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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子澄]七夕海[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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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6:54
標題:
[子澄]七夕海[全文完]
七夕海
作者:子澄
為了參加公司舉辦的「七夕帛琉之旅」,韓婭織決定非要學會游泳不可!
偏偏坊間的游泳俱樂部和游泳訓練班學費都超級昂貴,
所以她只好把腦筋動到公司頂樓的那個超大泳池──
可是她的初次行動居然出師不利,當場就被公司特聘的救生員逮到……
想不到這個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竟自願當她的免費教練!?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康的事?她真是太幸運了!
自從第一次見面就和她「相撞」之後,
江滄浪發現兩人之間似乎因此撞出一種特殊的火花!
所以當他再次遇見這個有點迷糊的小妮子之後,
便忍不住使壞地采取激將法外加誘敵術, 誘騙她訂下每晚的「游泳特訓」約會……
而且,他還要進一步引誘她,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7:29
第一章
「又快到旅遊的季節了,婭織,公司旅遊你去不去?」拿著大堆小堆的雜物公文走進文書處理部,助理張玉佳打老遠就對著辦公室裡唯一的人喳呼著。
「每回不是到墾丁就是到台中清水公園,那種兩、三天的*益智性郊遊*,我才不想去湊人數。」韓婭織快速敲打鍵盤,邊分心跟助理搭腔。
天曉得她們這個部門的工作有多繁雜,講好聽一點是「文書處理部」,說難聽些,就是「雜務部」;舉凡是信件寄到公司後的第一個審查工作、預備寄出公司的公文、活動的宣傳、籌備,包括壞了顆廁所燈泡的聯絡外修,全是她們的工作。
也就是說,萬一有歹徒寄什麼「不明威脅包裹」,她和張玉佳會是全公司頭兩個被「炸」掉的倒楣人。
哎!誰教她只有專科畢業,比起公司內部菁英個個至少學士學位的學歷,硬是矮人家一大截,偏偏又是在這麼大規模的績優公司裡工作,雖然是個處理雜務的部門,但能升上「主任」一職,她該抱著棉被偷笑了。
張玉佳拉開椅子準備坐下,手上的一堆雜物公文就跟著「砰」地一聲放到桌上,聽聲音就知道她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怎麼說也是公司的一員哪,說什麼湊人數?」
「人數到一定的程度才能跟旅行社殺價啊,笨!」就好像到地攤買東西一樣,多買幾種商品,價錢就殺得動,要是單買一種……憑運氣嘍!
「可是這次你猜錯嘍。」拿起雜物堆最上層的簡介圖片,張玉佳眼裡漾滿向往的神情。「這次是國外旅遊,六天五夜,地點定在帛琉。」是個好美的地方哩!
「怎麼可能?」韓婭織差點由位子上跌下來。她進「遨翔企業」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來沒見過公司那麼大手筆,還國外旅遊?八成是上面給的資料錯誤。
「沒錯啊,是總經理秘書邱小姐直接交給我……」見韓婭織微微變了臉色,張玉佳心口一提。糟!她忘了邱秘書跟婭織是死對頭,兩個人一見面就像貓兒見到狗,唇槍舌劍一頓絕對是免不了,她怎麼會lose掉這麼重要的「死穴」?
「哦——是她交給你的呀。」左眉微微挑高,韓婭織噙在嘴角的笑容稍嫌僵硬了些。「那*應該*就不會有錯了。」畢竟那女人「上達天聽」,直接面對公司上層的決議份子,她就算想挑骨頭,也不會笨到在雞蛋裡挑。
「哎,嘿、嘿嘿……」張玉佳冒出一身冷汗,感覺韓婭織沒有發火跡象,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韓婭織這個上司什麼都好,就是在提到邱立婷時,會變得像隻長滿尖刺的刺蝟;從進公司到現在,她不知道被韓婭織嚇過多少次。或許是國外旅遊的勁爆內幕讓婭織的心情轉好,她才得以「雞犬升天」。
「嘿什麼嘿?簡介拿來我看看。」伸出纖纖玉手,韓婭織大方地向她要資料。
真是!連宣傳海報都要她們來做,幾年下來,想要不會美工都難。
張玉佳連忙雙手奉上上頭交代下來的文案和帛琉圖片,心裡還是有點七上八下。
誰曉得婭織會不會突然變卦,萬一她老大看了不爽,那麼她這個小嘍羅的皮就得繃緊一點,準備加班了,哎——
「這是什麼東西?」一堆白白的泡泡,看起來像飄浮在海裡,不過倒是挺美的。
「哪個?」張玉佳湊了過去,看到那張賞心悅目的照片。「喔,就是水母湖嘛!」
「水母湖?」那堆白白的飄浮泡泡是一顆顆水母?這倒有趣!
「對啊!」張玉佳最喜歡旅遊了,以前念書時就到處打工,然後趁著寒暑假到各地自助旅行,所以旅遊資訊全裝在她的腦子裡。「那是帛琉的生態保護區,每到中午時分,一個個透明的水母都會浮上湖面,吸收陽光行光合作用,自然形成一個天然美景。」
「水母會進行光合作用?」那種行為不是植物才會有的嗎?她真是井底之蛙呀!
「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張玉佳笑著指了指其他美麗的圖片。「因為水母必須藉著體內共生藻行光合作用而獲得養分啊!不過,帛琉真的是個很美的地方哦,不大,卻讓人很舒服,是個能盡情放鬆的旅遊勝地,最近很多人都選擇到那裡觀光。」
「有這麼好嗎?」韓婭織的語氣滿是狐疑,不太敢相信公司突來的大改變。
「哎,你說,咱們公司一向小器,這次怎麼可能花那麼多錢讓我們去玩?」
「姆……或許是跟老董的兒子回來繼承公司有關吧?!」張玉佳闡述著公司內部暗暗傳播的流言。「收買人心嘍!」
「有嗎?」刺激!她怎麼那麼多事情都不曉得?「老董還是那個禿頭老頭,沒換人吶!」她前兩天還在公司裡遇到他呢!
禿頭老頭?張玉佳微愣,心想全公司可能只有婭織敢這麼稱呼他們「英明神武」的老董。
「呃,是這樣的。」張玉佳微歎口氣,感覺自已成了八卦轉送站。「聽說大少爺決定由基層做起,而且不願頂著老董老爸的光環做事,所以目前除了老董,還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實身分。」
所有女職員都嚴密監視著誰有可能是那位真命天子,並躍躍欲試地想擒住這只大金龜,只有婭織不知道,真不曉得她是忙昏了頭,還是神經線太粗,粗得沒注意到這個重要資訊。
韓婭織極不文雅地嗤笑一聲。「那叫謠言,哪有人不喜歡發揚自身的價值好辦事?」像她,就偶爾會怨歎自己沒個有錢的老爸,能有個大企業可以讓她繼承。她才不信有人會這麼傻呢!
「那只能說大少爺是個怪人,腦子裡想的跟我們平常人不一樣。」張玉佳這次頗認同她的看法。
「怪人?」由鼻孔冷哼了聲,韓婭織把帛琉的照片塞進桌上的透明塑膠保護墊下。「我看說怪胎還差不多。」
「好,你怎麼說都行。」張玉佳撫著泛疼的頭,聰明地不加以反駁。「怎麼樣?到底去不去嘛?」
韓婭織抿抿唇,支吾半晌,好不容易才吐出三個字。「我……考慮。」
「為什麼?!」張玉佳快昏倒了;她進「遨翔」不過三個多月,才剛過試用期,認識的人寥寥可數,八卦消息純粹是因緣際會、不小心聽來的,唯一較熟的同事就屬韓婭織了,她要是不去,她這個做下屬的怎麼好意思去咧?
韓婭織突然面有赧色,硬是ㄍ一ㄙ了半天不說話。
「主任,你行行好,我們一起去嘛!」張玉佳可是想去得緊!雖然她不會浪漫到幻想與公司的「二世主」談戀愛,但至少可以給她認識其他菁英男士的機會嘛!
把視線移回電腦螢幕,韓婭織咬了咬唇。「嗯……反正時間還久,再、再說吧。」
都是老爸不好,給她取這什麼名字嘛!韓婭織,一聽就是只「旱鴨子」,難怪她怎麼都學不會游泳!
不行!為了帛琉之旅,無論如何她都得想辦法學會游泳不可!
把咬在嘴巴的圖釘釘上留言板,看看自己用電腦繪制的旅遊宣傳稿,她滿意地拍了拍版面,心情愉悅地猛一轉身——「啊!」
「慘了!」
下一瞬間,只見滿天紙張亂飛,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喊了聲不妙,手忙腳亂地抓住亂飛的紙張。
「對不起,我沒注意……」哎呀!這下可麻煩了。那麼多的紙張文件怎麼不好好裝釘起來?!好死不死又讓她撞個正著,看要撿到哪年才撿得完?
「沒關係、沒關係,是我太粗心了點。」男人的眼底只容得下漫天飛舞的資料,豆大的汗粒由他風塵僕僕的臉頰上滑落,頓時讓他的鏡片染上霧氣。「你忙你的,我自己撿就行了。」他邊說邊撿,汗水越流越多,看起來十分狼狽。
「你……」韓婭織好感動,她好久沒在公司裡遇到這麼有禮貌的同事了,不論男女都一樣。那些希冀踩著別人頭頂往上爬的投機份子,往往抓到別人的小辮子就大肆宣揚,更別提為他們制造了麻煩,所以她很難不對眼前的男人產生好感。
發現她的猶豫,男人抬起頭,透過滿是霧氣的鏡片看她一眼。「怎麼了嗎?」
「不,如果不介意,你還是……把汗擦一擦吧!」她實在受不了這個男人滿頭大汗的樣子,於是由胸前口袋掏出手帕遞給他。
「可是……」男子顯得有點猶豫,畢竟女孩子的手帕不比男人的滿是臭汗,香噴噴還洗得白淨淨,用了感覺好像有點玷污的意味。
「沒關係的,你盡管拿去用就是。」或許看出他的疑慮,韓婭織趕忙再補一句。
「可以嗎?」男子隱在鏡片後面的眼閃了下,唇邊泛起一抹笑意。
「當然可以!」她還怕他不肯用呢!「是我太莽撞,你不怪我已經夠幸運的了,這條手帕不算什麼。」
這種時代竟還有這麼「古意」的男人,她的感動泛濫成災。
「那……謝謝你。」男子好不容易接過她的手帕,像怕弄壞了似的,小心翼翼地擦著汗水。「不好意思,可以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在什麼部門工作嗎?」他突然問道。
「嗯?」哇咧!這個男人不會對她一見鐘情吧?這麼古意的男人看上她?噢!
天哪!她是不是該考慮好好把握呢?
看出她的眼神產生些許變化,男子囁嚅地接口。「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把手帕洗乾淨之後拿去還給你。」
韓婭織杏眸微微瞠大,頓時有點自作多情的糗態。「喔,不、不用啦,一條手帕而已……」完了,她不會犯了思春病吧?怎會將人家的意思誤解成那樣?!
二十六歲的女人思春?真是……夠了!
「哎呀呀!咱們一向眼高於頂的韓主任怎麼會蹲在地上呢?這可是一點都不符合你高傲的氣質啊!」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由遠而近地朝韓婭織逼近,她的眉心不覺緊蹙起來,全身的毛細孔戒備地張開,因為她很清楚這麼做作的女音會出自哪個女人的臭嘴。
感覺男子撿拾文件的手頓了下,韓婭織輕聲說道:「別理她。」
「……喔。」男子應了聲,不得不繼續手上的動作。
「呵呵呵,需不需要我幫忙啊?韓主任。」這次女聲響在她的頭頂,顯示邱立婷已經站在她身邊不遠處,那雙修長的腿和腳下的三寸細跟高跟鞋可以證明。
「就快忙完了,不勞你大駕。」韓婭織有點反胃,著實不情願搭理她,連頭都捨不得抬一下。
「怎麼會弄得這般雞飛狗跳的?這種情景真是難得一見。」尖細的嗓音裡沒有半絲真心,倒是調侃的意味居多。
韓婭織悶聲不響地任她椰榆,只想快點幫男子撿完文件閃人。
「哎,別不理人嘛!」邱立婷得了便宜還賣乖,擺明了不肯留她絲毫顏面。
「我就說嘛,原來是有男士在場,不得不保留一點氣質和印象給人探聽,是不是啊?韓主任?」她居高睨著韓婭織和以頭頂示人的男子,說出來的話酸得可以溢出汁來。
「你可不可以閉嘴?」出乎意料,發聲的不是韓婭織,而是在她眼前蹲著撿文件的男子;他極輕緩地說了幾個字,卻犀利得像把刀。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禮貌?你知道我是誰嗎?!」身為總經理秘書的邱立婷何時受過這種對待?她杏眸一瞪,恨不得瞪穿這不長眼男人的頭頂。
「謝謝。」接過韓婭織遞過來的文件,男子汗流浹背地站起身,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給人十足的壓迫感;他睨了邱立婷一眼,逼得她不由自主地主動退一大步。
「你是誰與我何干?我沒興趣。」
太帥了!太酷了!韓婭織直想給他大聲喝采。
「你你你……」邱立婷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在死敵面前給自己如此難堪。「你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字?」很好,她跟他的梁子結大了!
「業務部,江滄浪。」完全不把邱立婷語帶威脅的氣勢放在眼裡,他帥氣地將文件夾放腋下,不讓適才的悲劇重演。
「江……」姓氏一出,韓婭織和邱立婷同時一愣。
「怎麼了?」江滄浪泛起一抹笑,笑意卻不曾到達眼底。
「呃,沒、沒什麼。」邱立婷像四川的變臉特技,立時換了張笑容可掬的臉,令韓婭織歎為觀止。「你好,江先生,剛才是我太失禮了。」
這女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韓婭織實在想不透,她前後不到三秒鐘,表現為何差異如此之大?難道跟這個姓江的男人有關?!
「二世主」——突然一個名詞閃過她的腦袋,她想起張玉佳前兩天才跟她提過,那個禿頭老頭的兒子要回來接掌公司一事;禿頭老頭雖然也姓江,但這個人……頭髮很濃密啊!跟那老家伙的頭頂禿一點都不像。
「小姐的態度倒是轉換得挺快。」江滄浪抿唇一笑,說的話卻飽含譏諷。
「江先生怎麼這麼說嘛,人家只是……頭有點昏,難免說話直接了點。」邱立婷作勢撫了撫額頭,一副快昏倒的模樣。
「韓小姐。」江滄浪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將身體移往呆愣的韓婭織,氣得邱立婷在一邊直跺腳。「這條手帕我洗乾淨之後再還給你,你的部門是?」
「啊?」韓婭織有點回魂了,透過他閃動的鏡片,令她看不清他的眼。「不、不用了,一條手帕值不了多少錢……」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他大方地將汗濕的手帕放進胸口的口袋,莫名地使韓婭織渾身燥熱了起來。「如果方便的話,韓小姐可以告知芳名嗎?」
韓婭織心口一蕩,小臉不禁微微赧紅。「婭織,韓婭織。」
江滄浪咧開嘴笑,白亮的牙很是搶眼。「很高興認識你,婭織。」他毫不忸怩地直喚她的名,害得她心口又是一陣漣漪。
「呃,我、我也是……」哎呀!她可不再是年輕的小女生了,怎麼面對這個男人,心口就是止不住惴惴狂跳?
「那改天見了,婭織。」他酷酷地拍了拍韓婭織的肩,一轉身,帥氣走人。
韓婭織有絲怔仲,望著他頎長的背影微微門神,直到那個不識相的女人再度發聲。
「人都不見了還看什麼看?就算看到眼睛瞎了,那個男人也不會看上你的。」
邱立婷無法忍受韓婭織比自己受到更多注目禮,尤其是男人的目光,這口氣她無論如何都吞忍不下。
「你這個人,為什麼講話非得這麼尖酸刻薄不可?」韓婭織吸氣再吸氣,實在不想跟這有多年「孽緣」的女人展開口舌之爭。
她和邱立婷的牽扯緣起於國中時期。當時兩人同班且住得很近,母親們又互有認識,免不了成為家長們相互炫耀比較的「工具」;偏偏韓婭織又不是塊上好的讀書料,每每評比之下,總是矮了邱立婷一大截,為此經常被母親埋怨。
情況越演越烈,直到邱立婷考上國立大學,而她則進了私立專科學院,當場又是被左鄰右舍嘲笑得體無完膚,但她不以為意,堅持讀完專科。
出了社會之後,原以為可以從此不再跟邱立婷有所牽扯糾纏,料不到好死不死,兩人又進了同一家公司。
她由實習生開始做起,邱立婷卻直接擔任專職秘書。她本來就是不愛計較的個性,但她實在是受不了邱立婷一副高高在上、滿嘴尖酸刻薄的勢利樣,每回見了面不跟邱立婷槓上兩句,她就渾身不舒服,無怪乎兩人老是看對方不順眼,怎麼看都不對盤。
「我哪裡尖酸刻薄了?書念得少,就別學人家亂用成語,以免貽笑大方。」邱立婷冷哼一聲,老愛踩她的痛腳。
「是,我終究比不上大小姐你。」她心口不一地應了聲,轉身拿起先前擺在地上、印制好的宣傳稿件準備問人。
邱立婷可不打算放人,大刺剌地擋住她的去路。「哎,我可把話說在前頭,你離公司裡所有姓江的男人遠一點,那些人可不是你碰得起的。」
「笑話,公司裡姓江的至少有三分之一,不跟他們接觸,你叫我事情還要不要做?」或許是家族企業的關係,「遨翔」確實有許多與禿頭老頭同姓的員工,但偏生她的工作得經常與各部門的人接觸,要她與那些人絕緣,除非她不要這份工作。
所以,恕難從命!
「這我可不管,除非你癡心妄想,肖想飛上枝頭當鳳凰。」邱立婷總算說出最終的忌憚。
韓婭織無聊地瞟了她一眼。「邱立婷,不要把你的想法套用在我身上。」
對,或許很多女人妄想麻雀變鳳凰,但可不包括她韓婭織在內。
自從體認自己的父親是不會大富大貴的公務員之後,她反而重新審視自己平凡不出色的生活。雖然她沒什麼令人欽羨的家世條件,但至少風平浪靜,平凡得令人心安,久而久之,她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也學會在平凡裡尋找樂趣,而且自得其樂。
人家不是說「有錢人家的飯碗難端」嗎?像邱立婷的媽媽,嫁人邱家豪門,卻常常聽見鄰人提起她與婆婆之間相處不佳;每天吵吵鬧鬧的,生活品質怎能好得起來?如果要她選擇,她寧可選擇平凡的生活,而不要不切實際的好高騖遠。
「原來你也知道大少爺回國的事?」邱立婷瞇了瞇眼,雙手橫叉在胸口,一副質問的氣派。
「音速有多快,流言就能傳多怏。」即使她是前兩天才知道的消息,也沒必要說得那麼明白。「如果少一點像你這種八卦女,或許消息就不至於走漏。」
「你!」邱立婷氣瘋了,咬牙切齒地指著她的鼻子。「你盡管伶牙俐齒好了,反正憑你的姿色和資歷,大少爺也不可能看上你!」
韓婭織歎了口氣,把她當瘋婆子看,心情好了些。她抱緊手上的宣傳單,決定不再跟神經失常的瘋女人「聊天」。
這麼做只是降低自己的格調罷了!!
「韓婭織!你最好記住我的話,不然我們走著瞧!」邱立婷不罷休地在她身後叫囂。「韓婭織!記住啊!」
沁涼的空調吹過韓婭織的周圍,她滿足地揚了揚嘴角。
走著瞧就走著瞧,哪個人不是邊走邊瞧?不瞧就撞牆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8:25
第二章
游泳俱樂部和游泳訓練班的收費,為何都如此昂貴呢?
但不怕,她知道有個既經濟又實惠的超大泳池可以讓她練習游泳,但是,她必須先花點時間「打通關節」——
「拜托啦!劉叔,你就行行好,讓我去嘛!我會小心不讓別人發現。」
韓婭織由電視上學來一些女孩子撒嬌的橋段,利用下班時間跟公司的警衛總管進行「溝通」。
在第二十四層樓的公司頂樓,有個透明玻璃帷幕的超大游泳池,除了在公司舉行特別活動時會開放之外,平時是不准閒雜人等進入的「禁地」。就她所知,那裡每日都有專業清潔人員在維持場地的整潔,所以正好可以讓她「利用」。
「賣屎啦!你諸道嘿系嫵開放ㄟ咩。」劉叔兩條像「郝伯伯」般粗濃的眉毛糾成一條「黑線蟲」,任她百般要求都難首肯。
韓婭織翻翻白眼,心中暗歎再暗歎。
賣屎?她很想叫劉叔「擔兩擔去賣」,賣賣看現在還有沒有人要買「屎」——
「麥啦,劉叔。」她整整面容,重新擺出之前的笑臉,直拉著劉叔的肥短手臂前後搖晃。「拜托嘛,你也知道,公司這次要去帛琉旅遊,那是個到處都可以玩水的地方,你總不希望我只是到那邊曬太陽,半點水都不敢碰吧?」
「甘有影?」劉叔一聽到「帛琉」兩字,混濁的眼發亮起來。「帛琉喔,偶棄年才棄過溜,賣歹ㄙㄅ哦!」他是沒什麼機會出國玩的老頭子,去年好不容易排定假期,跟家裡那個查某去玩了一趟,感覺印象深刻。
「是吧是吧,所以劉叔,你就成全我嘛!」三句不離主題,韓婭織很快抓住機會的尾巴,使勁地再推一把。
劉叔斂起笑意,老圓臉浮現豫色。「可速……哪虹花現喏,哇ㄟ頭路丟嫵棄啊了ㄟ……」到底要不要幫這小姑娘一把?他真的很猶豫。
「我發誓,絕對不會說溜嘴的。」韓婭織見事有轉機,忙舉起手大聲宣誓。
「這個厚……」劉叔瞄了她一眼,再看看自己的桌面,如此反覆數回,硬是下不了決定。「甘好?」
「好啦——」韓婭織求得口都乾了、腿都軟了,不得不再使出生澀的ㄋㄞ功。
劉叔蹙緊眉頭,未了,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歎口氣。「好啦!看在你老北速偶老長官的分上,偶就幫你這一促啦!」
原來韓婭織的父親和劉叔在軍中還是上下屬的關係,看在老長官和這丫頭從沒拜托他任何事的面子上,這個忙他幫了!
「哇!劉叔,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韓婭織興奮地大叫出聲,用力抱緊從小熟識到大的劉叔的脖子。
「麥ㄋㄞ啦,你要速給人家諸道喉,偶就玻你的皮「曬肝」!」沒好氣地拉下她的手,劉叔難得地紅了老臉。「來啦,「搜息」。」由抽屜裡拿出一支小鑰匙,看了她一眼後又歎了口氣,掙扎許久,才將鑰匙交到她手中。
韓婭織感覺鑰匙在掌心裡微微發燙,就像她亢奮無比的心情。「謝謝劉叔,這是我們的秘密哦!」調皮地眨眨眼,她笑得像個小女孩。
「黑啦,緊去啦!」摸了摸脖子,劉叔有種即將失去工作的危機意識。
「明天再去,今天我要先去買泳衣。」
******************
不時瞟著隨身袋,韓婭織時而傻笑、時而發呆,看得張玉佳渾身發顫,搞不懂她吃錯了什麼藥。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時間,韓婭織藉口有事還沒處理完,一個人留到七點左右,等到公司員工走得差不多了,才偷偷摸摸地抓了隨身袋,搭電梯上頂樓。
換好新買的連身泳衣,雖然明知偌大的泳池場地不會有人在,她仍別扭地東拉西扯;畢竟脫離學生生涯後,她不曾再有穿泳衣的機會和勇氣。
躡手躡腳地踏出換衣間,再三確定整個樓層只有她一個「生人」後,她才放心地緩步接近泳池,抓住通往水池裡的扶手梯,慢慢地把腳探到水裡試水溫——
「你不知道下水前要先做暖身運動嗎?」
幽靈似的男音從她背後傳來,驚得她手一頓、腳一滑,整個人往水心掉落。
「啊——」
「小心!」
一隻有力的臂膀猛地攫住她的腰肢,另一隻大掌,卻不偏不倚地覆住她的渾圓,令她大叫得更為尖銳!
「噓!安靜一點,你想讓大家都知道你偷偷潛入禁區嗎?」原木覆在她胸口的大手立刻搗住她的嘴,將她整個人往岸邊拖了兩步,遠離「災區」。
她雙眼瞠得老大,一顆心惴惴亂跳,直到雙腿確實踩到堅硬的瓷磚,她才想起身後有個原本不該出現的不明男子。
「你、放開我。」這樣她根本不知道背後的人是哪個「青仔樣」!猛一轉身,她的眼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印象裡不曾見過的黑眸。「你……」
「忘了我嗎?婭織。」男子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優美的唇型像愛撫似地吟念她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泛起一陣戰栗,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別動!」他陡地拉住她的細腕,阻止她繼續往後退。「再退就掉到池子裡了。」
「啊?」回頭一看,果然纖足只離池緣不到兩步的距離,不禁微感膽寒。
「好,我、我不退……」
「你怕水?」他覺得好笑,笑意也更深了。
「我是……不是……」哎!這該怎麼解釋才好?還有,他到底是誰啊?「我見過你嗎?」
「嗯,不錯,忘性不錯。」男人挑了挑眉,雙手插在結實的腰間。「江滄浪,還記得嗎?」
「江……」直到此時,她才發覺男人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輕薄短小」的黑色三角褲,當場有點「花容失色」。「你干麼……穿那麼少?」嚇死人了!就算是「獻寶」也不必用這種伎倆吧?
但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膚色是勻稱的古銅色,結實的胸肌和沒有贅肉的小腹,接連在泳褲底下的是健壯有力的長腿,實在很令人……垂涎。
「少?」江滄浪不解地看她一眼,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子,微合的眼閃過調侃的神色。「這是泳褲,比起你的保守泳裝,的確是少了點。」蓄意拉了拉泳褲系帶,果不其然,再度令她無措地猛抽口氣。
「我、我不游了,你一個人慢慢游。」出師不利!頭一次偷偷摸摸試游就被逮個正著,難道她真得花大筆的錢去游泳俱樂部報名嗎?
嗚……可憐她好不容易存下來的幾萬元,在銀行裡都來不及生利息呢!眼看著就要飛走了。
走不到兩步,那雙有力的臂膀緊緊勒住她的脖子,害她心口一提,差點又尖聲亂叫——
「拜托你別再叫了,再叫喉嚨都啞了。」再次搗住她的嘴,江滄浪把她的行為模式料想得一清二楚。「這麼大的泳池,我一個人游豈不無聊,而且你泳衣都換好了,不如陪我泡泡水吧!」
貼身的泳衣准確地包裹住她纖細卻不柔弱的姣好身段,細細的肩帶巧妙地托住她豐潤而飽滿的胸脯、弧度優美的腰肢、挺翹的俏臀,美麗均勻的長腿裸露在高叉的黑色泳衣之下更顯白哲,他很難命令自己的「小兄弟」不沖動。
「可以嗎?」哇——他是救世主!竟然「恩准」她可以留下來練習游泳,
可是……「你怎麼會有進來這裡的鑰匙?」
她是千求萬求才好不容易向劉叔求來的鑰匙,他怎麼可以如此簡單就直入禁區?
「嗯?」江滄浪顯然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頓時微愣了下。「呃,我是……救生員,對,我晚上還兼任公司泳池的救生員。」未了不忘乾笑兩聲。
「救生員?」她狐疑地睨著他略顯僵硬的神情。「平常不是沒有人來這裡游泳嗎?為什麼要另聘救生員?」
「天曉得,有錢的企業總會做些不合理的事情。」利用笑容掩去額角流下的汗水,江滄浪笑得有點太過耀眼。
「真的嗎?」為什麼她有種被騙的感覺呢?
「你到底要不要游泳?」江滄浪有些心虛地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讓她在原問題上打轉。
「可是我……」不會啊!
「你該不會是不會游泳吧?」雖然這個問題有點荒謬,但看她一副「望水卻步」的模樣,他不得不做此猜測。
「呃……嗯……那個……」韓婭織支支吾吾地嗯嗯哈哈,就是不做正面回覆。
江滄浪等了好一會兒,終於了然地點了下頭。「看來我猜對了,是吧?」
韓婭織有點惱羞成怒,她擺出老大不爽的臭臉,桀騖不馴地抬高下巴瞪他。
「我就是不、會、游、泳,怎麼樣?」
江滄浪不禁啞聲失笑,對她的情緒反應感到新鮮而有趣。「不如這樣,我教你游泳?」彈了下手指,他不假思索便攬個麻煩上身。
「你?你肯教我游泳?」這麼好?竟活生生跳出一個教練教她學游泳,而且一毛錢都不用花?天底下哪有這麼幸運的事?「真的假的?你可別隨口胡說。」
江滄浪頗為自負地說:「做不到的事我從來不說。」
「那……好、好吧。」她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好了。「不過,你可別把我在這裡偷學游泳的事說出去哦!」她不想將劉叔一起「拖下水」。
「沒問題。」咧開好看的唇,江滄浪笑得很是得意。「但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我可是個很嚴格的教練喏。」
「是嗎?」有這麼好看的教練教她,即使再嚴格,她都甘之如飴。「我多久可以學會游泳?」越快越好,她不願錯過浪漫誘人的「帛琉之旅」。
他坦白地說:「這得看你的資質,有可能很快,也有可能得花很多時間。」
他們之間的了解還不夠「深入」,絕對有研究之必要。
「我可以選擇嗎?」她感到有點洩氣,雙肩微微垂下。「人家不是有速成班嗎?我可不可以挑那一種?」
「我說了,得看你的資質決定。」沒看過這麼沒耐心的女孩。「好,那我們可以開始了吧?」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可以開始課程。
「好啊。」或許是有他在身邊,韓婭織彷佛擁有十足的勇氣,挺了挺胸,再度往泳池的扶手走去。
江滄浪冷不防地又抓住她的手,將她往後拉。「哎,你去哪裡?」
「下水啊!」她理所當然道。
「我說了可以下水的嗎?」他瞇了瞇眼,好像她說了什麼天理不容的話。
「噫?不下水怎麼游泳?」這個男人怎麼搞的?明明是他自己說要教她游泳的,不會一轉眼又變卦了吧?
「你的忘性真是絕頂的好。」他冷哼了聲,咬緊的牙根有點冒火的嫌疑。「我說了,下水前要先做暖身運動。」
她想下水、想很快會游!「不用吧?我只是要開始學而已,應該不至於抽筋……」
拉她在自己身邊站定,江滄浪加重語氣地命令道:「要學就學整套,你乖乖的跟我一起做!」
乖乖的跟我一起做?油——這個人怎麼這麼直接啊?聽起來好曖昧喔。
「OK,來。手,舉高、放下……腳,用腳踝畫圓圈會不會?動作快點!」盯著她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他反而有種作弄的快感。
「小聲一點啦,我的耳朵好得很。」她慍惱地嘀咕著,卻不敢大聲得罪這個「免費教練」。
「嘴巴不用動。」假裝沒聽清楚她的咕噥,江滄浪假公濟私地大方命令她。
「蹲下、站起來……屁股扭一扭……對,很好!再來——」
結果,一個半小時下來,韓婭織連半點碰到水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江滄浪在水池邊「操練」得手軟腳軟、耗盡全身體力……
從那天開始,下了班後的單身女郎有了重要的「人生目標」,她得學會游泳,刻不容緩,為了公司的員工旅遊。
每天每天,她得在七點左右到公司頂樓向「公司特聘的晚班救生員」報到,先是做那些半點意義都沒有的暖身運動——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然後才能進行「下水典禮」,向她的游泳旅途挑戰。
「不錯,閉氣時間增長不少,肺活量還可以。」看著手上的防水計時石英表,江滄浪滿意地泛起笑容。
「那我、是不是、可以開始學、*劃水*了?」韓婭織大口大口地換氣,好補足剛才在水中流失的氧氣。
幾天下來,她已經不敢妄想游泳了,只要能學會「劃水」,她的心願足矣。
因為江滄浪除了讓她做做暖身運動,就是練習問氣,雖然能碰到水沒錯,但連最基本的足部踢水都還沒練習,充其量只能算泡水。
哎——這樣下去,她要到哪年才學得會游泳?
「自由式、蛙式、蝶式、仰式,你想學哪一式的游法?」江滄浪細數各種不同姿勢的泳姿,要她自由選擇。
「我想學、頭、不用、埋進水裡的那一種。」她看過有人是那樣游的,這樣可以省下學習換氣的步驟,至少省了一道麻煩。
「什麼叫*頭不用埋進水裡的那一種*?」這是什麼怪姿勢?
韓婭織瞪了他一眼,以為他蓄意裝傻。
「就是頭浮在水面上,手、腳在水裡劃水的那一種嘛!」她脹紅了臉,冒著生命危險,一口氣將話說完,才快速張嘴吸進空氣。
江滄浪摸了摸下巴,思索半晌。「狗爬式?」
「沒那麼難看。」她想咬人!要她像只狗一樣在水裡爬啊抓的,不如叫她學怎麼淹死來得「優雅」!
「還是蛙式的變型?」他還在想,認真地想。
「我還異型咧!」他到底教不教啊?「你到底會不會?」
江滄浪的泳技受到空前絕後的質疑,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承認自己不太了解那種怪異的泳姿。
「會,怎麼不會?」他硬著頭皮認了。
「那快點嘛,我想早點學會怎麼游啦!」她這廂倒是急得不得了,恨不得馬上突飛猛進,立刻成為游泳好手。
「這種事急不得。」就跟感情一樣,急躁只會壞事。「這樣吧,我們先學踢水。」
「怎麼踢?」她就是不會才來練習,他講得這麼精簡,她要就這麼會了,也不用麻煩他當免費教練。
「來,手抓住這個邊緣,試著讓身體浮起來。」他拍拍池緣的流水凹痕,示意她抓緊並把身體放輕、飄浮。
韓婭織緊抓那道凹痕,努力想把僵硬的身體向後抬高,但她太過緊張,別扭了半天還是浮不起來。
「我不會!」最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有天分。
「你太緊張了,這樣只會造成反效果。放輕鬆!」江滄浪突地攫住她的腰,另一隻健臂滑向她的大腿處,藉著水的浮力輕輕鬆鬆便將她的身體浮上水面。「瞧,這不就辦到了?」
「ㄟ?」原本韓婭織還介意兩人身體太過親密的接觸,但在發現自己真的浮上水面之後,那股不自在立刻被竄起的興奮所取代,她高興地轉頭看著自己飄浮的身體,不覺放開抓緊池緣的手——
「別放手!」江滄浪眼尖地發現她的蠢動,馬上出聲警告;可惜,遲了一步。
只見韓婭織頭重腳輕地沒入水裡,在來不及反應之下,硬是喝了好幾口池水。
江滄浪忙將她撈出水面,氣急敗壞地對她吼叫。「你這是做什麼?要不是我在旁邊,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咳、咳咳……」她嗆紅了眼,又被他這麼一吼,頓時委屈了起來。「你干麼、咳咳、這麼、凶……」她的氣還沒喘順,便忙不迭地指責他。
「誰教你這麼笨!」摘掉她的泳帽,頓時盤起的長髮傾瀉而下,髮尾沒入池中。「是你自己要學游泳,就該有聽話的心理準備,我有叫你放手嗎?」
「可是我、我高興嘛……」好不容易有點進展,教她怎能不興奮?
「為了高興,連小命都可以不要了是不是?」他看起來氣壞了,又是撥開她覆在額前的髮,又是拭去她滾落的淚,大手顯得有點忙亂。
「我又、不是、故意的……」就算她真的死掉了,也不是他的錯,他干麼對人家這麼凶?討厭啦!不收費就有凶人的權利嗎?臭江滄浪!
「不是故意的都嗆成這樣了,萬一是故意的還得了?」江滄浪手掌溫柔地拍撫她的背,嘴裡卻是不饒人的責備有加。
「就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嘛!」她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多了那麼點撒嬌的味道,只想澄清自己的「清白」。
看著她脹紅的粉臉,江滄浪就算再怎麼不相信也沒轍了。「好,不是故意的。」
「你這什麼語氣?」柳眉微挑,她並不遲鈍。「你懷疑我?」
「沒有啊。」他否認,但唇邊的笑意洩漏了真實的想法。
她微慍地捶了下他的胸口。「還說沒有!你明明就不相信我!」
他的眼神黯了黯,壓住她的手貼住自己的胸膛。「我說沒有。」
「有,你就有!」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手被箝制在他的大掌之間,她心頭有點慌亂。「放手,我不游了。」
「練習時間還沒完,你想半途而廢?」問題是,他沒有放手的打算。
「才不是,明天再繼續練不行嗎?」她蹙起眉,心跳越來越快。
「不行。」噙在嘴角的笑意加深,很高興她的問句給他拒絕的機會。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她無法抑制頰邊不斷升起的溫度,開始忙亂地推拒他緩慢拉近的距離。「我要回家了!」
「你在怕什麼?婭織。」低下頭,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廓。
「我、我沒有……」騙人!她的腿竟然發軟了!
一手攬上她的腰,讓她貼緊自己結實的小腹,另一手囂張地覆上她右方的胸口。「沒有嗎?那你的心跳為什麼那麼快?」
「我……」她無措地抬起頭,想看清他眼裡閃動的意圖。
可惜,她的眼還來不及看清他的眼,紅唇就淪陷了——他,吻了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9:00
第三章
「砰」的一聲,韓家客廳裡或坐或躺著看電視的家庭成員,全都讓這巨大的聲響驚跳了下,六只眼睛在來不及看清發生什麼事之前,又是猛的一聲「砰」。大門結結實實被關了起來。
「婭織,你回來啦,要不要吃點水……」
韓媽媽話還沒說完,只見韓婭織像一陣急驚風似地沖回房裡,好像攤販在躲警察似的,一步不肯稍停。
「這丫頭怎麼回事?老是這麼毛毛躁躁。」韓文義搖了搖頭,把鼻梁上的老花眼鏡往上推,嘟嚷了一句後,便將注意力移回演了一半的連續劇。
「女孩子沒人追就是這樣,陰陽怪氣的。」韓名俚丟了塊洋芋片到嘴巴裡,向著空氣說了句話,算是回答老爸的問題。
「你這個孩子,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姊呢?沒大沒小。」韓媽媽沒好氣地指責一句,撿了顆抱枕抱到胸前,拿起桌上的葡萄塞進嘴裡。
「我這是為她好哎,哪有女生像姊那樣,二十六歲還看不到半個追求者?」
像他,候補的女朋友都排到墾丁去了,每天都有新鮮貨。
「那是她寧缺毋濫好不好?」韓媽媽對自己的女兒可有信心了,相信她不是沒人追,只是眼光高了些。「總比那些輕浮的女孩子,隨隨便便就換男朋友好多了。」
說起這點,韓媽媽可得意了。雖然韓婭織的成績比不上附近邱家的女兒,但她的行為舉止可比邱立婷端莊得多;就她記憶所及,邱立婷到目前為止,帶回家的男人沒有五個也有六個,比起她們家婭織「水性楊花」多了。
「憮魚蝦嘛好,姊咧?連*蝦米*都沒有。」女人就像花1樣,需要男人愛情的滋潤,才會越開越美麗;像姊這種沒有男人追求的女人,比台北缺水呈呆水位的水庫還慘,乾涸見底,怎能嬌艷得起來?
「小孩子懂什麼?閉嘴啦!」夭壽死囝仔,這樣說他的姊姊,也不怕被雷公劈!
「爸,你看啦,媽就是疼姊姊!」韓名俚人小言輕,忙頂了頂老爸的手,尋求「同性陣線聯盟」。
韓文義盯著電視的眼沒有稍瞬,輕輕嘟嚷一句。「好啦好啦,我們是大男人,別跟女人家一般見識。」
韓婭織沖進房間,皮包順手扔在梳妝枯前的椅子上,整個人猛地撲倒在床,將頭深深埋進枕頭裡。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她一路由公司跑回來,沿途一直思索的問題。
撫著兩片燒灼的頰側,她幾乎被自己臉頰散發的熱氣灼傷。從來沒有人對她做過這種事,不是沒有機會,而是她不曾如此沒有防備。
他的臂膀如此有力,他的氣勢如此霸烈,他的唇……那麼熱、那麼燙,教她……教她……
哎——如果她的意志更堅定些、掙扎更用力地了她不是沒機會脫離他的吻,更不會輕易地讓他輕薄了去……
該怎麼辦才好?明天,該不該再去學游泳?
她思索著、猶豫著,」股運動後和緊張感褪去的疲累逐漸吞沒她的意識,在昏陷於暈沈的夢境之際,她卻不知不覺漾起一抹笑,很甜、很甜的笑——
****************
「二世主」的傳言越傳越廣,在「遨翔」裡蔓延成一股野火燒不盡般的熊熊火勢,
每個男女職員都在猜測哪位姓江的近期新進職員才是「正主兒」,卻怎麼都看不透他們隱在背後的真實身分。
未婚的女職員想的是如何攀龍附鳳,已婚的女職員既已失去這種機會,索性也和所有男職員一樣,肖想成為「二世主」的朋友或心腹,好藉此達成步步高升的企圖,爭取更好的職位和福利。
唯有韓婭織,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精神就是無法集中。
「婭織,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哦。」張玉佳在觀察她將近一整天之後,忍不住下了最後注解。
「嗯?」翻看廠商名片簿的手頓了下,韓婭織抬起頭眨了眨眼,還莫名地對她笑了一下。
「你笑了一整天,難道你的嘴巴都不會酸嗎?」真厲害,從早到現在,嘴巴都能維持同一個上揚的弧度,她相信除了擺在百貨公司的人型假模特兒之外,恐怕沒有正常的凡人可以做得到這種「境界」。
「我有笑嗎?」韓妞織摸了摸臉頰,滿臉仍是笑意。「沒有啊,我沒在笑。」
「你那還不叫在笑?」翻翻白眼,張玉佳肯定她絕對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難道是在哭?除非我眼花了。」她很確定自己還不需要老花眼鏡。
斂了斂笑容,韓婭織努力不讓嘴角再度揚起。「好吧,就當我真的在笑好了,笑總比哭來得好。」
歎了口氣,張玉佳實在很佩服她的粗神經。「整個公司的人都忙得要死,只有你一個人半點事都沒有。」她是不是都不曾注意到同事的動向?簡直像是個獨居的山頂洞人。
「ㄟ?大家都在忙什麼?」除了學習游泳之外,她的生活幾乎沒有更忙或更輕鬆,從來沒感覺到變化,到底那些人都在忙些什麼?
嗯,這次的外牆就交給上次那個公司去洗就可以了,洗得還滿乾淨的,價錢也還算合理。
「忙著找*二世主*啊。」這個理由很正當吧?畢竟大家都想往上爬。
「干麼?」找不找得到都與她無關,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當然是……」張玉佳正想解釋,內線電話就響了。「文書處理部……請問你哪位?」她看了韓婭織一眼,見她忙著看名片簿,順道幫她問了下。「咦?哦——*江*先生啊,請你稍待一下;婭織。」最後兩個字是用氣音喊的,然後按下轉接鍵。
韓婭織在聽到她說到那個加重語氣的敏感姓氏之後,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耳朵,自然很清楚地聽到張玉佳略帶曖昧的氣音,臉頰不禁泛紅起來。
她是認識很多江姓員工,但不曉得為什麼,她就是知道,一定是那個「救生員」。
「我是韓婭織。」她拿起電話報出自己的名字,在聽到對方的聲音之後,微微轉過身去。「你……什麼事啦?」討厭!玉佳一定豎起耳朵在聽……
「你今晚來不來?」江滄浪用肩膀和側顎夾著電話筒,一邊翻看著手上的客戶資料。
「要你管。」她嘟起唇,無法阻止心跳加快,翻動名片的手也相形變快,即使她根本對那一張張的小方塊視而不見。
慘了,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就盜汗,她這次該不會真的「在劫難逃」吧?
「你要是不來,我就把你偷偷跑到游泳池游泳的事往上報告。」他似真又似假地威脅道。
「你答應了不說的!」她緊張地抓緊話筒,聲音不覺微幅提高。
「那是答應在你準時來*上課*的情況之下,要是你不來,我可不敢保證。」就像貓在逗老鼠,他覺得逗她是件很好玩的事。
「你這個人……你這個人……」她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差點被他的話語嚇死!
完了!劉叔,我對不起你!
「我這個人怎樣?」唇邊揚起一抹笑,他拿筆在資料簿上做記錄。
她不安地瞟了眼張玉佳,發現她狀似沒注意地打著電腦文件,但她可以肯定,玉佳一定很注意她在說些什麼,所以下意識地壓低聲音。「你簡直不可理喻!」
「小姐,我可沒有挖洞,是你自己要跳進陷阱來的哦。」輕輕鬆鬆把罪過全推給她,江滄浪笑得好卑鄙。
可惜她看不到,不然她會知道他的笑容有多令人憎恨。
「你還說!」她怎麼知道公司錢那麼多,多到無聊的請個救生員到沒人游泳的泳池「服務」?「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個部門工作?」她明明沒告訴他!
「我有嘴巴啊!」不知道就問,總有人會告訴他;而且嘴巴的用途絕對不只用來問話,還可以用來做更多甜蜜的事情。「你到底來不來?」
他還有很多「課程」沒教她呢!
「不知道。」討厭鬼!她最討厭別人威脅她了,偏偏這家伙就犯了她的大忌。
微歎口氣,江滄浪的語氣裡充滿遺憾。「可憐的警衛先生,他的飯碗可能不保嘍!」
他其實並不清楚到底是誰把頂樓的鑰匙給她,但能擁有頂樓鑰匙的人不過那麼幾個,最有可能的就是警衛主管,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韓婭織一顆心猛地提上喉頭,心跳瞬間加快三倍。「你……你怎麼知道……」
「我不是說了嗎?我有嘴巴的。」笑意加深,她就要不打自招了。
「劉叔才不可能跟你說這個!」她早跟劉叔約好了,這是他們的秘密!
「哎哎哎,很抱歉,你剛才說的話已經被我用電話錄音錄起來了,如果你今晚到頂樓來,我就把錄音帶交給你。」他輕笑出聲,飛快想到這個更好的誘敵術。料想這妮子一定對那個吻耿耿於懷,不用點手段,她怎會乖乖聽話?
幸好他抓准了她沖動的性格,不然他還真有點擔心激將法失效咧!
「你太……可恥了!」天哪!好刺激,好像電影「桃色危機」那種既令人、心驚膽戰,又忍不住陷溺其中的曖昧激情,令人心跳加快、血液亂竄,全身控制不住地顫抖、四肢發軟,卻又隱隱有種……不知名的期待?!
「相信我,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其中一面,其他的等待你來挖掘。」他朗聲大笑,很快排定好明天的行程,准確地將原子筆丟進筆筒。「離下班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你不妨好好考慮一下,我等你。」末了,江滄浪惡劣且輕浮地對著話筒傳了聲響亮的飛吻,然後才愉悅地掛上電話。
韓婭織舉著話筒發愣,一片空白的腦子裡,充斥的盡是他最後的那聲「啵!」;直到張玉佳出聲喚她,她才雙頰泛紅地怔仲回神。
張玉佳調侃地朝她擠眉弄眼。「江先生?」原來婭織也不是無動於衷嘛!只是她都暗地裡來,不似別人那般明目張膽。
「啊?」水眸心虛地避開張玉佳探問的眼,韓婭織無法形容目前激蕩的心情。
「他只是……要還我手帕……」不管如何,總得掰個理由出來不可!
「還你手帕?」張玉佳可樂了,她從沒聽過婭織提起那個江先生,更別提有關手帕的事了,立刻激起她高昂的好奇心。
「沒、不是……我、撞、不,文件亂飛……」她語無倫次地越描越黑,羞窘的臉比水蜜桃還要嬌艷。
張玉佳用手心支起下巴,大有當聽眾的心理準備。「別急,我有的是時間聽你慢慢說。」
韓婭織脹紅了臉,她氣鼓鼓地瞪了她一眼,抱起擺在桌上的一堆文件,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你有時間,我可沒時間,我要去各部門送開會記錄影本了。」
「啊!」張玉佳驚跳了下,看了看手表也由位置上跳了起來。「糟了!我得趁郵局還沒關門之前,快點到郵局寄信件。」為了挖婭織的「羅曼史」,她都差點忘了辦正事!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啊哈!逃過一劫!
兩人前後腳走出辦公室,踩的全是略帶驚慌的腳步,只不過為什麼驚慌——
各人心裡有數嘍!
韓婭織推著公文車走到各部門送文件,順便準備了所有的文具用品,好補充各部門的消耗品。
「喲喲喲——咱們韓主任怎麼做這種小助理才會做的事咧?」
遠遠的,邱立婷那尖銳的聲音便直接穿透走廊,傳到韓婭織敏銳的耳裡;她閉了閉眼,佯裝沒聽見似地往下個部門邁進。
「看來我們公司的結構實在太鬆散了,老是請了些不該請的人手,所以開銷才會這麼大。」哼著聲,邱立婷和身邊的助理秘書以手掩面地嘲諷著。
韓婭織抬高下巴,眼睛直視正前方,把邱立婷當成不小心遇上的瘋女人,半聲不吭地繼續執行她的任務。
眼見韓婭織不搭不理,邱立婷一股氣直往上沖;全公司就這女人不買她的帳,一副眼高於頂的爛樣,看了就令她光火。
「這有什麼關係?邱小姐。」助理秘書很會看人臉色,一見上司不高興了,馬上狗腿地安撫情緒。「等你當上新任的*董事長夫人*時,再讓新任董事長裁撤掉浪費公司資源的人手,還怕公司不重振聲威嗎?」
一句話捧得邱立婷心花怒放,馬上忘卻韓婭織對她不理不睬的烏氣。
「你這張小嘴就是甜,無怪乎我這麼疼你。」嬌笑兩聲,她不屑地睥睨低頭穿越而過的韓婭織。「你放心,等我當上了董事長夫人,一定不忘好好地提拔你。」
「謝謝!謝謝*董事長夫人*開金口。」助理秘書忙不迭地連聲道謝。
韓婭織無力地暗歎一口氣。
董事長夫人?也得當得上再來說吧?連八字都還沒一撇,兩個女人就談論得如此高興,彷佛那個頭銜已經打造成金牌,掛在邱立婷的脖子上似的,實在可笑至極!
「到時候,沒啥用處的*文書處理部*一定頭一個讓我撤掉。」她就是不爽從小到大,樣樣都比不上她的韓婭織,憑什麼跟她在同一個企業體裡工作?更可惡的是,憑她專科畢業的學歷,竟還能做到「主任」一職,實在令她無法忍受。
「是啊是啊,反正才那麼兩隻小貓嘛!」助理秘書不斷應和。
韓婭織吸氣再吸氣,快步離開那兩個自以為是的女人。
她努力吞下湧上喉管的怒氣,不想和那麼沒水準的女人嘔氣。或許她的學歷和美色比不上邱立婷,但至少,她自認涵養可不會不如她;如果今天她無法強迫自己忍受她的無理取鬧,那麼,她和那個潑婦又有何不同呢?
這樣想之後,她感覺心情好了許多,公文車好像也變得輕多了,腳步不禁輕盈了起來,甚至有種想哼小曲兒的沖動。
遠離那兩個女人後,一個轉彎,公文車不巧碰撞到也正好走近轉角處的男人,男人當場痛叫了聲。
「啊!」韓婭織也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她忙將公文車停靠在轉角的牆邊,繞過車身跑向蹲在地上揉腿的男人。「對不起、對不起,請問你有沒有怎麼樣?」
「還、還好。」頭頂光禿的男人抬起頭,赫然是那個「禿頭老頭」。
「董事長?!」韓婭織在心裡哀叫了聲,她又闖禍了。「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你要不要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一下?!」她扶起禿頭老頭,吃力地往一旁的公共座椅走去。
江繼超在位子上坐定,光禿的額頭冒出薄汗,圓滾的背脊微彎,掌心不斷揉著被公文車撞疼的小腿。
「對不起,董事長,我沒注意你正走過來,所以……」為什麼她常撞到人?
而且還都是姓江的「倒楣鬼」?她真的跟姓江的有仇嗎?
「沒關係,下次小心點就行了。」剛好是個轉彎處嘛,很多人都不會太注意的。
「呃……如果你不介意,擦擦汗吧。」她由口袋裡掏出手帕,就像上次撞到江滄浪那般,必恭必敬地遞到江繼超面前。
江繼超看著她的手帕,微微發愣。「你叫什麼名字?哪個單位的?」
「我是韓婭織,在文書處理部服務。」她覺得好笑,連問話都跟江滄浪一樣,這禿頭老頭不會正好跟江滄浪有什麼關係吧?
怎麼可能?她微哂,無論橫看豎看,怎麼都覺得江滄浪和這老頭長得半點都不像。
「現在很少看到女孩子會隨身帶手帕了。」她的舉動讓他想起一件三十幾年前的往事,一件稱得上浪漫的往事。
「啊?」這有什麼值得稱贊的嗎?「我、我只是習慣了而已。」
「很好的習慣,希望你能繼續保持。」拍了拍她的肩,江繼超感覺腿部不再泛疼。
「喔……喔。」她眨眨眼,感覺禿頭老頭的交代,好似她的幼稚園老師。
他看著她停在轉角後方,緊貼在牆邊的公文車問道:「你常注意這些不細節嗎?」
「嗯?」她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什麼?」
「那輛車。」指著公文車,他把問題說得更明確些。「你把它推到轉角的牆邊,而不是堵在剛才撞到我的地方。」
「喔,那是因為停在那邊會擋到別人的路,我只是將它推靠邊一點,這樣別人行走上也較容易。」這也是她的另一個習慣,所以根本沒多加注意。
「你是個細心的好女孩。」他記住了,這個叫韓婭織的女孩。
「這……不是啦,我只是習慣動作,跟細心無關。」老媽常說她粗枝大葉,所以她對「細心」二字當之有愧。
「對你而言,這只是個習慣的小動作,在我看來,這卻是個貼心的大舉動。」
企業之所以成功,看的就是這些細微的小地方,因為別人感受到企業體的貼心、溫暖,發展起來才會沒有阻礙。
「董事長……」她別扭地赧紅了臉。「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你謬贊了。」
江繼超勾起嘴角笑了,再次拍拍她的肩。
「有空來找我喝茶。」他老了,不再喜歡那黑黑的咖啡,因為會影響他的睡眠,所以他現在只喝茶。
「我?」她驚愕地瞠大雙眼,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
「是啊,我會通知下去,你隨時可以來找我。」他站起身,拉了拉褲管的縐褶。「我該走了。」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的時間。」她趕忙跟著起身;人家老板都站起來了,她不過是個小職員,怎能坐著跟老板講話?那太沒禮貌了!「我下次一定會注意,不再粗心了。」
「好。」他笑著點了點頭,旋身拉開腳步。
「董事長慢走。」好奇怪,她竟然可以跟個老頭子講那麼久的話?
不過……感覺還不錯,因為董事長有爸爸的味道。
江繼超的腳頓了下,不忘回頭再次交代。「記得,要來找我喝茶。」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29:32
第四章
泡在水裡無聊地踢著水花,韓婭織趴在池邊閉眼休息。
江滄浪那個討厭的家伙在搞什麼鬼?她都已經做完無聊的暖身運動,練習閉氣至少十次以上了,他卻連個鬼影子也沒看到;搞不好他自己不來了,干麼還硬要她來練習?
哎——她也不是非來練習不可,只不過那家伙用劉叔的工作來威脅她,
她是看在不想對不起劉叔的分上才來赴約,絕對不是想見他。
絕對不是!
蹬踢著水花,她很難控制自己的腦子不胡思亂想。
想啊想的,想到邱立婷那不可一世的可惡嘴臉,她不禁揚起一股憤火。
如果她的世界裡沒有邱立婷那種討厭到不行的人存在就好了,那她的生活會輕鬆一點、快活一點,不必每次跟她照面都導致心情惡劣。生氣可是會老的呢!
不過因為今天的事,她對董事長的感覺與之前的差了好多。感覺上,董事長就是那種高高在上,不太與她們這種沒啥重要性的小職員交談的「高貴人士」,沒想到他跟自己預設的形象完全天差地別,感覺挺和藹可親,完全打破她的既定印象。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好人來得多,要是多幾個邱立婷那種人,恐怕世界就要大亂了。
一雙健臂悄悄撫上她的腰臀,低沈性感的嗓音打破她天馬行空的思緒——她嚇了一大跳,在睜眼看清貼近她的「登徒子」之後,猛地鬆了一大口氣。
「是你?!你干麼每次都嚇人?」
又是恫嚇、又是神出鬼沒,總有一天她會被他嚇出病來。
「想什麼那麼認真?」連他下水走到她身邊都不曾注意,可見她的警覺性有多差。
「哪有想什麼?我只是在休息。」推開他不安分的手,她微微退了一步。「你不要這樣不出聲,早晚讓你嚇死。」
「你的膽子真小。」江滄浪失笑,微瞇著眼看她被水花濺濕的俏臉。「不會正好在想我吧?」他隨口揶揄。
「誰要想你這個討厭鬼?」抓起一把水甩到他臉上,結果水都由手指縫隙滴流得所剩無幾,潑到他臉上只剩幾粒水花。「你就算不來也無所謂。」她逞強地皺皺鼻子,不肯承認他的確占了自己的一小部分思緒。
「我不來,誰教你游泳?」那點水對游泳健將的他,根本不構成威脅,只當被噴了幾滴小雨,不痛不癢。
「我……我可以到游泳訓練班學啊。」說當然得這麼說,雖然她從來沒這個打算。
「算了吧,如果你真想到那種地方學游泳,根本不會跟老劉要這裡的鑰匙。」輕輕鬆鬆看穿她的思維,他毫不客氣地戳破她的謊言。
「你就是這點討厭!」撇開頭,彎身讓池水泡住整個身體,頸部以下。「不說出來你會死啊?」連這點都那麼計較,讓她騙一次又怎麼樣?大豬頭!
他咧開嘴笑,露出白亮亮的牙。「不會。」
「少說那些沒營養的話。」她站直身體,水正好淹至她胸線中央;她攤開手心,伸到他眼前。「拿來。」
「什麼?」他不記得自己欠她什麼。
「錄音帶啊!你這個小人。」利用這種方式來對付她著實可恥,想想就令人生氣。
江滄浪恍然大悟,輕笑出聲。「給你也沒用,所以我沒帶來。」
「哎!」她惱了,為他的失信。「是你自己說今晚要拿來給我的,不然我還來這裡干麼?」
「除了游泳還能干麼?」他挑挑眉,饒富興味地反問。
「你……」一句話果然堵得她啞口無言,羞惱地準備走人。「既然你沒帶來,那我要回家了。」可惡!竟然用那種卑鄙的謊言騙她走這一遭。以後,他的代號叫做「x」。
江滄浪哪那麼容易讓她脫身?大手一伸,立即就揪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身邊拉。
「啊!」腳一滑,她差點失足跌入水裡,不禁伸手抱緊他的脖子,不想再體驗失足落水的驚駭。「你、你該死的做什麼啦!」
「女孩子不要講粗話。」他微蹙起眉,教導她淑女應注意的禮貌。「我不給你錄音帶是有理由的,你好歹聽我解釋。」
「解釋就解釋,不要動手動腳!」感覺雙腿安穩地踩到池底瓷磚,她伸直手臂,想拉開兩人過於貼緊的距離。
「是你自己抱住我,怎麼可以說我動手動腳?」他樂得享受佳人投懷送抱,更加摟緊她的腰肢,讓身體的距離縮得更小。
「你、你別這樣!」她好慌、臉好燙,感覺他的小腿磨蹭著自己的腿肚子,頓時不由自主地暈眩了起來。
「哪,你不是要聽我解釋?近一點聽得清楚點。」他還有歪理可以掰。
「我的耳朵好得很,不需要靠這麼近!」糟了!這家伙果然不是個好東西,一靠近他,她就渾身發軟、四肢無力,他該不會是個「采陰補陽」的妖怪吧?
救狼啊——她可不想這麼早向上帝報到!
「你聽我說。」一手攫住她的下顎,將她的小臉抬高。「錄音帶那種東西呢,怕水,帶到這裡來多不適當?」
「有、有什麼關係?」不!不要靠她這麼近,她會呼吸困難。「我本來就要拿回來銷毀……」
「銷毀了有用嗎?」他邪魅地勾起唇角微笑。「隨便一台同步錄音機,就可以復制上千、上萬塊同樣的東西,我只要有母帶就夠了。」
一塊母帶就足以令她就范,不論那塊「母帶」是否真的存在。
「你……」她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這家伙根本沒有還她錄音帶的「誠意」!
「你又騙……唔!」
來不及指控他的惡行,張合的紅唇便被他蠻橫地叼了去。
江滄浪狂鷙地吞噬她誘人的粉嫩唇瓣,滑溜的舌不放過任何一塊他所能及的唇內肌理,包括她甜美的丁香小舌;他纏著她、繞著她,將滿腔熱情藉由唇舌的輾轉舔吮,源源不斷地訴諸於這個炙烈的吻,吻得她頭暈、吻得她發軟。
一手托住她挺翹的俏臀,一手游移在她的胸口,悄悄地褪去她泳衣的肩帶,堂而皇之地揉捏她渾圓的乳房,挑逗頂端的紅花,讓她的美麗在他指尖中綻放……
韓婭織何時面對過這種陣仗?生嫩的她,半點抗拒的能力都沒有,無力地癱軟在他壯碩的胸口,雙手攀依著他的頸項,既羞又喘地任由他「上下其手」。
當他托住臀部的手,意圖穿過高叉的泳裝底部,她猛然驚覺而醒,開始蹬踢雙腿,推拒他作怪的大手。
「不……你、你想做什麼?」再怎麼虛軟,她都無法說服自己沈淪於他的挑逗,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不僅對彼此的身家背景都不了解,更恐怖的是,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一方提出交往的過程,她怎能隨隨便便就把自己交給他?
如果他以為她是個可以隨意玩玩的放浪女孩,那他可大錯特錯了!
「你說呢?」大大方方將問題丟還給她,江滄浪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依舊企圖穿越那道最後的防線。「你以為我在做什麼?」除了想,他還要做,跟她做!
「我不是、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孩子!」她從不曾這麼無力、這麼虛軟,好似一塊黏土任由他搓圓揉扁,她害怕這種感覺。
「你以為,我把你當成什麼樣的女孩?」將她的背靠在池岸邊,輕鬆地撥開她推拒的雙手,簡簡單單便將她的泳衣往下拉,露出雪白嬌嫩的乳房,在穿透玻璃帷幕的月光和池水波光的襯托下,隱隱散發出一圈炫目的光暈。
她好美,真的好美,誘惑他想一親芳澤……
「啊——」當他心念意動,俯身含吮她胸前敏感的紅花之際,強大且陌生的快感令她猛地將頭往後仰,拉扯出白皙優美的頸線,微閃著柔美的水光。
「舒服嗎?」孟浪地啃咬著她的脖子,江滄浪的氣息變得濃濁。
她的嬌喘聲能令所有正常的男人亢奮,即使下半身浸泡在冰涼的水裡,他仍感覺自己亢奮得隱隱泛疼。
「我……唔……」她無法分析自己身體的感覺,只知道一波波不知名的快感幾乎將她吞沒,而她,無力阻止,只能無措地搖著頭。
「我要將你的泳衣脫掉了。」他做了預告,並且沒有給她任何準備的時間,極快地將她的泳衣往下拉。
「你怎麼可以……」她羞澀地遮住自己的「重點部位」,背脊抵靠在池岸邊,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已無路可退!
「傻女孩。」他微笑,兩手撐在池邊的牆上,將她牢靠地圈在一小方範圍之內,他的勢力范圍。「男人和女人之間,沒什麼是不可以的。」
「當然不可以!」雖然她的理智有點渙散、雙腿軟得很厲害,可是她沒忘記自己堅持的重點。「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們不可以……」亂來。
「我把你當成我的女朋友,你呢?」凝著她的眼,指尖輕撫她敏感的耳垂。「喜歡我當你的男朋友嗎?」
「男、男朋友?」她羞窘地瞠大眼睛,有點心喜又有點憂慮。「你從來……沒有表示過……」
挑挑眉,他以為自己的表現夠明顯的了。「我現在不就表示了嗎?」
「可是我們……這樣、太快了……」一下子突然就變成他的女朋友,馬上又要進展到另一個更親密的階段,就像三級跳似的,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怎麼樣叫快,怎麼樣又叫慢?」這種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全憑當事人的感覺來界定,她到底覺得需要多久的時間才夠?「如果今天不可以,那我們還需要等多久?」我們需要等多久?是「你」需要等多久吧?她低頭不語,心裡卻犯著嘀咕,不太好意思看他的臉和眼。
男人為什麼都那麼急色?總要給人家一點心理建設的時間嘛!
「婭織?」微側低頭瞟清她的表情,發現她的臉泛滿嬌艷的紅潮。「你在害羞?」
她閉了閉眼。泳衣都讓他脫了,沒有女孩子面對這種場面還能不害羞的吧?
他蹙起眉思索著,未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如果你介意的是我們裸程的程度不同,我可以*配合*。」語音稍落,他當真彎身褪起泳褲,驚得她幾乎當場尖叫!
誰在乎這個?!這個色呼呼的大豬頭!
瞪著飄浮在水面上那條可笑的黑色泳褲,她應該氣他對自己的不尊重,但偏偏這瞬間她竟覺得好笑,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婭織?」久等不到她的回應,再多的耐心也有用罄的時候。「好或不好,你總得給我一個答案;如果你肯,那自然是最好,但如果不肯,我不會勉強你非得跟我做不可。」他還沒饑渴到必須使強的地步。
將頭撇向一邊,她不敢看向水面,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為什麼是我?」總要有個理由吧!為什麼他會選擇自己當他的女朋友?他到底喜歡她哪一點?
「嗯?」微愣了下,江滄浪似乎能感受到她的不安。「為什麼不會是你?」這妮子就是容易緊張又沒自信,由她學泳技這麼笨拙的一點可以看得出來。
無措地兩腳互踩,間雜著卡在雙腿間的泳衣,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曖昧情景,令她的羞意更深了。
「我學歷不高又長得不漂亮,你怎麼可能看上我?」掙扎許久,她終於說出潛藏的心結。
「你很好啊。」托起她的臉,在月光的照射下看清她肌膚的每一寸肌理。「你很細心又有禮貌,面對別人的挑釁又能不與人正面沖突,這麼內斂的你,我怎會不心動?」要理由是不是?他有一托拉庫喜歡她的理由可以「報告」。
「你是說……邱立婷?」那個愛挑釁的女人長得比她漂亮,為什麼他看上的不是她?「她學歷高、人又長得美,那才是你該追求的對象。」她很難不把話說得如此酸溜溜,畢竟長久以來受到邱立婷氣勢上的壓迫,退縮已成習慣。
而且邱立婷警告過她,不准跟任何姓江的男職員有所牽扯;雖然她不是很在意她的警告,可是潛意識裡就是不想跟她正面交鋒。她怕兩相比較之下,她會輸得很慘,不管任何方面。
「在你眼裡,我是這麼膚淺的男人?」他覺得好笑,為她明顯的醋意。
「怎麼會?你也……很好……」害她每天每天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那你怎麼不懂得把握?」就說她沒白口信吧?他猜得一點都沒錯。
她沮喪地低下頭。「我以為……你或許可以找到更好的對象。」
為什麼心好酸?他和她,除了每天在泳池短暫的相會之外,其餘時間幾乎沒有交集,她怎麼會那麼快就愛上他——猛然之間,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愛?!她愛上他了?什麼時候的事?她為什麼全然不曾察覺,直到這個敏感的時刻,才發現自己早已不知不覺地把心交了出去?
「我要什麼樣的對象,我自已心裡很清楚。」不容她逃避地貼緊她的嬌軀,他帶著誠意的笑顯得真誠無偽。「你送給我的那條手帕,我一直小心地留著,每天晚上,我都會拿出來放在床邊想著你,幻想有一天你會在我身下……」
「別說!」她忙按住他的唇,不敢聽他帶著煽情意味的幻想,渾身卻止不住發燙。「不要說出來……」舔吮她修長的指,那雙深邃的黑瞳在夜晚更顯神秘。「好嗎?在這裡,讓月光見證我們的相屬?」
「噢……」她感覺自己的堅持融化了,因為他充滿浪漫的一言辭。「你一定跟很多女人說過這種話,不然不會說得那麼順口。」
「傻丫頭。」褪去她的泳帽,讓她的長髮流瀉在清澄的水光中。「我只對你一個人說。」
「才怪。」她執意不肯相信他的保證。
「那麼,從一歲到五十歲的女人都曾聽我說過,這樣你滿意了吧?」歎了口氣,他誇大地加入許多莫須有。
「真的假的?」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她顯然比較相信這種說辭。
「你就只相信我隨口胡謅的玩笑話?」翻翻白眼,他對她莫可奈何。
「誰教你老愛胡說八道?」心頭漾起愉悅的漣漪,她緩緩地將頭貼靠在他胸口,聆聽他陡然加快的心跳,唇角勾起一抹惡作劇的笑意。揉撫她光滑的裸背,他明白自己得到這害羞小女人的首肯,同意他們之間有更進」步的「溝通」。
「相信我,我有很多的時間和方法可以證明我所言不假。」托高她的臀部,讓她感受自己再難遮掩的亢奮,惹來她一聲驚呼,令他愉悅的朗笑出聲。
細碎溫柔的吻落在她額間、鼻間、頰側,之後是濃烈得幾乎令人化為滿池春水的法國式熱吻;當他的吻花落在頸間、胸口,她只能不斷的喘息來補充被他吸走的氧氣,總算相信游泳可以增強人類的肺活量。
這麼激烈的吻,要是沒有足夠的肺活量,恐怕他和她,都得埋藏在這沒有開放的游泳池裡——
「喜歡我這麼摸你嗎?婭織。」火熱的掌撫過她每一寸細嫩的肌膚,熱燙的唇吮吻過她每一個不曾被其他男人碰觸的敏感點,令她臉紅、虛軟,只能乏力地攀著他的脖子嬌喘不休。
「我不知道……好、好熱……」池水彷佛沸騰了起來,緊緊包圍著她的無措。
「這樣就熱?」他疼惜地輕笑出聲,決意帶給她更大的快樂。「還有更熱的在後面呢!」健臂抬高她的左腿,修長的指藉著水的潤滑撫過她的小腹,順著微鼓的山丘滑向她腿間的私密,刺探著、挑逗著,也令她緊繃起來。
「不……我……」有點怕。緊張的攀緊他的脖子,無言地訴說著心頭的慌亂。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似愛撫的嗓音揉撫過她的耳膜,就在她心情微微放鬆之際,他的指探入她甜美緊窒的花徑,並立刻感覺她的緊繃。
「滄浪!」幾乎是驚喘的,她的眼角溢出淚花。
「感受我,你會喜歡的。」輕聲安撫她的緊張,他試著開啟她情欲的鑰匙,輕緩地在她體內抽撤起來,小心地、珍惜地加快指尖的動作。
「我……啊——」毫不懂男女情愛的她,怎耐得住他如此孟浪?過沒多久便癱軟在他懷裡,除了嬌喘,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可以了嗎?」他問。
「嗯?」什麼可以了嗎?她不懂。
「我可以進去了嗎?」天曉得,為了滿足她,他忍著體內叫囂的欲望有多辛苦?再不跟她結合,他恐怕會因欲求不滿而陣亡。
「你……討厭!」怎麼可以這麼大剌剌地問人家呢?教人家怎麼回答嘛!
「討厭?」他挑眉,忍不住想逗她。「你的反應可不像討厭喏。」她很熱情,而他,很高興能得到這麼個熱情的女人。
「別說了好不好?」壞人!他就算全身都爛光了,那張嘴一定還生龍活虎地聒噪不休。「就只會欺負人家。」
「我喜歡的女人,當然要好好地*欺負*一下。」讓她的腿環住他的腰際,他試著「闖入禁區」。「忍著點。」
韓婭織眨了眨眼,還來不及弄清他話裡的意思,便感覺一股尖銳的撕裂感由下腹間傳開,逼得她尖叫失聲。「啊——」
江滄浪用薄唇堵住她哭叫的紅唇,溫柔地親吻、愛撫她,讓她適應他的入侵和占有,逐漸適應他的存在。
「好點了嗎?」天!她實在太過甜蜜,他忍不住想快點對她「胡作非為」。
「好痛喔……」她噙著淚,指控他的「暴行」。
「只有第一次會痛,以後就不會了。」擠壓掉兩人之間的水分,他試著開始移動臀部,讓兩人的身體更加緊密的結合,引來她更深層的嬌喘。
「不要了,以後都不要了……」一次就夠嚇人的了,她怎敢再承受第二回?
「乖,以後你會愛上這種感覺。」這種肌膚相貼、彼此擁有的甜蜜感覺。
在柔美的月光之下,水花拍打成激蕩炫目的浪花,彈奏著一曲曲引人遐思的浪漫樂曲;在她一聲又一聲的驚呼和嬌吟之間,他一次又一次強力地侵占她的美麗,讓她成為他的女人,由這一刻開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30:06
第五章
反應如出一轍,韓婭織回到家後,再次將自己丟趴進床鋪裡,這次除了肉體上的疲累,更多的是心頭的不安定感。
她真的跟他做了!
直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瘋狂的決定和舉止,但身體似乎還存留著他充滿時的激動和悸頭,尤其下腹微微的酸疼感,更在在提醒她那個不爭的事實。
羞怯地將頭埋進枕頭,她像在水裡悶氣那般悶了好一下子,才猛一抬頭汲取氧氣,突然一躍而起,對著梳妝抬攬鏡自照起來。
雙手撫過頸子,那是他溫柔愛撫過的地方;微微劃過優美細致的胸線,那是他激切地揉撫、親吻過的肌膚,他甚至在她胸口留下一個明顯的吮痕,她不覺對著鏡面輕撫那塊艷紅的印記。
殷紅的吻痕有些刺痛,身體卻像有自主意識般地微微發燙;她的指尖劃過自己的胸口,憑記憶所及,一一撫過身上每一個被他親密搓揉過的感官,並不覺逐漸往下游移,直至腿間被激烈占有的山谷……
她微喘地凝著鏡面裡反射出來的自己,微亂濕潤的髮絲、艷似桃李的雙頰,看似渴望被親吻的微腫雙唇,她甚至感覺自己的胸部脹痛刺麻——天!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淫蕩?怎會對著鏡子自己就——都是他害的!那個討厭鬼!討厭的急色下流鬼!
「叩叩!」門板上傳來兩聲輕敲,將她漫游在春色無邊的迷惘思緒拉回來。
「誰?!」她急喘口氣,忙拉好自己略嫌凌亂的衣服,撥好微散的髮,踱到門邊顫巍巍地問道。
「姊,是我。」韓名俚的聲音透了進來,感覺有絲壓抑。
韓婭織不安地再次摸摸頭髮,在確定自己外觀上沒有任何不妥之後,才戰戰兢兢地打開門。「有事嗎?!名俚。」
「你……怎麼了嗎?你的臉好紅。」韓名俚愣了一下,不習慣她紅著臉的模樣。
「嘎?」她嚇一大跳,不安地摸摸頭髮。「沒、沒有啊。」
「沒有就好。姊,我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嗎?」韓名俚看看身後,似乎在忌憚著什麼。「我們進你房裡再說好不好?」
韓婭織發現他神色有異,心下立即打了個突,讓出一條走道讓他進房。「好,進來再說。」
由於韓家只有兩個孩子,這個弟弟又小她整整五歲,所以她對韓名俚很是關心。
每回韓名俚遇到沒辦法解決的事,總是她這個做姊姊的在背後替他擦屁股;當然,剛開始不見得情願,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旦幫名俚擦屁股擦久了,她也逐漸變得習慣,甚至以此為天職。
「到底發生什麼事?怎麼你的臉色那麼難看?」進房後韓名俚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看得韓婭織一顆心忐忑難安。
名俚又闖了什麼禍?希望不會是太難解決的事。
「姊,我想跟你借點錢。」掙扎了下,韓名俚還是開了口。
「你借錢要做什麼?」他不是有打工嗎?為什麼還要向她借錢?「打工費呢?你都花到哪裡去了?」
「拜托!那點錢不夠啦!」韓名俚扒了扒頭髮,左看右看地迴避她的眼光。
「你總得把話說清楚,不然叫我怎麼把錢借給你?」不是她小器不肯把錢拿出來,但總得給她一個正當的理由,這樣就算要她把錢送給他都沒問題。只要不是壞事,她絕對會幫忙。
「那個……其實也不是我的事……」他支支吾吾地閃爍其詞。
「名俚!」弟弟的個性她清楚,每回他惹了麻煩都是這個樣,她再熟悉不過了。「你要是不講清楚,我們的談話就到這裡結束。」
有的人個性就是溫吞,韓名俚就是屬於這種人,不逼逼他,就算她猜到頭髮發白都得不到答案。
「別這樣嘛,姊。」韓名俚看起來有點慌,他躊躇了會兒,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了。「就我一個朋友嘛,他……不小心惹到一些混幫派的小混混,結果,被威脅要錢……」
韓婭織的心瞬時提上胸日,情緒卻直線下降,臉色泛青。
小混混?多可怕的名詞!
每天新聞、報上都不斷報導現在的孩子有多可怕,更何況是混雜幫派的身分?!
「那不是你朋友的事嗎?他為什麼不尋求他父母的幫忙?」還好,還好只是朋友,不是名俚本人。
「姊,那是我的好朋友,最要好的朋友,我怎麼可以不顧他的安危呢?」韓名俚顯得有點太過焦躁,引起韓婭織的懷疑。
「名俚,你說實話,那個朋友……該不會就是你吧?」她開始頭皮發麻。
或許名俚不敢說是他自己闖的禍,用一個虛構的朋友身分來騙她;很多人不是都這樣嗎?不好意思明說,便用「我的一個朋友」,或「我的朋友的朋友」來代替,事實上,指的就是他自己。
韓名俚兩眼圓睜,神色駭然地瞪著她。
完了!單單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很不巧地猜對了!名俚果然又闖大禍了!
「你怎麼會惹上那些人的?」她深吸口氣,很不情願地接受這個事實。
韓名俚自知無法隱瞞,只得將過程全盤托出。「我……哎,就是在去打工途中,摩托車不小心擦撞到一輛破舊的私家車,從此就被那班人盯上了,不斷威脅我要錢,不然就要對爸媽和你不利。」更慘的是,還拖累了他那一班數不清的女朋友們,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那……一直供應他們金錢根本不是辦法啊!」那麼做,只會讓他們更食髓知味而已;今天要一百、明天要一千,誰知道他們何時會獅子大開口?
「不然呢?這種小案子,就算到警察局報案,他們也不見得受理。」而且那些人就算被抓了,也關不到幾天就放出來,到時候還不是又找上他?恐怕胃口還變得更大呢!
「你怎麼會惹上這種麻煩嘛!」她急得都快哭了。
「姊,我……對不起……」他也很後悔啊,但時光不能倒轉,不然他會小、心地不擦撞到那輛爛私家轎車。
她又氣又惱,大聲對韓名俚吼道:「現在才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韓名俚低頭不語。看來姊這次是氣瘋了,她從來都不這麼大聲吼他的。
「婭織,電話喔!」門外傳來母親的叫喚聲,暫時將一場風暴壓了下來。
「等我想到辦法再說。」上不得已,她撂下話跑出房間,留下韓名俚苦惱地呆愣原地——
「怎麼了?你的聲音不太對。」江滄浪透過電話,很快發現她變調的情緒。
「沒什麼。」她擦拭著眼角的水珠,不敢告訴他弟弟惹出來的麻煩。
「真的?」他當然沒那麼好騙,尤其在兩人變得更為親密之後。「我以為我們之間不該有秘密。」他的語氣變得嚴厲,擺明了要她明說。
「別這樣,我心情好亂。」太多事情集中在這一天裡發生;先是和他快速進展,之後又遇上弟弟的問題,她快無力負荷了。
沈默半晌,他低沈的嗓音傳了過來。「說出來聽聽,或許我可以幫你。」
一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她的情緒無法控制的有些崩潰,帶著一點哭音,她細細說道:「沒辦法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婭織,別哭。」似乎能感受到她的不安,他輕聲安撫。「說出來會好過一點,不管我能不能解決,至少我們可以共同商量。」
「可是……」她不想把煩惱推給他,更不想拖累他也惹上同樣的麻煩。
「不方便說話嗎?你到樓下等我,十分鐘後我們在你家樓下見面。」以他的個性,很難在遇到問題之後坐困愁城,他很快做了決定。
「滄浪……」她不知道這樣好不好?但他的提議的確讓她心動。
共同商量——在不想讓父母擔心的情況之下,她很高興他能伸出援助的臂膀,讓她有點喘息的空間。
「乖,我們十分鐘後見。」不容拒絕地,他掛了電話。
「你……一個人住啊?」坐在三十坪左右、裝潢還算清爽的公寓裡,韓婭織顯得有些局促。
「對啊。」由冰箱裡拿出沖泡好的整壺冰咖啡,江滄浪拿了兩個咖啡杯到她身邊坐下。「我爸媽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多我一個人卡在中間多沒意思?而且一個人住方便多了,至少不用到哪兒都得報備。」他頑皮地朝她眨眨右眼。
「我也不用報備啊。」跟家裡說一聲就好了,何必用到那麼嚴肅的字眼?
「哦?」他挑挑眉,將冰咖啡倒入杯中。「那你怎麼跟家裡說今晚要外宿的事?」八分滿,不嫌多也不嫌少,一式兩份。
「啊?」她愣了下,兩頰微微泛紅。「我、我沒打算外宿……」她只想到兩人之間的約定,真的沒有想那麼多。
江滄浪故意將手腕置於兩人之間,指著上面的時間顯示。「十一點零七分,你不外宿,打算幾點回家?」他們都還沒開始談呢,這女人真沒時間觀念。
「我、談完就……回去。」突然覺得自己很笨,什麼都沒問就跟他回家,結果搞得自己進退兩難。
江滄浪陡地握住她的手,兩手交疊地放在她大腿上。「你以為談完之後,我會君子的送你回家嗎?」他像只打著壞主意的豺狼,不住在她耳邊吹氣。
「滄、滄浪……」她恨自己沒用,一靠近他就止不住渾身發軟。
「嗯?」玩上了癮,他輕嚙她小巧的耳垂。
「我不是……你、你說要幫我……」嗚——怎麼會變成這樣啦?!她似乎又笨笨地自投羅網了。她縮著肩,就擔心他又「色心大發」。
輕笑出聲,他拎起冰涼的咖啡杯輕觸她灼紅的頰側。「逗你的,誰教你那麼緊張?」跟他在一起,緊張是最不需要的情緒反應。
鬆了好大一口氣,韓婭織感覺很是無力。
好吧,她承認是自己多心了,但其間是否含括了自己的渴望?她簡直不敢細想,只能倉皇地喝著冰咖啡,企圖冰凍自己胡思亂想的腦細胞。
「可以說了嗎?你遇上什麼問題解不開?」他很懷疑像她這麼單純的女孩,會遇上什麼解不開的大麻煩。
韓婭織瞟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地將韓名俚遇上的麻煩敘述一遍,看他面無表情地不發一語,她連大氣都沒敢喘一下。
「就這樣?」等她說完大約十秒鐘,他終於開口問道。
「什麼就這樣?你不覺得問題很嚴重嗎?」她都快嚇死了,他竟然說「就這樣」?好像她的煩惱是庸人自擾似的。
「嗯,這麼說吧。」他咽下口中的咖啡,抿了抿唇後說。「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朋友,不過聰明人會選擇*多樣化背景*的人做朋友。」
「什麼叫*多樣化背景*的朋友?」朋友就朋友,還有分背景是白的還是花的嗎?又不是在拍藝術照。
笑嘻嘻地揉亂她的髮,他將額頭抵住她的。「就說你單純吧?你那個弟弟八成跟你一樣,*單蠢*得不可救藥。」語帶嘲諷,一次刮了兩個人的胡子。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再笨都聽得出來那些話不好聽,瞇起眼將他的臉推離一臂之遙,氣鼓的雙頰像吹了氣的氣球,圓潤飽滿。
「像你這種個性,看到*混*字輩的人就嚇得要死,自然不可能和他們有什麼交集或來往,但這就是你失算的地方。」舒服地癱靠沙發椅背上,他蹺起二郎腿搖晃。
「遇到那種人躲都來不及了,當然不可能跟他們來往,這怎麼能說是失算呢?」她理所當然地反駁。
睨了她一眼,他好笑地反問:「好,那我問你,遇到這種事你會怎麼處理?」
「我……我就是沒辦法處理啊。」不然她坐在這裡干麼?
「所以嘍。」喝光杯子裡的咖啡,他坐直身體再倒一杯。「我所謂的*多樣化背景*,就是三教九流的朋友都要交,不用多,三兩個就夠了。」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認識那種人吧?」天!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她是否太不了解他,就傻傻地將自己交出去了?
「是啊,我是有幾個朋友在道上混。」他承認得一點都不心虛。「所以處理起來應該沒問題。」口頭上交代一下,萬事OK!
她驚懼地往旁縮移,一副被嚇住的樣子。
「你不會……也「混」過吧?」她的眼皮為什麼一直跳?難道他善良樸實的外表之下,實際上則是黑社會的龍頭老大?
「你說呢?」他皮笑肉不笑地又問。
「你、你別嚇我……」她又癱軟了,不過這次不是因為他的親密貼近,而是因為自我臆度產生的恐懼。
「如果我真的混過幫派,你就不再喜歡我了?」斂去極為輕淺的笑,江滄浪的黑眸裡透著慎重。
「不,我才不會——」她猛然一頓,被他逼出的真心話反而嚇到自己。她已經這麼喜歡他了嗎?喜歡到不管他是什麼背景、什麼身分,她都全心接納他了嗎?天哪!她一定中蠱了!
「你果然很單純。」讚賞地摸摸她的臉頰,他對自己的眼光感到滿意。「三兩下就測出你的心意,證明你是喜歡我的。」
「我、誰、沒有……」韓婭織脹紅了臉,心髒已經無法再承受過多的驚嚇。一個晚上下來,她的膽子少說也被嚇了三五次,再這麼下去,她會嚇破膽的。「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起身拿起電話,他按下一組熟悉的號碼口「你要不要參觀一下我的房子?我打通電話。」
「嗯。」她點了點頭,聽話的離開客廳到各個房間「參觀」。
她選擇由開放性的空間開始探查,第一個自然就是廚房。各式鍋盤一應俱全,雖然洗碗槽裡有幾個空杯還沒清洗,但看起來還算頗為乾淨。
緊鄰著廚房的房間,看起來像客房又像貯藏室,日式的木質地板中間有塊小方桌,方桌上擺放著泡茶的茶具;木質地板上有幾塊坐墊,桌下采鏤空設計,方便喝茶者的腳擱置,不會因盤坐而雙腿發麻,是個極為體貼的設計。
然後剩下唯一一個房間,她卻站在日式房前張望,沒勇氣上前觀看。
「干麼站在這裡?」江滄浪打完電話,輕聲走到她身後,伸手扶住她的雙肩。
「嘎?」不行了,明天她一定得到行天宮收驚不可,她可不想成為破膽而死的第一人。「你講完電話了?」他屬貓的嗎?走路都沒聲音,甚至連在水裡走也一樣。
「嗯,放心吧,我朋友很快就會去處理你弟弟的事。」他認識的可不是小混混之流,十成十一不會出錯。
「真的沒問題嗎?」她還是有點擔心。
「放心啦。」看看手表,已經快一點了。「很晚了,該睡覺了吧?」
聞言,她的心髒又坐了一次「自由落體」。「我、我還不困……」
「你又在擔心什麼?」笑著搖了搖頭,江滄浪簡直拿她沒轍。「婭織?」
她擔心的事可多了。
擔心他的朋友夠不夠力,能不能圓滿地解決名俚的事;擔心萬一事情沒處理好,危害到她事小,危害到爸媽的安危可就慘了;她還擔心自己和他的事,兩個人才剛交往就進展如此「神速」,以後又會不會順利……
天啊!她又想到哪裡去了?
「不管你在想什麼,我都不喜歡。」看到她深鎖的眉,料想不會是好事。「走啦,我們去睡覺了。」拉起她的手,他自然地往她唯一沒看過的房間邁進。
「滄浪。」掙開他的手,她無措地抓緊自己的領口。「我……我睡這間茶室就好了。」至少這裡「安全」一點。
「茶室?」他揚起眉,似笑非笑。「我這裡可不開*茶室*。」
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她又赧紅了臉。「不是啦,我的意思是……這個有茶具的房間就可以了。」哎——希望她的臉紅不會造成「影像殘留」。
「不行。」他搖了搖食指,一晃再晃。「看到沒有,桌下有個洞,而且旁邊放了許多置物箱,空間怎麼夠睡?」單就翻身就困難了,何況地板多硬啊,他可捨不得。
哪有多少置物箱?也不過三兩個而已,而且全堆高了起來,算算空間,還有三、四塊榻榻米的大小,半點問題都沒有。
「別考慮了,來啦!」他連哄帶騙,按壓著她肩膀的手微微施力,輕輕將她往房間的方向推。
「滄浪,我覺得這樣……不好。」好掙扎啊!想跟他多點時間相處,又擔心兩人之間的感覺因過度親暱而失去新鮮感,她舉棋不定地無法抬高雙腿。
「睡覺有什麼不好?」這是人類的基本需求,熬個一、兩天還可以,久了可吃不消。
「我沒有說不睡覺。」撥開他的手,她有點氣惱。「只是不要跟你睡。」她小聲地嘀咕。
「嗯?」他清清耳朵,假裝沒聽清楚她的咕噥。
「我說我要睡這裡。」算了,再怎麼爭都爭不過他這個干業務的,不如再重申自己的意思來得有效率。
「這裡沒床。」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睡了不舒服。」
「沒關係,我堅持睡這裡。」他總不至於勉強她吧?
深深看她一眼,江滄浪妥協了。「好,我去拿被子給你。」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30:39
第六章
地板真的很硬!
韓婭織睡在帶著茶樹香的木質地板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雖然後悔死了也嘔死了,她卻沒勇氣和面子去敲江滄浪的門。
都怪這張嘴巴,沒事逞什麼強呢?什麼該做不該做的都跟他做了,現在才來擺女人家的矜持,豈不無聊透頂?
算了,不想地板硬不硬的問題了,想想別的好了,也許想久了會有睡意也說不定。
想什麼好呢?想什麼才會令人愛困呢?
他以前在哪裡念書,念的是什麼科系呢?他在哪裡認識那些「混」字輩的朋友咧?他在進「遨翔」前做什麼工作,為什麼會選擇跑來跑去又累得半死的業務呢?
越想心越煩,也越來越沒有睡意,因為她發覺自己對他的了解等於零,除了他是個游泳健將之外。
看他住的房子也不小,單單這個日式房就和她的房間一樣大,理論上生活應該還過得去,那麼,他為什麼得晚上到公司的泳池去兼差當救生員呢?
噢!一大堆沒有答案的問題,實在煩死人了,教人家怎麼睡得著嘛!
「叩叩。」聽到日式紙門的木質門框響起兩聲敲門聲,抬起上身看到映照在紙門上的人形剪影,她的心跳莫名驚跳了下;要死了!他這麼晚來敲她的門做什麼?
「婭織,你睡了嗎?」他的聲音很輕,幾不可聞,像怕把她吵醒似的。
她深吸口氣,背脊的酸麻戰勝理智,逼得她謹慎回答。「什、什麼事?」
「你怎麼還沒睡?」紙門上他的剪影扒扒頭髮,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還不是一樣。」奇怪了,自己不睡覺,管她睡不睡做什麼?
「我……哎,不是啦,我是擔心你睡不著,所以過來看一下。」親親女友就睡在隔著一道牆的另一個房間,他當然睡得不安穩。
「我、我快睡著了,是你又把我吵起來。」哎——怎麼不知不覺又逞強了咧?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喔,那我很抱歉。」話雖如此,但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完全沒道歉的意思。
「既然你還沒睡,要不要出來聊聊?」大半夜的,要他孤零零的站在門外也挺殘忍,不如出來陪陪他,兩個人也較有個伴。
「半夜有什麼好聊?」他是豬頭啊?這裡是他家,他干麼這麼君子咧?幾個小時前,在游泳池裡,他怎不這麼含蓄?
「那……你想泡茶嗎?」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既然她不出來,那麼他就想辦法進去。
誰大半夜還喝茶?不僅會提振精神,還容易產生尿意,又不是真的不想睡了說。她翻翻白眼,受不了他的爛藉口。
「你到底想做什麼啦?」給他一個台階下好了,反正她也不太想再繼續窩在這裡,忍受身下這硬到不行的木板。
「沒有啊,我只是問你想不想泡茶。」結果江滄浪真的是根大木頭,完全聽不出她已經為他安排好的下台階。
「不想。」氣死人了!大白癡!
「你不覺得地板很硬嗎?」說來說去,他就是心疼嘛。「你該不會是因為地板太硬,才到現在還沒睡著?」
總算開竅了。「是啊,地板真的很硬,人家睡得背都疼了。」她的語氣很是委屈,多少帶點撒嬌的味道。
「……要不要過來跟我一起睡?」耶!成功了一半!
「不要!」雖然她很想,卻很難說服自己的矜持。
他歎了口氣。「如果你是擔心我*亂來*,那麼我保證,我們只是睡覺,其他什麼事都不做好不好?」
「什麼都不做?」他「忍得住」嗎?
「咳。」他清清喉嚨,感覺臉上有點發燙。「我想,你的身體可能需要休息。」
畢竟幾個小時之前,她才經歷過初體驗,至少給她一點時間度過「蛻變期」心理上的。
安靜了一分鐘,他終於看她抱著薄被打開紙門,雙頰紅通通的,像個害羞的小新娘。
「你說到……得要做到喔。」別說什麼「說到不一定做到」,那她會捶死他!
咧開優美的薄唇,他笑得燦爛無比。「我保證。」
兩個人睡在一起,免不了肢體上的碰觸,但江滄浪果真維持君子風度,整整當了一夜的柳下惠。
早晨,韓婭織在他的臂彎中醒來,發覺自己把他當枕頭,睡得很舒服也很充實,不過奇怪的是,不曉得為什麼,江滄浪居然有點黑眼圈。
由於正逢周休,兩人在床上賴了許久,相互聊些以往成長過程中的趣事,包括生長環境、家人、求學過程和一些內心的想法,也令韓婭織在聊天的過程裡,逐漸深入了解他這個人。
美國匹茲堡大學管理系畢業,之所以選擇業務,是為了磨練自己的口才和面對各式各類問題的挑戰,更主要的是,面對客戶可以學習更多生意談判的技巧,因為他說往後有自己做生意的打算。
親人有爺爺、爸爸、媽媽和兩個姊姊,不過兩個姊姊已經出嫁,而老太爺已經不管事了。
她也把自己的生活背景說給他聽,兩個人對彼此的「狀況」皆很滿意,也因而更加了解對方的生活形態。
「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那麼急著想學會游泳?」聊著聊著,聊到牽起兩人緣分的運動,他難掩好奇地問道。
「你都不看公司的公告是不是?」睞了他一眼,她轉個身趴在床上,舒服地將臉枕在枕頭上。
「口耳相傳就全知道了,干麼看公告?」公司裡別的事傳得不快,就流言和新規定傳得最快,所以他往往經過卻視而不見。
「那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你就不能停下來欣賞一下嗎?!」雖然比不上正牌設計師的作品,好歹也是她一筆一線構成——用電腦構成,沒功勞也有苦勞。
「你做的?」學她趴在床上,不過他是半趴,雙肘抵著彈簧床。「不錯啊,多才多藝。」
「誰跟你說這個?」她翻翻白眼,蹬踢著小腿,打在彈簧床上發出「啪答、啪答」的音效。
「公司旅遊啊,難道你不去?」太可惜了吧?!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利多哎!
「去哪裡?」他得看看那個地方對他的吸引力大不大。
「帛琉。」一想起那幾張美美的照片,她就忍不住雙眼發亮。「好美歎,你都不知道那裡有個水……」
「水母湖,有很多透明水母飄浮其間的漂亮湖泊。」他為她接下話。
「你怎麼知道?」她像看妖怪一樣看他。為什麼大家都知道帛琉有個水母湖,只有她這個鄉巴佬不知道?
「我去過,滿值得一遊的地方。」念書時,趁暑假去的,印象深刻。
「噯——你去過喔……」有點小失望,本來還期望能跟他一起共度個甜蜜的假期,沒想到他已經去過了。「那你不會想再去嘍?」
「干麼?」看出她的失落,他明知故問。
「沒有啦。」不去就算了,她一個人去也是一樣,至少還有張玉佳陪她一起「廝混」。
兩個沒帶伴的女人正好一對,誰也別嫉妒誰。
「讓我猜猜你的小腦袋瓜在想什麼。」揉亂她的髮,他佯裝正經地說。「你是不是在想,利用公司招待的機會,提早跟我去度免費的蜜月?」
「度……度你個大頭啦!」是假期,不是蜜月!她窘紅了臉,撇開頭不看他。
「喔,原來你一點都不想跟我一起去度假啊——」他露出受傷的樣子,或輕或淺的長吁短歎。
「我哪有這麼說?」她跳了起來,雙膝跪在床上,兩眼瞪得像兩顆大荔枝。
「不然你怎麼說?」哈哈!又上當了,真是好玩極了!
「你……」原本有些心慌,但她眼尖地發現他瞳底閃動帶笑的眸光,赫然發覺自己又上了一次當。「討厭鬼!你又騙我!」她掄起拳頭,準備給他一頓好打。
他警覺地開始準備「撤退」。「哎哎,淑女不該動拳頭……」
「我不屑當淑女行不行?」拗拗指關節,當真發出「ㄋ一丫ㄎ一丫」的聲音,逐步往他逼近。
「不行……」猛然吞口口水,他僵笑地往床沿移動。
「不行也得行!」
「哎哎!你還真打啊?」
「當然真打,我可不是花拳繡腿,看招!」
小鐵拳氣呼呼地往他身上招呼,令他又叫又跳的躲躲閃閃,過了兩下招,倒成了像在玩游戲那般你打我問,頃刻間,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好了,該起來了。」微喘地躺著摟抱她,江滄浪的聲音有絲沙啞。「我們到陽明山上走走。」
撐起手肘,她同樣很喘,但聽到有玩的地方可以去,雙眼又亮了起來。「怎麼突然想到陽明山?」
黝黑的眼對上她的嬌顏,瞳心竄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幽光。「不想也得想,不然我們恐怕得在床上待一整天了。」
他也很不想出門,可是為了自己難以控制的男性欲望,和她生嫩的身體著想,還是外出踏青來得實在。
聞言,她的頰側緋紅一片,總算了解他用心良苦。
「那、那我們還是快走吧!」
最新內幕消息出爐。「二世主」不僅要接掌公司,連帶的要在公司裡尋找未來「遨翔企業」的當家主母——也就是二世主夫人;邱立婷興奮得四肢發顫,得扶著牆壁才能站得安穩。
這是她剛才端咖啡進總經理室時,在「極不經意的情況」之下,聽見總經理和老董的對話所得來的消息,著實令她振奮不已。
經過這一陣子「明查暗訪」的調查,她由這半年來新進的江姓職員裡,挑出三個最有可能是「二世主」的人選——人事室的江賢智、企劃部的江漢文,以及業務部的江滄浪;這三個人之所以被她列為最有可能的人選,自然有其道理,因為他們同樣具備某些「特質」。
比方說,這三個人全都是「放洋的孩子」,清一色是涮過鹹水的留學生;還有,他們的年齡集中在二十九到三十一歲之間,算算老董將近六十的年歲,這三個人極有可能是老董的親生兒子。
更別提他們個個出類拔萃的表現了。據說,他們三個已經成為各部門的「種子球員」,都是即將擔任公司重要職位的備胎人選,能力自然也比一般職員來得強悍。
所謂「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邱立婷當下有了最佳計量——全部「趕盡殺絕」!?
自從韓名俚的脅迫事件圓滿落幕之後,江滄浪和韓婭織小倆口的感情越見濃烈,著實令人眼紅不已。
偶爾,他會打通內線電話約她吃飯;偶爾,他會傳則甜蜜的簡訊到她的手機;偶爾,他會發封mail到她的電腦信箱,訴說著旁人不可見的小情小愛,讓她一整天都心花朵朵開。
看著主任每天快樂得像隻花蝴蝶,身為助理的張玉佳,心情之惡劣是可以想像的。
「哎——有人追真好,不像人家,蒼蠅都不見一隻。」滿是哀怨的語氣由張玉佳的口裡傳出,當場溢得辦公室裡滿是醋酸味。
「倉管的小李不是邀你邀得很勤嗎?干麼不給人家回應?」韓婭織看著「他」傳過來的mail,喜孜孜地反問。
雖然她沈浸於甜美的愛情海裡,但她可沒忽略小助理的思春心情,多少都有在注意跟在她腳邊的「小白兔」。
「他太矮了。」一句話封殺小李追求的可能。「那我就不能穿高跟鞋,不就失去身為女人的特權了嗎?」女人就是穿高跟鞋才美,不僅能讓臀部變得挺翹,還能顯出女人特有的嬌媚,不穿,說不過去啊!
韓婭織覺得好笑,對她莫名其妙的堅持。「高跟鞋重要,還是男朋友重要?」
「當然是……高跟鞋。」張玉佳回給她一個令人絕倒的答案。
「喔。」關掉他寄來的mail.「那警衛小邱呢?他可夠高了吧?」一百八呢!玉佳穿五寸高跟鞋都不怕。
「是啊,他是夠高了。」歎了口氣,張玉佳的感歎更深了。「可惜他太胖了,我怕自己被他壓死!」而且太胖有高血壓的危機,她才不想交個不定時炸彈般的男朋友。
「夠高卻太胖?你的要求不是普通的多。」砍掉一些沒用的廣告信件,她開啟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那麼一七五左右的小趙呢?他的身材還不錯。」
「什麼不錯?」張玉佳都快趴到桌面上了。「那家伙太瘦,風一吹就像會被吹跑的樣子,跟他在一起多沒安全感?」
韓婭織邊看著文件邊說:「好吧,你乾脆直說想要什麼類型的男朋友,我有空幫你注意一下。」
張玉佳一聽立刻挺直坐好,陰郁的神情一掃而空。「真的嗎?主任,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少拍馬屁。」無功不受祿,韓婭織四兩撥千斤地將馬屁推回去。「說吧,條件開出來,我拿筆記一下。」她準備了好大一張紙,就怕張玉佳的條件太多,寫不下。
「不用那麼誇張啦。」張玉佳訕訕地說道。「條件跟你的*阿娜達*差不多就行了。」她的要求不高,真的不粉高,只要跟江滄浪差不多,她就死而無憾了。
「喔,這麼不挑啊?」韓婭織忍不住揶揄道。
咧開大大的笑容,張玉佳一副天真無邪的無辜樣。「是啊,我是真的不太挑。」
「那我把他讓給你好了。」她開玩笑道。
「嘎?」這下子張玉佳傻眼了,愣了好半晌才出聲。「不、不要啦,他的條件太好,別說他看不上我了,就算他真有那個意思,姑娘我還怕怕咧!」她只要中上條件就很滿足了,太優的男人,她怕自己駕馭不了。
「他的條件哪裡好?」皺皺鼻子,她暗爽在心頭。
張玉佳感歎地歎了口氣。「你啊,少人在福中不知福了。」據側面消息指出,姓江的員工「行情」原本就比他姓的員工來得高,更何況是表現特異的優等份子?許多未婚女同事早就鎖定各部門之中的佼佼者,企圖展開「獵艷行動」了,婭織還嫌個屁啊!
「嗯哼。」她輕哼了聲,似真似假地鼓吹道:「再說啊,你盡管說沒關係。」
「哎唷,還有什麼好說的嘛!」肉都吃到嘴裡了,還故意拿在人家面前晃,實在太不道德了。「說真的,婭織,你有沒有想過*他*有可能是*二世主*?」
沒想到張玉佳的論調,換來韓婭織的嗤笑。「哪有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張玉佳可好奇了,有哪個女人不想飛上枝頭當鳳凰?「難道你不想當董事長夫人?」
「不是不想,是沒那個命。」每個人骨子裡,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切實際的期盼,她也不例外,不過她更相信事實。「比我條件好的女人多的是,如果他真的是*二世主*,可以選擇的對象太多了,何必*屈就*我一個?」
「ㄟ,話可不能這麼說。」張玉佳絕對不同意她這個說法。「愛情是世界上最沒有道理的感覺了。沒愛上就沒話說,一旦愛上了,就算對方是麻子臉、缺了胳臂瘸了腿,相信都不會在意才是。」
「說得跟真的一樣。」韓婭織忍不住取笑她。「你有類似的經驗哪?」
不料張玉佳深深歎了口氣。「以前我也有個很喜歡的人啊,他的腿有點不方便,當時的我又太年輕,所以一直不敢接受他的感情……」
「嗯?」她怎麼都不知道有這一段?「他的腿怎麼了?」
「輕微的小兒麻痺。」想想都覺得鼻酸,因為她真的好喜歡他。「他媽媽說是他小時候發高燒造成的,她一直很內疚沒把他照顧好。」
「連人家媽媽都認識啦?」這樣怎麼會吹了咧?「你家裡不同意嗎?」
「也不是。」她又歎了口氣,眼眶有點微紅。「他是我的鄰居,我爸媽也滿喜歡他的,可惜我自己的心結沒解開,所以等他搬走,我後悔都來不及了……」
「玉佳……」看她如此失意的模樣,韓婭織也覺得心酸。「難道你們都不曾再遇見過嗎?」世界說大不大,搞不好哪天就遇上了。
張玉佳搖了搖頭。「我連他搬到哪裡都不知道,更何況人海茫茫,要偶遇哪是那麼簡單的事?」她已經決定將那份感情放在心裡,珍藏一輩子。
「他叫什麼名字?」說不出為什麼,韓婭織直覺地發問。
「干麼?你要登報幫我尋人啊?」睞了她一眼,張玉佳破涕為笑。「這麼丟臉的事我可做不來。」
「呃,也不是啦。」好歹為她注意一下也好嘛。「說嘛,我想知道!」
「你真的很無聊哎,管好你的江先生就行了。」不想再提起那個令人牽腸掛肚的名字,她故作開朗的轉移話題。
「就當我無聊好了,我還是要知道他的名字。」江滄浪在外頭跑,人面廣,何況他還認識一些「混」字輩的大哥,說不定有機會遇到那個人也說不定。
「不知道,我忘了。」她一推兩乾淨。
「我才不信你忘得了。」越是不想提就表示越在意,她不想看玉佳如此郁郁寡歡。「我看你是怕自己對他無法忘情,強迫自己忘記而已。」
「韓婭織。」張玉佳警告地喊著她的名,此時的她不是婭織的下屬,是朋友。
「干麼?」很好,她卯上她了。「你要是不說,我就天天提醒你*他*的存在,讓你無法徹底忽略他。」
「別讓我恨你。」張玉佳又紅了眼,卻很感動好友深懂她的心。
「恨我總比放棄你自己的幸福來得好。」走到她身邊拍拍她,韓婭織的神情無限溫柔。「至少知道他過得好不好,這樣你也才能放心地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不是嗎?」
「婭織……」聞言,張玉佳終於哭了,解放禁錮多年的情感。
那一天晚上,韓婭織沒有到游泳池報到,她選擇陪在張玉佳身邊,聽她細細回憶那段令她無法忘懷的感情點滴——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31:15
第七章
收到韓婭織不到頂樓的簡訊,江滄浪索性也沒到游泳池「當班」,自動公休一天,在家裡看一些商業報導和上網到處閒晃。
在幾個商業網站晃來晃去,還來不及找到吸引他的資訊,刺耳的門鈴聲陡地打擾他的清靜;他蹙起眉看了眼大門,思索了下,將擱在電腦桌上的黑框眼鏡拿來戴上,起身緩步走去開門。
「哪位?」拉開門,一陣刺鼻的香水味直撲鼻尖,令他眉心的皺摺不覺加深幾許。
「江先生,是我,邱立婷。」沒給他思考的空間,邱立婷鑽過他擋在門邊狹小的縫隙,堂而皇之地竄門而入。「還記得我嗎?」
「有事嗎?邱小姐。」他當然記得,他和婭織在公司第一次不小心擦撞、忙著撿拾飛散的文件時,在走廊上滿嘴刻薄話的無知女人。帶點防備的味道,他聰明的沒關上大門,就算這女人有什麼「不良企圖」,也不至於形成「在房裡脫襪子聊天」的難堪窘境。
他會有所防備其來有自,因為最近他實在受夠了。
不斷有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來按他家電鈴,清一色全是「遨翔」的未婚女職員,
有的他見都沒見過,更別說熟識了;不高明且可笑的藉口滿滿都是,奇怪的是每個人都有他的地址,不過最後全讓他打發走人,因此對於邱立婷的突然造訪,他一視同仁。
「沒什麼特別的事。」邱立婷露出自認為最性感的笑容,一雙柔美風情萬種地撥弄及肩長髮;她揚了揚手上的小四方盒,上面有個漂亮的粉色蝴蝶結。「我下班後一個人逛街,正好逛到這附近,所以上來跟你打聲招呼。」
「這附近不是市中心更沒有商店街,有什麼好逛的?」他的住處在台北市近郊,邱立婷硬辦的理由未免太過蹩腳,站在大門口的他毫不留情直接拆穿她的謊言。
「你不知道這附近有一家滿有名的法國餐廳嗎?!」邱立婷面不改色地嬌笑著,對於這個問題她早有準備,回答起來一點都不吃力。「這就是那家店裡的蛋糕,很好吃喲,我特地為你帶了一份。」
「法蘭絲?」看著四方盒上印刷的飛揚法文,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抱歉,我不吃甜食。」事實上,是他覺得那家店的蛋糕很難吃,菜色也普普,有負盛名。
「別這樣嘛,人家特別為你買的哎。」藉著撒嬌的動作,她不著痕跡地偎向他偉岸的身軀。「吃吃看,你不會失望的。」
「邱小姐,請你自重。」她一靠近,身上那股風騷的香水味就讓他鼻尖發癢,忍不住想打噴嚏。「麻煩你離我遠一點。」他揉著鼻子,避免再度聞到她的香水味。
「你怎麼那麼不懂情趣嘛!」邱立婷跺著腳,硬是壓下心頭的惱怒。「人家一個女孩子都厚著臉皮主動來找你了,你就這麼殘忍地拒絕人家的好意!」她氣嘟了小嘴,表情好是無辜。
「對不起,邱小姐,我還是沒搞懂你的來意。」不拐彎抹角,索性一次解決麻煩來得痛快,他想。「而且我不認為自己值得你這麼*主動*,你還是請回吧。」
「你……好有個性。」她的眼冒出心形泡泡,想不到,她非但沒有因他拒絕的態度而洩氣,反而更加勾起她的征服欲。「我最喜歡你這種有個性的男人了。」她不害躁地大膽直言。
她之前已經約過人事室的江賢智和企劃部的江漢文,那兩個人風度不錯,但個性稍嫌溫吞,不似江滄浪這般深具男人味;沖著這點,江滄浪的分數便遠遠凌駕其餘兩個男人之上,她,想得到這個男人。
即便他不是「遨翔」的「二世主」也沒關係,她相信,他是個不會被埋沒在社會底層的下階層份子。
冷漠地睨了她一眼,江滄浪隱在鏡片後的眼閃過一絲不耐。「可惜,我不喜歡太過主動的女人。」
「不要太快拒絕我,不然你會後悔。」玩弄他休閒衫的領口,她的表現直接且無恥。「我可以給你各方面的滿足,試用看看,你不會後悔的。」
他冷哼了聲,不留情面地撥開她的手。「我從來不知道連感情都可以*試用*。」
就算是購買商品,也有所謂的「鑒賞期」,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得能引起他的購買欲,問題是,他對這女人半點興趣都沒有。
「我就不信男人受得了誘惑!」她霍地攀住他的脖子,大剌剌地將紅唇印上他性感的嘴,極盡所能地撩撥他。
江滄浪抿唇不動,他倒想看看這女人接下來還要搞什麼把戲!一個塑膠袋掉落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他避開邱立婷的糾纏,微往後仰看向門外,只見韓婭織蒼白的小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瞠大的眼幾乎瞪凸出來。
糟!她怎麼突然跑來了?
韓婭織和張玉佳在咖啡廳裡坐了好久,聽完張玉佳難以割捨的愛情故事後,她看看時間,決定買消夜到江滄浪的住所給他吃,完全沒想到自己會目睹如此激情的場面,消夜也因此掉落而散開一地。
「韓婭織?」邱立婷賣力地勾引著江滄浪,正不滿於他的退避準備再次進攻之際,便看到韓婭織像見到鬼一般瞪著他們,腦筋動得飛快的她,立刻猜測到她和江滄浪的關係。「你在這裡做什麼?」她故作無知地問道。
「我……我……」直到此時,韓婭織才看清他懷裡的那個女人是邱立婷,驚愕之餘竟連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怎麼會和邱立婷勾搭上的?兩個人有必要這麼饑渴,連大門都沒關,就難耐地在門口擁吻起來?他們就不能有點道德感嗎?就算要親熱,也該關起大門再開始,難道不怕別人來「參觀」嗎?
很不幸的,她竟是來「參觀」的第一位觀眾,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沒事就快點回去,別打擾我們恩愛。」邱立婷故意將話說得曖昧,將她的想法往她負面的自我推斷裡深埋。
「對不起,我……」她的腿幾乎沒辦法支撐她身體的重量,因為它們抖得好厲害。「你們……繼續……」
她在說什麼啊?她該義正辭嚴地指責他偷腥,或尖聲責罵邱立婷勾引她的男朋友,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大方地「命令」他們倆「繼續」!
她倉皇地轉身,卻被江滄浪一把抓住手臂而動彈不得——「你鬧夠了吧?」
江滄浪瞇起眼,冰冷的眼掃過邱立婷不知羞恥的面容。「該走的人是你,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呵、呵呵呵——」邱立婷僵笑地以手掩唇,一式嘲諷的邱氏笑法。「滄浪,你可別告訴我,韓婭織就是你的女朋友,我才不信你的眼光會那麼差呢!」
「沒錯,我的眼光就是那麼差。」感覺韓婭織的身體變得僵硬,他用力將她拉近身邊。「婭織就是我的女朋友,不行嗎?」緊摟住她的肩,不讓她有任何竄逃的可能。
抬高下顎,邱立婷驕傲地說:「我不介意你跟她玩玩。」
「既然感情不能試用,我當然不可能只是玩玩。」江滄浪立刻潑了她一盆冷水。「而且我不認為自己跟你已經熟悉到可以直呼對方的名字,邱小姐。」特意加強某此孛眼,他希望邱立婷可以知難而退。
邱立婷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會有輸給韓婭織的一天,尤其在她想要的男人面前。
「你只是一時蒙蔽了眼,滄浪,你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看走了眼,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那是我的問題,不勞邱小姐費心。」再一記回馬槍,他的眸光變得犀利。
「請回,不送!」
他不由分說地拉著韓婭織進屋,並順勢將邱立婷擠出門外,再當著邱立婷滿是含怨的眼前,「砰」的一聲關上大門——滾吧,臭女人!
邱立婷氣得渾身發顫,她惱恨得臉部微微抽搐,心中暗暗立誓,絕對要將他由韓婭織手上搶過來不可!
將韓婭織推到沙發上坐好,他拿掉裝飾用的眼鏡,體貼地倒了杯開水放在她面前,自己坐在隔著矮幾、她對面的位置上,帶點審視的意味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
「喝水。」過了五分鐘,他開口說了進門後的第一句話。
韓婭織木然地拿起水杯就口,聽話地喝了口水,然後將水杯放回原本的位置上。
她太安靜、太順從,讓他覺得很不對勁。
「婭織,說話。」然後,他說了第二句話,全是命令句。
韓婭織的眼始終看著自己的手,未曾抬頭看他一眼;她囁嚅雙唇,頓了好一下子才開口說道:「說什麼?」
「隨便說什麼都好。」他受不了她這樣沒了生氣的模樣。「或許你有話要問我?」
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緊,她掙扎了下,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沒什麼想問的。」
這種事情就是這樣,男歡女愛總是沒有理由。在這個充滿速食愛情的年代,大家最常說的,不就是「合則來、不合則散」?一切好來好去,至少還能當朋友。
她和他之間並沒有承諾,兩個人也是因為感覺對了就在一起,她沒有任何權利指責他的不是,只能怪自己的魅力不如人。
可是她的心好痛,痛得有點難以呼吸,完全沒了主見;更甚者,她甚至不想聽他的任何解釋或牽強的理由,她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那不爭的事實。
「沒什麼想問的?沒什麼想問的?」他加重語氣」問再問,見她重復地搖頭再搖頭,有點挫敗的沮喪。「看到你的男朋友跟別的女人抱在一起、甚至接吻,你竟然說你沒什麼想問的?真是……」該死的好啊!
她終於抬頭看他一眼,只是空洞眼神的焦距有些不對勁,彷佛視焦是穿透他的軀體,集中在不知名的某一點。
「你指望我問什麼?」她的聲音好輕,好像完全沒有重量。
「我指望你問什麼?」他生氣了,煩躁地起身來回走動,因她的不以為意。
「或許我該說,你指望我給你什麼樣的答案?!
她的眼焦慢慢對准他,瞪他。「你干麼那麼大聲?」
「我大聲?!」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腳步因而停頓。「我這樣叫做大聲?你要不要聽聽更大聲的?」
「我惹到你了嗎?」流失的熱量逐漸回流,因為腎上腺素被他激惱的關係。
「就算我惹到你了,你也不需要那麼大聲亂吼。」
「我大聲亂吼,總比你死氣沈沈來得好。」很好,稍微恢復點平常的樣子。
「你才死氣沈沈。」這個死變態!人家快傷心死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消夜沒了,證明你沒有口福,我要回家了。」不想看他得意過了頭的模樣,她氣惱地拎起皮包準備問人。
「誰說我沒有口福?」大腳一伸,擋住她通往大門的通道。「你不是送消夜來了?,」
「你耳聾啦?消夜都讓你家門口的地板吃掉了。」推他一把,不動?「走開啦!」
「不走。」哪有可能讓她心懷疑慮回家?不解釋清楚,這女人整晚別想睡了,懷疑會把她整個人吞噬掉。「你比那些消夜來得可口,正好讓我果腹。」
「請你不要開我玩笑,江先生。」睞了他一眼,說心跳還正常是騙人的。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嗎?」咧開嘴笑,他一派坦蕩。
「請不要嘻皮笑臉。」死人頭!笑?笑掉你的大門牙!「麻煩打通電話,把你剛才趕走的女人叫回來,恕不奉陪!」她可沒那麼大肚量,把自己當成那個女人的替身送給他「享用」!
江滄浪愉悅地一把抱住她。「嘿,吃醋就說嘛!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在意。」
「在意你的頭啦!放開我!」她羞惱得用鞋跟用力踩他穿著拖鞋的腳板。
「啊——」江滄浪淒厲地慘叫出聲,忙放開她,蹺起腳板用雙手捧著。
「最毒婦人心,你竟然謀害親夫。」
「我還沒結婚,哪來的親夫?」冷冷地瞪視他可笑的舉動,她鐵了心越過他站在大門邊。「打電話時,記得叫邱小姐帶OK繃來,*不見*!」以後,「江滄浪」三個字成了她的「拒絕往來戶」,哼!
「*不見*可是要接*不散*的哎,你休想肇事逃逸。」說什麼都不能讓她走!他緊緊地由背後抱緊她。
「江滄浪!」還來?還想吃一次鞋跟的滋味嗎?
「干麼?」他可沒那麼笨;賢人說不二過,他可是標準的奉行者,輕輕鬆鬆便閃過她的鞋跟攻擊。
「你不要太過分了……」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眼淚驀然「啪答啪答」地滑下臉頰。「我都不跟你計較、你和別人、亂搞的事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為什麼非得要她表現出妒婦的模樣呢?
在她耳邊輕歎口氣,他就是對她的眼淚沒轍。「我沒跟別人亂搞。」
「騙人!」他勒那麼緊做什麼?想勒死她不成?「我都看到了,你還想騙……」
「我沒騙過你。」摟著她左右搖晃,搖啊搖的搖到沙發邊坐下。「最近不曉得是犯了太歲還是怎的,一堆莫名其妙的女人全跑來家裡按門鈴,不過全讓我打發走了。」
讓她坐在大腿上,他的手由她的脖子移到腰際,溫柔地環著她。「那個邱立婷就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其中之一,因為怕你胡思亂想,所以才沒告訴你。」
所以他隱瞞有理。
「那你……干麼吻她?」她不想這樣愛吃醋,可是醋酸味就這麼忍不住滿溢出來。
「天地良心,是她強吻我的好不好?!」翻翻白眼,差點讓邱立婷那女人害死!
「可是,我看你挺享受的啊。」她還是不相信。
「哪裡享受?」將她扳過來側坐,看清她臉上微乾的淚痕。「除了你,任何女人的吻對我來說,都是」種折磨。」
「可是你沒推開她呀!」說來說去就是他「貪鮮」。
「OK,先別急著定我的罪。」他無奈地舉起右手發誓。「我原本想弄清楚,那些女人為什麼突然對我*趨之若騖*,沒想到好死不死被你撞見,計劃只好作罷嘍!」錯失良機,著實可惜啊!
「就算再怎麼樣,你也不需要用*美男計*呀!」她還是極不平衡。
「喔,原來在你眼裡,我還稱得上是個*美男*哪?」他輕笑出聲,重新將她抱個滿懷。
「不害臊!」她赧然地啐了一口。
「我要是害躁就追不到你了。」現在哪還有軟玉溫香在抱?「不生氣了?」
「我才沒有生氣。」她倔強地死不承認。「你愛跟誰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根本不干我的事。」一張小嘴卻嘟得老高。
「這張嘴就愛說反話!」苦笑地捏了捏她的唇,他的神情是掩不住的寵溺。
「不過這個現象很反常,你知道什麼原因嗎?」他沒頭沒腦地問。苦惱地皺起秀眉,那些女人怎麼知……ㄟ?
「我想,或許跟你的姓氏有關。」或許該說,跟謠傳的「二世主」有關。
「干麼?我的姓會咬人哪?」這是什麼論調?江,很普通的姓氏啊,頂多會「淹死人」而已。
「不是。」她已經夠遲鈍的了,沒想到他這個八面玲瓏的業務員比她還糟。
「聽說禿頭老頭的兒子隱瞞身分在公司裡由基層做起,很多女同事都在猜哪個姓江的職員是老頭的兒子;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莫名其妙惹來這麼多桃花吧?」這些都是玉佳說的,她只是轉述而已。
「誰是禿頭老頭?」揚了揚眉,他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老董啊!」連這個都不知道?他這個業務員真是白混了!「他的頭禿禿的,年紀大大的,不是禿頭老頭是什麼?」在她眼裡,超過四十歲就算老人了。
江滄浪想起江繼超的大頭,忍不住悶聲笑了出來。「我的老天,虧你想得出來。」
「干麼這樣笑?真沒禮貌!」她不滿地捶他一記。
「你這樣才叫沒禮貌。」亂給董事長取名號,小心別被他老人家聽到,不然一定腦中風;他最在意他那顆微禿的頭了。「哪,別人這麼想我,你難道沒想過?」
「你?你怎麼可能是*二世主*?」她又用那種看妖怪的眼神看他。
「怎麼說?」眸底的笑意加深,他想知道她腦袋瓜子裡真實的想法。
「人家*二世主*可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欽,雖然你看起來也不窮酸,可是沒有*二世主*下了班後還得兼差的吧?哪那麼命苦?」她以常理推斷。
「兼差?」他愣了下,腦筋有點轉不過來。
「救生員哪,難道你還做義工?」神經,自己的副業都忘了。
他沉痛地點了點頭。「我是做義工沒錯。」
「嘎?」她嚇了一跳,現在竟然還有這種傻瓜?「你真的做白工啊?」
「是啊,我是你的專屬義工。」每天得苦命地教她游泳,不是義工是什麼?
「不正經!!」就愛亂說話!
滿足地吻了吻她的頰側,他的問題又來了。「哎,女孩子不是最愛幻想的嗎?難道你從來沒想過,假如我是老董的兒子,你就有可能嫁入豪門?」
「別逗了好不好?」瞟了他一記白眼,這家伙簡直在作白日夢。「我可沒那麼大的企圖心,*丑丑括吃賣空*,我才不會妄想變成鳳凰。」她只要一雙穩健的臂膀呵護就夠了。
「這麼認命?」親熱地與她耳鬢廝磨,他的心頭漾起滿滿、滿滿的感動。
「其實也不能說認命啦。」她承認,人都有不滿足的時刻,但那只會造成遺憾。「你想想看,人家*二世主*的條件多好啊,可以挑的女孩子多得跟螞蟻一樣,怎麼可能看上我這麼平凡的女孩?」說穿了,她還是沒自信。
「你是最好的。」他只要她一個就夠了。
「貧嘴。」她笑罵,心頭卻甜滋滋的,像喝了蜜一樣。
「我說真的,沒半句虛假。」他又要發誓了。
「夠了,誓發多了就沒效了。」輕輕打個呵欠,歷經情緒上的高低波動,實在令人累得無力。
「累了?」
「嗯。」
「那我們去睡覺吧!」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31:54
第八章
口頭上說睡覺,也確實碰到了柔軟的床鋪,但可憐的韓婭織卻沒有機會享受真正安穩的睡眠。其中最大的原因,莫過於她身邊躺著一隻饑渴數日的「狼人」江滄浪。
「你好煩!」細細的呵欠打個不停,她的眼皮就快被嗜睡的淚液黏成一條直線。「人家很累哎,你讓我睡覺好不好?」他像條蟲一樣地在人家背後磨磨蹭蹭,教人家怎麼睡嘛!
「不好。」大掌撫上她的軟腰,跟他手臂圈起來的寬度一模一樣。「我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獨處,你怎麼這麼早就想睡了?」真是超——殘忍!
「明天下了班還要去練游泳,不早點睡明天會沒體力。」她的進度很差,他又不是不知道;離到帛琉游玩的時間剩下不到半個月,她可不想到時候「望水興歎」,那多沒意思!
「至少你現在已經會蛙式踢水了,只要讓頭部順利浮出水面,游泳根本不是問題。」就是她所謂「頭不用埋進水裡」的游法,他後來找到資料了,是蛙式變化式的一種。
「熟練一點不是更好?」這樣她可以享受更長的水中樂趣。「別吵啦,讓人家睡嘛!」她嬌嗔地用腳後跟踢他磨人的毛腿。
「你就這麼睡了,我怎麼睡得著?」男人的精力是需要發洩的,就算「彈丸用盡」,只要間隔二十四小時就會獲得全然飽滿的補充;從上次與她歡愛至今,少說也過了好幾個二十四小時,加上她香馥柔軟的嬌軀就躺在身邊,令他很難不想入非非。
「閉上眼睛就睡著啦!」這麼簡單的問題都還得問她,他的腦袋搞不好已經先睡著了。
無力地歎了口氣,他乖乖地閉上眼,但不到兩分鐘,他又有話要說了——「哎,我的「小弟」不肯睡,連帶的我也沒辦法睡。」閉上眼更糟了,眼前全是她裸程的春光,實在是種難以言喻的折磨。
「混哪裡的小弟?」她以為是他那些「混」字輩的朋友。
「拜托!」翻翻白眼,江滄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混我褲襠裡的*小弟*。」
原來她半醒半睡時這麼可愛。
迷迷糊糊的,她無心思索有沒有一個叫「褲襠」的地盤,含糊不清地建議著。
「打昏*他*。」
江滄浪不敢置信地瞠大黑眸,兩眼圓睜地瞪著她的後腦勺。「你好狠的心哪!為了一時貪睡,竟想斷送後半輩子的*性福*。」
「你在說什麼啦?!別一直講話好不好?」她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態,他卻像隻惱人的蚊子,不斷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害她好想一掌把他「拍」死。
「不行!」索性將她扳過來躺正,他覆上她柔軟的軀體,決定執行「家法」。
「我偏不讓你睡!」
「哎、唷——」她惱火地伸手捏他的臉,拉成一個大餅。「你實在有夠吵哎!」
「誰教你只顧著睡覺不理我?」他也很委屈啊,別扭得像個要不到玩具的小男孩。
「你……」她被鬧得睡意全消,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他的眼熠熠發亮,大手撫過她散亂的髮。「我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嗎?」
「誰理你啊?我可沒力氣跟你玩繞口令。」她佯裝聽不懂他的問話,緋紅的雙頰卻洩漏了她心頭的小秘密。
「小壞蛋,就愛逗我!」半臂支在她枕邊的床上,他俯身吮住她老愛說反話的粉嫩紅唇,瞬時「火力全開」,用炙烈的熱情將她融化——「別親了,我、缺氧……」她的氣力幾乎被他全數抽光,說起話來有氣無力。
「頭暈嗎?」他問。
「嗯。」
「就是要讓你頭暈,免得話那麼多。」而且都是打擾浪漫情調的話。
「……慢一點……啊!」
「再慢你就反悔了。」
「真、受不了你……」
「嗯哼,感謝你的*恭維*。」
接下來是連串兒童不宜的曖昧呻吟、低語,火熱的高溫令悶熱的夏季相形失色;無論如何高燙的氣溫,都比不上」對有情人在瞬間燃起的愛情火花——
邱立婷拿到總經理交代的文件,氣呼呼地由總經理辦公室走出沒點燈的公司走廊。
什麼嘛!她願意陪那個好色的老家伙去應酬,他就該感謝老天爺賜給他這個機會;沒想到他忘了帶準備與對方簽署的文件就算了,竟然還敢叫她」個水當當的女孩子摸黑回公司拿,真是……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由於公司人員已經全下了班,所以走廊上沒有半盞燈是亮著的,整條走廊比暗黑的無人小巷還可怕。
藉著安全門和電梯按鈕的微弱燈光,她小心地走往電梯的方向,卻在接近安全門的同時,不經意聽見敞開的樓梯間裡,傳出微弱的輕笑和交談聲;帶著好奇和偷窺的微妙心理,她躡手躡腳地貼靠在安全門邊的牆上,拉長耳朵將談話聲聽個清楚——
「到時候,你就可以在帛琉游個痛快,絕對沒人敢說你是*干鴨子*。」
江滄浪把裝了濕泳褲的塑膠袋塞進公事包,隨口和下樓的韓婭織閒聊。
「好像在作夢一樣,我真的把游泳學會了。」而且是她夢寐以求的輕鬆游法,不用頻頻換氣;她捧著自已的臉,小臉上全是不敢置信又感動的神色。
「還不全都是我的功勞?」江滄浪大方地把功勞往白自己身上攬,全然沒有感到不好意思。「都是我這個全能的教練,傾盡所有能力來教你,你才能進步得這麼快。」
「你還好意思說?」韓婭織眨了眨眼,把掛在肩上往下滑的皮包拉好。「是誰剛開始還弄不懂*頭不用埋在水裡*的游法?還不是我的關係,你才多學到一樣游泳技巧?」而且她「資質聰穎」,才能在短期之內將煩惱多年的游泳學會。
「是是是。」江滄浪莫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要不是我這個*救生員*通融,你哪那麼好命,能每天到樓上的泳池,使用免費的游泳設備?」他還有話說。
「好啦,這點你倒是*貢獻*不少。」她無法否認,如果當初他不肯讓她使用場地,恐怕到現在她還是只旱鴨子。
「要不要去吃消夜?」他感覺肚子有點餓。
「才剛運動完哎,馬上吃東西最容易變胖,你想讓我肥死啊?」睞了他一眼,
兩人同時經過邱立婷身邊的安全門,完全沒發現有人偷偷站在那裡。
「才一個晚上,胖不了多少啦!」江滄浪慫恿地拉拉她的手臂。
「姆……你請客?」
「沒問題。」
兩人愉悅地往下樓的階梯沖,聲音漸行漸遠了——邱立婷的臉上有絲猙獰,
帶著些微嫉妒、狐疑和興奮。重點是,這麼貼近權力核心的她,從沒聽說公司的頂樓游泳池有另聘救生員。
江滄浪一個小小的業務部職員,竟有辦法弄到頂樓的鑰匙,更誇張的是,可以每天到頂樓游泳卻沒任何人有所反應,他的身分不言而喻——百分之一百二,他是「遨翔」的「二世主」。
可惡的韓婭織,她憑什麼獨占江滄浪這麼有個性、家世背景好,又長得帥的優質男人?還好,如今讓她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也讓她找到介入的關鍵點。
她記得,總經理那色老頭的抽屜裡,也有一把頂樓的鑰匙……
「受不了,超——諷刺!」丟開行事歷,張玉佳開始著手清點新購入的文具用品,琳琅滿目的物品擺滿她那張不算小的辦公桌。
「你又怎麼了?」韓婭織由成堆的信件裡抬頭看她一眼,她正在將信件分門別類,每個部門都有一個專用的籃子,分好後整籃交給專屬部門就行了。
這個部門的工作雖然繁復,每天的工作卻大同小異,做一陣子就習慣了。
「你不知道嗎?」嗯,原子筆三十六打、復印紙二十盒、短尺十八打……
「我們公司所訂的旅遊時間,正好跟七夕撞期;七夕哎,多浪漫的節日啊!教人家沒有男朋友的人情何以堪?」張玉佳邊數邊長吁短歎,彷佛遇到多令人無法理解的難題。
「這麼巧?哪一天?」對了,她都還沒問清楚,江滄浪到底去不去帛琉?
「第一天喏。」懶懶地回了句,張玉佳很難讓自己的語氣不哀怨。「天哪!我竟要在帛琉那麼美麗浪漫的地方,度過一個孤獨淒美的七夕夜,實在氣死人了!」
韓婭織感到好笑,忍不住調侃她。「不是叫你別那麼挑嗎?你這叫自作自受。」
張玉佳翻翻白眼,把十枝原子筆用橡皮筋捆成一捆,一捆一捆地往腳邊的籃子裡丟。「我是*寧缺母濫*好不好?」
「好,我怎麼敢說不好?」手上的信分完後,韓婭織再拎起一疊繼續分類。
「我看哪,對你而言,除了那個初戀情人之外,其他的男人全是爛柿子。」玉佳到現在還不肯把那個男人的名字說出來,真不曉得她在ㄍㄙ什麼。
張玉佳的眼黯了黯,手上的動作卻變快了。「你不是答應我,不再提起他了嗎?」
韓婭織的手頓了下,心中一緊。「對不起,玉佳,我……」哎,言多必失啊!
「算了啦。」揮揮手,張玉佳佯裝堅強地揚高嘴角。「這樣也好,或許這樣我還比較容易忘了他。」
韓婭織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內線電話突然響起,讓兩個女人的尷尬有了緩沖的時間。「喂,文書處理部。」
「婭織,中午想吃什麼?」江滄浪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起來頗是愉悅,與她的陰沈成了極端的對比。
「沒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事實上,她開始沒了食欲。
「那就由我決定嘍!」沒聽出她的異樣,江滄浪兀自打算著。「我邀請一個朋友參加我們的飯局,你可以順便把你的小助理帶出來充充人場嗎?」
一個靈光閃過腦際,韓婭織陡地亢奮起來。「可以嗎?」
「當然。」這妮子在想什麼啊?既然是他提起的建議,實行起來自然沒問題。
「你等一下。」她用手掌按住話筒,興奮地對張玉佳喊道:「玉佳,滄浪請吃飯,你賞個臉吧!」
或許,或許江滄浪的朋友條件粉不賴,又能和玉佳看對眼,那麼玉佳就有機會拋棄過去的陰影,重新接受別人也說不定。
張玉佳頓了下,搖了搖頭。「我不餓。」
韓婭織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她閉了閉眼,再次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別這樣嘛!滄浪說無論如何都請你一定要參加,你不想讓我沒面子吧?」連自己的助理都請不動,她這個主任豈不是白當了?
「為什麼我一定要參加?」張玉佳不曉得她的企圖,只是順口發問。
「呃……」哎呀!這丫頭什麼時候變聰明了?不行,得想個好理由才行。
「嗯——當然是……是、是他要謝謝你幫我很多忙啊!」嘿嘿,好心虛啊!
張玉佳白了她一眼。「這是我的工作,是我該做的,干麼要謝謝我?」
「這是他的意思嘛!」她怎好說他要帶朋友一起「出場」?
「幫我謝謝他的好意,我不想去。」丟出一個拒絕,張玉佳捆原子筆的工作即將完成。
「咳、啦——厚!」耐這歹「ㄑ一ㄠ」?「那……就算我剛才說錯話,向你陪罪好不好?」這種怪罪自己,引發玉佳不好意思的賤招,也只有她韓婭織做得出來了。
不過這已是下下招,萬一玉佳還是不去,那她也沒轍了。
張玉佳有絲猶豫,但看她一臉誠懇,只得勉強地點了下頭。「嗯。」
耶!耶耶!韓婭織差點沒當場高興得跳了起來,她忙放開話筒,在張玉佳來不及反悔之前,大聲對江滄浪說:「OK,玉佳同意了;我們約在哪裡?」
「嚇死人了,人那——麼多。」韓婭織坐在江滄浪訂好的位子上,看著餐廳裡川流不息的往來客人,有種時空錯置的錯覺。
每次跟江滄浪一起出去吃飯,他都會體貼地找尋人潮較少、較清靜的餐廳用餐,她還是頭一回在正中午時,在公司附近的餐館吃飯呢!
「中午時間都嘛是這樣。」張玉佳喝了口白開水,犀利地揶揄道:「真不該天天幫你買便當,好讓你瞧瞧各個餐廳的*盛況*。」
「ㄟ,好像有人很不平衡哦。」挑起秀眉,韓婭織不斷在為自己之前的失言做彌補,她希望玉佳的心情能很快平復回來。
「我哪敢哪?」張玉桂被她逗笑了,趕忙用面紙擦拭溢出嘴角的開水。「江先生怎麼還沒來?」
「江先生聽起來多別扭?直接叫他滄浪就好了。」她忘了自己跟他「不熟」時,也是這麼叫他的。
「欽,說真的,我剛開始以為江滄浪的浪,是牛郎的郎,還在想這個名字有點俗氣咧。」她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名字字尾有個「郎」字的男人,感覺就是土土拙拙的那種人,誰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關於這點,他跟我解釋過喲!」韓婭織很高興玉佳找到有趣的話題,不再沈浸於「那個男人」帶給她的回憶。「那是漢水的別名,又叫滄浪水,因為是地理名詞,所以不能亂改念音,因此「浪」這個字要念*ㄉㄤ*,才不是牛郎的郎。」
「呼,原來還有考據的哎。」張玉佳自認史地都不頂好,就算婭織誆她,她也只有認命被誆的分。
韓婭織無聊地把玩筷子,一邊盯著手表發呆。「奇怪,滄浪怎麼還沒來?」
「這不就來了嗎?」像在回應她的呼喚,江滄浪低醇好聽的嗓音適時介入,讓兩個女人同時抬頭看他,但搜尋的對象顯然不盡相同。
「你來啦。」咦?怎麼沒看到「另一個人」跟他一起出現呢?
「謝謝江先生的邀請。」張玉佳並不曉得韓婭織的「詭計」,呆呆地先行道謝。「希望我的存在,不會造成你們的困擾才好。」畢竟人家是熱戀中的情侶,她這麼大刺剌地杵在他們之間,簡直比整個餐廳裡所有的燈泡加起來還亮。
「怎麼會?」江滄浪拉開椅子坐好。「我還謝謝你肯賞臉呢!」他突然向對面的方向舉了個「坐下」的手勢,才拆開桌上的濕紙巾擦手。
這個突兀的動作吸引了韓婭織和張玉佳的注意,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另一側,卻引發不同的情緒反應——
「玉佳?」男子愣了下,拉開椅子的手頓住了,斯文的臉上有不易掩藏的驚喜。「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什麼情況?韓婭織莫名地轉頭看了江滄浪一眼,發現他不明所以地聳了下肩,看來也一副不曉得發生什麼事的樣子。
張玉佳的反應則是嚇呆了,瞪大的雙眼不曾稍瞬,簡直像看到鬼似的。
「我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男子靦腆地笑著,然後移動腳步坐進位子。
他的腿?!
韓婭織注意到了,注意到那名男子不甚方便的腿;她看著玉佳驚愣到無以復加的表情,和臉上淡淡的赧紅,很快地在腦子裡將這個男人和張玉佳形容的初戀情人「主動連線」——
哇哇哇!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好想高聲唱一曲童謠:世界真是小小小,小得非常妙妙妙……恭喜恭喜!
「雋樵,你們認識?」江滄浪知道的「內幕」沒有韓婭織多,也不知道兩人之間生波的情感,順理成章地發問。
「認識……」
「不認識!」
石雋樵和張玉佳兩人同時開口,卻「意見」不一致。
石雋樵微微蹙起眉心,看向張玉佳的眼有絲黯然;而張玉佳則咬著唇,低垂小臉不肯看他。認他啊!玉佳,認他啊!韓婭織在心裡狂吼。
「誰可以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看到韓婭織一副很想插嘴的模樣,江滄浪伸手轉開她的臉。「婭織除外。你們到底認不認識?」
「不認識……」
「認、識……」
又是異口同聲,同樣是意見不一,不過供詞全然變更。
江滄浪嚴肅地看著兩張寫著「心裡有鬼」的臉,挑動眉毛看了眼浮躁的韓婭織。「先吃飯。」其餘的吃完飯再說。
張玉佳揪緊腿上的裙子,霍地猛一抬頭直視江滄浪。「江先生,我……對不起,我沒辦法吃這頓飯——」她急遽而起,含著派往餐廳外跑。
「玉佳!」一聲驚喊裡有兩個聲音,一個是跟著沖動起身的韓婭織,另一個則是滿面憂戚的石雋樵。
「看來這頓飯,我們是吃不成了。」歎了口氣,江滄浪緩緩放下手上的菜單,微躁地扯了扯頸圍間的領帶。「婭織,麻煩你先去安撫你的小助理好嗎?」
「好。」哪還有不好的道理?要不是顧及禮貌,她早就追出去了。「這位先生,很抱歉發生這種事,我替玉佳向你道歉。」
「不,是我不好。」石雋樵的手微微緊握,努力擠出一個淺笑。「是我害大家掃興了……」
韓婭織看著他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裡好難過。這個男的不錯啊,長得斯斯文文,還帶著點憂郁的氣質,要不是她心裡已經有江滄浪這個討厭鬼,或許會被這個男人煞到也說不定。
張玉佳那個大笨蛋!明明愛他愛得要死,為什麼偏偏到這個時候,還翻臉不認人呢?等會兒逮到她,非得好好地訓她一頓不可!
「那……」心裡臭罵張玉佳千百回,她還能綻開一抹笑。「你們聊,我先走了。」
看著韓婭織離開餐廳之後,江滄浪才以開水代酒,向石雋樵舉杯示意。
「OK,現在是我們男人的時間了,你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清楚的解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32:30
第九章
「玉佳!」好不容易在辦公室裡找到掩頭低泣的張玉佳,韓婭織的頭臉已經冒出大粒汗、小粒汗了,她沒想到張玉佳的腳程這麼快。「你別哭啊,為什麼不肯認他呢?」
「你、你知道?」張玉佳抬起頭,掛著淚痕的小臉令人好生不忍。
「怎麼不知道?」她的反應這麼激動,那個什麼雋樵的「條件」又這麼符合,她要不知道才是大笨蛋。「你讓感情空置這麼多年,為的不就是等他出現?為什麼他當真出現了,你又對他不理不睬?」教她怎麼也想不透啊!
「我不是……」說了三個字,張玉佳忍不住又哭了。「你不會懂的……」
「我是不懂啊!」不懂就要承認,她才不會不懂裝懂。「我要是懂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直接轉述給那位先生知道就好了,需要追你追得那麼累嗎?」一口氣都還來不及喘呢,比游泳累上千百倍!
「我這個樣子……怎能面對他?」抽了一張面紙拭淚,她的眼成了小白免。
「為什麼不能?」韓婭織將她由位子上拉起,前前後後將她看過一回,只差沒裡裡外外全看了;那是留給別人看的。「這麼水嫩嫩又漂亮的女孩子,為什麼不能見他?」
「我……」張玉佳被她的說辭逗笑,笑了兩聲,眼淚卻又應聲而掉。「以前的我不懂事,嫌棄他腿不方便,現在怎能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厚顏無恥祈求他的原諒?」
韓婭織按住她的肩,也抽出一張面紙胡亂擦拭她的眼淚。「你不是說過嗎?世界上最沒道理的感覺就是愛情;我看他一點都沒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不然他不會神色自若地跟你打招呼。」
「真、真的嗎?」她真的可以讓他們之間重新來過?
「嗯。」堅定地點了下頭,韓婭織以她觀察的心得來輔助說明。「而且你都沒注意到嗎?他看到你的瞬間,剎那間的眼神是又驚又喜;如果他不是對你餘情未了,他又何必在你否認認識他時,立刻黯然失色?」
所謂旁觀者清,她這個膀胱……呃,旁觀者看得最清楚不過了。
「你形容得……好像在說書一樣。」張玉佳的心重新燃起一線希望,她赧紅了臉,逃避韓婭織含笑的眼眸。
「我說的是真話!」怕張玉佳不信似的,她一逕兒強調眼見為憑。「一定是命運的安排。你看,我們就要到帛琉去玩了,你不是還感歎身邊沒個男人陪你過七夕?他什麼時候不出現,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兒出現,你說不是命運安排會是什麼?」
「你……少胡說了。」她越說,張玉佳只有越不好意思的分,小臉紅通通的,煞是好看。
「才沒呢!」韓婭織皺著鼻子,忙著增強她的自信。「要是現在硬逼你交個男朋友,到七夕之前根本來不及培養感情,到時候要浪漫也浪漫不起來;現在可不同了,郎有情、妹有意,還怕到時燃不出火花?」
「韓婭織!」張玉佳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了,她害羞得直跺腳。「你再胡說八道,我可不理你了!」
「哎,不理我沒關係,可千萬別不理到手的幸福喲!」頑皮地眨眨眼,韓姬織很高興自己說服了她。「來,我再叫滄浪幫你們安排時間地點,來段*樓台會*怎麼樣?」
「轟」的一聲,張玉佳幾乎要把頭埋到桌子底下了。
「你、你越說越離譜了。」她有絲心動,但是……「事過境遷這麼多年,他搞不好已經有要好的女朋友,更甚者,說不定他已經結婚,都兒女成群了。」那麼久以前的事,至今情況發展如何,任何人心裡都抓不住准頭。
應該不會吧?韓婭織記得自己曾暗示過江滄浪,要他為玉佳注意有沒有條件不差的男人,說不定滄浪原本就屬意今天讓他們倆來段「相親大會」,只不過礙於人在公司,所以沒有在電話裡清楚地告訴她也說不定。
既然是滄浪選定的對象,沒道理是個「死會」,所以「活標」的機率還很大,只消把「利息」寫高一點就成了。
用力拍打張玉佳的肩,韓婭織接下了這個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達成的重要任務。
「安啦,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為你搞定就是了。」
接下來幾天,韓婭織和江滄浪兩人忙於撮合分離多年的石雋樵和張玉佳,連著數日都沒到游泳池練習;一直到確定他們兩人重修舊好,並歡天喜地地決定一起到帛琉度假,當媒人的一雙情侶才確實鬆了口氣。
轉眼間,隔天晚上就要整裝出發前往帛琉。兩人在公司裡傳了手機簡訊,約好下了班後到頂樓做最後的練習。
江滄浪推開頂樓大門,愕然地發現游泳池裡已有好幾個人泡在池裡,男女都有,而且確定全是「遨翔」的員工,因為那些人幾乎都與他打過照面。
「滄浪,你來啦?」邱立婷一直注意著門邊的動靜,一發現江滄浪出現了,馬上就熱情地呼喚他。「好舒服呢,快來跟我們一起游!」
「嘿,江滄浪,你也來湊熱鬧啊?」
「快點下來,多點人比較好玩。」
「反正這個游泳池大得很,再多人來也不怕!」玩得不亦樂乎的男男女女,立即配合邱立婷的呼喊,笑鬧地向他招著手。
江滄浪心下打了個突,眉心深深皺起。
這些人為什麼能來?還有,邱立婷似乎知道他會到這裡來似的,看到他一點都不驚訝,還直踏著水花向他走近,那女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他在池岸邊找到一塊空置的圓桌,把公事包放在圓桌上,慢條斯理地褪去領帶、襯衫,瞬也不瞬地斜睨邱立婷發亮的眼,極為緩慢地拉開皮帶、脫掉西裝褲。
邱立婷狠抽口氣,在他全身僅著一件貼身泳褲之際。這個男人是極品中的極品,不帶任何贅肉的古銅色肌膚,結實有力的臂肌和腿肌,渾身上下充滿不可忽視的力量——天!她一定要擁有他!
像在思索著什麼,他慢條斯理地在岸邊做著暖身運動,每個優雅的動作都不經意地顯露出他比例完美的身材,瞧得池裡的男男女女一陣嫉妒和嬌笑。
「喲——江滄浪,平常怎看不出你的身材那麼好?」一個企劃部的男職員酸溜溜地調侃道。
「人家可是*惜肉如金*哪,哪像你,動不動就愛現身上那二、三兩肥肉?」會計部的女會計忍不住為江滄浪說話。
「你們女人就愛看那些沒啥用處的肌肉,殊不知*大小*適中就好,平實才最*好用*。」
「說得好!中看卻不一定中用。」
「沒試用過,怎麼知道哪個才是真的有*凍頭*,你們說對不對?」
「對!」
「對,沒錯!」」見江滄浪將所有男人的光芒全比了下去,不願顏面無光的男同事紛紛群起爭取女性同事的注意。
「你們這些男人怎麼那麼沒風度?人家身材比你們好是事實,你們就算口頭上爭贏了,又有什麼用?」
「可不是,好用也得要好看,才不會影響*性致*。」
「是啊,我們女人跟你們男人一樣,也是*視覺系動物*呢!」
所有女人全數一面倒,全倒往身材健美的江滄浪那頭去了,氣得男人們個個頭頂冒煙,卻又無計可施。
江滄浪絲毫沒將他們之間的無聊對話放進心裡,一個優雅的躍身,他體態優美地潛入水中,立即引來全數女性的歡呼——
「滄浪,你的姿勢真優美。」邱立婷立刻向他游去,大膽地將穿著三點式的豐滿上圍貼上他結實的胸膛。
「是你不嫌棄。」他邪魅地勾起唇角一笑,恨不得自己能透視這花癡女人的腦袋,到底都在想些什麼豆腐渣的鬼念頭。
「你怎麼這麼說嘛!」那勾魂一笑令邱立婷失了心魂,嬌軟地攀住他的頸項,水中的雙腿甚至無恥地勾住他的腿,揉蹭著他的敏感,還裝出一副無限嬌羞的柔弱模樣。「人家一直都認為你是最棒的。」
「喉——原來我們邱大美女看上人家了呢!」
「哎,這下子我們全沒機會了……」
「才子佳人,夠匹配、夠匹配!」
「親嘴!親嘴!親嘴!」
那些愛湊熱鬧的男女忙著鼓噪,將邱立婷的勇氣和色膽激發到最高點。
就在她順應眾人要求,火辣紅唇逐漸向他逼近之際,韓婭織興沖沖地推開頂樓大門,正巧將那曖昧無限的一幕瞧進眼裡、心底,令她心下猛力一顫——
又來了!!相同的人物、相同的情景,不同的是,這次有許多人做「見證」,不再是她一個人胡思亂想。
「ㄟ?你不是文書處理部的韓婭織嗎?」眼尖的男職員很快便發現呆愣在門邊的她,大聲嚷嚷了起來。
「你怎麼跑到頂樓來了?立婷有邀請你嗎?」
「你頭殼壞掉了是不是?誰不知道文書處理部是咱們公司最沒用的部門,立婷怎麼可能邀請她?」
「說得也是,改明兒個文書處理部成了全公司最重要的部門,再看看有沒有這個機會?」
「哈哈!這麼沒口德?」
「呵呵呵——等下輩子吧!」
韓婭織臉色蒼白地退了一步,她聽不見那些人張合的嘴在說些什麼,她只看見江滄浪和邱立婷狀似親密地貼緊在一起,邱立婷甚至挑釁地睨了她一眼,在她的注視之下,嬌艷的紅唇大剌剌地貼上江滄浪的嘴——他沒有拒絕!他明明看到她了,卻沒有拒絕邱立婷的親吻!
韓婭織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不堪的一幕,感覺心髒出現裂縫,慢慢地碎成一地——
他騙她!他明明說他對邱立婷沒興趣的!他說她是最好的!
她忘了大家都說,男人是最喜新厭舊的動物,但這一切為什麼來得這麼快?
快得令她措手不及?她甚至來不及和他共度第一個浪漫的七夕!
傷心地拉緊背包離開頂樓,她需要找個地方舔舐自己的傷口,無法彌補的傷口江滄浪強忍住追上她的沖動,藏在池中的大掌緊握成拳,因為他還沒搞懂邱立婷的動機和企圖。
見江滄浪無動於衷地目送韓婭織傷心離去,邱立婷泛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她相信江滄浪不至於沒眼光到貪戀韓婭織那只不起眼的醜小鴨,只有她,完美到不行的邱立婷才配得上他如人中蛟龍般的江滄浪。
「親愛的邱立婷小姐,我江滄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業務員,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你的青睞,讓你三番兩次來找我?」佯裝無視韓婭織蒼白、匆匆逃離的面容,
他抬起邱立婷的下巴,狀似親暱地親吻她的嘴角。
「像你這麼出色的男人,欣賞你還需要理由嗎?」邱立婷簡直樂暈了,他主動吻了她呢!她就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輸給那個韓婭織。
「我出色?」輕笑一聲,他的眼微微瞇了起來。「承蒙邱小姐錯愛,除了工作上的表現還可以之外,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值得你欣賞的地方。」他的大手托住她的臀,假意愛撫似地輕揉兩下。
「滄浪,你真愛說笑。」他刻意表現出來的親密,讓邱立婷的戒心全失,一股腦兒把心裡的話全說了出來。「我知道你就是老董的公子,咱們公司流傳已久、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世主*,你又何必謙虛呢?」小手流連在他強健的體魄,她愛死了他滿身肌肉和背後代表的真正價值。
「立婷,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就是*二世主*?!」
「難怪我老覺得江先生氣度不凡,原來其來有自。」
「哎喲,人家也早就在猜江先生的真實身分呢,原來不是我的錯覺。」
「是啊,江先生,以後還望你多多提拔、多多提拔……」
看熱鬧的男男女女紛紛露出貪婪的表情,個個巴著江滄浪你一言、我一語,熱絡得令江滄浪生厭!
「不愧是總經理秘書,觀察得犀利透徹,連刻意被隱瞞的事都讓你洞悉。」
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再隱瞞了,因為老爸已經下了最後通牒,最遲在公司旅遊回來之後,他就得正式接掌公司。「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為我解答?」
「只要是你問的問題,不論再難,我都會竭盡所能為你解答。」她的眼裡已容不下任何戒備,全然融化在他的魅力之中。
「如果我沒記錯,頂樓的鑰匙不是尋常人可以擁有;可以告訴我,你如何能進到這裡來嗎?」他要知道這件事是她恣意妄為,還是背後有人撐腰?
「我……」邱立婷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因此沒有設想中的答案可以回答。
「你……哎、哎喲——你干麼問這個嘛?!你只要知道人家對你是真心的就夠了。」
她顧左右而言他,一雙美眸硬是不敢看向他審視的黑瞳。
「如果你真有你所說的那麼真心,你就實話實說。」瞇了瞇眼,他直指重心。
「你是不是——偷了老總的鑰匙?」那老家伙,他上任以後,頭一個換掉的就是那個好色又不管事的蠢豬玀!大夥兒一陣嘩然,完全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邱立婷會做出如此不入流的行徑。
「滄、滄浪,你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她止不住心虛,只得裝柔弱博取同惰。
他不放棄地逼問:「那你說,鑰匙到底從哪裡來的?」
邱立婷的臉色青白交錯,面對所有人對她帶有指責的眸光,她的心虛直竄腳底。
「我、我、韓婭織……韓婭織都可以有這裡的鑰匙,為什麼我不行?」該死!早知道這個男人這麼精明,她就先查清楚那丑小鴨的鑰匙從哪兒來,那麼,至少她可以用同樣的方法騙他,就不會露出馬腳了!
江滄浪陡地朗聲大笑,將她推得老遠,差點沒跌入水中。
「我說過婭織是我的女人,她會有鑰匙並不奇怪,不是嗎?」他清楚地知道婭織的顧忌,所以沒有把警衛老劉的失職說出來。
對於老劉,他有另外的「懲處」方式——他注定得當他和婭織的媒人。一聲聲的抽氣聲由周邊輪流響起,所有看好戲的職員都不敢相信,「二世主」看上的女人,竟是剛才那個落荒而逃、貌不驚人的韓婭織?!「你……你這沒眼光到極點的臭男人!」邱立婷羞極反笑,索性卯起來罵他。
「那個賤女人有什麼好?你為什麼非得要她不行?」
「你說婭織是賤女人?」他的眼角微微抽搐,挑高濃眉反問身邊湊熱鬧的職員。「你們呢?你們也認為婭織是個一無是處的賤女人?」他倒想聽聽這些員工怎麼說。
「呃……不、不會啊……也沒那麼嚴重嘛!」
「現在想想,韓婭織對每個人都很有禮貌,而且挺愛幫助別人。」
「這麼說起來,我也受過她幫忙呢!」
「可不是,有一回我忙得團團轉,偏偏上頭又急著趕一封傳輸文件,她看我忙不過來,主動接手我的工作,著實幫了我一個大忙。」
「是啊,她的確是個好女孩……」那些人又七嘴八舌起來,不過臉上都帶著淺淺的笑,不再是先前鄙視的面容。
「你們……你們這些牆頭草!」邱立婷氣瘋了,她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你們也不想想,是誰讓你們來這裡游泳玩樂的?竟然全都偏到那賤女人那邊去了!」
「閉上你的臭嘴。」江滄浪再也聽不下她任何污穢婭織的話了,微慍地下了指令。「現在、馬上,從*遨翔*消失,你被解雇了!」
邱立婷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像她這麼優秀的人,怎能忍受自己受到這種對待?
「你不能這麼對我!信不信我可以告你?」
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江滄浪單手撐著池岸一蹬,躍上岸邊。「請便。」
被指為牆頭草的男女職員們,憐憫地看了眼變身為悍婦的邱立婷,個個搖頭兼歎氣,無語地跟著未來老板逐一離去。
邱立婷一人在游泳池裡發愣、失神,直到柔和的月光灑在無人的水面上,她終於垂肩低泣——
關掉手機、合上心扉,多年來,韓婭織第一次請假沒到公司上班。
她在家裡整理好到帛琉游玩的隨身行李,之後便陷入無止境的神游太虛;她自認問心無愧,沒道理為了情場失意,放棄她應得的員工福利。
就算所有行程只有她一人落單,她也要一個人玩得快快樂樂,絕不自怨自艾。
「婭織,你同事打電話找你哦。」韓媽媽敲了敲她的房門,暫時喚回了她的神智。
「媽,我不是說不接電話、不見來客的嗎?」她蹙起眉,完全沒有接電話的欲望。
「可是她說是你同部門的同事,有重要事情要和你商量。」韓媽媽搞不懂一向安分守己的女兒,怎會突然請假不上班;但公事重要,她知道重要公事尤其不等人,等了,就要出問題了。
「是玉佳嗎?」那個雜務部門會有什麼重要的事?全是些芝麻綠豆的小事罷了;而且晚上要搭夜間班機到帛琉,公司體貼地放員工半天整理假,八成是玉佳關心她沒去上班,所以打電話來問安的吧?
「好像叫這名字沒錯……」老人家記性不行了,只能含糊地回答。
「好,我去接。」她起身慢慢走進客廳,接起放在牆邊的話筒。「喂。」
「婭織嗎?」張玉佳的聲音有絲著急,她沒被韓婭織嚇得這麼厲害過。「你請假怎不先通知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看吧,就知道這女人放心不下。「我只是想好好整理行李而已,因為想帶的東西太多,一個下午整理不完。」
「喔。」張玉佳不疑有他,陡地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極其興奮。「歎,你知道公司出了大事嗎?」
「什麼大事?」難不成是「他」和邱立婷互定終身了?經過昨晚的刺激,就算天塌下來都不再令她感到驚訝了;她用手指繞著電話線,敷衍地問道。
「江先生哪,他真的是老董的兒子哎!」真虧婭織還是他的女朋友,竟全然不知道自己親密男友的真實身分。「你之前還說不可能,看吧,人吶,果然不能太鐵齒。」
韓婭織怔住了。滄浪是禿頭老頭的兒子?!微晃了下,她露出一抹苦笑。
事已至此,就算他是天神下凡也與她無關了;既然他選擇了邱立婷,他和她之間的緣分絕無可能再延續下去。她不想沒意義地拖著他,讓他沒辦法擁有他該有的幸福。
「……婭織,你還在聽嗎?」張玉佳又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堆,趁著喘口氣的時間,才發覺她一直沒反應,忍不住問了句。
「嗯?」她閉了閉眼,讓自己酸澀發燙的眼稍作休息。「嗯,我在聽。」即使她漏聽了一大段,她卻不想承認。她不是童話故事裡的灰姑娘,永遠成不了鳳凰。童話總是騙小孩子的,故事的真相是,丑小鴨、永遠是丑小鴨,不會有變成天鵝的一天。
「那你再準備一下,晚上別忘了到中正機場集合。」張玉佳沒發現她的異樣,心裡直犯嘀咕;公司也真是的,帛琉旅遊這麼大手筆的錢都花了,竟然不送佛送到西天,還要大家自行想辦法到中正機場集合。
桃園哎,真是莫名其妙!
「我知道了,你也趁早準備吧;記得提醒石先生,別忘了班機時間。」玉佳現在是有專車接送的,石雋樵就是那個冤大頭。
今晚就是七夕夜了,由於到帛琉的班機有限,她們即將搭乘夜間十一點零五分的遠東班機到帛琉;算算時間,情人們還能在上機前度個快樂的情人夜,但她,卻只能一個人過……
「知道了、知道了,拜。」張玉佳草草收了線。
她在電話邊站了好久、好久,直到出發前,電話始終不曾再響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8-25 00:33:20
第十章
由於「遨翔」員工眾多,加上此行可以攜帶親屬、朋友參加,所以有不少攜家帶眷、全家出動的有趣畫面產生。
文書處理部「勢單力薄」,只有韓婭織和張玉佳兩位成員,加上灌水的一員——石雋樵,加起來也不過三人,混雜在人群中成了「即溶牛奶」,幾乎不容易被注意到。
對於這種局面,韓婭織不禁暗自欣喜;因為人太多、太雜,對她而言不啻是種解脫,說不定她不必刻意躲藏,也不會撞見江滄浪和邱立婷卿卿我我的難堪局面。
很幸運的,在坐上機票上指定的位子前,她當真沒在途中遇到不想看見的那兩個人,著實讓她鬆了好大一口氣。
但很奇怪的是,每個人看到她都會向她點頭微笑,害得她從機場到坐入機艙內的短短時間裡,因禮貌回應的笑而雙頰發僵,逼得她不得不一坐進位子便假裝昏睡,省得還要面對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應酬」。
約莫三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到達帛琉時已是當地的清晨五點多,進入當地的飯店略作休息,預定中午左右出發觀光,頭一站便是設在令人向往的水母湖。
公司不知怎麼分配的房間,韓婭織竟獨自一人被分發到可觀看海景的商務房裡。偌大豪華的商務房,只睡她一個人顯得好空洞,因此她站在窗邊凝著遠方漸泛亮光的晨曦,以無比神聖的心情準備迎接新的光明。
霍地,清脆的鈴聲打擾她的清靜,她以為是電話聲,接起來後又發覺不是;而鈴聲卻持續響著,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是門鈴的聲音。
她走到門邊透過門板上的貓眼,模糊看見張玉佳的臉蛋在貓眼裡幻化成大圓餅,她覺得好笑,忙拉開大門迎接。
誰知不過眨眼的瞬間,打開的大門外根本沒有張玉佳的身影;站在門口的,竟是那令人憎恨、想忘又忘不了的壞男人!
她又窘又氣地用力闔上門板,卻讓他一把抵住而無法成功,硬是讓他擠進房裡來,害她心頭止不住地狂跳……
她冷冷地問:「江先生有何貴事?」心頭百感交集,她甚至不知該以何種表情來面對他,只得背過身子眼不見為淨。
不難從她僵直的背影看出她還沒消氣。江滄浪輕輕關上房門,凝著她的背微歎口氣。「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從那天晚上離開頂樓游泳池後,一直到隔天下班前,他電話打得電話線都快燒了,她家裡的回答只有一個——「不在」。因此他不再做無謂的聯絡,決定一切等見到她的面再說。
韓婭織不回答也不理他,事實上,她是心痛得無話可說。
「你又來了!」憋了一天一夜的焦躁和怒意爆發出來,他就是受不了她對自己不理不睬。「為什麼你有不痛快不直接找我談,非得憋在肚子裡才高興?」
「我沒有不痛快。」她閉了閉眼,感覺眼眶發燙。「一而再發生同樣的事情,我只能祝福你們。」
「你說清楚!」他用力扳過她的肩,讓她正視他的臉,卻發現她緊閉雙眼,連施捨他一眼都不肯。「睜開眼睛看著我,你說的*你們*是誰?」緩緩睜開泛紅的眼,迷蒙的水光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還要我明說嗎?我都看到了。」顫著聲,她努力表達自己的意思。他好殘忍!為什麼非得再一次撕開她的傷口,讓她傷痕累累的心口再次淌血?
「你看到什麼了?」廢話!他當然知道她誤會了什麼,但他氣的是她完全不相信他!「有時候親眼所見未必是事實。」他說得好急,擔心她不由分說便判他死罪。
「不要再用這句話來搪塞我!」甩開他放在肩上的手,她再度轉過身子背對他。「我已經誤信你一次,上當一次就夠了,我不會笨得再上第二次當!」
江滄浪吸氣再吸氣,努力控制胸口翻騰的怒氣。
是,是他不好,即使想試探邱立婷深沈的心機,也該先讓她知道內情;但事發突然,在那種緊張且微妙的情況之下,他根本沒機會事先暗示她啊!如果他試圖這麼做了,邱立婷只會不斷地一再故技重施,那麼,將會造成他們之間更多的誤會,而不是更少。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該死!她一定得這麼固執嗎?難道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如此輕易就被一個花癡般的邪惡女人破壞殆盡?
不!他絕不妥協!
「不勞你費心了,未來的董事長。」她控制不住,熱燙的水珠滑下臉頰。「我不會成為你的阻礙,祝福你和……邱小姐共效於飛。」
「該死的共效於飛!」他氣惱得口出惡言。「你就不能聽我解釋清楚嗎?!」
韓婭織悸顫了下,她從不曾聽他在自己面前,說過這麼沒修養的話。「對不起,我想休息了,麻煩你離開。」
江滄浪懊惱地咬咬牙,伸手由背後摟緊她的纖腰,讓她整個脊背緊貼自己的身軀。「不是你想的那樣,邱立婷已經被我辭退了;相信我,她沒有機會再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
韓婭織結結實實地楞住了,怔仲好一會兒。她以為自己的耳朵生病了,不然怎會接收到如此神似天籟般的訊息?
「為什麼?你跟她……好親熱……在我們第一次……」結合的地方。她仍不敢輕易相信他的說辭,乏力地搖著頭。
「是我的錯。」他抱得她好緊,仿佛怕她瞬間就消失了一般。「那天她偷了總經理的頂樓備份鑰匙,還約了一大堆同事到頂樓游泳,一看到我就像章魚般黏了上來,我只得將計就計,看她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你每次都這麼說。」她感到鼻酸,上回他也是這麼解釋的。
「是真的。」將下巴枕在她的肩窩,聞嗅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放開她。「當天在泳池的所有同事都可以作證,我沒有對你說謊。」韓婭織很想相信他,但她還有心結未解。
「你……對我隱瞞了你的真實身分。」而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笨女人。「你連最基本的坦白都做不到,教我如何相信你?」
「你從來沒問過我。」撩撥她細黑如雲的髮,他的唇漾起好看的弧度。「記不記得還是我向你問起,認不認為我可能是老董的兒子,當時你是怎麼回答的?」
她的心髒微微凝縮,立刻明白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我……我忘了。」
她太自以為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斷,壓根兒否認這個可能,所以現在才來指責他的不是,倒顯得自己無理取鬧了。
「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大掌由她的腰際往上爬,逐漸攀上渾圓的高峰,使壞地搓揉起來。「要不要我提醒你?!」
「不用了!」她尖銳地否決,並企圖拍掉他作怪的手。「時候不早了,你該回房去休息了。」討厭!這色痞的色心又犯了!
「嗯哼。」他輕哼了聲,拉著她往床邊移動。「很抱歉,這裡是我的房間。」
「你、你說什麼?」她想尖叫,想把全公司的人都叫來看這未來老板的惡德行!「你可別胡說……」她一定是作了噩夢,一定!
「我沒胡說。」他坐上床沿,順帶拉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我的行李早就放在衣櫃裡了,不信你可以打開來看。」早就安排好的計劃,當然不可能「突槌」,因為他不允許。
她無法止住狂擂的心跳,一雙手不知該擺哪兒好。「你為什麼這麼做?」
難怪這麼大的商務房只安排她一個人住進來,原來他早有壤心眼!
攤開她細長的手指,平放在自己修長的大掌上,細細包攏五指覆蓋她。「因為,我想跟你共度浪漫的七夕夜。」在她耳邊吹著氣,他喜歡看她無措的模樣,為他。
「七夕夜已經過了!」她緊張得胃部幾乎痙攣,聲音更顯嬌柔。
「天還沒亮呢!」他自然有他的計算方式,中原標准時間根本影響不了他的計量。「我們還有時間,度過屬於我們的第一個七夕夜。」吮上她的唇,不讓她問題多多地破壞氣氛。
熱辣的舌挑開她微啟的唇,他就像不曾嘗過人間的美味般吸吮著她口中的甘甜,溫柔且仔細地舔吮過她每一顆可愛的貝齒,直侵入她誘人的檀口,與她小巧嫩滑的舌頭糾纏、再糾纏……
「為什麼是我?」好不容易獲得喘息的空間,她氣喘吁吁地問道。
「因為你就是你。」略嫌急躁地扯開她惱人的衣服,他的呼息濃濁且紊亂。
「你是我命定的織女,我們注定要在一起的。」
「又騙人!」她羞赧地拍打他的胸口,他熱燙的體溫透過亞麻的襯衫直透她的掌心。「哪有、哪有你說的那麼好聽?」噢!他的甜言蜜語說得真好,要她不融化都難!
「當然有。」他堅持自己的理論,逐一褪去橫阻在兩人之間的衣料。「我的名字裡有*浪*,你的名字裡有*織*,所以我們是牛郎織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溫柔細膩的愛撫,帶著如風似雨的狂鷙激烈,挑動著她全身敏感的細胞;他拉開她勻稱的長腿,在她來不及替換的嬌喘聲中,溫柔且堅定的埋進她濕熱的花徑,用最強悍的撞擊逗勾出她令人沈醉的嬌吟,一次又一次,不曾稍歇地帶她攀上世界的頂端、眩惑的高峰——
「可是,牛郎和織女一年只見一次面哪。」激情過後,當氣息逐漸回穩,她趴俯在他寬闊的胸口,思慮著令人難解的疑問。
「難道我們一年也只能見一次面嗎?」如果他們真的是牛郎織女的話,那不是太可憐了嗎?
江滄浪閉了閉眼,每每被她天馬行空的問題搞得哭笑不得。
「天上的一天,等於地上一年。」為了說服她固執的小腦袋,他不惜搬出代代流傳的中國童話。「我們就把自己當成天上的神仙,那麼,天天都可以過七夕。」這個解釋夠浪漫了吧?千萬別再毒害他的腦細胞。
聽著他的解讀,她泛起甜蜜的笑顏,過了好一會兒——「滄浪。」她輕喊。
「嗯?」為她的誤解而失眠,加上飛行的疲累和欲望的釋放,他困倦得想睡。
「有件事我想不通哎。」她的精神很好,好得想出一個莫名其妙且邪惡的問題。
「什麼?」沙啞的嗓音顯示他在半夢半醒之間。
「既然牛郎和織女一年只能見一次面,那你說,他們在那天最想做的是哪件事?」
江滄浪猛地瞠大雙眼、睡意全消,微撐起頭驚愕地看著她笑得好生邪惡,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痛痛快快地游遍帛琉每一個風光迷人的景點和海灘,一海票「遨翔」的員工、眷屬「原機遣返」,在既愉悅又疲累的狀態之下回到台灣。
一下飛機領到各自的行李,才剛辭別幸福恩愛的石雋樵和張玉佳,就見江家的專車已到機場門口等待接機;沒給韓婭織任何拒絕的機會,江滄浪拉著她就往車裡塞,這是他的另一個計劃。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他早計劃好「先斬後奏」。
黑頭車一路由中正機場直奔位於林口的江家豪宅,韓婭織差點沒讓江家豪華的建築和遼闊的腹地嚇死,一路跟在江滄浪屁股後面亦步亦趨,像怕走丟了似的。
她的內心是極其忐忑的。因為有錢人家大多勢利,她既沒錢也沒勢,最重要的是沒半點姿色,這樣的她怎能通過禿頭老頭和他夫人的認同呢?
天哪!她和江滄浪就要像「孔雀東南飛」那般,活生生被分隔兩地了!
嗚……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好不容易和愛人盡釋前嫌,過不了幾天好日子,又得面臨被拆散的厄運,她可不可以不要啊?
如坐針氈地坐在豪華沙發上,她絲毫不敢張望地眼觀鼻、鼻觀心,生怕第一眼印象就被打入冷宮,那她可不要活了,嗚——
「婭織?」江繼超偕同夫人由內室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坐立難安的韓婭織,他立刻綻開和藹的笑容。「丫頭,你不守信用哦。」
「嘎?」韓婭織傻眼了,有這回事嗎?她壓根兒不記得自己跟這個禿頭老頭有過任何約定。「董、董事長,我不懂你的意思……」慘了!比打入冷宮還慘,她直接投環自盡可能死相會好看一點。
「我不是叫你有空來陪我喝杯茶嗎?」淡淡地掃了兒子一眼,江繼超的笑意更顯促狹。「看來我這個老頭子的面子比不上年輕帥哥,還是我兒子比較有魅力,能讓你來陪我喝杯茶。」
「老公,原來你上次提起的女娃兒就是她啊?」江夫人保養得宜的美艷秀容看不出一絲皺紋,掩著嘴極其嫵媚地嬌笑出聲。
厚!「回眸一笑百媚生」,約莫就是形容老董夫人的句子吧?!這麼美麗的女人,配給禿頭老頭似乎太可惜了點……韓婭織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天馬行空,滿腦子胡思亂想起來。
「爸,你見過婭織了?」江滄浪頗為訝異,沒想到他們已先行見過面了。
「是啊。」招來管家端上老人茶茶具,江繼超不掩對韓婭織的欣賞。「這年頭像她這麼乖巧的女孩不多了,什麼時候讓我們辦喜事?」
江繼超太了解兒子的行事風格。「認識」兒子三十個年頭,從來不見他帶任何一個女人回江家大宅;如今他會主動帶這丫頭回來見他們,其間的涵義不言而喻。
「嘎?」韓婭織眨了眨眼,被江繼超神秘的問話唬住了。
怎麼今天禿頭老頭說的話她都聽不懂?這可奇怪了,難道他是外星人派來進駐地球的間諜?哎呀呀!這可不得了了!天大的發現哪!
「如果她不反對,我想盡快辦一辦。」按壓著她驚慌的小手,江滄浪笑得好得意。
「嗯。」將熱水沖進雕刻雙龍的漂亮瓷壺,江繼超動作熟練地蓋好壺蓋。「找一天到丫頭家提親,記住,不可以失了禮數。」這是大戶人家的典型作風。
「咦?」到誰家提親?誰要結婚了嗎?韓婭織心頭裝了滿滿的問號,狐疑地看著江家父子。
「是,我會注意的。」看著父親緩緩地將第一泡茶水沖刷過四個瓷杯,江滄浪點頭答允。
將瓷杯挑上桌擺好,江繼超將第二泡頂級烏龍注滿每個杯子。「來,丫頭,喝茶。」
「嗯?我嗎?」原來「丫頭」指的是她啊?好新奇的稱呼,感覺好似古代的丫鬟。
「嗯。」江繼超把杯子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品嘗看看。
「呃……」她無措地看看眼前的三人六眼,心裡有點發毛。「董事長,董事長夫人,你們、你們先請。」她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江繼超看了眼妻子,兩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我就說她是個有禮貌的丫頭吧?夫人。」江繼超開懷大笑,嚇得韓婭織差點拿不住杯子。
「嗯,這娃兒我喜歡,很適合當我們江家的媳婦兒。」江夫人輕淺地笑著,眼角微微露出一絲魚尾紋。
ㄟ?他們在說誰啊?
「爸,媽,我們剛下飛機,很累,先到房裡休息了。」江滄浪達成目的,起身拍拍屁股,拉起韓婭織準備走人。
「好,去去去,盡管去,別管我們兩個老的。」江繼超揮了揮手,心頭開始計劃如何進行兒子的喜宴。
「婭織。」喊住兒子和准媳婦急促的腳步,江夫人有另外的計量。「休息過後,陪江媽媽去挑首飾。」江家的媳婦可不能寒酸,先從她的衣著首飾開始換購。
「啊?喔。」韓婭織乖順地點了點頭,不知道老董夫人何時成了江媽媽?
「還有,我得替你安排美姿和禮儀的課程,由我自己來教你。」
「欽?喔,謝謝。」
「然後我會叫人來為你做臉、打扮,弄得漂漂亮亮的。」
「是。」
「接下來還要……」
「好。」
「沒問題。」
就在反反覆覆和迷迷糊糊的應答之中,韓婭織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把自己「賣」給了江滄浪。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偶爾還會不經意地想起這段如何都理不清的陰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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