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安琪]替身棄婦[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27:58
標題:
[安琪]替身棄婦[全文完]
替身棄婦
作者:安琪
會照顧這名怯生生的女孩,只是宮城元朗一貫的體貼使然,
因此即使她被當成替身、硬塞給自己當新娘,
他仍不改初衷,並約定兩人未來可以各自尋找幸福——
然而,他似乎低估這小女人的魅力,在見識她的性感後,
他發現自己,竟莫名的不想放她離開……
自她被武居家收養,面對嚴肅的家人們,
項允蕾知道,今後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宮城元朗了!
他的溫柔、和善,總是在她最無助時給予安慰,
並且令她的芳心,不自禁地悄悄相許。
好不容易如願成為他的新娘,他卻——對她相敬如賓?!
為了不讓他當自己是小女孩,她決定要來個火辣大變身……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28:39
楔子
一輛高級的黑色轎車,流暢的駛過雅致日式庭院的車道,在同樣充滿濃厚日式風味的宅院前停下。
「允蕾小姐,請!」司機迅速下車,恭敬的將車門打開。
一位身穿粉紅洋裝的秀麗女孩步下轎車,緩步朝屋內走去。
午後的陽光灑落在她臉上,將她無瑕的肌膚映得白皙似雪,可以明顯看出,她是個融合了東方與西方優點的混血兒。
她有著西方女孩的特質-牛奶般雪白的皮膚、淺褐色的大眼睛、深邃立體的五官,活脫脫像個電影中的西方公主。
然而另一方面,她又具有濃厚的東方人特色。纖細的骨架、細緻的肌膚、柔亮筆直的褐色長髮,身材也不若一般的西方人那麼高。不過長腿與身體的比例,仍然完美得令人讚歎。
但現在──她彷彿有什麼事不開心,正抿著嫩紅的小嘴,一句話也不說。
「允蕾小姐。」
拿著竹掃帚掃落葉的老園丁看見她,立刻停止掃地的動作,點頭朝她打招呼。
「嗯。」她嘟起小嘴,神情更不開心。
「允蕾小姐。」
大門前,正拿著抹布擦拭玻璃的僕人看見她,也笑著和她打招呼。
「嗯。」她繼續往大廳走,小嘴愈翹愈高。
「允蕾小姐,您辛苦了。」管家戶井太大從裡頭走出來,接過她手中的書袋。
「嗯。」她木然往樓上走,仍用一個單音來回答。
她不懂,為何大家還要喊她允蕾小姐呢?
她明明是——
「小蕾!」宮城元朗從階梯上走下來。
宮城元朗是項允蕾的大哥-巨鷹幫幫主武居拓也的好朋友,目前的職位是巨鷹幫的副幫主。
他的樣貌和幫裡所有的弟兄──包括她大哥,有很大的差異。若是不認識他的人,第一次見到他,一定會以為他是一般的上班族,而不是赫赫有名的巨鷹幫副幫主。
他有著俊逸好看的五官,修長結實的身材,宛如學者般斯文優雅的氣質,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看來更添幾分書卷氣。而他說話謙沖有禮,從不大聲叫囂與咒罵,和他在一起的人,都會不自覺感染這份溫和的氣息。
他在巨鷹幫專司武器研發的工作,這份才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過除了研發武器之外,他也幫忙處理一些幫務。
看見宮城元朗一身清爽的白色襯衫搭配黑長褲,顯然正要外出。
他身旁伴著一位相貌絕艷、時髦性感的女子,項允蕾知道她是誰,她是巨鷹幫旗下經營的長島俱樂部裡的知名女經理-森島由美。長島俱樂部是由宮城元朗負責經營,因此才會和森島由美過從甚密。
「允蕾小姐。」森島由美嫵媚的向她點頭微笑。
「嗯。元朗哥,你要出去?」項允蕾悶悶不樂地問。
「對,去俱樂部巡視一下。」
「我也去。」她急忙道。
「你想去?」宮城元朗揚起一道眉,露出思考狀。
森島由美連忙道:「這恐怕不太好吧!俱樂部龍蛇雜處、出入份子複雜,萬一僕人鬧事傷了允蕾小姐,那怎麼得了呢?」
她這一說,宮城元朗立刻點頭道:「說得沒錯!小蕾,你一個嬌弱女子,還是別隨便到那種複雜的場所去比較好。你不是快畢業考了?還是留在家裡溫習功課,別去了吧!」
「可是──」
「乖乖聽話。我走了,要記得吃飯!」
宮城元朗笑著拍拍她的頭,然後越過她快步下樓。
「元朗哥──」
項允蕾回身喊他,試圖再說些什麼,但宮城元朗只是揮了揮手,依然繼續往前走,反倒是森島由美回頭望了她一眼,眼中有著勝利的光芒。
就算項允蕾這丫頭擁有合法的身份地位,能夠留在宮城元朗身邊,那又如何?
眼見他們親暱的並肩走出大門,消失在她眼前,項允蕾喉頭發出一聲哽咽,接著便轉身奔上二樓,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間,撲到床上痛哭。
她知道宮城元朗要去做什麼,他要和那性感嬌媚的森島由美去幽會!
表面上,森島由美是宮城元朗的事業夥伴,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森島由美還是宮城元朗的床伴,他們稱不上一對情人,卻一直維持這種你情我願的露水姻緣。
他們公然出雙入對,完全沒顧忌她的身份。
沒錯!她是宮城元朗公開舉行過婚禮的妻子,雖然他們的婚姻一直沒有去登記註冊,而且目前還維持著有名無實的關係,伹她是很認真的想成為他真正的妻子,為何大家全都不把她當成他的妻子看待?
她明明是名正言順的宮城太大,為何大家還是喊她允蕾小姐?
還有,她已經是個成熟、美麗的女人了,為什麼宮城元朗還是把她當小女孩?
她不明白!
就是因為沒有人把她當成宮城元朗真正的妻子看待,森島由美才敢用那種傲慢不屑的眼神看她。
連宮城元朗本人,都不把她當成自己的妻子,還有誰會這麼認為呢?
她不要這樣!她不希望任何人奪走他,因為──她深愛著宮城元朗,她是真的愛他!
打從十二歲那年,她就把他放在心裡了。
想起前塵往事,她的內心便感到一陣甜蜜。
那是十年前的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29:21
第一章
十年前,宮城元朗二十二歲,項允蕾才十二歲。
念小學六年級的她,瑟縮著瘦小的身軀,無助地坐在庭院的大樹下暗自哭泣。
「小蕾,你怎麼了?」
宮城元朗恰巧經過,看見她獨自坐在那裡哭泣,略微一驚,隨即關心地上前詢問。
「元朗哥……嗚……哇……」
項允蕾一看到他斯文溫和的臉龐,哭得更傷心了。
「到底怎麼了?」他在她身旁蹲下,輕撫她柔軟的髮絲,柔聲問道。
「人家……人家……都是因為這個……」她攤開手心,將緊捏著的一張紙遞給他。
「這是什麼?」宮城元朗接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項允蕾所就讀的學校,即將舉辦的母姐會。
「老師說,每位同學的家長,都必須出席參加,可是……人家不敢告訴武居伯父,也不敢告訴大哥,他們看起來都好凶……」她抽抽噎噎道。
她口中的武居伯父,是她母親的前夫-現任巨鷹幫的幫主武居清成。
他與她的母親生下一對雙胞胎兄弟,也就是她同母異父的大哥武居拓也,與二哥項允沖。他們離婚後,她的大哥跟隨父親,所以依然姓武居:而她的二哥則跟隨母親,與她都跟著母親姓項。
至於宮城元朗──
他是巨鷹幫管事宮城純三的兒子,打小與武居拓也一起長大,兩人的情誼比親兄弟更像兄弟。
半年前,項允蕾的母親與再嫁的丈夫──也就是項允蕾的生父,法國籍的導演 Jarre帶著她到瑞士滑雪度假,沒想到卻遇上雪崩的意外,她的父母雙雙過世,她則因為不會滑雪,而幸運逃過一劫。
處理完雙親的喪事不久後,二哥項允衝將她帶到日本,投靠他的親生父親武居清成,之後便前往法國留學。
武居清成雖沒反對兒子的決定,不過對她並沒有太熱絡,看見她往往就像沒看見似的。
而生性嚴肅冷淡的武居拓也,向來對女人沒好感,雖然項允蕾算是他的妹妹,但他也很少和她說話,既不會對她噓寒問暖,更不可能聽她說心事,因此學校辦母姐會的事,她根本不敢說。
「原來是這樣,那我替你跟他們說一聲就行了。」宮城元朗笑著說:「或許幫主與拓也的確不太好親近,平日也總是很忙,不過我相信他們會願意抽空到學校去參加你的母姐會的。」
「不要!」誰知道項允蕾一聽,又哭了起來。
「他們看起來那麼凶,就算他們肯去,老師和同學也會被嚇哭的,大家好不容易才開始慢慢接納我,要是他們一去,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願意理我了!」
「小蕾,你想太多了!幫主和拓也看起來沒那麼兇惡,你的老師同學也沒那麼嬌弱,事情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糟。」
「我不要嘛!我好怕他們,就算他們去了,我也不敢靠近他們……嗚……」
她將小臉埋進膝蓋裡,纖瘦的肩膀因啜泣而不斷抖動,叫宮城元朗看了忍不住心生憐惜。
仔細想想,她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剛剛遭受父母雙亡的傷痛不久,來到日本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偏偏她的監護人又是兩個粗枝大葉的大男人,絲毫不懂得疼惜她、關懷她,也難怪她會怕成這樣。
他心中一軟,再度撫摸她的髮絲哄道:「好好,如果你不想讓幫主或拓也去,不然──元朗哥替他們去吧!如果我去,老師和同學應該就不會被嚇到了。」
他雖在巨鷹幫出生、長大,卻絲毫沒有黑道暴戾的氣息,斯文儒雅、氣質出眾的他,走在路上大家會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而不是可怕的黑道子弟。
「元朗哥願意代替他們去?」項允蕾聽了,立刻抬起頭,透明的淚珠還掛在眼眶裡。
「沒錯!」宮城元朗溫柔的伸出手,替她抹去臉頰上殘留的淚水。「所以乖乖把眼淚擦乾,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
項允蕾被他的舉動染紅了臉,以往只視宮城元朗為大哥哥的她:心中突然產生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她忽然好希望他能一直這麼看著她,同時她也希望,他永遠別放開她,就這樣抱緊她……
突如其來的怪異感受嚇壞了項允蕾,她不安地掙脫他的手,喃喃道謝後便轉身逃回房。
那時候她還太小,不明白這種奇異的感受──就是愛!
「元朗哥!」
項允蕾一放學,立刻放下書包,偷瞞著又凶又刻薄的管家太大,溜到與武居家比鄰的宮城家去玩。
十六歲的她已出落得娉婷秀麗,逐漸抽長、圓熟的體態,開始展現女性的嫵媚與嬌柔。
「允蕾小姐。」宮城家門口的守衛看見她,立刻向她鞠躬行禮。
「我想找元朗哥,請問他回來了嗎?」
「元朗少爺已經回來了,不過……」
項允蕾一聽到宮城元朗已經回來,沒把話聽完就往屋裡沖,她等不及想見到他了。
「呃,允蕾小姐──」護衛們根本還來不及告訴她,和宮城元朗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孩。
項允蕾跑進屋內,像只百靈鳥般,步履輕快的找到宮城元朗的房間。
「元朗哥!」她像以往那樣,欣喜地推開宮城元朗的房門衝進去,以為能夠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卻看到令她震撼的一幕。
宮城元朗與一個年輕女孩雙雙躺在床上,他將那女孩緊摟在懷裡,雙唇與她相貼,她再純潔也知道,他們正在擁吻。
「啊!」她捂著嘴,震驚地瞪著眼前的景象,完全無法動彈。
「天──小蕾?!」宮城元朗飛快放開懷中的女孩,忘了那女孩的上衣被他解開一半,半裸的春光全叫項允蕾看光了。
「啊──」這會兒尖叫的變成那個女孩。
項允蕾震驚得無法言語,她受傷地瞪著宮城元朗,不發一語,彷彿被利刃刺穿的痛楚,尖銳地自她胸口傳來。
不──
她掩面哭著轉身衝出去。
她不要元朗哥抱著別人,她要他永遠只看著她,只對她一個人微笑!
她生平第一次嘗到嫉妒的滋味,這才知道,自己早已愛上宮城元朗。
雖然她終於明白,自己是愛著宮城元朗的,可是她根本不敢告訴任何人。在武居家,她是寂寞而孤單的。
她雖貴為小姐,膽小怯弱的個性卻毫無威嚴可言,傭人們對她都是視而不見,連大哥派來照顧她的管家太太,也敢對她頤指氣使。
而她根本不敢親近武居清成與武居拓也,她光看見他們那兩張凶神惡煞般的臉孔,就嚇得想哭了,哪還敢和他們談心事?她唯一能說話的對象,就只有宮城元朗而已。
偏偏她的煩惱就是愛上他,叫她怎麼向他開口?
那陣子,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奇怪,項允蕾不再整天黏著他,甚至見了他就躲,宮城元朗多次想找她談一談,她卻總是躲著他,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對他。
一個追,一個躲,之後幾年都是這樣,兩人不曾再好好說過一句話,因此他們的關係愈來愈疏離。
若不是她高中畢業那年,宮城元朗硬是在她放學回家、躲進房間之前攔住她,說不定他們到現在還是維持一樣疏遠的狀態。
「小蕾!」
那天,宮城元朗一見項允蕾踏進家門,立刻自埋伏的門俊走出來。
「元朗哥?!」
項允蕾看見他,彷彿看到鬼那樣,驚慌失措地掉頭就往外跑。
「小蕾──」
宮城元朗人高腿長,幾個大步就追上她。他一把扯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小蕾,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跑?」他有那麼恐怖嗎?
項允蕾咬著唇,左右轉動頭顱迴避他的目光,就是不肯回答。
「我知道,你很介意那天看到的事。」宮城元朗歎了口氣,柔聲對她說:「我很抱歉,不該讓你看到那種景象。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會對每個女人都那樣。我絕不是那種隨便去脫女人衣眼的大色魔!」
「那你為什麼要脫她的衣服?」項允蕾小聲地質問,依然不肯轉頭看他。
「和遙香之間的事,我很難解釋,我只能說,那是成年的男人和女人之間,自然而然發展的一種親密關係,等你將來再大一點,就能明白這種感覺。」
「你愛那個名叫遙香的女人,對不對?」
「愛?」宮城元朗想了想,點點頭說:「應該是吧!現在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所以我應該是愛她的。」
「那你會和她結婚嗎?」項允蕾忍著妒意問。
「這件事,我現在無法告訴你正確的答案。等到我想結婚那天,如果我和遙香還彼此相愛的話,當然我會娶她。不過未來的事變化太大,誰也不敢保證明天之後會怎樣,所以我想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
「嗯。」項允蕾沒再多問什麼,不過她原本黯淡的眼眸中,卻燃起了一抹希望的火光。
如果他還無法肯定,自己會不會和那個名叫遙香的女人廝守終生,那就表示遙香還沒完全獲得他的心。也就是說,她還有機會!
為此她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要等他!
她決定只要他一日不娶,她就會等他一天,直到他屬於她──或是某個女人!
事實證明,她的堅持是對的!兩年後,遙香主動與宮城元朗分手,因為她想和一個長她二十八歲,但比宮城元朗更有權勢地位的男人在一起。
對於遙香的分手要求,宮城元朗沒有刁難,他給了遙香最誠摯的祝福,然後便放手讓她離去。
他從來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即便愛情也是。
之後,他又陸陸續續談過幾段戀情,最後都無疾而終。森島由美是最後一任,也是交往最久的一個,從三年前他接任俱樂部的經營工作到現在。
令她痛苦的事情還不止這一項,去年秋天,他竟然讓人跌破眼鏡的閃電宣佈,將與她大哥的貼身護衛──本名溫立雅的雅人結婚!
為此她心碎了,多少個深夜抱著枕頭哭泣,難以入眠。
還記得他們結婚那天,她站在人群中,看著宮城元朗與溫立雅站在聖壇前,準備接受眾人的祝福完婚,她的心像被當場撕裂一樣,疼痛難當。
幸好在最後一刻,她大哥武居拓也及時出現,阻止他們兩人完婚。
原來她大哥愛上溫立雅,而溫立雅也一直深愛著她大哥,所以她大哥前來奪回屬於他的女人。
宮城元朗原本就是為了刺激武居拓也,要他正視溫立稚的感情,才會設計演出那場婚禮,現在正主出現,他當然是立刻瀟灑的揮揮手,成全他們兩人。
原本,這出鬧劇似的搶婚記該就此落幕,沒想到她的大哥為了彌補宮城元朗在結婚典禮上失去新娘,竟當眾將她許給他,讓宮城元朗成為他的妹婿。
那時她好高興,以為上天終於聽到她多年的懇求,讓他們結為連理,但宮城元朗可不這麼認為。
「我不同意!我絕不可能答應這麼荒謬的事!」
他才不吃武居拓也這套,就算殺了他,他也不允許任何人擺佈他的終身大事。儘管這是武居拓也這個幫主的命令,他也打算堅決反對到底!
只是武居拓也絲毫不理會他的反對,抱著溫立雅便迅速離去。
項允蕾一開始聽到大哥命她嫁給宮城元朗時,心裡好高興,高興得都快哭了。誰曉得心中的喜悅還沒消散,就聽到他說拒絕履行婚約。
那時她難過得說不出話,眼淚撲簌簌的往下直掉。
眼見幫主已和他心愛的女人離開,宮城元朗正想隨著離開現場,一轉頭,卻看見項允蕾哭得渾身顫抖,整個人都傻了。
「小蕾……」
「元朗哥,不要走……求你!」她拉住正要離去的他,不斷哽咽。
「小蕾,你……怎麼哭了呢?」宮城元朗被她的眼淚弄得手足無措,想安慰,又不知從何安慰起。
「元朗哥,求你不要離開!」她反身撲進他懷裡,第一次有膽子這麼放肆的痛哭。
「到底怎麼了?小蕾,你到底害怕些什麼?」他伸出手,輕觸她纖瘦的肩膀,柔聲問。
她瘦小的肩頭一抖一抖地啜泣著,顯得無比柔弱,宮城元朗的心底不由得升起深深的憐惜。
她還像個孩子呀!
「元朗哥,我怕……你別走!大哥……大哥要我嫁給你,他的命令我不敢不聽啊!如果你不肯娶我,那……我也不敢回去了!」
她拉緊他的衣袖,一面抹眼淚,一面哽咽啜泣。
其實她並非真的害怕大哥的怒氣,而是害怕失去宮城元朗,才會假藉著害怕為理由,求他娶她。
「小蕾,你不必擔心!拓也的脾氣雖然不好,伹還不至於為了這種荒謬的事生氣,你放心好了。」
再說現在他得到心愛的女人:心情正好,縱使有天大的怒氣,應該也不至於發作才對。
「不要!我不要!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寧願在外頭流浪:水遠不回去了!」她的小手緊抓著他的衣袖,怎麼也不肯放。
她知道自己很卑鄙,利用他的同情心,強迫他娶她。但這是唯一能夠擁有他的機會,她不想錯過!
她的眼淚攻勢,再次軟化宮城元朗的心,他無奈的重歎口氣,搖搖頭說:「真是敗給你了!算了,如果你非要聽拓也的話嫁給我,那就嫁吧!」
「元朗哥,你是說真的?我真的可以嫁給你嗎?」她驚喜地睜大眼,淚水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
「沒錯!小愛哭鬼。」他伸手抹去她的眼淚。
她可真愛哭!可以料見,未來他必定會經常被這種透明的液體淹沒。
「好棒喔!太棒了!」
聽見他親口允婚,項允蕾真的好高興,明知道宮城元朗是為了安撫她的恐懼,才勉強同意與她完婚,也無法降低她的喜悅。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宮城元朗突然道。
「什麼條件?」
「就是將來我們其中一人,如果有了喜歡的人時,另外一人必須無條件退出,成全對方。這個條件,你應該能同意吧?」
「……嗯。」沉吟了片刻,她沉默地點了點頭。
她只能同意,毫無選擇!
若是她不同意,他或許就不會同意娶她,因此她只能忍痛答應。
「好,那我們結婚吧!」
當天,宮城元朗便與她完婚,她也從武居家遷入宮城家,與他一同展開新的生活。雖然他們名義上是夫妻,卻一直有名無實。
如今他們結婚已經一年多:心中向來只有宮城元朗的項允蕾,當然沒有移情別戀,倒是宮城元朗與森島由美來往頻繁,她真怕他哪天回來突然告訴她,他愛上了森島由美,要與她結婚,那麼她大概會悲傷得當場昏厥過去吧。
所以她必須在這個可能發生前,先採取必要的預防措施!
該怎麼做呢?
她決定去請教自己的嫂嫂。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30:02
第二章
「我真的好怕會失去元朗哥。」
項允蕾坐在巨鷹幫的茶室裡,懷裡抱著四、五個月大的小侄女,向正在插花的嫂嫂──溫立雅吐露自己的心事。
「的確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穿著鮮艷和服的溫立雅,一面調整花材的角度,一面說道。
經過愛情與婚姻的滋潤,她愈來愈有女人味。
而自從她嫁給大哥,項允蕾總算有個可以聊心事的女性對象。
「啊?連你也覺得我沒希望?」項允蕾聽了她的話,沮喪得更想哭了。
「我不是認為你沒希望,而是如果繼續維持目前的狀態、不設法改變的話,元朗哥的確不會輕易愛上你。」
溫立雅轉身望著項允蕾,認真道:「對元朗哥來說,你只是一個小妹妹,而不是他的妻子。就算你已經長大、即將大學畢業,他還是把你當成當年那個需要幫助的小女孩。男人想要的對象,是能夠挑起他火熱慾望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妹妹,就算是元朗哥也一樣。」
她柔聲警告:「所以說,如果你不設法讓他知道,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他永遠都會把你當妹妹,萬一將來有個他中意的女人出現時,難保他不會愛上她。」
「那我該怎麼辦?」項允蕾緊張地問。
「改變呀!唯今之計,只有靠著改變來告訴他,你已經成熟、是個有魅力的女人。」
「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是……我該怎麼做呢?」
「我有辦法。」溫立雅喊來保姆,抱走項允蕾懷中熟睡的小女嬰後說:「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必須重新改頭換面,讓元朗哥看看你的成熟、嫵媚才行。還有你的髮型──」
溫立雅望著她綁著蝴蝶結的公主頭,委婉地問:「你這個髮型,好像從小到大都沒改變過吧?」
「思──是啊!」
打小照顧她的管家太太認為,這樣的髮型最好整理,所以她一直梳著這樣的髮型,雖然她在二十歲那年嫁給宮城元朗,但是因為已經習慣了,所以她還是一直維持同樣的髮型,沒有改變過。
「這種髮型……不好看嗎?」她摸摸自己的頭髮,不安地問。
「並不是不好看,而是──太像小女孩!這樣的髮型讓你看來高貴、有氣質,但恐怕無法引起男人太大的興趣,我勸你最好換個髮型,才能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好!那麼我要剪頭髮。」
項允蕾下定決心,她要改變!為了心愛的男人,她願意改變自己,變成他所喜歡的女人。
「嫂嫂,這樣……好嗎?」
項允蕾瞪著鏡中的自己,雙頰紅艷似火。
「有什麼不好?」
溫立雅悠閒地坐在一旁喝茶,高雅的氣質任誰也猜不出來,兩年前她還是個整天穿著男裝的假男人。
「太……暴露了!」她的半個胸脯都快從衣服裡蹦出來了。
她身上穿著一件材質柔軟的純白小禮服,上頭綴有許多的小珍珠,既別緻又好看,唯一的缺點是這件衣服太暴露了!她的胸部上方幾乎完全裸空,只靠著兩條珍珠串成的肩帶支撐,她不敢想像,萬一其中一條珍珠肩帶斷了……
「愈露愈好。」
「咦?嫂嫂,你說什麼?」項允蕾懷疑地轉頭看著嫂嫂。
她剛才說了什麼?愈露愈好?
「沒錯!別懷疑,我的確是那麼說。」
溫立雅輕歎一聲,站起身來走到鏡子前,打量自己的小姑。
其實允蕾的身材相當不錯,雖然她並沒有遺傳到西方人那嚇人的身高,但她的胸部的確比一般日本女孩豐滿,圓潤的酥胸讓腰肢看起來更加纖細,玲瓏的身材穠纖台度,只是她一直將它藏在保守的服裝下,未曾展示於人。
「為什麼這麼說呢?」項允蕾從不知道,自己的嫂嫂是如此「豪放」的人。
「唉!你還太單純了,不知道男人心裡想的是什麼。」
「是什麼?」她的確不知道啊!
「他們心裡想的,是如何剝光你的衣服!」這是她身處在男人的世界中十幾年的心得。
「不可能!」項允蕾紅著臉猛搖頭。「元朗哥不是這種人!」
「元朗哥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會有慾望,這是正常的事。更何況他是男人,難不成你以為,他和那個千嬌百媚的俱樂部女經理在一起,都是純吃飯聊天嗎?」溫立雅笑著問。
「當然不是……」她還沒「單蠢」到那種地步。
「那不就對了?正因為他把森島由美當成女人,所以才會和她交往,如果他也把你當成女人,你就有機會了。」
「真的是這樣嗎?」項允蕾喃喃自語。
「沒錯!其實男人是種半人半獸的動物,他們的上半身由人掌控,下半身卻是由獸慾主控,你必須先設法引起他想得到你的慾望,才有機會獲得他的心。根據調查,男人只會對他有『性趣』的女人動心,他們不可能愛上一個自己毫無慾望的女人,這是男性為了傅承後代所產生的一種本能,他們自已也很難控制。」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必須先讓元朗哥對我產生……呃──慾望,他才有可能愛上我?」她失望地問。
她原本期望,自己心愛的人能因她內在的美好而逐漸愛上她,沒想到卻事與願違。
「沒錯!或許你期待純純的愛,不過這對男人來說,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為了尊重你,他或許可以勉強在婚前謹守禮教,但那為的也是能夠在婚後獲得一切補償,如果要他一輩子不能碰你,大概沒有男人受得了吧?」
「原來如此。」一向期待著白雪公主夢幻式愛情的項允蕾,終於明白了。
「所以這件禮服絕對不會太露,安心的買下它吧!」
項允蕾點點頭,走進更衣室換下禮服,交給店員替她包起來。而溫立雅另外又替她挑選了一套搭配的內衣和高跟鞋,甚至連睡衣都預備了兩件。
離開精品服飾店之後,溫立雅又帶著項允蕾前往美容院修剪頭髮,這些事都是先前她苦戀丈夫武居拓也時,宮城元朗為她做過的事,如今她替允蕾做這些事,也算回報他對她的恩情。
希望他知道這些事情之後,會覺得感動!她頑皮地一笑。
「嫂嫂,你看我的頭髮修剪成這樣如何?好看嗎?」
髮型設計師完成後,項允蕾轉頭望著溫立雅,緊張地問。
溫立雅看了,霎時眼睛一亮。
「很好看!」這是肺腑之言。
髮型設計師利用巧手妙剪,將項允蕾原本整齊平板的髮絲,修成有層次的羽毛剪,並且染上當下流行的栗紅色,襯托她栗褐色的眼瞳更加迷人。
如果再換上時下流行的服裝,從小是個乖乖女的項允蕾便會搖身一變,成為最時髦漂亮的大美女。
「好,完成了!」
溫立雅滿意地點點頭,她就不信宮城元朗看了,會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自己的老婆變得這麼時髦漂亮,這下看他怎麼辦?她幾乎等不及看他驚訝的表情了。
等她帶著項允蕾返回宮城家,宮城元朗正好自外頭返家,他看見溫立雅很是高興。
「小雅,你來了!近來如何?娃兒應該愈來愈大了吧?」
溫立雅是他父親收養的養女,就像他的親妹妹一樣,他對她一直十分關心,雖然武居家與宮城家緊緊相鄰,僅有一座小樹林相隔,伹他每次看見她,仍會這麼問上一問。
「托你的福,我很好。娃兒長得愈來愈好了,拓也也愈來愈愛我,我覺得很幸福。」溫立雅甜蜜的一笑。
「幸福就好。」
宮城元朗好奇地瞄了一眼站在溫立雅身旁,一直低垂著頭的女孩。
由於沒看清楚她的臉,他不知道她就是項允蕾。
「這是哪位?你的朋友嗎?」
溫立雅噗哧一笑。「嘻!她是小蕾呀!你看不出來嗎?」
「小蕾?!」宮城元朗再仔細一看──真的是她!
「小蕾……你怎麼……」變得這麼漂亮!
「驚艷嗎?她去剪了頭髮,這是我給允蕾的建議,你覺得如何?」
「很……漂亮!」他差點認不出來!
「對吧?」
如果他現在就感到驚艷,那麼等到允蕾畢業舞會那一天,他可得小心眼珠子,別讓它們滾出來了。
溫立雅用手肘推推紅著臉,一句話也不敢說的項允蕾,小聲地提醒。「你不是有話要對元朗哥說嗎?」
「啊……對。」項允蕾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才囁嚅地說:「元朗哥,下個禮拜五晚上,我們學校將舉辦畢業舞會,我想……可不可以請你做我的舞伴,陪我一起去參加?」
「下個禮拜五?應該沒問題。」宮城元朗笑著推推眼鏡。「不過你確定不給學校的男同學一點機會?你變得這麼漂亮,我想一定會有很多人搶著請你跳舞。」
「我……」項允蕾被他那句「漂亮」誇得芙頰生暈,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只要他一用那雙溫柔得像要滴出水的眼眸望著她,她的腦袋就暈陶陶的,壓根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唉!」這小妮子!溫立雅搖搖頭,無奈的接道:「就是因為如此,才需要你隨身保護,替她阻擋那些惱人蒼蠅的靠近呀!萬一那些人為允蕾爭風吃醋,還打了起來……」
「說得也是。」宮城元朗立刻緊張起來。「那好吧,那天我一定會抽出空來,陪小蕾參加舞會。」
「真的嗎?我好高興,謝謝元朗哥!」項允蕾綻開嬌艷如花的笑顏。
宮城元朗望著她美麗的笑靨,有幾秒的失神,不過隨即恢復清醒。
他在搞什麼?他暗斥自己。
小蕾是他從小看著長大,就像自己的親妹妹,而他居然和那些好色的登徒子一樣,盯著她看呆了!
羞愧霎時充斥著他的心。
「我有事必須出去一趟!」
他轉身逃向門外,不顧溫立雅在背後的呼喚:
「等等!元朗哥,你才──」
才剛回來耶!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允蕾的改造計畫已經成功了。
趁現在快逃吧,元朗哥!溫立雅在心中低語。因為你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無處可逃!
「允蕾,這幾天怎麼都沒看到你?你跑到哪裡去了!」
畢業考結束那天,項允蕾走出教室,準備用手機連絡司機過來接她,一個染著金髮、將髮型用發雕抓成刺蝟狀的大男孩跳出來,一把搶走她的手機。
他叫磯部優健,父親是國會議員磯部次郎,身為磯部次郎唯一的兒子,他卻完全沒遺傳到父親的嚴謹穩重。個性狂放不羈的他,乍看之下簡直和街頭的混混沒有兩樣!
不瞭解他的人,可能會怕他,但瞭解他的人就會知道,其實他是個很會關心別人的好人。
豪邁不羈的磯部優健,和向來以乖乖牌著稱的項允蕾,原本應該怎麼也搭不上關係,伹他偏偏是她在學校唯一的男性好友。
剛開始,她根本不認識他,兩人同校三年,卻完全沒碰過面,直到去年春天,有次她走在校園裡,正巧與磯部優健偶遇。他一看到她,就像看到史前人類出現一樣,先是瞪大眼緊盯著她,然後便非常失禮的爆出大笑。
「喂!現在是夏天耶,你把自己包得這麼緊,不熱嗎?」他追著她猛問。
項允蕾又羞又惱的瞪他一眼,隨即掉頭走開。
那時以為他是登徒子,根本不敢搭理他,是他鍥而不捨的追著她,找話題和她說話,她才慢慢有回應。
相處一段時間,她徹底瞭解他的個性之後,就更加敞開胸襟,真心接納他,與他成為好朋友。
「優健?!你在做什麼,快把手機還給我呀!」
發現手機被他搶走,項允蕾緊張地大叫。
那支輕巧的限量手機,是宮城元朗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一直很寶貝。
「那麼緊張做什麼?」磯部優健撇撇嘴,將手機丟還給她。
「真是!」怎麼用丟的呢?她立刻心疼的檢查手機有沒有摔到。
「喂!最近你都躲到哪裡去了?」磯部優健朝她昂昂下巴,頗有質問的意味。
「要畢業考了,我當然都在家看書啊!」
「看書連手機也不開?」他不高興的問。
害他從早CALL到晚,怎麼也打不通,而他又不喜歡打電話去宮城家,一直連絡不到她,他才會變得如此焦躁。
「既然要看書,當然就不開手機呀!」項允蕾奇怪的看著他。
他是怎麼了?以前他從來不會為了這種事不高興的!
「我看你笨笨的,怕你被壞人拐跑了。」
可能連他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所以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選擇用粗魯的態度掩飾。「喂!你要不要去吃飯?」
「吃飯?」項允蕾看看手錶,是到了吃飯的時間,反正她還沒通知司機過來,和他去吃頓飯也無妨。
「好啊!」
磯部優健聽了,很高興的說:「我知道有個地方氣氛不錯,我帶你去。今天我請客!」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付賬。」她可不是那種、連一支霜淇淋都要男人付錢的小女人主義。
「誰說不用?幫女人付賬,本來就是男人的責任,跟我一起用餐的女人,沒有自己付過錢的!」他傲然說道。
項允蕾不是小女人主義,但磯部優健卻是標準的大男人主義,他認為女人就該躲在男人的羽翼下,接受男人全面的保護與照顧。
「唉!」項允蕾爭不過他,於是歎了口氣說:「好吧!既然你想請客,那就讓你請吧!」
「這才對嘛!」
磯部優健滿意地點點頭,領著項允蕾,走向附近一間高級飯店一樓附設的義大利餐廳。
「允蕾,你畢業後,打算做什麼?」
磯部優健大口嚼著主廚精心調製的香草羊排,一面問道。
項允蕾叉起焗烤海鮮通心粉上的鮮蝦,歪著頭認真思考。
「我……還沒決定耶。」
她有點慚愧,因為她的腦子裡整天只想著宮城元朗,對於未來的事,她根本連想都沒想過。
磯部優健立刻傾身向前,興奮地問:「那你想不想去美國繼續進修?」
「去美國?」
「嗯!我老頭要我畢業後到國外念研究所,我想去美國看看──不過如果你想回你父親的祖國法國,我也可以去法國!」他急切地討好。
他以為身為中法混血兒的項允蕾,會想回法國去。
「不用特地遷就我,我沒想過要回法國。」項允蕾將蝦子送進口中,一面微笑道:「應該說,我沒想過要到國外去,我只想留在日本。」
「為什麼?」磯部優健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我從小在法國出生,然後跟著父母去了台灣,後來他們意外過世,我又被二哥帶到日本來,然後……嫁給元朗哥。從小到大,我可以說都在不停的轉換環境,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了,我不想再離開這個地方。」
其實她真正想留在日本的原因,是因為宮城元朗,她不想離開他!
「是嗎?」
磯部優健突然變得沉默,用餐的情緒也明顯低落許多。
過了一會兒,他又鼓起士氣抬起頭來,興奮地說:「對了!允蕾,關於今晚的畢業舞會,我想請你──」
鈴……
項允蕾的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他原本想說的話,她歉然對磯部優健一笑,從包包裡取出手機,按下通話鈕。
「喂?」
「小蕾。」
「元朗哥!」她一聽到對方的聲音,立刻驚喜的大喊,
「你放學了吧?我外出正好經過你學校附近,要不要我順道繞過去載你?今晚不是你學校舉行畢業舞會的日子?聽小雅說,你非常期待今晚的到來,既然如此,最好還是提早回家做準備會比較好。」宮城元朗柔聲問。
「好,我搭你的車回去!我現在和朋友在橋亞飯店樓下的餐廳用餐……不!我已經吃飽了,我現在就到門口等你。」
「我馬上到!」
宮城元朗收線後,項允蕾喜孜孜的收起手機,向磯部優健道歉。
「對不起!優健,元朗哥要來接我,所以我要先回去了。」
「允蕾,今晚的舞會──你會去吧?」他趁她背著包包起身離席前,飛快詢問道。
「當然呀!」項允蕾轉過頭,笑著朝他點點頭。這可是她期待了好久,能夠讓宮城元朗看見她嫵媚風情的機會!
「那……我……我會……」
他還沒把話說完,項允蕾已像只蝴蝶,翩然飛出他的視線。
「我會等你來。」磯部優健對著空氣,輕聲把藏在心中的話說完。
他黯然苦笑,她還是完全不懂他的心意!
認識她一年多,他對她的付出與關懷,是他從未對其他女人有過的,但是……她從來不知道,他有多麼喜歡她!
自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難以克制的受到她的吸引,所以才會不顧尊嚴的追著她滿校園跑。即使後來知道她有一樁有名無實的婚姻,也無法阻止他少愛她-點。
她有著深邃、亮麗的五官,和一顆童稚、純真的心靈,他深愛這樣的她,可笑的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連愛意部不敢向她表白,只敢以朋友的姿態守在她身旁,默默的給予她關懷。
他期待著今晚的到來,因為他已下定決心,要在今晚向她告白。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30:37
第三章
項允蕾泡在造型可愛的四腳浴缸裡,舉起一隻白嫩的腳丫子,用雙手將浴缸裡帶有玫瑰香氣的泡泡水捧起,灑在自己微泛著粉紅的肌膚上。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再過一個鐘頭,宮城元朗將與她一同前往畢業舞會的會場。
她期待了好久,終於等到這一天,她一直夢想能夠挽苦宮城元朗的手,隨著輕柔的音樂浪漫起舞。今晚,她終於能夠一償夙願了!
「允蕾小姐,立雅夫人為您請的造型師來了。」管家戶井太太在浴室外輕敲門扉。
宮城元朗知道武居家的管家太太待她不好,於是她嫁給他之後,他便重新為她請了一位管家,專門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請她稍等一下,我馬上好。」
她立刻自浴缸中起身,用柔軟的浴巾擦乾身上的水珠後,再抹上含有玫瑰精油的乳液,最後才拿起放在一旁的貼身衣物,準備穿上。
當她看見嫂嫂為她挑選的內衣時,粉嫩的雙頰霎時染紅了。
她從未穿過這麼性感、誘人的內衣,以往她連多瞄一眼都覺得罪惡,但今天為了心愛的男人──她要穿上它。
她撫摸那絲絹般柔細的質感,暗自猜想,今晚他會脫掉它嗎?
這個大膽的念頭令她雙頰發燙,她趕緊穿上那套內衣,披上浴袍,開門走出浴室。
「允蕾小姐你好,我是您今晚的造型師,我叫柳澤香織,請多指教。」
造型師一見到她,立即堆滿笑容迎上前來,必恭必敬的鞠躬哈腰。
堂堂巨鷹幫的副幫主夫人,她怎敢怠慢?況且,聽說她還是幫主的親妹妹,造型師更不敢輕率以待了。
「今晚就麻煩你了。」項允蕾在梳妝台前坐下。
「哪裡!這是我的榮幸,我一定盡力為您服務。」
柳澤香織打開她所帶來的黑色大化妝箱,展開之後,裡頭上百種化妝、造型的行頭一應俱全,叫人看了眼花撩亂,真不愧是一流的造型師。
「允蕾小姐,請問您今晚想要做什麼樣的造型呢?」她親切地詢問。
「我想要成熟一點。」項允蕾沒有考慮的回答。「最好看起來性感一點,能夠引人注目的。」她紅著臉道。
「我明白了!」柳澤香織了然一笑,她一定是想吸引丈夫的注目。
「我先為您擦指甲油。」她拿出珊瑚粉帶有珍珠光澤的指甲油,搖勻之後,均勻地塗在項允蕾纖細的十指上。
擦完指甲油,她拿出隔離乳液和粉底,抹在項允蕾光滑無瑕的肌膚上,開始為她的妝容打底。
她一邊替項允蕾上粉,一邊與她閒聊。「允蕾小姐,您真的很幸運,能夠嫁給宮城先生這麼出色的男人為妻。」
「謝謝!」項允蕾淡淡地道謝。
「還有──這棟房子真漂亮!我從沒看過這麼棒的房子,瞧瞧這房間──」柳澤香織讚歎地轉頭四顧。「真是太漂亮了!」
「謝謝!」項允蕾還是只有道謝。
「咦?對了!為什麼沒看見宮城先生的東西呢?」
柳澤香織眼尖地發現,這個房間是純然的女性化,裡頭不管是裝潢的色調或是擺置的物品,都屬於女性淡雅的色彩,沒有任何男性的氣息,房間裡甚至連一件男性襯衫或是一瓶古龍水都找不到。
她這個問題像根利刺,剌入項允蕾的心坎,她怎能告訴柳澤香織,她和丈夫根本不曾同房過,從結婚那天起,宮城元朗就沒有到這個房間睡過一夜。
在一旁伺候的管家太太,當然明白這樁婚姻的真相,她見項允蕾黯然低下頭,立即低斥道:「你還是快替允蕾小姐化妝吧,請別問太多與你無關的事!」
「啊──是的,對不起!」
柳澤香織也察覺氣氛不對,連忙專注手裡的動作,不敢再多話。
項允蕾望著鏡子裡逐漸改變的容顏,默默告訴自己:
如果她變得成熟、美麗,元朗哥應該就會愛她了吧!
晚上六點三十五分,宮城元朗走到項允蕾的房門前,禮貌的輕敲她的房門。
「小蕾,時間快到羅,你準備好了嗎?」
「我準備好了。」
房門緩緩開啟,盛裝打扮後的項允蕾,以優雅的步伐走出房門。
「你……」
宮城元朗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望著站在面前的項允蕾,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如果說,上回他見到項允蕾改變髮型,能稱之為「驚艷」的話,那麼此時的他簡直可以說是震撼了。
他連眨了好幾次眼,還是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可人兒,就是以往那個害羞、膽怯的女孩──
她一頭栗紅色的長髮,被設計師鬆鬆地盤起,頭上夾著鑲有珍珠的小髮夾。而她的臉上則化著濃淡適宜的彩妝,並在重點部位抹上些許帶有亮片的凝膠,讓她原本就出色的五官看起來更加立體、亮麗。
而這都還不打緊,最令他震驚的,是她身上所穿著的小禮服。
純白的漂亮禮服,將她襯托得更清純、無邪,只不過……
那件禮服實在稍微暴露了點,只有兩條珍珠肩帶支撐整件禮服,大片白如凝脂的肌膚全無遮掩的袒露在眾人面前。一條末端繫著橢圓形純白珍珠的銀色Y字鏈,從雪白的粉頸,筆直往下垂落到胸前,正好落在乳溝中,讓人不得不注意到她比其他日本女性豐腴的酥胸。
「元玥哥,我這樣……看起來還好嗎?」
她的外在打扮完全變了,唯一沒改變的,是她害羞、沒自信的性格。
「很……很好!」
這樣的她,完全不像他以往所熟悉的那個鄰家小妹妹,她美得令人炫目,他竟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她如此精心裝扮為的是誰?是學校裡的年輕小夥子嗎?
他心中竟然浮現一股,以往從來不曾有過的不悅感。
他拒絕承認那是嫉妒,他告訴自己,這純粹是因為她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若是她明目張瞻的與其他男人交往,難免令他臉上無光,所以他才會感到不悅。
「我們走吧!」
宮城元朗走上前,伸手摟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緊得像是不許任何人拆散他們似的。
這樣的她太美了,而她又單純得分不清人心好壞,所以他必須保護她!
他暗自發誓,今晚──任何男人都別妄想接近她!
「允蕾,你總算來了,我找你老半天啦!」
項允蕾才剛踏進舞會的會場,就被磯部優健攔住。
「我的老天!你這是什麼打扮?」
磯部優健看到她的盛裝,目瞪口呆的看了好一會兒,眼中充滿濃濃的讚賞。
他吹了聲響亮的口哨,誇張的喊道:「嘖嘖!太嗆了吧?你想把這裡所有女人的男伴全搶光呀!」
「我才沒有那麼想呢!」項允蕾紅著臉澄清。
她可不想讓宮城元朗以為,她是存心來招蜂引蝶的!
「說說而已嘛,幹嘛這麼緊張?喂!要不要跟我約會呀?」磯部優健用手肘頂了頂項允蕾的手臂,曖昧地朝她擠眉弄眼,沒發現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臉色已開始轉變。
宮城元朗麵包沉鬱,伹忍著沒有開口制上,他實在很討厭這個年輕小夥子,對允蕾動手動腳。
「你別亂說!對了,優健,你在這裡做什麼?怎麼沒下去跳舞呢?」
項允蕾發現水銀燈光四射的舞池裡,已有許多人正隨著熱門音樂的旋律舞動身軀,而最酷愛跳舞的磯部優健居然沒下去跳,真是奇跡!
「我是特地在這裡等你的。」
「等我?」項允蕾眨眨眼,納悶地問:「等我做什麼?」
「咳!我是想,以你這種怕羞又內向的個性,一定找不到舞伴,所以我特地推掉所有的邀約,決定慷慨做一次好人,犧牲自己做你的舞伴。」磯部優健故意裝出勉強為難的樣子,嘻笑說道。
他打算先邀她跳舞,等兩人舞得渾然忘我的時候,他再向她表白,相信她一定會很高興……
「真的嗎?你太好心了!不過你不用這麼做,因為我已經有舞伴了。」項允蕾甜蜜地笑著搖搖頭,婉謝了他的好意。
「什……什麼?」磯部優健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
項允蕾這才想到,忘了替他和宮城元朗介紹。「我向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經常向你提到的元朗哥,今天我特地請他陪我過來參加舞會。元朗哥,這是我在學校最要好的朋友,他叫磯部優健。」
「你好!」宮城元朗朝他點點頭,刻意將手擺在項允蕾腰上,像是宣示主權。
他沒去多想,自己為何會有這種舉動,只是因為察覺到磯部優健對項允蕾的情意,所以下意識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是他?」
剛才磯部優健的眼睛只盯著項允蕾,根本沒發現她身旁的男人,如今才知道,她早有一位護花使者了。
他早知道項允蕾有樁有名無實的婚姻,但一直到今天,他才有緣親眼一見她那傳言中的丈夫。
這一見之下,令他大受打擊。
宮城元朗的相貌與風采,比他所想的還要出色多了!
以往他對自己十分有信心,認為自己絕對能打敗宮城元朗,但如今……他的信心開始動搖。
他真能擊敗如此出塵超凡的男人嗎?
而且,他第一次看見項允蕾這麼開心,她的雙眼閃閃發亮,臉上有著他從未見過的耀眼神采。而她望著宮城元朗的眼神──
毫無疑問,她是愛著他的!
磯部優健黯然低下頭問自己:他比得過這麼出色的男人嗎?
宮城元朗沒忽略磯部優健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證明他猜測得沒錯,這個小子果然喜歡他那天真不解世事的老婆──允蕾!
他暗自打量正在發愣的磯部優健,他是個不錯的男孩,可惜太稚嫩了點!
「那我……去找娜娜。她應該還在等我……」磯部優健喃喃自語,恍然失神地走開。
「優健怎麼了?」項允蕾疑惑地問。他今天看起來好像怪怪的!
「他可能急著去找那位娜娜小姐!」宮城元朗淡淡一笑,沒有將實情告訴她。
允蕾太單純,也太善良了,要是她知道磯部優健心裡真正的想法,說不定會拋下他,去安慰那個孤單的失意人,而他怎麼可能允許自己被拋下呢?
此時,現場的燈光突然轉暗,接著浪漫的輕音樂響起,原本正在狂舞的年輕男女紛紛尋找自己的舞伴,改跳起節奏輕緩的慢舞。
「美麗的小姐,我有榮幸請你跳支舞嗎?」宮城元朗彎下腰,含笑朝她伸出紳士之手。
「嗯!」項允蕾紅著臉,將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小手,放進他的大掌裡。
宮城元朗帶領著她,一同滑入舞池。
宮城元朗一手握著項允蕾的手,一手攬著她的腰,隨著音樂的節拍,緩緩移動腳步。
參加舞會的人很多,幾乎快將整個體育館擠爆了,所以他必須一邊帶舞,一邊小心的閃避週遭擁擠的人群,免得他們撞到項允蕾。
項允蕾被他安全的保護在懷裡,隨著他的腳步曼妙起舞,她將手擺在他的胸膛上,不時滿足地仰頭對他微笑。
他的胸膛好寬喔,跟她的完全不同!不但寬闊,而且好溫暖。
她好奇的伸出小手,試探性地撫摸那平坦健碩的胸膛。
他的胸膛堅硬中帶有肌肉的彈性,好好玩哪!
「小蕾!別──」宮城元朗痛苦的呻吟一聲,飛快拉下她的手。
他不敢相信,她才這麼輕輕一碰,他體內的生理反應居然就倏然甦醒!
「千萬別隨便對男人這麼做,那會令他們當場難堪。」他低聲警告,俊逸的臉上有著窘迫與尷尬。
他為自己竟對宛如妹妹的小蕾產生慾望,感到萬般羞慚。
他簡直是禽獸,他該被小蕾的大哥拓也砍成一萬段才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項允蕾的小臉漲得通紅,羞愧地向他道歉。
他一定覺得她很不要臉吧?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像不知羞恥的女人一樣,對他上下其手,她只是一時好奇才會這樣。
「小蕾,我並不是在怪你。」他為難地思考著,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她這麼做,很容易引起男人的生理反應。
萬一那時恰巧沒有第三者在,而那男人又正好是匹狼,她的貞潔還保得住嗎?
小允蕾難堪地低下頭,不經意發現他褲頭前方的拉鏈處,好像有點不一樣……那鼓鼓的東西,是什麼?
剛開始她不明白那是什麼,直到她想起曾在健康教育的書籍上看過,關於男性的生理反應現象時,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就是──
她霎時紅了臉,但同時,也有一股欣喜與興奮充斥在胸中。
他有這種反應,是不是表示,他已經把她當一個成熟的女人看待了?
「沒關係!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她乖巧柔順地點頭允諾。
「那就好!」宮城元朗可不希望,她養成隨便撫摸男人胸膛的習慣。
項允蕾朝他甜甜地一笑,同時在心中暗忖:不過那只限於對別的男人,對於他──那可就不一定囉!
她為自己大膽的想法感到羞怯,她-定變邪惡了,因為她好喜歡這種感覺。
她喜歡他用那種火熱的眼光看她,那讓她感覺自己是有魅力、被他喜愛的!
「元朗哥,我的頭好像有點暈了,你的胸口……借我靠一下。」
她趁著四周的燈光陰暗,大著膽子,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她嘴角噙著滿足的笑容,聆聽他有力的心跳,這個時刻,她覺得好幸福!
真希望時間永遠這麼持續下去……
宮城元朗揚起苦笑,想推開她,又不忍心。
不能觸摸他的胸膛,並不代表就能這麼靠著呀!
他低下頭,看見她閉著眼,一臉滿足安詳的靠在他的胸口,這下更不忍心推開她了。
唉!算了,就讓她再多靠一會兒吧!他寵溺的想。
兩人一連跳了幾曲,DJ暫時終止音樂,準備換下一首曲目,幾個年輕男孩逮到機會,立刻一擁而上。
「這位先生,換個舞伴吧?」他們早在一旁覬覦項允蕾很久了。
「對呀,換個舞伴嘛!」附近幾個欣賞宮城元朗的女孩也開口聲援。
「抱歉,我還不想換舞伴!」項允蕾連考慮都不考慮便直接拒絕。
元朗哥是她一個人的,她絕不讓給任何人!
「你們聽到了,她還不想換舞伴,所以很抱歉!我看你們人數相當,或許你們可以自行配對組合,這樣不就能下場跳舞了?」宮城元朗以為他們找不到舞伴,所以好心建議。
「配對?」兩組人馬互相對看一眼,立刻發出大叫:「拜託!誰要和他們跳舞啊?」
「沒錯,一個個活像大猩猩一樣,嚇死人了!」幾個女孩子首先提出抗議。
「你們說什麼?你們不想跟我們跳,我們還怕被恐龍踩到呢!真是,也不回去照照鏡子!」男孩子這方立刻採取反擊。
「什麼?!我看你說的應該是你們自己吧!」女方又不甘示弱的回敬。
「是你們……」
結果,兩派人馬竟然吵了起來。
宮城元朗搖搖頭,將項允蕾帶開。
音樂再度響起,這回是節奏較輕快的舞蹈,項允蕾在宮城元朗的帶領下,活潑的旋舞。
她拉著宮城元朗的手,不斷的旋轉,銀鈴似的笑聲和燦爛的笑顏,令人不忍將視線移開。
宮城元朗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臉上帶著疼寵的笑容。
這時他突然有個念頭,希望這首曲子永遠別停止,讓他們就這麼跳下去,這樣他就能一直看著她美麗、愉悅的甜美笑容了。
這晚,他們一直玩到深夜,直到項允蕾的眼皮都睜不開,才在宮城元朗的堅持下踏上歸途。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31:08
第四章
濃霧中,兩盞車燈穿過濛濛的白霧,在宮城家門前停下。
「小蕾,醒醒,到了!」
宮城元朗輕輕推了推、像只小無尾熊一樣緊抱著他,窩在他懷中「熟睡」的項允蕾。
「嗯……到家了嗎?」項允蕾慢慢睜開眼睛,其實她根本沒睡,但她仍假裝愛困的伸伸懶腰。
都怪司機先生開得太快了,她還沒「睡」夠呢!
不能怪她裝睡騙人,若不這麼做,她根本沒辦法如此貼近他。
這也是嫂嫂教她的,要她想辦法讓他習慣她的碰觸,而且愈大膽愈好,如此才能讓他鬆懈防衛,自然而然接納她的親近。
宮城元朗先行下車,站在車門旁等她,她慢吞吞的移動身軀下車,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她暗自一笑,隨即嬌呼一聲,彎下腰捧著自己的小腿。
「啊!」
「怎麼了?」宮城元朗緊張的問。
「人家的腳……好像抽筋了,好痛喔!」她緊蹙秀眉,努力裝出痛苦的樣子。
「要不要緊?」宮城元朗立刻蹲下來,替她按摩她說疼的那隻腳。
他握住她的小腿,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力道適中地推揉她纖細的小腿肚。
她閉眼享受他的推拿,為了他此刻的溫柔,她寧願腳痛一輩子。
「還疼嗎?」按摩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問。
「好一點了。」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你的腿大概會有好一會沒力氣,我抱你回房去。」他彎下身對她說:「來,把手繞在我的脖子上。」
「嗯……好。」她紅著臉,依言將手繞過他的脖子,緊緊的摟住。
「我們進屋去吧!」
宮城元朗步履輕鬆地走進屋內,沿著階梯上樓後,直接將她送回臥房。
「等會兒早點上床,別拖太晚。知道嗎?」他將她送上床後,立即退開一步。
「嗯,我知道。」她端坐在床邊。
「那,晚安了!」宮城元朗轉身準備離開。
「元──元朗哥!」項允蕾突然喊住他。
「什麼事?」宮城元朗有些不解的轉回頭。
「我……你……你願意……」
你願意留下來陪我嗎?
這句話彷彿梗在她的喉頭,怎麼也說不出來。
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擠不出這麼大膽的話。
「什麼?」宮城元朗蹙著眉、微側過頭,疑惑地望著她。 「我願意什麼?」
「你願意……呃……嗯……替我關上門嗎?」
她試了又試,還是說不出心裡真正想的,最後只能勉強擠出這句話。
「當然!」
宮城元朗忍不住笑了。
「我還以為是多嚴重的事!你這小丫頭幾時變得這麼客氣了?這件事有那麼難開口?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順手替你帶上門的。」
「我知道,謝謝元朗哥。」
「晚安,好好睡!」他揉揉她的頭髮,轉身走出房間,隨手帶上門。
「晚安。」
房門一合上,項允蕾立刻轉身撲倒在床上,抱著枕頭嗚咽痛哭。
「嗚……我怎麼那麼沒用?為什麼這麼簡單一句話,我就是說不出來?」
她到底該怎麼辦?
這回她不用去問嫂嫂也知道,她會怎麼告訴她:
如果你再不放大膽子放手一搏,就等著你心愛的元朗哥,被別的女人搶走吧!
「我不要!我不要!」
一想到他懷裡擁著別的女人,對其他女人微笑的模樣,她拚命搖晃小腦袋,想甩去那畫面,淚花卻隨著她的動作散落在枕上。
她不要元朗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已經愛了他十年了,她不想失去他!
項允蕾倏然從床上坐起,抹去眼淚,堅定地大喊:「對!我絕不把元朗哥讓給別人!」
她立刻下床,從衣櫥裡找出嫂嫂替她選購的粉紅性感睡衣,筆直走向浴室。
如果今天不這麼做,將來她一定會後悔,而她──不想將來悔恨一輩子!
她決定了,今晚她要誘惑他,然後擄獲他的心!
「元朗哥?」
項允蕾披著一件粉紅的鋪棉長睡袍,站在宮城元朗的房門前,發出小貓般的微弱呼喚。
在她睡袍裡的,是一件薄如蟬翼的性感睡衣。
她實在很沒用,明明已經決心要誘惑他,但是一到緊要關頭,她又膽怯起來。
「元朗哥?」她鼓起勇氣放大音量,結果也沒比剛才好到哪裡去,她的聲音依然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她瞪著面前那扇緊閉的門扉,好想嚎啕大哭。
嗚……就算元朗哥開門,她也一定不會成功的啦!
她沮喪地垂下頭,抽抽噎噎的準備走回自己的房間。
「小蕾?」
她才剛走幾步,宮城元朗的房門便突然開啟。
他探出頭,訝然喊道:「真的是你?我在房間裡好像隱約聽到你的聲音,本來以為是我聽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元朗哥!」她飛快抹去眼淚,欣喜地跑回來。
「怎麼了?腳還痛是嗎?」他關心地問。
「嗯……也不是啦!」
老天!元朗哥沒穿上衣耶,那勁瘦有力的胸膛,好……好迷人喔!
她瞪著宮城元朗赤裸的胸膛,俏臉又不爭氣的染紅,但有一種異樣的興奮在她的血液裡鼓噪,促使她放大膽量,進行她的誘惑計畫。
「那麼是……」
那他就不明白,她半夜來找他做什麼?
「我可以進去嗎?」她趁著勇氣消失前,飛快推門進入他的房間。
他的臥房和她的房間格局大致相同,但是擺設更簡潔樸實,除了基本的櫥櫃寢具之外,就只有架上擺置的原文書。
她從書架上取下一本、關於槍械原理的原文書,假裝有興趣的翻閱著。
「小蕾──」
「好難喔!你都看這麼深奧的書呀?我完全看不懂呢!」
「小蕾,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宮城元朗問。
她這麼晚來到他的房間,不會只為了看他的原文書有多深奧吧?
「我……」項允蕾知道無法逃避,放下書本,轉身面對他。
「元……元朗。」她彆扭的改口喊他的名字。
她必須謹記嫂嫂的敦誨,不能再喊他元朗哥,否則他會永遠以為,自己真的是她的兄長。
宮城元朗挑了挑眉,表情有些詫異,只問:「你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我覺得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有些問題想不通。」
「什麼問題?」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我們明明已經結婚了,卻不睡在一起?如果我們共睡一張床,應該……也無所謂吧?」
他連想都不想便說:「當然不行!你應該知道,我們並不是一般的夫妻,我們當初結婚時就協議過,只維持有名無實的婚煙關係,所以自然不能睡在一起!你已經算成熟的大人了,應該知道成年的男女睡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吧?」
就算她對他很放心,他對自己的定力也沒那麼有信心!
尤其在發現她驚人的性感魅力之後,要他克制心底那份罪惡的邪念,更是難如登天。
他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是好友的妹妹,不是他所能染指的對象!就算她長大成熟,變得既美麗又性感,她依然等於他的妹妹,所以他必須謹守他的原則,不能輕易越雷池一步。
「你認為我是成熟的女人?」她像得到褒獎的小女孩,樂得笑逐顏開。
「當然!」他奸笑地點頭。
他不認為她是成熟的女人,難不成還是男人嗎?
「那成熟的女人,應該可以自己做決定了吧?」她緊張地咬著唇問。
「那麼……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她說出此生最大膽的一句話。
「小蕾!」宮城元朗震驚地倒抽口氣。
若不是他夠瞭解她,知道她不是豪放、浪蕩的女人,否則還真會誤會她話中的含意。
「你不是那個意思吧?」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你怕一個人睡,是做惡夢了嗎?」
項允蕾略微思考幾秒,然後將身上穿的睡袍解開,一口氣脫掉。
「我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我要的是-你!」
宮城元朗已經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錯愕的張大嘴,瞪大眼呆望著她粉紅薄紗下的玲瓏嬌軀。
薄紗裡,她只穿著一條性感的小褲,修長雪白的大腿,在薄紗下若隱若現,而嫩紅的蓓蕾,幾乎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幅香艷旖旎的景象,嚴重刺激他的感官知覺,他腦中一片赤紅,有種想噴鼻血的感覺。
「這……到底是誰教你的?」他啞著嗓子問。
依他對她的瞭解,她絕不可能想出這麼大膽的花招,必定有人在她背後出餿主意。
「是嫂嫂教我的。她說愛一個人,就要勇敢去爭取。」
「小雅?!」
好哇!他可是她的義兄,又待她不薄,結果她是這樣「報答」他的?
「你不要怪嫂嫂,是我拜託她的。」她不希望他怪罪溫立雅。
他上前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睡袍,轉開視線,將睡袍披在她肩上。
「小蕾,不管小雅教了你什麼,這都是不對的,你還太年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已經長大了!」她氣憤地朝他大喊,她最不喜歡他用這種對孩子說道理似的口吻和她說話。
「但是你現在的行為,根本就像一個不成熟的孩子!」宮城元朗擰起眉,有點動怒了。「無論你怎麼想,這都是行不通的!」
「為什麼行不通?」她不服氣的問。
「因為……我們不合適!」
「胡說!你連試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我們不適合?」
「我就是知道!」他固執地說:「你的年紀還小,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從十二歲那年起,我就深愛著你了,我非常清楚我愛你,所以我要你也愛我。」
「不可能!」他一句話,殘忍地切斷她所有的希望。
「為什麼?」她的聲音開始哽咽,眼淚瀰漫在眼眶裡。
「因為──我不愛你!」
他倉卒地說完,立刻打開衣櫥,隨手抓出一件襯衫,快步走出房門。
項允蕾直挺挺地站著,宛如掉入深淵的絕望,完全無法動彈。
一會兒之後,樓下庭院傳來車子引擎的發動聲,接著是汽車駛離的聲音。
他走了,她知道。
他一定是到那個妖嬈的女經理那裡去了!
她不懂!她到底哪裡不如森島由美呢?
他明明說過,她是美麗而吸引人的,為何他卻寧可要森島由美,卻不要她?
她緩緩跪坐在地上,難掩悲痛的哭泣。
當然了,她該知道原因。
他剛才說了──他不愛她!
可是她好愛他呵,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她到底該怎麼辦?放棄嗎?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31:43
第五章
郊區的一棟高級住宅裡,激情方歇,濃厚的情慾氣息尚未完全退去。
森島由美赤裸裸地爬起來,嬌媚往坐在床頭發呆的宮城元朗懷裡一躺,毫不害羞的誇讚道:「你今晚好棒喔!」
在床上,他一向是溫柔而體貼的,但今晚──他狂野得令人不敢置信,她被他激狂的熱情徹底滿足了。
光是回味剛才的激情,便讓她感到渾身酥麻,她不饜足的情慾再次被挑起。
她伸出塗著漂亮蔻丹的玉手,暗示地撫摸他勁瘦的胸膛。
「你很累了嗎?」
「有沒有菸?」宮城元朗牛頭不對馬嘴的轉頭看她。
「咦……嗯,有啊。」森島由美愣了一會兒,才有些洩氣地拉開床頭的抽屜,取出自己平日抽的菸遞給他。
她有些詫異,他們在一起三年多,印象中,她不曾看他抽過菸,今天他居然向她要菸,可見他心裡一定有很大的煩惱。
她用打火機幫他點上菸,同時嗲著嗓子問:「怎麼了?你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幫裡發生什麼重大的事嗎?」
「不,沒有!」宮城元朗搖搖頭,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
「還是……你那『小』老婆的問題?」她試探的問。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直覺他今晚的失常,和項允蕾那丫頭有關。
雖然他懷裡抱著她,瘋狂地與她歡愛,但她總覺得他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而他異常的熱情像在發洩──或是逃避什麼!
宮城元朗的身體霎時一僵,停頓片刻後,翻身下床。
「我去沖個澡。」
「今晚你會留下來吧?」森島由美期盼地問。
「我會待個幾天。」
「那我馬上為你準備睡袍。」森島由美欣喜若狂,以往他很少留在她這裡過夜呢!
浴室裡,宮城元朗將水量開到最大,仰著頭任冒著熱氣的水花噴灑在臉上。
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因為他居然在與森島由美歡愛時,無法自己的想著項允蕾。
當他望著森島由美火辣豐滿的身體時,心中浮現的,是允蕾穿著粉紅薄紗的粉嫩嬌軀;當他的手撫摸森島由美時,腦海中幻想的,是允蕾在他身下輾轉嬌吟的性感模樣。
老天,他果真是禽獸!
允蕾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到底在想什麼?她年紀小不懂事,他也跟著糊塗了嗎?
她既年輕、又漂亮,像朵正盛開的鮮嫩花朵,很少有人不喜歡,他當然會受到她的吸引,這是正常的。但是他不能用這種理由,縱容自己去摘取這朵稚嫩的花,他們相差了整整十歲呀!
他用手掬起一掊水,使勁往自己臉上潑去。
「清醒一點!」他喝斥自己。「小蕾只是誤把崇拜當成愛情,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愛情是什麼,等她再大一點,就會明白自己所謂的愛,只是一時迷戀,到時候……她一定會後悔的!」
沒錯!他是她兄長的好友,就等於是她的哥哥,他有義務開導她,直到她的思想真正成熟為止,而不是在她懵懂無知時,藉機奪走她的清白。
這是他身為兄長的責任!
項允蕾坐在客廳裡,兩眼無神的凝望著前方發呆。
她在等宮城元朗回來!
昨晚他徹夜未歸,她知道他去找森島由美了,伹她依然不死心。
她對他的愛,沒那麼容易死去,她要一直等到他回來為止!
「允蕾小姐,有人來找你。」管家戶井太太走到她身旁,輕聲說道。
「誰?」項允蕾轉頭問。
「那位先生說他叫磯部優健。」
「優健?!」項允蕾飛快起身,走向門外。
「允蕾!」磯部優健看見她,立即笑著迎上前。
他們並肩走在庭院裡,沿著白色的圍籬在草地上漫步。
磯部優健仰頭望著天空,片刻後長歎一聲。「我決定要到美國去了。」
「咦?真的嗎?你決定了?」項允蕾驚訝地問。如果他真的離開日本,那她就等於失去一個要好的朋友。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磯部優健轉頭凝視她。
「啊?」
「和我到美國去,我們一起生活。」
「我說過,我目前不想離開日本……再說,我們雖是好朋友,要一起生活──好像怪怪的!」
「你是真的不懂嗎?我──我喜歡你!我愛你,已經很久了!」
「騙……騙人!」項允蕾搖頭大叫。
他們明明只是好朋友而已,優健怎麼會突然喜歡上她呢?
「從第一次在校園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我一直不敢向你表白。」
他自嘲的苦笑道:「別看我什麼都不怕的樣子,其實對於感情,我是很瞻小又保守的。我怕一表白,你就會被嚇跑,所以我什麼也不敢說,寧願就這麼默默的守候在你身旁,希望有天你能夠明白我對你的心意,然後慢慢愛上我。可是……」
她自始至終都沒發現!
「對不起!」項允蕾滿懷愧疚的道歉。
虧他們還是好朋友,她居然完全不知道他的心事!
以往每次向他訴說對宮城元朗的感情時,他都只會罵她笨、說她不會挑人,並自豪的說他比宮城元朗好上一百倍。
那時她還以為他只是開玩笑,愛胡鬧而已,她不知道他……
「我知道你喜歡宮城元朗,允蕾,但他並不愛你呀!忘了他,跟我到美國去,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磯部優健握著她的手,急切地承諾。「相信我!我真的想和你過一輩子。」
「對不起!但是我……還不想離開。」
他的心意,項允蕾不是不瞭解,也很感動,但是目前──她還是想留在宮城元朗身邊。
「你何必這麼傻?他根本不愛你呀!你知不知道?」磯部優健為她的癡傻與固執生氣。
他請人調查過了,這幾年宮城元朗一直和一個、名叫森島由美的俱樂部經理在一起。他一點也不珍惜她,才會在外頭拈花惹草,大搞婚外情!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就是愛他嘛!我也想過要放棄,但是……我就是辦不到。」她眼中閃過深深的哀愁。
在她被這份苦戀折磨得受不了的時候,當然也想過要放棄,可是往往一看到宮城元朗的臉,就馬上忘了要離開的念頭。
她實在太愛他了!
她愛了宮城元朗十年,早在她還不懂得愛是什麼之前,就已經愛上他,這份濃烈的深情,叫她如何收回?
所以即使遍體鱗傷,在夢徹底破碎之前,她是不會放棄的。
「我……真的很抱歉!」她只能這麼對他說。
她的愛,這一生只給了一個人,除了他,她沒有多餘的愛可以分給別人。
「沒關係!其實早在來找你之前,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勸得動你,我早有心理準備了。」
磯部優健故意裝出不在乎的模樣,逞強道:
「這樣也好!你繼續留在日本,和你的元朗哥在一起,而我呢,則到美國去,看能不能追到一個洋妞。款!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好奇,和洋妞交往的滋味到底如何?我準備去找一個來試試。你說,我會不會被吸乾?」
項允蕾紅著臉大叫:「優健!」他在說什麼呀!
「本來就是嘛!我是男人呀,你以為我每天心裡都在想什麼?你的元朗哥八成也好不到哪裡去!」
「亂講!」她立即抗議。
元朗哥才不會像他這樣,滿腦子淫邪的思想。
磯部優健正色道:「但是──說真的!有任何問題,別忘了還有個朋友在遙遠的地方守護你。要是你有什麼心事,就算是一件小事,不管多晚都可以打電話向我訴苦,或是你想親自飛過來找我也可以!這是我在那邊的地址和電話。」
他將寫好地址和電話的紙條交給她,他早猜到她不會跟他去美國,所以把地址電話都寫好了。
「這是我家自己的房子,如果你想來,儘管來沒關係,我隨時歡迎你。」
「優健……」項允蕾這才感受到離情依依,她捏緊手中的紙條,忍不住紅了眼眶。
「別哭呀,我還沒走呢!如果後悔,後天之前來找我都來得及。」
「嗯。」項允蕾將紙條摺疊好,小心地收進口袋裡。
「那麼……再見了,允蕾!」
「再見,優健!」
項允蕾流著淚,揮手送走了磯部優健。
她在學校最要好的朋友走了,而宮城元朗也在外滯留不歸,以後她可以吐露心事的人,又少了一個。
「呼,好累!」
森島由美回到自己的住處,走進玄關,意外發現宮城元朗坐在客廳裡。
「真稀奇,你今天沒有出去呀?」她將皮包放在客廳的茶几上,邊摘下耳環邊問。
「我很早就回來了。」他從沙發裡起身說:「叨擾了幾天,我也該回去了!」
「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多住幾天也無所謂呀!」她急忙挽留。
「不了!幫裡還有些事,不回去處理不行。」他從衣架上取下外套穿上。
「雖然嘴裡說是為了幫裡的事,其實你是捨不下你的小妻子吧?」森島由美嫉妒的大喊。
她明知道,不該與一個小她那麼多歲的年輕女孩爭風吃醋,但她就是忍不住。
他口口聲聲說只把項允蕾當成妹妹,但是她愈來愈懷疑,事情根本不是這樣!
認識十年,又以夫妻的名義,住在一個屋簷下一年多,對像又是項允蕾那年輕漂亮的可人兒,若說他完全不動心,她是不會相信的!
「別扯上她!」宮城元朗立即繃緊臉。
他已經盡量不去想起她的事,當然更不希望別人提起她。
「怎麼?你就這麼寶貝她,連說都不能說嗎?」
她提高嗓門,臉上再無嫵媚風情,只剩下醜陋的嫉妒。
「由美,你最近是怎麼回事?行為舉止愈來愈不像你了!」宮城元朗擰著雙眉問。
「我是怎麼回事?」森島由美淒厲地大笑。 「我只是愛慘了你,我不要你回到項允蕾身邊去,我要你只屬於我!」
「我不屬於任何人!」
「那你為什麼不和她離婚?你告訴我呀!」她走到他的面前問。
「因為沒那個必要!」他轉開頭,迴避她的視線。「目前的生活很好,對我們沒有影響,所以不需要刻意改變。」
「為什麼不說是你不想改變呢?我看──你該不會是愛上那個青澀的小丫頭了吧?」
「別胡說!」他反應激烈的回頭駁斥。
這個假設令他勃然大怒,因為他一直不敢去深思其中的……可能性。
「你生氣了?你從來不生氣的!是誰改變了你?項允蕾?」她尖銳地質問。
「別再提她了!你為何要一再拿她做文章?」他面孔冷鷙,顯然已瀕臨發怒的邊緣。
「因為我認為你已經愛上她了!」她豁出去了,今天非要把事情弄清楚不可。
「這樣的話題,我不想再談了!」宮城元朗扭頭走向門口。
「元朗,不要走──」森島由美神色一變,迅速衝過來抓住他手臂懇求。 「對不起!我不會再提起她了,請你別走好不好?」
「由美,我覺得我們應該讓彼此冷靜一陣子,最近最好暫時不要見面。」他嚴肅地說道。
「不──」森島由美哭著搖頭吶喊。
她不是第一次談戀愛,在情場打滾多年的經驗告訴她,當男人要求冷靜時,就是這段感情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刻。
「拜託!我真的不會再提起項允蕾了!我發誓……求你別拋棄我!」
她激動的反應,令宮城元朗的眉頭愈皺愈緊。「我並沒有說要和你分手,你何必反應這麼激烈?再說我們當初明明說好,交往時互不干涉,分手時痛快灑脫,誰也不糾纏誰。」
「我反悔了!元朗,我是真的愛你,求你別離開我!」
「由美,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我想,我們真的無法繼續下去了。」他冷著臉拉開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的心,還沒打算交給任何人,包括森島由美。
「元朗──」森島由美追到門口,卻仍阻止不了他決然離去的腳步。
「不──」她望著他的背影,發出悲痛的哭泣。
她不是真的瀟灑,她只是盡量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因為她怕失去他呀!
原以為只要她不計較他愛不愛自己,就能長久留在他的身邊,沒想到……
三年來苦苦隱藏愛意,換來的結果,竟是他無情的拋棄,叫她如何甘心?
她──不甘心呀!
她不甘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32:17
第六章
宮城元朗在凌晨時分回到家,神情疲憊,像打了一場難纏的硬仗。
他走進房間,發現項允蕾坐在床邊等他。
自從那天他離家之後,她每天晚上都會坐在這裡,等著他回來。
「你回來了?」項允蕾看見他回來好高興,立刻斂起倦容,笑盈盈望著他。
「小蕾……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有些不自在,因為他還不知該如何面對她。不過,他萬分慶幸她沒再穿那件布料少得驚人的性感睡衣,否則他大概又得奪門而出了。
「我在等你呀!元朗。」
「別沒大沒小!我和你大哥同年,你好歹該尊稱我一聲元朗哥。」他像對待孩子般,耐心的糾正。
項允蕾假裝沒聽到他的訓斥,依然滿臉笑容地問:「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廚子替你煮點宵夜。」
「不用了,我不餓!倒是你──夜深了,你該回房去睡了。」
他轉開視線,完全不看她臉上期待的笑容與熱切的討好。
「不,我不回去!」她咬著唇,昂然抬起頭,筆直望進他的眼底。 「我是你的妻子,我要留在這裡!」她已決定盡最大的努力,爭取他的愛。
宮城元朗舉起手搓揉額角,重重歎息,顯然相當頭疼。
今晚到底怎麼回事?兩個平日乖順的女人,為何全在今日與他唱反調?
他累了!先前與森島由美發生爭執,接下來為了幫務,整晚在外奔波,如今他只想泡個熱水澡,然後上床好好睡一覺。
「我很累了,小蕾。現在我只想洗個澡上床睡覺,你乖乖聽話,先回房去,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你要洗澡嗎?那我幫你擦背!」她急忙爭取道。
她想讓他知道,她也能夠像其他日本太太那樣,賢慧的服侍丈夫,讓他們感到舒適、滿意。
「小蕾!」
他簡直快瘋了,為何他不管說什麼,她就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永遠只會是她的「元朗哥」,不可能成為她真正的丈夫!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嘛!」她可憐兮兮的瞅著他,滿眼無辜。
她的執著,令他打從心裡產生一種難言的感動,但他想到這或許只是她一時的迷戀,那股喜悅很快就被怒火取代。
「別胡鬧了,快回去睡覺!」他低喝。
「我不要!」向來怯弱的項允蕾,性格中固執的一面被激起了。「我不想聽到再有人喊我允蕾小姐,我想……我想成為名副其實的宮城太太!」
「你想成為名副其實的宮城太大,那你有問過我的意思嗎?」他提高了音量質問:「你這樣死纏著我,已經帶給我困擾了,你知道嗎?」
「我給你帶來困擾?」項允蕾震驚地問。
她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向來疼寵她、關愛她的宮城元朗口中說出來的。
「沒錯!」心情煩躁的宮城元朗硬聲回答。「你已經畢業了,接下來也該好好思考將來的事,不要再像孩子般胡鬧!」
「我不是在胡鬧!」項允蕾哽咽地為自己辯解。「我只是……我只是……」
「不論你認為自己在做什麼,在我看來,那都和胡鬧沒有兩樣!小蕾,我希望你學著長大,別再像個孩子一樣,那對你的將來並沒有好處。」
「所以你覺得我很煩,你開始厭惡我的死纏爛打,你希望我離開這裡……對不對?」
「小蕾,我不是──」他並不是這個意思呀!
項允蕾不想聽他解釋,她神情木然的點點頭,淚水一滴滴從眼眶滑落。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很抱歉這陣子給你帶來困擾。」
說完,項允蕾朝他行了一個禮,接著便昂起頭,維持最後一絲尊嚴,力持鎮定走出他的房間。
「小蕾──」
她臉上心碎的表情令人難過,宮城元朗想拉住她說些什麼,最後終究還是頹然放下手,任她離去。
或許這樣也好!幻滅是成長的開始,經過這件事之後,也許她就能夠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他刻意疏遠項允蕾,盡可能的避開可能與她碰面的機會,而她也不曾再來主動找他,雖然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但他們卻已經有半個月不曾碰過面了。
這應該就是他所想要的,只是為何他的心會有一種空虛的感覺?彷彿某種重要的東西,被人硬生生的奪走。
每回他踏進家門,總會下意識的尋找,希望能夠看見那張多日未見的嬌顏。但──每回總是失望!
「小蕾呢?」
每次詢問下人,得到的答案都是:小姐在房間裡。
怕她在房間裡悶出病來,他有多次想去看她,最後都在她的房門前打消主意。
他好不容易才讓她明白,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如果一去探望她,是否又給了她新的希望?
於是他假裝沒發現她的自我封閉,對於她的鬱悶不樂裝聾作啞。
裝做不知情,應該就沒事了!宮城元朗這麼告訴自己。
每個星期一早晨,巨鷹幫固定在總部舉行例行會議。
宮城元朗昨晚幾乎整夜沒睡,伹身為副幫主,他還是準時列席參加會議。
會議結束後,他又留下來和幫主武居拓也商討一些事宜,將近中午時,他才起身離開。
他走在庭院裡的小徑上,看到前方出現一個穿著手染和服的優雅女性。
她出現得正是時候!他剛好有話跟她說。
他雙眉一擰,立即快步走過去。
「小雅!」他喊住正在花園裡摘剪紫色鳶尾花的溫立雅。
「元朗哥。」正在剪花的溫立雅起身,回頭向他粲然一笑。「咦?元朗哥,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呢!昨晚沒睡好?」她訝然問道。
宮城元朗勉強笑了笑,沒有回答,只說:「小雅,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什麼事?聽起來好像很嚴重似的。」其實溫立雅心知肚明他想說什麼。
「是挺嚴重的。」他歎了口氣說:「我想請你以後別再灌輸小蕾一些奇怪的觀念,她年紀輕、閱歷少,很容易想偏的。」
「奇怪的觀念?我說了什麼嗎?」溫立雅佯裝不懂地挑起眉。
「我想請你別再告訴小蕾,說什麼──努力追求真愛那些話。前陣子她整天追著我,我都快被她搞瘋了。」
「噢──」溫立雅一臉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過隨即問:「這是奇奇怪怪的觀念嗎?她想做你真正的妻子,這樣不對嗎?」
「當然不對!我們說好只做掛名夫妻的,怎麼能──」
「你的腦子不會這麼古板吧?雖然當初說是這樣,難道就不能改變嗎?允蕾她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他急促的說著,像在說服她,卻更像在說服自己。「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溫立雅好整以暇的望著他。
「因為小蕾是拓也的妹妹!」
「那又如何?」
「而我和拓也是多年好友──」
「那正好,親上加親啊!」
宮城元朗忍耐地閉了閉眼,假裝沒聽到她的話。「小蕾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她就等於是我的妹妹──」
「所以呢?」
「所以,我怎能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他終於忍不住大吼。
「你的腦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古板耶!」溫立雅搖頭歎息。「允蕾她根本不是你的妹妹呀!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一點,為什麼你自己反而想不通呢?」
「我不是想不通,是你們不明白!」宮城元朗嚴肅地說:「小蕾太年輕,她還搞不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她口中所謂的愛,可能只是一種不正常的迷戀──就像戀父情結或是戀母情結那樣,她錯把對我的兄長之情誤認為愛情,那並不見得就是真愛!」
「但也不見得不是啊!」溫立雅也正色道:「二十二歲不算小了,我相信她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判斷,自己對你的感情是真的,還是只是一種移情作用。」
她笑了笑,接著又說:「其實女人對於愛情的啟蒙年齡,可比你想的還要早得多。以我來說──我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很清楚的知道我愛拓也,而那時我的年紀可比現在的允蕾還要小得多,你老是說允蕾小,其實她已經大學畢業,實在是不小了!」
宮城元朗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聽著。
「唉!反正現在說這些也太遲,你能不能接受這番話都無所謂了。」溫立雅涼涼說道。
「什麼意思?」宮城元朗迅速抬起頭,急促地追問。
「咦,你不知道嗎?」她用一副「不會吧」的表情打量他。 「允蕾她終於決定離開,還你自由了!」
「離開?!她一個孤弱女子,能到哪裡去?」他的心霎時被擔憂揪擰成一團。
「你可別瞧不起人家,除了你,多的是人把她當寶:我想她現在應該已經搭上前往美國的班機,去找她最要好的朋友,那個叫磯部什麼來著……」
「磯部優健!」宮城元朗困難的回答。
「沒錯,就是他!聽小蕾說,人家早在出國前就來找過她,要她跟著他一起出國,那時小蕾沒答應,不過現在她想通了,決定到美國跟他一起生活啦。」
一起生活?宮城元朗雙拳緊握,嫉妒的火焰逐漸從向來溫文的黑眸中竄出。
她是他的妻子,怎能和磯部優健在一起?!
「我和小蕾的婚姻關係還沒結束!」他恨恨地咬牙提醒。
「那該叫私奔羅?聽起來好浪漫喔!至於你們的婚姻關係──沒關係,反正也維持不了多久!你想他們孤男寡女住在一個屋簷下,哪會不出問題?人家磯部可不會像你一樣,把活脫脫的大美人當成小女孩,小蕾心靈上的舊傷未癒,磯部乘機安慰她,她一時芳心大動,說不定就──以身相許啦!」
她像唱戲似的,愈說愈暢快,聽得宮城元朗鼻翼抽動、青筋暴凸。
「哎!其實這樣也好,正好省了你一樁麻煩,我想那個磯部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小蕾,所以你也不用再像老媽子一樣,成天替她操心,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好個鬼!」宮城元朗雙目圓瞪,牙根咬得咯吱作響。 「那個磯部優健,休想碰小蕾一根寒毛!」
想私奔?門兒都沒有!
直到聽到她可能投入別的男人懷中,這揪心的嫉妒與痛楚,才讓他徹底明白,原來他……對她並不是全無感覺呀!
他甚至懷疑,自己已經深愛上她,只是他一直不願承認。
直到把她逼走的這一刻,他才真確領悟到──他不想失去她!
她想成為他「真正』的妻子,不是嗎?
好!等他找到她之後,他會如她所願,讓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
宮城元朗大步走向門口,決定去挽回自己的妻子。
美國 洛杉磯
「允蕾,這就是我住的地方。」
磯部優健將車停進車庫,然後提著項允蕾的行李,從前門的階梯走進屋裡。
這是洛杉磯市郊的住宅區,房價並不低,磯部優健的父親,為了讓兒子在美國就學時有房子住,不惜斥資買下這棟房子。
「對不起,突然跑來打擾你。」項允蕾歉然說道。
「別這麼說!來,我先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
進了門,他提著她的大旅行箱,直接往樓上走。
「以後你就住這個房間。」他推開一扇門,為項允蕾介紹她未來的住所。
這間客房在他的房間對面,正好方便他就近照顧她。
「我們學校還有好一陣子才開學,這段時間我先帶你到處走一走,認識一下環境。如果你想唸書,我也可以找人替你安排。」他最希望的足,她能夠一直留在這裡陪他。
「我會考慮的,謝謝你。」
「道什麼謝?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他豪爽的拍拍她的肩。
他見項允蕾眉宇間有些許憂傷,於是問:「你……還好吧?宮城元朗他……」
「別提他!」項允蕾失控地大喊。
「允蕾……」磯部優健從沒看她這麼激動過。
「對不起!我不想談他,請你以後別再提起他。」
「我明白了。」磯部優健點點頭,一股喜悅逐漸浮上心頭。
她和宮城元朗鬧翻了,那是不是表示他的機會到來了?他咧開嘴,難忍心頭的歡喜與雀躍。
「允蕾,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你一定很累了,先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等你睡醒了,我帶你去知名的星球餐廳吃飯!」向來狂傲的磯部優健笑得像個傻瓜。
「謝謝你!」
「別跟我客氣,好好睡。」磯部優健為她帶上房門,隨即綻開大大的笑靨,露出潔白的牙齒。
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失去追求她的機會,沒想到來美國還不到一個月,她就拖著旅行箱來找他。
看她的旅行箱不小,大概會住上好一陣子吧?
想到這裡,他興奮得更難自己。
他會好好把握這段時間,努力得到她的芳心。
而在客房裡──
項允蕾走進浴室,扭開蓮蓬頭的熱水,讓溫熱的水流衝去一身的疲累。
會跑到美國來找磯部優健,完全是臨時起意。
自從那天晚上,第二次被宮城元朗拒絕之後,她所有的鬥志與信心都破滅了。同住一個屋簷下,卻看不見、碰觸不到對方,和他一起生活對她來說,不再是一件快樂的事,反而變成一種變相的折磨。
終於,無法再忍受這種痛苦的她,告知嫂嫂溫立雅之後,便匆忙提著行囊跑到美國來。
她沒告訴宮城元朗她要離開,因為她想,他也不會有興趣知道的。
這些年來,都是她不顧他的意願,厚顏纏著他,如今少了她這個負擔,他應該會覺得很輕鬆愉快吧?
她仰起頭,任水花帶去不斷流出的淚水。
她不會再傻了!
她會忘了他的。
一定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32:54
第七章
「吃得真飽!」
磯部優健與項允蕾並肩走向家門,他們剛從名聞遐邇的星球餐廳用餐回來,並在那裡遇到幾位項允蕾欣賞的明星。
「以往我只看過這些明星演出的電影,沒想到今晚有幸能夠親眼目睹他們的風采。可是那些明星在銀幕上看很出色,近看皮膚都鬆垮垮的,真有點嚇人哪!」項允蕾藏起落寞的心情,裝出輕鬆愉快的模樣。
「沒錯!上次我看到席維斯史特龍,他的眼皮才垂呢,簡直像只沙皮狗。」磯部優健故意拉長下巴,半垂著眼皮,模仿席維斯吏特龍說話的神態。
「嗨!漂亮的小姐你好,我是席維斯史特龍。」
他滑稽的表情,逗得項允蕾不住發笑,她一笑,磯部優健要寶要得更加起勁,害項允蕾笑得眼淚直流。
宮城元朗千里追妻來到美國,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心底酸得直冒泡泡。看不出這小子年紀雖輕,倒挺會討女孩子開心的!
「所以說啊-」磯部優健走到門前,正要取出鑰匙開門,忽然發現門邊站著一個人。
「元──元朗哥?!」項允蕾一看見是宮城元朗,忍不住發出驚呼。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是特地來找她的嗎?怎麼可能?
「我是來接你回去的,你一個人一聲不吭的跑到美國來,我很擔心。」
「我──我們就快要沒有關係了,我想做什麼,都與你無關!」她賭氣的別開頭。
對於她的小性子,宮城元朗沒有生氣,只是寵溺的一笑,然後轉頭對磯部優健說:「抱歉,請你開門好嗎?」
「啊──好的!」磯部優健自驚訝中回神,趕緊上前打開門。
宮城元朗的話語雖然客氣,但語氣中隱隱帶有一股沉穩的威嚴,讓人不由得乖乖服從。
門一開啟,宮城元朗立刻不請自入,他走進客廳,轉頭四處打量磯部家的房子內部。
「你到底想做什麼?」項允蕾悶悶不樂的跟著走進來。
宮城元朗像沒聽見她的話,逕自轉頭問磯部優健:「她的房間在哪裡?」
「呃──二樓右手邊最後一間。」磯部優健不由自主回答。
「謝謝!」宮城元朗轉身,邁著大步上樓。
「你問這做什麼?難道非要看過我住的地方,你才放心讓我留下來嗎?」項允蕾氣鼓鼓地問。
宮城元朗沒有回答,上了二樓,筆直走向最後一間房間。
他推門而入,甚至沒看房間裡的裝潢與擺設,直接找到項允蕾擱置在地上、還沒整理的行李,提起來轉身就往外走。經過房門的時候,順道把跟著他上來,站在門口的項允蕾拉著一起走。
「欸──你要做什麼?」已是成年人的項允蕾,竟被他像個孩子似的拉著走。
宮城元朗模樣斯文,但力氣可不小,被他緊緊抓著,她拚命掙扎,卻掙脫不了他的箝制。
經過磯部優健身邊時,宮城元朗朝他點點頭,拋下一句。「謝謝你幫忙照顧我的妻子。」他刻意強調「妻子」兩個字。
「哪……哪裡。」磯部優健黯然回答。
他當然明白宮城元朗的意思,無論他對允蕾的情意有多深,她是宮城元朗的妻子,是鐵的事實!
「優健!優──」項允蕾伸手向他求援。
「允蕾──」
磯部優健沒有立場開口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
他追到樓梯口,不捨地看著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門口。
宮城元朗親自來追回允蕾,就表示他對她,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沒有感情,甚至──他可能也是愛著她的!
如果宮城元朗也愛上允蕾,那麼他還有獲勝的機會嗎?
他想,他該有自知之明的退出這場競爭了。
或許像宮城元朗那種有魄力的男人,才適合允蕾那種嬌滴滴的女人吧!
唉!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回他真的失戀了。
「這是哪裡?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項允蕾坐在寬敞雅致的客廳裡,既生氣又好奇的環視四周。
宮城元朗把她從磯部家帶走,開了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後,來到這個她從未來過的大房子。
剛才在路上她就注意到,這裡好像是位於半山腰的高級住宅區,幾乎每間房子都很大,而且樣式完全不同,不但家家戶戶有大庭院,有的還有游泳池。
而現在──從她所坐的位置望出去,窗外沒有任何住宅,放眼所及之處,是一大片幽靜的樹林。
「這是巨鷹幫在洛杉磯的置產,平日有專人管理。」他走到廚房替她倒果汁,一面揚聲回答。
「那你把我帶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我在優健家住得好好的,一點都不想離開!」其實她一直思念著他,見到他心中也是喜悅的,但被傷透心的她,當然不能把自己的心情表現出來,再讓他有機會傷害她。
「你不能再繼續住在磯部家!我瞭解你和磯部是好朋友,不過你畢竟是已婚的身份,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傳出去總是不太好聽,就算你不在意傳言,多少還是得避嫌!」他柔聲勸道。
「原來你是怕我住在優健家,會有謠言傳出去,讓你面子掛不住。」
她好傷心,原來他到美國來找她,根本不是為了她,而是怕她讓他丟臉!
「既然你這麼擔心,那我們離婚不就好了!只要我們離婚,那麼不管我在外頭做什麼,都和你沒有關係了吧?」反正他早想這麼做了!
「你說什麼?」
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宮城元朗的雙眉立刻擰起,黝黑的眸也警告地瞇起。
「我說──我再也不要當你養的小寵物了!」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硬是握緊小拳頭,提高音量朝他大嚷:「我要和你離婚,然後嫁給優健!至少他愛我、把我當成成熟的大人,不像你──你只會把我當成小孩!」
她放肆的嚷完,現場的氣氛頓時像被冰塊凍住般,冷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宮城元朗依舊瞇著眼,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她,既不說話,也不笑。
她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點?
項允蕾正懊悔自己不該那麼說時,宮城元朗突然開口道:「不!你不會和我離婚。」
他語氣溫和,像在教導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他該震怒的,然而他的態度卻是出奇的平靜。
他邁開步伐,緩緩走向她,眼眸中透出某種難以撼搖的堅定。
「你……你想做什麼?」她被他的氣勢逼得不由自主往後退,一不小心撞到沙發腳,整個人立即跌入柔軟的沙發裡。
「讓這樁婚姻落實!」他在沙發前站定,像座高大的山一樣,矗立在她面前。
她想跟他離婚,然後和磯部優健那小子雙宿雙飛?
不可能!這輩子她永遠別想!
宮城元朗拔下眼鏡,扔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後開始動手寬衣。
「可是……是你自己說的,我們只做有名無實的夫妻!」見他開始解襯衫的鈕扣,她連忙大叫著提醒他。
宮城元朗解衣的動作略微一頓,很快又繼續末完的動作。「世事變幻莫測,當初的協定,當然隨時可以改變。」
「還有你──你並不愛我,對吧?所以你不能碰我……」眼見他愈逼愈近,她只好更往後縮,直到纖瘦的背抵著沙發。
「現在我正打算用行動告訴你,我有多愛你!」他朝她綻開最燦爛、最真誠的笑容,然後趁她愕然發呆的時候,低下頭,用力吻住她的唇,輾轉廝磨。
項允蕾震驚地睜大圓滾滾的眼睛,直瞪著與她雙唇相接的他。
他從來不曾像這樣吻過她,這是第一次!而且他剛才說──他愛她?
這是騙人的吧?十幾天之前,他還信誓旦旦說,絕不會愛上她,怎麼她一離開日本,他就發現自己愛上她了?
可見這一定是謊言,他是為了騙她回去,才這麼說的!
「唔──」她拚命用力掙扎,動手推擠他的胸瞠,不願沉迷在他溫暖的懷抱與柔情的親吻中。
「乖乖的,別亂動!」他在她唇上輕歎一聲,接著便張開嘴,更深的吻住她。
僅僅只是吻她,就能夠有這麼美好的感受,而他居然傻得差點將她推離他的生命!
他開始懊悔自己浪費了一年多的光陰,他早該在娶她的第一天,就讓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他將唇栘向她小巧的耳垂,愛憐地逗弄片刻後,接著往下直到胸口。
他用牙齒咬開礙事的布料,舔吮她白嫩得不可思議的肌膚。
項允蕾又驚又羞地想拉攏領口,但是阻撓的小手很快被他抓住,輕鬆地被架在頭上。
他屈膝往下彎,順勢將她壓進沙發裡。
「不要!」她急忙喊道:「窗簾沒有拉──」
「不必擔心!附近幾哩之內都是巨鷹幫的土地,沒有其他住家,不會被任何人看到。」宮城元朗一面吻她,一面安撫道。
「萬一有人闖進來……」
「那就讓他看!」
他聳聳肩,咧嘴一笑,大手毫不停頓地解開她的胸衣,撫上圓潤豐滿的酥胸。
「小蕾,別怕!我會疼愛你……我會很溫柔的帶你體驗,何謂愛的藝術。」他在她耳邊呢喃,聽起來像安撫,但更像誓言。
他會得到她!
當項允蕾沉醉在他高明的接吻技巧與愛撫中,並且軟弱地回應起他的吻時,她知道,自己將會成為他的。
就在今晚──此時!
紗簾外啁啾的鳥鳴聲,驚擾了項允蕾的好眠。
她抱著柔軟的羽毛枕翻個身,立即因為渾身酸痛而發出痛苦的呻吟。
她長而翹的濃密睫毛眨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哪裡?
她揉著眼皮爬起來,轉頭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
這是一個采光良好的臥房,金黃色的古典緞繡窗簾已經拉開,只留下白色的手工蕾絲窗簾隨風飛揚。
太陽早已升起,六月早晨的溫和陽光正透過紗簾,將整間臥房照得溫暖明亮。
她怎麼會在這裡?
項允蕾眨眨眼,很快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她和磯部優健去星球餐廳吃飯,回來的時候,宮城元朗已經守在優健家門口,他把她和行李一起帶到這問房子來,接著……
她臉紅的想起昨晚的火熱纏綿。
客廳的沙發是第一現場,接著他又把她抱回臥房,展開一連串令她光想就面紅耳赤的激情演出,等她被挑逗得氣喘吁吁時,他才滿意的給予她最大的滿足。
人呢?他到哪裡去了?
她抱著薄被起身,發現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宮城元朗早已不見蹤影。
她走進浴室換了衣服出來,準備離開房間到外頭看看,不料經過雕刻精美的小茶几時,一張放在茶几上的紙張,因她所掃過的微風飄落在地。
她彎下腰撿起來一看,上頭寫著:
小蕾,幫裡臨時發生意外,我先趕回日本處理,桌上有返回日本的機票,你多休息兩天再離開,我會找人送你去搭機。
元朗
「原來他已經回日本去了……」她悵然放下紙條,失望地喃喃自語。
她還沒完全弄清楚他對她的心意,他就回國去了!
昨夜──他跟她上床了!
而他對她究竟抱持著何種想法,她卻還不是那麼瞭解。
他……應該是真的愛她吧?
我打算用行動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想起昨夜他所說的那句深情呢喃,項允蕾仍不由得滿臉通紅。
他從不曾說過他愛她!
即使在她不顧矜持主動親近、甚至厚顏穿著清涼薄紗誘惑他的時候,他都只是冷著臉斥責她,從來不曾回應過她的一絲愛意。
而如今──他竟然說他愛她!
這是真的嗎?
她真的可以相信,他是愛她的嗎?
我愛你!
她窩回床上,抱著宮城元朗躺過的枕頭傻傻地微笑。
他說他愛她哩!
在經過這麼多挫折與風波之後,她終於得到他的愛了!
她迫不及待想回日本,聽他再說一次-愛她!
從洛杉磯飛往東京的日本亞細亞航空班機,在成田空港降落。
下機出關之後,項允蕾拖著行李走向機場出口,準備搭計程車到羽田機場,再轉搭國內班機返回青森。
然而她的運氣似乎不太好,還沒走出機場大門,就被一個壯漢迎面撞上。
「哎喲!」項允蕾慘叫了聲,整個人往後顛了一下,背在肩上的皮包被撞得飛出去,裡頭的物品散落一地。
那個壯漢彷彿不知道自己撞到人,頭也不回的離去,反倒是一個經過的矮胖婦人看不過去,好心蹲下來替她撿拾掉落的物品。
那婦人把項允蕾掉落的錢包、口紅、記事本等物品撿起後,裝進她的皮包裡,然後還給她。
「這是你的東西。」
「啊!謝謝你,你真好心。」項允蕾接過皮包,笑著道謝。
「別客氣。」
那個婦人笑了笑,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項允蕾則拖著行李箱,繼續往外走。
婦人走進洗手間,關上門,從衣服口袋取出來的,赫然是項允蕾的錢包和一項重要物品。
原來她是個在機場找尋獵物的職業扒手,剛才她替項允蕾撿拾物品的時候,順道把錢包和那樣重要的物品一起摸走,項允蕾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東西已經被扒走了。
她打開錢包,看見裡頭有一堆金卡、白金卡等信用卡,和一疊厚厚的美金,雙眼登時瞪得極大,她拿出來數了數,竟然有兩千多塊美金。
真是一頭肥羊啊!
她眉開眼笑的將那疊美金對折,和那些信用卡一起放進口袋裡,可是想了想又拿出來,小心地塞進自己的胸罩。
她已經受夠了那個動不動就打她、罵她的男人,這筆錢雖然不算太多,但也足夠她離開他後,過一陣子好日子。
藏好美金,她拿出另一件物品端詳著。
嗯……這應該可以賣到一個好價錢!
她把那樣東西塞入外套的裡層,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走出機場。
她一出機場,立刻有人過來接應。
「到手了嗎?」一個壯碩的男人攔住她。
他就是剛才撞到項允蕾的那個壯漢,原來他和婦人是早就認識的,他們一起聯手在機場製造小意外,然後乘機摸走被害者的錢包。
「沒有!那女孩外表看似光鮮亮麗,身上卻只有幾毛錢而已。」婦人緊張地吞著口水回答。
壯漢瞇著綠豆大的小眼睛看了她幾秒,然後轉身粗聲說:「今天手氣不好,不做了,我們回家!」
婦人以為騙過男人: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等晚上他睡得像頭豬的時候,她就趁他熟睡時離開他,逃得遠遠的。
她不知道,男人心裡也打著狠毒的主意。
哼!這賤人以為他不知道她撒謊騙他嗎?等他們回到家,她就會知道,他要怎麼對付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33:30
第八章
項允蕾站在機場外的計程車招呼站等車,忽然一輛黑色的BMW轎車駛過來,在她面前停下。
「允蕾小姐。」駕駛座旁的車門打開,一個戴著墨鏡的艷麗女人,下車朝她走來。
森島由美?!
「你怎麼會在這裡?」項允蕾不友善地瞪著她。
因為宮城元朗的關係,她對森島由美一直沒什麼好感。
「元朗派我過來接你。」森島由美微笑說道。
「元朗他……」項允蕾露出開心的笑顏,她沒想到他會派人過來接她。
不過她略微一想,又立即拉下臉。「他為什麼派你來?」
難道他不知道,她最討厭森島由美了嗎?
「這點我也不清楚。我想大概是其他的人都在忙,所以才派我過來吧!」森島由美聳聳肩,如此回答。
「那……好吧!」就算項允蕾再怎麼不喜歡她,既然是宮城元朗的安排,那她也就乖乖聽話了。
「可是……從這裡開車回青森需要很久的時間,搭飛機不是比較快嗎?」項允蕾提出疑問。
「我們不回青森,元朗目前人在東京。」森島由美解釋。
「他就在東京?」項允蕾驚呼。
「是的,所以他才要我過來接你。」
「那我們還等什麼?快上車吧!」她迫不及待想見到他了。
「好的。」
森島由美替她拉開後座車門,等她上車後,自己也坐上駕駛座,繫上安全帶,開車上路。
汽車很快駛上機場通往市區的快速道路,途中,項允蕾詢問森島由美有關宮城元朗口中的「意外」。
「元朗告訴我,幫裡發生幾起意外,到底是什麼事?」
「唉!前兩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位於全國各地的幾個營業據點,被人惡意縱火,有些店完全燒得精光,就連我工作的長島俱樂部都沒能倖免。」她失意地歎息。
她平日總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趾高氣昂得令人討厭,如今遭逢巨變,連工作的地方都給燒了,項允蕾不禁同情起她。
「呃……你別難過,俱樂部會很快重建,你很有能力,巨鷹幫絕不會讓你失業的。」她笨拙的安慰道。
「謝謝你的安慰,允蕾小姐,我會振作起來的。」
森島由美半側過頭,淺笑致謝,但一轉頭注視前方,臉上的表情就全變了。
怨恨的幽光從她的眼中透出,她勾起抹著暗紅色唇膏的唇瓣,冷然一笑。
是的!
她會振作!她不但能夠重新獲得工作,還能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長途飛行讓項允蕾相當疲累,在汽車行駛的規律搖晃中,她不自覺合上眼皮,逐漸陷入昏睡。
森島由美從後視鏡中發現她睡著了,立即在下一個交流道口下高速公路,往人煙稀少的偏僻處駛去。
她將車停在路旁,然後下車走向後座。
「嗯……到了嗎?」
項允蕾發現車子停了下來,好像還有人打開車門,於是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愛困地用手揉揉眼皮。
感覺面前矗立著一道詭異的黑影,她緩緩抬起頭一看,立即驚恐地瞪大眼。因為她看見森島由美手持針筒,面孔扭曲地站在她面前。
「你想做-啊!」
森島由美迅速將針扎入她的手臂,然後將針筒裡的藥劑全部推入她體內。
藥效吸收得十分快速,項允蕾張大嘴,正想質問她為何這麼做,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不甘心地睜大眼,瞪著森島由美,不久後雙眼一閉,軟趴趴地倒下。
「哼!這支針會讓你睡上好一陣子,等你醒來;哼哼,將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她將後座車門關上,然後回到駕駛座,發動引擎重新上路。
連續幾起巨鷹幫的產業遭人縱火的事件,讓宮城元朗一回國就疲於奔命,繁瑣的調查工作,讓他整日忙得像個陀螺。
不過即使在百忙之中,他仍記掛著項允蕾。
派去接她的人,應該已經接到她了吧?
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到?
昨晚負責打理洛杉磯產業的管理人,打電話向他報備,表示項允蕾已經坐上回國的飛機,那時他正在忙,但還是立刻派人到機場接她回來。
「副幫主,不好了!」
宮城元朗的屬下──泉谷快步走進來,神色慌張。
「怎麼回事?」
「剛才派去接允蕾小姐的朝山打電話回來說,沒接到允蕾小姐。」
「什麼?!」宮城元朗跳起來問:「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一點!」
「是!據朝山說,他昨晚就到達東京,借住在東京的支部裡,準備一早出門去接小姐。哪知道早上要出門時,車子的四個輪胎全被人刺破了,等他趕到機場時,已經找不到小姐了。」
「糟了!小蕾危險,她一定被人綁走了。」他面色鐵青,雙眸盛滿擔憂。
「副幫主您別擔心,也許事情沒有這麼糟。說不定被人刺破車胎,只是敵對幫派的一個小警告,而允蕾小姐有可能自行搭車或搭機回來了,所以朝山才會找不到她。」泉谷安慰道。
「不!汽車的輪胎被刺破,顯然是有預謀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想延誤朝山接機的時間,好乘機擄走小蕾!」
「那現在該怎麼辦?」這下連泉谷也慌了。
「我去向拓也報備這件事!」宮城元朗迅速起身,衝出家門。
二十分鐘後,巨鷹幫總部──
光潔宛如鏡面的紫檀木方桌旁,圍著三個面色凝重的人,每個人都心事重重,久久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
「拓也,對不起!我沒保護好小蕾的安全,我……實在沒資格來見你!」宮城元朗痛苦的閉上眼,愧疚的認錯。
他焦急、憂心又滿懷歉疚,在多重情緒的折磨下,俊朗的他變得萬般憔悴。
武居拓也雙手環胸,面色冷肅,片刻後才說:「我不怪你,因為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不願見到她受傷害!這件事確實有蹊蹺,小蕾一下飛機就失蹤了,可見對方對她的行蹤相當清楚,我懷疑這不是外人所為,而是幫內出了叛徒!」
「叛徒?」
「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溫立雅點點頭附和丈夫。 「元朗哥,你就先別自責,還是先想想該怎麼找到小蕾,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們該怎麼做──」
宮城元朗話還沒問完,門外又傳來下屬焦急的呼喚聲。「幫主、副幫主,屬下有要事稟報!」
「進來!」武居拓也沉聲命令。
那人開門進來,面色慘白地報告道:「幫主、副幫主,剛才……剛才東京警署打電話來,說東京灣撈起一具女屍,身上有……有……允蕾小姐的護照!」
「不──」
宮城元朗發出心魂俱裂的嘶吼,推開那人筆直往外衝。
小蕾……他的最愛……請仁慈的老天爺別奪走她!
他急速奔跑著,從不輕易落下的淚水,迅速充滿他的眼眶,隨著耳邊呼嘯而過的疾風,幻化成水珠飛散到空中。
此時他什麼也不求,只求上天結束這場惡夢,讓她趕快回到他身邊來!
東京市立殯儀館的停屍間裡,宮城元朗、武居拓也和妻子溫立雅正在確認,躺
在冰冷鐵櫃裡的女屍,是否就是項允蕾。
他們望著那具被礁石撞擊得面目全非的面孔,一時間沉默無語。
溫立雅停止拭淚,而原本憂傷、焦急得幾乎要發狂的宮城元朗和武居拓也,也恢復平靜的面孔,靜靜望著躺在冰櫃裡的可憐女子。
「如何?這是否就是宮城太太?」陪他們前來認屍的警員緊張地問。
「不是!這不是我的妻子。」宮城元朗鬆口氣道。
無論身材、高度和膚色,這女子沒有一點和允蕾吻合。
他掉頭走出停屍間,雙腿依然不斷顫抖,他必須用所有的力氣支撐雙腿,才不至於當場跪倒在地。
先前的極度恐懼和現在的極度放鬆,讓他再也使不出更多力氣。
感謝老天,那名女子不是允蕾!
「可是──如果她不是宮城太太,為什麼身上會有宮城太太的護照呢?」警員追在後頭問。
「你不知道有一種行業叫扒手嗎?我想她的護照,應該是被這個女人扒走了,而這個女人又被人殺了扔進海裡,所以身上才會有我妹妹的護照。」武居拓也分析道。
「也有道理!那麼我從慣竊的方向去追查,應該很快就能查出這名女子的身份了?」警員恍然大悟地笑了。「謝謝你,武居先生。」
他們一走出殯儀館的大門,溫立雅立刻撲進丈夫懷裡輕泣。
「拓也,嚇死我了!」
她被嚇壞了,她以為遇害的人真的是項允蕾,害她掉了一大缸眼淚。
「別哭!我們確認過了,那個人不是小蕾,真是萬幸。」武居拓也輕拍妻子的背,柔聲安慰。
相對於他們的喜悅,宮城元朗的表情就顯得陰鬱多了。
「元朗哥,你怎麼了?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那個被丟進海裡的女人,並不是小蕾呀!」溫立雅發現他的悶悶不樂,於是訝然問道。
「我知道那個女人不是小蕾,但小蕾失蹤了是事實,要是再這麼下去,難保下一個遇害的人不是小蕾!」
她一天沒有回到他身旁,他時時刻刻都無法安心。
「說得也是……」溫立雅立刻斂起笑容,不安的低語。
「小蕾到底在哪裡?是誰綁走了她?」宮城元朗擔憂地喃喃自語。
「唯今之計,只有立刻派人調查,或許會查出一些蛛絲馬跡。」武居拓也嚴肅地抿唇道。
「也只能這樣了……」
宮城元朗已經慌亂得無法思考,除了聽從武居拓也的建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他不在乎綁匪要求什麼條件,為了她,他願意放棄一切。
只要她平安回來!
「元朗,聽說允蕾小姐失蹤了!你們找到她了嗎?」
森島由美推門走進巨鷹幫的會議室,裝出一臉關心的模樣。
項允蕾失蹤已經將近一天了,這段時間宮城元朗一直不吃不睡的坐在這裡,等待屬下回報調查的結果。
他閉上眼,沉痛地說:「還沒有!不過我會盡一切力量,找出綁走她的人,把她救出來。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元朗,你先別擔心!」森島由美按住他的肩,柔聲說:「或許允蕾小姐並不是被人綁走,而是不知跑到哪裡去玩,沒有告訴你們罷了!」
「不可能!小蕾不是這樣的女孩。」他斷然否認。
依他對項允蕾的瞭解,她絕不可能這麼做,就算她生他的氣,還不想回家來,也該告訴兄嫂一聲。然而,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
「我還是認為,她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才會故意演出這場失蹤記!」她眷戀地望著他的臉,勸道:「元朗,別再替那種不成熟的小丫頭操心了,你該和更成熟沉穩的女人在一起!譬如我……」
「不可能!」宮城元朗再次搖頭。「我說過我們已經分手,不可能再復合。」
「是因為項允蕾那丫頭的緣故?」她恨恨地問。
「是的。我愛允蕾,除了她,我誰也不想要。」
她的失蹤讓他更加明白,他心中真正愛的只有她。
此時心中的慌亂與惶恐,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他幾乎不敢去想,要是她發生任何意外,他該怎麼辦?沒有了她,他的日子會陷入什麼樣冷清枯寂的地獄裡?這種恐懼是真真實實,不會被錯認的!
他不禁感到汗顏,以往她在身邊時,她雖名為他的妻子,但是他對她的關注,卻只停留在供應她衣食無慮的基本需求,她要的愛,他連一天也沒有給過她!
好不容易,他終於認清自己的心意,也向她表明了他的愛,可是在他還來不及彌補她、給她幸福前,她就失蹤了,萬一她再也無法回來,他能夠原諒自己嗎?
只怕這一生,他再也不會笑了!
宮城元朗痛苦地低下頭,忍住眼角逐漸擴散的濕濡。
他發誓,如果現在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會立刻衝過去,緊緊抱住她,毫不吝嗇的告訴她,他有多愛她,這一生,他絕不會再讓她有任何遺憾!
但……他的懺悔,可來得及告訴她?
「你明明說過,只當她是妹妹的!」森島由美惱怒地指控。
「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很難去解釋,過去是我太頑固,一味將她推拒在心門之外,如今我已經想通,我萬分肯定,我愛她!」
「不──」森島由美激動地跪倒在他面前,哀泣道:「你別離開我!元朗,求你忘了她,和我在一起吧!我會好好愛你,把你對那丫頭的愛,加倍還給你!」
「你不必這麼做!」宮城元朗毫不留情回絕。「我說過,我只愛小蕾一個人,這點永遠也不可能改變!抱歉讓你失望,我不會再與你復合,請你死了這條心,別再有這種想法了。」
「那──若是項允蕾死了呢?」她面孔扭曲,尖銳地大吼。
「就算她死了,我還是只愛她一個人,無論她是生或是死,都不會影響我對她的愛。我的心,此生已是屬於她的!」
「你……」森島由美崩潰了,她從未愛任何男人,像愛他這麼深,為了他,她可以說費盡心思,而他不但完全不領情,還這般糟蹋她的心意。
她恨,她真的好恨!
「你會後侮的!」森島由美恨恨地咬牙,扭頭離去。
這是他自找的,休怪她對他無情!
他把她給他的最後一個機會,白白浪費掉了,從現在開始,她不會再傻得把心奉上,她要讓他明白,她的報復有多可怕……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34:03
第九章
「嗯……」
項允蕾倒臥在地板上,蒼白的臉龐貼著冰冷的地板,地底的寒氣透上來,凍得她不住發抖。
她右手指尖抽動了下,嘴裡發出不舒服的囈語聲,但雙眼依然緊閉著。
一陣喀答喀答的腳步聲傳來,愈靠愈近,最後在她身旁停下,
「起來!你也睡得夠久了。」來人腿一伸,穿著高跟鞋的腳尖,毫不客氣的往項允蕾身上踢去。
「呃……」項允蕾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睜開眼睛。
她的頭好暈,視覺焦距也調不准,眼前的景物白茫茫一片,像是幻影一樣晃動著 。
項允蕾勉強撐起虛弱的身體,瞇眼注視著站在面前的人,好一會兒才認出她是森島由美。
對了!她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森島由美到機場接她,趁她睡著時打了一劑令她昏睡的藥劑,然後把她抓到這裡來。
「你……我在哪裡?」
項允蕾轉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在昏暗的密閉空間裡,四周連扇窗戶都沒有,唯一的光線來源,只有天花板上那盞黃色的燈泡。
她看見牆壁上釘有一些擺放葡萄酒的酒架,不過上頭連一瓶酒都沒有,她猜想這原來應該是專門用來藏酒的酒窖,但現在已廢置不用。
「如何?還喜歡臨死之前的環境嗎?」森島由美森然冷笑。「這是我的住處,我把你帶回青森來了!宮城元朗他們大概以為你被綁到其他地方去,正拚命在東京那一帶四處追查,他們哪會想到你就在青森,而且就在我的住處呢?」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到底想做什麼?」項允蕾恐懼地問。
她知道森島由美把她抓來,絕對沒打什麼好主意。
「我把你抓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了你!」
項允蕾雙目瞪大,倒抽一口冷氣。
森島由美立即補充。「不過你不必太緊張,在我還沒報復宮城元朗之前,我不會輕易殺了你。」
「報復元朗?為什麼?」項允蕾不解地問。
他們不曾經是情人嗎?
「為什麼?哼!他竟然為了你跟我分手,我嚥不下這口氣,我要他後悔,我要他為他的絕情付出代價!」
她是被甩了沒錯,但她不會像其他笨女人一樣,被男人拋棄就哭哭啼啼、尋死覓活,她會用她的方法反擊,讓辜負她的男人,也嘗嘗失去所愛的痛苦!
森島由美在她面前走來走去,雙眼射出的恨意,令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想……怎麼做?」項允蕾顫抖地問。
她知道森島由美就算沒打算立刻殺了她,也不會太善待她,她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折磨自己。
「哈哈……我想怎麼做?哼!我打算在殺了你之前,每天給他一些意外的小驚喜。」她尖銳的笑聲,令項允蕾毛骨悚然。
她想到什麼折磨她的方法嗎?
「我要每天割下一樣你身體上的器官,送到宮城家給元朗,也許是手指、也許是腳趾,也有可能是耳朵、或是漂亮的褐色眼珠……讓我來想想,今天該送什麼東西給你那親愛的大哥和丈夫,為他們製造更多驚奇呢?」
森島由美打開隨身皮包,取出一把漂亮的彈簧刀,她按下開關,銀白色的刀刀立刻彈出,銳利的刀鋒即使在暈黃的燈光下,依然閃閃發亮。
她在項允蕾身旁繞來走去,像在考慮該割下她哪裡,忽然她彈指嚷道:「我想到今天該割下什麼東西了!」
「不……不要!」項允蕾抖著唇,忍不住大哭起來。
她一向嬌弱,又一直被兄長、丈夫保護得好好的,幾時曾面臨這種恐懼?森島由美三兩句話,就把她嚇得幾乎快昏過去了。
「求我也沒用!你要怪就怪宮城元朗,是他逼得我不得不這麼做,你──認命吧!」森島由美高舉刀子,用力砍下。
「啊──」
刀鋒咻咻劃過她的臉頰邊,項允蕾緊閉著眼,顫抖地放聲尖叫,但奇怪的是,
她並不覺得痛。
她悄悄睜開一隻眼睛,沒看到血光四濺的景象,只見幾撮柔細的褐色髮絲,飄呀飄地掉落到地上。
森島由美撿起那幾撮頭髮,哼然冷笑。
「你以為我會急著一天就把遊戲玩完?我不會太輕易讓你死去,我要讓你活久一點,好慢慢折磨他們,讓他們每天食不下嚥、睡不安枕,直到你死去為止。你死了之後,我會把你的屍體送回去,讓他們徹底崩潰!」
沒想到她相貌艷麗,心腸卻惡毒醜陋無比,得不到愛人的心的怨恨,讓偏激的她想毀了全世界。
「為……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大哥和元朗都待你不薄呀!」她抖著唇問。
「他們待我不薄?哼!你懂什麼?武居拓也讓我管理俱樂部,只是想利用我的美色替他招攬顧客,賺取大把金錢,根本不是想重用我!
而宮城元朗就更可恨了!我那麼愛他,為了他,願意留在俱樂部過著送往迎來的日子,他卻為了你辜負我的感情。他們都對不起我,所以我也要奪走他們所重視的女人,讓他們痛苦、懊悔一輩子!」她森然冷笑。
「可是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呀!我大哥很少跟我說話,你殺了我,他不一定會難過,而元朗他-」
項允蕾咬了咬唇,繼續說:「他名義上雖然是我的丈夫,但是他對我根本沒什麼感情,結婚一年多都是分房而眠,我活著或是死了,對他都不會有太大影響。」
「胡扯!」森島由美厲聲駁斥她。「他愛你!我看得出來,只要你出現在他眼前,他的眼睛就繞著你打轉,就算你不在面前,他的心裡也只想著你,他以為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來!」
「真──真的?」
項允蕾顧不得森島由美猙獰的面孔,頰上還掛著淚水,唇邊已綻開一朵驚喜的笑容。
他……真的是愛她的?
森島由美瞪她一眼,竭力按捺心底不斷翻騰的酸氣。
「哼!你盡量笑吧,反正你能這麼笑的機會,也不多了!」
就讓她抱著這份得意,下地獄去吧!
「過來!」她上前揪住項允蕾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然後拖著往前走。
「好-好痛!」項允蕾痛得淚花在眼眶裡直打轉。 「你要拉我去哪裡──」
「閉嘴!」森島由美粗魯地將她按到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木椅上,然後從皮包取出一捆麻繩,開始將她像粽子一樣,一圈圈綁在椅子上。
剛脫離迷藥效力的項允蕾,此時仍是全身虛軟,根本沒有掙扎的力氣。
「拜託你放了我。」項允蕾試著向她求情。「我相信你只是一時衝動,才會出此下策,如果你現在就放了我,我會向我大哥和元朗求情,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再改變心意,勸你省點力氣,免得撐不了兩天就死了,那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森島由美將她緊緊捆住,再將麻繩的末端綁在椅子後頭。
「你給我安分一點,乖乖待在這裡,你愈安分,活得愈久。知道嗎?」
她踹了踹椅腳警告道,然後拎起皮包,轉身往外走。
「欸──你不能把我綁起來,然後丟在這裡呀!森島由美──」項允蕾慌張地大喊。
萬一有老鼠或是蟲呀、蛇什麼的,那該怎麼辦?
「唔,你這麼一叫倒提醒了我!」森島由美兜回來,從皮包裡抽出一條手帕,揉成一團塞進她嘴裡。「好了,現在你沒辦法鬼叫了!」
「唔──唔──」
項允蕾說不出話,只能咿咿晤晤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我奉勸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否則我雖不殺你,照樣能想出很多方法來折磨你!譬如──找幾個男人進來陪陪你,你說如何?」
項允蕾一聽,立即畏懼地噤口,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
「很好!你總算徹底明白,自己已經不再是武居家的千金,或是宮城家的少夫人,而是我的階下囚!」
森島由美得意的大笑著,轉身離開房間,順手熄掉天花板的燈,沒有任何窗戶的酒窖,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項允蕾恐懼的瞪著漆黑的空間,有種自己被囚禁在墳墓中的錯覺,好像無論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自墓塚中逃脫。
這到底是哪裡?她真的會死在這裡嗎?
她忍不住開始哭泣,由於嘴被塞住,她無法哭出聲音,只能默默的流淚。
她不想死,更不想離開宮城元朗,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愛,還來不及享受被他所愛的幸福,就要死了嗎?
她不禁在心裡呼喚:
元朗,我在這裡,你聽到了嗎?
快來救我,元朗!
「允蕾!」
宮城元朗大喝一聲,迅速從椅子上跳起。
已經整整兩天沒睡的他,坐在書房裡等待兄弟們傳回消息,沒想到過度疲累的他才稍微打了一個盹,就夢到項允蕾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哭著求救的畫面。
「小蕾……」
他頹然坐下,抱著頭哀鳴。
這個夢,會是一個壞預兆嗎?
「副幫主!副幫主!」屬下泉谷大嚷著,快步衝進書房。「有個沒有署名的人送了這個盒子來,指名要給您!」
「那可能和綁走小蕾的人有關,快拿來我看看!」宮城元朗焦急的接過來,粗魯地扯開繫繩,準備拆開來看。
「副幫主,小心裡頭可能是炸藥!」泉谷提醒道。
「我不在乎!」目前只要有任何線索可能與項允蕾有關,他就不願放過,哪怕被炸得粉身碎骨,他也不會畏懼。
他掀開紙盒,雙眼立即瞪大,震驚地望著白紙上的淺褐色髮絲,雙唇顫抖得無法開口說話。
那是小蕾的頭髮!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個人居然把小蕾的頭髮剪下來,送過來給他,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不捨地拿起那些髮絲,貼在自己的胸口上,這時他突然發現,放在髮絲之下的那張白紙似乎寫了字。
他迅速抽出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頭印著的電腦字跡寫著:
這是給你的第一項驚喜,明天、後天、大後天……每天我都會給你一份意外的驚喜,直到項允蕾斷氣為止。
明天很快就會到來,你可以從現在開始期待明天的驚喜。
「不──」
這擺明了是一封可怕的威脅信,那個人揚言要凌遲小蕾,直到她死去為止。
太殘忍了!小蕾如此天真可人,那個人怎麼忍心這樣傷害她?
「聽說綁走允蕾的人有動靜了!」接到消息,武居拓也和溫立雅雙雙趕到。
「有人送來這個盒子,裡頭放著小蕾的頭髮,他揚言要傷害小蕾,直到她死為止……」
宮城元朗喉頭哽咽,身體不斷顫抖。
他一想到最愛的女人,可能被這種殘酷的手段凌虐致死,一顆心便像被硬生生撕碎般,痛苦難當。
「先別慌亂,事情不一定會變得那麼糟!」溫立雅安慰道。
「那你要我怎麼辦?我已經完全無法思考,腦子裡只能不停想著小蕾受困的樣子!」宮城元朗抱頭大吼。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他最愛的小蕾被綁,他除了擔憂、恐懼之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別擔心,雅這邊已經有頭緒了。」武居拓也道。
「真的?!」宮城元朗驚喜地睜大眼,迅速抬起頭。
「嗯。這是我仔細判斷、分析之後,所得到的結果。」她從和服的衣袖裡取出幾張文件,那是幾分鐘之前才從東京傳真過來的。
她一得知項允蕾被綁架,立即通知東京分堂的人進行調查,並且在剛才得到回覆。
「這是派出的人從東京傳回來的調查結果。據他們表示,小蕾那天的確搭乘亞細亞航空的班機到達東京,我們詢問機場門口的警衛,他表示曾經見過小蕾走出機場,因為小蕾很漂亮,所以他印象特別深刻。」
她翻開第二頁調查報告,繼續說:「據警衛說,他看見小蕾拖著行李走到計程車招呼站等計程車,沒多久,一個開著黑色BMW的女人下車跟她說話,又過了一會兒,小蕾就坐上她的車走了。」
「黑色BMW?」宮城元朗和武居拓也同時蹙眉思考,是誰開這種車呢?
「那女人長什麼樣子?」
「守衛說他沒看清楚,不過遠看挺高的,身材好像不錯。」
「長得很高、身材不錯?」宮城元朗和武居拓也更迷惘了。這種條件的女人到處都有,該去哪裡追查兇手呢?
「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不過聽到這些條件,我腦海中直覺想到一個人。」溫立雅望著他們。
「誰?」宮城元朗急忙問。
「森島由美!原先我只是懷疑,後來經過查證,她的確去過東京,而且奇怪的是,她明明是搭機去,卻沒有搭機回來。你們想,她是怎麼回到青森的?有沒有可能帶著什麼人一起回來呢?」
「你是說-小蕾在她手上?!」宮城元朗和武居拓也異口同聲大喊。
「照這麼判斷來看,確實很有可能。」
「我去把她抓來,嚴刑拷打,逼她說出小蕾的下落!」
「不行──」武居拓也和溫立雅同時大嚷。
要是他這麼做,允蕾就死定了!
「像森島由美這種自傲又偏激的女人,絕對無法忍受自己被囚禁、拷打,萬一她咬舌自盡,那小蕾的下落不就一輩子都找不到了?」他們苦勸道。
「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宮城元朗痛苦的低喃。
他的腦子已經完全失去思考的功能,除了救出項允蕾,他的腦中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沒關係!我們知道你很為小蕾擔心,我們能夠諒解。」武居拓也拍拍他的肩膀,同情地說:「你別擔心,雅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查出小蕾的下落。」
「什麼辦法?」宮城元朗著急問。
「這是一步險棋,你聽我說……』
溫立雅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說明自己的計謀。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配合的!」宮城元朗握緊雙拳,目光炯炯的立下誓言。
為了小蕾,為了他自己,他要努力找出她的下落,將她平安救出!
「太好了!」
溫立雅很欣慰,只要元朗哥親自出馬,那就不需要她擔心了,她相信深愛允蕾的他,會平安把她帶回來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 00:34:45
第十章
這是項允蕾失蹤後的第三天,森島由美在割下她的頭髮、剪了她的指甲送給宮城元朗之後,今天決定送點鮮紅有趣的東西。
「就割下你一隻耳朵送過去吧!」她冷笑著宣佈。
「不要!」項允蕾驚恐地哭嚷著。
「這恐怕由不得你!」她拿著鋒利的刀,扯起項允蕾的耳朵,正要割下時,忽然──
叮咚!叮咚!一樓的門鈴聲響起。
「奇怪!會是誰?」
自從俱樂部被燒,失業賦閒在家之後,便極少有朋友前來拜訪,森島由美不知道是誰按門鈴,頓時警戒起來。
她收起刀子,謹慎地放進口袋裡,然後離開地窖回到一樓,從監視器的螢幕查看是誰按電鈴,她驚訝地發現,來者赫然是宮城元朗!
是他?!她望著螢幕中俊逸儒雅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萬分衝突掙扎。
一開始,她害怕東窗事發,所以心虛、不安,不過仔細一想,他絕不可能發現是她把人擄走,而且來的又只有他一個人,所以她的膽子又變大起來。
她拉開門,幽怨地瞪著他。
「你來找我做什麼?」她冰冷地質問。
他不是已經把話說絕,說一輩子也不會愛她嗎?那他還來找她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宮城元朗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只是他不斷變換姿勢,模樣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他佯裝真誠的開口道歉。「那時候小蕾剛失蹤,我心情不好,所以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我在這裡向你道歉。由美,你肯原諒我嗎?」
「哼!你說那些無情的話,就像狠狠打了我一個耳光似的,現在你隨便哄我兩句,就指望我原諒你嗎?你說拒絕就拒絕,說道歉就道歉,我要是輕易原諒你,那我豈不是太廉價了!」森島由美還餘怒未消。
「別這樣,由美,我真的知道我錯了!」
為了鬆懈森島由美的防衛,宮城元朗努力裝出慚愧的表情,拚命道歉。
「其實我所說那些難聽的話,都不是我真正的意思,我們交往那麼多年了,我當然是愛著你的,這點絕對不需要懷疑!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真的?」森島由美還是有些懷疑。
他不像這種見風轉舵的人呀!
「當然是真的!由美,我很抱歉那樣傷害你,我愛你,我一直愛你。我只是一時糊塗,被項允蕾那小丫頭迷惑了,她怎麼比得上你成熟、有魅力?」
「是嗎?」自信又自戀的森島由美仰著頭,得意的笑了。
她就知道,項允蕾那賤丫頭怎麼比得過她呢?
她決定等會兒就殺掉項允蕾,讓她徹底消失在人間,絕不讓宮城元朗有機會再次迷戀上她。
宮城元朗從身後拿出一瓶酒,溫柔的笑著說:「為了慶祝我們復合,我帶了一瓶九四年的波爾多紅酒,我們一起暍幾杯慶祝吧!」
說著,他直接想闖進門。
森島由美想到關在地下酒窖裡的項允蕾,暈陶陶的腦子立刻恢復運作,大嚷著阻止。「不──不行!今天……今天不方便!」
「為什麼?」宮城元朗不怎麼高興地問。
他原本打算將她灌醉,然後從她嘴裡問出妻子的下落,誰知道她居然不讓他進門?!
「我……我的房子太亂了,不方便招待客人!等我過兩天收拾好了,再請你過來喝個痛快。」她慌亂地解釋,不敢讓他發現屋裡的秘密。
「不!我太高興了,實在等不到那時候,還是現在就喝吧!」他趁她不備時,飛快推開門,俐落地閃進門內。
「別害羞,你的房子一點都不亂!」
他站在客廳裡,萬分仔細地左右張望。「你那些漂亮的水晶杯放在哪裡?」
森島由美不忍掃他的興,只好打開櫥櫃,取出價值不菲的水晶杯。
宮城元朗打開那瓶酒,替她斟了八分滿的酒,然後舉杯邀約道:「乾杯!」
「嗯,乾杯!」
森島由美心情大好,一口氣就喝乾那杯紅酒。
「再來一杯吧!」宮城元朗立刻替她填滿空酒杯。他正依原定計畫,灌醉她,再從她口中間出允蕾的下落。
他替她斟滿第二杯酒,自己也舉杯淺酌時,忽然聽到一陣遙遠而模糊的撞擊聲響傳來。
剛開始他不以為意,繼續想辦法勸森島由美多喝些酒,直到那撞擊聲愈來愈響亮,他忍不住側耳傾聽,才訝然發現,那些撞擊的聲響是從地板下傳來的。
他這才猛然想起,以前曾經聽森島由美提過,她的住處地下室,是個廢置不用的酒窖。
難道是……他的眼眸霎時發出希望的光芒,不過表面上還是按兵不動,絲毫沒露出任何喜色。
「那是什麼聲音?」他蹙著眉,佯裝不解的問。
「啊!那是……」森島由美美艷的臉上出現慌張之色,她靈光一閃,擠出僵硬的笑容。「那是……老鼠!對,就是老鼠!」
可惡!那不安分的小賤人,等會元朗走後,看她怎麼下去修理她!
「有這麼大的老鼠?」
「是……是啊!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老鼠又多又大,真是討厭!」
「那可得趕快請人來滅鼠才行!」宮城元朗微微一笑,放下酒杯道:「喝了幾杯酒,我也該走了。」
「你要走了?」小別勝新婚,尤其又是他主動找上門,森島由美真捨不得他離開。
「我只是回去處理一些公務。我還沒找到小蕾,要是再沒把公務做好,恐怕無法向拓也交差!」
「這樣嗎?」反正今天她也不方便留他,乾脆讓他先回去,等改天再好好相聚纏綿。
「那我先走,你別送我了。」
宮城元朗走出門外,替她帶上門。
他一走,森島由美立刻露出凶殘的嘴臉。
可惡的賤丫頭,害她差點露出馬腳,她現在就要宰了她!
她拿出口袋裡的彈簧刀,轉身衝往地下酒窖。
森島由美聽到電鈴聲離開後,有好一段時間沒有下樓來,項允蕾專注聆聽樓上的動靜,知道有人來訪,為了引起那人注意,發現她被囚禁在這裡,所以即使她被綁在椅子上,幾乎完全動彈不得,她也飛快想出一個方法,製造聲響求援。
她想到的方法就是用臀部的力量,抬起綁在她身上的椅子,然後再重重地撞擊地面,發出砰砰的聲響。
這麼來回反覆敲了幾分鐘,樓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倒是她的臀部和大腿都已經酸得無法再動彈了。
砰!
森島由美用力推開門,面容陰寒地大步走進來。
「我警告過你,要你給我安分一點,你居然敢在客人來訪時製造噪音,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項允蕾看見只有森島由美出現時,整顆心迅速往下沉。
顯然那位訪客沒有察覺她的求救訊號,已經離開這裡了。
她很沮喪,又覺得好恐懼,因為森島由美看起來非常生氣,不知道她會怎麼對付她?
「你就這麼急著找死嗎?好,那我成全你!」森島由美按下開關,彈簧刀的鋒利刀刃立即彈出。
看見那把刀銳利的刀鋒指著自己,項允蕾恐懼得再度猛搖頭。「不……」
「剛才是誰來訪,你知道嗎?」她不待她開口,便逕自回答。 「是元朗!他來找我再續前緣,所以你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她將刀口對準項允蕾的心口,狠狠刺下……
「再見!」
「唔──」項允蕾被綁在椅子上,完全無法躲避她刺下的刀刃,只好緊緊閉著眼,接受這殘酷的命運。
然而,她沒得到這致命的一刀,在森島由美揮刀剌下時,一道高大的身影迅速衝入,用手臂阻擋那把奪命的利刃。
「元朗?!」
森島由美看清闖入者的模樣,震驚得忘了一切,宮城元朗逮到機會,迅速奪走她手中的彈簧刀,甩到最遠的牆角去。
元朗?
項允蕾聽到她大喊宮城元朗的名字,立刻睜開緊閉的眼,果然看見宮城元朗焦急的面孔出現在她面前。
同一時刻,早已埋伏在外的警員,接獲宮城元朗的通知,一大票人蜂擁而入,迅速將森島由美逮捕,並立刻戴上手銬。
「宮城元朗──你居然敢騙我!為什麼?我為你犧牲了一切,甚至連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長島俱樂部,我都忍痛放火燒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愛我?」森島由美瘋狂地大吼。
「長島俱樂部是你放火燒掉的?為什麼?」宮城元朗大為震撼,他怎麼也沒想到,縱火的人竟然是她!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本以為燒掉長島俱樂部,就能夠藉此博取你的同情,並且長久留在你身邊,沒想到……你卻為了項允蕾那個黃毛丫頭,要跟我分手!我忍無可忍,就把她綁來了,我想只要她不在了,你就會愛上我。」
「雖然我們交往過,但我真的無法愛你!就算小蕾不在,我也不可能愛上你!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我愛你,但是又恨你,我……我不甘心呀……」森島由美哽咽得泣不成聲,當場被警察押走。
她的身影隨著哭泣聲逐漸遠去,令人覺得既可恨,又可憐。
宮城元朗迅速解開項允蕾身上的繩子,專注打量她瘦了一圈的臉龐。
「你不要緊吧,小蕾?」
「嗚……元朗!」項允蕾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乖!別哭,已經沒事了。她再也無法傷害你了!」他柔聲安慰道。
「元朗,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她想起在他出現之前那幾秒鐘,自己差點被森島由美給殺了,讓她嚇得魂不附體,幾乎快昏過去。
幸好他及時趕到,解救了她,真是千鈞一髮呀!
「別怕!有我在,我會好好保護你,再也不讓你遇到任何危險。我用我的生命起誓!」他柔聲安慰她,但緊抱著她的身體,卻也不停的顫抖。
想到差點失去她,他就恐懼不已,他不能失去她這心愛的寶貝呀!
「我好困……」
想到自己終於得救,幾乎沒有合眼的項允蕾,抱著宮城元朗高大溫暖的身軀,疲憊地閉上眼睛。
這下她可以安心了!
她身心徹底放鬆,緩緩沉入夢鄉。
在元朗寬大安全的懷抱中,她一口氣睡了兩天才醒過來。
而這段期間,宮城元朗一直守候著她,即使在她睡著後,依然不肯輕易離去。
他想這麼守護著她-一輩子!
「老公,你看我穿這樣好不好看?」
宮城元朗放下研究到一半的槍械設計圖,抬起頭來推了推眼鏡,看見妻子穿著一身嫩黃的性感睡衣望著他,露出純潔、天真的微笑。雪白的大腿與豐潤的胸脯,在嫩黃薄紗下若隱若現。
他的黑眸立即轉黯,渾身緊繃燥熱得難受,但他還是勉強擠出笑容說:「很好看。」
他告誡自己,她才剛遇險不久,受到驚嚇的身心還很嬌弱,他不能像頭發情的公牛般,急吼吼的撲過去,那會嚇壞她的!
「那這一套呢?」
項允蕾走進更衣間裡,一會兒出來時,又換了另一件粉綠色的性感睡衣。
「也……很好看。」他的褲襠愈來愈緊,而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勉強。
「真的嗎?嫂嫂也這麼說耶!」項允蕾開心地笑著,臉上滿足的表情,像個受到誇讚的孩子。
「小雅?」宮城元朗忍不住咬牙切齒。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清涼的睡衣都是小雅帶她去買的,她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那──這一套呢?」
項允蕾再度鑽進更衣室,這回換了件黑色的睡衣出來。
黑色薄紗襯得她肌膚欺霜賽雪,讓原本純真無邪的她,剎那間變得性感嫵媚起來。
啪嚓!
宮城元朗聽到自己的自制力,像繃得過緊的橡皮筋,啪地一聲斷裂了。而他那天真過頭的老婆,還起勁的準備去換第四套性感睡衣。
「還有一套,我再去換──」
「不用換了!」
宮城元朗握住她的手,將她拉了回來。
「咦?」項允蕾不解的回過頭看著他。「老公,你怎麼了?臉好紅喔!你很熱嗎?」她天真地問。
「是的,我很熱。」
「那……你要不要把衣服脫掉,這樣可能會比較涼快一點。」他身上還穿著西裝,一看就覺得很熱。
宮城元朗聽了,沒有第二句話,立即動手脫去西裝外套。只不過──
他似乎脫衣服脫上了癮,脫去西裝外套之後還不滿足,接著又脫去襯衫,現在正在解長褲的鈕扣。
「呃,你……有那麼熱嗎?」
「有,我非常熱。」他目光炯炯的望著她,灼熱的視線,像要將她熔化。
「我體內的熱,唯有你才能消除。」
啊!原來他說的是……
項允蕾這才知道,原來令丈夫渾身燥熱的不是氣溫,而是慾望呀!
宮城元朗脫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後,熱情的上前抱住妻子那令他愛不釋手的柔膩身軀。
「可是這件睡衣我才剛穿上耶……」她聲若蚊蚋的開口,試著想阻止身上的睡衣被剝除。
「你可以改天再穿一次。」然後再次讓他剝掉!他舔著她的耳垂微笑。
「不要嘛!人家還想再試穿另一件給你看……唔!」
項允蕾的微弱抗議,消失在他的熱吻中。
她忍不住嬌喘一聲,踮起腳尖將手繞過他的脖子,熱切地回應他的吻。
「元朗……我好愛你!」
在被激情淹沒之前,她利用喘息的空檔,倉卒吐出這句話。
「我也是,我也是的!」
宮城元朗的吻頓時變得更加激狂,他吮咬她柔嫩的紅唇,迭聲呼喊道。
是的,他愛她!
早在她走入他的生命,帶給他溫馨與愛的奇跡的同時,他就不能沒有她了!
他真的愛她,這個令他生命圓滿的女人。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