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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嘉恩]雙面維納斯[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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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0:28
標題:
[嘉恩]雙面維納斯[全文完]
雙面維納斯
作者:嘉恩
沒有人像她「表裡不一」得如此徹底,
在眾人面前,她是個有氣質的淑女,
人稱「青峰」的法國洋娃娃是也,
然而,真正的她是既粗魯又愛吃,
什麼教養、禮儀全拋得遠遠的,
若有「雙面人」的角色鐵定非她莫屬!
但夜路走多了,終究是會遇上鬼,
她的真面目就被他那個自大狂發現了,
兩人是一見面就鬥嘴,互相損到最高點,
渾不知情愫已悄悄在彼此之間萌芽,
莫怪乎他們這對冤家遲遲成不了親家,
尤其是她這位「雙面維納斯」好面子得很,
硬是無法拉下臉來說「我愛你」,
看來只有靠老天爺的幫忙,才能有情人成眷屬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1:15
序
話說我在剛送出上一本《變身情人》的序言時,又接到了來自<禾馬>的電話,要我趕緊再給他們《雙面維納斯》的序。乍聞此訊息,我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呢!連續兩個月出兩本書,真是令我受寵若驚。
提到創作這本書的動機,純粹是因「雙面」這兩個字。我想,大部分的讀者一定也會出現像書中的女主角一樣的情形。例如:你也許會在不同的場合,有著不同於自己在家時的模樣。而有時候你明明沒說過,或是你明明沒做過的事情,卻偏偏被其他人說成是你有說過,或是有做過,似乎白的都被說成黑的一般。像我就曾經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也因此就產生了《雙面維納斯》的故事。
感謝各位親愛的讀者抽空看完嘉恩的作品。由於我仍是一位新手,倘若各位對嘉恩的作品有些意見的話,希望你能寫信來告知,我會很感激的。謝謝!
那麼,咱們下次再聊囉!拜拜!
PS:慈珍,很感激你的來信,你可是嘉恩所收到的第一封讀者來信喔!謝謝你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加油的。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1:57
第一章
如果走在路上有人問起你,全台灣最有名的學校是哪一所?你可千萬別先想到「台大」這個答案。
難道不是嗎?沒錯!私立的貴族學校「青峰學園」,它才是所有考生的第一志願。
為何會如此熱門?原因很簡單,青峰學園是專為青年才俊開辦的,與個人家世、財產無關。這所學園是以出現眾多才能卓越的學生而聞名。
這所學園的設備應有盡有,舉凡餐廳、宿舍、電影院、醫院、銀行、游泳池、圖書館等皆包含在內。
學園內的學生、職員及工作人員,總數加起來超過兩萬人。
學園的另一項顯著特色是——有一個學生會的組織,負責全學園的所有事宜。
學生會的實權遠遠地超過理事會、家長會、教職員及教授們。
所有的活動、會議,全部由學生會舉辦。這所學園可說是由學生控制的。
所以囉!考生們都很希望能被青峰學園看上,或以優秀的成績考入,成為學生會中的一員。
在青峰學園中,有兩位公認的校花。
一位是林氏機構總裁的獨生女——林雅。她是那種有著瓜子臉蛋的古典美女,個性溫柔婉約,氣質典雅,教人難以不去注意。目前她擔任學生會長歐陽飄的專屬秘書兼書記,辦事能力自然不在話下。
另一位則是薛氏企業總經理的女兒——薛琦。她是那種洋娃娃型的甜美女子,一頭褐色的鬈髮,白裡透紅的肌膚,纖細的身段,再加上精緻的容貌,美得令人移不開雙眼。而她也是學生會中的一員,職務是執行秘書,專門負責推動學生會的各項計劃。
此時,在這寧靜的校園一角,傳來了一陣跑步聲,還夾雜著幾句三字經等不堪入耳的粗話。
不一會兒,跑步聲在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外停了下來。隨即門被打了開來。
「對不起!我有事耽擱了。」薛琦不好意思地致歉。
「沒關係的。反正我們的會議也才剛開始不久。」靠近門邊的一位學生會幹部對她柔聲說道。
「是嗎?謝謝你。」薛琦靦腆地朝那位男同學微笑著。
那位男同學見到她那如天使般甜美的微笑,整個人差點高興地飛上天去。
「咳,薛琦,你快進來吧!我們的會議還得繼續下去。」學生會長歐陽飄連忙出聲說道。
那位男同學因她的話而收回心來,不敢再胡思亂想。
「好的。」薛琦將門輕輕合上後,走到一個空著的椅子坐了下來。
薛琦的一舉一動,是那樣的優雅大方,一時之間,辦公室內的所有人全看癡了。只除了歐陽飄之外。
「咳!咳!」歐陽飄用力地清了清喉嚨,喚醒了其他人。
她環視眾人一眼後才道:「好了,我們回到方纔的話題吧!我們將在這個月舉辦文化祭的活動。每個社團都要參加,屆時,我會邀請所有的教授們來擔任評審,選出最受歡迎的節目。而優勝的社團,將可獲得夏威夷的來回機票。至於所有活動的詳細內容,都已經擬定好了,很快就可以向全校公佈。各位有任何的問題嗎?」
說完,她推了推鼻樑上的厚重黑框眼鏡。
見眾人默默不語,歐陽飄又開口說道:「而各位所要做的工作,我將會派林雅去通知各位。那麼,今日的會議就到此結束,各位可以走了。不過,薛琦同學請留下來。」
她最後那一句話,令在場的人不禁為薛琦這位大美人惋惜起來。
因為「青峰」的學生會長是眾所皆知的「難纏」人物。
等到眾人離去後,薛琦眨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無辜地瞅著歐陽飄,似乎向她詢問:我怎麼了嗎?
歐陽飄伸手摘下了臉上的厚重黑框眼鏡,她的雙眸燃燒著怒火,狠狠地瞪著薛琦。
「你又去哪發洩情緒了?」她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不懂會長在說什麼。」薛琦又眨了眨大眼。
她那無辜的口氣,再加上輕蹙著眉的可憐模樣,足以教任何人為之心軟。
只可惜歐陽飄不吃她這套。
「還裝傻?裝給誰看呀?」她的語氣更凶了。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正在虐待薛琦呢!
本來歐陽飄也同其他人般,以為薛琦是個柔順、乖巧的溫柔女孩,誰知道在一次因緣際會之下,卻讓她發現到了薛琦的真面目。
「好吧,好吧!我的確是又去發洩情緒了。但那又如何?」薛琦一改無辜、可憐的模樣,她攤了攤手,原本併攏著的雙腳立刻大大地張開,一腳還在那抖啊抖的。
她平常恬靜、美麗的形象,一瞬間變得有如街頭太妹般的粗鄙,讓人懷疑是不同的兩個人。
「拜託你好不好?你可是咱們學生會的一員,還是大家公認的校花吔!可不可以別這麼頻繁地發洩情緒?要是被人發現,你還能在青峰學園待下去嗎?」歐陽飄無奈地緊皺著眉。
「這又不能怪我!我每天都得面對一大堆的『蒼蠅』,要一直辛苦地去扮演完美的形象,很煩人的吔。所以,我非得去找個地方發洩發洩才行。」薛琦理所當然的回答。
她每天都會固定一個時間,找一個隱密的場所,大肆暢快地臭罵「空氣」一頓,這樣一來,她心裡所堆積的不愉快便全都發洩出來,心情就會好很多了。
「你……」氣結!
薛琦是想氣死她是不?一旦讓人察覺到她的怪異之處,或發現了她那真實的一面,她還要不要在青峰學園混下去呀?
「如果讓同學們發現到你的真面目的話,不曉得會有多少仰慕你的人吐血身亡!」歐陽飄忿恨地說道。
她先前也被薛琦那精湛的演技騙過,實在是有損她學生會長的威名啊!
教她怎麼不去怨恨這可恨的小狐狸精呢?
「放心,我的演技一流,不會有人發現到的。更何況,每當我要去發洩情緒時,我都會仔細地查看有沒有其他人在,之後才會放聲大罵的。放心好了。」薛琦露出甜甜的笑容,坐回原來的椅子上。
天啊!難道真的沒有人察覺到薛琦那天使般微笑底下的撒旦心腸嗎?
不過,她歐陽飄也不是省油的燈,能當上青峰學園的學生會會長可是要有兩把刷子的呢。
要對付這隻小狐狸還不簡單。
「對了!方才在會議中,我不是提過文化祭的活動內容已擬定好了嗎?」歐陽飄坐回了辦公椅上。
「沒錯。但那干我啥事?」薛琦毫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呵欠。
「等到簡章影印出來後,就由你去分送吧!」
「什麼?」薛琦從椅子上跳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歐陽飄似乎早巳預測到薛琦會有如此震驚的反應,她面帶一絲捉弄的微笑望著她。
「開什麼玩笑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我才不要去做!」薛琦不屑地撇過臉。
開玩笑!青峰學園校地廣闊,各校舍之間也都有一「大」段距離。
若要她獨自一人送簡章給全校師生及社團的話,倒不如她自動退出學生會算了。
哼!不去就是不去。看學生會長能拿她怎麼辦?
「喔,那……這張照片你還要不要啊?」歐陽飄從辦公桌的抽屜內取出了一張相片,在她面前晃呀晃的。
照片?
薛琦回頭一望,當場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那張照片上的人……不就是她嗎?
記得開學典禮當天,由於她睡得太晚以致遲到,所以只好「勉為其難」地爬牆進來,才趕上開學典禮的。
天啊!她怎麼會如此不小心,竟被人拍下這種「羞愧」的照片來?而且……照片上的她裙擺還被欄杆勾住,一雙美腿全曝光了,真是丟臉呀!
「如何?看來,在校內各處裝設隱藏式攝影機,真是一大明智之舉呀!可以有效地預防不法之徒進入校園內。」歐陽飄冷笑著。
「好,學生會長,算你行!」薛琦忿恨地瞪著她。
她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學生會長拿出這張照片的用意為何,還不就是要逼她乖乖的就範。
「待我送完簡章之後,你會把照片連同底片一併給我吧?」她雙臂環胸地問道。
歐陽飄點點頭,回道:「成!明天早上,你再來我這裡拿簡章去分送。」
說完,她把照片放回抽屜內,並上了鎖。
「哼!」薛琦甩著一頭鬈髮轉身就走。她用力地板上了門。
對於薛琦這般孩子氣的任性舉動,歐陽飄只是好笑地搖了搖頭。
哈!她怎麼可能鬥得過她呢?
不過,每個人似乎都有著另一面,就像薛琦一樣。在眾人眼中,她是位品性端正、溫柔似水如洋娃娃般的少女;但事實上,她卻是一位既粗魯,又愛吃、愛玩、會說粗話的「小孩子」。
歐陽飄輕輕地歎了口氣,又埋首於學生會的文件之中。
可惡!可惡!
她竟敗在學生會長的手上,還被她將了一軍。
嗚……她的一世英名全毀了。她居然淪落到替學生會跑腿的慘狀。
她可是位千金大小姐吔!怎麼能去做跑腿的工作呢?唉,真是霉星高照。
這時,下課的鈴聲響起。
學生們魚貫地從教室內走出來。
「哇!是薛琦吔。」
「是啊!一早就看見她那美麗的身影,肯定一整天都會充滿好心情。」
「她怎麼那麼瘦弱呀?好似風一吹,就會被風吹走般。」
四周評論的聲音傳進了薛琦的耳裡。
唉!好煩哪!
她煩悶地走著,一個沒注意,撞上了從轉角處走過來的人。
好痛呀!
薛琦伸出手撫著被撞疼的小巧鼻尖,她雙眼含著委屈的淚水,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以博取對方的同情心。
但當她望向對方時,她的心卻猛然地狂跳了起來。
站在她眼前的是位極為高大的男子,她一六七公分的身高只到他的胸膛而已,更重要的是,他的長相非常出色。
好俊的男人呀!她竟不知道「青峰」還有這種高檔的貨色在,虧她還是學生會的一員,真是太失敗了。
她欲開口詢問他有無大礙時,卻被他搶先一步。
「沒事就別低著頭走路,很危險的吔,知不知道呀?笨女人!」一陣數落聲自她頭頂上傳來。
他說完後,立刻向前走去,根本不理會被他撞疼的薛琦。
什……什麼?
竟有人對她美麗動人的外貌不為所動,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甚至還斥責了她一頓!
這個可惡的自大狂男人!
薛琦對他的好印象全沒了,現在她巴不得殺了他以洩恨。
她暗自發誓,下次若再讓她遇見了那該死的渾帳男人,她非要他好看不可。
輕哼了一聲,她趕回教室上課。
青峰學園的室內體育館內,正在舉行一場籃球比賽。
「喂!希偉耶,你上哪去了?比賽都已經進行二十分鐘了吔!」一名籃球隊員看見隊長終於來到,忍不住念了他幾句。
「抱歉。我在來的途中和人相撞,所以才會遲到。」希偉耶邊說邊脫下運動夾克,準備上場比賽。
「咦?怎麼有一股香味?」那人奇怪的問道。
「有嗎?」希偉耶嗅了嗅。
果然!一股淡淡、甜甜的花香味,從他手中的運動夾克飄散出來。
怎麼會這樣?希偉耶蹙起了眉,不解地想著。
會是方才和他相撞的那個女孩所遺留下來的味道嗎?
淡淡地帶有一絲甜甜的味道,滿好聞的。只是,女人沒有用香水就會死嗎?去!
他隨手把夾克丟在地上。
「更換選手上場。」希偉耶露出一朵大大的微笑。
待他上場後,裁判又吹起了哨音。
希偉耶快速地運著球,往籃框那兒攻過去,冷不防地,他射出了一記三分球,使得對方的選手們全傻了眼。
直到比賽結束前,即使對方已使出了全力,但在希偉耶優異的表現下,仍無法攻下一城,終於先盛後衰,以七十比一百的比數,輸給了青峰學園。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傳來。
希偉耶抬起頭望向聲源。
只見一名紅褐色短髮,雙耳各戴上一排銀色耳環,臉上戴著一副金邊無框眼鏡,身著一襲白袍的女子站在門口。她就是青峰學園內最年輕的遺傳兼生化學的司徒劍教授。
她可是全校女學生心目中,最崇拜、最敬仰的教授,也是他們籃球隊的指導老師。
「你何時來的?」希偉耶走過去問道。
早知道她在這的話,他就會把他最強的一面表現出來了。
「從你上場時。」司徒劍酷酷地答道。
「那我們今天的表現,你覺得如何?」他又問道。
司徒劍挑起了眉看著希偉耶,「不怎麼樣啊!只要別輸球便成。」
任何人只要聽了她這番話,原本的好心情必定會消失不見。
只是希偉耶卻不這麼認為。
沒辦法,他就是喜歡司徒劍教授這般獨立又自主,凡事不會依靠男人的個性。
瞧她多麼帥氣又有型呀!那些故作柔弱姿態的女人,全閃邊去吧!他連看都不屑看她們一眼。
就像他之前所撞到的那位女孩一樣。
全身都香噴噴的,噁心死了,還害得他的夾克也沾上了那種香味,他晚上非得拿去送洗才行。
「快上課了,我得回我的研究室去了。改天再請你們吃一頓好的。拜!」司徒劍酷酷地說完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體育館。
啊?就這樣?
唉!想贏得司徒劍教授的心可真難呀!
拾起了丟在地上的運動夾克,希偉耶跨出體育館大門,朝男生宿舍走去。
「唷!你可回來了。如何?比賽贏了吧?」
希偉耶一打開門,便見宮之丞坐在他的床鋪上,笑嘻嘻地望著他。
「你幹嘛?沒事來到我的房間,你有何企圖?還有,你又怎麼知道我們贏了球?」他沒好氣地看著好友。
宮之丞是名中日混血兒,他的父親是日本宮井財團的總裁,他是獨自一人來到台灣唸書的,也是學生會的一分子。而他有個不良的嗜好——打工賺錢。
為何打工賺錢算是不良的嗜好?
這是因為他以當各個社團的槍手為樂,而且要請他去幫忙,酬勞絕不可少。他這樣四處賺同學的錢,能不算是不良嗜好嗎?
「第一,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所以才會到你的房間等你回來,並沒有任何不良的企圖;第二,籃球隊一旦有了你這位隊長出場比賽,怎麼可能不會贏球呢?」他臉上的笑容擴大了。
哈!他方才和宿舍內的同學打賭「青峰」一定會勝的,結果一賠五,賺翻了,怎能教他不樂呢?
「好消息?怎麼?你良心發現了,不再去賺取槍手費了?」希偉耶順手把運動夾克朝宮之丞丟去。
宮之丞笑著閃躲開來,「也是,也不是。」他語意不清地答道。
「你這算什麼回答?」去!沒丟中他。
「其實是我從學生會長那兒聽說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消息。」宮之丞突然把語調放低,小小聲地說著。
「什麼消息?要如此神秘兮兮的。」希偉耶也同他一般小小聲地問道。
「聽說在咱們校內,有位教授願意出一大筆的酬勞,來答謝願意幫助他完成某項實驗的同學呢!」
「不會吧?有哪位教授會那麼凱呀?會不會是騙人的?」只是協助完成一項實驗,便可獲得一大筆的報酬,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騙肖!
「所以說囉!我只好委屈自己,親自下海去查探真相,所以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去為各個社團服務了。」宮之丞故意裝出一副可憐相。
「少來!如果沒有你在,搞不好那些社團負責人會放鞭炮慶祝。」希偉耶毫不給他面子,譏笑道。
「哼,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你參加了數十個社團,不也是為了要取得一些社費嗎?還敢嘲笑我。」宮之丞冷哼道。
希偉耶和宮之丞一樣,也是個混血兒,只不過他的父親是英國人,而且還是個受封的伯爵。
而他也喜歡打工賺錢,加入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社團,賺取些社費。雖然有點現實,但是,他同宮之丞一般,有著不為人知的賺錢理由。
「啊!對了,你方才丟過來的夾克是你的嗎?」宮之丞拿起了他身邊不遠處的那件運動夾克。
「是呀!怎樣?」希偉耶挑著眉問道。
「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淡淡甜味在上面。」宮之丞皺著眉嗅了嗅。
怎麼?希偉耶改用女性香水了嗎?不然怎麼會那麼香。
「喔,那是早上我和一個女孩子相撞,她所遺留下來的香水味。」希偉耶有點不耐煩的回道。
天啊!怎麼大家都在問他這個問題呀?真煩!早知道會如此,就該把那件夾克先拿去送洗。
「那你看清楚人家的長相了沒?擦這種香水的女孩,應該長得不錯吧!」宮之丞的第六感向來準得很。
「我沒仔細看,只知道她是那種柔弱型的女孩。」這是他最痛恨的女性類型。
一副病懨懨樣,又不是快嗝屁了。去!打死他都不屑跟那種女人講話。
女孩子應該要獨立、自主些,還要有屬於自己的個性美,這才是他所欣賞的。就像是司徒劍教授一樣……
「喂,你在想什麼?」宮之丞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沒什麼。對了,你知道是哪位教授那麼凱呀?」希偉耶回過神來。
「唔,叫什麼來著的……哎,我忘了,改天再告訴你好了。」宮之丞從床上跳了下來,往房門口走去。
「喂,你去哪呀?」快要到晚飯時間了,他想去哪裡?
「這還用問,當然是去找人收帳。」他邊說邊開了門。
宮之丞離去之後,希偉耶從書桌抽屜內取出一份報紙來,他看著上面的一則報導:
世界上唯一的一顆藍紫色寶石——「星光燦爛」,將於近期內在台北展出,
並在展示過後,以底價一千萬台幣進行拍賣。而這枚呈立體星狀的寶石,約莫二十克枚重。據傳,這是英國的某位貴族於多年前忍痛賣出的……
去!無聊的報導。
希偉耶又將那份報紙放回了抽屜內,他躺在床上,閉上了眼想假寐一下。
但那股甜甜的香味又飄散了出來。煩!他睜開了眼,隨手將運動夾克丟進了半開著的衣櫃之中,撇過頭去又閉上眼睛。
他等會得趕快把夾克拿去送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2:31
第二章
教她這位千金大小姐去送文件?開玩笑,她哪有可能會真的去做?!
「對不起,這位同學,請問你有空嗎?」薛琦看準了一名好欺負的男同學,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回過頭來時,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有……有事嗎?」見到如此柔弱動人的美女,那名男同學說話不禁結巴了起來。
「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我知道我這麼說很唐突,但也只有你能幫我這個忙了。」薛琦輕蹙起眉,這讓她更多了份柔弱的氣質,令人不得不想安慰她、保護她。
「當然可以!無論你有什麼樣的困難,我一定幫忙到底,絕不會喊一聲累的。」那名男同學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地答道。
有機會能為美女效勞,怎能不搶著去做呢?搞不好事成之後,薛琦還會給他獎賞呢!例如,請他去喝下午茶什麼的。
「那真是太好了。喏!」薛琦將包包中的那疊簡章全拿了出來,放在那位笨蛋男人的手中。
「啊?這些是……」他完全愣住了。
「拜託你了。這些是學生會發給各個社團的通知,麻煩你送去了。」搞定!
「這……」他開始後悔自己的話說得太滿了。
這疊簡章少說也有五十張以上,而且各個社團之間都距離十分地遙遠,這下子可有他好受的囉!
「謝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等到事成之後,我必定會好好地答謝你的。」薛琦露出一個好甜、好美的笑容,迷得那位男同學差點飛上天去。
「哪裡!能為你服務,才是我的榮幸。對了,我叫——」他正想自我介紹,卻被薛琦打斷。
「抱歉,我還有事必須先走了,謝謝你的幫忙。拜拜。」她向他揮揮手後,便拎著包包離去,留下那位男同學獨自一人抱著一大疊簡章,站在原地發愣。
哈!真是個笨蛋!但也多虧了他,才使她早早就完成了工作。
好餓哦,她該再吃些東西的。
她走到一處較隱密的地方,準備吃第二份早餐時,卻瞧見包包中竟還有一張簡章。
天啊!她怎麼會如此不小心呢?
不過,至少上天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只有一張而已。
薛琦看了看簡章上的受文者:籃球隊隊長希偉耶。
唔……看在這人的名字還不難聽的份上,她只好勉為其難地送過去了,就當作是日行一善吧!
但是,得先吃完牛丼飯才行。
拿出了飯盒,她大口大口地吃將起來,沒兩三下就把那份滿滿的牛丼飯吃得一粒不剩。
打了一個飽嗝,薛琦才心滿意足地站起來,走出了草叢,準備去送簡章。
就在她要往體育館那兒走去時,她遠遠地就瞧見了昨日與她相撞的那名高大男子的身影。
是他!她可是永遠也忘不掉那個自傲的渾帳男人。
見他正與另一名男子開心地談著話,一步步地朝她這方向走來,她決定藏身在一旁的樹木後面,不打算再碰上那渾帳男人。而她原本的好心情已經消失不見了。
咦?他旁邊的男人好面熟啊……對了!他不就是宮之丞嗎?看他們有說有笑的,莫非兩人早已認識?
去!一定是的。
「喂,你可知道我們學生會中有兩位絕世美女?」宮之丞停下腳步,突然提到這個話題。
「那又如何?與我無關。」希偉耶不是很熱衷地回應著。沒事問這幹嘛?他有病嗎?真是的!
「我只是在想,你長得挺不錯的,為何從不曾見你交過任何女友呢?莫非你是……同性戀?」宮之丞一想到有此可能,連忙退離希偉耶一大段距離。
「同你個大頭啦!」神經!他欠揍啊?說那些什麼有的沒有的笨蛋問題。
「不然呢?為何你不交女友?對了!我剛才不是有提到學生會的兩位美女嗎?其中的一位氣質及外貌簡直就像個法國洋娃娃喔,她叫薛琦,可是人如其名,如琦玉一般的美呢!她的家世也不同凡響,她父親是——」
「停停停!你這是在幹嘛呀?說媒嗎?何時你不務正業,轉行去做媒人了?」希偉耶打斷宮之丞那滔滔不絕的話語,以免自己的耳根子受傷。
「不說就不說。但你至少說出不交女友的原因吧?你不愁的話,我可替你愁了。」宮之丞實在有點受不了希偉耶,他是悶燒嗎?還是……他真是個同性戀?
「交女友?你在開啥玩笑?女孩子最麻煩了!任性、自私、愛說謊又愛哭,還喜歡追求那些不切實際的浪漫,根本就信不得,所以說,交女朋友是既浪費錢、又浪費時間。而且在交往前,女孩子裝得好像淑女一樣,交往一陣子之後,女孩子的態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好像你老婆般。例如,她們會問你昨天上哪去了?為什麼call你不回……總之,交女朋友是一件最愚蠢的笨事,你自己想想吧!」
希偉耶說完這番長篇大論後,還裝出一副很受不了的嘴臉來。
「哇拷!我今天才知道你有多英明了。」宮之丞向他投射一記崇拜的眼光。「可是話又說回來,並非每個女孩子都像你所形容的那樣啊!據我所知,薛琦是一個標準的淑女,舉止、談吐皆高雅得宜,你——」他尚未說完,就又被希偉耶打斷了。
「OK!我們就此打住好嗎?我只能說,我對那種柔弱型的病人沒興趣。快走吧!咱們得趕去上人類學的課呢。」希偉耶率先向前走去,宮之丞只好不再多說,快步趕上去。
然而,他們兩人萬萬沒料到方纔所說的話,全被薛琦這個當事人聽見了。
她怒不可遏地自樹木後方走出來。
「什麼嘛?!那個自大的渾帳男人竟然把女孩子批評得一無是處!還說什麼我是柔弱的病人?真是氣死人了!」她氣得快把手中的簡章揉爛了都不自覺。
哼!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讓那該死的渾帳男人死得很難看的,等著瞧吧。
薛琦忿恨地掉頭就走,決定先去學生會的辦公室,取回她那張丟人現眼的照片。
中午時分,薛琦小心翼翼地走進室內體育館,並把大門鎖上,以免當她在發洩情緒之際有人突然地闖入,那就全玩完了,而她也不必在青峰學園內混了。
她取出事先買好的速食——兩份特大的漢堡,三份大薯條,再加上一杯重量杯的可樂。
不一會兒,她便將所有的東西一掃而光,彷彿像個幾十天沒吃到食物的難民,那副吃相直教人不敢領教。
「OK!可以發洩一下情緒了。」薛琦把喝完的杯子隨手一丟,原本光潔的地板已堆上了一堆垃圾。
嗝!好飽。
她深深地做了個呼吸,才開始對著空氣大罵:「你這個討厭的人!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自大的渾帳男人!每個見到我的人,無不對我稱讚有加,唯有你這自大狂,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裡,還說我是個虛弱的病人,我哪一點虛弱啦?哼!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要你好看的。咧!」
說完,她還做了個特大號的鬼臉,彷彿那個渾帳男人就在她面前一樣。
哇!好舒服,可以回去了。
當薛琦轉過身,準備要拿起包包閃人時,卻見到一個人站在前方。
那不是她方才臭罵的渾帳男人嗎?而手上拿著一顆籃球的他,正以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望著她,彷彿她是怪物一般。
「你全聽見了?」薛琦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用手指著他。
她這番詢問,讓希偉耶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廢話!我又沒耳聾,怎麼可能沒聽見?」她罵得那麼大聲,就算是聾子也會聽見。笨女人!
「可是……我已經把大門給鎖上了呀,你是怎麼進來的?」薛琦看向大門。沒錯,門是上鎖著的,那怎麼會……
「你以為體育館沒後門嗎?」唉!笨女人就是笨女人。
「啊?」她居然疏忽了。
好丟臉呀!她竟在這個渾帳男人的面前出了醜,而且她那極力隱藏的真面目,還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完了!她的一生全完了!
等等,她怎能就此認輸?打死她也都別想要她去向這個該死的自大男人屈服。
薛琦一個箭步衝至他面前,本想很有魄力地揪著他的衣領,卻發現到這是多麼不明智的舉動。她才只到他的胸膛而已,又如何能揪住他的衣領呢?
「我警告你!今日你之所見、所聞,皆不可向第二人說起。否則,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此刻的她氣勢雖比他弱了些,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就此認輸。
「拜託!小姐,你在向我的胸膛說話嗎?不然,為何我怎麼啥也聽不見?」希偉耶一時興起,突然想欺負眼前這個有點好玩的笨女人。
「你!」可恨的男人!
薛琦踮高了腳尖,想試試看能否「長高」一些好罵人,卻一個重心不穩地往他的胸膛上跌去。
而希偉耶被她這麼一撲,猝不及防地抱著她向後倒下。
「砰!」體育館內響起一道好大的回音。
「笨女人,你以為你在幹嘛?想要投懷送抱也不是這種壓死人的方式啊!」希偉耶咬牙切齒地罵道。痛死人了!他得去醫院做腦波檢查。
「什麼呀?明明是你自己不好!個頭那麼高大,結果卻一點用處也沒有,一撞就倒。」薛琦壓在希偉耶的身上怒視著他,完全沒意識到他們倆的姿勢十分曖昧。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是我在當你的肉墊吔……」
一陣淡淡甜甜的香味從她身上傳來,希偉耶一時被迷惑住了,他頓住了話,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她。
「喂!你幹嘛呀?」薛琦偏著頭不解地問道。
奇了!他怎麼突然就不說話?還直盯著她瞧。怎麼?她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是不是有在擦香水?你身上好香。」希偉耶不假思索地問著。
「沒有……啊——變態、色狼!快起來啦!」薛琦終於發現到他們是如此的近,她又氣又驚,不停地用雙手捶著他的胸膛。
「笨蛋女人!是你壓在我身上吔!重死人了,想壓死我啊!」他回嘴。其實她還滿輕的,不知她東西都吃到哪去了?真是個瘦弱的病人。
對喔!薛琦這才想到是她壓在他身上的。她連忙從他身上爬起,離他遠遠的站著。
「喂,你到底是誰呀?」希偉耶也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他帶著一抹嘲笑的神情問著。
她真的很奇特。很少有女孩子會對著「空氣」破口大罵的,真有趣。
「在問本姑娘名字時,你得先報上自己的姓名才對。」她看不慣他臉上那抹可惡的笑容,好像把她當作是笨蛋般。
「好吧!在下是籃球隊的隊長希偉耶,請問小姐是……」他極為紳士有禮地問道。
「希偉耶?你就是希偉耶?不會吧?」薛琦拿起包包,找出那張早已被她揉爛的簡章。
天啊!真巧!眼前這個自大的男人居然就是她所要找的人?
唉!莫非這是所謂的天意?
算了,反正人都找到了,而她也沒必要再待在這了。
薛琦隨手把東西收一收,拎起包包走到希偉耶的面前,把那團紙交給他之後,轉身就要走。
「喂!這是什麼?還有,你沒告訴我你是誰呢?」他真是愈來愈不能理解這笨女人的所作所為。
「你沒必要知道。咧!」薛琦回頭朝他扮了一個大鬼臉,又轉過身走向大門,打開門走出去。
什麼呀?她到底是從哪來的野丫頭啊?扮鬼臉?虧她想到這種好笑的拒絕方式。
算了!不理她了。先看看這團紙內寫的是啥東西。
希偉耶打開紙團一看,才知道那是文化祭活動的通知,優勝的社團還可以去夏威夷遊玩。不會吧?竟有這麼好康的事?
那他們籃球社非贏不可。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和司徒劍教授一同去夏威夷玩了,太好了!只是……他也是排球社、網球社、合氣道等社團的一員,這下子可有點麻煩了。
唉!他還是別參加活動好了。更何況,最近他可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辦。
「煩死了!還是打球好了。」當他正想去拾起地上的籃球時,卻見到一旁的地上有一堆垃圾。
這些垃圾哪來的?該不會是方纔那個野丫頭所吃的午餐吧?嚇死人了!就算是他也從沒吃過這麼多的食物。她是難民嗎?
咦?怎麼有一封牛皮紙信封?
希偉耶將那封信拾起,上頭寫著:致薛琦。
不會吧?那個野丫頭就是有名的法國洋娃娃薛琦?那位人人稱讚氣質典雅,一舉一動都如詩畫般的薛琦?
此時,他注意到封口露出了一小角的照片,他好奇地順手將它抽了出來。
才看一眼,他就笑得合不攏嘴了。哈哈!好一位氣質典雅如洋娃娃般的薛琦呀!
照片上的她正在爬牆,而且裙子還被勾住,一雙美腿展露無遺。
她可真行呀!把所有的人全蒙在鼓裡。這下子,他完完全全地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一個既粗魯,又很會吃,還會對著空氣罵人的女孩。
哈!好一位法國洋娃娃。
看來,他得對這位瘦弱的「病美人」重新評估了。
將那張照片及信封一同收進口袋中,希偉耶這才收拾起薛琦故意留下的垃圾。
可恨!真是氣死她了!她今天怎麼這麼倒霉?竟被希偉耶那個渾帳男人看光了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沒錯!那副粗魯又沒家教的模樣才是她的真面目。而她在眾人眼中,高雅、有氣質、有良好的禮儀、甜美如天使般的笑容……全都是她裝出來的。
沒辦法,誰教她是薛氏企業董事長的孫女及總經理的女兒呢!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自然就要「淑女」、「高雅」,不然,可是會丟面子的。
唉!說實在的,她每天都得裝扮成大家閨秀的高雅模樣,真的好累呀!總覺得她就像是「雙面人」一般,一點也不自在。
想著想著,薛琦已走出了校門口,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士車恰好停在她面前。
「小姐,請上車。」薛家的司機陳伯下了車,為她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謝謝。」薛琦柔聲說道。
由於她尚未完全離開青峰學園,所以為了不破壞眾人對她的好印象,她非得維持現在這副柔弱、有氣質的形象不可。誰教她是大家的焦點呢。
聽!現在不就有人在她身後談論著她嗎?
「哇!那不就是學校最有氣質又漂亮如洋娃娃一般的薛琦嗎?」
「是啊!她的一舉一動是那樣的高貴、典雅,說她是希臘神話中的美之女神——維納斯,一點也不為過。」
「說的是。你瞧,還有人來開車接送她回家呢。」
「有錢人家的小姐果然和咱們不同,還有她那份氣質,大概也是與生俱來的吧……」
真是可笑極了!薛琦在心裡暗自發笑,隨即坐進了車內。
當車駛離了一段距離之後,她再也忍俊不住而大笑出聲。
「哈哈!多麼好笑的話呀。維納斯?拜託!我哪有可能會像維納斯女神?你說對不對呀,陳伯。」她可快笑翻天了。
維納斯女神?虧那些人想得出來。她哪一點像了?
「小姐,你只要不說話就很像有著高貴氣質的千金大小姐了。」陳伯是位年過六旬的和藹可親之老者。
「什麼嘛?好像我一點氣質都沒有。」薛琦止住了笑,嘟起嘴來悶聲說道。
唉,有誰能睜眼說瞎話的告訴她,她「本來」就很有氣質了呢?此刻的她根本就和方才在校門口的「薛琦」完全不能比嘛!
陳伯只好一言不發。
「哼!反正我在同學的眼中,一直都是個很有氣質的千金小姐,這就夠了。」她當然知道陳伯的心裡在想什麼。但礙於他年紀大,所以她不和他計較。
過了沒多久,車子抵達了薛宅。
薛宅佔地千坪,有花園、游泳池、健身房等等設備。它的外觀仿如希臘古神殿般雄偉,令人讚歎不已。
「小姐,咱們到了。」
未待陳伯下車為她開啟車門,薛琦便自己打了開來,衝到屋內去。
她拎著包包,一蹦一跳的進到大廳,一見到母親坐在沙發椅上,她就衝過去摟著母親的腰。「媽咪!」
薛琦的母親季雅是位真正有氣質,長得漂亮、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人。打從薛琦一生下來,她便未見過母親發脾氣的模樣,她一直都是笑臉迎人的。所以,她最愛母親了。
「怎麼了?這麼開心。」季雅微笑地問道。
「沒有啊。」她怎麼一點也不自覺自己很開心呢?
「薛琦!你趕快放開你媽,以免壓到了你媽那副柔弱的身子。」一陣如雷的斥喝聲響起。
薛琦不用回頭去看,便知道是她那位極寶貝母親的老爸回來了。
「好吧,好吧。」她放開了摟著母親纖腰的手。
而薛弘將則立刻衝至妻子的身邊,檢查她是否有被薛琦那野丫頭傷到。
「拜託!老爸,你別老是這樣好不好?」薛琦白了父親一眼。他那種親暱的動作可教她這個做女兒的快看不下去了。
「你看看你!我和雅怎麼會生下你這種粗魯的女孩呢?你母親可是名聞社交界的高雅貴婦,而你既粗魯又不文雅,一點女孩子的樣都沒有。還有,把你放在桌上的腳給我放下來!」薛弘將雖然嘴裡罵著女兒,但其實他心裡是極為疼愛她的。
薛琦只好乖乖的把雙腳自桌上縮回,對父親揮了揮手道:「放心好了,我在學校可是裝成比淑女還要淑女的千金小姐呢!所以,絕對不會丟咱們薛家的臉的。」她真該去演劇社的,她可是有一流的演技呢。
「怎麼?難道不會有人看出你的真面目嗎?」薛弘將極為疑惑的問道。
「到目前為止,我可從沒讓人知道或瞧見我的真實個性哩。」薛琦笑著答道。
只除了兩個人之外。一位就是學生會長歐陽飄,而另一位則是她最討厭的自大狂希偉耶了。
真是該死的!她這兩次全是因為「意外」而被人看見。
不過,她可不敢告知老爸,因為他肯定會立刻叫美姿老師來重新教她如何成為一位真正的淑女。她才不願自討苦吃呢!
「算了,隨你去吧,只要你別丟了咱們薛家的臉就好。」薛弘將只能搖搖頭。
「沒事就好了。」季雅微笑地看著薛弘將及薛琦父女倆。
每次見他們父女吵架,她就覺得挺有趣的,就像兩個小孩在鬥嘴一般的可愛。
「季雅……」薛弘將含情脈脈的望著愛妻。他何德何能,能夠娶到她為一生的伴侶啊!
「咳!咳!」薛琦連忙清清喉嚨,以制止父親愈來愈往下俯的臉。
搞什麼嘛!老是在她面前表現出他們之間的愛意有多深,真是的。
「薛琦,你是不想要你下個月的生日禮物了嗎?」薛弘將瞇起眼來恐嚇似的道。
「對不起,我不打擾就是了。只是,我的生日禮物是啥?」她可是很期待生日禮物的。
「哼!野丫頭。」薛弘將自公事包內取出了一份精緻的珠寶拍賣目錄,將它交給了薛琦,「在裡面選一件你所喜愛的首飾吧!」
薛琦面露嫌惡的表情。天啊!珠寶首飾?她向來對這種東西一點也不感興趣。老爸瘋了嗎?竟要買這種東西給她。
她不太感興趣的隨手翻了翻目錄,突然被其中一頁吸引住了。
那頁展示的是一顆立體星形狀的藍紫色寶石,繫在一條造形簡單又不失大方的項鏈上。
好漂亮的藍紫色寶石啊,竟有人肯忍痛將它賣出,真是奇怪。
「如何?有看中哪一件首飾嗎?」薛弘將可沒看漏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眼神。
「這『星光燦爛』可真是前所未見的寶石啊!」薛琦著迷地說道。
「沒錯,『星光燦爛』確實是如其名般耀眼不凡。不只是你,還有許多的名流紳士、淑女貴婦們也都看上了它,而想將它標得呢。」他本想把「星光燦爛」標下來送給愛妻的,但既然女兒很想要,那他會實現女兒的心願。
「那……就算了吧!既然有這麼多人想要競價,那就把它讓給他人好了,我沒差的。」薛琦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她的內心還是挺渴望擁有「星光燦爛」的。
薛弘將怎會不明瞭她的真正心意呢?不過,他只是抿嘴一笑而不作答。
「好了,我先上樓休息了。不打擾你們了。」薛琦放下目錄,拎起包包上樓去。
「這樣好嗎?她好像挺中意『星光燦爛』的。」季雅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本目錄,邊看邊詢問丈夫的意見。
「放心好了,我不會令寶貝女兒失望的。」他會以高價標得「星光燦爛」送給女兒的。
「你真好。」季雅在他頰邊輕輕一吻,以茲獎賞及鼓勵。
薛琦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立刻躺在床鋪上。
她閉上眼睛,想好好地休息一下,但腦海中卻浮現出希偉耶那張俊臉。
「不會吧?」她驚訝得睜開眼來,難以置信地瞪著天花板。
為什麼她會想到那可恨的自大男人?她究竟是怎麼了?
「天啊!我一定是瘋了,不然為何我會想到他?而且,對於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地印象深刻,我是怎麼了呀?」她自言自語著,隨即卻又拚命地搖著頭,「不行!我非得忘了他不可。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之間不可能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過了一會兒,她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
對了,她得把從學生會長那兒取回來的丟人現眼的照片及底片全都燒了才是。
薛琦把包包內的東西全翻了出來,但卻沒看到那裝有照片及底片的牛皮紙信封。
不會是她弄丟了吧?
這下子可糟了!倘若被人撿了去,又好奇地把信封內的東西抽出來看,那她可有好戲看了。
怎麼辦?薛琦著急的咬著指甲。
唉,算了,明天再去學校找好了,先去吃晚餐要緊。
是夜,當她閉上眼欲入睡之際,希偉耶那張俊臉依舊來到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啊——煩死了!可惡的傢伙!」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他,那她乾脆不睡覺,免得因他而煩心。
於是,薛琦半睡半醒地直到天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3:06
第三章
隔天薛琦一到校後,她的好友上官斐就直盯著她的雙眼,奇怪的問道:「你昨晚是怎麼了?是睡不好嗎?還是……」這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景觀啊!
「沒什麼,我只是睡不著罷了。」薛琦輕聲細語地答道。
她臉上掛著熊貓眼,看起來比以往還柔弱的樣子,彷彿風一吹,就會把她吹倒了。
天曉得此刻薛琦的心情有多不爽。當她早上起來,望著鏡中的自己時,差點沒大叫出聲。
她那完美無瑕的晶瑩肌膚就這麼毀了,而這全都是希偉耶那個渾帳男人所害的。
就在她們倆走到一處轉角時,薛琦不小心地又和人撞上了。
好疼!鼻子好像被人撞扁了。可惡!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冒失鬼呀?
當她抬起眼來一望,立刻驚訝地睜大了眼。
是他?希偉耶!
這麼巧,又和他碰在一塊了。
而希偉耶同樣也很訝異地看著薛琦,沒想到他們還挺有緣的。
「薛琦,你沒事吧?」上官斐連忙扶起薛琦。
「我沒事。」薛琦對她投以微笑,並溫柔地答道。
希偉耶被薛琦的言行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女孩,真是他昨天在體育館內所見到的女孩嗎?怎麼態度差那麼多?
站在希偉耶身旁的宮之丞推了他一把。「幹嘛?還愣著做什麼?趕快向人家道歉呀。」
希偉耶回過神來,「薛琦,抱歉了。你有沒有怎麼樣?」
「咦,薛琦,你和他認識嗎?」上官斐疑惑的問道。
「這……我並不認識他。可能是我的家世顯赫,所以他才會認識我的吧。」薛琦裝迷糊地回答。
奇怪,她昨天並沒有告訴希偉耶她的名字呀!他是如何得知的?
「什麼叫作不認識?昨天你還——」希偉耶尚來不及說完話便被薛琦硬生生的打斷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認識你。我們要去上課了,再見。」她微微一笑,輕拉著上官斐離去,留下希偉耶及宮之丞兩人待在原處。
是他眼花看錯了嗎?還是昨天下午他所遇見的女孩是另外一個人呢?她真的是薛琦嗎?
「喲!老兄,你自己先前還信誓旦旦地說,你很討厭像薛琦那樣的病美人,結果呢?還不是看對眼了。快告訴我,你是如何和她認識的?」宮之丞又輕推了他一下。
「我……不!我不知道我到底認不認識她。」他真是愈來愈不明瞭自己了。
他是怎麼了?為何會對薛琦感到有興趣呢?而且腦海中還不時浮現出她的身影來。
他鐵定是生病了。
「你在說什麼呀?為何我一點都聽不懂?」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怎會不知道呢?
「唉,以後再詳細跟你說明白。走吧!快上課了。」希偉耶率先向前走去,宮之丞只得緊跟在他身後。
他非得要弄清楚這一切才行。真正的薛琦是愛吃又愛罵人的粗魯女孩,還是氣質高雅大方的千金小姐呢?抑或是兩個皆是她?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開始對這位「雙面」的法國洋娃娃起了興趣了。希偉耶的唇邊泛起了一抹微笑。
看來,他最近的生活不會再像以往那般枯燥、無趣了。
在美術系大樓的一間教室內,坐在薛琦隔壁的上官斐輕聲向她問道:「你怎麼會認識希偉耶的呀?」她可是好奇得很。
「我不認識他呀。」薛琦無辜地眨動著雙眸。
「是嗎?」上官斐不太相信地說。
「真的。」薛琦用力地點了點頭,上官斐這才完全的相信她。
真是孽緣呀!昨天晚上希偉耶已經煩她一整夜了,結果今天一大早就又和他撞在一起,讓她的心情更加不愉快。
「對了,你知道嗎?希偉耶可是咱們『青峰』最出名的傳奇人物呢。」上官斐興高采烈的說道。
真是太幸運了!她居然可以這麼近地看到希偉耶本人。
「喔?是嗎?」薛琦架起了畫板,準備開始畫今日教授所指定的功課——大衛像的素描。
什麼傳奇人物?怎麼她以前從未聽過他的名字呢?哼!如果是說全世界最自大的男人,那她倒是知道。
「唉,虧你還是學生會的一員,居然會不知道希偉耶?你真該好好地檢討才是。」上官斐忍不住數落了薛琦一頓。她也把畫架架好了,準備開始作畫。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嘛。」哼!誰理那一根蔥啊!
「算了,我告訴你好了。希偉耶除了長得又高又帥之外,還參加了許多社團喔,像合氣道、劍術、柔道、排球、游泳,以及他最在行的籃球……」
「那又如何?」薛琦插嘴道。
他參加了什麼社團又不關她的事。在她的眼中,他只是一名自大過了頭的臭男人罷了,根本是一無可取。
「什麼叫那又如何呀!你知道嗎?他每次參加比賽時,原先為自己學校加油的女孩子,都會改而替他加油呢。」
「這可真特別,我頭一次聽到呢。」是啊!她聽了只覺噁心想吐。
拜託!那些女生是瘋了嗎?怎會看上那個自大狂呢?
「難道你不覺得他長得又高又帥,有點像基諾李維嗎?很多女孩子都好喜歡他,你呢?」上官斐又把話題調回薛琦身上。
「我?我又怎麼了?」她一臉不解。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了?
「你難道不會心動嗎?希偉耶可是知道你呢!搞不好你們可以配成一對吔。」
「怎麼可能?我根本就不認識他。」薛琦不以為然地反駁。
對了,他到底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的?敢情他有去打聽過她?不!不可能的,他明明說過他最討厭像她這樣的女孩子。但方纔他的態度又不太像是不屑於她的樣子……
咦?等等,他會不會早就知道或認識她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會四處去揭她的底牌,向眾人告發她嗎?
不行!她非得去監視他,以免被他「毀了清白」。
一下定了決心,薛琦就站起身來向外頭走去。
「喂,薛琦,你上哪去呀?」上官斐出聲問道。
她這一聲詢問驚動了教室內正在繪圖的學生們及教授,眾人紛紛將視線調往薛琦身上。
「我有一點急事要辦,對不起,我必須先走了。」薛琦含笑著說。
她那甜美的微笑帶給所有人一陣好心情。
「可是,你的大衛像?」上官斐又問道。
今天的素描作業倘若沒交的話,可是會被教授死當的。
「喔,我已經畫好了,麻煩你幫我交給教授吧。」薛琦柔聲說完後,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再不快去監視希偉耶的話,她的前途便岌岌可危了。
一等到沒人注意,薛琦就立刻將「蓮花移步」轉成「快馬加鞭」,衝出了美術系大樓。
而教室內的上官斐則讚歎著薛琦所畫出的大衛像。
哇!好厲害,薛琦是何時下筆畫畫的?畫得如此栩栩如生,真不愧是美術系的高材生呀!
只不過,為何這大衛像的臉看起來有點像希偉耶呢?
而且是愈看愈像。
薛琦真的不認識希偉耶嗎?上官斐不禁困惑起來。
薛琦像無頭蒼蠅似地在校園內尋找希偉耶的蹤影。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她得找到希偉耶的所有弱點,借此來威脅他,教他不敢把她的「秘密」說出去。
「他會去哪?」
在如此廣闊的校園內,教她上哪去找他呀?她這才想到這個「大」問題。
這時,前方正好走來了一群身著籃球隊服的男同學們。
去問問他們好了,搞不好可以得知希偉耶的去處。
「嗯……對不起,請問一下,你們知不知道希偉耶去哪了?我們學生會有些事要找他。」薛琦面帶羞澀的微笑。
「是你要去找希偉耶嗎?」其中一名男子以一種奇異的眼光盯著她。
「是呀,怎麼了?」她眨了眨眼。
沒看過女人嗎?幹嘛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薛琦內心相當不爽。
「沒什麼。只是你要去找他的話,可能得多費些體力才行。」像她這般柔弱的身子骨,可能沒法勝任吧。
「咦?體力?」這干體力啥事?
「是啊!希偉耶現在正在合氣道社團做練習比賽,之後,他好像還要去劍道、柔道、排球、籃球、游泳等的社團,我是怕你到合氣道社團後,他可能已經走了,所以才說你可能要多花些體力。」
「沒關係的,謝謝你們。」薛琦向他們點頭道謝後才離去。
搞什麼嘛!他以為他自己是超人嗎?沒事參加那麼多的社團幹什麼?
而他現在在合氣道?拜託!這裡離合氣道的道場很遠吔。
唉,她只好努力地輕移蓮步走到那間久遠的「破」道場。
沒辦法,現在是下課時間,她得「裝」淑女才行,真累人呀!
半晌,薛琦好不容易到達了合氣道場。
她透過半掩著的窗戶往裡頭看去,一眼便認出了希偉耶那高大壯碩的身影。
從背包內拿出紙筆,她開始將他的一舉一動記錄下來。
哇塞!他真是厲害,都沒有人能打得過他。
突然間,希偉耶朝她這方向轉頭過來。
天啊!
薛琦連忙蹲下身去,她差點就與他四目相接了。
拍了拍胸口,她機靈地躲到另一邊去,以免真的被他發現。
「咦?希偉耶,你怎麼了?」原本和希偉耶交手的一名社員見他停了下來,並往窗邊那頭望去,於是開口問了他。
「沒事。」希偉耶嘴裡這麼說,但他還是大步走到窗戶前,伸手拉開窗子,探頭向外看去。
沒人?可是,方纔他怎麼覺得有人在盯著他?會是他弄錯了嗎?
就在他想折返回去時,吹來了一陣涼風,且夾帶著一股淡淡甜甜的香味。
他的唇畔泛起了一抹淡笑,他若有所思的再向外頭看了一眼。
「喂,希偉耶,你怎麼了?」方纔那位社員走了過來,「窗外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什麼,我只是想透透氣而已。對了,我今天先練習到此,我待會還得去劍道社呢!」希偉耶對著窗外說道,看也不看那位社員。
他拉上窗戶,走到一旁換下道服。他可不想讓其他人也聞到那股香味。
而蹲在另一扇窗口底下的薛琦,這下終於敢用力地呼吸了。
呼!好險,沒讓他發現。他接下來是要去劍道社吧?那她得趕在他之前到那裡才行。
薛琦立刻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上的草屑,才邁步往劍道場而去,完全沒察覺到有人正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一到了劍道場,就見已有一群人聚集在那兒,原來今天有比賽。
那希偉耶也會上場比賽囉?真令人難以想像。他行嗎?
薛琦順利地混入人群之中,靜靜地等待著希偉耶的出場。
「雙方前鋒上場。」比賽開始了。
不多久,一陣歡呼聲響起,「青峰」贏得前鋒戰。但是薛琦卻一點也不感到喜悅。
不知為何,遲遲沒見到希偉耶出現,令她心情低落,提不起勁來看比賽。
唉,無聊!她還是先走一步好了。
當她正打算離開時,原本站在她身旁的一群他校啦啦隊的女生們開始激動了起來。
「喂!你們快看!我上次見到的那個男生來了。」一位女孩尖叫著。
「在哪?在哪?」
「就在那呀。瞧!他正從更衣室那裡走出來呢,他還沒戴上護具。」
她說完後,尖叫聲再度響起。
薛琦冷眼看著這群花癡女孩。幹嘛呀?裙子穿得那麼短,真是一點氣質也沒有。哼!
「哇!希偉耶要上場了吔。」青峰學園的學生們也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咦?他來了?在哪?
薛琦連忙望向四周,這才發現那群花癡女人所傾慕的人正是希偉耶。
不會吧?他有這麼紅嗎?
不知怎麼地,她的心像是被根針扎到了般地疼痛著。
她再看向場內,心跳卻猛然地加速起來。
希偉耶似乎看到了她,並對她露出異樣的笑容。
不可能吧?她可是隱身在那些花癡們的身後,他應該無法發現到她的身影才是。一定是她看錯了。
「現在雙方主將上前。」
薛琦一聽到裁判的聲音,立刻擠身到前面。
他要比賽了,她得仔細地瞧瞧他到底有多大的本領。
此刻穿著劍道服的他,感覺與方才穿合道服的他又不一樣了,好像他又變成了另一個人。他真的是她印象中的自大狂嗎?
比賽開始沒多久,希偉耶便以一記迅雷不及掩耳的凌厲攻勢,擊中了對方的頭部、腰部及腹側。
「得分!青峰學園獲勝。」
好帥呀!薛琦頭一次見到這麼強的男人。
咦?他會帥嗎?不!她不該有這種想法的。她不是一直很討厭他的嗎?她今天不是要來捉住他的弱點的嗎?怎麼會對他有了好印象了?難不成她也變得像那些花癡一樣?!
薛琦決定離開劍道場,好釐清自己混亂的思緒。
「唉,我到底是怎麼了呀?」她輕顰蛾眉,自言自語地道。
聽見又有一陣吵鬧的聲響自劍道場內傳出,想必是希偉耶要出來了吧。
哼!她非得捉住他的小辮子不可,等著瞧吧!
薛琦躲到一旁,見希偉耶走出來,立刻跟蹤著他。
而希偉耶當然知道薛琦一直跟在他身後,他並沒有想要去拆穿她,打算先不動聲色地觀察她,再來瞧瞧這隻小狐狸在玩什麼把戲。
薛琦一臉洩氣的看著手中的筆記本。
「搞什麼嘛!真是氣死人了。」在四下無人的樹林內,她終於一吐心中的不快。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跟蹤希偉耶,快累死她了。他幹嘛參加那麼多的社團呀?話說回來,至今她還未發現到他有跟其他人討論有關於她的話題。
是她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
「唉,不管了。好累呀!先歇息一會兒好了。」合上筆記本,往後一躺,薛琦就靠在樹幹上睡著了。
不一會兒,希偉耶來到樹林內,朝著她棲息的大樹走來。
她是睡著了嗎?也不怕別人看見或是著涼。真是的!笨女孩就是笨女孩。
他橫抱起薛琦,讓她以較舒適的姿勢睡在他懷中。
她好像很累的樣子,看到她臉上厚厚的黑眼圈,他的心就有一股不忍。
她沒事幹嘛要跟著他東奔西跑的?也不怕累壞了……咦?那是啥?
希偉耶拾起了不遠處的一本筆記本,隨手翻了翻,見到上面所寫的全都是有關他今天的比賽及參加社團的時間,他原本俊酷的臉不禁泛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好舒服呀!沒想到在樹蔭底下睡覺是這麼一件舒服的事,而且還有股清新的味道包圍著她。
打了個呵欠,薛琦才緩緩地睜開眼來。
「不會吧?」她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又眨了眨眼,「你……你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昨晚出現在我的夢中還不夠嗎?怎麼連今天都要來煩我?」她脫口問道。
「你想呢?」哈!她可真是有趣。他頭一次見到像她這樣奇特的女子。
「你……你是真的?」薛琦瞪大了眼。
「如假包換。」希偉耶賊賊的笑道。
「你!」氣極!她最討厭見到他這副樣子了,好像把人當作是笨蛋般看待。
咦?他們之間的距離怎麼這麼近?她這才注意到,她正舒服地躺在他懷中。
薛琦一驚,連忙從他的身上跳開。
「你這登徒子!你幹嘛抱著我?」而更該死的是,她竟睡到連被人抱在懷中都不自覺,氣死人了!
「我?登徒子?」希偉耶好笑的指了指自己。
「當然!不是你還是誰?」薛琦怒氣沖沖地叉腰怒斥。
「冤枉啊!小姐。我只是見你躺在樹幹上,怕你的睡姿不良會影響到睡眠,也怕你被蚊蟲叮,所以才勉為其難的讓你靠在我懷中好好地休息,順便替你趕蚊蟲,這可不叫登徒子吧?更何況,我又沒趁人之危偷親你,不是嗎?」希偉耶的笑容擴大了。
「你……你這傢伙!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嘛!」什麼叫作怕她睡姿不良,什麼替她趕蚊蟲……全是一派胡言,簡直是氣煞她了。
「好說,好說。對了,這筆記本是你的吧?」希偉耶舉起筆記本在薛琦面前揮呀揮的。
「啊!你這小偷!快把東西還我。」薛琦連忙衝至他身邊,欲將筆記本奪回。
該死的!這渾帳男人非但佔了她的便宜,還偷了她的筆記本。
「如果這是你的東西也就罷了,我還你就是。但是,我可沒叫你替我出一本自傳哪。」希偉耶站起身來,利用身高的優勢,不讓她拿到。
唉,她還是睡著時的模樣比較好,至少像個洋娃娃一般安靜典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沒教養的野丫頭,一點女性的自覺也沒有,直往他身上靠過來。真是的!
「什麼?你還看過裡面的內容了。」薛琦震驚得愣在原地不動,呆呆地望著他。
「沒錯。裡面的內容雖然精簡了些,但寫得不錯,一點也沒誇大或故意譭謗。」他終於把高舉著的手放下。
「什麼嘛!」他說的是什麼話呀?她像是那種故意破壞他人名譽的人嗎?她氣忿地想著,完全忘了自己就是要捉住他的弱點而威脅他的那種人。
「喏,還你。」希偉耶用本子在她的小腦袋上輕敲了一下,才把本子放在她手上。
他轉身離去,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他回過頭來對著一臉忿恨的她說:「對了,沒事別一直跟在我身後跑來跑去的。否則,你這『健壯』的身子真的會變成眾人眼中的『虛弱』身子骨了。」
「你這人真可惡!我警告你,不准把我的真面目告訴別人,不然可有你好看的了。」從沒有一個男人讓她如此痛恨至極,唯有他例外。
「喔,你會給我什麼東西好看?我可是滿期待的。順便告訴你,我不是長舌公,所以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會把你那驚人的食量及粗魯的言行舉止告訴他人的,更不會像某人一樣四處去找別人的小辮子以作威脅。拜啦!」希偉耶瀟灑地又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個該死的自大狂男人!」薛琦氣得把筆記本用力地丟在地上。
可惡,她今天一點也沒發現到他有半絲的弱點。只見到他贏得比賽,又受到女孩子的歡迎。
唉!一想到此,她就心煩。像他這般出眾的人,又有很多女孩子心儀他,那他還有空來理她嗎?
他臨走時所說的那些話,是叫她別再去煩他嗎?莫名地,她心裡頭湧上了委屈。
拾起地上的筆記本,她慢慢地走出這片樹林。
她身上似乎還遺留著屬於他的那股清新氣味。
只是,他們之間已經毫無瓜葛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3:36
第四章
最近薛琦是心煩氣躁,做起事來一點勁也沒有。
她這陣子都沒有再和希偉耶碰面,而他也真的如他所言的,沒有把她的秘密給說出來。
唉!她還是別再想他了,免得愈想心愈煩。
薛琦帶著午餐,走到上次來過的那片樹林中。
當她把特大號的便當取出,張大嘴準備將食物送進口中時,突然瞧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朝她走來。
會是誰來呢?她該不該躲起來?
待她仔細地看清楚來人後,她的嘴張得更大了。來的竟然是希偉耶。
「嘖嘖嘖!你的吃相可真難看呀。」希偉耶一見到她那副模樣,忍不住取笑道。
是哪個人說她像是一尊漂亮的法國洋娃娃啊?
別人說的話根本就不准嘛!一回想起來他便覺得好笑。
「你、你怎麼會來到這兒?而且還是趁我要吃飯的時間來。你想幹嘛?」該不會是想吃她的便當吧?
「拜託!這又不是你的地盤,憑什麼別人不能來?所以我高興來就來,薛大小姐。」和她鬥嘴真的挺有趣的,他好像已經上癮了。
「哼!我才懶得理你。」薛琦撇開了頭不去看他,繼續吃她的便當。
吃飯皇帝大。他既然早已知道她的真面目,那她又何必去隱藏?
希偉耶看了她一眼,也從背包裡取出午餐來。
「喏,要不要喝些涼的?」他拿出兩瓶運動飲料,輕輕地丟給她一瓶。
「謝了。」她伸手接了過來,反正不喝白不喝。
過了沒多久,他們兩人便把所帶來的食物一掃而光。
「喂,你不是不理我了嗎?怎麼還會同我一起吃飯?」薛琦邊喝著飲料邊問道。
「不理你?沒有啊!我只是叫你別一直跟在我身後跑來跑去的,這樣就叫作不理你?」希偉耶揚起眉,難以置信地道。
拜託!她這小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什麼呀?怎麼會想到那裡去了。
他為了能再和她碰面,每天中午都來這裡吃飯、休息,只因為她的個性挺吸引他的,也覺得她很有趣。
「是嗎?」原來她搞錯了。
誤會一旦解開,她的心情便不再那麼地沉悶了。
「那是當然的囉!」笨女孩就是笨女孩。「喂,你是美術系的學生嗎?」他指了指她身邊的畫板及畫具。這項發現令他有點意外。
「什麼叫『喂』呀?我可是有名有姓的。還有,我本來就是美術系的學生,那又如何?」難道希偉耶還不清楚有關她的一切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自己也不是很瞭解他,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從其他同學口中說出的而已。
想來也可笑,許多人根本就對她一點都不瞭解,但有關她的話題卻又一直不問斷,而當然,那些傳言與她本人一點也不相符。
這樣一想,搞不好她所聽到的那些有關於希偉耶的事,恐怕也不盡相符合吧?
「喂,你在想啥?」希偉耶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我只是在想,人們根本就不瞭解我們,卻還一直傳著關於我們的一些不正確的事。唉!有點可笑,不是嗎?」她頭一次這麼無奈的說出內心的想法。
「是啊,你說的極有理。」他附和著。
她到底是怎樣的人?
是宛若易碎的洋娃娃般要人細心地呵護著,還是一個粗魯、會說髒話又食量驚人的野丫頭呢?
或者這全都是她?只是因為場合的改變而有所不同的表現吧。
「哼!你現在才知道呀。」
他並非是她所想的自大狂嘛。
薛琦與希偉耶兩人對望一眼,均意會到彼此心中所想的,不約而同地笑了開來,似乎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些。
「喂,你……不!薛琦,你有想到哪去構圖嗎?」希偉耶放下了心防,輕聲問道。
薛琦應該是個不錯的女孩,只是有點太「雙面」化了。他決定放寬心防,好好地重新認識她。
「我尚未想到。你有什麼好地點嗎?」她反問。
這一次繪圖的主題是自訂的,所以,她到現在也還拿不定主意要畫些什麼。
「你下午有課嗎?」他突然問道。
「唔……沒有。幹嘛?」
「你想不想去瘋一下?」
「瘋?」她不解的問道。
「是啊!帶著你的畫具及畫板,咱們去海邊如何?」他笑著說道。
「你一向是這麼隨興的人嗎?而就算是要去海邊,咱們又要怎麼去?」
「人如果不隨興一點的話,那豈不是都得受制於俗事,什麼事也做不成了嗎?至於如何去的問題,你也別擔心,我自有辦法的。要不要去呀?」希偉耶站起來,挑著眉看著仍坐在地上的她。
「好!去就去,誰怕誰。」薛琦也站起身來,以一種挑戰的眼光回望著他。
「很好,我果然沒看錯人。」
說完,希偉耶便轉身向外走去。而薛琦則連忙背起畫具,拿著畫板追上去。
希偉耶叫薛琦先在學生停車場等他,很快地,他就拎著一串鑰匙來到她身邊。
「如何?準備好了嗎?」他再度詢問著。
「哼!早八百年前就好了。走吧。」她才不服輸呢!
「那就好。」希偉耶領著她來到一輛寶藍色的跑車旁。
「你……你會開車?」
「真是個笨蛋問題。不會開車的話,那我幹嘛還向別人借車來載你呀?」希偉耶搖頭笑道。
他打開車門,先將她的東西擺放在後座,再為她開啟車門。「小姐請先上車。」十分標準的紳士作風。
「喲!沒想到你還挺紳士的嘛。」薛琦微笑著坐上了車。
希偉耶隨即上車發動了引擎,但他突然靜止一切動作。
「怎麼了嗎?發生什麼事了?」薛琦緊張地問道。
「我忘記怎麼開車了。」他嚴肅地看著她。
「啊?不會吧!」她嚇得冒出一身冷汗。如果他開車開到一半,忘了怎麼開的話,那她的一條小命豈不葬送在他的手裡?
「笨女孩!騙你的啦!我哪有可能忘記怎麼開車?」他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
「你……」薛琦氣得把頭撇向一邊,不再同他說話。
希偉耶好笑地看著她那孩子氣的賭氣行為。他不再多說些什麼,開車駛離了青峰學園。
「喂,你真的要去海邊嗎?」薛琦回過頭來。
他這個人除了有點自大、才能有點出眾、個性有點隨興而為,以及有點愛捉弄她之外,本性還算不錯,難怪有這麼多的女孩子為他著迷。
「怎麼?你不氣啦?」她的脾氣倒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嘛!
「我才沒那麼多悶氣好生呢。你真的要帶我去海邊?」她可不是會一直記仇的人,否則豈不太沒格調也太沒品了嗎?
「是呀!怎麼?你想去其他地方構圖嗎?」她想去哪他都無所謂。
「不,我只是很久沒去海邊了。以往一下了課,我就會被司機接送回家,根本無法去任何地方,而且也沒有個可以談天的知心好友。唉!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的家世背景快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了。」薛琦歎了口長長的氣。
見到希偉耶同她一般,表情沉重的望著她,她連忙又道:「哎呀!我只是在發牢騷罷了,你別介意。更何況我還不是生活得很好,豐衣足食又不愁吃穿的,當個千金小姐也是不錯的啦!」
希偉耶只是一言不發地把視線調回了正前方,專心的開著車。
不久,他們來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海邊。
「覺得如何?」希偉耶為她開啟車門。
「好舒服呀!」她下了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你想在這裡作畫嗎?」他體貼地為她取出置於後座的畫具及畫板。
「當然。」現在她的靈感正泉湧而出呢。
「那就走吧!」背起了畫具及畫板,希偉耶朝沙灘走去。
「喂,我自己拿畫具就好。」薛琦追在他身後喚道。
「沒關係的,走吧。」他牽起了她的手。
薛琦被他這突然而來的舉動嚇到了。但她並沒有掙脫開他的手,兩人就這麼並肩漫步在沙灘上。
她選好了一處繪圖的地方後,希偉耶便放開了她的手,動手為她架起畫板。
當他放開她的手時,薛琦內心升起了一絲惆悵,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似的。
「好了。」希偉耶邊說邊脫下了襯衫蓋在她的頭上。
「這是在幹嘛?」薛琦拉了拉蓋在她頭上的衣服。這是拿來擦拭用的嗎?
「沒什麼,只是怕你被曬著。快去構圖吧。」他背對著她說道。隨即走向一旁的沙灘坐下,望著眼前蔚藍的海。
「怪人一個。」薛琦嘴上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對於他那些細心舉動,她感到窩心極了。他原來是個這麼體貼的人,稱得上是「新好男孩」。
執起鉛筆,她開始在畫紙上勾勒出沙灘、海岸線、雲彩等景物。
一個大概的輪廓出來了,看了看,她卻感覺好像沒有主題般。
薛琦輕蹙起眉,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她隨意看了一眼一旁裸著上身,若有所思地遙望著大海的希偉耶。
啊!這個主題好。
她在畫紙的左下角迅速地繪上了希偉耶的身影。
在黃昏斜照之下,他那深鎖著的眉宇間,似乎帶有一股淡淡的哀愁,而他那深邃的五官,則令許多少女有著無限的遐想,彷彿他是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般……
啊?呸呸呸!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他哪一點看起來像「憂鬱王子」了?她似乎是被太陽曬昏了頭,以至於神智不清。
將一塊布蓋於畫板上,薛琦舉步朝著希偉耶走去。她蹲在他身旁,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問道:「喂,你在想什麼呀?」
「沒什麼。怎麼?你畫好了嗎?」希偉耶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早就畫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當她正想站起來時,海面上吹來了一陣風,將她頭上的襯衫往後吹去,而就那麼碰巧的,有一顆扣子勾住了她的頭髮。
「啊!」她驚呼出聲。
「別動。」希偉耶站起身,細心地為她解下被纏繞的髮絲。「好了。」他輕聲地道。
「謝謝。」薛琦這一抬頭,才發覺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麼地近。
就在這時,希偉耶緩緩地低下頭去,給了她一記淺淺的吻。
薛琦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對方才發生的事情,彷彿不知所以然的迷惘。
「我……抱歉。我失態了。」希偉耶連忙跳離她身邊,有些不知所措的說。
他是怎麼了?怎麼會吻了她?
但他真的被她迷惑住了。她的美和司徒劍教授的個性美是截然不同的。
他是不會如此衝動地去吻女孩子的。唯有他真心喜歡上的,他才會去吻她,難不成……他早已喜歡上她了嗎?是從何時開始的?
不過這下子,不知薛琦會如何看待他?
「薛琦,薛琦。」見她像是失了魂般,他出聲呼喚。
「我、我想回家休息了。」薛琦的心亂得很,她不敢直視他的眼。
她緩緩地走到畫架前,收拾好一切東西後,逕自回到了車上。
希偉耶見狀,也只好坐上了車,發動了引擎,駛回青峰學園。
一回到學生停車場,希偉耶就開口說道:「對不起,我——」
「別說了,我沒事的。」薛琦打斷了他的話。
對他微微一笑後,她逕自下了車,並取走了畫具及畫板。
「薛琦,我……」希偉耶跟著下車,朝著她的背影喚道。
「我真的沒事,放心好了。我家的司機大概已經等我很久了,我必須走了。謝謝你今天帶我到海邊去取景,拜。」薛琦向他揮了揮手,轉身小跑步地離開了。
她的初吻就這麼突然地被希偉耶奪去了。但她卻一點也不會感到厭惡或後悔,反而有絲甜蜜感。
撫著方才被他輕吻過的唇,彷彿他的氣息仍殘留著。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為何吻她呢?她可以假裝認為他有一點喜歡上她了嗎?
走到校門口,就見陳伯佇立在車子旁,她連忙走上前。
「小姐,你沒事吧?怎麼今天這麼晚呢?我差點要打電話告知老爺了呢!」陳伯一見到薛琦,立即關切地詢問。
「沒事的。我只是被一些『瑣事』耽擱了一下。」薛琦搖頭說著。
「是嗎?那就好了。只是小姐,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啊?」瞧她臉上佈滿了紅暈,真是漂亮極了。
「啊?有嗎?可能是因為我跑步過來的,太喘了,所以臉才會紅。」薛琦雙手撫上了雙頰,她覺得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好幾倍。
「陳伯,咱們趕快回去吧。」她巴不得能夠立刻回到房間,好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樣。
「好的。」待小姐坐進車後,他才上車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車一停在家門口,跳下車,薛琦立即帶著畫具及畫板衝到樓上自己的房間內。
她跑到鏡子前一看,差點沒暈死過去。
天啊!她的臉紅的跟蕃茄一樣。希偉耶是否也見到了她這火紅似的臉頰呢?
沒想到他那記輕吻,會帶給她這麼大的衝擊及震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戀愛嗎?
薛琦身子一軟,倒躺在床鋪上,迷惘地瞪著天花板。
也許她真的是戀愛了吧?
跳下床,她拿起畫板,撫了撫畫上的希偉耶。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將畫板架好,取出顏料,飛快地上著色,不一會兒便完成了。她決定將這幅畫題為「望海——我的驕傲」。
滿意地看了一眼畫板,薛琦帶著甜蜜的心情下樓。
希偉耶像是失了魂般,跌跌撞撞的走進宿舍寢室內。
天啊!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吻了薛琦呢?他並不是後悔這麼做,只是怕她再也不想見他了。
到時他該怎麼辦才好?
他早已喜歡上薛琦這個「雙面維納斯」了哪!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希偉耶打開了房門。一見到是宮之丞,他便奇怪的問道:「幹嘛呀?敲門敲得那麼急?」
「笨蛋!有你的電話啦!」宮之丞瞪了他一眼。
「電話?可是我怎麼沒聽到電話鈴響?」在宿舍內,每個寢室都有一支電話。可是他房內的電話並沒有響呀?
「那是因為對方打到我的房間來了。先別說這麼多,你趕快到我房間聽電話吧,還是英國打來的呢!」
「英國?」希偉耶皺起了眉,衝至宮之丞的房內接電話。
「喂,我就是……」他以流利的英語和電話中的人對話。「是嗎……好的,我會把它帶回去的。bye!」深鎖著眉頭,他緩緩地掛上了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宮之丞見到好友心情沉重,不禁脫口問道。
「錢已經匯到了,而『星光燦爛』也被運送到台灣來了。」希偉耶有點煩躁地回道。
「那就代表你得去參加那個珠寶拍賣會了?」宮之丞也皺著眉。
據他所知,「星光燦爛」是希偉耶他家只傳長媳的祖傳之寶。
至於為何會流落至外界,甚至被拿來拍賣,他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希偉耶將會去參加下星期的珠寶拍賣會,盡全力標得「星光燦爛」,並將它帶回英國。
「嗯。」希偉耶點了點頭。
「那……你要如何進入會場?你不是還沒拿到邀請卡嗎?還有,如果它不幸被人以更高價標得的話那該怎麼辦?」宮之丞替他想好了可能發生的事。
「放心吧,支票及邀請卡很快就會寄來的,而我一定會標到它的。畢竟它在外漂流太久了,是該回到威爾斯家族了。」他自口袋中取出了一條銀鏈。
銀鏈所繫著的墜子上刻印了一隻雙頭金鷹,那正是他威爾斯家族的標幟,同時代表著皇家貴族。
「那你打算何時回去英國?還會再回來嗎?」宮之丞實在是捨不得他這位摯友。
「我想我可能一取回它,就要立刻前往英國。至於何時再回來……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在此的課業也快修完了,不回來也沒差吧!」希偉耶裝得毫不在乎地笑了笑。
其實說真的,有些事情他並不放得下,例如薛琦的事情……
「喔,是這樣子嗎?」宮之丞落寞地道。
如果希偉耶真的不再回來,那他就少了個談天的伴了。
希偉耶看出宮之丞的心情,他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反正你知道我在英國的地址,而我也知道你在日本的居所,所以咱們還是可以常常聯絡的,放心好了。」
「哼!誰要和你多多聯絡呀?我又不是Gay。對了,聽說你最近好像跟咱們青峰學園的法國洋娃娃薛琦走得很近,是不是?」宮之丞想起了今天校園內最大的話題。
「有嗎?你聽誰說的?」拜託!他只是偶爾和她碰面而已,又沒怎樣。只除了今天下午的意外事件。
「好多人都在談呢!而且,你今天好像和樓上的某位同學借車載薛琦出去,對吧?」宮之丞賊賊地笑著。
「你親眼看到了嗎?」宮之丞何時成了「包打聽」,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我不必親眼看到,自然就會有人來向我報告了。快說!你本來不是不喜歡像薛琦那一型的柔弱美女嗎?怎麼突然和她那麼好了?」
他知道希偉耶是從不帶任何女孩子出去的,難得他會開車載薛大小姐,可疑喔!
「這……」希偉耶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總不能把薛琦的真面目說出來吧!他可是答應過她,絕口不提的。所以,他只好沉默以對。
「喲!老兄,你真是不簡單,竟可以追上咱們『青峰』的校花之一。人家可是既溫柔、有氣質、又美貌集一身的千金小姐呢!你們兩人還挺配的。」
一位是足以影響電子業界的薛氏企業總經理之女薛琦,而另一位則是擁有英國皇家血統的伯爵之子希偉耶·威爾斯,這兩人可說是門當戶對的天之佳偶啊!
「是嗎?」希偉耶苦笑道。
薛琦溫柔、有氣質嗎?他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倘若大家知道了她那真實的面貌,不知眾人臉上的表情會是如何?
「別提這些了。你要不要來幫我打包東西?我得先把一些私人物品寄回英國。」希偉耶邊說邊走回自己的寢室。
「這不成問題。」宮之丞跟在他身後進來。「喂,你要不要這些東西啊?可以賣個好價錢。」他幫他整理東西,同時打算拍賣掉他不要的。
「喔,隨便。」希偉耶從抽屜中拿出了一本寫真集,「這個如何?還是完整的呢,連包裝都沒拆。」他將寫真集丟給了宮之丞。
「哇!這在日本可是值錢得很,可以賣個好價錢哦,大概……四萬日幣吧!」宮之丞對錢很敏感。
「可是……這是別人送我的生日禮物吔?」拿去賣的話,不會太過分嗎?
「哎呀!反正你也不要了,不是嗎?倒不如拿去賣錢比較划算。對了,這個你還要不要……」
於是,宮之丞和希偉耶兩人就這樣一直吵鬧到深夜。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4:07
第五章
在寂靜的校園一隅,薛琦獨自一人坐在樹蔭底下,正拿著一本莎士比亞歌劇的原文書,安靜地閱讀著。
「哇!是薛琦吔!」
「你瞧,她正在讀著原文書呢!還是莎士比亞的巨作。」
「她可真是位既漂亮又有氣質、才能的千金小姐呢,你說是不?」
一些人站在遠遠的地方談論著她,卻沒有人敢上前同她說話。
直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
「啊!有事嗎?」薛琦抬起頭,輕聲細語地問道。
希偉耶輕蹙起眉,不發一言。
她又變成……不!「裝成」這副千金大小姐的淑女模樣了。這令他有點氣惱,她沒事那麼好面子幹嘛?
看了看她手中的原文書,他挑起了眉,將那本書的書皮拉了開來,赫然見到書名是「校園笑話全集」。
天啊!她居然好面子到這種地步?連看一本書都要裝得很有氣質,把書皮換成「哈姆雷特」的原文書封面。
他快受不了她這種個性了。
見到希偉耶臉色鐵青,薛琦朝他吐了吐舌頭。
「反正無傷大雅,幹嘛氣成這樣?」她笑咪咪地低聲說道。
沒辦法,這裡走動的人這麼多,她至少得顧一下面子。總不能教她直接把「校園笑話全集」放在膝上閱讀吧?
「你……算了!我沒法管得了你。」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找我有事嗎?」薛琦側著頭,微笑地看著他。
他該不是想來問她昨天的事吧?
「你……昨天回去之後,有沒有怎樣?你……會很討厭我嗎?不再理我了?」希偉耶有些結巴的問道。
「不會呀!我每天也和我母親這樣輕吻呢。放心好了,我才不會那麼沒肚量而不理你,更何況,我現在不就同你說話嗎?」她眨了眨眼答道。
果真被她料中了。希偉耶這個人有時候也未免太想不開了吧!雖然那是她的初吻,但她還是會以平常心來面對他的。
「真的嗎?你不會感到我冒犯你嗎?在那種情況之下吻了你——」
不待他說完,她便打斷了他的話,「反正你吻了就吻了,那又怎樣?我只把那個吻當成是在和小貓、小狗接吻一樣,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啦!」
事實上,她可是很珍惜這個初吻。只是她不能說出口,免得希偉耶會更加地想不開。
聞言,希偉耶實在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對他來說,他會去吻一個女孩子,可是意義非凡的事。而她,竟把他的吻當作是和小貓、小狗在接吻一般!
那他昨天想了一整夜的煩惱不就白費了嗎?原本他還怕薛琦會不理他,或是不同他說話等等,結果呢?她的態度倒是輕鬆自在。
唉,他真像個傻瓜,一直被她這隻小狐狸耍著玩。
罷了!這樣也好,免得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彆扭。
此時,上課鈴聲響起。
「我得走了。」薛琦合上了「原文書」,準備往美術大樓走去。
「等等。」希偉耶連忙喚住了她。
「有什麼事嗎?」她回過身來客氣地問道。
「中午一起吃飯,如何?」他本想把先前所拾到的照片還給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好另外想了個借口。
「行!就在『老地方』好了。」她一說完便蓮步輕移地離開了。
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剎那,她的臉馬上紅了起來。
他邀她中午一同吃飯吔,太好了!
進入了教室,薛琦發覺週遭的同學以一種奇怪的視線在打量著她,而且還不時竊竊私語著。
奇怪了?大家是怎麼了呀?就連她較要好的朋友上官斐也是這樣望著她。
「是發什麼事了嗎?」薛琦側著頭問道。
「不是我在說你,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居然不告訴我這件大事!」上官斐有些生氣地瞪著她。
「什麼大事呀?」她真的被搞迷糊了。
該不會是上官斐知道了她把她借的書給弄丟了,所以才生氣的吧?
「拜託!你和希偉耶在一起,這算不算是大事?」上官斐拋給她一個大白眼。
「我和希偉耶在一起?」薛琦瞪大了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是啊?你們不是還交往了好幾個月了嗎?」
薛琦一聽,差點沒笑了出來。交往了好幾個月?他們是從哪聽來的消息呀?真是令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她氣他們沒事愛造謠言,笑他們還把那些謠言當真,甚至傳來傳去的。
「拜託!你們可千萬別胡說,這可是會給希偉耶帶來極大的困擾的。」她說話的同時,原本嘈雜的四周全靜了下來。
困擾?原來薛琦正為了希偉耶而感到困擾。
眾人一聽,又開始議論紛紛,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評論些什麼。
薛琦管不住大家的「言論自由」,只好來個置之不理,隨他們去講。
「對了,你有準備好要交期末作品了嗎?」上官斐見她心情似乎不太好,便轉了個話題。
「還沒吔!可能下個禮拜才能交,不過我已經構圖好了。」薛琦笑咪咪地道。
她的心情又好轉了,只因她又回想起昨天的事,多美好的一日呀!
「你早已構圖好了呀!真好。像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要畫些什麼呢。你能告訴我,你畫的是什麼嗎?」也許可以當作參考。
「這……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薛琦故作神秘狀。
她才不會把那美好的回憶說出來呢。
「小氣,不說就不說。哎,你到底是如何和希偉耶認識的?快告訴我嘛!」上官斐還是很想知道他們倆之間的事情。
薛琦笑而不答,上官斐只得放棄不再追問。
開始上課後,薛琦滿腦子所想的全是希偉耶的事,整個人宛若思春期的少女般,懷有浪漫的遐想。
一到中午,薛琦愉快地提著背包,依約來到了「老地方」——位於一棟校舍旁的樹叢內,準備與希偉耶共享午餐。
她撥開眼前的那些枯葉,心跳不由得加速起來。
只見希偉耶正斜靠在樹幹上熟睡,他身上的白襯衫衣襟半開著,輕風吹拂,使得他額上的一撮劉海掉了下來。
似乎是不太舒服的樣子,他輕蹙起眉,用手撥開了劉海,眼也沒睜開地繼續睡。
嘻!
他怎麼那麼能睡呀?
薛琦頑皮地用手頂了頂希偉耶那結實有力的手臂,見他仍未有反應,她更加大膽的蹲在他身旁盯著他。
他可真是英俊得過分,濃密的劍眉底下,有著深邃的眼眸,鼻子又高又挺,而那薄唇也是性感得很,當然身材也是相當的有看頭。上次在海邊時,她就已被他那完美無一絲贅肉的體格吸引住目光了。
「喂!你沒事長得那麼好看幹嘛?你可知道有多少女生心繫於你嗎?真是個沒良心的花花公子。」薛琦自言自語了起來。
「我當初見到你時,差點沒被你那狂妄的語氣氣死。說什麼女生都很愛哭,愛說謊,愛騙人的……你們男生還不也是一樣——自大、小氣、沒口德……數都數不完。哼!」她愈說愈激動。
「可是想一想,你也沒那麼壞嘛!」她伸出手來輕撫著他的臉龐,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你是頭一位敢這樣跟我平起平坐,不會巴結,或是對我甜言蜜語的男人吔!而且,就算你早已知道了我的真實面目,你也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說實在的,像他這樣的好男人要去哪才找得到?
「有時候我也真不瞭解你,總覺得你還有很多事仍瞞著我,而我呢?所有的底細全都被你摸清了,這樣我豈不是很吃虧?」薛琦嗔道。
事實上,希偉耶早已在薛琦剛踏進這片林子時,便醒過來了。不過,他想不動聲色地看她會如何對他。
但他卻怎麼也沒料到,她會對著「熟睡」的他吐露對他的感覺。
他真不曉得是該醒來,還是繼續裝睡?
「喂,你知不知道?其實昨天下午的吻,是我的初吻吔!而且我也滿珍惜昨天和你相聚的時光,我好像開始喜歡上你了呢。」她的語氣變得溫柔。
著迷似的低下了頭,薛琦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吻。
但她立刻起身退了開來,喃喃地說:「我在做什麼呀?這不該是個淑女會做出的舉動,我怎麼這麼不知恥?竟會對個熟睡的男人做出這種事!這豈不就跟那些女生一樣?」
天啊!她變成一個大花癡了,她沒有臉再來面對他了。
薛琦紅著一張俏臉,拾起背包,旋風般地離開。
確定薛琦走遠後,希偉耶立即睜開了眼。
好一個千金小姐呀!竟趁人睡覺之際偷吻。他微笑地想著。
既然被人偷吻了,他總得回報她一下。再說,她那震撼性的表白,也令他心動不已。
她喜歡上他了!
希偉耶唇畔的笑意更加地擴大了。他站起身,朝薛琦離去的方向走去,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薛琦百般無聊的獨自待在游泳池內,她坐在池畔,雙腳不停地拍打著水花。
在這裡享用午餐似乎不怎麼得宜。
但天氣實在太熱,而她又沒其他地方好去,這才「迫不得已」地來到這兒吃著早已冷掉的午飯。
「好舒服呀!」將腳置於冰涼的水中,果然可以降溫。
然而,不自覺地,她又想起了自己對希偉耶所做出的大膽行徑,一張俏臉又火燒般地紅了起來。
真是的!她方才到底在想什麼呀!若被別人瞧見了,還以為她在輕薄他呢!
解決完午餐,薛琦正想起身離開,突然一道高大的陰影自她身後而來,將她整個人籠罩住。
「咦?這是什麼?」她望著地上的陰影,愣在原地不動。
下一秒鐘,那高大的陰影「撲通」一聲落入泳池,濺得她全身都濕了。
「啊!在搞什麼呀?」薛琦難以置信地望著身上濕透的衣裳。完了!她待會要如何去上課?
到底是哪個混帳東西?她非得要好好教訓那人不可,她不爽去裝「淑女」了。
就在她想破口大罵時,那人浮出了水面。
「嗨!薛大小姐。」希偉耶笑望著她。
「是你?你怎會來這?」薛琦萬萬沒料到惡作劇的人竟會是希偉耶!
他是來找她的嗎?
「我為什麼不能來這裡?」
「可是你不是在睡覺嗎?還有,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你又是從哪進來的?」她明明都把出口鎖上了呀!
「我剛剛只是在閉目養神罷了。何況,有人還一直在我耳邊不停地數落著我,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呢?」他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這笨女孩未免也笨得可以了。她以為她說話時的音量不會把人自睡夢中給吵醒嗎?
不過,他就是被她這笨笨又迷糊的個性吸引住。
「什麼?原來你剛才是在裝睡,那……那麼我說的話豈不全被你聽見了?還有……」她偷吻他的舉動也被發現了。
「是啊!所以我才尾隨你而來。為了能夠與你相見,我還不得不學羅蜜歐爬欄杆,才得以進來與你這位茱麗葉相聚呢!」希偉耶站在池中,與坐在池畔的薛琦平視。
「你在胡說些什麼呀!什麼羅蜜歐與茱麗葉的。」他們之間哪有那麼唯美、浪漫。
望著希偉耶專注的眼神,她臉上又染上了紅霞,羞得她連忙撇開頭。
他怎麼可以用那種眼神看人呢?害她一陣意亂情迷的。
薛琦想要起身離開,冷不防的,小手被他緊握住,令她想逃也逃不開。
「放手啦!」她回過頭來嬌斥。
「那你偷吻我的事怎麼算?」方纔她不是挺大膽的嗎?怎麼現在又變成這副保守的模樣了呢?
他實在不太能瞭解她這個善變的女人。女人心果真似海底針啊!
「這……反正事情過了就算了,你也別像個女人家似的斤斤計較嘛!更何況,是我比較吃虧。你大人有大量,別再——」
「那怎麼成!」希偉耶不理會她的托辭,長手一伸,握住了她小巧的下巴,緩緩地俯下臉去,給了她一記深吻。
這就是情人間的吻嗎?
薛琦的腦中一片空白,她四肢無力,軟軟地倒在他的懷中。
什麼都無所謂了,就讓她一直沉溺在這甜蜜的感覺中吧!
而希偉耶內心的感受也同她一般地甜美。
他從沒想到自己會莫名其妙的愛上一名女子。
他明白自己早已著迷於薛琦,他並不是一時衝動而吻了她,何況,她的倩影早就進駐他的腦海中,深深烙印著。
他們威爾斯家的人一生只認定一位伴侶,他相信薛琦就是他終生的愛人。
放開了她的唇,他擁著她,享受著只屬於他們兩人的寧靜午後時光。
「你通常都是這麼霸道的嗎?」薛琦難得對他這般溫柔的說話。
「霸道?不!我可沒有如此不良的心態,該說我很專情。」他真誠地回答。
「哼!誰知道你專不專情?我告訴你,本姑娘可是賴定你了,你休想逃開。」她擰了擰他的臉。
「好凶啊!我可不可以不要你了?」希偉耶裝出害怕的模樣,並向後退去。
「哼!你想得美喔。」薛琦掬起水來,往他臉上潑去。
「呀!你用水潑我。」他怪叫出聲。
「潑你又怎樣?哈!」她又潑水過去。
「好哇!看招。」他也不甘示弱地潑起水來。
他們兩人玩得不亦樂乎,忘形的大笑聲迴盪在泳池內。
「咦?誰在泳池裡?」有人被他們的笑聲吸引過來,正奇怪的朝泳池的方向走來。
「糟了!」薛琦心一驚,不知該往何處躲時,希偉耶突然一把將她抱入池中。
「別說話。如果你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就照我的話做。」他認真地看著她。
如果被人瞧見他們倆在這兒玩水的話,那麼對她這位千金小姐的名譽可不太好。
薛琦聞言乖乖地點頭。
「好,那就潛下去吧!」
「潛水?」她低呼出聲,「我不會潛水呀。」
「放心好了,我會幫你呼吸的。」
「啊?」幫她呼吸?
「別懷疑了,快潛下去。」希偉耶吩咐著薛琦做個深呼吸,然後,兩人一起潛入了水裡。
潛入水裡沒多久,薛琦便感到呼吸有點困難,直想浮至水面上。
希偉耶及時將她拉過來,以口封住了她的唇,將空氣傳給她,好讓她能夠換氣。
「原來沒有人呀,那大概是我聽錯了。」那位做工友打扮的人見到泳池內一片寂靜,便踱步離去。
直到他完全消失,他們兩人才浮上水面,彼此對望一眼,笑了開來。
「哈哈!這真是既刺激又好玩,我從來沒試過呢。」如果能瞧見方纔那人錯愕的表情,那就更好玩了。
「真愛玩,等會還得去上課呢。」希偉耶輕敲了下薛琦的小腦袋。
「啊!對喔!怎麼辦?都是你害的啦,這下子我可沒法回去上課了。」經他這一提醒,她才發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下午的課是必修的課程,不去上的話,她可是會死得很難看的。
「放心好了,我會幫你的。」希偉耶從池中爬上來,踱至走道上把濕透的上衣給擰乾。
「你要怎麼幫我呀?」薛琦怒氣沖沖地問道。
「放心,宿舍就在附近,我帶你回我寢室內弄乾你的衣服,這樣成了吧!」他走回來一把將她自水中抱起。
「你住在學生宿舍?」她頭一次聽說。
「不然你以為呢?快走吧,薛大小姐,我也得趕著去上下午的課呢。」他體貼地為她擰乾了裙擺上的水,轉身走向出口處。
「哼!討厭!」她在他的身後扮了一個大鬼臉。什麼嘛!一下子對她冷淡得如陌生人一般,一下子又對她熱情如火的親吻,他是在玩弄她嗎?
但她又能如何呢?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因為他們之間沒有半點承諾、誓言在。
真是氣人呀!
「喂,你還想不想去上課?」見她沒跟上來,希偉耶回過頭來呼喚她。
「哼!你了不起呀?」她朝他又扮了一個大鬼臉後,就蹲在原地不甩他。
他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麼了?
她知道她沒有資格對他發脾氣,但是,她就是氣不過他這種曖昧不明的情感。
「搞什麼!」希偉耶揚起了眉,他原本的好心情全沒了。
他大步地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現在是在幹嘛?」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沒幹嘛!我喜歡蹲在這,不行呀?」薛琦不服氣地仰起頭來瞪著他。
「你現在到底是在氣什麼?我是哪裡惹到你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子又變成這樣了?」希偉耶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都說要幫她把衣服弄乾了,她現在又在鬧什麼小孩子脾氣?
「我才沒在生氣呢!我就算是生氣,也不會和你這種人生氣。哼!」她說完後便轉過頭去,不屑再看他一眼。
她只是希望他能夠再對她好一點,時時刻刻的在她身邊呵護著她、保護著她,一直陪伴著她。但他們之間又沒啥關係,也算不上是一對情侶,她是沒半點資格對他提出要求的。
唉!她現在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小孩子般在亂發脾氣,羞不羞呀?
「你……真是不可理論。算了!我沒空跟你爭。」希偉耶說著便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扛在肩上。
「啊!你以為你在幹嘛?快放我下來!」他怎麼可以這樣待她?她可是位淑女吔。她以後還要不要再見人呀?
「別叫!」他用力地朝她的小屁股打了一下。
「你打我?!」她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打屁股。
「閉嘴!笨女人。如果你想叫更多人來看你出糗的話,就儘管放聲大叫吧!反正我沒差。倒是你一直維持的淑女形象可能就此毀了。」
要制服這任性的野丫頭就得採取野蠻的方式才可以令她乖乖就範。
「你……哼!」她現在是形勢比較弱,只好委屈點,便宜了他這個粗魯的男人。
希偉耶見她似乎合作了些,便邁步將她帶往男生宿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4:41
第六章
希偉耶趁著四下無人之際,扛著薛琦來到了他位於一樓宿舍的寢室窗口前。
「喂,要爬窗子進去了。」將她放了下來,他拉開窗戶爬進室內。
「什麼?你把我擄來這也就算了,還叫我這位氣質典雅的淑女爬窗進到一個男人的房間,這怎麼成?」更何況,她還穿著長裙呢!
希偉耶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如果你想被其他男生發現,那就隨你好了。」隨即離開窗戶前。
她都敢爬牆了,這區區的窗戶又算得了什麼,而她又有哪一點像淑女了?
「你這個人簡直是……哼!」可惡的男人!爬就爬。
薛琦把裙擺拉起,綁好一個結之後再以極粗魯的方式跨進了他的房間,卻被眼前的景觀愣住了。
哇!裡頭好乾淨又整齊,比她的房間還要乾淨上十幾倍。這真的是他的房間嗎?男生的房間不都是又髒又亂的嗎?
「這裡真的是……你的房間嗎?」她還是不太敢相信。
「不然呢?你以為男生的房間都該很亂才正常嗎?」希偉耶反問。
他可是個受不了一點點髒亂的新好男人吔!何況,他最近要回英國去,所以又把房間打掃了一番,才會如此一塵不染。
「本來就是了。」她又發覺到他的另一面了——愛乾淨的好男人。反觀她的房間,她自己可是從未打掃過,都是家中僕人打掃的。
「喏。」希偉耶自衣櫃中取出了一件T恤丟給她。
薛琦接了過來,「這是要幹嘛?」
「把你的衣服換下來呀!我可不想讓地板被你弄濕又弄髒。你還想不想去上課?」
她以為他「擄」她來到這裡是好玩的嗎?
「什麼?換衣服?」叫她這位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在他面前換衣服,她死都不肯!
見她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表情,他就知道這笨女孩一定又想歪了。唉!
「拜託!你把你身上那件濕衣服換下來給我,我的T恤先借你穿一下,之後我再把你的衣服拿去快速烘乾,沒幾分鐘我就可以把衣服還給你了,而你也可以穿著干衣服去上課了,OK?」
「喔。」原來是這樣。但是……「你也不可以一直待在這呀!不然我怎麼換衣服?」
「這倒是。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我可是對你這種幼兒體型的身材一點興趣也沒有。」他說完後便走到門外,留下她在房內換衣服。
「什麼叫幼兒體型的身材呀?真失禮!」薛琦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話。
他這個人怎麼一下子溫柔似水,一下子熱情如火,一下子愛捉弄人,一下子又冷酷如冰,損人一點也不留顏面。
誰說她是個表裡不一的雙面人?他才是真正教人摸不透。
她這樣為他煩惱、生悶氣,而他卻一點也不在意,真是氣人!他是木頭嗎?
「喂,你好了沒?」希偉耶在房門外問道。
「再等一下就好了。」薛琦朝門板瞪了一眼,隨即換下濕衣服,套上了T恤。
哇!這件T恤可以當她的睡袍了。他的衣服好大,而且還有股森林的清新味道,就跟他身上的氣味一樣。
打開了房門,露出一小道捆縫,「喏,好了。」她伸手將換下的衣服遞給他。
「你先待著,我很快就回來。」希偉耶拿著她的白色洋裝走向不遠處的烘乾機。
關上房門,薛琦再次環視著他的房間。
天啊!他真的很愛乾淨吔!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紊的。
突然間,她像發現了什麼,朝書桌走過去。
「咦?這是什麼東西?」好像有某樣東西被抽屜夾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抽屜,將那被夾住的紙張拿起來一看。
這不是有關於「星光燦爛」的報導嗎?
而這封信又是什麼?上面還印了一個雙頭金鷹的圖案,挺少見的。
就在她想看看信是從何處寄來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糟!可能是希偉耶回來了。
薛琦立即把那封信及那份「星光燦爛」的報導一併丟回抽屜中,並輕輕地關上。
然後她悄聲地坐在他的床鋪上,靜待他的到來。
希偉耶拿著薛琦的干衣服回來,一打開門便見到她端坐在床鋪上,他愣在原地,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你幹嘛呀?大白天的,是撞邪了嗎?」他幹嘛一臉訝異的看著她?奇怪!
「不!我只是覺得奇怪,你居然會乖乖的等我回來,這不太像是你。」他收回了驚訝的神情,關上了門,走至她面前說道。
「哼!你那是什麼話?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趁你不在時偷翻你的東西嗎?我像是那種人嗎?」薛琦故作委屈狀。
他未免也太瞭解她了。如果他早到一步的話,她準是當場被他捉到。
「是嗎?沒有就好。喏,你的衣服我已幫你弄乾了。」他將衣服遞還給她。
其實,他還是不太相信她的話。
「謝謝。」薛琦面帶笑容地接過來。
哈!還好,他沒起疑心,不然她可真的玩完了。不過,他還真是好騙呀!但這是否意謂,他以後也很有可能會被其他的壞女人騙去?
不!這世上只有她一人才能騙他,其他的女人想都別想。
「喂,你到底在幹嘛啦?還不快換衣服。等一下就要上課了吔,別發呆。」希偉耶輕敲了下她的腦袋。
「知道了啦!你先轉過身去。」每次都敲她的頭。如果哪天她變得笨了些,都是他害的。
「誰會對你這種幼兒體型的身材有興趣?」他不滿地道,但他仍是很紳士的閉上眼,轉過身去。
「喂,說話客氣點,我才不是什麼幼兒體型呢!還有,你絕對不准給我轉頭過來看。」她警告道。
「知道了。你快點好不好?我還得換衣服趕去上課呢!薛大小姐。」早知道她這麼難纏的話,他就不會和她玩水仗了。
薛琦迅速的換上了白色洋裝。
「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待他回過身,她便把T恤丟還給他。「那接下來呢?」他會再約她嗎?
「接下來?當然是請你再爬窗出去,然後去上你的課,這還用問?」難不成叫他請八人大轎送她出去嗎?
「你……你這人怎麼一點都不會說話?哼!我不理你了啦!」薛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才爬窗出去,消失在他眼前。
什麼嘛!他難道不會對她說一些甜言蜜語嗎?或者是送她至窗口也好啊!大木頭人。
討厭死了,那個自大的渾帳男人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麼了?根本一點也不瞭解女孩子的心。
感覺眼眶有些濕氣,她拭了拭溢出的淚水,氣悶地跑向教室。
而希偉耶則一臉茫然的呆愣在房內。
什麼叫作他一點都不會說話?他說的全是正經話呀!
她到底又是怎麼了?真不曉得她哪來那麼多脾氣好發。
這時,他的房門被打開,來人是他的好友宮之丞。
只見宮之丞一副搖頭又歎氣的樣子,希偉耶心想不妙,他微怒地揚著眉問道:「你站在門外偷聽多久了?」
「也沒多久啦!但也聽得差不多了。」宮之丞攤了攤手,「而身為好友的我,不得不給你一點忠告。」
「忠告?什麼意思?」他知道宮之丞並不是那種會到處去說閒話的人,只是,他不能理解他需要什麼樣的忠告?
「你可知為什麼薛琦會對你發脾氣嗎?」宮之丞神秘兮兮地問道。
「不知道。」希偉耶老實地回答。
「唉!老兄,你可知道你唯一的缺點是什麼嗎?就是太過於老實、不會說謊,換言之,就是說話太直了。但這同時也是你的優點啦!」
「那和她發脾氣有什麼關係?」他是來說廢話的嗎?
「怎麼沒關係?你就是把話說得太直了,又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竟直接叫她再爬窗出去,也不會送她出去或是對她說些甜言蜜語什麼的,難怪人家會生氣啦!薛琦一直被人捧得高高的,結果你卻那樣對她說話,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受不了你的。」宮之丞實在是拿他沒辦法,他真的很不會說話吔!
「可是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呀!我又不會說些花言巧語來騙女孩子,那樣太虛偽了,我做不來。」他可不是那種花花公子型的男人。
「唉!那你也要讓她瞭解你的個性呀,否則她可能會認為你不在乎她。況且,女人有時還是要用哄的才行。」
「我如果不在乎她的話,我也不會對她做出那些親暱的舉動,更不會把她帶回我的寢室內。而她如果真的那麼想,那我也沒辦法了,只好隨她去。」
「這樣做好嗎?你們之間的誤會可能會更深也說不定。」
「那也只能怪我不太善於言詞,以及不太能夠被人瞭解吧。」希偉耶無奈地道。
唉!難道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說出口嗎?他還以為她可以從他對待她的態度中瞭解到他的心意呢。
他是否太天真了點?
「話先別這麼說,畢竟你也有你好的一面,只是薛琦尚未發覺到罷了。總之,你明天還是去找她吧!把話一次全說清楚,不然,誤解可是會加深的。」宮之丞拍了拍他的肩。
「嗯,我會的。」他朝宮之丞點了點頭。
「對了!你打算告訴她你要回英國的事嗎?」這可是重大的事,一定要說的。
「明天去找她時,我會把一切都說清楚的。」希偉耶露出爽朗的笑容。
見到他回復以往的樣子,宮之丞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唔,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他欲言又止。
「問啊!」有什麼事好開不了口的?
「就是……那個啊……薛琦她本來就是那麼凶巴巴的嗎?那她平常一副恬靜、溫柔的模樣全都是裝出來的?到底她的真面目是什麼?我真的很納悶吔。喂!希偉耶,你不要光笑行不行?至少給我一個答案。」
希偉耶早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直到上課鈴聲傳來,他才開口,「上課了,快走吧!這堂可是社會學的課呢!」他一點也沒有想回答宮之丞的意思。
「喂!希偉耶,快說嘛!就念在咱們是好友的份上,說一些沒差的啦……」宮之丞仍不死心地追問。兩人一起走出了宿舍。
下午上完課後,希偉耶獨自一人走在校園中,腦海裡縈繞著的淨是宮之丞對他說過的話。
他真的對薛琦的態度不明嗎?她真的認為他不在乎她嗎?而他又是何時喜歡上她這隻小狐狸的呢?
唉!他真的是愈想愈煩惱。
這時,前方走來一位滿頭泛著紅褐色光輝的人。是她!
「司徒劍教授。」他連忙跑上前。
「喔,是你呀。」司徒劍依舊是一臉酷相,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好久不見了。」奇怪!這次見到司徒劍教授,他心跳竟然沒有加速?
「是呀!有什麼事嗎?」她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無框眼鏡。
「你有空嗎?我們來打一場球好嗎?」他得好好地確定自己的心意才行。
「好呀!反正我也沒事,走吧。」她爽快地答應。
最近她因為一項「變性」的研究而忙碌得沒時間運動,今日她得好好地活動活動筋骨,以免太對不起自己。
於是,希偉耶與司徒劍兩人一起前往室內體育館。
兩人很快地換好衣服,而司徒劍一襲全黑的緊身運動衣,突顯出她那完美的身材,令所有在場的男士猛流口水。
可是,希偉耶卻一點都不為所動,只是更加地沉著冷靜。他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何會如此。
總之,他會和司徒劍教授好好地打一場球,以確定自己的真正心意。
「好了嗎?」司徒劍運著球,緩緩地走到希偉耶的面前。
「就等你一句話了。」他笑著回道。
「很好。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學生而放水的。」
「那當然。否則,打起球來豈不一點意思也沒有?」
「不愧是我所教的好學生。」司徒劍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淺笑。
比賽開始,司徒劍一個快攻,衝過了希偉耶的防守,先馳得分。
而希偉耶也立即展開了攻勢,將她手上運著的球抄了過來,射出一記三分球。
「好哇!你這小子又進步了不少嘛。」她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她也開始認真了起來。
倘若輸給了學生,那她這個指導老師的顏面往哪擺?所以她非贏不可。
他們兩人全心全意地投入比賽,以致體育館內早已聚集了許多人在旁觀也不知道。
過了沒多久,比賽結束,最後雙方比數四十比三十四,希偉耶輸了。
但他一點也不難過,反而很高興能夠與教授打了一場精采的球賽,並且借由比賽明瞭到自己的心意。
他對於司徒劍教授的那一份情感,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崇拜和敬仰罷了。他欣賞她那比男人還獨立、自主的個性,以及精湛的球技。
而他對於薛琦的情感是完全不同的。她的一顰一笑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也揮不去、忘也忘不了。
他真的喜歡上那笨女孩了。
這時,他耳邊傳來了一陣如雷的歡呼聲,希偉耶這才自思緒中清醒過來,他連忙看向四周,咦?何時跑來這麼多人觀賽?
司徒劍走過來,伸出手來和他一握,「你今天打得很出色。」
「謝謝。」聽見她的稱讚,他感到莫大的榮幸。不自覺的,他臉上漾出了燦爛的笑容。
「好了,我得回去繼續我的研究了。拜!」司徒劍帥氣地背起背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體育館。
眾人也紛紛離開,只留下希偉耶立在原處,望著方才被她握過的手掌。
是啊!他對司徒劍教授只是極為普通的崇拜、敬仰,再也沒有其他情愫了。而他所喜歡的人,就是那位有著出人意料的粗魯行為,以及大胃口,但卻是眾人眼中如法國洋娃娃般高貴典雅的女孩——薛琦。
一想到她,他的心情就愉悅了起來。若沒有她在身旁,他可就少了許多生活上的樂趣了。
隱隱約約地,他似乎聞到了屬於薛琦身上的那股淡淡、甜甜的香味……
他連忙抬起頭,往大門口的方向望去。
沒有人在。難不成他弄錯了嗎?
希偉耶笑著搖搖頭,他彎下身子拾起隨身物品,從後門離去。
而躲在大門後的薛琦見他離去後,才緩緩地自門後現身。
原本她想向他道歉,因為她中午的表現實在太差勁了。於是,上完課她便到處在找他,好不容易才在室內體育館裡找到他。
結果,她卻見到他正與一位紅色短髮的美女在打球,而且,他打球時的專注神情,和比賽完後的燦爛笑容,都是她從未見過的。
為什麼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從未這樣對待過她?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喜歡那位極有個性的女子。
那麼,他在海邊的時候,又為何要吻她?他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嗎?
一下子對她似情人般的好,一下子又對她形同陌生人般的冷淡對待,不曾對她甜言蜜語過。
這算什麼呀?她在他的眼中到底是什麼?
她長這麼大,頭一次嘗到失戀的痛苦滋味。
唉!難道這是命中注定的嗎?
她的心好痛、好難受。
低下頭,看了一眼她那長及腰際的褐色鬈髮……
她是否該為君落髮呢?
唉!算了!一切都無所謂了。但是,為何她的淚水滑落下來?
拭去臉上的淚水,她轉過身走出體育館。
走到校門口時,陳伯已駕車來到。
不待陳伯下車為她開車門,薛琦伸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小姐?」陳伯對她的舉動感到奇怪。
「陳伯,我今天好累,麻煩你立刻開車送我回家好嗎?」薛琦虛弱地朝他笑了笑。
陳伯內心雖有許多疑惑,但他沒有多問,很快地駕車離去。
一回到家,就見季雅拎著一件淡紫色的晚禮服走至她面前,笑吟吟地說:「漂不漂亮?這可是我特別找人依照你的身材尺寸所訂做出來的呢。珠寶拍賣會那天,你就穿著過去,相信你一定是眾所矚目的焦點。」
「嗯,的確很漂亮。」薛琦為了不使母親擔心而裝出笑容來。
她似乎已沒有什麼好心情去參加珠寶拍賣會了。
「咦,小琦,你的眼眶怎麼紅紅的?」季雅有點擔心的問道。
她在學校是否遇到什麼難過的事?
「沒事的。我可能是上課太累了,眼眶才會有點紅紅的吧。」薛琦編了個理由。
「那你可千萬別累壞了身體。」季雅稍微放鬆了心情。
「好的,我會注意自己的身體。」
「那你要不要來試穿這套禮服呢?」季雅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女兒穿上這套淡紫色晚禮服的美麗動人模樣了。
「唔……我有些累了。晚點再穿好嗎?」薛琦快隱藏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好吧。你看起來似乎真的很累了,快上去休息吧!」
「謝謝。」薛琦在季雅的頰邊印上一吻後便上樓去。
季雅若有所思的站在樓梯口好一會兒。這孩子今天真的有點不對勁,希望她快快打起精神來。
回到房間,薛琦再也忍不住了,盈眶的淚水無聲地滑落下來,模糊了視線。
她失戀了。她的初戀尚未開始便宣告結束,而且被甩的人還是她。
她好恨!恨這一切,更恨死希偉耶。這一切全都是他的錯。
無意問,她的眼角瞄到了床頭前的那幅畫。
取下畫,她想將它整個塗上黑色的顏料,但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撫著畫上的希偉耶,薛琦心中又湧上了一陣酸澀。
「我還是喜歡你的啊!喜歡到無可自拔的地步,好喜歡你……」她怎麼可能去恨他呢?又怎麼下得了手毀掉這幅畫?這全是她的回憶呀!
打從他倆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對他一見鍾情了。
「即使被甩了,我也只喜歡你一人……」她閉上了眼,任自己沉溺在與他相處的點點回憶中。但一想到他的俊容,仍教她心痛。
擁緊著懷中的畫,她的眼淚仍不停地滑落。
有誰能瞭解她的痛?有誰能知道她因情而苦?希偉耶會明白她的心意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5:19
第七章
一來到教室,希偉耶和宮之丞兩人就不小心聽到了同學們的對話內容。
「喂,聽說希偉耶正和『青峰』的法國洋娃娃薛琦在交往呢?」
「交往?不會吧?」
「真的啊!聽說他們交往一段日子了呢?」
「可是我怎麼聽別人說,薛琦因為希偉耶而感到困擾的樣子。」
「困擾?會是希偉耶強迫她和他交往嗎?」
「這……好像是這樣吧,我也不清楚——」其中一人話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口,回到了座位上。
「喂,你好端端的,幹嘛不再講下去?」另一人奇怪的問道。
「笨蛋!希偉耶來了啦!」
「啊?」他聽了也立即回到座位上坐好。
希偉耶面無表情地坐在最後面的位子,而宮之丞則坐在他身旁。
宮之丞開口對他說道:「你別太在意那些謠言,那些全都是假的。我相信薛琦並不是會說出那些話的人。」
「我知道。」他輕鬆地道。
「對了,你今天可得去找薛琦好好地談清楚才行,免得加深誤會。」宮之丞提醒著希偉耶。
「我會去的,乾脆你也一同去好了。」他可不想讓她那顆笨腦袋又在胡思亂想一通,而且他也得向她表明他的愛意。
「好哇!聽說美術系的漂亮妹妹很多。」宮之丞一聽,立即點頭答應。
「別在那妄想了。教授來了,快把書拿出來吧!」
打從一早來到學校,薛琦就一直感覺到有人在她身後竊竊私語著,還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令她極為不愉快。
有意見就大聲地說出來,幹嘛老是在人家的背後躲躲藏藏的說話?真是教人不爽。
這時,上官斐領著一群女孩們,來到她的面前。
「有事嗎?」薛琦朝她們微微一笑。
「薛琦,我真的沒辦法了。她們全是希偉耶的愛慕者,而她們不相信你沒有和他交往,所以,我只好帶她們來和你當面對質。」上官斐無可奈何的道。
她今天才知道,原來希偉耶這麼有異性緣,而且,她們還直接找上流言中的女主角。唉,希望別發生什麼事才好。
薛琦仍舊對這群來勢洶洶的女人抱以微笑,「你們想問我什麼事?」
「你是不是真的和希偉耶在交往?」帶頭的女孩直接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我?我哪有可能會和他交往呢?你們別說笑了。我連他是誰根本就不知道,又如何和他交往?」薛琦微笑著回答。
唉!為了要保持清純的模樣,她不得不撒謊,再說希偉耶也不在乎她,為了不讓自己繼續陷下去,她必須了斷這些謠言,以及自己對他的心意。
「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那些女孩子一改晚娘面孔,紛紛笑了開來。
「我就說嘛!咱們的校花薛琦哪有可能會和男生交往呢?更何況,她還一度因為你們所說的話而感到困擾呢,是不是呀?薛琦。」上官斐詢問她的意見。
「嗯……是呀,的確是有一點困擾。」她輕蹙著眉應和。流言傳來傳去的,她不覺得煩才怪。
「是嗎?那為何會傳出你們在交往的消息?」有人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真的一點也不認識希偉耶,更不可能會喜歡上他而和他交往的。」煩死了!她們非得逼她把話講得這麼明嗎?
好吧!她全豁出去了,反正希偉耶也不在這兒,就隨便講吧!
「薛琦……」上官斐突然降低了音量,並用手肘頂了頂她。
「怎麼了?」薛琦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你看前面啦。」她的音量又更小了。
「前面?」薛琦拾起頭來望向前方。
是希偉耶!她嚇得連忙摀住了嘴,瞪大了眼,望著正站在那群女人後面的希偉耶。
他是何時來的?她方纔所說的話全被他聽到了嗎?
而站在薛琦面前的那群女人,一見到她一臉驚訝的模樣,就自然而然的往身後看去。
「哇!是希偉耶。」一陣尖叫聲立即響起。
站在希偉耶身旁的宮之丞萬萬沒料到,薛琦居然會在眾人面前撇清她與希偉耶之間的關係,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他轉頭看向希偉耶,只見希偉耶皺緊了眉,一臉鐵青的直盯著薛琦。
「完了。」宮之丞喃喃地說著。
他頭一次見到希偉耶發脾氣的模樣。看來,他們之間的誤會是更加地深了。
「宮之丞,我們走。」希偉耶說著轉身就走。
他真傻!居然還想來跟她澄清誤會?
天啊!怎麼辦?她真的完全沒有料到希偉耶會來。
如果她知道他會來,她也不會說出這些違心之論的話了。
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他似乎是很生氣的樣子。完了!他誤會她了。她只是想擺脫那些惱人的流言,才會那麼說的呀!
中午再去找他說明一切,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聽、會不會再理她……
唉!她的心情更難過了。
一到中午,薛琦立刻前往「老地方」,希望能和希偉耶碰面。
可是,她並沒見到他的身影。
他會去哪裡?體育館嗎?對,他很有可能會去那兒打球。
想到此,她便動身前往室內體育館。
果然,希偉耶正在那裡打籃球。太好了!她終於找到他了。
「希偉耶!」薛琦出聲喚道,邊走進體育館內。
聽到了她的叫喚聲,希偉耶倏地停止了運球,他伸長了手,射進了一個三分球。
在球掛網後落地的同時,他拾起一旁的隨身物品,沉著臉走向她。
「你來這兒幹嘛?」他不帶感情的道,彷彿正與陌生人說話般。
「你還在生氣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生氣的模樣可真嚇人。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我之間不過是陌生人,我如何對你這位毫不認識的人生氣。」哼!她現在來找他,是想澄清她早上所說的話全是誤會嗎?
「那是一個誤會,我——」她想解釋。
希偉耶截斷她的話,「我都親耳聽見你那麼說了,哪能叫誤會呢?」哈!果真被他料中了。
「你聽我說完嘛!」他這人怎麼都不聽人家把話說完呢?
「好!我就聽聽看你如何解釋這是一場誤會。」希偉耶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他倒想知道她為何要說出那樣的話來。他是如此地在乎她,而她卻傷了他的心,令他想起來就好氣。
「我是因為大家都在談論我們的事,甚至還為了流言而找上門來,覺得很煩,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想令她們不再講下去。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更何況我們又沒有正式地交往,而你也不太在乎我,所以我說的也是實話呀!」她並沒有說錯什麼,不是嗎?
而且他所喜歡的人,是那位短髮的個性美女。
「難道交往中的男女就一定要公開說明嗎?一定要正式提出才能在一起嗎?而我若不在乎你的話,我幹嘛要吻你?你又何必去在乎那些流言呢?那些全都是他人憑空捏造出來的呀。」他沉聲說道。
「可是我和你不同。」明知道他說的全是對的,但是她仍然很在乎那些流言。
「有何不同?」他挑了挑眉。
「你不在乎那些流言,可是我很在乎的。我不想要別人改變對我的評價,我想要一直保持著清純、有氣質的淑女模樣,我不想要失去校花的頭街。和男人在一起的流言,讓我覺得我在他人眼中的清純模樣似乎變了。我不想這樣啊!」
「你就真的那麼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嗎?」希偉耶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幽幽地問道。
「什麼?」她不懂他的意思。
「你就是你,你不應該太在意他人對你的看法而去改變你自己。你難道不覺得這樣會很累嗎?如果你仍這麼在乎的話,那就隨便你吧!」
薛琦聽了只想哭。
她早就希望有人能對她這樣說了,而她也真的好希望自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顧別人的看法。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她沒法像他那樣瀟灑。為了要保有以往的良好評價,她不能放棄好不容易在人們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完美形象。
「我……還是沒法像你一樣。」她的眼眶內充滿了霧氣。
「那我也只能說,我比較喜歡跟我在一起的你,是那麼的真,那麼的不做作。」他站起身打算離開。
經過薛琦身邊時,他又聞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甜味。唉,他可能再也聞不到這沁人的香味了吧!
「再見。你我真的是陌生人了。」希偉耶執起她白皙的小手,輕輕地在手背印上一吻,這才調頭離去。
完了嗎?他們之間就這麼地結束了?
他們真的成了沒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了。
淚水自頰邊滑下,她的心緊揪了起來。
她不想要他人改變對她的看法,但是,她更不想要希偉耶自她的生命中離去,這會令她更難受。
她本以為她早上那麼說,可以使自己對他的愛意減少,也可以使自己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但現在她才知道她做錯了。她不僅更加思念著他,自己也受到了更大的傷害。
她好笨!她好後悔呀!
她這麼努力地維持淑女的形象,還不就是希望自己能被人稱讚,可他卻從來沒有稱讚過她。
她多希望能聽見他對她的稱讚啊!哪怕只有一句話也行。
「嗚……我不想要有這樣的結果呀!我不要啊……」薛琦哭得像個淚人兒。
哭了好一會兒,突然間,她止住了淚水,擦乾了臉上的淚痕。
她可是薛氏企業總經理的千金,怎麼能再這麼哭哭啼啼的下去,倘若被人看見,豈不使「薛氏」丟臉?
她必須打起精神來。只不過是被人甩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真的沒什麼的……」她努力安慰著自己,雖然她的心仍有些疼。
她佯裝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抬頭挺胸的走出體育館,唯有那哭紅了的雙眼洩漏出她的情緒。
薛琦離去後,希偉耶才自體育館旁的樹叢後現身。
她似乎沒事了。
方纔見到她落淚傷心的模樣,他的一顆心也跟著難受了起來。但他不能出面將她擁在懷中,好好的安慰她,只能站在一旁陪伴著她。
其實他之前所說的全是一時的氣話,他原先並沒有打算要那麼說的。只是,他氣不過她為何總是那麼地好面子,甚至因此而否決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呢?他真的是比較喜歡說話粗魯,吃東西又極不文雅的她呀!
因為那樣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就像那張照片的她一樣,自然不做作又有個性。
唉!原先他是想澄清上次的誤會,並且對她表明愛意,順便把照片還給她,結果卻變成了這樣不堪的局面。
不知何時才能把照片還給她?看來,他還是再為她保管一陣子好了。
希偉耶回到寢室後,宮之丞便跑過來詢問他的狀況,提出了一大堆問題。
「喂!宮之丞,你煩不煩哪?你何時那麼愛管我的事情了?不太正常喔。」他該不會又和宿舍內的人打賭有關他和薛琦之間的事吧?
「哪有?我可是在關心你吔,你怎能這麼說呢?太傷我的心了。」宮之丞裝出一副受到傷害的模樣,好讓希偉耶能放鬆對他的警戒。
沒錯!他的確是和宿舍內的人打賭,賭看看希偉耶何時會主動和薛琦說話,兩人破鏡重圓。
「少裝了。你我相處了那麼久,我會不清楚你的為人嗎?說吧!你們這回又在賭什麼?」希偉耶早就看穿他的計謀。
「唉!你沒事那麼精明幹嘛?偶爾笨一點受騙上當,行不行呀?」宮之丞完全洩了氣,他老實的答道:「好吧!我的確是在賭,賭你何時會主動去找她,與她重修舊好、破鏡重圓。」
「那你賭多少?」
「我賭你不會去找她,賭金三千元。」宮之丞極為有把握,三千元可是他所下過最大的賭金。
「喔?為什麼?」希偉耶一副興致濃厚的看著他。
「因為你最近可能會回去英國,所以可能沒空找她,何況,這次你似乎真的動了怒,她可能不敢再來找你了吧!」見希偉耶笑著搖搖頭,他緊張的問:「怎麼?我分析錯了嗎?」
「不!你前半段說對了,我最近會回去英國而無暇花心思在她身上,但是她中午就來找我了。」
「啊?她可真有膽量去找你。那她又說了些什麼?可否說來聽聽。」他都不太敢去和盛怒中的他講話了,而薛琦居然敢這麼做。
他開始有點佩服起她了。
「她只是來澄清早上的誤會罷了。」希偉耶的表情黯淡下來。
「然後呢?你是和她和好了,還是……」天啊!他該不會就這麼地和薛琦和好了吧?那他可就白白地損失了三千元。
「沒有,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希偉耶閉上了眼,似乎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才說出來。
「太好了!啊……不!我是說……怎麼會這樣?」呼!還好他的三千元保住了,謝天謝地。只是他們之間似乎更加的惡化了。
「我不想再談了。」希偉耶別開了眼,很明白的告訴他。
「那……我不再問了。」宮之丞只好聳了聳肩。
只要是希偉耶不想說的,就算如何逼問他,他也不會透露一個字。沒辦法,他就是這種死硬派的人。
突地,他站了起來,「對了!你的東西寄到了,在我房裡,我立即拿來給你。」說完他便衝了出去,很快地,他拿了一個大盒子又衝回來。
「喏,這是你中午不在時,我替你代收的。」
希偉耶接過了盒子,立即打開來,將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哇塞!好帥的一套鐵灰色禮服呀。」宮之丞忍不住讚歎著。
這套鐵灰色的禮服完全是為希偉耶量身訂做的,而且還是自英國以限時郵寄的方式送來,真是大手筆呢!
希偉耶沒有多加理會宮之丞,他把注意力放在盒內的一封信上。
他拆開一看,表情是愈來愈凝重,眉也緊緊地皺著。
「發生什麼事了?」宮之丞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很嚴重,連忙問道。
「我一標到『星光燦爛』之後,就得立即回去英國了。」信封內還附上了往英國的機票,以及一張一百萬美金的支票。
「這麼急?」未免太趕了吧?
「是的,因為某些因素……」希偉耶有些難言之隱。
「那我在此先祝福你能夠順利標到。」
「多謝。」希偉耶十分感謝宮之丞沒有追問。
他一定會取回「星光燦爛」的。
到時,他就可以回到英國,回到他最重要、最愛的人的身邊了。因為他等得夠久了……
薛琦一回家,就見到了爸媽坐在大廳內的沙發椅上,似乎正等著她回來。
「嗨!爸、媽,我回來了。」她打了聲招呼後便想上樓休息。
「丫頭,等等。」薛弘將喚道。
薛琦轉過身來,有氣無力地問:「有事嗎?」
「明天就是珠寶拍賣會了,你和我們一起去,順便可以多接觸社交界的名流紳士及貴婦們。」薛弘將打算在明天的拍賣會上,將女兒正式介紹給外界認識,並標下「星光燦爛」,做為她的生日禮物。
「哦,好的。」去也無所謂,反正她只要裝淑女、扮笑臉、動作優雅就好。
但如此一想,她卻覺得好煩又好累,似乎她再也不會有機會能以真實面目見人了,真悲哀啊!
突然她想起了希偉耶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她的一顆心又疼了起來,她感到好難過也好想哭。
見她似乎有滿腹的心事,季雅優雅的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握起她的小手,「走吧,我們到樓上去試穿晚禮服。」
「好的。」薛琦和母親一起走上樓,進到她的房間內。
看著母親的一舉一動是那麼的優雅、高貴、大方,她有感而發地道:「唉!要是我像媽咪一樣就好了,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高貴氣質。」
季雅捧著上次的那件淡紫色晚禮服,微笑著走到坐在梳妝鏡前的薛琦身後,「傻孩子,你也擁有你自己的獨特氣質呀!只是你尚未發覺到而已。」
「獨特氣質?」她有嗎?
「是啊!你善良、大方、不做作、不會拍馬屁,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事物不會強迫自己去迎合它,而這也是我最感到欣慰及欣賞的一點。還有,你長得甜美,人見人愛,不是嗎?」
「真是這樣的嗎?」可是她卻從未聽過希偉耶說她漂亮。
「你怎麼一臉哀傷的樣子?是在學校遇到什麼不如意的事嗎?還是……因為男孩子的問題……」
「哪……哪有?我才不會……因男朋友的問題而煩惱,別亂猜啦!」薛琦的臉早巳佈滿了紅潮。
「咦?我可沒說是男朋友喔!對方是怎樣的人?」女兒終於長大了,季雅感到萬分的欣慰。
薛琦知道瞞不過母親,只好老老實實的道出關於希偉耶的事情。
「他是個極為出色的人,運動、功課、社團比賽,他樣樣都行,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早已知道了我那粗魯的一面,但他卻沒有對任何人說,反而還平等的對待我,並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以羨慕、崇拜或是奇特的眼光看我,也不會因我是薛氏的千金小姐而故意來接近我。總之,他就是與眾不同。」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喜歡上他的。
「哇!聽起來他似乎真的是與眾不同,但為何你愁眉苦臉呢?」
「這是因為……大家都在討論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很多不實的流言四起,我不喜歡這樣,所以我便公開否認我跟他的關係,結果當場就被他聽到了……」唉!一說到這個,她還是覺得後悔不已。
「後來呢?」這次的事情可有點嚴重了。
「我想向他解釋,於是便去找他。我告訴他,因為我討厭別人對我的看法改變,所以我才會否認與他有任何關係,而他有點生氣,叫我別在意他人的看法,做原本的自己就好,然後就這樣了……」難道他們真的就此成為陌生人了嗎?
室內沉寂了半晌,季雅溫柔的開口說道:「我想,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在乎我?可是我一點也沒感覺到呀!」薛琦轉過身來,不解的看著季雅。
「他如果不在乎你,那他為何會因為你否認與他的關係而生氣?況且,他又何必叫你別去在乎他人對你的流言呢?我覺得他說的極為正確。我也不希望你太去在意外表給人的印象為何,更不希望你因此而失去了原本的自我。」季雅說話的同時,還為薛琦換上了晚禮服。
「可是……我依然無法對那些流言置之不理呀!」
「那照你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早就煩惱死了?前不久外界有則傳言,說我在外面養了小白臉,甚至還有流言說你父親和某位女星有染呢!」她歎了口氣。
「啊?哪有這種事?根本都是胡說八道嘛!」簡直亂扯!媽咪每天都待在家中,而老爸一下班就立即回家,怎麼可能會養小白臉、與女星有染呢?
「所以說,流言不可信。對於這些惡意中傷的流言,我都沒去理會了,相信你也可以辦得到的。」
「嗯,說的也是。」她現在才知道以前的她有多愚昧了,居然會去理會那些流言,真是笨!
「嗯,這件晚禮服穿在你身上真是合身極了,將你襯托得更漂亮、出色。相信明天晚上,你會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季雅高興地稱讚女兒。
她真的很漂亮嗎?
如果讓希偉耶看見她此刻的裝扮,他是否也會稱讚她很漂亮呢?薛琦揣想著。
好希望能再見他一面呀!
「對了,聽說在明晚的珠寶拍賣會之前,會先舉行一場舞會。」季雅開口道。
「舞會?」
「是啊!明晚可得叫弘將把你看緊點,免得你被人拐跑了。」季雅是愈看女兒愈覺滿意。
真好!她生了個漂亮的女娃來爭光。
「哪有?」薛琦臉又紅了起來。
「好了,別再心煩了,把晚禮服換下來吧!好好睡個覺,明晚好去參加拍賣會。」季雅幫她換下衣服,將晚禮服掛進衣櫃內。
「嗯。」明天是假日,沒法看到希偉耶,唉,她好想再見他一面啊!即使不能跟他說話也無所謂,只要能看見他就好。
見薛琦臉上再度佈滿了愁容,季雅揣測著她很可能又想起心上人了。
執起她的手,她柔聲說道:「放心好了,你們之間一定會有結果的。無論如何,媽媽都會支持你的。別想太多了,趕緊睡吧,免得又像上次那樣,臉上掛著熊貓眼。」
「討厭!我不會像上次那樣失眠了啦。」母親何時變得那麼愛取笑她了?
「那就早點睡吧,晚安。」在薛琦的額上印上一記晚安吻後,季雅便離開了房間。
薛琦躺在床鋪上,看著放在床頭邊的那幅畫好一會兒,她喃喃地說:「晚安,偉耶。」
這習慣不知是何時形成的,但這樣做卻讓她能安穩的睡著。
希望今晚夢裡會有他的陪伴,這是她唯一的奢求。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5:55
第八章
今晚,珠寶拍賣會將在某著名大飯店的頂樓室內空中花園舉行。
「小琦,你好了沒有?我們快趕不上開幕了。」薛弘將朝著樓上喊道。
「來了。」薛琦身著淡紫色的晚禮服出現在二樓樓梯口。
「哇!看來我的女兒終於長大成為一個漂亮的美女了。」薛弘將的臉上溢滿了對女兒的驕傲。
「哪有?我還不是跟以前一樣。」對於父親這番讚美之詞,她並不以為意。「咦?媽咪呢?她沒有要和我們一起去嗎?」客廳內並沒有母親的蹤影。
「你說呢?」他怎麼可能會讓他的寶貝愛妻獨自一人留在家中?
「好了沒?小琦下來了嗎?」隨著溫柔語氣出現的是身著一襲白綢連身長裙的季雅。她已在大門外等了好一會兒,由於女兒遲遲未現身,才入內詢問情況。
「媽咪,你好漂亮喔!」薛琦一見到母親,立即衝下樓向她飛奔而去。
「薛琦,要端莊、有氣質些。」薛弘將訓示著她。事實上,他是因為愛妻被女兒搶走,而對女兒吃醋。
「知道了啦!」薛琦對他扮了個鬼臉。
「那我們走吧,陳伯還在外面等我們呢。」季雅牽著薛琦向外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便抵達目的地,車子停在飯店的大門口。
一下了車,他們薛家三口立即成為所有人的注目焦點。一旁的服務生也悄悄地談論著他們。
「你瞧,那不是薛氏企業的副總裁兼總經理薛弘將嗎?」
「是啊!真沒想到他也來了,想必是為了這次的珠寶拍賣會吧。」
「那還用說,這次拍賣會可是盛大得很,幾乎所有上流階層的人都會到場。咦?那位身著淡紫色晚禮服的小姐是誰?」
「大概是他們的獨生女薛琦小姐吧!」
「哇!倘若娶了她,那豈不是可以少奮鬥一百年嗎?」其中一人對薛琦有了極大的興趣。
「你得了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呀!趕快去工作吧。」另一人敲了他一記。
薛琦將他們的對話全聽了進去。沒辦法,她天生耳力好,總是會聽到些有的沒的無聊對話。
什麼叫作少奮鬥一百年呀?那些人真是沒品。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會看上他們的。
哼!那些膚淺的男人,不是看上她的外表,就是看上她顯赫的家世背景。只有希偉耶跟那些人不一樣,但她現在卻失去他了。
唉,為何總是在失去時,才發覺到他的好呢?
季雅注意到她的愁容,柔聲問道:「怎麼了?」該不會又在想那個男孩了吧?
「沒事的。」薛琦露出一抹淺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倘若『星光燦爛』被其他人以高價標走的話,那我就不知道要什麼生日禮物了。」她腦筋一轉,想到一個好借口。
她不該再令母親為她操心了。
「放心吧。你想要的東西,你父親都會盡力為你取得的。」季雅拍了拍她的手,「放輕鬆,別想太多了,今晚好好的玩。」
「嗯,我會的。」
他們搭乘著直達電梯,到達了位在頂樓的拍賣會場。
進入會場前,薛弘將出示了拍賣會的邀請函以及身份證明給服務人員後,才得以進入會場。
「咦?為什麼一定得出示邀請函及身份證明才可以進來呢?」薛琦不解地問。
「因為今晚拍賣會中的每一件珠寶、鑽石皆價值不菲,而且來的達官顯要者也不少,故要嚴密執行核對身份之工作。」薛弘將解釋著。
「喔,我瞭解了。」
「啊!薛總,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他們剛踏入會場,四周便響起了招呼聲。沒多久,他們便被一群人團團圍住了。
「這位漂亮的女娃兒是您的千金嗎?」
「薛小姐的芳名叫什麼呀?幾歲啦?有沒有要好的男朋友?要不要叔叔介紹對像給你認識?」
聽到這些「親切」的問候聲,薛琦差點沒吐血身亡。
天啊!他們的「企圖」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呃……怎麼好意思煩擾各位叔叔伯伯們呢。」薛琦忍住了想破口大罵的衝動,她故作羞澀地笑道。
「薛總,您女兒可真是個漂亮又有氣質的淑女呀!真令人感到羨慕。」
「您過獎了。」薛弘將一臉不自在的回應。
他女兒真不該去讀美術系的,她報考戲劇系似乎比較合適。
「各位,我和小女先到另一邊和其他的夫人們打聲招呼,不打擾了。」季雅微微一笑,向眾人點頭致意後,便輕扶著薛琦離去。
「薛總,你可真有福氣呀!有個這麼溫柔賢淑的妻子,還有個氣質出眾的女兒,真令咱們羨慕至極。」一名較年長的企業家拍了拍薛弘將的肩說著,一旁的人也點頭附和。
而薛弘將只是微微一笑,不做任何表示。
「呼!我快受不了那些長輩的關愛了。」薛琦小聲地在母親的耳畔說道。
多虧了母親及時開口搭救,將她帶離那裡,否則她肯定會氣得完全不顧淑女形象,拋給他們一個大白眼。
哼!早知道她就別來參加這個珠寶拍賣會了。
「是啊!我也不太能忍受得了這些客套話。」季雅略帶無奈的歎了口氣。
每次他們夫妻倆一同參加宴會,都得熬到宴會結束後,才可以和她老公見上一面或談到話。不知今晚有沒有機會能與他共舞一曲?
「哎呀!這不是薛夫人嗎?好久不見了。」迎面而來的貴婦朝她們招呼道。
薛琦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該不會又像方纔那樣吧?
「咦?這位是……」那名貴婦疑問道。這時,其他的婦人也紛紛移至她們身邊。
打從他們一進入會場,眾人的目光皆集中於薛氏夫婦身旁的少女上。
「這是小女薛琦。」季雅笑吟吟的介紹。
「初次見面,各位夫人好。」薛琦裝出一副青澀的模樣。
「您的千金真有禮貌。哪像我家那個叛逆女兒,搞得我快發瘋了。」一位夫人說道。
接下來是一連串又臭又長的家庭經、主婦經的話題。
薛琦可沒法一直呆呆的站在這兒,她快悶死了,只想到個人少的地方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對不起,我可以先到一旁去參觀會場的佈置嗎?」薛琦柔聲問道。
「去吧。」季雅不忍她繼續留在此受難,立即答應了她的要求。
「謝謝,那我就先行離去了。」薛琦迫不及待的退開。
趁無人注意之際,她飛快地裝好了兩大盤的各式點心,躲到角落的樹叢後享用。
真是美味極了!薛琦一口接著一口,沒啥形象地吃著。
沒兩三下她便解決完兩大盤的點心,但她不願馬上就回去場中。
抬起頭,她凝望著點點星光的夜空……
有流星!
聽說見到了流星,若立即許下願望,那願望就能夠實現,反正閒來無事,不如試試看吧。
閉上了眼,薛琦許下了一個不太可能會實現的願望——
希望希偉耶能出現在她面前。
雖然她是這麼地許願,但她不認為會實現。
然而,當她一睜開眼時,卻對眼前的景象感到難以置信,她眨了眨瞪大的眼,喃喃的道:「不會吧……」
希偉耶穿上那套鐵灰色西裝後,給人的感覺完全變了。
「哇!帥哥,你今晚打算迷死多少女人的心啊?」宮之丞打趣地說著。
「我今晚可是去辦正經事的,別開玩笑。」這小子皮在癢了嗎?
希偉耶梳理好頭髮後,將邀請函、身份證明,以及代表威爾斯家族的銀鏈放入西裝外套的暗袋,這才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你還忘了這個呢。」宮之丞拿起桌上的支票。
希偉耶回頭一看,「啊!謝了。若沒有錢,我就算去了也沒用。」
「收好它,別弄丟了。」宮之丞將支票交給他,「對了,你打算如何去會場?」
「坐計程車囉。」希偉耶邊將支票收好,邊回答。
「計程車?拜託,別這麼老土、寒酸好嗎?」
「不然呢?你叫我現在去向誰借車?」今天是假日,大部分的同學都已經回家去了。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喏。」宮之丞從口袋中取出一串鑰匙,丟給他。
「這是……」
「我先幫你借了一輛積架跑車,就停在學生停車場。好了,快去吧,『灰公子』。」而他是好心的「仙男公公」。
「謝了……咦,你哪來的車好借?還有,你沒事對我這麼好一定有問題。快說!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希偉耶瞇起了雙眼,慢慢地逼進有點心虛的宮之丞。
「哪……哪有啊!我可是完全為你著想,怎麼可能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你太多疑了。快去吧,你快趕不上時間了。」宮之丞連忙指著桌上的鐘,提醒他時間。
「真是如此?」他不太相信地道。若有時間的話,他一定會對他嚴刑逼供的。
「真的啦!」宮之丞嚇得冷汗直流。
「哼!改天再找你問清楚。」希偉耶回過身,他沒空再和他耗下去了。
宮之丞在他身後真摯地說:「祝你能順利取回『星光燦爛』。」
「放心好了,我有『幸運女神』在。」希偉耶笑著揮了揮手,這才走出房門。
咦?幸運女神?那是啥玩意?
想到剛才他差點被他懾人的氣魄而逼得招出一切,他就覺得有些膽戰心驚。
沒錯!他的的確確是做了件對不起希偉耶的事情。
他把希偉耶的寢室以高價賣給了一位新進來的一生級學生,而他也順便向他借了一輛積架跑車,本來是想自己開出去玩的,但好友有難,他自然得幫他囉。
這樣一來,不就等於將功抵過了嗎?
反正希偉耶就要回英國去了,那他留這間空寢室也沒有用,不是嗎?還不如賣給新生好了。
不過,這樣他又幫了希偉耶的忙了,他得趕緊記下來才行。
宮之丞立即取出了一本冊子,裡面記的全是別人欠他的人情債。
這些人情債,他總有一天會用上的。嘻嘻!希偉耶呀希偉耶,你還是沒有我如此的精明圓滑啊!
而此時正開車駛向市中心的希偉耶,突然機伶伶的打了個寒顫。
將車停在拍賣會場的飯店門口,希偉耶一下車就引來了眾人的注意,並紛紛向他投以驚訝、愛慕的眼光,而議論聲也此起彼落著。
「他是誰呀?真是出色、俊俏。」
「是啊!他是哪位企業家之子?或是哪間企業的負責人呢?瞧他那一身價格不菲的西裝,還有那輛帥氣的積架跑車。」
希偉耶完全漠視他人的打量眼光及竊竊私語,將車鑰匙交給了代客泊車的小弟後,便逕自走入飯店內,搭上直達頂樓空中花園的電梯。
出了電梯,就是裝飾豪華的會場入口。
「先生,請給我看一下你的邀請函及身份證明,好嗎?」一位女服務人員見到他出色的外表,臉上不禁佈滿了紅暈。
「好的。」希偉耶朝她微微一笑,將邀請函及身份證明一併交給了她。
「謝謝。」女服務人員對他這個友善的微笑,差點高興得飛上了天。待她拆開邀請函一看,更是差點就要暈眩過去。
「你……你是……」英國著名的威爾斯家族之長子!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一旁的飯店負責人見狀便過來詢問。
「主管,這個……」她將邀請函及他的身份證明交給了負責人。
負責人看完後,立即笑著對希偉耶道:「歡迎您來到此地,希偉耶先生。」隨即將東西交還給他。
「謝謝。」希偉耶應了一聲,才踏入會場。
「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負責人仍涎著臉在他身後恭敬地道。
「他是何許人呀?」一位富商奇怪的問著。
「他可是今晚眾所矚目之珠寶——『星光燦爛』的真正主人呢!」他一時忘了要替來賓的身份保密。
「啊?是英國的最負盛名的威爾斯家族嗎?」
說起英國的威爾斯家族,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並非是他們享有爵位之封號,而是他們平民化的作風,以及擁有一家知名的服飾廠牌,其精緻細膩的完美手工,令人不惜花費巨資去購買一套服飾回家收藏。
一時之間,眾人均將焦點放在希偉耶的身上。
天啊!他們是把他當成珍奇異獸來觀看嗎?眾人極度熱切的關注目光,使得希偉耶無法再待在會場中。
接過了侍者端給他的雞尾酒,他快走到一處角落的樹叢後。
啜了口杯中的淡黃色液體,他原本想好好享受這片刻的寧靜時,他身旁的一株樹後卻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說話聲及笑聲。
他奇怪的繞過去看,見到一位身著漂亮禮服的女孩剛好吃完了兩大盤的點心。
咦?這情景他似乎在哪見過?對了!薛琦不就是這樣的人嗎?一想到她,他的心情就愉快了起來。
只是,這女孩的行徑怎麼如此地與薛琦相似?會是同一個人嗎?
他再往前走一步,透過昏暗的燈光,他看清了那女孩的容貌。
真的是薛琦,好巧啊!不過,她幹嘛獨自一人坐在這裡,還閉上了眼……是在想些什麼事嗎?希偉耶納悶地揣度。
凝視了她好一會兒,她終於睜開了眼,但似乎是不太相信她眼前所見到的,她眨了眨眼才道:「不會吧……」
「什麼不會吧?」希偉耶被她這可愛的舉動逗得笑了開來。
「你……你是真的?願望真的實現了!」這世上真的有上帝的存在。
「什麼願望呀?」才幾日不見,她變得更加可愛了。
「沒、沒啥,不關你的事。」她總不能對他說出她對流星許的願望是能夠見到他吧?「對了!你怎會來到這裡?」
「我是來參加珠寶拍賣會的。那你呢?你又為何會出現在此?難不成你也是來參加這場拍賣會的?」他有點訝異地道。
「是啊!我也是來參加的。怪了,你為什麼可以進來?這裡不是只有有錢人才能進來的嗎?」
「是上流階層的人啦!說話有水準一點,行不行?」希偉耶伸手輕敲了她的小腦袋一記。
「哎唷!每次都敲我的頭。如果我哪天變笨的話,你怎麼賠我啊?」薛琦揉了揉頭,瞪著他說。
「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希偉耶笑著在她身邊坐下。
「負責?什麼意思?還有你沒回答我,你是如何進來會場的?」他怎麼老是喜歡岔開話題呢?
「我是以小弟的身份進來打工的。這樣的答案你可否滿意?薛大小姐。」逗她玩可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樂事呀!
而她若聽不出來何謂「負責」的話,那就算了。唉,笨女孩果真還是笨女孩,一點長進也沒有。
「打工的小弟?少來了。」光是他這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就可以知道他絕非是打工的小弟。
薛琦仔細地打量著他。他身著一襲鐵灰色的西裝,打著同色系的斜紋領帶,那略長的頭髮梳於腦後,幾綹不聽話的髮絲垂於飽滿的額前,稍稍遮住了他深邃的眼。
哇!今晚的他可真是帥得一塌糊塗,令她的心跳加速,快得她險些暈眩過去。他沒事長得那麼性感迷人幹嘛呀?
「在想些什麼?」希偉耶凝視著她,以略帶沙啞的嗓音問道。
「沒……沒什麼事。」她連忙避開他那雙帶有致命吸引力的眼。
天啊!他可不可以別這樣看著她?她的臉一定又紅起來了。好在樹木的陰影掩飾著,不致被他發現到。
「咦?你不氣我了嗎?」她突然想起他之前盛怒的模樣。
「我可沒那麼多氣好生,更何況,我並不想真的與你形同陌生人般。」他誠摯地說著。
「真的嗎?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你會真的不理我了呢。」她心中多日來的牽掛終於可以放下來了。她朝他露出一抹動人的笑容。
瞬間,他怦然心動,他俯下了頭,在她的唇邊輕舔了一下便退了開來。
「咦?你……不是要吻我嗎?」薛琦訝異的問道。她的心中充滿了極為強烈的失落感。
「我只是想幫你弄掉你唇邊的奶油罷了。原來……你是這麼期待我的吻啊?」他賊賊的道。
他真的沒想到她對他有所期待,教他又驚又喜。
「哪有?你少臭屁了!誰教你方才突然做出那種舉動,才害得人家以為……你要……吻……我嘛……」說到最後,她的音量是愈來愈小,而頭也愈垂愈低。
她實在是沒臉再看他了。每次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無法裝出淑女的樣子,還老是被他取笑。
這時,傳來了一陣交響樂音。接著,有人以麥克風宣佈了舞會開始。
「喂,別再低著頭了。再低你就會撞到地板了。」希偉耶取笑她那可笑的鴕鳥姿勢。
「我哪有!」薛琦氣呼呼地抬起頭來。
「好了,走吧。」希偉耶站起身來朝她伸出手。
「咦?要做什麼?」她將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上。
「咱們去跳舞吧。」他拉她起身。
「你會跳交際舞?」只參加運動社團的他也會跳舞嗎?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希偉耶不正面回答她,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他造句話是什麼意思?
希偉耶不給薛琦思考的時間,輕執著她的手往會場中央走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6:30
第九章
「喂,你到底會不會跳舞?有很多人在看呢!」薛琦仍有點擔心的對他低聲說道。
「放心好了。倘若不會跳的話,那我又何必使自己當眾出糗呢?」希偉耶擁著她,跟著音樂的節奏輕舞著。
「沒想到你還真的會跳呢。」而且還跳得相當不錯。
此刻在整個會場中,只剩下他們兩人在跳舞,其他人則在一旁觀看,因此自然而然的,他們便成為大家注視的焦點。
薛琦發現到,幾乎一半以上與她同年齡的千金小姐們,正對希偉耶投以熱切的愛慕眼光。
不過,她們都沒機會了。希偉耶是她先「碰」上的,誰也別想和她搶,他可是她一個人的。
「你又在想什麼了?幹嘛偷笑?」
「我……我哪有在偷笑?我只不過是『微微一笑』。」她睜眼說瞎話。
「好吧,算我看錯了。」微微一笑?虧她想得出來。
「你今晚真的很不同吔!跟平常隨意穿著T恤、牛仔褲的模樣有很大的差別,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像是真的上流社會的人士。」她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散發著貴族的氣質。
「真感謝你對我有如此正面的評價。」沒想到她偶爾也會說些好話。
「什麼話啊?我又不是只會說別人的壞話。」薛琦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
「別氣別氣,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你今晚可真是漂亮。」這是他的真心話。
她身上的這襲淡紫色晚禮服,將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膚襯托得更加晶瑩剔透,此外她臉上還化了淡妝,並將整頭長髮盤了上去,更添加了一份嫵媚嬌姿。
「啊……」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讚美之詞,薛琦一時之間愣住了,她傻傻的站在原地。
天啊!他真的對她說了她最想聽到的一句話。即使這可能是謊言,她也甘之如飴。
「你沒事吧?你的臉好紅呢!是身體不舒服、發燒了嗎?」希偉耶擔心的問道。
聞言,薛琦才明瞭自己臉頰早已泛紅起來,她更加羞窘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時,音樂聲停止了,四周的人拍手鼓掌為他們喝采。
「你……」他仍不放心的看著她。
「我沒事的。我……我得回到我父母身邊去了。拜!」她連忙低下了頭,迅速的離開了他的身邊。
他難道不知道她只是因為他的讚美而羞紅了臉嗎?真是個大木頭!
過了沒多久,眾人期待已久的珠寶拍賣會正式展開了。
「各位嘉賓,我們即將舉行拍賣會。首先向大家介紹的,便是這顆全世界絕無僅有的『星光燦爛』。」主持人說完後,就有人推出一輛手推車,而珠寶就平躺在上面的一塊白色絨毛布上。
「這是以稀有的藍紫色寶石琢磨而成的,是淨重二十克拉之美鑽。而值得注意的是,『星光燦爛』以前曾經是英國某貴族的傳家之寶,故來歷顯赫。今晚拍賣的底價以一千萬元起,現在開始競標。」
「一千五百萬。」有人率先競價。
「一千六百萬。」
「兩千萬。」薛弘將不落人後地出聲喊道。
「老爸?」站在一旁的薛琦傻了眼。她老爸未免也喊價太高了吧?
「你不是很中意它嗎?那我就將它買下來做為你的生日禮物,如何?」凡是女兒想要的東西,他一定會弄到手的。
「哇,你何時這麼好?我怎麼不知道?」薛琦笑吟吟地道。她十分感動父親對她的疼愛。
「哼!你現在才知道。」薛弘將寵溺地輕點了她額頭一下。
「兩千萬一次,兩千萬兩次,兩千萬——」主持人正準備敲下槌子時,突然有人出聲喊價——
「三千五百萬。」
「啊!」會場響起一陣喧嘩聲,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是誰喊出這般天價?
只見希偉耶態度從容地跨步向前,原來方才喊價之人正是他。而他這一站定在前,也讓薛琦看見了他。
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
居然會是希偉耶?他怎會如此有錢?而他為何會想獲得「星光燦爛」?薛琦腦海中滿是疑問。
「三千五百萬一次,三千五百萬兩次……」
「三千六百萬!」薛弘將認真的道。
「爸爸?」他是打算跟希偉耶爭奪下去嗎?薛琦的內心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矛盾。
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她喜歡的人,而現在他們正為了一顆寶石而互相競價著。不管最後是誰得到它,她都會覺得對不起另一方。
她雖然是很想要「星光燦爛」,但如果希偉耶也想要的話,那她就算是讓給他也無所謂。只是,以父親不服輸的個性,他似乎是不太可能會放棄。
薛弘將沒有理會她的叫喚聲,反而用一種讚賞的眼光直盯著希偉耶。
他方才與薛琦共舞,似乎與她認識。而他穩重的態度,大手筆的氣魄及堅定的眼神,在在令他欣賞。
但是,只要是他薛弘將想得到的東西,他是絕不會放棄的。
三千六百萬啊……
希偉耶內心盤算著,他目前銀行存款有五百多萬台幣,再加上手上的一百萬美金,合起來將近三千九百萬。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全下了!
「三千九百萬。」他的聲音鏗鏘有力。
薛弘將更欣賞他了。可惜他是沒法如願得到了,因為最後的贏家只有他。
「四千萬!」他以渾厚的聲音喊道。
「哇!」會場驚訝聲再度四起。
糟!錢不夠!希偉耶內心有些驚慌。不知現在立即打電話到英國叫他們匯錢過來還來得及嗎?
「四千萬一次。」主持人開始計時。
「四千萬兩次。」
難道「星光燦爛」又得再落人他人之手了嗎?希偉耶無言地想著。
「四千萬三次,成交!『星光燦爛』以四千萬元由薛弘將先生標得。」無情的槌聲響起,接著傳來眾人的歡呼聲。
「謝謝。」薛弘將的視線仍定在希偉耶身上,而希偉耶亦然。
「那麼,我們進行下一個拍賣品『翡翠之羽』,它是由……」主持人又宣佈下一個競標的珠寶。
「薛弘將先生,麻煩請您來領取『星光燦爛』。」服務人員來到薛弘將面前。
「好的。」薛弘將立即開出一張四千萬元的支票給服務人員,並對著薛琦道:「小琦,你先和你媽去領回你的生日禮物吧!」
「咦?」
「別懷疑了,快去吧。我還要看接下來所拍賣的珠寶呢。」他隨意說著,想打發她先離開。
「喔,好吧。」薛琦和母親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前去辦理手續。
「對不起,薛先生,我可否與你私下談談?」希偉耶走過來,極為有禮的問道。
「當然可以。走,我們到那裡去。」薛弘將領著他往一處僻靜的角落走去。
他早就料到了希偉耶必定會來找他私下談談有關「星光燦爛」的事。見他談吐如此斯文有禮,他對他是更加地欣賞了。
「對不起,薛先生,我知道我這麼說,必定會替您帶來困擾,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將『星光燦爛』轉賣給我。」希偉耶直截了當地道。
「你這麼想得到它嗎?」
「是的,我一定要得到它才行!」
「我想知道你為何一定要得到『星光燦爛』?」薛弘將對他愈來愈有好感了,這也讓他想一探究竟。
「這……」希偉耶遲疑著,不知是否該道出原由。
「怎麼了?有難言之隱?」薛弘將見到他如此猶豫不決,似乎有很大的隱情。
「是的。不瞞您說,在下正是『星光燦爛』的原有者——希偉耶·威爾斯。」
「你是英國威爾斯家族之人?」薛弘將驚訝地道。
「是的,我正是威爾斯家第十三代的繼承人。」希偉耶自西裝暗袋中取出了一條銀鏈,上頭繫著一塊刻著雙頭金鷹的墜子。這正是威爾斯家族的象徵。
「喔,果然沒錯。」難怪他全身散發出尊貴的氣魄。
「所以,我希望您能將『星光燦爛』轉賣給我,無論多少錢,我都不會在意的。它對我來說是十分地重要,我想將它帶回到原本屬於它的地方。」希偉耶的神情十分誠懇、認真,令薛弘將有點動搖了。
「可是……」
「有什麼困難之處嗎?」希偉耶急忙問道。
好不容易到此地步,他絕不希望再有任何事阻撓他取回「星光燦爛」。
「我早巳和我的女兒約定好了,將『星光燦爛』標下來做為她的生日禮物。」
「您女兒?生日禮物?」
「啊!她來了,就在你身後。」薛弘將瞧見了薛琦與季雅正一同朝他們這兒走來,他向她們揮了下手。
希偉耶順著他的話轉過頭去看,不期然的與薛琦的視線相交。
是薛琦?她是薛弘將的女兒?天啊!他早該想到的。他倆同姓氏,而且她又一直站在薛弘將的身旁。
這下子他該如何是好?
而薛琦的心情也同他一般混亂。
他為何會與父親交談?而他看到她的表情,為何充滿驚訝與難以置信?這是怎麼回事?
「爸,我將『星光燦爛』取回來了。」薛琦裝作若無其事般的走至他們面前,她早已將「星光燦爛」戴在頸上了。「如何?好不好看?」她開心的問道,一邊偷覷著希偉耶的一舉一動。
「星光燦爛」的色澤正好與她身上的晚禮服顏色相互映襯,令她看起來更加耀眼迷人,不知他做何感想?
然而,她卻只瞥見他以一種奇怪的神情盯著她。
到底是怎麼了?薛琦止住了盈盈的笑容,她輕蹙著眉,看著他們兩人。
「呃……小琦,我先跟你母親到拍賣會場去,你們兩個聊聊。」薛弘將擁著季雅的肩,趕緊溜之大吉。
「啊?喂……」老爸在搞什麼啊?就把她單獨留下來面對希偉耶。
好吧!她就問看看他們兩人剛才究竟在搞什麼名堂。她直視著他,直接問道:「說吧!你怎麼會認識我老爸的?而你們方才又在說些什麼?」
「我剛才才知道他是你的父親。」希偉耶緊蹙著眉。
天啊!為什麼會是薛琦呢?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碰巧的事情?這教他如何開口道出他的請求?
「你為何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和我爸兩人都好奇怪。」
「這……我……」希偉耶頓時結巴起來。
「有話就直說呀!」她好奇不已。
「好吧!」希偉耶深吸了口氣,以無比嚴肅、認真的神情看著她。「我今日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標到你頸子上的『星光燦爛』。」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麼好再隱瞞下去了,他決定將事實說出來,這樣內心也痛快些。
「你為什麼要標到『星光燦爛』?你到底是誰?」薛琦突然覺得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似乎已不是她所認識的希偉耶了。
「我是這條項鏈的真正主人,你應該有聽過威爾斯企業吧?」希偉耶說明著。
見薛琦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微微地顫抖著。他完全沒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應,他想向前擁她入懷,卻被她硬生生的擋開。
「你是『星光燦爛』的真正主人?這又與威爾斯企業有何關聯?」她當然知道威爾斯企業,她的父親就擁有好幾套的皇家手工制西裝。
「因為我就是威爾斯家族的一分子,而方纔你也聽到主持人的介紹了吧,『星光燦爛』就是我們家族的傳家之寶。」所以,他的用意她也應該明白了吧。
「不會吧?」他竟是流有英國皇家血統的威爾斯家族之人!
這一切變得太快,使她一點真實感也沒有,唯有頸上的那顆寶石之重量,讓她明瞭到這並非是她在作夢。
「薛琦……」看見薛琦搖搖欲墜,他伸手欲扶她一把,卻又被她揮開。
「別碰我!」她的眼裡滿是受傷的神色,「我什麼事都告訴了你,也都讓你看透,但是你呢?你什麼都沒跟我說,就讓我一個人在那猜想你的事情,而你居然會是威爾斯家族的一員。我……我到底算是你的什麼?」她眼眶溢滿了淚水。
他什麼事都不跟她說,根本就不在乎她嘛!她感到自己好悲哀。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更何況,我就是因為太在乎你了,與你在一起時的喜悅,使我忘了告訴你我的事情。我並非存心的,請你要諒解我啊!」希偉耶拉住了她的手,極誠懇的向她道歉,請求她的諒解。
「這……」見他如此誠懇,反倒讓她心中的怒火退去了。「好吧!如果你真的是如你所言的,那我就原諒你的無心之過吧。」畢竟他說出了他很在乎她的話,她還能再生氣嗎?
「哇!我真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希偉耶很高興她沒再生氣,便又與她說笑起來。
薛琦取下了頸上的寶石項鏈,「說實在的,我真的完全沒想到你會是『星光燦爛』的真正主人。」其實仔細一想,希偉耶可以算得上是長相英俊、運動萬能又有貴族頭街的完美的理想情人了,簡直像是小說中的最佳男主角。
「其實……我也並不算是它的真正主人。」他朝遠方看去,望著星光閃爍的夜景。
他即將回到英國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台北市的美麗夜景?
「那它的真正主人是誰?」薛琦好奇地問著。
「是我這輩子最重要並深愛的女性。」那位女性就是他的母親。
「星光燦爛」是他們家族只傳長媳的傳家之寶。但由於母親最近身體欠安,她希望「星光燦爛」能夠再度回到他們手中,繼續再將它傳給下代的長媳。也因此,他父親威廉·威爾斯才會叫他去將「星光燦爛」標得,以完成母親的心願。
「什麼?你說什麼?」他早已有了愛人,那她又算是他的什麼?
他說他很在乎她,和她在一起很快樂,莫非這些話全都是在騙她?在捉弄她的感情嗎?
「薛琦,你又怎麼了?」見她臉色慘白,他十分著急,渾不知她此刻的反應是因他無心的話語所引起的。
薛琦將手中的「星光燦爛」用力地拋至他身上。
希偉耶連忙將它接住,他不解的看著她,不知她為何會如此做。
「給你!你拿去給你最愛的那個女人好了,我不屑要它。去啊!還不趕快拿回去討她的歡心?」薛琦冷冷地道。憤怒、委屈的淚水滑下了兩頰。
她居然會愛上他這種爛傢伙!她當初怎麼這麼沒眼光啊?這該死的混帳男人,好狠的心哪!
啊?她誤會他了。
「薛琦,你聽我說,其實那位我所愛著的女人是——」希偉耶想向她解釋清楚,但是薛琦並不給他機會說完。
「不!我不聽。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了,你快走啊!」她連忙摀住了雙耳並且拚命地搖著頭。
希偉耶原本的好脾氣因她這一句話而大受影響,他傷心地決定不再向她道歉、澄清誤會了。
看了她好一會兒,他面無表情的從口袋內拿出一封牛皮紙信封,將它交給了薛琦。
「咦?這是……」這不是之前她所遺失的照片嗎?怎麼會在他那裏?難不成是被他拾去了?
「原來我打算一開始就還給你的,但我卻自私地想把它放在身邊,做為我的『幸運女神』。不過……我想我現在大概不需要再把它放在身邊了。」
一說完,希偉耶便輕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再見了,我的維納斯女神。」他丟下這句話後調頭就走,離開了拍賣會場。
他方才說了什麼?他一直把她的照片放在身邊?而這舉動不正道出了他的心與她的情感是相同的——他也同樣喜歡著她。
天啊!她說了什麼殘酷的話?她鐵定是傷透他的心了。
而「再見」,這又代表著什麼意思?她的心情突然忐忑不安起來,是否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不要啊!她不要就這樣和他分手。
不顧淑女的形象,薛琦衝出了會場,奔至電梯前,按著往下的鈕,她非得要趕上他。
電梯快上來啊!真是急死人了。
好不容易電梯上來了,她立即進入電梯內下樓。
不知道是否能趕上他?她還有好多好多的話都尚未跟他說清楚,他怎麼能這麼走了呢?她真的好傻呀!竟又再次傷了他的心。
她希望能當面向他好好地道歉。
電梯抵達一樓,薛琦便迫不及待地向外衝出去,穿越過大廳,她朝四周望去,希望能發現到希偉耶的身影。
「先生,您的車。」泊車小弟將車子駛來,並將車鑰匙交給他。
「謝謝。」希偉耶上車發動引擎。
啊!在那裡。見到他已上了車,薛琦連忙出聲喚道:「希偉耶!」
但坐進車中的他似乎沒聽見她的呼喚。
他要走了?不行!
薛琦提起腳步追上去,卻一個不小心,弄斷了高跟鞋的鞋跟。
在這節骨眼上鞋子卻壞了。不管了!她一不作、二不休地把鞋子脫下,提起裙擺朝希偉耶的車子跑過去。
「希偉耶!」她再度呼喚著。
然而希偉耶已踩下了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他決定今晚就搭飛機回去英國,離開台灣這個充滿著無數回憶與傷心的地方。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薛琦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望著希偉耶的跑車消失在幽暗的夜裡。
「小姐,你沒事吧?」一旁的飯店服務生趕過來好心的問道。
「沒事……我沒事……」她兩眼無神,緩緩地站起身來。
「小琦!」季雅和薛弘將夫婦因為看見女兒慌張地衝出會場,便也跟在她身後而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季雅擁著她的肩,急忙的問道:「小琦,壞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方才與小琦在一起的那位器宇非凡的男孩又上哪去了?
該不會是他欺負了小琦吧?
「媽咪……我……我對不起他……嗚……」薛琦再也無法克制住悲傷的情緒,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她好後悔,她真的好後悔對他說那些話。
「好了,好了,沒事了,別哭哪。」季雅連忙安慰著薛琦。
而薛弘將發現到薛琦頸上的項鏈不見了,他約略猜出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他沒多說什麼,只是拿起行動電話叫陳伯來接他們回家。
半晌,陳伯駕駛著車子來到他們面前,他訝異地開口問道:「小姐怎麼了呢?」為何會哭成個淚人兒?
「沒事的。」薛弘將擁著季雅及薛琦母女倆上車後,自己也跟著坐進了車內。「開車吧,陳伯。」他咐吩道。
「是的,老爺。」陳伯隨即踩下了油門,驅車離開飯店。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7:09
第十章
過了好幾天,薛琦都未再見到希偉耶的身影,她心中的不安逐漸地加深。
他到底會去哪裡了?整個校園她幾乎找遍了,卻仍然不見他的蹤影。
她好想見他一面。
對了!她可以去找他的好友宮之丞問問看啊!他一定會知道他去哪的。
一下定了決心,薛琦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而她這番舉動引來了教室裡教授及同學們的注意。
「薛琦,你怎麼了?現在在上課吔。」上官斐小聲地問道。
薛琦最近是愈來愈奇怪了,上課時不是在發呆,就是突然哀聲歎氣著。
「哼!這麼無聊的課,我才不想上呢!」薛琦不屑的道。
「薛琦你……」眾人簡直不敢相信方纔所聽到的。
那真的是氣質高貴的薛琦所說的話嗎?他們是否聽錯了?
「煩死了!我不上了。」薛琦收拾好隨身物品,準備離開。在離開之前,她記起了一件事——
對了!今天要交作業。
薛琦把上次與希偉耶一同去海邊時所繪的那幅畫,交給了坐在她旁邊的上官斐。
「幫我交作業,謝啦!」薛琦帥氣地走出教室。
眾人在她離去後,仍陷在一片驚訝之中。
那真的是薛琦嗎?以前那宛如易碎的法國洋娃娃,怎麼會一下子變成了毫無家教的女孩?這真是太令人訝異了。
上官斐首先回過神來,卻在看到薛琦交給她的畫後,又再度因為震驚而張大了嘴。
「這……這不就是……」畫中的男主角不就是希偉耶嗎?而畫的標題竟是:望海——我的驕傲。
天啊!原來他們之間真的有關係。
一離開美術系大樓,薛琦就跑到了男生宿舍,想要從宮之丞身上探聽到希偉耶的消息。
而她獨自一人前來,自然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但此刻的她已沒心情假扮羞澀的淑女了。
她一把捉住了一位欲進到宿舍的男同學,「去幫我叫宮之丞出來!」現在是中午,宮之丞應該會待在宿舍內。
「啊?好的。」那位男同學似乎被她那來勢洶洶的氣魄嚇到了,立即連滾帶爬地進到宿舍內。
「宮之丞,宮之丞,快點出來啦!有人來找你。」宮之丞的房門被人用力拍打著,使他不得不自被窩中爬起來。
天殺的!又是誰來吵他補眠了?昨晚他可是受到萬分的驚嚇而一整晚都沒睡好,好不容易能夠回來稍稍小睡片刻卻被吵醒,造教他怎能不肝火上揚呢?
要是大伙知道他所受到的驚嚇是他會突然變身成為女人的話,看他們還敢不敢來吵他補眠。
「來了啦!」他沒好氣地打開房門。
「宮之丞……有個女的來找你。」那名男同學有點口吃地道。
「女的?」宮之丞皺起了眉。會是司徒劍那個變態老女人來找他嗎?
沉思了一會兒,他才舉步走向宿舍門口。
結果卻沒料到找他的會是薛琦,不免也受到了些驚嚇。
「有……有事嗎?」他開口詢問。
「我當然是有事來找你,不然我才不想來這裡呢!」薛琦沒好氣地道。
哼!早知道她就不來了。他動作怎麼那麼慢?還有,她又不是動物園內的動物,有必要全宿舍的男生都從窗口探頭出來看她嗎?令她不生氣也難。
「那……你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宮之丞被她的態度嚇到了。
要不是他早知道她的真性情,他肯定當場嚇昏過去。這女人真夠凶悍的。
「我問你,希偉耶去哪了?為何我總是找不到他?」她一改強勢氣魄,用楚楚可憐的語氣說著。
她好想好想他喔!
「咦?他沒告訴你嗎?」宮之丞感到莫名其妙。
「告訴我什麼?你快說呀!」薛琦難掩激動的情緒,立刻向前握住了他的手。
「啊……好,好,我跟你說便是。但是,你可否先放開我的手?」他可真是服了這位千金大小姐,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握他的手。
「抱歉,我太失禮了。」她鬆開了他的手,站離他遠點,以免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前握住他的手。
「他去英國了。」宮之丞緩緩地道。
「什麼?他回英國去了?」他從沒告訴過她要回英國啊?「那他何時會回來?」她急忙的追問。
「呃……他可能不會回來了吧。」他搔了搔頭髮,不是很肯定地回答。
「不……不回來了……」薛琦喃喃地道。
他在拍賣會上所說的「再見」,就是在向她道別嗎?
不要啊!她不要永遠也見不到他,她不要那句令她心痛的「再見」……
「希偉耶回英國去了?」
「是啊!聽說他是被薛琦甩了。」
「不會吧?這麼沒用?」
「搞不好是希偉耶他沒辦法『滿足』薛琦。」
「哈!有可能喔……」
又開始有人在亂猜測,製造出荒謬的流言。而他們所說的,全傳進了薛琦的耳中。
薛琦氣得全身發抖,終於按捺不住地吼了出來。「你們這些人怎麼那麼愛胡說八道?我告訴你們,是希偉耶他不要我的!而我也不是你們的『法國洋娃娃』,我是一個沒家教、又粗魯、又會吃的不良千金小姐,你們聽見了沒?」
「對不起,打擾你了。」她朝宮之丞微微點頭,這才轉身離開,不再理會其他人訝異的表情。
哼!希偉耶這大笨蛋!什麼都不跟她說清楚,那她如何能瞭解他的心?薛琦在心中罵著,不禁又浮起了哀傷的感覺。
而宿舍中所有探出頭的男生全都被薛琦的言行舉止嚇得愣住了,頓時一片鴉雀無聲,只除了宮之丞外。
「唉!希偉耶這笨蛋,怎麼會看上薛琦那野丫頭呢?一點氣質也沒有。」他搖頭歎氣,回到了房間去補眠。
薛琦翹課回家,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季雅一臉訝異地望著她。
「小琦,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下午沒課嗎?」
「媽咪……我……」薛琦衝進季雅的懷裡放聲大哭。
「怎麼哭了?」季雅關切地問著她。
「他回英國去了……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他……」
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她現在終於瞭解到自己對希偉耶的愛意有多麼深了。她好喜歡他、好愛他呀!
「乖孩子,別哭了。媽咪不是曾告訴過你,媽咪一定會支持你的嗎?」小琦口中的「他」應該是那名與她在珠寶拍賣會上共舞的出色男子吧。
「嗯。」薛琦止住了哭泣,抬頭望著母親,靜待下文。
「如果你這麼想見到他的話,那就去英國找他吧!」季雅笑吟吟地道。
「啊?」薛琦瞬間愣住了。「去英國找他?」她重複地道。
「是啊!怎麼?你不願意嗎?」這可是最快又最有效率的方法。
「不!我只是……沒想到可以用這方法而已。」為了能再見到希偉耶一面,無論是上天或是下海她都願意。
「那就快去準備吧!但是你得自己一個人去喔!媽咪可沒法陪你一起去。」季雅微笑地為女兒擦乾了淚痕。
「嗯!」薛琦用力地點了點頭,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擔心地問道:「可是……老爸那裡怎麼辦?」
老爸會准她去英國嗎?
「放心好了,媽咪會幫你處理的,你只管安心地去找他。」
「謝謝!媽咪,我好愛你。」薛琦在季雅的臉頰上印上一吻後,立即蹦蹦跳跳地上樓去準備行李。
沒多久她便提了一隻皮箱下樓。
「來,這是你的護照和簽證,而機票我方纔已為你訂好了,你只要到機場的航空公司櫃檯領取即可。」季雅吩咐道。
「謝謝媽咪。若沒有了你,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薛琦給了季雅一個擁抱。
「不用謝了,記得凡事小心一點。好了,快去吧,陳伯已經在外頭等著你了。」季雅拍了拍她的肩。
「嗯,我走了。拜!」薛琦笑著離開家門,坐上車子直驅機場。
不知希偉耶見到她之後,會有何反應?
而薛琦離開沒多久,薛弘將便開車回來了。
「你今天比較早回來嘛。」季雅嚇了一跳,趕緊在心中思索著,要如何向老公說明小琦的事情。
「是啊!咦?你怎麼會站在這?」薛弘將有點納悶季雅為何會站在大門口。
「小琦去英國了,我目送她離去。」季雅微笑著回答。
「英國?!」薛弘將怒吼著,「她沒事去英國做什麼?」
「你好凶喔!」季雅顫聲說道。
她那柔弱的姿態,使得薛弘將抑制了怒氣,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老婆,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太衝動了,才會這樣大聲說話的,我沒有在凶你。」
「我知道。」
「薛琦去英國做什麼?」薛弘將再次問道。
「她去找在拍賣會那晚與她共舞的男孩子。」季雅不想欺騙他,索性直接道出原因。
「喔……是這樣子呀,那我就放心了。」原來她是去找希偉耶了。
「咦,你不生氣了?」季雅有點訝異地道。
「這沒啥好生氣的。咱們的寶貝女兒真的長大了,也到了去追求所愛的年紀了,我是不會去阻撓她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位相當不錯的年輕人,我又何必反對呢?」有人要他這個令人頭疼的女兒,他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去反對?
只是倒苦了希偉耶。
「嗯,沒錯。」季雅現在才知道,她有這麼一位深明大義的好老公。「咱們進屋去吧!我今晚煮了好多你愛吃的菜呢。」
「那我可以好好地大快朵頤一番了。」薛弘將愉悅地擁著季雅進屋去。
飛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終於抵達英國倫敦。薛琦雖然感到有點累,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可以見到希偉耶,所有的疲倦都是值得的。
由於她在搭飛機之前先打了電話給宮之丞,向他要了希偉耶在英國的地址,否則茫茫人海,教她如何去尋找他呢?
而眼前最要緊的就是先到他家。薛琦在機場外招來了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她立即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司機,以一口流利的英文道:「司機先生,可否請你帶我到這個地方;你應該知道這裡吧?」她仍有點擔憂。
「沒問題。」司機從容不迫地說完後便驅車駛去。
「那麻煩你了。」薛琦難掩喜悅之色,興奮地道。
太好了!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座古老的宅院前。那裡佔地約有數千坪,四周圍上了鐵欄杆,看起來宏偉氣派。這就是希偉耶所住的地方。
付了車錢,薛琦拎著皮箱下了車,她站在大門口好一會兒,猶豫著該不該去按門鈴。
他見到她來找他會有何反應呢?唉!她都追來英國了,卻沒有勇氣進去,真是「近君情怯」哪!
這時,灰暗的天空下起了微微細雨。
她還是回去好了,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畢竟,她曾經對他說過些過分的話,他搞不好還在生氣吧?
當薛琦轉身欲離去時,一道溫柔的女聲自她身後傳來,「你有事嗎?」
她回頭一看,一位褐髮的年輕女子正撐著傘,隔著欄杆與她相望。
「我……我是來找希偉耶的。」薛琦小聲地回道。
眼前這位女孩真是漂亮又有氣質,與她這個假裝淑女的千金小姐是完全的不同。
她會不會是希偉耶所深愛著的女孩呢?
天啊!她竟以如此落魄的模樣與情敵碰面。她輸了,她完全敗在她手下了。她還是走吧!
誰教她什麼也比不上人家,又粗魯、又愛吃又會說粗話,簡直是一無是處,唉……
「你是他的朋友?快進來啊!」那位褐髮少女打開大門,伸手拉住了她。
「不……我還回去好了。」薛琦本想一走了之,但對方的好意卻令她拒絕不了,在半推半就之下,她仍是進到了宅院內。
宅子裡頭的裝潢堂皇華麗,四周擺飾著中古世紀的骨董,彷彿置身於皇宮內。
「麻煩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叫他下來。」那名少女說著便往樓上走去。
此刻薛琦的心情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她來到這裡到底是對還是錯?她不知道,只覺得腦袋瓜裡一片空白。
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他,她還是偷偷地走掉好了。
就在薛琦打算偷偷的落跑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薛琦?」
是他!
薛琦立即轉身過去,一見到心中所思慕的人正站在眼前,她眼眶中的淚水全湧了出來。
真的是希偉耶,他依舊英俊如昔。
「薛琦,你怎麼會來到英國?而且你怎麼全身都濕透了?」希偉耶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下樓來,走至她面前。
他方才正想著薛琦,珀兒卻突然跑來,說有女孩子來找他。
他納悶著走到樓梯口,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他魂牽夢縈的可人兒。
「我……我……對不起。」放下皮箱,薛琦喜極而泣地衝至他的懷中,緊緊地抱著他,似乎這麼做才能令她擁有他的真實感。
「怎麼了?別哭了……」希偉耶從沒見過她哭,他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起,都是我太任性,讓你受不了我而回到英國,真的很對不起!我會改過的,請你相信我。而我現在雖然沒法成為像她這樣的淑女,但只要你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努力成為她那樣完美的人。希偉耶,請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她尚未說完就被希偉耶打斷了。
「等等。你在說些什麼呀?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她」是誰呀?
「就是站在你身後的那位女孩子呀!她不是你最重要,也是你最愛的人嗎?」同時也是她的情敵。
「什麼呀?你這小笨蛋心裡頭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她是我的親妹妹琥珀。」他又好氣又好笑的道。
她該不會是把珀兒當成了情敵吧?真是個笨女孩,一點都沒變。
「啊!你的親妹妹?可是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你有個妹妹?而且,她跟你又長得不太相像……」他是黑髮黑眼,而那女孩則是褐髮、墨綠色的眼眸,怎會是兄妹呢?
「那是因為……」希偉耶的話被另一人接了下去,此人正他的母親希雅典。
「琥珀比較像她的父親威廉,而偉耶則遺傳到我。」希雅典緩緩地步下階梯,她的頸上掛著「星光燦爛」。
「咦,『星光燦爛』?難不成……」這位氣質優雅,一點也不輸給母親的女士,才是希偉耶最重要的人?
「是的,小笨蛋。」希偉耶見到薛琦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猜想出她大概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沒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星光燦爛」的真正擁有人,就是他的母親,即威爾斯家族之長媳希雅典。
「你好,我是希偉耶的母親,而你……大概就是偉耶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位薛琦小姐吧!」希雅典以中文向她問候。
「啊?」希偉耶的母親是中國人,不知他的妹妹是否也懂中文?
「你好,終於見到你了。大嫂,我可不是你的情敵喔!」琥珀也以標準的國語說道。
天啊!她方纔所說的話全被琥珀聽見了。她可真是丟足了薛家的面子哪。
咦,她剛才叫她大嫂?她沒聽錯吧?
「媽!」希偉耶有些不好意思。
「害什麼羞?喏,替她戴上吧。」希雅典取下了頸上的「星光燦爛」,將它交至他的手中,隨後便帶著琥珀一同走上樓,留下他們兩人在大廳。
「我……我是你們家族的內定的媳婦嗎?」薛琦羞紅了臉,看著他的俊容問道。
在這燈光照射之下,他的瞳孔顏色變成了墨綠色,多麼迷人啊!
「呃……不是。」希偉耶考慮了一會兒才說道。
薛琦沒料到他竟會這麼說,淚水再度決堤。
她若不他們家內定的媳婦,那她算是他的誰?他是不打算要她嗎?
「你可知道『星光燦爛』為何對我們家族如此重要嗎?」希偉耶慢條斯理地問道。
「不知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哪來的心情去想其他的事?他這人怎麼那麼木頭呀?難道不知道她正在傷心難過嗎?笨蛋!
「它是我們家的長子給互訂終生的伴侶的信物,也就是只傳給長媳保管。」他緩緩地道。
「那又如何?」他都不承認她是他們家內定的媳婦了,那他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嗚……她又要被人甩了。
希偉耶突地低下頭,輕吻了她一下後,就把他手中的「星光燦爛」掛在她的頸子上。
薛琦被他這突然而來的舉動愣住了,她不解的望著他。
「小笨蛋!你還不懂嗎?你是我的未婚妻了。」他賊賊地笑道。
「好啊!你騙我!害我那麼傷心難過。」薛琦破涕為笑。
呵!原來她並沒有被人甩掉嘛!
可是,像她這樣一無是處的人,他怎麼會看上她呢?
「你真的不後悔嗎?我是指……我什麼都不會,不會煮菜又愛吃,有點粗魯,還會說粗話,個性也不好,唯一的優點只會畫畫而已。像我這樣糟糕的女孩子,你為何要我呢?」她懷疑地問。
「唉!笨女孩就是笨女孩。我就是因為你這些異於一般千金小姐的個性,才會看上你的。」如果她像其他千金小姐那般的柔弱,他才不屑看上她,更別提想與她互訂終生
「啊?原來你是看上了我的所有缺點呀?」她是不是碰上了一個怪人?但她此刻心中的感覺卻是異常的甜蜜。
「別說這個了。我想問你一件事……」希偉耶的表情是無比認真。
「什麼事?」她心跳加快,期待的望著他。
他是否會說出她最想聽見的那句話呢?
「我願發誓,我這一生只愛你一人,而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呢?你現在還不滿二十歲,年紀似乎太輕了,但我們可以先訂婚,或者是……唉!我不知道我現在到底在說什麼,我是指……」他不知所措起來。
薛琦輕輕地點了點他的唇,她的眼眶中充滿了喜悅的淚水。
「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好高興我有了『星光燦爛』,更高興能聽到你親口說出的諾言。」她一輩子也忘不了這一天的。
「那你的意思是……」
「笨蛋!這還用說嗎?打從我第一次遇見你,我就已芳心暗許,非你不嫁了。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她笑著摟住他,雙手環過頸子,主動地獻上芳唇。
而希偉耶也喜悅地回吻著她。
野丫頭就是野丫頭,主動地獻吻給他,感覺真的不壞,他喜歡!
過了許久,他們才結束了這個吻。
可是希偉耶吻她吻上癮了。尤其當他見到了她那嬌羞的神情時,他把持不住,又想吻她了。
「等一下。」薛琦摀住了他的唇,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他挑著眉問道。
「你還會回來台灣嗎?你還會不會繼續讀青峰學園?」她神色緊張的問著。
「呃……會呀,我大概後天就回去了。怎麼了嗎?」
「啊?完了啦!」她蹙起眉,一臉哀傷地道。
她沒臉回台灣見人了。
「到底怎麼了?」他也緊張起來,她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為了找到你,便跑去男生宿舍找宮之丞,結果……因為氣不過他們亂造謠言,就不小心地罵了回去,還翹課,又說了上課很無聊的話……」薛琦愈說愈小聲,頭也愈來愈低。
「哈哈哈!」希偉耶大笑出聲。
這小妮子可真有她的,令他更加的喜愛她。
「討厭啦!你還笑?我可是沒法再回復到以前的生活了。而這一切全都是你害的,你得負責任才行。」她嘟著嘴道。
「好!我一定會負責任的。但是,你得給我一些報酬。」
「什麼報酬?」薛琦奇怪的問道。
她又欠他什麼了?
「就是……這個!」希偉耶說著便拉她入懷,給她一記綿長的深吻。
「你這——」她還未將「小人」兩字說出,就被他趁虛而入,更加深這個吻。
算了!反正她也很喜歡他的吻,就隨他去吧。畢竟像他這麼好的丈夫人選很少了。
她可是會賴定他一輩子的,讓他連後悔也不行,嘻……
而躲在二樓樓梯口偷看的希雅典及琥珀,見他們如此恩愛,這才放心地離開樓梯口。
「媽咪,偉耶哥回台灣時,我可不可以也跟他一起去?」琥珀突然開口問道。
「可以呀!但是你去台灣做什麼?」希雅典疑問道。
「去找一個人。」琥珀堅定地回答。
她長大成人了。為了他跟她之間的承諾,她努力地將自己變成一個人見人愛的淑女,而他是否記得十年前的那個約定呢?
十年了!他現在又變得如何了呢?在這十年間,她對他的思念可是從不曾稍減。
而他呢?他是否記得她?
走進房間,她從床頭櫃中取出一個上了鎖的珠寶盒,打開珠寶盒,裡頭躺了一隻早已停止運轉不動的時針表。
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拿起來放在掌中,她閉上了眼,回想起十年前遇見他的情景。
雖然她只知道他叫何少軒,但是她的一顆心卻已給了他,因為他救了她一命。
希望她的王子別忘了她才好。
琥珀深情地看著手中的那隻手表,任自己沉浸在思念當中。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9-19 18:48:01
尾聲
希偉耶一回到台灣,就先到薛琦家去向她父母提親。
而薛弘將及季雅自然是爽快的答應了。
之後,希偉耶回到了青峰學園,才知道他的寢室被宮之丞高價賣出了。
「宮之丞!」他怒氣沖沖地衝進宮之丞的房間。
「嚇!你回來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通知一下?」他似乎可以看見希偉耶的頭頂上正冒著熊熊的火焰,挺嚇人的。
「宮之丞,把我的寢室還來!」他竟敢在他不在的時候把他的寢室賣掉,他想教他露宿街頭嗎?
「我以為你會一去不回,誰知道你這麼早就回來了,所以就……」他不敢再說下去。
「就自作主張地替我把寢室以高價賣出?」哼!他可真有心啊!
「是啊!是啊!老大,你可真英明,令小弟我佩服不已。」宮之丞極盡地巴結。
「少來!別想岔開話題,快替我想辦法。難不成你想叫我露宿街頭,去睡大馬路嗎?」他快氣瘋了,沒空跟他打哈哈。
「這個方法不錯,可以省下一大筆的住宿費。」宮之丞話一說完,頭就被希偉耶敲了一記。
「狗屁!那你自己為何不去睡大馬路?快幫我想住宿的問題。」他真想把他一拳揍死。這個混帳傢伙!
「好啦!好啦!我會幫你在學校附近找一間房子。」宮之丞翻出一堆租屋傳單。
「很好,到時候錢你出。」希偉耶沉聲道。
「什麼?」宮之丞大叫出聲。
「怎麼?有異議?」希偉耶舉起拳頭,作勢要扁人。
宮之丞只好識相地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以免死於他的拳頭下。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害得他現在花錢消災。
他真是遇人不淑啊!遇上了希偉耶這個土匪頭子。
一時之間,宮之丞似乎忘了造成今日下場的原由全是他自己招來的,所以他是咎由自取。
另一方面,薛琦之前那些出人意料的舉動,反而使得她在青峰學園內的人氣度急速上升,人緣也更好了。
原來,以前她給人的感覺太過於高貴、純潔及虛假,而現在她展現真實的自己,反而令人覺得她是個很好親近的人。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吧!
而她去英國前所交的那幅畫,被送去參加年度的美術賞比賽,結果還獲得了首獎。
「薛琦,走了喔!」希偉耶深情款款的呼喚著前方的可人兒。此刻穿著淺色小禮服的她比以往還要來得漂亮動人。
今天是他倆的訂婚之日,這令他感到安心許多。
因為還是有一群色迷迷的蒼蠅,整天都在她身邊繞啊繞的,氣得他差點去買蒼蠅拍。
「好。」薛琦回應著,邊跑向他。
「小心點,可別跌倒了。今天你可是我最重要的未婚妻呢!」他連忙走上前,摟著她的腰。
「放心,我才沒那麼笨呢,不會動不動就摔跤、跌倒的。」她笑得燦爛極了。
以後的每一天,她的驕傲——希偉耶,將會一直陪伴在她身邊,這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一件事,能夠認識他真好。
「偉耶老公,我愛你。」她真心地告白,令希偉耶嚇了一跳。
「幹嘛呀?沒事那麼肉麻。」雖然他嘴上是這麼說,但他的內心充滿了無限地喜悅。這可是她頭一次說愛他呢!
「那你呢?」薛琦擁著他的手臂,撒嬌地問道。
「那還用說?我可是愛極了你這位『雙面維納斯』呢!」希偉耶說完後,便低頭給了她一記深吻。
他深信在未來的日子裡,有了她的陪伴,一定會充滿著無數的驚奇及喜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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