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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澄]魔女治惡男[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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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18:00
標題:
[子澄]魔女治惡男[全文完]
魔女治惡男
作者:子澄
原本鄂楠只是接受同事的報復請托,
想辦法接近婚友社的這位『相親代打專員』,
好讓她對他產生興趣,
然後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狠狠地甩掉她!
但最後他卻發現,花花女和拜金女都只是假象,
而他更是無法控制地愛上她……
什麼叫做給石嫫女那個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難道他的出現並不是巧合?
就連這段日子的甜蜜戀情,
也只不過是因為男人可笑的尊嚴而產生的一場騙局?
她承認,自己的工作的確算不上正大光明,
可是她從來不曾欺騙那些男人們的感情,
如今他們卻採取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對付她,
這樣,真的公平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18:47
第一章
相親,是尋求終身伴侶的途徑之一。
在現代人如此沉重的生活壓力和負擔之下,某些時候並不是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在「浪漫」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上面。
現代人沒有時間去追求自己喜歡的異性,更沒有時間去製造如小說裡一般多的偶遇和邂逅——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慘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葉如果真有那個時間和機會,我們只能給他恭喜和祝賀,即使結局未必盡如人意。
因此,在中國人「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傳統思想裡,想找到理想伴侶的曠男怨女……
呢,不,是年輕人,他們就必須借助於婚友社這種管道,來順利尋求到他們的另一半。
當大部分人都感到需要的時候,某些適時的「附屬商品」便會順勢而生。
有種不為人知的行業,我們姑且稱之為「相親代打」。
那是種以相親為職業,卻打死不會跟對方看對眼,總是拒絕的一方,大多是婚友社特聘的「專員」,以免入社社員不夠亮麗搶眼而造成生意不佳,是一種正當、說出來卻又覺得尷尬的工作。
石嫫女便是這個行業的個中翹楚。
她喜歡這樣的工作,待遇尚可,又可以認識很多人;雖然大部分是男人,而且是鐵定會被她三振出局的男人,但她卻因而認識很多異性,這讓她感到既新鮮又有趣。
「石小姐平常有什麼嗜好?」男人扯開親切的笑臉,難掩眼中的愛慕之意。
淡淡地睞他一眼。
曾豪嘯就是公司今晚安排給她的「工作」,這個人呢,長得還挺順眼的,看起來就是忠厚老實的好男人模樣,就可惜身高「不能盡如人意」。
以她將近一百七十公分的修長體態,應該是貼近模特兒的標準了,這男人卻讓她覺得自己腳上穿著高跟鞋是一種罪過。
老實說,她真的能體會曾豪嘯需要來徵婚友社的原因和理由。
畢竟現在的女孩子還是擺脫不了三高條件的迷思——學歷高、薪水高,最後當然就是身高得夠高。
曾豪嘯學歷不賴,至少也碩士畢業;薪水待遇也不差,好歹也是個外商公司的主管級人物;可惜就可惜在他的身高差強人意,加上他自己的眼睛像長在頭頂上那般挑,所以才會一直找不到合意的對象。
「我這個人沒什麼太特別的嗜好。」彈了彈修整完美的指甲,她對指甲上的彩繪滿意極了。「你知道的嘛,女人家愛的不就是那些消遣嗎?逛逛街、泡泡SPA.頂多就是上PUB跳跳舞,還能有特別的地方嗎?」
她說的全是時下一般年輕人愛去的場所。
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那些活動,除了SPA她還挺喜歡的之外,逛街和跳舞都是太耗費精神體力的活動,只會磨損她的青春,她並不是很「甲意」。
不過這就是她的專業。她需要表現出自己是花花女和拜金女的假象,好讓男人主動打退堂鼓。
萬一男人還不識相,那麼就得用上較為委婉的拒絕方式,恐怕還得延後一、兩次用餐時間才能Ending,而那通常會讓她有點沮喪,覺得自己的「任務」執行得不夠完美。
曾豪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她的興趣和自己會相差這麼多。「這樣啊……那、那也不錯,來,吃飯、吃飯。」
彷彿她聽不懂人話似的,曾豪嘯低下頭大口大口地扒飯吃,好像吃慢了點,就會被她生吞活剝似的。
淺淺地暗歎一口,她知道自己又完成了一樁勾當……呢,是工作。
她並不覺得男人這樣的反應有何不妥,畢竟現在的經濟環境如此不景氣,每個人除了得看緊自己的荷包之外,還得看緊另一半的荷包。
幸好,曾豪嘯算是那種很容易完成的一件Case.
她最怕遇到那種死纏爛打的臭男人,女方明明就擺明了不中意他們,偏偏那些人又不懂得「放棄」兩個字怎麼寫,誇張的程度甚至連跟蹤都用上了,害得她差點沒上三局做筆錄,因此她還比較喜歡接像今天這種很快就知難而退的案子。
另外還有一種,就是往往跟她變成朋友的「客戶」——這樣稱呼他們有點失禮,但她的確是這麼認定的。
那些人通常有些共通點,譬如溫文有禮;他們會在言語和肢體上與她保持適當的距離,卻又明白表現出對她的興趣。
雖然最後都讓她給Fire掉了,但他們都好風度地接受,甚至在某些地方不經意相遇時,還會點頭打個招呼什麼的,她最喜歡這種男人了。
老實說,有幾個她還拒絕得不是挺心甘情願的呢!
輕輕暗歎一口氣,她順從地聽話吃飯。
她並不喜歡失敗的感覺,如果她不能做到讓男人被拒絕得心平氣和,她就算搞砸了一件工作。
她很討厭那種挫敗感,因此任何細節她都要做到完美,即使是吃飯這種微不足道的要求。
她噙著淺淺的笑,緩緩張開美麗的紅唇,慢條斯理地吃將起來。
就在石嫫女和曾豪嘯的座位斜右方不遠處,約莫隔了兩、三張桌子,有兩個男人悄悄地注意著他們的動靜,小心的不被任何人發現。
「就是那個女人?」其中短髮的那個男人瞇了瞇眼,凝著石嫫女的眼不曾離開,擺明了詢問身旁綁了柬髮辮的男人。
長髮男人帶著點藝術氣質,眉眼間顯得有絲輕佻。「嗯,我有好幾個同事全『掛』在那女人手上。」
掛?!短髮男人不置可否,對朋友的用辭感到有絲不耐,微微挑起酒尾。
「鄂楠,你覺得怎樣?」男人有點急躁,拉了拉朋友的袖子。
鄂楠好笑地睞他一眼。「我還能覺得怎麼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又沒有惹到我頭上,我犯得著去招惹她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翻翻白眼,男人臉上的扭曲線條似乎加深幾分。「你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不找你幫我的同事們出氣,找誰?」
「包括你嗎?卞子。」鄂楠邪笑地調侃了句。
卞子和鄂楠從事的都是資訊業,所以他口中的同事好歹也全算是電子新貴,會全部被那個女人「終結」掉,說出口的確不怎麼光彩,難怪他們會想出口怨氣。
卞摩樹陡地脹紅了臉,一副被拆穿的窘態。
他微低下頭,淺淺地歎了口氣。「你是怎麼猜到的?」
他並沒有向鄂楠坦承,自己也是讓石嫫女「終結」掉的男人之一,因為那實在是太丟臉、太沒面子了,所以他只能拿其他同事當擋箭牌,沒想到還是被鄂楠看穿了。
「很簡單吶,要不是你的事,你有必要這麼積極嗎?」聳聳肩,鄂楠一點都不認為這有什麼難猜的。
「我以為自己可以偽裝成為同事兩肋插刀的英雄,料不到你還是拆穿我狗熊的真面目。」卞摩樹悻悻然地把開水灌進喉管裡,彷彿可以借此洗刷掉他的「污名」。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拍了拍卞摩樹的肩,鄂楠有點受不了他的多愁善感;即使他這個樣子並不是第一次「發作」,可還是讓人冒出雞皮疙瘩。
「這本來就是雙方面的事,你總不能要求人家女孩子第一眼就愛上你吧?那太強人所難了。」
況且那女人的條件不差,長得漂亮又帶有一點冶艷的氣質,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副魔鬼般凹凸有致的身材,難怪男人們會前仆後繼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卞摩樹眨了下眼,陡地沒來由的神秘起來。「這點你就說錯了,不是雙方面的事,而是一樁見不得光的陰謀。」
「陰謀?」鄂楠被他挑起了興味來,全身的毛細孔因莫名的興奮而張開。「你……不是患了被害妄想症吧?」即使感到有趣,他仍想再次確定一下。
「拜託——我們倆這麼久的交情,我有沒有妄想症你會不知道?」歎了口氣,卞摩樹覺得自己似乎在瞬間變得蒼老,甚至提不起辯駁的力氣。
鄂楠但笑不語,眼尾餘光若有似無地膜向石嫫女的倩影。
那女人不是他喜歡的型,一點都不。
她太嬌媚、太亮眼,完全不在他追求的範圍之內。
他喜歡的女人該是宜室宜家、小家碧玉型的女人,而不是擺在家裡還怕她被拐跑,或者是得擔心她會不會讓自己戴綠帽的那種。
何況跟那女人接觸過的男人那麼多,面對男人時半點羞澀的神情都沒有,太世故了,他一點都不欣賞。
「我調查過了,石嫫女那女人根本就是婚友社派出來的『奸細』,她的工作就是負責和男人相親,然後再狠狠地甩掉他們,懂嗎?」抹了抹臉,卞摩樹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才得到這些內幕消息。
鄂楠挑高眉尾,似乎是沒料到婚友社會採取這種下流的手段。
看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卞摩樹也辭窮了。
「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覺得我會騙你嗎?這麼丟臉的事,要不是看在太多同事『死』在她手上,我也想算了啊!」
沈吟半晌,鄂楠點了下頭。「你想怎麼做?」
「我想的是,你想辦法去接近她,設法讓她對你感興趣,然後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狠狠地甩掉她!」
卞摩樹知道自己說服了鄂楠,血液興奮得竄動起來,略帶激動地將自己的盤算告訴他。
鄂楠的眼微微瞠大,未幾,好笑地搖了搖頭。「看來你受的刺激可不小。」
「是男人都受不了。」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這麼漂亮的女人於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簡直將男人的自尊踩在腳下,任何人都無法忍受。
「為什麼是我?」鄂楠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我的朋友裡最沈穩,最不受大色誘惑,腦子又動得最快的一個,因此這個任務非你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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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般時下年輕人玩到天亮,回家睡到日下西山再爬起來繼續玩的壞習慣,石嫫女在炎夏的早上起了個大早,略做梳洗後換上輕便的休閒棉衫和七分褲,背上隨身用的斜掛式小布包,心情愉快地往住處附近的小公園走去。
時值暑假期間,公園裡有很多阿好會帶著她們放暑假無處去的孫子們到公園遊玩,她喜歡小孩,也順道感染孩子們童稚的活力,那會讓她一整天都保持好心情。
和幾個逐漸混熟的小朋友打過招呼,再和他們的阿歧閒聊幾句,石嫫女感覺到肚子有點餓了,便信步走到公園外圍的露天咖啡廳吃早餐。
這家咖啡廳的生意不錯,雖然是一般上班族的工作時間,可也經常人滿為患;每回總要到這個時候,石嫫女才會體驗到,在自家附近的社區裡,如她一般的「SOHO」族可真不少。
點好餐,在等待送餐的時間裡,她拿了本雜誌翻看起來。
過不了五分鐘,陡地一方烏黑的黑影全盤擋掉灑在她身上的金色陽光,令她微瞇起眼,好奇地抬起頭。
「晦。」男人露出潔白的牙,如她一樣輕鬆閒適的打扮。「你一個人?我可以跟你分享這張桌面嗎?」
石嫫女做愣了下,沒來由地對那個傢伙的第一印象好極了。
她回頭看看週遭的位置,愕然地發現每張桌子幾乎全坐滿了人,她察覺自己似乎沒有反對的立場,只能無所謂地聳了下肩。「好啊,沒關係,請坐。」
男人大方落坐,一點都沒有彆扭或不自在,這讓石嫫女對他的印象又更好了些。
或許是她太習慣男人對她投以過度專注的眸光,反而在面對對她沒什麼特別反應的男人時,她的感覺會自在一點,至少不會覺得自己像只動物園裡的猴子,專門供人觀賞。
幾乎是同時,服務生送來兩份餐點,無獨有偶的,她和那個陌生的男人點了相同的早餐。
雖然很合,石嫫女卻為這種巧合感到心情上揚;她不動聲色地放下雜誌,慢條斯理地吃將起來,當然,與她分享桌面的男子也是。
吃了幾口麵包,正想喝口咖啡潤潤喉,不料小手才剛伸出去,卻發現另一隻古銅色的大手搶走了她的咖啡——
看著男人一派優雅地吸飲著她的咖啡,石拔女很難形容自己複雜的心情。
怎麼辦?
他要喝咖啡怎不先看清楚再拿?明明他的托盤裡也有一杯相同的咖啡,卻好死不死地拿走了她的,到底她該不該提醒那位正在看報的男人呢?
似乎察覺她過於專注的眼正定在自己身上,男人微倒過頭,好看的眸裡帶著點探詢的意味。
不安地舔舔唇石嫫女感覺喉管燒灼起來。「啊…不好意思,你似乎拿錯飲料了。」
老天!她甚至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如此支吾是什麼時刻!
男人挑起眉,看了看她的托盤上空置的飲料位置,再看看自己的托盤,頓時顯得有絲無措。「啊,對不起,我怎麼會喝到你的咖啡?」
身側的人好奇地多瞧了他們幾眼,石嫫女反常地連臉都讚了。
天壽!一定是今天的太陽太大,不然她怎會有如此奇怪的反應呢?
「呢,沒關係,不然你把你的讓給我好了。」還能怎麼著?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同一個桌面上的另一杯咖啡。
男人放鬆似地笑開了。「真對不起,我實在太失禮了。」
愣愣地盯著他的俊顏,石嫫女竟在瞬間微微閃神。
「怎麼了嗎?」體貼地將自己托盤裡的咖啡轉到她面前,男人一派無辜地笑看地呆愣的神情,陽光般的笑容幾乎將她融化。
天啊!她在發什麼花癡?!
石嫫女連忙正襟危坐,許久不曾如此失態的她,一時間如坐針氈,彷彿在考慮著該不該繼續將用點用完。
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騷動,他輕咳了下,拉回她的注意。「小姐,希望我的突兀沒有影響到你用餐的興致。」
「呃,不……」見他開始拍探休閒褲的口袋,她的心慌沒來由地加重。
「喏,這是我的名片。」不由分說地雙手遞上名片,男人的笑臉依舊亮眼得令人無法直視。「為了彌補我的過失,你隨時可以來找我,讓我略盡致歉之意,好嗎?」
傻呼呼地順著他的問句終結點了下頭,她不好意思地接下他的名片,越過上頭密密麻麻的頭銜沒看,只注意到名片上最重要的兩個字——鄂楠。
鄂楠?惡男?他看起來不像壞男人吶!
石嫫女忍不住輕笑出聲。
「嗅!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笑的!」鄂楠誇張地倣傚西施捧心,果然逗得石嫫女更為開心,甚至連附近桌位的人們也感染到他們的笑意。
「對不起……」她笑得沒辦法將話說得完整,每幾個字便包含輕快的笑聲。「我只是覺得……噗一一你的名字、很可愛……」
天!她幾乎想趴在桌上狂笑了。
鄂楠空眉微笑,一臉拿她沒轍的模樣。「好了,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
微微斂起笑意,石嫫女盯著他的眼裡多了份幾不可見的防備。「原來你都是用這種方法來認識女孩子的,嗯?」
從小到大,她的追求者一向少不了;她太清楚自己的外型很容易讓別人聯想到那種給人很多幻想空間的壞女人,但這絕對與她的本性不符。
紅顏禍水,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不要這副太過招搖的外型。
「如果你覺得不妥,我倒是不一定非得知道你的名字不可。」反正他早就知道了,只不過裝傻也得有些功力才行,不然可就破功了。「只不過你可能得有心理準備了。」
「準備什麼?」她就像一隻不知世事的清純小白兔,輕而易舉便掉到鄂榜所設下的陷餅裡。
鄂楠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你知道,名字是『人』這種東西的代名詞。」
她點了點頭,又覺得不妥地搖了搖頭。
怎麼人是用「東西」來算的嗎?這個人的邏輯好奇怪。
「你幹麼點頭又搖頭?」他用她。
既然如此,她也老實不客氣地瞪回去。「鄂先生,你管大海的嗎?」
被她一句搶白,鄂楠微微怔愣了下,似乎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快。
「鄂先生,你還沒告訴我,我到底要做什麼心理準備?」似乎不打算給他太多考慮的時間,石嫫女反過來催促他。
鄂楠眨了眨眼,頓時回過神來。「腥,我的意思是,你可能就要有錯失跟帥哥一起用紀的心理準備。」
石嫫女噗妹一笑。「鄂先生,我不是這麼貪吃的人。」
「什麼忍先生善先生的?叫我鄂楠吧!」扒扒黑髮,他開始覺得這個遊戲比想像中的刺激多了。
石嫫女聽到他的名字,忍不住又輕笑出聲。「石嫫女。」
「什麼?」鄂楠假裝聽不清楚,確認似地再問一次。
「我說,我的名字是石嫫女。」這個人好有趣,跟她以往認識的那些死板男人不太一樣,彷彿有種不一樣的東西在心頭發酵,只是她還沒弄清那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魔女?」鄂楠作勢驚喘一聲,兩隻眼瞪得跟荔枝一樣大。「是擁有絕世武功的白髮魔女,還是會把人變石頭的蛇髮魔女?我的老天,你可別在我身上施法術!」
石嫫女輕而易舉地又讓他給逗笑了。
她可以確定自己很喜歡這個愛搞笑的男人,截至目前為止,他是可以讓自己留下最深印象的男人。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經驗,吃個早餐可以撿到一個好玩的朋友,物超所值!
「別鬧了,我的嫫是女字旁加上一個莫非的嫫,女莫嫫。」她耐著性子解釋道,感覺好像跟他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可以放心地開玩笑。
「是歎?那是我想太多嘍?!」鄂楠似乎真的放心了,弧度優美的唇型微微上揚。
「是,惡男先生,你的確是想太多了。」將他的問號改成句號,她可不想因為名字這種稱謂的東西,佔去太多挖掘他的時間,那會讓她覺得可惜。
這個男人或許可以給她一些往常自己所欠缺的生活新鮮感,真令人期待。
「是這樣嗎?」以指尖敲了敲桌面,他老實不客氣地提出邀約。「那你覺得,我們下次約在哪個時間見面比較好?」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19:33
第二章
石嫫女幾乎每天都會到附近的超市採購生活用品和食材,尤其喜歡在午後出門採購,因為這個時間通常人都不會太多。
她家裡並不是沒有冰箱,但她就是喜歡將食材冰在超市的冷凍櫃裡,要用的時候再去買。
反正她的時間很多,放在超市裡感覺也比較新鮮,加上這是一個還算不錯的運動,她便不厭其煩地每天往返,倒也感覺輕鬆閒適。
推著超市讓客人使用的手推車,她先來到了乾糧區,拿了幾包科學面。
她喜歡吃這種小本嘴,既可以有飽足感,口感也不差,還可以買來就隨手丟在家裡,短期內又不會壞掉,想吃就吃、百吃不膩。
「吃這種東西不太好吧?」
一道低沉的男音令她驚跳了下,手上的小包裝差點沒掉到地上;她猛一回頭,發現近來好幾次不經意偶遇的男子,鄂楠!
石嫫女撫著胸口鬆了口氣。「原來是你,差點沒把我嚇死。」
「膽子這麼小?」揚起笑,他帶點譏諷地調侃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哪有?我哪有做什麼虧心事?」她才不屑做那種讓自己良心不安的事咧!
聳聳肩,鄒桐佯裝無辜地說:「我怎麼知道?你長得這麼漂亮,追求者應該不少,該不會你經常把男人給甩了吧?!」
石嫫女心口一提,霎時有種莫名的心虛,更有一種被截破事實的窘態,反而不曉得該不該為他稱讚自己漂亮而欣喜。
「幹嘛?」見她臉色微變,他在身邊的架上拎了包玉米片。一我隨口亂扯的,你就不高興啦?「
「沒有。」她氣悶地應了句,報復性地多拿了兩包科學面。
「沒有就好。你為什麼買這麼多泡麵?」他蹙起眉,對她的舉動不滿意到了極點。
翻翻白眼,石嫫女懊惱地不想搭理他。「鄂先生,我不管你要管大海還是管小河,我只希望自己不會是那麼倒霉,正好歸屬在你的管轄範圍之內。」
這個話說得夠清楚了吧?意思就是,他要是能閉嘴,沒人會愚蠢地拿他當啞巴!
「嘿,我純粹是朋友的關心而已。」
他陡地神情詭橘地看看四周,然後突兀地將臉貼近她的耳,以大手輕捂著嘴跟她說悄悄話。「吃了那麼多防腐劑,死掉不爛很可怕喔,還是你想當乾屍讓人膜拜?」
驚恐地瞪大眼,分不清是因為他突然的貼近而加快了心跳的速率,還是因為他話裡驚深的內容。
她又羞又驚地退了一步。「喝!這種話你也敢講,不怕遭到天譴?」各人造業各人擔,要擔他自己去擔就行了,可千萬別將她拖下水!
鄂楠原想嚇她,不料卻被她反將一軍,頓時怔愣了下。
「你……信這種東西幄?」他以為現在年輕人都不信邪了,沒想到她的想法這麼……呢,傳統,算是個「特異份子」。
「不能說是信不信的問題,只是覺得寧可信其有;天地這麼大,誰曉得在我們不知道的空間裡,是否真有神佛或上帝的存在?」
推動推車,她瞟到新鮮的蘋果在向她招手,為了平復心頭那股陌生且複雜的情緒,她不禁移動腳步往鮮果區邁進。
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鄂楠正想開口說些什麼,陡地一個小男孩突然在他身邊嚎陶大哭了起來,當場狠狠地嚇他一跳!
哇咧!他長得有這麼嚇人嗎?這小鬼見到他,有必要哭得這麼慘嗎?
他那男性的自尊,在小男孩嚎哭的那一瞬間,碎裂成千萬片!
譴責的眸光立即掃射而來、鄂楠扯開虛軟且無辜的笑,搖頭擺腦地表明他不是罪魁禍首。
「弟弟,你怎麼哭了?」石嫫女心軟地蹲在小男孩身邊,好心地低聲詢問。
小男孩抬起淚眼瞧她,斷斷續續地說明理由。「媽。媽媽…… 媽媽不見了……嗚、哇——」說著說著,他哭得更大聲了。
她抬頭看了鄂楠一眼,只見他攤了攤手,似乎正等著她的反應。
沒好氣地歎了口氣,她撇撤嘴,拍了拍小男孩的肩。「這樣好不好,阿姨帶你去找媽媽?」 小男孩的哭聲稍減,汪汪淚眼瞅著她,似乎有點勉強地點了下頭。一嗯。「
起身顧盼四周,這下還真是有點麻煩了。
這個超市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算小而且隔開的置物櫃上堆滿了商品,走道又左彎右拐,就算隔壁走道有熟人也看不見,更逞論她根本不曉得哪一個女人才是這孩於的母親。
哎,超市就超市嘛,搞這麼大做什麼?平常為了購物還不覺得麻煩,可一旦要找人,那可成了天大的麻煩。
「你打算怎麼找?」鄂格並不反對她的「義舉」,問題是,這女人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幫這個小鬼找到他的母親?
「先把他放到推車上吧!」幸好現在的超市推車大多有兒童座椅,這樣就不用拍小孩子把推車裡的東西坐壞了。
她還來不及行動,只見鄒湧長臂一舉,輕輕鬆鬆地將那三、四歲的孩子抱上推車,令她詫異地眨了眨眼。
她用地發現,身邊有個男人也不錯,至少費力的事情可以交給他,省得她腰酸背痛。
將男孩擺放在推車上坐好後,他旋身再問:「然後呢?」
「然後?」她愣住,這個問題還用問嗎?「就找啊!」
猛地翻了下白眼,他用大掌拍了額頭一記。「天!想不到你竟然這樣回答我,你這個笨女人9」
「你神經病啊,幹嘛罵人吶?」沒來由地挨了罵,想必任何人都不可能感到舒服;石嫫女此刻便是如此,她跟著橫眉豎目起來。
「你還說,你現在不也反罵我了?」要計較是不是?反正他的任務就是不斷加深自己在她心裡的印象,就算吵架也無不可,只要能找到機會跟她耗就行了。「我罵你是因為你真的很笨!」
啊?這下子冤仇可就結大了,不出口氣怎麼可以?
「你夠了幄你,你憑什麼說我採?」
「你本來就很笨!」似乎是罵上消了,鄂楠隨口再加重語氣。「你不知道現在的超市都有廣播嗎?你又沒見過這小鬼的媽媽,這樣在一條又一條的走道裡找,你要真找得到人才怪!」
石嫫女為之語塞,一張小臉迅速脹得火紅。「你……我。我是因為太著急了,所以才沒想到嘛,你凶什麼凶?」
「凶?我這樣就叫凶?可見你絕對沒見識過壞人。」鄂楠挑起眉,笑看她的單純無知。
「對我來說,你這樣就夠壞了!」握緊小拳頭,她一點都沒打算讓步。
氣死人了,她曾幾何時讓男人對她這麼大聲說話過了?
哪個男人對她不是服服貼貼、柔柔順順?就屬他最壞了,一會兒說人家笨,一會兒又笑人家無知,他這要是不叫壞,那麼哪種程度才叫壞?
兩個人越吵越大聲,坐在推車上的小男孩無辜地望著在他眼前起了爭執的叔叔和阿姨,實在搞不懂大人們是為了什麼事情而吵架。
「寶寶——」
就在石嫫女和鄂楠吵得不可開交之際,待地,一聲驚喜交加的呼喊火速消評了一對男女的漫天鬥嘴,場面在剎那之間變得僵凝、可笑,彷彿嘲諷那對男女。其實兩人是一樣的愚蠢。
原來他們用不著一條條走道費力尋找,也不用到服務台麻煩服務小姐廣播,只消像他們這般吵得人盡皆知,目標自然就會被吸引過來了。
問題是,這下面子可丟大了!
「謝謝,謝謝你們幫我留住他。」男孩的母親不斷道謝,連忙將孩子由推車上抱了下來。
現在社會太亂,到處都有可能遇上壞人或是人口販子,萬一孩子真走出了超市,或是被人帶走了,他們恐怕就再沒有團聚的機會,她當然得好好地謝謝這兩個人。
「呢,不,我們……」連口齒伶俐的鄂楠都語挫了,極為尷尬地僵著一張苦臉。
「真的很感謝你們。」男孩的母親顯然沒注意鄂楠試圖說明的表情,她一徑兒地道謝,還轉向石嫫女的方向。「謝謝先生太太,你們對小孩子這麼好,以後一定會生出很優秀的孩子,謝謝…」
老天爺!面對如此虔誠的謝意,就算有再天大的誤會,石嫫女和鄂楠也實在說不出口,只有任由那位年輕太太繼續誤會下去,否則扯下去恐怕沒完沒了。
好不容易在那位太太終於滿意,並要求孩子不斷向他們倆揮手道別之後,石嫫女埋怨地睞了鄂楠一眼。
但她卻因而發現,他的表情實在彆扭得好笑,一副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又很難為的樣子,一時間竟忍不住輕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鄂楠瞪著她,下一秒卻連他自己也跟著笑了。
「呵呵——」石嫫女扶著推車的把手,笑得肩膀都顫動了。「你自己還不是在笑?只准州官放火的霸道男。」
「誰霸道來著?」當時的感覺真傻,但在全然放鬆之後,倒忍不住啞然失笑了。「那太太還誤會我們是夫妻呢!」笑著搖了搖頭,他只覺得荒謬得好笑。
微微赧紅了臉,她說不出心口的震撼。「歎,你結婚了嗎?」
突然之間,她有了想談戀愛的感覺。
不是沒有機會談戀愛,也不是身邊缺乏追求者,而是她認識的男人幾乎全都是由同一個管道所熟識的,讓她半點幻想空間都沒有,即使對對方有點意思,也不得不因為職業道德而加以拒絕。
但鄂楠是特別的。
他是因為偶然的邂逅而認識的男人,加上他三不五時便和自己不經意地相遇,這代表他和自己之間有緣,而她相信緣分。
雖然她的確對鄂楠有了那麼點不一樣的感覺,但她還是有原則的——有老婆的男人絕對不碰,至於女朋友嘛,沒有當然是最好,如果有……就各憑本事嘍!
「沒有,幹嘛?」佯裝聽不出她的暗示,他心裡頭可樂了。
看來他在她身上下的工夫可沒白費,這女人真的注意到他了,而且有了「更進一步」的企圖,大有斬獲。
只可惜,他並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要的男人,單就她的外型太媚、身材太好,就已經被他摒除在人選之外。
不過看在她過去在他朋友身上所造就的「豐功偉業」,他倒是可以考慮跟她好好地周旋周旋。
「沒、沒用!」女人家的矜持她還有,而且他們兩人又不是經由相親和工作的管道認識的,她實在說不出太過主動的話語。
兩人就這麼各懷心思地繼續之前的動作——採購。
「你怎麼全買一些生菜生食,你自己開伙嗎?」沒多久,鄂楠便發覺她挑的商品,除了泡麵之外,全是需要經過烹煮的食品,這令他沒來由地感到好奇起來。
他之所以和她在超市偶遇,其實是耗了一番工夫的。
為了接近她,又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出現太過積極和突兀,他做了一番事前調查,尤其是她的「生態環境」——她經常出入的地方和出門的時間。因此這個午後,他和她才會如此「偶然」地再次相逢。
他原本以為,她是個不開伙的外食主義者,畢竟她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很「家庭主婦」,沒想到她卻大出自己的預料,竟然會自己開伙?!
該不會是因為他在場,打腫臉充胖子吧?
「嗯,我喜歡自己煮東西吃。」結果石嫫女的回答果然教鄂楠大呼意外,因為她一點都不知道他的心思,很坦誠地回答。
鄂楠頓住腳尖,以防自己因過度驚訝而跌倒。
不會吧?這女人真的會煮飯?
察覺他過於訝異的眼,一股不服輸的心態油然而生,石嫫女好整以暇地挑釁道:「幹嘛?你不相信?」
「也不是不相信啦,只不過……」
該死的男人,他那是什麼眼神,分明是看不起她,不相信她的廚藝!
「你不用回答得那麼勉強,為了證明我的廚藝經得起你的考驗,到我家來吧!」
***
跌爆眼球!
香郁的食物香氣瀰漫異端,面對一整桌足以媲美中級以上大廚的美食,鄂楠遲遲無法由震驚裡回神。
「怎麼樣?還可以吧?」穿著圍裙由廚房裡拿著碗筷走到客廳,她一個人住,所以客廳兼餐廳,兩者皆適宜。
「不可能……」鄂楠無法將眼由冒著煙的食物上移開,失神地哺哺自語。
將碗筷放到桌面上,她正巧聽見他的低前。「什麼東西不可能?」
「呃!」鄂楠猛一回神,抬頭正巧對上她穿著圍裙的柔媚身影,一時間身體竟不由自主地起了騷動……
「怎麼了?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是萊色不合你的胃口嗎?」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有點紅又有點綠,瞧得她心裡疑心四起。
海鮮局飯、奶油蝦球、蛤地蒸蛋和吻仔魚羹,一式由海鮮烹煮而成的晚餐,既營養又不至於太油膩,她實在不曉得他的臉色為何驟變?
「不、沒……沒有!」他結巴地脹紅了臉,甚至連耳根子都紅了。
老天爺!他怎會在瞬間看花了眼,誤以為她在圍裙後面可能一絲不掛?!
完蛋了,他是A片看大多,還是最近太清心寡慾以致慾求不滿?怎會在瞬間有這麼可怕的終念?
昏了、亂了,也迷傭了——
眨眼再眨眼,石嫫女姑且相信他真的沒事,慢條斯理地脫掉圍裙。
她只不過稍微關心地問了下,他的臉就紅成這個樣子,萬一她再不識相地追問下去,他的臉會不會燒起來?
罷了罷了,他的臉燒起來是小事,萬一燒了她的房子才是麻煩,她可不想為一棟慘遭焚燬的房子繳房貸。
「賭,你不是不相信我會做飯嗎?嘗嘗看便見真章。」
石嫫女把一份碗筷遞給他,指尖不經意地碰觸到他的指,兩個人的臉竟然都紅了。
鄂楠是因為先前的紅潮未退,石嫫女則是因這不經意的觸碰而赧紅了臉,頓時讓室內的溫度高了好幾個刻度。
拿起筷子嘗了口奶油蝦球,鄂楠的眼瞠大了起來。
「怎麼樣?好吃嗎?」她有絲緊張地問道。
「嗯。」用力點了下頭,他再配了口海鮮局飯。「不過你怎麼全煮海鮮?難道你有什麼企圖嗎?」他故意打趣,看能不能讓這稍微緊繃的氣氛冷卻下來。
可惜他講笑話的功力太差,這種笑話在此刻不但產生不了冷凝的效果,反而有種火上澆油的嫌疑,因為石嫫女的臉色更為紅潤了。
她是沒談過真正的戀愛,更沒有任何性事上的經驗,可單純如她,或多或少都可以借由發達的資訊,得知刺激男人高昂「性致」的普遍方式。
這帶點輕薄意味的話是由他口中說出來的,更因為此刻兩人是在她的家,一個密閉式的空間,不像以往偶遇的公共場合,迫使她的羞意不由自主地加倍。
「呃……」
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製造了反效果,鄂楠艱澀地吞了口口水,頭皮發麻地低頭扒飯,嘴裡除了「好吃」兩字之外,再也不敢多說別的話。
石嫫女不像他那般狼吞虎嚥,她一邊細嚼慢咽地吞嚥口中的食物,一邊看著他那副唯恐有人跟他搶飯吃的進餐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
看他吃飯的樣子好像她煮的飯菜很好吃,這讓她得到無限大的滿足。
記得以前唸書時,媽媽每次煮飯就要她在一旁幫忙洗菜,順便觀看媽媽煮食的技巧;當時年紀小的她總覺得很不耐煩,可久而久之竟也覺得頗有一番樂趣。
高職畢業出社會之後,陸續做了些零散的工作,例如接線生。小會計助理…。。但是後來全都令她感到無趣,因此往往做沒多久就離職了。
為此她還常被母親叨念,說她一年換二十四個老闆呢!
後來她搬離老家一個人住,並且我到這個「相親代打」的工作,由於輕鬆又有很多空閒時間,她在吃多了單調的自助餐和便當之後,開始喜歡自己開伙,既省時又可消耗多餘的無聊時光,何樂而不為?
這一、兩年下來,她有空的時候還會自己研究變化口味,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為另一個人做飯——而且還是個男人!這讓她莫名地心情蕩漾,卻又無法用言語表達內心複雜的感覺。
在安靜的氛圍之下,他們似乎還聽到了時鐘走動的滴答聲。
最後,鄂境一個人幾乎就掃光了四分之三的萊色,剩下的四分之一,當然就是由主後石嫫女包辦,這讓她有絕對滿分的成就感。
「吃飽了嗎?」用過餐後,石嫫女抽了張面紙輕拭嘴角,順手將空碗盤疊在一起,起身欲拿進廚房。
「唉,還是我來吧!」一見她起身,鄂楠跟著站了起來,伸手想接過她手上的碗盤。
所謂無功不受祿,既然他已接受了她準備的豐盛餐點,理當得付出一些勞力。
哪有請人到家裡吃飯,還讓客人勞動的道理?石嫫女當然不肯了。「不用了,我來就行了。」
「你別客氣,我真的很感謝你為我做了這頓好吃的晚餐。」搶不到碗盤的結局,就是他繞著她身邊打轉。「還是我來洗碗?」
好不容易在不斷閃躲下將碗盤安全地放到洗碗槽裡,石嫫女慶幸自己並沒有因為他刻意的「搗蛋」而將磁盤摔爛。
「拜託!你到客廳去坐好不好?隨便你要看電視還是什麼的,總之別來吵我就行了。」
「不行啦,我怎麼可以白吃你這一頓?」
鄂楠跟她都搶著要拿洗碗精,由於天生氣力上的差距,石嫫女不小心讓他撞了下,一時重心不穩,兩個人就在這一拉一扯之間,全然沒預期地撞在一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0:14
第三章
錯愕地抬頭看著鄂楠,石嫫女愕然發現他那雙深沉的眼同樣在凝望著她,讓她的心跳嚴重失律。
他幹嘛用那種眼神看人?像幾百年沒看過女人似的。
她沒有將眼移開的打算,只因不想在這時候示弱;何況他的臉真好看,看久了彷彿有種神奇的魔力,似乎隱隱有種上痛的預感——
「可以嗎?」凝著她美麗的雙眸,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
「什麼?」她的眼微微瞪大,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探出手,彎起指頭以指背輕撫她粉嫩的臉頰。
他看似不經意的舉動接人一絲情慾的曖昧,黑瞳恍似變得更為深沉了。「你懂的。一沒來由的,他的聲音低區幾許。
懂?他是想吻她嗎?
多看他兩秒,她緩緩閉上眼,算是默許了他的邀請。
鄂楠緩緩低下頭,心跳莫名加快。
真是奇怪,雖然他女朋友的位置已經空置一段時日,可應該不至於像個青春期的少年那般毛躁;但弔詭的是,怎麼一遇上她,他的腎上腺素就不正常地分泌,老覺得自己像個衝動的年輕小伙子?
危險!太危險了!
明明心頭不斷發出答訊,他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貼上她的紅唇,並淺淺地咽歎一口——她的滋味好甜,就跟她的人一樣,嬌美而甜蜜。
其實石嫫女是緊張的,很緊張。
除了招呼式的頰吻之外,她從來不曾嘗試過男女之間的成人之吻。
這個吻像是摻了蜜般甜膩,又似絲綢般柔滑,最最不可思議的,好像會抽走人類的靈魂般令人雙腿無力;她不禁扯緊他的襯衫領口,以防自己發軟的腿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鄂楠溫柔的吻逐漸因她的貼靠而變得狂野,他不再滿足於輕淺且浮面的接觸,想不到這麼淺淡的碰觸竟逗勾出更強烈的感覺,他貪婪地想要求更多。
將她頂靠在冰箱門上,他的掌不安分地爬上她的胸口,親吻得更為深入,呼吸也變得濃濁。
石嫫女隱隱察覺他的動機,卻幾乎沒有任何拒絕的念頭。
雖然她獨立自主,雖然她看似堅強,但再怎麼說,她都只是個女人,一個需要強而有力臂膀倚偎的女人。
「到你房裡?」他困難地離開她的唇,忍不住一再輕啄。
無語地允諾了,她抱緊他的頸項,任由他抱著自己往房間快步走去。
不是她隨便,也不是她輕浮,她只是孤獨太久,加上有和他談感增的心理準備,所以她首肯了。
當她被放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她的心跳加劇,快得無法算清它的速率,全然失去平日的閒適和規律。
「雙人床?嗯?」急躁地扯開自己的上衣,他調侃地補上一句。
她赧紅了臉,知道他想偏了。「我喜歡翻來翻去……」
她的睡相一向不是很好,她喜歡夾著抱枕睡覺,她喜歡沒有顧忌地在床上翻滾,所以當初在選購床鋪的時侯,她才會選擇舒適的雙人床。
「很好,我喜歡。」他挑眉,不假思索地將她的翻來翻去,演繹成「翻雲覆雨」。
先入為主的既定概念讓他的慾望更為奔騰,當他一絲不掛地課程在她面前時,沒有衣物遮掩的慾望幾乎嚇壞了她。
「啊!」驚恐地瞪大雙眼,她全然忘了維護女人的矜持,只能呆愣地瞪著他的堅硬發愣,臉頰不由自主地的燙起來。
「怎樣?還滿意你看到的嗎?」飛撲到她身邊,他開始動手拉扯她的衣服。
「啊……」現在才懂得抗拒,是不是有點大遲了?她的腦海裡荒謬地閃過一抹想法,一個她先前沒有過的想法。
她能嗎?能接受他嗎?
雖然或多或少幻想過,但她從來沒想到男人的……呢,是那麼可怕的東西。
她突然不再確定,把自己交給他到底是不是個錯誤?
輕鬆地扯開她的上衣,魔手轉而往她的休閒七分神發動攻擊。「你在發抖?不會是冷吧?現在是酷暑唉!」
私下認定她閱人無數的鄂楠,心底雖嘲笑她佯裝清純的功力深厚,大掌卻全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輕而易舉地剝除她身上輕薄的屏障,總算達到「公平」的境界。
他們都如同初生嬰孩般全身赤裸,誰也沒有多佔那麼點便宜。
「呃,鄂鄂鄂……」她想試著提出一丁點要求,可是不斷發顫的下顎卻沒辦法讓她將話敘述得完整。
「放心,我保證我的表現『不惡』,絕對讓你感到滿意。」他戲謔地調侃道,俯首吮住她胸前誘人的紅花。
「啊!」陌生的快感快速竄起,她又驚又差地弓起上身,反倒顯得她迫不及待了。
「別急。」他的眼變得邃送,噙在嘴角的笑紋不曾逸去。「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保證你累到無力為止。」
一整晚?累到無力為止?!
天!這男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石嫫女來不及細想,因為他的撫觸毫不間歇地在她的軀體上掀起漫天狂潮——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這麼多敏感的地方,更不知道自己會有如此激切的反應,她簡直嚇壞了!
拉開她修長的腿環住自己須實的腰際,鄂楠慾火焚身地一個挺進,結結實實地佔有她的脆弱!
「啊!」她被他的逗弄擾得無力呼吸,甚至來不及「通知」他該有的溫柔,當劇烈的痛楚由下腹間急速竄起,她的大眼瞬間通出盈盈淚花。
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她的反應絕對出乎鄂楠的預料。
她還是處女?她竟然還是個處女?!
他很想嘲笑自己的謬見,可緊緊包圍自己、甚至產生些微抗壓的緊窒,以及她僵硬的嬌圍與眉心間不容作假的痛楚,在在證明她是個不經人事的純純女,他徹底誤會了!
「嗚……」緊咬著下唇,石嫫女一點都不知道他的心思百轉千回,她急促地換著氣,直到下腹間的疼痛逸去。
「好點了嗎?」他的臉孔扭曲,彷彿經歷初次的人是他。
「對不起……」水霧迷濛了她的眼,她完全看不到他臉上的掙扎線條。「我不曉得會、這麼痛……」
好丟臉啊,害她叫得這麼大聲,好像殺豬一樣。
心,似乎融化了。
鄂楠溫熱的唇游移在她的臉龐,印下無數個愛憐的吻花。「不,是我不好,是我。」
「沒有的事,我好多了。」以為他和自己同樣感動於軀體的結合,石嫫女不覺伸手抱緊他的腰,撒嬌似地磨蹲著他的臉頰。「你流好多汗略。」
「都是因為你的關係。」他勾起嘴角,只可惜帶了絲苦澀。
強烈的內疚和急待解放的慾望,讓鄂楠無心思索心情的變化;她飽含柔情的撫觸救喚了他的罪惡,他開始緩慢地移動腰骨,溫柔地佔有她的柔軟。
越來越強烈的快感取代了他所有的思緒,現在除了徹底取悅她和滿足自己之外,他再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及往後。
淺淺的吟哦、濃濁的呼吸,逐漸轉變為激切的喘息和呻吟,深深淺淺地纏繞著交纏中的熱情男女,久久、久久——
***
激情後的絕給無限甜蜜,鄂楠以臂當枕,讓石嫫女枕在自己的肩窩上休息。
「唉,我們好像對彼此還不是很瞭解聘?」望著天花板,鄂楠陡地想瞭解她更多,不論她任何方面的事,他都想慢慢探知。
石膜女的臉紅了下,她不禁捶了他胸膛一記,語帶埋怨地說:「都是你啦!這麼猴急,真教人覺得難堪。」
「喂喂喂,什麼叫做難堪?」他可不願接受她的說辭,眉心不甚贊同地高高攏起。「你敢說剛才你沒有享受到?男歡女愛實屬平常,怎麼可以用難堪來形容?」
「嗅!」她羞赧地低吟了聲,羞澀地往他肩窩裡鑽。
好笑地撫著她柔軟的波浪發,他愛極了手心間的觸感。「你認為我們有沒有分享彼此生活的可能?」
「什麼意思?」她不懂,微微抬起頭看他。
「嗯,我覺得跟你在一起的感覺還不錯,現在我也沒有女朋友,不如,我們就交往吧?」
他不願再去思及自己接近她的理由和原因,而且真的認為他們之間的「契合度」挺好,因此沒有大多考慮便做出決定,順便詢問她的意見。
說不出的甜蜜在心頭漾開,她彆扭地背過身去。「好討厭,有沒有女朋友是你的事,你怎麼不問我有沒有男朋友?」
「你有嗎?」跟著翻身由身後摟住她的腰,他的大手又開始不安分了。
「討厭!」她驚喘,甜蜜地享受這份親呢。「別這樣亂摸啦!」
「嘿,現在才拒絕太遲了吧?該摸的極親的我全摸過也親過了,你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呢?」彷彿以逗弄她為樂,鄂楠的手掌全往她最敏感的脆弱點上招呼,惹得她嬌喘不斷。
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她們可以在上一秒和你分享肉體上的親密,下一秒又可以將你推拒得八百里遠,真教人摸不清她們的想法。
「拜託!」她都快把臉埋到床鋪裡去了。
好笑地湊近她漂亮的玉貝,他邪怒地在她耳邊低語:「拜託什麼?再來一次嗎?」
「鄂楠!」她始成一團,又羞又惱地不知如何是好。
「沒關係用,你絕對有權利要求,我不是那麼古板的男人。」他從不認為女人沒有要求情慾的權利,那樣太自私了,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你夠了幄你!」面對他越來越露骨的調笑,石嫫女感覺自己快無地自容了。
以指勾劃她的手臂,他滿足地強歎一口,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你幾歲了?」
「二十五,怎麼了嗎?」於嘛沒事問人家年紀?難不成他還有什麼三六九之類的甘不己心?
所有該做不該做的全做了,他才來問這種問題,不嫌太遲了點嗎?
「沒什麼。」他思索著該怎麼表達心頭的疑慮。「你年紀也不算小了,到現在還沒有性經驗,這點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將他的話解析得太深、太廣,一時間有些鼻酸。
「你這是什麼意思?放心吧,我不會叫你負責的。」
都什麼時代了,女人不會再因為初次的付出而要男方負責。
不是不重視自己的身體,也不是因為輕怫隨便,只是每個人都有支配自己身體的權利,可以決定要不要將自己交出去,實在沒有理由讓對方負責任。
畢竟這是她心甘情願的付出,他根本沒必要想這麼多。
詫異地將她扳過身來,發覺她的眼眶微紅。「不是吧?我記得我沒有提到『負責』兩個字問!」到底誰才是想太多的一方?
「那你於歷說這個?」埋怨地睞他一眼,她的心情還未平復。
「我只是覺得自己撿到寶而已。」這表示她潔身自愛,不隨便亂搞男女關係;雖然與她的外型南轅北轍,但他喜歡這種結局。
「撿到寶?」這又是哪一國的說法?
「嗯,撿到寶。」哎——該怎麼說明他的想法才好呢?「我一直想擁有一個可以自己調教情慾的伴侶,而你,正好成就我的夢想。」
驚愕地瞪大美眸,石嫫女不敢相信他竟會有如此荒謬的「夢想」。
「怎麼樣,這個說法你還滿意嗎?」他嘻皮笑臉地問。
愣了好久,她才有辦法好好說話。「你瘋了!怎麼有人會有這麼可怕的夢想?」
她是想都不敢想,這男人竟然還這樣大言不慚地說出口,實在是……夠了!
「哪會?幾乎每個男人都曾經有這種想法,我只是實話實說,這樣不對嗎?」
女人不會懂男人的世界,男人湊在一起講的也是這些沒營養的性事話題,跟女人愛嚼舌根的嗜好大同小異,只是內容不甚相同罷了。
「我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她幾乎要尖叫了,兩隻手掌緊貼著耳朵,深怕自己被他的恐怖思想給污染了。
瞧她如此可愛的模樣,鄂楠的玩心和色心同時大起,不斷以自己的身軀後蹭她的嬌軀。「沒聽到沒關係,我用做的你就會懂了。」
「鄂先生楠!」她當真尖叫了,分不清因為驚惶還是害羞。
「我在,而且一直跟你貼在一起。」他可樂了,用熱辣的言辭和肢體挑逗她。「我不介意你叫得更親熱一點,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我才不要!」她的尖嚷足以媲美拉各報的高分貝。
「我會讓你要的,我的小魔女。」他說到做到,不由分說地再次挑起驚天動地的情慾浪潮,直將她推向無力抗拒的深淵。
「鄂楠……」如他所願,除了他,她實在沒辦法再去思及其他。
「我們一起享受生活,嗯?」
「嗯。」
***
如果沒有意外,石嫫女的戀情或許可以維繫得長久一些。
自從那個絢麗夜晚之後,鄂楠和石嫫女儼然有如熱戀中的僧侶,經常出雙人對不說,切擁甚至人主了石嫫女的公寓,徹底在她的地盤留下自己的氣息。
「衛生紙好像沒有了。」在大賣場的生活用品區前駐足好久,石嫫女終於找到最為便宜又不致太粗糙的抽取式面紙,她心滿意足地拎起一袋,往鄰棉正在觀看的汽車用具區走去。
他說要看些汽車配備什麼的,順便買一點電池在家裡備用,要她自己隨意去逛;可她並不喜歡把東西買下來擺在家裡囤積,所以只拿了袋抽取式面紙,便打算走過去與他會合。
遠遠便看到他和一個男人交頭接耳地低聲對談,稍稍走近一些,石嫫女卻發現那個陌生男子感覺似曾相識,似乎在哪個地方見過似的。
第一個竄進腦裡的想法,便是那個男子應該是她交涉過的「客戶」。
因為她實在相過太多次親,見過太多男人的臉孔,她其實不是每張臉都記得那麼清楚;通常不是有太特別的特點,例如很有氣質或是醜得特別引人注目的話,她往往都記不得,只會感到稍有印象。
這麼看來,那個男人應該是她拒絕過的相親對象呢?
這個世界怎麼會這麼小,小到連現構都認識她以前的客戶?
她輕巧地轉入他們所在位置的隔壁走道,緩慢且小心地接近他們站立交談的位置。
她想,她還是不要現身的好,免得大家見了面,彼此都尷尬。
「我們當初不是這樣說的!」卞摩樹氣急敗壞地低咆,他沒想到自己最沈穩內斂的朋友鄂楠,也會「葬送」在石嫫女的石榴裙下。
鄂楠沒有答腔,異常冷靜地看著卞摩樹的失控表現。
「找你是要你為我們這些可憐的朋友們出口氣,給石嫫女那個女人一點顏色看看,這明明是我們當初講好的啊!結果咧?你看看你,我們的氣還來不及出到,你就差不多等於搬過去跟她住了,那我們算什麼?!」卞摩樹才不管他有沒有反應,一徑兒地發洩自己不滿的情緒。
石嫫女的腰骨挺直了些,因為她聽到那個男人提到她的名字。
什麼叫做「給石嫫女那個女人一點顏色看看」?!這句話跟她或鄂楠又有什麼關聯?
難道鄂楠的出現不是因為緣分,而是蓄意接近她?
即使大賣場裡的空調稍嫌太涼,但她依舊感覺鬢角沁出冷汗,不禁凝定心神想探個究竟。
「卞子,你不覺得跟個女人計較這種小事很沒品?」鄂楠終於開口了,立場竟跟當初的玩興回異。
「不要這樣叫我!」卞摩樹氣昏了,根本沒跟他好好談論的打算。「你就可以冷眼看著我們的尊嚴被那個女人踩在腳下,大大方方地跟她同進同出,那我們還有什麼交情好談?」
石嫫女微晃了下。那個男人絕對是以前被她拒絕過的男人之一,不然不會對她如此怨恨。
「卞子,她跟你們是無法擺放在同一個天秤上衡量的!」鄂楠也上火了,音量不覺也跟著稍大起來。
「是啊,重色輕友嘛!」卞摩樹冷哼著,不惜和他撕破臉。「怎樣?她很好用吧?」惱怒之下,他氣得口不擇言。
「卞子!」
止不住肢體的科間,石嫫女手上那袋面紙滑落地面,她卻聽不見也看不見了。
原來她以為的甜蜜戀情,不過是一個騙局、一場報復,全是因為男人那自也為是且可笑的尊嚴?!
世上原就沒有肯定成功的愛憎。暫且不提交往多年的愛侶,最後落得各分東西的下場;就算是合法結婚的親密夫妻,都沒有人能夠保證他們能夠長久不變,更激論只是因為相親而被女方拒絕呢?
她承認自己的工作不甚正大光明,可她並沒有欺騙那些男人們的感情,他們卻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對付她?!
這樣,真的公平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0:49
第四章
拎著付過賬的那袋面紙,石嫫女獨自緩步走回家。
現在她和鄂楠可以說是形同同居的狀態,他的東西在她的房子裡同處可見;那間房子已不再是單純的單身女子公寓,因為它已經充滿了鄂楠的氣味,沒辦法再回到以往,甚至無法將兩人之間的一切全數抹去。
那麼,她現在該怎麼辦?把他趕出公寓,從此一拍兩出?
不,雖然察覺他不良的動機,她卻不曾後悔自己跟他之間所發生的任何事增。
她心裡很清楚,自己對他是真心有歡並認真地放下感情,即使他是如此心機深沉的男人,但放下的感增並不能說收就收。
既然他得到他想要的了,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如同那名似曾相識的男人所言,把她甩了之後帥氣地離開?
開什麼玩笑?!她石嫫女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人牽著鼻子走?她可是婚友社的招牌相親女王,哪那麼容易就舉雙手投降?
雖然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男喔,那又怎麼樣?她可是」魔女「唉,若要認真較量起來,誰也不逞多讓!
既然他早有準備甩了她,那麼她就使盡方法讓他真心愛上自己,不但沒有理由和借口達成他的目的,而且還要他為了之前那愚蠢的計劃向自己道歉,看誰比較厲害!
就在鄂楠還不曉得自己接近的企圖已然被拆穿之際,石嫫女這方卻已摩拳擦掌,準備「魔女治惡男」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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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而入,石嫫女還來不及放下手上的面紙,鄂楠便緊張地踱到她身邊。「怎麼了?你怎麼自己一個人跑了,到現在才回來?」
他在賣場裡怎麼都找不到她,連續廣播兩、三次也都不見她的蹤影,手機又打不通,他只好先回來再想辦法,沒想到她卻像個沒事人般拎著一袋面紙回來了。
「沒啊,我看你有朋友嘛,就自己回來峻!」雖然心裡對他有氣,她還是扯出甜美的微笑,即使牙齪已經咬得發疼了。
心口一提,鄂楠的眼微微瞠大。「你……」
「我怎樣?」微挑秀眉,她佯裝疲累地窩進沙發裡。「哎喲,走這麼大段路,人家的腿部麻了。」
大賣場距離她的住所是有一段路,走路約莫一個小時的路程,不似超市那般便利,所以她很少去,要不是他有車,她還真做得去呢!
結果還是讓她徒步走回來了,真是累死人了!
不需要更多的提點,鄒相像個小男傭似地蹲在她腳邊,不由自主地按壓她的小同。「我幫你讀讀……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嗯……」她既服地低吟了聲,眼角料問了他一眼。「沒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反?」
顴骨閃過狼狽的紅痕,鄂楠手上的動作更是不敢稍停。「你在說什麼啦?對自己的女人好是天經地義的事,幹嘛套上陰謀論?」
奇怪了,他怎麼老覺得她今天怪怪的?
如果他和卞子的對詼讓她聽了去,以他對女人的瞭解,她應該會大肆發作才對,怎會像個沒事人似的不動聲色?
但如果沒有,那麼她又怎麼會反常地自己走路回家?
詭異!太一一詭異了!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她激歎口氣。雖然告誡自己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積壓在心底的怨念不吐不快,只能淺淺地刮損著他,以茲平衡。
「你想說什麼?」他的身體僵直起來,手上的動作也變得笨拙幾分。「別這麼要說不說的樣子,吊人胃口。」
「哪有?我只是覺得很舒服而已嘛!」她誇張地嬌吟幾聲,藉以掩飾自己壓抑的怨念。
「真的?!」他顯然不太相信她的想法有如此簡單。
扁了扁嘴,她一個翻身,正好擺出足以媲美埃及艷後的撩人姿態。「你今天很奇怪唉,人家說這不行、說那又有問題,你到底想要人家說什麼嘛!」
嬌媚的體態加上嬌媚的摩聲,聽得鄂楠全身骨頭都軟了,身體的某個部位卻硬了;他艱澀地吞了口口水,動作不覺變得輕柔,淺淺地勾刮她腿部的肌膚。
察覺他眸底熟悉的光芒,石嫫女的心跳一瞬間加快許多。
在這個對他滿是怨慰的時刻,要她配合「房事」著實令她感覺委屈。「嗯?別這樣,人家會癢啦!」她拍開他的毛手,佯裝怕癢地推拒。
「我幫你止癢。」顯然他們兩人認為的「癢」,有意念上極大的差距。
糟糕,玩火玩過頭,惹得他獸性大發了!
「走,我們回房去。」他不由分說地大手一揚,將她像大布袋似地扛上肩頭。
「啊——」她驚叫,在全然沒有心理準備的狀況下,被他甩得頭昏眼花。
「乖一點,當心引來鄰居參觀。」使壞地拍了拍她的美臀,他僅得到戰利品的勇士般朗聲大笑。
笑!笑你個死人頭啦!石嫫女在心裡暗罵了句,嘴角卻止不住微微上揚——
哎——女人心海底針,她都理不清自己該有何種反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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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要留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這點對石嫫女來說並不難,她也做得十分得心應手,只不過偶爾怨念一生,她總是會控制不住地在食物裡動點手腳……
面有萊色地由洗手間走出來,鄂楠垮著一張臭臉,活用人家欠他幾千萬金錢似的。
「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石嫫女邊看電視邊分心問道。
撫著肚子跌坐到她身邊,鄂楠顯得有些無力。「我最近腸胃好像不太對勁,三天兩頭跑廁所。」
斜眼瞇他一眼,她努力不讓自己揚起嘴角。「是嗎?那要不要去醫院檢查看看?」
「算了吧,只是拉肚於而已,沒必要搞得那麼麻煩。」
其實只要一想到得在醫院裡等著看診等到頭暈,然後醫生看不到一分鐘就趕人的情況,他就感到更加無力,索性省去這道麻煩,自己注意一點便是。
「我抽屜裡好像有些止瀉劑,你要是真的不舒服,就自己去拿來吃。」暗歎一口氣,她開始感到良心微微抬頭。
女人就是這個樣,矛盾得緊。
明明氣他氣得牙癢癢的,可是一旦他真的產生不舒服的症狀,她又於心不忍,於是早就在家裡準備好拯救他的秘方——不過整他的手段可不能斷,否則難消她心頭的怨氣!
「噹噹噹——」沒來由的,鄂楠心頭響起警鐘。
「你怎麼會在家裡準備那種東西?」
雖然沉浸在愛情海裡,可他還保持著基本的警戒心,尤其大賣場事件之後;不是他多心,而是他總覺得她不太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他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極為小心地觀察她。
「你很奇怪唉,家裡本來就要準備一些醫藥用品,難道我這樣做不對嗎?」地努力裝出賢妻良母的模樣,無事地眨巴著眼,其實心裡早已經笑翻天。
「咆……」本來該質疑的男人被這麼反問一句,反而心裡有鬼地冒出冷汗。「沒,你準備得可真周到。」
得意地而起嘴角。她有些沾沾自喜地說:「那當然!我可是立志當個好大太,這點小事絕對難不倒我。」
無力地回二白眼,因怕的肚子又咕咕作響,臉色瞬間變得跟苦瓜沒兩樣。
「該死!」他低聲詛咒,夾緊屁股往洗手間鑽。
石嫫女掩嘴偷笑,就在他關上洗手間的前一刻,她呂地出聲說了句/唉,我明天晚上不在家區,晚餐你自己想辦法。「
才剛鑽進去的身形又探出頭,臉色比先前還難看。「你要去哪裡?」
「上班吶。」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鄂楠怔得了下,彷彿忘了肚子痛似地小心發問:「上什麼班?」
「我在婚友社工作。」該死的臭男人,明明早就摸清她的底了,還故作無知地問她?!
哼!拉死他活該!
「怎麼婚友社有晚班的嗎?」他還在裝傻,抱著咕咕咕的肚子裝傻。
死人頭,再裝啊!再裝就不像了!
「我的工作性質比較特別。」
「怎麼個特別法?」他的臉部線條越來越扭曲,顯然叫囂的腹疼已經達到極限。
淡淡地睞他一眼,她好心地提議遭:「我看你還是先去廁所裡解決吧,萬一忍不住了,我可是不會幫你清理的。」
鄂楠驚愕地瞪大雙眼,想不到她說得出這麼沒良心的話;不過肚子仍在持續問疼著,他問蹤了聲,想不出其他的解決方式,只得連忙甩上洗手間的門,「洩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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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鄂楠再怎麼問,石嫫女就是對自己的職業三勸其口。
既然他想玩「我猜我出我猜猜猜」的遊戲,陪著他玩兩下又有何妨?
她心增愉悅地略作裝扮,然後在他微惱的眼前搖擺出門,完全對那雙幾乎噴出人來的「火眼金睛」視而不見,心裡還因此而變態地有絲報仇的快感。
隨著她前腳走出門,鄂楠後腳也跟著出門了;他今晚也有個特別的任務,跟蹤。
臭著一張勝,鄂楠偷偷摸摸地跟在她身後,來到她今晚「工作」的地點——五星級飯店的Bthet,心裡還真有點不是滋味。
他幹嘛在這裡像個小偷似地偷看?她可是他的女人唉,他的女人正在做讓他戴綠相的「可能進行式」,他卻不敢光明正大地去把她搶回來,他這輩子從來沒有感覺這麼窩囊過!
看看那個男人,笑得跟個白癡似的,害他都不知道該不該為她的美貌而心有。
對啦,有人欣賞他的女人就表示他有眼光學,可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跟那個人挑戰,只能躲在杜子後面生悶氣,這個窩囊還真是……最高級!
瞧她笑得眉眼生波,鄂楠的不滿越堆積高。
為了這該死的小鷹女,他差點沒跟卞於翻桌幹架,結果咧?她竟然背著他跟陌生男人約會?!
雖然那是她的工作,可她不一定要賺這種錢吶,他的能力絕對足以養活她!
不滿的雜思盈滿他一向思路分明的腦袋,正當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準備離開傷心地之際,陡地發現她臉色蒼白地往盥洗室沖,速度足以媲美奧運短跑,瞧得他的心口也沒來由地往上提——
吐掉剛下肚沒多少份量的海鮮,石嫫女感覺自己的腸胃全翻過一圈,比乘坐三百六十度風火輪還痛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她向他使壞的小手段被老天爺發現了,所以依樣畫葫蘆地讓她不舒服?
這現世報有來得這麼快嗎?
由包包裡拿出面紙擦拭嘴角,眼角餘光發現有人進了盥洗室,她不經意地抬頭一望,差點沒將尖嚷聲衝出喉管——
「你怎麼進來了?這裡是女廁!」她其實想問的是,他怎會到這個地方來?
「沒關係啦,反正裡面又沒人!」鄂楠渾然不覺自己闖入禁區有何不妥。
為了探看她的情形,上刀山下油用他都願意一試,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廁?
「現在沒人不表示等一下不會有人進來!」她氣歸氣,還是情不自禁地為他擔心。
萬一不小心被飯店各衛看到,或是被其他女士發現了怎麼辦?恐怕他的照片會被貼在這家飯店的出人口,上面還標著「此人與狗不得人內」,那豈不是丟死人了?!「
原本懷著好意進來關心的邵伯讓她這麼一吼,脾氣也不由得上來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怎麼回事而已!」
「我、我又沒有怎麼樣。」她逞強,背靠著洗手台。
「對啊,沒怎麼樣。」鄂楠以曹環胸,橫眉豎眼的像個討債公司負責人。「只是臉色白得住用一樣!」
複雜的情緒令她的臉色更為修白,一方面心喜他注意到自己的麻煩,另一方面又埋怨他說起話來粗裡粗氣,把關心全轉化成質詢,教她的心增好不起來,連帶使得腸胃也跟著作起怪來了。
瞧她臉色更自幾分,鄂楠頓時慌了手腳,沒頭沒腦地衝進洗手間裡,把整卷的捲筒式面紙抱了出來塞給她。「咯,夠不夠?」
深吸口氣,石嫫女是又好氣又好笑,拓了搖頭,不願收下那卷可笑的面紙。「你太誇張了,我只是……」
「只是一直想吐而已,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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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醫院裡走了出來,石嫫女和鄂施的臉上呈現出兩種極端不同的表傅。
石嫫女的臉很臭,一如之前的鄂楠,因為她徹底把今晚的工作搞僵了,但鄂楠卻相反地不斷傻笑,較方才工作中的石嫫女更勝幾分。
「你別再笑了行不行?蚊子都快飛到你嘴巴裡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石嫫女的心情很複雜。
還沒想到該怎麼面對未來的她,一想到適才醫生宜布的「好消息」,便彷彿聽見喪禮的鐘聲般心驚膽戰。
「我怎能不笑?我都使當爸爸了唉!一
不曉得是哪一次的安全措施沒做好,反正她臉於裡有了個小生命是事實。雖然他沒預料自己這麼快就可以當父親了,但在得知消息之後,仍覺得心用十分亢奮、飛揚。
淺淺地歎了口氣,她真的不曉得自己該且還是該優。「你不覺得你的反應很奇怪嗎?」 「怎麼說?」不會啊,他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了,到底哪一點讓她覺得奇怪了?
「小孩子代表無數的麻煩和責任,你確定這是你要的嗎?」她神色複雜地凝視著他。
雖然她喜歡小孩,但小孩很難搞也是個事實;自己的小孩要教養,和鬧著別人的孩子玩耍是全然不同的心境,她不確定他是真心想要這個孩子。
何況以目前單方面的情感付出方式而言,有了孩子只會讓他們的關係更為緊繃,她一時之間也沒了主張。
「你是什麼意思?」他斂去笑意,不喜歡她這些撇清的言辭。「我們在一起可不是牽牽小手、親親嘴就算了,會有孩子也是無可厚非的結果,難道你不希望把他生下來嗎?」
她微微紅了臉頰,還好月色掩住了她的羞意。「你小聲點啦!」
「我為什麼要小聲?」他可囂張了,頂著即將成為老爸的光環,他的聲音可大了,一點都不怕被路過的人聽見。「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丟臉的,反正事情發生就發生了,一個小生命又不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不然你說怎麼辦?」
眼見已有些人慢慢停下腳步,些許譴責的眸光掃射而來,教石嫫女難堪地低下蟀首。「那個……我們回家再談好不好?」
「不好。」回家關起房門之後變數太大,在公眾場合他還可以借由陌生人的支持,跟她僵持個分明。「我要這個孩子,你怎麼說?」
她的頭垂得更低了,只因她已經聽見些許的竊竊私語,教她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好啦小姐,難得你老公這樣愛小孩,你就答應他把孩子生下來作。」一個歐巴桑看不過去了,忍不住出聲聲援鄂楠。
「他……」哎!教她該怎麼解釋兩人之間複雜的關係?
「就是嘛,現在的女人都怕身材變形而不生小孩,這樣不好幄,有小孩才有希望,婚姻也會更長久。」
不曉得是不是跟那個歐巴桑同路的歐吉桑,也跟著在一旁搭腔,兩人像在唱雙簧似的好不熱鬧,也更加引起過路人的指指點點。
「謝謝、謝謝,謝謝各位的支持。」鄂楠可樂了,支持者越多對他越有利,或許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她辭去那個要命的工作,好讓他永無後顧之優。
石嫫女羞紅了臉,躲到他身後不安地拉扯他的襯衫。「你不要這樣啦!」
「哎喲,唆歹勢啦!」一旁的小販也跟著出聲了,反正看熱鬧的人多,他的生意就會變好,何樂而不為?「有小孩速喜事唉,應該高高興興的才對啦!」
「對啦對啦,他這樣說就沒錯了。」
「好啦,小孩是國家未來的希望。你就答應替他生下來唄!」
一時間,支持鄂楠的聲浪由四面八方湧來,直教石嫫女毫無招架之力,她緊緊地扯住鄂楠的襯衫,感覺頭更暈了。
「楠,我想回家……」她沒辦法在這種情勢之下做出決定,她得回家好好地想一想。
「怎麼了?」雖然面對大多數的支持者,鄂楠心情的確非常興奮,但他也沒忘了注意她的狀況,畢竟她一整個晚上已經吐了好幾回,再吐下去恐怕連命都沒了。
「我不太舒服……」她的臉色簡直可以跟月娘比美了。
「好,你撐著點,我們回家。」
揮別了眾多支持的群眾,他們兩人猶如被包圍的明星般竄出重圍。
鄂楠雖然覺得有些可借,沒能借此得到她的首肯,但,他一定會想辦法讓她點頭答應。
一定!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1:26
第五章
緊張地貼緊門板,鄂楠說什麼都不讓石嫫女走出大門。
「你想當門神我是不反對,可是你不要擋在門口,這樣我怎麼出門?」略施薄粉的她,全然看不出來因害喜而蒼白的臉色,反倒增添幾許艷麗色彩。
緊張地舔舔後瓣,鄂楠阻擋的動作一直不曾間斷,依舊像尊石像般不動如山地堵在門口。「你現在是孕婦唉,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還是留在家裡比較好。」
「孕婦哪有那麼脆弱?」她不置可否地挑起眉,實在受不了他的神經兮兮。
「那是你不瞭解孕婦的辛苦!」鄂楠不經大腦地回了句。
陡地,石嫫女瞪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他。
她不瞭解孕婦的辛苦?他一個大男人,正跟一個貨真價實的孕婦,討論身為孕婦辛不辛苦的問題,這難道還不夠可笑?
怔愣了下,鄂楠不覺將聲音放軟了下來。「別這樣,不去不行嗎?你知道我不放心……」
「這是我的工作。」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因為戀上他而全然失去生活重心,如果連這點小小的自由都沒有,那麼,她還有什麼自我和尊嚴呢?「而且恐怕再過一陣子我就得休息了,我不想放棄這段時間的工作機會。」
孩子的出現並不在她的預料之中,當然也就沒有太多的預算在這個未來的小生命身上。
所以她得趁著現在肚子還不太明顯,能接一個Case是一個,多少累積她荷包的重量,如此才能負荷接下來的經濟和所有不可預期的花費。
焦躁地抹抹臉,鄂楠不斷壓抑逐漸竄升的憤怒指數。一你這樣算什麼?明明肚子裡有了孩子還去跟人家相什麼親?這擺明了是欺騙!「
知道自己懷孕的狀況之後,在鄂楠的堅持之下,石嫫女無可無不可地招供了自己的工作性質;她並沒有任何的心虛,因為她只是將之當成一份正當的工作而已。
可是鄂楠從頭到尾投的全是反對票,沒有半點轉迥的空間。
任何事情都可以借還有道,唯有感情,這是全世界最難理清的東西,也是唯一沒有償還底限和方式的棘刺。
雖然對她而言,她並沒有負人,但那是她個人單方面的想法,或許男方並不那麼認為,例如卞摩樹。
卞子不就是被她的推拒所惹毛的最佳實例嗎?
卞子的報復手段還算牛刀小試,卻也造就了他和她之間甩脫不了的牽扯;但如果她下次沒那麼幸運,遇到的是不懷好心的世紀惡男,那麼她是不是就求救無門了呢?
這是他無法想像的可怕情境,當然不願她繼續涉險。
「就算我不做,總有人會做。」她的臉色蒼白幾分,顯然沒辦法接受他太過嚴厲的苛責。
這是整個大環境所造就的扭曲現象,既然她無力改變,何不從善如流,至少讓自己過得自在些?
「別再做了好不好?你知道我可以養你的。」即使他是如此誠心誠意,卻依舊說服不了她固執的腦袋,這不禁讓鄂楠感到無限沮喪。
「對不起,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討論這個話題。」咬咬下唇,她盡量不讓自己受傷的情緒寫在臉上並讓他看見。「讓開,我要出門了。」
「嫫女!」在看清她眸底的堅持之後,鄂楠頹喪地讓開走道,懊惱地喊著她的名字。
他知道自己爭不過她,至少目前他還做不到。
眼角噙著淚,石嫫女佯裝驕傲地抬高下顎,拉開大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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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心今晚似乎忘了帶出門,讓我享受被徹底忽略的特別饗宴。」擦拭嘴角的萊漬,坐在石嫫女對座的莫瑜顯得有些輕優,漾在嘴角的笑帶著點嘲諷的意味。
「嗯?」怔愣地回過神,石嫫女懊惱地發現,自己想起家裡那個男人的時間有多麼不合時宜,她竟然為了他在工作時間了神,真是要命!「對不起,莫先生,我太失利了。」
「別那麼拘謹,或許以後有機會,你會發現我並不是一個那麼嚴肅的人。」他還是淺笑,好風度地保持著打從一開始就出現在她面前的一貫笑容。
石嫫女心生好感,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
這個男人不算特別英俊,或許是那種見過很容易就被遺忘的「路人甲乙」,可他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一種說不上來且又吸引人的男人味;像他這種男人,著實不像會參加婚友社的冤大頭,她不覺對他產生些許好奇。
「莫先生為什麼會想約我見面?」如果開門見山地問他參加婚友社的理由,未免顯得太過失禮,所以她慧黠地轉了個彎,以比較委婉的方式發問。
「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優雅地吸了口茶,莫瑜微聳下肩。「你的照片擺在婚友社的檔案裡,正巧讓我翻到,而且讓我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磁波震盪,所以自然會要求和你見面!」
石嫫女微愕地眨眨眼,下一瞬間忍不住笑了。「莫先生真是個風趣的人。」
「嗯,很多人都這麼說。」莫瑜也不反駁,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石嫫女再次被他逗笑,一整晚的壞心情得到適度的平撫。
老實說,她接過這麼多的Case,莫瑜在她接觸的男人裡算是個異類。
他講話的方式很特別也很有趣,理論上應該很容易就吸引女人的注意,因此他的動機又多了一層神秘,讓她更想探究其中原由。
「我很懷疑你需要到婚友社找對象。」搖了搖頭,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莫瑜挑起眉,怎麼看都顯得有絲不正經。「哦?怎麼說?」
「嗯——」將指尖拱成一個倒V,石嫫女思索著這個問題的答案。「我覺得你很會逗女人開心,跟你在一起應該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不應該交不到女朋友。」
莫瑜淡淡地笑了。「怎麼聽起來,我好像快被拒絕了的樣子?」
石嫫女愣了下,完全沒料到他的直覺竟是如此敏銳。
「是這樣的嗎?你對自己沒信心?」扯開鎮定的笑,石嫫女其實是有些不安的。
「我不是對自己沒信心,我是對你沒信心。」把玩著桌上的調味間,莫瑜不加遮掩地將話挑明。
「我?」她驚跳了下,再次為他的敏銳感到震驚。「你怎麼會這樣認為?」
「你一整晚都心不在焉,如果我猜得沒錯,八成是感情的問題。」莫瑜犀利地直指重心,甚至沒留給她逃避的空間。
怎麼,她遇上一個心理醫生了嗎?好可怕的男人,竟然能看穿她的心思?
「像我這麼幽默風趣又害管的男人,女人要不愛上我是很困難的。」他似乎玩上癮了,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排成一整列。「可是對心有所屬的女人我就沒辦法了,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很清楚這個道理。」
他顯然自信得過火,但石嫫女沒辦法否認,他確實是有那麼點本事。
要不是有鄂楠的存在,她或許會對這個男人心動——畢竟他跟自己以往認識的男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他絕對是個狠角色。
「你的意思是,女人很難不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鎮定地深吸口氣,她陡然有種彷彿自己是透明人的錯覺。「那麼你又何須婚友社的幫忙?」
「因為好女人不好找啊,想要找個自己看對眼的更難;用你這麼漂亮,又溫柔體貼的更少,可惜我們似乎是相見恨晚了。」舉起酒杯朝她一場,敬酒後兀自喝將起來。
她?溫柔體貼?
心頭一酸,她發現自己在鄂楠面前表現的全然不是那個模樣。
他會不會因而對她感到厭倦?如果她一直保持目前的態度不變,饒是任何男人都會受不了的吧?!
這樣的她還想怎麼征服他呢?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嘿,你可別哭啊。」
瞧她一副我見猶憐的脆弱神色,莫瑜即使猜到她心有所屬,也很難不對她心動。
「別失望嘛,雖然你心裡有人,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啊,反正你又還沒嫁,我們之間還是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石嫫女原先的委屈因他的風趣而煙消雲散,忍不住輕笑出聲。「莫先生,我覺得你這個人實在很愛在自己臉上貼金。」
「這樣不好嗎?」看見她不再哭喪著俏臉,莫購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不,很好,真的很好。」她喜歡他的豁達,很喜歡。
「我們可以是朋友?」
「嗯,我們是朋友。」
或許她的情路走得不是那麼順遂,但有這麼個朋友可以分擔她的愁苦、逗她開心,那麼她又為何不要呢?
既然莫瑜看穿她的心思,又能接受她心有所屬的事實,她願意交他這樣的一位朋友,讓自己封閉的心走得更加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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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孕婦,為了肚子裡孩子未來的性格著想,是不被容許有太多的負面增緒和消沉心情的資格,所以石嫫女必須保持愉快的心情,在未來的每一個日子。
哼著小曲兒穿梭在不算大的廚房中,她忙著準備兩人份的早餐,為了她和還睡在被窩裡的鄂楠。
他難得請了年假,因此他們有整整三天的時間可以共處;或許這是一個可以讓他們談點小情、說點小愛的甜蜜時光,徹底終結先前所有的不愉快。
「還唱歌咧,心情這麼好?」鄂楠不知何時起了床,倚著廚房的門框看了她好一會兒,終究忍不住出聲加入她的忙碌。
「咦?你起來啦。」拿著鏟子揚起笑,她的心情像只雀躍的小鳥。「等一下喔,我再煎兩個荷包蛋就好了。」
深邃的眼凝著她,鄂楠微微揚起眉尾。
發生了什麼好事?她的心情怎會這麼好?
為了表達自己的抗議,由她堅持出門工作那個晚上開始,他就像個自閉兒似地對她不理不睬,存心跟她冷戰到底,發音一定要等到她求饒為止。
可是情況發展得太過詭異,她沒來由的轉變讓他有些浮躁,開始後悔自己幼稚的冷戰舉動。
好端端的搞什麼冷戰政策咧?瞧她沒來由地轉變和太過偷稅的模樣,實在教他強烈的感到不安,全然不曉得是什麼人享物改變了她。
「在吃早餐之前,我想先向你要個答案。」待兩人在餐桌上坐好,石嫫女一開口就有所求。
「什麼?」這麼嚴肅?鄂楠端起桌上現搾的柳橙汁,湊到嘴邊嘗一口新鮮的滋味。
「你愛我嗎?」
天外飛來的問號讓鄂楠一口柳橙汁便在喉管,幾乎是立即便嗆咳了起來。
「你……你搞、搞什麼?一早問這、這什麼問題?!」不待平緩喉管裡的不舒服,他迫不及待地出聲責備。
斂下心頭微微的受傷,石膜女鎮定得連自己都感到吃驚。一你認為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對?「
他們之間連孩子都有了,難道她不能問?
雖然程序上好像出了點問題,她還是認為自己有必要問上這麼一句。
「沒。」清清喉嚨,他好不容易感覺順暢了些。「只是有點『」「」。。太辣,,
「我不知道有辣味的柳橙汁,下次我會注意。」她變態地有絲報復的快感,感覺心情上揚弧度更高了些。
「不是啦,吃早餐。」帶著點狼狽,鄂楠決定問過這個問題a
「不,你似乎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伸手壓住他欲拿吐司的大手,她也有她的堅持。
瞪了她一眼,鄂楠陡地微紅了臉。「你今天吃錯藥啦?一大早幹嘛問這個?」該不會是冷落她太久,女人心生不安了,所以非得要他證明真心不可?
「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輕撫日漸產生弧形變化的小腹,她希望孩子可以給她些許支撐的力量。「對孩子也是。」
「我……」他支吾了,對於那個敏感字眼有啟齒上的困難。
「有這麼難回答嗎?」她遇問。
又瞪了她一眼,他的顴骨似乎更紅了。「你一定要在吃飯的時候問這個問題嗎?」
淺淺一笑,她的態度好像又變得不是那麼堅持。「不一定。」
鄂楠聽了差點沒昏倒。「既然不一定,就乖乖吃飯!」
「嗯。」反常地點了下頭,她竟乖順地低頭吃將起來。
鄂楠被她搞得滿頭露水,全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只覺得心頭怪怪的、毛毛的,全是理不清的複雜——
石嫫女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衝動。
既然他不願意正面回答,那麼她就時時刻刻地問上這麼一句,看他什麼時候會受不了。
這是其瑜教她的——個愛憎的魔咒。
這種感覺很奇怪,當有個女人每天每天不斷地問男人到底愛不愛她,或許男人剛開始是不愛的吧,但吊黨的是,久而久之它就會產生一些莫名的化學變化,說不定哪天他就突然覺得愛了。
這是一種變相的催眠,不斷增輸他愛情的魔咒,他終有一天要投降的。
她只消每天不經意地問起,然後,靜待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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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孕婦不能睡太多、要儲備將來生產的體力,鄂楠硬是被石嫫女「押解」上山——
沒錯,他們正在攀爬山峰,雖然只是近郊一處說不出名字的低矮小山,但卻也足夠讓印校擔心吊膽的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緊牽著她汗濕的小手,鄂楠額上的汗不是因為爬山這個運動而流,全是因為緊張她的身體狀況而冒出來的。
「你、走……走慢一點。」之前還不覺得懷孕會對身體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一旦親身體驗,就會發現肺活量大不如前,走沒兩步就喘個不停。
由背包裡拿出她準備好的礦泉水,鄂糊不由分說地將瓶口湊到她嘴邊。「來,喝口水可能會好一點。」
乾渴地喝著清涼的水,雖然被高溫的太陽和悶熱的空氣給貧溫了,卻也準確地沁涼了她的心。
他還是有些在乎她的吧?不然他不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如果這一切只是為了報復。
「真是的,叫你不要來,你就們要來!看吧,喘得跟狗一樣。」或許是氣惱她不愛借自己的身體,鄂楠的口吻不覺重了些。
惱火地瞪他一眼,她刻意放軟聲音。「喘就喘嘛,幹嘛把人家跟狗歸成同一類?」
聽說,男人喜歡女人撒嬌,不是微波的那一種,而是軟軟的聲音、軟軟的聲調,加上軟軟的用體……呢,不是啦,反正就是撒嬌嘛,聽說男人就愛這一套。
以前的她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撇開工作不談,她其實是個精明於練的現代新女性,認為一切全該有自己的主張,女人不該依附男人而活。
相認識莫瑜之後。她的擔法有些不同了。
他教她很多以往自己不曾出覺的訣竅,包括愛情的魔咒和撒嬌,據說是對付男人的利器,而目前她正在「自體實驗」。
不能或忘自己發下的誓言,她終有一天要印捕真心愛她!
「歎喲!那是形容詞,形容調好不好?」切相煩躁地抹去鬢角的汗粒,反而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如此萬千溫順的她。
這兩天她明顯改變許多,扣掉以前直來直往的激烈性子不說,單就每幾個小時就問他一次那個愛不愛的問題就教他頭大了。
中國人嘛,表達感情的方式原本就不像西方民族那般開放,加上中國人傳統內斂的處理方式,他對她毫無預警就問上這麼一句的轉變,感到無所適從。
沒有男人會一天到晚把「愛」這個字掛在嘴邊的吧?!他又不是從事特種行業的男人,為了哄女人開心,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他可是很害羞的唉!
「好嘛,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她嬌四,千嬌百媚地睞他一眼。
這一眼,讓鄂楠頭皮發麻、四肢無力,她該不會又——
「楠,你到底愛不愛我?」雙頰緋紅、眼流媚光,她沒讓他失望地開口問道。
賓果!
鄂楠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現在他知道了,而且還發現能夠預知未來,並不是件太令人值得驕傲的事。
「啊……你別再問了好不好?」他荒謬地想起很久以前的手機廣告,感覺自己如同廣告中的男人一般欲振乏力。
石嫫女微微低下頭,一副受傷的模樣。「我就知道你不愛我。」
這句話該怎麼反駁?
鄂楠翻了下白眼,找不出任何形容詞可以形容自己的無力。「拜託,你會不會想大多了?」
她覆地抬起頭,面露喜色。「那你的意思是愛我堅?」
鄂楠的顴骨紅了,可他全數歸咎給熱力四射的太陽。「太陽好大,我們回去好不好?」
微挑秀眉,這男人轉移話題的能力真差!
「不要啦,我們才爬不到三分之一唉!」
雖然莫瑜教授她的課程包括柔順,可是再怎麼樣,每個人心裡都有些潛藏的拗性,她也不例外;她突然不是那麼願意再佯裝溫順下去,故意跟他唱反調。
「我怕你撐不到山頂。」即使他不介意背著她下山,可她也不需要如此折磨自己。
「可以,你不讓我試,怎麼知道我不行?」甩開他關心的大手,她兀自一人往前步行。
「嫫女!」
在無法使她回心轉意的情況下,鄂楠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摸摸鼻子,無奈且認命地跟上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2:04
第六章
對待男人,偶爾要將他們當成被豢養的小狗。
當帶著小狗仔去散步的時候,牽繫它的繩索不能拉扯得太緊,如果太緊,它會拼了命地想往外面的花花世界沖,反而不容易駕馭。
聰明的養狗人,會將繩索放得長長的,讓狗仔可以自由行動,卻又不至於忘了自己和主人之間的連繫——一條狗鏈綁在脖子上,應該是想忘也忘不了吧?
反正等它玩夠了、玩累了,它會主動乖乖地回到主人身邊,這就是養狗的定律。
對待男人也是如此。
不能緊迫盯人,不然他朋友會說他得了嚴重「氣管炎」;太放心,他又會迷失在外面的天空。所以得適度釋出溫柔和關心編系的無形索,讓他們在外頭玩累了、倦了,會記得乖乖回家。
問題是,一隻太戀家的小狗也挺傷腦筋的。
每天待在家裡,就位台活動監視器,無時無刻不盯緊主人的行動,那才是真的教人吃不消呢!
「好奇怪幄,俯,我看別的男人常常得到外面應酬,為什麼你從來都不用呢?」俯懶地商在沙發裡,她既不想看電視傷眼,卻又無聊得想尖叫,只得沒事找事做,抓著他「盤問」起來。
「我只要管好我的電腦就行了,應什麼酬?」沒說明是因為自己懶得應酬。
「是嗎?」無辜地眨眨眼,她的問題還沒完。「可是你這樣一整天坐在電腦桌前也不好啊,萬一養大啤酒小肚肚怎麼辦?」
移動滑鼠的大手僵凝了下,他帶著些微不安地低首審視自己的腰腹——還好,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說到啤酒肚,我的肚子好像也越來越大了。」輕歎口氣,她輕撫微凸的小腹O
想想以前多好啊,沒有絲毫用肉的小蠻腰,衣服愛怎麼穿就怎麼穿;不像現在,一些貼身的衣服全讓她收進貯藏室裡了,省得自己看了心煩。
見她主動提起孩子的事,鄂楠終於移動了差點沒動在電腦椅上的屁股,緩步踱到她身邊的空位坐下。
「嫫女,我們結婚好不好?」
驚愣地瞪大眼,她以為自己聽到的是天籟。
「孩子一天天在你的肚子裡成長,我們總不能不給他一個名分吧?這樣對他不公平。」這是他苦思許久才想到的求婚詞,不料卻是全世界表達方式最差勁的榜首!
更慘的是,他自己一點都不曉得。
石嫫女眼瞳裡的驚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酸澀。
這樣他們跟以往男女之間發生性關係,女人哭哭啼啼地要男人負責,而那男人悲痛地頷首應允,又有什麼不同呢?
只不過多了一個孩子卡在中間,讓事情變得更為複雜化而已。
「嫫女?」例低下頭想看清她的表情,鄂楠的心跳加倍,絕大部分來自於她的不言不語。
這社會太多以孩子為要脅手段,逼迫男人走入婚姻的陷餅,如今他主動開口要求給她和孩子一個名分,她需要考慮得這麼久嗎?
雖然股市狀況一直沒起色,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是地百股,難道不值得她投資嗎?
就在兩人僵凝不下之際,一通電話適時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尷尬;這對石嫫女來說是種解脫,但對鄂楠來說,卻忍不住詛咒對方的不識相。
「喂……」稍嫌快速地接起電話,石嫫女在聽見對方的聲音後,臉上的緊繃線條陡地放鬆,露出甜美可人的微笑。「喔,嗨!是你啊,怎麼有時間打電話給我?」
鄂楠的頭皮麻了起來,為她沒來由的快速轉變感到不是滋味。
「哈哈,討厭,你就會哄我。」彷彿將他當成隱形人似的,石嫫女嬌羞地以指纏繞著電話線,兀自和對方交談起來。
鄂楠瞇起眼,擁有絕大想像空間的疑慮幾乎將他吞噬。
凝著她千嬌百媚且帶點母性風韻的消臉,他悄悄地退出客廳,將空間留給她和電話另一頭,不知名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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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裡找到假寐的鄂楠,石嫫女換上睡衣,輕緩地躺在他身邊。
明顯感覺到他輕微震動了下,她知道他還沒睡,正如同她沒有睡意一般。
好不容易才改善的關係,卻又因為孩子和婚姻的問題而搞砸;她不喜歡這樣,一點都不喜歡!
那很悶,真的很悶,感覺心頭壓了一顆鉛球似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電話聊得還愉快嗎?」就在她以為自己會無聊到睡著之際,身邊的男人突然開口了。
石嫫女側過頭看他。「嗯,怎麼了?」
「對方是誰?我認識的嗎?」他不想做個事事盤問的男人,但日漸浮上心頭的不安全感,令他無法不問上這麼一句,尤其在求婚未果的現在。
稍稍抬高上身,她對他的問題源起感到有趣。
「你當然不認識,他是我上次因為工作關係而認識的朋友,你想認識他嗎?」挑釁似的,她佯裝不經意地徵詢他的意見。
鄂楠沉默好久,久到她感到睡神似乎來敲門了,他才悶悶地開口。「你喜歡被哄嗎?」
想起她當時泛笑的燦顏,他實在無法抹去心頭那股酸澀,直想弄清楚她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一點都不明白自己和她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她要的是他跟孩子,還是沒半點用處的甜言蜜語?
該死!或許他該拉下臉去請教對方,問清楚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開心,並讓她心甘情願地跟他進禮堂?
同意卞子的玩笑之初,他並沒有預想到自己會陷得這麼深,直到現在泥足深陷,即使想抽身卻已經太遲了。
硬著他的眼,她的心跳微微加快。「嗯?」
「結婚嗎?」說不出的疲用佔據他的思緒,他只想要一個答案。
一顆心直往下沉,石嫫女現在還不想面對這個問題,即使勝於已經快形成遮掩不住的弧線了。
「不耍現在談這個問回好嗎?」
「那什麼時候談?」感受到她的逃避,他的胸口一陣擰疼。「難不成要等到孩子出世?」
淚意衝上眼眶,她由地一陣心酸。「如果沒有孩子,你不會想娶我的。」
「嫫女?」瞠大雙眼,他幾乎由床上跳起來。「你……」
一隻小手按住他的唇,不讓任何令她傷感的言辭由他口中吐山。「抱我。」
不待他有任何回應,石嫫女主動摟住他的頸項,溫柔微溫的唇吻上他的嘴,熱切地親吻他。
激情一觸即發,他們兩人都刻意避開心頭的不安和酸楚,只能擁抱一刻是一刻,再沒有回頭看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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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劇情陷入僵局之際,適度的刺激是有其必要性的,劉罔市扮演的正是這樣一個角色。
「嘸啊,你就是那個讓偶們家嫫女『有身』的那個倫喏?你知不知道你者免損輸多少『摳摳』?」在石嫫女表示不能再為她「服務」之後,身為婚友社社長的劉罔市,像一輛疾駛而來的火車頭登門造訪。
「罔市姨……」石嫫女快昏了。
她是知道劉罔市性子急,而且一根腸子通到底,但她沒想到罔市姨會「殺」過來指著鄂楠的鼻子大罵,實在令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鄂楠放下手上的電腦雜誌,挑起眉尾看著登門問罪的歐巴桑。「你哪位?」
「她是我老闆啦!」石嫫女翻翻白眼,受不了他的遲鈍。
「嘿啦,偶速老闆娘,『老闆的娘』就速偶啦!」劉罔市八成是氣瘋了,連自己講錯話都沒發現。
倒是石嫫女和鄂楠同時瞪大雙眼,互看一眼後,忍不住噴笑出聲。
「既你們是在笑什麼啊?」劉罔市豎起紋過的眉,原本就已經很不高興的情緒似乎變得更糟了。
「沒,沒事。」鄂楠還在笑,可是跟剛才比較起來,已經收斂很多了。「不好意思,請坐啊。」
他起身招呼劉罔市入座,以免她老像個變型的老茶壺般指著自己,視覺上挺不舒服的。
劉罔市雖然看不出他在玩什麼把戲,卻也不予置評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雖然她今天來的目的是要興師問罪,可也沒必要折磨自己的雙腿,畢竟那雙腿已經很可憐了,得承受她超出標準範圍許多的體重。
「噴請偶沒有提醒你瞑,偶跟嫫女『她娘』是八百年的手帕交,啊你現在把她肚子弄大了喉,又害偶減歎那麼多摳摳,來來來,你來看看這筆賬怎麼算啦!」不待石嫫女奉上待客的茶水,劉罔市早已迫不及待地「開堂問審」。
鄂楠直直地看著她,完全沒有半點逃避的意思。「老闆娘,你覺得錢和嫫女的幸福比較起來,哪一樣比較重要?」
石嫫女倒水的動作頓住了,劉罔市張開的嘴也發不出聲音,一時間彷彿兩個女人全讓他的問句給擺平了似的。
「我當然也不願意擋了你賺錢的路子,孩子要來,老實講並不在我們原先設想的計劃裡面,但我們總不能因為如此,就抹殺掉他出生的權利,你說是不是?老闆娘。」
他冷靜地剖析事實,希望劉罔市也能理解他們的難處。
但有一點他始終沒有說出口,其實他是感謝那個孩子的到來,這樣可以幫他砍掉太多的競爭對手;畢竟他的女人太搶手,有太多男人覬覦她,令他很沒安全感。
劉罔市眨了眨眼,望了眼呆滯的石嫫女,幾乎在一瞬間便被鄂楠給收服了。
這個男人口才太犀利,不當業務實在可惜!
「可速你們這樣沒名沒混的,對小孩煮又公平嗎?」輕歎口氣,劉罔市還是抓到問題的重心。
畢竟石嫫女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子,她也是考慮很久才讓石嫫女進入這個行業,現在出了問題,雖然並不是在她的管轄範圍之內出的事,但她總覺得自己該負點道義上的責任,這樣一來,對石嫫女的母親、她的好朋友才有個交代。
「這個問題很好。」鄂楠的眉心緊緊輕起,意有所指地看向石嫫女。「你怎麼不問問她怎麼想?她一直不肯給我答案。」
他也很悶吶,悶到快得內傷叫救護車了,結果她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索性直說不想談,他還能怎麼辦?
他也有他的男性尊嚴,即使已經被她的倔強磨得所剩無幾。
「蝦咪,速嫫女不肯喏?」不敢置信地膜大眼,劉罔市當真懷疑自己耳背了。「你就有影架湯共哦。」
切飾有些動怒了,壓抑許久的情緒開始騷動,不安分地在血管裡竄流。「不信你問吶,問她到底是誰不點頭。」
「嫫女?」
劉罔市從來不曾這麼聽話過,她一向不是個太聽話的女人,不然不會去搞個婚友社,還安排了不太光彩的相親代打;如果她曾接受別人的建言,她不會到五十幾歲仍然小姑獨處。
可是……石嫫女看起來就粉聰明的一個女孩子啊,怎麼會有這麼糊塗的時候呢?連她都被搞糊塗了。
埋怨地瞪了鄂楠一眼,石樓大知道自己這回逃不了了。
對於劉罔市,她是感恩的。
撇開她是婚友社的老闆不談,單就她和母親之間的感情、對她的呵護,就足以令她毫不彆扭地叫她一聲「乾媽」。
要不是老媽不准,說什麼未嫁的女人不能收義子女,相當真有嫁不出去的一天,因此她們就一直維持在阿姨與侄女的關係,但實際上卻情同母女,因此她實在沒有辦法不面對劉罔市的質詢。
「罔市姨……」石嫫女試著扯開笑,可卻應軟地看不出四型上揚的弧度。「時間還早……」
「早?」這個論調根本不通嘛!「後!八肚攏看烏了唉,還梭早?」
鄂楠垂下眼瞼,企圖掩蓋眸底的傷痛。
還是不肯點頭是吧?連她的長輩來質詢了,她還如此堅持,他是不是該讓兩人彼此都冷靜一下,好好思索未來的出口?
自慚地拉了拉寬大的T恤,石嫫女想盡辦法縮小腹,卻依舊沒多大變化;那顆肚子就是在那邊不動如山,任何被掩面的可能都沒有。
「可能她有更好的選擇也說不定。」見到她遮掩的動作,他忍不住脫口而出,全然沒預想到這句話所可能造成的傷害。
石嫫女猛地抬起頭,她的眸底明顯地寫著難堪和酸楚,卻找不到任何足以反駁他的言語。
她知道他在意莫瑜的存在,不然那天不會問自己有關電話的事,但,這能表示什麼呢?就能表示他愛她了嗎?
或許他只是因為覺得私人領域出現了缺口,因而憤怒地發洩情緒吧?!
「啊?你速在講什麼肖話啊?」
石嫫女可以沉默以對,劉罔市卻受不了這些,鄂楠的口不擇言,讓她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嫫女要速有更好的選擇,她愈下還要懷你的孩子幄?真是歹年冬廠肖人。」
如果氣氛不是那麼沉悶,如果兩人不是忙著各自舔積自己的心靈傷口,或許現在的氛圍會變得煤笑也不一定,因為劉罔市著實暴笑,即使她自己全然沒發現。
可是現場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石嫫女甚至紅了眼,所有委屈湧上心頭,當下有了決定——
「罔市姨,你先回去好不好?有些事我想跟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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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劉罔市,石嫫女慶幸劉罔市總還算是個見過世面的女人,不至於囉囉唆唆地賴著非求個答案不可。這讓她鬆了很大一口氣。
她打起了精神,回到屋裡去面對另一個難關。
「我知道你在意那通電話。」她沒給自己躊躇的空間,她想在自己還來不及後悔之前,將自己的不安一次宣洩完畢。「我跟他真的沒什麼,如果你不相信,我甚至不反對讓你們兩個人對質。」
鄂楠定定地看著她,雖然臉色不是很好看,但至少表情是嚴肅且認真的。「我在意是因為我在乎你,難道你不懂嗎?」
「懂。」她沒有再逃,因為情勢發展已經跳脫出她所能控制的範圍,她倘若堅持繼續悶下去,遲早會闖出病來。「我知道你在乎,所以才清楚明白的告訴你,除了你之外我沒有別人。」
「如果沒有,為什麼你不願意?」他的嘴角微微抽搐,讓人理不清他想表達的是笑還是哭。
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不過就是「婚姻」那兩個字。
「問題是,你真的要嗎?」
「不要我就不會提了。」這女人變蠢了嗎?怎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難道你不要嗎?」
「我承認我要。」沉痛地點了下頭,她無法控制溢滿眼眶的水霧,緩緩化成一滴滴如雨般的水珠。一但前提是,我要求必須絕對公平。「
絕對公平?那是什麼意思?
鄂楠茫然了,彷彿聽不憧她字句的組合。
「我對你沒有任何隱瞞,既然如此,我也不希望你對我有任何隱瞞的狀況。」隔著淚花看他,她的情緒幾近崩潰,腦子裡全是他和朋友在賣場裡的對話,怎麼抹都抹不乾淨。
隱瞞?!她指的是什麼?那個思蠢的玩笑?
心口猛地一提。
此刻的他,斷無自曝內幕的理由——她根本都不知道的事,即使坦白,也只會讓局勢變得更糟,他怎可能傻傻地自個兒往裡跳?
「我不記得自己何時瞞過你,你指的究竟是什麼事?」他竭盡所能地讓自己不至於結巴,鎮定地反問道。
「這種事不是問我的吧?」她的淚越掉越凶,也越來越看不請他臉上的任何表情。「如果我知道是什麼事,那還能叫隱瞞嗎?」
看著她臉上成串的淚滴,他心疼得幾乎死去。
「別哭好不好?」
「如果可以控制,我也不想哭啊!」彆扭似的,她惱火地大吼一句。
「你知道什麼了?」跟他想的是同一件事嗎?天;但願不是。
可偏偏隱瞞她的只有那一件事,他根本無法不對號人座。
搖頭再搖頭,她希望他可以自己招認。「你心知肚明。」
屋裡的氛圍降至冰點,卻沒有人試圖打破這份岑寂——
他們兩個人都太謹慎、太習慣保護自己,沒有人願意先承認哪一方陷落得比較多,彷彿先認了就全盤皆輸。
等了再等,石嫫女終究還是先投降了。
她感覺好用,再加上孕婦的體質原本就比較容易疲累,她沒有心力也沒有待神再跟他大眼用小眼下去,誰曉得他還會多久?
「想清楚吧,如果你願意說,我隨時願意傾聽。」
撂下話,帶著極度的心傷,她緩緩步入房間,不再看他掙扎扭曲的俊顏——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2:45
第七章
世事嘲諷,沒有突發狀況似乎顯得不夠精彩,但是太過出乎意料也是令人難以承受,總會讓人陷入不知該如何面對的窘境。
在鄂楠還來不及由掙扎的牢籠裡跳出之際,那毫無預警的突發狀況便這麼神奇地發生了,直教人措手不及。
場景就在石嫫女不經意撞見鄂楠和卞摩樹「密談」的賣場裡,世界還是如此地小,小到石嫫女不知道該大哭還是大笑。
大概是同居後成了慣性吧?每隔一個月左右,他們便會到賣場採購一次日常生活用品。
不知該說是陰錯陽差還是面對現實的時候到了,反正陷在感增泥沼裡的一對男女,和唯恐世界不亂的復仇者,就這麼在賣場裡相邀了。
「嘖嘖嘖,鄂楠,想不到你還和她在一起回!」三個人面對面地碰上了,卞摩樹這回直接和他們對嗆,因為一次面對兩個,解決起來也比技乾淨利落。
對他而有,石嫫女的行為對他不啻是個恥辱的印記!
當初是他硬讓鄂楠和石嫫女事扯上的,如今由他來搞破壞也是理所當然,誰教他是這件事情的策劃和編劇?
在他的認知裡,他這麼做根本不需存有任何罪惡感。
「卞子!」鄂楠有點驚,企圖阻擋在石嫫女面前,以免她將卞子看得太過清楚,進而發覺自己和卞子之間的陰謀,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石嫫女卻不打算讓他這麼做,她攀住鄂楠的手臂,故意由他身後探出頭看清對方的長相。「捕,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鄂楠沁出冷汗,隱隱產生不妙的預感。
「楠?叫得還真親熱。」說了聲,卞摩樹看清了她隆起的肚子。「連孩子都有了?鄂楠,你的動作真是快得令人佩服。」
「卞子,閉嘴!」收攏五指,鄂楠的手掌緊握成拳。
「怎麼?想按我?是我讓你知道她的存在,這樣未免太忘恩負義了吧?!」卞摩樹挑眉,眼底透出一絲狠戾。
「這位先生,你說的話讓人很難理解你的意思,可不可以麻煩你說清楚?」看來對方是來挑釁的,而且有將所有內情全抖出來的打算,石嫫女心情複雜地介入男人間的對嗆。
她和鄂楠的相處,本來就緊繃到一觸即發的狀況,反正最壞也不過如此,何必再試圖營造平和的假象,辛辛苦苦地撐著那片搖搖欲墜的現況?
那太累,也太難了。
當然,石嫫女沒有認出他的事實,只是增加卞摩樹臉上的難堪而已,他幾乎要咬牙切齒了。「你不記得我了?」
「對不起。」定定地看著他,石演女散發出最真心的誠意。「我見過太多人了,實在無法確切記得你的人和名字。」
這個回答太傷人。卞摩樹雖然對石嫫女的職業心知恥明,但當她明白地表示認不出他時,仍是嚴重侮辱了他的尊嚴。
羞惱之下,他口出怨言。「那也不怎麼樣,畢竟我不是你的入慕之賓!」
「卞子,我不知道你是個這麼沒有風度的男人!」鄂楠氣壞了,拉起石嫫女的手準備走人,卻在感受到她的停頓而猛然回頭。「嫫女?」
「我們最好讓這位先生把話說清楚,不然類似的情況只會不斷地重複發生而已。」她堅持不肯離開,不準備給任何人逃避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逃了,如果還不拆穿所有的真相,過不了幾個月,孩子就要出世了。
「嫫女?!」鄂楠是震驚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看來她還比你有擔當。」卞摩樹冷笑了聲。
或許是還顧慮到自己的面子,也或許是看在自己和鄂楠的交情分上,他並不想搞得眾人皆知,只想三人解決了就好,於是指了指賣場裡附設的美食街方向。
「我們到那裡談吧!」
來到美食街空曠的用餐位置,三人在各自點了一杯飲料後入座。
卞摩樹一開口便對石嫫女的工作大加撻伐,指責她不該為了利益而踐踏男人的自尊,導致他心中極度不平和不滿,有段不算短的時間都陷入情緒的低湖。
他訴說著被石嫫女拒絕後的不甘,更甚者,言辭間不難聽出他還存有一絲妄念,想借此再次接近石嫫女,直教鄂楠和石嫫女感到無限尷尬,卻又找不出拒絕傾聽的理由。
「我很抱壓造成你這樣的困擾,但一切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希望你能節哀順變。」石嫫女找不出辭彙來形容對他的歉意,只能用「節哀順變」這種可笑的形容詞來替代。
「但我還是心有不甘。」
卞摩樹狼狽地瞪了眼坐在旁邊,卻一直不發一語的鄂楠。
「所以我把鄂楠帶到你身邊,要他主動去接近你。」他說出去了,反正眼前這個女人他又得不到,既然如此,就玉石俱焚吧!
鄂楠的情緒繃得很緊,在他聽到卞子的最後一句話時,他緊閉上眼。
他不是擔心先前的愚蠢計劃曝光,也不是擔心透析人性的醜陋,他唯一擔心的是石嫫女,怕她此刻懷著身孕的脆弱身心承受不了事實的打擊。
果然,石嫫女的臉色微微發白,擺放在裙擺上的小手微微收攏。「能不能麻煩你說清楚一點?卞先生。」
鄂楠的身體猛然一震,睜開眼看著她泛白的小臉。
「可以嗎?鄂楠?」嘴裡說出來的是尊重的詢問,但卞摩樹其實是看好戲的成分居多,嘴角控制不住地揚起。
好吧,既然自己說不出口,就讓這個始作捕者出面揭穿吧!
「說吧,我跟她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
也該是幾天下來的掙扎到了臨界點,鄂楠不想再繼續背負著每回即將到口,卻又在脫口之際缺乏臨門一腳的掙扎,他沉痛地下了決定。
突然之間,三人都沉默了,每個人都猜不透彼此的心思,互相猜脅著彼此的心事。
「咳,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清清喉嚨,卞摩樹的最後一絲理智被妒意給演滅了,他太眼紅他們之間的親密和出實,因此他很快地將前因後果從頭到尾敘述一次。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不,沉默已不足以形容那般且民的氛圍,那厚重得幾乎令人窒息的凝沉——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卞先生。」扯開蒼白卻淒美的微笑,石嫫女首先打破岑寂。「也謝謝你對我如此掛心,可惜我今生無法回報你。」
卞摩樹的顴骨閃過一絲狼狽的紅痕,稍有歉疚地低下頭去。「其實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有了孩子……」
「真的很謝謝你,卞先生。」石嫫女的笑更美了,但很難形容的是,明顯感覺她笑中帶淚。「希望你會遇上真心對你的女人,把這份感情留給她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彷彿被上了一課似的,卞摩樹既尷尬又受教地點了下頭,對她的恨意也在頃刻間消散無蹤。
石嫫女感覺得到他心境上的變化,她拿起皮包站了起來,雙眼始終盯著卞摩樹,不肯施捨半絲注意力給鄂楠。
「接下來就是我用鄂楠的事了,請允許我們先行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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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直是僵硬的,由賣場回到石嫫女的家裡,她和鄂楠之間沒有任何一句對話。
不是沒有發現自己緊握方向盤的指關節微微泛白,鄂楠設想過接下來可能面對的質詢和不甚愉悅的局面,卻不知道她將會選擇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開場。
到了停車場,石嫫女逕自下車步向電梯間,在沉悶的地下室停車間裡,鄂楠似乎還聽得見自己胸口惴惴地亂跳——
天!他活到現在三十來歲,還不記得自己曾有哪一回緊張得如此嚴重?
她從來不知道由停車場回到家,這段在電梯裡等待的時間會這麼長,石嫫女開始懷疑自己住的不是六樓,而是十六樓,甚至二十六樓。
打從在賣場遇見卞摩樹之後,她的喉嚨一直是硬著的。
一直期待鄂楠會向自己吐實,不料到最後,她還是得由不相干的人嘴裡得到真相,這怎不令她心酸和感歎?
入門後,她疲累地窩進沙發裡,也是她懷孕後最常窩躺的位置,稍嫌吃力地將素足抬到沙發上的另一頭,讓充血的經脈稍感舒緩——
即使現在的她早已疲累不堪,但她仍必須讓自己有體力和他對抗。
尾隨她身後進屋的,自然是這個屋子裡的另一個使用者鄂楠。
說句難聽點的話,他是入侵者,卻嚴然當家主人般熟悉每個動線和轉折;他先開啟冷氣驅散屋裡沉悶的空氣,然後選擇了她右方的單人沙發坐下。
一開始,兩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直到輕淺的吸泣聲打破滿室沉靜,差點沒讓鄂楠驚訝地跌下沙發。
「你、你幹嘛哭啊?」真正想哭的人是他吧?不知怎的,兩人之間的相處,他老有種自己佔下風的錯覺,不論她以任何一種風情呈現,他都覺得自己只有徹底臣服的分兒。
「我不想哭,一點都不想。」用力吸著鼻子。她的淚卻越掉越凶。「你不覺得剛才的事很糗嗎?明明是我們兩個人都知道的事,卻要另一個人來點破,這樣還不夠嗎?」
兩個人都知道的事?!
她的意思是……她早就知道了?
一股沒來由的怒意衝上胸口,他的臉部線條更顯僵硬。「什麼時候?」
「嗯?」石嫫女忙著找面紙拭淚,一時沒聽清他的問句。
「我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就知道了?」這種事可以佯裝全然不知情地繼續跟他生活下去?她那顆小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抽取面紙的動作頓住了,哭花的淚眼對上他的嚴肅。「問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她的思考邏輯很簡單,知道就知道了,跟時間上的早晚並沒有太大的分別,但顯然鄂楠並不這麼認為。
「我要知道你什麼時候就知道這件事了?」他一字一句咬得清楚,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她是借由什麼管道和方式知道這件事。
他很確定自己沒有說夢話的習慣。
她又抽了好幾張面紙往自己臉上招呼。「嗯,你想知道就告訴你,自從上回我自己從賣場走回來那一天就知道了。」
一陣麻從腳底竄起,鄂楠沒想到她可以把心事藏得這麼深,讓他連一點蛛絲馬跡都看不出來,更別提懷疑什麼了。
「你怎能……怎能憋那麼久?」他的性子急,雖不致太過莽擔,卻也稱得上是「沖」字輩的一員,實在無法想像她的心態。
「不然呢?」幽幽的紅眼對上他,才剛歇下的眼瞬間又堆滿水霧。「跟你一拍兩散?」
猛然一震,鄂楠不敢思索這個可能,半點都不敢。
「你想過嗎?想跟我分開嗎?」天吶!他的聲音忍不住都要發抖了。
「嗯。」或許一開始有,在備受衝擊的時候有,可借維持沒有多久,她就改變心意了。
人的心理真的很奇怪,不過是賣場到家裡的這段路上,她可以由最先放棄的消極態度,轉而決定讓他愛上自己,這絕對是超級極端的可怕。
可惜她恍似做得不是很成功,要不然她不會到現在還跟他保持這種若即若離的相處狀態;既不想因為自己的堅持而同時傷害兩個人,卻也不想就此放棄心愛的男人。
偏偏現在兩人之間還有個新生命卡在中間,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才好。
況且他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得思考這麼久,始終不願對她坦承,與他走到這一步的自己根本就無所適從。
她卻沒有想到,鄂楠根本是不敢承認。
她的回答令鄂楠腦中一片空白,突然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嗡嗡作響的全是她輕聲低吟的那聲「嗯」。
有這麼嚴重嗎?他只不過在起步時稍稍欺瞞了她,可是後來兩人也進展得十分順利啊,她非得將事情想得那麼悲觀嗎?
突然之間,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那……」
「那怎樣?」兩個人總有一個人要將話題延續下去,既然他沒有聲音,出聲的任務自然就落到她頭上了。
「那你怎麼還肯跟我……一天!他實在搞不值她在想什麼!
明白他的語意,她的臉覦紅了起來。「不然呢?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這樣了?
什麼叫做「都已經這樣了」?多讓人心驚膽戰的一句話?
女人真是不可思議的動物,難道就因為習慣或是既定事實,而可以任由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把日子過下去?
其令人無法理解,至少他就不能。
「後來為什麼沒有?」他知道這樣問很傷人,彷彿在趕她離開似的,但他還是想理情心頭的疑問,不想就此中斷話題。
「沒有什麼?」微愣了下,石嫫女逐漸理清他的疑問。「因為……因為你、你賴著不走嘛!」
因為她女性的矜持,因為她的不好意思,所以沒敢把自己對他的感情訴諸出口;何況在地的認知裡,自己是單方面的付出,更是不敢說出口,不料這樣的舉動,卻造成兩人之間無法彌補的傷痕——
賴著不走?那四個字如雷貫耳,比先前那聲「嗯」,對鄂楠造成更為勁用的震撼。
慢慢起身,他如同行屍走地緩步走向房間。
「楠?」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終止對談,而且還有如此異常的舉止,忍不住輕聲喚他。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你的意思我懂,我走。」問題是,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情勢該如何收尾?
撇開兩人的感情問題不談,就拿孩子來說好了,將來他們要怎麼跟孩子解釋,爸爸和媽媽之所以沒有在一起的理由?
他連想都不敢想!
石嫫女徹底怔住了,她想不到這是他的解決之道。「你要走了?」
腳尖凝在房門前,他們都明白那句「走」是什麼意思。
「或許我們該分開一陣子,讓彼此好好地冷靜想想。」疲累地抹抹臉,沒有任何言辭足以形容心頭的無力感。
這是怎樣的一段孽緣,真教人無法捉摸。
冷靜想想?該想的人是他吧?是他莫名其妙地介入她的世界,如今又想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
在他心裡,她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和地位?
石嫫女呆坐在沙發裡,無法思考也動彈不了,所有思緒全讓他一句「我走」給打得七零八落,再也無法拼湊得完整。
在門前站了好久,鄂楠終究還是推開房門。「……你放心,孩子的事我會負責,我們保持聯絡。」
呆凝著他入房的背影,石嫫女淚如雨下,可笑的是,她全然沒有察覺——
***
消沉了好幾天,在接到莫瑜的電話之後,石嫫女總算打起精神,決定到外面走一走,不然整天窩在家裡胡思亂想,總有一天,她會被自己的思緒給逼瘋。
「啊?你跟他還有這一段喀?」莫瑜差點沒昏倒,一張嘴差點合不攏。
「嗯啊。」石膜女很想笑,因為他的表情著實好笑,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因為她笑不出來。
「真傷腦筋唉,怎麼會有這種事?」扒扒頭髮,莫瑜的臉變成一張苦瓜臉。
原本他對石嫫女是有好感的,但在知道她的感情歸屬之後,就主動將對她的情誼昇華為朋友之情;現在見她身陷情海,他的心情當然也好不起來。
「不知道,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走,或許兩人就這麼斷了也說不定。」美麗的眼透著一絲無奈和茫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不能不知道啊!」放下扒搔黑髮的手,莫瑜的臉黑得像墨魚噴出來的墨汁一樣。「小孩子怎麼辦?你有沒有想到這一點?」
她掙扎得太久,結果孩子已然太大;如果她一開始就直接面對這個問題,或許小孩的事還好解決,但現在處理這個事情已經不妥,成了結結實實的棘手。
「生下來啊,不然怎麼辦?」她從來沒想過把孩子處理掉,她已經把自己搞得夠糟了,不能再牽累到她的孩子。
「你行嗎?」瞪她一眼,莫瑜滿心無奈。「將來怎麼辦?再去做『相親代打』的工作?」
老實說,他也不是很認同她的職業,畢竟那是種欺瞞的行為。
就拿這段感情來說好了,雖然她先付出了感情,但她怎料得到男方接近她其實是別有企圖?
雖然雙方都有錯,是她錯在先,而男方也不落她之後,才會造就了這段孽緣。若真要論個長短,實在理不清誰錯得比較多。
石嫫女沉默不語,她沒有想得那麼遠、那麼多,她只是呆滯,沒來由的呆滯。
「一起想想好不好?」食指輕敲桌面,莫瑜跟著陷入深思。
凝著他的臉龐,石嫫女微紅了眼。「你對我真好,為什麼當初我愛的不是你?」
莫瑜愣了下,僵硬地露出苦笑。「唉,小姐,這麼說很傷人的唉。」
「對不起。」知道自己失言,她趕忙道歉。「但我說的是真的,如果沒有他,或許我會愛上你也說不定。」
莫瑜歎了口氣。「我們別再說這個,談談你將來的打算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3:20
第八章
「美食小鋪」風風光光地開張了,雖然地點不怎麼顯眼,又不在很明顯的大馬路旁,但廚師的廚藝著實不賴,加上裝滿溫馨、價格平實,因此還是吸引了不少台客越之若騖地前來光顧。
掛上午休的牌子,石嫫女緩步走回店裡,隨便找了張桌位坐下。
她實在累壞了。
最近她的肚子明顯有了胎動,醫生說是個男孩,她已經可以想像這個小傢伙是如何的精力旺盛,現在就在她肚子裡動個不停,出生之後想必也不會太過安分。
「驚系郎喔,那堆用跟那個山一樣高的碗,洗得快的手酸景了。」劉罔市由用房裡走了出來,邊走邊捶肩外加碎碎念,典型歐巴桑的標準形象,全然看不出來她是一家中大型婚友社的老闆。
想起那些堆積如山的磁盤,石嫫女忍不住要歎氣了。「罔市姨,那些磁盤就放著吧,等我休息一下再去說就行了。」
「你棄洗?」劉罔市的聲音拔尖了起來,彷彿不敢相信她會有如此思羹的想法。「後!你唉不想想,你那個肚子很大得跟那個橄欖球一樣,你還想窩在廚皇裡洗碗?真正繫起肖啊!」
「罔市姨,橄欖球不是圓的。」她輕笑出聲,忍不住糾正劉罔市不正確的觀念。
劉罔市愣了下,顴骨因被小輩折損而微微赧紅。「啊煞煞去啦,栽影就好,還計較那麼多。」
沒好氣地揮揮手,劉罔市在同一張桌子下拉出椅子,讓石嫫女的雙腿可以架在椅子上休息,自己才又拉了張椅子坐下。
有些事就是這樣,並不一定要借由言語才能表達意思,如果雙方默契十足,語言倒不一定是十分必要的存在條件。
「謝謝你,罔市姨。」架好些許浮腫的雙腿,石嫫女感激地點了下頭。
「梭什麼謝?孕婦本來就卡不方便,偶生素幾手之勞,沒關係的啦!」劉罔市的個性原就海派,對這種事根本不以為意。
「啊不栽那個死回仔在想什麼,就租道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喉,還弄了間這個煮食的店來給你管,俗在頭殼有問題的啦!」
石嫫女知道劉罔市指的是莫瑜,那個總在背後幫她一把的男人。
「罔市姨,他是為我好。」對他,今生是沒有回報的機會了。
劉罔市瞪了她一眼。「每天忙得要鼠,這樣叫做對你好?」可見兩人之間對「好」的定義徊然不同。
「嗯,你也知道我除了有些廚藝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長處;你那工作我也不能再做下去了,以後總不能拖著孩子去跟人相親吧?要是真這麼做了,恐怕不用多久,你的公司就會毀在我手上,我可承擔不起。」
說著說著她笑了,因為只要想到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去赴相親約,那個畫面就可笑得令人忍不住想發笑。
「你幄,都安奈了還笑了出來?」
劉罔市可沒她那麼樂觀,只要想到孩子出世的日於越來越近,她臉上的笑容便不覺越來越僵硬。
「不過說真的,咯咧青仔組對你擱正經未丑,你不考慮讓他當孩子的爸爸幄?」
石嫫女驚愕地瞪大雙眼,全然沒想到劉罔市會提出這麼荒謬的建議。
「怎麼可能啦!罔市快,你這話可別讓他聽到,尷尬死了!」她差點沒由椅子上跌下來,就怕莫瑜突然闖了進來,頻頻回首望向大門。
「怎麼不可能?世上可沒有不可能的速。」就知道石嫫女對鄂楠還沒死心,劉罔市還是忍不住凸她一凸。
平衡一下嘛!
「不要亂講啦!」石嫫女讓她驚出一身汗,對這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長輩沒轍。「我給他介紹了一個女朋友,人家現在感情很穩定,這種話絕對不能再講,再講要出人命的!」
「不曉得你在想什麼?他那個倫素長得不帥啦,可素看久了嘛顧眼用,尤其他又對你那麼好,你就甘這樣把他推給別的女倫啊?笨鼠了!」
劉罔市看的世面廣,知道莫瑜是真心在為石嫫女著想地想想也覺得可惜,不覺多數落了幾句。
「好啦好啦,拜託你別再說了好不好?」雙手合十做出們帶狀,石嫫女怕死了繼續這個話題。
「災啦!」劉罔市搖了搖頭,探出手指激激石演女的腿肚子。「有水氣唉,偶明天奔市場買那個紅豆熱湯,可以瀝水啦。」;
「罔市姨,你怎麼什麼都懂?」石嫫女鬆了口氣,也不由得產生疑慮。
劉罔市一直單身至今,不可能有過孩子,所以她會對這Q些小細節有研究,著實出乎石嫫女的想像。
「嘿系恁母仔擾教啦!」不屑地哼了聲,劉罔市忍不住怪起住在花蓮郊區的姐妹淘。「以前偶媽都嘛有教我,哪像恁母仔那麼懶,該教的都沒教,才會……」
她突然頓住了,卻已然掀起石嫫女心頭的愛恨情仇。
「別再說了,罔市姨。」擔心劉罔市再說出令她無法承受的話,她連忙加以阻止。「這種事說不准的,注定了就會遇上,心裡再清楚也沒有用。」
長出些許魚尾紋的眼凝著她,劉罔市即使想說些什麼,也無力挽回所有既定的事實。「你這個孩租就素認命啦。」
除了認命還傻氣,莫怪教人心疼。
「很奇怪唉,罔市姨。」察覺氣氛的侵凝,石嫫女放軟語氣,有些硬拗地轉移話題。「其實你長得很漂亮,為什麼到則在部單身吶?」
女人不論到了幾歲還是女人,一旦被稱讚美麗,心裡難免產生些許羞赧,連劉罔市這年近半百的女人也不例外。
「死回仔,你姐阿姨的老豆腐幄?」劉罔市微微赧紅了瞼,非常不習慣被人如此讚美。
石嫫女格格地笑了起來。「哪有?我說的都嘛是真的。」
她感覺自己像極了廣告裡那顆黃金奇異果,不斷地張嘴重複著「系金人」這句話;她在戲弄劉罔市的過程裡得到絕對的愉悅,也讓沉重的心情稍有回穩。
「自己眼頭高,怪誰用?」劉罔市淺淺地應了句,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跟劉罔市聊天得具備有些許功力,必須聽得懂她中文方盲交雜的敘述方式,因為她們那個年代在鄉下長大的人,幾乎滿口全是方言,她能在話裡加人一些中文已經算很了不起了。
「嗯,我相信。」但石嫫女卻不打算放過這麼好玩的消遣玩具,那會令她昏昏欲睡,然後把肚子越來越大。「你年輕的時侯一定有很多人追喉?」
劉罔市街怔,有種被誰的尷尬。「吃喲,小孩租別問那麼多啦!」
「就是不但才要問嘛!」石嫫女纏上她了,所有話題全繞著她的往事轉。「說啦,罔市姨,人家想聽出!」
劉罔市被她纏得大呼吃不消,難以避免地,往事一樁樁浮上心頭。
兩個女人在午休的石館裡聊了開來,渾然不知對街停著的深藍色轎車裡,坐著一個望眼欲穿的男人——
***
「我真懷疑你是聰明還是笨,明明下車過條街就可以見到她了,你卻非得坐得這麼遠地偷看她;難道有點距離真能產生美感嗎?簡直莫名其妙。」
前些日子,莫瑜花了些時間,好不容易才找到鄂楠,半推半拉地將他帶到「美食小鋪」,那是他實在弄不懂這個大個子心裡在想什麼,一連好幾天,他就這麼在店外對街的車上遙望著石嫫女,卻沒有進去的打算。
本來他是不知道的,後來有一次,他不經意地看到鄂楠的車子停在這個位置,然後帶著看好戲的心態,特別注意這輛車的動向。
果不其然,幾乎是天天,只要他到石嫫女的「美食小鋪」看前看後,他便會發現這輛車的蹤影。
剛開始還覺得好玩,可看久了總會膩的嘛,於是他才會敲鄂楠的車門,不識相地跟他擠進同一輛車裡。
鄂楠環臂架在方向盤上,下顎擱在手臂上,依舊沉默不語,任由話多的莫瑜奚落。
「你啊,就算把擋風玻璃看到裂,人都不會站在你面前啦!除非你自己去找她,不然想死都沒用。」莫瑜郁卒地提點道。
這兩個人也未免說得太離譜了吧?!
每個在他們身邊的人都看了著急,恨不得直接將他們兩個關在房裡「私了」算了,結果這兩個人彷彿在進行耐力比賽似的,好像在比看誰撐得久。
莫名其妙嘛!撐得久可以換微波爐還是電磁爐?
在他看來什麼都不會有,有的,只是內傷而已。
「你不知道她快生了嗎?」安靜許久的鄂楠陡然出聲,一開口是沒重點的問題。
「什麼?」莫瑜微愣,思緒運轉快速的他,很快就理清了重點。「知道啊,幹嘛?」
鄂楠放下手臂,以再正經不過的嚴肅眼眸狠瞪他。「你明知道她快生了,為什麼還讓她開這種煮食的鋪子?你是想把她累死嗎?」
莫瑜雙眼圓膛,眨了下眼後逐漸變形,圓球般的眼漸漸彎成兩枚彎彎的下弦月。
「你該死的那是什麼表情?」鄂楠忍不住顴骨發燙,他明白那傢伙嘲諷的意味,他心裡十成十早已笑翻了。
「呃,你知道嫫女的手藝很好吧?」既然這個男人不肯面對事實,那他就製造更多幻象,讓他急翻天,然後讓嫫女等著收網就好。
「嗯。」這是他早就清楚的事,不需要這多嘴的傢伙一再提醒。
「你也知道嫫女之前的工作不太上得了檯面吧?」不是不好,只是總帶了那麼點欺世騙俗的感覺,無法大方地昭告世人。
「她已經不幹了!」他按捺不住地低咆起來。
「是啊,我知道啊!」皮皮地扯開誇張的笑臉,莫瑜一點都不怕他的虛張聲勢。「可是你知道,女人嘛,總是沒什麼安全感,我當然得找點出讓她做,這樣她才不會胡思亂想啊!」
「什麼意思?」鄂楠的眼瞇了起來,非把不喜歡他提到石嫫女時,那副太過愉悅的樣子。
「這麼說吧,你跟嫫女的未來還沒個定案,生下孩子後又需要大筆的花費,你覺得在經濟上,妓女會覺得有安全感嗎?」
呵呵,他實在太聰明了,轉個彎讓鄂楠自己想,看看他是要讓摸女吃苦還是盡早把事情解決。
鄂楠微怔了下,顴骨閃過狼狽的紅痕。「我說過孩子由我負擔。」
莫瑜忍不住搖頭。「那你就太不瞭解嫫女了。以你對她的瞭解,她可能跟你伸手要錢嗎?」
很好,他得到否定的答案,因為鄂楠搖頭了。
「那麼你以為她該如何支付生活所需呢?」定定地看了鄂楠一眼,莫瑜好心地給他思考空間。「你能忍受她再去賺那種皮肉錢嗎?」
「那不是皮肉錢!」如果可以,鄂楠真想剝了莫瑜一層皮。
「呢,對不起,我形容太過,可也相差無幾是吧?」莫瑜挑眉,就擔心他不懂自己的意思。
「嗯。」真會被這傢伙給氣死!鄂糖心想。
「所以峻,為了不讓她走回頭路,又不至於讓她生活困頓過不下去,我才弄了這麼問『美食小鋪』讓她發洩精力,你看我多體貼?」莫瑜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往自己臉上貼鑽石。
鄂楠的臉黑了一半,手指發癢地直想把他給格死。「多少錢?我算給你!」
「唉唉,你別誤會了,這可不關錢的事。」陡地發現獅子發火了,莫瑜連忙澄清。
「那關你屁事?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他不是嫉妒,絕對不是,充其量只可以稱之為不是滋味。
莫瑜看著他,想由他的激動裡看出些許端倪。「她值得人家對她好,不是嗎?」
鄂楠沉默了,無法反駁他的話。
是,就是因為她值得,所以他才一直放不下,不然他不會到鋪子前記看她,即使曾經被她傷害得這麼深、這麼痛。
「其實你對她也好。」不喜歡看見有人受傷的模樣,莫瑜其實也很受不了自己雙子座的個性,對於那種淚凝的氛圍超級感冒。「如果你不對她好,她不會拒絕我的吧?」
理論上來說,莫瑜對自己很有自信。
俗話說男人不靠外在,靠的是實力和口才,他從來不覺得追女人有什麼困難,只是遇不上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
不過,他卻在石嫫女身上結結實實團到一塊大鐵板,超硬又超痛的鐵板。
還好,石嫫女對他也很好,為他介紹了現在的女朋友。
那女孩跟他一樣,外在不挺美卻有睿世,絕對配合得上他的腳步,這讓他覺得無限滿足,不平的情緒也得到絕對的輕撫。
鄂楠沒有答腔,除了受不了身邊這傢伙太自以為是的自大之外,心頭是同倒調味修——五味雜陳。
他一直想不透,為什麼她在知道自己接近她的企圖其實不很光明之後,還肯跟他在一起生活?
以她倔強的個性,怕早不跟他撕破臉就不錯了,怎能忍受那麼久,直到卞子拆穿一切為止?
「說到這裡,我又忍不住想數落你了。」說著說著,莫瑜又想起他的不是。
既然石嫫女不忍心責備他,那麼就由他這個做干大哥的來數落也未嘗不可。
「女人是用來疼的,不該以帶有報復的心態去接近她,你這樣傷害她,到最後落得傷害自己的地步也算活該。」
鄂楠瞪他,狠狠地瞪他。
「嘿,別老是拿你的牛眼瞪我。」調了調後視鏡,莫瑜對著後視鏡擠眉弄眼。「真奇怪,沒事生那麼大的眼睛做什麼?可以看就好了嘛,真是!」
鄂楠這回是翻白眼,突然可以瞭解石嫫女之所以對他有好感的理由。
「你都是這樣讓嫫女高興的嗎?」這樣逗她開心、讓她笑,也讓他吃味。
回頭看他,莫瑜笑了。「該這麼說,高興有層次上的差異,我們倆給嫫女的快樂,絕對不會是同一個層級。
鄂楠的眉心打了N百個皺折。「你講話一定要說得這麼拗口嗎?難道不能說得白話一點?」真是個絕對傷腦筋的傢伙。
「你是說你聽不懂嗎?」莫瑜再損他一句,發現他的臉色變得鐵青,識相地難得正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那我重說一次可好?」
鄂楠斜脫他一眼,示意他繼續。
「奇怪,你的話這麼少,怎能打動嫫女的心咧?」莫瑜自言自語地低喃了句,在接收到鄂楠不善的眸光後,整個人幾乎跳起來似地正襟危坐。「沒啦沒啦,我什麼都沒說。」
「你現在只要說重點就行了,不然小心我踢你下車。」
鄂楠的眼盯著那只掛在「美食小鋪」上「休息中」的牌子,貪婪的眼恨不得穿透落地窗前的層層簾幕,好看清他所思念的人兒。
「好嘛!」委屈地偷覷他一眼,莫瑜感覺自己好可憐。「應該說因為我跟嫫女純粹是朋友之間的互動,彼此之間沒有太多的利害關係,因此要博得她的歡心較為容易。」
既然被嫌棄了,莫瑜也只得立即切入主題,免得當真被踢下車,他可不想知道鄂楠那雙大腳丫的尺寸。
「可是你就不同了。對嫫女而言,你是她的愛情、她一輩子心靈的寄托,除了快樂之外,你還必須擔負一個重點,那就是讓她安心。」
安心?!他做得還不夠多嗎?關心她所有的情緒波動,一切以她為重,幾乎可以說唯命是從了,她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先別自我下定論,單就你接近她的目的,卻始終不肯讓她知道的這一點,你的誠信就已經降到負分了。」搖搖頭,男人的直覺,莫瑜可以準確無誤地猜到他的任何想法。
這傢伙練過乩童嗎?連我在想什麼都知道?鄂楠不屑地暗冗。
「男人的直覺,別說你沒有。」歎了口氣,莫瑜甚至彷彿偷聽到他尚未脫口的詛咒。「你也不用在心裡罵我,我這個人沒別的好處,就是見不得女人難受,尤其是我喜歡的女人。」
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莫瑜不怕死地火上澆油。
「你喜歡的女人?」鄂楠的聲音拔高了,全是去不掉的濃重醋酸味。「你喜歡怎麼不去追?還賴在我車上幹嘛?去去去,去追你喜歡的女人啊!」
莫瑜不被他的氣話激怒,反而開懷地笑了。「你還是在乎她的吧?」
煩躁地抹了抹臉,鄂楠一點都不喜歡被當成透明人般看穿的感覺。「你不覺得你的話多得令人討厭?」
「不會問,嫫女喜歡就好。」莫購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被自己那張嘴給害死。
吸氣再吸氣,鄂楠除了想砍人之外,還想毀屍滅跡。
「好了,言歸正傳,你到底要不要跟她把話說清楚?」
抬高手腕,莫瑜將手錶裡顯示的日期看個清楚。「算算日子,大概再兩個月她就要生了,你該不會真的等孩子出世之後才解決吧?」
在他的認知裡,既是遲早要面對的事,早死早超生,再這麼毫無理由地拖下去,連神仙都受不了。
閉上凝得酸澀的眼,鄂楠疲累地歎了口氣。「馬上就到晚餐時間了,人那麼多,你要我怎麼解決?」
「那有什麼問題?我來替你安排時間。」
***
原本餐館是休週一的,因為假日人潮較多,外食的人也相對增加,所以石嫫女才會選擇在週一休息,但是這個慣例卻讓其瑜給打壞了。
他堅持在這個禮拜六日休息兩天,問他為什麼,卻又神秘兮兮地不說明原由,只是以命令式的口吻要她一定得在那兩天休業,教她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
後來她妥協了,因為莫瑜不曾用過如此謹慎的語氣命令她。
她想,或許莫瑜有什麼要緊事非要她配合不可,於是便安心地準備迎接意外多出來的兩天假期。
星期六一早,她在家裡的信箱發現一個藍色信封,上面沒有寄信者的名稱和地址,只在封口處簽上「莫瑜」兩字,卻已足夠令她發笑的了。
這個傢伙在搞什麼鬼?明明三天兩頭地見面,卻非得搞得這麼神秘不可,直教她啼笑皆非。
打開信封,裡面有兩張火車來回票和一紙指引,火車票的目的地在台中,而紙上的指引是若茵農場,一個名字很美,照片又拍得漂亮的地方。
石嫫女幾乎是立即便被吸引了,看了看火車票的時間,她很快地準備好輕便的旅行包包,拿著信封上路了。
既然莫瑜不直接以口頭說明,她也就配合著不打手機給他。
人嘛,偶爾還是活要一點刺激感。
就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才顯得刺激,即使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十分適合過度的刺激,但她相信莫瑜行事會有分寸,因此她並不擔心。
火車坐起來既舒適又快速,不用三個小時便到了台中,下了車後她就直接搭計程車前往那個叫做「若茵農場」的地方。
今天天氣微蒙,是夏季裡少見的清涼,這讓她感到很舒服,心情也不覺提振起來。
若茵農場是個很美的地方,它位於前往大雪山森林遊樂區的林道上,林蔭小路上處處風景,直教她的好心情不斷上揚。
才步入農場,主人熱情的招呼令人愉悅,石嫫女很快便融入他們的生活裡,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前來作客的客人。
晚餐後老闆娘帶她到莫瑜預訂好的房間,交代她稍事休息,可以考慮在晚些時候參與他們尋找螢火蟲的計劃,之後便先行離去。
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螢火蟲那種小東西,最近的印象都只能在報章雜誌裡看到,對於即將親身體驗一事令她血脈憤漲,不覺興奮了起來。
略作梳洗後,她換上一襲輕爽的孕婦裝,將長髮在腦後編起,拎起落長袖罩衫準備去參與老闆娘的尋螢火蟲活動,才走到門邊,冷不防敲門聲隨之響起。
「我正準備出來呢,怎麼你就迫不及待了?」以為是老闆娘來催人了,石嫫女笑著打開房門,卻在看清一堵肉牆後凝住話語,疑惑地抬起頭看向來者——
猛地抽了口涼氣,她以為自己看見的是幻影!
鄂楠?!他怎麼會在這裡?
「是我。」他看起來有點緊張,嘴角隨著說話的張合有些抽搐。「可以跟你談談嗎?」
咬咬唇,石嫫女讓開走道的位置讓他進門。
腦子裡有一大堆的疑慮等待理清,可臨到嘴邊,她竟只問了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鄂楠沒有答腔,兀自在床畔邊坐下。
石嫫女的腦子動得飛快,她想趕快理清這團混亂,瞥見小桌上開啟的藍色信封後,一切有了合理的答案。
「是莫瑜?他要你來的?」
為什麼?莫瑜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以為他一直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沒想到他竟會成了叛徒?!
「或者該說,我麻煩他安排的。」鄂楠很難形容自己對莫瑜那號人物的感想,但就這件事而言,他至少該感謝他。
「為什麼要弄得這麼複雜?既然他跟你有聯絡,你應該不難知道我的店……」
「那裡人多,不適合交談。」提到令她忙得昏天暗地的店,他的眉心又皺了。
石嫫女頓了下,微低下頭。「那麼至少還有家裡…」
「你會讓我進去嗎?」當初是他自己說要離開的,就算她應允了讓他再次踏入,他怕也是沒那個面子再次駐進。
石嫫女無語了。
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的情況之下,她走到牆邊拉開窗簾,讓陣陣涼風由窗口吹入。
及把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猛地一陣不識相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鄂楠看她一眼,輕問:「要去嗎?他們的活動。」
雖然他急著把所有事情一次解決,但他尊重她的選擇。
石嫫女看著他,感覺鼻腔有點酸、有點熱,她強歎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4:08
第九章
打發掉前來敲門邀約的老闆娘,鄂楠深吸口氣,故作鎮定地合上大門。
天曉得他有多緊張?雖然在前來台中的途中,他早就已經不斷推演著任何開場的可能,但是一見到她之後,原先預想的所有應對方式全都形同虛設,完全派不上用場。
「這裡有礦泉水,你要來一杯嗎,」該說石嫫女也同他一般無措,刻意找點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在他關門走回床邊時,突然人竿於打不著地問了一句。
鄂楠瞄她一眼,陡然沒來由地發笑——
他發管,他不想笑的,因為他早就下定決心要以最嚴肅的心增和態度來面對她,但終究還是很沒禮貌地連出笑聲。
笑,是個極容易感染的東西。石媒介見他沒來由地笑了,不覺也輕扯嘴角,心頭的緊張也在瞬間煙消雲散。
嗅!她還是喜歡他的笑容,那比嚴肅的臉部線條令人安心多了。
「什麼亭這麼好笑?」雖然僵凝的氣氛因這些許的笑聲而打散,但問題並沒有因此而解決,石嫫女的笑容融入一絲輕愁地輕聲問道。
「不知道,你在笑什麼?」很好,至少他們之間找到一個共同點,毫無理由地笑。
「唉?」眨巴著眼,石嫫女著實佩服他推造的功力。「是你先笑的吧?要問也該先問你,為什麼反過來問我?」
鄂楠微怔,發覺她的話不無道理,微窘地耙過黑髮。「說得也是。沒有理由啊,想笑就笑了。」
「嗯,我也是啊,想笑就笑,根本不需要理由。」石嫫女因他一眼,小手習慣性地輕撫圓隆的肚皮。
當一個人靜止不動時,即使再細微的動作都足以引來的對的注意,例如石嫫女現在的小動作,看在鄂楠眼裡,竟掀起漫天巨濤。
「孩子……還好吧?」他小心翼翼地凝著她的肚皮,彷彿擔心孩子隨時會蹦跳出來似的。
其實他想問的是,孩子有沒有讓她太不舒服——他知道不太可能,因為一些已婚的女同事,偶爾會在他們這些單身漢面前抱怨,除了抱怨她們的老公不夠體貼之外,更常提到的是孩子。
很奇怪,女人只消一提到孩子,便會主動聯想到辛苦的十月孕程3除了那股即將身為母親的喜悅之外,更多的是整個漫長十月所帶給女人的母性和艱辛,令他不由得擔心起來。
他的孩子會欺負他的女人嗎?這個問題對一個男人而言,不啻是一項折磨。
他到底該好好地懲罰一下那個頑皮的小東西,還是該感謝他的降臨?真是令人難以抉擇同!
石嫫女小手一頓,笑意逐漸在小臉上逝去。「嗯。」
「他……會讓你感到不舒四嗎?」沒注意到她情緒的轉變,他的眼全凝在那被撐得圓滾的肚皮。
老實說,他很難想像人類的皮膚有如此大的延展空間。
她原本是沒有小腹的,連半點整內都沒有,現在卻可以因為孕育一個小生命,像塞了顆大皮球到肚子裡似的,怎不令人散到詫異?
他甚至懷疑那顆「球」上可以擺放托盤,還不致讓它掉下來。
石婚女定定地看著他的眼,陡地一陣鼻酸。「你在乎嗎?」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鄂楠驚訝極了,手忙腳亂地衝到她身邊。「你和孩子對我來說一樣重要,我當然在乎……」
「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說?」她的眼紅了,眼眶裡聚滿水霧。
「我現在不就說了嗎?」鄂楠怕死了她哭泣的模樣,那讓他感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石嫫女愣了下,瞬時接不下話。
她的腦子飛快地運轉,很快便發現兩人之間的問題點並不在同一個天平上。
「我是說,當我跟你要求絕對誠實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把當初接近我的企圖講明白?」
既然他不憧,那她就把話說白了,省得兩人繼續雞同鴨講下去。
那只會讓事情更混亂、更複雜而已,因此開誠佈公絕對是最好的方式。
「我……」一口氣硬在喉管,鄂楠縱然有天大的理由。也沒辦法在一時間說個清楚。
「你覺得我的要求很過分嗎?我只是要你坦白而已。」
女人原本就是較為多心的動物,如此明確的答案他都不給,她不曉得自己還能期望他什麼。
鄂楠無言以對,只能靜靜地聽她發洩和數落。
吸吸鼻子,石嫫女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得太軟弱,那會讓她無措,沒辦法將話說得完整。
「如果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坦白都做不到,那我們還談什麼未來呢?」
猜忌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任何一個人都可能被自己的心魔殺死。
偏偏她不是個不肯面對現實的人。所以她選擇正面迎戰;至少面對感情這件事,她要求絕對忠誠,絕不允許有任何I瞞騙的黑點。
「倘若今天我不想跟你有未來,我會老實說。」
由於自己理虧,所以他一直站在被動的角色任她撻伐,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她不斷指責自己欺瞞、不老實的狀態之下,他無法命令自己不動怒。
「或許一開始我接近你的動機是有理疵,可是之後的發展全然脫離我能控制的範圍,我不認為那個開始就足以判我死刑,除非你看不到我後來的表現!」
後來的表現?
莫名的,她想歪也臉紅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某方面」的表現。
「你臉紅個什麼勁兒?」瞪著她泛紅的粉頰,他不難猜測到她此刻心頭的想法,感覺顴骨也微微發燙了。
真要命,該說是致命的吸引力嗎?怎麼兩個人在一起,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方面」的事?真傷腦筋。
「沒有啊,你眼花了。」用手捧住臉頰,她欲蓋彌彰地否認。
「我發誓,絕對不是眼花。」微歎口氣拉下她的手,認真的用假住她閃爍的美眸。「到底誰才是不夠坦誠的一方?你應該心裡有數吧?」
眼眶又泛起濕意,她掙扎地甩開他關心的手掌。
「或許我該負一部分的責任;如果在我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就向你要答案,如今也不會造成我們兩人的難堪。」
「感情的事用不上『難堪』這兩個字。」他不同意她選用的詞彙那未免太過沉重。
「不然呢?」偷偷用手背拭去淚水,她轉過身背對他,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我只會這樣表達,太過深奧的方式我不會。」
伸手由背後環住她的腰……呢,或者該說是她那太過圓飯的肚皮。「我們之間不需要太深奧的方式,你只要注意我就行了。」
她控制不住地滾落淚花。「我一直都很注意你啊!」
「那你就該看到我對你的好,而不是一直探究我們相識之初的動機。」哎,他該怎麼說,才能說服她那顆固執的腦袋呢?
「我怎能不探究那個動機?如果我們的感情不是發展成這個模樣,你是不是就要以當初和你朋友設定好的結局離我而去?」
不是她小心眼,她只是不安眠!
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炯亮的眼不容她逃避。「你擔心?你擔心我會離開你?」
這該怎麼解讀才好?說她愛上他?
很好,很理想的答案,他卻不敢如此奢望。
畢竟他們之間還有問題沒有解釋清楚,不然他們不必分開這段時日,讓彼此都飽受思念之苦。
「不好嗎?」淚眼對上他的瞳,她希望自己可以忽視他眼裡放射出來,足以讓自己意亂情迷的魔力。
直到這時候,她才敢向自己承認,她是思念他的,沒有一刻曾經或忘。
「不是不好,只是我希望你可以回答得更明白一點。」他的心臟止不住地狂猛亂跳,節奏足以媲美搖頭舞曲。
微低下頭,她的臉又紅了。「我從來都不敢想像你離開我的日子。」
她曾經以為自己承受得住,但這段時日下來的試煉,若不是有「美食小鋪」分散她過多的精力和思緒,她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會因過度思念而枯萎。
感動地緊閉上眼,鄂楠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臉,所有的擔心也因此一掃而空。
天曉得他等這句話等了多久?他甚至以為自己等不到地親口說出來,他便會先因思念成疾而死去。
但他不敢高興得太早,因為問題又浮現了,他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可是我們還是分開了這段日子,不是嗎?」
石嫫女瞪他。「不曉得當初是誰主動說要走的?現在才說這個,難道不覺得矛盾嗎?」
鄂楠被她堵得啞口無言,頓時有自掘墳墓的錯覺。
「我不是沒想過讓彼此分開一陣子,可是該怎麼說呢?是不甘心吧?因為不甘心,所以從來沒有對你說出口。」她清楚剖析自己的心態,努力做到自己所堅持的坦白。
「為什麼不甘心?」拉著她到床邊坐下。
他一個大男人的腿力是沒問題,但她是個孕婦,除了支撐她自己的重量之外,肚子裡還有個活蹦亂跳的小傢伙和羊水,久站恐怕受不了。
紅唇咬了又咬,因為女性的矜持,她很難正面坦承她的愛意——這算不算是一種隱瞞呢?這種事他應該有感覺的吧?
「嫫女?」
她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說了句不甘心之後就沒了下文?直教他滿頭露水。
霍地,她抬起頭,眼瞳裡閃動著堅定的光芒。「好,基於誠信原則,我願意說實話!你準備好了嗎?」
眼角抽搐了下,鄂楠開始擔心她的實話會不會令他血液逆流、心肌梗塞?
經過這段時日的思念煎熬,他不確定自己可以承受更多。但最後,他還是點了頭。
這件事總得有個收尾和結局,不論是好是壞,至少他努力過也真心愛過,算是不枉此生了。
「我……」話已到了嘴邊,她卻害羞了起來,呢喃地低語。「我可以背對著你嗎?」
鄂楠翻翻白眼,所有武裝起來的勇氣,全被她一句天馬行空的要求而搞得煙消雲散,在教他哭笑不得。
「好吧,如果你堅持。」他忽然覺得,自己在這段感情裡總是處於配合的角色,心中實生一股委屈。
困難地轉過身,她邊動作還不忘邊矚咐。「你聽了可不能笑我喔。」她臉皮薄,受不住的。
「嗯。」凝著她不復往日纖細的粗粗身材,他一點都不覺得她變醜,反而感覺她較之前來得更有「孕味」。
什麼情況之下會讓一個女人甘願生下一個孩子?難道只因男人的要求,女人便會應允了嗎?他實在無法理解女人的心思。
「其實在發覺事實真相之初,我真的很想跟你開誠佈公地好好談談,可是在由賣場走路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也改變了心意。
「我自認並不是個隨便的女人,一旦對你交付出感情,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收得回來,因此我給自己一個挑戰,或許可以讓你愛上我。」
她不敢看他,一徑兒對著窗外的滿天星斗自言自語,彷彿一個人對著天空獨白。
若茵農場真是個好地方,它可以看到台北少見的星星,或許因為它離天空的距離比台北近吧?她恍格地微微分心。
鄂楠的心跳越來越快,凝著她發備下白嫩的頸背,他幾乎忍不住想貼靠上去。
「然後呢?」察覺她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目光,他不免激妒地沙啞催促。
他成功地喚回她的思緒,她微低蟀首,感覺臉頰微微發燙。「然後……記得嗎?我經常不經意地問你,你愛不愛我?」
誰會忘記那段既甜蜜又痛苦的煎熬?鄂楠只有「印象深刻」四個字足以形容當時的心境。「嗯。」
「那是一個愛情的魔咒,我用那個字來向你催眠,希望你總有一天可以愛上我……」她頓住了,喉嚨咬得難受,幾乎沒辦法繼續往下說。
「嫫女……」
天!他真是殘忍,竟然讓她承受這麼大的忐苦而不自知?!他該如何才能彌補自己的過錯?
「這就是你遲遲不肯點頭答應跟我結婚的理由?」
一顆晶亮的淚珠懸空滴下,她來不及伸手去接,目睹它被乾爽的孕婦裝全數吸收。「如果你是為了孩子,我情願把孩子給你,免得我們彼此痛苦一輩子……」
何苦啊何苦?新生命何其無事,一出生便得背負如此難以負荷的重擔?
三個人的幸福全操縱在他這個什麼都不值的孩於身上,若他真有思想,怕也是無法承受的吧?!
伸手將她接進懷裡,鄂楠心疼得幾乎死去。「別再說了棋女,別再說了。」
「我想我一定是做得不夠多,所以沒辦法讓你愛我,如果不是你朋友的關係,或許你會一直隱瞞下去也說不定……」
一旦打開心靈的窗口,要合上並不是那麼容易,石嫫女沒辦法阻止自己情感的宣洩,只能無意識地持續下去。
「我不是不說,而是不敢說!」
不再讓她背對自己,他火速換了個位置面對她,畢竟以她現在的體態,要移動她並不是那麼簡單。
「相信我,你絕對不是單獨付出的一方!當我們的感情進展到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地步,那個事實便成了我不敢去碰觸的棘刺,只因為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
失神地對準眼自焦距,石嫫女一時間無法回應他的激動。
「如果你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我可以每天在你耳邊不停地說,說到你心煩為止!」
原來感情不是光憑感覺就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愛意,非得借由那俗不可耐的三個字來確定彼此的心意,他和她兩個人全是一個樣,世界上並沒有任何人可以得到例外的特權。
晦暗的眼摻入一絲期待的光彩,她怯懦地輕問:「可以嗎?你真的願意……」
「我愛你!」不願讓任何不安全感取代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他趕忙在自己來不及害羞和後悔之前,大聲宣佈自己不敢輕易啟齒的愛語。「我是真的愛你。」
石嫫女輕顫了下,熱淚滾滾滑落。「真的嗎?不是因為孩子或任何含有企圖的理由?」
「沒有,除了擁有你之外,我對你再也沒有任何企圖。」
吮去她頰側點點淚珠,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阻止它們的墜落,只可惜它們掉落的速度大快,他只能盡力防堵。
感受到他說不出口的溫柔,她的心也隨之軟化了……
「這次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嗯。」鄂楠幾乎哀嚎了,坦白到這個地步若還不能說服她,他是不是該拿把刀把自己的心剖出來給她看呢?
「求求你給我最基本的信任,從今而後我絕不再瞞騙你,不管任何事都不會。」他只差沒指天誓「月」了。
他的保證讓石嫫女哭得更為失控,她緊緊攀住他的大手,將滿心的委屈一次傾洩個過瘤,期許將來不會再因同樣的事情而落淚。
哭了好一陣子,或許是所有的悲憤全發洩完畢,她也逐漸收住淚意,紅腫著眼綻開一抹淒美的微笑。
「我相信你的保證,你千萬別再讓我失望。」
其實縱觀這整件事,她也有部分的錯。
要不是她得罪人在先,他不會報復在後;而且她的個性也的確太倔了點,要是早點將問題談開,或許兩個人都會好過些,不必忍受這些無謂的煎熬。
「嗯。」拭去她的淚,他的手勁用力了些,連帶地想抹去她的淚痕。一別哭了,我看了難受。「
她被逗笑了,好喜歡他特異的溫柔。「你知道我也愛你嗎?」
「知道。」他沒有任何停頓便回答了,快得令她微微詫異。
她什麼都沒講,為什麼他會知道?怎麼可能兩個人的認知相距這麼多?「為什麼?我明明沒有——」
「如果你不愛我,不會每天問我那麼多肉麻兮兮的話。」捏捏她發紅的小鼻子,他感覺幸福的味道在胸口漾開。
「肉麻……」她說不出話來了,情人之間的甜蜜愛語,竟然被他用這種字眼來形容,她著實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
「嗯,很肉麻,但我就是喜歡。」因為對方是她,他所愛的女人,所以情願淹死在她電得自己頭皮發麻的情話裡。
石嫫女千橋百媚地睞他一眼。一夠了,你說的話也挺肉麻的呢!「
「是嗎?」他咧開嘴笑,拿她的消遣當恭維。「可是你也愛死了我的肉麻情話,不是嗎?」
「說的也是。」
因為不願隱瞞所以承認,她再也不要讓莫名其妙的矜持破壞兩人之間的感情,絕對不要。
「這裡的星星好美。」望向窗外,她的眸光再次披星空吸引。
「是很美。」他不否認,可是卻無法苟同在她眼裡,那片沒有生命的星光比自己來得重要,因此力圖奪回她的注意力。「在這麼美麗的星空下,你是不是可以答應我,嫁我為妻呢?」
果不其然,這個話題立即讓石嫫女轉移重心,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老實說,你之前的求婚詞差透了!」說起這個她就怨,天曉得那句話讓她掉了多少眼淚,真想吸他的血來補充淚液。
「我?!我之前是怎麼跟你求婚的?」他只記得分離的痛苦,對於之前自己的求婚詞早忘得一千二淨,超級自目地要求她轉述一次。
「你該死了你,那麼傷人的話你竟然忘了!」石嫫女忍不住翻白眼,搞不清他到底是笨還是聰明。
「我是真的忘記了嘛!」他的眉心打了好幾個皺折,苦思不出那個令她記恨到不行的求婚詞。「你不講就當我沒說過。」
「孩子一天天在你的肚子裡成長,我們總不能不給他一個名分吧?這樣對他不公平。」倒背如流似的,石嫫女冷淡地說了句。
鄂楠驚訝地瞠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曾經如此愚蠢。「這是哪個呆子說的話?」
「那個呆子叫鄂楠!」石嫫女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掐了下他的大腿。「說你笨你還不承認!」
「唉!很痛唉!」鄂楠驚跳了下,卻捨不得離開她的身畔。「那我這次的求婚詞及格了嗎?老婆。」
「誰是你老婆?少自以為是了!」嬌嗔地脫他一眼,她放心地窩進他的管彎,尋靠著那舒服且令人安心的柔軟位置。
她這麼一貼靠,讓鄂楠潛伏已久的慾念蠢合欲動,呼吸心跳也不覺紊亂了起來。
「咦?!」察覺到他明顯的心跳變化,石嫫女微微退開,關心地察看他的臉色。「你的心跳怎麼那麼快?不舒服嗎?」
不,是太舒服了才會這樣。他閉了閉眼,顴骨微微發紅。
「啊?」
奇怪,他發燒了嗎?怎麼臉色不正常地發紅?她伸手覆上他的額——奇怪,沒燒啊!
「你到底怎麼了?」
舔了舔乾燥的唇,他不自在地附在她耳邊低語:「嫫女,醫生有沒有說……」
天!他感覺自己像只慾求不滿的色狼,竟然企圖對大腹便便的孕婦伸出魔掌;更可怕的是,他一點都不想停下來!
「嗯?」她是個乖巧的孕婦,對醫生的交代謹記在心,既然他提到醫生,她自然得乖乖地問個清楚。「醫生說什麼?」
「醫生他……有沒有說,現在能不能『做』?」啊!不管了,先問先贏,萬一不行再想辦法「自力救濟」便是!
石嫫女聞言,立即脹紅了臉,嬌嗔地捶他一記。「色鬼!滿腦子邪惡的思想!」
「天地良心,我只有對你才邪惡得起來。」接住她的小拳頭,還沒得到答案的他心急如焚。「怎麼樣?到底可不可以?」
「不知道啦!」誰曉得要問那麼令人害羞的問題啊?當時兩人呈分居狀態唉,她哪知道會遇上這種「突發狀況」?
「嫫女!」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氣死人了,這根大木頭聽不憧人話是不是?
鄂楠陡地跳起來翻找她的背包,看起來很是著急。
「你在找什麼?」雖然她的包包裡並沒有攜帶什麼不能讓他看的東西,可是他的舉止著實怪異,她不得不問上這麼一句。
「孕婦手冊呢?你把它塞到哪個內袋裡了?」天吶!為什麼這個袋子像裝了機關似的,翻了半天翻不到他想要的東西?
「你要孕婦手冊做什麼?我都有按時做產檢,孩子也一直都很健康啊?」這個笨傢伙,問她不是快一點?
「我知道孩子很健康……該死,我找的是醫生的電話啦!」他幾乎將袋子裡的東西全翻到小桌上了,還找不到他想要的孕婦手冊。
不會吧?現在這個時間,診所應該都休診了吧?「你要找醫生?人家應該休息了吧?」
「我管他休息了沒有,快,電話給我!」
「你到底要做什麼啦?!」
「我要問他能不能做愛啦!」
「你——鄂楠!」
「……不管了,先做再說!」
「你怎麼可以……啊——」
稍嫌熱鬧的收場,甜甜蜜蜜的結局,滿天星斗含羞地閃動亮眼的光芒,祈禱這對波折不斷的愛侶能夠長長久久,永遠、永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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