是的,就這麼睡著,也不怕著涼!"這些年輕的小女孩,對歐宗海來說都像是自己的小女兒,所以他對於她們都是一視同仁,一樣的寵溺;歐宗海嘀咕著走近她,輕拍她的肩膀。

"左靜,該醒了。"

陸澈抬起左手,面無表情地盯著勞力士表的碎鑽表面--三點五十分!他皺起濃眉,敢情他即將面對的,是一個會在上班時間睡懶覺的女秘書?這個認知讓他心裏不甚舒服,他開始懷疑四叔說的話,因為他竟說這個女人的能力不錯。

"思......更讓我睡一下嘛......"左靜不耐地揮揮手,怎麼有只蚊子在她耳邊嗡嗡地叫個不停?昨晚她可是被那個滿臉帶血的男人折騰了一整夜呢,"左靜,該起來了,是我,董事長。"

歐宗海看她完全沒有清醒的樣子,索性搖醒她。董事長這三個字總算鑽進她昏沉沉的小腦袋瓜子,她立刻張開眼睛,確定似地揉揉眼,隨後乾笑兩聲。

"董事長。"怎麼這麼倒楣,當場被逮個正著!丟臉丟回老家去了。

"來,我來為你介紹你的新上司。"歐宗海咧開一個笑容,很高興她終於清醒。

"新上司?"左靜有點茫然,她今天才聽人事室的同事提起董事長即將退休的消息,可她卻沒聽說即將會有人來接替歐南楓的位置。

"嗯,來,他是來接替南楓的位置,陸澈。"歐宗海急忙地介紹,等一下他還有個電話要回,所以打算速戰速決。

"阿澈,她是左靜,你的秘書。"

左靜抬起頭,冷不防地望進一雙深邃的黑眸,這雙眼......怎麼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陸澈眯起眼,他竟跟左靜有相同的想法,這個女人同樣令他有種熟悉感,兩道看似不馴的濃眉,晶亮的大眼,挺俏的青蔥鼻加上豐潤的朱唇,配上髮色略紅的短髮,紅短髮突然竄進腦海的影像倏然跟眼前的女人重疊,陸澈眯起的眼慢慢瞠大,她--不就是那個該死的女人。

啊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陸澈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直到這刻開始,他終於相信"地球是圓的"這句話。

驀然,左靜打了個哆嗦!他那個笑容是什麼意思?看來不懷好意,瞧得她頭皮發麻、寒毛直豎。

"左小姐?"陸澈不動聲色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陸澈。"看來這個蠢女人還沒認出他就是那個被她敲昏的倒楣鬼;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她真的是把他打傷的那頭母老虎嗎?

"你......你好......"左靜呆呆地伸出手,禮貌性地和他交握一下,當她想抽回手時,卻發現他加重了手勁,左靜莫名其妙地抬起頭看著他。

"希望你們共事愉快,我還有個電話要回,先走了。"歐宗海並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神色有異,交代一聲之後便先行離去。

"陸先生?"待歐宗海走後,左靜試探性地輕喊;這個大個子是什麼意思,哪有人這樣輕浮,緊握著人家的手不放,陸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當下放開她的柔荑。

"左小姐,你的午休一向都休到這麼晚嗎?"他撇撇嘴,絲毫不隱藏他的厭惡感。

左靜呆愣一會兒,立刻明白他的嘲諷,不過她知道錯在自己,所以不加以辯駁。

"看來,我可能必須為你請一位"助理秘書"了。"他擺明不信任她的辦事能力。

"陸先生,你可以責怪我在上班時間偷懶,但請你不要懷疑我的工作能力!"左靜壓下心中燃得旺熾的怒火,可美眸裏的兩簇光芒卻毫不保留地洩漏她的情緒。

陸澈激賞地挑起左眉,敢當著他的面跟他這麼說話的女人一向不多,何況她現在隸屬他的部屬,還在上班時間睡覺,竟然仍可以不假辭色地指責他懷疑她的工作能力,他開始相信她就是在自己後腦留下傷疤的小雌虎。

"左小姐,你的記性似乎不很好。"明顯地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左靜敏感地發現他話裏的調侃,不明究理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哪點又得罪了這個大少爺。

"事情發生不過三年,你竟然全都忘了!"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摸著那條腦後的疤痕,左靜用力地踩著兩吋鞋跟敲擊地面,仿彿地板上的瓷磚跟她有著深仇大恨。

怎麼會有這麼倒楣的事!那具被她"殺害"的"屍體",今天竟然活生生、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更諷刺的是,他竟然即將是她的新任頂頭上司,這到底是個什麼樣詭譎的世界呀!

"回來啦?"正在看電視的李倩怡見她回來,升起一抹笑。

李倩怡是左靜的室友,也就是當年為左靜所救的女子,她們同居了兩年,感情甚篤;由於左靜的前一任室友退租了,李倩怡便搬來與她一起住,以便有個照應。

"你在生氣?為什麼?"看左靜一臉氣鼓鼓的,以她對左靜的瞭解,並不難發現她的心情不佳。

"沒有!"左靜踢掉鞋子,放下皮包,沖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粗魯地灌了一大口。

"還說沒有,看看你!嘴巴都可以吊三斤豬肉哩。"李倩怡打趣道。

左靜吐了口氣,平緩心中的躁鬱;她把自己摔進沙發,有種虛脫的感覺。

"你一定不相信我今天遇到了什麼事!"李倩怡看了她一眼,把視線又移到電視螢幕上。

"喂!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心情不好?可不可以表現得認真一點!"左靜沒好氣地嚷嚷。

"你想說的時候,不用人家逼你,自然就會說嘍。"李倩怡的視線依然停留在影集上。

"我今天遇到你的"救命恩人"了。"哎!性子被摸得一清二楚就是這麼沒趣,看倩怡一點求知欲都沒有。

李倩恰總算有點反應了,她的眯眯眼瞬間亮了起來。"你是說--"

"沒錯,就是被我打暈的那個倒楣鬼。"左靜的手撫著額際,想起那張酷臉,她的頭就痛得要命。

"真的!他長得帥不帥?你怎麼知道是他?還有--"李倩怡沖到她身旁坐下,好奇地拉著她問東問西。

"停!"左靜抬起手,要她稍安勿躁。"麻煩你慢慢來,不要一下子劈哩啪啦地說一大串,我的腦子會轉不過來。"這下子,她的頭更痛了。

"好嘛好嘛,那你快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這件事她擱在心裏好久了,一直想當面謝謝他,卻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怪只怪自己當時驚嚇過度,不然她才下會這麼沒禮貌,連個"謝"字都沒說。"

"陸澈。"這個名字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哇!好酷的名字!"李倩怡興奮地叫著,他的身手那麼好,合該配上這麼勁爆的名字。

"那他是不是長得很帥?"她馬上提出第二個問題。

"他--"

被倩怡這麼一問,陸澈的臉毫無預警地跳到左靜眼前--方方正正的臉,五官端正,不是第一眼就會覺得很帥的男人,卻該死的有味道,還有一對深邃漂亮的眼睛......想到那雙眼眸,左靜的心倏然跳漏了一拍,她突然由椅子上跳起來,又立刻坐回椅子上,把自己的坐姿調整得端端正正的。

"不......不難看就是了。 "她突兀地結巴起來。

倩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只能稱得上不難看嗎?"左靜的行為太奇怪了,好東西應該要跟好朋友分享,莫非她想"藏私"。

"喂!你那什麼眼神、什麼口氣啊?你馬上就要死會了,問那麼多幹什麼!"左靜被倩怡盯得渾身不自在,她挪了挪屁股,換個慵懶舒服的姿勢。

倩怡再過兩個禮拜就要結婚了,馬上可以晉升為"歐巴桑"級的女人。

倩恰斜睨了她一眼。

"難道死會了就不可以欣賞好男人嗎?"她沒好氣地說,之後又不懷好意地問:"那你怎麼會認出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說到這個就教人忍不住想發火,你都不知道......"左靜哇啦哇啦的把下午在公司發生的糗事,一股腦兒地說給倩怡聽。

"你是說......是他先認出你的?"這下子,倩怡可來勁兒了。

左靜怕她不相信似的,用力地點頭。

"你不是說過,說他在昏倒前曾回頭看了你一眼?"哇噻!這個陸澈也未免太厲害了吧。

"可是那天的天色那麼暗,他怎麼可能認得出是你!何況事情已經過了三年之久?"這個人不是記憶力超強,就是極會記恨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左靜呐呐地說。

陸澈在被她打昏之前,確實是回頭看了她一眼,可是她真的不確定是否因那一眼,他就有認得她的本事。

"嘿嘿!"倩怡的腦袋飛快地轉了轉,突然不懷好意的乾笑兩聲。

"你說,他該不會是愛上你了吧?"

左靜聞言,立刻由座位上跳了起來,好似椅子上放了顆榴撻。

"你發什麼神經!"倩怡眯起原本就細長的眼睛盯著左靜的臉猛瞧。

"就當我發神經好了,你幹什麼臉紅成那個樣子?"她跟左靜同居了兩年,從沒見過她臉紅的樣子,今天可真讓她開了眼界,那張臉上的溫度看起來都可以煎荷包蛋了。

"我......哪有!"左靜心虛地反駁。她可沒有勇氣摸自己的臉,因為她發覺自己的心跳跳得好快,臉好像真的快燃燒起來了。

倩怡若無其事地轉頭繼續看著電視影集,好像剛才的對話完全沒有發生過似的;左靜瞧她不再追問,正松了口氣之際,倩怡又丟給她一句話:"你啊!有好男人就要好好把握。"

像她自己就是,跟她的未婚夫也是經過千錘百煉才得以成雙,這年頭呀!好男人一轉眼就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她現在有了好的歸宿,當然希望好友也能跟自己一樣聿福。

"什麼好男人,我才不想像你那麼早就被一個男人給綁得死死的哩!"左靜拍拍自己的胸口,差點沒被她給嚇死。

"你沒聽說現在的好男人,一個死會了,一個還沒出生,如果遇到不錯的男人,你就該好好把握,別再蹉跎下去了。"李倩怡語重心長地說。

"是呵,那你的"阿娜達"算不算是個好男人哪,如果他真是個好男人,那怎麼到現在還沒死會?嗟!"左靜調侃她。

"他就快死會了嘛!"提起她的未婚夫,李倩怡就溢滿幸福的神采。

"噯,我早就說過本姑娘十年之內是絕不會踏上禮堂的,我想多玩幾年,才不想那麼快就踏上愛情的墳墓!"左靜搬出她的不婚論,其實倩恰說的沒錯,只不過她一向孤單慣了,不習慣被人綁住的感覺。

"愛情來的時候,想擋都擋不住。"通常一腳就陷進去了,哪還有討價還價的機會

"你好好地做你的新娘就是了,不用費心管我的事了。"左靜脫掉外套,拎著皮包往房間走去。"對了,你什麼時候要退租?"

"下個禮拜。"

"那我又要一個人住了。"噯,想想真是寂寞呀!過了好久,才傳來倩怡的聲音。

"所以才叫你找個好男人嘛!"左靜翻了翻白眼,反腳踢上房門。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37:10

第二章

那個大個子擺明瞭整她,盯著桌上堆成小山的公文,左靜簡直傻了眼,怎麼原本堆在經理辦公室的公文,這會兒全擺在她那又小又亂的辦公桌,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來找她麻煩的!

嘟--嘟--桌上電話響起內線聲響,左靜丟下皮包,好不容易在亂得不能再亂的桌上找到那支被公文"埋葬"的可憐電話。

"喂!"口氣非常不善。陸澈挑起濃眉,顯然對她的火氣不以為然。

"左秘書,那些公文麻煩你將它分門別類、整理好之後再拿進來給我。"他蹺起二郎腿,吊兒郎當地搖晃起來。

左靜瞪著那片隔著兩個辦公室的落地玻璃窗,憤怒地發現陸澈的桌上竟乾淨得一塵不染!完全看不出來那是許久無人掌管的辦公室,他竟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這個殺千刀的男人。


"知道了!"憤怒歸憤怒,誰教這是她分內的工作,上司都交代下來了,她這個小小的秘書還能說個"不"字嗎?她訕訕地欲將電話掛上。

"還有,在中午之前,我要看到所有的清單。"話筒內傳來慵懶的聲音。

左靜的手霎時僵在半空中,她深吸了口氣,咬著牙對聽筒低吼:"中午就中午,誰怕誰!"隨後挑釁地瞪著那片玻璃窗,用力地甩上電話。

陸澈呆愣半晌,隨後毫不在意地朗聲大笑,這頭小雌虎可真有個性,一點都下把他的刻意刁難放在眼裏;那堆積成山的公文,若要他自己來整理,怕也要一整天才能完成,他可要睜開眼好好地瞧瞧,看她能不能在自己規定的時間內將它們完成。

這種日子看起來也不壞,也許爺爺這次交代他的任務,不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麼乏味無趣!

終於做完了。左靜揉揉僵硬的脖子,習慣性地抬頭看著牆上的掛鐘,一點二十分,難怪胃裏不停地有酸液往上沖;她的十二指腸一向不是很健康,自中學以後就有這個毛病,雖然曾治癒過,可一到冬天就常常會發炎,尤其是空腹時特別難受,這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

午休只剩下十分鐘,怎麼來得及去吃午飯呢?誰讓自己好強的因數作祟,不想讓陸澈瞧扁她的工作能力,硬是頂下這份吃力的工作,現在可好了,馬上就要開始下午的上班時間,她一向遵守公司的規定,不想因此而耽誤了上班的時間。

趁著陸澈還沒有進公司,她將整理好的清單放到經理辦公室桌上,下意識地排斥與他打照面;她到茶水間沖了杯熱騰騰的咖啡,想藉此解決空腹的不適。

一點半,經理辦公室的大門準時地被推開,陸澈閒適地踱到桌前,驚訝地發現公文清單已整齊地躺在他的桌上。

他隨手拿起清單,大略地邊翻邊看,訝然地發現其中條理分明,一點都沒有打混摸魚的嫌疑,這讓他不由得真心讚賞左靜的工作能力。

左靜喝著手中的熱咖啡,沮喪地發覺胃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改善,不但如此,一陣陣的酸液更是變本加厲地叫囂個沒完,這下可讓她白了一張小瞼。

"左秘書,麻煩你進來一下。"

內線電話傳來陸澈的叫喚,左靜只好猛吞兩口口水,壓下胃裏傳來的不適,推開隔間大門,直接來到陸澈的辦公室。

"麻煩你把康寧企業的合併計畫拿來給我,還有,大致說明他們公司的資金流向及經營理念。"陸澈打開桌上的電腦,沒有抬頭地交代著。

"是。"左靜又轉回自己的辦公室,很快地找到他要的資料。

陸澈藉由左靜的口述,飛快地在電腦上記下他想知道的重點,一點都沒有遲疑,對於他敲鍵盤之迅速,左靜雖有絲詫異,卻識趣地沒有說些什麼,不過這個男人似乎不像只會空口說白話的人,所以他是有權要求自己配合他的速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左靜的臉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顯蒼白,她輕撫胃部,希望它可不要在這時候找她麻煩;一直到時鐘的指標走到三點半的位置,陸澈終於發現她不太對勁。

他是被左靜越來越小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他放下手中的滑鼠,抬起頭看她,不料發現她的臉都快呈透明色了。

"你怎麼了?"他嚇了一跳,她不是看起來挺健康的嗎,怎麼一臉白得嚇人。

一口酸沖上腦門,左靜搗住嘴巴,她覺得自己快吐了,澈皺起濃眉,把她推向辦公室裏的盥洗室,左靜對著馬桶幹嘔半天,卻只吐了些酸水,整個臉因用力過度而泛著淚光,臉頰和鼻頭紅成一團。

"你--不是還沒結婚?"陸澈的眉頭打了兩個死結,他不確定地問道。

對他突如其來的疑問,左靜莫名地點點頭,證實她未婚的身分。

"孩子的爸爸是誰?"陸澈的眉頭更皺了,他訝然地發覺自己心裏頭有那麼一絲絲的不悅。

"孩子?"左靜抽了張面紙,擤了擤鼻涕,還是沒搞懂他所問為何。

陸澈扳正她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她泛著淚光的眼,深吸了口氣。

"你肚子裏的孩子,父親是誰?"左靜傻愣愣地看著他,仿彿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某種不知名的生物。

"未婚生子並下可恥,但重要的是--你必須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難道他不打算負責任嗎?"陸澈壓下想掐死她的衝動,耐心地開導她。

左靜這下可真聽得清楚明白了,他到底在說什麼鬼話!"我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什麼未婚生子?你有病啊!"

"你!不是懷孕了?"陸澈迅速地消化她的語意,他艱澀地問道。

"你從哪一點看出我懷孕了?"左靜沒好氣地說,他一個大男人懂個什麼屁。

"我看你吐得很辛苦!"不知道為了什麼,明瞭她不是因懷孕而孕吐,他有了鬆口氣的感覺。

"拜託!我是胃不舒服,反胃,不是懷孕!"

左靜賞了他一記大白眼,雖然時代已經很開放了,可是女人的名節還是很重要的,尤其她還是個頗為自重的閨女,他說這話不是想把人給氣死麼!如果真被人聽見,因此傳了開來,以後她拿什麼臉去嫁人哪,真是!

"反胃!"陸澈覺得自己真是有夠驢的,沒搞清楚狀況就胡亂給人安罪名。

"你胃不舒服?"

"我從早上到現在只喝了杯咖啡,你說,能舒服嗎?"都跟他說是胃不舒服了,他還問這什麼白癡問題。

"你在搞什麼鬼!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為什麼下吃午飯?"陸澈的兩道濃眉又不聽話地聳了起來,氣她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以為我沒事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不知道是哪個傢伙硬塞給我一個大任務,逼得我不得不犧牲掉可愛的午休時間,現在還好意思在這裏指責人家的不是!"

左靜小聲地嘀咕著,雖說是他的錯,可她也不想讓他因此而覺得內疚,所以她只是小小聲地抗議給自己聽,總得發發牢騷嘛!不然太對不起自己的胃了。

她沒料到的是,陸澈竟一字不漏地把她的牢騷聽了進去,他恍然大悟。

"是那份清單?雖然那是我交代的,可是你也沒必要虐待自己吧!"她怎麼這麼不懂得變通?一顆小腦袋裏不知道裝滿了什麼東西。

"誰知道你會下會"公報私仇"?"左靜嘀咕得更小聲了。

"公報私仇!"陸澈不自覺地拔高音量,她竟該死的把他想成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他光火地拎起她的領口,往辦公室的大門走去。

"你......你做什麼啦!"左靜踮起腳尖,順著他的蠻力往門口移動。

"去吃午飯!"

左靜不由分說地被陸澈丟進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廳裏,套餐一送上來,左靜便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嚥起來,她真的是餓壞了。

陸澈點了一杯咖啡,好笑地看著她的吃相;他的印象裏,每個女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個個都是嬌滴滴的,像要滴出水來似的,吃個飯也是小口小口地咬著,吃沒兩口就直喊吃不下,好像怕把他給吃垮似的,沒一個像左靜這麼粗枝大葉,說起話來直來直往,連吃飯都像個非洲難民,毫不在意地大口大口的吃,完全沒把他的存在放在眼裏。

"吃慢點,小心噎著。"他好心地提醒她;他對女人一向不是很有耐心,可是一面對她,卻忍不住想嘮叨。

左靜沒空搭理他,賣力地跟食物奮戰。"好飽!"終於解決掉餐盤裏的東西,她拿起白開水,想都沒想地喝了一大口。

"難怪你的胃會不好。"陸澈蹙起濃眉,不是聽人家說胃不好的人要細嚼慢咽,看她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難怪好好的胃會受不了。

"十二指腸。"左靜糾正他的說法,又喝了一大口開水。

"什麼?"陸澈一時意會不過來。

"我是十二指腸不好,不是胃。"左靜放下水杯,又說了一次,不過這次完整多了。

"那有什麼不同?"不就是腸胃道的問題嗎

"胃不好的人,吃飽了跟空腹都一樣會不舒服,十二指腸就不同了,空腹時直冒酸水,酸得人頭皮發麻,可是吃飽就沒事了。"左靜耐心地解釋著。


"所以?"聽她說話是一件有意思的事,看她時而皺眉,時而展開笑靨,陸澈覺得她比以前交往過的女人有趣得多了。

"所以我是吐胃酸,而不是懷孕!"只要想到他的誤解,左靜就氣了,她斜睨地瞪了他一眼。

陸澈則訕訕地聳聳肩,很不以為意。

"那我可不可以再點一客香蕉船?"左靜突然轉移話題。

陸澈做了個"請"的手勢,左靜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伸手招來服務生,再點了一客香蕉艙。

"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你為什麼要問我?"陸澈很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是你出錢麼?當然要問你的意見。"左靜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餐廳櫃枱,看她的香蕉船來了沒。

"這有差別嗎?"

"當然,如果是你出錢,我就可以放心地吃;如果是我出錢,我才捨不得花那個錢呢,好貴的!"左靜認真地回答,適巧服務生送上冰點來,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不會吧!這點小錢都那麼計較。
"你家裏還有些什麼人?"陸澈突然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需要她這麼縮衣節食,靜吃冰的動作停頓了半晌。

"我是個孤兒。"這沒什麼丟人的,不是嗎?二十幾年了,沒有父母,她一樣過得很好。

陸澈愣了愣,不意得到這樣的答案,他的心頭泛起一陣心疼。

"從我懂事以來,一直都住在孤兒院裏,院裏的院長跟老師都對我很好,雖然跟別人的生長環境不盡相同,可是我一直過得很快樂。"見他沒有說話,左靜覺得有些彆扭,她出言打破沉靜。

"那你的學業!"陸澈覺得自己的喉嚨澀得難過,他拿起微涼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上了國二以後,我就開始半工半讀,自己賺學費,你知道的,孤兒院裏的經費得來不易。"左靜乾笑兩聲,低下頭繼續吃她的香蕉船。

"什麼樣的工作足以讓你支付自己的學費?"

在這個社會裏,一個國二的小女孩要賺取自己的學費並不容易,這是他這種無憂無慮上學念書的孩子所體驗不到的世界,他突然很想知道她是怎麼度過那段日子的。

"很多啊,像加油站呐、送報!"

觸及自己熟悉的世界,左靜開始眉飛色舞地敍述自己自力更生的那段日子,雖然日子過得很苦,也沒有什麼物質上的享受,可是那是一段永難忘懷的難得體驗

陸澈安靜地聆聽她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飄散,時間不知不覺地悄悄流逝,直至夜幕低垂,自從那頓飯之後,陸澈開始有計劃的培訓左靜的業務能力,對於這點,左靜有點疑惑。

"為什麼我要跟你去見客戶、談合約?"左靜低聲咕嘀著,這不是她一個業務秘書分內的工作,為什麼他非得拉著她一同去不可。

"為了讓你變得更強。"陸澈不假思索地說道。

"更強?"

"這個社會是很現實的,如果不加強自己的能力,總有一天會被社會無情地淘汰,所以我希望你能成長更多,不要安於現狀。"起碼不要再去做什麼加油站的工作。

知道為了什麼,他總是不想看她吃苦,一想到她以前為了求學打那麼多粗重的工,他就有種揪心的感覺,直覺地想保護她,不再受到生活壓力的苦。

左靜愣愣地看著他,陸澈說的話她不是不懂,不過她一直生活得很安穩,也很安於現狀,現在被他這麼一說,好似自己是個不思長進的女人,這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她沒有反駁,安然地接受他的安排,因為他總是為了她好吧!

從此,他走到哪兒,她便跟到哪兒......

陸澈偕同歐南靖到綜合醫院探望傷重的歐南楓,歐南楓是陸澈的表弟,也是南靖的堂弟;他因重大車禍而住進醫院,據說他的時速高達一百八,沒死算他命大。

兩人步向南楓所屬的病房,還沒來得及跨進門檻,病房內便傳出爭吵的聲音。

"我叫你去找醫生來拆了這石膏,你到底該死的聽見了沒有!"推開房門,就見歐南楓對著一個瘦小的女子大聲咆哮。

"如果你想保住那條腿,你就認命一點,不要大呼小叫的,那只會令你的傷勢更加嚴重,不會有所助益。"女子顯然不為他的憤怒所動。

"該死的!我要把你換掉,我絕對要把你換掉!"歐南楓對著女子叫囂。

"歡迎之至。"女子無所謂地聳聳肩,淡淡地說。

"你......"

"南楓!"歐南楓很顯然地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歐南靖的叫喚打斷。

正在針鋒相對的兩人同時望向門口,發現站在門口的歐南靖與陸澈。女子朝兩人點了點頭。

"你們聊,我先出去,不打擾你們了。"她輕快地朝門口走去,臨去之前還不忘對著躺在病床上的歐南楓做個大鬼臉。

對於女子的表現,三個大男人呆愣半晌,陸澈與歐南靖對看一眼,莞爾一笑。

"看來你在醫院裏也沒閑著。"陸澈嘲笑他。歐南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們怎麼有空來,沒事做啦?"他沒好氣地說。

"再忙也要來看你,好點了嗎?"歐南靖擺出兄長的架子,順道檢視他的傷口。

"如果換個看護會更好!"歐南楓把身子躺平,嘟嘟嘍囔地。

"那個女孩是你的看護,"陸澈看了看歐南靖。

"如果不喜歡她,就儘管吩咐下去,把她換掉又何妨?反正這個醫院這麼大,多的是看護人員。"

南楓的個性一向溫馴有禮,他竟會對該名看護咆哮兼威脅,嘿嘿,有趣!真是有趣極了!陸澈與歐南靖兩人會心一笑。

"有膽子你們去換呐,她是爺爺請來的。"歐南楓側過身去,懶懶地丟了一句。

陸澈跟歐南靖又對看了一眼。他們的爺爺是企業界中極有名望的大老--歐志清,他在五十年前草創了歐氏企業,是一個具有傳奇性的人物,白手起家,竟把當時小小的歐氏企業帶進國際級的領域,雖然他已年屆八十,且早已退休二十幾年,可他的名號在商界還是能呼風喚雨,令人不敢小覷。

歐家的子弟個個都知道,歐老爺子退休後的最大消遣,就是愛扮喬太守,沒事亂點點鴛鴦譜,像他們的父執輩,每個不都是被他設計得乖乖成家立業,是個再標準不過的老頑童,這次他親自為南楓欽點看護,看來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爺爺是怎麼認識她的?"陸澈好奇極了,爺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這麼個小看護,看南楓傻傻的,八成不知道爺爺的詭計。

"不知道!"歐南楓可懶得理他。

"我看她挺好的,你幹麼對她大呼小叫的。"歐南靖忍住笑,他心裏跟陸澈想的是同一件事。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囉嗉,什麼事都要管,這個不行、那個不准的,我躺在床上不能動已經夠煩了,還找了個這麼麻煩的女人來煩我,那我的傷怎麼會好得快,不要更嚴重就不錯了!"歐南楓嘀咕地抱怨著。

"你不快點好也不行,下個月就要過年了,爺爺交代你也要一起回去。"歐南靖代為傳達老爺子的意思。

"我已經傷得這麼慘了,他還要我回去?"歐南楓掙扎著要起身,可惜傷重而徒勞無功。

"是啊,專機遣返呐!"陸澈納涼地說。

"我又不是大陸客,什麼專機遣返。"什麼比喻嘛,真要命。

"包括你的小看護。"歐南靖又補了一句。

歐南楓差點沒當場哀嚎,他抓起被褥蓋在頭上,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陸澈跟歐南靖好笑地看著他的鴕鳥行徑,有點無可奈何。

"阿澈,左靜呢?怎麼沒來看我?"歐南楓悶著頭半晌,突然想起他那位有個性的小秘書,他可是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怎麼他傷得這麼重,她都沒來看他一回,下次被他逮到,非好好訓她一頓不可。

"她忙。"為了堆積如山的公事和新知識的學習,左靜這陣子的確忙壞了。

"難道忙得沒時間來看我?這個小沒良心的,虧我待她那麼好。"住在醫院裏著實無聊得緊,最最希望的就是所有認識的人都來院裏陪他閑嗑牙。

沒意義的牢騷聽在陸澈的耳裏,完全被解讀成另外一種意思;他眯起漂亮的眼,危險地看著南楓。

"嗯哼,你對她好到什麼程度?"

"我對她還不夠好嗎?把她當成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裏疼呢!"歐南楓沒發覺陸澈的語氣有何不妥,他誇張地吹捧自己的愛心。

在一旁沒機會答腔的歐南靖揚了揚眉,他跟陸澈的年齡相仿,所有的堂、表兄弟裏就屬他跟陸澈的感情最好,他很快地發現陸澈的不悅。

陸澈是有些不同以往的反常,從小到大,他沒見過陸澈對任何一個女人表示過興趣,也沒見過他對交往過的女人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對於爺爺安排的物件他倒是不反對,不過也並不熱中就是了;唯一讓他覺得阿澈有放在心上的女人,大概就屬那個在幾年前曾打傷他的女人,而現今他對這個名為左靜的小秘書的佔有欲看來,這事兒似乎頗有些值得玩味了。

"捧在手心裏疼?"陸澈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他把酷臉移到南楓面前,這句話可說是由齒縫裏進出來的。

"是......是捧在手......心裏疼的,沒錯......"歐南楓終於發覺了陸澈的挑釁,他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歐南靖在一旁無言地笑了開來,他暗自祈禱陸澈下手可別太重,免得到時候南楓真的連飛機都上不了,對爺爺那邊可真是沒辦法交差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37:41

第三章

由於年關將近,聖欣育幼院準備在年前舉辦一場募款園遊會,預備將募集到的資金做為明年一整年的育幼院基金,以應付目前全院六十個院童的钜額開銷,以及整修老舊的房捨。

園遊會訂在年前的一個月,每個由聖欣育幼院離開的子弟,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裏,數被徵召回育幼院幫忙,包括左靜在內。

左靜穿著一襲簡單的純白色運動裝,一大早就在聖欣裏忙進忙出,忙碌地注意任何一絲小細節,怕一個不小心影響到育幼院的募款成效。

"小靜,又麻煩你回來幫忙了。"

院長斑白的髮絲在冬陽下閃閃發亮,時光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臉上留下細細的紋路,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

"院長,這是我應該做的,您這麼說實在太見外了。"

並不是每個由聖欣離開的孩子都會自願回來幫忙,但左靜一向覺得受人點滴,必當泉湧以報,何況院長和院裏的老師待她如親生的女兒,並把她照顧到長大成人,她沒有辦法放下這個育幼院不管,畢竟這裏就等於是她的家,她成長的家。

"時間快到了,不知道今天來的人多不多?"

院長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眼鏡,抬頭看向泛白的天際,由於全球性的經濟不景氣,育幼院的募款行動一年不如一年,這點讓年邁的院長憂心忡忡。

"會的,院長您這麼用心地經營,一定有很多善心人士會注意到我們育幼院的成長,院長請不必擔心。"

左靜明白院長的憂心不無道理,她也無法預知今天的園遊會到底會收到多少成效,所以她只得出言安慰院長下安的心。

"小靜,你總是如此貼心。"院長的臉上露出慈藹的笑容。

左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抬起頭隨著院長的視線看向天際,沒有再說什麼。

出乎意料地,育幼院裏來了許多有頭有臉的政商人士,在他們的領域裏都佔有不小的地位,左靜望著這些全都叫得出姓名的人物感到咋舌,不知道院長何時認識這麼多政商名流,看來今天的募款是不成問題了。

"左靜!"左靜兀自沉浸在驚異之中,背後傳來叫喚的聲音。左靜回過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嗨!季德,你怎麼有空來?"認出來人之後,左靜立刻投以燦爛的笑容。

夏季德是跟左靜同一期在育幼院裏長大的孩子,兩人有不錯的情誼,因長大離開院裏而分開,卻不定時地有聯絡,左靜一直將他當成自己的兄長看待。

"正好目前的工作告一段落,而且收到院長寄給我的邀請信函,所以就回來看看院長和你......們。"

夏季德露出一口白牙,他也是半工半讀地完成學業,不過他比較長進,一直念到碩士,目前是拔尖的電腦工程師。

"沒工作才想到我們,有點"那個"哦。"左靜笑了笑,遞給他一杯柳橙汁。

"天地良心,我可是無時無刻地想著你耶!"夏季德開玩笑地說。

其實認真說來,季德說這句話並不全是玩笑話,他對左靜一直懷有一份憧憬,那是一種懷想,可他並不敢表達出來,因為他怕萬一求愛不成,連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貧嘴!"左靜捶一下他的肩膀,不以為意。

"說真格的,你的工作還順利嗎?"季德啜了一口果汁,咽下心頭淡淡的苦澀。

"老樣子嘍!"左靜聳聳肩,含糊地回答。

"想不想跳槽?"季德衝動地問道。

"跳槽?"左靜看了他一眼,笑著搖搖頭。

"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萬一跳槽不成,失了業怎麼辦?你養我啊!"她打趣著。

"我養你!"季德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一個男音突兀地介入他們之間。

"陸澈?"左靜與季德同時看向來人,左靜立即驚呼出聲。

"這位是?"陸澈一出現,季德立刻感受到沉重的壓迫感,似乎左靜一瞬間就會在他眼前消失;他壓下心中突然泛起的惶恐,看著左靜問道。

"哦!他是我的上司。"

左靜連忙為眼前的兩個男人互相介紹,並努力地控制自己因陸澈適才所說的話而失速的心跳,以致並沒有發現兩個男人眼中彼此流露出的再明顯不過的敵意。

"陸先生,以前好像沒聽左靜提過你。"季德對陸澈剛才插入他們時所說的話感到十分在意,他暗示陸澈自己與左靜的交情匪淺。

"是啊,前不久我才由加拿大回來臺灣。"

陸澈怎麼會聽下出他的暗示,他突然摟住左靜的肩膀,挑釁地看著季德道:"不過,她可能沒跟你提過,我跟她在許久之前就有一段巧妙的際遇了。"

陸澈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呆愣中的左靜大驚失色,她緊張得忘了推開他。季德見左靜似乎允許陸澈的行為,心裏感到一陣失落;一時間,現場的氣氛吊詭地令人透不過氣。

"阿澈。"歐南靖拍了拍陸澈的肩膀,適時化解了尷尬場面。

"董事長!"左靜又是一陣驚呼!

到底院長什麼時候認識了歐氏家族的人,怎麼她一點都沒有發覺,由於來賓的請柬及名單,都是院長親自準備的,所以除了院長之外,並沒有人知道這個園遊會會有什麼人來參加;左靜納悶的是,院長明明知道她在歐氏企業上班,若院長真的有發請柬給陸澈及歐南靖,理應會先告知於她,免得造成現今的尷尬局面,而面面俱到的院長竟然漏掉了這麼重要的訊息,實在讓左靜難以理解。

"左秘書,你好。"歐南靖對她微笑頷首致意。

兩個酷帥的男人站在一起,立刻引來政商人士的注意,會場上的人群迅速地向他們靠近,而陸澈與歐南靖則神情自若地與他們談笑寒喧。

"是你邀請他們來的?"季德把左靜拉到一旁,低聲訕訕地問道。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左靜懊惱地回答。

"小靜!"院長發現人群的走向,遠遠地向左靜走來。

"院長。"左靜與季德同時喚道。

"大家怎麼都擠到這兒來了?"院長看著眼前熱鬧的人群,有點莫名其妙。

"院長,您怎麼沒告訴我陸澈會到這裏來?"左靜拉著院長的手詢問道。

"陸澈?"院長低頭想了一會兒。"你是說歐氏企業的陸先生?"

左靜用力地點著頭。

"陸先生真是個大好人,他一個人就捐了兩百萬給我們育幼院,還不包括他為我們找來的名流人士,我們的經費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預估的金額,真是老天爺保佑呐。"

方才助理才告訴她這個好清息,院長笑眯了眼,直訴說陸澈的好,忘了回答左靜的問題。

"院長,您怎麼認識他的?"左靜雖訝異陸澈出手之大方,卻也想知道他會出現在育幼院裏的原因。

"呐,其實我之前並不認識他,也不清楚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們育幼院舉辦募款的園遊會,可他在三天前突然撥了通電話給我,表示非常願意幫助我們育幼院,並給了我一份名單,要我按著名單發送邀請函,沒想到竟來了這麼多人,並一一捐款給我們育幼院,我們育幼院對他真是感激不盡。"院長的眼底寫滿了深深的感激,一時之間,左靜也下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她記得自己在五天前才告訴過陸澈,自己是個孤兒的事實,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關係,陸澈才會出資幫助聖欣。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在聖欣育幼院裏長大的?莫非他--調查她,並不否認自己對陸澈的印象還不錯,她甚至喜歡與他共事,因他的認真、果斷,那跟歐南楓給她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可是他真的是為了她才這麼做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介入她的生活,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靜茫然地望著他的身影,不知所措,左靜忙了一整天,回到公寓時已經晚上八點,一推開門便看到客廳裏堆滿了一箱又一箱的包裹。

"你回來啦。"李倩怡正封上最後一個紙箱,這句話似乎已成為與左靜同居兩年來的每日習慣用語。

"嗯。"左靜實在累壞了,連說話都覺得乏力。

"我明天就要搬走了,你一個人還可以吧?"倩怡站起身,拍去手上的灰塵。

"我一向自己一個人慣了。"左靜精簡地回答。

"園游會還順利吧,募款成效如何?"倩怡知道育幼院的情形,如果沒有募集到預定的數目,恐怕必須遣散目前所有的院童。

"安啦!"陸澈一個人就把所有的款項搞定了。

"真的?今年怎麼這麼順利?"往年都是一湊再湊,年年苦撐。

"多虧你的救命恩人,現在,他可成了聖欣的大恩人了。"左靜把頭靠在椅背上,傭懶地閉上眼睛。

"什麼意思?"倩怡不懂。

"他自我舉薦還不打緊,還推薦許多政商名流到場,竟然連我們董事長都到了,所以今天募集到的款項,不但解決了聖欣所有的負債,還足夠翻修院捨呢。"倩怡瞠大了眼,為已經滿分的陸澈加了一千分。

"他真是好人。"左靜沒有答腔。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倩怡對她的反應不以為然。

"我在想他怎麼會突然到聖欣來。"左靜把大概的情況對倩恰敍述了一遍。倩怡的眯眯眼溜了一圈,有了結論。

"你認為是因為你的關係,所以他才會這麼熱心地參與公益活動?"左靜無力地點著頭。

"也許他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你想想,三年前他都願意出手救我這個陌生人了,三年後,他有什麼理由不這麼做?況且,如果他是為了你才這麼做,那更好,你的年齡也不小了,是該有個好男人來照顧你。"倩怡並不放棄對左靜洗腦。

"我才二十五歲。"

"再十年就是三十五,高齡產婦。"倩怡納涼地說。

"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多的是高齡產婦。"左靜不以為意。

倩怡睨了她一眼,轉移話題。

"我明天就搬回家了。"左靜歎了口氣。

"恭喜你,終於要加入"歐巴桑"的行列了。"從倩怡說要結婚開始,這是左靜第一次對倩怡道喜。

"就算是歐巴桑,也是最最快樂的歐巴桑。"倩怡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對未來充滿憧憬。

"如果受了委屈,記得回來找我訴苦。"左靜打趣著。

"才下會有那麼一天!"

倩怡嗟了她一聲,語重心長地說:"我真希望能快點看到你找到一個好歸宿。"

左靜依舊閉起眼,沒有再說些什麼。陸澈回到臺北的住處,意外地發現兩個訪客。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為什麼完全沒通知他,就從加拿大飛到臺灣來找他

"爺爺、媽,你們怎麼來了?"陸澈和外公感情深厚,所以都直接叫"爺爺"了。

"阿澈......"歐美雪一見到陸澈,還沒說任何話,就忍不住先啜泣起來。

"媽!"陸澈慌了手腳,忙跑到歐美雪身邊坐下。

"怎麼回事,爺爺,到底怎麼回事?"陸澈眼見歐美雪已無法言語,只得轉而向歐志清求救。

"哎--"歐志清歎了口氣,臉上的神情愁苦得像老了十歲。

"爺爺!"一向神情自若的歐志清,陸澈何時曾見過他如此神色?這個認知讓陸澈更為焦慮。

"你爸爸他--"

歐志清吸了口氣,低沉而緩慢地說:"他得了末期胃癌。"

陸澈僵在位置上,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

"什麼--"

"阿澈,是真的!"歐美雪拉著陸澈的手,力氣之大讓陸澈覺得疼。

"媽,你冷靜一點。"會不會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不會錯的,是曹醫生親口對我證實的!"歐美雪激動地輕喊。

曹醫生是歐家的資深家庭醫生,歐家任何一個人身上發現任何問題,都是由曹醫生親自診斷,沒有任何例外,也從沒有出現錯誤。

"會不會診斷錯誤?"陸澈擁著母親,看向歐志清。

"X光片是不會騙人的。"歐志清扶了扶眼鏡,沙啞地說。

"難道沒有任何補救的方法?"現在醫學日新月異,沒有什麼辦不到的。

"發現得太晚,來不及了。"歐志清搖了搖頭,粉碎陸澈最後的希望。

"唯一的方式就是做化療,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我跟你媽最後還是決定不要讓他受這種罪,所以沒答應老曹去做化療。"

"爸他--還剩下多少日子?"陸澈艱澀地開口。

"大概還剩下半年。"半年?不到兩百天的光景陸澈難過地摟著母親,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媽,你別哭了,事到如今,哭也不能解決事情,我們只能儘量順著爸的心意,他想要什麼或做什麼,我們努力去滿足他便是。"歐志清點了點頭,眼角閃過一絲精光。

"你爸一向無所求,可是他唯一掛心的,就是你啊,阿澈!"歐美雪淚眼婆娑,哽咽地說了一句話。

"我?我有什麼好讓爸掛心的?"

"你是我們陸家唯一的兒子,你爸爸最掛心的還不就是你的終身大事,可是你--"

說著說著,歐美雪又哭了起來;她知道這個兒子從沒對任何女人動過心,她也從沒逼過他結婚,可是這回可是老伴的最後心願,難不成要讓他心有掛念地離他們而去。

"媽--"陸澈皺起了濃眉,婚姻不是兒戲,他不想誤了任何一個女子。

"阿澈,媽知道這個要求不合理,可這是你爸最後的願望,難道你連這點都做不到?"歐美雪再度拉著陸澈的手臂,以充滿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這一時半刻的,我到哪裡去找個女孩子跟我結婚?"陸澈疲憊地閉上眼,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無力招架。

"爺爺不是介紹了許多名媛淑女給你,難道你一個都不喜歡?"歐美雪的態度稍有軟化,急著提出意見。陸澈搖搖頭,黑黯的視線中逐漸浮出一個俏麗的影子。

"我可以再幫你找到合適的相親對象。"歐志清在一旁幫腔。

室內出現短暫的靜默,歐志清及歐美雪都屏息等待陸澈的回答。

"不,我自己會給爸找到一個好媳婦。"陸澈睜開眼,目光堅定。

受不了了!從陸澈進門開始,左靜一直感到有道灼熱的視線尾隨自己的身影移動,那種被監視的感覺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

從聖欣育幼院舉辦園遊會後的隔天開始,陸澈就不講理地強行介入她的生活,不僅每天拉著她準時吃午飯,還按時接送她上下班,左靜對他的這些行為曾強烈抗議,可是完全沒有收到成效,陸澈依然我行我素,全然沒把她的抗議放在眼裏。

像現在,她明知這道跟隨她的視線是來自何方,但除了心跳不穩定之外,她完全無力反抗,只得裝做毫不知情。

"左靜,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董事長秘書駱巧儂由辦公室門口探出一顆頭來,臉上掛著甜甜的酒窩。

"什麼事?"巧儂的出現無非是幫了左靜一個大忙,她暗自松了口氣。

"待會兒我得跟董事長出公差,這份傳真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傳給華強企業,他們正在忙線,我傳不進去。"巧儂手上拿著一份大約二十張紙厚的公文,站在門口沒走進來。

"怎麼你一個秘書還得出公差?"左靜好奇極了,她來公司已經三年了,從沒聽過這種前例。

"沒辦法,董事長說要我多學一點。"巧儂的小臉皺成一團,似乎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多學一點?你的能力是全公司公認的,他還要你多學些什麼?"

左靜張大了眼,巧儂與她同期進入歐氏企業,她由一個小小的助理秘書,以黑馬的姿態迅速竄升,沒多久便坐上董事長秘書的職位,以這樣一個優秀的秘書人才,董事長還要她多學一點?有沒有搞錯,巧儂聳聳肩,沒打算多話。

"左靜,拜託啦,遲了我會挨駡的。"

左靜接下她手上的檔,暫時打住自己的好奇心,跟巧儂閒聊了幾句,回到位置上,打算五分鐘後再完成巧儂交代的工作。

沒想到才一坐定,那個該死的視線便又回到她身上,左靜實在忍無可忍,起身走向與陸澈辦公室唯一阻隔視線的雕花木門,舉手輕敲兩下。

"進來。"木門的另一頭傳來低沉醇厚的嗓音。

左靜依言推門進去,以不甚和善的眼神瞅著陸澈。

"有事嗎?"陸澈舒適地靠著椅背,好整以暇地回望她。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好好辦公事,直盯著我看幹麼?"左靜沒好氣地說著。

"我盯著你看?你哪只眼看見我在看你?"陸澈揚了揚眉,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

"這種事不需要看就可以感覺得到。"他的眼神直盯著她看,左靜的呼吸又開始急促,心跳再度不穩。

"你若沒看著我,怎麼知道我盯著你看?"陸澈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我才沒看你!"左靜紅了臉,這個人怎麼這麼厚臉皮,自己盯著人家看,還硬賴自己偷看他。

"是麼,那我可以把你的臉紅解釋為心虛麼?"他漂亮的眼眯了起來,眸子裏寫滿盈盈笑意。

"你--"左靜脹紅了臉,他簡直是強辭奪理。

"無聊!"左靜轉身就想離開,不意身後傳來陸澈的聲音。

"嫁給我!"左靜僵住腳步,停在原地起碼有半分鐘之久。

"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不自覺地結巴起來。

"當然。"陸澈泰然自若地說。

"你......"左靜瞠大了眼,她緊張地咬住下唇。

"嫁給我。"陸澈站起身,緩緩地靠近她。

"我......不......"眼見他一步步靠近,左靜慌了手腳,一雙手不知要擺到哪兒去,只得背在身後,緊扯著衣服下擺,她結巴地想出言拒絕陸澈極度瘋狂的提議。

陸澈霎時將她摟進懷裏,灼熱滾燙的唇絲毫沒有預警地壓了下來,貼緊左靜柔軟的唇辦

"呃!"不意他突如其來的掠奪,左靜瞠大了眼,震驚地微啟雙唇。

陸澈溫熱狡猾的舌頭乘勢滑進她的口腔,蓄意挑勾她略嫌僵硬的舌與他嬉戲,左靜的意識逐漸模糊,全身的注意力只剩下與他相碰的唇辦;雖說她已屆二十五歲,可從沒有任何男人對她做出這麼逾越的事,她雙腿無力,癱軟在陸澈懷裏。

陸澈恣意地吸吮她口中的甜蜜,滿意地發現她的身體與自己身軀之契合,仿彿是上帝特意雕塑的兩具軀體,彼此間密合得沒有一絲縫隙,陸澈終於不捨地離開她的紅唇,左靜逐漸脫離的意識才漸漸回到自己的靈魂,她羞憤地推開他。

"放開我!"說出口的話與她嬌灩灩的臉龐完全不搭。

"我們會結婚的,在舊曆年前。"陸澈不以為意,他志得意滿地對她宣誓。

"你瘋了!"

左靜再次受到驚嚇,這種玩笑一天一次都嫌太多,何況他還一再為之!陸澈挑起濃眉,調侃地看著左靜,他的眼神恍若在告訴她:你逃不了的。

"我不會跟你結婚!"左靜握緊拳頭,指甲嵌進手掌的皮膚。

"會的!我以後腦勺的疤痕宣誓:"你,左靜,終將成為我陸澈今生的新娘!"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38:22

第四章

人事室的公告欄上張貼了一份公告,言明將在舊曆年前舉辦公司尾牙,公文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本公司全體員工一律得參加尾牙,不得借故缺席,並歡迎攜伴參加。左靜站在公告前發愣,背後有人拍了她一掌。

"嗨!左靜,你在發什麼呆?"駱巧儂圓圓的大眼骨碌碌地轉著。

"我站在你身邊三分鐘了,你竟然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巧儂,是你啊。"左靜拍拍胸口,不好意思地打著招呼。

"一年一度的尾牙耶,真令人興奮。"

"每年還不都一樣,有什麼好興奮的?"左靜不以為然地睨了巧儂一眼。

"今年不同,可以攜伴參加。"巧儂微笑。

"你有對象了?"左靜好奇地挑起兩道不羈的濃眉問道。

"沒有啦,可是也許有人會邀請我也說不定。"巧儂垂下眼瞼,看不清楚她的想法。

歡迎攜伴參加,左靜定定地站在公告欄前,盯著那張公告,不發一語,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似乎每家公司的尾牙宴都定在週末,左靜中午約了夏季德在歐氏企業樓下,想邀請他做她的男伴。

"左靜。"十二點整,陸澈像個鬼魂似的擋住她的去路。

"有事?"陸澈堅持要她喚他的名,她怕公司的同事聽到而引起不必要的揣測,所以她在公司裏儘量不喊他。

這陣子她一直在想,以陸澈這麼好的條件,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他卻偏偏來招惹她--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女他對她有幾分真心,還是這一切只是他們有錢人的遊戲

"你沒忘了今天晚上的尾牙吧。"他手上拎了一個淡紫色的禮盒,配上他壯碩的身材,看起來有點可笑。

"當然。"都注明了不能無故缺席,她能有理由忘記嗎

"那--拿去!"陸澈突然把禮盒塞到她手中。

"這是什麼?"輕輕的,搖起來又沒有聲響,到底是什麼東西

"打開來看看。"陸澈催促著。

他的話像是有魔力似的,左靜聽話地開始解開禮盒的彩帶,接著掀開禮盒的蓋子--一襲火紅的低胸連身長禮服躍進左靜的眼眸,她驚歎地睜大眼睛,深吸一口氣。

"這是--"她幾乎喪失說話的能力。

"今晚穿上這套禮服。"是命令。

"不!"左靜立刻蓋上盒子,將禮盒塞回陸澈懷裏。

"我沒有理由接受。"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她不能陷下去,必須離他遠遠的,不能讓自己有任何失了心的可能。

"你是我的女伴,這是你應得的。"陸澈再度將禮盒交到她手中。

"我沒有答應當你的女伴。"左靜跟他卯上了,又將盒子退回給他。

"何況我已經有男伴了。"

陸澈眯起漂亮的眼,黑瞳裏透著危險的訊息。"男伴?誰?"

"你不需要知道!"左靜帥氣地拎起皮包,轉身就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你若真想知道他是誰,到了晚上的尾牙會場,你自然會見到他。"她挑釁地補上一句。

陸澈站在原地,盯著她俏麗的背影在他的視線中消失。

"季德,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了。"左靜整整遲了三十分鐘才到公司樓下,見到季德已在騎樓下等她。

"沒關係。"季德臉上掛著一貫的笑容;他的心情是愉悅、飛揚的,從接到左靜的電話,邀請他當她的男伴開始,他的情緒一直保持在極亢奮的狀態。

"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喝茶聊天怎麼樣?"她跟季德也好久沒有坐下來面對面地聊天了。

"悉聽尊便。"好不容易得來的獨處時光,季德豈有反對的道理。

"不介意多我一份吧!"兩人身後傳來冷冽的聲音,左靜霎時僵住腳步。

季德回頭望向來人,發覺是那令他有沉重壓力的陸澈。

"陸先生。"雖說不喜歡見到他,但季德還是打了聲招呼。

"夏先生。"陸澈也對他頷首。

"看來你就是今晚的幸運兒。"黑色的眼眸裏寫著冷漠。

站在一旁的左靜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動,臉色鐵青。季德尷尬地乾笑兩聲,他不傻,感覺得到眼前兩人的暗潮洶湧。

"陸先生,你真愛開玩笑。"

"你不介意我加入你們的午餐吧?"陸澈的嘴角掛著笑,眼睛卻盯著左靜慘白的小臉,沒有絲毫笑意。

左靜再也忍不住了,她忽然大叫道:"我介意!"

陸澈挑起濃眉,以眼神詢問夏季德。

"左靜,別這樣。"

夏季德不擅拒絕別人,卻也不願見左靜這般動怒;他歉然地向陸澈道:"陸先生,不好意思,我想我們可能沒辦法一同用餐。"

陸澈聳聳眉,不以為意;他在等,等一通遲遲不來的電話。

夏季德腰上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連忙拿起電話;沒多久,便見他的臉上一陣猶豫,隨後皺緊眉頭,沉重地點了點頭。

"左靜,我設計的程式出了問題,可能沒辦法陪你去參加晚宴了。"語氣裏透著深沉的失落,畢竟這是他好不容易才盼來的機會。

左靜愣了愣,過了好一會兒。"我瞭解,你有事儘管去忙,別擔心我。"

兩人在路邊又聊了一會兒,任誰也沒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陸澈,眼底閃著幾不可見的陰鷙。

夏季德走後,左靜拔腿就走,全然無視於陸澈的存在。陸澈仗著身材的優勢,三兩步就攔住她的去路。

"你是什麼意思!"他攫住左靜的手臂,將她扯向自己。

"你別這樣!"這裏是大街耶,他非得在公共場合裏拉拉扯扯的嗎?

"什麼什麼意思,我不懂!"她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可她總不能說自己這麼做是為了逃避他吧

"你在怕什麼?"陸澈挑起眉,放肆地摟緊她。

"你怕我?"

"我什麼都不怕,你放開我!"左靜扭動身體,對他的霸道氣極了,更為他透視到她的內心而感到恐懼。

"不怕?答應我做我的女伴,我就相信你不怕。"他邪魅地輕笑。

"你想要什麼條件的女伴都有,何必找我?"左靜推不開他,索性放棄掙扎,杏眼含慍地瞪著他。

"吃醋了?"陸澈樂了,他放肆地輕咬她的耳垂。

"我就是要你。"

"你!"路邊幾對好奇的眼光飄了過來,左靜頓時羞紅了粉頰。

"你快點放開我!"

"我說了,除非你答應,不然我就這麼跟你耗上。"女孩子的臉皮總是比較薄,他一個大男人可無所謂。

圍觀的路人有增多的趨勢,左靜急得快哭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答不答應隨便你!"

陸澈不為她的淚水所軟化,反正他有的是時間,而且這麼抱著她,感覺還挺舒服的呢!靜為免他在路人的眾目睽睽下繼續輕薄她,只得點頭答應。

陸澈不敢相信地看著癱在休息室沙發上的左靜。

到了尾牙宴的會場之後,他被一些商界的朋友纏住,沒想到才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竟把自己灌醉得這個樣子,簡直就像是個爛酒鬼;更誇張的是,她旁邊還躺了一個駱巧儂。

"左靜。"陸澈拍了拍她的臉頰,試圖喚醒她。

"這個該死的女人!"走進休息室的是歐南靖,雖然嘴裏說的是咒駡的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阿澈,她還好吧?"他大步走到陸澈身旁,關心詢問道。

陸澈看了他一眼,聳聳肩。

"你還是關心你那個吧。"他雖被朋友纏住,卻沒忽略歐南靖與駱巧儂一同出席的事實。

歐南靖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轉頭看著醉美人駱巧儂。

"不會喝還喝得那麼醉,真要命!"他忍不住低聲詛咒。

南靖一把抱起爛醉的巧儂,臨走前丟下一句話:"我先走一步,她--你自己看著辦。"

陸澈盯著歐南靖的背影,無奈地轉頭看著同樣爛醉的左靜。唉!他還能怎麼辦呢?只得如法炮製嘍!

陸澈把左靜帶回他的住處,理由很單純,他不想讓她的鄰居知道隔壁住了一個爛酒鬼。

陸澈把左靜放在他超大號的雙人床上,正想起身將西裝外套脫下,並為她沖泡一杯特製的醒酒劑,沒想到他才一動,左靜竟也跟著有了反應。

"呃!!"

一口酸液沖上左靜的喉嚨,這讓她有噁心的感覺,她想起身,可是全身虛軟無力,只得微微側過身,把全身的不舒服都吐在身旁。

"噢,該死的!"這一吐,可吐得陸澈渾身都是,陸澈沒料到會有這等慘況發生在他身上,不禁呻吟出聲。

原以為左靜吐完後會清醒些,沒想到她立刻又陷入昏睡狀態,陸澈看著自己和她一身全是她吐出來的穢物,撇撇嘴,無奈地邊脫衣服邊沖到浴室放水;當他脫得全身只剩下一條內褲時,他才懊惱地驚覺他必須為左靜淨身。這三更半夜的,他到哪去找個人來為她做這種事。

唉!罷了,反正他早想把她娶進門,這會兒也沒必要避諱世俗的眼光。他動手脫掉她的禮服,左靜白皙的肌膚立刻毫無遮掩地裸露在他眼前--陸澈艱澀地吞了一口口水,他承認自己不是柳下惠,可是現在仿彿不是該有這些綺麗遐想的時刻,他歎了口氣,扶起她往浴室走去。

陸澈很快地洗淨自己跟左靜身上的穢物,當他拿大毛巾罩在她身上時,左靜睜開眼。

"你......"

"是我,陸澈。"他扶著她走回臥房。

"對......你......是陸澈......"左靜癡傻地笑著,突然腳下一個不穩,踉艙地跌到陸澈懷裏,陸澈被她這麼一撞,兩個人一起跌到床上。

"陸澈......"

左靜神智不清地念著他的名字,由於酒精發生了作用,使得她的身體燥熱不堪,一碰觸到陸澈泛著肥皂味的身軀,奇異地讓她覺得清涼舒服,她下意識挨近他的身體,渴求地撫摸他的肌膚。

"左靜,你在玩火!"

陸澈狼狽地抓住她探索的柔荑,晶亮的黑瞳更顯黯沉;他是個正常不過的男人,軟玉溫香主動投懷送抱,他焉有不動心的道理。

左靜好似完全聽不到他的警告,她快被體內的燥熱燒毀了,陸澈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浮木,她需要碰觸他時所產生的清涼,她毫無意識地緊緊攀附著他。

"左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嘶啞的嗓音透著深沉的欲望,陸澈努力壓抑自己下腹的鼓噪,他知道現在的左靜根本不清楚自己正在做些什麼,如果他要了她,事後她一定會後悔。

"嗯......"左靜低聲呢喃,她灼熱的紅唇情不自禁地貼上他寬厚的臂膀。

"左靜!"他倒抽口氣。

天!她身上的大毛巾竟脫落了,現在的場面實在是很可笑,通常都是女人因男人的侵犯而驚慌失措,而現在的情況正好完全相反,如果今天陸澈是旁觀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大笑出聲,可現今他可是這場鬧劇的男主角,他反而有一絲無措。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亂摸,後果--"

陸澈還想紳士地提醒她,沒想到他的君子風度根本維持不到他把話說完,因為左靜的手已經往他的腰際進攻。

"噢!!"

去他的君子,去他的紳士,陸澈一個翻身,形勢逆轉地把左靜壓在他身下,他眯起眼認真地審視他的獵物;她的肌膚白皙得幾近透明,由於酒精的浸漬,雪白裏透著淡淡的粉紅,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觸她的頸項,沿著凹陷的鎖骨而逐漸隆起的是她的渾圓,圓丘上誘人的果實嬌豔地綻放,他輕顫地順著她的渾圓畫著圈圈。

"呃!!"

左靜媚眼微睜,他的撫觸讓她覺得舒服,可是卻口乾舌燥,她伸出淡紅色的舌頭舔舐優美的唇形。這細小而挑逗的動作差點要了陸澈的命,頓時一股熱流沖上他的腦門,他不再猶豫,她是上帝賜給他最美麗的禮物,他現在就要得到她,刻不容緩!他伸手撫上她的腰肢,低下頭含住她嬌嫩的蓓蕾......

"嗯--"

左靜的皮膚泛起一粒粒小小的疙瘩,她弓起身,仿彿對他做出無言的邀請。他沖動地啃齧她緊繃的花蕾,狠狠地吸吮,直到她的渾圓佈滿屬於他的印記,他一面將手往下移動,修長的中指大膽地探索她濕窄的處子私處,他要她完全準備好,準備好為他而綻放......

"呃--"

左靜的意識逐漸狂亂,為什麼體內的火越燒越旺,越燃越熾?前所未有的灼熱緊緊包圍著她,她下意識地攀緊陸澈的肩膀,額上冒出一顆顆細小的汗珠。

"靜!"

他呼吸急促地粗喘著,知道她已經準備好了,他附在她耳邊低語:"我會很溫柔的。"

陸澈扯掉自己腰上的毛巾,撐開她白嫩的大腿,將自己擠進她的兩腿之間,隨後一挺腰,讓自己的碩大貫穿她,

"啊--"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左靜立即在一瞬間清醒,她睜大眼睛,驚愕地發覺自己竟跟他.....

."陸澈!你怎麼可以--"

陸澈知道她醒了,也知道自己在這時刻再也停不下來了,他輕咬她的耳垂,低喃道:"噓,只要感受我,一切會很美好的。"

陣陣的火焰凝聚在她下腹,痛感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男性在她體內,羞憤立刻湧上她的心頭。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 ".

她掄起拳頭拍打他的胸膛,眼淚卻不爭氣地噙在眼眶。陸澈抓住她的雙手,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她的緊窒要命地夾緊他,男人的欲火一旦被挑起,不是簡單地說停就可以停,他急需在她的身上獲得滿足。

"靜,你要我的,用心感受我。"他勉強壓抑自己狂燒的欲火,試著挑動她的情欲。

左靜扭動身軀,可是絲毫無法改變他已佔有她的事實;她這一動,讓陸澈忍不住呻吟出聲,他低下頭含住她顫動的蓓蕾,克制不住地在她身上律動起來,尖銳的快感伴隨著疼痛貫穿左靜全身,陸澈帶著魔力的手在她身上各個敏感地帶放肆地點火,狂野的衝刺迅速燒灼了她,他逐步教她放開矜持,放縱於男歡女愛的原始需求,隨著陸澈越來越狂放的衝刺,左靜逐漸迷失在他灑下的欲望之網,他放縱自己在她身上盡情地馳騁,最後,在她體內釋放他豐沛的種子,陸澈與左靜兩個人並肩躺在一起,他的氣息還不穩定,粗喘地呼吸著,他的四肢百骸仍沉浸在適才的歡愛裏;左靜摟著被子蜷成一團,她兩眼空洞地望著床頭櫃上的微弱燈光。

記憶逐漸一點一滴地回到她空白的腦海裏,她想起自己跟巧儂在尾牙宴的對談,兩個人閒聊沒多久,巧儂便直嚷著口渴,隨手拿了侍者的飲料就暍,而自己也陪著她一起喝,那種不知名的飲料甜甜的,她們不覺有異,不知不覺多喝了好幾杯......

爾後......她自己纏著陸澈的片段不停地由記憶裏冒出來,她捧著自己灼燙的臉,羞恥地發覺竟是自己爬上他的床!想起自己的放浪,她驚慌地想大聲尖叫。

陸澈由背後摟住她,將她扳過身來,卻訝異地發現她臉上掛著淚珠。

"靜!"他皺起濃眉,心臟一陣緊縮,伸手溫柔地拭去她的眼淚。

"別哭,我們是成年人,會發生這種事是再自然不過的了。"他將她鎖進自己的懷裏,輕拍她的背。

"你--後悔了?"左靜貼著他的胸膛,搖搖頭,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我們馬上結婚。"過了好久,陸澈突然說道。

左靜的身軀一顫,慌亂地想推開他,可是陸澈不許,不許她逃離他的懷抱。

"左靜?"

"不......我不要跟你結婚......"左靜的雙眼失去焦點,視線越過他的肩頭看向虛幻的空氣,凝成一個空洞的點,她喃喃地低語。

陸澈皺起眉頭,這話讓他的心頭沉甸甸的,像要透不過氣來。

"為什麼?"他問。

"你......不必為了......負責而跟我結婚......"她顫抖著擠出一抹笑,但那個笑比哭還難看。

"我不是為了負責才想跟你結婚。"陸澈定定地看著她。

"那你......為什麼......"左靜怯怯地躲開他灼熱的視線。

"因為我要你!"他堅定地說。

"要--我?"左靜拾起頭凝睇著他:因為"要"她所以要娶她?這是什麼論調

"對,我要你!"他再次重申。

左靜不懂,不懂他為什麼因為一個"要"字而娶她,人類不都是因為愛情或門當戶對而結合的?他又不愛她,而且兩人的背景何其懸殊,為什麼他可以說得這麼簡單,只是因為一個"要"字?他再次摟著她,以唇輕觸著她的。

"我說過,我們會在農曆年前結婚。"而如今,只剩下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39:05

第五章

陸澈快把整個臺北給翻過來了,他在辦公室裏漫無目的地來回踱步。左靜竟然失蹤了,她像一縷晨曦裏的煙霧,從他的懷裏消失了!

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地說服她之後。在她失蹤的這一個星期內,他找遍了她可能去的任何地方,當然也包括了聖欣育幼院,可惜的是連院長也不知她的去向!昨天深夜歐美雪又打越洋電話給他,說老爸最近的情況不太穩定,她很擔心,陸澈找新娘的動作要加緊腳步。

他懊惱地扒了扒濃密的黑髮,習慣性地輕撫那已不再疼痛的細長疤痕;他的新娘現在避不見面,要他如何加緊腳步"阿澈!"

歐南靖毫無預警地沖進了他的辦公室,劈頭就問:"你的小秘書呢?"

陸澈挑起濃眉,這個傢伙在搞什麼鬼,他要是知道左靜在哪兒,現在就不會煩得想殺人。

"幹什麼?"

歐南靖扯著領帶,不自然地說:"有點事想問她。"

陸澈的眉頭打了兩個結,南靖什麼時候跟左靜有了交集,他怎麼完全不知情?"什麼事問我也一樣。"

唷!口氣下善,看來有火山爆發的危險;歐南靖此時也沒時間想那麼多,他自己的問題都快燒到眉毛了。

"駱巧儂一個星期沒來上班了,我想問問看她知不知道巧儂的行蹤。"他清了清喉嚨,臉色不太自在。

"駱巧儂?她也一個星期不見蹤影?"怎麼那麼巧。

"也?"歐南靖沒有忽略他的用詞,他挑起眉,狐疑地瞟著陸澈。"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陸澈沒好氣地說,他總不好把自己的韻事當眾公開吧,歐南靖還來不及有所反應,門外響起叩門聲。

"進來。"又是哪個找碴的人?他最好有個絕佳的理由。

"阿澈。"陳定中走了進來,看到歐南靖也在,他笑了開來。

"南靖,正好你也在這兒,我一併報告就成了。"陳定中是陸澈與歐南靖的中學同學,現職是個私家偵探。

陸澈與歐南靖對看一眼,沒有說話。陳定中看了他們一眼,問道:"我可以開始了嗎?"

兩人同時投給他一記凍人的白眼,要他廢話少說。陳定中皮皮地笑了笑。

"其實說來也真巧,你們找的兩個女孩子竟然會在同一個地方出現,看來兩人是約好了一起同遊。"

他把查到的資料給陸澈與歐南靖一人一份,上面詳細地記錄了她們的行蹤與地點。

"哪,她們現在都住在駱巧儂屏東的老家;對了,別忘了把錢匯進我的戶頭,跟你們手上的資料一樣,一人一份,一毛都不能少。"

左靜急喘地由床上坐起,額頭上佈滿細小的汗珠。自從陸澈闖入她的世界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再作過那個夢了,沒想到竟又,想到那個男人,左靜的心隱隱疼了起來。

尾牙那個夜晚的景象不斷地在她腦海裏重演,如果她不是那麼貪杯,那天晚上的事就不會發生,而她平靜無瀾的心湖也不會因此翻騰不休,這足以讓她心力交瘁,自她懂事以來,她的成長環境就是單純不過的育幼院,早熟的她也早適應自己是個孤女的事實。

她一向安安分分,從不同別人爭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安穩地在她熟識的環境裏成長,享受著屬於自己的平凡生活;可是從他闖入她的生命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霸道、強勢,不管她同意與否,介入她平靜的生活,對向來無所求的她挑起了前所未有的嚴重威脅。

他說他"要"她,他說得是那麼簡單,可是她卻要不起。

有一種制度叫做"階級",即使時代已走得如此民主,可是階級卻是確確實實地還存在每個人的心裏。對她面言,他就像高高在上的貴族--富有的家族背景,傲人的學歷,俊逸的外表,優雅的氣質!這一切都不是她左靜敢癡心妄想的。

她不是沒計畫過"家"的藍圖,在她的計畫裏,她的丈夫該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公務員,沒有英俊的外貌,不需要高得驚人的學歷,有著穩定的收入,足夠她再平凡不過地過完這輩子,那就夠了。

這些平凡的條件非常適合她!她自認自己沒有迷人的天姿,隨手一撈就一大把的學士學歷,蕭條的經濟和失去雙親的悲哀,以她這樣一個女人,她有什麼理由去追求一個跟她完全不同世界的男人,眼淚不爭氣地滑下臉龐,她心裏清清楚楚地明白,像陸澈條件那麼好的男人合該配個完美的女人,可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呀!

只要一獨處,他的身影就如鬼魅般佔據她所有的思緒;她一直是安於孤獨的,為什麼現在她卻害怕獨自一人的時光?她絕望地閉起眼,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是完全陷下去了,她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不屬於自己世界的男人。

左靜呆滯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直到窗子射進溫暖的冬陽,她才驚覺又是一天的開始。門上傳來敲門聲,左靜一躍而起。

"駱媽,你等一下,我馬上下樓。"左靜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沖進盥洗室,每天一早天剛亮時,總是駱媽來叫醒她。

門開了又闔上,左靜並不以為意,專心持續她刷牙的動作;因為巧儂家目前都是女眷,所以她們並沒有鎖門的習慣。她快速地刷完牙,抽了毛巾隨意抹了下臉,轉身正想往樓下奔去,不意卻撞上一堵肉牆,左靜悶哼一聲,誰呀!她揉著鼻子,沒好氣地瞪向那堵牆,陸澈兩隻漂亮的眸子深深地睇著她,抿著唇,臉上寫滿了責備;左靜一見到是他,不敢置信地連抽了好幾口氣,手掌按住胸口,就怕止不住狂奔的心臟跳出喉嚨。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在這裏?她已經無處可去了啊!他何必再來找一個跟他身分、地位完全不相稱的女人?左靜哀怨地睇著他,不可置信地退了幾步,她不懂!她已經失了身也丟了心,難道他就不能放了她,這種遊戲她玩不起啊!

察覺她的退縮,陸澈好不容易鬆懈的心卻又升起一把莫名的火氣,她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這麼可怕?非逼得她一見是他便像見鬼似的躲避。

"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該死的不說任何一句話,隨意離開我的視線?"他氣急敗壞地攫注她的手腕,用力地將她扯向自己。

"我是自由的個體,隨時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

戰爭才剛開始,她不能一開始就不戰而敗,那太沒骨氣了!自己不就是因那一股不服輸的個性而成長至今,她絕對不能認輸。

"你是我的女人!"陸澈的眸子轉黯,霸道地重申他的主權。

"我就是我,不屬於任何人!"她的鼻翼賁張,顯然被他挑起了火氣。

陸澈眯起眼,他差點忘了她是一頭不折不扣的小雌虎;她的眼睛裏跳著兩簇火光,鼻翼因沉重的呼吸而賁張,臉上泛著薄怒而出現的嫣紅,緊咬著的下唇--他懊惱地發現一個事實,即使她正處於盛怒之下,卻仍該死的吸引他。

"是嗎?"他黯沉的眸子裏閃著詭異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

左靜倔強地抬起下顎,不肯輕易認輸--縱使她的雙腿已微微打顫。陸澈的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她的挑釁成功地挑起他的征服欲,倏然,他低下頭攫住她倔強的唇辦。

左靜瞠大了眼,隨後開始扭動身軀,企圖擺脫他霸道的吻;陸澈緊抓住她的兩隻藕臂,將之鎖在她背後,另一隻手伸到她腦後固定她不安分的頭顱,以舌頭撬開她緊閉的牙關,靈活的舌尖不顧一切地挑逗她的丁香,貪婪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津......

他的吻令她慌亂、迷眩,她絕望地任憑他恣意地棲占她的唇舌,對於他狂猛的侵略,她根本無力抵抗。

"你是我的女人!"粗喘濃濁的熱氣噴在她的耳際,令她全身一陣顫抖酥麻;他伸出惡魔般的舌尖,挑逗地刮舔她的耳翼,他要她親口承認這個事實。

"我......我不是......"左靜同樣地氣喘吁吁,她星眸半垂,眼眸盈盈生波,兩頰泛著妖豔的酡紅;雖明知自己對他的挑情無力抗拒,卻仍嘴硬地反駁。

陸澈的臉倏然在她眼前放大,他放開她的頭顱,以指尖滑過她的眼眉,滑過她挺翹的鼻尖,輕輕摩挲著她的紅唇;左靜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雙臂仍被他控制在她身後,她只能閉起眼,不再看他佈滿蠱惑的眼。

"不敢看我?"他邪肆地輕笑出聲,她終究還是抗拒不了他的身體;他的手指滑過她的下顎,滑下她雪白的頸項,一路往她的睡衣領口竄去。

"不!放開我,放開......"

她的肌膚泛著一陣陣的灼熱,甚至想要他撫觸得更多、更深入;察覺自己的放浪,她羞恥地想一頭撞死,卻違背心意地哀求他放過自己。

"除非你承認你是我的!"

他靈巧地排除睡衣鈕扣的阻礙,沒了厚重的睡衣為屏障,左靜細白無瑕的渾圓雙乳便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她的扭動使那對美麗的胸脯搖晃出優美的弧線,成功地挑起陸澈眼中兩團欲望的火簇。

"不!"

胸上傳來一陣涼意,左靜立即驚呼出聲;他怎麼可以這樣!她已經決心要離開他,躲得他遠遠的,他怎麼可以又想......

"你的身體比你誠實多了。"

陸澈的呼吸變得更加渾濁,粗嗄的嗓音完全透露出他被挑起的欲望;渾圓上兩朵嬌豔的花蕾在向他呼喚,他放任心之所向,低下頭含住她顫動的乳尖。

"不......你不能......"羞恥頓時襲上她的心頭,她驚慌地想逃,卻掙不開他的。

他抬高她修長的腿,勾在他的腰際,將她的臀部緊貼他的亢奮,讓她感受那再明顯不過的張狂欲望,手指撩撥另一隻粉紅色的乳尖。

"靜,你要我的,你註定要成為我的女人!"一股熟悉的脹痛傳來,為了得到她的承諾,相同的,他也在折磨著自己。

"不!我......永遠不可能是......你的女人......"她星眸渙散,語不成句。

陸澈修長的長指倏地擠入了她的幽谷,並弓起食指搓揉她花唇間的小丘。

"呃--"左靜無可自抑地發出細小的呻吟,是那種令男人銷魂蝕骨的吟哦。

"還嘴硬,你都濕透了。"他輕啄她嬌嫩的唇辦,她是這麼的動人心弦,這樣蜻蜓點水似的親吻與撫觸並不能滿足他,他貪心地想得到更多。

"求......求求你!"排山倒海的情潮即將將她淹沒,在最後一絲理智棄她而去之前,她咬緊牙關企圖哀求他高抬貴手放過她。

"求我什麼?求我愛你?"

他邪佞地輕笑,眼裏卻迸出一絲冷冽;他知道她求的是什麼,卻故意忽略心裏的陰鬱而選擇曲解她的語意。左靜狂烈地搖晃頭顱,感覺神智逐漸脫離軀體。

"不......求你......"

陸澈眸中的冷鋒凝結成冰,他撤出長指,快速地解開西裝褲的褲頭,一挺腰,將自己呐喊不休的堅挺填滿她的空虛。

"呃--"

努力維持的尊嚴在這一刻完全被摧折,眼角流下羞愧的淚,她知道自己終將沉淪陸澈結實有力地在她體內抽送,眼中的冰冷在此時出現裂痕,他愛憐地舔去她滑下臉龐的淚;如果做愛是令她屈服的手段,他不在乎跟她共同沉淪,因為那將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懲罰。

隨著他強而有力的律動,左靜情不自禁地弓起身軀,攀住他的脖子,雙手插入他濃密的黑髮;仿彿受到她無言的鼓勵,陸澈低吼一聲,緊摟住她擺動的腰肢,低下頭啃吮她敏感的蓓蕾,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軀體上四處遊走,放肆地搓揉屬於她的甜美,更讓自己隱忍已久的堅硬緊緊嵌入她的柔嫩深處,抽刺得更加狂猛,快感尖銳地刺穿左靜的中樞神經,她歡愉地狂亂呻吟,此時此刻,什麼可笑的階級、羞恥都被她遠遠地拋在腦後,她只想緊緊地抓住這份充實,她感到自己的私處正在抽搐,並無可抗拒地夾緊他的硬實

"告訴我--你--註定是我的女人--"

在攀上頂端之際,他粗喘低沉的喑啞嗓音帶著催眠似的、輕柔地愛撫她的耳膜,即使體內的灼熱已迫切地呐喊著要衝出他的軀體,他仍堅持得到她的承諾,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是......我是......你的女人......"她無力地妥協,伴隨著他沉溺於無邊的欲。

沮喪!

即便是這兩個字,都無法完全訴盡陸澈的心情,他煩躁地坐在影印室裏抽煙,一根接著一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影印室的大門被打了開來,左靜站在預期不到的一團煙霧裏,她皺起眉頭地輕咳兩聲。

"這裏禁煙。"她揮了揮手,指著牆上鮮明的禁煙標誌,陸澈瞟了一眼她所指的貼紙,正可笑地與一團濃烈的煙霧對抗。

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反駁,左靜聳聳肩,決定忽視他存在的事實;她捧著一大份會議記錄,而這份會議記錄必須在下班之前分發到各個部門,她可有得忙了。

陸澈微眯起眼,無言地看著她忙碌的身影,一襲粉藍色的套裝緊緊包裹著她纖柔的身材,短裙下露出兩條修長勻稱的腿;她熟練地操作影印機,不停地更換檔,爾後,紙匣沒紙了,她彎下腰在影印機下方的置物櫃裏尋找她所需要的紙張。

隨著她彎腰的動作,渾圓修長的腿裸露出更多的白皙,那條短裙變得僅能遮蓋她的底褲,渾圓的臀部緊緊地被包裹在那短得不能再短的窄裙裏......

他的瞳孔收縮起來,他眯起眼,眸子迸出精亮得嚇人的光芒。

左靜好不容易找到她需要的紙,旋即站起身,精練地重複她之前的工作,完全沒有察覺他有任何異樣。

是了,是她無心的動作撩撥了他的悸動,陸澈頭一次發現合身的西裝褲似乎太緊了點,竟讓他的男性緊繃得難受,他的沮喪在此時更增添了無限的懊惱。
他的視線竟無法離開她誘人的臀部與修長的美腿。

是!她是親口承認她是他的女人,可是她卻該死的不肯答應跟他結婚,從他把她由駱巧儂的老家帶回來至今,已經過了一個月,他原想在舊曆年前娶她回家的計畫落空了;歐美雪不停地催促他找尋一個新娘,可是她卻遲遲不肯點頭答應,難道跟他結婚是這麼困難的事嗎?為什麼她就是不肯答應嫁給他。

以前爺爺介紹給他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想盡辦法地想跳上他的床,成為他的妻,為什麼她硬要這麼與眾不同,硬是不肯成為他的妻。

可是該死的是,除了她,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勾起他想結婚的念頭,母親要求他儘快給她一個答覆,她擔心老爸的病......

唉!其實在這之前,他一點都沒有結婚的打算,若不是父親的病,也許他還可以逍遙個幾年。

他不自覺地抬起手,輕輕撫摸腦後的傷疤,是這條疤痕牽引著他與左靜,因為三年前的那場誤會,將她帶入他的生命,每當他像這樣撫觸這條傷疤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身影,是她讓他有了結婚的衝動。

他想過她穿著圍裙,忙碌地在廚房為他準備晚飯;他也想過兩夫妻鶼鰈情深地到處旅遊;他更想過她穿著火熱性感的透明睡衣,千嬌百媚地斜躺在他的床上,噢,他不記得在她之前,他有多久沒有碰過女人了,而他也一直沒將男女之間的性事放在心上,日子就這麼安安穩穩地過去;可是自從她出現在他的生命之俊,他竟像個發情的年輕小夥子,看著她、碰觸她,他就無法控制自己氾濫的情潮,一心只想抱她上他的床。

他忘情地盯著她的身影,兀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裏,不知過了多久,左靜完成工作,捧著影印好的文件準備走出影印室;她在離去之前看丁他一眼,問道:"你不回辦公室嗎?"

陸澈凝睇著她,猶豫地搖了搖頭。

"那我先回去嘍!"她聳聳肩,不在意地轉身離開,並闔上大門。

陸澈低頭苦笑,他怎麼能跟她一起走?除非他真的想讓她發現桌下自己遮掩不住的欲望,趁著午休的時間,夏季德跑來邀請左靜共進午餐。

左靜低頭專心地吃著眼前的食物,她發覺季德最近有點奇怪,三天兩頭地邀她出去看電影、吃飯,她認識他二十幾年,沒見過他這麼勤快。

"吃飽了嗎?"季德知道左靜的十二指腸不好,關心地詢問。

"嗯。"

左靜抬起頭,甜甜地笑道:"季德,最近你好像特別閑哪,常常有空來找我聊天,你不怕女朋友吃醋?"

季德看了她一眼,嚴肅地說:"我沒有女朋友!"

"不會吧!你條件那麼好,怎麼會交不到女朋友?"左靜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你真的這麼認為?"季德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期待地回問她。

"當然,你有穩定的工作,又很有上進心,女孩子最喜歡像你這種男人了。"左靜單純地分析。

"該不會是你的眼光太高,所以才一直沒有女朋友?"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季德突然問道。

左靜愣了愣,沒料到他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她微微感覺到些什麼,輕蹙眉頭。

"你......很好啊。"她含糊地回答。

"你真的這麼想?"季德的心飛揚起來,會不會左靜也對他......

左靜猶豫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季德突然拉住她的手,他快樂且期待地對左靜說:"左靜,嫁給我好不好?"

左靜呆愣當場,她真的不知道季德對她......

"我......"季德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他竟然想......娶她

"我愛你好久、好久了,從我們小時候認識起,我就好喜歡你;長大後,你的善解人意、溫柔嫻淑都深深地吸引我,所以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季德歡愉地訴說著對她的愛意,完全沒有發覺左靜越來越蒼白的臉龐,左靜的心抽痛著,她從不知道季德已經對她放下這麼深的感情,他是這麼溫柔、這麼善良,可是......

可是,她的心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了,如果......如果早知道季德愛她,如果自己不要遇到那個人,也許一切會不同,也許......

"夏先生,我想你可能表錯情了。"

陸澈忽然無聲無息地出現,硬生生地打斷了季德的美夢與左靜的思緒。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39:48

第六章

"陸先生?"

怎麼又是他?每次他想對左靜表白時,這傢伙就像個"莫壁鬼"似的,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出來,害得自己的一鼓作氣總會鍛羽而歸。

陸澈瞟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拉開左靜身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左靜不安地看著他優雅的動作,無法預測他將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對不起,陸先生,我跟左靜有點事!"季德不太明白陸澈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不過他並不希望自己的表白被他所打斷。

陸澈抬起右手,阻止他再說下去。

"夏先生,我知道你對左靜極有好感,可是--"他拖長了尾音,霸道地摟緊左靜的肩膀,宣誓他的所有權。

"我想你不清楚的是--左靜是我的女人。"

季德不敢置信地瞪著陸澈,左靜則閉上眼,不敢看季德的臉。

"你!"

季德突然覺得這一切荒謬得可笑,就算左靜跟他之間真的有過什麼,他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季德憤怒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所以我才會說你恐怕是表錯情了。"陸澈殘酷地勾起嘴角,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這不是真的!"季德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握緊拳頭。

"左靜,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逼問左靜,想由她口中得到證實。

左靜不安地扭絞雙手,她睜開眼,哀怨地瞅著季德,她怎麼捨得傷害這個像自己哥哥的善良男人?

"告訴他,好讓他死了心。"陸澈加重手勁,力量之大讓左靜感到疼痛。

左靜咬著下唇,她心頭極力掙扎,終於,她沉重地點頭。

季德倒抽了口氣,"左靜,是他逼你的,對不對?"

季德相信她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一定是陸澈以不正當的手段逼迫她,讓她不得不聽命於他。

陸澈不以為然地挑起濃眉,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在說什麼鬼話,他陸澈是這種沒風度的男人嗎?竟說他逼她,真是該死。

是!他是在她意識不清的情況之下佔有她,可他也曾努力地自製過,是左靜挑起他男人的欲望,會發生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他怎麼可以該死的指責他的不是,更何況左靜也滿投入的,不是麼?

"左靜,你別怕!不管你跟他之間發生過什麼,我都不會因此而嫌棄你,我不會介意的,左靜,我愛你呀!"

看著左靜羞愧地低著頭,季德就一陣心疼,沒關係,他對她的愛已足夠他們兩人分享,他真的不在意她跟陸澈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事。

左靜聞言身子一僵,她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季德對自己的情感,如果!如果她愛的人是季德,那麼現在自己就不會這麼掙扎、不會這麼痛苦了吧!如果這是現實的處境,那該有多好。

同樣的話聽在另一個人耳裏,就顯得刺耳得難受!這個夏季德在搞什麼鬼,竟敢當著他的面,對他的女人傾吐愛語?!

陸澈蹙起眉尖,心裏的陰鬱壓得他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他語氣森冷地說:"夏先生,女孩子臉皮薄,左靜是不好意思對你明說,你如此一逕地自作多情,若傳揚出去,恐怕貽笑大方。"

季德惱紅了臉,他拉著左靜的手,深情地說:"左靜,嫁給我!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委屈。"

左靜紅了眼眶,她該如何回報季德對她的感情?"季德......"

陸澈眸光一黯,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上演的愛情倫理大悲劇。

她喜歡夏季德麼?不然為什麼就是不肯答應嫁給他,一團憤怒的情緒在他胸臆間高漲,他緊握雙拳,陰鷙地盯著夏季德握著左靜的手,恨不得手上有把利刃,把夏季德不安分的手給剁了。

"我不知道夏先生有這種癖好,專撿別人穿過的破鞋。"憤怒與妒火燒得陸澈失去理智,他譏誚地出口傷人,完全不經大腦。

左靜與季德同時一震,他--

"陸澈,你欺人太甚!"季德衝動地站起身來,面對陸澈就是狠狠的一拳。

陸澈扶住椅子穩住自己,唇角立刻滲出血絲;他撲向季德,同樣衝動地對季德揮拳,兩個男人就這麼在餐廳裏大打出手,餐廳裏的一些人群一見混亂,紛紛走避,甚至有些女人開始尖聲狂叫。

破鞋,自己對他而言,不過是一雙破鞋!

左靜呆愣地看著兩個男人扭打成一團,眼神空洞得沒有一絲光彩,仿彿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一般,她覺得自己的心在他出口傷人的一瞬間,已被割剮千萬次!

陸澈從沒對她說過"愛"這個字;雖然他最常說的是,他"要"她,但她仍天真地以為他對自己是有些微感情的,不然不會大費周章地把她從屏東找回來,更不會要她嫁給他!但事實證明,這一切真的是她的癡心妄想,妄想他終有一天會愛上她。

"季德,我答應你,我願意跟你結婚。"她冷靜地丟下一枚炸彈,立即轉身逃離這令人無法負荷的一團混亂!

左靜以跑百米般的速度沖回公司,她就要嫁給季德了,沒必要再待在歐氏,她要離開!離開這個充滿陸澈氣息的地方!

"哎唷!"她盲目地奔跑,當她發覺前方的走廊有人時,已煞不住腳,撞上迎面而來的人,果不期然,一個柔弱的哀嚎傳了過來。

"左靜,你怎麼在哭?"駱巧儂揉著被撞疼的肩胛骨,卻驚訝地發覺左靜的臉上佈滿淚水。

左靜抬起手摸著臉上的淚,然後負氣地拭去淚珠,她偽裝堅強地朝巧儂一笑。

"巧儂,我要結婚了。"

"結婚?"駱巧儂睜大了眼,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那是喜事呀,你哭個什麼勁兒?"

"我沒有哭。"左靜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倨傲地抬起下巴。

"是嗎?"因為一趟屏東之行,兩人已成為閨中密友,駱巧儂隱隱知道她對陸澈有情。

"跟誰?陸澈?"今天的左靜很反常,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不是!"聽到他的名字,左靜瑟縮一下,她迅速地回答,速度快得令人生疑。

"不是?那是誰?"巧儂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左靜,她肯定有事瞞她。

左靜頭疼欲裂,一陣陣暈眩在她腦裏迴旋,她虛弱地搖搖頭。

"左靜!"巧儂生氣了,氣她的緘默。

左靜吸了吸鼻子,而巧儂得到的回答,依舊是清冷的空氣。

"你不說是不是?"

巧儂卯上她了,她生氣地對左靜說:"好,你不說,我直接去問陸澈!"

"不!"再提到他的名字,左靜的心又破碎一次。

"不要......"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要跟誰結婚?"左靜固執,她亦然。

左靜依然搖搖頭,她怎能告訴巧儂那是自己在負氣之下所答應的婚事。

"左靜!"巧儂氣極,轉身往陸澈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巧儂!"左靜喊她,倏地,一陣黑暗向她襲來,她無力招架,眼前一黑,她癱軟地倒在地下。

"不要叫我!你根本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好朋......"巧儂嘴上雖然嘀咕著,仍關心地回過頭來看她,沒想到這一看,差點把自己的心臟給嚇停了。

"左靜!"

她飛快地跑到左靜身邊,試圖喊醒她,可惜徒勞無功;她立刻沖到最近的一間辦公室,對著裏面大吼:"拜託誰幫個忙,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黑色朋馳跑車飛快地在公路上穿梭賓士,完全不受壅塞車潮的影響。駱巧儂安靜地坐在駕駛座旁邊,她偷睨開車的陸澈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就一直這麼緊抿薄唇,似在壓抑著什麼,臉上還青青紫紫地掛了彩,尤以唇角的青紫最為嚴重,他跟左靜八成真的有些什麼事發生,不然不會一個像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一個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唉,一個"情"字,折煞世上多少男女的心......

急診室的紅燈刺眼地持續亮著,陸澈神情不安地來回踱步,看得巧儂兩眼昏花,她不禁埋怨道:"陸經理,拜託你不要再走了,看得人家頭都暈了。"

陸澈睜著佈滿紅光的雙眼,疲憊地瞪著她,隨後煩躁地點了根煙,兀自旁若無人地吞雲吐霧;左靜無奈地望著牆上的禁煙標誌,她知道陸澈的心情一定很亂,也無心提醒他醫院是禁煙的場所。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地上的煙蒂也愈來愈多;巧儂抬起眼,盯著急診中的紅字,驀地,燈熄了。

"陸經理,燈滅了。"巧儂興奮地喊著。

醫生由急診室裏走了出來,陸澈急忙熄掉手中的煙,快步走向甫步出門的醫生。

"醫生,請問左靜她現在的情況--"擔憂神色溢於言表,巧儂則安靜地站在他身後。

"病人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我們已經把她移到普通病房;她的身子骨虛弱,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所以有點貧血的現象。"醫生摘下隔離帽,神情略顯疲憊。

"還有,她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恐怕她自己還不知道,你們要多注意她的健康。"

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左靜--懷了他的孩子!陸澈整個腦子嗡嗡作響,左靜懷孕的消息不停地在他腦海裏盤旋,除了這點,他再也沒有聽見任何一個由醫生口中說出來的字。

"請問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巧儂看到陸澈呆滯的樣子,用肚臍想也知道他八成是驚訝過度,所以自作主張地代替他開口詢問。

"她還沒醒,你們儘量小聲一點,不要打擾到她休息。"醫生交代完畢,隨護士小姐一同離開。

"陸經理,你可以進去看她了。"巧儂拉拉他的衣袖,提醒他似乎該有所行動。

"她--她懷孕了!"陸澈臉上掛著癡傻的笑,狂喜在他的胸膛裏猛烈撞擊,他要做爸爸了!要做爸爸了!

巧儂彆扭地皺成八字眉,沒想到公司女同事們口中的黃金單身漢,竟會有這種驢得不能再驢的表情,她忍住爆笑的衝動,趕緊把他推進左靜的病房。

現在應該是他們好奸剖心的時候了,陸澈小心翼翼地走進病房,他背靠在門板上,凝睇著病床上嬌柔的身影。

純白色的床單罩在她纖瘦的身體上,床單上平靜無波,她動也不動,好似--沒了呼吸似的。

陸澈的心一陣抽緊,他緊張地輕聲踱到她身旁,微顫地伸出手,探了探她微弱的鼻息,確定她仍平緩地在呼吸之後,一顆惴栗不安的心才逐漸安定下來。

他拉起她沒有打點滴的左手,輕輕地將它放置在自己溫暖的手掌裏,以自己的大手覆蓋她纖細的手掌,溫柔地摩挲著她的掌心;他心疼地撥開覆在她額前的劉海,細細地審視她的臉龐......

她--看起來好憔悴、好疲憊,他好想將她納入自己豐碩的羽翼之下,細細地呵護她,讓她再也不會有任何煩惱、憂愁;可是......

陸澈清澄的黑眸閃過一絲苦楚,她--她不要他,不肯嫁給他,更該死的是她竟說要嫁給那個姓夏的!

想到她決裂的言辭,陸澈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割剜開一樣;他自嘲地苦笑,沒想到一向得到名媛淑女青睞有加的自己,在她眼裏不過像堆發臭的垃圾,令人生厭!

他抬起手,撫摸那條再熟悉不過的傷痕,那是她留在他身上的印記!他曾以它發過誓,要左靜成為他今生的新娘,而現在她的肚子裏懷了他的孩子,所有的情勢完完全全對他有利,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左靜,等你出院,我們立刻結婚!"不管她是否聽得見,他輕聲卻堅定地在她耳邊訴說他的決定。

巧儂推開病房,發現左靜正好困難地坐起身,看起來精神還可以,不至於差得嚇人。

"左靜,你感覺好多了嗎?"巧儂輕快地說,她可是一下班,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我怎麼會在醫院?"左靜靦覥地笑了笑,她對自己身處醫院的事實有點茫然。

"你呀,突然之間就在我面前昏了過去,可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呢!"巧儂俏皮地回答,咦?怎麼不見陸澈的蹤影,現在可是他表現的最好機會,他跑到哪兒去了!

"你醒多久了?"難不成他等不到左靜清醒,就先"落跑"啦?討厭!人家好不容易為他製造絕佳的機會,他怎麼那麼笨,都不知道把握時機!

"剛醒,怎麼了,你在找什麼?"左靜看她左顧右盼的,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隨口問道。

"沒有啦。"巧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剛才有沒有人來過?"她還是忍不住想問個清楚。

"只有個護士來檢查過點滴,怎麼了?"

"沒事,來,吃點水果。"巧儂揚了揚手上的蘋果,決定不再把陸澈放在心上。

"左靜,關於我們下午的談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該告訴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到後來,巧儂還是忍不住把想了一下午的問題說了出來。左靜愣了愣,沒有回答。

"嘿,好歹你也該告訴我,那個幸運兒的名字吧?"巧儂故意說得很輕鬆,怕問了半天還是白問。

左靜沉靜半晌,她咬了一口蘋果,說:"你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有個育幼院裏跟我一起長大的男人對我很好?"

巧儂認真地點點頭。"記得呀,你說他像大哥哥一樣照顧你。"

左靜歎了口氣,垂下眼瞼。"他說他......愛我。"

巧儂睜大了眼,努力消化左靜透露的訊息。

"嘿,你......該不會告訴我,你要嫁的人是他吧?"

左靜僵了僵,沉重地點點頭。"他叫夏季德,我即將要嫁的人。"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左靜話才剛落下,門口便傳來陸澈低沉的聲音,陸澈拎著兩袋食物,這是他專程開了三十分鐘的車,跑到左靜愛吃的那家餐館,特地為她帶回她最愛吃的海鮮燴飯,另外他還體貼地為她帶上一份生菜沙拉,因為怕她胃口不好,吃不下燴飯;沒想到他甫踏進病房,就聽到令他怒火高漲的言語,他沉著一張酷臉,冷冽的眼對著病床上蒼白的小臉。

"陸經理,你來啦。"巧儂發覺氣氛有點尷尬,連忙出聲打破岑寂。

陸澈不理會巧儂的好意,一逕盯著左靜低垂的頭。巧儂歎了口氣,她無力介入兩個為情所苦的人。

"陸經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她轉頭對左靜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巧儂......"左靜看著她,似乎想說些什麼,然,終究沒有說出口。

巧儂拍拍她的手,鼓勵性地對她笑了笑,隨即離開即將淪為戰場的病房。

巧儂一走,病房立刻陷入一陣死寂中,氣氛凝重得讓人想逃;左靜轉頭面向窗外,執意不看那個臉色難看得嚇人的男人。

"吃飯。"不知過了多久,陸澈說了兩個宇。

左靜動也不動,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任何人說的任何話。

"海鮮燴飯,我替你買回來了。"看到她這個樣子,陸澈有點上火,他壓抑心中的不滿,耐心地勸誘著。

左靜依舊不動如山,像個沒有生命的雕像。陸澈好不容易壓抑下來的怒氣又再次狂飆,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用力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

"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他用的是肯定句,左靜感到一陣心酸,他總認為她在鬧彆扭,從沒想到她真實的感受。

"我不餓。"她淡淡地掩飾哀傷。

"你如果吃不下,我還買了生菜沙拉,你好歹多少吃一點。"見她有了回應,陸澈才放緩口氣。

"我不想吃。"依然是淡淡的一句。

陸澈深吸口氣,控制自己極想掐死她的衝動。

"你不吃不打緊,可你肚子裏的孩子需要營養。"孩子左靜倏地轉頭,茫然地看著他,瞳孔裏寫滿了問號與驚愕。

"你懷孕了,一個多月。"陸澈將袋子裏的食物倒在塑膠碗裏,很高興她不是無動於衷。"為了孩子,吃了它。"

他把碗端到她面前。左靜沒有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碗,只是空洞地看著白色的牆壁,雙手用力扯緊床單,微微顫抖。

孩子!為什麼這個孩子要選在這個時候降臨,在她決定徹底離開他以後,這陣子她想了很多,"要"這個字僅代表肉體的吸引,並不包括"愛情";其實她要的不多,她只要求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有愛的家庭,陸澈對她,不過是肉體上的一時迷戀,一旦他膩了、倦了,剩下的只有怨懟,她不要這樣的婚姻,不要這樣埋葬她一生的感情,她愛他!卻不願等到自己對他的吸引力消失時,面對他的冷眼看待,那她會死的!生不如死......

可是--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讓她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這教她如何離開他?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陸澈皺起眉頭,用湯匙舀了一口飯,輕聲命令。

"我喂你,把嘴巴張開!"

這回左靜沒有拒絕,她木然地張開嘴,任由他一口接一口地喂她吃飯,麻不地吞咽了兩、三口,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到陸澈餵食的手掌。

"怎麼了,好端端的哭什麼呢?"她的眼淚滴到他的心坎裏,他放下碗筷,心疼地以手拭去她的淚水。

"不要......"她不想哭,可是眼淚卻撲簌簌地掉個不停。

"我不要孩子--"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把陸澈推向無邊的地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40:26

第七章

夜幕低垂,星空籠罩大地,夜色雖美,卻沒有半絲微風,空氣中透著沉重的濕氣,讓人氣悶得難受。

左靜疲累地沉沉睡去,而陸澈則坐在臨時搭起的折疊床上,黑暗中的他了無睡意,黑眸熠熠生輝。

他選擇留下來陪她,怕她夜裏受驚或有什麼需要。他是生氣的,氣自己自作多情,更氣自己無法狠下心,丟她一個人在醫院裏,他總是無法放下她。

我不要孩子!!這句話像條細繩,緊緊揪住他的心,纏得他心痛如絞,纏得他無法呼吸;他發覺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擊,簡單的五個字,經過排列組合,再經由她口中說出來,竟足以毀了他,她不要孩子!

她竟該死的說她不要他的孩子,清澈的黑眸蒙上一層苦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可以讓自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難道,愛一個人就必須付出這麼痛苦的代價,愛,陸澈驀然睜大了眼,對自己選擇用"愛"這個字而感到不知所措。

他愛上她了?他真的愛上她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他眯起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左靜沉靜的睡顏。

沉睡中的她是那麼清麗、那麼純靜,像個不懂人間俗事的洋娃娃,不會對他動怒,也不會對他說出傷人的言辭,他忍不住伸出手,細細地摩挲她細緻的臉龐;他沉溺於她安穩的睡顏裏,迷醉從指尖傳來她溫暖體溫的觸感中......

過了好久,他側身躺回折疊床,伸手輕觸她留下的印記,是了,他愛她好久、好久了,從她誤傷了他之後,她的俏影就已深駐他心底,即便只是驚鴻一瞥......

他不知不覺地愛了她三年多,否則他不會執意找到她--那個紅短髮的女孩,不論用什麼方法,他一定要她留下孩子!

左靜出院後,陸澈強迫她住在他家裏,他們之間的相處氣氛一直維持在極易斷裂的狀態之下;其間,他們曾為了左靜應允夏季德的求婚,起了兩、三次爭執。

像現在,左靜正打電話給季德,告訴他目前自己的行蹤,並答應他會好好地照顧自己的身體;陸澈坐在一旁翻著報紙,看似毫不在意,其實他正神經緊繃地豎起耳朵,就怕她又迷迷糊糊地答應了什麼。

左靜掛上電話,正想起身回房休息,一道冷冷的嗓音硬是纏住她移動的腳步。

"你該告訴他我們即將結婚的消息,好讓他死了這條心!"雖說事過境遷,季德也沒再提當日左靜說要嫁給他的事,可是陸澈的心裏就是有個大大的疙瘩。

"我怎麼好告訴他,說你心甘情願娶雙破鞋?!"對他說過的傷人話語,她怎麼都無法釋懷。

"什麼破鞋?"陸澈愣了愣,腦筋飛快地轉了一回。

"你--我說過,人在氣憤之餘所說的話都不能當真,那不過是句無心之言!"那時他被夏季德的表白激得喪失理性,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地傷害她。

"無心之言才是最真實的。"她執拗地不肯解開心結。

"就算是破鞋,也是我自己穿破的,有什麼好在乎的,你何苦耿耿於懷?"他一語雙關,不甚介意地聳聳肩。

"難道你要為了這無心之言,跟我算一輩子的帳?"

"我說了,我不會跟你結婚。"左靜背對著他,獨自為他的漫不經心生悶氣。

"挺個大肚子,除了我,還有誰敢要你?"陸澈放下手中的報紙,不悅地瞪著她的背影。

"沒有人要我也無所謂,我可以養活自己。"

她仔細地盤算過,目前她手頭上還有一點存款,過幾天等她身體好一點,她可以去找一份新的工作,或去打打零工,對於歐氏的工作,她明白是再也做不下去了。

"而且季德也說過,他不在乎我的過去。"她就是看不慣他一意孤行的舉動,故意賭氣地抬出季德壓制他。

果不期然,陸澈的眼眸噴出憤怒的火花;他快步走到她身旁,扳過她一直背對著他的身影,用力地把緊她纖細的肩膀。

"這輩子你別想嫁給他!"

"為什麼我不能嫁給他?像這種不計前嫌的男人已經不多了,我若不懂得好好把握,恐怕以後再沒這個機會了。"肩膀傳來陣陣酸痛,左靜咬著牙,不肯屈服在他的蠻力之下。

陸澈眼裏透著森冷的寒光,嘴角卻勾起邪笑。

"你知道,你這麼做,只會毀了他。"左靜白了臉色。

"你......"

"沒錯,如果你執意這麼做,我會讓他無法在臺灣立足。"他露出嗜血的笑容,眼底卻完全沒有笑意。

"你很清楚,這對我不過是件輕而易舉的"小事"。"

"你!卑鄙!"他明知自己無法坐視季德的前途毀在自己手裏,所以故意拿季德來威脅她。

"而這個卑鄙的男人將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親!"話由陸澈的齒縫中擠出來,她就不能挑些好聽點的話講麼?卑鄙!虧她罵得出口。

"就算我不嫁給季德,我也不要嫁給你!"左靜欲掙開他的鉗制,可是他不為所動,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

"這輩子,除了我,你休想嫁給任何一個男人!"全身的血液全部沖上腦門,她總是有本事將他平常的冷靜激得無影無蹤。

"就算我單身一輩子,我也不至於餓死!"

"我不會任由陸家的骨血流落在外,置之不理。"明知她在賭氣,卻仍是擋不住陣陣揪心的感覺直通四肢百賅。

"你別忘了,孩子在我的肚子裏,那是我的孩子,我愛帶他到哪兒,就到哪兒!"左靜挑釁地抬起頭,她就是不願意輕易認輸。

陸澈伸手撫觸著她柔軟的唇辦,給她一個不容置喙的決定。

"你只有一個選擇,就是下個月初,準備當我陸澈的新娘!"

陸澈開始忙碌起來,他跑到重慶南路買了一大堆的育兒書籍,認真地閱讀,並籌備起婚禮,包括禮服、喜帖、酒席......

全部親力親為,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你幹什麼自己忙成這樣,難道沒有人可以幫你嗎?"歐南靖好下容易在下班前抓到陸澈,硬把他拖到PUB去喝一杯。

"誰?你啊?"陸澈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噯,你那是什麼眼神,難道你就那麼信不過我?"竟敢懷疑他的能力,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小子是活糊塗了!

"你自己的事搞定就好了,哪那麼多美國時間管我的事?"陸澈舉起手上的酒杯,悠閒地啜了一口。

歐南靖愣了愣,煩躁地扒了扒服貼的頭髮,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靜靜地喝著酒,過了好一陣子。

"左靜終於還是答應嫁給你了?"歐南靖突然迸出一句。

陸澈灌下手中的酒。"她沒答應。"

"嗄?""歐南靖的大腦突然斷了線,一時銜接不上。

"你是說......她不答應你的求婚?"他皺起眉,小心地措辭。

陸澈垂下眼瞼,算是回答他的問題。

"不是吧!喂!老兄,你是怎麼求的婚,她怎麼會不答應?如今你又在她不答應的情況之下籌備婚禮,難不成你想到時候硬架著她上禮堂?萬一左靜芳心不悅,又重演一次上次的戲碼,那你不就吃下完兜著走了?"

以他在女人堆裏打滾多年的經驗,即使沒有向人求過婚,也多少瞭解女人的心理;陸澈這麼恣意妄為,怕到時可別出了岔子。

"不會。"

一陸澈眼裏閃過一絲驚慌,隨即迅速回復過來,若她同意是最好,如果她堅持不願嫁給他,他鐵定會扛著她進教堂!他篤定地說了兩個字。

"你會算命哪,憑什麼那麼篤定?"歐南靖嗤笑一聲,對陸澈的鎮定不以為然。

"她懷孕了。"即使她不想要,卻是鐵錚錚的事實。

"嗄?"

歐南靖又是一驚,下巴差點貼到桌面上;怎麼這傢伙動作這麼快,馬上就珠胎暗結;今天可挖到不少內幕消息,像在坐雲霄飛車似的,幸好他的心臟夠強,否則可能一時受不了刺激,提早去見閻王也說不定。

"我說:"她懷孕了!""陸澈不耐煩地又說了一遍。

"你確定--是你的?"歐南靖勾起一個壞壞的笑容,擺明瞭調侃他。

陸澈用力地瞪他一眼,眼裏射出的冰焰足以將歐南靖凍成冰人。

"嘿嘿,先上車後補票,真是不錯的辦法。"

歐南靖無謂地笑了笑,這真是個好辦法,可他也已經上了車啦,為什麼還補不到票?難不成他也要如法炮製,得先讓她懷孕才補得了票!


門鈴聲震天價響,左靜混沌地睜開眼,她無力地拿起身旁的鬧鐘,十點了,最近她嗜睡成性,十點對她來說還算早,不過她還是努力地爬了起來,因為門鈴聲快把她給逼瘋了。

她很快地梳洗過一遍,快步走去開門,一把開門,驚愕地發現門口站了三個女人,其中包括了駱巧儂跟李倩怡,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中年婦女,而倩怡的手還持續地按在門鈴上。

"你們......"左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略帶責備地看著倩怡。

"嘿嘿!"倩怡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尷尬地縮回按門鈴按得發酸的手。

"請問您是......"左靜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她轉頭看向那名中年婦女。

"我是陸澈的母親,我們可以進去再說嗎?"

歐美雪立即表明身分;她一見到左靜就有說不出來的喜歡,暗暗稱許兒子的眼光,只不過左靜的身子太過瘦弱,她一定要好好地幫她補一補。

"對不起,請進。"左靜這才發現她竟讓訪客同自己杵在門口,她靦眺地拉開大門,讓她們進到屋內。

左靜俐落地泡了三杯咖啡,端到她們面前。

"你現在有孕在身,可千萬不要喝這種含咖啡因的東西。"歐美雪啜了一口香醇的咖啡,邊耳提面命地提醒著。

"你懷孕了?"倩怡是現場唯一不瞭解狀況的人,聽到歐美雪這麼一說,她立刻驚呼出聲。

左靜滿臉通紅地瞪了倩怡一眼,她對著歐美雪道:"伯母,您今天怎麼有空來?"

總是長輩嘛,是該先招呼人家。

"還不是阿澈催的,他直喊你的身子骨單薄,又長期營養不足,猛催我來這兒好好地為你補一補。"

原來是陸澈擔心她的身體,加上他又不擅廚藝,所以急電催母親前來,不過歐美雪還有件事沒說,那就是陸澈最主要的目的--要她來當"說客",說服左靜嫁給他。

"謝謝。"左靜一向不擅言辭,除了感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倩怡,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你老公呢?"再來就是這位第二號頭痛人物。

當然是老公到臺北出差,我想好久沒見你了嘛,所以就跟著來啦!"倩怡的眯眯眼轉了一圈,道:"左靜,你什麼時候懷孕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才三個多月,你別問她這麼不好意思的話題。"

巧儂與倩怡只是在路上巧遇,聊不到兩句已儼然一副親密好友的模樣;巧儂知道左靜一定不好意思回答倩怡的問題,所以很義氣地為好朋友挺身而出。

"什麼不好意思的話題?我羨慕死了!"倩怡碰了碰巧儂的肩膀,不以為然;她積極地跑到左靜的旁邊坐下,拉著她的手。

"我跟我老公努力了這麼些日子,都還沒有任何消息哩!左靜,你教教我,怎麼樣才會像你一樣,趕快懷孕,好生個眫小子讓我老公高興高興。"

"轟"地一聲,左靜的臉如火燒般地迅速竄紅,羞死人了!左靜雖然明白倩怡的話完全沒有別的涵義,可是她這句毫無心機的話卻令她感到十分窘迫,她也不想啊!只是造化弄人。

"傻孩子,怎麼問這種問題。"歐美雪知道左靜的羞慚,所以出言為她解除難題。

"改天陸媽媽再傳授你幾招,包管你一舉得男,我們家阿澈就是我多方面著手,所生出的"優良產物"。"

"太棒了!陸媽媽,您可不准黃牛哦!"

歐美雪的話讓倩怡信心大增,可卻讓其他兩個未婚的女孩子如坐針氈,她們尷尬地不斷變換坐姿,好似沙發會咬人似的;原來三個女人在門口偶遇,已大致交談過,所以彼此還不算太生疏。

"咳!巧儂,你今天又是為什麼來?"左靜決定忽略那兩個喜孜孜的女人,轉而詢問駱巧儂。

"呃......董事長知道你身體不舒服,所叢讓我來探望你。"其實是歐南靖強迫她來的,希望她能幫陸澈一把。

"你們就差少了張結婚證書,還叫他董事長?"歐美雪睨了巧儂一眼,除了關心自己的兒子,她可還分得了心,去關照自己的親侄子。

"真的?怎麼沒聽你提起?"

左靜可樂了,終於可以擺脫大家注目的焦點,她笑著問巧儂:"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我......還沒答應呐......"戀情八卦大公開,巧儂害羞地垂下頭囁嚅地說。

"董事長條件那麼好,你還考慮什麼?"女人不都求一個完美的好丈夫,現在有個像董事長事業有成,又那麼好的男人,巧儂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陸經理的條件也是那麼好,你為什麼不答應他的求婚?"巧儂反問。

"那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左靜刷白了臉,不意巧儂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那......"巧儂見左靜激動的樣子,又不知該接什麼話才好。

"如果我真的跟董事長有結果,我......我希望能跟你同一天結婚。"

左靜微愣,撇開視線,輕咬下唇,露出哀怨的神情。

"小靜,我聽阿澈說......你還不肯答應他的求婚?"歐美雪終於逮到切入主題的時機了,她立刻為陸澈交代的事項進行遊說。

"什麼?左靜,你為什麼不肯答應他?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倩怡又是一陣驚呼,除了左靜,兩個女人立即以懷疑的眼光掃向倩怡,她們不解的是,陸澈應該與倩怡沒有任何交集,為何她會認為陸澈是個"好人"?

"嘿嘿......"

倩怡知道她們的疑惑,連忙把三年前發生的事,快速地敍述一次,當然還包括後來陸澈一眼就認出左靜的事。

"原來你們早就相遇了......"歐美雪終於瞭解,為什麼一向對女人不甚感興趣的兒子,這次會這麼死心場地地要娶一個不願嫁給他的女人。

"真是浪漫呐......"

巧儂的眼神露出迷蒙的色彩,這麼唯美的相遇是小說裏才看得到的情節,怎麼她這麼倒楣,都遇不到這麼美麗的情境,卻遇到一個凶巴巴的大男人主義者。

"現在不是討論浪不浪漫的時候!"倩怡不客氣地給巧儂一記爆栗,敲醒她不切實際的腦袋。"

"左靜,現在你連孩子都有了,為什麼不肯答應他?你總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吧?那對孩子太下公平了。"

倩怡知道左靜雖然堅強,也認命地接受自己是個孤兒的事實,但是她一直有個深藏的遺憾,而那個遺憾是一輩子都無法結痂的傷口--她總是以帶著極欽羨的眼光,追逐著一對對美滿的家庭,但那卻是她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

現在她殘忍地揭露左靜的傷口,就是為了不要讓她的下一代背負與她同樣的苦,既然那個"肇事"的男人願意負責,那就算是件天大的喜事,左靜到底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如果今天換成是她,她老早舉白旗自動投降了。

左靜閉上眼,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小靜,阿澈不好嗎?我這個當媽的,自認自己的兒子長得還不賴,也許長得稱不上帥,可也不至於出門會嚇到人吧!他的性子是烈了點,不會說甜言蜜語,也不夠溫柔體貼,但他是個死心眼的孩子,一旦認定了,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以前他爺爺為他介紹了一把又一把的纖纖淑女,他從沒看得上眼,今天他卻執意要娶你,你說,你捨得讓陸媽媽抱不到孫子嗎?"

歐美雪動之以情,今天有巧儂跟倩怡幫襯她,此時不勸更待何時,晶亮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左靜終於抬起一張淚顏,輕顫地說:"你們說的我都懂,但......愛情呢?"

在座的三個女人愣愣地消化她的話,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

"呐!愛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跟你陸伯伯也是結婚後才開始談戀愛,現在我們真可說是鶼鰈情深,誰也料不到我們結婚前才見了三次面;反觀現在的年輕人,講求自由戀愛,可到頭來,多的是草草率率地就離了婚,試想,你要擁有這種空中樓閣般的婚姻嗎?"歐美雪首先恢復神智,她以自己的例子為範本,不放棄地勸慰著。

"而且婚姻是需要經營的,沒有任何一段感情是恆久不變,你與其在這裏自怨自艾,倒不如認真地思考自己將來的婚姻方向,以你的智慧,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自己的心結。"倩怡以過來人的身分,對左靜曉以大義。

"我......"巧儂見她們說得頭頭是道,認為自己也該說些什麼才是,她不安地扭絞著手指頭。

"我是沒有什麼大道理可以告訴你啦,可是,我覺得陸經理真的對你很好耶,你看,他知道你身體不好,每天架著你準時去吃飯;為了你還權充司機,每天接你上下班;你住院的時候,他一下班就往醫院沖,衣不解帶地照顧你,如果你說他對你沒有愛情,我才不相信呢!"

歐美雪與倩怡瞠大了眼,她們都不知道原來陸澈還為了左靜做了這麼多事!尤其是歐美雪,她沒想到自己那個木頭兒子也會有這麼溫柔體貼的時候!三個女人不再多話,六隻眼睛充滿期待地等著左靜的決定!

左靜的腦子裏不斷地浮現陸澈與她之間相處的各種畫面,巧儂說的沒錯,他對她真的很好,除了霸道、不講理的時候......可是,就是他霸道的時候,傷她最深呐!

她想了好久、好久......終於,她重重地點了下頭!在座的三個女人立刻進出歡愉的尖叫,她們熱情地擁抱在一起,每個人都感動得莫名其妙......

左靜見她們這麼開心,不覺露出一個真心的微笑,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給彼此一個機會!歐美雪快速地撥了電話給陸澈,告訴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阿澈,怎麼樣,老媽可是使出渾身解數,才幫你求到一個老婆哩!"

歐美雪大言不慚地誇大自己的戰績;她是趁著四個女人到咖啡廳吃午飯的空檔,跑去打這通電話。

"......"電話那頭安靜無聲,像沒人在聽電話似的。

"喂!你倒是說說話啊,不要像個幽靈似的,你老媽我可是最討厭對著機器自言自語哪。"這小子八成是樂糊塗了,不然怎麼會忘了要講話。

"您說......她--答應了?"陸澈深吸了口氣,沙啞地又問了一次;他顫抖著手握緊話筒,雙眼微微泛紅。

"可不是......"

歐美雪接下來的話,陸澈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的心止不住地飛揚起來;心臟有力地撞擊胸腔,讓他的胸口微微發疼;可是這一切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左靜的回答,她終於答應了,她答應要嫁給他,成為他的妻。

他們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幻想中的生活場景一幕幕地在他眼前旋轉,像旋轉木馬似的轉個不停......

歐南靖推了門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陸澈臉上掛著的傻不愣登的癡笑。

"阿澈......"歐南靖不確定地喊了一聲,這真是他認識的陸澈嗎?

陸澈由幻境中回到現實,發現電話那頭已無聲響,他掛上話筒,飛快地沖到歐南靖面前,激動地抓緊他的手。"她答應了......她答應了!"

"什麼人答應了什麼?"歐南靖皺緊眉頭,他到底在發什麼瘋呀

"是左靜,她答應嫁給我了!她答應嫁給我了!"

歐南靖眯著眼,看著陸澈毫不遮掩的笑容,像個天真的大男孩;他有多久沒看過陸澈這種笑容了

"還好,她終於答應了。"歐南靖咕噥地喃喃自語。

"什麼意思?"陸澈耳尖,聽到他的低喃。

"意思是解決了你的婚事,連我的也一併解決了。"

說真的,他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氣。陸澈不明所以地瞪著歐南靖。

"還不是巧儂,她說非得跟左靜同一天進禮堂不可......"嘿!雙喜臨門哪。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41:00

第八章

左靜這次可真的體會到"有錢人的飯碗難端"這一句俚語的意思,不過是個結婚儀式這麼簡單的程式,都可以搞到這麼盛大的場面,簡直讓她哭笑不得。

她跟巧儂在前一晚就被安排到這間五星級的飯店裏住一宿,一大早,五點鐘不到,她和巧儂就被不人道地由暖烘烘的被褥中挖起來,這真是嚴重折磨她這個嗜睡的孕婦,然後,就是一連串的上妝、梳頭,經過一番折騰,等到換好禮服後,已經十點多了;她們兩人接著又被匆匆送回飯店,才待坐定,屁股都還沒坐熱咧,駱媽又沖進房裏來了。

"快點,新郎們已經上電梯來了,你們到底准備好了沒?"駱媽是既緊張又興奮,好似要結婚的人是她呢。

左靜傭懶地瞟了巧儂一眼,發覺她也正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駱媽的話才剛落下,門板上旋即響起敲門的聲響。

房門一開,兩位西裝筆挺的新郎倌神采奕奕地站在門口,手上各捧著一大束美麗的新娘捧花;他們走了進來,把手上的捧花獻給今天屬於他們的女主角,並各自在她們的頰上落下一吻。

"南靖,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顧她。"駱媽拉著歐南靖,輕聲交代著,並依依不捨地看著巧儂。

"媽,我會的。"歐南靖笑著給駱媽十足的保證,眼神戀地望著巧儂。

"阿澈,小靜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我可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你同樣得好好待她,可別讓她受到任何委屈,不然我可饒不了你。"駱媽又跑去拉陸澈,耳提面命外帶脅迫,就怕左靜受到絲毫的委屈。

"伯母,我知道。"陸澈投給駱媽一個堅定的笑容。

"好了好了,時間快來不及了,你們該到樓下去了,禮車都在下麵等著呢!"駱媽看看手錶,催促著。

於是兩對新人在駱媽含著淚水的視線下,緩緩步出飯店的房間,步向各自未知的人生旅程,在禮堂經過牧師的證婚後,新人們各自用過簡便的午餐,稍做休息後,等著他們的就是彼此親朋好友們的"聯誼"。

由於左靜是個孤兒,所以她沒料到她面對的會是如此龐大的家族--歐志清生了八個子女,而每個子女又各有所出,單單介紹他們每個人的姓名,就夠讓左靜一個頭兩個大了,加上陸澈交遊廣闊,左靜更是頭疼得厲害,更別提那些愛湊熱鬧的上流社會家族了,一個下午下來,左靜覺得自己好似打一場硬仗,累得她都快搖白手絹投降了。

可惜她的疲累並沒有得到紓解的空間,因為接下來的晚宴她必須面對的是三百桌的賓客,她不禁埋怨起巧儂的爛點子,要不是她堅持要與自己同一天舉行婚禮,也許歐家就不會因雙喜臨門而大宴賓客了。

左靜在這一天體驗到一件事,那就是當一個新娘子只有一個任務--臉上必須保持一個不變的笑容,面對川流不息的貴賓,她只好任由臉上的笑容像上了水泥似的,僵硬地維持完美的弧度,以免讓男方失了面子。

當送完所有的客人,回到飯店為新人們準備的豪華新房,左靜僵直的臉及叫囂的雙腿終於獲得救贖,左靜卸除厚重的禮服,洗了個舒服的澡,順道沖洗掉頭髮上八百斤重的髮膠,整個人窩在柔軟的床褥上,傭懶地沉沉睡去;陸澈打發掉所有在新房外瞎起哄的親友,進到房裏,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他感動地看著熟睡中的她,安詳的睡顏,沉穩地睡在他的地方、他的床。這些小小的認知讓他感動莫名。這些小小的感動讓他清楚地感受到一件事實--這輩子,怕是永遠捨不下她了。

他快速地洗了個戰鬥澡,說實在的,今天也真夠他累的了,疲憊的感覺結結實實地反映在他的四肢百骸,現在他只想跳上溫暖的床,好好地睡上它三天三夜。

床邊的凹陷令左靜蠕動了下,棉質的睡衣劃過陸澈的肌膚,他詛咒地低吟一聲。"該死!"他早知道躺在身邊的女人對他的影響力,他愛憐地盯著左靜的睡顏深吸了口氣,壓下急速竄起的欲望。左靜昏昏沉沉地睡著,身畔溫熱的體溫讓她感到略寒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靠近過去,仿彿正抱著一個超大型抱枕,左靜攀上了他的肩頭。

"噢--"陸澈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把自己疲累的身體儘量往床沿移動。

感覺發熱的抱枕離她而去,左靜毫無所知地又靠了過去,那讓她覺得安心。

"天殺的!"陸澈幾乎是立即地彈跳起來。

他原想放過她的!會這麼決定是因為想讓她好好地休息,這一天下來想必是累壞了她,但她卻一再挑釁他的耐力和欲望,教他......怎麼忍得住,他猛地翻轉過身,壓上左靜柔軟馨香的身軀。

"靜......"他試圖喚醒睡夢中的她,第一次擁抱過她後的慘痛經驗,他可不想再重複上演,活像自己是個侵犯無助小紅帽的大野狼。

"靜......"

"思......"左靜嚶嚀一聲,為什麼這個溫暖的抱枕會說話?她迷蒙地張開眼。

"嗨,老婆!"陸澈露出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

"嗨......"左靜不由自主地回應著,這個抱枕竟然長得跟陸澈一模一樣?一定是想他的時間太多了,才會在夢裏也顯現他的影像,嗯......下次要記得少想他一點。

"你確定你醒了嗎?"陸澈望著她沒有焦距的眼,不肯定地再問一次。

"嗯......"夢裏的他好溫柔,左靜忍不住對他燦爛地笑開了。

陸澈皺了皺眉,思忖半晌,伸出大手輕拍她的臉頰。

"靜,醒來。"左靜還是一逕兒地對著他笑,顯然還不是很清醒。

"嗯--"陸澈無奈地翻回自己的床位,懊惱的心情滿滿地充塞胸臆間,把原本的疲憊擠得不見蹤影;然而左靜卻仍不肯放過他,直往他身上磨贈,還將白皙的藕臂環上他的頸項。

"噢--"

陸澈挫敗地呻吟著,這個該死的小妖女,到底想把他怎麼樣,跟在她手臂後的,就是那張迷眩人心的臉,清蒙的眼眸漾著迷霧的媚光,她毫下自覺地用她細緻的臉龐磨贈他壯碩的胸膛。

"該死的!"陸澈一躍而起,去他的正人君子,去他的大野狼,去他的......

如果他現在還堅持當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他會死的,欲求不滿而死,陸澈深吸口氣,馨香的體味約略平撫了他急躁的心跳,他扯開左靜前襟的鈕扣,大手伸進敞開的睡衣裏,溫柔輕淺地撫摸她因懷孕而日益豐滿的胸脯,喜悅地感覺頂端的蓓蕾在他溫熱的掌中變挺、綻放。

身體的變化使左靜不安地蠕動,可是體內不斷地湧出令人口乾舌燥的熱能,她努力地睜開雙眼,卻愕然地發現陸澈正俯身含住她一方乳尖......

"陸......澈......你,你在做什麼......"

這一下可把她給嚇壞了,怎麼?難道她剛才的幻影並不是一場夢?她瞪著陸澈的頭頂結結巴巴地問道。

陸澈困難地抬起頭,發覺她已然清醒,他露出一個足以迷死全世界所有女人的笑容。

"如你所見。"粗嗄的嗓音透著露骨的欲念。

"我......"紅潮兇猛地竄上左靜的臉頰,陸澈的話讓她清楚地憶起自己如幻的夢境,原來......那是真的

"害羞了?"

陸澈的唇貼著她的耳聒子,低啞地說:"不要不好意思,這一切再正常不過了。"

隨後伸出舌頭,挑逗地舔舐著她柔嫩的耳背。

"陸澈......"左靜瑟縮一下,對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行為產生些微抗拒。


"叫我澈。"他的手爬上她裸露的乳房,恣意地輕揉慢撚,引起左靜一陣輕顫。

"陸......澈......"紅潮朝她的頸胸肆虐,左靜無助地輕喊。

"叫我澈。"他堅持地重申,一隻手不安分地撩起她睡衣的下擺,隔著絲質的底褲摩挲她敏感的花蕊。

"我......澈--"左靜顫抖地喃語,卻在陸澈懲罰性地將長指戳入她的私處時,尖聲地喊出他的名。

陸澈滿意地勾起唇角,他邪肆地抽動長指,貼緊她的耳朵,勝利般地對她說:"你要我的吧,瞧!都這麼濕了......"

"呃......"左靜弓起身子,體內湧出一股股熱潮,她不斷輕喘地吸取氧氣。

"看你對我做了什麼?"他突然拉起她的手,按向自己的胯間。

"感覺到了嗎?感覺到它為你而堅挺嗎?"

"澈......"左靜嬌羞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卻不依。

"你自己挑起的火,就得自己想辦法滅火。"陸澈粗喘的呼吸更形渾濁,他褪去她的底褲,並快速地除去自己身上唯一的遮蔽物。

"想不想要?"他撐開她的大腿,將自己的灼熱抵住她的幽谷。

"我......"她急遠地扭動身軀,體內的熱流引發出空虛的疼痛感,她羞怯地想要他的充實,填滿她的空虛。

"要不要?"陸澈緩慢地挺直腰桿,將自己火熱的源頭沉進她的空虛。

"我......要......"左靜知道自己終將屈服在他的力量之下,她顫抖地吐露欲望,祈求他的解救。

得到她的首肯,陸澈深吸口氣,用力一頂,堅實地挺進她的緊窒。

"啊!"左靜攀緊他的肩膀,全身因他的充滿而緊繃。

"別怕,我會小心,不會傷到你跟孩子......"

他輕舔她的耳背,緩緩地在她身上彈出曲曲動人的旋律,在他規律而充滿激情的律動下,左靜逐漸放開自己的心情,學著享受他帶給自己的心靈悸動及肉體歡愉,緩緩擺動腰肢,配合他強猛的抽送,不再倔強地違背自己的心意。

感覺到她的回應,陸澈忍不住抽動得越來越快,引發左靜一聲又一聲的嬌吟,"我愛你!"

在攀上高潮的頂端之際,陸澈低聲地吼出自己的感情,將自己的種子深深地注入她的體內!

當耀眼的陽光灑滿整個房間,左靜揉著眼睛悠悠醒來。

枕邊已無陸澈的蹤影,一定是她太貪睡了,所以一向早起的他先行起床;她輕巧地下了床,憶起昨夜歡愛後,陸澈所吐露的愛語,她的心中溢滿深深的感動。他說他愛她!

這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一個小孤女,終於尋到自己的幸福、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梳洗過後,她步出房間,正想下樓向公婆請安,便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陣的笑聲。

"阿澈,華康的陳董打電話來說要向你討個人情,讓他們競標的工程順利得標,你說,你到底欠了人家什麼天大的人情,要我們放棄這一、兩千萬的淨利?"說話的是歐家的大家長歐志清,也是陸澈的外公。

"這個老傢伙也太敢了吧,不過要他打通電話,竟乘機獅子大開口;不過既然他說得出口,我也沒道理不同意是不?"陸澈撇撇嘴,低聲咕噥著。

"打通電話?什麼電話這麼值錢,該不會是為了你的新娘吧?"歐志清聽出興致來,難得地向晚輩打趣道。

"沒什麼。"他可沒打算解釋。

"說嘛,反正沒有人會笑你。"歐美雪見父親這麼有興趣,連忙在一旁幫腔。

"對啊,老爸也想知道哩。"陸父也在一旁瞎起哄。

長輩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惹得陸澈心煩;況且公司一下子掉了一、兩千萬的淨利,不交代好像說不過去,他只好勉為其難地回答。

"還不是為了夏季德,他追左靜追得緊,那時左靜跟我嘔氣,故意邀他參加尾牙宴,我一時氣不過,才要那老狐狸撥通電話遣開夏季德,所以--"

"我就說嘛,不然你怎麼甘心放棄那筆大生意。"歐志清笑開了嘴,存心逗他。

"看來你為了抱得美人歸,花了不少心思哩。"

陸澈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接著狠狠地瞪了在場三位長者一眼。"還說呢!老爸,我看你身體壯得跟條牛一樣,是誰說你得了癌症?"

正在喝茶的陸仲豪嗆了口氣,猛咳了兩下;歐美雪一見丈夫岔了氣,忙拍拍他的背,幫他順順氣。

"咳!我們還不是看你一直沒打算結婚,一時心急才!"歐志清的老臉不好意思地紅了。

"一時心急?為了這個理由,便隨便拿老爸的身體開玩笑?"陸澈睨了三個老頑童一眼。

"你們把老爸的病情說得那麼嚴重,還說什麼為了讓爸安心,得完成他最後的心願,非要我馬上娶個妻子不可!"

"轟"地一聲!站在樓梯間的左靜一時白了臉龐。

為了讓爸安心,得完成老爸最後的心願,非要我馬上娶個妻子不可,原來他......是為了他父親的心願,才......

這麼說,並非一定要她?說得難聽一點,其實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

左靜渾渾噩噩地轉身離去,臉上掛著無意識中流下的淚,原來他口中說的"我愛你"不過是激情過後隨口說說的謊言......

淚水刺痛了她的眼,而客廳裏接下來傳出的談話,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夜幕低垂,霓虹燈閃爍地灑落一地璀璨,臺北真是一座名副其實的不夜城。

陸澈依舊埋首在公文堆中,他累得直想就地躺平,可是批閱公文的動作並沒有因此而停止的意思。

"砰!"辦公室的門被很粗魯地打開,在空蕩的室內發出極大的回音。陸澈抬頭看了一眼,沒說話,又埋首公文堆裏。

"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你這樣發了瘋似的工作,你心裏真的會得到平靜嗎?"歐南靖揮掉他手中的公文夾,口氣不善地對他吼叫。

陸澈沒有回答,眼神呆滯地望著被揮落在地的公文夾。

"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歐南靖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把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陸澈沒有掙扎,任由歐南靖像拉扯個破布娃娃似地揪著他。

"該死!想她就去找她,不要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歐南靖對著失神的他大聲咆哮。

陸澈呆滯的眼閃過一絲傷痛,沒錯,歐南靖口中的"她",指的就是左靜,她又消失了,在他們舉行婚禮的隔天、在他說愛她之後!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離開,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哪裡去了,她就像水蒸氣般地消失了。陸澈問了自己千百萬次,為什麼她要離開他!

所有可能或不可能的理由都被他推翻了,而唯一的可能是--她,不愛他!這唯一的可能狠狠地炸碎他的心,也徹底寒了情。

既然不愛他,為什麼答應嫁給他?為什麼?歐南靖看著失神的陸澈,無奈地歎了口氣。

"去找她吧,別再自我折磨了。"

自從左靜消失之後,陸澈就變成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沒日沒夜、沒命地工作。半年了,半年來他的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是,他是為歐氏賺進了大筆金錢,可是沒有人因此而高興,反而為大家帶來更大的擔憂。

"既然她選擇一再逃離,我又何苦再去找她?"陸澈冷冷地說道,卻掩不住語氣裏不自覺的顫抖。

"為什麼不找她好好談談?也許,真的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歐南靖松了手,苦口婆心地勸著,主要也是因為太座給他極大的壓力,要他一定得勸陸澈去找左靜不可。

"沒什麼好談的。"陸澈閉上眼,疲憊地想逃避心中那越來越鮮明的倩影。

"她快臨盆了!"歐南靖急得不得了,這小子到底有沒有即將當老爸的自覺!

陸澈的背脊驀然一僵,過了好一陣子。"我知道。"他沙啞地吐了三個字。

"知道你還......"

"阿靖,拜託你別再管我了!"陸澈忍不住握緊拳頭,大聲嘶吼。

"真的?你發誓你不會後悔?"歐南靖愣了愣,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

陸澈遲緩地搖了搖頭,再睜開的黑眸裏不再有任何一絲光彩。

歐南靖深吸了口氣,忍住想掐死他的衝動;他由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硬塞到陸澈手中。

"這是她的位址,該做的我都替你做了,至於要不要去找她--你自己看著辦吧!"至於太座交代的事......

唉!古有明訓:"清官難斷家務事",接下來就看他們的造化,他可真是無能為力了。

手心裏的紙團不斷地發熱,陸澈無力地把自己摔回皮椅裏,手中緊緊地捏住那張縐成一團的紙。她......好嗎?寶寶呢?是男孩,還是女孩?有沒有健健康康的?

她......可有--想他?他自嘲地苦笑,她都以行動證明了她不愛他,怎麼還會想他?

陸澈咬了咬牙,隨即用力地將紙團丟到字紙簍裏,是她自己放棄這段婚姻、放棄這段感情,憑什麼要自己去找她?

既然她選擇無情地離去,為什麼自己該死的還惦念著她?為什麼還為她......心痛!他握緊雙拳,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向角落的字紙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41:42

第九章

夏日的太陽毫不留情地散發自身的光芒,不自覺地荼毒著每個工作的人們。陽光下,一群工人正揮汗如雨地加緊手邊的工作,期待能早日完工,圖個長長的休假。

"各位,休息一下,請來喝杯茶水。"一個柔柔的聲音,化解了烈日的肆虐與燥熱的煩悶。

"小姐,謝謝啦,你肚子那麼大了,還麻煩你拿茶水來給我們喝.真歹勢。"工頭拿下頭上的鋼盔,隨手撈著頸上的手巾,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汗珠。

"哪兒的話,多謝你們拚命幫我們加緊趕工,院裏的孩子會感謝你們的。"女子輕輕地笑著,有如一道溫馴的和風,輕拂過每個焦躁的工人。

"小姐,你快生了哦?我們家女人剛生完不久,她要生產的時候,我看肚子都沒有你的那麼大。"工頭拿了個塑膠杯倒茶,隨便與女子閒聊著。

女子溫柔地笑著,沒有回答。

"靜阿姨,凱凱欺負我啦......"一個小女孩哭哭啼啼跑了過來,拉住她的衣角。

"琪琪乖,別哭,有什麼事靜阿姨幫你解決,你慢慢地告訴我,好不好?"女子向工頭點頭致意,便拉著小女孩離去。

工頭盯著女子的背影漸行漸遠,一口喝完手中殘餘的水。

"工頭,這個小姐人很好咧。"工人停下手邊的工作,跟工頭說道。

"是啊。可是我就沒看過一個孕婦瘦成這個樣子,她先生真是不會照顧人......"

工頭忍不住嘀咕著,像他家裏的那口子,每天被他養得肥肥的,才不會像她一樣,瘦得像要被風吹跑了似的......

而工人口中的好小姐,就是那個失蹤了半年的左靜!處理完琪琪跟凱凱的事,左靜撫著肚子,小心地坐在大樹下的秋千上,隨著太陽西下,氣溫似乎也不再那麼高得教人難以忍受。

一陣細微的輪軸轉動聲,吸引左靜的注意,她抬起頭,眯著眼往聲音的來源望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當那影子逐漸清晰,左靜也露出了笑容。

"南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看來你恢復得不錯哪。"她吃力地站了起來,迎向來者。

"你先離開,等我叫你時再過來。"歐南楓面無表情地對著推輪椅的女孩說道。

他的眼睛緊盯著女孩的背影,直到她走遠了,才轉過頭來面對左靜。

"嗨,你的肚子好大哦。"

"你這樣對女孩子是不行的,多虧你以前還是個花花公子呢!"左靜取笑地瞅著歐南楓,她說的是南楓對那個女孩的態度。

"以前的事別再提了。"南楓撇撇嘴,顯得意興闌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左靜隱去了笑,從她離開陸家後不久,她就躲到這花蓮山邊小村落的育幼院,除了院長和倩怡,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裏。

"如果有心要找,不會找不到的。"南楓定定地盯著她,為她消瘦的模樣皺起了眉頭。

左靜的心狠狠地刺了一下,是啊,如果真的有心,怎會不知道她的行蹤,除非......沒有那份心

"你都不吃飯的麼?瘦成這個樣子,難不成想折磨你肚裏的孩子?"

南楓不捨地叨念著,她跟陸澈的事,他大概知道個八成,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麼離開;他一向對左靜疼愛有加,像對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如今她成了這個樣子,任誰看了都會不忍。

"哪有!這孩子可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怎麼捨得餓著他?"左靜輕撫著肚子,依戀之情表露無遺。

"孩子是你的心肝寶貝,那孩子的爸爸呢?"南楓突然問道。

左靜僵了僵,選擇保持緘默。

"你在這兒還好吧,看來好像在蓋些什麼。"南楓歎了口氣,隨意看看周遭的環境,對這地方的簡陋頗不以為然。

"我們在蓋宿捨,恃怙的小孩越來越多,就快不夠住了,所以正在趕工呢。"這裏的土地比較便宜,所以才會選擇這個地方。

"回去吧,起碼孩子會得到較好的成長環境。"

雖然他不明白左靜為什麼要離開陸家,但他還是希望她能在好一點的環境中產下孩子。

"我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左靜桀驁地抬起下巴,被人說這個環境不好,顯然看不起她這種出身的孩子。

"我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你明白的。"沒料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卻刺到她的傷心處,南楓趕忙陪不是。

左靜吸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度;她看著臨近的工地,道:"我在這裏很好。"

"我不清楚你為什麼離開陸家,可是......"

"南楓,你是來當說客的嗎?"如果真想要她回去,為什麼來的是南楓,而不是"他"

歐南楓搖搖頭,坦白地說:"不。"

"那就好,我在這裏生活得很快樂,如果你真的很閑,我不介意你時常來找我。"左靜明白地表示她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南楓定定地看著她,過了好久,說:"你真的快樂嗎?"

一個真正快樂的女人不該是這樣的,不該瘦成皮包骨,也不該淡掃蛾眉,尤其是一個快當媽媽的女人。

左靜的背脊僵直,她緊握骨枯的拳頭,不肯承認自己的脆弱;她故作愉悅地說:"是,我是真的很快樂。"

迎面吹來一陣強而有力的風,一時間讓兩人覺得一陣哆嗉。

"我知道了,有時間我會常來看你。"歐南楓無奈地搖搖頭。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些什麼!左靜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她煩躁地想尖叫!自從南楓來過之後,連著一個禮拜,每天總會有一個歐家的長輩來造訪她;第一天是歐美雪,再來是前董事長歐宗海,然後是歐家的大家長歐志清......以此類推,沒有一天稍作停歇。

由於日漸接近預產期,左靜的情緒也隨之緊繃,加上歐家的人不停地來騷擾她,使得她的情緒已屆崩潰的臨界點。

"小靜,你看看是誰來了?"院長在長廊上喊住她。

左靜回首望向來者,驚訝地喊道:"季德?"

"嗨!"夏季德故作輕鬆地向她打招呼,但眉頭卻籠罩著一股陰鬱;她太瘦了,瘦得不像一個即將生產的孕婦。

"季德!"仿彿見到自己的親人似的,左靜的情緒一下子控制不住,眼眶一陣酸澀,她激動地上前擁住夏季德。

"左靜......"

季德見她的反應如此激動,一時間也情不自禁地收攏手臂,即使她已嫁作人婦,即使她即將產下別的男人的孩子,他還是割捨不下對她的深深愛戀,畢竟他愛她好久、好久了......

"放開她!"一道冷冽的聲音劃破了這個溫馨的重逢場面,三顆原本喜悅的心同時望向聲音的來源。

來者夾帶著一股龐大的陰沉肅殺氛圍,渾身籠罩在冰冷的磅礴氣勢中,他的黑眸迸出冰寒的光芒,恍若想吞噬眼前相擁的男女。

"陸澈......"左靜無聲地輕喊他的名。

發覺他的狂怒,季德保護性的摟緊左靜,陸澈傷她已經太過,他不能再任由他傷害她一根寒毛。

"我叫你放開她!"陸澈緊盯著夏季德攏緊左靜的手臂,兩眼因急遽暴怒而充血發紅。

"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她!"夏季德挑釁地將左靜藏在身後。

"是嗎?"陸澈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唇角卻極不協調地勾起一朵唇花。

他傷她?夏季德該死的說自己傷了她,她該死的自作主張離開他,又完全不理會自己家人的勸告,執意不肯回到陸家,當他好不容易屈服於自己想見她的企盼,放下自尊前來找她之際,她竟又當著他的面不顧羞恥地跟夏季德摟摟抱抱,到底是誰傷了誰?誰傷了誰

"左靜,原來你也不過爾爾,之前還在我面前誇下海口,說你沒有男人一樣活得下去,沒想到你離開我不過半年,就已經不甘寂寞地黏上夏季德。"陸澈的語氣很輕柔,卻具有極端的殺傷力。

左諍一瞬間刷白了瞼。

他為什麼要來?難道只是為了來羞辱她。

"陸先生,請你嘴巴放乾淨點!"季德聳起眉頭,尖銳地抗議。

"還是你一離開我,就馬上飛奔到這個男人的身邊?"陸澈完全不理會季德的警告,逕自盯著他背後瘦弱的身影,殘忍地說著違背自己心意的話。

左靜瞠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用全部心力來愛的男人,會說出這種殘酷無情的言辭。原來......他是這麼看待她的?

"就算是又怎麼樣?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她,如今你憑什麼資格約束她!"

季德氣極,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番"呐,真是氣死人不償命,見季德說得理直氣壯,左靜忍不住擔憂地拉扯他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再說了。

陸澈眯起眼,狠狠地盯視著她扯著夏季德那只形同枯骨的小手。那只手,不是揪著夏季德的衣角,而是緊緊地撕扯著他的五臟六腑啊!

闐闇的眼眸迸出嗜血的光芒,陸澈心寒地盯著面前的一對男女,一字一句清楚地說:"現在,我甚至懷疑你肚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一陣抽氣,左靜瞠大了眼,漂亮的眼睛裏失去了任何光彩,她的耳朵嗡嗡作響,響在耳膜裏的是他決裂無情的字字句句,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像,僵直地站在原地。

"陸澈!你......欺人太甚!"夏德掄起拳頭,一副準備大幹一架的樣子。

"季德!"

站在一旁始終不發言的院長出言阻止,雖然她不贊同陸澈如此出言傷人,可是這是他跟小靜之間的家務事,她跟季德實在也沒有資格表示任何意見。左靜抬起頭,空洞而濕潤的眼緊盯著陸澈絕情的臉......

忘了吧......情願忘了這個讓她丟了心、失了魂的男人,如果真有來世,寧願永生永世不再與他牽扯......這是左靜昏厥前唯一的想法......

★  ★  ★  ★

"怎麼進去這麼久還不出來,真是急死人了!"李倩怡不安地來回走動,一張嘴自她進到醫院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倩怡,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來走去,看得人家心都煩了!"駱巧儂挺著微凸的小腹拉住倩怡,阻止她這種盲目的行為。

"我急嘛!"李倩怡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我知道。"她也急,可是著急並無濟於事。

巧儂輕扯一下倩怡,指指坐在角落的黑影。

陸澈失神地坐在長廊的椅子上,他坐在那個位置已經兩個小時了,不但姿勢沒變,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倩怡不管他看不看得到,生氣地瞪了他一眼。當她接到消息趕到醫院的途中,已經藉由行動電話從季德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雖然陸澈對她有救命之恩,可是對於他加諸在左靜身上的行為,倩怡決定不但不原諒他,更決心要唾棄他。

相較於倩怡,巧儂的反應就不是這麼回事了。陸澈這半年來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她是全都看在眼裏,他沒日沒夜地瘋狂工作,就算刷新了業績又怎麼樣?他不過是藉由工作來逃避心中的痛苦罷了;對於左靜答應嫁給陸澈為妻,卻又在舉行婚禮後無故離去一事,這對陸澈西言,不啻是一種最無法磨滅的傷害,而到底左靜為什麼要離開--除非左靜自己肯說,不然誰都不會知道。

"誰是左靜的家屬?"一個護士由急診室裏沖了出來,大聲地對著走廊喊道。

"我是她丈夫!"陸澈立刻站了起來,神色是極度地不安。

"現在要為她剖腹生產,請你馬上跟我去簽同意書。"

"她--"聽到護士說的話,陸澈的心臟都快停了,難道她......

"她的血壓過低,醫生怕危及胎兒,而且由於已經足月,所以決定為她剖腹生產,請不用擔心。"護士小姐公事化地交代著。

純白的床單及白色的房間,襯著一張蒼白的嬌顏,若不是一頭及肩紅髮點出左靜的顏色,只怕沒人會注意她就躺在病床上。

左靜已經昏睡了一天二夜,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

"靜,醒來吧,求求你快點醒來!"

陸澈嘶啞的聲音在空洞的病房裏回蕩,他已經對著昏迷中的她說了一夜的話,此舉看在巧儂與倩怡眼裏都為之鼻酸。

"醫生說你早該醒了,你為什麼還不醒來?"他溫柔地撥開覆在她額際的髮絲,聲音裏有濃厚的鼻音。

"我知道你氣我,所以不肯醒來;是我不對,只要你高興,你愛怎麼打我、罵我,我都無所謂,只求你快點醒過來--"

病床上的身影還是動都不動,可是守在一旁的巧儂跟倩怡聽到陸澈一番真摯的言語,都忍不住落下淚來。

"求求你不要傷害自己,我愛你!我愛你啊!不管你對我做過什麼,我還是一樣愛你!求求你快點醒來,看看我們的孩子,她好可愛、好漂亮,就像你一樣......"

陸澈緊握著左靜瘦得剩下皮包骨的小手,想到還在嬰兒室裏的女兒,陸澈掩不住顫抖地哽咽。

"孩子不能沒有媽媽,即使不為我......求求你,為了孩子!"

倩怡緊緊拉住巧儂的手,淚眼紅腫地自責,這時候她相信陸澈是真的很愛左靜,都怪自己不夠成熟,才會誤會了他。

左靜的眼皮動了動,嗯......是誰?是誰一直在叫她?她好困,可是那個聲音一直在呼喚......

"唔......"她輕輕地動了一下,但麻藥退了之後的手術傷口讓她呻吟出聲。

"靜兒!"首先發覺她的蘇醒是陸澈,他興奮地以大手包覆她的柔荑。

"她醒了、醒了!"

巧儂和倩怡慌亂地抹去臉上的淚痕,以最快的速度沖到病床前。

"左靜!"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地喊著。

左靜悠悠地睜開眼,對上兩人擔憂的眼神,她虛弱地對著她們笑了笑。

"嗨,倩怡、巧儂。"倩怡和巧儂見她平安無事了,忍不住激動地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靜......"

陸澈輕喚她的名,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擔心,左靜側過頭看他一眼,眼神迅速閃過一絲痛苦,她靜靜地盯著他,沒有說話。

"左靜?"她的沉默成功地引起兩個女人的注意力。

過了好久......

"你是誰?"經過短暫的緘默,左靜再度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

陸澈的身體重重地震了一下,俊臉立刻一片死白。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握緊她的手腕,顫抖地問道。

"你是誰......你放開我!"左靜使勁地拉扯著自己的手臂,不惜弄傷自己。

陸澈茫然地放開她掙扎的手,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剜開一個大洞!

這是什麼意思?她不認得他了?她認得李倩怡跟駱巧儂,獨獨忘了他!她該死的竟然忘了他!

"左靜,你在說什麼?他是陸澈,你的丈夫!"倩怡情急地嚷嚷。

"丈夫......"左靜緊揪著被褥,蒼白地猛搖著頭。

"不......我不認識他......"陸澈的心一痛,多麼傷人的話語!

"怎麼可能?"倩怡不敢置信地喊著。

"你再想想!他是你在這世上最親密的人,左靜,你怎麼可能不認識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認識他,你不要逼我,我不認識他!"左靜奮力地搖著頭,她緊緊抓住被單,將自己清瘦的身體包裹在白色的被單裏。

陸澈不發一語地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直到她把自己藏在被單裏......

他痛心地嘶吼一聲,像只負傷的野獸,顛簸地逃出這個令他痛苦的地方,巧儂無言地看著被單下發抖的身軀,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42:29

第十章

駱巧儂將左靜帶回歐家坐月子,連同小嬰兒一起。

為什麼會到巧儂家坐月子呢?其實是因為左靜對陸家的一切,都表現出一種很陌生的感覺,意思是說,與陸澈有關的一切人、事、物,她一律都忘得一乾二淨。

巧儂曾跑去請教醫生,醫生表示這種情況,可能是醫學上所說的"強迫性失憶",發生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患者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為了逃避某段不想憶起的過往,所產生的一種強迫自己遺忘的行為;對於這樣的左靜,經由歐美雪的拜託,巧儂只好將她帶回歐家。

巧儂常在左靜精神狀態還不錯時,告訴她一些陸家及陸澈的事,並告訴她孩子的父親是陸澈,特別的是,左靜對孩子並沒有排斥感,除了睡覺之外的時間,她都跟孩子膩在一起。

小孩子是一種很可愛的動物,但在她不久的將來會變成一個整死人不償命的惡魔!

由於巧儂自己也懷有四個月的身孕,常常在搞定左靜的女兒後,自己差不多也快陣亡了;因此,歐南靖還時常向她抱怨,說巧儂只會關心別人,忘了要關心自己的丈夫。

麻煩的事還不止這些,最大的麻煩就是----陸澈。

"真是會惹麻煩的一家人!"歐南靖一進門,扯下束縛脖子的領帶,一副心浮氣躁的模樣。

"什麼事啊,老公?"巧儂端出一杯濃茶,適時地提出關心。

"還不是陸澈那個廢人!"歐南靖顯然正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十分難聽。

"老公!"巧儂驚呼,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陸澈發生什麼事,你怎麼......"

"自從從醫院回來後,那個傢伙就成了"酒國英雄",每天泡在酒缸裏,我看再過不久,他就會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廢人!"歐南靖說得咬牙切齒。

"你怎麼不勸勸他?"巧儂想起那天陸澈跑出醫院時的身影,心裏一陣難過。

"怎麼沒?不過一點用處都沒有,浪費我的時間。"歐南靖重重地吐了口氣,疲累地癱在沙發上。

巧儂的腦子飛快地轉了一圈,眼裏露出狡黠的光芒。

"也許......"

"左靜,再兩天孩子就滿月了,你為她取好名字了嗎?"巧儂邊折著乾淨的衣裳,邊分心與左靜閒聊。

左靜盯著女兒的睡容,沒有回答。

"哎!孩子的事還是其次,最麻煩的是陸澈,他--哎!"巧儂故意唉聲歎氣,並暗中覲察左靜的反應。

只見左靜的身軀一僵,依舊無語。巧儂見她沒有回話,也不打算揭穿謎底。

其實從左靜"失憶"開始,巧儂就覺得怪怪的,雖然說不出哪裡怪,可是她總覺得左靜的失憶......是假的。

"巧儂,你......話怎麼說一半?"見巧儂一直沒再說下去,左靜不安又猶豫地問道。

"哦?你對他有興趣?"巧儂佯裝吃驚,對自己的猜測又加了幾分篤定。

"你......你不是說他......他是我丈夫......"左靜咬著下唇,忐忑地說。

"既然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我聽南靖說,自從他從醫院離開至今,每天泡在酒缸裏,就快變成個廢人了--"巧儂的手沒有停過,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瞟著她。

左靜下自覺地握緊嬰兒床邊的木條,眼睛迸出痛苦失神的眼波。巧儂不動聲色地走到她身邊,把手覆在她緊握的拳頭上。

"左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左靜幾乎彈跳起來,她神色不安地囁嚅道:"沒......沒有啊......我會瞞你什麼?"

巧儂睨了她一眼,到這時候還不說實話。

"其實你什麼都沒忘,對不對?"巧儂微慍地揭穿她的偽裝。

"巧儂......"左靜驚駭地看著她,仿彿見到鬼魅似的。

"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麼,可是你看看陸澈,他到底是哪一點對不起你?你莫名其妙失蹤後,他整天就是沒命的工作,非得把自己逼到極限後才肯休息,惡性地周而復始。

"自從你說你忘了他,他的情況就更糟了,像個爛酒鬼一樣,我看他是存心把自己醉死!像他這麼愛你的男人,你如果不能回報他的愛,為什麼當初要答應嫁給他,讓他承受這更大的傷害?"

巧儂越說越氣,她明明對陸澈有情,為什麼非得把兩個人搞得如此不堪。

"不......不是的,他......他從來就沒愛過我......"左靜蒼白著一張臉,眼淚像自來水一樣流個不停。

"他不愛你?那是我眼睛瞎了,還是他在演戲?"巧儂的口氣嚴厲起來。

"他......他不是愛我才娶我,他是......"左靜泣不成聲,她不斷地對自己發誓,決定不再愛他了,為什麼到現在心還這麼痛

"他是怎麼樣?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都這節骨眼了,她還在猶豫什麼。

左靜抽噎著,並斷斷續續地把她在陸家聽到的話都說給巧儂聽,那就像再次把自己的傷口血淋淋地掀給她看似的,心痛無比。

"真有這種事?"巧儂失神地喃喃自語,她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

左靜哀怨地看著熟睡中的女兒,眼淚掉個沒完。

突然,巧儂敲了她一記響頭,"你哦!真是笨得可以!"

"巧儂......"左靜用力地眨眼,不明白巧儂的舉動。

"姑姑不是說過,爺爺好幾次要介紹名媛淑女給他,他都不答應;你想想,他的條件那麼好,多少女人擠破頭想坐上陸家大少奶奶的寶座,可是他偏偏執意要娶你進門;如果他真的只為了姑丈什麼狗屁的"最後的心願",他有一定非娶你不可嗎?你可不可以用大腦稍微想想哪!"巧儂冷靜地分析;自從跟歐南靖結婚之後,歐美雪就成了她的姑姑。

"也許......他是為了孩子......"明明心念正在動搖,左靜還是不肯輕信他。

"笑話!如果他願意,等著為他生孩子的女人早排到太平洋了,何苦一定要你這個;左靜,他是真的愛你,你在醫院裏昏迷不醒時,他一刻都沒有離開,還一直試圖喚醒你,不信你可以去問倩怡,哭得最凶的就是她。"當然也包括自己。

左靜的心在強烈地掙扎,她該相信他嗎......

"去找他吧,就算不看在他一片癡心的分上,你也該考慮孩子的幸福,沒有爸爸的孩子,性格會很怪異--"巧儂叨念著,就怕她不答應。

左靜眼波不確定地流轉,她真的該相信他嗎?他一定是醉了,醉得產生幻覺。

陸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醒來時立刻被一個輕微的開門聲驚醒,這個時候有誰會來?難不成......是小偷?

他按著疼痛欲裂的頭,撐起身體隱身門後,他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敢登門入戶地竊取東西。

門輕輕地被推開,一顆頭顱怯生生地探進,似乎是發現屋裏沒人,所以放心地走了進來。

這個身影......除了那個讓他痛徹心扉、朝思暮想,又癡纏磨人的女人還會是誰?他顫抖地伸出手,由背後緊緊地摟住她。

天!他好想她!好想她!

"啊--"左靜沒料到會有人在這充滿酒精味的房間裏,她驚慌地大聲尖叫。

"別怕,是我。"他用力地汲取她身上的馨香,不肯放鬆手勁。

"是我!"

"陸澈--"左靜不確定地詢問,卻無法忽略纏住她腰肢的手臂。

"嗯......"陸澈輕咬她的耳朵,並伸出舌頭輕刮她的耳背。

左靜一陣戰慄,她扭動身軀,欲掙脫他的鉗制。

"別動......"他低聲呻吟,她這麼一動,只會更加牽動他深沉的欲望;他的大掌不規矩地撫上她的渾圓。

"別......"左靜的心臟急遽地跳動著,她有好一陣子沒有親近他了,加上剛坐完月子;心裏自然產生抗拒。

陸澈倏地扳過她的身子,將她按在門板上,狂鷙地貼上她的紅唇......

"唔!"左靜正開口準備抗議,卻被他逮到機會侵入她的唇辦,恣意糾纏她小巧甜蜜的丁香。

左靜捶打他的胸膛,他卻沒有放開她的打算,大手攫住她不安分的拳頭,將它們鎖在她的腰後,讓她自然地挺起,把柔軟的渾圓抵住他的胸膛。

"噢--"他發出輕歎,僅是這樣輕微的摩擦,都足以讓他欲火焚身。

陸澈開始不滿現狀,他騰出一隻手,拉出她塞在裙子裏的T恤,毛手伸入衣內,扯高胸罩揉撚她的蓓蕾,並把自己的身軀貼緊她的下身,讓她感覺他的硬挺。

"嗯--"

感覺他的企圖,左靜羞赧地轉動頭顱,閃避他的唇舌;可是他總有辦法吻住她的唇辦,不讓她躲避他的吻。

他需要更多的撫觸,證明她真的在他懷裏,他拉高她的裙擺,隔著底褲以手指磨蹭她的私密......

"不......不可以......"左靜睜大美眸,眼眶濕潤地驚喘著,他......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不可以怎麼樣?"他邪肆地沿著她的頸側舐舔而下,粗魯地撕裂她的底褲,火熱的手心罩住了她。

"唔......"左靜閉上眼瞼,羞恥地別開臉。

"這樣?還是這樣?"他粗嗄地含住她腫脹的乳尖,手指陡地毫無預警地刺入她的幽穴。

"呃!!"她睜開迷蒙的美眸,欲念輕易地被他勾起,狂亂的眼神在在令陸澈失了心魂。

"你真不誠實,都濕成這樣了,還說不可以,瞧!還是你的身體比較誠實......"

他濕熱粗濁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際,並邪惡地抽動長指,存心讓她沉淪在欲海裏。體內的火焰爆炸開來,一陣狂猛的喜悅充斥四肢百骸,內部肌肉一陣痙攣,被他推向欲望的高峰。

"呃!!"

即使發誓再多次,告訴自己不愛他都沒用,經他這一撩撥,身體就全部棄械投降了,她實在恨死自己的身體了,她傷心地流下羞慚的淚水。

"不......別哭--"那讓他心疼;他撤出長指,手忙腳亂地安撫她。

"你不能這麼對我......"被他這麼一哄,所有的委屈都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她嬌柔地啜泣起來。

"你是我的,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她這一哭,哭得他心都擰了,他溫柔地舔去她珍珠般的淚珠。

"你是壞人......壞人......"她梨花帶淚地控訴。

"好、好,我是壞人,是壞人......"雖然很蠢,可是為博得佳人歡心,陸澈對她所有的指控都認了。

"你就只會欺負人家......"左靜偎進他的懷裏,抖著肩頭輕扯著他的襯衫。

"我!"

柔軟的身軀貼在他的胸膛,陸澈的心臟急遽加快,撞擊得胸口都疼了,他緊摟著她的嬌軀,閉上眼眸情不自禁地低喃道:"靜,給我,把你自己給我--"

他粗嗄的嗓音裸露著再濃烈不過的情感,左靜瑟縮地扯緊襯衫,把自己深深埋進他寬闊的胸膛。

"你--教我該拿你怎麼辦?"對她無言的倚偎,陸澈頭一次感到無措及深深的懊惱。

左靜抬起淚臉深深地看著他,然後,她伸出藕臂環住他的頸項,主動地湊上自己瀲豔的紅唇......

"靜!"

陸澈霎時感到受寵若驚,下一瞬間適才被抑止住的欲望立刻被她略嫌青澀的吻給挑逗得全數爆裂開來,他熱烈地回應,舌尖靈活地挑逗她的香舌,毛手更是迅速有效率地循原來路徑,回到她敏感的丘壑。

"澈......不要......在這裏......"雖然她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他的手與舌,但在理智逐漸飄離身軀之際,殘存的理性仍使她提出小小的抗議。

"為什麼?"

陸澈低啞渾濁地粗喘著,手卻也沒閑著,粗魯地剝去她的衣服、裙子;他快要受不了了,從她之後,他再也沒有碰任何一個女人,現在來勢洶洶的欲望狂潮快把他吞沒了,他的欲望脹得發疼,再不快點與她結合,他一定會死的,死於饑渴。

"不......"左靜想推開他的侵佔,但全身卻軟綿綿地使不上力。

陸澈倏地將她翻轉過身,壯碩的手臂環著她的纖腰往後拉,左靜的身體便順勢彎下腰身,背部形成七十五度的斜角,臉部及雙手都貼在門板上。

"陸澈......你......你做什麼......"左靜心如擂鼓。

他,陸澈撥開她的大腿,輕齧她呈粉紅色的肩頭,一手湊到她胸前撫摸凝乳,一手忙亂地解開褲頭,用力一挺腰,將他亢奮的欲望深深埋進她體內,兩人同時抽了口氣,為彼此相屬而悸動不已。

"澈!"所有的血液沖向下半身,那強烈的需索像排山倒海地襲向她,左靜不安地扭動著。

"想要嗎?"陸澈強忍著欲火停滯在她體內,邪惡地逗弄她花辦叢林中的蕊心。

"啊......"左靜不由自主地輕顫,若不是他的手臂支撐著她,她早就癱軟了。

"想要嗎?"他霸道地喊著,非要她親口承認要他不可。

"我......要......"混雜著羞怯與激情,她的淚水掉個不停,卻終究屈服於純粹的肉體欲望。

陸澈蠻橫地掠奪她,強悍地攻城掠地,每一次的衝擊都激出她一聲聲的呐喊,那聲聲嬌喘的消魂聲足以擊毀他謹剩的理智。

"啊!"他堅挺剽悍的攻勢帶給她無可言喻的喜悅,雙腿在直覺下將他夾緊。

她的反應讓他歡愉,他一次又一次用力地撞擊她的花心,卻又想起她無情的離去,激情的眼眸霎時染混著痛苦的光芒。

"為什麼離開我!!"

他赫然加快動作,放縱自己馳騁在那緊密脹紅的甬道,直到一股熟悉的戰慄傳至下腹,終於將兩人的亢奮推向最高......

左靜悠悠轉醒,赫然發覺陸澈環著她的胸口,在一旁沉沉睡著。

咦?怎麼會睡在床上?他們不是在,一陣紅潮乍然沖上臉龐,左靜在心裏暗暗呻吟。

噢......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跟巧儂談過後,左靜冷靜思考了好幾天,巧儂的話一直在她腦海裏盤旋,終於她說服自己來找他,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即使事實真如她所想,也該是與他清楚地劃清界線的時候了。

可是她,她竟不知羞地爬上他的床,看著他的睡容,左靜的心抽搐一下,散亂的髮絲,眼瞼下微暗的陰影,及下巴冒出的短髭......這一切跟她熟識的那個男人是那麼不同,他一向容光煥發,總是把自己整理得乾乾淨淨的,怎麼會變得如此狼狽。

她小心翼翼地移開環在胸口的手臂,悄悄下了床,臉紅地撿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這個房間......不一樣了,跟她住在這兒時不一樣了,以前她總會把房子整理得整齊清潔,現在--滿地的酒瓶、雜亂的衣服及隨手亂丟的垃圾,在在都顯示這個房子的主人並無心整理它。

這一切......會是因為她嗎?她可以這麼癡心妄想嗎?左靜麻木地穿回衣服,現在是不可能跟他談了,撇開他還在睡覺不談,單就才與他歡愛過的情況下,說什麼她也沒辦法冷靜地接受真相。

"你想去哪兒?"一雙鐵臂無預警地摟住她的腰,讓她緊緊地靠在他壯碩的胸膛。

"我......"她嚇一大跳,差點沒驚聲尖叫。

"在跳上我的床之後,你還想到哪兒去?"他的心尖銳地抽痛著,當發覺她趁他睡著又想偷偷離開之際;心底那抹痛比想著她的任何時候都來得深刻!

"難不成還想去找夏季德?"一股來得狂鷙的妒火立刻燒得他失去神智。

左靜睜大眼,掙脫他的手臂,無措地回頭看著他。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莫非他到現在還認為自己跟季德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我沒有滿足你嗎?讓你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去找他?!"他的嘴角微微抽搐,自嘲地苦笑,她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

"啪!"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突兀不過。

"你!"

陸澈擒住她的手腕,用力的程度幾乎扭斷她的手。"這就是你對待自己丈夫的方式?"這巴掌不僅打在他臉上,更重重地擊打他的心。

"我跟季德一點關係都沒有!"手腕傳來陣陣疼痛,左靜倔強地不肯求饒。

"沒有關係?"他陰邪地勾起笑痕,眼底卻只有濃濃的傷痛。

"你看不出來他愛你嗎?他還向你求過婚咧,怎麼?你一點都不心動嗎?"

"當然,我可以嫁給季......"如果他執意傷她,她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陸家。

"不准!"他的胸膛快速起伏,她就這麼急於想擺脫他?那為什麼要答應嫁給他?

"我說過,你這輩子死了這條心吧!"激動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

"放了我吧......既然你這麼恨我,就放了我吧!"左靜哭喊道。

也許他們真的註定沒有緣分,既然如此,又何苦把兩人綁在一起。

"我!"

他的心在掙扎,看到她這副哀戚的模樣,什麼傷人的話都說不出口,只想狠狠地摟住她、安慰她,左靜趁他失神之際掙脫他的手,猛力一推,將他推倒在床上,轉身往房門跑去。

"靜!"負傷野獸般的嘶吼震住左靜的腳步,她僵直身軀佇立在門邊。

"我愛你!我愛你啊!"陸澈痛徹心扉地狂吼,雙手洩忿似地用力捶打床板。

"為什麼你不愛我,為什麼不愛我還要跟我結婚?"

左靜倏地轉身看向他,他,他說他愛她?真的嗎?真的愛她嗎。

左靜揪著胸口,真的可以再相信他嗎?

"為什麼不愛我......不愛我......"

陸澈俯身貼著床鋪,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感情全湧上心頭,他的眼睛酸澀得難受,可是他一點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即使她傷自己傷得這麼深,在他心裏最放下下的還是她!

"不愛我就別答應跟我結婚,不要嫁給我了,還狠心地要我放開你......"

"澈......"左靜奔到他身邊,見到他如此脆弱的模樣,她的心都碎了。

"不要碰我!"他紅著眼撥開她的手。

"你既然決定離開我了,就不要再給我任何希望!"如果上蒼決定自己應該失去她,就不要再給他任何一丁點的企盼。

"你這個笨蛋!"左靜生氣地拉住他的肩膀。

"我說過我不愛你了嗎?你問過我了沒?你只是剛愎地認為我一定是不愛你的,對不對?"

"靜......"

陸澈用力地眨著眼,一反剛才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她又變回一頭不折不扣的小雌虎;他細細思索她的語意,突然。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的雙眸期待地發亮,他興奮地攫住她的手腕。

"我......"被他這麼一問,左靜好不容易湧出的勇氣,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她羞紅了臉,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你?"陸澈好笑地看著她,興起一股作弄她的壞念頭。

"你怎麼樣?"他撫上她及肩的髮絲。即使頭髮上沒有任何的神經,左靜還是被他的舉動挑起全身的雞皮疙瘩。

"告訴我,你愛不愛我?"他狀似輕鬆地輕吻手中的髮,其實他緊張得就快停止呼吸了,這是他這輩子最在意的答覆。

紅潮火速地蔓延了她整個臉龐,甚至延伸到胸頸;她歎了口氣,索性對自己的心意妥協。

"是,我愛你。"陸澈愣了愣,喜悅迅速在他的心中爆炸開來,他激動地緊緊擁抱住她。

"天!你知不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得心都擰了。"兩個真心相愛的人緊緊相擁,為這份遲來的幸福而感動。

倏地,他又忽然推開她。

"既然你是愛我的,為什麼還要離開我,讓我吃了這麼多苦?"

"你吃苦?我吃的苦可沒比你少哩!"

左靜埋怨地瞪著他,細細地說明離開的原因。陸澈懊惱地抱緊她。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該對你毫無保留的,即使我認為是雞毛蒜皮的事都不能放過;夏季德的事,真的是我做的沒錯,我也沒必要再瞞你,雖然手段是卑鄙了點,可是當天晚上的事完全不是預謀的,是你......"

哎!又提那一晚!左靜羞愧地躲在他的臂彎,這輩子就是毀在自己的酒後亂性,陸澈輕啄她柔美的頸項,繼續說道:"之所以沒告訴你爸爸的事,其實是因為我真的喜歡你,就算沒有爺爺跟媽搞出來的怪點子,我都決定娶你為妻,撇開你懷孕了不說,我長這麼大,你是第一個讓我想把你擺在身邊一輩子的女人。"

"孩子!"

提到懷孕讓左靜想起還放在巧儂家的女兒,她竟自顧自地在這裏與他耳鬢廝磨,忘了該回去餵奶了。

"她一定餓壞了,我該回去了。"

"回去?"陸澈提高聲調,怪聲怪氣地瞪著她。

"是"我們"該去把孩子"接回來",而不是你該回去那兒。"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說,分明想把他給氣死。

"哎呀,跟自己女兒吃什麼醋嘛!"左靜心裏漲滿濃濃的暖意,羞赧地起身準備接女兒回家。

"咦?你什麼時候恢復記憶了?"陸澈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她的"失憶"。

"喝!這......"糟糕,她都忘了自己"假仙"的大事了。

"嗯?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越想越不對,怎麼老覺得自己被設計了似的。

"我......我連心都剖給你看了,哪......哪會有事瞞著你?"左靜結結巴巴地說著,就怕他再問下去,如果他一直追根究柢,難保事情不會穿幫。

"真的?"陸澈挑起眼眉,一副不大相信的樣子。

"我這麼愛你,怎麼會騙你嘛--"左靜拿出最厲害的武器,柔媚地勾著他的脖子,親熱而主動地送上熱呼呼的香吻,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陸澈愣了愣,立刻火熱地與她唇齒相纏,老早就把適才的話題拋到十萬八千裡遠......

"澈,我們真的該去接女兒了。"左靜計謀得逞,她推開陸澈纏人的臂膀,輕喘地催促著。

"你說,你比較愛孩子還是我?"陸澈像個撒嬌的大孩子,不依地拉著她不放。

"哎呀,你別鬧了,快去接......"

"不管,你今天一定要說清楚......"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16 23:43:04

終曲

"野獸?你說他氣得像隻野獸?"巧儂不敢置信地輕喊。

"嗯。"左靜輕笑,唇邊浮起一朵炫人的笑花。

今天是歐家定期舉行的家庭聚會,兩個女人溜到中庭花園來透透氣,把小孩丟給家裏的長輩們逗弄。

"唔......想當初,我老公好像也有變成野獸的時候--"巧儂的眉頭打了個死結,認真地想起以前的種種。

"真的嗎?南靖也會有失控的時候?"左靜好奇的眼眸閃著興奮的光芒。

"改天你一定得老老實實地招來,否則......"

"哎呀,最近南楓的脾氣好像也不太好,會不會他--"巧儂眼尖地發現樹叢裏有個嬌小的身影,她聰明地轉移話題。

"咦?"左靜順著她的眼光,同樣發現了那一抹身影。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有這麼回事--" 兩個女人相視而笑。

管他的呢!反正天天都有戀情不停地在發生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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