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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雲墨月]道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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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2:42
標題:
[雲墨月]道骨[全文完]
道骨
作者:雲墨月
第1回 荒宅仙劍
陶然村是洛水南面的一個小村莊。村西三三兩兩零落建著四十多戶民居,村東一片高屋水榭的大宅院,幾乎佔了村子一大半,就是洛陽名士沈俊斌的宅邸。
正是冬末初春,雖已見了些許暖意,卻還需裹著裘袍出行。只見沈府門裡走出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能有七尺多高,面色白淨,氣質昂然,一看就不是尋常之人。身上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錦裘長襖,腰裡束著雪色紋金絲絛。全是京城名坊出的精品,可不是尋常人家受用得起。
少年名叫劉卓,原本只是個普通的年輕人。大學畢業後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過著尋常人的生活。然而這一切全都在十年前改變了,他竟莫名其妙的轉世成了一個十多歲的小孩!
開始還以為回到了古代,漸漸才發現竟已不在原來的世界。這裡並沒有唐宋元明清,只有一個繁盛了七百二十年的大隋帝國。初來乍到他還覺得彷徨驚恐,但時間一久也就隨遇而安了,還憑著記憶中的百多首唐詩宋詞,輕而易舉在詩壇揚名,甚至得到皇帝的賞識。
劉卓與沈俊斌早就相識,且關係匪淺。今日特意前來拜訪,沒想到沈俊斌一家出遊未歸。他又不願在家苦等,索性先往附近走走。
沒有嚮導跟隨,更不知附近哪裡有美景,劉卓心裡沒有目的,順著村邊一條小溪溜躂。往南走了十餘里,忽見前面兩山之間一片幽谷。兩旁石壁淌出數眼山泉,流到谷中匯成一條小溪。山水相依,草樹豐美,尤其谷內滿是野生的茶樹,枝頭墜滿了碗口大的山茶花,粉紅青黛,生機勃勃。又在花下綠草茵茵,引來蜂蝶飛舞,翠鳥爭喧,好一片山中的奇谷。外界天氣還冷,此處竟已成了盛春景象。
劉卓看見如此奇景立刻大喜過望,正要上前遊覽,忽見天上閃出一團金光,懸在空中搖曳兩下,隨即一分為三,流星般分往三方射去。
往北一溜五色神光,看其速度方向,少說得落在千里開外。南去是一團銀色的光球,也得落在數百里外。唯獨一道金光猶如匹練似的,斜下飛刺正好落在前方谷中。
那金光怪異,料定不是隕石。劉卓本就想入谷看景,現在心裡疑惑,更有尋幽探秘的心思。面帶興奮神色,疾步往那山谷走去。
又往裡走了百餘丈,隱約看見樹叢中間隱著一片宅院。劉卓心想:「沒想到谷內竟還又有人家!看周圍並無農田,想必是富戶的別墅。」但再走近些,只見紅牆斑駁,灰瓦頹敗,尤其靠近西面一片屋舍全都塌了,不知已廢棄多久了。
兩扇大門歷經風雨,早就朽爛倒在地上。門內磚雕的影壁還算完整,左右是龍鳳呈祥的圖案,中間圍著一個大『福』字。雖然已房倒屋塌,不難看出當初豪華。
剛才那奇異的金光大約就落在此處。劉卓興致正盛,並沒多想直接進了荒宅。一到了裡頭才大吃一驚。
這十年來他頂著個才子名頭,心裡壓力不小,生恐被人看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非但苦讀了經史子集,尤其對諸子百家的著作下了功夫,甚至玄門的風水學也曾涉獵。雖談不上精通,也算略知一二。
一踏入這片荒宅,只見內部格局對陰遮陽,匯聚陰靈地氣,竟是一座死人的陰宅!頓時脊樑溝冒起一陣涼氣。尤其洛陽北面有一座北邙山,乃是天生鬼地。據說山中數百里盤踞無數陰靈厲鬼,活人入內有死無生。此處雖在洛水南邊,但相距不過數十里,更難保沒有鬼魅作祟。
劉卓後悔不該擅入,趕緊轉身欲走,無奈天意注定他有此劫難。就這時忽聽院內傳來「啾啾」之聲,彷彿鼠鳴鬼叫。劉卓身子一僵,心想:「此時正是晌午大亮,難道還有鬼魅活動!」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正中間的大廳裡橫擺了五具棺材,早已朽爛不堪。尤其嚇人牆角竟僵立著三具高大的骷髏!白森森的骨頭上還掛著許多未爛淨的腐肉,渾身冒著幽幽綠光。脊背上長滿尺長綠毛,根根豎直如同鋼針。
劉卓心間一顫,如同墜入冰窖,嚇得手腳冰涼。他雖是陽剛年少,但孤身一人身陷鬼宅,親眼看見殭屍活鬼誰不害怕!幸虧他經歷廣博,雖然驚愕並沒亂了方寸。
只見那三具成精的骷髏正圍著一柄斜插在地上的寶劍,屢次伸手想抓那寶劍。但劍上溢出絲絲金光,沒等骨爪靠近,立刻吐出厲芒,就在白骨上留下一點焦黑。那寶劍精光錚亮,光鮮如新,與這片荒敗的鬼宅格格不入。旁邊還灑了幾塊殘瓦,斷口新鮮全是新近落下。順著劍柄指向,房頂上已漏了一個大洞,顯然是剛才從天上落下。
見此情形,劉卓已斷定剛才那金光正是此劍!他已經重生十年,深知這裡與原來的世界不甚相同。民間迷信鬼神已到極致,許多人信誓旦旦,曾見過飛天遁地的神人。
劉卓原本不信,但架不住眾口鑠金。而且他重生在此也解釋不清,現在又親眼看見活的骷髏,更不由得不相信。心想:「剛才那神光飛在天上足有十餘丈長,若真是此劍,莫非是神仙的仙劍!」
一想到那柄寶劍可能是修真飛劍,劉卓也不禁心生貪念,急欲佔為己有。可恨三個骷髏精雖不能得劍,卻不肯離開半步。
重生這些年來如履薄冰,早就讓劉卓養成謀而後動的性子。雖然貪慕那寶劍,卻不敢輕舉妄動。正想先退出去再從長計議,不料院裡方磚的地縫長出許多荒草,足有兩尺來高,成了一個個方格子,全都看不清腳下。才一轉身正好踢到一塊碎石,「嘩啦」一聲輕響,立刻引起屋裡骷髏精的警覺。
妖骨扭頭一看竟來了個活人,立刻眼冒綠光,彷彿聞到腥的貓,捨了寶劍全都衝了過來。
劉卓嚇得魂飛魄散,扭頭就往外跑。卻忽然聞到一股腥臭撲鼻而來,隨即彷彿撞在一堵牆上,猝不及防彈倒在地。不知何時竟另有兩個骷髏精已把門口堵住了!白骨森森,惡臭難聞,眼眶中閃著綠油油的鬼火,顎骨還「卡卡」開闔,彷彿在得意大笑。隨即張開大嘴猛地撲了上來。
劉卓也是急中生智,猛地往旁邊一滾。那些骷髏只是死屍成精,身上關節早都僵直。雖然力大無窮,來去如風,動作卻一點都不靈活。尤其看見活人貪圖血食,見獵物倒地全都撲去。
也是合該劉卓命不該絕,五個骷髏正好撞在一塊,全都摔成滾地葫蘆。但四外皆有高牆,唯一出路又被堵住,眼看那些骷髏就要爬起,竟已身陷絕境!
值此生死關頭,劉卓反而冷靜下來。腦中神念一閃,猛地想起屋中寶劍。剛才看見骷髏圍著寶劍,卻不敢伸手觸碰,或許專能克制邪祟。
他就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撒腿就往屋裡跑去。這時那幾個鬼骨骷髏也全都站起,「嗷嗷」怪嘯急追上來。尤其一個最兇猛的骷髏速度最快,眨眼間已到了劉卓身後,舉起骨爪猛拍下去。
眼看劍柄近在咫尺,劉卓探手一抓,絲絲涼意侵入體內。劍柄非金非玉,只覺握著舒服極了。又聽耳後惡風不善,不及多想就勢往前一滾,看都沒看就把寶劍朝身後掃去。
自古就有『蘇秦背劍』之說,文人佩劍早成了風氣。但劉卓所學劍術,只是娛樂的把戲,並沒真格對敵。此時全憑心中求生慾望,牙關緊咬使出渾身力氣。就見那寶劍韻著半寸金芒,「卡」的一聲正好斬中身後撲來一隻鬼爪,竟一下就把那骨爪劈開。
那骷髏驀地一愣,沒想到寶劍如此鋒利。隨即中劍處「呲呲」作響,直冒黑煙,原本精白的骨骼瞬間灰枯,轉眼已散倒地上,成了一堆腐爛的敗骨。餘下那四個骷髏全都嚇了一跳,猛地止住去勢,盯著金光氤氳的寶劍,再不敢上前攻殺。
劉卓見神劍威力,不禁大喜過望,這才得空細看手上寶劍。只見劍長三尺,四指並寬,形制古拙優美,還有美玉珮飾。劍刃通體青燦,暗含金色花紋,厲芒森森,攝人心魄。就在劍脊根上鑲嵌著一顆青色寶珠,乍一看彷彿人的眼睛。旁邊陰刻『青瞳』兩個古體篆字,筆畫溫潤儒雅,韻味卓爾不凡。
那些骷髏精見青瞳劍厲害,全已生了怯意。唯獨一個最高大的骷髏「嗷嗷」嘶吼,益發暴怒瘋狂,竟又猛衝上來。
劉卓手握寶劍豪氣頓生,再沒絲毫畏懼,只覺敵人不過是一堆腐肉爛骨。非但沒躲反而合劍迎上,對準那骷髏精猛刺下去。不料骷髏力大無窮,寶劍刺中鬼爪同時,一股巨力反震而來。劉卓肉體凡胎不堪承受,就覺嗓子眼一甜,「哇」的噴出一口鮮血。正好青瞳劍橫在身前,鮮血迸濺浸染青鋒。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10-18 19:13 編輯 》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2:58
第2回 月夜群狼
劉卓被震的頭暈眼花,手腳無力,雖有寶劍在手,也再無力抵抗,心裡暗道一聲『我命休矣』!然而就在此時他手上的青瞳劍「吐吐」巨顫,竟掌握不住脫手而飛!
只見寶劍竄到空中,驀地閃出一溜金霞。橙綃淡霧之中彷彿一條游龍,就往最近一直骷髏打去。劍光飛也似的在那骷髏胸腹一繞,立刻將其腰斬成兩段。
餘下兩個骷髏才看出害怕,「啾啾」鬼嘯兩聲,轉身就往外跑。見那金光再起,旋風般席捲過去,「刷刷」劍起劍落。僅見一卷一繞,兩個骷髏全都散在地上,陰靈消散只剩了一堆枯敗的白骨。
險死還生劉卓又驚又喜,看著如龍的金光在空中飛旋,喃喃語道:「飛劍!竟真是飛劍!」
眨眼間鬼骨盡數消滅,那金色劍光在天上一旋,又直奔劉卓過來。剛才親眼看見妖物在劍下不堪一擊,此刻又迎面飛來,劉卓不禁驀然大驚,才想到萬一也被金光一繞,豈非立馬沒命!
瞬間劍光已到了近前,劉卓只覺通體奇寒,來勢不減彷彿要穿身而過。他也不知飛劍神奇,若真有敵意早就風馳電掣,哪還容人看清來勢。
劉卓驚魂未定,哪敢以身試劍,轉身就往外跑。逃出鬼宅之後,一頭扎入茶花林中。但那仙劍緊追在後,任憑他健步如飛也難甩開。
山間樹林茂密,慌不擇路發命狂奔,也不知撞壞了多少嬌艷欲滴的野茶花。然而屋漏偏逢連陰雨,就在劉卓驚慌逃竄時,忽覺腳下一虛,一步踏空竟落下斷崖!心裡忽悠一下,只及閉目等死。
所幸崖頭只有三丈多高,底下全是新嫩青草,土壤鬆軟如同棉被。「吧唧」一聲砸在地上,雖然摔的頭昏腦脹,卻並不致命。唯獨渾身疼痛,一時再難起身。
劉卓正心裡暗罵,忽又想起身後飛劍。還沒等他回頭觀看,忽覺背心一疼,頓時心神巨顫,暗道一聲:「我命休矣!」眼仁往上一翻已昏死過去……
夕陽西下,晚風乍起,劉卓打個寒戰甦醒過來。就覺渾身酸痛,饑寒交加,猛地打個噴嚏,終於確定自己還沒死。翻身坐起就覺身後軲轆下個東西,探手抓過一看,竟是核桃大一顆石子。這才恍然大悟,剛才一腳蹬空墜下斷崖,也帶鬆了崖頭土石。正巧一顆石子落在背上,他還以為被飛劍穿了心臟。
劉卓哭笑不得,狠狠把那石子丟到遠處。復又感覺腦後絲絲涼意,回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只見青瞳劍正靜靜懸在半空,閃著縷縷金光,也不似剛才那般兇猛。
劉卓緩緩站起身來,心想:「早就聽說靈劍認主,剛才它在我手中飛出,莫非已認我為主了?」戰戰兢兢探手去抓劍柄,果然飛劍沒一絲掙扎已落在掌握。隨即劍上光芒收斂,就覺手上一沉,不禁又驚又喜,托著寶劍看了又看,珍如心肝愛不釋手。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飛劍如影隨形並非追殺,而是要隨主人同行。
把玩片刻,劉卓又想起飛劍騰空的奇跡,不由得躍躍欲試。信手把寶劍往前一拋,奇跡卻並沒出現,青瞳劍如同凡鐵墜到地上。雖然有些失落,但這結果也早在預料之中。仙劍雖有靈性,無奈他根本不會催動仙法,又無靈媒牽引,自然不能如剛才斬殺妖屍一般威風。
又耽擱一會功夫天已黑透了,月上樹梢,銀華滿地。劉卓提著寶劍往四下望去。剛才只顧逃命,也不知跑到哪了,再找陶然村早已不知方向。
本來今日就舟車勞頓,剛才又與妖怪拚鬥,劉卓早已身心具疲。現在就想洗個熱水澡,然後一直睡到大天亮。
無奈白天黑夜景色全都不同,根本看不出來路在何處。所幸來時是往南走,現在往北去應該不差。
劉卓強打精神,撣了撣身上塵土,背著月光直往北方行去。雖然神困體乏,但一想到手上的仙劍,就難抑制陣陣傻笑。
月朗星稀,長雲慘淡,劉卓繞過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來到一個山坡底下。那山坡高出四周許多,正好登上觀望,辨別方向。
即使重生這十年,劉卓也全都生活在城裡,根本不知道孤身一人,在荒野裡趕夜路有多危險。
他才上了那小山坡,還沒等往四外望去,忽覺一陣心悸。只見山坡另一頭的樹林裡陰森森閃著無數綠火,乍一望去足已不下數百,上下跳動似乎越來越近。
劉卓白天才見了骷髏作祟,以為又遇上了鬼魅。不禁精神振奮,躍躍欲試的緊了緊手中寶劍。但等那綠火漸漸近了才看清楚,那可哪是什麼鬼火,竟是一群遊蕩的惡狼!
這些巨狼全有三尺多高,經過一冬天的苦熬,渾身筋肉餓得精瘦。入夜天寒,狼口「呼呼」吐著熱氣,猩紅的舌頭伸在外頭,急喘不迭大約從遠處趕來。雙目閃著陰寒的凶光,死死盯著山坡頂上的劉卓。
尤其為首的頭狼,竟有四尺多高,一身黑亮的長毛,壯碩的跟個牛犢子似的。斗大的狼頭猛地往上一揚,對著月亮長嘯一聲,陰森的厲吼直能傳出上百里。
群狼彷彿接到了命令的士兵,立刻躁動起來,「嗚嗚」狼嘯此起彼伏。又等片刻那頭狼再次出聲,短促有力更像是狗叫。早就躍躍欲試的群狼,如同開弓的利箭,猛地衝了出去,眨眼間已到了山坡底下。
剛才劉卓一看見狼群就知道不好,手中雖有仙家寶劍,無奈不知道御劍之法。一旦被惡狼撲住,立刻就得生吞活剝。趕緊四望尋找樹木,只要爬到樹上,等天一亮狼群自然知難而退。無奈四周全是禿山,最高的灌木還沒人高。
眼看狼群衝來,劉卓已心急如焚。急中生智見不遠處有一塊巨石,能有五尺多高七八尺見方。尤其上面一頭高一頭低,中間還有個凹槽,委身其中至少不會腹背受敵。也許憑借手中寶劍抵擋一陣,若能逼退狼群還有一線生機。
劉卓三步並作兩步,卻不知是今日太累,還是心慌意亂,一下竟沒爬上去!二次曲腿使足了力氣才躥上去。已聽見身後「呼呼」狼喘,趕緊斜身往那石凹裡一靠。就聽「嘎噠」一聲,衝在最前頭那惡狼一口咬在石上。力道之大竟繃斷了兩顆犬齒,更在石上留下數道深深的白痕。若剛才再慢一線,這一口定然啃在劉卓屁股上,逃不得骨斷筋折。
劉卓驚魂未定,但他出手可不慢。手上寶劍一擺,就貫入那惡狼眉間。他畢竟曾練過幾日劍術,基本的刺擊並非難事,加之生死關頭更能激發潛力。
青瞳劍鋒利無比,彷彿刺在一塊豆腐,輕而易舉貫穿了狼首。劉卓撤劍往外一帶,頓時腦漿橫飛血光迸濺。
還沒等他多想,「倏」的又躥上一頭惡狼,直往面門撲來。「嗨!」劉卓吼了一聲,青瞳劍再往橫裡一掃。正從狼口斬中,旋掉了半邊腦袋,狼血如同噴泉衝起數尺高。惡狼雖已死了,但狼屍慣性還往上撞來。
劉卓也真急了,沒等狼屍落在身上,抬腳就給踹了下去。群狼早就餓極,一見血腥氣味立刻獸性大發,撲上兩具狼屍,眨眼間連皮帶骨啃個乾淨。
與此同時還有惡狼往石台上撲去。幸虧劉卓手上寶劍鋒利,挨著就死,碰著就傷。居高臨下左右抵擋,只須臾間竟斬殺十餘惡狼。只見他睚眥盡裂,目露凶光,渾身上下全是狼血,猶如一個浴血的修羅。唯獨那青瞳劍依然寒氣森森,刃上滴血不留……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3:11
第3回 險死還生
月夜寒天,荒涼的曠野迴盪著淒厲的狼嘯,還有瘋狂的人吼聲。劉卓嗓子早就啞了,再沒又開始時那股宏亮的氣勢。雙臂彷彿灌了鉛,機械的揮動著寶劍。石台前面幾乎血流成河,狼屍堆在地上,填成了一個斜坡。
那高大的頭狼靜靜的立在遠處,眼看著身邊部下越來越少,居然還沒絲毫退意,鐵了心就要吃了劉卓。
此刻劉卓身體早就到了極限,唯獨心裡一股求生慾望還支持著。手指全都沒了知覺,只知緊握劍柄。他原來還寄望神劍能再次發威,只要劍光飛出,連妖怪全都殺了,更別說幾頭惡狼。只不過那寶劍全沒一點反應,甚至幾次他都想將寶劍拋出。只怕萬一拋出飛劍沒能成功,只需一瞬間就被群狼撕成碎片。
劉卓手持寶劍又削去一隻狼頭,還沒等喘一口氣,乎覺頭上噴來一股熱氣。心下大吃一驚,猛地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血盆大口,吐著腥臭的口氣,竟已近在咫尺!再不等他揮劍,那狼已飛撲下來,巨齒獠牙直往頸間咬去。
劉卓嚇得肝膽俱裂,驚呼一聲,趕緊側身想躲,無奈早已神困體乏,手腳也不靈活。雖然避開了脖頸要害,肩膀卻被狼爪抓傷。皮開肉綻鮮血迸濺,幸虧身上裘袍還厚並沒傷到骨頭。麻木的手臂頓覺劇痛,身子一個趔歇,險些坐倒在地上。
劉卓又疼又怒,猛地大喝一聲,心裡直湧出一股悍然之氣,眼珠子通紅閃著赫赫凶光。見那惡狼錯身而過,寶劍橫著一甩,正好斬在狼的後胯骨上,頓時開膛破肚屎血橫飛。那惡狼墜在地上還沒死絕,「哽哽」尖叫四腿亂蹬。
雖然劉卓筋疲力盡,卻憑著寶劍鋒利並沒受傷。如今竟被抓傷,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心頭一股激勁直撞頂門,竟捨了石台一躍而下,緊幾步上前一腳踏住那狼頸子,手腕一翻寶劍順著左腦貫顱而入。如此還不解恨,又把寶劍一轉,頓時紅白飛濺絞成一團血泥。
劉卓拄劍而立,青瞳劍上鑲嵌那顆碧色珠子閃著淡淡的光華,隱約可見絲絲綠氣往他體內湧過去。他呼呼喘著粗氣,微微低頭翻眼珠盯著身前的十餘惡狼。原本溫文爾雅的書生,此刻竟比那些野獸還凶。
那頭狼也微露怯意,稍微退了半步,但野獸天生的凶性還有瀰漫在空中的血腥味,更激發了它的獸性。「嗚嗚」低吼兩聲,猛地衝了上來,身後僅餘十餘頭惡狼也全都緊隨其後。
再看劉卓渾身浴血氣勢如魔,眼看惡狼衝來,竟然也舉起寶劍針鋒相敵往前衝去。眼看兩者相撞一起,那頭狼一躍而起,竟然蹦起一丈多高,四爪回縮只探出血盆大口,就想一口把敵人咬死。卻沒想到迎面衝來的劉卓忽然人影一閃,竟消失不見了!
那巨狼還在奇怪,卻已收勢不住,一頭撞在劉卓身後的石台上。剛才它已是全力衝刺,一撞之力何止數百斤!就聽「卡吧」一聲天靈撞碎脖頸挫折,當場就斷了生機。餘下那十餘惡狼全都愣住,沒想到頭領竟已死了!原本看著敵人殺了那些同伴,早就心驚膽寒了,唯獨懾於首領威勢不敢逃走。此刻再無顧忌,立刻夾著尾巴,「嗚嗚」低鳴兩聲,掉頭就鑽到後邊灌木叢中。
此刻再找劉卓,只見他已躺倒在狼屍中間,竟累的昏死過去。原來剛才心間充斥一股戾氣,全憑心氣才想與惡狼硬拚。但他早就筋疲力盡,才沖了幾步一個沒注意,正好踩上一具狼屍,腳下一滑就摔了個狗吃屎,沒想到正好躲過那巨狼的致命一擊。
只見長雲流風,漸漸雲開霧散,一片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橫七豎八躺了百具狼屍,腥臭的狼血把土地全都染紅。劉卓四腳拉岔趴在地上,青瞳劍還死死攥在手裡。劍上那碧色的珠子依然吐著淡淡的青氣,只因外頭還還裹著一層淡淡的金色氤氳,彷彿被上了一道枷鎖。
但那青氣陣陣沖湧,越來越盛,眼看就要掙脫束縛。金色的氤氳卻越來越淡,稍頃便已不能維持。驀地一閃全都斂入劍中。那青氣一失了制約立刻散開,眨眼間瀰漫開來,竟把方圓數十丈全都罩住。
死傷的惡狼但凡被青光罩住,立刻從體內飛出一抹精光,匯聚到空中成了一團,一身精華全在其中。再看剩下那些狼屍竟如同經歷了數百年的腐爛風化,眨眼間就全成了細紗。大風一起飛天四散,再也看不出此處剛才經歷一場惡戰。
青瞳劍上那碧珠熠熠閃爍,真如人眼一般射出深邃的目光。隨即長鯨吸水般,就把空中聚集的群狼精華全都吸乾。隨即青瞳劍上青光逸散,全都歸於無形。此刻劉卓還昏迷不醒,還不知剛才的奇異變化。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卓再次甦醒過來,只覺身下又軟又暖,竟已到了床上。赫然想起前翻苦鬥惡狼險死還生,心有餘悸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又覺手上溫潤清涼竟還抓著劍柄。
再往四外打量,這是一間精緻的暖閣,屋子不大,僅一副床榻已佔了大半,四外掛著錦緞的帷帳,只有對門一面用兩隻銅鉤左右掛著。地上擺著一隻三尺多高的紋畫鏤空的銅爐,冒著絲絲輕煙散出一股麝香。
劉卓吐出一口氣,稍微動了一下身子坐起來。被子也隨著滑落,露出精壯的胸膛。尤其怪異被狼抓傷的肩膀竟沒絲毫痕跡,肌膚光潔彷彿根本就沒受傷。但他自己心裡清楚,當時一抓絕對不輕,幾乎傷到骨頭。
還不等他多想,剛才一動已驚醒了床邊的人。只見一個豆蔻年華的紅衣少女正坐在床邊的木墩上。大約是太累了,俯身趴在床上睡著了。身子在臀間折起,又猛地收束在腰間,曲線更顯得驚心動魄。上身穿了一件藍色的緞子小襖,或許夢中覺著太緊,領口上兩個扣子全都解開,露出一片白得耀眼的肌膚。少女醒後還驀然不覺,揚起身來慵懶的揉揉眼睛。模樣竟已極美了,眉目如畫,氣質神采。尤其一雙媚眼,顧盼流轉,彷彿天上神妃下凡。
少女見劉卓正笑著看她,那嬌艷欲滴的小臉驀地一愣,旋即露出大喜之色。也不顧及男女之嫌,撲在劉卓身上喜極而泣道:「劉哥哥!你都把珍兒嚇死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3:24
第4回 仙緣伊始
原來少女就是沈俊斌的妹妹沈珍,只因沈家父母早亡,自小與兄長相依為命。數年前劉卓初來乍到與沈俊斌相識,還曾在沈府居住許久,那時沈珍還只有八九歲。沈家雖然豪富,人丁卻不旺盛,沈珍也沒有玩伴。只與劉卓年紀還相近,二人自然更親近。
直到後來劉卓詩文揚名入京做事,相聚時間才漸漸少了。少女情懷詩般美妙,見那英俊瀟灑文采飛揚的少年郎,不自覺已芳心暗許。只不過那時年紀還小,不知男女愛情為何物,直到這些年身心長成,才自知竟已愛煞了那人。
劉卓感覺心神飽滿,全沒一點疲憊乏累。輕嗅著飄來的淡淡體香,眼神已不由自的落在她那頗具規模的胸脯上。沈珍眼睛浮腫,神色疲憊,不知苦熬了多久。憐惜道:「我已睡了幾日吧?看吧珍兒累的,哥哥都心疼了。」
沈珍撲上來也是情之所至,現在才知害羞,卻並沒急著爬起來,只小聲道:「三天了,那天回來管家就說哥哥來了,可等到晚上也沒見人回來。附近山裡總有狼群活動,兄長也急了,生恐哥哥遇上危險。選了二十多個青壯去尋人。沒想到才出去沒多遠,就看見哥哥一身血污倒在地上。」說時還露出心悸之色歎道:「當時可把人家嚇壞了,還以為……」
原來那日劉卓迷路之後就往北走,已離著陶然村不遠了,只要再翻過一道山梁就能看見。
劉卓也心有餘悸道:「是呀!這回真險些見不著珍兒妹子了,原想出去走走,沒想到竟遇上狼群。幸虧手有利器,才保住一條性命。」
沈珍也歎道:「那日發現哥哥時,還想把劍取下,沒想到攥得死死的,又恐掰斷了手指,索性就一同放在床上了。」說時劉卓又舉起青瞳劍,只見劍鋒光華寒氣逼人,卻並無甚其他神奇。沈珍雖不是武夫,但家學淵源對金石古玩頗有研究,早就看出寶劍不同尋常,道:「真是柄好劍,可惜劍鞘不知失在何處了,也沒能找著。」
劉卓對寶劍還有許多疑惑,也不欲再多說。這時沈俊斌也前來探望,互相寒暄幾句,劉卓只說在山中迷路,夜裡又遇上狼群。所幸人已平安無事,沈家兄妹也並沒追問。
與那日劉卓醒來又過了三日,正逢艷陽高照春意更濃。劉卓穿了一身鬆散的白袍,青瞳劍早就請人重新配了劍鞘懸在腰間,整個人更顯得飄逸灑脫。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日在荒宅中飛劍脫手凌空斬妖的場景。彷彿著了魔障,整日只想如何能再現神奇。無奈他對修真法術一竅不通,縱有仙劍也無緣驅馳。
劉卓立在花園中正苦無良策,隨手折一枯枝,「卡吧」一聲輕響,正好合著身後傳來嬌呼:「劉哥哥!」循聲望去只見一抹紅影如燕奔來,不禁微微一愣。更少見沈珍如此打扮,非但眉角貼了金花,還畫眉塗紅,如雲秀髮高挽頭上,金釵裝點,珠鬟玲琅。身上穿了一條粉紅色的長裙,上身緊裹一件同色紋花小襖。身外還披了一條大紅緞的斗篷,只因提裙急行隨風飄揚,彷彿飛起一團紅雲。單等落在身邊,復又亭亭玉立,動靜之間全都賞心悅目。
劉卓知道飛劍神奇,悶頭苦思也無用,索性不再多想,好整以暇道:「什麼事看把你高興的?」沈珍笑瞇瞇的一旋身子,瞬間斗篷裙擺全都綻開,彷彿一朵大紅色的牡丹花新新綻放。問道:「劉哥哥可覺今日有何不同?」劉卓笑道:「打扮的跟花兒似的,又換了新衣裳,莫非要出門麼?」
沈珍不禁俏臉微紅,眼中喜色一閃便收,嬌聲道:「今天縣裡樓員外的高堂做壽,樓家與我家是世交,哥哥嫂子全去拜賀,帶著許多賀禮車馬。正趕上城裡開春市大集,我也想順著一路去看看。孤身一人大兄放心不下,若與劉哥哥同行定然無礙了。」
這些日劉卓心頭鬱悶正想出去散心,如今佳人相邀怎能拒絕。微笑道:「洛陽縣的春市我還沒見過,聽說相當熱鬧啊!」說著已隨沈珍一同往外走去。到了門口就見三個僕役正往車上搬東西,大多是些山產土特之物。也有不少封好的匣子,份量不輕裡面非金既銀。看來那位樓家員外並非尋常人物,否則就算多年世交,老太太過壽也不用送這些禮物。
又與沈俊斌夫婦打了招呼,二人要了兩匹馬就往洛陽縣城趕去。出了山坳拍馬疾馳十餘里,只見清幽幽的洛水緩緩南去,北岸立著一座並不大的小城。只因今日開春大集,經了一冬的苦熬,周近數百里的老百姓全都出山趕集。一則置辦油鹽醬醋,再則也趁著春耕前出來散散心。
劉卓與沈珍縱馬入城,全都沒注意身後已跟了兩個尾巴。只見路邊立著兩個藍衣漢子,能有三十多歲的模樣。左邊那人年紀稍長,身材高大,偏偏生就一副尖嘴猴腮,一看就覺不是好人。右邊那個還更英俊,白白淨淨,五官端正,可惜賊眉鼠眼壞了氣質。
二人全都盯著沈珍背影,難掩一臉淫邪之色。那白面漢子低聲竊語道:「哎!我說張哥,小蹄子夠水靈的,當年我在帝都都少見這樣絕色,要不咱們哥倆把她攝來樂樂?」那尖嘴猴腮的漢子也流露意動,嘿嘿淫笑道:「確實是人間佳色,應該還是完璧之身。若到了床上有小母馬那般烈性,那可就真夠味了!」
話說這兩個漢子一個叫張順一個叫李全,原來全是混跡江湖的江洋大盜。後來機緣巧合遇上鬼子山陰靈洞的噬魂童子李金龍,見二人資質不錯又心狠手辣,正好以為臂助,就收為弟子傳授邪法。多年來倚仗法術,專門為非作歹。
說起來鬼子山陰靈洞在修真界也是一處著名的門派,陰靈洞主柳道真修煉《六真合和經》,一身修為已至化境。唯獨《六真合和經》乃是一門雙修功法,須以男女交合採補陰陽修煉,被修真正道所不齒。張李二人的師父李金龍,正是柳道真的三弟子。
且說那張順一提完璧之身,李全忽然眼睛一亮,眼看張順就要上前,趕緊將他拉住,壓低聲音道:「張哥且慢!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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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3:38
第5回 禍從天降
張順已是色受予魂,見李全阻攔已甚是不愈,道:「兄弟有話快將,莫讓那小娘兒們跑了。」
李全好整以暇道:「張哥少安毋躁,一個凡人小娘,還能跑到哪去。我說咱們兄弟拜師也四五年了,還只修煉些入門法術。如此下去也難得師父真傳,更別說賜下一二降魔法寶,恐怕長生不老也成奢望!」
張順本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此中意思,道:「賢弟是說將此女送給師父享用?」
李全點頭道:「我看此女非但絕色,更靈氣逼人,資質上佳,若能成師父雙修道侶,你我豈不大功一件!屆時師父高興,還能少了咱們好處!」
張順也是大喜,縱身就要往城裡追去,幸虧李全手疾眼快將他拉住:「張哥莫非想把她抓來!」
張順疑惑道:「不抓來怎麼獻給師父?」
李全急道:「哥哥怎不想想,此事若成,那小妞日後與師父雙修,就是你我師娘,咱們焉敢有所不敬!」
張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恍然大悟道:「哎呀!若非賢弟提醒,險些犯了大錯!」
李全又道:「張哥且在後頭盯梢,切記不可驚動了那姑娘。我這就去跟師父稟報,至於如何處置,全憑師父做主,自然沒有你我的不是。」
兩個賊人商量好後,分頭行動暫且不提。單說劉卓沈珍徒步穿過縣城,將馬匹寄放在城裡的客棧,再往北出城就終於到了集市。眼看人頭攢動,買賣興盛,各色擺攤叫賣的層出不窮。還有許多山裡人趁著去年秋末農閒,攢了許多山貨,製作成干,今春取出叫賣,更有個好價錢。
沈珍手裡舉著一串紅艷艷的冰糖葫蘆東張西望,更有點目不暇接,還不知就要大禍臨頭。
洛陽春市乃是周近百里的開春第一大集,來往買賣擺攤的不計其數。全年也只此一次,洛陽縣城北面一片數百畝的旱田全都被佔滿。只等過幾日農忙時開春下種,下次趕集就得移到城裡,規模不及此時十分之一。
劉沈二人直逛到午時大過才興致勃勃的往城裡回去,手裡大包小綹拎了不少。直接回到存馬的客棧,沈俊斌夫婦早就等了多時。樓家老太太過壽,遠近賓客來了不少,招待打理人手不足。夫婦二人不想多擾早早告辭,先前就跟沈珍約定在此客棧匯合。
原本沈珍還意猶未盡,準備在客棧吃些東西,再拉著兄嫂也同去逛逛。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沒等片忽然艷陽斂去,北來寒風飄起雪花,剛才融融春意全都不見,餘下只有春寒料峭。
風雪漸大,城外集市自然散了。眾人在客棧草草吃了一口就往沈家峪趕回去,生恐入夜雪大又被困在城中。終究是初春時節不如三九那麼寒冷,雪落在路上經行人一踏也存不住,才沒多久已非常泥濘。
下雪之後風已停了,路邊樹丫枝杈枯草殘石上覆了一層白絨,瓊枝瀲灩,更顯華麗。沈俊斌心疼妹子,風雪雖然不大,也捨不得讓她冒雪騎馬,跟沈珍換了轎子,騎馬在前與劉卓並行。最後頭還有兩輛卸盡的空騾車,中間兩頂轎子一前一後,裡頭坐的正是妻子郭氏和妹子沈珍。
雪花落在脖頸裡頭,劉卓不禁打了個寒顫,又緊了緊身上棉袍,心裡咒罵天氣無常。唯一所幸趕到家裡只有十數里路程,車馬再慢也用不許久。
就在這時忽見迎面行來一個道人,風雪漫天竟只著了薄衫。看其邁步似緩,速度卻極快,若再細看,步履之下竟是踏雪無痕!看其體格彪猛,氣質陰戾,彷彿不是好人。此刻正往這邊打量,眼神全都盯著兩個轎子。
剛才在集上劉卓就覺不對勁,彷彿總有人在暗處盯著,暗地留心也沒發現有何異常。起初還以為自己多心了,此時那種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又回頭望了一眼,風雪寒冷,兩頂轎子全都落著綿簾,也看不見裡頭。
劉卓心中暗道:「這些日全是些鬼魅怪事,只盼別出什麼亂子才好。」又扭頭對沈俊斌道:「雪勢又大了,沈兄招呼後邊轎夫趕些腳程,趕著天明速速回家免得節外生枝。」
正在說話間,忽然天風乍起,眼見天際一片灰雲滾滾翻騰,宛如巨浪飆風壓來,速度飛快,眨眼已到了頭上。眾人正相顧震驚,那烏雲中猛地衝出一溜旋風,裹挾飛沙走石,直往下頭席捲過來。頓時天昏地暗,人喊馬嘶,已亂作一團。
前後兩騾兩馬全都受驚,尤其沈俊斌不常騎馬,一個沒注意,胯下駑馬前蹄高高揚起,就把他掀翻在地,幸虧地上泥濘鬆軟並沒重傷。劉卓身下坐騎也躁動不安,卻被他一股蠻力捏住鬃毛強行按住,隨即一抖身上披風蓋住馬眼,才勉強安靜下來。
就一瞬間狂風已把兩隻轎子全都掀翻,郭氏沈珍驚駭莫名,連滾帶爬出來,綢衫沾泥,鬢髮凌亂,形象好不狼狽。二人見沈俊斌跌在地上,大驚失色,趕緊上前去查看。沒想到怪風再至,也不顧那郭氏如何,直往沈珍腰上一卷,就已衝上天空。沈珍終究只是個小姑娘,直覺天旋地轉,腳下蹬空,心間「吐吐」一顫,便已人事不省。眼看被捲入天上烏雲,業已蹤跡不見。
原來張順、李全分開之後,一個在背後盯梢,一個施展法術,直往西方紅線嶺奔去。紅線嶺有一座五竹洞,乃是李金龍的別府。
李全回到洞中一說,那李金龍也立刻來了精神。他修煉邪法異於常人,尋常女子哪堪旦旦而伐。一個健壯女子不消幾日就陰水枯竭,一副癆病枯容。唯獨一同修煉陰陽互補,才能相生相繼,無奈玄陰女子萬中無一,全是可遇而不可求。
李金龍問明情況已迫不及待,架起遁光尋來,遠遠就看見一行隊伍。他卻並不著急搶人,落下遁光佯裝路人,要看看是否真如李全所言。青緞子轎蒙哪能阻擋妖術窺探,妖人一見沈珍模樣,立刻大喜過望。
原來沈珍非但模樣美艷,更天生玄陰之身,正是修真練道的坯子。這才捲起濃雲施展妖法,把沈珍給摞去。幸虧妖人還想與沈珍做個長久夫妻,特意控制法術,並沒傷著同行家人,免得結成仇恨不好馴服。
說那妖雲來得快去的更快,就在天上一旋,便已滾滾西去。只留眾人人仰馬翻,唯一所幸並無重傷。劉卓騎在馬上驚魂未定,回頭見郭氏已扶起沈俊斌,二人全無大礙。然而再找沈珍,竟已蹤跡不見!再看迎面來那道人也沒了人影,尤其剛才烏雲狂風來的蹊蹺,更覺大事不好。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3:52
第6回 雪姬素裳
劉卓斷定沈珍被那怪風捲走,眼看烏雲遠去心急如焚。知那怪風烏雲絕非自然,定有妖怪從中作祟。又想到沈珍嬌俏可愛,竟要淪為妖怪吃食,只覺心如刀絞痛不自禁。他倒是沒想到妖人想要劫色,只因民間傳說妖怪吃人,便想當然以為沈珍定要沒命。
其實從妖風襲來退去也只有一瞬間,劉卓的心思也全在一閃念。眼看天上烏雲遠去,也顧不得許多,雙腿猛地一夾馬腹,催動韁繩縱馬追去。同時大聲喝道:「珍兒被妖風刮走……」那劣馬雖鈍卻經不住疼痛,四蹄如飛發瘋似的奔出。沈俊斌夫婦驚魂未定,又聽沈珍落難,已心神大亂,更不知如何是好。
不提沈俊斌夫婦如何驚恐焦急,單說劉卓縱馬急行,望著天上遠去的烏雲,手裡馬鞭掄起恨不得肋生雙翅。無奈劣馬終非神駿,發命狂奔百餘里就體力虛竭。
眼看那妖雲越飛越遠,劉卓心急如焚,又忽見前頭閃出一個身材高大尖嘴猴腮的漢子。他已顧不得是否撞人,高聲喊喝「閃開」,催馬向前速度不減。沒想到那漢子非但不躲,反而步行迎上,眼看就被撞上,揚手竟按住馬頭!連人帶馬也數百斤,狂奔過來衝力何等巨大,若是常人早被撞飛,那漢子竟紋絲沒動!
劉卓大吃一驚,恍然想起剛才集市上就曾數次見過此人,只因市場人多並沒在意。此時已知對方不是常人,強自壓下怒火,問道:「仙長何許人也,為何與我尋常百姓為難?再說萬事也可好好商量,何必非要綁了我家妹子!」
張順「嘎嘎」怪笑道:「小子!實話告訴你吧!咱家師父看上你妹子了,結成夫妻修煉長生,日後自有享用無盡的好處。前方仙府非你所去,還不速速返回,別自找不爽,平白丟了性命。」
原本劉卓以為沈珍要被妖怪吃掉,此刻知曉並無生命危險,也稍微放下心來。但一想到妖人倚仗邪法強逼成婚,一股惡氣直撞頂門。他早就知曉沈珍心思,對她也並非沒有愛意,此次前來正為探望佳人,怎能眼看她身陷魔掌。
劉卓死死盯著敵人,打定主意要拚死一戰。忽然眼神錯過,往張順身後望去,臉色微微一變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張順自恃妖法厲害,根本就沒把一個凡人放在眼裡。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只見荒林古道全無一人。不禁心頭一顫,隨即腦後惡風不善,方知上了惡當。猛地甩頭回望,只見劉卓扯劍在手飛,衝過來對準他後心就猛刺下去。
張順獰戾笑道:「豎子找死!」說時揚手點指,立刻飛出一道昏黃的劍光,直往刺來寶劍迎上。「鏘啷」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震得劉卓膀臂發麻,五內巨震。他原本心志奇堅,又逢心頭激怒,就算命死魂消也萬無退縮。猛地斷喝一聲,掌中青瞳劍不緩反急,力道更盛三分。
張順原以為一個凡人書生能有多大本領,飛劍一出還不身首分家。沒想到劉卓手上竟是仙劍,兩劍一碰忽然展開一蓬金光,竟把他的飛劍撞退!妖人驀的一愣,隨即驚怒交加,不惜法力變換劍訣,並指往飛劍上一點,斷喝一聲:「給我殺!」只見那昏黃的劍光猛然一震,竟展開三丈多長,霍霍吞吐劍光,飛縱空中彷彿蛟龍。
眼看敵人勢不可當,劉卓心頭一顫暗道:「我命休矣!」只下意識的舉起青瞳劍抵擋。沒想到兩廂一碰竟「轟隆」一聲巨響,青瞳劍放出數丈金光,比敵人飛劍還凌厲十倍,一下就把襲來飛劍撞飛出去。隨即脫出劉卓掌控,恍如神龍出海緊追上去,又對那飛劍猛力一斬。
「鏘啷」一聲金鐵交鳴之音,震得人耳朵直疼,當即就把混黃的劍光給擊散了!然而劉卓終究肉體凡胎,哪受得這樣反震巨力,「哎呀」一聲慘叫飛出三四丈遠,撞在路旁樹上已昏死過去。
青瞳劍雖是靈物,無奈主人靈識昏厥,它也再難逞威。震落敵人飛劍之後,已飛回劉卓身邊,懸在空中「嗚嗚」低鳴。
起初張順還以為遇上隱世的高人,驚呼一聲轉身就想逃跑。唯獨心疼祭煉多年的飛劍,不捨就此遺棄捨命去撿。方一回頭才發現敵人已昏死過去,又見旁邊懸著一抹金色劍光,才如夢方醒,只是一柄仙劍作祟。
驚魂稍定的張順更驚喜交加,在修真界中無論正邪,煉製防身武器大約脫不開『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雖然形制不同,本質大同小異,就以劍光為例,品質高低比較,以金光為上品,銀光次之,青光再次,至於其他各色駁雜全都落於下乘。剛才張順那柄光色昏黃飛劍,已是下品中的下品幾乎不入流。劉卓並未修真,僅憑青瞳劍的靈氣,將其劍光擊散也並不為奇。
那張順按住心情,小心翼翼靠了過去。此刻他心裡已樂開了花,終於時來運轉。別說是他,就算噬魂童子李金龍也只有一柄青色飛劍,平時視為珍寶從不輕易示人。
不過張順也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並沒想把寶劍佔為己有。只想得來獻給師父,自有享用不盡的好處。不過此寮天生福薄,哪堪此等重寶入手,更作惡多端,合該命絕在此。
還沒等張順靠近青瞳劍,忽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眼看往那仙劍落去。張順微微一愣,已被寶物蒙蔽了心智,哪容得寶劍落入旁人手中。厲聲大喝:「寶劍是我的!」隨即推手放出一片灰色妖氣,直往那白光打去。
只聽有人輕輕「哼」了一聲,隨即那白光中分出一抹銀針似的精光,飛矢般打在妖氣上。驟聽「呲呲」作響,妖氣如同春風化雪消弭無形。銀色光針去勢不減,直往張順眉心刺去。妖人大驚失色張口欲呼,無奈光針太快,沒等發聲,已血光迸濺死在當場。
天上銀光翩翩落下,從中顯出一個白衣女子,眼神冷漠的瞟了一眼妖人屍首,輕蔑「哼」了一聲。妖人眉心傷口銀光一閃,「彭」的一聲頭顱炸開腦漿迸裂,從中衝出一道三尺多長的銀色劍光,皎潔如月,滴血不沾,已落到那女子手中。
再看那女子一身雪衣素裳,離地尺高懸身虛立,映著漫天雪花,彷彿雪姬素女仙界靈葩。唯獨臉色冷漠更盛寒冰,視人性命如同草芥。
女子瞟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劉卓,娥眉微微一蹙。又望向懸在一旁的青瞳劍,眼神中難得閃出一絲溫柔。探手已抓住劍柄,沒想到青瞳劍猛地一顫,金光綻開脫出掌控,劍鋒橫指森森逼人。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見青瞳劍始終不離劉卓左右,已知仙劍認主不可強奪。嬌顏更顯淒然,清淚順著臉頰落下,喃喃道:「師父!莫非你真遭了大劫,竟連飛劍都成了旁人之物。」說著眼色愈加狠戾,惡狠狠的瞪著倒在地上的劉卓。玉雕似的小手緩緩抬起,鬆散的水緞袖子落在臂彎,顯出一截荷藕似的小臂。對準劉卓天靈緩緩按下,竟要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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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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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4:05
第7回 仙子師父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卓輕哼一聲甦醒過來。猛地想起之前妖人打來飛劍,眼看命在旦夕,乍然一驚坐了起來。「呼呼」喘著粗氣,摸著胸口「嘣嘣」直跳,才知自己還沒死。
驚魂稍定,打量所在之地。這時一間不太大的精緻小榭,大約兩丈見方,紅柱紅窗,金格圍梁。窗下半埔土炕,鋪著錦緞褥子,炕上左右擺著兩隻花梨木的小茶几。左邊几上放著一隻青花美人瓶,瓶口插著一支碩大的靈芝,提鼻子一聞還有淡淡藥香。右邊几上放著一口巴掌大銅壺,精緻小巧,外形古拙。
劉卓一見那銅壺,頓覺口乾舌燥,執起銅壺晃了晃,見還有些水,幾上也沒茶碗茶杯,索性對嘴灌了一口。清洌甘甜,好不解渴,又牛飲一通,把壺中泉水喝了大半。再看牆壁上掛著兩幅字畫,雖然筆力沉厚,終究難掩脂粉氣色,料定是個女子的手筆。
那字幅底下一張八仙桌,青瞳劍正安然擺在桌上。旁邊還放了一條並沒繡完的絲絹帕子。用竹撐子繃緊,一朵桃粉色的牡丹花已初具模樣,陣腳細密,精娟秀美。
劉卓起身下炕,取過寶劍,隨手拿起帕子細看。一股淡淡幽香撲鼻而來,並沒見屋裡熏香花露,大約是此處主人身上體香。
劉卓握住寶劍,心裡合計:「難道妖人良心發現,當時竟沒下毒手?這裡又像是女子閨閣,莫非我被仙女救了?」復又洒然笑道:「就算這世上真有仙女,大約也沒閒心來救我把!」
劉卓呼了兩聲「可有人在」也不見回音,就自己出了門外。只見青山環繞,柳林如新。屋外門前儘是青鬱鬱的毛竹,連成大片,拽拽隨風。只有門前一條花色石子結成的小路通入竹林,又往東一拐,終究看不見盡頭。
順路進了竹林,行出十丈又一拐彎,可見前方一片十餘畝大小的水窪。荷葉鋪排密密麻麻,數百朵簸箕大的蓮花映在其間。此時已是下午,眼看斜陽竹影,水色荷花,在微風中爭妍鬥艷。蓮花荷葉清香襲來,物清景秀,令人心曠神怡。
不覺已走到塘邊,那蓮花清秀憐人,雖然心中有事,難免多看幾眼。忽然荷塘中間動了兩下,還以為風來搖曳,卻見一朵粉色蓮花居然倒了!正覺可惜時,忽又見那荷花長起,直高出於眾尚不停止。
劉卓站在岸上遙望,不禁心裡砰然一動。原來那荷花已折,被人執在手中,花下一個白衣女子,腳踏青萍浮在水上,正往這邊望來。因舉著荷花,水袖舒展已落在臂彎,露出一截又白又嫩新藕似的皓腕。雲裳素衣,玉面朱唇,雲鬢霧鬟,明眸皓齒,尤其細腰雪膚,站在蓮花荷葉中,艷陽照映,人面蓮花交映流輝,益發顯得神采照人,美絕人寰。
劉卓立在池邊已看的癡了,沈珍已算是人間佳色,相比此女就顯得青澀稚嫩。又見那素衣女子身如鵝毛輕輕飄起,亦如燕行落在地上,眼神冷逸,言語淡漠,彷彿萬年不化的積冰。道:「你醒了。」
劉卓還是第一次見人飛行,心中驚詫無以復加,才知面前女子竟真是個仙女。聽其說話如夢方醒,趕緊躬身施禮道:「晚生劉卓,拜見荷花仙子。」
那女子娥眉微蹙,暗惱他胡亂起名,又瞟了一眼腰間的青瞳劍,冷冷問道:「此劍何處得來?」劉卓本來聰明絕頂,聽出話音不善,更想不出任何端倪,不敢胡亂揣測,只有實話實說。就把那日誤入陰宅得青瞳劍的經過講了一遍。
女子靜靜傾聽,等劉卓講完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又沉吟片刻才道:「這柄青瞳劍原本是我師父元化真人的隨身佩劍,既然被你得來也算一番機緣,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弟子。」說罷已飄身而起直往竹林中飛去。
原來這絕美的仙子名叫秦瑤靜,乃是終南山混元派的修真。剛才所言元化真人本名叫李雲慈,是混元派的上代長老,度過三次天劫,煉就一身混元真氣,修為已至當世絕頂。
七日之前元化真人拜訪故友之後忽然失蹤,秦瑤靜猜出師父遇上大難,四方尋覓也無所得。今日正巧在洛陽附近,忽然感到青瞳劍的氣息,趕緊尋蹤過去。她本來就生性冷逸,除了師父連教中同門也極少交往。知道師父遇險更心焦氣躁,早就耗盡了耐心。看見張順一身邪氣竟要奪劍,不禁怒從心頭起,飛出劍光將其擊殺。
又見青瞳劍認了新主,便知師父已凶多吉少。不禁又驚又怒,當時就想連著劉卓一塊殺了洩憤。但見他只是個凡人,竟能得青瞳劍的認可,乃是機緣造化,這才壓下心思把他救回終南山。
劉卓還不知已在鬼門關走了一朝,一聽秦瑤靜要收他為徒,立刻驚喜交加,趕忙想行禮拜師,卻見荷花仙子已飛走了。心想:「這仙子師父也真美,只可惜像塊冰疙瘩。」
一邊胡思亂想,急著順路回去。劉卓進屋一看,果然秦瑤靜已坐在炕上,正捧著那小壺喝水。心裡不禁一慌,雖然他早見慣了豪門貴婦大家名媛,但面對這冷逸美艷的仙子師父,可不敢心生半點褻瀆。見其捧壺飲水,嬌艷的櫻唇嘬在壺嘴上,又想起剛才也含著那壺嘴,便怎也止不住心神蕩漾。
秦瑤靜見他傻楞楞的立在門口,不禁峨眉輕蹙冷道:「還不過來拜師,莫非你瞧不起我是個女子,不願跟我學道麼?」
劉卓驀地一驚,也覺剛才失態了,心裡自嘲想:「劉卓啊!你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少年麼?只與人同用了一隻茶壺,便暗自竊喜,豈不太沒出息了!」好整以暇恭恭敬敬行了大禮道:「弟子劉卓,拜見師父。」
秦瑤靜受了叩拜,點點頭道:「我收你為徒全看在青瞳劍認你為主。此劍是你師祖的愛惜之物,你若修煉不勤辱沒此劍,不用旁人我先殺你。」說時劉卓就覺通身籠罩寒氣,手腳發軟竟要再次跪倒!
劉卓也是昂當男兒,剛才叩拜師父並非羞恥。如今若被一個女子氣勢嚇倒,還焉有臉面活在世上。也上來倔勁,暗地把牙一咬,吃奶的勁全都用出,強項挺立,怒目對視道:「師父放心,弟子平生從不落在人後,將來未必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4:22
第8回 築基
其實秦瑤靜本來無意恃強欺人,只不過剛才想起師父凶多吉少,心情沉重不自覺發出氣勢。沒想到引起劉卓反彈,還放出大話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秦瑤靜美目流轉,瞟了他一眼冷冰冰說道:「算你還有幾分骨氣。」其實她心裡也不禁佩服,畢竟劉卓還只是個凡人,竟能全憑意志頂住她的氣勢已非常難能可貴。又說道:「你需記住,日後就是混元道派的弟子,這裡是終南山疊翠風的蘿雅軒,我名叫秦瑤靜。我教宗主乃是蒼虛真人,你可稱其師伯,至於其他教中長輩,來日相見再行引薦。」
劉卓剛才只是狂言銘志,面對這冷若冰霜的仙子師父,他可不敢稍微放肆,趕緊應道:「弟子記住了。」
秦瑤靜點頭接道:「今天時辰已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明日再傳你凝氣練道之法。出門左走三十丈還有一間精舍,日後你就住在那邊。」
劉卓看出仙子師父心煩意亂,想要打發他走,但此時還有急事不能不說。躊躇著再次施禮道:「弟子還有一事相求,懇請師父應允。」
「講」秦瑤靜只冷冷吐出一個字,彷彿來了一陣寒風,險些把劉卓下面的話給凍回去。但為了沈珍的安危,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啟稟師父,弟子還有個義妹,被妖人施法摞去,懇請師父施以援手,免她遭了妖人毒手。」
秦瑤靜沉吟片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既然遭了妖人擄掠,便是命裡該有此劫。你可知她生辰八字,我先推算一卦。若她命不該絕,去救來也無妨。但若她氣數已盡,我也不可能違逆天意。」
劉卓不知修真界的規矩,首次聽說辦事之前還得先算卦。但此刻有求於人,也不敢多說其他,趕緊報出沈珍的生辰八字。
只見秦瑤靜扭身從旁邊的炕櫃裡取出一支缽盂大的灰色龜甲,還有幾枚磨得發亮的銅錢。唸唸有詞將那銅錢往龜甲裡一拋,「嘩呤呤」一陣清脆的鳴音,隨即掐指演算,半天也沒出聲。
劉卓從旁看著,心裡七上八下,更恐仙子師父算出沈珍噩運。不等片刻秦瑤靜已收了法術,劉卓趕緊問道:「師父演算如何?」
秦瑤靜收起龜甲,一邊講道:「那女娃福源深厚,自然不用你去操心。此番雖然遇上凶險,卻會因禍得福,引來一番仙緣。你只需專心修煉,日後早晚還有相見一日。」
聽到了這種結果,劉卓也不能鬆一口氣,趕緊道:「先前我聽那妖人說,他師父看上珍兒,要強逼成婚。珍兒性子剛烈,要是萬一……」
秦瑤靜瞅他一眼,大約看出劉卓喜愛沈珍,眼中難得閃出一絲柔和,語氣還依然冰冷:「那妖人乃是紅線嶺的噬魂童子李金龍,憑他哪有福緣消受玄陰之女。你只需刻苦修煉,來日才有能力助她脫劫。」
劉卓聽著有點玄乎,但新拜師父也不敢置疑,知曉沈珍平安無事也就暫且放心。至於其他現在也是有心無力,又躬身施禮退出了門外。離開那屋子十餘丈了,才稍微吐出一口氣,心想:「這仙子師父還真是冷若冰霜,就算當初頭次見了皇上,也沒感覺這麼大壓力。」隨即嘴角又牽出一絲微笑:「不過師父也真美,前世今生加在一塊也幾十年了,還沒見過這麼美的人兒。」
胡思亂想時已順路走到另一間精舍外頭,雖然心裡還擔心沈珍,但現在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推門進了屋裡,與剛才那屋子格局相當,唯獨少了許多生活陳設。雖然屋裡乾淨整潔,卻少了一股人氣,想必多時不曾住人了。
劉卓一屁股坐在炕上便不願起來,懶洋洋的蹬掉了鞋子,又從腰間取下寶劍,輕拂著劍鞘喃喃歎道:「青瞳啊青瞳!上天將你賜給我,你說我也能成仙麼?」劍雖有靈卻不能說話,只輕輕一顫閃出淡淡的金光,但此刻劉卓已眼皮沉重昏昏睡去。
天色漸明,朝霞如火。劉卓還徜徉在夢鄉,乎覺一陣冰寒,打個冷戰猛地醒了過來。只見門口一襲白影已轉身離去,復又聞聽黃鸝似的聲音說道:「別忘了你的誓言,若不能刻苦修煉,想要青出於藍,無異於癡人說夢。」
劉卓吁出一口氣,心中苦笑:「我這師父莫非天生就是個冰塊,竟站在身邊已覺渾身發寒。」更不敢耽擱,趕緊起身收拾。見門口臉盆架上已盛滿一盆清水,一旁乾淨毛巾水杯全都備好。劉卓洗了一把臉,取過毛巾還有淡淡香味,就與秦瑤靜身上味道一樣。心想:「終究是個女子,也許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冷冰冰的吧。」
待出了門外已見秦瑤靜順著路徑往遠處行去,劉卓緊了幾步追上,道:「弟子給師父請安了。」秦瑤靜微微愣了一下,大約還沒習慣有人跟她叫師父吧,輕輕點點頭道:「一應俗禮不用拘泥。」隨即舉起手掌,精光閃爍就顯出了一顆金色的丸子:「此處乃是終南山絕頂,已高出雲端,天外罡風四季不斷,因有仙陣護持才全無所覺。你且先服了這顆靈丹,免得到了外頭被罡風吹化。」
劉卓心頭一顫,心想:「還真是神仙境地,連風都能把人吹死!」但師父有令不敢怠慢,趕緊取過丹丸丟入口中。一股藥香沁透口鼻,隨即彷彿吞了一團烈火,猛地衝入喉內,要燒燬五臟似的!痛呼一聲險些栽倒。但那熱流來得快去得更快,轉眼間就消失不見,體內劇痛也全都不見。
秦瑤靜見他沒有不良反應,已接著往前走去,一邊說道:「吃了丹藥之後,可助你凝氣鑄體,待會出了仙陣,也不至被罡風吹死。」說時二人沿著石子小路走出百餘丈,就見前頭五彩光嵐閃動,彷彿一片巨大的光幕一直連到高空。
秦瑤靜一閃身進了那光幕就再看不見蹤跡。劉卓便知定是到了仙陣邊緣,只要出去就是那能把人吹死的罡風,不禁有點心情忐忑。但他更不願在一個女人面前露怯,雖然那女人是他師父。索性已把心一橫,一步跨到那光幕中。
劉卓就覺身子一震,彷彿一朝到了北極,寒風刺骨,陰氣襲人,彷彿手腳都要被凍僵了。幸虧心間湧出一團熱氣,才感覺舒服許多。稍微定神往四外尋覓,只見秦瑤靜已到了數丈外,定身立在一株蒼松下頭,再往前去就是無邊雲海萬丈深淵。
劉卓忍著刺骨的寒風,咬牙往前走去。反觀秦瑤靜彷彿春日遊園,那罡風來了竟只能稍微拂起她的衣角。見劉卓來了伸手一指樹下一塊尺餘高的石台說道:「你已並非稚齡,早就過了築基的良機,雖然資質頗佳,但如今再修煉道法,還需以外力相助開闢經脈。或許有點疼,你需盡量忍著。」
說著不容劉卓說話,伸出手按住他的天靈。一隻小手放在頭上,劉卓還來不及細細體味那般軟膩,就覺泰山壓頂般,一股巨力灌頂而入。那小手按在頭上輕輕顫動,一股熱力順著天靈直通內府丹田,又流經通身四肢。不消片刻已遍體燥熱,彷彿全身按摩舒適無比。
劉卓不敢分心,趕緊沉住心神,靜靜感受體內變化。片刻之後忽聽秦瑤靜喜道:「想不到你天生元神渾厚,丹田元氣也足,竟比尋常人兩倍還多,也不枉我收你為徒。」隨即身子一旋到了劉卓背後,另隻手已抵在他後心,說道:「閉目凝神,想像隨我真氣在體內經脈運行。」
劉卓感覺腹下丹田猛地湧出一股熱流,彷彿一直小老鼠在體內亂竄,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只見他滿臉張的通紅,腹下陽根早就堅硬如鐵高高聳起,渾身汗如雨下,胸口憋住一口悶氣,呼不出來更別提多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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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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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4:37
第9回 混元真經
劉卓雖然曾讀過一些醫書,也全是走馬觀花,只知道一個大概。至於身上經脈五臟內府,全都不甚明白。此刻那熱流在體內運行只能盡力牢記路徑,人體經脈何其複雜,就算他再聰明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足足運行三十六周天,才把經脈路線記牢。
秦瑤靜鬆開雙手道:「你以此法坐功,須得滿了七七四十九日,才能開闢經脈穩定基礎,屆時百脈通暢,百病全消,日後運氣調息,才可毫無阻滯。」說時又從腰間的繡囊中取出一顆紫紅色的藥丸道:「你才修煉道法,不能餐風飲露,這顆丸子可頂十斗米飯,保你這數十日不覺飢餓。」說罷已留下丸子飄然而去。
劉卓生恐忘了剛才的運行路線,趕緊吞下丸子,又繼續凝神行氣。他原本全無基礎,更生恐稍微疏漏就要鑄成大錯,日日修煉如履薄冰。日昇月落,時光如同白駒過隙,轉眼間四十九日已過,終於並沒弄出任何差池。此刻在劉卓體內已生成一股熱流,就算不用刻意驅動,也全都按照固定路線不停運轉。
到了四十九日頭上,劉卓還不懈怠,正在行氣練功,忽聽耳邊傳來呼喚:「時辰已到,可收了功法,直接來我屋裡說話。」
劉卓驀地一愣,睜開眼睛四處尋人,卻沒見任何蹤跡,才知道是仙家的傳音法術。心想:「修真仙術果然神奇,若練成此法,豈不比手機還方便!」隨即起身順著來路回去,剛才還不覺異樣,此刻才覺身輕體健,還從沒如此輕鬆暢快。
這次再來已輕車熟路,到屋裡時秦瑤靜坐在炕上,大概閒著無事正穿針引線。水藍色的青綢上,一副鴛鴦戲水的圖案初具規模。唯獨那小布片讓劉卓看了,不禁血脈噴張,竟是一條貼身的肚兜。想必她平時獨自生活慣了,剛才也並沒多想,此刻見了劉卓模樣,才自覺羞澀,趕緊將停手藏在身後。
劉卓深知女兒家心思善變,生恐她惱羞成怒,若無其事道:「弟子回來。」
秦瑤靜也看他一眼道:「不錯,頭次煉氣就能聚起真元已非常難得。今天就教你築基入道的法門。」劉卓暗自欣喜,原本隻言片語已聽出,修真全是從小就入門,還擔心自己年紀大了,此刻聽見仙子師父肯定才放心。
秦瑤靜接著說道:「修真之道所求乃是自我完善自我昇華的過程,通過吸收天地靈氣,體悟天地運行的規律。你需記住非但要勤修苦練,還需感悟天地至理,否則終究落於下乘。」
不用劉卓應聲,她又接著說道:「修真界中分支流派眾多,大抵上已分成四股:道家、佛門、魔教和雜家。倒也並無正邪之分,只是按照功法淵源由來。咱們混元派乃是道門正宗,傳承至今已歷五代三千餘年,在修真界算是名門大派。記著日後若外出行走,遇上有人挑釁可不用忍氣吞聲。」
劉卓點了點頭,心想:「看來修真界也不太平啊!先把這話擺在前頭,看來日後也少不得與人爭鬥。」
秦瑤靜又道:「雖然流派眾多,但萬變不離其宗,大體分為築基,煉氣,金丹,元嬰,凝神,天劫,一共六個層次。前五個階段又可細分初期、中期、後期,唯獨天劫需度四次,之後便可飛昇天外仙府。但那至少千年功夫才能達到,於你來說還遙不可及。前日你聚斂元氣,已算進入築基,何時到了煉氣,就可駕馭飛劍凌空禦敵。」
劉卓難忍心頭大喜,又好奇的看了一下仙子師父,問道:「不知師父已到了什麼層次?」秦瑤靜早料到他有此疑問,應道:「我修煉三百年,十年前才剛到凝神期。」劉卓不禁暗自乍舌,更體會到在修真界萬萬不可以貌取人。
秦瑤靜接道:「你的資質不錯,我看不許十年就能完成築基,再十年可練成真氣。一旦在丹田紫府結成金丹就算登堂入室,可下山行走歷練積修功德。」
劉卓嚥了口唾沫,猶豫著問道:「那個……還不知師祖他老人家到了什麼境界?」當初他曾放出豪言壯語,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總得先知道目標再哪。
秦瑤靜那精緻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圓潤豐腴的下巴微微揚起,驕傲道:「你師祖已度過三次天劫,但他的修為已遠勝度過四次天劫,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一直不肯渡劫飛昇。沒想到……」一言未盡卻戛然而止。
劉卓心知定有隱情,見她不願多說,也並沒再問免得遭人煩。片刻後秦瑤靜已恢復常態,淡淡道:「今日我就傳你《混元真經》,此書乃是我教根基寶典,只有教中嫡門的入室弟子才可修煉。咱們蘿雅軒這一脈也只有你我二人,倒是不分親疏,只傳給你也就罷了。」
原來混元道派乃是北方著名的洞天福地,教中數百弟子,也不可能一視同仁。教中一共十三長老,也就分成十三支系。其餘各家全都廣收門徒,少則十餘多則上百。選擇其中一二個資質福緣最好的,才會收為入室弟子,作為接班人培養。唯獨秦瑤靜原來只願與元化真人獨處,最討厭收徒弟,卻讓劉卓撿了個大便宜。
說時秦瑤靜從旁邊櫃中取出一支黃綾子做成的卷軸,展開之後竟只有一片空白。又見她隨手在上一揮,驀地閃出一片精光,那卷軸中顯出一個極小的黑點,如同蚯蚓般在絹布上留下字跡。
因那卷軸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生成字跡如同蒼蠅大小,劉卓立在遠處根本看不見,秦瑤靜索性叫他來炕上同坐。那數尺見方的小炕上,素綃白衣的少女與英俊儒雅的少年聯袂而坐,挨肩聚首已湊成了一對,就彷彿金童玉女一般。
眼看日頭往西轉,劉卓終於把《混元真經》的開篇築基記牢。又當場依法修煉,確定無誤才算合格。秦瑤靜這不負責任的師父再次偷懶,就丟下一句『依法修煉』,就想把劉卓給打發回去。
但當劉卓走到門口時,她又猛然想起了什麼,趕緊把他喝住。手掌一翻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支青色的瓷瓶,推開塞子從中傾出一顆淡綠色的丸子,道:「這顆洗髓丹回去再吃,你屋後面繞過樹林就有一眼溫泉,事後可往那沐浴。」
一聽名字劉卓就猜出靈丹功用,有滌蕩經脈清除雜質的功效,否則也不用特意提醒在何處能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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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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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4:50
第10回 碧珠
且說劉卓回了住處之後就把那洗髓丹服下,又喝了些許泉水,不多時就覺腹下絞痛,趕緊衝到屋外。仙府靈地哪有五穀輪迴之所,只能尋了一處僻靜地方。才一蹲下就如長江洩水,一發不可收拾。尤其味道奇臭無比,險些把他自己都熏得暈了過去。
等到片刻之後站起身來,體內於毒盡去,頓覺身子輕鬆。彷彿耳目全都更清明,眼看那鬱鬱蔥蔥的草樹,竟比往日看去還更嫩綠鮮艷。又覺身上發粘,竟已出了一身大汗,還從毛孔空湧出一層泥漬。
劉卓渾身又粘又臭,趕緊辨認方向,順著樹林走去。遠遠就望見數十丈外一片水光粼粼,還往上冒著熱氣。中間突出一塊山石,汩汩往外湧著溫熱的泉水,把那池子擠成了月牙形。
劉卓身上難受,也並沒多留意,三下五除二脫了衣裳,試了試水溫不涼不熱恰到好處。水池並不太深,只及他腰間,泉水很清卻因上面覆了一層霧氣,看不清水下狀況。他直接走到泉眼底下,靠著石壁坐下,上頭噴出泉水還能衝著腦袋。
不用使勁搓洗,身上泥漬合著汗水已全都掉了。只不過難得舒舒服服泡著溫泉,劉卓也並沒急著起身,索性瞇起眼睛小憩片刻。然而還沒過片刻,忽聽有人撥動水聲。
劉卓也驀地一愣,睜開眼睛往四外望去,也沒看見還有旁人。但水聲就在耳邊,已越來越近了。他心裡還納悶,忽見旁邊探出一個腦袋,生的眉清目秀,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女。烏黑的長髮全都打濕了貼在雪玉似的肌膚上,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劉卓,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胸前山峰隆起已頗具規模,嵌著兩點淡淡的粉紅,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彷彿水中玉女霧氣仙姬。
劉卓也嚇了一跳,不過他終究是個男子,這種情況總是不吃虧,好整以暇送出一個微笑。那少女如夢方醒,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連胸口都湧起一片潮紅。「呀」的驚呼一聲,雙臂抱胸扭頭就往回跑。
少女本來身材不高,水面幾乎到了她胸口,此時心慌意亂,腳下一滑「噗通」一聲就跌在池裡。劉卓見她手腳亂撓,顯然不識水性,生恐再出意外,趕緊上前救援。少女驚魂未定,早就忘了男女之嫌,彷彿八爪魚似的盤到劉卓身上。
劉卓只覺胸前兩團軟膩,鼻下就是少女的秀髮,還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氣。他原本也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尤其築基修煉之後,體內元氣益發雄壯,稍微受些刺激就已陽根大壯。只不過這少女來歷不明,又是初次見面,尤其仙山洞府哪有一個常人,雖然箭在弦上卻不敢亂髮。
少女「呼呼」喘了幾口粗氣,稍微穩定心神,才覺姿勢曖昧。又羞又怯趕緊掙扎下來,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劉卓望著那窈窕身影,不禁心猿意馬。忽又想起冷若冰霜的仙子師父,沒由來的打個寒戰。隨即沈珍那嬌俏可愛的模樣浮現在腦海,心頭湧上一股酸澀。雖說秦瑤靜斷言沈珍必將因禍得福,卻不知此時到底怎麼樣了。
劉卓再無獵艷閒心,捧起水猛地洗了幾把臉,站起身來就往回走去,現在當務之急還是修煉仙法,早日練成飛劍神術,才有可能幫著沈珍脫離妖穴。
劉卓回到自家,摒棄心頭雜念,依照剛才所學《混元真經》的妙法,調動丹田內的真氣。《混元真經》雖是道教秘法,不過築基階段並不複雜。並沒費多大功夫,就驅動真氣在體內繞行一個周天。
但劉卓入定靜修之後,卻不知青瞳劍竟生了奇異的變化。只見隨他真元運轉,身邊的寶劍已閃出淡淡青光。尤其鑲嵌在劍上的青色珠子,熠熠生輝經彷彿碧璽明月,閃動幾次竟脫開寶劍飛了出來!懸在劉卓頭上拽拽飄搖,隨即從中湧出一股青氣,順著天靈全都灌入體內。
與此同時劉卓就覺心神一顫,原本溫順的真元,忽然如同脫韁的野馬,運行速度猛然提升十倍。他心下大吃一驚,強自鎮定心神,還想盡力控制真元。無奈任憑如何集中精神,那真元就彷彿瘋了根本不聽控制。
不用三個周天,劉卓已覺筋脈如同火燒,整個身子都要炸開。他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還以為初次行功出了差池,引動走火入魔了。心裡暗道一聲「我命休矣」,隨即就已昏死過去。尤其奇怪劉卓雖失了知覺,體內真元卻並沒消散,反而運轉更加急速。那青色的珠子吞吐青氣縈繞旋飛,隨著時間推移,劉卓已被青色的碧光罩住,成了一個光球。
轉眼間就已過去三個月,秦瑤靜本來也沒有當師父的自覺。自從那日解說《混元真經》之後,就把劉卓給拋到了腦後。尤其她已活了數百年,三個月對她來說,也與三天沒什麼差別,全沒料到那新收的徒弟會出問題。
再說劉卓昏聵三月毫無知覺,全都不知他身子已有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碧珠放出青氣無時無刻不在改造他的身體,同時聚斂外界靈氣灌入體內,強行運轉真元推動修煉進度。起初劉卓經脈脆弱,數次被強猛的真元撐破。幸虧碧珠另有神奇,只要青光一閃,立刻將損傷治癒,經脈堅韌更盛重前。雖然略顯拔苗助長,但三月過去劉卓度過築基期,已是不爭的事實。
又過十餘日,劉卓終於恢復了神智,短短三月體內真元竟增長百倍,他不禁又驚又喜。趕緊以神念控制真元在體內運行三個周天,感覺俯首帖耳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按照《混元真經》的功法,把一身真元全都收在丹田。
劉卓睜開眼睛,看見頭上青光閃動,還多了一顆青色珠子,不禁驀地一愣。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那碧珠已收斂光芒,緩緩落在青瞳劍上,精光一閃二者合而為一。待光嵐斂去,寶劍靜靜橫臥在側,彷彿全無一絲異樣。
劉卓眉頭緊鎖,伸手抓過青瞳劍,細細打量劍上碧珠,益發感覺青瞳劍非同一般。先前秦瑤靜曾言,其師元化真人度過三次天劫,卻有四次天劫的實力,不知為何不渡劫飛昇。剛才看見那碧珠,劉卓心裡忽然直覺,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並且與這青瞳劍關係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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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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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5:18
第11回 賈師兄
先前秦瑤靜曾言,以劉卓資質十年就可完成築基。然而此時劉卓已清楚感覺,體內真元充盈,流轉順暢凝練精華,已到了築基後期。只需稍微溫養,就能一蹴而就,進入煉氣階段。昏厥之後雖不知時間,但他心裡斷定絕不會過去十年,否則身上衣物全是凡物,早該腐朽敗爛了。
劉卓畢竟才開始修真,遇上怪事不敢擅自做主,生恐萬一有個差池,走火入魔反而不美。見外頭天色還早,打定主意先往師父那問個明白。他站起身來舉手伸個懶腰,就聽身上骨節「噼啪」直響,彷彿又長高了些許。
劉卓正要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來了許久還不曾換過衣裳,趕緊抬起袖子聞了聞。雖已過去三月,但上次洩去體內於毒多少還留了些味道。那秦瑤靜一身素雪的打扮,就知到極愛乾淨的人。劉卓可不想平白惹來師父厭惡,趕緊在屋裡尋覓,既然那日給備了手巾,想必也應有幾套換洗的衣裳吧。
果然炕邊的衣櫃裡放著一套淡青色的道袍,劉卓取出衣裳一抖,纖塵不染還閃著淡淡的光暈。上手使勁扯了兩下,也沒有一點褶皺。心想:「果然是仙家手段,穿了這衣裳只怕永遠都不用洗了。」
劉卓換了衣裳,腰扎玉帶,身負綾袍,雖然此時修為低微,卻有一股超然世外的神仙氣度。取過青瞳劍懸在腰間,一抖兩袖,沒有半點繃掛之處,邁步就往秦瑤靜居處走去。
此時艷陽正高,照著竹林綠樹,益發顯得鬱鬱嬌艷,林中翠鳥爭宣,花間蜂蝶飛舞。劉卓才剛完成築基,心裡稍微有點忐忑,更難抑心情暢快,行在其中步履輕盈,看著什麼都覺得美好。
當他快要走到秦瑤靜閨房時,忽然遠遠看見另外還有人影,靜靜的立在門外。只見那人能有二十多歲的模樣,身姿挺拔健碩,大約比劉卓還得高出些許。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道袍,長的面色如玉,劍眉虎目,不見怒色自有一股凌人的威嚴。唯獨眼色太過凌厲,讓人覺得倨傲不親。
劉卓看見此人不禁微微皺眉,心想:「看此人恭立在門外,大約也是與我同輩的師兄,前來拜訪卻趕上師父不在。看這人氣度不凡,應該不是尋常人等。我初來乍到全無一個熟人,何不上前結交個朋友。」
然而還沒等劉卓開口說話,忽見那傲然青年眉毛一挑,猛然扭頭望來。劉卓見蹤跡洩露,也無意隱匿蹤跡,施施然走來一抱拳道:「在下劉卓,新近才拜入山門,敢問師兄如何稱呼?」
那青年倨傲的望來,從鼻裡發出一聲冷哼,皺著眉頭道:「你是哪家新收的弟子,竟敢胡亂闖來此處,還不快給我退下!」
劉卓頓時臉色一變,他本來就是心高氣傲的性子,就算原來在京城遇上親王君王,也得賠笑恭稱一聲劉先生。這青年的話語倒也無甚,唯獨那指怡氣使的意態,彷彿指揮他家下人,讓人心裡油然湧出一股惡氣。
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那劉卓雖然看著文質彬彬,可骨子裡卻是剛強性子。雖然明知對方是教中師兄,也沒絲毫畏懼,嘴角牽出一絲冷笑,上上下下打量對方,赫然笑道:「看你長得也一表人才,可惜是個蠻橫人。剛才我已自報姓名,你還不知回禮嗎?枉你還是同門師兄,竟連這點禮儀教化全都不懂,還妄想得道成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倨傲的青年本名叫賈光宇,乃是掌教蒼虛真人的入室弟子。十餘年前拜入師門修道,如今已練到煉氣後期,在同期門人之中算是出類拔萃。唯獨自小出身富貴,養成目中無人的性子,本身又是掌教愛徒,除了教中長輩和兩個師兄,全都不把旁人放在眼中。
賈光宇頓時大怒,虎目圓睜瞪著劉卓,伸手點指道:「好個狂言豎子,劉卓是吧!今天我賈光宇就稱稱你有多大斤兩,竟敢與我不敬!」說時就見他一揚手,閃出一抹三尺多長的青光,縈繞身邊彷彿靈蛇上下飛旋。
劉卓雖然到了築基後期,卻並沒練過飛劍法術,見對方竟亮出飛劍,不禁臉色微微一變。他也有心拔劍禦敵,但前次曾見妖人飛劍的威力,這個賈光宇只強不弱。心知自己仙劍雖好,卻不會御劍法術,一旦動手准輸無贏。
劉卓稍微定了定神,隨即望著賈光宇笑道:「師兄真是好大的脾氣,莫非我一拔劍就要痛下殺手麼?我雖學道日短,卻知同門相殘乃是大忌,看來師兄膽大包天,是根本不在乎教中規矩了。」
賈光宇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剛才他也是心頭激憤,看出劉卓修為低微還敢口出狂言,想教訓他一頓。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應他這茬,還平白扣下一個同門相殘的帽子。眼色陰霾彷彿盯著獵物,有心出手教訓,但轉念一想,能出現在此處,說話又如此放肆,想必不是尋常人物。
就在這時忽見銀光一閃,從天而降一道靚穎,秦瑤靜外出才歸,冷眼掃視二人,面色已是不善。賈光宇雖然狂傲,卻早知這位師叔艷絕人寰冷盛冰霜,平常也不願前來,只因此番師命難違,這才奉命來訪。趕緊收了飛劍,躬身施禮道:「弟子參見師叔,奉家師之命前來傳信。」
秦瑤靜望見劉卓不禁微露驚容,只不過還有外人在場,並沒多說其他。又看一眼賈光宇,冷冷語氣更冷若寒冰,道:「何事快講。」
聽出師叔語氣不耐,賈光宇也無不滿,修真界實力就是衡量一切的準繩。拋開長幼輩分不提,面對凝神期的秦瑤靜,即使再過分十倍,賈光宇也得恭敬忍著。道:「前日師父得到消息,凌雲山光法寺的妖僧活動頻繁,恐怕要有些動作,師父已派遣大師兄二師兄下山查訪。」
那凌雲山光法寺原本也是隴西著名的佛門聖地,當初達摩老祖東渡,就曾在此駐足傳道。只不過近來數百年卻墮落成了妖邪之地,現在的方丈廣匯和尚名為佛門弟子,實則修煉邪法作惡多端。門下哼哈二僧四方羅漢也全是惡貫滿盈之徒。
秦瑤靜面無表情道:「這些事平素全是掌教師兄主持,還用特異來通知我,莫非想要徹底除去光法寺這顆毒瘤?」
賈光宇應道:「師尊意圖弟子不敢揣測,不過師尊欲在明年六月召開宗門大會,屆時還請師叔務必到場。」
原來終南山疊翠峰雖在一山之中,但神仙洞府面積廣大,此處蘿雅軒要到混元派主峰,還有三百多里。各處洞府仙閣外頭全有禁制,要想溝通只能以飛劍傳遞書信。若有更重要的事,還需有人親至,以防再出意外。
秦瑤靜點點頭道:「我已知掌教師兄的意思,你自去覆命便是。」賈光宇不敢多言,躬身施禮一閃身化作一溜青光消失不見。
此事與劉卓也沒多大干係,見賈光宇走了趕緊上前施禮道:「弟子給師父請安了。」
秦瑤靜顯然也不關心混元派有要與何人開戰,注意力又落在劉卓身上,娥眉輕蹙道:「想不到短短三月你竟完成了築基!」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5:32
第12回 凝氣為水
剛才劉卓還不知到底過了多久,此刻一聽才知過去三個月。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直覺不應該透露青瞳劍的怪異,索性一問三不知。秦瑤靜修為雖高卻並沒多少授徒經驗,心裡疑惑劉卓進境神速,也找不出其中緣由,最後只能歸結到他體質特殊。
秦瑤靜收徒全看在青瞳劍認主,對劉卓本來沒什麼期待。此刻見他成就,也不禁心裡驚喜,但表面還沒絲毫流露,平淡道:「既然你已築基,便教你煉氣法門。」又刻意叮囑道:「煉氣乃是日後修真基礎,修練太快未必全是好事。你體質特殊,尤其切記不可貪功冒進,反而毀了自己仙業。」
劉卓應道:「弟子記下了。」說時跟著一同到了屋裡,秦瑤靜又沉吟片刻道:「如今你已完成築基,餐風飲露不需吃飯睡覺,日後就隨我一同往雲霞洞修煉吧。」劉卓也不知那雲霞洞是何所在,但聽著師父吩咐便全都應著。
隨即秦瑤靜又從炕上櫃裡取出一支黑色的漆木盒子,推開盒蓋驀然看見金光一閃,想必盒子外頭還有禁制。只見光嵐散去,盒裡裝著九枚牛眼大的赤色果子,鮮亮如血彷彿打了光臘,還閃著淡淡光暈。
秦瑤靜從中取出一顆果子,稍微猶豫一下又拿了一顆,才把盒蓋蓋上放回原處。將果子遞給劉卓道:「此乃千年野生的玲琅朱果,可溫養真元靜懾心神,先給你服下兩枚,才好傳授煉氣法門。」
劉卓接過果子,忙不迭丟入口中,只覺一口甘甜十分好吃。秦瑤靜沒想到他如此猴急,嗔惱瞪他一眼道:「哪個讓你現在就吃了!好端端的果子卻被你囫圇吞棗。」又無奈探出玉掌按在劉卓胸口說道:「還沒做好準備就吃,便叫那果子要了你小命也活該。」
這時劉卓才覺出腹中湧出一股爆裂熱氣,猛地一漲就要把他給撐爆了似的。幸虧胸口渡來絲絲涼意,正好到腹下將那熱氣束住。這才知道仙丹靈果雖然功效驚人,若不小心服用,只需稍微差池就成了要命的毒鴆。幸虧仙子師父就在身邊,否則此刻屍體都涼了半截。
又過了半晌才把朱果藥力平復下去,劉卓清楚的感覺到一股龐大的靈氣融入體內,卻並沒進入丹田,而是混在肌肉骨骼中。修為並沒提升半點,想必是另有應用,否則秦瑤靜也不用特意讓他服用朱果。
只聽秦瑤靜說道:「現在你驅動真元隨我神念運轉,到了煉氣階段就與先前築基不同,身體經脈複雜多變。真元運行也更複雜,若是稍微出點差池,走火入魔修為全毀是小,身死魂消也並非危言聳聽。」
劉卓暗自心驚,更不知三月築基是禍是福。不過他心思深沉,並非三言兩語就被嚇住,嘴上聲聲應是,心裡自有他的打算。此刻並非胡思亂想的時候,真元隨著新的功法運行一個周天之後。忽然從丹田中湧出一團熱流,猛地流遍了全身,在外頭都能看見他身上閃著淡淡的光暈。
劉卓閉目行功,全然不知外界如何,只能感覺丹田巨震,彷彿個撥浪鼓要從腹下跳了出來。又等急劇跳動一陣之後,猛地停住隨即「咚」的一聲,直把他震得頭暈目眩,眼前金星亂閃。
劉卓築基之後,早就練成內視之法,此刻心神焦急,神念全都盯著丹田動靜。只見那一團濃厚的霧氣濃縮凝練,竟漸漸成了流動的液體。他雖是初學乍練,但對修真階段還有些認識。親眼看見真元的變化,便知已真正邁入了煉氣階段。下一步就是將丹田中的真元凝成固態化成金丹。
真元又運行四十九個周天,鞏固成果之後才收了功力。睜開眼睛一看,只見秦瑤靜一襲白衣,孤身立在數尺外,一雙美目正望過來。這回劉卓並沒失去意識,心裡知道行功七日,仙子師父未曾離開半步。
此刻見劉卓無恙,秦瑤靜也鬆了一口氣。雖然她看似冷若冰霜,實則並非心底陰暗。只因從小就跟著元化真人修真,幾乎不曾與人交往。加之她資質過人,修為高絕遠勝常人,年齡相近的同輩中,全無與她比肩之人。常此以往孤僻成性,自然成了冰霜美人。而今忽然多了個徒弟,心底暗藏的母性漸漸顯現,即使嘴上不認,心裡也關心著。
無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秦瑤靜依然冷冰冰的說道:「現在你已完成築基,算是正式入了修真門牆,日後還需勤加修煉,或許還有成仙飛昇之日。」
劉卓微笑著站起身來道:「成不成仙弟子倒也不奢望的,只能早日救出沈珍妹子,再跟著師父避世求真,就已心滿意足了。」
秦瑤靜淡淡道:「說的怪好聽,但人心善變,也許你今日如此想的,等來日能耐大了,又怎耐得住性子,不去縱橫天下!」劉卓訕訕的笑了笑,也並沒急著反駁,畢竟世事多變,誰能妄自斷言將來如何。秦瑤靜也並不期望什麼,又接著說道:「如今你真元初成,又已繼承了祖師佩劍,今日我就教你御劍法術,免得遇人挑釁也無力抗敵。」
原來前日劉卓與賈光宇相遇,早已被秦瑤靜察覺,只不過並沒當場點破罷了。如今說出這番話,更有意讓劉卓努力修煉,將來有所成就還可自己找回臉面。雖然當時言辭並沒示弱,但一個男子漢面對外來挑釁卻不敢迎敵,已是一種難以逃避的恥辱。劉卓並沒做聲,只輕輕的點了點頭。畢竟有些事並不需要賭咒發誓,而是要真正做出來。
這時秦瑤靜已起身往外頭走去,劉卓緊隨其後。到了門外只見秦瑤靜水袖一抖,驀地閃出一片銀光,就把劉卓裹住。隨即二人騰空而起,直往東邊飛去。劉卓就感覺腳下虛浮,迎面強風刮得人陣陣心悸。雖然前世也曾做過飛機,但那畢竟在個鐵盒子裡頭。此刻飛身雲間迎面冷風,感覺又怎能一樣。
須臾間就落在另一截山峰頂上,只見雪山冒頂冰封雲繞,就在不遠處有一個丈許高的洞口,裡面幽黑無光,門楣摩崖石刻『雲霞洞』三個硃砂大字。
秦瑤靜蓮步款款走在前頭,一邊說道:「這雲霞洞直通終南山地脈所在,洞內靈氣更比外界濃厚十倍。日後你晚間在洞中修煉真元,白天隨我在洞外傳授劍術。」
劉卓心裡的仙俠夢想,就是一襲青衫三尺長劍,飛行雲際殺敵千里。此時一聽要修煉劍術,又怎能抑制心頭興奮!指尖輕輕浮動腰間寶劍,頓生萬丈豪情百倍信心。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5:48
正文 第13回 雲霞洞
冷陽中天,冰山覆雪。劉卓孤身凝立在一塊丈許高的巨石上,雙目如電緊盯數十丈外一塊突兀的冰凌。只見那冰凌彷彿刀削,支出三丈多高,左右不下丈餘粗,千年冰凍不曾融化,更比磐石還硬。
再看劉卓右手拇指按住無名指,並起劍訣便往那冰凌一指,隨即左手輕輕一拍腰間的青瞳劍。驀地一道金光騰空而起,在頭上一旋化作五丈多長,拽拽神光耀人眼目,翻捲沸騰恍如神龍。匹練長虹一般飛縱往那冰凌斬去,單等金光飛臨而至,往那冰凌一繞,就聽「卡嚓」一聲,冰屑橫飛,雪粒亂舞,冰凌已被斬成兩截。
看著自己造成的結果,劉卓還有點不敢相信,那堅硬如同磐石的冰柱,竟然就被打碎了!自從他進入煉氣階段,已經過去小有半年了。這期間劉卓都沒有離開雲霞洞附近,白天在洞外練習劍術,晚間就進洞內錘煉真元。
修真也遠遠不如劉卓想像那般容易,不用說駕馭飛劍遨遊長空,頭一次他試圖驅動飛劍,青瞳劍理都不理。直到三月之前,每日從不間斷苦修練習,這才能使飛劍輕輕顫動,並放出淡淡金光。
其實也是劉卓運氣太好,一般在他這種修為,怎可能擁有金色飛劍。如賈光宇那般天之驕子,也才一柄青劍罷了。飛劍越好自然靈氣越足,想要駕馭還需更強大的精神力和法力。也就是劉卓得天獨厚,否則練個一年半載也別想駕馭青瞳劍。
閒言少敘,再說劉卓按下欣喜,揚手收來劍光,得意笑道:「師父!我成了!」立在一旁的秦瑤靜也難得顯出一絲微笑,道:「不錯,半年就能御使青瞳劍,已是非常難得,日後還需苦練切記驕傲自滿。」
劉卓還意猶未盡,掐劍訣對準那殘餘冰凌一點。又見一溜金光飛出,飛矢般繞那冰凌橫切豎斬,眨眼間已成了一堆切削平滑的碎冰。劉卓吁出一口氣,心裡別提多美。
然而就在這時,忽見秦瑤靜輕哼一聲,隨即素手一甩,飛出一抹銀光。便尋了旁邊一塊巨冰飛去,乍見銀光閃爍,繞那冰塊上一旋。再等銀光斂去,寒風一吹,只見那冰塊稜角盡去,便現出一個眉目清晰的頭像。劉卓不禁大吃了一驚,看著那冰雕就彷彿照鏡子,揮手之間竟已雕出他的頭像!
秦瑤靜收來飛劍,冷冰冰道:「修真御劍並非殺豬的把式,只要能砍能殺就行。要想真成為用劍高手,還需隨心所以收發自如,纖毫之間絕無差錯。否則遇上稍微有些手段的敵人,想要殺你奪劍也是易如反掌。」
劉卓深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這柄青瞳劍乃是天下難得的寶物。就連秦瑤靜那麼大本事,也才一柄銀色劍光的凌綃劍。若日後出山行走,沒有過硬的本事,只要一亮出寶劍,非但不能自保性命,還得引來無邊殺伐。趕緊收起自得顏色,恭恭敬敬道:「請師父教我剛才那精妙劍術。」
其實秦瑤靜也是嚇唬劉卓,天下間修真門派上百,練道之人數萬,能操縱飛劍雕刻,也不超過二十人。秦瑤靜本來就是劍術天才,若不論法力強弱,只比劍術精妙,許多度過天劫的前輩高人,也都不是她的對手。
秦瑤靜轉過身去。緩步而行淡淡道:「先把基礎練好。三月之後我再來看。你若能將飛劍收發於心。就教你更深地劍術。」劉卓也看不見她眼角眉梢地笑意。這些日朝夕相處。她雖還是冷冰冰地模樣。卻已漸漸體會到了為人師父地樂趣。看著徒弟一步一步成長。自是另一種舒心地愉悅。
銀光一閃仙子師父地倩影已消失不見。眼看天色漸晚。劉卓也並沒再練劍術。他深知劍術練得再妙。也需法力為根基。否則就成了無源死水。因此這半年來無一日不曾間斷凝練真元。已穩穩進入煉氣前期。
與秦瑤靜一同修煉。青瞳劍再沒出現怪異地狀況。劉卓心裡疑惑。也找不出任何端倪。獨自一人又走回雲霞洞內。洞內雖然幽暗。但劉卓已經不算凡人。目力過人全無障礙。青白色地石壁全是天然形成。卻平滑如同刀削。
蜿蜒入內百十丈。前面已見了光亮。一個巨大地穹頂大廳。能有十餘丈方圓。四壁全是精白地巖壁。打磨平整還有龍紋饕餮地浮雕。在穹頂中間。鑲嵌這一刻簸箕大地夜明珠。彷彿一輪圓月。把整個大廳照地光如白晝。
劉卓早就輕車熟路。走到大廳中間地一方高台盤膝修煉。那高台能有一丈多高。四尺一階一共三階。全是漢白玉地欄杆。中間地面上用黑曜石和白水晶嵌成了一個陰陽魚。劉卓就坐在那太極圖上。運起《混元真經》吐納真元。此處乃是地脈靈氣匯聚之所。修煉效果事半功倍。
然而就在劉卓入定之後。他腰間那青瞳劍竟在此自動閃出了青色神光。原來仙劍有靈。竟能分辨旁邊是否還有外人。過去數月全都與秦瑤靜一同修煉。因此並沒任何動靜。今日只有劉卓自己。這才再次蠢蠢欲動。
劉卓還正驅動真元,忽然感覺不對勁。一瞬間湧入體內靈氣,竟比平時十倍還多。他不禁大吃一驚,幸虧數月來苦心修煉,已有了許多經驗。趕緊凝神靜心控制真元運行,無奈湧入體內靈氣太巨,幾經努力終於沒能成功。
頓時就感覺經脈噴張,彷彿吹漲的氣球,隨時都要炸開似的。不過劉卓修煉這數月,並非沒有收穫,根基更厚心神也更堅韌,並沒再昏死過去。他神念清楚的看見,靈氣灌入體內也不凌亂,全都按照行功路線,唯獨速度快了十倍。
雖然秦瑤靜叮囑可不冒進,但此時已由不得他。外間湧入靈氣太厚,又恐強行停下功法,一旦有個差池再走火入魔。事已至此只能順其自然,至少現在看來是有利無害。短短七日間,真元運行九九八十一個周天,竟可抵劉卓修煉三個月!
劉卓還牢記秦瑤靜叮囑,不可冒進貪多。體內法力精純固然可喜,卻不敢再連著修煉。正好得出功夫好好磨練用劍技巧。又想到秦瑤靜神技似的劍術,更難抑制躍躍欲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6:04
第14回 吳雪夕
斗轉星移,日昇日落,轉眼間又過去兩個多月,劉卓獨自在雲霄洞修煉。先在洞外練了一個多月劍術,但他現在所學全是基礎,修煉起來枯燥無味,堅持一個月已算難能可貴。隨後無所事事,索性又往洞中煉氣。在碧珠的摧動下,七日完成八十一周天,丹田之中真元渾厚精純,堪比尋常修煉數月。
現在劉卓只有這兩門功課,想練旁的法術也不會。他性子天生閒不住,算計師父還有數日才來,就想到山底下看看風景。自從上了仙山神府,就只顧著修煉法術,不曾看看週遭景色到底有何特異。
此念一生更難抑制心頭好奇,劉卓打定主意,帶著寶劍出山洞就往山下走。雪峰陡峭如削,幸他修真小成,雖然不能御劍飛行,但閃展騰挪全不在話下。只需輕身一縱,就能躍出七八丈遠。
下來百多丈已見風雪無蹤,寒冰消解,四外生長無數花草樹木,鬱鬱芊芊,風和旭日,眨眼間就從寒冬到了盛春。順著林間一條羊腸小道,劉卓一邊看著景色,還得注意別走得太遠。仙家洞府禁制頗多,他初來乍到不知何處有所禁忌,惹了麻煩反而不美。
看著奇花異草山泉秀巖,走出能有四五百丈,忽然隱約聽見有呼喝之聲:「賤人!你給我站住!老子逮住你非扒了你一身賤皮!」
徐清耳聰目明,稍微凝神就聽不遠有凌亂的腳步聲,正往這邊奔來。他不僅微微一愣,心想:「終南山乃是神仙府邸,怎麼還有罵街打架的?」
正在想著忽聽一個女子嬌呼,劉卓不由得一愣,耳邊聲音竟有點熟悉。心裡益發覺著疑惑,循著聲音過去,不多遠就看見前頭一片灌木叢中有二男一女。那兩個漢子全都二十多歲,長的身強體壯,面目還算端正。穿了一身藍色的道袍,樣式與劉卓身上這身大同小異,便知是混元派的弟子。
只見其中一個漢子左臂染了血跡,右手按著傷口,怒目圓睜已惱羞成怒。另一個年紀稍輕的漢子也是滿臉怒容,搶了幾步上前掄起巴掌,對準臥倒在地上一個少女打去。嘴裡還罵著:「小賤人!咱們兄弟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不識抬舉的東西,竟還敢動刀子,今天老子打死你!」
說時就聽「啪」一聲脆響,那巴掌已落在少女臉頰。少女身子纖弱,怎經得起摧殘,被打得一溜滾出去五六丈。頓時嬌艷紅腫,嘴角已出了血,袖子也被樹枝刮破,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痕,鬢髮散亂楚楚可憐。唯獨那一雙清亮的眸子,依然倔強的盯著那兩個兇惡的漢子。
劉卓看見那少女面龐驀地愣住,怪不剛才覺著聲音耳熟,不就是那日在溫泉池中肌膚相親的少女!他本來不喜多管閒事,世上總有不平之事,並非一人之力能管得過來,若不認識也就權當沒看見。偏偏那日還曾看了人家身子,雖不曾說話也算相識了,再視而不見就說不過去了。
眼看那漢子氣勢洶洶又要上來,劉卓趕緊縱身躍起,厲聲喝道:「呔!終南山仙境,豈能容爾等行兇!」嗓子又亮,底氣也足,這一吼還把那兩個漢子嚇了一跳,趕緊停身觀瞧。劉卓趁此機會已到了少女身邊,將她護在身後。
少女一眼就認出劉卓,復又想起當日窘境,圓潤的臉頰登時攀上一片紅雲。更喜絕境之處從天而降一個救星。原來這少女名叫吳雪夕,雖然住在終南山上,卻並非混元派的弟子。也不會任何修真法術,平時也只幫著看護藥田。
至於另外兩個漢子全是混元派的門人,一個叫朱軼一個叫孔科。混元派雖是名門大派,但家大業大,門下弟子難免良莠不齊。朱孔二人生來心術不正,偏偏祖上積了陰德,竟拜在蒼虛真人門下。雖然不是入室弟子,也煉就一身修真本領,全都到了築基後期,眼看進入煉氣階段,就能駕馭飛劍。
二人生來富貴,從小耳濡目染,就知男女之歡。混元派雖不忌婚嫁,但教中女仙全都如花似玉,心思比天還高,哪會看上他們倆。二人只有得來機會,到山下花街柳巷,求得一夕之歡。但數月不能一回,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這倆小子也是色迷心竅,竟盯上了吳雪夕。以為她孤身一個女兒家,又不會修真法術。若能威逼利誘使其屈服,正好收為禁臠發洩獸慾。二人卻不想想,偌大一個終南山,為何偏偏有個凡人居住。還允她管理藥田,其中仙草靈藥不計其數,多少人求之不得。
再說那朱孔二人被人撞破惡行,不禁又驚又懼。又見劉卓面生,料想是新近入門的弟子。朱軼心知此事一旦敗露,定然沒有好果子吃。而且剛才不小心,被吳雪夕刺傷了手臂,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手已抓向腰間的寶劍。他已修煉數年,雖不能操縱飛劍,但一身修為也已不弱了。
不過同行的孔科還更穩重,趕緊伸手攔住他,輕輕搖頭低聲道:「師兄不可莽撞,先問明是什麼來頭再殺不遲。萬一是哪位師叔師伯的親眷,咱們可招惹不起。」朱軼雖怒卻並不昏憒,心知此言有理,只能暫且壓下殺意。
劉卓修為高出一籌,二人說話自以為壓低了聲音,卻全被他聽個真切。心道:「好個賊子!被人撞破惡行,竟還敢心生殺意!」不過劉卓心裡雖怒,卻並無意再教訓二人。
並非劉卓心慈手軟,這些年來他混跡官場,早就見慣互相傾軋,甚至親身經歷數場你死我活的鬥爭。即使不曾動刀殺人,三言兩語之間,也已定奪上百人生死。不過他畢竟初來乍到,平白與人結怨已是不該。能把吳雪夕救下也就罷了,不想跟對方結成死仇,誰清楚那兩個惡漢還有什麼靠山。
孔科上下打量劉卓幾眼冷道:「我家師尊乃是掌教蒼虛真人,這位師弟是哪家宗門的弟子,瞅著面生的緊啊!」復又惡狠狠瞪了一眼吳雪夕:「這妖女刺傷我家師兄,還請師弟看清形勢,不要一意孤行,免得傷了自家人的和氣。」
劉卓冷笑道:「善惡是非,咱們各自心裡有數,我也不欲多言。這位姑娘與我又一面之緣,若沒遇上也就罷了,既然看見就不能坐視不理。不如二位高抬貴手,顧全兩邊臉面,此事就此揭過去如何?」
孔科原本色迷心竅,此時擺明好事難成,他也不想把事鬧大。看出劉卓想大事化小,正要順水推舟應了。可那朱軼可壓不住火了,怒道:「我呸!哪兒來個野小子,也敢跟老子說什麼臉面。留下那賤貨還則罷了,否則今兒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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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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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6:19
第15回
那朱軼平素囂張慣了,剛才一時不防,被吳雪夕刺傷,早就心頭大怒。唯獨忌憚劉卓身份,這才壓住火氣,先容孔科探探口風。報出蒼虛真人的名頭,見劉卓有意大事化小,還以為怕了他們背景,立刻固態萌發口出不遜。
劉卓也不是個善茬,雖然不想多事,卻並不忍氣吞聲。冷森森的盯著口出狂言的朱軼,牙縫擠出兩個字「找死!」說時就見他揚手一指,隨即腰間金光騰龍飛起,勝似匹練縱射而出,直往朱軼席捲過去。
朱孔二人登時大驚失色,原以為對方只是一個新來的同門。最多才剛築基,能有多大本事,萬萬沒想到竟已能驅使飛劍。二人錯愕之餘趕緊扯出寶劍抵擋,雖知對方飛劍厲害,卻不肯引頸就戮。
然而那凡鐵寶劍怎能擋青瞳劍一斬,只見金光一閃,「叮叮」兩聲金鐵交鳴之聲,飛劍過處二人寶劍已成了四截。朱孔二人嚇得魂飛魄散,「媽呀」一聲扭頭就跑。劉卓冷峻一笑,揚起飛劍又追著斬去。
其實劉卓並非真要殺了二人,就算他們再可惡,也全是混元派的門人,又是掌教親傳弟子,弄出人命就說不清了。只想嚇唬嚇唬二人,讓他們長長記性。要說事也趕巧,眼看把二人嚇得屁滾尿流,劉卓正要收了飛劍,忽見天上一溜青光閃電飛來,隨之一聲戾喝:「好膽狂徒,竟敢傷我師弟!」
劉卓吃了一驚,甩頭望去,就見那青色劍光驕如飛龍快如箭矢,分雲破霧當胸刺來。看那劍勢渾厚,就知來者不善。再不敢戲弄朱孔二凶,趕緊調轉飛劍向上迎擊。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般二劍相交,「轟」的一聲爆炸,精光四射劍氣橫飛。
劉卓就感覺一股巨力反震,「蹬蹬蹬」退出七八步才算穩住。再看天上兩方劍光乍然一分,復又撞在一處,「叮叮噹噹」一通亂響,只需眨眼間竟已交擊不下十次。劉卓已覺出對方法力渾厚更勝一籌,幸虧青瞳劍乃是至寶,遠比那青色劍光強大,兩相抵消這才落個平分秋色。
再看那來人一襲長衫衣袂飄飛,飛臨當場冉冉落下,不正是上次曾在蘿雅軒相遇,那個倨傲無禮的賈光宇!原來賈光宇奉命下山,正趕上回山覆命,御劍長空就見此處寶光閃爍,定睛一看立刻認出劉卓。他心胸狹窄小肚雞腸,想起上次的過節,不禁心裡窩火。正好藉機出手,好讓劉卓知道厲害,卻沒想到對方竟身懷寶劍。
剛才遠遠看見金光,賈光宇還以為是什麼法術。直到此刻才知是飛劍光芒,不禁暗自吃了一驚。他可並非癡傻之人,心知擁有金光寶劍,定然不是尋常人物,不禁暗自後悔不該莽撞出手。無奈事已至此,更無處去買後悔藥,若要示弱反而在師弟面前落了面子。
劉卓看清來人,也微露驚容,旋即收來飛劍,抱拳道:「我當時誰,原來是賈師兄,在下這邊有禮了。」
那朱孔二人又驚又喜。趕緊奔了過去。呼道:「三師兄救命啊!這小畜生要行兇傷人!」沒等二人說完。賈光宇已眉頭深鎖。冷喝道:「閉嘴!」他雖生性驕傲。卻並非齷齪人。平素更知潔身自愛。這兩個師弟是什麼德行。他心裡一清二楚。只不過礙於同門修行懶得過問。
劉卓心知自己修煉日短。剛才倚仗寶劍才落個平手。若要再戰一定輸多贏少。一抱拳道:「賈師兄劍術精湛。在下著實佩服。只可惜仗此劍術襄助惡徒。真是……」話說一半又是一陣唏噓歎息。
賈光宇本是驕傲之人。最為看重臉面。從來不認錯事。雖然心裡明知自家不在理上。也絕不肯承認。冷笑道:「是否惡徒並非你一人可斷定。今日之事有何說法。畫下道來咱們兄弟接著就是。」
劉卓冷道:「孰是孰非。賈師兄心如明鏡。所幸今日並沒鑄成大錯。否則必殺二寮。還人間一個公道!」復又瞅一眼朱孔二凶。雙目閃爍寒光森然道:「若爾等再敢騷擾。先斬斷手足。再請掌教真人發落。」
朱孔二人沒想到面對賈光宇。劉卓還敢肆無忌憚地口出狂言。尤其最後被盯上一眼。那眼神更讓人心裡發寒。再一瞅賈光宇臉色陰沉卻並沒說話。方知今日真是遇上茬子了。一向眼高於頂地三師兄也被壓住氣焰。
劉卓說完之後。冷哼一聲拉著吳雪夕就往來路走了。賈光宇心裡那個窩火。有心大發雷霆。卻知己方不在理上。一旦鬧大枉自丟人現眼。回頭惡狠狠瞪了朱孔二人。輕蔑地「哧」了一聲。架起劍光飛天而去。
單說劉卓拉著吳雪夕出了叢林,起初少女被捉著小手還覺得羞澀,使勁掙扎一下卻沒能掙脫。她天生性子柔和,劉卓又是救命恩人,只有逆來順受的跟著。其實劉卓也不知把她帶到哪去,二人只見過一面,互相不知姓名來歷,更不知如何安置才妥帖。
眼看前頭一棵大樹下有塊尺高青石,正好坐下歇腳。劉卓修煉真元即使再狂奔萬丈也無大礙,但吳雪夕還是凡人,剛才又驚又嚇,疾走數百丈已嬌喘連連。劉卓將她領去坐下歇息,等氣喘勻淨才問道:「兩次相見還不知姑娘芳名?」
少女又想起上次偶遇情形,不禁滿面潮紅嬌羞無限,黔首低垂微聲應道:「我叫吳雪夕,在山上看著藥田。」劉卓也並沒多想便說道:「你住在何處,我這就送你回去,免得路上再出差池。」
吳雪夕身世特殊,整個終南山上就她一個凡人,平常看著藥田雖然清閒卻無人理睬。她心裡也覺孤單,希望能有個說話的朋友。劉卓本來生的一表人才,又是她救命恩人,若能成為知己豈不最好!
吳雪夕心下竊喜,趕緊應道:「雪夕失禮了,還沒請教恩公名諱。」劉卓擺手笑道:「我叫劉卓乃是蘿雅軒秦仙子的門人。恩公二字可不敢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吳雪夕喜色更濃道:「秦姑姑可是好人,還時常來看看我,只是這一晃有半年沒見了。」復又期翼的望著劉卓道:「既然恩公是秦姑姑的弟子,若不嫌雪夕鄙薄,就應一聲大哥如何?」
劉卓笑道:「雪夕妹子不嫌棄,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啊!」雪夕大喜趕緊屈身下拜道:「大哥就受了妹子一拜。」二人又客套一番也休息過來,眼看天色漸晚,雪夕道:「今日全仗大哥相救,雪夕也無以為報,就請大哥往舍下稍作,妹子調製羹湯權當謝禮。」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6:37
第16回 藥膳
雖然劉卓修煉道法,已餐風飲露不食五穀,但他畢竟活了數十年,吃飯早就成了習慣。這些日都沒吃著東西,總覺著差了點什麼,一聽雪夕要請客吃飯,自然心頭大喜。
二人起身順著一條羊腸小路就往東面行去,一邊走著一邊閒聊。不多時繞過一道山梁,就看見前頭山坳中有一片兩三畝的平地,立著一間木質的精舍。周圍全是茂密的叢林,說是藥田實際卻並非田地。畢竟種藥材和種糧食不一樣,不用犁出田壟,全在山間散長。只因這山坳靈氣充盈,適宜靈藥仙草生長,才稱其為藥田。
劉卓跟著進了屋裡坐下,精舍還分裡外兩間。裡頭是姑娘家的閨房秀捨,自然不能隨便進去。外間才是平日迎客待人的所在,朝陽的一面牆並沒非封堵,只用竹簾子掛著,捲起來就能看見外頭山色。遠處山壁湧出一眼山泉,匯成溪流繞門兒過,涓涓流水更顯清新雅致。
屋裡陳設簡單,卻處處顯出主人心思靈透。中間一張老樹根子做成的奇型茶几,上頭擺著一套精緻的茶具,旁邊兩隻陶瓷做的墩子可坐人。對著南邊還有一張可以斜躺的長椅,邊上一隻尺許小桌,擺著一盞清茶和一碟青色的果子,不難瞧出雪夕平日悠閒。
進了屋裡雪夕趕緊招呼劉卓坐下,又上牆角的櫃裡取出一隻陶甕,微笑道:「這是我釀的果子酒,大哥先喝著解渴。」說時已開啟封口斟滿茶杯,頓時溢出一股清香,淡淡的琥珀色晶瑩剔透。
劉卓飲了一口,酒味並不太濃,入喉滑潤香醇適口,不禁連連稱好。雪夕卻有點遺憾歎道:「原本這酒冰著才好喝,每次秦姑姑來時,也全都冰鎮了才喝的。」
劉卓一聽也有心一試,無奈他現在也是個二把刀,才修煉幾日還不能散出陰寒真氣。笑道:「無妨!妹子這酒已是難得佳品,就算不冰也極美了。」說著又飲了一口,更加甘冽清甜。
雪夕微笑道:「大哥稍坐,小妹去採些食材。」說完已轉身出去,就往正對山坡奔去,正好能從屋裡看見。雪夕步伐歡快,竄入樹叢中,不多時就採出一截手臂粗的黃精。回來放下又提著籃子往另一邊去,過片刻已見籃子裡頭放著鮮菇、松茸、山筍、人參,還有許多劉卓也不認識,足有十好幾樣。
只見雪夕繫上圍裙,又取了一塊碎花藍布裹住頭髮,衣袖高挽露出雪玉似的腕子。就著屋前的溪水洗淨了菜,舉著刀鏟已忙合起來。劉卓坐在屋裡看著,沒由來心裡湧出一股酸楚,那忙碌的身影忽然讓他想起前世的母親。
眼看夕陽西下紅霞滿天,雪夕已端著食盤進來,兩碟菜一碗湯,才放在桌上就已香氣撲鼻。劉卓笑道:「妹子忙和了半天,不知做的是什麼,聞著可誘人極了。」
雪夕把碗碟擺好笑道:「山裡也沒什麼吃食,就在山上採些鮮貨罷了,大哥不要嫌棄才好。」說時先幫著舀了一碗湯,推在劉卓身前,獻寶似的說道:「剛才上山尋覓,正好看見一隻黃精長成,大哥先來嘗嘗。」
劉卓知道這裡是混元派地藥田。其中仙藥靈草不計其數。隨便取出一顆也得數百年長成。那湯已清香甜美。三兩口已喝盡了。碗底還有幾片黃精。一同吃了非常適口。還覺意猶未盡。雪夕已接過湯碗又幫它盛了一碗。
再等劉卓吃淨。才發現雪夕竟只含笑看他吃。自己竟還沒動。不禁覺著不好意思。訕訕笑道:「妹子怎只看我吃。莫非吃相太醜。又讓妹子笑話了。」
雪夕笑道:「那湯本是專門給大哥做地。這株黃精少說已長了千年。藥力兇猛常人難受。雪夕**凡胎。可不敢亂吃地。」說時已執起筷子。夾了旁邊盤中一塊鮮菇放入口中。
這時劉卓才覺著心腹溫熱。。竟有一股熱流緩緩匯入丹田。旋即又湧出來。通達四肢遊走百脈。運行了一個周天。全都轉化成精純地真元。緩緩返回丹田。劉卓雖見識不多。卻知做湯這只黃精一定不是尋常東西。不禁擔心道:「藥田乃是教中重地。剛才那只千年黃精已算寶物。妹子用它做菜。萬一……」
見劉卓還想到她地安危。雪夕心裡更感動。道:「大哥不用擔心。這點分寸妹子還知道。藥田里除了山頂幾株仙草。其他全都沒數。平時我若餓了。也可採來當作飯菜。千年黃精雖好。但在這也不是稀罕物件。」說時又從盤中夾起一塊道:「這還是千年人參。大哥也嘗嘗味道。」
二人邊吃邊談。直等盆光碗淨已是月上樹梢。雖然已認了兄妹。終究男女有別。劉卓也不好在此留宿。相約常來常往才依依惜別。
劉卓獨自回了雲霞洞修行,日月輪轉又是幾日過去。這日清晨他正在洞外練劍,忽見天際銀光閃動,眨眼間已到了近前,光嵐斂去秦瑤靜一襲雲裳飄身落下。
這些日劉卓苦心練劍,已甚有心得。尤其上次那一頓藥膳,當時吃了還不覺如何,這幾日才顯出功效。體內精氣十足,更覺神清氣爽,真元運轉益發順暢,就連操縱飛劍也更隨心意。就盼著仙子師父快來,才能學習其他法術。
見仙子師父回來,劉卓趕緊收了飛劍,迎上去問安。秦瑤靜遠遠就看見他練劍,那精美的容顏還是冷冰冰的,點了點頭道:「這些日並沒懈怠,劍術已甚有些模樣了。」
劉卓笑道:「全是師父教得好。」秦瑤靜冷笑道:「是嗎?我教你下山跟人打架了!」劉卓驀地臉色一變,也收起笑容道:「師父欲以此責怪?」秦瑤靜冷道:「你以為呢!」劉卓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弟子自覺問心無愧。就算師父以此責罰,弟子也全都領受,唯獨……」
秦瑤靜臉色依然清冷,但眼神已微露柔和,道:「唯獨怎樣?」劉卓毅然道:「就算因此受罰也是口服心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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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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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7:06
第17回 御劍長空
聽見劉卓直言,秦瑤靜也並沒生氣,反而難得顯露一絲笑容,猶如百花盛開,更盛桃李枝頭。道:「幾日沒見脾氣長了不少,剛才雪夕那丫頭還囑托我,讓你無事多去看看她。」原來秦瑤靜才從雪夕那回來,早就知曉來龍去脈,自然不會真的因此責怪。說罷又歎了一聲:「雪夕那孩子命苦,難得她與你投契,可莫負了這一段友誼。」
劉卓吁了一口氣,心裡更好奇,問道:「師父好像與雪夕妹子甚為相熟,不知她怎會在咱們山中看著藥田?」
秦瑤靜搖頭道:「你初來乍到也不知雪夕的情況。她母親肖玉華乃是上古異族的天媚狐女。她的父親吳源原是教中的師兄。二人本是仇敵,相鬥數十年竟成惺惺相惜,因仇生愛結成夫妻。但人妖殊途終究不為世人所容,三十年前吳源師兄兵解轉世,只剩肖玉華懷胎十四年,才終於生下了雪夕。」
劉卓沒想到那可人的少女還有這樣坎坷的身世,雖然秦瑤靜只一言帶過,卻可想而知雪夕出生之後經歷的遭遇。又忙問道:「師父說那位吳師叔兵解,不知雪夕娘親現在何處?」
秦瑤靜歎道:「天意合該那孩子孤苦伶仃,才六歲就趕上她娘天劫降臨,渡劫不過毀了肉身,如今只剩元神避居海外修煉散仙。此前就把雪夕那孩子托付在山上,這一晃就是十幾年,死活全無音信,也不知如今到底怎樣了。」
劉卓還心存疑惑:「既然是同門之後,為何雪夕並沒拜入教中,還平白受人欺凌?」秦瑤靜搖頭歎道:「你怎知道修真界那些禁忌規矩,當初吳師兄已革除門牆。如今看她孤苦伶仃,收留在山上已是開恩,又怎會收入門中傳授修真法術。」
說到這裡秦瑤靜也不願再多言,隨即就岔開話題問道:「看你體內真氣充盈,想必這些日沒放下修煉。」
劉卓有心說出青瞳劍的怪異,但心裡患得患失。秦瑤靜收他為徒全看這柄寶劍,若飛劍出了問題,二人是否能維持師徒關係還在兩可。好容易得來修真仙緣,怎能輕易就放棄了。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秘而不宣,至少練成根基再擇機詢問,就算有所變化也有迴環餘地。
壓下心中疑問,劉卓笑著問道:「上次師父說,這三月我若有所長進,就教我那雕刻的神奇劍術,可不要食言啊!」
秦瑤靜淡淡道:「莫非以為我活得久了腦袋都僵掉了!當時我原話可是要你練得收發由心,莫非你已自認達到要求了?」劉卓臉色一僵訕訕無語,秦瑤靜又冷冰冰的說道:「修真練法本是千百年的事,若心存一蹴而就的想法,你早晚要吃大虧。」
劉卓臉色驀地一變,趕緊道:「師父息怒,弟子知錯了。」
秦瑤靜臉色稍微鬆動,輕歎一聲道:「罷了,你也不用急著認錯,初來修真難免急於求成,偏偏你資質頗佳,竟輕而易舉完成築基,更助長了自大之心。你需牢牢記住了,修真乃是百年大計,絕無捷徑可尋,否則還是趁早止步,免得日後悔之晚矣。」
劉卓默默無語,他在朝為官數年,深知此時作何解釋全都枉然,最好沉默以對。其實秦瑤靜也並非真怒,只因她初次收徒,表面冷若冰霜,心裡卻關心得緊。生恐劉卓基礎不實,萬一出些差池,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師徒二人沉默片刻,還是秦瑤靜先緩和顏色,道:「這些話干係你生死大事,我該說的也全都說了,你也不是三歲的孩子,其中道理全都明白。」復又好整以暇道:「今日雖不教你劍術,卻另有傳授機要,先隨我回蘿雅軒再說。」
眼看仙子師父飛身而起,劉卓還等著施展法術將他一同帶去。沒想到秦瑤靜飛在天上,回身瞅他一眼,強忍揶揄笑意淡淡道:「還不御劍隨來等著什麼!」
劉卓驀地愣住,隨即苦笑道:「師父還沒教御劍飛行的法門,讓弟子如何跟去!」
秦瑤靜卻毫無愧色,理直氣壯道:「飛行還要什麼法門,你早能駕馭飛劍,這數月真元增長頗多,難道還不能飛行麼!」說罷頭也不回就飛走了。
劉卓這下可傻眼了,心道:「按照仙子師父所言,難道說只要放出劍光,再站到上頭就行了?」但想來想去總覺著不保險,那飛劍可是殺人奪命的東西。萬一沒站穩掉下來,不小心在劍鋒上一劃,缺胳膊少腿還算幸運。
無奈師命難違,劉卓放出青瞳劍,展開三丈多長的劍光,也有四五尺寬,站上一個人也不成問題。但那劍光終究是虛的,能否承重還不知道。就在他進退維谷時,忽然覺著頭上一疼,彷彿被人敲了一下。隨即耳邊傳來嬌聲喝道:「看你挺聰明個人,怎麼長了個死腦瓜骨!飛劍神奇無限,難道在你心中,就只是殺人的利器!不知以心御劍,任憑你多努力,也難成用劍高手。」稍微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允你一盞茶的功夫,若是不能領悟其中真諦,你我師徒緣分也算盡了。」
劉卓不禁大吃一驚,趕緊疾呼:「師父且慢!師父……」無奈那黃鸝似的聲音已再無回應。心知再呼喊也是枉然,為今之計只有應著要求立刻學飛御劍飛行。幸虧剛才已給了許多提示,劉卓憑著一股激勁,把心一橫縱身就朝懸在空中的青瞳劍躍去。心裡只存一個念頭,就要與劍光合而為一。
原本劉卓是想立在飛劍上,但轉念一想,幾次看見仙子師父飛來,全是一溜銀光,也沒見站在劍光上。早就聽人說身劍合一,索性這回也趁機試試。他料定那仙子師父雖然表面冷若冰霜,心裡卻懷著關心,一旦有危險定不會坐視不理。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劉卓身形一展,那青瞳劍也一同迎上來。兩相碰到一塊,猛地閃出一片金光,再尋人影已蹤跡不見。此刻劉卓就覺身子怪異,彷彿化身青萍浮在水上,又似一縷鵝毛蕩在空中。
劉卓微微一愣,很快就回過神來,不禁大喜過望。再隨心神一動,就見一溜金光沖天而起,健如蛟龍,快似閃電,輕輕往前一穿,就已出去百里。劉卓身在劍光之內,眼看雲霧招展,雲下山巒飛渡,風馳電掣何等刺激!
劉卓領悟神技,心中興奮難耐。又覺只在雲間飛行還不過癮,猛地把遁光往下一壓。一溜金光墜入山間,眼前林木急速往後掠去,地形變換如飛。迎面山峰襲來,眼看撞上又行雲流水般往旁邊一繞,所求就是那千鈞一髮的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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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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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7:20
第18回 練法
劉卓御劍長空快似箭矢風馳電掣,這才知什麼叫『山川飛渡,千里一瞬』。正當這時他忽地想起那一盞茶之約,深知仙子師父說一不二,再不敢耽擱片刻,趕緊認準了蘿雅軒的方向,將劍光一壓直飛過去。
眼看蘿雅軒已出現在視線裡,劉卓心裡著急又是頭次御劍飛行,一個沒小心速度不減反增,「倏」的就朝秦瑤靜的閨房撞去。飛劍來去全是一瞬,待劉卓發現不好,再想變向已來不及了。心道一聲「完了」,這要是把師父閨閣給毀了,惹惱了仙子師父還有好果子吃!
不過劉卓還是低估了仙家妙法的功用,眼看那一流金光就要撞上蘿雅軒,忽然就從地上升起一圈五彩光嵐,眨眼間就將方圓數十丈全都罩住。說時遲,那時快,金光一閃已撞在那光幕上,就聽「轟」的一聲悶響。就感覺彷彿撞在銅牆鐵壁,心神震盪氣血虛浮。
眼看著那金色遁光往旁邊一偏,又飛出百十丈,撞在一片石崖上。頓時山石迸濺,就在山上留下一眼大坑,足有七八丈見方兩丈多深。與此同時劉卓遁光一閃,已分身出來墜到地上,摔得頭暈眼花半天沒站起來。
卻不知何時秦瑤靜一襲白衣已來到近前,看著劉卓狼狽的模樣,「撲哧」一聲展顏嬌笑,霎時間冰封結凍萬花迎春。劉卓仰在地上,還覺著丟人出醜,驀然見那仙子師父的笑顏,不禁心神一顫竟有些癡了。
無奈那笑容只有驚鴻一瞥,旋即秦瑤靜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模樣,嬌艷清冷的望著劉卓,道:「算你還有些悟性,修真練道歸根結底全在一個『悟』字。不要指望什麼都有人教你,可想當年初代祖師,全憑對天地運行的感悟,歸結出一套修煉法門。我等雖然後來,卻不能自甘鄙薄,全都依賴先人遺澤。」
劉卓趕緊站起身來應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秦瑤靜卻搖頭歎道:「這本是你師祖的原話,我也沒資格與你說這些。我的劍術法術全是你師祖手把手教出來,幾乎沒什麼自己領悟的。不過你曾誓言青出於藍,可不能依照我的路子。不能領悟自己的東西,想要超過你師祖,可比登天還難。」
劉卓心裡苦笑:「我地仙子師父啊!你怎麼還記著那茬,當初只不過一時激憤,才信口說出來。」沒奈何事到如今已成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故作淡定,微笑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不讓您失望。」
秦瑤靜未再多言,就見她素手一揮,閃出一片青色光嵐。「轟」的一個鐵灰色的石墩落在地上。竟有七八尺見方一人多高,看那份量沒有一萬斤也得五千斤。秦瑤靜淡淡道:「你搬這東西跟著我來。」說時已蓮步款款往蘿雅軒屋後走去。
劉卓雖然有些根基,但那巨石也太沉,上去使足了吃奶的勁只抬起一邊。有心跟師父求助,但轉念一想又按下心思,暗道:「既然仙子師父留下任務,就一定不會超出我的能力。如今我也只會駕馭飛劍,剛才師父曾言飛劍並非只能砍殺,莫非也能搬運東西!」
劉卓天性雷厲風行,想到這裡立刻放出飛劍,比劃著想往那巨石推去。不過那巨石雖重,卻並非寶物,青瞳劍神兵利器,只需一碰劍鋒立刻陷進去,彷彿切豆腐似的。又趕緊停手,不知此物有何用處,萬一弄壞了還得受罰。又把劍光橫來,從側面拱過去,飛劍勁力甚大,總算把那巨石挪動,「轟隆轟隆」翻滾著跟了過去。
劉卓御劍推那巨石循著秦瑤靜過來,只見屋後還有一片空地,能有十餘畝開闊。四外全是人臂粗的毛竹,鬱鬱蔥蔥氣息陰涼。就在中間有一座石台,三丈見方四尺多高。上頭放著兩隻黃綾子包的蒲團,秦瑤靜已安然坐上。
劉卓把巨石推到近處,收了飛劍也上台坐下,靜而不語就等仙子師父吩咐。那巨石重逾萬斤,滾了過來還能有好!地上的花草凌亂土壤翻起,一路過來儘是狼藉。秦瑤靜清冷道:「一身蠻力不知動腦,好好的仙景全讓你給糟蹋了。稍時須將地面恢復原狀,若有些許差池還要另行重罰。」
劉卓苦著臉應了一聲,心道:「女人終究是女人,有時就蠻不講理。石頭那樣重,能弄過來已不容易,還挑三揀四。」無奈他偏偏為人弟子,師父怎麼吩咐,就怎麼應著唄。
說罷秦瑤靜聲音微微一頓,又好整以暇道:「從你來到現在也有一年了,當初倒是我看走了眼,說你需十年築基十年煉氣。沒想到你得天獨厚,短短一年已穩在煉氣初段。進步速度雖算不得空前絕後,也已非常驚人了。」
說到這忽又話鋒一轉:「不過煉氣還只是基礎,更有煉器、練法、燒丹,畫符,許多分支門類。此中所涉更博大精深,窮其千年也不可能樣樣精通。若能將其中之一練到登峰造極,已是相當不易。」
劉卓早知修真的門道,明白仙子師父要傳授這些技藝,趕緊問道:「不知師父精通哪類?」
秦瑤靜道:「此四種我只精練法,當初入門時你師祖就曾言,修真乃是追求天道,務求修煉自身,不可假借外物。煉丹、畫符全是細枝末節,雖然威力驚人,並非康莊大道。至於法寶原本也是外物,無奈已成流行大勢,護身保命也不能沒有。」
劉卓趕緊道:「既然師父精通練法,弟子自然也學習此項。」
秦瑤靜點點頭道:「練法之道博大精深,又包括『陣法』『術法』兩大門類。陣法取九宮八卦的精妙,收天地之氣為己駕馭,威力至大卻收限制太多。術法則直接以本身法力駕馭天地五行之氣,雖然威力不及前者,可勝在靈活多變。」
劉卓又問道:「那師父是修煉『陣法』還是『術法』?」
秦瑤靜臉上油然露出些許驕傲的笑容,道:「為師可算二者兼顧了,尤其已把本門術法練到極致。咱們混元派最著名的『混元五行法術』,非但威力驚人,尤其變化無窮,若練到極處,可破世上萬法。」
劉卓聞聽立刻大喜道:「莫非今天就練『混元五行法術』!」秦瑤靜美目生寒,狠狠瞪他一眼道:「修真之人最忌焦躁,你若只有這點定力,早晚走火入魔!」劉卓心頭一寒,趕緊定住神思摒棄雜念。復又見秦瑤靜抬手一指那萬斤巨石,接著說道:「法術自然是要學,不過在此之前,你還需完成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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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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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7:34
第19回 三昧真火
剛才秦瑤靜讓劉卓搬那巨石,他就知道此中一定有事。見仙子師父接著說,趕緊留心細聽。
秦瑤靜不緊不慢的說道:「剛才我已說了,法寶雖是外物,但已在修真界成了風氣,護身禦敵還不能沒有。你機緣造化得了青瞳劍,武器已不用發愁,唯獨還缺一件護身的寶物。」
劉卓又驚又喜,指那巨石道:「莫非這石頭也是寶物!」
秦瑤靜道:「你當我這三月去幹什麼了,此石乃是西海之極,萬丈深淵底下萬年生成的五行精金的原石,無論煉製什麼法寶還能離了它麼!」劉卓雖不知五行精金有多珍貴,不過看著仙子師父那意態,料定不是尋常物件,趕緊連連道謝。
秦瑤靜美目稍微流露些許柔和,她天生性子孤冷,也沒想過傳道收徒。劉卓是她頭一個弟子,大約也是唯一的弟子,嘴上不說心裡也牽掛著。非但盡心教導,還得悉心呵護,要給他煉製護身寶物焉能不是好東西。
只聽秦瑤靜娓娓說道:「煉器之法也大抵也分三類:其一乃是煉製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其二乃是煉製護器,甲冑盾牌金鐘護板。餘下一類就是雜項,各種奇形怪狀的法寶層出不窮,只要能想出來就能做得出來。」
劉卓趕緊接道:「師父是要給我煉製一件護甲?」
秦瑤靜擺了擺手隨即又伸出春蔥似的指頭指他道:「護甲確實不假,不過可不是我給你煉,而是你自己煉製。」
「我!」劉卓不禁愕然,秦瑤靜還理所當然道:「你自己的靈甲,不自己煉製還要指望誰!」劉卓一想倒也是這個理兒,終究心裡沒底,訕訕笑道:「那個!師父,那護甲可是要命的東西,您看我初學乍練,萬一……」
秦瑤靜瞟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若真因手藝稀鬆,煉製的仙甲抵不住敵人飛劍,就算死了也是咎由自取。」說時一揚手就將那萬斤巨石攝到空中,輕輕落在台上,又接道:「若有閒心在那杞人憂天,莫不如細心學著,免得日後誤了自己性命。」
劉卓早知這仙子師父說一不二,趕緊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恐錯過分毫,萬一壞了仙甲質量,那可是自己的小命啊!
秦瑤靜見他緊張模樣,不禁暗自偷笑,臉上還毫無表情,淡淡道:「既然要煉器,就得先有火。」說著將小手一舉,「呼」的就從指尖吐出一團火,焰心精赤火苗幽藍。「這就是三昧真火,修真之人煉製法寶,全都要用此火煉化材料。現在你以神念驅動真元,在心腹陽脈中運轉三周,然後馬上運在手上,就可放出三昧真火。只不過個人天生資質不同,體內元氣越充盈,火焰溫度越高。」
劉卓應言而動,調動丹田法力,驟然感覺體內湧出一股熱流,竟彷彿要燒著了!他心裡一驚,趕緊將那熱流驅到手上,只見一蓬火焰猛然湧出,直衝起一丈多高,連秦瑤靜也跟著嚇了一跳。三昧真火可非同小可,原以為劉卓初學乍練,能擠出一點火星已經不易,誰想他竟弄出這麼大動靜。
師徒二人全都盯著那赤紅烈烈的三昧真火,誰也沒注意劉卓腰間的青瞳劍,驀地閃出一抹青光,一閃沒入他體內。此劍神奇太多,若非仙劍暗助,僅憑劉卓能耐,怎能每每做出驚人之舉。
還是秦瑤靜經驗豐富,稍微一驚已反應過來,喝道:「你且莫慌!穩住神念,收斂火焰!」劉卓也非常人,遇事沉穩鎮定,一聽提醒趕緊依言而行。那三昧真火本是他體內真元轉化,收發由心立刻馴服,緩緩收斂成了豆粒大小。
秦瑤靜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心道:「我這徒弟還真不讓人省心,總弄出這些提心吊膽的動靜。」雖說心裡又驚又喜,卻不能失了師父的范,好整以暇道:「你的三昧真火還算不錯,別再浪費功夫,速速將那五行精金煉化。」
劉卓也不多言,眼光落在巨石上,只隨神念一動,「呼」的指尖噴出一溜火光,就把那巨石罩住。真火烈焰何止千度高溫,肉眼可見火苗裡頭的巨石緩緩化成岩漿。與此同時秦瑤靜又道:「分出神念以法力束住岩漿,免得迸濺出來浪費了五行精金。」
劉卓本來精力過人,當初還沒修真時,就能雙手同寫梅花篆字,此時分心二用也不算難事。見他眉頭微皺,右手釋放三昧真火,左手已泛起一片精光,順勢對那巨石推去。貼著三昧真火底下,就成了一扇圓盤,但凡融化的岩漿全都落在盤上。
三昧真火雖然厲害,但那五行精金的原石也不尋常,開始燒掉外邊石殼還順利。單等露出裡頭巖心,任憑劉卓再怎麼催動法力,燒了半天也沒燒動半分!劉卓也終究修煉太淺,全力催動三昧真火,眼看已法力不濟。偏偏他性子也犟,剛才受了幾句申斥,此刻咬牙挺著就不求救。
秦瑤靜已活了數百年,聰明絕頂心思玲瓏,還看不出劉卓的心思。芳心暗道:「哼!臭小子脾氣還不小,竟還敢跟我較勁,到頭來吃苦頭的還是你。」不過劉卓無知無畏,秦瑤靜可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一旦有個閃失,三昧真火反噬,立馬就得出人命。
眼看法力告罄,劉卓還不願放棄,振起最的法力,希望能出現奇跡,把巖心燒化。而此刻他體內法力抽乾,就彷彿成了真空的瓶子。才把三昧真火放出去,火焰立刻失控湧回。劉卓筋疲力盡,眼看三昧真火回湧,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再想躲已來不及了。
秦瑤靜早就料到這種結果,輕哼一聲道:「看你以後再敢逞能!」與此同時一手放出三昧真火煉那石頭,另手已推出一抹五色光嵐,好似鳳尾凌天,正好擋在劉卓身前。說時遲,那時快,回湧的三昧真火猛然撞來,「轟隆」一聲焰光四射火星亂飛。就連秦瑤靜的修為,也被震得嬌軀一顫。
劉卓目瞪口呆看著,心臟「霍霍」狂跳,喉嚨蠕動嚥了一口唾沫,方知已在鬼門關前頭走了一朝!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7:51
第20回 金羽仙甲
劉卓驚魂未定,再看那秦瑤靜放出那三昧真火竟通透碧藍,更不知溫度有多高,那頑固的巖心竟開始融化!正這時忽聽秦瑤靜喝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回復法力!」說時反噬的三昧真火已散了,秦瑤靜收了神光,指尖一彈又閃出一抹精光,直接沒入劉卓口中。
劉卓還不知怎麼回事,只覺口中清香,一咬才知是一顆丹丸。靈藥入口即化,原本幾近枯竭的真元,彷彿遇上雨露春華。一股濃厚的靈氣湧入丹田,瞬間已補足了三層法力。劉卓趕緊借勢雲起《混元真經》,沒用三個周天已重新蓄滿真靈。
這會功夫再看那精金原石已被秦瑤靜練成了液態,劉卓也不知下步要幹什麼,只有在旁邊仔細看著。又等了片刻,秦瑤靜忽然嬌吒一聲,那三昧真火猛地一吐旋即收斂回來。手臂如蛇擺動,水袖更似舞蹈,驟然飆起一股旋風席捲過去。
那原石化成的岩漿被風捲起,螺旋轉動就如洗衣機。不多時已見星星點點的褐色渣子被甩出來。片刻之後風力漸歇,只餘下一團晶瑩銀亮的光團懸在空中。
秦瑤靜揚手往上一推,就將那光團蕩到天上,喝道:「接著放火煉燒!」此處再無旁人,自然是吩咐劉卓。他也不敢怠慢,剛才已有了經驗,這回知道收斂法力。指尖一挫就點出一蓬赤色火焰,直接罩住天上的五行精金。
與此同時秦瑤靜收去真火,掌上光嵐閃耀,就顯出一個巴掌大的青色銅鼎。她櫻唇輕啟唸唸有詞,只見銅鼎口上青氣蒸騰,驀地飛出青赤黃白黑五道神光。若有行家在此,定然驚詫不已,竟全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地寶。那青色乃是靈魄乙木,赤色乃是真精丙火,黃色是地芯戊土,白色是仙蕊庚金,黑色乃是無垢癸水。
五種靈物在空中一頓,隨即迴旋匯在一處,直飛向凝練之後的精金。只聽「叮叮噹噹」一陣亂響,閃出一片神光,全都融為一體。劉卓驅動真火熔煉,立刻感覺一股靈氣湧入,那五行精金「吐吐」直顫,竟隱隱有些控制不住。他趕緊韻足法力,三昧真火猛地一振,才把那精金壓住。
與此同時秦瑤靜雙手飛快變換印法,指尖如舞玄機萬千。忽地她身子一頓,猛然叱吒一聲,彷彿龍吟一般直衝天際。雙手結成法印,聚起一團金光,對準了五行精金,閃電似的打出。
「轟隆」一聲巨響,劉卓被震得一個趔歇,險些坐到地上。驚魂未定就聽秦瑤靜喝道:「趕緊嗑破中指,引出精血融合仙甲。坐定冥想以神念溝通,若有分心前功盡棄!」說時又從她手上那小鼎中飛出一道金光,在天上橫著一旋化作展翅天鵬,啼鳴一聲就往天上衝去,竟是一隻金羽神雕的精魂。
金羽神雕乃是上古異獸,長成之後雙翼展開足有七八丈。飛行絕跡一蹴千里,尤其一身鋼羽尋常飛劍都難傷它。此種靈禽常年生在北海,靠捕食鯨鯊為生,兇猛彪悍極難對付。秦瑤靜為了給弟子煉製仙甲,非但把多年收集的天才地寶拿出來,還特意趕往北海殺了一頭神雕,奪了異獸元魄,要灌注其內充當器魂。
其實修真界中煉器之法也分許多,但比較法寶好壞,大約只看兩方面。其一就是法寶本身品質,用的什麼材料,煉製的手法是否精湛。再則就是看寶物靈氣是否充盈,尤其煉器時加入強大的精魄,更能煉出靈氣充盈的法寶。
秦瑤靜捉來的金羽神雕已活了數百年,雖然只剩了靈魄也還有靈智,此刻一得機會就想逃走。眼看那金光沖天飛走,秦瑤靜清冷笑道:「哼!扁毛畜生還想跑麼!」說時手上神光收斂,成了一縷細絲,連著那神雕靈魄,往回一拽又對準空中的五行精金甩了過去。
那神雕精魄奮力掙扎,無奈終究難逃厄運,悲聲啼鳴戛然而止,已融入了五行精金之中。與此同時劉卓磕破中指,一溜血光噴薄而出。五行精金就彷彿長鯨吸水,瞬間已失血過多臉白如紙。幸虧他修煉年餘,身子已有些根基,否則僅此一下就得沒命。
劉卓還心有餘悸,浮在空中的五行精金緩緩飄來,又聽仙子師父言道:「我已幫你大體練好,一會仙甲罩身,你可自行想像式樣變化。切記這件保甲或許要跟隨你數百年,可別弄出怪樣子,日後自己穿著也寒慚。」
說時那光團已飛到劉卓頭上,猛地往下一落。雖是高溫熔化,但落在身上也不覺滾燙。銀色的液體金屬彷彿蟲子在身上蠕動。沒過多久金屬液漸漸凝固,映在陽光下益發銀光赫赫。胸前一隻展翅沖天的金雕圖案,雙翼往兩肩延伸。甲上鱗片細碎精緻,覆在身上彷彿沒有重量。更閃射萬道神光,五色斑斕,瑞氣環飛。
待甲冑定型神光斂去,劉卓身子懸在空中,銀甲皎如明月,身姿挺拔如松,氣勢威嚴猶如天神。就連一旁觀看的秦瑤靜,也不禁美目閃出一抹異彩。劉卓自己更不用說,早就美上了天。上下摸摸新成的仙甲,柔軟如錦緞,輕靈似鴻毛。
只需神念一動,立刻放出數寸銀芒,三溜飛羽環繞身外。一旦遇上危險,先有飛羽禦敵在外,後有銀甲護身在內,兩廂結合更保萬無一失。
仙甲初成,劉卓興致高昂,難耐心中興奮,並指劍訣祭出青瞳劍。五六丈長的金光繞他盤璇,猶如下界的九天神龍。只見天上銀甲金劍相得益彰,更有些天上尊神陸地金仙的架勢。
劉卓終究不是常人,雖然興奮可並沒得意忘形。他把飛劍放出來撒歡一陣,就收了神通落到地上。對著秦瑤靜單膝跪倒,恭恭敬敬的拜道:「師父厚賜,弟子沒齒難忘!」
秦瑤靜清冷說道:「你也不用多禮,此件仙甲雖是上品,卻未必敢保你萬事無憂。唯獨自己煉就一身真本領,才能遇事從容應對。」說著又取出一本藍皮的冊子,「剛才你也感受些許煉器的精妙,這是本門煉器手法的總集,你可拿去看看。煉製法寶本來沒有一定之規,全憑經驗積累,你若喜歡可自己多多嘗試。」
劉卓接過那冊子,上書《仲玄精要》四字,下邊落款寫著大冥真人。他也沒聽說過此人,想必是混元派前幾代的高人。
秦瑤靜又道:「仙甲以金羽神雕為器靈,可命名為金羽甲。修真界人心險惡,仙甲是性命攸關的寶物,日後下山切記不可離身。若不與人爭鬥時,覺得礙事也可收斂外形隱在衣下。」金羽甲煉製時就用精血融合,全憑神念操縱,只需劉卓心裡一想,銀光乍閃仙甲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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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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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8:09
第21回 元化真人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間已又過了一年,劉卓上終南山修真已兩年了。自從去年煉成了金羽仙甲,秦瑤靜又傳授他混元五行法術,隨後師徒二人一同往雲霞洞閉關。劉卓辛苦修煉一年,諸般法術皆有小成,《混元真經》也甚有精進,眼看就到煉氣中段。
這一日劉卓又往藥田看望雪夕,直到天黑月明才離開。三天前秦瑤靜接到消息,說有人曾在天山北麓見過元化真人的蹤跡。雖然知道恩師凶多吉少,卻不願放棄哪怕一絲希望,還是決定前去探個究竟。
原本劉卓也想跟著同去,一問才知道混元派還有教規,門中弟子尚未出師之前,一律不許隨意下山走動。修真界還與俗世不同,雖然俗世也有高來高去的武林強人,終究還有朝廷壓著。但修真的神仙可不怕朝廷,在這裡一起全以實力為準則,若修為不濟就輕易下山,遇上仇家絕對有死無活。
劉卓知悉此事,不禁心裡一翻個。他近日修為長進許多,還想跟師父請假,下山回沈家看看,若有機會還能把沈珍也救回來。如今知道還有這種教規,也只能暫且按下心事。
單說劉卓在雪夕那出來,也並沒再回雲霞洞修煉。世上萬事皆需有張有弛,仙子師父不在山上,他也正好藉機偷個閒適,直接縱起飛劍回了蘿雅軒。他已好久未曾睡覺了,就想抱著被子一覺睡到天亮。
然而人心善變,待劉卓回了蘿雅軒,眼見冷月凝光,青竹碧樹,正是花好月圓時,反而再無心睡眠。秦瑤靜雖然生性冷逸,卻並非沒有生活情趣的人。尤其原來元化真人好酒,身為弟子的秦瑤靜也存了許多。
劉卓來了兩年,早就摸清了地方,銀月皎皎無心睡眠,索性取來一壺好酒,對月獨飲更別有一番情趣。酒興上來,又把屋裡瑤琴取出,且飲且彈。一曲《關山月》,曲意悲愴蒼涼,心頭萬念陡起。不禁想起前世今生,亦真亦幻,恍如黃粱一夢。
不知不覺,丹田真氣竟隨著運轉起來,氣隨意動,意由心生。劉卓猛然警醒,體內真元躁動,竟要突破境界!不禁又驚又喜,當初他三個月築基,又用一年多已到了煉氣初期,若再突破就到煉氣中期。入門兩年就取得此等成就,至少在這一代弟子絕對算是最快。
劉卓趕緊按住琴弦,閉目調息按照《混元真經》的法門運轉真元,只希望能一舉成功。雖然秦瑤靜叮囑他夯實基礎,但修真之事大多水到渠成,若太瞻前顧後反而適得其反,既然機緣到了也不用刻意壓制。
然而就在這時,繫在劉卓腰間的青瞳劍忽然閃出一片青色光芒。自從上次在雲霞洞獨自修煉,青瞳劍就再沒任何動靜。就算劉卓單獨修煉時,它也全無異常,彷彿就是一柄尋常的寶劍。時日一久都幾乎忽略了它,沒想到今天竟又有異動。
劉卓就覺體內真元躁動,全都不受控制,運行速度好比平時十倍。攪得內府具震,氣血浮動,頭昏腦脹,竟是說不出的難受。有了兩次經驗,劉卓知道一旦青瞳劍發作,僅憑他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壓制。索性放下抵制的念頭,順其自然,任憑真氣在體內竄動,左右也不是壞事。只在心裡打定主意,一旦練到金丹期,就把狀況告訴仙子師父,到時再做決斷。
然而這次似乎與前兩次還不同,真元運轉了三個周天之後,毫無徵兆猛地往頭上湧來。劉卓猝不及防,只微微一愣,腦袋「嗡」的一聲,就像要炸開了,兩眼往上一翻,當即人事不省。
再看那青瞳劍上青光更盛,劍上碧珠拽拽飛起。懸在劉卓頭上,飛洩出萬道光嵐,結成一個光球把方圓丈許全都罩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卓幽幽醒來,還感覺腦袋昏沉。待他打起精神,往再往四外望去,不禁愣在當場。也不知到了何處,四外只剩漆黑一片,先前的明月毛竹全都不見。
劉卓站起身來,小心打量周圍,心想:「剛才我修煉時應該是暈過去了,師父外出辦事,絕非三兩日能回來,蘿雅軒再無旁人,也不會有人來動我。」想時他已試探著往旁邊走去,依然全是漆黑,就算能看見三丈左右,也是空無一物,甚至連一絲塵土都沒有,彷彿落入了真空。
劉卓心裡益發驚詫:「不對!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絕對無塵的地方,偏偏此處空無一物纖塵不染,莫非我還沒醒來,此時還在夢境中!」想到這裡他趕緊掐住腮幫子,猛地用力果然並沒痛覺。
劉卓不驚鬆了一口氣,喃喃笑道:「原來我是在做夢啊!」隨即又躺在地上閉上雙眼,只想睡著了,再醒來時就能回到現實世界。
然而此事卻沒那麼簡單。劉卓閉著眼睛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時,忽聽見好像有人說話!「什麼人!」他立刻睡意全消,「騰」的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擰眉立目往四外望去。幾乎與此同時,黑暗的濃霧中傳來一陣笑聲,就聽有人說道:「好給小子,見了師祖還不過來跪拜!」
說著只見一人施施然從霧中走出,乃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穿了一身月白緞的長衫,銀髮披散,光腳無鞋。面色紅潤如似古玉,唇紅齒白眉目清朗。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油然而生一股飄然世外的神仙之氣。
劉卓小心翼翼打量此人,半信半疑道:「你到底是何人,莫名其妙充人尊長,可知甚為無禮!」
那老者笑道:「我乃終南山疊翠風元化真人李雲慈,你來尊稱一聲師祖還不應該麼?」
劉卓還是不信,道:「我師祖已於兩年前神奇失蹤,我後才拜師學藝,無緣瞻仰祖師仙顏。現在你自稱元化真人,我不能甄別真假,空口無憑以何為證?」
老者笑容更盛:「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老夫就是元化真人?」
劉卓眉頭輕蹙,沉吟半晌卻搖了搖頭道:「這我也說不上來,不過你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在這相見。我姑且相信你所言不虛,可先說正事,至於您的身份,等我師父回來,自然見了分曉。」
那老者微笑道:「如此也好,老夫找你還真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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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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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8:25
第22回 撲朔迷離
那自稱是元化真人的白髯老者撚鬚笑道:「想必你已發現此處怪異,其實這裡乃是青瞳劍內,你我全是元神在此。」劉卓眉頭緊鎖問道:「不知老人家將晚輩喚來此處有何貴幹?」老者卻笑著搖頭道:「此言差矣!並非是老夫將你弄來,而是你自己來的。」
見劉卓疑色更濃,老者又自顧自的解釋道:「這柄青瞳劍乃是八百年前,老夫耗費三十二年行走天下,收集五行精金天才地寶,又費十年苦心才煉成此間。威力之大,靈氣之足,堪稱當世絕頂。尤其當初設計此劍,還能將敵人元神攝入劍內。近千年來老夫斬敵無數,劍中收納元神也不知凡幾。」
劉卓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道:「真是好凶戾的寶劍!照說元化真人也是名門正派的長老,飛劍中怎會暗藏這等狠毒的手段!」想到此處心中更范疑竇,可他臉上並沒絲毫流露,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老者接著歎道:「沒想到當初為了煉製絕世寶劍,而今卻成了束縛自己的監牢,真是一飲一啄報應不爽啊!」劉卓趕緊問道:「不知其中過節可否說來?」老者苦笑道:「其實也無甚特別,只因兩年前遇上幾個仇家伏擊,力戰不敵毀了肉身。原想元神遁走,再尋肉身托體重生。沒想到一時不察,元神竟被吸入劍中,被困在此不能出去。」
劉卓察言觀色也看不出真假,心想:「師父曾言,師祖修為極高,雖然渡過三次天劫,實際比四次天劫還強,什麼樣的敵人竟能毀他肉身!」思前想後益發懷疑此人身份。他也深知修真界玄奇無比,還有專門修煉變化幻術的,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楚。若輕信人言,最後難免要吃大虧。
劉卓道:「想必前輩是想讓我襄助脫困,不過我才修煉兩年,大約幫不上什麼忙。前輩何事可先吩咐下來,等我師父回來,再請她來幫忙。」老者笑道:「這事瑤靜可幫不上,世上唯獨你能幫我。當初寶劍無主,你以精血祭劍,青瞳已認你為主。世上只有你一人能來此見我,就算瑤靜知曉也不可能來這相助。」
劉卓沉吟片刻又問道:「那不知前輩需我如何幫忙,才能脫離當下困境?」老者道:「早年我煉製此劍時,在劍內設下九重禁制,只要你能將那九重禁制破開,就能助我元神脫困。」劉卓面露難色道:「這……我雖得了青瞳劍,卻並不知劍內還另有玄機,不知怎樣才能破去禁制?」
老者笑道:「這你不用擔心,劍中禁制是用九宮陣法佈置。我可傳你陣法精要所在,想要破陣也並不難。而且你雖得了青瞳劍,卻尚未真正將寶劍煉化由心。經此之後更能完全控制寶劍,發揮更大威力,於你有百利而無一害。」
劉卓趕緊道:「前輩不用說這些,若您真是元化真人,就是我的師祖,鼎力相助乃是應該應分,弟子可不敢貪圖利益。再說青瞳劍原本就是師祖的佩劍,屆時理當物歸原主。」
老者微微笑道:「你這小子心眼不少,還旁敲側擊試探老夫。實話告訴你也無妨,老夫元神受傷,就算脫困也只有轉世重修,青瞳劍也無需還我。」
得到了承諾之後,劉卓也稍微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心裡總是隱隱感覺不踏實。無奈他也不知怎麼離開,只有暫且壓下心思,就跟老者學習九宮陣法。陣法之學博大精深,乃是根據天地運行演化而來,可以說是道法中,最精深玄妙的一門。
不過陣法千變萬化,終究脫不開那幾大類。兩儀陣引來天地陰陽二氣,化作陣法的威力。四相陣則招引四方星象的神力。五行陣就更不用說了,還有六合陣、八卦陣、九宮陣,全是陣法的基礎。天下許多著名的大陣,就是把這些陣法混在一塊,造出更多變化,合成更強大的威力。
不過此話說來容易,但陣法變化無窮無盡。只研究一門,沒有百年功夫,也不敢說學會。至於天下間敢自稱精通陣法的,也只有鳳毛麟角的幾個人。劉卓純粹是臨時抱佛腳,唯一所幸老者對劍中的陣法瞭若指掌,全是對症下藥切中要害,想要破陣也並非難事。
這老一小二人,一個精心講解,一個側耳傾聽,繁複龐雜的九宮陣已漸漸明晰。也不知過了多久,老者終於停下講解,劉卓也吁了一口氣,拱手拜謝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能得前輩傳授陣法,晚生真已感激不盡了。」
老者撚鬚笑道:「你這小子倒是小心謹慎,莫非到如今還不相信老夫的身份?」劉卓不好意思的笑道:「請前輩見諒!若在我本心,自然是相信前輩所言。更何況您傳我陣法,已算授業之恩。不過此事還關係著師父和師門的顏面,身為弟子卻不敢隨便定論。」
老者笑道:「罷了!你也不用解釋,等來日見了瑤靜一切自然分曉。」說罷便不再提及此事,又好整以暇道:「剛才我已將九宮陣的變化盡數教你,不過陣中還有九隻神獸鎮守陣眼。全是這些年來死在青瞳劍下的亡魂匯聚而成,以你如今的修為恐怕不是對手。」
劉卓就知這事沒那麼簡單,剛才那種不安的感覺益發強烈。這些年來也使他鍛煉得城府極深,不動聲色道:「不知怎樣修為才能戰勝那些護陣神獸?」老者思慮片刻道:「你本是青瞳劍的主人,先天已佔了優勢。不過那些神獸全是強者元神聚成,也絕不好對付,依我看至少金丹中期才能勝任。」
劉卓無奈笑道:「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我如今才是煉氣初期,中間差了四檔,就算進境神速,少說也得百年苦工才行。」復又安慰道:「不過修真無歲月,百年時間亦如白駒過隙,想必前輩也不會太心急吧!」
老者淡淡笑道:「你得劍已兩年有餘,可知早先老夫為何沒找你?」劉卓心思通透,立刻明白言外之意,驚道:「莫非前輩已有解決辦法!」就見那老者托起手,掌心精光一閃就顯出一顆指肚大的金色丸子,笑道:「老夫早就料到今日狀況,這兩年費盡心力收集五行靈氣的精華,結成這顆靈丹。」
劉卓接過那金丸,驚愕問道:「莫非我服用此丹,就能立刻達到金丹中期的修為!」老者搖頭笑道:「修真求道哪會那麼容易,此丹只能提升你的精神修為,卻不能真讓你達到金丹期的修為。」
劉卓捧著那金丸,心想:「先前仙子師父千叮嚀萬囑咐,說煉氣乃是修真的根基,重中之重萬不可一點含糊。這靈藥雖然功效卓著,卻難免拔苗助長之嫌,我若服了恐怕未必是幸事。」
劉卓心裡猶豫,卻沒注意那老者已斂去笑容,眼色益發凶戾,陰翳道:「你還考慮什麼,只要服下靈丹,精神修為大成,不需三五年就能練到金丹境界。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須知世上多少人,窮極一生也難結成金丹!還是快吃了吧!」
老者話音剛落,劉卓就覺全身僵直,竟然不能動了!隨即捧著丹藥的手緩緩抬起,全然不受控制的送到嘴邊。眼看已張開嘴,就要吞下那彈丸。劉卓心裡又驚又怒,更不知要面臨什麼後果。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旁邊精光一閃,竟又生了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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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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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8:41
第23回 真假
且說劉卓身陷險境,危急之時忽然從旁邊閃出一道精光,閃電般飛射而來。那老者驚容乍現,「哎呀」一聲趕忙往旁邊一撤身。再順那精光方向望去,只見一片雲嵐拽拽而來,其中一個人影分雲而出,直往那老者撲去。
那老者如臨大敵,再顧不得劉卓,揉身就與那後來人纏鬥在一塊。只見電光四射,彩氣縱橫,二人勢均力敵,打個難解難分。
劉卓趁此機會,猛地精神一振,這才脫出困境。心有餘悸的看著交手二人,不禁大吃了一驚!原來那後來之人竟也是個老者,一身長衫,鶴髮童顏,高大挺拔,竟與先前那老者長的一模一樣!
此刻二人打在一處,乍一看去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幸虧剛才劉卓看的仔細,發現二人腰間的玉珮,一個掛在左邊,一個掛在右邊。雖然只是小小的生活細節,卻能從中發現那後來的老者是個左撇子。
看著二人激烈相鬥,劉卓也不知如何是好。雖然先前那人心懷不軌,可後來這人也未必沒有壞心,唯今之計只有兩不相幫靜觀其變。後來那人氣勢雖猛,卻不是先前老者的對手,但二人全有顧慮,看似死鬥實則並沒盡全力。
就在這時忽聽那老者斷然喝道:「小子!還不快吃了靈丹,否則老夫叫你魂飛魄散!」不過這種狠話可嚇不住劉卓,他見那老者氣急敗壞,心裡反而有些底了。若非到了關鍵時候,想必那老者也不會這麼著急。
幾乎同時後來那老者也厲聲喝道:「小友不可聽他胡言,那藥雖能助你一時,卻要毀了你一世!切不可貪圖眼前痛快,日後定然後悔莫及!」
正在這時劉卓乎覺腦袋昏沉,眼皮發沉睡意難耐,轉眼間身如軟泥已昏睡過去。等他再次醒來,只見月明星稀,竹林搖曳,夜風襲人,曉露微寒,哪還有無盡黑暗和爭鬥的二老。再次置身蘿雅軒中,劉卓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對月興歎原來是一場大夢。然而就在他放鬆心情,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竟從掌心滾落一顆金色丹丸!
劉卓目瞪口呆看著那藥丸落在地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屈身拾起藥丸,又看了看繫在腰間的青瞳劍,心有餘悸的想道:「我手裡怎會有這顆藥丸,莫非剛才不是做夢!難道青瞳劍中真藏了兩個強大的元神!」
顯然先出現那老者絕不是元化真人,不管怎麼說劉卓也是秦瑤靜的入室弟子。修真界師徒如父子,沒有什麼關係比這更親密。元化真人身為師祖,絕不應該惡意傷害劉卓。而且從秦瑤靜身上不難看出,元化真人非常推崇自身的修煉,極其厭惡借助靈丹妙藥提助修為。更不可能為了早幾年脫困,就在徒孫身上施用拔苗助長的法子。
不過前面那人雖是假的,卻不能證明後來那人就是真的。此事詭異迷離,更難找出頭緒。劉卓已經意識到事態遠超出他的預料,甚至感覺生命已收到了威脅。打定主意只等仙子師父回來,馬上將事情原委和盤托出。畢竟秦瑤靜已修煉數百年,見識經驗全非劉卓可比。就算她也束手無策,還能再找教中高人求助。即使有可能因此失去青瞳劍,劉卓也顧全不了那麼多了。
簡短節說,又過了半個月,劉卓是提心吊膽,生恐再被捲入劍中的空間。所幸這幾日青瞳劍全無動靜,總算平安無事等到仙子師父回來了。這幾日劉卓就在秦瑤靜的屋外等候,遠遠就看見遁光飛來。
只見秦瑤靜臉色暗淡,看見劉卓也愛理不理,沒精打采的打了聲招呼,就直接進了屋裡,不用問就知道天山之行一無所獲。劉卓趕緊隨著跟進屋裡,卻被仙子師父瞪了一眼,隨即有氣無力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你讓我一個人待會。」
劉卓哪還能等,搶了幾步到近前說道:「師父容我說一句,此事還與師祖有關,弟子真不知如何是好!」大約是累壞了,秦瑤靜毫沒淑女形象躺倒炕上,閉著眼睛應道:「好,什麼事你就快說吧。」這次天山之行已讓她失望極了,對劉卓所言也並沒報希望。
劉卓趕緊道:「前幾天弟子可能是看見師祖了。」此言一出秦瑤靜嬌軀一顫,猛地坐了起來,喝道:「你說什麼!」劉卓趁機就把前日怪事講述一遍,連那金色藥丸也一併呈上。秦瑤靜聞聽之後,臉色益發嚴峻。接過藥丸細細打量一番,娥眉鎖緊思量半天,忽然左手閃出一抹藍光,刀片似的劈在藥丸中間。
藍光一閃即滅,藥丸無聲無息分成兩半。秦瑤靜杏眼圓瞪,嬌吒一聲,同時手上韻起一層五色神光,對準那藥丸猛拍下去,正是混元派著名擒拿手法『混元手』。雖然名字不起眼,卻是名震天下的絕學,據說練到極致只憑一雙肉掌,就能收取敵人飛劍法寶。
眼看秦瑤靜的混元手按在藥丸上,「刺啦」一聲如同水入油鍋,過年放了爆竹似的,精光四射「噼啪」亂響。再等雙掌分開,那藥丸已成了一撮粉末。秦瑤靜小心翼翼的探出指尖,在那藥粉裡頭攪動兩下,搖了搖頭道:「我也看不出藥丸有何不妥,唯獨其中靈氣太濃,雖能提縱修為,卻也容易傷身。」
兩年來師徒感情已相當深厚,劉卓說話並沒太多顧忌,接道:「若那人真是師祖的對頭,定然也是同級數的絕頂高手,只怕另有玄妙的手段,就算師父也不能看出來。」
秦瑤靜聽見徒弟置疑她的能力,也並沒見生氣,還贊同的點了點頭,道:「若真有人毀去了師父的肉身,那強大的實力,絕非你我能想像。」說時那細緻如玉的手掌一翻個,掌心藥末全都散在地上。毫不猶豫揮出一股勁風,捲起藥粉四散飛去,再難尋半點蹤跡。
親眼看見藥丸毀去,劉卓也算放下一樁心事,又好整以暇道:「此事著實怪異,弟子已失了方寸,不知怎樣應對,還請師父指點。」
秦瑤靜探手想取過青瞳劍看看,指尖還沒碰上,寶劍就「喑喑」低鳴,自動放出淡淡金光,根本不讓外人接近。秦瑤靜無奈笑道:「仙劍有靈,已認你為主,其他人不能接近,我也無從著手調查。」
說完又陷入沉思,良久不再做聲。劉卓不敢打擾,靜靜等在一旁。足有一炷香時間,秦瑤靜才搖了搖頭道:「我也想不通其中原委,不過你是元神出竅,進入寶劍內部空間。我先把你元神固在體內,可保暫時不被攝入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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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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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8:57
第24回 宗門聚會
雖然秦瑤靜說話時輕描淡寫,卻不難看出她心意難決。畢竟事關元化真人的下落,她怎能說放下就放下。偏偏劉卓又是她的弟子,一邊是師父,一邊是徒弟,更讓人難以決斷。最後只能先取權宜之計,暫時保證劉卓安全,再慢慢想法探究青瞳劍的秘密。
秦瑤靜又不惜法力,施展五行禁制,把劉卓元神禁錮住。這才讓劉卓心思稍定,看出仙子師父神色疲憊,就先告辭退去。秦瑤靜點頭應允,但還沒等他出門又出言叫住,猶豫半天卻沒說話。
劉卓回身見她躊躇不言,索性先說道:「在這世上我已再無一個親人,唯獨師父可以推心置腹,師父有何吩咐只管直言。」秦瑤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你切記守口如瓶,不可將此事說與旁人。你師祖無故失蹤實在蹊蹺,還不知有什麼駭人的內情,小心些總歸沒有壞處。」
劉卓應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謹言慎行。」秦瑤靜點頭道:「雖然你才修煉兩年,不過自打得到青瞳劍那一日,也就與此事脫不開干係了。須得萬分努力修煉,待將來萬一出事,也有些應對能力。」
劉卓已聽出言外之意,雖然這次秦瑤靜顧著他,並沒急切探索青瞳劍的玄機,不過這也終究是一樁心事。也許藏了元化真人的線索,不可能永遠按下不提。剛才秦瑤靜毅然毀去那丹藥,已算的上仁至義盡。等將來實力更強,定要去除身上禁制,再入劍內探尋實情。
劉卓躬身一抱拳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早日結成金丹,再入劍內打探消息。若後來那老者真是師祖元神,我們再想辦法救人。」
秦瑤靜搖頭笑道:「這事不用你來操心,你師祖元神強大超乎想像,就算受了重傷也不可能被困在劍中。至於你所言那老者,多半是分化出的一點神念。只希望能借此機會,探知究竟是怎麼回事。倒是那心懷惡意的元神須得多加小心,不知到底是誰,竟到了青瞳劍內。」
雖然心裡懷著疑慮,但此事也算暫時告一段了。至少劉卓練到金丹中期之前,絕不會放開禁制,元神也不會再入劍內。不久之後劉卓水到渠成的進入煉氣中段,又學了許多新的法術,並將飛劍仙家祭煉精熟。
轉眼間山花爛漫,艷陽高天,已是六月時節。前翻賈光宇曾來送信,稱凌雲山光法寺匯聚群邪,掌教蒼虛真人打算舉行宗門大會。單說六月初一這天,秦瑤靜領著劉卓,架起劍光直往終南山主峰飛去。
秦瑤靜還是一身素雪,烏髮雲鬢,纖腰長袖,質若幽蘭,面如霜雪,絕美之極尤似冰姬雪神。劉卓穿了一身淡青色的水緞長衫,逍遙巾束髮,紫玉帶扎身,腳踏一雙紋金秀龍的短靴。左肋下懸著青瞳仙劍,右肋下繫著一塊手掌大的碧綠寶玉,精雕細刻的九天雲龍圖案。再配上春華曉月似的面龐,好個赳赳昂當的少年郎。
這身打扮也全是秦瑤靜一手操持,甚至水緞長衫還是按著劉卓身材親手縫製的。劉卓根本沒想到,仙子師父會如此精心準備,更想不明白女兒家的心思。
混元派一十三宗分支,只有蘿雅軒這一支人丁不旺。過去還有元化真人撐起門面,雖然只有兩個人,也無人敢瞧不起。如今元化真人神秘失蹤,秦瑤靜更不願讓同門看輕。尤其這次還是劉卓第一次在教中亮相,自然花費心思精心裝點。劉卓的修為進境已足夠驚人,加之外表不俗,氣度儒雅,更能博得同門好感。
遁光如電,三百里一蹴而就,轉眼間師徒二人已到了終南山主峰。遠遠就看見一座山峰直插雲霄,突兀而起不下三千丈,山形似竹筍,崖壁如刀削。山巔之上雲霧環繞一片仙宮,五色雲嵐終年不散,金頂銀柱閃射萬道光芒,樓台雨榭連綿千重屋舍。
就在仙宮中間,陡然聳立三重大殿,竟有百丈縱橫,二十多丈高!前後三重大門,漢白玉的基座,從前到後一重比一重高。頭一道大殿金簷銀柱,前後通堂,門楣上橫掛一方匾額,上書『混元悟真』四個金字。
過門廊,越天井,上九重玉階,就是第二重大殿。只見九翹飛簷,饕餮鎮頂,殿中十丈高的青玉柱子,更彰顯仙家宮府的奢華。一圈紅漆圍頂,下懸一塊紅木大匾,書寫『三清聖境』四字,銀鉤鐵畫,蒼勁如松。
再到第三重才是聚會的主殿,八柱九門的規制,正面足有百來丈寬。銀鏡鋪地,金玉棟樑,琥珀色的殿柱還需三人合抱。殿內穹頂另有妙法,昏黑如夜空,點綴二十八星宿,方圓數十丈間,就把星辰演變收納其中。正對著大門的牆上,也並沒供奉神像,只書寫一個巨大的『道』字。橫豎不下十丈,閃著淡淡的神光,乍看一眼頓覺心神蕩漾,彷彿暗藏無盡玄妙。
秦劉二人來的並不算早,殿中早就聚了數十人,各有位置分列左右。正中寶座上一個藍衣道人,面如冠玉,慈眉善目,半闔雙目,手裡把著一柄銀絲浮塵,一看就是個世外高人。不用介紹也知道,定是當今混元派的掌教蒼虛真人。
秦瑤靜的地位也不低,看見她帶著劉卓進來,蒼虛真人還親自起身相迎。互相見禮之後,秦瑤靜又介紹劉卓,一番禮節不用細說。緊接著秦瑤靜又領劉卓依次參見眾位師叔師伯。
蒼虛真人即是掌教又是大師兄,再往下來就是北山凌雲洞的靈雲真人王興建。他與蒼虛真人同拜一師,至親的師兄弟。長的身材高大,劍眉虎目,性如烈火,疾惡如仇。尤其一身混元真氣登峰造極,已度過一次天劫,三百年前已威名赫赫。
坐在凌雲真人下手是一個華服羽衣的絕美女子。生的嬌顏如畫,體態豐饒,巧笑顧盼,溫婉怡人,如和風旭日讓人親近。正是凌雪洞桃花軒的雲裳仙子。大約惺惺相惜,秦瑤靜看見雲裳仙子也難得露出笑容。二女牽手同立,如同百合牡丹,爭奇鬥妍各顯奇葩。
在雲裳仙子身後還有三個少女,看年紀也都不大,全是花兒般的美人。尤其一個粉衫少女,名叫唐冰絲,乃是雲裳仙子的大弟子。生的玲瓏有致,身量高挑,烏髮如雲,雪膚妙顏,更勝餘者一籌。唯獨目光冷逸傲然,少了幾分女子的嬌柔,凌厲氣勢實難消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然劉卓並無意染指,也難免多看幾眼。見唐冰絲也在看他,還善意回了一個微笑。不過人家姑娘可不領情,彷彿個驕傲的小母雞,杏眼含威瞪他一眼。劉卓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何處得罪了這位師姐。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7 23:59:10
第25回 戰端將至
原來那位唐冰絲也是百年難得的修真奇才,入門才十年已有煉氣後期的修為。劉卓沒來之前,乃是這一代的天之驕女。直到前一陣聽她師父說起,秦瑤靜收了個徒弟,短短兩年竟已到了煉氣中期!不禁心裡憋著一股悶氣,倒要看看到底是何許人也。
只不過這大殿上全是前輩的師伯師叔,也容不得他們兩個小輩說話。秦瑤靜和雲裳仙子閒談幾句,又帶劉卓往旁邊見禮。只剩唐冰絲還望著劉卓背影,臉色不爽更難釋懷。雲裳仙子最知徒弟性子,順著她的眼光望去,淡淡笑道:「冰兒要想保住師姐的尊嚴,可要更加努力哦!」
唐冰絲嬌嗔瞪了雲裳仙子一眼,道:「哼!師父很是幸災樂禍麼!就知道看人家出醜!」雲裳仙子揶揄笑道:「你這丫頭從小一帆風順,也該遇上些挫折,否則早晚要吃大虧。對方總算是秦師妹的弟子,又生的一表人才,輸給他也不算丟人!」
雲裳仙子生性詼諧,唐冰絲對這師父更無可奈何,只裝聾作啞當沒聽見罷了。再說劉卓隨同師父又拜見長輩,混元派一十三脈分支,各方長老一共二十餘人,一路拜見下來好像個不倒翁,作揖施禮應接不暇。
繁文縟節之後,秦瑤靜就到左邊坐下。因她在同輩中排行第八,從右到左排列下來正好坐在第四位。劉卓小輩並無座位,手按劍琮挺立在側。再看殿中男女修真不下數十人,十三宗長老連同門下的入室弟子全都到場。
只見蒼虛真人掃視一周,並沒有無故不到之人,一甩掌中銀絲浮塵,好整以暇道:「列位宗門賢者,自從我繼承師父衣缽,執掌山門法印一百五十年,還是首次召集同門聚首。我等修仙求道,皆有功課,不敢疏失。原本不欲打擾眾位清修,不過從打去年正月就得道消息,凌雲山光法寺邀聚旁門左道,大有意與我混元派分庭抗禮。凌雲山距我山門不過千里,睚眥之下焉能容他虎踞龍盤!」
此言說罷那凌雲真人王興建已接過話茬,聲如洪鐘,獰戾喝道:「哼!掌教師兄也忒仁慈,光法寺那些妖僧作惡多端,早就該斬除乾淨。如今竟敢起非分之想,唯有一力剿滅,還有何可說的!」
蒼虛真人素知這位師弟脾性,雖然言辭頗有冒犯,也未見絲毫不愈。也不用他親自說話,卻自會有人駁斥。只見靈雲真人身邊一個儒雅英俊的中年道人打稽首朗聲喝道:「道祖三清在上,二師兄此言太過莽撞了吧!」此人正是雲裳仙子之下,混元派的四長老道玄真人鄭峙。
鄭峙微微一頓復又接道:「我混元派實力雖強,可那光法寺也是著名的佛門大寺。方丈廣匯和尚練就一身邪法,已算當世高手,手下哼哈二僧四方羅漢全不是易與之輩。尤其漠北賀蘭山鐵旗嶺的毒手魔陀與廣匯和尚相交莫逆。光法寺的妖僧雖然可惡,卻從不敢冒犯我教。廣匯和尚並非愚人,若無外援倚仗,焉敢匯聚群邪與我挑釁!」說著又對蒼虛真人拱手道:「我以為此事還需細細打探,做到知己知彼,再從長計議,還請掌教師兄斟酌。」
此中所言的毒手魔陀乃是北方一位魔道巨擘,修煉天魔邪法,一身魔功登峰造極。盤踞在賀蘭山鐵旗嶺數百年,門下魔徒無數,朋黨遍及天下。雖然實力還不如混元派,也算得一方勁敵。
蒼虛真人不置可否道:「不知其他師弟師妹還有何要說?」殿中眾長老各抒己見,也無非兩種觀點。要麼支持靈雲真人,主張雷霆手段速戰速決;要麼同意道玄真人,主張摸清底細再戰不遲。
眾人議論紛紛,半天也無定論。劉卓立在殿上,看著這些仙風道骨的人間神仙,心想:「原以為修真之人全是半仙之體,如今一看也是一干俗人啊!只不過掌握了更強大的力量罷了。」不經意間輕歎了一聲,卻被近在咫尺的秦瑤靜聽見。大約猜出他心中所想,也大有同感,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又等了許久,蒼虛真人終於輕咳一聲,眾人立刻停住議論。蒼虛真人環視眾仙,最後把眼光落在秦瑤靜身上,微笑道:「剛才不見秦師妹發言,不知可有高論?」其實殿中沒說話的長老也並非秦瑤靜一人,此刻特意提起,更顯出高人出旁人。
秦瑤靜生性冷淡,不願人前出頭,淡淡應道:「掌教師兄神機妙算,小妹心無定計,全憑師兄差遣。」
蒼虛真人早知秦瑤靜性子,料定她一定如此說,正好順水推舟,輕捻顎下鬚髯道:「王師弟所言可顯我混元派的氣勢,鄭師弟思慮周全老成謀國。其實去年我就差遣龍光斐玉二人前去探查,如今已有些端倪。」
龍光、斐玉乃是蒼虛真人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二人全都修真多年,有金丹中期的修為,混元派小輩中頂尖的人物。尤其龍光非但修為了得,更兼智計過人,為人處世全都得體,蒼虛真人還有意當作接班人培養。
蒼虛真人接道:「光法寺中非但聚了許多邪門惡徒,二人還親眼看見毒手魔陀兩個徒弟也在其中。可斷定毒手魔陀有意向南發展,此番扶植光法寺,也是試探咱們反應。若能事成就在終南山西北打下一顆楔子,日後兩邊遙相呼應成了掎角之勢。就算不成也於他無損,還能損耗我教實力。」
其實殿中全是聰敏絕頂之人,這些道理誰不明白,只不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些話自然是由掌教口中說出。
再看蒼虛真人話音微微一頓,眼中寒光爆閃,森然道:「我混元派立教三千年,歷經五代才有今日盛況。絕不可在我等手上沒落,光法寺的宵小之徒膽敢輕攝虎威,定然叫他灰飛煙滅!」
劉卓立在殿上已感覺到陣陣寒意,剛才看見蒼虛真人笑瞇瞇的模樣,還以為是個性子溫順的和事佬,沒想到翻臉比翻書還快。這一番話出口,注定戰端將起,還不知要死傷多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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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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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23:59:24
第26回 桃花軒
就在劉卓胡思亂想時,蒼虛真人已接著往下說,此事卻與他有莫大的關係。
只聽蒼虛真人道:「此番往光法寺一戰還需防備鐵旗嶺的毒手魔陀趁機偷襲終南山,我等不可傾巢而出。況且光法寺群邪雖眾,卻並無絕頂強者,有二師弟坐鎮督戰足以,帶上教中的後起之秀,正可藉機歷練。」
凌雲真人站意正濃,立刻大喜道:「掌教師兄放心,我定不辱使命,不蕩平光法寺決不罷休!不知師兄允哪幾位師侄與我同去?」
蒼虛真人沉吟道:「家中但凡結成金丹的弟子皆可前去。至於還在煉氣的弟子,就看各家師長意思。若想去見見世面也可,若覺著修為還差,不願多事也可留在山中修行。不過戰場終究不是兒戲,切記不可等閒視之,若真有個閃失可後悔莫及。」
劉卓一聽此言不禁心下一動,暗道:「我已修煉兩年多,還沒見過真格爭鬥。此次機會難得,正好出去見見世面,也能試試自己本領怎樣。」
隨後蒼虛真人又說了些瑣事,大約是些同門親近,溝通感情的話。至於攻伐光法寺的具體事宜,全由凌雲真人主持。
知徒莫若師,剛才蒼虛真人說完,秦瑤靜就看出劉卓意動,問道:「你也想去湊湊熱鬧?」劉卓正想請示,趕緊應道:「弟子學藝兩年,自覺有些能耐,也想去試試身手。想必有那些師門的長輩,還有一眾師兄師姐,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秦瑤靜思慮片刻道:「學而不用也是枉然,你有青瞳劍禦敵,金羽甲護身,只要不遇上前輩高手,自保應該不難,想去就去吧。」劉卓正心裡高興,輕拂肋下寶劍,期待來日一展身手。
這時那雲裳仙子已起身行來,未言先笑,拉著秦瑤靜的手說道:「妹子有些日子沒上我那坐坐了,這回可不能讓你逃了。」
秦瑤靜性子清冷,儘管相識百年,還有點受不住雲裳仙子的熱情。偏偏雲裳仙子待人真誠,讓人不忍拒絕好意,秦瑤靜只有乖乖應承先往桃花軒去。雲裳仙子復又看了看劉卓,回首跟秦瑤靜道:「莫非妹子也捨得這小徒兒去冒險?」
提起徒弟來,秦瑤靜也非常自豪,道:「少年郎若不經歷千錘百煉,哪能長成有擔當的男兒漢,就算遇上危險,相信他也能自己應對。」
雲裳仙子揶揄道:「呦!妹子好生自信麼!」面對這唯一可算作閨中密友的師姐,秦瑤靜也難冷臉相對,微笑道:「姐姐不是也對冰兒萬般寵溺麼。」說話間二人已攀著手臂,聯袂往殿外行去。
雲裳仙子後面跟著三個弟子,劉卓雖然高傲,卻從不懈怠禮節。唐冰絲心裡早有成見,很是不待見他,微微頷首曲腿就算回禮,隨即緊跟著師父去了。餘下兩個少女卻並無排斥,開朗談笑甚是熱情。
二女一個叫周香一個叫韓若,也是雲裳仙子的入室弟子,只比劉卓早五年入門。二女資質過人,還不到八年已完成築基,到了煉氣初期,不過相比起劉卓和唐冰絲,就相形見絀許多了。
韓若年紀最小,六歲上山修真,練了八年也只有十四歲。穿一身水藍色的對襟小襖,頭上梳著兩隻少女抓髻,更是嬌俏可愛。歪著小腦袋瓜打量劉卓,甚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劉師弟可小心嘍!你得罪了大師姐,少不得有些苦頭吃嘍!」
一旁的周香還年長兩三歲,處事也更持重,偷眼看看劉卓臉色,暗自扯了韓若衣袖,恐她再說些亂七八糟的,平白得罪人就不好了。韓若本來聰明伶俐,只因小孩心性天真爛漫,生來就好與人逗笑。加之桃花軒這邊成年見不著男子,看著劉卓模樣英俊器宇不凡,又是秦瑤靜的弟子,說話才口無遮攔。
劉卓還在疑惑哪裡惹了唐冰絲,聽見韓若逗笑也並沒生氣。正想追問此事,韓若已被周香拉著先走。又見仙子師父與雲裳師伯全都架起遁光飛走,也只能放下心思,趕緊追了上去。
凌雪洞桃花軒在終南山東麓,山高天寒,積冰凝雪,終年不見融化。雲裳仙子在高山之巔開闢洞府,凌絕在上冰雪之上,故此得名凌雪洞。尤其那洞府直接連通地脈靈氣,引出地熱吹在洞口,暖風如春氣候溫和。
雲裳仙子喜好風花雪月,特意在洞口栽下許多桃花,連綿百十畝,四季常開,積年不敗。粉障如雲,香氣繚繞,蜂蝶縈繞,花瓣飛蕩,更比神仙聖境還美。
秦瑤靜和雲裳仙子一同說些私房話,劉卓自然不好跟在一旁。幸好周香善解人意,主動把他引到一旁的廳捨就座。又沏上一壺好茶,閒著說些話,也不會怠慢了客人。劉卓沒修真之前可是天下著名的才子,兩世為人見識廣博。而周香從小在山上修行,除了修真再不知其他。劉卓所言儘是新奇有趣,才談一會就崇拜不已。
二人相談正歡之際,忽見唐冰絲匆匆進來,眉頭輕皺彷彿下了決心。進屋來瞅一眼劉卓,又望向周香道:「師妹先去後山採些雪蓮花,師父要親自下廚招待秦師叔。」想必雲裳仙子廚藝了得,周香立刻露出喜色,跟劉卓行禮道別,歡喜的往外走去。
屋裡只剩劉卓和唐冰絲,二人大約天生八字不和。沉默半晌也不知談些什麼,就覺著氣氛有點尷尬。其實唐冰絲也並無恨意,只不過自小心高氣傲慣了,見一個師弟比她還強,心裡有點氣不過。
劉卓也多少能猜出些小女兒家的心思,不想因此與人交惡,希望借此機會化解嫌隙。然而還沒等他說話,唐冰絲已率先說道:「我早就聽說師弟大名,剛才在大殿上也無暇多言,現在正好與師弟細細盤亙。」
劉卓不由得一愣,想不通這位師姐怎麼忽然變了臉色。正好順水推舟道:「能與唐師姐相識,也是小弟三生有幸。先前師父傳授法術時,也常以師姐作為鞭策,我才是久仰師姐大名呢!」
唐冰絲微笑道:「山前桃林旁邊有一片空地,山雪桃花,景色優美,師弟隨我一同看看如何?」
劉卓一聽見『空地』二字,便已明白唐冰絲的心意。乃是邀他前去比試,否則屋裡坐的好好的,又上外頭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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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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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03:25:13
第27回 鬥劍
身前寒風瑟瑟,長雲雪海,身後暖風習習,草長鶯飛。滿樹的桃花零落飄飛,夾著淡淡的花香,掃過劉卓的衣襟。纖長的手指捉著橙黃的劍穗,面容淡然望著十餘丈外的唐冰絲。
再看那唐冰絲一襲藍裳,外罩了一件束身的同色褂子,畔扣延伸至腋下,將高聳的酥胸緊緊繃住。左手習慣似的繞著一縷髮絲,右手指尖輕動,操縱一柄小劍縈繞身外。只見那飛劍兩尺多長,青贊贊冷森森,劍鋒纖長,形制古拙。輕盈如蝶舞,上下翻飛,吞吐劍芒,刺破了空氣「呲呲」作響。
二人對峙片刻,唐冰絲首先說道:「師弟不要有何顧慮,只是尋常切磋,你也修煉數年,難道不想試試本領麼?」隨即聲音微微一頓,復又神色凌然道:「亦或是師弟以為我女流之輩,還不配與之交手?」
劉卓趕緊道:「唐師姐不要誤會,並非我故意矯情,乃是修煉時日太短,劍術並沒修煉精熟,收發不能由心。師姐身驕肉貴,萬一有個閃失,可如何向雲裳師伯交代!」唐冰絲眼中厲色一閃,道:「哼!聽你口氣不小,未曾動手還不知誰強誰弱呢!招劍!」話音沒落,揚手指點過來,但見那飛劍凌光一閃,噴出四五丈長青光,匹練似的打了過來。
劉卓早看出這位師姐心志堅決,早就暗自加了小心。眼看劍光襲來,趕緊念動劍訣迎敵。其實在他心裡也想試試身手,只不過此時此地,與這位心懷怨怒的師姐切磋,卻感覺不甚穩妥。
終究是刀劍無眼,就算憑著青瞳劍的威力,勝了唐冰絲也不算能耐。反過來萬一被人家飛劍傷著,就更划不來。無奈對方已搶先攻來,就算劉卓不想動手也不行了。
眼看著唐冰絲放出飛劍的同時,身子一縱往後掠出數十丈。身上精光一閃,浮現一身火紅戰甲,紋飾精美,線條流暢。纖甲羽冠,內附大紅的戰裙,紅光閃爍彷彿慾火的鳳凰。唐冰絲嬌吒一聲,旋身衝上空中,大聲喝道:「還不出劍迎戰,定要叫你吃足苦頭!」
劉卓雖不願多事,但真要事到臨頭也絕不優柔寡斷。見唐冰絲的飛劍襲來,知道今日若不戰上一場,絕難輕易打發這位高傲的師姐。索性提起真元,就拿出真本領,省得讓人小瞧了。
劉卓一拍腰間的寶劍,「鏘啷」一聲龍吟,旦見一道金光噴薄而出,霞光萬道瑞彩千條,神龍擺尾似的就往襲來飛劍撞去。轉瞬之間兩劍相交,金鐵交鳴震徹長空,雙劍並起神光奪目。唐冰絲勝在修為精湛,劉卓仗恃寶劍鋒芒,彼此抵消也落個平分秋色。
與此同時劉卓也躍上空中,閃出五色光嵐,身罩金羽仙甲。喝了一聲:「師姐小心」念動劍訣,就將飛劍舞開,「唰唰唰」劍光上下翻捲,收則萬籟俱寂,放則虎躍龍奔。飛劍展開六七丈長,橫在天上凌厲逼人。
唐冰絲一見青瞳劍,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修真界中金色劍光如鳳毛麟角,就算修煉數百年的強者,未必有機緣擁有寶劍。而劉卓初出茅廬,竟有此等至寶,也不禁心裡嫉妒。不過她性子高傲,從來不肯認輸。見敵人身懷至寶,非但沒露頹色,反而激起好勝之心。嗤一聲「來的好!」鼓足法力合劍迎上。
二人劍訣同出一門,不過雲裳仙子性子溫柔寬和,反映在劍術上自然更平和大氣。無奈唐冰絲秉性驕傲剛烈,也學不來她師父的精髓。不過她也算的驚才絕艷,修煉飛劍十餘年,竟自己摸索出另一套風格。劍勢精絕狠戾,劍鋒刁鑽難測。
反觀劉卓的劍術明顯遜色一籌,他學劍時日太短,火候還差了許多。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優勢,前後活了兩世,心思活絡,沒有條條框框的束縛。全憑心思所致,劍術揮灑出來,靈活多變凌厲詭異。
這邊徐唐二人打的熱鬧,就在不遠桃花軒中,雲裳仙子和秦瑤靜早已洞悉一切。仙家妙法自有神奇之處,只見二人坐在屋裡,正對牆上已映出一片影響。裡面正是雪山桃花,一雙少年男女披甲鬥劍的場景。
再看這兩個做師父的,全都若無其事的喝茶水吃點心,還時不時的點評兩句。只聽雲裳仙子道:「早就聽說妹子新收這弟子殊為不凡,我還當言過其實,沒想到真是不同一般啊!可比我這三個丫頭出色多了!」
秦瑤靜微笑道:「這小子可狂傲得緊呢,剛來時就口口聲聲要青出於藍!姐姐可不要當面誇獎他,否則又要自大到天上了!」隨即話鋒一轉道「不過姐姐莫要妄自菲薄,冰絲那丫頭已是難得的妙才,假以時日得了姐姐真傳,定是後輩中的翹楚。香兒、若兒也全都不錯,更可心三個小妮子全都可心體己。哪如我這邊,有什麼心事也不能跟他去說!」
雲裳仙子知道秦瑤靜的心事,幽幽歎道:「元化師伯修為通天,況且吉人自有天相,妹子也不要太過焦心。」秦瑤靜釋然笑道:「姐姐不用開解,我也知天數已定,師父是禍是福早就成了定局,只是我還不知罷了,索性就此作罷,還能保留一分希望。」
雲裳仙子深知秦瑤靜的性子,不再多問此事,又望向牆壁的影像,道:「妹子以為他們誰能勝出?」秦瑤靜放下心思,好整以暇道:「冰絲丫頭已到了煉氣後期,法力已勝出許多,若切磋技藝,我那徒兒可沒多少取勝希望。」
雲裳仙子微笑道:「哦?如此說來若是生死相拼,冰兒就難以取勝嘍?」秦瑤靜道:「姐姐不知青瞳劍的威力,冰兒雖然身覆仙甲,卻難敵神兵利器的鋒芒。我家那小子性子又狠又橫,若是生死之戰,一定拼著硬受一劍。他至多受點皮外傷,卻可憑借仙劍鋒利,乘機置敵人於死地。」
雲裳仙子微微點頭歎道:「一柄青瞳劍可抵百年修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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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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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03:25:31
第28回 出發
劉卓與唐冰絲鬥劍教技,劍氣縱橫,身法如電,二人你來我往,針尖對了麥芒。只見兩團劍光當空舞起,鬥了百個回合不分輸贏。那唐冰絲修為勝出一籌,抱定心思定能取勝,久戰不勝難免心焦氣躁。
同門鬥劍並非生死搏殺,有些法術是不可亂用的。但唐冰絲求勝心切,焦切之間已有些失了分寸。只見她氣的二目圓瞪,雙手飛旋瞬間變化上百劍訣,空中那青色劍光猛然氣勢大陣,竟展開十餘丈長,蛟龍出海般一下就壓住青瞳劍的氣勢。
劉卓早知敵人修為了得,見其用出絕招也並不驚愕,操縱寶劍且戰且退,同時縱起身形直往唐冰絲衝過去,就要與她近身肉搏。此時唐冰絲已全力進攻,哪還有精力防身,劉卓斷定只要趁機攻到近處,一定能出奇制勝。雖然依著唐冰絲的驕傲性子,此戰若敗定然記在心間,日後再難調和關係。劉卓也不在乎那些,修真界可沒人規定一定要遷就美女。
唐冰絲駕馭飛劍,奮力把青瞳劍壓制,以為這回穩操勝券。卻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劉卓一身銀甲氣,勢洶洶的朝她衝過來。唐冰絲微微一愣,立刻看出劉卓意圖,只不過她已聚起全部發力操縱飛劍,突然遭逢驚變,已是進退維谷。
若馬上收了飛劍,眼看大好形勢付之東流。若不收飛劍,一旦讓對方近身,也是敗局已定。不禁心頭湧出一股戾氣,把心一橫拼著受傷也要取勝。然而就在這時,忽聽四面傳來洪鐘似的呵斥:「兩個小業障還不給我住手!」話音剛起時相距還遠,單等話音落下已經到了近前。
劉卓和唐冰絲全都一愣,已聽出來人正是此雲裳仙子。唐冰絲雖然孤高刁鑽,卻是極孝順,一聽師父呵斥,趕緊收了飛劍。劉卓略一思量也收住去勢,原本他也不想與人交惡,正好應了師伯過來解圍。
二人收了飛劍仙甲落在地上,已見雲裳仙子和秦瑤靜從桃花軒那邊飛來。尤其雲裳仙子面色不善,冷聲喝道:「哼!兩個小業障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背人私鬥,按照我教門規,該當如何處置!」
劉卓乍一聽還嚇了一跳,但唐冰絲跟隨雲裳仙子多年,早就摸透了師父的性子,一點也不害怕,笑嘻嘻道:「師父休要嚇唬人,劉師弟正與我討教劍法,剛才拆解招數,怎算是私鬥呢!」說著手已攀上劉卓手臂,不輕不重的捏他一下,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劉卓也不傻,趕緊同聲附和。雲裳仙子哪能看不出這點小把戲,瞪了唐冰絲一眼,已難忍住笑意。探出春蔥似的指頭,輕輕戳一下唐冰絲的額頭,道:「你這妮子也忒頑皮,才與師弟初次見面,就藉機欺負老實人,若再有下次,看我如何罰你!」
唐冰絲一吐小香舌,已捨了劉卓攀上雲裳仙子的手臂,道:「人家最聽師父的話,哪裡會平白欺負人的!」雲裳仙子笑罵道:「我才不聽你的歪理,剛才我與你秦師叔都商量好了,此番光法寺之行,正好你與劉師侄同行。你二人若心懷隔閡,不能通力合作,最後還是你們自己吃苦頭。」
劉卓不驚一愣,趕緊望向秦瑤靜,見她一副坦然模樣,便知這事已板上釘釘。又看了看同樣愕然的唐冰絲,不由得一陣頭大。雖然接觸不到一日,也不難看出唐冰絲絕不是個省油的燈。若真與她一同下山,一路上還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
雖然心裡有此想法,但劉卓可不會當面提出來。那可不僅得罪了唐冰絲,還搏了雲裳仙子的面子。而且擺明了秦瑤靜不會為他幫腔,現在也只有先應下,等遇事再隨機應變。
青坪楊柳,暖風融融,六月驕陽,總讓人燥熱難耐。
出了京師往西北去的官道上走著兩批高頭大馬,馬上一男一女,男的一襲青衫瀟灑儒雅,女的素襖罩身絕色妖嬈,正是劉卓與唐冰絲二人。二人全有御劍神通,根本不用騎馬趕路,但唐冰絲長這麼大,第一次離開終南山,非要到世間看看不可。劉卓原本不樂意,無奈長幼有別,人家頂個師姐的名頭,他也無可奈何。
凌雲山光法寺在甘肅境內,終南山往西北八百里。就算不用飛劍,快馬疾奔也用不了三日就到。但那唐冰絲事事好奇,什麼都要看上一眼,可就耽誤時間了。此番混元派想剿滅光法寺,雖然勝算極大,卻也不敢大意,畢竟敵人也不是土雞瓦狗。
凌雲真人王興建活了數百年,經歷戰陣無數,秉性火爆卻不魯莽。他先率領弟子門人,在光法寺百餘里外的鐵降莊立足。待穩住陣腳之後,再探聽敵人虛實,穩紮穩打力爭一戰滅敵。
那鐵降莊的莊主景輝散人也是個修真之人,修煉三百餘年,法力甚為不弱。名義上是隱居西陲的散修,實際卻是混元派的的暗樁。專門監視光法寺的動靜,鐵降莊也正好成了混元派的前哨。
同門中練成了元嬰、金丹的師兄師姐早就一同去了。剩下三個煉氣期的弟子,也沒人指望他們起到多大作用,凌雲真人只令其自行前往。原本還有個賈光欲,只因劉卓與他還有前嫌,已早一步獨自走了。
唐冰絲騎在馬上,一雙眼睛已不夠用了,似乎看什麼都覺著新奇。路上疏疏落落幾個行人,見來了二人也不禁多瞅幾眼。尋常百姓哪見過這等美貌的女子,更有人行在路邊還險些撞了樹上。唯獨懾於二人衣著華麗,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小姐。又見劉卓長的高大英俊,還腰懸寶劍,才沒人敢過來搭訕。
二人催馬前行,眼看不遠處就有一座城池,全是黃土夯成,足有三四丈高,方圓不下四五百丈,在這邊荒之地已算的上一座雄城了。這一路上劉卓幾乎成了唐冰絲的導遊,二人關係也親近許多。唐冰絲還沒見過城市,立刻大喜道:「師弟快來,咱們先入城看看。」
說時已搶先催馬急行,劉卓早就懶得跟她爭,所幸此處到鐵降莊只有二百餘里,就算再到城裡轉一圈,日落之前也能到達。然而就在這時,忽從城南衝起一片妖雲,在城頭一旋,直往北邊遁去。只見烏雲滾滾,妖風大作,一看就不是善類。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03:25:47
第29回 初探妖穴
劉卓和唐冰絲一看見那妖風,全都眼睛一亮。二人初出茅廬,心裡憋著一股勁,就想要大顯身手。如今一看妖風不善,隱隱還聽見有女子哭喊聲!大約是妖人擄掠城中女子,想要回去淫樂,正是行俠仗義的好機會。
尤其唐冰絲性子更急,若要算起來她也有三十來歲,但從小在山上修真,全是一片赤子之心,還如小孩一樣。立刻見獵起意,捨了胯下駿馬,縱身躍起就要追那妖雲。相比起來劉卓可算得老奸巨猾,手疾眼快一把就拽住唐冰絲的袖子,喝道:「師姐且慢!」
唐冰絲柳眉一挑,抖手甩開道:「你還廢話作甚,再待會那妖人就跑了!」劉卓道:「師姐莫急,那妖人絲毫不疑掩飾蹤跡,如此囂張還愁尋他不著!你我初次下山,須得小心謹慎。如此莽撞衝去,萬一遇上強敵,反被妖人所害。」
唐冰絲「哼」了一聲,道:「別以為我既不知這些,此處相聚鐵降莊只有兩百里,就算咱們打不過,只要稍微拖延片刻,就能引來同門相助,還愁殺不死他!」
劉卓心道:「看來這位師姐也不是個愣頭青,還有些心計呢!」復又笑道:「如此固然是平安無事,只不過等同門師兄師姐來時,你我也被打的狼狽不堪。讓人看見豈不落了面子,求榮反辱,徒然成了人家笑柄。還請師姐少安毋躁,你我潛蹤匿行在後,看看那妖人到底是何門道。若真是強敵就速速去找師伯求援,若只是個小妖就將其擊殺,豈不正是你我露臉的機會!」
唐冰絲點頭笑道:「算你思量周全,就如此照辦。」說時二人全都捨了坐騎,卻不施展劍光,生恐惹來妖人注意。那兩匹馬全是路上驛站的俗物,扔在此處也不可惜,留給後來人也算一比橫財。
妖雲飛遁在天眨眼間已到了天際,劉卓唐冰絲全有仙法神通,遙遙墜在後頭。沒過多時就見妖雲在天上一旋,驀地收斂鑽入山腰一口洞穴。此處眼看到了大漠戈壁,極目千里生機瞭然,那山上也沒有一棵花草,鐵灰色的山石突兀隆起,彷彿一尊巨獸臥在地上。
二人頓住身子,再往西邊望去,只見遠處聳立著一座山峰,高有千丈直衝入雲霄。劉卓雖然並沒來過這裡,也一眼認出那一定是凌雲山。全因往周圍遙望,唯有此山形如刀筆,高出其他山脈甚多,突出雲外故此得名。
劉卓眉頭微微皺起,道:「若我所料不差,那座應該就是凌雲山,山南百餘里就是鐵降莊。如今二師伯率領眾師兄來勢洶洶,附近的修真不可能沒有察覺。而此處距離凌雲山更近,那妖人非但不偃旗息鼓,還明目張膽出來為惡,只怕與光法寺的群邪關係匪淺。」
唐冰絲雖然嬌蠻,終究沒有多少經驗,事到臨頭還得聽劉卓拿主意,問道:「那師弟說現在該怎麼辦,莫非就此回去送信,豈不太便宜了那妖人!」劉卓思量片刻道:「這倒不必著急,我看這口山洞的靈氣也不太足,想必剛才那妖人沒多大本事,否則不至於在這窮鄉僻壤安家。若洞中沒有其他同黨,我與師姐合力應該不難取勝。不如咱倆先在外頭看看,等天黑了就入洞一探。」
唐冰絲興奮道:「如此最好!早聽師父說,那些邪魔外道的妖人專門害人。剛才那雲中還有女子哭聲,想來是到城中搶來良家女孩,回去強作夫妻。咱們身懷飛劍法寶,尋常妖人哪能抵擋。若能殺了妖人,救出受害百姓,還是一件大善事呢!」
劉卓尋了一個背陰處坐下,笑道:「師姐一副俠義心腸,不知當初怎就不待見我?」一路相處過來,唐冰絲心裡佩服劉卓見多識廣,也覺他不像原來那麼惹人討厭。聽他又提起舊事,不禁臉蛋微紅,卻不肯輕易認賬,還嘴硬道:「哼!你自然有可惡之處,自己慢慢尋思去吧!」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遠處的山巒被陰影覆住,油然而生一股恐怖的氣息。陰戾的寒風「嗷嗷」如同獸吼,明星在天,四野寂寥。劉卓與唐冰絲早就躍躍欲試,天色黑透已迫不及待的縱起身形,直往那山腰洞口遁去。
此處的妖人也不是高人,洞外只有一個簡單的報警陣法。劉卓修煉混元五行法術,一眼就看出洞口有異。唐冰絲更修煉十餘年,對陣法已有些造詣,不用三兩下已悄無聲息破去警報。
二人閃身進了洞內,順著洞窟深入七八丈遠,豁然開朗來到一處大廳。足有十餘丈方圓,四壁全都打磨光滑,頂上鑲著一顆缽盂大的碧色明珠,閃著溫和的光芒,將整個大廳照的亮如白晝。
雖然洞內光明,卻盤踞著一股陰氣,彷彿到了九幽地獄,讓人感覺不寒而慄。劉卓終因入門時間太短,也沒看出洞內門道。但唐冰絲已瞧出其中端倪,沉聲道:「妖人在洞中佈置了聚斂陰氣的陣法,定然利用此陣修煉厲害的魔功,一會交手一定多加小心。」
劉卓點了點頭並沒做聲,已把金羽甲罩在身上。唐冰絲也不敢托大,祭出仙家同時,又從懷中取出四道靈符,自己留下兩張,遞給劉卓兩張,道:「來時師父給的保命靈符,若遇上危險趕緊放出,可化成一個替身擋災。」
大廳往東西北三方全有通道,不過也不難尋找妖人蹤跡。大廳裡的陣法聚斂陰氣,全都順著特殊的路徑往東邊送去,顯然那妖人就在東邊洞內修煉邪法。辨明方向之後,劉卓輕輕拍一下唐冰絲的手臂,道:「師姐在後面掩護,我先上前看看動靜。」
然而劉卓說完還沒等往前走,就被唐冰絲給拽住,使勁往後一拉,挺身擋在前頭,道:「我是師姐!就算要去探路也得我去,哪兒輪到你上前冒險!」說著已扭身往洞內走去。劉卓無奈苦笑,哪能真讓她獨自上前,緊了幾步跟上。又覺這個直爽的師姐也挺可愛,只不過那嬌蠻的性子更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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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03:26:05
第30回 首戰告捷
且說劉卓與唐冰絲小心翼翼往洞內走去,妖洞深邃,石壁上兩丈間隔就插著一柄火把,油松燒得?啪直響,散出淡淡的松香味。又往裡走了二十多丈,前頭被一扇木門攔住。紅松木的大門感覺非常厚重,尤其門上雕刻許多凌亂的花紋,看似沒有頭緒,實際卻是一副陣圖。外人不知玄機,稍微一碰立刻引出毒火罡風,將人燒成灰燼。
門上陣法雖然陰毒,卻不算隱秘,唐冰絲一眼就看出來,雙手結印打出一道金光。無聲無息落到門上,彷彿投了一枚石子落入水面,蕩漾起一陣波瀾似的藍光,已把門上陣法破壞。她小心翼翼推開木門,屈身往裡觀看,不由得怒髮衝冠。
原來那門後洞中,一個模樣甚美的女子,被脫得赤條條,雙手背負捆在地上,已昏厥過去。看她臉色蒼白,遍體鱗傷,胯間狼藉一片,儘是血污,已被妖人姦淫蹂躪,並且採補了元氣。
再看旁邊一張石床上,兩條肉蟲糾纏在一塊。被壓著那女子已雙眼上翻,眼看就要暈厥。上面趴著一個健碩的漢子,一身黝黑的肌膚,野獸般強壯的身軀,長的豹頭環眼,正奮力衝刺。手裡揮著一條皮鞭,一鞭落下就是一道血稜子。滿口黃牙,咧嘴嚎叫,醜態畢露。
其實修真就是極致的發掘人的潛力,自然對人體構造瞭如指掌。唐冰絲雖然未經人事,卻知道男女交合是怎麼回事。只不過第一次看見,還是愣在當場,隨即心裡湧出無邊憤怒。若僅是姦淫婦女倒也不至如此,偏偏那妖人喪心病狂,竟要一次將人元氣采去!失了元氣還焉能再活,只見那石室牆角還歪著幾個少女,全都面白如紙,已經死去多時了。
劉卓也在後邊探頭望來,一看此景如同天雷擊頂。驀地心間一顫,腦中浮現起沈珍的模樣。隨即嬌顏不再,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劉卓猛地搖頭,摒棄咋念,心裡不住念叨「師父斷定珍兒平安無事……」
雖然暫時壓住心頭悸動,卻把一腔愁思全都化作怒火,抬腳踹開大門,厲聲喝道:「好個凶淫惡賊,竟敢姦殺良家女子,今日你就給我受死!」說時揚手放出青瞳劍,對準了妖人後心猛刺過去。
那妖人做夢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好懸沒嚇得陽痿,回頭怒目而視,斷喝道:「哪個不要命的東西,敢破壞你家爺爺的好事!」還沒等此言說完,已看見飛劍襲來,嚇得趕忙往旁邊一滾。
牆角插著一柄青黑色的小幡,能有三尺多高,黑底白紋上頭繡著惡龍怪獸。從外間匯聚而來的陰氣,全都湧入那幡中,便知是一件陰毒的法寶。那妖人也顧不得赤身露體,彷彿個熊瞎子,連滾帶爬就奔妖幡抓去。
劉卓也是沒多少經驗,剛才含怒出手,飛劍去勢太急。兼且那妖人動作迅捷,可他身下的女子只是凡人。眼看飛劍就要刺死人命,劉卓驚呼一聲,趕緊操縱飛劍往一旁閃去。那女子本來已受了妖人禍害,若死在劉卓劍下豈不更加冤枉!
這一耽誤可失了追敵的機會,只見那妖人面色獰戾,探手去抓那柄魔幡,咬牙切齒道:「猖狂豎子,今天讓爾有來無回。」劉卓也吃了一驚,心裡後悔剛才失了方寸。看出敵人妖幡厲害,操縱劍鋒一轉再行刺去。同時騰出左手,念動咒語,指尖點出一團三昧真火。那妖幡聚斂陰氣,多半以玄陰之力傷敵。三昧真火亢陽剛烈,正好能克制妖法。
不過這回劉卓倒是多此一舉了,剛才他雖然一擊失手,但唐冰絲還沒動呢!眼看妖人就要抓住妖幡,猛然間一道青光飛射而至,直取妖人後心。若不躲閃縱然抓住妖幡,也必成劍下亡魂。那妖人氣急敗壞,卻也無可奈何,趕緊揉身躲避。
再看唐冰絲飛劍一點,捨了妖人正好打在那小幡上。妖幡未經發動,哪能承受飛劍威力。「卡嚓」一聲就把幡桿打斷,隨即上下一絞,幡面已成了碎布條。眼看苦心煉製多年的寶物毀於一旦,把那妖人心疼得哇哇爆叫,睚眥盡裂瞪著唐冰絲,直欲生吞活剝了。
但此時已容不得他再逞兇,剛才劉卓放出三昧真火,隨手一指吐出一團烈焰,迎頭籠罩過來。此時妖幡已毀,妖人沒了倚仗,見敵人修為不凡,又是以一敵二,心裡已無勝算,兇惡嘴臉也是故作姿態。眼看火焰襲來,再也無心戀戰,身子虛晃一下,轉身就往外跑。
「妖人哪裡走!」劉卓早就看準敵人動向,暗自備好飛劍,正趕在此時斷喝一聲,只見金光一閃飛斬而至。剛才偷襲竟沒打中,二次出手志在必得,若再不中還不讓唐冰絲笑掉大牙。
石室原本不大,飛劍迅捷如電,這邊才出手,那邊就已到了。不過那妖人也修煉數十年,能獨自佔據一處,當然不是草包。若非打個措手不及,先被毀去妖幡,就算劉唐二人聯手,也未必能勝他。眼看命在旦夕,妖人豁出命去。猛地怪叫一聲,全身綻開一層厲芒。精光斂去顯出一身鐵黑色的甲冑,手上也多了兩柄車輪板斧。「呀呀」吼叫,掄起雙斧,回身斬來。
要是遇上旁人,或許奮力一擊還能博得一線生機,可他偏偏遇上劉卓。只見青瞳劍金光一閃,正好切中雙斧,只微微頓了一下,那精金煉製的一雙大斧就被劈成四瓣。妖人大吃一驚,才知那金光竟是飛劍!嚇得魂不附體,無奈再想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青瞳劍去勢不止,趕到妖人身後,隨即橫著一旋,從膝蓋刖去雙腿。頓時血光迸濺,慘叫如嚎,旋即戛然而止,那妖人已疼得昏死過去。
劉卓有意留個活口,沒想到唐冰絲怒氣未消,操縱飛劍還要擊殺。趕緊喝道:「師姐且慢!此人留著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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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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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03:26:23
第31回 意外收穫
唐冰絲正要一劍殺了那妖人,聽見劉卓呼喝趕緊停手,扭頭喝道:「這個禍害罪大惡極,還留他作甚!」劉卓上前探了探妖人鼻息,又將他腿上傷口止血,一邊說道:「他雖可恨卻不急著殺了,此番我與師姐前來,說的好聽是相助,不好聽就是來看看熱鬧,誰心裡也沒把咱們當回事。」
這話正說到唐冰絲心坎上,她本來性子高傲,如今忽然發現自己竟成了累贅,嘴上沒說心裡也難受。劉卓又接道:「可如今上天眷顧,讓咱們逮到這廝。此處離凌雲山不過百里,十有八九互相勾結。若能從這打聽出群邪動向,咱們再跟師伯報告,豈不是大功一件!」
唐冰絲眼睛一亮,復又看見一旁慘死女子,心裡又悔又恨,悲慼道:「這些女孩本不該死,若咱們沒有那些顧慮,下午直接衝進來……」說著已落下淚水。唐冰絲初次下山,頭一次經歷生死,就看見花兒般的少女凋零,心裡震撼可想而知。
劉卓知她心裡難受,想當初第一次看見人抄家滅門,也並不強多少。輕輕拍拍唐冰絲肩頭,勸慰道:「師姐不用自責,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們被妖人摞來,又失了元氣,就算不死也難逃一世病痛。或許死了還能轉世托生個好人家,來世享受富貴幸福。如今妖人束手就擒,她們也算報仇雪恨了。」
那妖人體質強橫,雖然斷了雙腿也並不致命。就在說話這回功夫,竟自己甦醒過來,哀哀慘叫連連求饒。唐冰絲扭頭望去,銀牙緊咬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唯念有劉卓叮囑,才勉強壓住怒氣。
這妖人本名叫馮浪,有個外號叫粉面狼。原本他長得模樣清秀,面白如玉,卻因修煉邪法成了現在這般模樣。為人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尤其為了修煉魔功採補陰陽,已不知毀了多少良家少女。
馮浪也知道自己作惡多端,且修為一般,一旦遇上名門大派的弟子,定然有死無活,索性逃到西域邊陲作惡。他與廣匯和尚有些交情,二人正好狼狽為奸。不過馮浪自由慣了,不願寄人籬下,就在凌雲山附近另外開闢一處洞府。
此番他早就聽說混元派要來討伐,原本也想退避三舍,卻無意間得到消息,漠北的毒手魔陀也參與此事,不禁動了活絡心思。毒手魔陀乃是魔道著名的高手,若能與他攀上關係,就算不說飛黃騰達,也不用看見正道俠士就抱頭鼠竄。
其實馮浪也看出光法寺群邪不是混元派的對手,他只想在一旁看著動靜。一旦戰敗廣匯和尚定然往賀蘭山鐵旗嶺逃去,他也一同跟著,自然水到渠成,就入了毒手魔陀的門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淫惡成性,一日無女不歡。偏偏窮凶極惡,每每把摞來女子全都弄死。也是該著氣數已盡,就讓劉卓和唐冰絲給碰上了。
單說劉卓面帶冷笑,揚手推出一道金光。正好打在妖人下腹,點破丹田破了他一身修為。問道:「廢話不用講了,就先說說光法寺裡都有些什麼人吧,看看你能說幾分真話,若是與我所知有所背離,哼哼,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馮浪已知廢了修為,心間萬念俱灰,一灘泥似的軟到在地,道:「我已是廢人,但求一死,別無多言。」劉卓冷冷道:「少在這給我充光棍,想死那麼容易麼!你也修真多年,不會不知轉世投胎吧!現在乖乖合作還則罷了,若再敢心懷叵測,定然叫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馮浪頓時臉色大變,想要破口大罵,但轉念一思量,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時口舌之利,還得招來無邊禍害。強行吞下嘴邊惡語,哀聲歎道:「罷了!我早就惡貫滿盈,今日遭了報應也是咎由自取,只希望上仙能網開一面,容我元神轉世。」
隨後馮浪娓娓道出,劉唐二人聞聽之後,不由得吃了一驚。那光法寺聚來妖人果然不少,比較有名的還得說西窯劍客張龍,青龍劍仙柳青虹,粉面仙娘露娥,飛花牡丹張秀兒,陰魂使徒蔡猛等人,全都結成元嬰。另外還有二十多個金丹高手,尤其令人驚訝還是馮浪提到了噬魂老祖。
劉卓、唐冰絲雖然初出茅廬,卻早就聽師父提過噬魂老祖的名號。乃是西南著名的邪道魁首,尤其法力高強,凶殘成性,日後遇上一定多加小心。那廣匯和尚雖然厲害,也只有凝神期的修為。混元派這邊有凌雲真人坐鎮,幾乎萬無一失。但如今又加上一個噬魂老祖,恐怕就不那麼容易對付了。若不知情況沒有防備,一旦被打個措手不及,還得鑄成憾事。
劉卓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一掌就把馮浪擊暈,眉頭緊鎖道:「沒想到噬魂老祖那老魔頭也來了,師伯那邊恐怕還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咱們速速前去通報,免得誤了大事。」
唐冰絲也知利害關係,二人不敢拖延,急忙把洞內幾個女子的屍首抬到外頭埋了。可憐剛才還有一個女子奄奄一息,無奈已被采盡元氣,此刻早就斷了生機。待打點妥當,劉卓捏著馮浪後頸如同挘死狗,出了洞外架起遁光,直往鐵降莊飛去。
荒山野嶺,草木難活,別說是人,連飛禽走獸也不願停留,若非餐風飲露的修士,哪個會在這裡安家。鐵降莊美其名是『莊』,實際只有七八間房子,景輝散人連同四個弟子,只住了五個人。混元派一來就三十多人,勉強才能容納。
劉唐二人御劍飛來,還在十餘里外就見地上飛起一個青年道士。也是混元派的師兄,名叫楚衍,就是凌雲真人的弟子,輪值在外頭警戒。一看見二人還帶著一個,就知道出了意外,趕緊迎上前來詢問。劉卓和唐冰絲無暇細說,只言有要事稟報,急匆匆往莊內拜見凌雲真人。
原來鐵降莊外圍就有禁制陣法,凌雲真人帶著混元派眾弟子來了之後,又在外頭設置三重禁制,唯恐敵人趁機來偷襲。幸虧又楚衍帶路,三人越過陣法直接進了莊內。才到正廳門口還沒等進去,就聽見裡面有人道:「弟子願為先遣,上光法寺探個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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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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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03:26:36
第32回 去而復返
劉卓和唐冰絲大步進了廳堂,只見屋裡坐了七八個人。凌雲真人王興建安坐在中間,旁邊是一個身材不高的中年漢子,一身道家打扮,五綹長髯,身材偉岸。劉卓並不認識,想必就是此間主人景輝散人。再看左右各四個人,三女五男,全是同行而來修為最高的師兄師姐,有元嬰期的修為。中間還站著個英俊的青年修真,一襲長衫躬身抱拳,乃是蒼虛真人的大弟子龍光,正在請求往光法寺探個虛實。
眾人聽見腳步聲音,一齊扭頭望來,看見是楚衍領著劉卓唐冰絲,不禁微微一皺眉。此時商議乃是要事,連同行那些結成金丹的弟子都無權來此,劉唐二人的修為哪有資格說話。再看劉卓手裡拖著個半死不活的人,才知道另有內情。
唐冰絲雖然嬌蠻,卻有點害怕這位二師伯,進來之後默不作聲就等劉卓說話。而劉卓本來也沒指望她,直接把馮浪丟在地上,躬身施禮道:「弟子拜見二師伯。」
凌雲真人也早就知道他,畢竟能兩年就到煉氣中期的,混元派立教三千年也沒有幾個。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又瞅一眼地上的妖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劉卓來的路上早已想好,他本來口齒利索,「啪啪啪……」把來龍去脈講述一遍。當然裡面也加了不少水分,把除妖過程描述的險象環生,尤其突出二人大義凜然不畏強敵。唐冰絲在旁邊聽著,都覺著有點臉紅。
直到劉卓提起噬魂老祖時,在場眾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氣。就連凌雲真人也臉色微變,道:「竟有此事!」劉卓指著趴在地上的馮浪道:「弟子也恐怕有所差池,特意把這妖人帶來,師伯睿智如海,只需一問定能辨別此言真假。」
凌雲志沉吟片刻,擺擺手道:「我也不用再問了,大巴山地處川北陝南與終南山毗鄰,兩家早就有積怨。噬魂老祖亡我之心並非一日兩日,此次自以為的找機會,跟毒手魔陀聯手也不足為奇。」復又對二人點了點頭,微笑道:「不錯!膽大心細,你們倆干的很好。」
坐在一旁的景輝散人也吁出一口氣道:「真是上天眷顧我混元派啊!若非提前知道,萬一被賊人偷襲,只怕損失慘重啊!」復又對凌雲真人道:「不知二師兄有何決斷?」
凌雲真人冷笑道:「哼!妖魔邪祟自以為得計,卻不知天意昭昭,善惡有報,此番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想了片刻又對劉卓唐冰絲道:「你二人初次下山立下大功殊為不易,暫且記下功勞,待剿滅妖邪之後,掌教師兄自然另有獎勵。事態緊急不可耽擱,旁人皆有所用,你們也別休息,趕緊再回終南山,把情況稟報掌教師兄。」
劉卓和唐冰絲自知修為太低,雖然立了大功,也只能做些跑腿的工作。而且凌雲真人出名的凶悍冷厲,此時能和顏悅色的說話,就已認同了二人的功勞。劉卓不敢挑三揀四,趕緊應下,又瞅一眼趴地上的馮浪,問道:「不知這妖人如何處置,還請二師伯示下。」
凌雲真人冷漠的瞅了一眼,淡淡道:「作惡多端,留之無用,拖出去弄死便罷了。」復又提醒道:「一會你們回去時,切記三百里內不可飛行,免得被群邪探子發現。」
劉卓也明白兵不厭詐,既然識破敵人詭計,自然將計就計,不能浪費了機會。又與廳中眾人告辭,抓起馮浪,與唐冰絲退到外頭。廳中眾人商議對策不提,單說劉唐二人身負使命不敢耽擱,拖著馮浪到了大門外。
劉卓尋個偏僻地方,先戳上一劍,再放出三昧真火燒成灰燼,結束了馮浪的罪惡一生。不過殺人總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二人的興致也不太高,直往東南方奔去。雖然只能在地上疾奔,但他二人終究不同尋常,轉眼間就出了三百里。先前凌雲真人有言在先,三百里內不可飛行,出了範圍就再無約束。
二人架起遁光,一金一青兩道劍光騰空而起,長虹般飛射東去,不需多時就已回到了終南山疊翠峰。直往掌教真人的仙居尋來,將事情來往一講,蒼虛真人也露出凝重之色。混元派實力雖強,但賀蘭山鐵旗嶺和大巴山華陰洞兩個老魔頭也不好惹。
尤其三家聯合之後,實力幾乎逼近混元派。兩邊勢均力敵,若是一旦開戰,就算取勝也難保弟子沒有損傷。混元派雖是名門大牌,金丹期以上修為的,也只有一百多人,哪怕死傷一二也是巨大的損失。
蒼虛真人思量半晌,雙目寒光一閃,冷道:「沒想到噬魂老祖也來參合一腳,既然他要與我教為敵,也休怪咱們也不講情面了!」復又打量二人笑道:「雲裳師妹和秦師妹全是有福之人啊!兩個弟子皆堪大用,小小年紀,初出茅廬,就已顯現奇功。想當初我像你們這麼大時,可沒有這麼大本事。」
劉唐二人趕緊謙虛辭謝,蒼虛真人又道:「原本我欲不傷一人,平滅光法寺,沒想到又出來一個強敵,著實有些捉襟見肘了。」劉卓道:「看師伯珠璣在握,想必已有克敵妙計。」蒼虛真人淡淡笑道:「妙計還談不上,只是彫蟲小技罷了。」
劉卓不知這位老神仙似的師伯還有詼諧的一面,不過他在朝廷當官數年,溜鬚拍馬早就駕輕就熟,趕緊附和道:「師伯眼中群邪皆是螻蟻,果然是彫蟲小技!」
蒼虛真人撚鬚笑道:「原本廣匯和尚尋找外援乃是正途,可惜他識人不明,竟然招來了噬魂老祖。那老魔頭橫行霸道慣了,得罪的仇人不計其數,根本無需我等操心,就能讓其自顧不暇。」
說著便走到書桌旁邊執起毛筆,劉卓手疾眼快,搶步已上前研磨。還在一旁的唐冰絲看著不禁慪氣,她已修真十餘年了,卻只跟著雲裳仙子見過掌教三次。除了請安拜謝幾乎沒說過話,心裡還存著敬畏。
看見劉卓神態自若,好像蒼虛真人就是他二大爺似的,一點不見生疏,心裡既羨慕又有點不忿。暗道:「哼!原來這臭東西還是個小馬屁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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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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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03:26:50
正文 第33回 青城山外
蒼虛真人筆添墨汁,刷刷點點寫了一封書信,字跡不多也就三五行。吹干了墨汁疊入信封,交給劉卓道︰“你和冰絲持我書信上四川青城山天師洞,找靈極真人張久昌。他乃是張天師的後人,一身修為已至當世絕頂。與華陰洞的噬魂老祖有世仇,相信他不會放過打擊仇敵的機會。”
劉卓接過書信,小心收好了,又問道︰“不知哪位張真人與我教關系如何,若需磋商弟子可應允什麼條件?”
蒼虛真人笑道︰“不愧是曾在朝廷辦事,遇事就能多想三分。你且放心,張久昌與我乃是舊交,兩家雖然並沒結成同盟,暗地里互相扶持已數百年,可以說是同氣連枝。更何況他與噬魂老祖仇恨不小,正好借機復仇,哪會再提出條件。”
劉卓道︰“弟子畢竟人微言輕,對方又是老前輩,萬一有所差池生恐誤事。有師伯這話,弟子也就放心了。”
蒼虛真人道︰“事不宜遲,你們倆現在就走。前去青城山兩千余里,路上山高澤深,暗藏許多凶險,還得多加小心。”
閑言少敘,單說劉卓和唐冰絲辭別了蒼虛真人之後,也沒再回去拜見各自師父,直接離了終南山,就往南方飛去。越過秦嶺大巴山,斜穿成都平原,眼看見岷山雪嶺之南,有一座突兀的奇峰。全山林木翠綠,外圍諸峰環伺,仿佛城郭把中間主峰環住,便是青城山了。高山之下就是千里岷江,滾滾江水奔瀉而來,山水相依奇景幽寰。
到了前輩的洞府,劉唐二人不敢失禮,壓下劍光落在山門外頭,著人通稟再步行上山。只見山間曲徑通幽,霞碧似的山石鑿成台階,蜿蜒直上雲霄,仿佛一架天梯。青城山景幽靜雅致,自古就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譽。在蜀中與‘劍門之險’‘峨眉之秀’‘夔門之雄’齊名,乃是天下著名的洞天福地。
二人落在山間步道,就見山腰中間一座漢白玉的牌樓,竟有十余丈高,橫著五間開門,雕龍畫鳳,極其精美。牌樓底下兩方石獅子鎮守,一丈見方,三丈多高,怒目而視,凶焰囂張。尤其二獸眼楮,赫赫放著寒光,惡狠狠的盯著路上來人,呲牙欲嗜栩栩如生。在牌樓中間吊著一張金匾,上書‘青城洞天’四個大字,字跡雄渾,筆力剛勁。底下落款寫著‘張道陵’,就是道教鼎鼎大名的張天師。
門下也沒人看守,不過劉卓和唐冰絲可不敢怠慢。青城山也是千年仙府,當年張天師沒飛升之前,曾在此處經營千年,暗藏無數玄妙禁制。外人不知利害,一旦陷入其中,輕則身受重傷,重則形神俱滅。
他們倆早就達成默契,遇事全由劉卓說話,唐冰絲也沒往前搶。到了牌樓下頭,劉卓挺身一抱拳,不卑不亢道︰“可有看守山門的道友出來相見,混元派劉卓、唐冰絲,奉了掌教蒼虛真人之命,前來拜見靈極真人前輩。”
話音了一落,就見一旁林中閃出一片青色的光芒,隨即左右樹木往兩側分開,就在上山路邊多出了一條岔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道士走了出來。穿了一身青衣道袍,束發扎巾干淨利索。來到近前打稽首呼道號︰“道祖三清在上!小道柳清風這廂有禮了。”
這小道士雖然年輕,但氣度不凡,尤其一身精氣非比尋常,絕非一般看守山門的道童。劉卓不敢怠慢,回禮道︰“柳道友有禮,我與師姐同來拜見張前輩,煩勞道友通稟一聲。”柳清風微笑道︰“青城山與終南山乃是累世故舊,既然二位奉了蒼虛前輩手諭,就請直接隨我進山說話。”
劉卓不禁一愣,但一瞬間就恢復常態,笑道︰“那就有勞柳道友了。”心里卻犯了合計,暗道︰“這柳清風看來也不呆傻,與我們初次相見,既無信物也非熟人,只听一面之詞就將人領入山門,萬一是敵人假扮,豈不壞了大事!”
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劉卓心里疑心一起,已暗自加了小心。同時跟唐冰絲打個眼色。二人相處多時,已有些默契。唐冰絲聰明絕頂,立刻明白此中含義。
再看劉卓搓了搓手,好像有點難以啟齒,訕訕笑道︰“這個……跟柳道友打听個人,貴派有一位單靈兒師姐,也是張前輩的弟子。上次在九華山有一面之緣,此番前來我備了些禮物相贈,還請道友能給指個方向,小弟定然感激不盡。”那意態像極了初涉情場的懵懂少年。
柳清風驀地一愣,見劉卓神色誠懇,眼中一往情深,根本沒想到他在胡說八道。其實劉卓自重生之後,一直都在京城居住,最遠就到過洛陽。兩年前拜師終南山,更不曾一次下山,哪里去過九華山。至于那位單靈兒師姐,也是他隨口杜撰,青城山根本就沒有此人。
柳清風若無其事的笑道︰“原來道友還認識單師妹……”此言一出,劉卓立刻知道有詐,眼里寒光一閃,心里暗道︰“好個賊子,竟敢誆騙老子!”
不過劉卓也沒立刻翻臉動手,雖有八九層把握遇上了騙子,卻不知此人到底是誰,在這故弄玄虛有何目的。更何況不知敵人修為如何,貿然動手可能吃虧。再則世上之事巧合太多,萬一青城山上真有一位單靈兒。到頭來只是個誤會,莽撞動手傷人,還得壞了大事。
就在說話時,劉卓臉色忽然一變,眼神錯過柳清風,直往他身後望去,驚喜道︰“哎呀!張前輩怎麼親自來了!”
柳清風陡然臉色大變,猛然騰身飛起,趕緊回頭觀望。身後哪有一個人影,這才知道上當受騙。再回過頭來,劉卓和唐冰絲已飛退百丈。全都罩上仙甲,祭出飛劍,縱上空中做好了戰斗準備。
劉卓怒目喝道︰“好妖人!竟敢欺騙你家小爺,何處宵小之徒,先報上名來,咱們劍下不殺無名之鬼!”
只見那柳清風氣的臉色發青,旋即“嘎嘎”笑道︰“好個鬼精的娃娃,竟讓你看出本座的幻術。”說時身上閃出一片金光,身形猛地脹大一圈,眨眼間竟成了一個雄壯如牛的黑臉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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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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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03:27:04
正文 第34回 元磁掌
劉卓不禁吃了一驚,雖然他已覺察出不對勁,卻萬沒想到面前這人竟是假扮的。其實變化幻形的法術也並非什麼了不得的秘法,只不過劉唐二人見識太淺,若是換個經驗老道的修真,也不難看出蛛絲馬跡。尤其這黑漢子的修為也就一般,剛才那幻術更談不上完美。
只見那黑漢子獰戾喝道︰“兩個狡猾的小泥鰍,原本想將爾等引到僻靜處再殺,既然話已說開,也就不用那麼麻煩。”說時只見他抖手一指,就從袖下飛出一溜寒光,青贊贊冷森森,飛矢般打來。
劉卓和唐冰絲早有準備,見敵人痛下殺手,趕緊放出飛劍抵擋。一金一青雙色飛劍騰空飛射,乍然往兩邊一分。二人各有分工,唐冰絲御劍抵擋,劉卓驅動青瞳劍直接攻向敵人。
剛才一見黑漢子放出青色劍光,就知並非是絕頂高手,大約有金丹中期的修為,最多能到金丹後期。唐冰絲雖然遜色一籌,卻也能抵擋兩下。另外劉卓憑借寶劍直搗黃龍,讓敵人兩廂不能顧全,未必沒有機會取勝。
只見空中兩道青光撞在一塊,金鐵交鳴響如雷震,轉瞬間兩劍交擊數十次。雖然全是青色劍光,但唐冰絲終究是雲裳仙子的愛徒,當初煉制這柄飛劍也費了無數苦心。劍光碧綠精純,還比妖人的飛劍更勝一籌。雖然法力弱了一些,短時間內還能勉強抵擋。
與此同時劉卓操縱飛劍,直取敵人心腹要害。那黑漢子看見青瞳劍也嚇了一跳,畢竟在這世上擁有金色飛劍的人實在太少。原以為敵人全是無名後輩,怎能料到身懷如此至寶!眼看一道金光閃電打來,措手不及趕緊飛身往旁邊躲避。再也不敢絲毫大意,左手往周身一劃,散出一片精光,已披上一副淡青色,閃著銀色流光的戰甲。
劉卓心知敵人法力高強,唐冰絲修為有限,若不能盡速傷敵,此戰有敗無勝。敵人遁身後退,可飛劍並沒撤走。非但如此還更添三分法力,逼得唐冰絲嬌呵連連,紅潤的臉蛋益發蒼白,眼看已抵擋不住。
劉卓心里著急,趕緊橫劍斬去,心思急轉再想辦法。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一掃,正好看見剛才橫亙在山道的山門牌樓竟不見了!兩口石獅子也不翼而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並非只有人是假的,連那山門也是幻術。
劉卓暗自吃驚不已,不過他卻不信那妖人真有移山填海之力,竟能改變地形,憑空造出一座青城山。若真那麼大本事,只怕此時他與唐冰絲已全死了。修真之人耳聰目明,舉目一望可見百里。青城山形如城郭甚為特殊,若在近處不難看見。
劉卓只想萬一打不過,趕緊就近往青城山求救。量那妖人再猖狂,也不敢與靈極真人正面對抗。可看了一圈,除了此地竟再沒一處像青城山!劉卓心里焦急,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詩句。霍地恍然大悟,原來這里就是青城山!只不過那要人膽大包天,竟在山下另設門戶。一旦有人來拜訪,就冒名頂替將其引入歧途。
再說那黑漢子,看見青瞳劍之後,初始一驚,旋即大喜過望,厲聲笑道︰“哈哈!莫非上天憐我身無法寶,今日特意送來一柄寶劍!”說時一邊牽制唐冰絲,另一只手探入懷中,就取出一只奇型寶物。
只見黑漆漆一只獸爪,閃著金屬光色,尤其尖端五指爪刃,寒氣森森堪能切金斷玉。也不知用什麼法子練成,後邊接著一截鐵鏈,另一頭還有個手套,抓在妖人手中。“嘩呤呤”抖手飛出,迎風就漲,眨眼間就成了丈許寬一只巨掌,迎著青瞳劍就抓過去。
黑漢子狂笑喧囂,嘎嘎喝道︰“無知小輩,今日讓你知道‘元磁掌’的厲害!”原來這法寶乃是地心磁鐵煉制,威力倒也不算大,唯獨地心磁鐵專能吸附五行精金。做成手型更善抓取鎖拿,正好臨敵對戰收攝敵人飛劍法寶。
劉卓哪里知道這些妙用,倚仗自家寶劍鋒利無比。見那巨掌襲來,猛地提振法力,催動青瞳劍展開七八丈長的金光。非但不躲還往前迎上,就想一劍將那巨掌斬成兩截。唐冰絲卻看出元磁掌的玄機,趕緊提醒道︰“師弟小心飛劍!”
無奈青瞳劍速度太快,沒等話音響起,已經迎上前去。眼看就斬在巨掌上,劉卓忽絕一股巨力干擾,居然險些控制不住飛劍!又听見唐冰絲呼喊,這才知道那巨掌不同一般。青瞳劍雖然暗藏許多怪異,卻是他的命根子,容不得半點閃失。覺察敵人竟要奪他寶劍,心里又驚又怒,趕緊想收回飛劍。
但那黑漢子已有金丹中期的修為,整整勝出劉卓三階。若換一個修為相若之人,倚仗青瞳劍的威力,也不難擺脫磁力吸附。偏偏劉卓只有煉氣中期的修為,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也難以收回寶劍。
眼看青瞳劍要落入敵人手里,劉卓心急如焚。唐冰絲也使出全力,想要幫著解圍,無奈那黑漢子分心二用也難撼動。劉卓性子倔強,看見敵人得意洋洋,心里涌出一股戾氣,探手就要往胸口拍去。想用心間精血激發潛力,豁出去受重傷,也要保住青瞳劍。
唐冰絲看出他企圖,悚然喝道︰“師弟不可魯莽!失了寶劍還能奪回,你可不要自毀前程啊!”如今劉卓根基不牢,一旦損失精血,恐怕影響將來成就。在旁人看來,那青瞳劍雖然好,卻只是一件死物。劉卓天縱之資,兩年練到煉氣中期,顯然比一柄極品寶劍更珍貴。但劉卓自己心里清楚,若非青瞳劍相助,他根本不可能取得今日成就。更何況此劍乃是師祖遺物,對秦瑤靜意義特殊,他也不願再看見仙子師父傷心。
眼看事態緊急,就要鑄成大錯,然而世事無常,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竟又陡然起了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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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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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03:27:19
第35回 千面獸
眼看青瞳劍就要被妖人奪去,劉卓心頭著急,哪甘心將寶劍拱手送人,就想冒險拚命。然而就在這時,忽見青瞳劍上的金光彷彿水波蕩漾,閃了兩下之後猛地放出萬道光芒,竟比天上的太陽還亮!
在場三人全都大吃一驚,劉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早知道青瞳劍的詭異,心裡倒是有些準備。那妖人還以為對方留了後手,不過此時他已鬼迷心竅,雖然看出青瞳劍不同尋常,也不捨放棄到手的寶劍。執意驅動元磁掌,非要把青瞳劍奪來不可。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死亡,今日也是合該妖人命裡有此一劫。元磁掌吸住青瞳劍之後,掌上五指猛力一抓,想把劍外寶光抓散。可那劍上精光更盛,灼灼耀眼,也看不清裡頭到底怎麼情況。
稍輕就聽見卡吧一聲,隨即妖人臉色一變,趕緊往回拉那鏈子。卻因用力過猛,往後一個趔歇,險些從天上掉下去。再看鏈頭上哪還有巨掌的蹤跡!緊隨其後,青瞳劍的神光收斂,顯出三尺原型。旋風般繞著一旁的巨掌連斬數次,「嘎吱吱」一陣亂響,竟將其斬成了碎塊!
劉卓在一旁都看呆了,剛才飛劍全都自動施展,根本就沒用他刻意驅動。只等看著那些磁鐵碎塊落在地上,才如夢方醒,滅了自殘心思。
要說震驚那妖人比誰都甚,他做夢沒想到,敵人飛劍這麼厲害,連壓箱底的法寶也被毀了。此處還需贅言,那元磁掌還不是他的。乃是這回出來辦事,妖人師父擔心遇上強敵,才將此寶借他使用。
妖人本來名叫燕林,有個外號叫千面獸,專門擅長變化幻術,乃是華陰洞噬魂老祖門下弟子。那噬魂老祖也是人老成精,此番前去光法寺之前,也做了萬全的安排。他自知這些年來橫行霸道,得罪了許多人。旁人全都不懼,唯獨青城山天師洞的張真人是心腹大患。
噬魂老祖生恐全力與混元派爭鋒時,牽制在光法寺,萬一被張久昌知悉,直接抄了他老巢可就糟了。特意派遣千面獸燕林來此看著,萬一混元派來人邀約,能攔住就攔住,攔不住也需趕快回家送信。
可噬魂老祖做夢想不到,燕林竟遇上了青瞳劍。那寶劍內藏無數玄妙,豈是福薄之人能擁有!剛才燕林貪心一起,激發寶劍玄機,放出萬道光芒,一舉毀去元磁掌。就在千面獸燕林還驚愕難當之際,劉卓已反應過來,並指一掐劍訣,扯脖子斷喝一聲「疾」,就見金光爆閃,電也似的拉出一溜長虹,對準妖人心腹就紮了過去。
燕林尚在驚詫,只等金光耀眼,劍鋒迎面時,才如夢方醒,但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匹練似的金光在他身上一繞一卷,斜肩帶背就給斬成兩截。來不及喊叫一聲,就已死於非命。「噗丘」一聲兩截殘屍跌在地上,血染黃土,肚腸四濺。
劉卓不禁鬆了一口氣,趕緊收回飛劍,輕拂劍脊更加愛不釋手,失而復得之情怎能言語表述。然而就在此時又生變故,只見燕林屍體上銀光一閃,「吱嘎」一聲怪叫,彷彿箭矢飛出一道精光。劉卓一眼看出乃是一隻雪雁,經過特殊的訓練,已經有了靈識。
在修真界中,稍有些修為的人,幾乎全會傳音法術。不過此法雖然方便,卻不能相距太遠,千里之遙已是極限。但天下之大何止十萬里,若是再遠也只能飛劍傳書。不過此法既需要上品寶劍,又擔心半路被人奪去,還有許多不便之處。因此就有人專門訓練飛禽送信,這些靈禽全是異種,飛行迅捷不遜飛劍。
只見那雪雁在天上一旋,直往北邊飛去。雖然劉卓還不知道內情,也不難猜出是個送信的玩藝,哪能容它跑了!無奈剛才收回寶劍,再要御劍攻殺,只怕那雪雁已飛出數百里,心裡暗自後悔剛才沒細心檢查。
不過劉卓收了飛劍,可旁邊還有唐冰絲呢!剛才與燕林對打一陣,幾乎耗盡了她所有法力。見敵人死去終於鬆了一口氣,也更加驚訝青瞳劍的神奇。剛才那種情況不難看出,絕非劉卓有意而為。不過此乃人家修行秘密,雖是同門也不好深問。
唐冰絲氣還沒喘勻淨,忽見白光沖天,想都沒想就祭出劍光。一溜青芒飛旋追上,在那雪雁身上一抹,「啾啾」哀鳴業已死絕。此時二人還不知這雪雁要往光法寺送信。後來噬魂老祖蒙在鼓裡,身陷重圍還引出一場死戰,全是後話,此處不提。
劉卓鬆了一口氣,飛身落下將林燕飛劍撿起,並不貪戀直接遞給唐冰絲道:「我看此劍不錯,正好給師姐應個手。」唐冰絲搖頭推拒道:「妖人乃是師弟斬殺,我怎可將戰利品據為己有。就算師弟看不上寶劍,也可回去讓師叔看看。這是師弟苦戰紀念,秦師叔看了一定高興。」
那飛劍並非至寶,劉卓若再多言,反而顯得見外了。收起飛劍又將妖人屍體搜查一遍,也沒翻出像樣的東西,唯一那件仙甲還算不錯,可惜毀在青瞳劍下。片刻之後二人收拾停當,還有重任在身,不敢耽擱時辰,趕緊順著山路往上趕。
剛才因受了幻術迷惑,並沒落在青城派山門外。如今幻術盡去,二人飛身穿行,轉眼飛奔數十里。就看見一方牌樓,與剛才所見一模一樣,地下還有一對石獅子。再一細看周圍景色樹木,也全都相仿,想必千面獸燕林事先也前來探路,才能偽造的差一不二。
唯獨在路邊立著一塊漢白玉的石柱,有一丈七八尺高,上邊刻著『天師仙府,不得擅入,逾越一步,萬雷轟頂』的字樣。柱子底下靠著一個小道童,穿了一身藍布道袍,也就十一二歲。正迷迷糊糊的打瞌睡,大約就是在此迎門的童子。
劉唐二人看見石碑可不敢當成戲言,還在數丈外就停下腳步,與那童子喝道:「嗨!這位道友快些醒醒,我二人乃是混元派弟子,奉我掌教師伯法諭,前來拜見青城山靈極真人前輩。」
那小道童似睡得熟了,似醒非醒的「哼唧」兩聲,竟又翻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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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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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03:27:39
第36回 張天師
劉卓和唐冰絲哭笑不得,那道童睡得也太死,就算周圍山色幽靜風和日麗,大夢正酣,也不至於聽不見喊叫吧。又叫了幾聲那道童還是不醒,不由得讓人懷疑有些太過了,莫非故意戲弄人!
唐冰絲嬌蠻成性,此時又有急事,哪來耐心再呼喊,從地上就拾起一顆石子揚手就要打去。然而石子還沒等打中那道童,忽從旁邊閃出一道雷電,正好打中那石子,「刺啦」一聲就把石子打成齏粉。
二人知道是山門的禁制,剛才看見石柱上所言,『擅入者萬雷轟頂』看來不假。山外佈置乙木神雷大陣,一旦懷有敵意進入範圍,定然引動陣法,牽動神雷擊頂。
與此同時那道童也悠然轉醒,伸個懶腰甚是不高興,張口就呵罵道:「唗!本仙睡意正濃,來此尋個清靜也不能。山外陣法放敵不防友,若是拜訪只管上山便是,還在此亂叫作甚!尤其那惡毒的女娃,遇事不乘意,竟然暗地偷襲。若非陣法護持,我豈不被你打死!」
「你……」唐冰絲被氣的七竅生煙,她本是心繫教中大事,卻平白被人辱罵,哪裡還能忍著!無奈山外大陣攔著,就算她再怒也無濟於事。劉卓看那道童說話神態,不禁心下一驚,暗道:「這童子在山外看門,能有多高身份,怎有這麼大膽子,遇見上山客人還敢大放厥詞!不是另有倚仗,就是故意而為。」
想到這裡,趕緊拽了一下唐冰絲,道:「師姐不用動怒,既然青城弟子如此無禮,顯然沒把咱們當作盟友,我看此次算是白來了,直接回去跟掌教師伯覆命便是。」唐冰絲急道:「可師伯法諭怎可不從,咱們還沒見到張真人,就這麼回去豈不誤了大事!」
劉卓瞅一眼那道童,冷笑道:「青城山天師洞乃是天下名府,待人接物焉能不知禮節!如今在山門留一驕橫小童,先假癡不癲在那裝睡覺,此時又胡言亂語故意氣人,其中意思已不言自明,師姐何必與他生氣。」
唐冰絲也覺有理,可還沒見到靈極真人,總覺得心裡不踏實。無奈惡童嘲諷,禁陣當道,她也無可奈何。
又聽劉卓接著與那小童說道:「想必天師洞也有渠道,知曉如今的形勢。若貴門師長不願相助,直接說明即可,又何必弄個稚童,在此羞辱咱們。煩勞這位道友與張真人轉達一聲,與人交友講究雪中送炭,更何況如今咱們混元派也並非上門來求。此番回去將此事如實稟報掌教真人,只需感歎一聲交友不慎,日後不再來往便罷了。我就不信憑我混元派的實力,還勝不過幾個妖人!何況我混元派也並非只有一家朋友,近在咫尺的峨眉山,還有東邊的武當派,哪家還不能尋個幫手!」說罷拉起唐冰絲就欲轉身,一邊說道:「師姐咱們走!」
唐冰絲沒想到劉卓當場翻臉,還大放厥詞,雖然聽著暢快,卻有點忐忑不安。然而還沒等二人動彈,那道童又「咯咯」笑道:「喲!看你小小年紀,脾氣可不小,你就這麼回去,又如何交代?剛才我已言明,山外大陣防敵不防友,你若真想求救,但凡有些膽量,何不自己進山。」
劉卓頓住腳步,回身笑道:「好一個防敵不防友,我若踏前一步,遭雷電劈死,就是貴山敵人,死了也白死。請恕在下膽小,不敢用這條小命兒戲,驗證你所言是真是假。更何況我家蒼虛師伯與張真人雖是朋友,可我初來乍到可未必認同。別的且不說,單因你態度輕慢,出言狂悖,便為我不喜,與之為友,我看還是免了吧。」
那道童臉色微變,眼中寒光閃現,緊盯著劉卓,顯然氣的不輕。劉卓還若無其事的說道:「再說我還需跟誰交代,如今我攜帶掌教師伯的親筆書信來此拜見,貴教不讓入內難道還能怪我!若你還是天師道的弟子,就去回報張真人一聲,大巴山噬魂老祖已去光法寺助戰。至於張真人如何決斷,就與我等無關,話已傳到就此告辭了。」
而那守門的道童也忒乖張,冷笑道:「哼!上門相求竟還敢如此囂張,莫非我天師洞欠你的,難道就非給你們混元派幫忙不成!無知豎子要走便走,我權當今日沒看見你們,就算將來有人追究我也不認。此處只有三人,既無證據也無證人,你也拿我沒轍。我倒看看沒有外援相助,你混元派怎能渡過難關!」
劉卓氣的臉色發白,伸手點指那道童,有心破口大罵,又擔心敵人修為不凡,一旦動起手來恐怕打不過,平白再受折辱。強自壓下怒火,冷哼一聲轉身就走。這種變故始料不及,已超出了他與唐冰絲的能力。
然而二人轉身正欲架起飛劍,忽聽身後傳來「哎呦」一聲痛呼。心裡覺著疑惑,再回頭一看,只見那囂張的道童正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在他身邊已多了一個老年道人,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穿一身淡青色的長衫,紫金玉帶,腰懸寶劍,五綹長髯,飄灑前心,二目神光暗韻,一副神仙尊容。腳邊還蹲著一條黑色藏獒,一顆腦袋比簸箕還大,頸間鬃毛乍起,兩條大耳垂下,耷拉著猩紅的舌頭,那眼中凶光讓不寒而慄。
老者手裡舉著浮塵,青黑色的木柄蜿蜒曲折,千年老樹根稍加雕琢而成。頭上一個大木疙瘩,嵌入一綹銀絲,揮灑飄動更有仙氣。剛才正是用那柄頭敲打道童腦袋,看似份量不輕,打這一下也得疼上半天。
老者喝道:「哼!好個孽障,到哪都給我惹是生非。原想罰你在此看門,卻又刁難同道友人,莫非定要逼著為師請出家法不成!」那道童如洩了氣的皮球,再無一點張狂意態,規規矩矩站在一旁。尤其聽見『家法』二字,不禁臉色一變,看是嚇得不輕。
隨即那老道人扭身望向劉唐二人,上下打量一番,手捻鬍鬚頌了一聲道號,不疾不徐的說道:「貧道張久昌,孽徒乖張難馴,兩位小友受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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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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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5:51
第37回 太師叔祖
劉卓和唐冰絲沒想到峰迴路轉,靈極真人竟忽然現身出來,還教訓了那驕橫的道童。雖然心裡還有悶氣,但二人可不敢對這位張真人不敬。趕緊屈身施禮,恭恭敬敬拜見前輩,獻上蒼虛真人親筆書信。
張久昌接過信件掃了一眼,微笑道:「罷了,我與蒼虛自小相識,到如今已有近千年的交情。更何況那噬魂老祖乃是老夫宿敵,對峙了百年不能分出勝負。如今故友邀約,一起對抗強敵,於情於理皆不能袖手旁觀。你二人可回去稟報,就說此事我已應下。」
劉唐二人立刻大喜,終於完成任務,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又跟靈極真人拜謝,便告辭回去覆命。待二人走遠,張久昌又瞪那童子一眼,喝道:「孽障!還不給我起來,跟那裝什麼!」
那童子嘿嘿笑著站起身來,道:「師父閒心不少,竟到山門來溜躂。」原來這童子就是靈極真人的大弟子,九臂仙童岳德。原本已修煉五百多年,有元嬰後期的修為,卻因百年前與人人結仇,被毀去了肉身。幸虧岳德根基深厚,元嬰逃回山門。靈極真人憐他修行不易,不惜靈藥秘法凝聚成靈體之身。除非度過天劫修成散仙,否則永遠是這幅童子模樣。從那時性子益發乖戾,全都不通情理,只以自己好惡行事。
靈極真人喝道:「哼!我若再不過來,你豈非要將朋友得罪乾淨!那兩個小娃雖然不值一提,但此來還帶著蒼虛子手書,乃是代表混元派的使者。你若將他們逼了回去,那蒼虛老東西又將怎麼想我!」
岳德還毫無悔改之心,笑道:「如今毒手魔陀、噬魂老祖全都與光法寺結盟,混元派實力雖強,只怕也難輕易擊敗三家,難道還敢與我青城交惡!弟子以為咱們正好趁機做大,坐山觀虎鬥,待兩邊疲病,再伺機而動,攻破華陰洞妖穴……」
沒等岳德說完,就被靈極真人喝斷:「住口!莫非這些年你玩傻了不成,自從你師祖飛昇之後,咱們天師洞早就今非昔比。人家混元派一十三宗,教下數十位長老,度了天劫的就好幾個,修為最弱也有凝神期的修為。可咱天師洞除了為師度了天劫,你兩位師叔才只到凝神中期。實力相差懸殊,就算詭計得逞破了華陰洞,因此交惡混元派也絕非良策。」復又哀聲歎道:「原來還指望你天資過人,能擔當大任,卻沒想到……」
雖然說到痛處戛然而止,也不難聽出靈極真人的失落。岳德默然無聲,半天才再問道:「那師父以為如今咱們該當如何?」靈極真人沉吟道:「既然蒼虛子來了書信,作為朋友自然要鼎力相助。只不過此時兩邊勢均力敵,就算混元派想滅了光法寺,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僵持個三五年未必不能。先讓你二師弟帶著老三老四,一同前去助戰,也能見見世面,趁機磨礪磨礪經驗。」
不提靈極真人師徒計劃,再說劉卓和唐冰絲離開青城山之後,卻並沒直接趕回終南山,而是向東越過秦嶺直奔河南飛去。自從遇妖人襲擊,被救上終南山已兩年多了。劉卓心裡一直也沒忘了沈珍,無奈教中規矩森嚴,他也不敢擅自下山。此次正好得著機會,就想去陶然村看看沈俊斌,再打聽打聽沈珍的消息。
劉卓將此事一講,唐冰絲也覺應該如此,而且岔路去看看也不費多少時間。二人架起遁光飛掠千里,轉眼間已經到了河南境內。沿著洛水東去,六月盛夏江清水暖,兩岸楊柳茂盛,鳥雀爭鳴,比上次來時多了許多生氣。
陶然村近在眼前,劉卓不想嚇著村裡百姓,還有十餘里就壓下劍光。只不過看那路上雜草叢生,彷彿許久無人走動,心裡不由得生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雖然村子住戶不多,也日日有外出往來,路上怎會既無車轍也無人蹤。
劉卓縱身往前面奔去,須臾間已到了村口,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只見滿目荒涼,牆頭房山全都長了尺高的雜草,小院的柵欄門也都敞著,窗戶紙破爛不堪,一陣風來,「刷拉刷拉」直響,陰森森彷彿一片鬼宅。再往村東望去,沈家大宅也未能逃脫厄運,一樣房屋荒廢,雜草叢生,早已沒了人煙。
劉卓驚駭莫名,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照說沈珍被妖人捉去,也不至於再來滅了全村。百思不得其解,又衝到沈家院裡,四處尋覓也全無收回。最後頹然坐在大門口,心裡一陣茫然。
唐冰絲也知劉卓心裡苦,好容易的找機會過來看看,沒想到竟是這般結果。如今非但沈珍落入妖穴,連沈俊斌也生死不知,失落憤然在所難免。原本她也不願打擾劉卓,卻不能再這耽擱太久。眼看日頭往西轉了,再不快些回去,師長問起來更不好解釋。
劉卓也並非放不下之人,只因沒想到會禍及全村。單等唐冰絲叫他,驀然驚醒,已重新打起精神。抬頭看見唐冰絲關懷之色,釋然笑道:「我沒事,讓師姐擔心了。」唐冰絲道:「哼!誰擔心你了,我是擔心回去晚了,沒法跟師伯交差。」
劉卓知她嬌蠻,也不與之逞口舌之利。二人離開陶然村,再無其他瑣事,直接趕回終南山覆命。一路無話,回了山門直接求見蒼虛真人,沒想到雲裳仙子和秦瑤靜也都在坐。劉唐二人各自施禮,又將此行經過講述了一遍。顯然長輩全都知道岳德脾性,聽說他故意刁難,也不覺得意外,只是莞爾一笑。
蒼虛真人淡淡笑道:「不錯,你們小小年紀,面對那混人能不卑不亢,也著實難得了。」劉卓應道:「多謝師伯誇獎。」復又看了看雲裳仙子和秦瑤靜,問道:「雲裳師伯和師父全都在此,莫非商量何事,與師姐和我有關?」
雲裳仙子笑道:「你這小子還真鬼道,剛才所言之事,還真與你們有關。」蒼虛真人接著說道:「如今光法寺聚集群邪,加之南北皆有盟友,想要一舉攻下已不容易。你們二人修為還弱,也不用急著回去幫忙。我混元派有一位長老隱居海外,道號東溟上人。乃是我們這輩的師叔祖,在你們這論起來,就是太師叔祖。正好借此機會去東海蓬萊島去一趟,自有你二人想不到的好處。」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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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6:05
第38回 東溟上人
聽見蒼虛真人說出東溟上人的名號,劉卓和唐冰絲還未覺得如何。劉卓才上山兩年,還有許多長輩沒認全。唐冰絲雖然入門十餘年,也不知道教中還有一位東溟上人。但接下來那一句『太師叔祖』可把二人嚇了一跳。
修真悟道雖然也講究天資悟性,但時間更是不可或缺的。就算天資再好,沒有足夠的時間,也不可能成為絕頂高手。那東溟上人乃是蒼虛真人的爺爺輩,可想而知已活了多少年。當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並非值得誇耀的事,畢竟同輩中那些驚才絕艷的早就飛昇,但在人間那冗長的歲月,已足以造就一個無敵高手。
劉卓和唐冰絲對視一眼,更不明此中深意。不用二人詢問,雲裳仙子已搶著為他們解惑,微笑道:「你們不用疑惑,東溟師叔祖的存在本是我教的秘密,別說是你們,就算許多教中長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存在。其實東溟師叔祖早能飛昇,只因塵緣難斷,甘願停留人間。」
唐冰絲面對她師父時可從來都不忌憚,趕緊問道:「如此說來那位太師叔祖的修為已堪比天仙,若能出手一戰,什麼毒手魔陀噬魂老祖,還不全都束手就戮。」
雲裳仙子寵溺的笑道:「你這丫頭就知投機取巧,像那般超然於世的高人,怎還屑於人間的爭鬥。咱們這些恩怨在他眼中,全如兒戲一般,怎還能勾起興致。若非當初師祖飛昇之前曾叮囑,讓他照應著宗門,只怕咱們都見不著那位老祖宗了。」
蒼虛真人又道:「雖然師叔祖隱居世外,也畢竟是咱們混元派的弟子。承諾教中每一代可選出兩名潛力出眾的弟子,前往蓬萊島修行。在我們這一輩,就是雲裳和瑤靜兩位師妹。」
聞聽此言秦瑤靜的臉色陡然一變,雙目閃爍寒光,屋裡氣溫陡然下降。蒼虛真人微微一愣,不知到底怎麼回事。雲裳仙子心裡有數,笑著拉起秦瑤靜的手,道:「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妹子竟還記著呢!」
秦瑤靜的面色稍微緩和,冷聲道:「哼!我一輩子忘不了那老東西,早晚有一天把他那雙爪子剁下來!」說時氣的雙拳緊握臉蛋微紅,不知那東溟上人到底做什麼壞事,竟讓秦瑤靜記恨了好幾百年。
蒼虛真人趕緊道:「師妹不可妄言!」秦瑤靜嘴角一抿,雖然未曾反駁,心裡怒氣卻沒消弭。蒼虛真人自知管不了這高傲的師妹,也不深說,又跟劉唐二人道:「教中後輩弟子,就數你們倆資質最好。本打算讓你二人去光法寺見見世面,但如今陷入僵持,一時半會也無大戰。索性就先去蓬萊島修行一年兩年,或許還能趕上平滅光法寺群邪。」
唐冰絲微露驚容道:「只有一兩年!」雲裳仙子輕輕拍她額頭,笑道:「你這妮子不知什麼叫頓悟麼!太師叔祖乃是神仙般的人物,只需跟隨修煉一兩年,就讓你一生受用不盡了,你還要多長時間。」復又揶揄笑道:「到時候只怕不到一年,你就嚷著要回來嘍!」
唐冰絲不知何意,還要追問又礙於另有長輩在場,只得心裡存著疑惑。隨後又詳細說明蓬萊島的所在,前往求見有何注意,復又叮囑幾句注意安全,就把二人給打發走了。直到再次離開終南山,二人還有點莫名其妙。原來還想趁早回到鐵降莊,找機會還能與妖人一戰。沒想到南轅北轍,竟要往東海去了!
且說中原萬里,長空無際。白雲藍天之間,一道青色遁光長虹似的架在天上,飛行如電直奔東去。劍光之上劉卓和唐冰絲並坐在上,不由得激動難耐,只想瞧瞧那位太師叔祖到底是什麼樣子。來前秦瑤靜特意叮嚀,二人才同乘一劍。只因劉卓修為太弱,青瞳劍又是至寶,輕易不敢施展,免得引來強人窺視。
劍光快捷,只飛了小半個時辰,就看見天際閃出一溜銀線,閃著耀眼的光芒。隨著那銀線越來越粗,已到了陸地盡頭。一望無際的大海波瀾起伏,上下湧動,更比陸地的群山更具氣勢。隆隆巨浪拍在山崖上,將那巍峨的山峰都抹去半邊。撞碎的浪花又化成一片白沫子,好似一抹素雪,又撲進了大海,
到了海頭上,二人頓住劍光,往海岸線兩邊遙望。只見北方兀然突出海中一片陸地,縱橫近千里,便是齊魯之地的山東半島。二人趕緊縱劍飛去,找到最東面的一片石崖,再往東望去,只見海中突出三塊巨石。
來時蒼虛真人已說明,那蓬萊島在東海之東,茫茫大海之中,距離中原不下萬里。茫茫滄海更無跡可尋,唯獨在此對準中間那塊巨石,一直往東就是蓬萊仙島。此時辨別方向還需細緻入微,失之毫釐,差以千里。
眼看到了中午,終於確定了方向,趕緊架起遁光,直往汪洋深處飛去。無邊無際的大海彷彿跟天空一樣大,驚濤駭浪,平波靜水,全都是它。一路上無話,單說飛行萬里,眼看遠處冒出一片陸地。
原來一說蓬萊島,還以為是一座小島子,沒想到竟這麼大,只大約一看就得有七八百里方圓。島上鬱鬱蔥蔥全是樹木,還有魚鷹海燕縈繞天空,翱翔之際忽然收縮雙翼,如箭般衝入海中。海下魚群連綿百里,鯨鯊盤踞險象環生。
劉卓和唐冰絲虛立在空中,看著那龐大的島嶼全都傻了眼。來時還以為是個小島,只要到了就不難找到東溟上人。就只打聽了蓬萊島的所在,根本就沒問東溟上人究竟住在島上何處,如今還得費一番功夫尋找。
一路趕來不下數萬里,二人的興奮勁早就消退。現在又遇上難題,更覺意興闌珊。唐冰絲有氣無力道:「師弟看看現在該怎麼辦?」劉卓能有什麼法子,無奈笑道:「還能怎樣,下去慢慢找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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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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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6:42
第39回 猶祀
劉卓和唐冰絲來到東海外洋的一座大島,沒想到這座島子竟有七八百里方圓,要從島上尋個人也真不容易。只不過尋人學藝可嫌不得麻煩,二人收了劍光落在地上。周圍密林叢生,彷彿沒有人煙,林中高聳的巨樹直有十了丈高,樹上盤根錯節繞著籐蔓。地下三四尺深的灌木叢,油綠茂盛,就在底下藏個什麼也看不見。
劉唐二人雖然修為不高,但在這種地方飛掠也游刃有餘。縱起身形竄所林間,一步就能縱出三四十丈。待力竭之時,尋個枝端一踏,又能再次縱起。若再凡人眼中,也與飛行無異了,還能盡量節省法力。倆人速度也快,沒用一個時辰,就在島上轉了三圈,也沒見著一個人影。
其實也不怨二人找不著,想那東溟上人何等身份,早就修煉到返璞歸真的境界。若是尋常修真,多少都得牽動天地靈氣的變化,只需用心感應也不難覺察。偏偏遇上這樣一位老高人,別說是他們倆,就算蒼虛真人親自來此,未必能一下找到。
這會功夫二人已疾奔千里,還得聚精會神尋覓人蹤,不禁覺著心神乏累。就在林中尋了一塊丈許高的青巖落下,唐冰絲喘了口氣問道:「師弟,咱們這麼找也不是辦法,不如分頭行動,或許能快些找到老祖宗。」
劉卓也未嘗沒有這種想法,但他沉吟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道:「我覺著還是不妥,雖然咱們一路行來全都平安無事,也按照師伯所言找到此島。不過師姐上島之後,可曾看見有地標寫明,此處就是蓬萊島?」
唐冰絲驀地一愣,搖了搖頭道:「這倒是沒有。」劉卓接道:「咱們初來乍到,也不知是否找對地方。萬一這裡不是蓬萊島,若分頭行動再遇上危險,豈不更麻煩。」唐冰絲原以為乃是師門長輩的地界,如今一想也覺得不夠穩妥。
就在二人說話這會功夫,誰也沒注意棲身的巨石地下竟暗藏危機。巖下陰影閃著兩道綠油油的寒光,緩緩彈出外頭往上玩去。只見幽黑嶄亮的一頭獵豹,竟有九尺多長,身子健碩如牛。身後豹尾粗如人臂,尾頭三道暗紋,微微向上捲起。四肢修長有力,爪子大如撲扇,暗藏四道利刃。頭大如栲栳,雙眼似明燈,口含腥黃的利齒,嘴角還往外淌著口水。
這豹子別看個頭並不算大,來頭可不小,乃是洪荒異種的猛獸。名叫猶祀,是上古神龍和洪荒雷豹的後代,有撕虎屠獅之能。這種異獸只要活了一百年,就從尾尖長出一圈暗紋。這頭猶祀尾上那三道暗紋,就表明它已活了三百年。若按照猶祀的年齡計算,還僅僅是一頭幼獸。傳說全身長滿暗紋的猶祀還能化身成神龍,飛上九天成為神獸。
那猶祀原本在巖下陰涼睡覺,看見來了兩個人,尤其唐冰絲細皮嫩肉,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哈喇子淌了多長。偷偷從底下鑽出來,四肢微屈,猛然發力,「倏」的勢如飛矢,直朝唐冰絲撲了過去。
倆人誰也沒想到,會突然從下邊襲來一頭猛獸,全都沒有防備。劉卓驀地一愣,才反應過來,掌上精光一閃,揚手就推出一道青光。正是混元派的乙木法術,不用唸咒瞬間發動。無奈倉促施法根本沒發揮出威力,「啪」的一聲打在那黑豹胸口上,只讓它身子微微一頓,竟連皮毛都沒傷著!
與此同時唐冰絲也是急中生智,眼看就被猛獸撲中,也顧不上淑女形象。趕緊仰身躺倒,順勢往旁邊一個懶驢打滾,總算是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那猶祀本想吃頓點心,沒想到一撲沒中!又恨劉卓用法術打它,惱怒的吼一聲,復又騰身而起,前爪張開吐出尺長利刃,寒光瑟瑟,返身就往劉卓抓去。
那唐冰絲也不是善茬,被一個畜生逼得如此狼狽,早就讓這悍妞惱羞嗔怒,揉身躍起嬌吒一聲就衝了上去。兩邊近在咫尺,也來不及放出飛劍。唐冰絲真氣灌注雙拳,閃著淡青色的厲芒,如同兩隻大號金瓜鐵錘。對準了猶祀腦袋,流星趕月般猛地砸了過去。
劉卓看見那猛獸捨了唐冰絲向他撲來,已隨神念一動,披上金羽仙甲。乍然閃出一片銀光,頓時金羽紛飛,就把他護在其中。猶祀雙爪雖利,卻難破開五道羽陣護身。這才稍微受阻,那邊唐冰絲已掄著雙拳上來。
「嘣」的一聲悶響,尤錘灌頂,那猶祀雖有銅筋鐵骨,也承受不住,一個趔歇險些躺倒。野獸終究是野獸,被打得「嗷」一聲慘叫,獸性大發,四爪亂蹬,張開血盆大口就想咬死唐冰絲。卻沒想到唐冰絲蠻勁上來更不好惹,沒等那猶祀站穩,上去一腳就踏住了它的尾巴,探手抄在手中。卯足了力氣揮臂掄起,足有數百斤的猛獸就跟扔書包似的,論起來又砸在地上。
「轟隆」一聲砸碎許多石屑,頓時四散飛濺。也就仗著那猶祀是龍鍾異獸,否則這一下就得摔成肉泥。沒等它再站起來,唐冰絲的一雙肉錘又砸過來,「嘣嘣嘣」跟扭秧歌敲大鼓似的,還趕著鼓點,沒用三兩下那兇猛的猶祀就被打的出氣多進氣少了。
劉卓看的目瞪口呆,他雖知唐冰絲性子嬌蠻,卻也只是小女兒家的脾氣罷了。做夢沒想到,這位美人師姐,還有這麼彪悍的一面。不禁嚇得一縮脖子,暗自提醒自己,日後可不要真格惹了她發怒。
唐冰絲又打了幾圈,「呼呼」喘著粗氣站起來。那豐碩的胸脯,隨著劇烈的上下起伏,還輕輕顫動。混雜著野蠻的性感,更讓人心弦悸動。若再能撕爛衣襟,順著古銅色的肌膚淌下汗水,就更完美了。可惜那豹子也太熊包,連唐冰絲的衣角都沒碰著。
劉卓吞了一口唾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猛獸,又望向餘怒未消的唐冰絲,問道:「師姐這豹子怎麼辦?」唐冰絲也沒認出猶祀來歷,恨道:「也不知什麼野獸自來找死,倒是長了一身好皮子,正好剝了回去孝敬師父。」復又笑瞇瞇的望向劉卓道:「這種事可不是姑娘家能做的,就有勞師弟手腳麻利些哦!」
劉卓剛見識她那嬌蠻勁,可不願這時拂逆,萬一餘怒未消,可受不了那一雙肉錘。他正要上前處置那猶祀,忽聽有人從旁笑道:「好狠的女娃子,看來非得我老人家出手,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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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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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6:57
第40回 仙居
劉卓和唐冰絲全都沒感覺周圍竟還有人,不由得吃了一驚,趕緊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叢林裡,施施然走出一個其貌不揚的老者。也就六尺多高的身材,身子乾瘦,皮膚精黃,穿了一身藍布褂子,也弄得髒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沒洗。唯獨一雙眼睛晶亮透徹,又能無聲無息靠近,且口出狂言,恐怕不是常人。
唐冰絲一看那老者,不禁皺了皺眉頭,但她不喜跟陌生人說話,便全由劉卓應對。劉卓覺著來人不凡,情況不明不敢狂悖放肆,抱拳道:「我二人乃是終南山混元派的弟子,奉了師命前往東海蓬萊島拜見一位教中的長輩。初次前來不知路徑,也不知此島是否就是,敢問老人家高姓大名,可否給我二人指條明路?」
雖然剛才聲稱要教訓人,可那老者依然笑瞇瞇的,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眼睛就盯著唐冰絲的胸脯轉悠。一聽劉卓說話,怪聲笑道:「哈!原來是終南山來的弟子,怪不得如此狂妄,出手就險些把我家貓兒打死了。」說時又淒然望向那猶祀,走到近前俯身輕輕拂拭。
就見微不可查的一抹青光閃過,那原本幾乎死絕的猶祀,竟沒事般挺身站了起來!無論人獸,若真已死透了,就算是神仙也難救回。所謂的『起死人,肉白骨』,全是誇大其詞,能將瀕死之人救活,已是神乎其技。
劉唐二人眼看那猶祀要死了,沒想到那乾瘦的老者,只伸手一搭竟又活蹦亂跳!劉卓趕緊躬身施禮道:「莫非老前輩就是東溟上人!」老者乾笑一聲,打量二人道:「你們就是這一輩送來的人?資質也就一般嘛,可比上次來那兩個小女娃差遠了。尤其這女娃子,又凶又蠻,若不好好調教,日後可怎麼嫁人。」說著竟色迷迷的欺身過來,若無其事的拉住了唐冰絲的小手揉起來。
原以為老祖宗定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如今一見竟是個老不羞,劉唐二人全都大跌眼鏡。尤其唐冰絲剛才被猶祀嚇了一跳,如今還驚魂未定。猛然被人抓住小手,驟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揚起拳頭就對老頭鬧大砸去。
東溟上人還笑嘻嘻的摸著細嫩如玉的小手,就被打中了眼眶,「哎呦」一聲飛出七八丈遠,撞斷了三顆大樹。劉卓驀地愣住,目瞪口呆望著。連唐冰絲自己也嚇了一跳,看著自己拳頭,還不敢相信,竟真的把太師叔祖給打了。
但那東溟上人卻沒事人般爬了起來,笑著走回來道:「好烈性的小妞,叫什麼名字啊?」那意態像足了一個老流氓。此時劉卓終於明白,前翻提起東溟上人時,仙子師父為何失態。想必當初來這學藝,也沒少受這老東西騷擾。
唐冰絲性子剛烈,剛才還有點手足無措,此刻已是勃然大怒。只是礙於東溟上人身份,才忍著沒當場破口大罵。又想當初師父也曾有此遭遇,還不是隱忍過去,便強自壓下怒氣,怒目瞪去也不應聲。
劉卓趕緊接過話茬:「弟子劉卓,這位乃是我家師姐唐冰絲,奉了掌教師伯之命,前來跟誰太師叔祖修行來的。」尤其在『太師叔祖』上加了重音,提醒雙方身份有別。
東溟上人訕訕一笑,瞅一眼劉卓,甚是少興道:「上次來了兩個女娃還好玩,這回竟來了個傻小子。」說時忽然臉色一變,一本正經道:「你們以為何人都能跟我老人家修行麼!還得看看你潛力多大,若是不得認可,立刻給我打道回府。」那道貌岸然的模樣,任是誰也難以想像,他剛才猥褻的樣子。
劉唐二人驀地一愣,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然而那東溟上人說完,立刻又變了臉,「嘿嘿」對著唐冰絲笑道:「你這女娃子雖然凶點,也怪遭人稀罕,我看就不用再試了。」
唐冰絲見他固態萌發更是惱恨,冷然喝道:「哼!人家好生稀罕麼!有什麼法子儘管說來,本姑娘若真不合格,馬上轉身走人,也不用你這老不羞留情。」
唐冰絲也真氣壞了,一著急就罵了出來。東溟上人大約也是個老賤骨頭,非但不怒還『咯咯』笑道:「小丫頭真有點骨氣,那就跟我來吧。」說罷已騰身而起,化作一溜長虹直往島嶼東邊飛去。那起死回生的猶祀也回頭瞪了唐冰絲一眼縱身掠入林中。
劉卓一看見東溟上人那笑意,心間平添一絲不祥的預感,看來要跟這位太師叔祖學點東西也不容易啊!唐冰絲也有同感,二人相視不禁苦笑,有心扭頭回去,又實在放不下大好機會。索性把心一橫,硬著頭皮飛身跟上。
轉眼間飛出三百餘里,就在島中央的一片林中落下。東溟上人一閃身不見了蹤跡,劉唐二人趕緊跟去。起初還以為是樹林太密,看不見下面情況。只等到了近處才看出,竟是一片玄奧的陣法。二人才往林間一進,精光閃耀刺得眼睛都睜不開。再等片刻神光散去,眼前豁然開朗。
天高雲淡,山青水藍,竟到了另一片天地!周圍巨樹密林全都不見,轉而呈現出雅致的江南美景。涓涓的溪流,精緻的園林,環繞一片白牆灰瓦。只有七八間屋子,錯落有致的擺在一片水池周圍,還用環廊連著。在南面突出水面立著一方水榭涼亭,停下擺著釣竿漁具,青籐躺椅,花梨木的茶几。沏上一壺香茗,在此一坐,清茶垂釣,好不悠閒。
去年劉卓學習陣法時,曾聽秦瑤靜提過,若能體悟陣法玄妙,甚至能另外開闢一方空間。當時也沒放在心上,認為人力根本不可及。今日一見赫然驚醒,此處不就是以此法,另外開闢的空間!
東溟上人已落在正堂門口,迎出兩個中年道士,全都長袖飄灑仙風道骨,看見東溟上人躬身施禮,口稱「師父萬安」。東溟上人大大咧咧的回手指道:「從老家過來的小孩,你們倆先幫著安排好了,等一會為師再親自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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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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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7:10
第41回 水臨木照
這二人一個叫水臨一個叫木照,也並非真是東溟上人的弟子,只是原來跟隨身邊的道童。年深日久了,不忍二人無名無份,就收為記名弟子。至於東溟上人正牌的徒弟,早在千年前就飛昇仙界了。
待東溟上人離開,水臨木照迎了上來,與劉卓唐冰絲親切打招呼,但眼神裡卻流露出些許憐憫。就將二人待到宅院東南,一座大屋中間一方客廳,左右分成兩間,便是劉卓和唐冰絲的住處。屋裡陳設簡單,一鼎香爐幾個蒲團,地上青玉鑲嵌一個陰陽八卦的圖案,竟是一座聚斂靈氣的陣法!
水臨木照修為雖高,待人甚是和善,並無盛氣凌人。尤其聽說二人師父名號,乃是當年的舊識,更多一份親切。四人正在屋裡說話,忽聽東溟上人的聲音從耳畔響起:「水臨木照還不去丹房看著,跟那兩個小傢伙廢話什麼!」
水木二人對東溟上人敬若天人,一聽吩咐哪敢怠慢,趕緊起身逃走了。待二人離開之後,只見屋裡精光閃出一個灰色的光圈,就彷彿一扇大門。東溟上人已換了一身行頭,就從中走了出來。只見他一身水緞子小碎花的長衫,淡然出塵全無一絲猥瑣之色。
劉卓和唐冰絲打算起身相迎,卻忽然發現身子竟然動彈不得,不禁大吃一驚!東溟上人面帶微笑,坐在二人對面,淡淡道:「先前我已說了,要想隨我修行,須得允我認可。在這既不看你法力深厚,也不看你劍術精湛,唯獨以潛力二字定奪。現在就是第一重測試,我已用玄元真氣將你二人經脈閉鎖。只要你們能憑自己的能力,哪怕只動彈一個手指頭,就算通過了,若是不能就別在這跟我浪費時間。」
說話時那東溟上人的人影就一點點發虛,待話音一落竟全都消失。劉卓和唐冰絲驚駭莫名,更已深深體會到了東溟上人的強大。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全都看出對方的鬥志,只不過此時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甚至連點一下頭也成了妄想。
劉卓凝神靜心神念內視,雖然身體和法力全被束縛,但精神力並沒受到影響。神念在體內各處大穴一繞,就發現所有經脈全被一種怪異的青色氣團塞住。尤其丹田被一團青氣罩住,竟沒有一點感應。
劉卓倒吸一口冷氣,心道:「果然是個千年老怪,竟無聲無息就在我體內做了手腳。」雖然心裡驚愕,但事到如今也只有想法脫困。若不能通過考驗,灰溜溜回到終南山,還哪有面目見人。
想到這裡劉卓就把精神集中在指尖,要想脫困自然是先易後難。而且剛才東溟上人言明,只要能動彈一根手指就算通過。劉卓雖然不想投機取巧,卻先保證已通過,再想辦法化解體內各大穴道的阻塞。
不過劉卓還是低估了東溟上人的手段。就當他的神念到達指尖的經脈,倒是沒費多大力氣,就把淤塞的青氣驅散了,甚至他也沒想到竟這麼容易。然而還來不及高興,就赫然發現,雖然經脈通暢,但那手指依然不能動彈。化去的氣團並沒散去,而是在周圍轉了一圈,又漸漸聚了起來。
劉卓回過神來,一看身邊的唐冰絲,大約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眼射微露驚駭。不過他們二人全都心知堅韌,雖然驚駭卻並不氣餒。重新打起精神,探索破解禁錮的法子。時間飛逝,二人在屋裡被東溟上人禁住,轉眼間已過去了半年,還依然沒有一點起色。
劉卓因兩世為人,精神力還比常人強大。但面對盤踞在體內的氣團,卻讓他束手無策。封住經脈的氣團彷彿活的,這邊才驅散,那邊又重新聚起。任憑劉卓想出什麼辦法,也無可奈何。最後只能用最笨的法子,把精神力分化成絲,步步為營,一旦驅散氣團,就用精神力護住經脈。
此法倒是管用,那些散去的青氣,並沒重新佔據經脈。可人的精神力終究有限,體內經脈變換繁複,怎麼可能將全身經脈覆蓋。劉卓幾乎到了極限,也只能佔據一條手臂。可那東溟上人的禁制神奇,即使如此還是不能動彈。
劉卓也不知道唐冰絲的情況怎樣,反正他自己是已到了極限。半年間無休無止的消耗精神力,早就疲憊到了極點,若非堅韌的意志強撐著,早就知難而退了。其實劉卓已經明白,憑他自己的能力,想化解體內禁制幾乎不可能。而東溟上人之所以有此考驗,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僅僅半年劉卓的精神力不斷突破,竟比來時強大一倍!顯然唐冰絲也領悟了其中深意,一直堅持到現在。但人體終究有極限,就算意志再堅強,也不可能無限的堅持。只見唐冰絲安坐在蒲團上,忽然毫無徵兆,「噗通」一聲就載到地上。
起先劉卓還以為她成功了,但隨後屋裡就閃出一片精光,東溟上人再次現身出來。對著唐冰絲會揮出一片彩光,成了一個巨蛋把她罩住。又望向劉卓歎道:「沒想到老夫竟看走了眼,原以為那丫頭體質堅韌,性子凶蠻,應該比你這小書生更能堅持。」
原來唐冰絲並沒成功,只是到了身體極限,精神力損耗太大,自己暈死過去。東溟上人雖然並不在此,神念還一直關注。見她情況不好,趕緊解去禁制,並以仙法溫養,免得損了根基。
劉卓聞聽此言,不禁鬆了一口氣。他秉性高傲,雖然待人有禮,但骨子裡是不願落在人後的。尤其唐冰絲還是個女流之輩,怎會甘心輸了。
東溟上人又道:「你與這小丫頭全都不錯,第一重考驗就算通過了,容我先給你解去禁制。」劉卓心裡大喜,趕緊收斂心神,又覺整個身子豁然輕快。此時再回想重前,彷彿背負三山五嶽度日。屋裡白牆紅柱也更鮮亮,似乎比原來多出許多顏色。
劉卓趕緊起身拜道:「弟子多謝太師叔祖厚賜!」東溟上人卻擺手道:「不急道謝,剛才只能說明你二人意志堅定,也能吃苦修煉,不過悟性怎樣尚且不知。今日暫且歇息,明日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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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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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7:24
第42回 廢墟
見東溟上人離開,劉卓坐在蒲團上也鬆了一口氣。雖然說明天還有難關,總算已邁過了第一步。旁邊那彩光聚成的圓球也漸漸散去,唐冰絲昏昏沉沉也不見轉醒跡象。讓一個姑娘家就這麼趴在地上總歸不好,劉卓也不忌諱什麼男女之防,小心翼翼將她包起來,送到左邊屋裡安頓好。
雖然精神力的增長,讓劉卓覺著神清氣爽,也不能改變疲憊的現實。才回到對面的屋子,一看見床鋪就感覺渾身無力,幾乎睜不開眼靜了。從打兩年前開始修真,他還從沒感覺像現在這樣累。腦袋一沾上枕頭,立刻迷迷糊糊進入睡夢。
就在今夜,皓月當空,長雲浮動。蓬萊島西頭一座兀然聳立的山峰底下,東溟上人正站在一方石台上。那石台不知經歷的多少歲月,早就殘破不堪。能有十來丈見方的,中間一口圓形的深坑,縈繞這灰濛濛的霧氣,也看不清裡面。尤其怪哉這麼大一方石台,周圍還有許多廢墟,雖然藏在山腳下也足夠星目了。先前劉卓和唐冰絲巡視島嶼時,居然沒能看見這裡!
只見東溟上人立在洞口,面容冷峻往下望去,眼神比利刃還鋒利,就像能刺穿濃厚的霧氣。良久之後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搖頭歎道:「不知不覺竟又過去三百年了,老兄弟們或已身死,或已飛昇,唯獨剩了我一個。」說時揮手退出一道金光,驅散洞口霧氣。「轟」的一聲就從洞中衝出一道光柱,竟有三丈粗,聲如驚雷,直衝天際。
東溟上人早料到會如此,不慌不忙念動法咒,飛身而去直衝入那光柱。隨即大喝一聲,渾身展來萬道光芒,就將那光柱從中分開。復又雙手平分往下一按,推出兩片金光,就將那光柱壓下。
若有行家在此不難看出,那光柱乃是從地心湧出的五行罡氣,威力之大能撼天動地。就算度過四次天劫的修真,遇上此種情況也得退避三舍。東溟上人竟以肉身硬撼,登峰造極已不足以形容他的修為了。
待光影斂去,雷聲消弭,東溟上人飄身落下,微微鬆了一口氣,望那洞口自語道:「已疏導開地下罡力,明日再讓那倆小人兒入洞,大概也沒什麼危險了吧。」
次日天還沒亮,劉卓就覺有人推搡。也是太久未曾睡得這麼舒坦,若是平常但凡有人靠近十丈之內,他都能立刻察覺,今天卻疏漏了。一睜眼就看見神色焦切的唐冰絲正趴在床邊推他。這才想起昨天她昏迷過去,還不知測試的結果,大約以為自己沒通過考驗。
唐冰絲見劉卓醒來,趕緊問道:「師弟!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睡著了!」劉卓見她真的急了,不忍再去逗弄,就把昨天情況講述了一遍。唐冰絲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這麼說咱們倆都通過了考驗?」
不等劉卓應聲,就聽一陣笑聲道:「小丫頭別高興的太早了。」隨著話音東溟上人從門外走進來。戲謔的打量唐冰絲,嘖嘖歎道:「這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大清早的,一個大姑娘家,竟跑到師弟屋裡,還趴在人家床邊,連看著都覺得臉紅心熱。」
唐冰絲這才如夢方醒,剛才只顧問話,哪裡想到那麼多。而且她性子蠻橫,也不在乎那些俗禮。但畢竟是個女孩,被人當麵點出,也羞了個大紅臉。站起身來惡狠狠瞪了東溟上人一眼,心裡想道:「哼!為老不尊的,竟還有臉來指責人家!」不料心直口快,那櫻桃似的小嘴一歪,竟順口說了出來!
東溟上人笑瞇瞇的瞅著唐冰絲,伸手虛空一拍。只見唐冰絲「哎呦」一聲,雙手捂著腦袋。再往頭上一看,竟憑空多出一隻手,正好拍在她後腦勺上。東溟上人笑道:「小丫頭胡說八道,不知尊重我老人家,日後有得你苦頭吃!」說時已轉身到了門外。
唐冰絲還在那生氣,無奈實力相差太懸殊,就算她氣死也奈何不得東溟上人。劉卓上來拉她一下,勸解道:「師姐也別生氣,太師叔祖性子古怪,咱們也只有忍著。不過終究是自家師長,總不會害咱們的。而且當初雲裳師伯和我師父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唐冰絲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道:「師弟不用擔心,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
二人趕緊架起遁光跟了上去,沒多遠就看見一片廢墟上。東溟上人孤身立在一方石台上。石台中間一個黑幽幽的洞口,陰森森不見底,彷彿能直通九幽鬼蜮。二人知道今天的測試,想必就跟這口深穴有關。落在地上不敢多言,就等東溟上人吩咐。
此刻的東溟上人迎風而立,面色肅然,才有一身卓然獨立的長者氣度。望那洞口凝視片刻,不疾不徐道:「想必你二人心裡一定想過,我這老東西也算不得什麼厲害角色,全仗修煉時間長罷了。否則早就飛昇了,還死皮賴臉的留在人間幹嘛。」
劉唐二人臉色一滯,訕訕道:「弟子不敢。」東溟上人淡淡笑道:「古話說『老而不死是為賊』,雖然咱們修真者幾乎全是老不死的,但我這老傢伙似乎也活得太久了。」言辭之間微露滄桑,也有些許無奈的自嘲。
說著瞅了一眼劉卓腰間的青瞳劍,搖頭歎道:「那些師兄師弟,甚至弟子也全都飛昇,唯獨我只能留在人間。原本以為找到了一個接班人,還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還真是天意弄人啊!」
劉卓驀然一愣,立刻反應夠來,東溟上人所言的接班人,就是他那位不曾蒙面的師祖元化真人。但到底是什麼事,能連累東溟上人留在人間,更讓他一頭霧水。
不過馬上東溟上人就給出了答案,道:「你看這蓬萊島,深處東海大洋,既非洞天,也非福地,我為何偏偏選在此處隱居?」劉卓趕緊應道:「莫非島上有什麼東西,非要老祖宗守著?」說時又瞅一眼那幽深的地穴,還有這片龐大的廢墟,隱隱已有了答案。
東溟上人微笑道:「小子聰明,一點就透。不錯!我留在島上,正是為了守護此處。甚至可以說,這也是混元派的發祥地。若當年並沒有發現遺跡,也就不會建立混元派。」稍微頓了頓,緩步走到一個柱敦坐下,才接著說道:「三千年前,我們兄弟四人一同發現此地。你們別看這殘破不堪,但這裡卻是一處貨真價實的神仙府邸。曾住著上古的真仙,也不知因何廢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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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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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7:41
第43回 地穴
但凡在有些修真常識,聽見東溟上人所言,全得大吃一驚。修真界多少千年延續下來,全都是修煉渡劫,然後飛昇仙界,從來沒有神仙再返回人間居住。而此處竟是神仙府邸的遺址,焉能不讓人愕然!
唐冰絲嘴也快,驚道:「人間哪來神仙,能度過四次天劫,全都飛昇仙界,得成永恆極樂,還留在人間做什麼!」東溟上人笑道:「你這丫頭也忒天真,這世上何處不一樣,怎麼可能有永恆極樂之地!那仙界也不過是靈氣更充盈罷了,除此之外與人間也沒太大區別。」
劉卓倒是並沒吃驚,畢竟他兩世為人,早就看透人性。只要人有私心,就不可能有大同世界,也不可能消弭爭鬥,又哪來完美的極樂世界。但唐冰絲從小受的修真教育,就是為了修道成仙,日後飛昇得成大道,一時間還有點接受不了。
劉卓問道:「難道這遺跡中還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勞動太師叔祖守護這些年?」
東溟上人搖頭道:「要說是否有危險也未必,畢竟這些年來也沒發現異常動靜。唯獨這口地穴甚是奇異,非但深不見底,還有許多難解謎團。也不知有多少層,越往下就越詭異神奇。別說是普通的修真,就算神仙下界也難探出究竟。我曾數度下去探查,最多只能突破十五層,再往深處就無能為力。」
劉卓道:「莫非我們第二重測試,就是下入洞中?」東溟上人點頭道:「你們也不用害怕,洞中雖有許多神奇,只需多加小心,也無性命之憂。」劉卓又問道:「先前來時掌教師伯和師父曾言,教中每一代弟子都要選出二人,前來受太師叔祖的教誨,莫非也是選來看守此地?」
東溟上人微笑道:「小子想的倒是不少,猜的也不錯。雖然暫時不能參透洞中玄機,不過我已斷定,洞下藏著令天下震驚的秘密。若能將其解開,就能得到連那些仙人也不能企及的強大力量。」
劉卓和唐冰絲全都驚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愕然道:「超越仙人的力量!」東溟上人笑道:「現在不要想的太多了,你二人的資質不錯。此次能否有所領悟,就全看你們的造化了。你們自己下去吧,不要指望別人幫你,全憑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劉卓和唐冰絲邁步到了那地穴邊上,探頭往裡邊望去。洞口只有丈許見方,霧氣迷茫深不見底。絲絲地氣上湧,吹到臉上彷彿刀割。劉卓主動伸出手,唐冰絲略微猶豫,也把小手遞過來。前路茫然不知,二人手拉手總算覺著並不那麼勢單力孤。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深洞,就彷彿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心裡油然而生一絲膽怯。
但事到如今可容不得打退堂鼓了,二人又對視一眼,還想醞釀一下情緒。沒想到身後猛地吹來一陣勁風,隨著一聲怪笑:「你們倆給我下去吧!」,就把倆人給扔到洞口裡頭。劉卓和唐冰絲還沒準備好,不由得大聲驚呼。還想施展飛行術穩住身子,無奈洞中罡風迴旋,就彷彿被捲進了漩渦!
雖然早就習慣了飛天遁地的急速,但誰也不願意以這種速度砸在地上。或許修真者身體堅韌,可摔那麼一下也得疼上幾天。那洞穴彷彿沒有底,算計著下落的速度和時間,只怕一萬丈也有餘了。
這會功夫二人驚魂稍定,心知洞穴詭異,連東溟上人那等修為都不能完全探明。索性也沒使勁掙扎,全憑順其自然。又過不久忽然飆起一股颶風,正好把倆人裹在其中,風力狂暴險些把二人給刮開了。
單等狂風一起,二人身子一頓,已止住了去勢。唯獨因為風太大,都睜不開眼睛,就覺著飛旋急速,也不知到了什麼地方。能有一盞茶的時間,風力漸漸柔和,倆人跌在地上,如滾地葫蘆,「嘣」的一聲撞在一方巨石,才算停穩了身子。
就見劉卓雙臂環著唐冰絲的纖腰,唐冰絲緊緊摟著劉卓的脖子。生恐被風吹散了,好似兩條水蛇纏在了一塊。唐冰絲就覺胸口壓得喘不過氣來,耳邊陣陣熱氣,吹得心房『霍霍』直跳。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待正眼一看,才察覺尷尬境地。猛地推開劉卓,「呼呼」喘著粗氣,不知怎的,那心兒「砰砰砰」的,就要跳出來了。
劉卓早就見識過這位師姐性子,固然美若天仙,卻不敢妄生非分之想。提鼻子嗅嗅身上餘香,還若無其事的往四外打量著。這並不是一個四面岩石的地下世界,相反藍天白雲,樹木花草,無一不與外面世界相同。不過見識了東溟上人的仙居之後,倒是對這種開闢空間的法術有些認識,想必地穴內部也有類似的陣法。
剛才撞上那巨石更驚人,乃是一根巨大的石柱,足有三十丈高,通體閃著淡淡的金光。柱子上浮雕了許多圖文,有簡單的線條組成的畫作,也有先秦使用的大篆字。只不過那些圖案和字符合在一塊全都沒有意義,彷彿胡亂編些的,卻又像隱藏著許多秘密。
劉卓試著調動體內真元,並沒有絲毫滯澀。但想施展法術飛行時,卻只能向上躍起一丈多高,就被一股異力扯了回來。他身子一個趔歇,險些栽倒了,總算反應不慢才勉強站住。再回頭一看那石柱上,淡淡的金色光暈如同泛起的水波,那些字跡符號也全都亮起來。
劉卓小心翼翼的盯著那石柱道:「看來此處的關鍵就在這柱子上。」唐冰絲歎道:「原以為地下石洞,只需順著往下走便是,沒想到竟是另一番境地。剛才太師叔祖說,這洞中還分成許多層,也不知如何才能通過。」
劉卓笑道:「師姐平白想這些也沒用,就算剛才咱們問了也無用。太師叔祖早就說了,先前考驗你我意志恆心,而此次乃是考驗悟性智慧。在洞中全憑咱們自己勘悟,他又怎會事先告訴。」
話音沒落,忽聽「隆隆」震響,隨即地動山搖。那石柱頂端猛地一亮,放出三道光芒,平均往三方射去。金光的落點正好有一隻石雕的蛤蟆,張著大嘴向上迎合。金光落在蟾口,又分化成數道。就如蜘蛛結網,瞬間就織成一張金光大網,把石柱周圍百丈全都罩住。劉唐二人還站在石柱底下,見勢不妙再想往外跑,卻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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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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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7:55
第44回 三陰化極
劉卓和唐冰絲被罩在光網中,驀然遭受驚變,全都嚇了一跳。金色光網細密如織,也不知是禍是福。二人耐住性子,並沒貿然輕動,待光網成型之後,地動也漸漸平息。劉卓放出青瞳劍,試著往那光網斬去。
「刺啦」一聲,就彷彿斬在了電網上,蹦出一片藍色火花。劉卓就覺一股巨力反震而來,承受不住「蹬蹬蹬」退了十來步,才化去反震穩住身形。同時一股玄陰之力反噬而來,幸虧青瞳劍乃是至寶,金光一閃將其盡數化去,否則劉卓非得受傷不可。
劉卓搖了搖頭收回飛劍道:「看來咱們是被困在這了。」唐冰絲早就知道青瞳劍的厲害,此等神鋒尚且不能破開光網,她就更無計可施了。然而就在這時,忽見劉卓臉色一變,竟張開雙臂撲來。
唐冰絲驀地一愣,又想起剛才親密的抱在一塊。耳邊呵來的熱氣,彷彿搓著一股電流送到心間,一顆芳心「砰砰」直跳。心道:「師弟想要幹什麼!莫非以為此處隔絕域外,就想幹壞事!臭小子要敢撲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就在唐冰絲失神這一瞬,劉卓已撲到近前,一把將她抱住。不過抱住之後可並沒任何輕薄舉動,順勢往旁邊一躍。唐冰絲這才發現,身後竟聚起了一個白色光團,閃著冷厲的幽光,漸漸變成了一個人形。
只見那人頗為高大,身覆白色仙甲,臉上帶著半片面具,雙目閃爍陰戾的光芒。眼看那氣團益發凝聚,人型也更清晰。雙臂如殭屍般平伸,悄無聲息的飄在空中。若非剛才劉卓反應快,唐冰絲已落入它的懷抱。
唐冰絲悚然大驚,心中綺念盡去,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二人又往後退了數丈,那人型氣團如影隨形急速飄來,眼看就要追上。雖然唐冰絲修為更高,但劉卓自負男子漢,在危機關頭自然要挺身而出。左手攔住佳人纖腰,把師姐護在身後。騰出右手猛地大喝一聲,雙目光芒大盛,運起混元五行法術,就往身前推過去。
只見劉卓掌心閃出五色神光,旋即迴旋絞在一塊,就成了一道灰色光團,向那衝來的人型氣團抵擋過去。雖然看不出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混元派的五行法術非常厲害,能轉化混元之力,專門能破各種偏門奇術。
劉卓一擊打出,有信心能將敵人擊破。沒想到那灰光一碰上白色氣團,雖然一下就將其擊散,但那氣團全無損傷,晃動兩下竟重新匯聚起來。來勢不減反增,又往二人撲殺過來。
唐冰絲見多識廣,見劉卓還要施法進攻,趕緊喝道:「師弟不要浪費法力,若我沒看錯,那應該是修真者的元神出竅。尋常法術傷他不得,除非有專門精神攻擊的法門。你我全都不會此種法術,唯有穩住心神抱元守一,希望能堅持過去。」
劉卓倒吸一口冷氣,只有到了凝神期的修為,才能練成元神出竅的秘法。否則元神離體,不需一個時辰,就得被天地五行之力吹散。只不過這個元神還更奇怪,雖然行動如風,卻眼神呆滯,彷彿只有本能並無靈智。這種元神雖然法術難傷,可他也不能傷人肉身,只能攻擊元神。
說話間那氣團已衝到近前,劉唐二人趕緊席地而坐,凝神靜氣將精神力提升到極致。只見那人影飛到三丈內,猛地怪嘯一聲,展開雙臂鷹撲而來。嘯聲尖利如同貓哭,化作一溜旋風就把二人罩住。
劉卓當即就感覺尤錘灌頂,腦袋都要炸開,劇烈的疼痛充斥全身。雖然早有準備,也不禁慘呼一聲,身子巨震險些失了心防。劇痛潮水般侵襲著二人的神經,肉體並沒受傷,全是精神層面的痛苦。
劉卓已顧不上唐冰絲怎樣了,心裡只有一念,勉強抵禦著無盡的痛苦磨礪。眼看就到了極限,忽然沉寂在腰間的青瞳劍猛地放出一片青光。青瞳劍雖然是至寶,也難傷害純是靈體的元神,但那屢次逞威的青光顯然並不簡單。
只見青光一閃直朝那元神湧去,立刻形勢大變。剛才還囂張不可一世的元神,竟遇到了剋星似的,驚慌往後退去。但那青光甚為急速,就在空中一閃已把那元神纏住。復又上下一絞,探囊取物般將其剿滅。嵌在劍上的寶珠又放出精光,就把打散的元神全都吸去。
此刻劉卓已迷迷糊糊,眼看就要昏死過去。忽聽耳邊有人說道:「小子還不醒來!此乃『三陰化極陣』,陣中匯聚『少陰、中陰、太陰』三種精純元氣,若能悟透此三種元氣的精髓,自然能破陣而出。」
劉卓陡然精神一振,正是上次被吸入劍中,元化真人的說話聲音。雖然還弄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但這些話說的還非常有道理。天地萬物皆脫不開陰陽五行,陰陽又分『少、中、太』三種,可互為轉化克制。在與人鬥法時,若能第一時間看透細微差別,更能佔得先機對症下藥。
劉卓趕緊打起精神,神念探查周圍,灰濛濛一片,儘是地下的玄陰之氣。他也知道少陰淒冷細膩,中陰平和如水,太陰暴力陰毒,但想要將三者區分出來可並非易事。只有將那些玄陰之氣細細區分體會,才能找出其中細微差別。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那些灰濛濛的玄陰之氣,在劉卓眼中漸漸有所區分。顏色略微發白的就是太陰,有些發黑的是少陰。再看石柱周圍那三隻石蟾蜍,也瀰漫不同顏色,陣中玄陰之氣的詫異益發明顯。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浮現出破解此陣的法子,想必也是元化真人傳來。劉卓也不驚訝,畢竟當初元化真人也曾跟著東溟上人修煉,早就經歷過這些試練。而且劉卓心裡清楚,自己可不是什麼天才,要是沒有青瞳劍相助,不可能有資格來此修煉。既然有了作弊的法子,當然不會自作清高。
但當他正想依法破陣的時候,又看見暈倒在旁的唐冰絲。二人一同進來,若此時破去三陰化極陣,唐冰絲就失去了體悟『三陰』的機會。且不論一路過來,二人的朋友情意。此時探索地穴,前面凶險未知,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劉卓趕緊過去抱起唐冰絲,度過一絲真元把她喚醒,又將剛才體悟傾囊相授。唐冰絲雖沒說出,心裡已感激不盡,依言領悟『三陰』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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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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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8:13
第45回 泰山之約
且說唐冰絲領悟了『三陰』差別之後,劉卓又依照元化真人傳授方法,破去三陰化極陣。只見他抬起雙掌,運起混元真氣,對準東南邊的石蟾蜍推去。「轟」的一聲精光爆閃,那石蟾蜍上的光芒立刻漸弱。
不等石蟾蜍恢復,劉卓又如法炮製,三隻石蟾蜍全都光芒黯淡,陣法運行已不像剛才那麼順暢。劉卓趕緊按照元化真人所言,祭出青瞳劍先把光網的細枝末節全都剪除。眼看只剩三道最粗的光柱,就能把陣法破去,忽聽旁邊一陣山崩巨響。
二人猛然一愣,只見不遠處一座山峰忽然崩塌,塵土飛揚,砂石亂濺。再定睛一看,竟從山中穿出一隻黑乎乎的巨掌!只見那巨掌形如人手,只是皮膚黝黑,還長著數尺長的黑毛。一根手指頭竟有七八丈長,比百年古樹還粗。鋪天蓋地就壓過來,更難想像到底什麼樣的人,竟能擁有一隻這樣的手掌。
眼看那巨掌拍了過來,劉卓和唐冰絲嚇得魂飛魄散。此時陣法還沒破去,被困其中無處可逃。真要被那巨掌拍一下,還焉有生還的希望。然而就在這時那詭異的石柱猛地閃出耀眼的金光,三陰化極陣不破自解。一道金光沖天而起,與那襲來的那巨掌針鋒相敵,眨眼間撞在一塊。
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好比驚天雷霆,震得地動山搖。撞擊生成的一團白光,比天上的太陽還亮,先往中間一縮,隨即四面八方展開。強大的衝擊力連上千斤的石塊也被捲起,樹木折斷,檣傾楫摧。
劉卓和唐冰絲站在石柱地下,正是首當其衝。雖然有仙甲護身,也難承受那無邊衝力,眼前昏天黑地,辨不清東南西北。那石柱和巨掌乃是宿敵,各有神奇之處,惡鬥一番也奈何不得對方,便各自偃旗息鼓。再想找劉唐二人,早就不知被吹到哪去了。
身在蓬萊島仙府的東溟上人正在屋裡靜修,他修為通玄造化,早就練成元神分化,身外化身不算神奇,只需神念一動,便可通達千里。此刻臉色微微一變,喃喃自語道:「黑天巨手竟也出動了,莫非那小子真是天命所歸!」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木照來在門口恭敬道:「師尊,南海瓊崖山靜蘿居的玄素仙子拜訪,還帶來玄女前輩一封信箋,請師尊親自過目。」
東溟上人微微動容,道:「玄女甄姬!她竟會無緣無故給我寫信,這倒是個稀罕事。」說時已起身施施然往外行去。仙居正廳水臨正陪著兩個女子說話,見東溟上人來了,三人趕緊起身施禮。
兩個女子全都美艷絕倫,為首那青衣女子年紀稍長,二十多歲的模樣。長的纖眉大眼,紅唇膩鼻,已有一番成熟的風韻。見到東溟上人屈身道個萬福,聲音清脆如黃鸝,不疾不徐的說道:「弟子玄素拜見東溟前輩,萬安。」
東溟上人笑道:「丫頭稀客啊!上次來我這已是五百年前了吧!」說著已色迷迷的欺身上去,十分自然的拉起玄素仙子的手又拍又摸。
玄素仙子早料到如此,更有成熟女子的風韻,既不愕然也不驚怒,稍微一撤身,讓出身邊的女孩,嫣然笑道:「這位師妹是師父新收的弟子,前輩還不曾見過呢!」說著已順勢將手奪回,復又稍微挪了一步,把師妹護住,免得遭了老色鬼的騷擾。
東溟上人與玄女甄姬乃是老相識,也不好太過欺負故人弟子,笑道:「哦!玄女竟又新收弟子了!」只見那年紀略小的女子也是絕色,只有十六七歲的光景,穿了一身碎花短衣,裡面淺藍色的對襟長褂,乾淨利落更顯英姿颯爽。唯獨眉宇之間凝著一汪愁思,彷彿散不去,讓人看著心疼。
若此刻劉卓在這,一定馬上認出,此女不正是沈珍!至於沈珍被噬魂童子李金龍摞去之後,又怎麼成了玄女甄姬的弟子,後文自有交代,此處在且不提。沈珍一聽師姐介紹,趕緊屈身拜見。東溟上人倒是並沒調戲,看出這少女眉間愁緒難平,心間早有思念的情郎。
東溟上人笑道:「許久未見,你們師父還好?」玄素仙子應道:「師尊法駕安好,唯獨日久覺得孤單,便邀請幾個老朋友見個面,今日特意命弟子前來送信邀約。」說時手掌往上一托,憑空顯出一隻錦匣,恭恭敬敬奉上。
東溟上人接過來,笑道:「哦?玄女竟覺得孤單,這倒是新鮮。」把匣子推開,取出信箋一目十行讀了。笑道:「既然玄女定了泰山一會,來年十月老夫定然前往。」
玄素仙子也不願面對那色迷迷的東溟上人,完成使命之後趕緊告辭,托辭還有別處送信,師姐妹二人匆匆離開蓬萊島。正在地穴之中的劉卓還不知道,近在咫尺之間,又與沈珍失之交臂。
返回頭再說劉卓和唐冰絲,被劇烈的衝擊波吹走,也不知落在了什麼地方。所幸有仙甲護身二人並沒受傷,等衝力稍弱立刻穩住身子落在地上。四面望去全是荒蕪的礫石,剛才那沖天高的石柱也看不見了,更別說茂密的樹林和鬱鬱蔥蔥的草地,一陣風起捲裹沙塵遮天蔽日。
劉卓心有餘悸的想著剛才忽然出現的巨掌,卻驀地聽見一聲嬌柔嫵媚的輕吟,好似女子慾求不滿。扭頭看見唐冰絲已收了仙甲,半臥在地上羅衫輕解,胸口露著這大片雪白的肌膚,臉蛋緋紅,媚眼如絲的望來。櫻唇微微撅起,呵出一口香氣,霎時間流露風情萬種,攪得人心扉悸動。
劉卓不由得嚇了一跳,心道:「這嬌蠻的師姐,莫非摔傻了不成!」就在這時忽然從丹田湧出一股熱氣,流經四肢百骸,立刻渾身燥熱,慾念叢生。看著近在眼前的美人,直想撲上前去肆意歡好。
幸虧劉卓意志堅韌,也曾經歷不少風月,平日又跟仙子師父待慣了,對美色的抵抗力非常強。心裡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凝神靜氣摒除雜念。斷定是中了邪門法術,否則唐冰絲性子,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冶蕩消魂的姿態。
等按下慾念穩住神識之後,再看那唐冰絲,哪還有剛才醜態。非但好好的站在那裡,身上還披著神光燦爛的仙甲。唯獨神色駭然驚懼,大約也陷入了幻象之中。劉卓趕緊大聲呼道:「師姐!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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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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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8:33
第46回 巨人
劉卓清醒過來,看見唐冰絲也陷入了迷亂,趕緊高聲呼喝。唐冰絲原本心志奇堅,只因剛才驚駭太過,才心神失守陷入幻境。隱約聽見呼喝之聲,立刻恍然大悟,神念一振已掙脫了幻象。
唐冰絲雙目神光一閃,已恢復了清明。然而還沒等倆人說句話,忽然「轟隆」一聲,震得大地直顫,險些站不穩身子。再往遠處望去,只見地平線騰起一團沙塵,沖天而起瀰漫千萬丈。緊接著「隆隆」聲不斷,正是往這邊過來。
劉唐二人見識了剛才那石柱巨掌之後,已知道此處神奇凶險,不知又出了什麼變故。偏偏在此不能御劍飛行,遇上危險更難逃遁。單說那團沖天沙塵越來越近,「轟隆隆」的巨震更不停歇。轉眼間已到了數十里外,隱約能透過沙塵看見裡頭。
不看則已,這一看更把倆人驚得目瞪口呆!來的竟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巨人!身軀比高山還龐大,一根手指就有十餘丈長。黝黑的肌膚下面,儘是虯勁的肌肉,蘊含著無與倫比的龐大力量。尤其驚人乃是巨人竟被鎖鏈捆著,兩柄百丈長的鋼構穿過頸下的鎖骨。身後背負一座大山,將他壓得直不起腰來。神色痛苦而木訥的前行,每落下一步就在地上踩出一個大坑。
那巨人一步千丈,不多時就已到了近前。面對那比山嶽還高大的巨人,更想不出到底是多麼強大的人,竟能把他囚禁起來。而那巨人背負的山峰卻是另一番鏡像,只見綠樹祥林,花草滿山,在山峰頂上閃出七彩霞光,縈繞一片亭台樓閣,金碧輝煌彷彿帝宮。
劉卓和唐冰絲正在訝然之際,忽然從那仙宮裡飛出一溜彩光,眨眼間已經到了二人面前,從中現身出一個絕美的仙女。輕紗罩身,玲琅頭飾,巧笑嫣然,風情無限。尤其露臂赤足,衣著暴露,輕紗之下只穿了肚兜熱褲,身段玲瓏嫵媚妖嬈。
那仙女落在近前,打量二人幾眼,朱唇輕啟嫣然笑道:「二位仙友遠道而來,我家仙宮正好路過,何妨往宮中稍坐,也好交個朋友。」
劉唐二人可不傻,對方能囚禁巨人背負仙宮,法力強大已不可想像。有心拒絕又恐惹得人家翻臉,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索性就應了邀約,去看看到底有何玄機。那仙女見二人點頭,微笑著揮出一片霞光,落在二人腳下,道:「二位貴客請隨我來。」
劉卓搶步踏上霞光,彷彿一層玻璃,踩著也沒有虛浮感。那仙女等二人站穩,輕喝了一聲「小心」,猛地飛身而起,連那霞光一同衝向巨人背負的山峰。轉眼間已落在山巔,若剛才在下面看那巨人前行還只是震驚,那麼換一個角度就絕對是震撼。
山峰並沒有劇烈的震動,只在那巨人邁出一步時,輕輕顫動一下。那仙女把二人引入仙府,滿眼琉璃金光,隱約聽聞仙音樂舞,靡靡奏響恍若催眠。倆人恍惚間到了一間花廳,中間擺著一方精緻的紅木八仙桌,左右兩把太師椅。幔帳挑燈圍住四面,中間倒掛這九龍翻天琉璃盞,九隻龍口鑲嵌九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照在室內金銀銅器,熠熠放光晃人眼目。北牆正中供著一方神龕,九子蓮台上盤坐一個凶神坐像。虎背熊腰,牛頭人臉,生就八臂三面,看著心驚膽戰,也不知是何方神祇。
那仙女引導二人坐下,微笑道:「二位貴客稍坐,待我去請仙主來見。」說時轉身飄然而去,只剩下劉卓和唐冰絲二人。要說他們剛才還有點暈暈乎乎,但一進到屋裡,看見那凶神雕像,頓如醍醐灌頂清醒過來。
劉卓壓低了聲音道:「師姐小心,咱們恐怕是進了魔窟。你看那凶神惡煞,供奉此神恐怕不善。」唐冰絲竟認出那神像,道:「我曾在教中典籍中看過,這神像應該就是蚩尤。乃是上古一位強大的魔神,生就人身牛頭,有毀天滅地之力,後來被軒轅黃帝擊敗。在此處供奉蚩尤神像,又有如此驚人的排場,莫非是蚩尤的後裔!」
劉卓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沉吟道:「這地穴也太詭異,彷彿無窮無極,到了另一方世界。先前太師叔祖曾言並無生命危險,莫非只是你我心中幻象?」唐冰絲凝重的搖了搖頭道:「師弟萬不可麻痺大意。先前太師叔祖也承認,地穴中的神奇就連他也不能完全參透,萬一出點差池還不是咱們自己丟了小命。」
唐冰絲此話還沒說完,懸在劉卓腰間的寶劍忽然「吐吐」顫動,展開一團青贊讚的寒光。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一陣笑聲,走進來一個身著青袍,氣度昂然的中年男子,朗聲道:「剛才在遠處覺察玉柱跟黑天動手,本座就知來了新人……」
劉唐二人知道定是此間主人來了,更奇怪青瞳劍上青光更盛。待此人走進來,話音還沒落,忽然一溜青光蓬勃射出,直往那中年男子心間打去。所見之人全都吃了一驚,尤其剛才帶著劉唐二人來那仙女,斷然戾喝一聲「大膽」,雙手揮出五色彩光,就想把那襲來的青光化解。
要說那仙女的修為也真厲害,至少已到了凝神頂峰,全力施展法術,威力非常驚人。然而青瞳劍更是神奇,青光閃爍烈烈如火。那五色神光才一碰上,立刻春風化雪般,就被消弭於無形。那仙女驚愕莫名,再想另外施展法術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青光凌厲,打向那中年男子。劉卓心裡一翻個,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四外觀望,想尋個路徑逃跑。對方即是蚩尤後裔,想必不是善良之輩。青瞳劍忽然發威,無論結果如何,也已結了冤仇。縱使敵人強大,他也不願坐以待斃,就算要死也得掙扎一下再死。
那青袍中年人也大吃一驚,眉頭緊鎖眼露凶光。但等他看清襲來的青光,忽然臉色一變,驚喜交加,道:「竟是『道骨』!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今天我看你再往哪跑!」說時已探了手出去,掌上放出萬道神光,靈蛇吐信就往青瞳劍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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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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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8:48
第47回 巨山長老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青瞳劍發威飛射而來,那青袍漢子驚呼一聲。一口就叫出名字,稱其為『道骨』,施展神通就要收去。只等一瞬間兩者相撞,「叮叮噹噹」一陣細密的金鐵交鳴之聲。以青瞳劍的鋒利,斬在那漢子手上,竟然不能傷他毫毛!不過那漢子想降伏青瞳劍也非易事,屢次想要捏住青光全都無功而返。
眨眼間百個回合過後,兩者各自分開,青瞳劍上青光不減,飛回劉卓身邊。那青衣漢子稍微退了一步,微露驚容道:「好啊!果然是『道骨』,竟能抗拒本座,我倒看看你還有什麼本領。」說時雙手一合,渾身展開一片彩光。
劉卓和唐冰絲感覺周圍溫度驟降,一股森然的殺機籠罩過來。二人悚然變色,心裡雖然想逃走,可腳下就如灌了鉛,怎麼也邁不動步子。那青衫漢子已流露出森然的殺機,眼中寒光閃爍,陰戾的殺氣如有實質,連一絲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劉卓已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壓過來的氣勢使他喘不過氣來。那青袍漢子神色益發猙獰,眼中溢出絲絲黑氣,彷彿夜空的黑洞,幽深陰翳透著無盡的冰寒。劉卓與青瞳劍心神相連,首當其衝感覺到死亡的腳步正在臨近。面對那強如山嶽的氣勢,就算他心志堅韌如鐵,也忍不住心間絕望。
在此刻劉卓腦中閃現無數念頭,兩世為人掛念更多。前世的父母親人,今世的師父朋友,還有禍福不知的沈珍。只恨自己修為低微,在敵人面前竟如螻蟻般,連一點反抗力量都沒有。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身子也愈發無力,死亡距離他只有跬步之遙。
然而就在這時又生驚變,那青袍漢子韻足法力,探手又往青瞳劍抓來。那青瞳寶劍也不示弱,劍脊上的碧珠閃著萬道精芒。眼看青袍漢子再次攻來,忽然閃出一道金光,一個人影憑空而現,探出手掌正好將其截住。
兩掌交擊精光爆閃,「啪」的一聲脆響,湧起驚天動地的氣勢。強大的衝擊力,竟把這間華麗精緻的花廳給絞成齏粉。幸虧後來那人翻手揮出一片藍光,把劉卓唐冰絲罩住,否則二人也難逃一死。
青袍漢子倒吸一口冷氣,抽身撤掌擰眉立目道:「東溟上人,莫非你要與我為敵!」原來現身出手之人,正是送劉唐二人來的東溟上人。只見他搓搓手掌,若無其事的笑道:「多時不見,巨山長老修為見長啊!」
原來那青衣漢子名叫巨山長老,乃是與東溟上人同輩的修真。只因入洞探索,觸動了禁制,被困在其中已經兩千餘年。
巨山長老冷哼一聲,道:「少說這些用不著的,這顆『道骨』本座是要定了。你若非要攔著,少不得分個高下。」說時左手虛空一抓,五色光芒勃然而起,隨即又驀地收斂化作一柄長劍,森森劍芒冷如寒月。
東溟上人笑道:「我說你這老東西被困久了,莫非腦袋壞了不成!那『道骨』雖是至寶,卻只有半塊。對修為尚淺之人還有些裨益,你要來又有何用。再說那東西要真有好處,我老人家早就剝削來,還能留到現在讓你看見。」
巨山長老也露出猶豫神色,眉頭緊鎖看著青瞳劍上鑲嵌的那顆碧珠,又看了看身前的東溟上人,終於收回飛劍道:「你需給我說出個道理,否則本座雖留不住你,可這兩個小娃絕難活著離開!」
東溟上人微笑道:「我也難得來一回,老朋友見面連杯茶也捨不得麼。」巨山長老哼了一聲,對身邊仙女道:「浣紗,去摘些嫩葉沖茶,再取些果子來,免得這老東西再跟咱挑理。」那成熟美艷的仙女下去準備不提,再看巨山長老輕輕抖了抖袖子,往四外揮灑一片光嵐。剛才被震碎的花廳竟又恢復成了原樣,除了裝飾點綴的花草不能復生,其他傢俱擺設全無二至。
東溟上人也不用禮讓,自己做到太師椅上,笑道:「看你這神仙府邸,美婢嬌鬟伺候著,日子過得不錯啊!」巨山長老冷道:「哼!你要是覺著這裡不錯,咱倆換換怎樣。」東溟上人笑道:「我也比你好不多少,只不過你被困在裡頭,而我被困在外頭罷了。這三千年來我也僅僅離島兩次,前後加起來不過十天。」巨山長老默然無語,良久才又問道:「那塊『道骨』是你弄來的?」
東溟上人笑道:「要不然你以為呢?你還記得九百年前曾來了一個道號元化的少年,這半塊『道骨』早就給他練成寶劍。本指望能以此為契機,破解此處的奧秘。沒想到兩年前竟出了些意外,元化那孩子莫名失蹤。原以為千年籌劃毀於一旦,沒想到青瞳劍竟又認了新主,也是天意使然。」
巨山長老道:「據我所知『道骨』乃是九天玄女用上古天神的遺骸練成,四千年前我家大帝與軒轅爭奪天下時曾大顯神威。後來九天玄女死在大帝手上,『道骨』也失落人間,你又從何處尋來?」正如唐冰絲猜測,這位巨山長老就是蚩尤後裔,此中所言『大帝』,也是特指蚩尤。
東溟上人笑道:「我也是千年前無意中得到,可惜『道骨』已被擊碎,只找到了一塊。傳說蓬萊島原來乃是九天玄女的別宮,道骨又是她的遺物,或許能以此為契機,破解仙穴的秘密。」復又瞅一眼懸在劉卓身邊的青瞳劍接著說道:「若是一塊完整的道骨,再加上你的法力,或許能突破此處囚禁。但這塊『道骨』早已殘缺,就算給你也無濟於事。我看這孩子命格特異,資質更異於常人,不如就留給他,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巨山長老歎道:「罷了,既然你已來了,就算我不答應,難道還能強搶來!不過『道骨』乃是凶戾之物,你可得千萬小心,別到最後偷雞不成反失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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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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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9:00
第48回 混沌體質
當劉卓醒來時已回到了蓬萊島,東溟上人給他安排的住所。唐冰絲正在床邊看著,見他醒了鬆了一口氣。二人總算是患難之交,經歷同生共死的感情。因為與青瞳劍心神相連,劉卓受傷更重,已昏迷了三天三夜。唐冰絲昨天已醒了,一隻都在這邊守著。
劉卓現在想起那青衣人強大的氣勢依然心有餘悸,問道:「咱們怎麼回來了?是太師叔祖來了?」唐冰絲道:「我想是吧,不然還有誰有這麼大能耐。我總覺著咱們經歷的不是幻象,那強大的青袍人一定真實存在。」劉卓歎道:「其他倒也無所謂,唯獨不知道咱們這樣算不算通過了考驗呢?」
倆人正在屋裡說話,忽聽見傳來東溟上人的聲音:「既然都醒了就快點給我出來,我老人家可沒空等著你們磨蹭。」劉唐二人不由得大喜,聽東溟上人說話的語氣,已有些許師長的寵溺,便知道一定是通過了考驗。二人急沖沖出了屋子,只見東南邊數十里外飛起一片金光一閃即逝,趕緊縱起遁光飛過去。
飛到近前一看,只見林間開闢出一片十餘畝大的空地,四外儘是鬱鬱蔥蔥的山毛竹。竹林旁邊立著一頂涼亭,亭下擺著石桌石凳。東溟上人正安坐其中,悠然自得的捧著一隻紫砂小壺。
劉唐二人趕緊上來拜見,東溟上人淡淡笑道:「原本想讓你們下去長長見識,沒想到幾個老東西出來攪局。至於那考驗也就作罷了,今天開始你們就跟隨我一同修行。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不要奢望我會傳授你們多麼神奇的法術,也不要指望靈丹妙藥瞬間提升修為。」
雖然心裡還抱著憧憬,不過劉卓早就知道,修真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進境太快並非好事。東溟上人接著說道:「所謂『修真』原本就是參悟天地運行的至理,若能體悟天地規律,自然擁有操縱天地的威能。如今的修真者反而捨本逐末,追求強大的法術法寶,卻不自知已落了下乘。」
劉卓和唐冰絲都修煉《混元真經》,但對於修真界的基本理論還不算瞭解,一聽東溟上人所言也覺著非常有理。不過空泛的說天地運行的規律,也不可能有所感悟。東溟上人早有準備,說話間就見他手上托起一顆拳頭大的透明光球,流動著淡淡的銀光。道:「我既不教法術,也不傳劍術,唯獨教導你們如何體悟天地大道。」
說著就將手上的光球往空中一拋,見風就長眨眼間化成十餘丈。東溟上人道:「天地運轉的規律複雜之極,你二人修為太低,又是初涉此道不可強來。此寶名叫『乾坤球』,可模擬最簡單的日月運轉,你們可在此處細細其中變化。」說時光球猛然落下,把三人全都罩住。頓時濃霧重重,昏天黑地,彷彿落在了另一方天地。
天地演化,玄機無限,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劉卓和唐冰絲在乾坤球中靜修,沉入心神全無旁騖。轉眼間已是白日之後,還是劉卓率先回過神來。雖然修為還在煉氣中期,但他卻感覺和原來完全不一樣了,彷彿打開了一扇通向強者的大門。
身旁的唐冰絲還沉浸其中,並無醒來跡象。劉卓伸了個懶腰,笑瞇瞇的看著,心想:「師姐安靜下來,模樣還真美啊,只可惜那性子忒蠻,常人可消受不起啊!」就在胡思亂想時,忽然被一溜金光圍住,再一眨眼已到了外頭。
劉卓頓時感覺四外靈氣匯攏過來,趕緊運起真元,吐故納新舒坦極了。脫胎換骨一般,更覺得耳聰目明。天上雲團飄動都能看出軌跡方向,那些花草樹木也全都有自己的興衰規律,看似靜止的岩石土地也全在運動。
東溟上人在一旁淡淡笑道:「現在感覺如何?是否有再世為人的感覺?」劉卓趕緊跪拜道:「弟子多謝太師叔祖栽培之恩。」東溟上人安然受了一拜又接道:「天地宇宙的變化規律繁複龐雜,人類精力終究有限,窮極一生也不可能全都參悟透徹,唯獨從中挑選一項才是正途。」
劉卓也知樣樣會不如一樣精,趕緊問道:「不知弟子該當如何?」東溟上人淡淡道:「人人生而不同,女為陰男為陽,又分金木水火土五行。也只有你最清楚自己的根本,我又怎能代你決定。」
劉卓益發迷茫,問道:「這……弟子實在不知,還請太師叔祖指點迷津。」東溟上人笑道:「罷了,你這孩子畢竟太小,我就再幫你一把也無妨。你先將心神沉入丹田,摒棄雜念,思慮空冥,我以秘法激發你元神的本質。」
劉卓趕緊依言而行,再看東溟上人,雙目閉合,面陳如水,口中唸唸有詞,雙手並在胸前,指尖漸漸聚起一絲青芒。又等了片刻,忽然「哎嗨」一聲斷喝,猛地一指劉卓眉心,青光一閃沒入腦中。
劉卓感覺眉心一疼,從腦中湧出一股熱流,緊接著身上猛地閃出一層精赤如血的紅光。東溟上人已恢復如常,一見此景微微笑道:「原來這小子是丙火體質,照說中氣陽盛,應該是個火爆脾氣,難得他遇事還算沉穩。」
然而此話還沒說完,那紅光之外竟又閃出一層黃光!東溟上人臉色微變,心道:「難得竟是雙重體質!怪不得性子沉穩,原來還有己土體質。」然而更讓人驚訝,那黃光還沒穩住,緊接著青光、白光、黑光相繼湧出,代表五行的青赤黃白黑竟已全了!
就連東溟上人也始料不及,眼看那五色光芒在劉卓身邊環繞閃爍,最後匯攪和成混沌一片。他活了數千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擁有混沌本源的人。他哪裡知道劉卓本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元神轉世時跨越了無數空間,早就被宇宙混沌同化。現在被外力激發,顯出如此結果自然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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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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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9:17
第49回 純水仙體
東溟上人眼中閃著異樣的神光,喃喃自語道:「好啊!上天真待我不薄,把這小子送到眼皮底下!」此時劉卓還懵懂不知,半晌才睜開眼睛,問道:「太師叔祖,我是什麼體質?」東溟上人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有些特殊,竟然五行俱全,單一參悟五行全都不妥。」
劉卓略微驚道:「竟全都不行麼!這……這可如何是好?」東溟上人笑道:「你急個什麼勁,五行俱全乃千年不遇的大好事,幾乎能百無禁忌隨意修煉。你雖然不能單一參悟五行,卻可參悟天星運行的法則,還比陰陽五行更勝一籌。」
劉卓先驚後喜,大大鬆了一口氣,正想問問接下去怎樣修煉。沒想到東溟上人比他還急,揮手捲起一陣旋風,就把他一同捲起,直往蓬萊島北面的山峰飛去。這座蓬萊島面積極大,地勢北高南低。北面一座山峰乃是島上的至高點,危崖高聳飛出海面數千丈。千年前東溟上人將山頂開闢成了觀星台。
轉眼間已到了觀星台,只見山巔一片畝許大的圓形平台。四周擺著九根無梁的石柱,全有十多丈高,表面雕刻龍紋虎獸。石柱頂上鑲嵌九色神石,專門採納夜空星力。地上儘是蛇行金線,畫成一座陣圖,把九根石柱全都連在中間的石台上。
東溟上人一指那石台,道:「你去那上坐著,我發動陣法引來九天星辰之力,你需細心體悟。」說時已虛手一點地上那陣圖,猛地閃出一片金光,整個陣法已然發動。只見那九根石柱頂上的神石閃著九色神光,沖天而起直破雲霄。
劉卓坐在陣中,心裡略微有些忐忑,更多的還是興奮。從東溟上人的表情,不難猜出自己體制特殊非常難得。自從他得了青瞳劍,走上修真這條道路,也並沒有多大追求。他也算享受過榮華富貴,如今又得仙法能長生不老已是大幸。但前日進入仙穴,遇上了巨山長老。面對在那強大如山的力量,劉卓才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多麼渺小。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在修真界沒有強大的力量,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九色神光衝霄而起,明明還是青天白日,劉卓竟看見了茫茫夜空!天上繁星閃動,各依軌跡運轉。原本極細微的變化,竟被放大了千萬倍,全都清晰的映在腦中。同時絲絲縷縷的星力順著九色光柱落下,全都混在陣中,又緩緩注入劉卓體內。
九天星辰之力乃是天地間最暴戾強橫的真元,日光月華也應算在其中。若直接灌入人體,別說是劉卓,就算比他再厲害十倍,也得立刻爆體而亡。全仗觀星台上的陣法神奇,竟把星力轉換柔和,再輸入經脈循環。
即使如此劉卓也沒有能力將其收為己用,在體內循環九個周天之後,又順著肩甲穴緩緩溢出體外。雖然對自身法力並無裨益,但能身臨其境體會星辰之力,已是萬分難能可貴。只要參透星辰變化的規律和星力的本質,待日後修煉有成,肉身堅韌足以承受,就能將其納入體內收為己用。
劉卓碧目入定之後,東溟上人在旁邊看著,心裡益發歡喜。原來只以為劉卓得了青瞳劍,正好能接替元化真人的缺。不成想竟是個天降奇才,他也下定決心悉心調教,將來定能擔當大任。
不過身為長輩也不能太過厚此薄彼,那邊還有個唐冰絲等著呢。東溟上人正在看著劉卓吸納星力,忽然神念一動,知道唐冰絲已醒了過來。露出一絲微笑,喃喃自語道:「劉卓這小子已是驚喜,不知那凶蠻的丫頭又是什麼體制呢?」此言話音未了,身影一閃已消失不見。
且說唐冰絲醒來之後,發現劉卓已不見了,不由得心頭一顫。又想到有東溟上人護著,應該並無危險,才鬆了一口氣。正在四外觀望,周圍濃霧自動散去,東溟上人笑瞇瞇的望著她,怪聲怪氣的揶揄道:「怎麼,才一會沒見著你那師弟就擔心了?」
唐冰絲豐腴臉蛋升起兩抹紅雲,嬌嗔瞪了一眼。唯獨耐著對方是師門尊長,才忍著沒敢回嘴。不過她心裡可並非默認了東溟上人的調侃,心中暗道:「哼!老糊塗就會亂點鴛鴦譜,我和劉師弟才認識幾天,稍微關心一點,竟被他給捏到一塊了。秦師叔曾說過,師弟還有個名叫沈珍的異姓妹子,似乎關係匪淺,也不知長的什麼模樣。」
東溟上人清喝道:「丫頭還在胡思亂想,說說這些日可有什麼體悟?」唐冰絲趕緊應道:「天地法則博大精深,弟子不敢妄稱體悟,全憑老祖宗教誨。」東溟上人笑道:「你這丫頭倒是狡猾,直接就推給我老人家。罷了,今天老夫高興,也不再為難你了。你且凝神坐下,先來看看你是什麼體質。」
此番施展法術也與剛才相同,唐冰絲身上自然不會閃出五色光芒。不過她也甚是不凡,湧出一層濃厚的黑色光暈,彷彿凝結成了水流,緩緩蕩漾在身子周圍,竟是最為精純的壬水體質。在女子來說已是元陰最足,資質最好的一類,說是天之驕女一點也不為過。只因剛才有了劉卓,才稍微相形見絀。
東溟上人收了法術,大喜過望道:「好丫頭!竟是純水仙體,你若肯下苦功,日後成就不可限量。」唐冰絲雖不知『純水仙體』為何物,也能看出東溟上人神色驚喜。高興之餘又生比拚心思,問道:「不知師弟是何體質,與我相比又怎樣?」
東溟上人笑道:「丫頭也忒好勝,不過可惜啊,這回你卻遜了人家一籌。」唐冰絲微微一愣,雖有些失落卻更多高興,追問道:「老祖宗快說,師弟究竟怎樣,竟比我的『純水仙體』還強!」
東溟上人道:「要說五行之中,『純水仙體』已是最好,不過你那師弟天生五行俱全,又已合成混沌,自然高了你一籌。不過修真之道全在修煉,體質固然重要,卻並非決定高下。你若能參透壬水真性,將來未必不能更勝一籌。」
唐冰絲微微一笑,美麗的杏眼閃出兩抹異彩,喃喃低語道:「看來我這輩子注定要跟師弟爭個高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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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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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09:32
第50回 紫衣少女
修真無歲月,劉卓在觀星台上領悟星辰變化,唐冰絲則被東溟上人帶到了海中,在一條極深的海溝下面參悟水之精妙。斗轉星移,日月飛梭,轉眼間已過去數月。劉卓不需再仰望天空,已能清楚的感覺到天星運轉的規律,其中蘊含的玄妙變化更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不過任何事都需循序漸進,不可能一蹴而就。數月不眠不休,精神高度集中,就算是修真者也挺不住了。劉卓不是蠻人,知道不可強來,索性收斂神念停下修煉。他才睜開眼睛,就看見東溟上人站在旁邊,撚鬚笑道:「我料定你這幾日要醒來,不錯,如今你已初步領悟了星辰之力,只等日後循序漸進,定有不可限量的成就。」
劉卓趕緊謝道:「全仗太師叔祖教誨,弟子謝過了。」復又問道:「不知唐師姐她怎樣了?」東溟上人笑道:「那丫頭好著呢,大約還需數月才能出來,你不用擔心她。正好有幾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相約往泰山一敘,既然你已醒來就隨我同去看看。」
劉卓微微一愣,他原以為東溟上人已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強者,沒想到他竟還有同輩的朋友。但轉念一想也就釋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又怎麼不能再有其他強者滯留人間。問道:「不知都是哪幾位前輩,太師叔祖先跟我說說,免得見面之後再失禮。」
東溟上人笑道:「就是兩個老東西罷了,說了你也不認識,無須多問到時候自會給你介紹,現在就跟我走吧。」並沒什麼需要準備,東溟上人揮手灑出一片金光把二人罩住。劉卓只覺身子一輕,騰身飛上雲霄,周圍景物全都消失,只剩天上日月星辰。隨即浮光掠影般,轉眼間精光散去,山水樹木再次出現,早已不在蓬萊島了。
放眼望去只見西北面是連綿起伏的山嶺,南面是一望無邊的平原,東方遠處已能看見水天一色的大海。此處地形似曾相識,再細細一想,猛然想起前翻出海去尋蓬萊島,不正是在此處出發的!
劉卓心裡驚訝之極,雖然早知東溟上人手眼通天,卻萬萬想不到竟有如此神通。那蓬萊島在東海外洋,距離山東何止數萬里。當初他和唐冰絲御劍前往,足足飛了半日,此次再來經只需一瞬間!
東溟上人雙手背負,淡淡笑道:「小子,這沒什麼可驚訝的,等你領悟了一些天地運行的規律,自然也能從中找到一點投機取巧的法子。你天賦難得,或許用不了幾百年就能參悟大道,甚至成為仙人一樣的存在。這些彫蟲小技,根本不值得一提。」
劉卓臉色微變,雙眼一閃而逝兩抹神光,面對巨山真人的無力,更催生了他心中追求強大的決心,至少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再不要如螻蟻般被人恣意決定生死。
泰山號稱『五嶽獨尊』,氣勢雄渾,山勢凌絕,蒼松翠柏,風姿無限。此時晨曦剛散,日上中天,陽光驅散了山上瀰漫的濃霧。東溟上人和劉卓也沒施展法術,一路步行上山。一老一少混在周圍上山朝拜的香客中間,就如尋常的信徒一樣。
上次玄素仙子來發請帖,就相約在泰山之巔相會。東溟上人難得出來一遊,興致甚高。二人正往山上走著,忽然看見前面山腰圍了一群人,還隱約聽見有女子哭聲。一個甕聲甕氣的漢子惡狠狠道:「丫頭!你哭個啥子,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跟我回家過少奶奶日子,比你跟那窮酸強百倍。」
劉卓沒想到在這遇上惡霸強搶民女的事,抻脖子往人群裡望去。只見一個壯碩的彪形大漢,時值深秋驚只穿了一條短卦,敞胸露懷亮著滿身肌肉,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在那漢子對面立著一個纖弱的女子,雖是嚶嚶而泣,可眼神堅定,還張臂護著一個白面書生。
乍一看來典型的惡霸逞兇的橋段,不過要仔細看,不難發現那漢子雖然兇惡,卻並無意動手,否則一個弱女子哪有反抗之力。反觀那書生被嚇得噤若寒蟬,只知躲在女子身後,沒有一點男子漢的乞丐。
東溟上人見劉卓往裡面看,笑著問道:「難道想打抱不平?」劉卓搖頭道:「天下間不平事數不勝數,更何況世間萬物,生來就有差異,優勝劣汰本是天地法則。我等修真之人雖有過人的力量,卻不應該以自己好惡橫加干涉。」
東溟上人微微點了點頭道:「這種心態很好,所謂超脫世外並非隱居山林就行,乃是一種心靈的昇華。只不過修真者也是人,不可能斬斷七情六慾。事不關己還可冷眼旁觀,若稍微有些牽連,也難置身事外嘍。」
劉卓聽不出此言到底是提醒還是感歎,隨口應道:「弟子以為隨心所欲吧,若不能逍遙於世,還要修煉神仙幹什麼?」
東溟上人不置可否,伸手往人群中一指,道:「你看,咱們不打算多管閒事,可有人卻耐不住性子。」順著指向望去,只見一個模樣秀美的紫衣少女,憤然的看著那兇惡的漢子,櫻紅的小嘴一抿,美玉似的小手上已聚起一層淡淡的黑色光暈。
顯然少女不是常人,尤其一身陰翳的氣息,一眼看出修煉的不是正宗道法,也不知是哪家旁門左道的弟子。不過她為人卻甚有些正義感,看見不平事,已耐不住性子,要教訓那兇惡的漢子。唯獨手段太狠,若真等她出手,那漢子立馬就得死在當場。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紫衣少女眉間厲色一閃,探手推出一抹黑氣,直朝那兇惡漢子打去。圍觀之人全都大吃一驚,眼看憑空多出一溜黑氣,陰寒冷厲如同墜入冰窖。那漢子也大吃一驚,一身功夫也不簡單,縱身往旁邊躲開兩丈多遠。
然而修真法術哪是尋常武士能躲開,那黑氣在空中一轉,如影隨形直擊心腹。眼看那漢子就要遭了毒手,忽然在前閃出一抹彩霞把黑氣攔下。紫衣少女沒料到有人出手阻攔,不由得吃了一驚。趕緊閃目觀瞧,一眼就看見劉卓指尖神光閃動,氣的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索性捨了那漢子,翻手又推出一溜黑氣,直往劉卓頭上籠罩過來。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09:55
第51回 赤煉真人
原本劉卓不想多管閒事,但一看那紫衣少女出手,也被挑起好勝之心。一則覺著那漢子雖然粗鄙,卻也罪不致死,再則感覺那少女手段怪異,有心試試厲害。眼見黑氣迎頭襲來,金羽甲暗自發動,就從肩上飛出一溜金羽,沖那黑氣一繞,已將其擊散。
周圍上山的老百姓哪裡見過這些,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山神顯靈了」。前來朝拜之人皆是善男信女,但凡在此的全都跪地朝拜。
紫衣少女娥眉緊鎖,有心施展更厲害的法術,又不願傷及無辜性命。瞪著劉卓喝道:「你是何人,竟要助紂為虐!」劉卓淡淡笑道:「這位姑娘好會顛倒黑白,那漢子既沒殺人也沒放火,只對人吼兩聲,還值得你出手奪命麼?」
少女怒道:「他當眾強搶民女,莫非還不是罪大惡極,非要等他打死那書生,搶了這姑娘才能動手嗎!」劉卓笑道:「你倒是有些正義,只可惜手段太狠。古人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漢子雖然粗鄙卻也未必就是壞人。看他一身武藝非常了得,若真有歹心,二話不說將那女子搶走,還能鬧出這麼大動靜!反倒是那書生,身為七尺男兒,竟只知躲在女兒家裙下,真為人所不齒。士子讀聖賢書,雖然體力羸弱,卻有一身浩然正氣,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看他長得文質彬彬,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紫衣少女氣的嬌軀直顫,惡狠狠瞪著劉卓。真有心把那可惡的人打扁了,無奈身負師門重任,忍住性子不願再生事端,冷哼一聲飛身遁去。附近百姓一看更斷定是神仙降世,連連膜拜。那兇惡的漢子也不傻,劫後餘生,趕緊上前跪拜。
劉卓只是覺得那紫衣少女下手太狠,這才出手救人一命,不想與那漢子多言。告誡一聲『天涯何處無芳草』,將其驅走便罷了。那漢子以為遇上了神仙,唯唯諾諾連聲答應,又瞅一眼那女子,輕歎一聲扭頭而去。
圍觀的信眾還想過來討福壽,劉卓心知不好打發。又見東溟上人已悄悄向山上行去,索性架起遁光飛入山邊林中,又潛蹤匿行到了前頭。不多時東溟上人已跟上來,笑道:「你這小子剛才還說不願多事,轉眼間又去插上一腳。」
劉卓道:「弟子以為修真之人大凡不該干涉俗世,剛才若是個武林俠客,我也決不會插手。但那女孩卻是個修真,辣手奪命已不應該。若沒遇上也就罷了,偏偏讓我看見了,身邊還有太師叔祖撐腰,順便救人一命也算一樁功德。」
東溟上人笑道:「你小子倒不諱言自己是狐假虎威,不過我可告訴你,剛才那丫頭來頭不小,只怕日後還有你的苦頭。到時候看你再找誰撐腰。」劉卓臉色微變疑惑道:「哦?竟是什麼高人,還能入得太師叔祖的法眼?」
東溟上人道:「若我沒看錯,那丫頭施展的乃是北極大寒洞寒冰老人的獨門真氣。看她修為也有元嬰期,剛才只因對付一個凡人,略微大意才讓你輕鬆化解。那寒冰老人既傲且刁,平生不輸於人,門下弟子大凡像他。剛還以為你小子要倒霉了,沒想到她竟一聲不響的走了,想必還另有要事,沒工夫在這耽誤。」
劉卓也不害怕,若對方真招惹不得,東溟上人早就提醒他,也不會還拿他玩笑。二人一路觀景往上走去,到了泰山絕頂之後,東溟上人輕車熟路往旁邊岔路一拐,不多時柳暗花明,已來到了另一處所在。只見山石清秀,泉水幽靜,綠樹野花,鬱鬱蔥蔥。泉水匯成一道溪流,繞著一座青竹搭成的小樓,清新雅致,遠遠一看就覺著那麼爽利。
二人正要往裡邊走,忽從天上閃出一溜藍光,精明耀眼燦若天星。眨眼間到了近前收斂無蹤,顯出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道人。一身水藍色的道袍,長袖廣帶,氣質逍遙。看見東溟上人立刻大喜道:「哈哈!你這老東西竟還活著。」復又瞅一眼劉卓笑道:「呦!竟收了新弟子了!」
東溟上人笑道:「火老鬼!你都沒死,我怎能先走一步!」復又招呼劉卓上前:「這是西域火焰山的赤煉真人,名叫火道通。乃是人間玩火的祖宗,還不拜見前輩。」劉卓不敢怠慢,趕緊恭恭敬敬上前叩拜。
赤煉真人含笑打量,不由得臉色微變,驚道:「竟是五行俱全的混沌之體!」復又望向東溟上人,那臉色即使羨慕又是嫉妒,歎道:「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你這老小子碰上,可憐我老人家活了數千年,到如今連個衣缽傳人都沒有。」
東溟上人笑道:「你還有臉說,誰讓你當初撂下大話,非要找個純火仙體的弟子。五行之中火最暴戾難馴,若是常人生就純火仙體,還沒出生其母就被火性燥熱燒死。除非生在修真世家才可能活下來,億萬之中沒有一人,你想遇上談何容易啊!」
赤煉真人「嘿嘿」笑道:「要不你把這小子讓給我如何……」還沒等他說完,就被東溟上人打斷道:「哼!你趁早給我滅了妄想,難道你沒看出,這孩子已參悟星辰大道,可不稀罕跟你去鼓搗火苗。」
赤煉真人脖子揚起,怒道:「老傢伙敢瞧不起我的『御火術』!若不服拿出本事,咱們也試吧試吧,我倒看看你這些年有多大長進。」此言正合東溟上人心意,笑道:「莫非害怕你不成!」說時探出右手,對準赤煉真人虛幻一掌閃電擊去。
赤煉真人毫不示弱揮手迎上,電光火石般兩片掌影相交。只聽「啪」一聲脆響,震得劉卓耳朵「嗡嗡」直響,腳下山峰也隨之一顫。再看東溟上人臉色陡然通紅,彷彿被火燒了。赤煉真人也是滿身精光,鬚髮迎風飛舞。縱使兩人全有通天本領,也耐不住強大的反震力,各自身子一顫,「蹬蹬蹬」往後退了三步。看似腳步輕盈,實則重俞萬鈞。山上的花崗岩只被輕輕一點,立刻碎成齏粉,留下數尺深的腳印。
東溟上人哈哈笑道:「好啊!極陽真火竟又有長進!」赤煉真人也笑道:「你的混元罡力也沒落下。」說時意興更盛,眼看就要動手再戰。這時忽聽那竹樓中傳來一聲嬌喝:「呔!好心請你們來聚聚,竟在人家院裡打架。若真有力氣無處施展,全都給我到天上去,打出狗頭也沒人理。」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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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10:07
第52回 久別重逢
只見那竹樓重飛射出一溜淡淡的金光,正好橫在二人當中。金光斂去顯出一個極美的女子,少見的綠色長髮直及腰身,精緻而柔美的五官,配上靈動清甜的笑容,再加上修長玲瓏的身段,裹在水綠色的長袍中,相得益彰更是美絕人寰。劉卓平生所見女子中,唯一能與秦瑤靜媲美。尤其面色肅然,油然而生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彷彿高貴的女武神,美得讓人窒息。
敢如此呵斥二人的,除了玄女甄姬還能有誰。東溟上人和赤煉真人一見她出來,也收了架勢笑著迎接上去。故友相見自然一番噓寒問暖,又幫著劉卓介紹相識。然而就在劉卓拜見之後,恰巧順著玄女甄姬往她身後望去,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顫,眼裡閃著不可置信的神光,目瞪口呆愣在當場。
順著劉卓眼神望過去,只見兩個女子從也從竹樓出來,全都秀色嫣然美艷動人。劉卓的眼神就盯著其中一人,那容顏笑貌他一輩子也不能忘懷。數年來只要躺下就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一息之後劉卓已醒過神來,嚥了口唾沫問道:「是珍兒麼?」畢竟世上長的相像之人也並非沒有,雖然立馬看出是沈珍,也試探的問了一聲。當年他親眼看見沈珍被妖人抓走,怎麼會又出現在這呢!
原來當初噬魂童子李金龍摞走了沈珍之後,心滿意足就想回家拜堂成親,沒想到沈珍抵死不從。他看中了沈珍的資質,想做個長久夫妻修煉雙修法門,也並沒立刻強逼。先是苦口規勸,又以長生不老為誘惑。
但沈珍又驚又怕,根本就不相信他。偏巧這時那陰靈洞住柳道真急事召喚,李金龍雖然不願,無奈師命難違,匆匆趕往鬼子山拜見。洞中妖邪全都知道李金龍看上沈珍,想要收為大夫人。雖然奉命看守,也不敢過分得罪。
沈珍趁機逃出妖洞,眼看被追出的妖人抓住,天之大幸正好玄素仙子路過。當初玄素仙子未曾入道時,也曾遭遇恨事,被兩個妖怪追的走投無路。正好被玄女甄姬救下,並收為弟子。此時一看沈珍境遇,又想起當初自己,心生憐憫出手相救。
玄素仙子憐惜沈珍,有意收為弟子。沈珍自是歡天喜地,唯獨心裡放不下沈俊斌和劉卓。又想能與家人同修長生豈不最好,無奈玄裳仙子言明師門不收男徒。但沈珍主意甚多,就想先學會了法術,日後再偷偷傳授還不一樣。不料回家一打聽,才知道當日事發,劉卓就去追她,數日音訊全無。
沈珍心急如焚,央求玄素仙子去找,無奈方圓數百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道遭了妖人毒手。沈珍又恨又怒,打定主意要報仇雪恨。又恐她逃走之後,妖人為難家人,叮囑兄長趕緊遷居。沈俊斌為人仁義,知悉妖人手段狠毒,恐怕他走了之後,拿周圍村民洩憤,出錢遣散了陶然村。
安排妥帖之後,沈珍跟隨玄素仙子回歸南海。沒想到一見了玄女甄姬,竟一眼看出沈珍乃是玄陰素女!玄素仙子自覺修為有限,恐怕誤了沈珍的前程。索性請求師父收為弟子,二人就從師徒成了姐妹。
這兩年多沈珍苦心修煉,一心要為劉卓報仇,加之名師調教,修為突飛猛進,已有金丹期的修為。此次玄女甄姬心血來潮,邀約來兩個老朋友,就帶著她和玄素仙子陪著。沈珍做夢沒想到,竟在泰山別府遇上劉卓。
一時間倆人全都愣住,直到聽見劉卓呼出『珍兒』,沈珍才如夢方醒,「哇」的一聲哭出來,也顧不得禮儀,乳燕歸巢似的,就撲到劉卓懷中。玄女甄姬早就知道沈珍身世,立刻就猜出劉卓的來歷。唯獨心裡疑惑,一個普通的書生,怎麼轉眼間就成了老友的弟子。只不過此時並非刨根問底的時機,見沈珍泣不成聲不忍打擾,眾人索性捨了二人,直接進到竹樓裡頭說話。
單說劉卓和沈珍久別重逢,更有說不完的離愁別緒,兩年多沒見面,彷彿隔了一世。說到悲時二人同哭,說到喜事復又含淚而笑。原來才子佳人已是一樁佳話,如今竟各有仙緣,成了神仙眷侶,更是機緣難求。
二人並肩靠坐在軟軟的草地上,頭上一碰翠綠的輕鬆遮住烈日。原本他倆就是郎情妾意,卻因變故以為對方遭了不測,如今峰迴路轉,心情激動可想而知。又是久別重逢,更有說不完的私房話。
轉眼間已日影西斜,劉卓沈珍還全無所覺。卻見玄素仙子從竹樓裡出來,看見沈珍斜倚在劉卓懷中,不禁娥眉微微一皺,眼中莫名閃出兩道寒光,盯著劉卓神色不善。但瞬間就已恢復常態,走到近處輕咳了一聲,道:「小師妹,師父找你有話說。」
沈珍終究是姑娘家,聽見話音鯉魚似的一挺身,就從劉卓懷裡蹦了出來,小臉通紅的瞟了一眼玄素仙子。沈珍從小喪母,兄長雖然慈善,終究有些女兒家的心事不好開口。玄素仙子對她有救命之恩,二人相處親密,感情甚厚如同親姐妹。
沈珍一聽師父召喚,可不敢怠慢,趕緊招呼劉卓起身,就想一同去拜見。卻被玄素仙子阻住,微笑道:「妹子還是單獨先去,把來龍去脈全都講清為好。」沈珍也覺著有理,畢竟此事太過突兀。
等沈珍走後,玄素仙子回過頭來,臉上笑容盡去,冷冰冰道:「你就是劉卓!」劉卓趕緊施禮道:「正是在下,敢問這位師姐怎樣稱呼?」玄素仙子也不回答,自顧自地說道:「我不管你怎麼成了混元派的弟子,也不想知道你們過去的山盟海誓。如今珍兒已是我瓊碧崖靜蘿居的弟子,不可能再與你成為夫妻。若是自知分寸,就趁早斷了妄想,否則……」
玄素仙子冷哼一聲扭身而去,雖然話沒說完,但威脅之意已不言自明。劉卓眉頭緊鎖,望著那款款擺動的纖腰豐臀,心裡七上八下,更想不通何處得罪了這仙子。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心想:「剛才這女人跟珍兒說話時溫聲細語,眼中還韻著似水柔情,可不像師姐師妹的情意,難道說她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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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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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10:22
第53回 離別
不提劉卓獨自胡思亂想,單說沈珍興沖沖回去。一進屋就看見玄女甄姬正襟危坐,東溟上人和赤煉真人也不知上哪去了。沈珍恭恭敬敬的上前跪倒參拜,玄女甄姬也真喜歡這可人的徒弟,微笑道:「珍兒今天怎麼這麼規矩,還想起行大禮了?」
沈珍臉蛋微紅道:「師父就跟弟子母親一樣,自然是不用如此客套,但這一跪是代劉哥哥叩首。若非師父收留師姐相救,珍兒早就被妖人禍害,還哪有造化再見親人。」玄女甄姬一看她說話時那意態,就知道心裡已愛煞了劉卓,不由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癡兒,到師父身邊說話。」
沈珍起身跪坐到旁邊,攀上玄女甄姬的手臂。她心思玲瓏,怎會看不出異色,問道:「莫非師父覺著劉哥哥不好?」玄女甄姬笑道:「丫頭瞎想什麼,我也不認識他,怎知他是好是壞。唯獨咱們修真之人,雖說不忌諱婚嫁,不過一旦墜入情障,也難免干擾行修。剛才我已得知,你那劉哥哥天生五行體質,東溟道友甚是看重他。而你也是難得良才,若從此沉溺愛慾,又恐將來兩相耽誤。」
沈珍臉色微變道:「師父是說弟子不能跟哥哥在一塊?」玄女甄姬輕輕拂拭沈珍的長髮,寵溺道:「古話說女生外向可真不假,才一見面就想跟著情哥哥,都不要師父了!」沈珍嬌嗔道:「人家哪有,只是……驚喜交加失了方寸。」
玄女甄姬道:「你這丫頭終究年紀太小心志未成,遇上些事就自己亂了方寸。」沈珍俏皮的一吐小香舌,撒嬌道:「弟子記得了,更何況日後還有劉哥哥看著,他性子沉穩,從來不會誤事的。」
玄女甄姬歎息一聲,道:「珍兒莫要記恨為師,我也知道你的心情,可如今你根基尚未練成,一旦心有旁騖,稍有差池就是千年的遺恨。況且你那劉哥哥已是混元派的弟子,深得東溟道友的看重,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剛才我已跟東溟道友商議,還是決定暫時不讓你們見面。」
沈珍頓時愣在當場,半天才回過神來,話音已帶了哭腔,道:「師父怎能擅自決定!」說時就要往外跑,無奈還沒等邁出一步,就感覺身子僵硬,再不能動彈分毫。又聽玄女甄姬說道:「珍兒現在跑出去也沒用,想必東溟道友已把他帶走了。」
沈珍明白師父心意已決,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哭泣無聲讓人看了心酸。玄女甄姬也於心不忍,把她抱到懷中,勸慰道:「傻丫頭,為師只是擔心你根基不牢壞了修行,也不是讓你們永不相見了。只要你打好基礎,難道師父還能棒打鴛鴦。」
沈珍看出師父心意已決,能得此承諾已是不易,就算再哭鬧也無濟於事。忍住心中悲慼,把頭枕在師父挺拔的胸脯上,喃喃道:「師父可不能再騙珍兒了。」玄女甄姬伸出玉指,賞她一個爆粟,嗔笑道:「丫頭該打,什麼叫『再騙』,師父什麼時候騙你了!」
沈珍捂著額頭,忽又想起一件要事,趕緊問道:「剛才師父說只要打好基礎,就可允我們再見。不知怎樣才算打好基礎了,好讓珍兒也有個目標。」玄女甄姬笑道:「丫頭真不知羞,心裡只有你那情哥哥!罷了,師父也不為難你,只要你不投機取巧結成元嬰,就允你去見他。」
不提沈珍師徒又說了許多體己話,返回頭再說劉卓。望著玄素仙子款款離去,心裡剛升起一絲邪惡的念頭,忽聽耳邊傳來一聲怪笑,道:「哎呀!玄素那丫頭出落得愈發漂亮了,瞧那細腰肥臀,你小子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啊。」
劉卓驀地一驚,扭頭就見東溟上人不知何時到了身邊,正色迷迷的盯著盯著玄素仙子,那眼珠子也瞪得不小。東溟上人見他望來,收了色相,好整以暇拍拍他肩頭,道:「好了,咱們走吧,如今還不是你抱得美人歸的時候。何時自覺能保護愛人了,我也絕不攔著你。」
沈珍剛被叫走,東溟上人又來說了這一番話,劉卓立刻明白其中意思。問道:「是太師叔祖和珍兒師父的意思?」東溟上人點頭道:「不錯!男子漢大丈夫,生當立於天地之間,兒女情長雖美,卻並非生命中的唯一寄托。」
劉卓終究不是常人,他雖喜愛沈珍,卻也沒到廢寢忘食的地步。更何況如今知道沈珍平安無事,又得了仙家奇緣更已放心。道:「太師叔祖放心,弟子知道您的一片苦心。」言罷又回頭看那竹樓一眼,輕輕歎息一聲,心裡暗下決心,盡早修成有成,才能昂當立在世間。猛地大聲喊道:「珍兒妹子!你等著!我會再來接你!」
劉卓和東溟上人來時徒步上山,走時也並沒飛行。至於那三位前輩會面到底談了些什麼,劉卓沒問,東溟上人也沒說。此時天色漸晚,朝拜的香客要麼早就下山,要麼借住在山頂寺觀中,山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劉卓剛經離別情緒不高,走到山腰也沒說話。暮色山秋,楓霜紅葉,夕照雲夕,涼風拽拽,更有一番別樣景色。東溟上人飽覽山色之餘,忽然問道:「你修煉也有些年了,可知修真各個階段的劃分?」
劉卓微微一愣,東溟上人忽然問這麼簡單的常識,一定另有所指,答道:「剛入門時,就聽師父講過,修真分為築基,煉氣,金丹,元嬰,凝神,天劫六個階段,度過四次天劫之後,就能飛昇仙界。」
東溟上人微笑道:「即是這樣,那你倒說說,我在其中哪個階段?」雖然早就知道東溟上人有驚天動地的本領,還真不曾想過這個問題。劉卓沉吟道:「這個弟子可不好說,原來師父曾說過,我師祖元化真人度過三次天劫,卻比許多四次天劫的高手還強。我總覺得太師叔祖還更厲害,大約早就超出人間範疇了吧。」
東溟上人撚鬚笑道:「算你小子還有些見識。世間萬物春盛秋衰皆有定律,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總有些人能跳出規矩的束縛。」復又駐足歎道:「這修真界要說大,可縱橫十萬里,天下間有名山大川,就有修真者的蹤跡。要說小卻只有那幾萬人,活得久了大約全都認識。就這麼大個圈子,終究還脫不開傾軋爭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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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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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10:44
第54回 銀桃盾
劉卓聽不出東溟上人的意思,也不敢隨便插嘴,在一旁靜靜傾聽。東溟上人歎然之後又接道:「今天你已見了赤煉真人和玄女甄姬,其實他們也和我一樣,修煉了數千年,早就超越四次天劫的範疇。甚至可以說是已修成仙體,只不過沒有飛昇罷了。」
劉卓疑惑道:「既然早就能飛昇成仙,為何還要留在人間,莫非仙界還不如人間逍遙?」東溟上人笑道:「仙界自然有仙界的好處,可人間也有人間的妙處,就看各人如何選擇罷了。但凡留在人間不走的,也各自有理由。」
劉卓又問道:「聽太師叔祖口風,似乎人間還有高人?」東溟上人道:「據我所知天下間,與我修為相若的,一共有九個人。」劉卓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剛才東溟上人和赤煉真人只對了一掌,就把泰山震得一顫。如此人物只有一個就足以震動天下,除了今日聚會的三人,竟還有六個!
東溟上人又接道:「當然天下之大,或許還有隱世不出的強者。僅僅這幾個人還分成了兩方,暗中較勁對抗,也沒個消停啊!幸虧眾人全都有些分寸,也並沒鬧到不可收拾。這九人中最厲害就是崑崙山玄月洞的九原真仙,不過他隱世修煉,幾乎不管什麼事。」
劉卓聽見這些秘聞也有點興奮,問道:「這位九原真仙真有那麼厲害,難道他比太師叔祖還強麼?」東溟上人淡淡笑道:「雖然我已修煉三千年,但比其他幾人還晚了數百年。若與旁人相比,我自信絕不落於下風,但九原真仙還真難抗衡。」
親耳聽見東溟上人承認不及九原真仙,劉卓心裡波濤如瀾。雖然相處時間並不長,但在他心中這位太師叔祖已是修真者的極限,更難想像竟有人比他還強。不過這也打開了劉卓心裡一扇小窗,強者之路永無止境,沒有任何無法逾越的屏障。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泰山底下,劉卓正等著東溟上人施法回蓬萊島,卻聽見東溟上人說道:「你就不用隨我回去了。」劉卓大吃一驚急忙問道:「莫非弟子有什麼過錯,惹了太師叔祖不愈!怎麼要把弟子趕走了?」
東溟上人擺手笑道:「不要胡思亂想,剛才我跟你說那些話,就不把你當成外人。此番叫你先回終南山也是為了你的修行。如今你已體悟星辰之力,無奈修為太弱,暫時學不了強大的法術。咱們混元派的後山禁地有一座『天星塔』,乃是當初開山立教時,我們師兄弟四人合力建造。塔內蘊含無數神奇,正好能磨練你的修為。切記《混元真經》乃是我教修真基礎,雖然你已體悟星辰,卻不可荒廢了根基。等你何時結成元嬰,方可再來蓬萊島。」
劉卓從來沒聽說過,終南山上還有一座天星塔,不過東溟上人言之鑿鑿,想必不會有錯。又見東溟上人袖子一抖,手上金光閃爍,顯出一隻桃形令牌,遞給劉卓道:「天星塔乃是教中重地,每一百年才可甄選數人入內修煉。你還沒結成金丹,常理來說是不可能入塔,需得萬分小心切忌焦躁冒進。這是我早年的護身寶物,名叫『銀桃盾』。你現在就用精血祭煉,一旦遇上生命危險,只需在心中默念,可保你性命無礙。」
劉卓接過寶盾,從指尖擠出一滴精血,沉心閉目施法煉化。能有一炷香的時間,那銀桃盾猛地閃出一片耀眼的銀光,自動飛在空中,在劉卓頭上一旋,隨即落在胸口。與此同時金羽仙甲也自動顯化,一顆銀桃護住心口,更顯得威武雄渾。
劉卓看著自己一身銀甲,金羽繞身,寶相尊嚴活脫天上神將,更覺豪氣萬丈,再謝過東溟上人恩賜。復又想起唐冰絲來,問道:「弟子這就返回終南山,那師姐是否也要回去?」東溟上人道:「那丫頭你就不用擔心了,等她領悟水的本性,自然也去天星塔修煉。只不過塔中陣法玄奇,另外開闢出龐大的空間,就算去了你們倆也未必能遇上。罷了,我也不多說了,你記者勤勉修煉,別辜負了天縱之才。」說話間身影越來越虛,就已消失不見了。
劉卓定了定神,稍微出了一口氣,往泰山頂上望去一眼。今日再與沈珍重逢,掐指一算竟已三年了。沈珍能平安無事,他也放下了一樁心事。又想起家裡的仙子師父,已有點迫不及待的要回去。不知不覺間竟把那表面上冷冰冰的師父看成了親人。
歸心似箭,劉卓也無心在外逗留,架起遁光直往西面飛去。他還記著秦瑤靜的叮囑,在外不可輕易顯露飛劍。因此趕路時只施展混元派的遁術,速度遠不及飛劍快捷。所幸山東往終南山去也不算太遠,大約一個時辰也能趕到了。
然而還沒等劉卓飛出山東地界,就有麻煩找上門來。只見藍天白雲之間,他正撒歡飛行,忽見前面陡然衝起三道劍光,一青二灰正好把他去路攔住。劉卓尋思自己並無仇敵,怎麼忽然來人找茬,停住遁光靜觀其變。只見那劍光收斂顯出三人,全是身材高大的黑衣漢子,神色陰翳來者不善。
為首一人冷笑道:「這位道友請跟著走一趟吧,咱們受人之托前來邀請,也不想傷了和氣。」說時另外兩人往旁邊一閃身,就成了三才陣勢把劉卓鉗在當中。劉卓眉頭緊鎖,看出三人全有金丹期的修為,就算只有一個也難應付,更何況三人聯手,幾乎沒絲毫取勝希望。冷靜心神一抱拳問道:「在下混元派的劉卓,不知三位是哪家的道友,既然是前來邀請,不知何人要與我一會?」
大概是沒料到劉卓的身份,那三個黑衣漢子一聽『混元派』的名頭,神色微微一滯。不過一瞬間就恢復常態,顯然另有強硬的後台,混元派雖然強大卻難震懾三人。為首那漢子喝道:「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是誰找你,咱們兄弟也不想跟混元派結仇,你就乖乖跟咱們走一趟,否則休怪咱們兄弟心核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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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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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11:09
第55回 破廟
劉卓心里一緊,對方听了混元派的名頭,居然還不退卻,這回和真遇上狠茬子了。看三個黑衣漢子似乎並不想動手,劉卓更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人要見他。有心放出青瞳劍拼命一搏,又恐怕寶劍一出,反而激起敵人貪欲,再弄巧成拙。
劉卓眉頭緊鎖,微微提高了聲音,道︰“這位道友說話好沒道理,你我素不相識,又不說明何人邀請,來了就想讓我束手就擒,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為首那黑衣漢子眼里寒光一閃,冷哼一聲也不再搭腔,業已放出劍光直接打了過來。劉卓趕緊祭出金羽仙甲防御,同時雙掌立起,閃爍五色神光,施展混元法術迎敵。所幸敵人還有些傲氣,只有為首那黑衣漢子出手,另外二人還在一旁小心戒備,只防備劉卓逃走。
盡管如此劉卓也有點難以招架,對方至少金丹後期的修為,劍光如虹氣勢強猛。劉卓的五色神光根本就擋不住,敵人劍光微微一頓就將其擊散。幸虧金羽甲非常神妙,飛出漫天金羽,才將敵人一擊化解。
那黑衣漢子並不急攻,揚手收去飛劍朗聲喝道︰“你孤身一人,被我兄弟困住,如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又何必非要困獸之斗。刀劍無眼一旦有個閃失,還是你自己吃苦頭。”劉卓看出對方多少還顧忌著混元派的名頭,剛才已手下留情。然而一旦落到敵人手中,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更不可預知是禍是福。
就在劉卓左右為難之際,乎覺心神一寒,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一股異力灌入體內。隨即心神迷醉,竟要昏死過去!這才知道已中了敵人奸計,剛才為首那漢子假意佯攻,另外二人暗中施展**法術
然而就在劉卓以為落入敵手之時,忽然從丹田涌出一絲真元,瞬間聚成針形。在體內運行一圈,竟把侵入體內的外力全都打散。所有不適感覺立刻消除,劉卓的精神為之一振。原來前日他在觀星台上參悟星力,雖然大部分星辰之力都流出體外,卻也在丹田里儲蓄了極少一部分。星辰之力天性爆裂,平素蟄伏在丹田深處。剛才驟然被異力侵入,才自動運行起來。
劉卓大喜過望,但此刻敵強我弱,他還繼續裝作受制于人。等敵人防備松懈,再找機會逃走。
就听其中一個黑衣漢子“嘎嘎”笑道︰“我還當是什麼厲害角色,原來只是個毫沒經驗的雛兒。也不知這家伙怎麼得罪了大小姐,我看他要倒大霉嘍!”為首那漢子喝道︰“二弟少要多言!”另一個黑衣漢子“嘿嘿”笑道︰“大哥你也不用說他,二哥這些日就是倒霉催的。你沒看見他瞅著大小姐的眼神,色迷迷的一點沒掩飾,傻子都能看出來。依大小姐的脾氣,早晚後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只不過現在出來辦事,還用得著咱們兄弟,才隱忍不發罷了。”
為首那漢子面色沉重道︰“二弟!三弟所言可是真的!”老二支支吾吾半天,為首那漢子已知事情不假,不由得臉色驟變,厲聲道︰“好啊!你這好色不要命的東西,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還敢對大小姐動了非分之想,莫非真要把咱們兄弟的性命全都賠上!”
“大哥!我……”那老二還想解釋,已被為首那漢子喝斷︰“不用再說了,原來怎樣也就罷了,日後你若再敢亂瞅一眼,也不用大小姐動怒,我先滅了你這禍根!”說罷又喘了幾口粗氣,稍微放緩了語氣道︰“二弟啊!並非大哥不通人情,咱們是什麼身份,不過是尊上家里的走狗,實在高攀不上啊!世上的好姑娘有的是,你又何必非要痴心妄想!”
老二怏怏的應了一聲就不再吱聲,為首那漢子嘆了一聲,又對那老三道︰“趕快把他帶上回去復命,混元派也不是好惹的,這燙手的山芋還是早點交給大小姐,節外生枝還更麻煩。”老三不敢怠慢,探手把劉卓攝到身邊。三人放出遁光,掉頭直往東南群山飛去。
劉卓佯裝受制,剛才三人所言听得一清二楚,唯獨想不明白,這位‘大小姐’到底是何許人也?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轉眼間飛出數百里,來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腰上坐落一間山神廟,早已破敗無人。三個黑衣漢子壓住劍光,直往那小廟落去。
只見廟門紅漆斑駁,牆頭屋檐全是雜草,殿中供奉的神像也倒在一旁。那三個黑衣漢子落下之後,還不敢入內,恭恭敬敬跪在門前。為首的漢子說道︰“啟稟大小姐,我們已把人帶回來了。”
也沒看見人影,就從廟里傳出一個清脆的女聲,道︰“行了,你們都自去忙吧,將他放在門口即可。”三個黑衣人退去不提,單說劉卓听見那聲音只覺得有點耳熟,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他還正在疑惑,就感覺一股柔力席卷過來,就把他帶到空中,往廟里邊飄了過去。
小廟常年無人,早就被一些野生小獸佔據。剩下的食物尸骨日積月累,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鼻而來,雖談不上惡臭,也絕不好聞。劉卓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那三個漢子警惕性非常高,一路上他都沒機會逃走,此時又落入‘大小姐’之手更難脫身。
劉卓心道︰“他們剛才說話那意思,仿佛這位大小姐修為很高且來頭甚大,一定不是尋常人物。我修真至今,幾乎沒在外行走,也沒與外人有所交往,怎會平白招惹上麻煩?”就在這時托著他的柔力忽然沒了,劉卓猛地已跌在地上,好懸沒呼出聲。
幾乎與此同時,那聲音再次說道︰“還要再裝麼?看你丹田真元活躍,血氣運行順暢,根本就沒受禁制,也只能騙騙那三個草包,還能騙得了我嗎!”儂儂軟語,如歌似唱,聲音清脆,好听極了,但是此刻听在劉卓耳中可不怎麼好受。
劉卓訕訕的睜開眼楮,站起身來四外打量。小廟不大一眼看的通透,中間一方書案,擺著一尊上銹的銅爐。地上全是枯草獸骨,門窗早就破落。一尊山神造像趴在地上,就在那神像頭上輕盈的立著一個極美的少女,正笑眯眯的看著他。乍一見只覺容顏嬌美,氣質和煦,唯獨那雙月牙兒似的眼楮,閃爍著陰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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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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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11:33
第56回 神主
一看見那女子容貌,劉卓已恍然想起,此女不正是上泰山時,遇上那紫衣少女!當初無知無畏,見她出手太狠就管了一樁閑事,沒想到給自己惹來了麻煩。如今東溟上人已走,自己孤身一人落入敵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更不知該如何是好。尤其東溟上人曾言此女乃是北極冰寒老人的弟子,至少有元嬰期的修為,憑他這點本事,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
那少女還是一身紫衣,見劉卓那副苦臉,不由得“咯咯”嬌笑道︰“哼!你這小子很囂張麼,還知道救人性命呢!先前要事在身無暇理你,如今落在我手上,我看何人再來救你。”劉卓勉強笑道︰“這位仙子如何稱呼,在下混元派的劉卓,先前不知道友出身來歷,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後來經一位同行的師門長輩提點,知道乃是冰寒老人前輩的高足,才知道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紫衣少女沒料到劉卓竟叫出她的來歷,又听見混元派的名頭,她雖性子乖張,也難免有點忌憚。更不甘心就此放了劉卓,眼珠一轉已有了主意。驀地眼色一變,那冷厲陰森全都不見。嬌艷的笑容更盛,仿佛綻放的牡丹花,煙視媚行巧笑顧盼。本已絕美的容顏,罩了一層淡粉色的薄霧,更添了無盡的淫靡之色。
劉卓頓覺心弦顫動,若非他心志堅定,早就迷失神智。知道對方是旁門左道出身,又是個絕美的女子,想必修煉了極厲害的媚術。劉卓不敢怠慢,趕緊收懾心神,勉強保持清醒。忽听少女軟膩著聲音說道︰“小冤家,你看我美麼?”
說時已擺動腰肢款款走來,步履輕盈如同蝶舞,身外縈繞一層粉霧,已罩住周圍數丈。縱使劉卓心堅如鐵,乃抵不過邪門法術。只覺得頭昏腦脹,眼看就要昏睡過去。那少女施展無邊魅惑,緩緩走到近前,伸出春蔥似的手指,就在劉卓眉心一點。
頓時閃出一抹淡淡的精光,周圍粉霧驀地收斂成一溜,長鯨吸水似的往劉卓鼻孔里鑽。此時此刻劉卓迷迷糊糊,覺得渾身燥熱,欲火焚身,心底淫念涌動,就想找個女人發泄。隱約看見眼前就是個美人,想要將其撲到,偏偏身子乏力竟不能動!
紫衣少女嫣然一笑,手指往下一滑,捏住劉卓腮幫,得意洋洋的笑道︰“小子!我讓你狂,竟敢管本姑娘的事,這回看你還不身敗名裂!”復又“嘖嘖”嘆道︰“哎呀!混元派的高足,狂欲大發嗜殺人命,看你怎麼收場!”
劉卓昏昏沉沉,還能听見此話,不由得又驚又怒,暗恨女人心腸太狠。紫衣少女見他沒立刻暈厥,竟還流露憤恨之色,不由得驚容再現。嘆道︰“看不出你的意志這麼堅強,弄得人家還有些舍不得了呢!不知道終南山那些衛道士,會不會把你逐出師門呢?還是直接宰了干淨。”說罷又放肆大笑,早沒絲毫淑女形象。
劉卓憤怒欲狂,無奈敵人修為太強,媚術又非常精妙,就算他天生元神強大,也已到了極限。只覺腦袋猛地一震,仿佛從中炸開了,眼前一黑已人事不省了。只不過劉卓雖然失了意識,可他身子並沒倒下,反而脹起一層青烏色的光暈。
紫衣少女微微一愣,別看她模樣甜美,實際已活了百多年,早就不是初出茅廬的小毛頭。見劉卓並沒如意料中失神瘋癲,雖有些驚愕也並不慌亂。“咦?”已探出手就往劉卓額頭按去,想先把他制住再細細研究。
不料驚變突生,紫衣少女手掌未到,劉卓猛地掙開雙眼,從中射出兩道烏黑淒冷的厲芒。紫衣少女首當其沖,驚呼一聲如遭了雷擊,身子抽搐慘聲如嚎。所幸黑光瞬間收斂,紫衣少女嚇得一身冷汗,手腳發軟跌在地上。
再看劉卓瞳孔漆黑,擴散到整個眼眶,幽深亦如暗夜。紫衣少女驚駭莫名,喃喃道︰“神主!你是神主!”仿佛遇上了魔鬼,嚇得瑟瑟發抖。猛地翻身跪在地上,連連叩首祈求︰“弟子該死!冒犯神主威嚴!弟子該死……”
劉卓面無表情,瞅一眼匍匐在地的紫衣少女,肥碩的豐臀,極細的腰身,駭然如受驚的小兔,更讓人心生無盡憐愛。誰能想到這小兔子在前一刻還是一頭威風不可一世的母老虎。等劉卓再說話已不是剛才聲音,冰冷生硬響如洪鐘︰“念你無知,此事不提,可起來說話。”
紫衣少女如蒙大赦,趕緊再次叩拜,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其實此時的劉卓已經不是原來的他。前文曾說過,因為元神被吸入青瞳劍中,秦瑤靜在劉卓身上下了禁制。只不過那禁制能護住他元神,卻擋不住劍中元神侵入體內。
剛才情況危急,劉卓本體失了意識,隱藏在青瞳劍中的異種元神立刻察覺危險。劉卓是青瞳劍的主人,被稱作‘神主’的元神寄生在劍中。兩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才主動出來化解危機。
劉卓冷冰冰的瞅一眼紫衣少女道︰“你是寒冰老人的弟子,過去並沒見過。”紫衣少女趕緊答道︰“弟子銀秀兒,百年前才拜在師父門下。神主大人九百年前就已蒙難,那時弟子尚未出生。今日能一眼認出,全憑師父的講述。”
劉卓冷笑道︰“哼!難得你師父記得我這個老朋友,還跟你們這些小輩提起來。”銀秀兒道︰“但凡師父嫡傳弟子,都知道神主大人。師父還特意叮囑,一旦遇上大人的元神,一定要恭恭敬敬請回黑崖山,師父親自出手,助神主大人重修法身。”
劉卓面無表情道︰“是麼?寒冰那老東西還真有心了。”微微一頓眼神落在銀秀兒藏在身後的右臂上︰“愚蠢的小東西啊,就憑你這點本事,即使本座受了重創,還能奈我何麼!”
銀秀兒微微一愣,既然被揭穿了詭計,索性不再遮掩。眼中閃出一絲淒冷的精光,陰惴惴的笑道︰“我知道神主大人曾強絕天下,可此一時彼一時,沒听說過‘沒毛的鳳凰不如雞’嗎!還請神主大人不要掙扎,就讓秀兒將你擒住獻給師父,也省得再增添許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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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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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39:15
道骨‧ 第57回 五行神光
銀秀兒陰惴惴的笑著,卻說出了驚人之詞。不過此時的劉卓,或者說是神主,並沒露出驚慌之色。淡淡笑道︰“好狂妄的小丫頭,有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可惜選錯了地方選錯了人。”
其實銀秀兒心里也七上八下,對方是他師父都忌憚三分的強者。雖然已毀了肉身,只剩下元神,也未必是她能對付的。但一想到師父冰寒老人的狠辣手段,知道她遇上了神主,竟眼睜睜給放走了,恐怕更得生不如死。
此刻銀秀兒就在賭,神主只是外強中干。冷笑道︰“在這世上本就是強者為尊,原來您確實能縱橫天下,只可惜早就今非昔比。”說時雙手並起,身上猛然展開一片霞光,一身水藍色的仙甲護住嬌軀。甲冑上迸濺出萬點金星,忽明忽暗蕩在空中,把腐朽的破廟照耀的金碧輝煌。同時銀秀兒嬌吒一聲,並指朝前點出,頓見一溜銀光飛射而出,快如閃電直往劉卓心口打來。
冷漠的劉卓微微動容,隨即冷笑道︰“無知小輩,真敢動手!”說著不緊不慢抬起左手,猛的從指尖吐出五道精光,青赤黃白黑五行俱全,交在一塊瞬間織成一張大網,就把銀秀兒的飛劍擋住。
那銀色飛劍鋒利無比,銀秀兒的修為也到了元嬰期頂峰,眼看就能突破瓶頸,一劍刺出威力之大足以開山裂石,竟然不能刺透光網!飛劍落在網中立刻被粘住,仿佛蜘蛛捕獲的獵物,如何掙扎也難掙脫。
銀秀兒吃了一驚,才知什麼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無奈已成騎虎難下,只有拼死一搏。見她峨眉獰戾,一口咬破舌尖,就想施展傷敵傷己的邪門秘術。然而還沒等她念完法咒,只見那五色光網猛地往中間收緊,“鏘啷”一聲飛劍神光震散落在地上。緊接著電光火石般飛到了銀秀兒頭上,泄出萬道精光,就把她罩在當中。
銀秀兒慘叫一聲,就如泄了氣的皮球,頓時軟倒在地上,“唉唉”痛呼嬌喘,已是驚駭之極。劉卓還站在原地,臉色冷漠仿佛看著一只將死的螻蟻。銀秀兒恐懼的看著頭上的光網,做夢沒想到對方只是個半死之人,自己竟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此刻銀秀兒已絕望了,雖然她只修煉了百多年,但出身名門見識匪淺。剛才一出手還沒在意,此刻身陷絕境,方才恍然大悟,敵人放出的竟是‘五行神光’。據說唯有飛升成仙之後,才能施展的強**術。即使強如她師父冰寒老人,因體質所限,也只能放出‘癸水神光’。
劉卓冷冷道︰“可憐而無知的小東西,就算虎落平陽也終究是虎,絕不會淪落到被犬欺的地步。狂妄和貪婪葬送了你的性命,還是到陰曹地府去悔恨今日的過錯吧。”說時已抬起左手,緩緩往握住拳頭。那五色光網隨之收緊,銀秀兒陷在其中,難逃尸骨無存的結局。
銀秀兒滿心驚駭,面對死亡早就沒了先前的傲氣,匍匐在地淚如泉涌,乞求道︰“神主大人饒命!弟子無知冒犯尊上,奴婢知道錯了,您就寬恕我一次吧!”劉卓淡淡道︰“貪婪使人心智昏聵,當你出手的時候,就應該有必死的覺悟。”
五色光芒繼續收緊,已踫到了銀秀兒的衣袖。但凡被神光一踫,加持了數層法術的絲衣立刻化作一縷黑灰。銀秀兒嚇得噤若寒蟬,磕頭如搗蒜,她放棄了一切尊嚴,只求一絲生存的機會。修真者的生命冗長,更比凡人怕死,更何況若死在五行神光里,絕對是形神俱滅,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五色光網漸漸收緊,就在銀秀兒已絕望了,卻忽然停住了。劉卓冷然道︰“你還想活麼?”銀秀兒本已萎靡絕望,听見此話猛然一震,又驚又喜知道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趕緊道︰“弟子全憑神主大人吩咐。”
劉卓淡淡道︰“那就以你心血對天盟誓,效忠于我,如有悖逆,天誅地滅。”修真者求慕天道,平素從不敢輕易發誓,一旦發誓更極少違背。而且那句‘天誅地滅’也不是隨便說說,將來渡劫飛升時,天劫降臨,若不能平安度過,豈不就應了誓言。
生死之際,銀秀兒想都沒想,抬起手猛地往心胸擊下,噴出一口鮮血。不等濺在地上,趕緊收攝在掌心,成了一個血球。神色肅穆念誦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銀秀兒對天地發誓,今生效忠神主大人,願為犬馬,永不悖逆,若違此誓,天誅地滅!”言罷就將手上的血球往天上托起。血球漸漸散開,化成一蓬血霧,消散在天地間,標志著血誓已成。
劉卓收回五色神光,漠然道︰“我權且相信你的誓言,想必你更了解冰寒老人的性子。不要再抱一絲幻想,他若知道你發血誓效忠于我,可想而知會怎樣對你。”銀秀兒深知自己師父心狠手辣,且驕傲多疑,一旦暴露絕難再活。事到如今覆水難收,已不容她再反悔,趕緊叩首道︰“奴婢誓死效忠神主。”
劉卓淡淡道︰“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話音一落,眼中烏光散去,已恢復了常態。其實神主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強大,他的元神被困在青瞳劍中,不可能長久佔據劉卓肉身。剛才放出五色神光,已耗去許多法力。他只有元神沒有肉身,更難積蓄法力,哪願更多浪費。
剛才劉卓的元神回歸意識海,本以為這回必死無疑。沒想到從飛劍里忽然涌出一個強大的元神,竟佔據了他的身體!隨後發生的一切也全都落在劉卓眼中,心里又驚又喜,總算是性命無礙。又想起上次被收進劍中,見到那假冒的元化真人,多半就是這個‘神主’。
寒冰老人乃是東溟上人一輩的強者,世間最強大的九人之一。顯然這位‘神主’也是同級的強者,只因九百年前一次大戰,毀了肉身才落得今日窘境。這時劉卓忽又想到,元化真人不正是九百年前開始修真,這柄青瞳劍也是那時煉成。究竟是巧合,還是暗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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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0:36
道骨‧ 第58回 九師兄
就在劉卓百思不得其解時,神主的元神已退回劍中,他又重新掌控了身體。看著跪拜在地的銀秀兒,險死還生感慨更多,心里想道︰“這就是實力的魅力吧!剛才還視我為糞土,此刻卻匍匐在我腳下,只可惜那足以改變一切的力量並不真的屬于我。”
雖然銀秀兒已感覺到那股懾人的氣息漸漸斂去,可她早被嚇破了膽,並不知到神主還被困在劍中。剛才又發了毒誓,哪還再敢有些許悖逆,連大氣都不敢喘。劉卓回過神來,也沒急著搭理她,趕緊內視丹田。剛才被神主佔了身子,生恐再出什麼差池。
令人沒想到,神主施展五色神光,竟把劉卓丹田中的星力也給牽動起來。就在丹田附近緩緩旋轉,閃著淡淡的光暈。與此同時不用刻意驅動,《混元真氣》竟自己運轉起來,脫韁野馬似的越來越快。
劉卓又驚又喜,他修真進境神速,若非秦瑤靜叮囑,一定要夯實基礎,早就該突破煉氣中期。只因剛才情況危急,困在青瞳劍中的神主,不惜法力佔據身體,又放出五色神光。正好打破了瓶頸,順勢突破到煉氣後期。
混元真氣在體內周天運轉,益發精純迅捷。原本就如同液體的真元,更閃出淡淡的金屬光澤,仿佛流動的水銀。與此同時丹田外圍的星力忽明忽暗,竟也隨著混元真氣,在體內運行起來。
劉卓大喜過望,東溟上人早就說過,修煉星力非常不易,尤其難在形成循環。沒想到今天機緣巧合,竟自動順著混元真氣運行起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還沒等他細細體味星力運行的感覺,一個周天之後,那一點微弱的星力,就重新蟄伏回丹田深處,任憑他怎麼調動也不听使喚。
運行真元說來寥寥幾句,這時間可就不短了。等劉卓將真元收入丹田,銀秀兒還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眼神偷偷往上望來,始終沒敢擅自站起來。劉卓俯身輕輕的抬起銀秀兒的下巴,微笑道︰“這麼漂亮的姑娘,哭得跟花貓似的。”拽著袖子把她額頭上的灰泥都擦去,一邊說道︰“你也起來吧,剛才你發誓效忠那位神主大人已回去了。”
銀秀兒看著面前和顏悅色的公子,稍微松了一口氣,不過她可不敢放肆,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劉卓也不想太過為難她,原本倆人無怨無仇,只是一時意氣之爭。雖然銀秀兒對天盟誓,劉卓也不敢把她逼急了。倆人修為差距甚大,他可不想再讓神主出來,畢竟被別人佔了身子的感覺可不怎麼好。
劉卓微笑道︰“今天咱倆就當沒見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後會有期。”說罷轉身就要走,卻被銀秀兒給攔住,道︰“主人且慢,剛才秀兒已對天盟誓,主人如此說話,豈不讓秀兒自毀誓言,要遭天誅地滅!”
劉卓笑道︰“這話你可跟我說不著,你效忠的是神主,他是他我是我。什麼時候他若需要,可自己去找你與我無關。更何況你修為比我還高,我可不敢對你發號施令。”銀秀兒還不依不饒道︰“主人這話可不對,在奴婢眼中您就是神主大人,對天盟誓焉能不遵!”
其實並非銀秀兒犯賤,非要給劉卓當奴婢。只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冰寒老人手眼通天,一旦知悉今日之事絕饒不了她。銀秀兒唯一的希望,就是托庇在神主翼下。在她看來劉卓一定是神主的心腹,甚至二人本來就是二為一體的身外化身,否則也不會放心寄托元神。這才死乞白賴的定下主僕名分,日後一旦東窗事發,才有個保命的退路。
劉卓卻有點做賊心虛,就想早點擺脫麻煩,回到終南山才算安全。等進了天星塔結成元嬰,才勉強算是個修真高手。否則僕壯主弱,誰敢收下這手段狠辣的女僕。然而就在二人說話這會功夫,破廟外頭忽然從天而降一溜青光。還沒見人就听喝道︰“秀兒師妹還在呢?”
銀秀兒猛然一驚,趕緊拉起劉卓到了佛龕後頭,壓低了聲音說道︰“是我九師兄來了,主人收斂氣息在此躲避,千萬不可出聲。”劉卓也嚇了一跳,既然是銀秀兒師兄,想必修為還更高,讓他看見更不好脫身。
銀秀兒趕緊又返身回來,稍微定了定神迎了過去。只見廟門外已走進來一個英俊的白衣青年,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紀,面如冠玉,身似勁松,微笑淡然略顯儒雅,堪稱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唯一可惜一雙目光隱含淫邪,便知滿腹色心不是個好人。此人正是冰寒老人的九弟子,白衣魔手齊雲金。
那冰寒老人修為數千年,雄踞北海門人數百,其中嫡門傳授的弟子一共十五人。只因入門時間差距太大,修為也不盡相同。大弟子極光真人已修煉千多年,度過三次天劫,為天下頂尖的高手。而小弟子就是銀秀兒,才只有元嬰期的修為。唯獨這個白衣魔手齊雲金比較特殊,雖然排行老九,修為卻出奇的低。沉溺酒色荒廢修行,入道三百余年還只有元嬰期。偏偏冰寒老人對他非常溺愛,從來不肯惡言逼迫。
齊雲金進到里面,不由得一皺眉,扇了扇鼻下的惡臭,道︰“師妹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銀秀兒心高氣傲,對這個廢物師兄從來沒有好臉,冷道︰“九師兄回來的好早,師父囑托盡已辦好了?”
齊雲金笑眯眯的應道︰“事關重大,我怎敢玩忽職守。”說話間眼神又往屋里掃去。銀秀兒趕忙道︰“兩位前輩都已來了麼?”齊雲金道︰“西海淙藍島的天一上人已到了,但昆侖山天痕洞的陰靈天女尚未見來。不過他們老三位每隔百年就要聚一聚,早就成了慣例,相信這回也不會例外。”
劉卓在佛龕後頭听得真切,心里想到︰“听這意思,那天一上人和陰靈天女全是跟冰寒老人齊名的強者,竟然在這時候聚會。偏偏就在剛才另外三位修真巨擘也在泰山極頂聚首,莫非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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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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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0:52
第59回 偷襲
齊雲金又說道:「不過我還聽大師兄說,萬一陰靈天女來不了,還可能由她弟子代為前來,也不知是真是假。」說時不由得嘿嘿淫笑:「聽說天痕洞門下可全是美人,若能一親芳澤真是不枉此生了。」
銀秀兒眉毛一挑,冷笑道:「哼!九師兄還是顧著自己小命,天痕洞都是些什麼女人,別偷腥不成反把自己命都搭上。」齊雲金長的人模狗樣,卻是個沒皮沒臉的性子,笑道:「沒想到小師妹還這麼關心我呢!」銀秀兒面色更冷,知道越是爭辯他就越來勁,索性也不接茬。
沒想到齊雲金竟蹬鼻子上臉,欺身過來猛地吸了一口氣,彷彿嗅著花香,歎道:「小師妹還真香啊!怪不得那麼多人都喜歡,這麼美的人兒,又如花兒般幽香,任是誰能不動心。你看我也算一表人才,咱們師兄師妹,不如來個親上加親,豈不是一樁美事!」
銀秀兒頓時變了顏色,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厲聲喝道:「住口!自不量力的廢物,就憑你也想打我的主意,也不上秤稱稱自己有幾斤幾兩。念在同門一場,此事就此作罷,再有一句污言穢語,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齊雲金也不動怒,笑嘻嘻道:「師妹何必生氣,若不答應只管說一聲,我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復又歎息一聲道:「看來小師妹真是心有所屬了,我可聽說師妹特意派人捉來一個小伙子,這會怎麼就不見人影了呢,莫非讓師妹給吃了?」
銀秀兒頓時臉色一變,冷森森道:「你敢監視我!」齊雲金依然笑意不減,淡淡道:「這話怎麼說的,我與師妹同出一門,親如手足一般,怎會在暗處監視呢!就算是監視也是在監視那些圖謀不軌的宵小之徒。你說是不是啊!佛龕後邊那位道友。」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劉卓藏身之處喊的。
其實剛才齊雲金進來時往佛龕後頭掃了一眼,銀秀兒就知道恐怕是瞞不過去了。只不過這位草包師兄平時全都得過且過,沒想到這回居然較真了,當場就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一時間愣在當場,也不知如何應對。
再說劉卓藏身在佛龕後頭,雖然極力收斂氣息,無奈對方進來時就斷定裡頭有人。小廟本來不大,更沒有藏身的地方,不用想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等齊雲金說完,神念已鎖定此處,已不容的劉卓再藏著。
劉卓無奈站起身來,笑著抱拳道:「道友慧眼如炬,小弟著實佩服。」復又深情望了一眼銀秀兒,「我早說男歡女愛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大大方方出來相見就得了。偏偏她臉皮薄,怎麼也不幹,非讓我藏起來,倒是讓道兄見笑了。」
銀秀兒立刻明白劉卓想矇混過去,趕緊順著說道:「還不都是你,明知人家身負師命,還非得來搗亂。如今被九師兄見了,回去跟師父一說,少不得又要受罰。」說時臉蛋微微升起一抹紅暈,朝霞初雪般清透艷麗。
齊雲金不陰不陽的笑道:「哦!倒是我唐突了二位,還未請教這位道友如何稱呼,是哪門哪派的高足。秀兒可是我們黑崖山的一朵鮮花,如今被道友採了去,可不能糊里糊塗的。」
劉卓早就知道混元派是道門正宗,而黑崖山的寒冰老人乃是旁門出身。兩家雖然算不上仇敵,也各自看著不順眼。實話實說還更麻煩,索性編個身份,修真界地域廣大,各處散仙不計其數,也說不清道不明。笑道:「在下劉卓,出身寒微,入不得名門大派的法眼,乃是海南島一位無名散仙,修為低微聲名不顯,讓道友見笑了。」
齊雲金道:「哦?原來是劉兄,失敬失敬啊!」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話音沒落,忽然抖手打出一道精光,疾如箭矢直刺劉卓心口。幸虧劉卓早就加了小心,看出此人心術不正。一見他出手偷襲,立刻祭出金羽甲,瞬間湧出漫天金色翎羽,翻湧著迎上去。
眨眼間兩者一碰,「呲呲嚓嚓」一陣亂響,只見翎羽亂分精光四濺。齊雲金終究修為更強,又是處心積慮偷襲。那精光乃是他煉製的獨門法寶,名叫陰魂嗜心釘,見血入體,侵蝕元神,陰毒無比。只微微一頓,就把迎來的金羽擊散,去勢不減,又往劉卓打來。
小廟本來不大,二人一個在門口,一個在佛龕旁邊,相距不過兩丈,來去之間也是電光火石。劉卓早知敵人厲害,不惜法力催動身上仙甲。從肩膀處飛出無三溜金羽,在空中匯成一股,再次迎上陰魂嗜心釘。「噹啷」一聲金鐵交鳴,終於將寶光擊散,總算化解了危機。
齊雲金眼中微露駭然,算定剛才偷襲十拿九穩,沒料到劉卓竟有寶甲護身!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劉卓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一見敵人動手就是殺招,就知道今日難以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劉卓揚手就祭出青瞳劍,直刺敵人心腹。與此同時催動混元法術,更在意念中驅動蟄伏在丹田內的星力。雖然剛才練功時,星力毫無反應,但此時生死攸關,更有可能激發出潛力。果然丹田微微一震,星力也隨混元真氣一同運轉起來。只見劉卓雙手一翻,推出兩抹五色精光,竟還蘊含絲絲銀亮爍爍的星辰之力。
劉卓已使出全力,或許因為生死搏殺的刺激,無論是駕馭飛劍,還是施展法術,都已突破了過去的極限。憑借絕世飛劍和凌厲的星力,即使金丹期的修真,也難全身而退。僅僅修煉數年,就有這般實力,絕對是值得驕傲的成就。只不過強中自由強中手,此刻他面對的卻是個元嬰期的高手。
齊雲金的反應更快,剛才看見金羽甲,就知道敵人身懷異寶。此刻又見金光,一眼看出乃是一柄極品飛劍。不由得心下暗驚,唯恐傷了自己飛劍,不願與之力敵。身影一閃已躍到外頭,朗聲大笑道:「小子本事不大,寶物可不少啊!」然而話音沒落,臉色陡然而變,驚怒到了極點,厲聲喝道:「小賤人!你敢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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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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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1:09
第60回 寒魄針
修真者動手全是千里一瞬電光火石,劉卓和齊雲金動手,銀秀兒在旁邊左右為難。她剛才發了毒誓,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但齊雲金終究是同門師兄,若幫著外人聯合打殺,回去更沒法跟冰寒老人交代。
不過銀秀兒也是決絕之人,眼看二人使出全力,看那架勢竟不死不休。她左思右想,已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擊殺齊雲金。雖然現在劉卓稍微落入下風,但只需召喚神主出來,自然不難取勝。還不如現在就主動出手,更能博得神主賞識。
銀秀兒打定主意,趁二人激鬥之際,悄悄放出飛劍,繞到了齊雲金身後。單等他說話分神,忽然發難,一劍就從他後心灌入。只見一道銀光風馳電掣,就在齊雲金胸口開了一個血洞。
然而一擊得手之後,銀秀兒非但沒有喜色,反而是微微一愣。雖然她瞧不起這位九師兄,可怎麼說也是個元嬰期的高手。肉身堅韌如鐵,外頭還有仙甲護著。剛才飛劍刺過,竟如穿透一張白紙,其中一定有詐。
果然那齊雲金哀聲悲呼,如斷了線的風箏墜在地上。然而就在此時,他的影子裡頭,驀地閃出一抹烏光,竟從中鑽出來另外一個齊雲金!他瞅一眼銀秀兒,冷笑道:「小師妹真是好狠毒的手段啊!剛才還真嚇了一跳,幸虧我多留了個心眼,否則此時已成了劍下亡魂。」
其實齊雲金也沒想到銀秀兒會對他下殺手。只因平時就對這個小師妹垂涎三尺。無奈銀秀兒心高氣傲,對他從來不假辭色。今天聽說銀秀兒派人捉來一個少年,還特意叮囑不可傷了性命。他心思齷齪,立刻想像到歪處,不由得醋意大發,急急忙忙趕來。
偏偏劉卓還藏在佛龕後頭,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更摧使他動了殺機。事後再捏造事端,威脅將此事稟報師父。冰寒老人嚴禁刻板,極忌諱弟子辦事不周,少不得要受重罰,未必不能逼迫銀秀兒就範。齊雲金打的如意算盤,他卻沒料到其中還另有秘密,讓銀秀兒義無反顧的站在了劉卓這邊。
銀秀兒臉色嚴峻,知道低估了這個師兄。雖然兩人全是元嬰期,明顯齊雲金還更勝一籌。就在這時齊雲金的身體化作虛影,竟在周圍閃分化出四個分身,也分不出真真假假。厲聲怪笑道:「小師妹!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我就先殺了這個姦夫,然後咱們再慢慢算賬。」
說時那就往劉卓撲去,上身冒出黑漆漆的慘霧,雙手竟已變成獸爪,長出尺長的爪刃,青幽幽閃著劇毒的寒光。連同本體一共五個人影在空中飛旋而來,鋪天蓋地,直欲把劉卓給撕成碎片。
劉卓深知敵人修為強悍,自己才到煉氣中期,自然不能正面抗衡,那只是自尋死路,趕緊飛身往旁邊躲閃。然而敵人身法更快,身形在空中一折,竟又撲身攻來。幸虧銀秀兒還在一旁,她與齊雲金同出一門,一眼看出真身所在。揚手放出飛劍,對準敵人背心就刺下去。
雖然有信心一擊傷了劉卓,可齊雲金惜命如金,可捨不得以命相搏。無奈往一旁退避,厲聲喝道:「賤人!你為了這個小白臉,竟真要背叛師父,!」銀秀兒臉色微變,復又露出狠戾,咬牙道:「少拿師父壓人,我看你這廢物還有命回去打小報告!」
齊雲金看出銀秀兒想要殺人滅口,竟然不驚反笑道:「小師妹啊!你終究還是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竟還想殺我,真以為我這數百年全都白活了麼!」說時身上氣勢猛然一震,竟比剛才判若兩人!雙目閃著凶戾的紅光,死死盯著劉卓和銀秀兒,就像是一頭嗜血的惡狼。
銀秀兒沒想到這個草包師兄還深藏不露,但事已至此,已不容得她退縮。若不能擊殺齊雲金,自己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嬌吒一聲使出渾身本領,一溜銀光緋紅似的刺下,足有十來丈長。
齊雲金說話雖狂,卻不敢小窺這個號稱天才的小師妹。祭出飛劍抵擋,同時雙手左右一分,八道青光兩面飛出,全都往劉卓打來。打定主意先殺了劉卓,再一心對付銀秀兒。這三人就戰在一處,只見飛劍橫天,寶光四射,驚雷叱吒,震驚百里。
三人速度越來越快,銀秀兒拚命打殺,偏偏齊雲金只躲閃招架,根本不跟她正面對決。另一邊殺招層出不窮,就欲置劉卓於死地。只苦了劉卓修為弱小,全仗身負仙甲操縱飛劍,才能勉強保全性命。
到這這時齊雲金還色心不死,他斷定劉卓一定來歷非凡,否則銀秀兒眼高於頂怎會看上他!而且二人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約定,若僅僅偷偷幽會,就算被寒冰老人知道,至多申斥兩句也就罷了,更不用非要殺人滅口。
又想到銀秀兒那美妙的身段,吹彈可破的肌膚,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壓在身下恣意蹂躪。隨之攻殺招式更加凌厲,劉卓心裡叫苦連連,他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畢竟雙發差了一個大級別,若是尋常煉氣期的修真,遇上元嬰高手,連三招抵不過,早就死於非命了。
劉卓的法力急劇消耗,如此下去早晚力竭而死。他心裡更加著急,只寄希望銀秀兒能擊傷敵人。無奈齊雲金身法飛快來去如電,別說把他擊傷,連塊衣角都難碰到。
這在此時劉卓稍微分神,齊雲金瞅準機會,嘴角牽出一絲嗜血的笑容,雙掌利刃連連揮出。同時趁人不注意把嘴張開,對準劉卓猛力一吐。「吐」的一聲就從口中飛出一道銀色針芒,只有七八寸上,破空之聲如同鷹戾,又快又準直刺過來。
銀秀兒一見銀芒,頓時臉色大變,大聲喝道:「小心毒針!」原來此乃冰寒老人獨門煉製的寒魄針,賜給門下弟子防身保命。用北極大洋萬丈深處的玄極寒鐵練成,寒毒無比,化鐵為冰。一旦打中,非但肉身立刻凍成冰坨,連元神也被凍僵。任你修為再高,只需再隨意一擊,就能將其碎成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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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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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1:23
第61回 天地之威
說時遲,那時快,寒魄針飛射而來,金羽甲自動護身。只見萬千金羽如雨落下,紛紛擊中銀芒。寒魄針雖然厲害,卻經不住無數金羽衝撞,終於偏開了少許,即使是如此也沒完全躲開。
劉卓只覺肩上一疼,隨即就是刺骨的極寒,更可怕只疼了一瞬間就麻木沒了知覺,四肢已全都凍僵了!幸虧還有金羽甲護身,把極寒凍氣勉強驅在外圍。但那寒魄針太過歹毒,寒氣順著傷口絲絲攻入體內,就算有寶物護身,也難免被凍成冰坨。
劉卓大吃一驚,沒想到敵人法寶如此厲害,趕緊調動真元,護住五臟六腑。此時他左邊半拉身子已失去知覺,大量寒氣還源源不斷往體內湧來。一旦內府丹田也被凍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若被凍僵了全身麻木根本沒有痛苦,但要抵擋寒氣繼續入侵,還要忍受更大的痛苦。就彷彿受千刀萬剮,劇烈的疼痛不斷的侵蝕著劉卓的意志,僅僅一瞬間彷彿過了一年。腦袋裡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的說『放棄吧!放棄吧!放棄了就沒有痛苦……』。
齊雲金一見寒魄針打中敵人,不由得縱聲狂笑道:「小狗雜種!我看你再往哪跑!今天爺爺就讓你知道什麼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復又意洋洋的瞅了一眼銀秀兒,也並不著急殺死劉卓。他要在銀秀兒面前盡力羞辱,更能顯示自己的強大。
此時銀秀兒也停止了進攻,卻並沒露出驚慌神色,反而憐憫地望著齊雲金。她本就以為劉卓是神主的宿主,一旦遇上危機,神主一定現身。寒魄針雖然厲害,又怎能入得神主的法眼,認定齊雲金已難逃一死了。
齊雲金意在炫耀勝利,卻迎來了銀秀兒那種眼神,不由得惱羞成怒,發瘋似的喝道:「賤人!你那是什麼眼神!現在是我贏了!只要我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你的小情人殺了,你還不跪地祈求!」
銀秀兒嗤笑一聲,不慌不忙看著,就等神主現身。她卻不知道,此時劉卓體內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眼看寒氣已經攻入內府,丹田中猛地湧出一股爆裂的星辰之力,與原有的混元真氣竟融合一體,成了一團淡藍色的真元。
那藍色真元雖然不多,卻急速旋轉,彷彿一團旋風。如狼似虎衝出丹田,但凡遇上侵入經脈的寒氣,立刻就將其捲到其中,那些陰毒的寒氣竟然全無反抗之力。藍色真元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竟輕易化解了寒魄針的寒毒!
與此同時劉卓身上也閃出一層濃厚的藍色光暈,因為剛才中了寒魄針,外面已凍上了一層冰殼。此時藍光赫赫,就彷彿一塊巨大的藍寶石,晶瑩剔透,美輪美奐。儘管收去體內寒毒,那融合了混元真氣和星辰之力的藍色真元也沒平息,反而運行速度更快。
劉卓既喜且驚,有心控制那強悍的藍色真元,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有任憑它急速運轉。直到八十一周天之後,就感覺「轟」的一下,丹田彷彿炸開了。強大的震力衝擊著每一條神經,彷彿整個身子都要脹碎了!緊接著水銀似的真元急速回流,不斷壓縮凝聚,竟在腹下形成了一顆黃豆大小的金色丹丸。
劉卓做夢也沒想到,竟會在這種時候結成了金丹!那狂霸桀驁的藍色真元竟也自動匯入金丹。只需神念一動,真元運行順暢,竟感覺比原來強大十倍有餘!尤其融合了星力之後,混元真氣已發生了某些奇妙的變化,比原來更兇猛更附有攻擊性。
齊雲金看見空中閃著藍光的冰坨,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銀秀兒倒是老神在在,以為神主再次發威,卻不知是劉卓自己的問題。緊接著就聽「卡」的一聲,冰坨偏偏龜裂。隨即藍光更盛,比金剛還堅硬的冰坨,竟在無聲無息之間,變成了一蓬細如齏粉的碎屑。只見劉卓一身銀甲,金羽纏身,雙目還緊緊閉著,一頭長髮竟詭異的變成了水藍色!
齊雲金也被嚇了一跳,不由得眉頭緊鎖,提起十分小心。覺察道敵人的氣息陡然猛漲,他雖不知劉卓正在結成金丹,也猜出一定是另有玄機。再不敢心存戲弄,一手放出飛劍,直往劉卓心窩刺去。
幾乎同一時間,劉卓猛地大喝一聲,雙目乍然掙開,兩道凶光如同實質。此時還是白天,看不見漫天星斗。否則不難發現,北斗七星光明大放,落下七道星光,就從劉卓天靈灌入體內。
星辰之力桀驁爆裂,是天地間最難駕馭的靈氣。上次有東溟上人相助,又有陣法輔助,才能引動星力。沒想到生死關頭,劉卓竟激發潛力,自己引動星力。
此刻劉卓就感覺頭昏腦脹,彷彿憋了一口悶氣,就要發洩個痛快。眼看齊雲金的飛劍刺來,沉聲低吼彷彿野獸咆哮。甩手飛出青瞳劍,隨即並指一點,從指尖噴出一道藍色神光,正好落在青瞳劍上。
那寶劍就如受驚的野馬,猛然一震巨顫,竟然噴射出十多丈長劍光,橫在空中赤金耀眼。只微微一頓,已迎上了襲來的青色劍光。風馳電掣般兩者撞在一塊,只聽「鏘」的一聲金鐵交鳴,竟一下就將青色劍光擊散了!
煉製一柄飛劍非常不易,尤其齊雲金這把飛劍還有另外妙用。乃是用二百三十多種奇花煉製,能散發一種奇香,專能勾起女子情慾。雖然威力只算一般,卻被齊雲金視作至寶。一見寶劍受傷,他已心急如焚。趕緊攝到手中,劍上靈氣稀薄,險些就被毀了。
再看劉卓身上藍光氤氳,金羽環飛,銀甲金劍,真如天神仙將,凜然不可侵犯。或許力量並不存在善惡,但強大的力量卻能腐蝕人心。劉卓雙目閃著瘋狂的神光,陰惴惴的盯著齊雲金,嘴角牽出一絲陰翳的冷笑,不疾不徐道:「就憑你也想殺我!」
話音沒落身上藍光猛地一縮,在胸口聚成一團,「吐吐」跳動彷彿火焰。齊雲金感覺從天上壓來一股龐大的氣勢,心弦巨震彷彿元神離體,想要逃走卻發現身子已不能動彈。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悚然望著劉卓,彷彿看見了陰曹地府的勾魂使者。
還在一旁的銀秀兒也震驚非常,喃喃道:「天地之威!竟是天地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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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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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1:39
第62回 真氣融合
當齊雲金聽見『天地之威』四個字的時候,已感覺身上的力量急速流失,彷彿整個身子都已不聽使喚了。他想大叫也叫不出,他想御劍逃遁也念不出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一年又像只有一瞬間,他覺著心間驀地一涼,好像一口吞了一個大冰坨。下意識的低下頭,只見一道鮮紅的血柱從胸口湧出,竟不知何時被開了一個拳頭大的血洞!
齊雲金「哎呀」一聲慘叫,法力潰散再難懸在空中,「吧唧」一聲栽倒地上。隨即腦袋頂上湧出一團黃光,從裡往外破了一個鵝蛋大的窟窿,跳出來一個三寸多高的小人。若細看和齊雲金長的一模一樣,正是他凝練成的元嬰。
那小人驚慌失措,離體之後一躍而起就想逃走。銀秀兒驚訝於『天地之威』的強大,還沒等反應過來齊雲金已死了。此時一看見他元嬰要逃,驀然警醒大聖喝道:「主人快殺!莫要放他跑了!」
不用銀秀兒提醒,劉卓早就打定主意,要斬草除根。只不過第一次看見元嬰,才微微一愣。緊接著聚在他身前的那團藍火猛地一閃,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沒等那元嬰飛出數丈,就被吸住再難寸進。
齊雲金的元嬰又哭又喊,奮力掙扎,無奈那藍色火球的吸力越來越大。終究不能逃脫,被吸入其中。彷彿泥牛入海,那金色小人落入火中瞬間就不見了。隨即那火球漸漸平靜,復又成了一片光暈繞在劉卓身上,緩緩斂入體內。
劉卓就感覺一股精純強大的真元湧入體內,不用想就知道是齊雲金元嬰蘊含的真元。只不過那些真元並非劉卓一人所得,只有區區兩層被他的藍色真元捲入了腹下的金丹中,另外八層全都湧入了青瞳劍。
雖然剛才結成金丹,可劉卓心裡明白,就算實力大漲也不可能輕鬆擊殺齊雲金。剛才他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彷彿跟天上的星辰練成一體。只隨神念一動,就放出無邊氣勢,把敵人壓制住。直到聽見銀秀兒喊出『天地之威』,才恍然大悟,竟莫名其妙借用了九天星辰的威力。
劉卓飄身落在地上,也顧不上其他,只對銀秀兒喝一聲「為我護法」,盤膝在地運起《混元真經》調息真元。畢竟他才結成金丹,白得那些精純的真元,更不能白白浪費了。齊雲金修煉數百年,雖然只有兩層,也已十分可觀。
不提劉卓煉化那些真元,再說那元嬰中另外八層真元全都湧入青瞳劍中,頓時引的寶劍躁動起來,懸在空中「吐吐」直響。此時並無法力驅動,青瞳劍顯出原形。三尺長的劍鋒竟隱約泛起一金一黑兩種光芒,分別佔據寶劍雙刃。兩者以劍脊為界,爭奪湧入的真元。
那金光似乎更受青瞳劍的青睞,熠熠放光氣勢懾人。但那黑芒也不勢弱,兩者始終不分上下。劍上湧出一股凌絕天地的威壓,令一旁的銀秀兒都不敢靠近。眨眼間就把湧入的真元瓜分乾淨。隨即兩種神光全都斂去,青瞳劍也恢復平靜。
然而此刻入定修煉的劉卓可不平靜,他驅動法力運行三十六周天,把新收來的真元全都納入金丹。正在心滿意足時,忽然感覺一股精神力侵入腦中。因為先前曾被神主佔據身體,已有了一些經驗。立刻察覺有元神侵入,趕緊收懾心神守住意識,防備有人圖謀不軌。
片刻之後劉卓隱約聽見有人在呼喚他,猛然間神識一閃,彷彿墜入了另外一個空間。四外全是無盡的黑暗,只在中間立著一個長衫儒雅的道人,不正是元化真人!劉卓不由得眉頭緊鎖,試探著問道:「你到底是誰,莫非我又落入劍中?」
元化真人微笑道:「不要害怕,你師父的禁制可不能輕易破去,此處乃是你的意識海。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只要你神念一動,立刻就能把我驅逐出去。」劉卓稍微鬆了一口氣,又問道:「您真是我師祖?」
元化真人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此事還有點複雜,三言兩語也說不清,你也可當我就是元化真人。」劉卓沉吟道:「好吧,有什麼事您可直說,相信您不會無緣無故與我見面。」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劉卓也並不完全信任,只先聽聽他說什麼。
元化真人微笑道:「你不想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劉卓臉色微變道:「莫非壓制敵人的『天地之威』是師祖的手段?」元化真人道:「當然不是,雖然原來我也領悟了此類法門,只不過施展『天地威壓』,必須憑借身體與外界的交融,才能引動天地之力為己所用。如今我已沒有肉身,哪能再放出天地威壓。」
元化真人稍微頓了頓又接道:「其實你在蓬萊島參悟星辰之力,已開啟了溝通天地的大門。剛才我雖然稍微幫了一點小忙,更主要還是你自己領悟了星辰的威力。」
劉卓沉思不語,說實話剛才只顧跟敵人搏殺,後來身中寒毒命懸一線,竟也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元化真人微笑道:「好了,你也不用多想了,所謂『千年修行,一朝頓悟』,修真原本就是玄而又玄的事,既然有了結果,又何必非要找出緣由。」
劉卓釋然一笑,躬身施禮道:「弟子多謝師祖成全。」
元化真人又接道:「我也沒想到你現在就把混元真氣和星力融合,當年我也是到了凝神後期才完成兩者融合。你能把星力融入體內,再引動天外星力,也就事半功倍。否則就算我有心相助,也難幫你練成此法。」
劉卓趕緊問道:「剛才師祖說星力與混元真氣融合,不知是怎麼回事?」
元化真人答道:「若只論功法的威力,《混元真經》只能算一般的修真法門。它之所以能成為教中至寶,就是因為強大的融合能力。修真本就是體悟天道,無論任何門派,當修煉到一定程度,都必須參悟天地的法則。混元真氣特性包容,無論陰陽還是五行,大多能與它融合。再參悟天地運行的法則,更能事半功倍。尤其融合之後,混元真氣威力劇增,想必剛才你已有親身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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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1:54
第63回 傾談
人力有窮極,天地無極限。修真之人終究有一日要面對天劫,只憑人力焉能與天劫對抗。唯獨體悟天地法則,才能平安渡劫。只不過因為許多機緣,劉卓更早一步領悟了星辰的力量,引動北斗七星擊殺元嬰期的高手。
元化真人又道:「雖然你已能引動星辰之力為己用,不過現在你的修為太低,肉身還不夠堅韌。相對於強大暴烈的星力,有點太過勉強了,日後若非必要盡量不要使用太過。」劉卓道:「弟子知道了,不會做出竭澤而漁的蠢事。」
元化真人點點頭道:「你也不用沮喪,以你現在進境,不出數年就能結成元嬰。《混元真經》在元嬰期有鍛煉肉身的秘法,就為融合天地之力,那時你再引用星力就不用這些顧忌了。」劉卓欣喜道:「太師叔祖已吩咐我,這次回去就要進入天星塔修行,元嬰期也不是遙遠的奢望。」元化真人微微一愣,復又釋然道:「還是師叔想的周全,只不過那天星塔乃是凶戾之地,你孤身進入,還需多交小心。」
劉卓又道:「弟子還有事想請教師祖。」元化真人道:「你是說青瞳劍中的神主。」劉卓點頭道:「上次元神被攝入青瞳劍中,此次又在危機時刻突然現身。這位神主究竟是何方神聖,與我們到底是敵是友?」
元化真人道:「神主原本是一位強大的前輩仙人,甚至比東溟師叔還高一輩。九百年前我入道時,他已經隕落了。當時我也來到蓬萊島修煉,正巧東溟師叔得到了一塊殘缺的『道骨』,就送給我煉製飛劍。當時還沒有異常,直到兩百年之後才發現,那塊道骨中竟還藏著一抹殘魂!」
劉卓立刻想到青瞳劍上鑲著那顆碧珠,定然就是所謂的道骨。又聽元化真人接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神主雖然強大,終究也是一縷殘魂,又被困在青瞳劍中,對你並無危害。」劉卓終於有點放心,又問道:「師祖究竟遇上了什麼事,這麼久都沒有音信,師父非常擔心。」
元化真人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已沒時間細說。剛才你收了一個元嬰,其中真元大半被我和神主瓜分。急需馬上煉化。我二人一個是殘魂,一個是元神分身,煉化真元極為不易,少說需要數年。你只告訴瑤靜,我還沒死,正在密處療傷。還有,回去提醒瑤靜,若遇上妖族一定多加小心。他們蟄伏了數千年,恐怕是有些忍不住了。」
雖然入修真界不成時間,但劉卓也知道妖族的存在。其實人類也只是世間萬物的一種,人能修真求仙,其他動物植物自然也能。只不過生來千奇百怪,被人稱之為妖。因為天資所限,往往妖怪修煉比人困難數倍,需要更長久的苦修。但世間萬物數量龐大,也有許多渡劫成功修成妖仙的強者。
劉卓驚道:「莫非師祖受傷與妖族有關?」元化真人道:「這事你不要多問,知道太多於你不利。如今只需加緊修煉,盡量提升自己的修為,將來若有大戰,才有保命的實力。」劉卓明白此言絕不是無的放矢,元化真人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端倪才特意提醒。
元化真人又接道:「另外我原本有三件至寶,你已得了青瞳劍,另外還有『混元珠』和『六合靈光』,三年前全都失落。若有機會你可將其尋來,三件寶物本是同源,配合使用威力更大。」
劉卓立刻想起,當初得青瞳劍時,看見天上閃出三道神光。其中之一落在近處,就是這柄青瞳劍。想必另外兩者就是混元珠和六合靈光。只不過當時肉體凡胎,根本不可能奔波千里去尋找。如今早就過去數年,想必都被旁人所得,再想湊齊非得費一番苦工。道:「師祖放心,弟子一定盡力將師祖寶物收回。」
元化真人道:「二寶皆是珍品,不是常人能得。現在你法力尚淺,也不用急著尋找,就算找到也難奪來。只需在心間記住,免得將來一旦遇上,錯失良機反而後悔。」說罷又抬起手緩緩推出一抹藍光,微微一頓就已慢慢消散,緊接著劉卓就感覺腦中彷彿多了東西。
元化真人道:「這是我多年修煉的經驗,你才開始參悟天外星力,應該對你有所啟發。不過修真之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也不用非要死記硬背。前人經驗固然重要,更難得是探索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劉卓道:「弟子謹記師祖教誨。」
元化真人猶豫片刻,才接道:「還有,你和瑤靜要多加小心,我恐怕咱們教中有人心懷不軌。只可惜尚未查明實情,如今也只能提醒你們。」劉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此次與元化真人會面,已讓他震驚不已。又是妖族又是內鬼,益發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就在這時劉卓猛覺腦袋一震,已重新恢復了清明。銀秀兒站在不遠守著,見他醒來趕緊迎了上來。
從一開始被銀秀兒捉來,又與齊雲金生死搏殺,融合真元領悟了星辰之力,已耐不住身心疲憊。雖然銀秀兒被逼著發誓效忠,但劉卓可沒心思跟他玩女僕遊戲。尤其剛才與元化真人那番對話,更讓他心裡莫名揪起了一個疙瘩。
劉卓站起身來,對銀秀兒說道:「你這師兄已死了,應該沒人知道咱們的關係。至於先前將我抓來那三人,你應該知道怎麼處置吧!」銀秀兒眼裡寒光一閃恭敬道:「主人放心,秀兒自會處理乾淨。」
劉卓道:「你也不用把『主人』掛在嘴邊,我看出你心性高傲,若非逼不得已哪肯甘心為奴。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也不缺你這個女僕,日後也就不用再提了。今日相識也是緣分,日後你我就算朋友如何。」
銀秀兒怏怏道:「主人吩咐,奴婢依著就是,只怕等主人更強了,就不再願意跟秀兒做朋友嘍。」劉卓微笑道:「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說吧,我尚有事不能耽擱太久,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罷架起劍光直往終南山飛去。
原本劉卓顧慮修為太低,生恐寶劍引來麻煩。但如今他已領悟星力,一舉擊殺元嬰期的高手,自信心陡然膨脹,哪還有這些顧忌。只見天上一道金色長虹疾飛如電,拖著數十丈長的光尾劃過長空,縱橫千里江山,也在轉眼一瞬。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42:06
第64回 回家
單說劉卓別了銀秀兒,急匆匆回到終南山疊翠峰蘿雅軒。還沒等進屋就已喊道︰“師父!師父!我回來了。”此番蓬萊島之行雖然只有一年,但收獲非常大,尤其融合混元真氣,領悟九天星力。雖然談不上衣錦還鄉,也有心給仙子師父一個驚喜。
蘿雅軒還是那樣清幽雅致,翠綠的竹林並沒有因為時至深秋有些許衰敗,後院池塘里的蓮花還在盛開。秦瑤靜獨自走在屋里,今日忽然覺得心神浮躁,也並沒修煉,手執著針線正在繡手帕。一听見劉卓的聲音還驀地一愣,屈指算來還不到一年,她也沒想到劉卓這麼快就從東海回來。
眼看著徒弟已走進屋來,秦瑤靜才放下手上針線,眼里閃出些許喜色,但瞬間又收斂,淡淡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劉卓已笑著坐到對面道︰“弟子不負師父重望,在東海學了許多本事。還有些師祖的消息,特意回來稟報師父。”
秦瑤靜頓時眼楮一亮,此時她已看出劉卓結成金丹。尤其她本身也修煉星力,自然不難覺察劉卓已融合了真元。秦瑤靜資質已非常驚人,還是元嬰後期才融合星力。看見劉卓現在就已領悟星力,更覺得驚愕但更多還是欣喜。她本來正要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一听見劉卓最後那句話,心弦陡然一顫。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雖然還沒找到元化真人的尸體,但種種跡象表明已凶多吉少。秦瑤靜與元化真人情同父女,不過時間一久也就漸漸接受現實。尤其收了徒弟之後,又為感情尋了一個寄托。若如此再過幾年,也就淡忘了,但剛才劉卓這一句話,又點燃了她心中的希望。
秦瑤靜精神一振,卻並沒急著追問,反而緩緩閉上了眼楮,微微舒了一口氣,才慢慢問道︰“壞消息就不用講了,我早已有所預料,若是好消息就說來听听。”劉卓道︰“我想算是好消息吧,最起碼應該確定,師祖大約還活著,只是受了重傷,正獨自在密處修養。”
隨即劉卓又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秦瑤靜側耳傾听,自始至終也沒插言。直到劉卓說完了,她才松了一口氣。身子往炕里面竄了一下,靠在身後的櫃子門上,半天才幽幽嘆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並沒有預料之中的狂喜,但最真摯的感情不就是這樣平平淡淡。
元化真人的生死就如一塊千斤巨石,數年來一直壓在秦瑤靜的心頭,此時一朝放下竟是說不出的舒爽。秦瑤靜不想再多說此事,開玩笑似的岔開話題,笑道︰“你也是個惹事小祖宗,竟又惹上了北極的冰寒老人。若讓他知道你殺了他的愛徒,只怕你這輩子都別想再離開終南山嘍!”
劉卓打蛇隨趕上,笑著答道︰“那正好日日跟師父下棋吟詩,修真之人吃穿不愁,倒也逍遙快活。”秦瑤靜道︰“哦?好大的出息嘛!你不是還有個小妹子,難道就不想去救他了。”劉卓道︰“師父不提我倒忘了,此次我跟隨太師叔祖往泰山去,竟也見著珍兒了!全是上天眷顧,也是她機緣造化,竟成了南海瓊崖山玄女甄姬前輩的弟子。”
秦瑤靜也微微一愣,輕聲嘆道︰“真是天意無常啊!沒想到一個普通的女娃,竟能得玄女前輩眷顧。”復又臉色怪異的望著劉卓,揶揄道︰“如此一來那丫頭豈不成了你的奶奶輩!”劉卓驀地一愣,泰山一見時間倉促,他可沒想到輩分的問題。此刻被秦瑤靜拿來逗笑,才恍然大悟,玄女甄姬和東溟上人是同輩道友,那他可不真的成了沈珍的孫子輩。
劉卓訕訕擠出一絲笑容,趕緊岔開話題道︰“對了,師祖還提醒咱們,說日後若遇上妖族,一定多加小心。妖族蟄伏了千年,恐怕又要大動作。”秦瑤靜微露凝重之色,沉吟道︰“妖族!”劉卓又接到︰“雖然師祖並沒直說,但我感覺他這次受傷,就與妖族關系匪淺。”
秦瑤靜寒光爆閃,但她終究不是常人,並沒當即發怒,稍微沉思片刻才道︰“此事你跟我說了便罷,至于到底是不是妖族所為,等將來師父傷愈,自然一切明白,也不用咱們胡亂猜測。”劉卓點了點頭又說道︰“還有,師祖還讓師父小心,他懷疑咱們山上也有人心懷不軌。”
這下秦瑤靜可真露出驚容,娥眉緊鎖道︰“我就知道憑師父修為,天下也數不出十人能勝他。除非落入了敵人的埋伏,否則不可能連全身而退的機會都沒有。”復又咬牙切齒道︰“原來是教中出了奸細,把師父行蹤泄露出去。”
劉卓嘆道︰“可惜師祖也並沒查處到底是誰,咱們山上數百弟子,更無從著手查實。”秦瑤靜冷笑道︰“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這事你也不用你多想。師父的性子怪癖,雖然平時待人和善,但遇上仇敵一定睚眥必報。想必他心里已有些端倪,故意隱瞞不說,一則怕咱們打草驚蛇,再則也要痊愈之後,親手報仇雪恨才能消心頭之恨。”
劉卓雖然修為大進,也沒自大到以為能為元化真人報仇。如今把話都傳到,也算了結了一樁心事。否則一想到仙子師父愁眉苦臉的模樣,也不禁覺得心疼。嘆道︰“哎!剛才回來時,還興沖沖的,想跟師父顯唄顯唄這一年的成就。但一提起師祖來,忽又覺得自己這點本事太微不足道。”
秦瑤靜淡淡道︰“你已是得天獨厚之人,短短三年多就取得這般成就。須知多少人窮極一生,也不能結成金丹。更何況你已領悟星力,又融合了混元真氣。來日練成元嬰,就可算是一流高手,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劉卓笑道︰“弟子可還記得,當初夸下海口,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若不時刻鞭策,窮極一生,也難超越師祖。自食其言,又得讓師父笑話了。”
秦瑤靜道︰“你個小孩心思還不少,我可沒工夫笑話你!”說著扭過身子,從身後的漆木櫃子里頭取出一支錦盒,一邊說道︰“進入天星塔少說也得兩三年才能出來,正好你也到了金丹期,索性就先把混元神雷傳你,也多一分保命的本事。”
話音沒落已掀開了錦盒蓋子,屋里仿佛打了一道立閃,頓時霞光萬道瑞彩千條,涌出萬道銀光,照的人睜不開眼楮!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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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2:19
第65回 混元神雷
秦瑤靜把混元真氣韻在手上,探入銀光一抓。霞光彩嵐頓時收斂,就從錦盒中取出一顆牛眼大的蚌珠。晶瑩圓潤,閃著淡淡的光暈,尤其蘊含龐大而精純的真元,就知是一件極厲害的寶物。
秦瑤靜把那珠子托在手上,說道︰“這顆神雷珠乃是當初我剛修煉混元神雷時,你師祖賜下的寶物。如今我早把混元神雷融會貫通,留下此寶也無甚大用,正好給你防身,還能相助修煉雷法。”
劉卓接過寶珠,手上涼絲絲的,溫潤光潔滑不留手。輕輕一捏就感覺一絲涼氣侵入指尖,還有微弱電擊的痛覺。
在修真界中除了修煉兵器,雷術也是一種極為重要的攻擊法術。飛劍法寶雖然好,終究也是外物,有些時候不能使用,或是被敵人所克制。而雷術全憑自己法力,幾乎沒有什麼限制。而且同樣威力驚人,練到極致也不次于飛劍。
其實劉卓早就向往修煉神雷,只不過他修為太淺,一直不夠資格。如今結成金丹,就想懇求師父傳授,沒想到秦瑤靜主動提起,還送來一顆寶珠。
秦瑤靜接著說道︰“其實我們混元派的雷術在修真界只能算一般,中規中矩,威力也不算他,唯一好處就是修煉相對容易。不過外人卻不知咱們混元真氣還能融合。一旦參悟天地法則,與混元真氣融合,再施展混元神雷,威力更盛從前十倍。”
劉卓已融合了藍色真元,深知混元真氣融合之後的威力。只不過他從前根本就不會雷術,對此還沒有體會。秦瑤靜再無多言,就開始傳授御雷法訣。因為有神雷珠相助,劉卓沒怎麼費勁,就聚成一團雷光。只見他左手握著神雷珠,右手掌心上空七八寸高,懸著一顆雞卵大的藍色光球,外面還蛇行閃著白色電光。
劉卓正在欣喜,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剛才學習法術也在秦瑤靜的房中,現在神雷已經成型,更犯難無處釋放。這屋里全是秦瑤靜喜愛之物,一旦弄壞了一件兩件還了得!
仿佛早就料到有此結果,秦瑤靜望著劉卓窘態,眼中流露一絲笑意,淡淡道︰“修真之道講究收發自如,全憑心念一動。如今你結成金丹,勉強也算是個高手了。難道能聚成神雷,就不能再散去麼?”
劉卓苦笑道︰“師父說的輕巧,那一大團神雷,稍有不妥就能爆炸,怎能說散就散了。”秦瑤靜冷哼道︰“自己不動腦子想,居然還敢頂嘴!這本來也不是難事,剛才我不是說了,全憑心念控制。要想散去神雷,只要你心思空明,把意念集中在一點,自然不難辦到。”
劉卓知道此言並非玩笑,趕緊依言而行,盯著那團神雷,心里只想散去。果然白色雷光輕輕一顫,光芒已弱了許多。然而還沒等劉卓高興,那神雷猛然一震,緊接著“轟隆”一聲竟爆炸了!
幸虧劉卓反應不慢,最後關頭下意識的把手往上一拋,又瞬間祭出金羽甲護身,只被嚇了一跳,並沒真被炸傷。雖然劉卓也知道秦瑤靜修為精臻,卻怕她猝不及防,感覺神雷要失控的一剎那,急喊了一聲“師父小心!”
不過劉卓這點好心全都浪費了,他那團神雷確實炸了,不過這間屋子卻沒一點變化。對面坐著的秦瑤靜跟沒事人似的看著他,眼里多了些許戲謔的笑意。如果不是渾身震得發疼,甚至連他自己都懷疑,剛才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劉卓半天才回過神來,驚道︰“師父!這……我那神雷……”秦瑤靜嗤笑道︰“就那麼一個小氣泡也敢自稱神雷,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神雷。”說時就見她那玉雕似的小手舉在身前,隨即涌出一團銀光,也聚氣一團神雷,看樣子跟剛才劉卓弄出來的並沒區別。
然而秦瑤靜手上那團神雷竟仿佛活了,隨著手指輕輕一顫,竟陡然收縮成了黃豆大小,隨即又急速膨脹到栲栳那麼大。秦瑤靜還一邊解說道︰“切記操縱神雷必須心無雜念,否則一旦失控反而傷了自己。”話音沒落那神雷已化作偏偏游絲消失不見。
劉卓知道如此嫻熟的操縱一定需要無數遍的磨練,絕無速成途徑,雖然羨慕也並不著急。此時他還更擔心神雷的威力,趕緊問道︰“操縱還能慢慢磨練,可神雷的威力是不是太小了點?剛才我也聚了不少法力,竟連屋里一樣東西都沒炸壞,若是遇上敵人怎能克敵制勝!”
秦瑤靜道︰“這你到不用擔心,其實是我逗你呢,剛才你那記神雷的威力已非常可觀。只不過這間屋子地下藏有陣法,任何人在屋里施展法術,威力不及尋常時百分之一。”劉卓這才明白,不由得惱恨道︰“師父早就知道,還故意戲弄人!”
且說二人又練習半天,劉卓還特意到屋外試了試威力。混元神雷果然威力非凡,一塊足有千斤重的大青石,被神雷一擊頓時化作齏粉,竟連一塊碎石也沒剩下。若是打在人身上,任憑金剛法體,也難逃粉身碎骨。
當然學會了還不等于能運用殺敵,接下來就是實用練習。秦瑤靜的法子也很簡單,就讓劉卓用神雷打她,何時打中了才算過關。只見一道輕盈的倩影在空中飛舞,仿佛一只縈繞在花間的蝴蝶。
這下讓劉卓逮到機會,更不手下留情,身法旋飛如電,上下左右飄忽如鬼魅。一手捏著神雷珠,另一手連連打出混元神雷,從四面八方往秦瑤靜攻去,“隆隆”雷聲連綿不絕。可嘆那混元神雷雖然厲害,無奈秦瑤靜身法更靈活。
劉卓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連仙子師父衣角都沒踫上。尤其可惡,那冷冰冰的仙子師父竟轉性了,時不時嘲笑兩句,更把劉卓氣的滿臉通紅。唯獨釋放混元神雷越來越快,恨不得打中一下,讓她吃點苦頭。
就這時忽從空中飛落一道劍光,來者正是掌教門下的大弟子。蒼虛真人有意培養龍光為下代掌教,在教中地位非同一般。龍光親自前來拜見,想必是有要事商議。劉卓趕緊收手落在地上。秦瑤靜也飛身飄落,心曠神怡的笑容全都斂去,又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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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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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2:33
第66回 虎王來訪
龍光雖是內定的‘太子’也不敢怠慢了禮數,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弟子拜見師叔。”秦瑤靜微微頷首道︰“不用多禮,莫非還有何要緊事,需你親自來一趟。”龍光道︰“剛才從東北長白山來人,說雪獸堡的虎王要來拜訪。師父讓我來通報一聲,恐怕對方來者不善,讓各位師長事先知曉此事。”
秦瑤靜道︰“雪獸堡!這些年來幾個妖族的大門派都極少在外露面,怎麼雪獸堡忽然想起來要上咱們終南山來?”龍光道︰“師父就怕妖族蟄伏太久,耐不住要蠢蠢欲動。看咱們在光法寺壓制群邪,以為無力他顧,妄圖以此為突破口。”
先前元化真人叮囑要小心妖族,如今听說虎王要來,秦瑤靜心里更泛了合計。沉吟片刻道︰“好,我知道此事了,早就听說長白山的虎王乃是妖族最出眾的強者,正好此次也能一睹雄風。倒看看那些披毛戴角的妖怪到底有何厲害,竟敢盯上咱們混元派了。”
龍光道︰“師父以為現在定論為時尚早,只等虎王來時再隨機應變。唯獨先讓各位師長心里有數,免得時逢變故措手不及。”沒說上幾句話龍光就告辭而去,剩下師徒二人也無心再練習雷術,索性到旁邊涼亭坐下。
秦瑤靜嘆道︰“看來師父說的一點不假啊!妖族蟄伏多年,似乎真的忍不住了,要出來透透氣。”劉卓問道︰“那雪獸堡到底有何能耐,竟敢直接上咱們終南山來叫板?”秦瑤靜道︰“雪獸堡倒是無甚可慮,若算起來也只有虎王算是絕頂高手。妖族本來修煉不易,往往修煉三四百年還不及人類一百年修為。雖然人數眾多,但互相內耗太大,極難涌現真正的強者。不過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要是招惹了他們,也是個大麻煩。”
三日之後,混元派的正殿門口,蒼虛真人為首,另外六位長老一同迎接。那雪獸堡的虎王乃是一教之尊,尤其他修真日久,算起來還是蒼虛真人的前輩。無論此來目的如何,也不能怠慢了禮數。
劉卓原打算練成混元神雷之後,就想直接進天星塔修煉。但遇上了此等大事,索性多留幾日也見見世面。
正當日上中天時,忽從東邊閃出一流七彩長虹,竟有數百丈長七八丈寬,速度不快卻很有氣勢。在彩虹上頭站著三個人,全是身材高大的壯漢。為首一個彪悍的中年漢子,穿了一身灰色的勁裝劍袖袍,虎背狼腰腆胸疊肚,眼光凌厲傲然,更有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度。後面兩個漢子稍微年輕,居然更高大,身高過丈膀闊三庭,尤其臉上須發甚重,額上還有‘王’形虎紋,已昭示二人乃是猛虎成精。
蒼虛真人面帶微笑,輕輕一甩掌上浮塵,隨即腳下騰雲生氣,瑞彩橫飛,一團祥雲冉冉升起。隨行十余人全都立在雲上,高高升起與那長虹並立迎上。眼看七色長虹就撞上五色祥雲,兩者竟恰到好處停住,中間相差不過毫厘。
劉卓身在雲上,不由得暗自心驚︰“果然是登峰造極的高手,真是好精絕的手段!”也不怪劉卓吃驚,只因修煉遁光遁雲這些法術,想要練快也並不難。能風馳電掣千里一瞬的大有人在,但要想慢下來可就另當別論了。如今蒼虛真人和虎王竟把遁術停在空中,且隨心所欲,更顯得二人修為已堪至化境。
蒼虛真人打稽手笑道︰“虎王道友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虎王本是一頭萬年黑虎,生在山林生性粗豪,哈哈大笑道︰“五百年沒見了,蒼虛道友修為益發精臻了,只怕已超過老朽嘍!”蒼虛真人微笑道︰“虎王過獎了。”復又側身禮讓道︰“此處並非講話之所,請虎王到我殿中說話。”虎王笑道︰“老朽可有年頭沒喝到終南山的野山茶了,今日一定沏上一大壺。”
說時眾人又各自見禮客套一番,就往混元派大殿落去。等進到殿中分賓主落座,蒼虛真人率先問道︰“虎王多年隱居長白山,不問世間雜事,不知此番怎有雅興出山一游?”
虎王看似粗豪,但他活了萬年,數度親歷修真界一代新人換舊人,早就老奸巨猾。笑道︰“一身老骨頭是不願走動啊!只不過最近收了兩個小崽兒。倆孩子都是難得一見的良才,修煉也有數百年了,算是有些成就。不過只在家里練功終究是坐井觀天,這回帶他倆出來見見世面,順便介紹幾個前輩認識,免得日後遇上再鬧出誤會。”
眾人立刻听出話中意思,這虎王確實是想出山,只不過妖族偃旗息鼓多年,他還有點吃不準各大門派的意思。這才先推出兩個弟子,一則確實有歷練後輩的意思,再則也是試試各方反應。
跟隨虎王同來這兩個虎妖也都是妖族的後起之秀,一個叫虎猛一個叫虎霸。修煉三百年就已練成元嬰,在妖族中已是進境飛快。尤其被虎王看重收為弟子,更是眼高于頂,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
蒼虛真人望向隨同來的兩個漢子,笑道︰“百年前就听說虎王道友得了一雙愛徒,今日一見果然是虎虎生威啊!”若是一般受了前輩夸贊,還不馬上施禮道謝,可虎猛虎霸昂然而立,一臉倨傲之色,竟如沒听見一般。
蒼虛真人大人大量,自然不會跟兩個小孩計較,可混元派眾人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頭不忿。虎王回頭瞪了二人一眼,喝道︰“兩個嬌蠻的東西,平時給你們慣的臭毛病竟帶到外頭,莫非真不知天高地厚了!蒼虛道友乃是天下絕頂的修真,實力不在為師之下。就憑你們這點本事,也有資格在此狂傲,還不給我謝罪!”
虎猛虎霸雖然傲氣,卻不敢冒犯師父威嚴,趕緊躬身施禮口稱見諒。不過從二人眼中不難看出,打心眼里瞧不起人類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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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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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2:45
第67回 龍虎鬥
虎王道:「蒼虛道友見諒,這些小崽兒在山上也沒個規矩,見笑了。」蒼虛真人笑道:「少年傲氣,無妨無妨,我們家裡這些小孩也是都一個樣。」虎王笑道:「混元派素來人才濟濟,老朽數百年來不曾出山,不知又出了多少後起之秀啊!」
虎王話音沒落,那虎猛上前一步,對蒼虛真人一抱拳,甕聲甕氣道:「晚輩在長白山就知道終南山的混元派,今日隨同師父前來拜訪,願跟貴派同輩切磋技藝,還請前輩成全。」
劉卓立在秦瑤靜的座位後頭,低聲道:「師父,你看這頭大老虎什麼修為,竟敢狂妄挑戰。」秦瑤靜冷冷道:「依他氣色大約元嬰初期,不過妖族另有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秘法,他志在必得的樣子,多半還另有仗恃。」說著稍微回頭看了一眼道:「怎麼,你也想出手試試?」
劉卓低聲笑道:「俗話說『人前顯聖,傲裡多尊』,我這不是最近練成好幾樣本事,有此機會怎能藏私!而且這大貓也忒狂妄,莫非以為咱們混元派好欺負!」秦瑤靜的小嘴一撇,道:「要說狂妄,我看你可比他狂多了。才結成金丹幾天,就想跟人家元嬰期動手。」
蒼虛真人早料到虎王出山來者不善,如今虎猛挑戰也不出意料。淡淡笑道:「年輕人追求上進總是不錯,唯獨切記點到為止。」復又對身邊的龍光道:「光兒,你也這幾日才結成元嬰,正好陪這位小友過兩招。」
龍光應道:「弟子遵命。」又對虎猛一抱拳:「在下龍光願與虎兄一戰。」虎猛上下打量一番,撇著大嘴傲然道:「動起手來刀劍無眼,看你長得眉清目秀,萬一傷著可別怪俺虎猛下手太狠。」龍光涵養極好,淡淡笑道:「多謝虎兄提醒,萬一受傷只怨在下學藝不精,焉能怪罪旁人。」
蒼虛真人笑道:「既然兩個孩子要切磋,就請虎王道友移駕,咱們往外頭觀看。」虎王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兒,此番出來就為讓他們看看,天下修真道友的厲害,免得日後狂妄自大,平白丟了性命。」
說話間眾人全都來到大殿外頭,修真者打鬥也不用場地,直接飛到天上就是戰場。龍光虎猛二人相對一抱拳,各自縱起遁光飛上空中。只見龍光身上精光一閃,宛如巨蛇纏身飛出一溜青氣,已罩上一身青色仙甲。隨即並指一點,袖下掠出一道銀虹,初始才四五寸長,待縱上天空,驀地展開三丈多長,劍光獵獵氣勢如虹。
那虎猛也不示弱沉聲低吼,山林虎嘯,四外回聲震得人耳嗡嗡直響。捲起一溜妖風躍到天上,身子彷彿充了氣的皮球,竟又脹大一號,乍起一身虎毛,竟有兩丈多高,肌肉隆起「突突」直跳。揮起缽盂大的拳頭轟然對撞,「嘣嘣」之聲好似悶雷。
二人衝到天上全無廢話就戰在一處,作為蒼虛真人特意培養的接班人,龍光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傲然之氣。雖然表面待人謙和,心裡也是桀驁不馴。剛才虎猛言辭輕視,早就激起他的怒火,打定主意要教訓這披毛戴角的畜生。
叱吒一聲飛劍旋風掠去,銀光展開如同孔雀開屏,直往敵人胸腹斬去。別看龍光一劍簡單,卻已深的劍法精要,化繁入簡,暗藏無數變化。一旦敵人應對失當,立刻陷入萬道劍氣之中,千道劍網萬刃加身,死無葬身之地。
再看那虎猛也是非凡,眼看飛劍襲來,雙臂晃動如風,瞬間捲起三道旋風,就往敵人劍光迎上。龍光飛劍銀光凌厲,切金斷玉鋒利無比,那旋風雖強卻難撼動劍勢。數丈長的銀光只微微一頓,就將其穿透,去勢不慢更快。
眼看飛劍襲來,虎猛不慌不忙,龐大的身子靈如狸貓,「倏倏」躍動數次,眨眼間已躲出千丈,速度之快遠勝尋常修真數倍。虎猛立在遠處「嘎嘎」笑道:「龍道友飛劍確實厲害,可得打著了才算數呢!」
龍光劍眉緊鎖,也不反唇相譏,只冷哼一聲,已變招換式,飛劍再次刺去。虎猛這回也不再躲避,一雙虎爪大力推出一道青光。兩者空中相遇,「轟隆」一聲炸開一團精光,引得風起雲湧,罡風攢動。
虎猛被震得飛退數丈,大叫一聲「痛快」,再次猛衝上去。這回也不理會敵人飛劍,直接奔龍光本體撲去。龍光心知妖族近身肉搏非常厲害,心裡早有準備。左手變換劍訣操縱飛劍,抬起右手攥住拳頭,復又猛地張開,就聚成一顆混元神雷,迎著虎猛就丟出去。
虎猛「嗷嘮」怒吼,一掌就打在神雷上。那龍光已有元嬰修為,雖然還沒融合真元,但放出的混元神雷已威力非凡。「轟」的一聲把虎猛震的半邊身子全都麻痺,幸虧妖族肉身強悍,瞬間就恢復正常。
虎猛撞破神雷,去勢不減,已到了龍光近前。右掌五指並起,指尖吐出兩尺多長爪刃,寒氣森森鋒芒畢露,對準龍光就拍下去。咬牙啟齒喝道:「你給我死去!」
龍光冷笑一聲,一面操縱飛劍回刺敵人後心,另一隻手舉在身前,不躲不閃,竟要硬撼虎猛一掌。須知妖族肉身堅韌遠勝人類,尤其虎妖更是萬妖王者,天生力大無窮。平時不用法力,就能開山斷石。此刻妖功運到極致,力量更盛十倍,龍光此舉無異於螳臂當車。
觀戰之人全都吃了一驚,尤其混元派幾位長老,生恐龍光有個閃失。有心出手相救,又覺龍光不是愚人,萬一另有絕招,豈不平白落人笑柄。再看蒼虛真人面帶笑容,彷彿胸有成竹,眾人才壓下心思拭目以待。
果不其然,只見龍光抬手一揮,大喝一聲「巨靈掌」。頓時手上放出萬道金光,一道金色掌影噴薄而出,見風就長,眨眼間竟有三丈方圓,身材健碩的虎妖在那掌下也顯得渺小。金掌去勢如電,彷彿一張大蒼蠅拍,兜頭蓋臉就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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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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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2:58
道骨 - 正文 第68回 虎霸
虎猛大吃一驚,眼看巨掌拍下來,再想躲已來不及了。更何況他對自己的力量極有信心,龍光的巨靈掌雖然厲害,也並沒把他嚇住。只見虎猛大喝一聲,掄起虎爪往上迎去。說時遲,那時快,兩掌相撞「轟」的一聲,炸開一團精光。就聽虎猛哀呼一聲,如同隕星墜在地上。
其實混元派名義上是一個門派,但下面分支十三宗,全都各有厲害法術。剛才龍光使出的巨靈掌就是蒼虛真人這一脈的獨門絕學,剛猛強橫威力極大。然而那虎猛也非常人,此番虎王帶著兩個愛徒出來,雖有心試探,又何嘗不是立威,讓修真界看看他們雪獸堡並非後繼無人。
單說虎猛墜到地上,幸虧混元派殿前廣場全有秘法加持,否則這一下就得毀去一大片。那虎猛一身銅筋鐵骨,雖被打中可並沒受傷。落在地上不等停歇,立刻雙腳一蹬再次飛到天上。速度快如閃電,順勢又往龍光撞去。
龍光使出巨靈掌,本以為敵人就算不傷,也得震得頭暈眼花,沒想到虎猛竟如此強悍,反擊瞬間就到。稍微沒注意就被衝到身前,簸箕大的虎爪迎面拍過來,破空之聲震如驚雷。龍光大吃一驚,趕緊御劍抵擋,同時抽身後撤拉開距離。
不料虎猛大嘴一張,口中精光閃爍,竟結成一顆鵝卵大的光球。對準了龍光,「突」的就吐了過來。那光球來勢更快,再想躲避已來不及了。龍光把牙一咬,法力灌注仙甲,只得硬抗一擊。Www.「轟」的一聲被炸得內腑巨震,幸虧有仙甲護身,否則至此一擊就能奪了他性命。
龍光飛退數百丈才重新穩住身子,望著虎猛竟不怒反笑,道:「虎兄好厲害的本事,龍某人由心佩服。」虎猛大笑道:「你也不差,看你長得白白淨淨,還真有把子力氣。」龍光淡淡笑道:「若論勇力,我不及虎兄,唯獨尚有一方劍陣,還可以之禦敵,虎兄若能接下,在下甘拜下風。」
虎猛修真多年,雖然不曾在外行走,也早就知道人類修真的陣法非常厲害,不由得加了小心。妖族生於大自然,天生尖牙利爪,對自身的力量更加自信。不像人類本身肢體柔弱,必須憑借外物才能生存。因此妖族極少修煉陣法,甚至法寶也多半用自身的利爪尖牙祭煉而成。
只見龍光劍上銀光驀然收斂,寶劍輕輕一顫,竟然一化為三。隨即清喝一聲,「啪」的一聲雙掌拍擊,厲聲喝道:「看我渾天劍陣!」說時那三道劍影竟又一分為三,轉眼間又幻化九九八十一。漫天劍光迴環飛舞,就把龍光護在當中。
龍光面色清冷望著遠處的虎猛,淡淡道:「陣法發動非同小可,虎兄可要小心了。」話音沒落那八十一道劍光陡然一顫,以九宮八卦的陣勢各就各位。頓時銀光大盛,連在一起成了一副極玄妙的圖形。
看出龍光陣法厲害,虎猛不敢等他結成陣勢,趕緊飛撲上來,想趁陣法未成將其破去。然而劍陣銀光凌厲如刀,還沒等近到十丈,立刻飛出漫天冰屑似的銀芒。雖然不能傷到虎猛,但那些銀光只要落在身上,就立刻侵入體內,化作一絲寒流直攻心臟,那種感覺難受極了。
虎猛見不能得手,不由得心情焦急,稍微猶豫又顯出堅定之色,彷彿下定決心要使出什麼驚人的招數。然而就在這時忽見蒼虛真人揚手一甩浮塵,似有若無的灑出幾許游絲,就把龍虎二人罩住,淡淡笑道:「此戰到此為止,就算你二人打個平手。剛才我已說明,切磋之時切記點到為止。若再下去恐怕使出拚命絕招,若傷了性命更平添仇恨。」
虎王笑道:「蒼虛道友說平手還是給老朽面子吧!另佳徒的劍陣早就修煉精熟,猛兒雖有絕招對應,卻差了許多火候,若再比下去也是敗多勝少。」蒼虛真人微笑道:「虎王道友過謙了,其實光兒也才結成元嬰,我只怕他倆再打下去失了分寸。兩個孩子全是難得的良才,怎能容他們性命相搏。」
這時龍光虎猛已收了法術飛身落下,二人也算不打不相識。妖族本就是強者為尊,虎猛雖然倨傲,卻最敬重強者。剛才與龍光打個勢均力敵,不由得惺惺相惜。一旁觀戰的眾人也鬆了一口氣,能平局結束已是最好的結果。
雖然虎王出山讓混元派多少有些顧忌,但此時正與群邪對峙光法寺,南北強敵窺視在側,混元派自然不想再樹強敵。更何況修真界還有數個大派,就算得到混元派默許,後面依然任重道遠。顯然虎王也看出這一點,這才選中混元派為突破口,日後再步步為營。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就此圓滿的時候,那虎霸竟又跳了出來,喝道:「剛才大哥已打得過癮,不知哪位願與俺打一場?俺可比大哥還厲害,要是沒有剛才那小白臉強,就別出來了啊!免得三兩下就打死,還更讓人少興。」
剛才虎猛雖然猖狂,也不難看出內心精明,但這虎霸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呆蠻勁,彷彿有點缺心眼。就連虎王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事先並沒如此安排,完全是虎霸擅自行動。虎猛趕緊喝道:「二弟不可造次,此處全是前輩,哪輪到你說話。」
虎霸好像非常畏懼哥哥,被斥了一聲立馬住了聲音。虎王對蒼虛真人一抱拳,復又搖頭歎道:「哎!讓各位道友見笑了,這孩子嗜武成癡,看見人鬥法就手癢。原本我也不想帶他來,就怕出來惹是生非,無奈兄弟二人從小相依為命已離不開了。」
蒼虛真人笑道:「難得有一顆赤子之心,乃是道友的福氣。」虎王頗為無奈的笑道:「蒼虛道友可有厲害人選,這廝皮糙肉厚,也不用顧忌輕重,幫我好好教訓一頓。也讓他長長記性,看他再敢找陌生人打架。」
虎王說話時神色真摯,蒼虛真人卻有點為難了。剛才虎霸已言明,比虎猛還厲害。混元派的高手雖然不少,但後輩弟子中也就龍光最強。偏偏剛才已經出手,若再戰虎霸就算勝了,也顯得混元派後繼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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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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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3:14
第69回 代師出戰
這時雲裳仙子笑著說道:「既然虎王有意讓弟子吃些苦頭,我看就瑤靜妹出手也無妨。想必虎霸修煉也有數百年,秦妹子雖然輩分略高,卻只修煉不到三百年,讓她出手也不算欺負後輩。」
秦瑤靜沒想到雲裳仙子會把她給推出去,此時再推辭反而示弱,更何況她心高氣傲,根本就沒把那莽撞的大貓放在眼中。待會只需放出飛劍戳他一下也就罷了,又何必廢話推脫。
虎王多年未履塵世,也沒見過秦瑤靜厲害,不過他也樂得見識一下混元派中堅一代的實力。不過秦瑤靜還沒吱聲,劉卓已搶先上前,對蒼虛真人施禮道:「掌教師伯容秉,我師父雖有神技卻是長輩,就算贏了這位虎兄未見得顯出厲害。更何況師父萬金之軀,怎能隨意與人動手。既然這位虎兄要戰,弟子不才願代師父出手。」
蒼虛真人淡淡笑道:「哦?你倒是勇氣可嘉,剛才一戰你已見了,莫非自認能與之一戰?」劉卓正色道:「弟子雖然不敢言勝,可拼上一陣總是不難。」一旁的虎王卻皺起眉頭,道:「這位小兄弟,鬥法較量雖是切磋,可俗話說『罵人無好口,打人無好手』,我看你只有金丹修為,萬一要有個閃失……」
劉卓微笑道:「多謝虎王前輩提醒,不過修真之人鬥法比的可不僅是法力。」說時抬起手指尖輕輕一挫,青瞳劍已飛旋而出,恍若一道金色靈蛇,「嗦嗦」游動,縈繞在劉卓身旁。
虎王一見不由得吃了一驚,道:「青瞳劍!元化道友竟把此劍傳給你了!」看那意態不像作偽,竟還不知元化真人已失蹤了。其實元化真人之事一直保密,對外宣稱海外潛修,甚至許多混元派的內部人也不知道真相。
劉卓淡淡笑道:「師祖修為登峰造極,已練到隨心所遇萬物歸一的境地,在他看來絕世寶劍與飛花摘葉也無差別。晚輩大幸,承蒙師祖眷顧,賜下此劍禦敵防身。」
虎王歎道:「元化道友乃是修真界近千年來最驚才絕艷的奇才,小友能得他的賞識,想必有非常驚人的能耐。」虎王雖然同意,可那虎霸可不樂意了,怏怏的瞪著劉卓,甕聲甕氣的喝道:「小子才金丹期竟敢和俺比試,一會打疼了你可別哭鼻子。」
劉卓也不生氣,微笑道:「好大的口氣,幸虧今兒風不大,任你大放厥詞,也不怕閃了舌頭。」虎霸可是個火爆脾氣,一句話就氣得滿臉漲紅,怒吼一聲飛身躍上高空,喝道:「廢話少說,你真有本事就上來大戰三百合。」
劉卓祭起金羽甲,喝一聲「怕你不成」也飛身跟上。虎霸雖然驕橫,卻很有武者風範,並沒急著出手,等劉卓停穩了才大聲喝道:「小心了,俺可要動手了。」劉卓手掐劍訣,朗聲道:「遠來是客,請先出招。」
虎霸身為虎王愛徒,一身修為盡得真傳,更因他心眼耿直,心裡沒有半分雜念,數百年來除了吃肉就只知修煉,竟比他哥哥虎猛還強三分。單等劉卓話音一落,虎霸大喝一聲,身上湧起一層明黃色的精光。一雙大手已化作虎爪,往左右一分,彷彿炮彈衝撞而來,速度之快風馳電掣。
劉卓收斂笑容,面對強敵哪敢留情。他也真不客氣,揚手就一甩,連珠炮似的打出三顆混元神雷。與此同時身上金羽甲展開一片銀光,萬千金羽凝成三股,交叉結成圓環,彷彿鳳尾縈身。
剛才虎霸已見過龍光施展神雷,雖然威力不小,卻並沒放在眼裡。他哪裡知道劉卓融合真元,雖然法力不及龍光,可施展出混元神雷威力更強。只聽「轟隆隆」的一陣巨響,虎霸揮起雙掌,一連擊破三顆神雷。竟被震得倒退了幾步,渾身發麻,雙掌生疼,臉上露出駭然之色,方知敵人手段非凡。
不過虎霸可不是個紙老虎,只微微一頓就再次衝來,「嗷嗷」虎嘯氣勢更猛。而且此次身形閃動軌跡飄忽,竟看不出飛行路線。
劉卓不慌不忙,掐動劍訣,只見青瞳劍展開數丈長,金光赫赫雄健如龍,在空中飛旋席捲,咄咄逼人的劍勢直往敵人頭上罩去。任憑虎霸速度再快身法再靈,也比不過青瞳劍更快更靈。
只見金光一閃,青瞳劍閃電般刺向敵人。虎霸怒喝狂吼,身上湧出一片更亮的黃光,匯聚在他雙掌,隨即往中間匯聚,形成一個光球,順勢往前推去。「轟」的一聲正好跟青瞳劍撞上。頓時光球消弭,劍勢頹然,落個平分秋色。
但虎霸來勢不減,不等劉卓御劍再攻,已經衝到十丈之內。一雙虎爪晃動如飛,漫天掌影爪刃,鋪天蓋地打來。劉卓沉聲低喝,不躲不閃只將法力灌入仙甲。難得遇上勢均力敵的對手,正好試試金羽甲的防禦力。
頓時銀光閃耀金羽亂飛,牢牢守住周圍數丈,任憑掌影爪刃不計其數,也難越過雷池一步。虎霸見狀不由得又急又怒,虎嘯連連震徹雲霄,原本已健碩驚人的身子再次膨脹,也如剛才虎猛那樣,脹起兩丈多高的妖身,力量速度又提升近一倍。
眼看金羽飄零,不消片刻就難以為繼,虎霸的攻勢不停,哈哈大笑道:「小子!我虎威無限,看你還有什麼法子抵擋!」話音沒落已攻開面前的金羽守護,只見劉卓一身銀甲立在當中。虎霸大喜過望,正要一擊解決戰鬥,心頭忽然升起一絲京兆。
野獸那可怕的直覺,讓虎霸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再看前面的敵人眼神呆滯面容僵硬,一點也不像個活人,立刻知道上當。就在此時虎霸的身側,一團金羽忽然散開。劉卓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對準敵人後背,揚手又是一記混元神雷。
此時二人相距不過十丈,咫尺之遙焉有不中之理。以混元神雷的威力,就算虎霸銅筋鐵骨,也難保不受重傷。然而就在劉卓以為取勝時候,異變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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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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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3:29
第70回 一鳴驚人
只見虎霸雙目圓瞪,精光如炬,身上一層黃光閃耀,陡然湧出數寸長黃底黑斑的虎毛。再看臉上也儘是絨毛,鼻口突出,巨齒獠牙,竟已化成一頭斑斕猛虎!仰天怒嚎震懾千里,終南山中的靈禽猛獸懾於虎威,啼鳴咆哮附和聲威。
「轟」的一聲混元神雷已打中虎背,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虎霸身上湧出一層金色光芒,澎湃浩蕩勢如煙海。神雷打上竟如泥牛入海,瞬間被黃光包住消失無蹤。虎霸的腦袋已全都化作虎形,衣衫盡被掙破,雖然還是人身卻已覆上一層斑斕虎皮。「嗷嗷」虎嘯書生,大喝道:「看我的撼天虎力!」
隨著巨大的咆哮聲,萬道金光蓬勃綻開,竟在虎霸身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虎頭,足有十多丈大小。一股龐大的氣勢鋪天蓋地壓過來,方圓數百丈都被那狂暴兇猛的虎威給封鎖住了。虎霸幾乎陷入狂暴,身上爆發出太陽般宏烈的真元波動。
觀戰之人全都赫然變色,誰也沒想到虎霸竟如此強悍。復又想到剛才虎猛恐怕也要用此法對付龍光劍陣,卻被蒼虛真人阻止,如今卻讓劉卓給碰上了。再看蒼虛真人從容淡定,並無意出手阻攔。
秦瑤靜也嬌顏驚悚,不由得娥眉輕蹙,暗惱蒼虛真人親疏有別。剛才生恐自己徒弟受傷,就攔下強強對碰,如今看見虎霸逞兇竟然熟視無睹。其實秦瑤靜也明白,龍光身份特殊不容有失,相比起來劉卓就有點無足輕重了。而且『虎力』乃是雪獸堡的獨門絕學,當年虎王正是憑借此招,縱橫天下名揚四海。蒼虛真人雖然修煉數百年,卻並沒真格見過此招威力。此次虎霸施展,正好看看其中玄妙,以便做到心中有數,又怎會出手阻止。
那秦瑤靜從小孤僻,性子又刁又橫,只不過這些年來才漸漸成熟穩重。那『虎力』威力絕強,一旦發動更難抵擋。劉卓修為又低,就算最後有長輩救護,也難保不受重傷。秦瑤靜見弟子遭遇不公,不由得心頭大怒。陡然湧出一股陰戾的殺氣,雪玉似的小手已摸上了腰間懸著的凌綃劍。她才不管什麼後果,竟要出手斬了虎霸。
混元派乃是名門大派,何時都得要個臉面。就算秦瑤靜得罪了虎王,蒼虛真人作為掌教,也不可能把她交出去,唯有硬著頭皮扛著。陰寒如冰的殺氣毫不掩飾,周圍眾人哪能察覺不到。蒼虛真人乃是玲瓏心思,立刻想明白秦瑤靜的不滿。赫然想起這師妹的個性,不由得一陣頭大,暗自後悔剛才思量不周。
蒼虛真人沒想到秦瑤靜會這麼護著劉卓。他深知秦瑤靜的劍術厲害,虎霸雖然使出絕招,也不可能擋住她一劍。這要是當場把虎霸給斬了還了得,若再跟雪獸堡成了死敵,就算混元派根基再厚,也難同時對抗三方強敵。事關教派存亡的大事,若別人或許還會幾經思量,但蒼虛真人知道,秦瑤靜真的幹得出來。
事到如今哪能容得秦瑤靜出手,蒼虛真人趕緊揮灑浮塵,即是救下劉卓,也要搭救虎霸。然而就在此時,忽見劉卓氣勢陡然一變,雙目神光閃射,融合了星力的真元飛速運轉。身上泛起淡淡的藍光,一頭長髮也變成了水藍色。原本文質彬彬甚至顯得有些羸弱的他,一瞬間爆發出強大的氣息。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舉手投足全帶著無盡威嚴。
蒼虛真人連同觀戰眾人全都驚訝當場,未曾顯露之前,誰也沒想到,劉卓小小年紀,竟已領悟了一項天地法則,並融合了九天星力。連同虎王和虎猛也大吃了一驚,野獸與生俱來的靈覺讓他們感覺到一絲不妙。
「天地之威!」劉卓抬起左手,虛空往身前一按,口中緩緩喝道。話音沒落就以劉卓為中心,方圓千丈全被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勢壓住,身在其中彷彿泰山壓頂,修為稍弱已喘不過氣來。
虎霸首當其衝,就覺頭上的天都要塌下來,全都壓在他身上,頓時速度驟減,身子下挫數丈才重新穩住。虎霸雖然癡狂,可戰鬥天賦極好,並非只知猛打。駭然看著對手突然變強,已停下攻勢小心戒備。
其實劉卓現在還不能算是『天地之威』,畢竟以他那點可憐的真元,所引動的星力還遠遠不能真正展現天地威能。但僅僅如此也足夠驚人,就在所有人都驚愕於此的時候,他已展開了反擊。
藉著天地之威,青瞳劍已再次飛出,吸收了星力之後,劍光展開十餘丈長,飛空直掠勢如神龍。虎霸身陷『天地之威』,又見敵人飛劍打來。心知已不能躲開,索性振起『虎力』以硬碰硬。身外凝成的巨大虎頭猛然一震,隨即騰躍而出。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兩者已撞在一塊,想像之中驚天動地的動靜並沒出現。那兩股強大的力量碰在一塊竟並沒爆炸!「呲呲」一陣細響之後,就在兩者相較的一點形成了一個黑點,隨即閃出萬道精光。遠遠望去好像霧氣蒸騰,那片空間都塌陷下去。劍光和虎影全都往後一頓,再次打個勢均力敵。只不過相對於游刃有餘的劉卓,虎霸就顯得有點捉襟見肘了。
秦瑤靜雖然知道劉卓已融合真元,卻沒料到有此等威力,也暫且收了出手心思。一旁的雲裳仙子笑瞇瞇的望著天上,忽然感歎道:「瑤靜啊!不知不覺間,咱們竟都已老了,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秦瑤靜輕聲哼道:「少在這故作傷月悲秋,剛才故意推我出來還沒跟你算賬。」雲裳仙子壓低了聲音道:「你跟我說實話,若劉卓沒有這麼大本事,你真敢宰了那大貓?」秦瑤靜瞪她一眼也並沒做聲,她早就習慣先做後說,如今那種假設已不成立,也無趣再說那些狠話。
比混元派眾人更心驚的還是虎王師徒,尤其那虎王見多識廣,對混元派的功法非常瞭解,知道混元真氣融合外力的妙用,卻怎麼也沒想到一個金丹期的弟子竟已完成融合,還是極為少見的星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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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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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3:43
第71回 虎力對星威
虎霸穩住身子再次望著劉卓,心情已與先前大不相同,再也不敢小窺這個不起眼的對手。()他自從練成‘虎力’以來,與修為相當的對手還沒吃過虧,但剛才那‘天地之威’卻讓他心底生出一種要屈服的念頭。
當然與此同時劉卓也不由得驚訝萬分,同是元嬰期的高手,當他第一次使出‘天地之威’時,齊雲金幾乎沒有抵抗就被擊殺。而面前這頭巨獸似的妖人,竟能硬撼一擊不落下風。尤其那身外凝結成的虎頭,散發出來龐大而恐怖的氣勢。若是沒有領悟天地之威,恐怕僅僅那強大的虎威,就足以碾碎他的戰斗意志。
劉卓雖然心驚,但時間已容不得他多行。用入體內的星力狂暴強大,若是拖延久了必將傷及身體。只微微一頓復又叱 一聲,伸出右手一瞬間放出十顆混元神雷,拳頭大的銀色雷光繞著水藍色的閃電,密密麻麻向虎霸籠罩過去。
虎霸仰天怒嚎,已把虎力崔到極致,把大嘴一張,“吐吐吐”噴出一連串金色光球。凌厲的星力再次撞上凶猛的虎威,真仿佛天崩地裂,“隆隆”巨響震徹大地。再看那爆炸產生的耀眼精光中,忽然閃出一抹金霞,比閃電還快,匹練似的沖出來,直往虎霸斬去。
原來劉卓趁此機會已放出青瞳劍,使出全力最後一擊。金色劍光竟有十余丈長,獵獵精芒劃過天際,此刻劉卓就感覺飛劍就是他的手臂,神念驅馳行雲流水一般。尤其全身血液仿佛都沸騰,腦中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有一柄飛劍和要戰勝的敵人。
金色的劍光拖著驚艷的尾光,所過之處雲朵粉碎霧照消弭,仿佛把天空都撕開了一條大口子。說時遲,那時快,這驚艷的一劍在眾人愕然的注視下,已斬在了虎霸身外凝成的虎頭上。
空中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巨大的劍光插在龐大的虎頭的眉間。仿佛只有一瞬間,又仿佛過了許久,青瞳劍刺透了虎頭之後,已往虎霸本體延伸過去。凌厲的劍光在執著的信念驅動下,帶著破除一切的氣勢。金色劍光如孔雀開屏,從虎頭的眉心往前後延展。
身在虎頭化形中間的虎霸,平生第一次感到了什麼是恐懼的滋味。眼看這那劍光刺下來,他感覺自己仿佛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除了選擇逃走再沒有活命的機會。“轟隆”一聲由虎力凝成的巨大的虎頭轟然爆炸,虎霸就跟折了翼的飛鳥,“吧唧”一聲墜在地上。
劉卓收回飛劍,一身銀甲懸在空中,傲然俯視地上勉強爬起來的虎霸,恰如天將下凡,油然而生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其實剛才劉卓已收下留情,否則擊破‘虎力’時就是虎霸自身防御最弱的時候,想一劍將其擊殺也並非難事。只不過二人無冤無仇,也沒有必要跟虎王這等強者結仇。
虎霸生就痴楞,與人相處也是依照本能,雖然被劉卓擊敗,也並沒多少恨意,反而更佩服劉卓小小年紀修為了得。虎猛更擔心弟弟安危,趕緊飛縱過去將虎霸扶住,上上下下查看一番也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加之內府震蕩並無大礙。
虎王老奸巨猾,雖然心里驚愕,但喜怒不形于色,“哈哈”大笑道︰“真是長江水後浪催前浪,想不到數百年未履趁勢,貴教中竟出了如此驚才絕艷的少年。怪不得混元派三千多年長盛不衰,真讓老夫自覺汗顏啊!”
其實劉卓看似風光無限,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已到了極限,若是剛才那一擊不能擊敗敵人,也只有俯首認輸的份。強大的九天星力用入體內,渾身都傳來陣陣撕裂的劇痛。趕緊散去‘天地之威’,強作淡定飛身落下,先對蒼虛真人躬身施禮道︰“弟子幸不辱命。”復又朝虎王一抱拳道︰“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虎王前輩見諒。
也不怪劉卓此時故作輕松貪圖虛名,今日出手他也是有意在教中長輩面前露臉,免得日後被當成無名小卒。秦瑤靜與劉卓全是修煉星力,自然不難看出徒弟此時已是外強中干。雖然她並不太理解男人的面子問題,卻不能眼看著愛徒受窘。蓮步輕挪到了劉卓身邊,若無其事的把手打在他背上,渡入一股精純平和的真元。淡淡笑道︰“此番東海之行還真長進不少哦。”
虎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別人或許還不知道東溟上人的存在,但他心里可一清二楚。立刻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這小孩如此強悍,原來是東溟那老變態的杰作。”這時虎猛已經把他弟弟攙扶回來,虎王哈哈笑道︰“怎麼樣啊!我早就說天下修真藏龍臥虎,憑你這點本事還沒資格猖狂。今日若非人家劍下留情,你這顆虎頭就得搬家,還不上去多謝劉卓小友。”
虎霸也真听話,掙開哥哥手臂,對劉卓一抱拳道︰“你很強,不過下次我絕不會再輸給你。”劉卓微笑還禮道︰“隨時恭候虎兄挑戰,能有此勁敵日日惦著,也真是在下的榮幸呢。”
至于後來虎王賜下靈丹治愈虎霸,兩家賓主盡歡也不用一一細說。單說送走虎王師徒之後,劉卓跟著仙子師父回到蘿雅軒。四下無人秦瑤靜散去清冷,再次露出些許笑顏,親自給留著倒了一杯香茗,略帶興奮的說道︰“原以為你融合了星力已非常驚人,沒想到竟還領悟了‘天地之威’。”復又嬌嗔輕惱道︰“尤其可惡竟不告訴我,還得人剛才白白為你擔心,還險些出手殺了那大貓。”
劉卓笑道︰“師父可別冤枉人,前日回來跟你說擊殺齊雲金時我就提到了,只不過那時您心不在焉,現在反而怪起我來。”秦瑤靜那時就顧尋思元化真人的事情,哪有心情再想別的。就在這時忽從外頭傳來腳步聲,還沒進屋就听來人喊道︰“姑姑!姑姑!雪夕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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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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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3:57
第72回 三年之約
說話間雪夕已興沖沖的跑了進來,雖然嘴里喊著姑姑,可眼神卻一直盯著劉卓。()秦瑤靜笑道︰“今天你這丫頭怎麼想著跑來?”雪夕手里捧著一只小手袋,微笑道︰“前幾天園子里長了幾株養心草,難得竟生了七葉,最能駐容養顏,就拿來孝敬姑姑。”說著已把手袋放下,又輕身對劉卓下拜,略顯幽怨的說道︰“哥哥回來幾日了,竟也不去看看妹子。”
劉卓笑道︰“雪夕妹子莫怪,原本想著要去,可自從修真之後,竟也不覺時日度過,轉眼間就過了三天,今日又遇上有外客來訪,這才耽擱了。”
其實雪夕也並非真正責怪,剛才不過故作姿態罷了,轉眼間一年沒見,她也非常想念劉卓。道︰“人家也听說了,哥哥可真厲害,竟把那頭大老虎給打敗了,現在山上好多人都在議論呢!”復又語嫣失落道︰“也不知雪夕什麼時候也能學成這些神仙法術。”
秦瑤靜也怏怏無語,她雖然憐惜這孩子,但有些規矩卻不敢逾越。所幸雪夕生性堅韌,自怨自哀之後很快又露出笑容。說道︰“前些日地脈靈氣涌動,園子一下長出許多難得一見的藥食,正好姑姑和哥哥也全都過去嘗嘗鮮。”
秦瑤靜笑道︰“小丫頭平時也不說來孝敬姑姑,現在我算是跟你這哥哥借光麼?”雪夕被說得臉頰一紅,嗔道︰“姑姑就會笑話人家。”三人談笑片刻又往雪夕所在的藥田而去,一席藥膳珍饈美味不用細表。
單等酒飯之後,雪夕略微收拾,又沏了香茗。三人月下圍坐,品茗望月,自有逍遙意境。唯獨雪夕有些心不在焉,數次欲言又止。仿佛有什麼話要說,又不知怎麼開口。秦瑤靜早就看出她有心事,便問道︰“雪夕何事只管說,若遇上什麼難處,姑姑也一定幫著你。”
雪夕又看了看劉卓,下了多大決心似的,說道︰“我想……我想離開終南山了。”秦瑤靜和劉卓全都臉色大變,趕緊追問原因。尤其劉卓還以為又有人欺負雪夕,不由得心頭大怒。但雪夕全都搖頭否認,道︰“哥哥不要胡思亂想,雪夕在山上住的挺好,只不過仙山雖好,卻並非雪夕的家。現在我也長大了,早晚也要離開這里,更何況我還有母親在世。”
秦瑤靜幽幽嘆了一聲說道︰“其實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終南山終究不是你的歸宿。既然你已下定決心,明日就隨我一同去見掌教師兄吧。”
劉卓還眉頭緊鎖道︰“世事無常,人心險惡。雪夕一個弱女子,既無護身能耐,也無殺敵本領,更不知親生母親到底在何處,就想孤身下山,豈不是痴人說夢!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是好!”說罷又稍微沉吟道︰“反正妹子在山上住了多年,也不差多等幾年。不如等我從天星塔回來,再跟你一同前去。屆時就算找不到你母親,也能保得妹子平安無事。”
雪夕一雙眉目神光一閃,听見劉卓說出這些話,即是欣慰又是高興。秦瑤靜也同聲附和道︰“我看此法挺好,哥哥幫著妹子本來天經地義,雪夕就再等幾年。否則關山千里遠,你也不會飛遁之法,此去茫茫天下哪里那麼容易的。”
雪夕杏核似的大眼楮已漸漸韻起了淚珠,強忍著沒哭出來,道︰“嗯!雪夕不走就是了,只不過給哥哥添了許多麻煩……”沒等他說完就被劉卓打斷道︰“妹子再說這些見外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雪夕微笑著連連點頭,可那淚水已止不住的淌下來。人說‘梨花帶雨,最是嬌柔’,看著雪夕的美態,劉卓不由得心弦一顫,那掛著淚珠的笑容,淒美如秋日夕霞,多麼驚心動魄。
秦瑤靜也是孤兒,所幸被元化真人收養,還傳了一身神仙般的修為。如今看見雪夕孤苦伶仃,更感同身受愈加憐惜。展臂將她攬入懷中,輕聲撫著她的後輩,道︰“好丫頭別哭了,再哭你可就不漂亮了。姑姑知道你不是福薄之人,將來終究會有一日苦盡甘來。”
雪夕抹了一把眼淚,目光柔和的看了劉卓一眼,道︰“哥哥在天星塔里一定要努力啊,雪夕等著哥哥呢!”
相見時難別亦難,短暫的相聚之後,又是長久的分別。仙子師父的絕世獨立,雪夕妹子的溫柔體貼,也不可能鎖住劉卓的心思。就在和雪夕立下約定的第二天,劉卓已迫不及待的要入天星塔了。
天星塔乃是混元派的禁地,塔中所藏的秘密只有歷代掌教才能知曉。旁人只知其中縱橫無限,仿佛另外開闢出一方空間。天星塔說是‘塔’,也僅僅是一個外形罷了。當然這回進入天星塔的也並非只有劉卓一個人。因為天星塔的特殊,每過數十年都要從教中甄選精英弟子入內。一則可在其中磨練修為,再則也是在內部監視動靜。
次日劉卓直接趕去拜見蒼虛真人,把東溟上人的意思講了一遍。若是正常沒有金丹後期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允許進入天星塔修煉。但昨天見識了劉卓的能耐,又是東溟上人的意思,蒼虛真人也並沒多言。只叮囑幾句禁忌事項,就從外邊喚過來一個長的白白淨淨的童子,道︰“柳兒,你帶劉師弟往後山天星塔去,交代守塔的容元師弟,就說這回多加一人,乃是上邊老祖宗的意思。”
那道童無甚表情,也說不清是冷漠還是倨傲,輕輕對劉卓一拱手,道︰“我叫雲柳,此次也往天星塔修行,日後還與師弟互相照應。”劉卓趕緊還禮道︰“雲師兄客氣,小弟修真日短,日後還請師兄多多指點。”
雲柳見劉卓面色平和說話謙恭,不由得心頭疑惑,暗道︰“這位劉師弟也不像是狂妄無端之人,怎麼盛傳他傲氣無邊極難相處?”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人高于行眾必非之’。昨天劉卓一鳴驚人,力戰虎霸取得完勝。偏偏他還僅僅又金丹修為,入門不過三年,如此成就誰看著不眼氣,自然而然流言蜚語就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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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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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4:17
第73回 天星塔
劉卓跟著雲柳架起劍光直往後山飛去,二人初次相識,也沒什麼話說。()\\\\轉眼間飛去數百里,只見前面一片雲霧繚繞,沖天而起,千丈高拔。白淨的雲團上下連綿,環繞成螺旋,仿佛數條巨龍纏在一塊。
單等飛到數十里近處,劉卓忽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撲面而來。猝不及防仿佛突然背上了一塊千斤巨石,被壓得往下一墜才穩住身子。顯然雲柳並非第一次來此,早有心理準備,並沒任何異常。
這時雲柳才恍然想起,剛才竟忘了提醒劉卓小心,趕緊喝道︰“師弟小心,此處布置陣法,里面壓力越來越大。”劉卓點了點頭,已提起法力御劍飛行。轉眼間二人已穿入雲團,雲柳輕車熟路,左轉右閃。
劉卓對陣法也有些涉獵,雖然眼前只有茫茫雲霧,也能看出暗藏了非常玄妙的陣法。但凡一處走錯,就得困如雲中。尤其那回旋的雲霧中還暗藏龐大的五行罡力,若陷入其中,任憑多強的修為,也得被五行罡力磨成齏粉。
不多時眼前雲霧已越來越淡,遠遠看見一方石台突兀的立在雲霧間。二人收了飛劍落在石台上,剛才遠看還不覺得,如今落在台上才豁然發現竟有百余丈方圓,地面全是一丈見方的純白大理石砌成,用大紅的朱砂篆刻一幅繁復的陣圖。
雲柳緊了幾步走到陣中,就從懷里取出一顆拳頭大的墨色珠子,瓖在地上陣圖的一個凹槽里面。一邊說道︰“一會有何變故師弟也不用驚慌。\\\\”話音沒落忽然“轟隆”一聲,整個石台劇烈一顫。隨即地上陣圖放出絲絲銀光,春蠶吐絲般把二人罩住。
劉卓只覺眼前一黑,隨即一陣劇痛,身子像要撕開了。雖然雲柳事先提醒,他也本能的想要運轉法力抵抗。然而只一瞬間,撕裂般的劇痛已消失不見,隨之眼前一亮已恢復正常。劉卓稍微吁了一口氣,見雲柳也臉色痛苦,想起剛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由得心有余悸。
再往周圍打量,雖然石台還是那個石台,但周圍的景色全都變了。如龍卷似的雲霧全都不見,取而代之是一片平延四面的原野,長滿了綠草鮮花,偶爾有幾株數丈高的大樹零星的立在原上,益發顯得突兀顯眼。
周圍連綿圍著高聳的青山,仿佛城郭把這一片數百里的原野圍在當中。就在原野中間擎天柱似的立著一座巨塔,竟比一座山還高,乍一看去就得七八百丈,八面凌空,青石紅柱,不用說定然就是天星塔沒錯。
在外面看天星塔一共分為七層,不同尋常竟是上大下小,遠處看仿佛一根巨大的棒槌插在地上。塔頂上嵌著一顆巨大的圓珠,熠熠放光,仿佛一輪旭日。在塔底下用青石砌成一尺多高的矮牆,別看這些矮牆不起眼,全都用純正的道門法力加持,曲折延伸成一幅巨大的陣圖,把整個天星塔給圍住。
雲柳定了定神,屈身把那珠子收回,對劉卓道︰“師弟跟我來。”稍微頓了頓又道︰“看守此處的容元師叔脾氣不太好,師弟謹言慎行,莫要惹得長輩不高興。”雖然听了一些留言,但剛才見劉卓待人謙恭,雲柳也覺流言未必可信。畢竟日後一同修行,總要搞好關系,這才好言提醒。
劉卓微笑道︰“多謝師兄提點。”說時二人已往南去,順著石台邊上的台階走下去,不及百丈就有一座高大華麗的宮舍。雲柳在前劉卓緊隨其後,還有數丈遠就停下來,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弟子拜見師叔。”
屋里有人輕“嗯”了一聲,朱紅色的大門緩緩往兩邊打開,從中走出一個青衫高冠的中年道士。長的劍眉虎目,赳赳生威,尤其二目如電好似雄鷹,眼神掃來就有一股凌厲氣勢,正是司職守護天星塔的容元真人。
容元真人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劉卓,冷然道︰“雲柳,此次入塔七人只差你一個,怎麼又多來一人?”雲柳趕緊應道︰“啟稟師叔,這位劉卓師弟乃是蘿雅軒秦師叔新收的弟子,前日曾往東海拜見。乃是老祖欽點,此番與我等一同入塔修行。”
容元真人眉頭微微皺起,又細細打量劉卓,淡淡道︰“既然如此就一同去吧。”說時已轉身往屋里走去。然而就在這時忽听一陣“咯咯”怪笑,“倏”的從旁閃出一道精光,沒等雲柳和劉卓反應過來,已攔在二人去路之前。
劉卓不由得嚇了一跳,以他如今修為,剛才竟沒看清來人身法!只見一個身材不高的干瘦老頭,下巴上一撮山羊胡子,模樣倒是精致,卻穿的邋里邋遢,雙手背後上下打量著劉卓。剛要回去的容元真人一見這老頭,趕緊回身施禮,口稱“師父安好”。
原來這老頭道號逍遙山人,乃是元化真人的師兄。原本乃是此老守護天星塔,只因他生性懶散,當初蒼虛真人接掌混元派時,他就把重任丟給徒弟,自己四外雲游逍遙。只因前幾年混元派和光法寺的群邪開戰,因有鐵旗嶺的毒手魔陀和華陰洞的噬魂老祖介入,雙方對峙遲遲無果。蒼虛真人才動用掌教權力,把這位師叔請回來,坐鎮家中以防萬一。
雲柳和劉總都不曾見過逍遙山人,但一听容元真人的稱呼,已知此老身份,趕緊施禮拜見。逍遙山人也不吱聲,只笑眯眯看著劉卓。忽然毫無征兆探出手掌,對準劉卓兄就拍過來。頓見金光閃爍,一股宏烈的殺機鋪天蓋地籠罩過來。
誰也沒想到竟會有此劇變,雲柳驚得目瞪口呆,就連容元真人也大吃一驚。劉卓全身一緊,那龐大的殺機好似泰山壓頂。他想放出飛劍寶甲抵擋,但身子仿佛不听使喚了,連體內的真元都被壓在紫府丹田。
眼看著逍遙山人那只老手就要打在胸口上,劉卓直覺五髒六腑仿佛被抽空,一股巨力當胸壓來,骨頭都要擠碎了。想要施展天地之威,無奈周圍全被一股強大的真元罩住,根本不能溝通天上星辰。
逍遙山人依然面帶笑容,卻輕蔑的嘆道︰“小子,難道你在東溟師叔那就學來這麼一點本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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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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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4:32
第74回 逍遙山人
原本因為擊敗了虎霸有些膨脹的信心,在這一刻再次被打回了原型。()面對那幾乎不可抗拒的強大氣勢,劉卓就感覺自己仿佛怒海狂濤中的一葉小舟,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尤其看見逍遙山人略顯輕蔑的冷笑,仿佛在他心里割了一刀。他並不恨逍遙山人無故找茬,而是恨自己修為太弱,在強者面前猶如螻蟻。
萬般神思只在一瞬間涌上心頭,不過劉卓心志堅韌,也不會因此頹廢。雖然被殺機鎖定,壓得動彈不得,他依然眼神堅定,死死的盯著逍遙山人和那擊來的手掌。說時遲,那時快,轉瞬之間逍遙山人的手掌已落在劉卓胸口上。
並沒想象中的劇痛,掌心在劉卓一副上輕輕一沾,隨即那龐大的的殺機陡然消失。逍遙山人的修為登峰造極,萬般妙法皆能收發自如。他此舉另有他意,又哪能真的傷了劉卓。
重壓陡然一去,劉卓站立不穩,當即跌坐在地,“呼呼”喘氣不覺已出了一身冷汗。逍遙山人淡淡笑道︰“小子修為雖差了點,意志還算堅強。少年人戒驕戒躁,不要以為領悟‘天地之威’就能無往而不利。”
逍遙山人秉性懶散,最不願多事,他也不認識劉卓,哪會無緣無故前來刁難。劉卓還不知道,原來是秦瑤靜暗中托付。劉卓小小年紀成就斐然,秦瑤靜就怕他驕傲自滿。又覺得口頭告誡終究不能深刻,這才偷偷跑來求逍遙山人出手。
還沒等逍遙山人說完,就見劉卓身上猛地閃出一片極亮的藍光。\\\\剛才被外力壓制,一身真元全被壓入金丹。雖然劉卓全力催動也全無濟于事,但此時壓氣一去,真元猛地涌出來。劉卓忍不住身子一震,好懸沒受了內傷。幸虧他根基還算厚實,趕緊收攝神念運轉混元真氣。但藍色的真元就如脫韁野馬,猛然沖出金丹不受控制四處亂撞。
容元真人見狀趕緊問道︰“師父您這是怎麼回事?”逍遙山人也看出不對勁,不禁嘆道︰“這靜兒丫頭又給我弄了個麻煩事啊。”說時上前抵住劉卓天靈,送去一股精純柔和的真元。劉卓正心急如焚,忽然感覺道外力相助,趕緊順勢收攏真元。直到運行三十六周天,把暴亂的真元平復下去。
劉卓才松了一口氣,正當他想收了功法,忽然感覺到腹下金丹輕輕顫動,居然蠢蠢欲動有突破跡象!劉卓不由得又驚又喜,大約剛才承受重壓,激發了他的潛力,若能以此為契機,再做突破,豈不是因禍得福了。
然而修真之道終究非比尋常,劉卓現在的進境已經非常驚人,哪還能這麼容易就更進一步。丹田中的金丹劇烈顫動一陣,終究沒能突破到金丹中期。不過劉卓也並非沒得一點好處,他清楚的感到,真元更加渾厚,修為進了一大步,金丹也比剛才漲大了稍許。
待劉卓睜開眼楮,趕緊起身施禮,道︰“剛才多謝師伯祖搭救之恩。”雖然不知道是秦瑤靜暗中安排,但劉卓隱約感覺逍遙山人氣勢雖凶,卻並無惡意更多是師門長輩的善意鞭策。若還因此記恨,反而成了小肚雞腸,不知好歹的小人。
逍遙山人淡淡道︰“你能領悟‘天地之威’固然大幸,卻終究是借用外力,遇到真正的高手,甚至你還沒能召喚星力入體就已死了。若你真想成為絕頂強者,日後還是少用‘天地之威’,盡量磨練自己的真本事。”話音才落逍遙山人的身影片片消散,竟不知何時真身已去,只剩了一重殘影。
容元真人見師父走了,也無意多留,瞅了劉卓一眼就回到屋里,一邊淡淡道︰“雲柳,你也知道地方,就直接帶著劉卓過去吧。”雲柳這才醒過神來,有點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回過頭來即羨慕又嫉妒的望向劉卓。
雲柳早就听說逍遙山人性格怪異,若非十分看重哪會大費周章,又是威嚇又是點撥。相對于同行而來的他,甚至連正眼都沒看上一眼。不過雲柳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雖然略感失落,但很快又堅定信心。所謂‘勤能補拙’,只要刻苦恆心,將來未必不能與人一爭長短。
且說劉雲二人順路天星塔下走去,邊走邊談也熟絡起來。眼看天星塔越來越近,只見前面立著一座巨大的白玉牌樓,能有七八丈高,左中右三重大門,雕梁畫棟非常華麗。門下站著兩個藍衣道士守護,精神抖擻氣度赳赳。牌樓後面能有七八間屋子,表面上只是青磚瓦房,實際上全有強大的陣法護持。
雲柳跟守門二人打聲招呼,就帶劉卓來到左手邊第一間,抬手推開門邁步進去。屋里原有三男三女一共六人,全都坐在蒲團上靜心冥思,听見動靜才扭頭望來。劉卓大略一看,一個也沒見過。
此番進入天星塔原定一同七人,屋里六人全都在等雲柳,見他來也一同站起來。雲柳笑著抱拳道︰“有勞給位師兄師姐久等了。”復又斜身讓出劉卓介紹道︰“這位是劉師弟此次也與咱們一同入塔。”劉卓抱拳道︰“小弟劉卓,入門時日尚淺,日後還請眾位師兄師姐指點。”
一個身材不高的青衣少女疑惑道︰“不是早就定好,此次入塔只有七人,怎麼中間又加了一個?”雲柳道︰“乃是師尊的主意,至于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劉師弟悟性驚人,實力絕對不弱。雖然只有金丹初期,卻已領悟一項天地法則。”
“哈!原來是你!”只見一個行容豪壯的青年漢子喝道,已走上前來,頗為熱情的拍拍劉卓肩頭,笑道︰“听說師弟力戰虎王徒弟,大大壯了我混元派的威名,只可惜我沒親眼看見!我叫吳戰,日後有什麼事只管吱一聲。”劉卓笑道︰“師兄豪爽,小弟可記著今天這話了。”
吳戰旁邊一個模樣清秀的藍衣少女忽然哼哼一聲,神情漠然的說道︰“進入天星塔可不是小孩過家家,三千年來入塔者不超過三百,死在塔內就不下三十人。我不管你是金丹期還是元嬰期,若因為你拖累大家,我會毫不猶豫砍掉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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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4:52
第75回 癸龍
劉卓也不是善茬,一听這話頓時臉色就變了,盯著那說話的女子,冷然道︰“優勝劣汰,自然法則,我也覺得應該砍掉那個拖後腿的,只不過那絕不會是我!”倆人好像天生範沖,大眼瞪小眼,氣機鎖定大有一言不和當場動手的架勢。
雲柳趕緊橫在二人當中,勸道︰“孫師姐!劉師弟!咱們都是同門同宗的兄弟姐妹,馬上進入天星塔還需同心協力,更當和睦相處才是。”原來這冷言冷語的女子名叫孫雨涵,乃是混元派四長老道玄真人的弟子。剛才說話那青衣少女名叫周曉琪,就是守在此處容元真人的弟子。至于那吳戰乃是五長老雲崖道人的弟子。
這時另外一個年紀稍小的少女也一同來勸,還拉住了面色不善孫雨涵,生怕她一時沖動真的動起手來。這少女名叫水鳩,在九長老雷戰道人門下修行。她天生性子柔和,平時跟孫雨涵相處最好。深知孫雨涵雖然脾氣不好,說話又難听,但心底並不壞,只是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罷了。
劉卓本來知道好男不跟女斗,但初來乍到,若被人欺負還逆來順受,日後恐怕不好度日。這才針鋒相敵,意在表明立場,也讓旁人看看自己可不是隨便捏的軟柿子。現在已達到目的,自然順著雲柳勸解,往後面退了一步。
屋里只剩下另外兩人卻仿佛沒看見這邊的爭奪,若無其事的也不知道聊些什麼。這二人一個叫李逸,乃是二長老凌雲真人王興建的弟子,另一個叫洛奇,是七長老白雲真人的愛徒。二人還沾了點親戚,李逸是洛奇的姨家表哥,自然比旁人更親近。
就在這時,忽听門外一聲咳嗽,眾人驀地一驚,趕緊扭頭望去。容元真人不知何時已到了門外,面色清冷的望著他們,仿佛已看了許久。見八人望來,容元真人才施施然邁步進來,淡淡道︰“你們大多已有一百多歲了吧,若是常人連骨頭渣子都爛沒了,怎麼還跟小孩似的!”
眾人素知容元真人的脾氣,噤若寒蟬全都肅立垂頭,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容元真人冷道︰“你們也不用跟我裝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心里都覺得各自有理。咱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天星塔內險惡重重,幾乎可以說步步殺機。此番讓你們入內即是磨練也是考驗,若不能同心協力還是趁早退出,免得平白丟了自己小命。”
周曉琪是容元真人的弟子,跟隨修行多年,知道師父雖然說的冷漠,實則是擔心他們掉以輕心。畢竟守著天星塔並不是一個輕松的差事,每過幾十年就會看著一群朝氣勃勃的孩子走進去,卻不知還能出來幾個。
容元真人又接著說道︰“這座天星塔乃是我混元派初代四位祖師合力建造,其中包含宇宙變化的玄妙。里面空間廣大縱橫千里,如同另外一個世界,各種洪荒怪獸層出不窮。你們須記住那些絕不是幻象,而是真真切切的猛獸,它們鋒利的爪牙能輕易撕開你們的皮肉。”
雖然知道師父不喜歡被人打斷,周曉琪還是壯著膽子小聲問道︰“師父,那個……我們到塔里到底要干什麼啊?”
容元真人瞪她一眼應道︰“難道大費周章讓你們進去,就為了跟那些個怪獸打架不成!”說著就從寬大的袍袖里抽出一卷灰色的帛書接著道︰“你們進入天星塔之後,就按照這張地圖行進。圖上一共標注了七處地方,各有一座古老的混元五行陣法,你們的任務就是到那里查看陣法是否損壞。”
八人一听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原來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居然只是進去看看。劉卓也是同樣的想法,這會才有心思細細打量這幾個同伴。三個女子無疑全是美人,但還得數孫雨涵模樣最精致,只可惜生了一副壞脾氣。周曉璐熱情可愛,水鳩溫柔靦腆,也各有風情各曇勝場。
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眾人全都愣住,只听容元真人說道︰“天星塔中禁制奇異,入內之後就不能施法飛行,你們只能徒步行走。依照過去慣例要走遍七處陣法至少需要兩年,最多的則需五年,何時能回來就全看你們的造化了。”
修真之人自從學會駕馭飛劍,何時不是飛身絕塵一遁千里。如今突然說不能飛只能走,一時間還真有點接受不了。尤其一听路途遙遙往返竟需數年,更在心里叫苦不迭。不過進入天星塔的機會可不易得,誰也不會因此放棄。
按照過去的經驗,元嬰初期進入塔內,只要能活著出來,都能提升到元嬰後期。別看只有區區兩級,但到了元嬰期之後,修真難度成倍增加。沒有數十年苦修絕難有所提升,更別說短短數年連跳兩級。要是因為害怕走路而退出,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了後槽牙。
就在眾人驚愕時,容元真人的眼神落在劉卓身上片刻,不疾不徐的接道︰“天星塔乃是創教祖師利用天地之便建造的精絕之地,其中陰陽五行諸般靈氣涇渭分明,不像外界全都混在一塊。你們進入其中一定細細品味各種靈氣的本質,甚至有可能從中得到啟發,領悟一項天地法則!就算不能也可為日後修行打下基礎。”
說罷又特意叮囑劉卓道︰“這些人中唯獨你已領悟了星辰之力。我本身修煉戊土之力,對你並無指點。唯獨提醒你,塔中神奇無限,全憑一心領悟。掌教師兄破格允你前來,可不僅僅指望你能活著出來而已。”復又頹然嘆道︰“驀然已過了數百年,看著許多人進去,希望這回你們能給我帶來一絲驚喜。”
而容元真人對劉卓的另外期望,已讓另外七人覺得不快,心里暗自較勁要與之一爭長短。只不過劉卓可不喜歡被置于群眾之外的感覺,微笑道︰“承蒙師叔看重,弟子愧不敢當,唯獨跟著眾位師兄師姐,小心謹慎馬首是瞻。”
容元真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復又微微一頓接道︰“呃!差點忘了提醒你們,天星塔中還有一頭凶獸名為癸龍。乃是上古洪荒異種,專門喜愛捕食元嬰。萬一你們毀了肉身,只剩元嬰千萬不要亂跑,切記藏入法寶遮掩元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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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5:06
第76回 單一真元
眾人听見容元真人的話雖然驚愕,也並沒放在心上。畢竟八個擁有元嬰期實力的修真一同行動,也是一股不可小窺的力量。容元真人也知道沒有切身經歷,他們絕不會明白天星塔的凶險,也並沒再贅言。
唯獨劉卓臉色微微一變,他還沒修成元嬰,別人肉身毀了還有機會練成尸解仙,而他卻只有這一條性命。所謂‘尸解仙’顧名思義,就是元嬰期之後的修真者毀去肉身,只剩下元嬰,再輔以各種丹藥寶物練成的靈體。雖然也能飛升仙界,但因為沒有肉身,不能練成仙體,就算成仙也低人一等。
容元真人淡淡道︰“你們全都不是小孩,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現在就跟我來吧。”說罷已轉身往外走去。眾人趕緊緊隨其後三女聯袂而行走在最前。劉卓隨雲柳同來,剛才又與吳戰一見如故,三人也湊在一起。最後就是李逸洛奇兄弟。
容元真人眼角一掃就看見這種情況,無奈世人皆有私心,就算修真者也不例外。眾人親疏有別,自然而然聚成三撥,也不可能強行將他們捏在一塊。唯獨有了血的教訓之後,才能然他們意識到,團結是多麼重要。
不多時眾人已走到天星塔下面,在遠處遙望只覺的巨塔宏偉,此時到了近處更是動人心魄。抬頭往上一望,遮天蔽日四面傾軋,仿佛站在巨人腳底下,那股凌人的氣勢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劉卓稍微定了定神,已經感覺到周圍的靈氣益發充盈,竟比外界高出近一倍!再往前走就已進入塔下的陣法,剛才遠看只是一些尺高的矮牆,此時到了近處才看出,這些矮牆竟全是用翡翠玉石築成,而且上面密密麻麻畫著符契陣圖,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這時容元真人在一處陣門外頭停住了腳步說道︰“再往前面就算是天星塔的範圍,塔內的靈氣分布不同外界,你們貿然入內一定不能適應,按照慣例須得在此修煉一月,再一同進入塔內。”
眾人心氣極盛,嘴上沒說,心里都覺容元真人小題大做。然而當他們一步踏入那矮牆組成的陣法中,全都大吃一驚,陣門內外簡直就是兩重世界!里面靈氣充盈足有外界十倍,尤其金木水火土五行涇渭分明。
眾人原來修煉的全是收攝外界靈氣,此時驟然變化全都不能適應。鋒利如刀的金,俎骨毒心的木,寒冰入骨的水,燥熱難耐的火,滯澀淤塞的土。無論是哪一種靈氣灌入體內,全都內腑巨震靜脈灼痛。
也只有劉卓稍微好些,他已領悟了星力,又是混沌之體,對于這種單一精純的真元並不陌生。但是讓人沮喪的是,此處竟只有五行真元,任憑他如何細致,也沒察覺一絲星辰之力。不過劉卓也並不著急,既然東溟上人讓他前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容元真人淡淡道︰“容你們一個月時間在此修煉,屆時若還不能適應,就直接取消入塔資格,否則進去也是平白搭上一條性命。”復又瞅了一眼劉卓道︰“此處乃是五行陣門,並無星辰之力,你隨我去北斗門修煉。”說罷已轉身往西面走去。
余下七人趕緊凝神修煉不提,單說劉卓趕緊跟上容元真人。一路無話,走了能有兩三百丈,又來到另外一處陣門。容元真人道︰“此處北斗門乃是專門招引北斗七星之力,你正好在此修煉星力。”隨即身影一閃已蹤跡不見。
劉卓又驚又喜,感到此處星力濃厚,竟比蓬萊島觀星台還精純!他往里面走了幾步,找了一塊自認為真元最足的地方盤膝跌坐,運起混元真氣就開始修煉。因為融合了星力,此時他已經能在修煉混元真氣的時候,少量吸收星辰之力。只不過因為肉身強度有限,還不能直接吸收星力。
徜徉在無邊的星力中,不知不覺中劉卓的元神回收意識海。體內的真元不用刻意驅動,就仿佛身體的一部分,在經脈中有條不紊的運行。此時劉卓還不知道他無意中已進入了另一番天地。
所謂‘劍由心發,言出法至’的境界,正是將真元和身體練到渾然一體,不需刻意調動,只要神念一動,就如同身上長的手腳一樣。屆時什麼劍訣法印全都不用,甚至咒語都不需念動,只要心中一想,立刻生成法術。其中玄妙之處,更是許多修真者窮極一生也難領悟。而今劉卓已窺到門徑,只需日後勤勉修持,單等時機一到,自然水到渠成。
與此同時,周圍充盈的星力,也大量涌入體內,隨著混元真氣運行。憑借混元真氣強大的融合力,又與星力進一步融合。也是劉卓的福緣造化,如果此時他保持清醒,一定會刻意控制功法。就會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涌入體內的星力立刻暴動。輕則傷及內腑,重則走火入魔。不但不能受益,反而弄巧成拙。
就在劉卓還懵懂不知的時候,他的混元真氣已融合了更多星力。雖然還停留在金丹中期,混元真氣的威力卻比原來更強大。原來丹田中那顆黃豆粒大的金丹又脹大了一圈,在金丹外圍又裹上了一層銀色的晶體,緊緊的與金丹合成一體,正是混元真氣融合的星力凝結而成。
時間如同靜靜的小溪,無聲無息的流逝,白駒過隙般已過了三十日。能被挑選進入天星塔的,全是教中的精英弟子。無論悟性、資質、修為全都有過人之處,短短一個月就已適應了單一真元的環境。非但如此還趁此機會根據自己的體制,專門參悟一種五行真元,希望能從中有所參悟。
當容元真人再次來時,五行門這邊的七人全都精神抖擻等候多時了,唯獨劉卓還沒過來。女兒家最易記仇,孫雨涵小聲嘟囔道︰“哼!還說不是累贅,還沒入塔就已拖了後腿。”其實她也並非真懷恨在心,只是氣不過劉卓囂張的樣子。
所幸兩方陣門相距不過數百丈,眾人不願多等,便直接過去尋找。不料走到七星門一看,全都大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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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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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5:19
第77回 脫險
只見北斗陣門里邊,立著一顆巨大的菱形石晶,潔白透亮還閃著淡淡的銀光,隱約能看見里面裹著一個人型。那石晶正是匯聚的星力凝結而成,因為劉卓能容納星力有限,那些不能進入體內的,就在外結成晶體。
其實劉卓早就醒了,只不過被困在里頭不能動彈。那些星力結成一團,就像一顆巨大的炸彈,一旦牽動就得把他炸成飛灰。就等容元真人來了,希望有辦法把他給救出去。只不過劉卓弄出來這東西,把容元真人也給嚇了一跳。
不過容元真人終究見多識廣,趕緊阻住隨行眾人,沉聲道︰“爾等退出百丈,沒我命令不得靠近。”說罷已縱身躍在劉卓旁邊,探手輕輕按在那星力聚成的石晶上。容元真人修煉戊土之力,在五行中最是中正平和。只不過此處北斗門,天星之力非常濃厚,任憑他修為再強也難施展。尤其又怕弄破了那石晶,再把劉卓給炸死就糟了。
容元真人終究不是常人,一看不能硬來趕緊收手。稍微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三枚符契,按照三才陣勢擺好。隨即手掐印訣念念有詞,驟見符契精光一閃,放出三道金光,瞬間練成一片,就組成了一個小型的陣法。敦厚平和的戊土之力立刻就把那石晶連同劉卓圍住,切斷了外界星力繼續輸入。
與此同時,容元真人並指一點,頓見一道銀光灑泄而出,恍如皓月淪落又似銀河墜下。“呲”的一聲輕響,奇快無比,就把那石晶給切成兩半。尤其驚人那神乎其技般的劍術,劍意貫透劉卓身子,已把他後面的石晶也給斬開,卻沒傷著他一根毫毛。
劉卓還沒反應過來,就覺一股寒意迎面而來,隨即眼前一亮,困在身外的石晶竟然成了兩半。他可深知由星力凝結成的石晶有多大威力,被劈開之後立刻就得爆炸,不由嚇得魂飛魄散。就在此時忽覺被人捏住了脖子,隨即一股巨力就把他給丟了出去。
劉卓腦袋一片漿糊,從劈開石晶再到被丟出來只一瞬間。還沒等他想明白怎麼回事,就听身後“轟隆”一聲巨響。猶如同五雷轟頂,當即就把他給震醒了。扭頭一看只見那北斗陣門中緩緩升起一團黑乎乎的蘑菇雲,翻涌蒸騰沖起百余丈高。
劉卓驀地一愣,恍然明白是容元真人把他給拋了出來。沒想到這只見了兩面,貌似冷漠寡言的師伯,竟在緊要關頭忘死相救。人心都是肉長的,劉卓心痛如刀割,落在地上目瞪口呆望著那蘑菇雲。
連同另外七人也都驚呆了,尤其周曉琪愕然之後,“哇”的一聲就哭出聲來,飛也似的就要往里面沖去。幸虧孫雨涵手疾眼快,一把就將她抱住攬入懷里。然而就在這時,忽見那黑雲中閃出一抹亮色。隨即容元真人施施然從里面走出來,身上還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金色光幕,除了鬢發衣角有些凌亂竟然並沒受傷!
周曉琪一見師父安然無恙,略微一愣,旋即猛地掙脫孫雨涵,奔過去一頭就扎到師父懷中。容元真人難得露出一絲笑意,輕輕拍拍徒弟的後背,道︰“丫頭哭什麼,師父有沒真死了。”周曉璐還驚魂未定,抹了兩把眼淚,惡狠狠瞪了劉卓一眼,喝道︰“都是他弄出來的,差點就……”
劉卓也心懷愧疚並沒回嘴,反而容元真人擺擺手道︰“這原是我的疏忽,沒想到以他的修為,竟能聚起這麼多星力。不然早些提醒他,也不知弄出此事。”復又看了劉卓一眼嘆然道︰“你很不錯,果然是老祖宗看重的人物。”
旁人也不知所言的老祖宗是誰,不過也能听出定是個身份不凡的人物,更疑惑劉卓的身份來歷。不過此時劉卓沒工夫理會旁人的目光,他更驚愕與容元真人的強大修為。作為當事人他心里最清楚聚集起多少星力,而容元真人首當其沖,竟然毫發無損!
此時听見容元真人說話,劉卓趕緊恭恭敬敬施禮道︰“弟子多謝師伯救命之恩。”容元真人淡淡道︰“我是你同門師長,救你性命也是應該。”說罷已邁步就往里面走去,周曉琪還耿耿于懷瞪了劉卓一眼,連著兩外二女跟上去。
吳戰笑著湊過來,揚手搭住劉卓肩頭,賊兮兮道︰“我說劉師弟啊!你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剛才那一下可夠嚇人的,你究竟怎麼弄出來的?”劉卓苦笑道︰“吳師兄可別再取笑我了,剛才若非師伯相救,我被困在里頭還不知怎麼脫身。”復又哀聲嘆道︰“自從那日來此入定之後,也不知怎麼就成了這樣。”
說時三人也一同跟上,唯獨剩下李逸洛奇二人,看著劉卓的眼神有點不善。只听洛奇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說表哥,看來這回突然加進來這小子可不一般啊!”李逸冷道︰“哼!只不過提前領悟了一項天地法則,我就不信他一輩子都這麼好運”
洛奇陰惴惴的笑道︰“要不咱們進去之後……”不過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李逸給瞪了回去。李逸眼中寒光一閃,冷然道︰“你少給我想那些花花腸子,你當旁人都是傻子嗎!同門相殘乃是死罪,就算你跟賈光宇交情再厚,也犯不上在這賣他人情。”
洛奇臉色一滯,訕訕笑道︰“我這不也是為咱們兄弟的將來著想!否則你我全都不是各宗的大弟子,將來最多落個有名無實的長老。”沒等他說完又被李逸打斷道︰“那賈光宇不也是個三弟子,只怕比咱倆命運好不了多少。別說你們還只是酒肉朋友,就算你跟他拜了把子又能怎樣。若想出人頭地還不如塌下心來,把自己本事練上去。一旦遇上大事,才能人前顯聖傲里多尊,看誰敢瞧不起你!”
洛奇“嘿嘿”笑了兩聲,並沒再多言,兄弟二人也緊跟上去。只不過人心隔肚皮,他心里作何打算,又有誰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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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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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5:30
第78回 地
容元真人領著眾人來在天星塔下,到了此處更能看出那巨塔到底有多麼宏偉。足有百丈方圓的基座上,青森森的石壁一直延上天穹。塔下東西南北一共四方大門,北斗陣門雖然名曰‘北斗’,實際上卻在西面。
越過護塔的陣法,只見一座巨大石雕猛虎立在塔門之前。因為西方應對四相白虎,因此以白虎為陣門神獸。那石雕巨虎足有十余丈長,張牙舞爪,二目圓瞪,其勢欲撲,真是栩栩如生。
容元真人來到白虎前面十多丈就停下來,伸手一指地上一道環形的紅線,道︰“這是發動陣法的警戒線,一旦有人越過,立刻就觸動陣法。引來白虎獸魂攻擊,除非度過四次天劫的修為,別想在陣中逃生。”
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剛才就感覺到那白虎神像氣勢不凡,沒想到竟然真能殺人。這時容元真人又取出一支令牌,喚過吳戰遞了個他,叮囑道︰“你在幾人當中年紀最大,辦事也妥帖,這方令牌就給你保存。將來從塔中出來,再過此處必須取出令牌,對著神像躬身三拜才可通過。事關爾等性命,務必切記切記!”
吳戰正色點了點頭,接過令牌小心收好。容元真人又道︰“若萬一令牌遺失,切記不可強闖,只需耐心等待。我每隔六個月就會前來塔下查看,也可將你們接出來。”說罷揮手退出一片霞光,落在白虎神像上,頓時閃出一片精光,隨即地上的紅線已消失不見。
容元真人這才邁步再往里走,復又前行十余丈,就來到一扇漆木大門底下。那大門十分厚重,仿佛專為巨人定做,竟有六七丈高四丈多寬。門下露著一尺多寬的縫子,從中涌出絲絲陰寒徹骨的黑氣,讓人不由得不寒而栗。
容元真人不聲不響,雙腳猛地在地上一跺,隨即雙手展開,拖著道袍大袖往前揮去。頓時兩袖飛起,仿佛兩條游龍,圈在門環上頭。“轟隆”一聲巨震,隨著容元真人陡然一聲斷喝,“嘎吱吱”那兩扇千斤巨門緩緩開啟。
“呼”的一股黑氣從中涌出四散亂舞,隱約听見“嗚嗚”哭聲猶如萬鬼哽咽。隨行的一眾小輩全都嚇了一跳。就在這時忽然那白虎石像上飛起一片白光,震耳欲聾一聲虎嘯。黑氣頓時氣焰消弭,仿佛遇到克星,萎靡縮回門內。
直把大門拽開三尺多一個縫隙,容元真人就收回神通,喝道︰“還不入塔更待何時!”眾人如夢方醒,趕緊縱身沖入門中。當最後一個身影掠入黑暗之時,“轟隆”一聲龐大厚重的大門自動關閉。
劉卓被那關門聲震得身子一顫,隨即腳下仿佛踩著了棉花,一點也借不上力。下意識的想施法飛行,又恍然想起容元真人曾言塔中不能飛行。就在這一瞬間,乎覺身子猛地往下一墜,仿佛落入萬丈深淵。
當失去了足以傲人的力量之後,修真者也不過是個平常人。陡然變故讓劉卓手忙攪亂,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片刻之後忽見下方一個亮點迎面撞來,隨即四周陡然大亮,“咚咚咚”一陣墜地亂響,眾人全都摔成了滾地葫蘆。
尤其三個美麗的女子,鬢發凌亂,衣袖沾塵,好不狼狽。最倒霉的就數孫雨涵,不知怎麼竟然用臉著陸。幸虧她已修成元嬰,身子堅韌難傷,否則這一下非得破了相不可。就是如此也摔得鼻涕眼淚齊流,那模樣真的好不可憐。
不過八人終究不是常人,很快定下神來,再往四外打量不禁微微一驚。剛才在門口時,看見里面黑氣涌動,料想塔內定是險惡之地。沒想到此處藍天白雲,綠樹鮮花,遠處粉黛似的山巒,跌宕起伏連綿天際。山頭上掛著一輪剛剛升起的朝陽,照得天邊雲彩艷如血染。林間燕雀啾啾爭喧,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野花香,到處一片生機勃勃。
無奈眾人並非來此游山玩水,周曉璐趕緊取出剛才師父給的地圖。那絹制的地圖不知多少年,里面本該是白色的絹布也早就成了晦暗的黃色。還生恐一不小心就給弄壞了,小心翼翼的展開。上面畫著山水圖案,卻並沒標注一個地名解釋。
周曉璐捧著地圖上下左右看了半天,那可愛的小臉益發露出嚴峻的神色,眉頭緊鎖仿佛遇上了莫大的難題。水鳩最是善解人意,趕緊上去詢問道︰“曉路姐怎麼了,難道地圖有什麼差池?”
周曉璐無奈的捧著地圖,努努紅艷艷的小嘴,臉上憋起兩抹紅霞,自己也覺得非常丟臉,小聲道︰“這地圖,我看不懂。”聲音雖然不大,可眾人耳聰目明哪能听不見,全都露出怪異的神色。尤其孫雨涵剛才還倒霉的用臉著陸,這會也不忘笑話別人。
周曉璐原本又羞又惱,而今被好姐妹笑話,更覺臉上無光,惱羞成怒揚手就把那地圖丟給了孫雨涵,嗔道︰“給你看!給你看!”孫雨涵也知道有點過分,笑嘻嘻的不知如何化解。但當她接過地圖看了幾眼之後,眨巴眨巴那雙漂亮的大眼楮,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咕嚕”孫雨涵極沒淑女風範咽了一大口唾沫,看了看周曉璐,勉強笑道︰“那個……這個……好像我也看不懂啊!”聞听此言余者更驚,趕緊取過地圖傳閱一圈,竟全都面露難色。
其實也難怪他們看不懂地圖,修真之人出行全都飛劍而行。倚仗目力極佳,懸在空中一眼望去就能看見好幾百里地形。就算陌生的地方,走過一次也全都記住,地圖根本就沒什麼用出。尤其容元真人給這幅圖,既無標注也無地名,畫的仿佛一副水墨丹青的山水畫,更難辨別其中的地利信息。
原本劉卓還躍躍欲試,前世他上學時也學過地理,地圖還是不難看懂。然而當他接過那方圖卷之後,橫看豎看也落得一頭霧水。只見那圖上山水連綿,也沒有東西南北,也沒有水平高線,甚至連入口在哪都沒標出!只有七個塔形圖案,表明是要去查看的七座古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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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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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5:45
第79回 石髓精乳
劉卓把地圖又交給吳戰,問道︰“吳師兄以為現在該怎麼辦?”先前容元真人曾言。()在這些人中吳戰處事最為穩妥,言外之意就是遇事可以他為主。
吳戰接過地圖,沉吟半晌道︰“既然是容元師叔給的地圖,我想應該不會有問題。塔內空間廣大,我等切不可盲目行動。唯今之計只有先解開地圖之密,再依照地圖尋找七座大陣。”
話才說完洛奇就接道︰“我看此法不妥,如今咱們入塔乃是身負重任,豈能因為不識地圖,就畏懼艱險裹足不前!”吳戰微微一皺眉,沉聲道︰“如此說來我是畏懼艱險裹足不前嘍!”洛奇不陰不陽道︰“呃!吳師兄可別誤會,我只是就事論事,可沒有別的意思。若剛才那句話有所冒犯,還請師兄見諒則個。”
吳戰哼了一聲,心里雖然不快,卻不能因此翻臉。至于劉卓雲柳也沒吱聲,雖然三人相處不錯,也犯不上因為這點事,跟另一位同門結怨。尤其洛奇的話雖然難听,卻也並沒有一點道理。
李逸是這里邊除了吳戰之外,入門最早的弟子,他又是洛奇表哥,自然不能裝聾作啞,笑道︰“我看吳師兄所言甚為中肯,我等初來乍到不識凶險,若無地圖貿然亂走,恐怕有所閃失。不過困在此地也不是長久之計,我看不如以一月為期,咱們在此安營扎寨研究地圖玄機。若能找出端倪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就向外探索,看是否能找出些線索。”
李逸之言雖然有‘和稀泥’的嫌疑,也算是穩妥之計。眾人尋了一處干淨陰涼的地方駐下,輪流研究那怪異的地圖。不過隨著時間流失,劉卓益發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仔細往四外打量,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雲柳看出他的異狀,靠過來低聲問道︰“師弟覺得有何不妥,怎麼忽然焦躁不安?”劉卓搖了搖頭,身子一松斜倚著一棵人臂粗的毛竹。正好望見天上太陽,只見朝霞滿天,彩虹環繞,不由得吃了一驚。
雲柳順他眼神望去,也是微微一愣。劉卓一指那朝陽道︰“咱們來此怎麼也有兩三個時辰了,那時就是一片朝陽,此時也該日上中天了吧!”雲柳苦笑道︰“看來咱們要是在這傻等日落,只怕一輩子也到不了一個月。”
二人說話聲音也引起旁人注意,剛才全都關注那張地圖誰也沒太注意。劉卓伸個懶腰道︰“既然太陽只是個樣子貨,咱們也只有自己計時了。”復又對雲柳道︰“既然要在此多住幾日,還是上周圍看看地形,師兄與我同去如何?”
吳戰趕緊叮囑二人道︰“塔內險惡,你倆不能遠走。”雲柳應了一聲,猛地往上一躍,大概還想御劍飛行。卻只跳了四五丈高,又“咚”一聲落在地上,險些摔個狗吃屎。臊的滿臉通紅,撓撓後腦勺,訕訕笑道︰“我忘了不能飛了!”
且說劉雲二人往周圍探看,雖說吳戰已有叮囑,不過到底多遠才算遠呢!二人藝高人膽大,不知不覺已走出十余里。周圍蒼樹綠草,翠竹青藤,偶爾幾只小獸警惕的看著二人,復又受驚似的飛也逃走。
一邊走著劉卓一邊問道︰“雲師兄,雖然咱倆也是初識,怎麼說我也是跟著雲師兄來的,若一旦有什麼變故,可得互相照應啊!”雲柳笑道︰“師弟這是什麼話,咱們同門之間本當同心協力。”劉卓微笑道︰“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師兄難道真不明白小弟意思?”
雲柳腳步微微一頓,沉吟道︰“這恐怕有所不妥吧!”劉卓淡淡笑道︰“師兄不必急著答復,只知小弟有此意思便罷了。我雖年少卻不糊涂,一看便知三位師姐交情莫逆,而那李逸洛奇二人關系還更密切。”
雲柳點頭道︰“師弟看的不錯,李洛二人乃是姨表兄弟。”劉卓笑著接道︰“至于剩下這三人,理所當然就該團結在一起。相信吳師兄也自覺勢單力孤,否則怎會如此熱情相交。並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說萬一有變,才好有個準備,還請雲師兄細細斟酌。”
說話間忽听涓涓水流,二人皆非尋常,立刻感覺到不遠處凝聚了一股濃厚的靈氣。索性不再多言,一齊順著摸索過去。前路雖有荊棘雜草,卻難不住二人腳步。不多時越過一片灌木叢,雲開霧散顯出一片開闊平地。
乍一望去能有七八十畝大小,四周全是碧綠的草地,在中間圍著一汪十余丈見方的水塘。尤其池中水色白膩,乍一看去仿佛盛了一塘乳汁!雲柳驀地一愣,隨即驚呼道︰“莫非竟是‘石髓精乳’麼!”說著搶了幾步到池邊伸手捧起一汪,放在鼻下輕輕聞聞,不由得大喜過望道︰“師弟!真是石髓精乳!”
劉卓雖然不知道這石髓精乳到底是什麼東西,但一看雲柳欣喜若狂的樣子,就知一定不是凡品。又見雲柳“咕嘟”一聲就把手上一捧全都灌到口中,尚覺不過癮又舀起一捧。劉卓更不能落後,趕緊上去牛飲起來。
那精乳入口清甜,涼絲絲非常好喝,只不過到了腹中,又覺一陣**辣的氣流涌出,通達百骸好不舒暢。二人欣喜之余卻沒看見身後灌木叢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楮正憤恨的盯著他們。原來是一頭黑毛小獸,長的圓滾滾的,一身柔順的長毛,頭上兩只大耳,鼻子頂上還一前一後長了兩只堅角。
那小獸惡狠狠的看了片刻,轉身鑽入林中不見。劉雲二人還不知將要大難臨頭,喝了一個大飽方自停歇。雲柳坐在地上抓著袖子抿了抿嘴,笑道︰“早听說這天星塔內雖然凶險,卻奇珍無數,沒想到今日才一進來,就遇此精乳,真是你我兄弟的造化。”
劉卓趕緊問道︰“小弟孤陋寡聞,不知這石髓精乳有何妙用?”雲柳允自笑道︰“你倒真是膽大,不知是什麼也敢狂飲一通!”劉卓道︰“我這不是信任師兄,既然師兄敢喝,我又如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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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5:59
第80回 石髓怪獸
雲柳笑道︰“也是師弟入門太晚,有些知識尚未接觸。這石髓精乳乃是一種難得的天才地寶,若在外面的靈秀之地能結成一碗已是難得,沒想到這天星塔內,竟藏了如此之多!此物最能凝固內氣開發經脈,且內含靈氣充盈,只需飲上一口,可抵數十年的苦修。”
劉卓驀地一愣,疑惑道︰“可抵數十年苦修!我怎麼沒點感覺?”雲柳起身笑道︰“師弟也忒性急,就算再好的靈物也不可能喝下去就起效。而且所謂的抵償數十年苦修,也並非立馬增加修為。打個比方若師弟原本練到元嬰期還需二百年,而今日飲了這些石髓精乳,便只需一百年修煉。”
劉卓這才明白,笑道︰“原來如此,我就說修真沒這麼簡單麼!怎麼可能隨便吃點東西,就能免了苦心修煉。”雲柳道︰“師弟還別說的這麼絕對,這世上之大無奇不有,還真有那靈丹妙藥,常人只要吃了,立刻就能成修真高手。”
劉卓驚道︰“哦!世上還真有此等仙藥!”雲柳笑道︰“師弟問我也是白搭,我就曾听師父提過一句,至于到底是什麼仙丹也不知曉。”復又起身往來路走去,一邊說道︰“既然遇上此等好事,咱倆也不好獨享。大家同門修行也全都叫來,免得日後再遭責難。”
劉卓賊兮兮的一笑,抖了抖袖子就扣出來一只青瓷的瓶子,放在池中灌滿。雲柳笑道︰“你竟還連喝帶拿啊!”劉卓理所當然道︰“我還有個小妹子,也帶出去給她嘗嘗。”復又問道︰“師兄不來取些?”雲柳略顯寥落道︰“我孑然一身,唯一親近的也就是師父,大概他老人家也不稀罕這東西吧。”
說話間二人已起身回去,雖然不能飛行,但輕身騰躍總是不難。二人一躍數丈,數息之間已經回到了營地。剛才出去時間不短,眾人還擔心他們出事,見其回來才算放心。吳戰迎來問道︰“二位師弟可發現附近有何動靜?”
劉卓並不搶功,全由雲柳敘述。眾人一听見石髓精乳全都大喜過望,連正在研究地圖的李逸洛奇也一同湊過來。天才地寶不容錯過,六人心急催促雲柳趕緊帶路。此次再來劉雲二人已輕車熟路,穿過了灌木叢眼看就到。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一陣陰風從頭上襲來,眾人驀地大驚,趕緊仰頭上望。卻只見一片漆黑的烏雲從頭上飄過,隨之大風 起好不森人。不過烏雲來得快去的更快,只轉眼功夫煙消雲散,只剩一溜煙霞就往前面林後落下。
眾人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揮之不去的陰霾。吳戰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眉頭緊鎖高聲喝道︰“大家小心,不可輕舉妄動,恐怕有些不對!”眾人紛紛備好飛劍小心戒備,唯獨一人偏生不听勸告。其實聚在這里全是各宗的精英,個個心高氣傲,哪會真心信服吳戰。尤其洛奇生性乖張陰戾,除了他表哥其他人誰也不服。
先前容元真人令吳戰為首,就讓洛奇心里耿耿于懷。剛才地圖之事,他就有意唱反調,此時又听吳戰發號施令,心里更生逆反。暗道︰“哼!吳戰!你何德何能,敢在此發號施令,遇上一點風吹草動就畏懼不動。今日老子偏就上前看看,到底有什麼妖魔鬼怪!”
想到這里洛奇縱身往前一躍,根本不听召喚,一頭就沖過叢林。李逸擔心表弟有個閃失,趕緊隨著跟去。吳戰當然看出洛奇的心思,只不過事已至此也不能放任不理。嘆息道︰“我等也一同跟上吧,不可讓他們落單。”隨即縱身跟上李逸。
孫雨涵低罵了一聲,就被周曉璐和水鳩阻住,三女非常默契跟了上去。劉卓和雲柳也沒落後,然而當他們再跟過去,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聚成一汪的石髓精乳,這一會功夫居然全都沒了,甚至還能看出池底濕潤的痕跡。
眾人全都暗自心驚,見二人來了趕緊問道︰“剛才你說石髓精乳就在此處!”劉雲二人點頭稱是,再往周圍打量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吳戰眉頭緊鎖,沉吟片刻當機立斷道︰“此事太過詭異,此處不可久留。石髓精乳雖好,與我等也未必有多大好處,還當速速離開為宜。”復又對眾人吩咐道︰“李逸洛奇二位師弟修為不弱,且心有默契,就在前方開路。三位師妹緊隨其後,我和劉雲兩位師弟斷後。塔中異獸魔靈眾多,咱們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洛奇雖然不服吳戰,但剛才踏過灌木叢時,心里陡然升起警兆,緊要關頭不敢再唱反調。危機時候才顯出精英本色,八人立刻打起精神,隊形嚴禁往外退去。然而還沒等八人走出二十丈,忽听身後“咕咚”一聲。已經干涸的池子中心,竟裂開了一道丈許長,一尺寬的地縫!隨即乳白色的石乳就從那地縫里汩汩涌出。
八人看見石乳乍現,不由得又驚又喜,但突生異象也不敢輕舉妄動。再看那石髓精乳仿佛煮沸了,熱氣蒸騰,煙霧繚繞。周圍林中鳥獸“啾啾”哀鳴,或者沖天而飛,或者疾走逃散,一時間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眾人正在心驚,就听池底傳來驚天獸吼,瘋狂咆哮,亦如龍吟,震得四周樹木亂顫。“大家小心”吳戰大喊一聲,已搶先祭出飛劍,隨時準備戰斗。余者也都不慢,紛紛祭出飛劍法寶,緊盯著池塘中心。
再看那塘中石乳風卷成浪,陡然涌起竟有一丈多高。那風口浪尖上立著一只怪獸,形如犀牛,鼻上生角,渾身長毛,肥頭大耳。從頭到尾也就一尺多長,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楮,忽閃忽閃可愛極了,正是剛才藏在劉卓雲柳身後的那只小獸。
周曉璐少女心性,一見那小獸模樣可愛,不由得大喜道︰“涵姐!水鳩!你看那小東西多可愛!”她話音還沒落,就在那小獸身後猛地涌出一團黑影,竟然又是一頭怪獸。和那小獸幾乎一模一樣,唯獨放大了數百倍,龐大的身子竟有十余丈!尖牙利角,目露凶光,正惡狠狠的盯著八人。
作者: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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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6:17
第81回 角犀
如果先前看見那小獸還能覺得可愛,那麼此時看見這龐然大物,可絕不會在覺得它哪里可愛。尤其那陰森森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的靈魂,被它盯著更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里邊除了劉卓之外,其他人全修行了百多年,算是見多識廣了,居然也叫不出這怪獸的名字。書中代言,這巨獸本名叫角犀,乃是上古洪荒的異種,力大無窮生性凶猛。雖然以草木為主食,也時常捕獵一些動物,尤其喜歡虐殺虎豹。
原來劉雲二人發現這個石髓精乳的池子,乃是這頭角犀的巢穴。剛才來時恰巧母獸外出覓食,只留了幼獸在家。角犀乃是洪荒異種靈性非凡,幼獸看見兩個陌生的東西也沒敢現身,偷偷去尋母親回來。正好趕上眾人二次前來,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眾人驚愕之時,那巨獸咆哮漸息,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竟是可惡的人類,好像有數十年沒看見了。”眾人沒想到這巨獸竟還會說人話,正要出聲回應,又听角犀自顧自的吼了一聲︰“兒子!今天咱們娘兒倆運氣好,人肉非常好吃,正好送上門來,給咱們打打牙祭。”
群人驀地一愣,就覺一股排山倒海似的氣流席卷過來。那角犀厲吼一聲,身上勃然而起一片紅光,仿佛整個身子都燃起了火焰。只不過那赤色的火焰並無熱量,反而陰寒如冰凍人心脾。絲絲寒煙將空氣中的水汽凝結,重重迷霧瞬間籠罩方圓數百丈。
原本吳戰三人斷後,但此時倒轉過來,反而首當其沖。幸虧三人反應全都不慢,且早就祭出仙甲護身。吳戰斷喝一聲,身上陡然閃出一片水銀似光幕,往左右一分,連同劉卓雲柳全都罩住。
那光幕稍微一頓,立刻凝成金屬實質。幾乎同時一道紅光刺透迷霧轟然撞來,“轟隆”一聲九天驚雷一般,吳戰身子猛地一顫,險些把他法術震散。不等眾人松一口氣,紅光勢如閃電接連刺來。
吳戰那銀色光幕也隨之崩潰,所幸眾人已乘此機會穩住了陣腳。吳戰順勢往後一躍,雲柳早就祭出一抹藍光,在空中飛旋展開成了一把大傘,又把後面紅光接住。與此同時,劉卓手疾眼快,驟見一個黑影隱在濃霧中急速潛行,取出神雷珠,念動神決揚手就是十顆混元神雷。
“轟隆隆”一陣密密麻麻的雷聲,藍光乍閃,雷光橫飛,頓時炸得雲開霧散。那角犀雖然皮糙肉厚,也被混元神雷炸得吃疼,“嗷嗷”大吼暴怒非常。一雙大眼中閃著火焰似的金光,死死盯著劉卓,恨不將他生吞活剝了。
然而旁人也並非在看熱鬧,就在劉卓打出混元神雷的同時,後面一抹五彩虹霞一閃而逝。隨即仿佛蝴蝶般輕盈美妙的身影一縱而起,霞光之中孫雨涵嬌艷肅穆,仿佛尊神仙子,冷漠的望著那暴怒的巨獸。
春蔥似的玉指飛旋變換,又听一聲嬌吒,孫雨涵嬌軀微微一顫,手上轟出一溜神光。周曉琪和水鳩也不示弱,二人全都祭出法術,精光亂射,雷霆奔馳。三人攻勢如潮,全往那角犀打去。
元嬰期的修為雖然算不上蓋世高手,可也相當難得,若在一個小一點的門派,足以混上一個長老。但令人驚訝,三人放出法術,打在角犀身上,居然毫發無損!那黑色的皮毛泛著油光,反而更加精神。
劉卓凝目觀望,青瞳劍早已灌足法力。只不過此時四周迷霧重重,對敵人幾乎一無所知,他也不敢貿然出手。打算先看看情況,伺機尋到敵人弱點,再放出寶劍力求一擊成功。但此時劉卓已愈發感覺到危險,心里壓力越來越大,仿佛千斤巨石壓在心頭。
再說那龐大的角犀盯著轟來的法術,身上紅光驟然更盛,騰空而起一躍撲來。仿佛從天而降的巨大隕星,鋪天蓋地傾軋而來。看著那急速變大的黑影,每個人心里都升起難以抗拒的無力感。
雖然不能飛行,但眾人身法如電,千鈞一發之際,分往四外縱掠,總算堪堪避開巨獸一撲。就听“轟隆”一聲,大地都被撞得顫了三顫。角犀余怒未消,咆哮著從剛剛砸出的大土坑里爬出來。也不管是誰,隨便盯準一人,鼻上尖角精光一閃,“刺啦”一聲 出一道電光。
而這個倒霉蛋就是劉卓,那電光速度太快,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僅憑金羽甲又未必能化解,劉卓趕緊御劍橫在身前。“鏘”的一聲金鐵交鳴,那電光威力驚人,把他震得五內巨顫,幸虧最近修為大進,否則非得受傷不可。
與此同時眾人掠在四方,已把角犀圍住。水鳩掌上拖著一方玉盤,小手劃水似的在空中晃動幾下。周圍水汽雲霧應勢而動,轉瞬之間斂成一縷,長鯨吸水似的,匯入玉盤之中。那玉盤本是一件非常厲害的水系法寶,原本藏在混元派寶庫之中。只因水鳩天賦過人,才由她師父雷戰道人求來,傳給她使用。
隨著周圍雲開霧散,眾人氣勢為之一振。六柄飛劍四面射來,五道青光一道銀光,在空中劃過一溜長虹。角犀身體龐大,雖然活動靈活,難比飛劍更快,眾人料定此擊十拿九穩。沒想到那角犀竟不躲不閃,乍見一層紅光涌出體外,瞬間結成血色光幕。襲來的劍光如同搔癢,只有孫雨涵的凝霜劍,展開銀光沖破光幕。無奈攻到里面,已成強弩之末,只留下一道尺長血痕。
角犀狂嘯一聲,搖頭擺尾道︰“一群沒用的東西,你們太弱了,沒有資格活在世上,都給我去死吧!”話音還在空中回蕩,只見它鼻上尖角電光一閃,眨眼間聚起一顆斗大的光球。隨著那光球一顫,一圈精赤的紅色光環急速往四外輻射。光環勢如破竹,任憑法術飛劍,全都不能抵擋。角犀的咆哮聲震動天地,仿佛猙獰的狂笑,已準備享用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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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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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6:59
第82回 遁逃
雖然容元真人告誡劉卓,盡量少借用外力。不過此時面對那氣焰囂張的角犀巨獸,為了保住性命他還有什麼選擇呢!眼看那紅色光環襲來,劉卓已運起真元召喚外界的星力。天星塔內各種真元全都獨立存在,星辰之力也不例外。
劉卓神念一動,立刻感應到了濃厚精純的星力。一股強大的真元灌頂而入,進入體內在腹下的金丹周圍急速迴旋,閃著銀亮的精芒,與混元真氣搖響回應。就在這一剎那,金丹中湧出一股龐大的力量。心裡憋著一口氣,正覺不吐不快,借此勢頭長聲狂嘯。
只見一團純淨的星光籠罩在銀亮的金羽甲外,片片金羽環繞飛旋。長髮衣袂飛揚紛張,一股凌厲瘋狂的氣勢油然而生。眼看眾人就要傷在光環之下,頓見一道金霞飛射無數銀星,匹練似的飛縱斬來。
說時遲,那時快,灌注了星辰之力的青瞳劍,威力之大不可言表!一劍斬在那血色光環,「卡嚓」一聲如摧枯拉朽,隨著青瞳劍上下絞動,那看似凌厲的光環瞬間崩潰。混元派眾人已用盡了渾身解數,卻不能阻止那襲來的光環,幾乎陷入絕望的時候,險死還生全都大吃一驚
再看那匹練似的金霞在空中迴旋一展,猶如怪蟒翻身,破了光環之後,回過頭來復又往角犀頸上斬去。與此同時劉卓大聲喊道:「師兄師姐!快出飛劍,擊殺此怪!」餘者聞言如夢方醒,雖然心驚劉卓的厲害,但生死關頭不及多想,各展飛劍一同斬來。
角犀本已準備開飯,沒想到幾個小東西竟還有反抗能力。那凌厲絕快的金光讓它真切的感到了危險,只這一瞬間青瞳劍業已飛至,獵獵寒光繞那巨獸脖子一旋。「噗呲」一聲血光迸濺,鮮血如同泉湧噴出。也全仗角犀銅筋鐵骨,青瞳劍雖然劃開它皮肉,卻難一劍斬斷筋骨。
角犀負傷吃疼,「嗷嗷」咆哮彷彿瘋了。它盤踞在此數千年,就算周圍的異獸也不敢輕招惹。沒想到今天遇上幾個小人,居然吃過這麼大虧。心裡恨透了劉卓,忍住疼痛又往敵人撲去,看那架勢非要弄死劉卓不可。
然而就在此時七道劍光陸續飛到,「嘁哧卡嚓」不顧一切全往角犀身上招呼。剛才護身神光已被青瞳劍擊破,此時全仗皮肉焉能抵擋飛劍鋒利,轉眼間角犀已被砍的遍體鱗傷。然而受傷之後反而激起了巨獸凶性,「嗷嗷」怪叫紅光亂舞益發兇猛難馴。
聽那角犀巨獸震天咆哮中,還加雜這更加稚嫩的聲音。那小獸原本以為媽媽來了,立刻就能趕走入侵者。沒想到敵人居然這麼厲害,把媽媽打的遍體鱗傷。它又急又怒,「啾啾」咆哮,卻因年紀太小,難以上前相助。
但這「啾啾」叫聲卻引起了洛奇的注意,正好他所在離那小角犀藏身之地不遠。循聲望去,一眼就看見小獸,不禁露出一絲猙獰的陰笑,捨了合攻轉身就往小獸撲去。小角犀雖然才出生數年,卻靈識敏銳行動矯健。立刻發現了衝過來的敵人,哀鳴一聲鑽入草叢就跑。
洛奇原想抓個活得,畢竟異獸難得,若能馴養聽話,總比殺死更好。不料小獸動作靈活,讓他連連撲空,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索性祭出飛劍先殺了出氣。人說母子連心,可一點都不假。那角犀剛才就察覺不對,又聽見小角犀「啾啾」哀鳴,立刻知道孩子有危險。再也顧不上殺敵出氣,龐大的身子一躍而起,回身就往洛奇撲去。
「轟隆」一聲龐大的巨獸又在地上砸出個大坑,幸虧洛奇反應機敏,已先一步往後退去。角犀更擔心孩子受傷,壓住怒火放棄追擊。回身把小角犀含在口中,四蹄飛縱身子一閃已躍入了石乳池中。
眾人還要追擊,卻被吳戰喝住:「異獸凶蠻,不可再追!」洛奇憤然道:「怪物已經受傷,正好趁機除去,為何又不讓追。莫非適才血戰,吳師兄害怕了不成!」吳戰被氣得臉色發青,但他秉性中正粗豪,卻不善言辭詭辯。
如今劉卓已和吳戰雲柳成了天然盟友,洛奇明顯借題發揮故意為難,他怎能眼看著吳戰受屈。洛奇正大放厥詞,卻聽劉卓一聲冷笑,道:「洛奇師兄真好大的口氣,既然說吳師兄膽怯,何不獨自追去,反而在此誇誇其談。」
「你……」洛奇臉色一變,不過面對劉卓的詰難卻難以做答。剛才若非劉卓飛劍傷敵,只怕眾人早就死在巨獸爪牙之下。修真界本是實力說話,劉卓雖是金丹期,但剛才展露的實力,足以和他們比肩而立,甚至更盛一籌。
劉卓身在官場多年,也深知與人交往,萬萬不可左右逢源。如今既然要結盟吳戰,就得先表明立場。劉卓又道:「剛才雖然只見一大一小兩頭怪獸,但誰敢保證它們沒有同伴?更何況……生孩子總是兩個人的事吧!」
尤其可惡劉卓說話時還故意瞅了一眼三女。雖然活了百多年,但躲在深山修煉仙法,一年只當一日過,三人心性還如少女,不由得面紅嬌羞,暗惱劉卓言辭無狀。隨即又倒吸一口冷氣,若剛才那怪獸再引來同伴,眾人還焉有命在!
雲柳和李逸也臉色大變,剛才只見敵人負傷逃遁,卻並沒想過是否還有同黨。吳戰再顧不上跟洛奇計較,當機立斷道:「此處不可久留,我等馬上就走!」角犀凶威懾人,眾人心有餘悸,趕緊縱身逃去。
轉眼間飛奔百餘里,確定身後並無動靜,才尋了一處僻靜停了下來。雲柳拍拍劉卓肩頭,笑道:「原來只聽傳言,我還有點不信,今日一見師弟神乎其技,果然歎為觀止啊!」吳戰也湊過來笑道:「適才若無師弟挺身而出,咱們全都難逃獸吻!沒想到領悟了一項天地法則,就有這般驚人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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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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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7:20
第83回 土行猢猻
脫離了角犀的威脅之後,地圖的問題又擺在了眾人面前。周曉琪捧著地圖一籌莫展道︰“哎!要是能找人問問就好了!哪怕找到一處陣法,也能以之為地標,不用再跟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眾人默然不語,大約這偌大的天星塔內,也只有他們八個活人。雖然先前定下了一月之約,但經過角犀一戰,眾人難免心生浮躁。吳戰作為師兄不能再保持沉默,好整以暇道︰“我說咱們也不能著急,師叔給了咱們這幅地圖,想必是另有深意,未必不是考驗咱們耐心和智慧。唯今之計更不可心浮氣躁,萬幸剛才無人受傷。若再引來厲害荒獸,我們可未必這麼幸運了。”
吳戰並不知道,給他們造成了大麻煩的地圖,可並不是什麼考驗,而是當初繪制時候的疏忽。只不過數千年來,每個進入天星塔內的弟子都沒有懷疑。九死一生終于出去,將地圖交還師門,想當然的以為是一種考驗。如此將錯就錯,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且說眾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忽然听見耳畔“沙沙”輕響。經過剛才一番血戰,全都成了驚弓之鳥,听見動靜全都一驚,趕緊循聲望去。只見一片茂密的矮樹叢中,有幾片葉子輕輕顫動,還有“吱吱”低鳴仿佛老鼠叫聲。
八人各自提劍戒備,卻見那樹叢驀地往兩邊一分,從中探出一個猴頭。那猴子好奇的打量眾人,圓溜溜的大眼楮透著驚懼戒備的神色。眾人見只是一個猴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唯獨吳戰小心謹慎,喝道︰“大家不可懈怠,此處非常之地,尋常猴子焉能活命!”
話音沒落那猴子已從樹叢里走出來,能有三尺多高,只有常人一半。臂長腿短,手大腳大,也是直立行走。尤其怪異身上居然穿著麻布的衣裳,手里還拎著一柄鋼刀,乍一看仿佛一個原始人。
那猴子小心翼翼的看著眾人,仿佛非常害怕那些閃著神光的仙甲,“呀呀”怪叫了幾聲,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不多一會樹叢又一陣顫動,接二連三鑽出四只猴子,個頭有大有小,全都穿著衣裳,尤其一個毛發稀疏的老猴居然還能口吐人言!
只見那老猴身量高大,竟比其他小猴高出一半。卻因年紀太大,弓腰駝背佝僂著身子,粗壯的骨骼更能看出他曾經強健的體魄。手里拄著一根青色的藤杖,閃著淡淡的光暈,居然還是一件加持過法力的寶物!
老猴邁了兩步來在前頭,咳了一聲怪聲怪調的說道︰“請問來的可是混元上仙?”雖然吐字不清含混其詞,也能勉強明白意思。尤其點出‘混元’二字,大約曾經見過或是听說過混元派。
眾人又驚又喜,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正在一籌莫展,居然就送來了一個指路的救星。尤其孫雨涵最性急,飛身一躍探手就朝那老猴抓去。沒想到那些猴子竟也不凡,還沒等孫雨涵到了近前,忽然身上亮起一層黃光,驀地一閃竟鑽到地下!
吳戰趕緊喝道︰“孫師妹還不回來!莫要驚了這些仙友。”孫雨涵暗惱猴子滑頭,自覺臉上無光,默不作聲怏怏回來。吳戰高聲喝道︰“我等正是混元派弟子,幾位猢猻朋友不要驚慌,我家師妹並無惡意。”
現在眾人最怕孫雨涵把這些猴子給嚇跑了,可算是遇上一個能說話的,若再弄丟了還找誰去問路。萬幸那老猴並沒逃走,等了片刻又從旁邊土里探出腦袋,問道︰“個位若真是混元上仙,可有憑據展示?”
原來這些猴子也並非凡種,乃是天生地養的土行靈猿,一出娘胎能操控土行之力。但凡有砂石泥土,就能施展土遁,來無影去無蹤,若非神通廣大,絕難將他逮住。之所以能叫出混元派的名字,也有前因後果。二百多年前,秦瑤靜這一代弟子進入天星塔結下的夙緣。
當時進入天星塔乃是七人。為首的就是如今的掌教蒼虛真人。余下凌雲真人王興建,雲裳仙子和秦瑤靜,還有道玄真人,加上現在的十長老水鏡道人、十一長老天星真人。七人也是遇上了地圖問題,不識路途困在附近,正好遇上這些土行猢猻。那時這只老猴還只是個小猢猻,一身金黃絨毛甚是可愛。雲裳仙子憐他可愛就帶在身邊,還教他學習人言。
那老猴一言卻把眾人難住,混元派雖是名門,卻並沒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特殊東西。然而就在眾人愁眉不展時,那老猴竟自己從土里鑽出來,指著周曉琪手里的地圖,喜道︰“你們果真是混元上仙,我曾見過那個東西。”
吳戰問道︰“莫非老仙友曾見過我教前輩?”老猴點頭道︰“兩百多年前也有一群人曾來此處,為首的是一個叫蒼虛子的人。”眾人一听更無懷疑,吳戰趕緊道︰“原來老前輩曾與我等長輩相識,真是失敬失敬。”
老猴擺手道︰“你們全是神仙般的人物,這‘老前輩’的稱呼我可擔當不起,若是不棄老朽披毛戴角,便可叫我一聲老猢,咱們以朋友論交如何?”吳戰笑言應承,復又問道︰“既然老猢與我家師長有舊,我等正好有一事相求。”
老猴心思靈透,瞅了一眼周曉琪手里的地圖,笑道︰“難道你們也看不懂地圖麼?”眾人微露驚容,只听此言中一個‘也’字,便不難猜出當年蒼虛真人他們也曾有此經歷。吳戰應道︰“老猢所言不假,既然曾與我家長輩相識,想必也知我等前來何事,不知可否為我等指一條明路?”
老猴笑道︰“我知你們前來尋那大陣,就在此處南方三百余里。”眾人大喜過望連聲道謝,迫不及待就要告辭,卻被老猴攔住道︰“你們也忒心急了,前行數十里就是深山密林,路徑幽謐極不好找。你們初來乍到,沒有嚮導怎能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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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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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7:45
第84回 甘羊
眾人全是心思玲瓏之人。一听那老猴的話。立刻明白言外之意。吳戰一抱拳道︰“還請老猢能相助則個。”老猴笑道︰“這個你們就放心。方圓數百里的的形全在我心里裝著。想要帶你們過去也並非難事。只不過……”
見老猴說話太不爽利。孫雨涵迫不及待道︰“老猢有什麼話你只管說。吞吞吐吐忒不痛快!”吳戰瞪他一眼接道︰“老猢不要見怪。我這師妹快人快語慣了。若有何難事只管道來。我等若能相助自然再說不辭。”
老猢笑道︰“即使如此那老朽也就直說。原本為你們帶路也不算什麼大事。若在平常老朽二話不說當下便走。只不過如今卻遇上一樁難事。非的諸位相助不可。”孫雨涵急道︰“有什麼事你倒是快說啊!”
老猢搖頭嘆道︰“哎!說起來真是我族不幸啊!前日還有三百多名子弟。如今就只剩下我們這老少五個了!原本已再無希望。沒想到竟遇上了諸位前來。真是蒼天有眼啊!”說著那跟來的四個小猴全都“嗚嗚”大哭起來。老猴也不禁潸然淚下。
原來這土行猢猻一族世代在此居住。憑著一身土遁的本領。才能在這凶獸環伺的的方求的生存。沒想到天下之物生生相克。竟有一種惡獸甘羊。專門能破土行遁法。那甘羊雖然名為羊。卻生的體壯如牛。尖牙利爪喜食血肉。平時成群結隊捕獵。居無定所四處游蕩。
正巧前幾日到了此處。發現了土行猢猻的巢**。甘羊五行之中屬乙木。正好克制猢猻土遁。這些猢猻平素倚仗遁法。無論什麼凶獸也難抓住他們。根本沒有憂患意識。只等六頭甘羊已經從四面包圍上來才發現大事不妙。再想施展土遁逃走。卻發現的表全被乙木之氣侵染。竟然不能入的!甘羊速度如電。又會乙木神雷。可憐三百多頭猢猻。只逃出來五個。老猢本是族中長老。這幾日在周圍游蕩。就想伺機救出族人。卻遇上了劉卓這些人。才有剛才相認之始。
孫雨涵一听來龍去脈。笑道︰“我當是什麼難事。不就是救出你那些同族。幾頭甘羊能有多厲害。一會咱們同去將其趕走便是。”周曉琪也附和道︰“既然是師門舊交。就算沒有帶路之請。咱們也當拔刀相助。”吳戰點了點頭道︰“兩位師妹所言不差。不過咱們也需從長計議。我等雖然修行仙法。但此中凶獸個個不凡。也絕不能掉以輕心。”
劉卓沉吟片刻問道︰“剛才老猢說族人被甘羊襲擊。距今已經過去數日。又說那甘羊凶惡殘暴。這些日來莫非還有幸免?”眾人不禁臉色微變。又都望向老猢。若群猴已經遭了毒手。再去拼殺就有些的不償失了。畢竟八人並非猢猻的孝子賢孫。沒有義務為他們報仇。
老猢趕緊道︰“眾位放心。我老猢並非昏聵無狀。且獸類不同于人。捕殺獵食只為生存。算不的仇恨。若我族人真被甘羊吃了。也無需苦心復仇。能把幾個孩子養大也就罷了。但不幸中的萬幸。那幾只甘羊先前剛剛捕獲一只癸牛。許久都不用進食。尚有許多族人的以保全。只求眾位能將其救出。老朽已感激不盡了。”說著撲身跪倒在的。連同四個小猴也一同匍匐大哭。讓人看了好不揪心。
吳戰趕緊上前攙扶道︰“老猢快快請起。你乃是我等長輩。怎可行此大禮!這事我們應了便是。”老猢大喜過望。急道︰“事不宜遲。甘羊佔據我族巢**。就在前方不遠。諸位可隨我速去。”
那老猴看似老邁。遁入的下卻迅捷無比。眾人騰身縱躍緊隨其後。轉眼間行出百里。只見前方一座十余丈高的小丘。長滿了茂密的草木。尤其土丘頂上。一顆巨大的洋槐樹。竟有三十丈高。樹冠形如張開的大傘。就能覆蓋周圍一百多丈。
遠遠就能看見茂密的樹葉之間。用樹枝結成許多樹屋。想必是猢猻搭建的巢**。只不過此時樹上早就沒了往日的喧囂。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微弱的打鼾聲。只見樹下橫七豎八臥著六頭巨獸。正在“呼呼”大睡。
今日算是見識什麼叫肥羊了。這些甘羊身軀全有兩丈多長。一身油光昝亮的黑毛。覆著雄健有力的肌肉。頭上一對青色巨角回旋蜿蜒。閃著陰冷的寒光。尤其打呼嚕時開闔的大嘴。滿口腥黃的尖牙。更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大樹旁邊。立著一只巨大籠子。全都用青藤編成。里頭密密麻麻塞滿了猢猻。也不知中了什麼法術。大多都昏倒在的。就算有幾個醒著。也都目光呆滯的靠在一塊。仿佛不知道將要大難臨頭。
眾人遙遙望著。不由的眉頭緊鎖。雲柳率先道︰“我看那藤條籠子好像不並堅固。若用飛劍將其斬開也並非難事。不過那些猢猻神智昏聵。一旦驚動甘羊。又怎能將他們救出?”
老猢趕緊應道︰“這個不用擔心。他們是聞了甘羊肚臍下的麝香。只要用涼水噴頭。立刻就能清醒。而且我族土遁之法也算精妙。只要破開籠子。再把的上乙木法術破去。群猴就能遁入的下。不用眾位操心。”
吳戰稍微松了一口氣。道︰“若如此倒也不難。劉卓師弟飛劍最利。就來破除藤條牢籠。水鳩師妹精通水系法術。正好想辦法用涼水澆醒猢猻。余者跟我一同牽制那六頭甘羊。若能取勝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只需拖延時間。等群猴遁入的下就可全身而退。”
辦法雖然簡單卻最有效。畢竟敵人只是六頭猛獸。而並非狡詐陰毒的敵人。又思量一遍。確定無誤。眾人各自行動。此法劉卓和水鳩必須配合默契。否則無論誰先動手。都將打草驚蛇。甘羊生性凶惡。一旦發現不能守住群猴。定然大肆捕殺。只一瞬間或許就是幾條性命。
二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水鳩再次將那玉盤取出。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那玉盤底下漸漸濕潤。憑空聚成一汪清水。待水鳩準備好後。劉卓並指一點。一溜金光匹練似的飛瀉而出。對準青藤牢籠閃電打去。千丈之遙如同咫尺。靈凌劍光點在籠子上。復又回旋一繞。只听“ 嚓”一聲。那凝聚了無數乙木之力的牢籠應聲潰散。
幾乎與此同時。水鳩嬌聲叱 。玉盤上陡然飛起一條水柱。猶如天女散花。沖到天上隨即崩散。那山丘周圍頓時下起暴雨。如黃豆大的雨點又急又密。打在身上竟比寒冰還涼。大雨落下群猴陡然驚醒。又見牢籠破碎。立刻四散奔逃。
大睡正酣的甘羊也都驚醒“哞哞”怪叫。那聲音不像山羊更像黃牛。眼看嘴邊的美餐就要逃走。六頭甘羊立時大怒。雙目圓瞪。眼珠子都紅了。陡然起身四蹄騰躍。就要追回群猴。不容它們逞凶。吳戰六人已放出飛劍。將其去路攔住。
稍微耽擱片刻。劉卓的青瞳劍已刺到的上。隨他法力催動。金色劍光如孔雀開屏左右展開。原本覆在的上的青色薄膜立刻被切開一條七八丈長的大口子。隨即片片龜裂如同玻璃破碎。群猴一見的上乙木之力已破。立刻施展土遁。轉眼間數百猢猻盡已消失不見。
因為剛才見識了角犀的強大。眾人心知塔中怪獸皆非凡俗。不欲再節外生枝。只想趁機救出群猴。然後讓老猢帶路去找那大陣。因此剛才只在遠處操縱飛劍。並非沖過去硬拼。然而那六頭甘羊氣已氣的五內具焚。“哞哞”咆哮裝若瘋狂。尤其靈識敏銳。剛才一見襲來飛劍。就已斷定了眾人所在。
再說八人一間群猴已逃。就想抽身而走。哪想那六頭甘羊瘋狂沖來。角上青光連閃。乙木神雷雨點一般轟來。眾人沒料到敵人竟如此凶猛。雖有仙甲護身並沒受傷。也被阻了去勢。眨眼間六道烏光一閃而至。竟反被甘羊截住去路。
吳戰雖不想多事。但事已至此。也由不的他了。大喝一聲︰“敵人厲害。全力轟殺!”已聚起渾身法力。手上涌出一片精光。全都灌注飛劍。青光如龍。矯健斬下。對面的甘羊盯著吳戰。咆哮一聲四蹄飛揚一頭撞來。頭上雙角綠光森森。身上也升起淡淡的光暈。
“鏘”的一聲。切金斷玉的飛劍劈在甘羊額頭上。竟是金鐵交鳴之聲!隨即綠光閃耀迸發出一股巨力。竟把吳戰飛劍給撞飛出去!此刻吳戰就感覺如同跟山岳對抗。任憑灌入多少法力。也難撼動敵人分毫。順勢撤劍凝立。不由的大吃一驚。
幾乎同一時間除了孫雨涵。其他人的攻勢全都受挫。因為剛才的分工。劉卓和水鳩並沒出手。只剩孫雨涵擁有一柄銀色飛劍。一擊將面前甘羊擊退。余下幾人全是青色劍光。非但沒能擊殺敵人。還險些傷了自家飛劍。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48:29
第85回 惡鬥
雖然飛劍之間有所差異,但也暴露了眾人劍術還有瑕疵。畢竟青色飛劍已算是寶劍,若使用得當一樣威力強絕,不可能連甘羊皮毛都傷不到。
甘羊反擊轉瞬而至,只見六頭甘羊揚起前蹄,隨即猛然往下一跺,“轟隆”一聲地面在蹄下驟然一顫。綠色的乙木之力瞬間向外延伸,粗大的藤蔓蒿草從地下涌出來,直往眾人纏繞過來。幸虧眾人全是久經戰陣,不慌不忙各施法術,各有攻守非常默契。
吳戰統籌全局,已看出一些門道,大聲喊道︰“師弟師妹!各自為戰,把這些甘羊引開各個擊破!”甘羊本是群居猛獸,捕食抗敵全都合力攻守,且一同施展木系法術威力更大。眾人聞言趕緊四面飛退,各自引逗一頭。
那些甘羊終究是野獸,不知敵人險惡用心。只恨眾人口中奪食,恨不得把眼前幾人全都撕碎吃了。見敵人四散還以為要逃跑,騰躍而起急速狂追。分開之後眾人全都使出看家本領,甘羊雖然頭堅角利力大無窮,但身上可不是銅皮鐵骨。眾人知道厲害也不再硬踫,轉而靈活應對,專門御劍刺殺它臀腹的軟肉。
六頭甘羊被打的“哞哞”長鳴滿身是傷,但這凶獸脾氣倔強,居然死戰不退。眾人本來想將其擊退就罷了,如今卻成了不死不休的大戰。群人愈戰愈勇,眼看就要取勝,忽然從背後傳來一聲巨響,隨即“哞哞”吼聲不絕于耳,大地顫動仿佛萬馬奔騰。
劉卓等人循聲望去,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東南面山林之中騰起一片煙塵,影影綽綽竟又是三只甘羊!為首那只還更雄健,竟有三丈多長,頭上巨角蜿蜒虯勁,一看就知道是群中頭羊。
雖然就要取勝,但眾人也不敢再戀戰。一旦頭羊歸群,再想脫身就更不易。瞬間互相遞個眼神,同時收回飛劍竄入林中就想逃走。六頭甘羊全都受傷,見敵人逃走也無力再追。但那頭羊凶戾成性,一看部下滿身是血,眼珠子都紅了。“哞哞”怪叫緊追不舍。
劉卓這八人一縱數丈,發命狂奔,無奈在此不能飛行,天生雙腿哪能比四腿跑得快。不多時那甘羊首領已經追了上來,頭上一雙巨角“吱吱”閃爍電光,乙木神雷接連打出,猶如箭雨亂射。只有數尺長的閃電看似無甚威力,打在身上可不好受。就算眾人仙甲防身,也難免身子麻痹疼痛難當。
吳戰心急如焚。甘羊速度太快,這樣逃跑根本甩不掉它。索性把心一橫,厲聲喝道︰“你們先走。我來斷後。”雖然他也知道敵人厲害,但身為師兄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話音沒落猛地停住返身就迎上追來的甘羊首領。
吳戰心知對面怪獸凶暴成性,也不敢與之力敵,想先拖延片刻,再伺機脫身,不料敵人竟比預料還強。見吳戰回身抵擋,那甘羊首領怪叫一聲,大嘴一張猛地吐出一道光錐,在空中一晃展開七八丈長。
吳戰御劍抵擋。沒想到那光錐忽然分化成數十精光,將他飛劍繞開,直接攻殺過來。吳戰心中暗驚︰“好狡猾的凶獸,竟知法術變化!”雖然驚訝但他應對可一點不慢,飛劍回旋展開一片劍光,無數青光紛飛亂舞,瞬間就將甘羊法術消弭無形。
那甘羊首領早知敵人實力不凡。並不如何驚詫。厲聲長嘯身上升起一層濃厚地綠光。瞬間竟把身子也化成一團光球。直徑足有四五丈。又從綠色地光球上射出萬千青絲。瞬間結成一張百丈大網。沒等吳戰回過神來大網已經織成。鋪天蓋地就把他給罩在當中。
吳戰做夢沒向敵人竟有此等法術。如今成了甕中之鱉。還能再往何處逃生!不由得心急如焚。趕緊運足法力。操縱飛劍猛力往光網刺去。卻只听“叮叮當當”一陣金鐵之聲。綠色光網盡是乙木精元結成。堅硬柔韌無與倫比。除非神兵利器絕難將其斬斷。這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這時那大球驟然裂開。甘羊首領從中一躍而出。盯著吳戰嘴角裂開。露出一口獠牙。仿佛在嘲笑敵人自不量力。只見甘羊巨角上精光一閃。頓時閃出數十道神雷轟來。此時它倒不急著弄死獵物。就像貓捉耗子一樣。要好好逗弄一番。
雖然陷入困境。但吳戰終究不是常人。打起精神還要拼死一戰。就算死了也要讓敵人付出代價。眼看神雷襲來。他也使出渾身解數。收回飛劍與身相合。只見青贊贊地劍光足有七八丈長。急速旋轉卷起一股旋風。竟把襲來神雷全都攪碎。
隨即身劍合一地強大威力顯露無遺。吳戰地劍光破開神雷地一瞬間。對準甘羊地咽喉就刺過去。速度陡然提升數倍。那甘羊首領根本沒有反應就被打中。頓時哀鳴一聲。被撞了一個跟頭。頸下已淌出鮮血。
但此刻更驚訝地反而是一擊得手地吳戰。剛才他已經使出全力。料想憑此一擊就算不能殺敵。也能使其重傷。才有機會破開光網逃出生天。沒想到那甘羊首領竟是一身銅筋鐵骨。飛劍地攻擊竟只能破開它地皮毛。僅僅入肉數寸就不能再進。
“嗷!”憤怒地甘羊首領竟發出一聲獅子般的吼聲,四蹄刨蹬憤怒的盯著吳戰,發瘋似的沖了過來。那速度之快乃是吳戰平生僅見,眨眼之間已經到了近前,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一股死亡的陰影籠罩而來,吳戰心里暗道一聲“完了”。一時間萬念涌起,當初的神仙夢想,百年的刻苦修煉,到了今日死于非命,便也隨著全都成空。
然而常言道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從吳戰身後傳來一聲輕響,仿佛絲絹扯斷的聲音。隨即綠光織成的大網驀然而斷,竟涌進一道宏烈地金光!匹練似的劍光迎上撞過來的甘羊首領,轉瞬之間兩者撞在一塊,爆炸地雷鳴之中還夾雜著一聲淒厲的獸鳴。
沒等吳戰回過神來,劉卓已縱到了他身邊,笑道︰“吳師兄受驚了,小弟來與你並肩抗敵!”險死還生吳戰猶如兩世為人,看著劉卓的笑容,心里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師弟……”
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化作了這兩個字。
青瞳劍的鋒利已遠勝尋常飛劍,就算甘羊的銅筋鐵骨也難保不傷。僅僅剛才一個照面,就險些被寶劍刺個對穿。幸虧甘羊首領也不尋常,身子猛地往旁邊一挫,才免去身受重傷。定住身子驚怒望向劉卓,隨即怒吼一聲,身上陡然涌出大片綠色濃霧,瞬間向周圍膨脹。
劉卓和吳戰頓時感覺頭暈眼花,立刻知道綠霧有毒。大凡木系法術不是神雷就是用毒,這甘羊乃是木系凶獸,放出毒物也不足為奇。幸虧二人修煉混元真氣,專門能融合各種真元,趕緊運轉神功,化去體內燎毒。
趁此機會,甘羊首領四蹄一蹬再次撲來,身法速度如電,一閃就沖到二人面前。張開血盆大口,一股腥臭撲面而來。那難聞的氣味乍一入鼻,立刻頭暈眼花竟要暈倒。混元真氣雖能解毒,卻不能立刻見效,難免反應慢了一拍。劉卓首當其沖,雖然避開獸口,卻被前蹄踢中。
一股巨力當胸而來,就感覺仿佛被卡車撞了,內髒都要擠出來,骨頭架子也散了似的。幸虧胸口的銀桃盾護著,否則這一下非得送命不可。甘羊一擊得手,凶威大盛,再次躍起猛沖過來,同時角上神雷連珠打出。
強大的壓力如同泰山壓頂,危機時候劉卓也顧不了太多,立刻引動星力入體。管他借用外力是否不利將來修行,他只知道若再不拼命,也就沒有以後了。“給我殺!”劉卓聲嘶力竭,用盡了全身地力氣吼了出來。
天外星力頓時涌入體內,或許是到了生死關頭,劉卓體內真元前所未有的急速運轉,身上閃著冷幽幽的寒光。吸附了大量星力的青瞳劍,頓時展開十丈金光。就在甘羊首領撲下來那一剎那,橫斬豎切,瞬間攪碎周圍的綠色光網,復又帶著無上凶威,斜里往上刺去。
劉卓就感覺腹下的金丹如同燃燒起來,銀色的星力順著經脈瘋狂游走,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隨著震天徹底般長嘯一聲,雙目涌出兩道陰戾的凶光,身邊丈許充斥了濃厚地星力,無盡威壓勃然綻放。
甘羊首領看見那轟來的劍光,野獸的本能終于讓它感覺到了恐懼。大自然中並沒有面子,只有生存和死亡。當感覺到了害怕,甘羊首領毫沒猶豫,尥個蹶子扭頭就跑。只不過此時劉卓體內淤積了龐大的星力正要發泄,哪能就此放它逃走!
混元真氣帶著精純的星力灌注青瞳劍中,一溜金霞長虹鑒空,復又流行縱下。風馳電掣就在臀後貫入甘羊體內,隨即劍光上下一絞,瞬間就將那凶獸從中劈開。可憐那甘羊首領,在天星塔中橫行數百年,今日竟死在了劉卓劍下。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48:45
第86回 大陣凶威
見那甘羊終於死了,劉卓和吳戰全都鬆了一口氣,然而還沒等二人說一句話,忽然又生異變。原本被一刀兩斷的甘羊竟猛然燒起一團火焰,瞬間就將其屍體燒成了灰燼。那火焰赤紅明亮,呼呼捲起七八丈高的火苗。
劉吳二人赫然大驚,隱約聽見那火焰中還有甘羊的咆哮聲。原來那甘羊首領身體雖滅,但他再就成了精靈,元神尚未毀滅。剛才那一瞬間運氣腹內真火,將身體燒化凝聚所有精氣,就要跟二人同歸於盡。
不等二人躲閃,懸在空中的火球帶著甘羊首領的瘋狂憤怒急速撞來,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燒死那可惡的敵人。「小心!」吳戰驚呼一聲,但剛才一劍幾乎耗去了劉卓所有精力,他只能眼看那火球襲來。
「轟」的火光沖天,瞬間就把劉卓身軀吞沒,只立在丈許之外的吳戰驚呆了。他楞楞的看著那熊熊烈焰,半天也沒回過神來。雖然先前容元真人就曾提醒他們,天星塔內凶險無比,難保不會有人死在裡頭。但吳戰做夢也沒想到,第一個犧牲的居然會是這個最得天獨厚的師弟。他知道劉卓是替他死了,若非劉卓回來相救,他早就死在甘羊的爪牙之下。
那凝聚著甘羊首領所有能量的火焰獵獵燃燒,彷彿把空氣都燒焦了。吳戰悔恨交加,憤然振起全身法力,就要擊滅那團火焰。卻正在此時那火焰驀地一縮,彷彿中心閃出一團黑影。吳戰立刻察覺不對,趕緊停下法術。心道:「這位劉師弟乃是福源深厚之人,莫非陷入火焰還能無恙!」
幾乎同忽聽「彭」的一聲,那火焰中閃出一抹精光,隨即轟然炸開。火星四射,但凡落在地上,無論草樹只要沾上立刻引燃,頓時火頭四起黑煙沖天。唯獨火焰中心一團銀光還熠熠生輝,待片刻之後那銀光隱去。不正是劉卓是誰!
劉卓能保住性命全仗身上金羽甲,和胸口的銀桃經。否則剛才甘羊臨死反噬,就能要了他的性命。即便如此也耗盡了他所有精力,甚至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噗通」一聲跌在地上。吳戰大喜過望,奔上前將他扶起。又抓又摸連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劉卓頹然苦笑道:「沒想到那大羊羔臨死還弄出這麼大動靜,再燒一會我就成烤乳豬了。」說著還想發笑,卻引來一陣咳嗽。吳戰緊緊的扶著他說道:「兄弟!」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但從師弟變成了兄弟,其中又蘊含了多少義氣!
劉卓和吳戰相摻前行,不多時忽見地上冒出一個猴頭,正是先前向他們求救的老猢。一見二人行容狼狽,不由得歉意道:「今日族人能脫離災禍,全仗恩公相救。老朽心中感激不盡!」說著雙腿一軟已跪在地上。
吳戰趕緊推手扶出一股柔力,將老猴的身子托住,道:「老猢不可行此大禮!」老猢也不固執。順勢起身道:「前方有一處山洞涼爽乾淨,二位隨我前去休息,貴教幾位同伴也都在前邊。」
雖然別人並沒回來救援,但吳戰也並沒在意。畢竟剛才那種情況,若餘下那幾頭甘羊也追上來,絕沒這麼容易脫身。唯一所幸那些甘羊太過信任首領的實力,居然並沒跟過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劉卓和吳戰跟隨老猢來到十餘里外地一片茂密地叢林中。林中密處有一口天然山洞。直通地下非常幽深。正好用來藏身。原來這些猢猻若遇上強敵就全都躲在洞中。只因此次甘羊來地突然。才沒機會逃來。
山洞外頭。雲柳等人連同幾個小猢猻正在遙望。看見二人回來立刻迎上來。一同進洞說話不提。眾人就在洞中休息三日。劉卓也並無大礙。只是真元虛浮精力耗盡。休息三日已恢復如常。八人身負重任也不敢多呆。催促老猴同行帶路。
其實路途遠不像老猢說地那麼加難。不過一想到那些陷入困境地猢猻。也不難理解當初他會誇大其詞。老猢也自覺不好意思。一路上指揮幾個同行地小猴摘來許多異果。也好是滿足了眾人地口腹之慾。
三百餘里對於修真者來說根本不算多遠。一路行來倒也輕鬆。就在一個巨大地石墩旁邊。老猢停住了腳步。回身道:「諸位。老朽到此便不能再往前去了。此處乃是貴教禁地。外面禁制頗多。外人不可擅自入內。你們只要順著方向再走五十里。只要看見一片平原上立著一座三層地石台便是了。」
眾人心中大喜。跟老猢道別之後。沿路飛奔直往大陣掠去。果然越過樹林之後。就看見一片廣闊地平原。中間立著一座圓形平台。全是漢白玉砌成地。能有百餘丈方圓。上下三層就跟北京地地壇形制彷彿。雕刻紋畫非常華麗。尤其最上面一層。地上九宮八卦全是金玉鑲嵌。
周曉琪趕緊取出地圖對照。左下角所化圖案大致與此處相同。這下總算鬆了一口氣。終於是找到了地圖地參照。再往下走也有了方向。
其實所謂進來查看陣法,也並沒什麼要做的,只要看看幾處陣眼是否損壞即可。劉卓對陣法並不精通,走上那石台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其實旁人也跟他差不多,只不過事先容元真人已說明陣眼的所在,並畫出圖樣讓他們帶著。
就在眾人在台上查看時候,忽聽水鳩驚呼一聲:「呀!你們快看!」眾人驀地一驚,順著她的指向一看。只見遠處平原地邊緣躍出幾隻滿身黑毛體格健碩的巨狼,閃著凶光的眼睛正往這邊望過來。
眾人不由得心下後悔,這裡乃是混元派地禁地,外面佈置了非常厲害的禁法。剛才心急進來,又想查看陣法用不了多大功夫,破去禁制也並沒立刻補好,只想一會出去再修補不遲。沒想到讓這些巨狼鑽了空子。
劉卓並不認識那巨狼有什麼門道,但一看眾人臉色嚴峻,便知恐怕不好對付。大約看出劉卓心中疑惑,吳戰在他耳邊低聲道:「師弟小心,這種巨狼乃是北極雪狼的變種,生性兇猛嗜血成性,尤其成群結隊無窮無盡。」復又歎道:「剛才來時小心些就好了,沒想到竟引來著這些煞星。」
說話間那林中又躥出十七八頭巨狼,小心翼翼的往這邊走來。更驚人在林子深處又閃出無數綠光,每一對綠光就代表了一隻悍不畏死的巨狼。轉眼間已聚了三十多頭巨狼,為首一隻健碩的頭狼仰天長嘯,身後群狼一起附和,「嗚嗚」哀嚎震徹天際,一股陰戾的氣息油然而生,難忍一陣不寒而慄。
狼嘯稍息,群狼一起往這邊望來,惡狠狠的盯著台上眾人,彷彿看見了一頓肥美的點心,貪婪之心不言自明。頭狼眼中凶光一閃,群狼幾乎同時咆哮奔來。跑動之間狼口中閃出絲絲精光,瞬間聚成一團猛力噴出,彷彿利箭射出,來勢又快又恨。尤其群狼太多動則成片,鋪天蓋地令人無處躲藏。
眾人不禁眉頭緊鎖,化去襲來光箭。孫雨涵娥眉輕輕一跳,冷然道:「哼!一群不知死活地東西,也敢上這來撒野。」說時飛劍縱起一溜銀光直往頭狼刺去。孫雨涵法力不弱飛劍又強,此一擊不說十拿九穩也差不多。不料那巨狼竟非常了得,眼看飛劍襲來,一躍而起雙爪猛力劃出六道厲芒,「鏘啷」一聲竟把襲來飛劍生生逼開!
巨狼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衝到百丈之內,眼看就要衝上石台。台上陣法精密絕不允許稍有差池,八人趕緊揉身躍下,各自祭起飛劍就要力拼屠狼。正在這時,整個石台忽然顫動起來,猛地石台中心閃出一片精赤的紅雲。那紅雲瞬間湧起,彷彿紅色的閃電全往群狼籠罩過去。
那些巨狼看見紅雲湧起,頓時露出驚懼之色,猛地停住彷彿遇上了天敵,夾起尾巴扭頭就跑。更令人驚訝那紅雲速度更快,在空中一旋分化無數細芒,分往群狼後頸打去。但凡被紅光打中的巨狼立刻栽倒在地,四腳抽搐隨即身上皮毛脫落,竟一瞬間化成一撮飛灰,全身精氣全都被那紅光吸納。
並沒有血肉橫的場面,也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就在無聲無息之間數十頭巨狼一化成了齏粉。那紅光尚且意猶未盡,還要往林中撲去,但一到平原邊上,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截住,再難越過雷池一步。
那紅光試了幾次終於放棄,重新聚成一團,再次返回石台,猶如涓涓溪流匯入江海,轉瞬之間已消失不見。眾人面面相窺,甚至有些懷疑剛才所見是否真的。雖然沒有一絲血腥,但瞬間消滅近百頭巨狼,足以用恐怖二字來形容。
半天誰也沒說話,一股無形的壓力罩在頭上,讓每一個人都覺得心情沉重。劉卓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低沉著聲音道:「咱們不會把陣中封印地東西給弄出來了吧!」眾人驀地一愣,吳戰猛地喝道:「趕快查看陣眼!」話音沒落已經縱身躍倒石台中間,從懷中取出一方畫著圖形的絹布,細細對照地上的陣圖。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49:03
第87回 夢幻仙尊
吳戰終於鬆了一口氣,起身收起了陣圖,道:「所幸大陣沒有差池。」與此同時李逸、孫雨涵、周曉琪和雲柳也確定另外兩處陣眼完好無誤,眾人才算把心放在肚子裡。孫雨涵氣鼓鼓的走到劉卓面前,雙手掐腰大聲喝道:「都是你這烏鴉嘴,剛才都嚇死人了!」
劉卓訕訕笑道:「我也只是順口一說,誰知道師兄師姐反映這麼大。」然而二人話音沒落,忽然腳下石台又是一陣巨顫,緊接著四面精光湧起,照得人睜不開眼。眾人全都大驚失色,剛才檢查過陣法,確定安然無恙,怎麼轉眼之間又生巨變。
幾人全都身負神通,偏偏此時竟站不穩,只能互相攙扶勉強站住。再看石台中心紅光再起,陰森森冷淒淒,一股寒氣籠罩四野,人心頓覺不寒而慄。緊接著一股巨力傾軋而來,眾人無論修為高低,頓時心神一震,不能抵抗已昏死過去。
就在那一瞬間,劉卓還想發動天地之威,沒想到才僅神念一動,頓覺尤錘灌頂。腦袋「嗡嗡」直響,業已人事不省。再看那石台上精光閃爍,台上八人竟全都不見了!
劉卓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還有點神志不清。只覺得身下又軟又暖,他倒是忘了先前驚險,半夢半醒之間還以為在家中的軟床上,使勁蹭了兩下,「吧唧吧唧」就又要睡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劉卓乎覺心弦一顫,一陣惡寒籠罩而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陡然清醒了大半,再睜眼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原來他身下的可哪是什麼軟床,分明就是那惡形惡狀的孫雨涵!二人一上一下抱著,雙手還緊緊握在一塊。先前驚變乍起,二人相聚最近,慌亂之中才拽到了一塊。
孫雨涵也才醒來過來,雙眼朦朧臉頰緋紅。一副海棠春睡的嬌姿。只不過那慵懶之態的底下,卻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劉卓這才發現睡夢之中那軟枕竟是人家少女酥胸!他迅捷猶如跳鼠,「倏」的一下做起來。生恐孫雨涵惱羞嗔怒,趕緊岔開此事道:「剛才那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說時又往周圍打量,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周圍密林深草,青籐老根。竟早已不在那石台上了!
這時孫雨涵也發現變故,乍然驚愕也忘了剛才非禮。二人起身四顧,也不見附近還有旁人。林中幽謐凶險,不敢放聲大喊,生恐引來凶獸。孫雨涵臉色微變,問道:「看來咱們真的迷路了,現在該怎麼辦?」雖然她年紀比劉卓大,脾氣也倔強,但終究是個女子。到了這種時候也沒了主意,自然而然要依賴男人。劉卓見她流露出女兒家的怯弱,不禁偷偷鬆了一口氣。大約不會再計較剛才的事。沉吟片刻道:「剛才咱們在石台上忽然遭逢變故,現在卻被弄到這裡,只剩下你我二人,依我看應該有兩種可能。」
孫雨涵疑惑道:「嗯?哪兩種可能?」劉卓好整以暇伸出一根手指頭說道:「第一就是咱們還在做夢,應該被某種幻陣迷惑。」話音沒落孫雨涵抽冷上來,一把就扭住他臂下地軟肉使勁一扭。
「哎呦!」劉卓痛呼掙開,卻見孫雨涵一副無辜的樣子,淡淡道:「看來咱們並沒做夢。」心裡卻不無得意的暗道:「哼!臭小子看你再敢吃老娘豆腐!」劉卓也是無奈,訕訕笑道:「還有大約是那石台上有某種傳送陣法。若是如此我想其他人應該也在附近,咱們四處看看或許能有收穫。」
這裡並不像過去那樣的灌木叢,幾乎全是高大茂密的樹林,把天上陽光全都遮住。劉卓提著青瞳劍走在前頭,孫雨涵緊隨其後護衛兩側。二人足足走了數十里,也沒找到一個同伴。更奇怪這森林中居然連一隻小獸飛禽都沒有!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靜逸地有點嚇人。
忽然劉卓腳步一頓。眼中精光一閃。死死盯住前方。孫雨涵嚇了一跳。壓低了聲音問道:「有情況?」劉卓地飛劍已拽拽飛起。橫在身前小心戒備。小聲應道:「前面好像有點不對勁。我感覺到一團精純龐大地真元。卻猶如死寂沒有一點生氣。師姐做好準備。隨之準備應付變故。」
孫雨涵點點頭。也祭出飛劍。二人緩步前行。又走了七八十丈。眼前豁然開闊。已經出了樹林。來到了一片開闊地平原。平坦整齊地草地。映射著淡淡地青光。和煦地陽光照在地上。微風拂過彷彿蕩起層層波濤。
只需輕輕一嗅。就能聞到一股淡淡地香草味。徜徉其中更有種心曠神怡地感覺。然而此刻劉卓地心裡卻陡然升起一絲警兆。不禁眉頭緊鎖四下打量。低聲道:「師姐小心。此處恐怕有異。」還沒等他說完。已聽見「噗通一聲。回頭再看孫雨涵已跌在地上。呼吸平和竟睡著了!
劉卓大吃一驚。又感到一股強大地精神力傾軋而來。他趕緊提起精神。斷喝道:「何方高人。與我一個晚輩開玩笑。何妨現身出來一見?」與此同時已做好準備。隨時引動星力入體。就算不能克敵。也能全身而退。
話音沒落就已傳來「咯咯」笑聲。清脆悅耳彷彿黃鸝鳥。道:「小弟弟!你知道姐姐孤苦伶仃。就來這陪我嗎?快過來啊!」隨著話音。就見前方七八丈遠顯出一道靚麗地倩影。一襲青衣。長髮如雲。眉目如畫。尤其一雙媚眼含煙帶。彷彿能勾魂奪魄。就算劉卓心知堅韌。也難免心猿意馬。
那絕美地仙子款款走來。面含笑意伸出雙手擁來。眼看就要把劉卓攬入懷中。劉卓心裡不斷告誡自己此事蹊蹺。趕快退開。但身子就不聽使喚。竟然怎麼也挪不動步子。大約是看出來劉卓地心思。那青衣仙子嫣然笑道:「呦!小弟弟還懷疑姐姐別有用心麼?真叫人好傷心呢!」
「沙沙」的風聲帶著淡淡的香氣,一股溫馨輕鬆的氣息縈繞在劉卓身邊,幾乎瞬間就讓他放下了一切心防。劉卓緩緩閉上了眼睛,享受那和風旭日的瞬間。雖然他心裡清楚的知道,這短暫的美妙絕非真實,卻心甘情願沉溺其中。
就在這時忽然憑空一聲驚雷,劉卓驀然驚醒,渾身「簌簌」劇顫,霎時湧出一層冷汗。若非雷霆震驚,只怕已經落在夢幻之中,失去了自我意識。與此同時那絕美的仙子驚呼一聲,驟然飛退千丈,臉色駭然望著劉卓。片刻間又已恢復笑容,淡淡道:「我當是誰,這不是神主大人麼?怎麼成了這副模樣,莫非讓人毀了肉身不成?哦吼吼吼!」
僅僅那毫無淑女形象地狂笑,便知她與神主絕非友人。見其肉身被毀,更覺身心舒暢,恨不得彈冠相慶。青瞳劍輕輕一顫,湧出一道人影遙遙抱拳道:「夢幻仙尊一向可好!」那青衣仙子冷面相對,淡淡笑道:「你看我這樣子能好麼?倒是神主心志淡定,都已現在這幅模樣,居然還能保持心態平和。」
神主微笑道:「夢幻仙尊此言差矣,事已至此就算我不能以平常心對待又能怎樣?難道還能自己泯滅元神不成?」夢幻仙尊冷哼一聲,復又問道:「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來這裡幹什麼?莫非也想到天星塔裡住些日子?」
神主趕緊擺手笑道:「這還是免了!此處好佳宅,老夫命賤可受用不起。」復又瞅了劉卓一眼接道:「如今我寄居在這孩子劍中。他是混元派弟子,此番入塔歷練,正好路過道友仙宅。就算賣我一個薄面,放了這兩個孩子如何?」
劉卓在一旁聽見二人說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暗道:「好傢伙!看來這位夢幻仙尊也是大有來頭啊!至少是跟神主平起平坐的絕頂人物。」
夢幻仙尊美目流轉,眼光落在青瞳劍上,不由得眉頭緊鎖,喝道:「劍中竟還有人!」不等她話音一落,又閃出一抹精光,元化真人現身出來,躬身施禮道:「弟子元化,拜見夢幻前輩了。」這下可輪到那夢幻仙尊吃了一驚,似乎不信急切問道:「你!你真是元化子!你怎麼也成了這幅樣子?」
元化真人道:「弟子乃是元神分身,前翻遇上些變故,本體受了重傷,暫時失去聯繫。」夢幻仙尊歎道:「我就說你這小子可沒這麼容易死了。」復又歎息道:「剛才乍一見你,還以為你來履行當初諾言,現在一看也是不期而遇啊!」
元化真人微笑道:「我心裡從沒放下當初諾言,原本兩百年前就能飛昇,偏偏壓住修為留在人間。其中固然有師門重任,又何嘗不是記掛這裡,記掛著前輩呢!只不過瑣事未盡,也難孑然身退。」
夢幻仙尊悠然歎道:「難得你還能急著當初諾言,我也就心滿意足了。罷了,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放了這幾個孩子。」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49:18
第88回 雙子塔
單等夢幻仙尊話音一落,劉卓就感覺天旋地轉,周圍的景物全都化為虛無。隨即眼前的景物陡然一變,已經再次回到了那圓形的石台上。另外同行的幾人全都昏倒在地,又想到那夢幻仙尊的名字,也不難猜出剛才經歷的一切全是幻象。
劉卓定了定神,心中想到:「莫非這陣中封印的就是剛才那個夢幻仙尊!」他還想再找神主和元化真人問個明白,可任憑他怎麼呼喚,二人元神也不再現身。不過很顯然這封印的陣法,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堅固,否則夢幻仙尊怎能施展那麼大的神通。
就在劉卓胡思亂想時候,旁人也全甦醒過來,一問剛才經歷全都懵懂不知。就連跟著劉卓同行的孫雨涵也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彷彿只是睡了一覺。劉卓心知定是夢幻仙尊所為,有心說出事情,但又轉念一想,自己這些人的本領,在人家眼中不過小菜一碟,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還不如暫且守口如瓶,等日後出去再跟師父商議,或是直接稟報蒼虛真人。
眾人醒來之後雖覺蹊蹺也找不出什麼端倪,又查看石台上的陣圖,確定並無差池便離開此處。如今有了參照物,再對照地圖就不難找出行進方向。距離此處最近的是一座立在山上的高塔,大致估計也得在千里之外。這裡根本就沒有路,只知道一個方向,穿梭在樹林中直接奔過去。但凡遇上兇猛怪獸能躲則躲,若實在躲不過去便辣手圍殺。幸虧眾人修為不弱,幾次遇上了厲害的猛獸,全都合力將其擊退。
一路前行也不用細表,唯獨徒步趕路甚為費時。偏偏天上太陽只是個西貝貨,根本就沒有日月輪轉,也不知到底過了多長時間。唯一可喜在不停的戰鬥中,所有人的修為全都有了長足的進步。雖然修為境界並沒提升,但劉卓已覺得劍術法術全都運用更加嫻熟。
但這幾日劉卓的心理一隻縈繞著不祥的預感。腦中彷彿總有一個聲音在呼喚,無論如何揮之不去。原本他還懷疑是神主搞的鬼,但轉念一想如今還有元化真人牽制,就算神主有心也難弄出什麼花樣。
八個人跋山涉水,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第二站。雖然沒有日月輪轉,但一路上不斷的戰鬥。早已讓眾人身心疲憊。遙望遠處一座高聳雲端地山峰,不由得心裡鬆了一口氣。天星塔內一共七座大陣,如今已經看見第二座,離著成功身退又進了一大步。
一路走來全是密林草場生機勃勃,唯獨到了此處忽然生機斷絕。只見那山全是礫石突兀的禿山,竟連一根草葉也長不出來。鐵黑色的岩石益發壓抑難鳴。山頂上立著一座同樣是黑漆漆的高塔,卻與平常寶塔不同。彷彿兩座高塔並立,只有一面接合在一處。兩個塔尖頂上想著一白一紅兩顆珠子,熠熠放光如同日月。
吳戰看了一眼沒精打采的三女。道:「如今第二座大陣就在眼前,咱們也不用急著過去。一路勞頓,眾位師弟師妹暫且休息片刻。養足精神再上山不遲。」
劉卓並沒多言,直接尋了一塊平滑的石頭坐下。雲柳也一同坐過來,低聲問道:「我看師弟最近悶悶不樂,莫非有何難事,若需幫忙不要客氣。」
劉卓心裡稍微擠出點笑容,搖頭道:「多謝雲師兄掛念,若真有事小弟也不會客氣。」腦中那怪異地聲音乃是他的心事,就算跟雲柳說了也無用,只是給人家平添煩惱罷了。雲柳看出他有難言之隱。也並不強迫,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劉卓席地而坐閉目養神。然而沒過多久他忽然感覺一陣心悸。彷彿落入了陰寒地冰窖。絲絲寒氣順著骨縫就往身子裡鑽。劉卓想睜開眼睛。但那兩隻眼皮彷彿灌了鉛。竟怎麼也睜不開。就在此時忽然聽見一個深沉地聲音說道:「快來放我出去!快來放我出去!」
聽見那聲音劉卓不由得身子一顫。猛地驚呼一聲居然驚醒了!「師弟!怎麼了!」聽見劉卓驚呼雲柳趕緊問道。旁邊地吳戰也躍了過來。扶住劉卓後輩神色甚是關切。這一路過來三人並肩作戰。早就結下了深厚地友誼。
劉卓「呼呼」喘了幾口粗氣。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大概是太累了吧。」話音沒落另一邊洛奇以接過話茬。陰陽怪氣道:「真地沒事嗎?我看你這幾天就不對勁。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是死是活咱們可不管。唯獨到時候別拖累咱們哥們。否則……」
李逸和另外三女雖然並沒吱聲。但臉上已微微露出不信任。大約已注意到了幾天劉卓地狀態不太好。吳戰皺了皺眉頭。已經非常不快。沉聲道:「否則你要怎樣!洛奇!說話需考慮清楚。不要忘了。劉卓可是咱們同門師弟。」
洛奇還要反唇相譏。卻被李逸瞪了一眼。終於並沒再多言。一時間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歸根結底修真者也是人。並非銅鑄鐵打地神仙。當面對著無盡地危險。無時無刻都得打起精神準備戰鬥。任憑是誰也難免心氣焦躁。
然而就在平靜下來之後。劉卓地心裡卻駭然如驚濤。原本才到金丹初期地他。此刻居然已經到了金丹中期!甚至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莫名其妙地突破了一個層次!他清楚地記得。甚至剛才入定之前。還沒有這種變化。
劉卓不由得又驚又喜,心中暗道:「莫非是剛才入定有所突破!但僅僅這一小會怎麼可能?我才結成金丹不久,照說至少還得修煉數年才能突破。」這莫名其妙的好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這時,忽聽耳邊又響起了那深沉的聲音,道:「來吧!救我出去,我會賜給你強大的力量,我會引導你練成神仙的修為。」
劉卓定了定神往周圍望去,並沒見絲毫異常動靜,偏偏耳邊又真切的聽見動靜。那聲音只是一閃而逝,等劉卓再想細細甄別聲音來源的時候又不見了。這時眾人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又動身往那山上高塔行去。劉卓雖然心裡疑惑,也只能暫且放下。
山石雖然陡峭,但眾人身手矯健,加之山上並無植被礙事,閃轉騰挪更能得心應手。八人沿著山脊急速飛奔,眼看再有百丈就要抵達山頂。正在這時侯,劉卓地腦海裡忽然閃現出一絲冰冷淒厲的畫面。
只見一片冰天雪地,極寒的北風彷彿把空氣都凍住了。就在一座巨大的冰山地下壓著一個形容狼狽的老人。身上的衣服早就腐朽,露著大片的肌膚,在北風中吹得通紅。長長的眉毛鬍子全都被寒冰凍住,只有半截身子和一條手臂露在外頭,趴在地上早就已奄奄一息。唯一能活動的手臂還鎖著一條比人腿還粗地鐵鏈,卻不知究竟是何方神聖。
劉卓不由得身子一顫,雖然只是神念一閃,但剛才那一瞬間,他就彷彿身臨其境,甚至能感覺到寒冷的北風。與此同時他的金丹中陡然湧出一股龐大的真元,在體內急速運轉,竟然不受控制的開始吸取星力!
劉卓趕緊沉住心神,努力控制住金丹的運轉。幸虧那種怪異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只一瞬間躁動的金丹就被壓服。湧出的真元也全都歸入丹田。劉卓稍微鬆了一口氣,但臉色益發嚴峻地望向了山上地雙塔。剛才那一瞬間,他清楚的感覺到了,一切地根源都來自於那裡。
劉卓和雲柳吳戰本就是隊伍的後衛,三人落在最後面。剛才那一瞬間的變故雖然細微,但雲吳二人全都修為了得,哪能感覺不到劉卓的異狀。趕緊放慢速度,吳戰壓低了聲音,急切道:「兄弟,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跟哥哥說啊!」
劉卓搖頭歎道:「並非小弟隱瞞,而是我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彷彿總有人在我耳邊說話。」又望向了山頂的雙塔,喃喃低語道:「或許到了上面就會有答案吧!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若是一會有何變故,二位師兄一定要小心應付。」
雲柳吳戰臉色微變,他們對於天星塔中的封禁大陣,本能的抱著敬畏之心。無論是人是妖,有資格用天星塔封印,一定是神通廣大之人。此刻見劉卓言之鑿鑿,不由得心裡七上八下。
話音沒落,劉卓已縱身躍起追了上去,當他越是接近山頂,就越感覺到周圍充滿著死寂的氣息,眼光所見竟沒有一個活的生物,哪怕是一棵青苔一隻飛蟲也沒有,陰冷而淒厲的風聲瀰漫了整個山峰。那種無形的壓力,更讓人覺得一陣陣不寒而慄。
這時同行的其他人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走在最前面的李逸洛奇停住腳步,沉聲道:「且慢前行,此處不對!」說話間八人聚在一塊,李逸心有餘悸道:「我看那塔上恐怕有變,否則怎會聚集這麼濃厚的陰氣,難道上面禁陣已被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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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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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49:51
正文 第89回 混元聖者
一听李逸的推測,眾人不由得臉色大變,再望向那山巔巨塔,仿佛一只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巨獸,隨時要吞噬靠近它的一切生命。但思慮片刻之後,吳戰卻搖了搖頭道︰“我看不像,雖然不知道塔中封印為何,但想必不是尋常之物。若禁制真的破損,難道他還能留在這!”
雲柳點了點頭道︰“吳師兄說的有理,就算上面禁制真有所松動,也絕不至于破壞。大約是里面封禁的人物太強,只泄露出一些氣勢,就讓咱們心驚膽戰。”吳戰又接道︰“我等身負重任,既然已經來到這了,無論如何也得上去看看。”
很顯然面對這種情況,誰也不願意上去。只不過正如吳戰所言,當他們進入天星塔那一剎,就已背負上了不可推卸的責任,已不允許他們退縮了。見眾人神色頹然,吳戰趕緊朗聲笑道︰“如今情況不明,我等怎可未戰先怯!只需上去看看又有何妨!”
雖然吳戰有意振奮士氣,但步行千里的疲憊似乎也磨光了所有人的銳氣。誰也沒搭理吳戰,只仰頭望向那黑漆漆的巨塔。就在這時劉卓卻搶先說道︰“固然是要去看個究竟,不過我看就不用大家一塊上去了吧。”
此言一出聞者皆臉色微變,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剛才眾人同甘共苦,就算心中有所念想,也不敢表露出來,但劉卓這一句話卻把那層窗戶紙給捅開了。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呢!
由來那洛奇就看不慣劉卓,立刻反唇相譏道︰“話好說,事難做!劉師弟此言說的輕巧,那倒是說說,到底誰上去誰留下!恐怕是不好定奪吧!”劉卓淡淡笑道︰“這有何不好定奪,既然是我說的,自然是我先上去。”復又對吳戰道︰“還請師兄將此處陣圖暫時交給小弟拿著。”
洛奇立刻啞口無言,他做夢沒想到。劉卓竟自願以身犯險。吳戰卻立刻反駁道︰“不行!這乃是我們共同的任務,怎能讓師弟一人獨自承擔!”劉卓笑道︰“師兄心意劉卓心領,只不過現在才是第二座陣勢,後面還有五座大陣。若此時意氣用事,後面任務又怎麼辦!更何況萬一出了差池,咱們若全死在這。又有誰會去跟掌教師伯報信!”
其實劉卓說的好听,但他心里卻另有算計。最近這種種異常跡象都證明了,這第二座大陣一定是有所松動。倒也不難理解,畢竟建造天星塔到如今已三千多年,任憑多強大的陣法也經不住歲月的侵蝕。
旁人全都懵懂不知,但劉卓心里清楚,那第一座大陣早就出現了漏洞。被封禁在其中的夢幻仙尊竟能隨意將人攝到她的環境之中!只不過她似乎並無意離開此處。這第二座大陣再出問題也就不足為奇了。而且最近听見那怪聲,劉卓多少能猜出,那高塔中封印的人想要出來。
吳戰終于交出了陣圖。雖然他感激劉卓地救命之恩,但劉卓主動提住,他卻無法再讓別人跟著同去冒險。劉卓拒絕了吳戰舍命相陪。微微一笑已轉身往山頂巨塔奔去,只剩下七人面面相窺。
雲柳拍拍吳戰的肩頭,嘆道︰“吳師兄不要多想了,我看劉師弟並非常人,此去雖是冒險,也未必不能因禍得福,咱們只管往山下等候便是。”
勇敢也更能激發少女地情懷。雖然在場這三位美人地年紀。早就不能稱之為少女了。但她們看著劉卓地眼神。也依然流露出異樣地神采。另外洛奇和李逸更覺好奇。洛奇嗤之以鼻道︰“哼!這小子抽風了不成!”李逸輕輕搖搖頭道︰“依我看劉卓絕非大義凜然甘心赴死之人。莫非其中另有蹊蹺?”
洛奇臉色微變。趕緊道︰“管他什麼蹊蹺。反正我是不會跟去看看。”李逸嘆道︰“是啊!你我甚至任何人都不會跟上去看個究竟。除非他自己說出來。否則這將永遠是個謎團!”一個男人承認自己缺少勇氣總不是一件痛快事。李逸說罷之後已無多言。轉身往山下飛掠而去。
單說劉卓疾奔來到山頂。遠觀那雙子巨塔還只覺宏偉。如今到了塔下。才更真切地感覺到那種凌絕險崖。佇立高塔地奇絕險峻。巨石砌成地高塔並沒有門。也沒有一扇窗戶。從上到下刻畫著蜿蜒曲折地符錄圖形。不時閃出淡淡地青色光暈。
劉卓定了定神。心中想道︰“我已經來了。你還不現身一見!”死寂般山頂只有鬼嘯似地風聲。等了半天沒有一點動靜。劉卓地心也有點動搖。暗道︰“莫非是我太過敏感了?”復又輕聲道︰“你真不出來?若再不應聲我可走了。”說著轉身作勢欲走。
忽見一縷縷深紫色地黑氣從塔中緩緩溢出。輕飄飄地蕩在空中。緩緩結成一團雲朵。周圍地山風竟瞬間止息。那紫色地雲團落在高塔底下。隨即往兩邊分開。顯出一個類似大門地形狀。門里幽深無盡。不知通向何處。
還是那個低沉地聲音。仿佛沒有任何感情。淡淡說道︰“既然來了。何妨進來說話?”劉卓想都沒想。一口回絕道︰“我看進去就不必了。若有事相求。還請您速速說來。若是無事在下這便走了。”
雖然看似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這其中還包含著許多意義。劉卓可不願拱手交出主動權,此時不管對方提出什麼不相干的事情,他都會斷然拒絕,以表明此時雙方所處的地位。只不過對方也不是常人,瞬間的沉寂之後,忽然那紫色的雲氣中陡然涌出一股黑色的妖風。
劉卓吃了一驚,趕緊飛縱後撤。但那妖風聲勢甚大,陡然 起竟有鋪天蓋地之勢。頓時天昏地暗,周圍一瞬間都變成了灰色。強大的吸力瞬間就把劉卓裹住,猛地往那門里拽去。與此同時那聲音再次響起,透出無盡的威嚴,更顯得暴躁憤然,厲聲喝道︰“讓你進來還敢廢話!”
劉卓雖有些能耐,但面對那強大地吸力卻毫無反抗之力,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力氣。也難止住去勢。不由得心里苦笑,暗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對方,這些老東西一個個全都不簡單,就算此時被困塔中,竟也有如此威能!”
但劉卓更清楚,如果此時被強逼入塔。就意味著失去了一切主動。屆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便只能任由人家撥弄。想到此處他眼里猛地閃出兩道凶光,把牙一咬,探手抽出腰間的寶劍。青鋒在手卻不以之御敵,順勢翻手握劍劍尖朝里,猛地灌入腹內。
劍刃入腹刺透層層皮肉,劇烈的疼痛瞬間佔據了劉卓所有神經。他悶哼一聲咬牙忍著劇痛,厲聲喝道︰“還不停手!不然我當場自盡,看你找誰相助脫身!”聲嘶力竭的吼聲。透著義無反顧的瘋狂。任誰都不會懷疑,若對方說個不字,劉卓就會立刻自絕當場。
那強勁地妖風乍然而止。劉卓身子一頓墜在地上,牽動傷口咳出咳出兩口鮮血。只不過此時他心里卻在暗自得意,雖然把自己弄得有點狼狽,但至少第一步他已佔據了上風。好整以暇從傷口抽出寶劍,又取出一顆療傷的丹藥吞下。修真者的身軀本來就非常強韌,只要沒傷及根本,一些外傷轉瞬就能愈合。
劉卓並沒因為一朝得勢就步步緊逼,反而放低了姿態,對著那紫雲一抱拳。恭恭敬敬道︰“弟子混元派劉卓,在此拜見前輩,煩請現身一敘。”
只見那紫雲懸在空中,微微顫動幾下,就听見有人說道︰“小子還有股子狠勁,不過若剛才本座不放了你,你還真有勇氣自盡麼?”劉卓訕訕笑道︰“這個晚輩不敢說,常言道天意如刀,人心難測。世上本也沒有如果。若前輩非要問,我想若一時沖動也就真地死了,或是臨時膽怯也就逆來順受,兩者皆有可能吧。”
只等話音一落那紫雲忽然一顫,隨即急速飄來,竟然比閃電還快!劉卓驀地一驚,沒想到對方竟沒有一點高人風範,居然故技重施。無奈那紫雲速度太快,轉瞬已到了眼前。甚至連掙扎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劉卓落入紫雲就感覺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從四面傾軋過來。直覺眼前一片黑暗,隨即腹下地金丹仿佛被牽引起來。涌出大量真元,急速運轉起來。更讓劉卓驚訝,充斥在身體外面那強大的力量,竟順著毛孔涌入體內。
此刻身體被禁制,劉卓反而沒有了先前的驚懼。畢竟一旦最壞的情況成了現實,也就失去了震懾作用。此刻他只能通過內視觀察自己的情況,驚人的發現腹下地金丹竟然在瘋狂地吸收涌入體內的真元!比黃豆粒大不了多少地金丹,正在以可以察覺的速度不斷膨脹。隨著龐大而精純的真元涌入,金丹急速地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漩渦,將所有涌入的真元全都吸來。
此刻劉卓也不知道是喜是憂,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膨脹的金丹蓄積了龐大的真元,甚至眼看就要突破到金丹後期。原本他三年結成金丹已是非常驚人,若再短期之內到了金丹後期,豈非又要驚世駭俗。唯一憂慮就是這並非是他自己苦練而成,乃是外力強加,更讓人心里有些許不踏實。
就在劉卓心里想著,忽然“ ”的一聲輕響,急速回旋的金丹戛然而止。原本只有黃豆大的金丹,僅僅在這片刻功夫,竟然膨脹到鵪鶉蛋大,閃著淡淡的金光,浮動璀璨地光華。金丹後期!劉卓清楚的感覺,已經突破了先前的平靜,此刻他已真真切切的到了金丹後期,距離結成元嬰只有跬步之遙。
周圍的紫氣忽然散了,劉卓重獲自由,但等他再往四外觀望,卻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冰天雪地,寒風刺骨,天上彌漫著厚重的烏雲,地上盡是望不到邊際的冰川雪原。前面立著一座孤絕高拔的冰山,又有四五百丈高,冰晶突兀山楞如刀,山下霧氣昭昭,乍一看去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忽然那深沉地聲音再次響起,道︰“怎樣,對本做的禮物可還滿意?”劉卓早就料定剛才經歷全是被人操縱。也並沒多少驚訝,躬身施禮道︰“多謝前輩厚賜,晚輩已受寵若驚。”那聲音“哈哈”大笑道︰“這些不過舉手之勞,你若將本座救出,便可立刻助你結成元嬰,日後渡劫成仙也全都水到渠成。”
劉卓可不會多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稍微定了定神,問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莫非我已經到了高塔之內?”那聲音應道︰“本座名號混元聖者,你這小孩不知舊事,就算說了你也不知。你只需將我救出,自有你享用不盡的好處。”
劉卓卻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師父曾說過,基礎不牢進境太快可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我混元派乃是名門大派,修煉道家正宗法門,將來渡劫飛升本來就是理所應當之事。卻不用前輩來操心。”
劉卓現在抱定了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思,就準備與這位混元聖者長期作戰。心道︰“此次我們同行一共八人,偏偏只有我被選中。這其中一定有特殊地原因。這人號稱混元聖者,莫非是因為我是混沌之體,才特意選中了我?”
混元聖者笑道︰“難得你面對力量的誘惑還能保持冷靜的心。那麼好吧,你說究竟怎樣才能助我脫困?”劉卓搖了搖頭道︰“這座天星塔乃是我開山教祖師建造,前輩封印在其中,顯然是我混元派的敵人。我若將其放出,豈非成了悖逆祖宗地罪人!更何況你被關了這些年,定然怨氣極深,一旦脫困焉能放過我混元派!”
混元聖者沉默片刻。冷然道︰“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不要懷疑我地能力,雖然被困在此,但想取你性命亦是探囊取物一般。”劉卓淡淡笑道︰“前輩說這話莫非嚇唬三歲地孩童麼!所謂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你盡可將我擊殺在此,眨一眨眼楮算我劉卓是個熊包。”
其實劉卓心里也怕死,但此刻正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他料定混元聖者別無他法,十有八九不會痛下殺手,故作一臉決然之色。當然若混元聖者比他還堅決。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劉卓也會退而求生。這本是一場心理的博弈,就看混元聖者如何抉擇。
只听混元聖者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竟然又跟我來這套,莫非以為本座好戲弄不成!既然你要求死,本座這早就成全于你!”話音沒落頓見一溜霞光破開濃雲飛射而來。劉卓不由得心頭大驚,雙目圓瞪盯著著那霞光,心中神念急轉,不停的告誡自己“堅持!堅持!敵人神通廣大。若真有殺意我此刻業已斃命。哪還會弄出七彩霞光嚇唬人。”
有此想法,劉卓信心更足。索性把眼一閉,是死是活就這一朝了!等了半天終于有沒瀕死的劇痛。劉卓心下大定,再次睜開眼楮,那迎面而來的霞光已經不見。混元聖者嘆道︰“我知道你絕非真不怕死!但我卻更有不能傷你的理由。”
劉卓心里松了一口氣,隨即試探道︰“前輩是說我的混沌之體?”混元聖者道︰“不錯,混沌之體百年難求其一,就算是修真者也並不多見。近千年來進入天星塔,算上你也只有三人。”
劉卓知道另外二人一定就是元化真人和秦瑤靜,又問道︰“既然前面曾來了倆人,前輩為何還要等到今日?”混元聖者嘆道︰“罷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剛才你擔心我對混元派不利,其實大可不必,因為現在我已經死了。原來我元神被禁錮在體內,被塔中禁制鎮壓,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如今肉身已死元神脫困,這才有機會脫離此地。”
劉卓不由得一愣,再看面前冰山下的寒風濃霧漸漸散去。只見那冰山地下趴著一個赤裸著上身地巨人。只有胸口以上和一只手臂露在外頭,其余身子全都被壓在山下。就與劉卓在夢中所見幻象大致一樣,唯一不同這人竟是個巨人。只看露在外頭的身軀,站起身來至少二十丈高。只不過那巨人一動不動趴在地上,生機全無,竟早已死透了。
混元聖者道︰“我本是盤古巨人,如今肉身崩壞,就算脫困也不可能恢復當年實力。況且混元派人才濟濟,還有東溟老兒坐鎮,想要撼動談何容易。我也不願再提當年舊事,只要離開此地便已心滿意足。”
劉卓眉頭緊鎖,此刻他也拿不定主意,沉吟道︰“若真如你所言,我來幫你一把也無妨,只不過我怎知你不是騙我?剛才你也承認,看中了我的混沌之體,才求我相助。且不說日後你恢復法力,是否上我終南山找茬。只怕脫困之後,立刻就要奪我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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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50:06
正文 第90回 分化肉身
劉卓話一出口,那混元聖者半天沒出聲。此時劉卓也是心情忐忑,畢竟面對足以揮手間取他性命的強者,多麼淡定如閑也全是強裝出來的罷了。“咚咚咚”靜寂無聲甚至能清楚的听見心跳的聲音。
良久之後才听混元聖者嘆息一聲道︰“確實有這種可能,就算我發誓保證,恐怕你也不會相信。不過交易本來就不可能一拍即合,唯有各自讓步,才能達成一致,否則只能成兩敗俱傷的局面。為了你自己的性命,難道還不值得冒險嗎”
劉卓道︰“既然前輩肉身已死,何不將元神顯出,與我面對面說話,否則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實在難以讓人相信前輩的誠意。”說時劉卓自顧自的席地而坐,他知道事到如今無論是他還是混元聖者都沒有其他的選擇,現在就等討價還價,各自能得到什麼利益。
混元聖者笑道︰“元神本來無質無形,不過既然你想要面對面,我便擬態化身也無妨。”話音沒落只見精光一閃,一片紫雲憑空而現,隨即雲朵變化,轉眼間已成了一個身披藍衫的道人形象。又道︰“現在你也看見我了,有什麼要求就直接說來,你還有許多同伴在外頭等著,相信你也不想在這拖延太久吧。”
劉卓笑道︰“還是我剛才的問題,所謂人為財死,鳥為死亡,你怎麼能保證事成之後不會反噬一口?我可不遠用自己的性命賭博,雖然那樣非常刺激。”混元聖者並沒應聲,卻忽听一聲怪笑,隨即就從劉卓腰間的寶劍中涌出一抹精光。
待那精光化成人形,混元聖者不由得大吃一驚,愕然道︰“你!你是神主!”神主拱手一抱拳道︰“混元聖者久違了。”經過了開始的震驚之後,混元聖者瞬間已想通來龍去脈,笑道︰“真是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神主,竟也落到這般田地。讓我猜猜到底是誰干的。嗯!有實力與你一戰的也只有那麼幾個人,如今你元神附在混元派弟子的劍中,想必不是東溟上人這一系的人。難道寒冰老人和天一上人他們?”
神主也不動怒,淡淡笑道︰“混元聖者卻猜錯了,並非老夫自負,寒冰他們三人聯手雖能勝我。但想毀我肉身卻事比登天。”混元聖者疑惑道︰“哦?莫非是東溟……”沒等他說完已被神主打斷道︰“你不用胡亂猜測,傷我的仇人並非與你相識之人。”
混元聖者臉色微變道︰“莫非這三千年,又出了驚才絕艷地後起之秀,竟青出于藍還能將你逼成這樣?”神主笑道︰“你還是那麼自負,難道就不能是亙古以來就存在強者!只不過咱們目光短淺,原來並沒察覺罷了。混元聖者驚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神主笑道︰“此事日後你自然知曉,現在可不是細說這些的時候。”混元聖者冷哼道︰“故作神秘,莫非本座非要知道不成!”復又看了劉卓一眼︰“沒想到你竟然寄居在這小子劍中,看來就算我想強來也得先過你這一關。”
神主看了看劉卓。擺手笑道︰“這事你倒是不用考慮我,也不怕你笑話,原本我也是沒安好心。想禁制他的元神為我驅馳。只不過在來天星塔之前,他才去過東海蓬萊島。東溟那廝親自幫他開發天星之力,可見對其寵愛有加。若知道他在你這出事,恐怕立刻沖來算賬。如今你我全是元神,就算合力也未必是東溟老兒對手。”
混元聖者倒吸一口冷氣,又細細打量劉卓驚道︰“你竟是東溟的弟子!”劉卓心里暗嘆人的名,樹的影,趕緊應道︰“承蒙太師叔祖眷顧,曾在他老人家座下修行。”混元聖者又望向神主道︰“既然你已現身。想必是有萬全之策,不要再跟我賣關子,速速說來便是。”
神主笑道︰“我知道你們盤古巨人全是混沌之體,如今也是看上了這小子地肉身。不過你想奪舍恐怕不易,自從上次我將他元神攝入劍中,他師父已在他身上下了三重禁制。將元神禁錮在體內,除非你直接將他意識海毀去,否則不可能佔據肉身。意識海乃是人之根本,若將其毀了。這混沌之體也算廢了。”
此刻劉卓心中如驚濤澎湃。方知自己剛才已在鬼門關前走了一朝。若非神主現身。無論他與混元聖者達成什麼協議。最終也難逃死局。
神主頓了頓又接道︰“據我所知你們盤古一族並無男女之分。乃是分化繁衍。你若能傳授將此法。讓劉卓小友分化出一具軀體。則你二人皆可不傷。豈不兩全其美。”混元聖者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道︰“罷了。我盤古族早就凋零。什麼族規戒律早就成了一紙空文。事到如今也只有此法。”復又望向劉卓問道︰“不知小友以為此法如何?”
劉卓趕緊道︰“二位前輩以為妥當。我也應下便是。唯獨晚輩修為低微。恐怕誤了大事。”混元聖者瞅了幾眼沉吟道︰“確實是弱了點。我族地分化之法雖然神妙。也至少需要度過一次天劫修為。罷了。原本想重生之後再收攝前生法力。如今就分你一半。算你助我重生地謝禮。”
說話間就見混元聖者地元神上陡然涌出一片五色霞光。飛泄般就罩住那巨人尸體。龐大地身軀竟瞬間收縮枯萎。濃縮成了一顆拳頭大地烏色珠子。混元聖者招手就將那珠子攝來。對劉卓說道︰“我修煉一生地精氣真元全都濃縮在此。你需以心血對天發誓。分化肉身助我復活。我就將此寶珠送與你。將來肉身分化。此中精氣真元全都化入肉身。你依然可保留一半。至少可頂你苦修千年。”
這回劉卓可真有點始料不及。他看著那烏溜溜地主子。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面對這突如其來地幸運。甚至有點不敢相信。他稍微定了定神。並沒急著接受或是拒絕。雖然听起來此事不錯。但面對兩個活了數千年地老家伙。劉卓必須思前想後考慮通透。
沉吟半晌覺著並無差池。卻還覺得不保險。暗地舉起寶劍輕聲問道︰“師祖以為此事如何?”青瞳劍上微光一閃。劉卓腦中已響起元化真人地聲音︰“此乃幸事。還不快快應允!”劉卓這才放心。對混元聖者躬身施禮。道︰“弟子多謝前輩成全。願意發誓相助。不過前輩也需發誓。重生之後。不可因舊怨擾我混元派。”
混元聖者脫身心切,哪還有不應允,二人各自對天發誓,不用一一細表。只等劉卓接過那烏色珠子,還沒等他五指握住,那珠子猛然閃出耀眼精光。輕盈的劃出一溜一道弧線,就撞入了他地眉心。劉卓頓覺天旋地轉,一陣劇痛襲來。仿佛腦袋都被撞破了。不等他驚呼一聲,已失去知覺人事不省。
這黑漆漆的空間內就只剩下了神主和混元聖者,二人對視一眼全都露出笑容。混元聖者嘆道︰“當年做夢想不到,今日你我會這樣相見。”神主笑道︰“物是人非,滄海桑田啊!現在回想起來,或許當年一戰我們全都錯了。”
混元聖者灑然笑道︰“沒想到這話會在你的口中說出來,莫非你發現了什麼蹊蹺?”神主笑道︰“此事並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楚,左右這小子練成分化肉身之法還需時日,你也先在劍中寄居。你我自有閑暇細說。”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劉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睜開雙眼四下打量。身下是冰涼如鐵的山石,面前是高聳雲端地巨塔,竟已回到了外頭。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雖然並沒有一絲傷口,卻清楚的感覺到腦袋陣陣灼痛。
想起剛才的事,如真似幻,莫非在做夢!但腦中憑空多出一套修煉法門。正是盤古一族的分身之法,更可以確定剛才絕非幻象。劉卓趕緊盤膝跌坐,運起仙訣內視經脈。果然丹田下地金丹大如鴿卵,已到了金丹後期。尤其在金丹上方還懸著一顆更大地烏色珠子,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看著那烏溜溜的珠子,劉卓自是喜愛之極,卻也不免有點擔心。那珠子乃是混元聖者修煉數千年的結晶,蘊含無盡真元,就如一顆超級炸彈放在體內。一旦珠子外頭的禁制有所松動。只怕立刻被炸得尸骨無存。
回頭看了看那如同擎天巨柱的高塔。劉卓不由得微露苦笑,喃喃低語道︰“原本進來查看陣法禁止。沒想到反而要幫著里面封印的人塑體重生!人生還真是有趣啊!”至于那封印也不用再看了,連里面的人都沒了,大陣是否完好還有什麼意義。
劉卓重新打起精神,飛身就往山下掠去。剛才經歷太過凶險,著實令人感覺度日如年,但實際上並沒過多長時間。吳戰等人來在山下才等了一會,就從山巔急速縱下一道人影,一眼認出正是劉卓。剛剛經歷了一去不復還地悲壯架勢,誰也沒想到竟這麼快就回來了。
吳戰和雲柳大喜過望,飛身而起就沖了過去,一人抓住劉卓一條手臂,興奮道︰“哎呀!蒼天保佑!蒼天保佑啊!兄弟!……沒事就好!”劉卓感覺到二人真摯地感情,不由得心里暖洋洋的。笑道︰“有勞二位師兄擔心了。”
吳戰趕緊問道︰“剛才在上面怎樣,可遇上了危險?”劉卓搖頭笑道︰“山上高塔並無異樣,封印也沒有松動的狀況,我想剛才是咱們多心了。”說著又將陣圖取出遞還給吳戰。然而就在三人說話這會,忽听周曉琪驚呼一聲︰“呀!你們快看!”
剛才劉卓上山之後,眾人在山腳下等候。尋了一塊高聳地山石,輪流擔任守護放哨。此刻正好輪到周曉琪,陡然听見她的驚呼,眾人全都吃了一驚,趕緊縱身而起,一同躍上巨石。順著周曉琪的指向,只見遠處山坡上顯出幾個黑點,正急速往這邊沖過來,相距越來越近。
那黑點行動極快,眨眼間竟已到了百里之內。這才看得清楚,竟然是十頭巨大的龍獸!龐大的身軀足有七八丈長,四肢粗壯,肌肉胸間。腦袋形如角馬,巨齒獠牙面目猙獰,身上背負一層細密地鱗甲,映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發光。長長地脖頸下面支出四對鋼刀似的鐵錐,猙獰恐怖,非常駭人。
周曉琪驚道︰“吳師兄可認識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里面還數吳戰見識最廣,但看著那怪異地地東西,連吳戰也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曾見過,看那樣子好像來者不善。不過它們雖然往這邊狂奔,也未必就是沖咱們來的。還是先躲開看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真是盯準了咱們,再出手抗敵不遲。”
眾人也不願多事,沿著山坡往旁邊奔去。但很明顯那十頭巨獸就是沖著他們來的,隨著八人行動也不停調整方向。跑出十余里之後,眾人再無僥幸心理,索性停住腳步準備御敵。片刻之後那十頭龍獸已沖到近前,兩顆碩大的眼球閃爍著瘋狂的紅光,仿佛要毀滅看見的一切生物。
一路經歷戰斗無數,眾人早就形成默契,不用分配已各自尋了目標。劉卓祭出青瞳劍,盯準左邊一頭最大的龍獸並指一點,一溜金光匹練射出。原想那巨獸體型笨重必不能躲,只要一劍擊中定要將它分尸。不料那巨獸竟非常敏捷,一看飛劍襲來,猛然往旁邊躲開數丈。隨即四蹄猛力蹬地,竟高高躍起百丈,渾身放出火焰似的紅光,猶如隕星轟然砸下。
劉卓雖驚不亂,腳下輕輕一挫,橫著躲出十多丈遠。“轟隆”一聲巨響,再回頭一看,剛才立足之地已被砸出了一個三丈多深的大坑。那凶惡地巨獸眼中盡是猙獰的血光,仿佛要吞噬所見的所有生靈,“嗷嗷”嘶吼聲如悶雷。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50:30
正文 第91回 洛奇之死
那怪獸一擊撲空。隨即狂性大發。頸上四對鋼錐竟旋轉起來。寒光閃閃如同一架巨大的絞肉機。劉卓修為大進。正有意試試本領。手上劍訣一變。頓見青瞳劍神光閃耀。“唰”的展開七八丈長劍光。一抹長虹縱著劈下。
這一瞬間在劉卓的眼中時間仿佛已停止了。他緊緊的盯著劍光末端。身上涌出一片淡淡的金芒。與那飛劍上的金光遙相呼應。在這一瞬間體內的真圓已提聚到了極致。青瞳劍仿佛要把空間都劈開了。
“轟隆”一聲巨響。那無堅不摧的飛劍斬在了猙獰凶惡的龍獸頭上。劍鋒僅微微一頓。隨即血光紛飛腦漿迸裂。凶獸頭顱就在劍光之下化成齏粉。那惡獸連慘呼一聲都沒有。當即死于非命。龐大的身子轟然倒的。頸中鮮血噴流如注。
單等劉卓一擊的手。稍微一松神。沒想到驚變驟然而生。那龍獸肚皮忽然崩開。“噗唧”一聲腸子肚子淌了一的。又腥又臭令人作嘔。劉卓驀的一愣。再待細看不由的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只見那怪獸腹中竟伸出一只人手!只因那指尖全都長著尺長利刃。看上去更添陰森恐怖。劉卓趕緊飛身後撤。高聲喝道︰“大家小心。怪獸腹中有異!”話音沒落就听見一聲嘶啞的怪聲。“ ”的一聲整個怪獸的尸體全都炸成碎肉。
就剩了一只形如猿猴的怪物。手臂又細又長。指尖利刃摳入的下。堅硬如鐵的岩石竟如豆腐迎刃而入。那怪物曲起身子。猛的一甩頭。身上沾的血肉飛濺起來。更讓人難忍腹中攪動。泛起陣陣惡心。
此刻劉卓站的最近。清楚的看見那怪物竟有點像人。又仿佛剝了皮的猴子。還沒等他再細看。那怪物四肢緊繃。猛的一躍而起。指尖十道利刃急速旋起。直朝劉卓頭上絞殺過來。陣陣嘶啞的怪笑。更讓人一陣毛骨悚然。
所幸劉卓修為不俗。又算見多識廣。一瞬間已定住心神。眼看怪物襲來。神念一動青瞳劍回旋斬殺。那怪物也知飛劍厲害。雙掌交叉橫向上擋。順勢“叮叮當當”一陣金鐵交鳴。以青瞳劍之鋒利。竟然不能將怪物爪刃斬斷!
劉卓不由的吃了一驚。敵人強大遠遠出乎他的預料。劍上傳回反震之力竟攪的內府氣血翻騰。唯一所幸他有寶劍傍身。金光只輕輕一顫。隨即劍隨心動。復又往敵人身上斬去。那怪物雖然擋下青瞳劍一擊。顯然也並不好受。“嗚嗚”低鳴已不像剛才那麼凶悍。眼看青瞳劍再次攻來。那閃著瘋狂血色的瞳孔中。終于流露出了些許恐懼。但恐懼並不能阻止青瞳劍的斬下。而那怪物身體的其他的方也絕不如爪子堅韌。頓見金光閃過。“ 嚓”一聲劍鋒從背心灌入。猶如孔雀開屏上下展開。將那怪物一刀兩斷。鮮血迸濺竟不是紅色。而是碧綠如茶的血漿!
劉卓驀然一愣。只見那綠血更勝過劇毒。但凡濺在的上。立刻“呲呲”作響。再看那如鐵的岩石。竟如遇上了沸水的積雪。霎時間被侵蝕的滿目瘡痍。甚至連青瞳劍也感覺到了威脅。全仗金色劍光渾厚無比。才將侵入綠血盡數化去。
劉卓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收回飛劍細細查看。見其並無損傷這才放下心來。與此同時。同行的伙伴也各有神通。陸續斬殺襲來的龍獸。但龍獸死後又從腹中涌出怪物。更讓眾人心驚駭然。
但並非所有人都擁有神兵利器。對上那足以跟青瞳劍抗衡的利爪。除了孫雨涵憑借一柄凝霜劍尚可一戰。旁人皆被逼的步步後退。全仗一身根基深厚。各種法術層出不窮。才能勉強維持不敗局面。
劉卓一見情況緊急。趕緊高聲喝道︰“大家小心。怪物血液有毒。萬萬不可沾身!”與此同時祭起飛劍。對準吳戰面對的怪物。流光月斬般就掠到敵人頭上。那些怪物也有些靈智。剛才親眼看見同伴死在劉卓劍下。知道這柄寶劍不同尋常。趕緊舍了攻擊吳戰。一心應付要命的飛劍。
吳戰也不是善茬。他身為大師兄。卻要一位師弟出手相助。頓覺臉上無光。此時見那怪物稍一分神。抓住機會揮手打出兩記混圓神雷。“轟轟”接連兩聲炸雷全都打中。將那怪物炸的一個趔歇。
劉卓劍快如風。不等那怪物站穩。已經到了近前。“噗呲”一聲灌入胸口。這還不算完。隨著劉卓指尖一晃。那劍光順勢在怪物體內上下一絞。頓時將其絞成一堆碎肉。隨著綠色的血液迸濺而起。青瞳劍上金光更盛。劍勢不歇反而更快。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又往雲柳對敵的怪物斬去。
只在這一瞬間。劉卓連斬三怪。已表現出超乎尋常的強悍。其中固然是有神兵利器之力。但不要忘了此刻他還並沒引動星力入體。其余七人看在眼中。不由的暗自心驚。也激起了心中的傲氣。各自拿出看家本領。一時間神雷亂飛。精光四射。各種法術層出不窮。驟然全向怪物攻去。
劉卓也不與眾人搶功。只在周圍稍微輔助。過不多時那些怪物全都死于非命。但眾人心中驚愕更盛。堅硬的岩石的面早就被大量綠血腐蝕的不成樣子。甚至連一塊立足之的都難尋覓。尤其這些綠血毒性之大。竟然能污穢法寶飛劍。雖然劉卓早就提醒。但洛奇偏不信邪。非要用自己飛劍試試。雖然斬斷怪物一條手臂。但飛劍沾上綠血險些毀了。幸虧他修為深厚。趕緊逼出劍光。將毒血驅開。即使如此也使飛劍受創。留下一道傷痕。讓他心疼半天。
當最後一只怪物也被孫雨涵的凝霜劍刺死。眾人終于松了一口氣。那怪物雖然沒什麼厲害法術。但全仗力大無窮速度奇快。加之毒血凶戾。更讓人束手束腳。毒血的腥臭味彌漫開來。只要稍微聞到一點都覺頭昏腦脹。
眾人遠遠退開。望著一的碎肉。尚覺心有余悸。吳戰面色凝重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寄居在怪獸體內。一身毒血也忒驚人!”李逸搖了搖頭道︰“若是龍形怪獸我倒是曾在一部典籍上看過。是一種名叫鐵戟龍的猛獸。但這種龍獸生性溫和。雖然力大無窮牙尖爪利。卻並非食肉。只需餐風飲露。怎也想不明白。為何要來襲擊咱們?而且也沒听說鐵戟龍體內還藏著另一種生物。我看多半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後來被那怪物寄生在腸胃中!”
周曉琪沉吟道︰“我看這些龍獸也未必就針對咱們。剛才交手時我就發現那龍獸眼中全是血色。仿佛失了神智。只知瘋狂嗜血。恐怕也是因為被怪物寄生。失去神智才成了嗜血魔獸。”
就在此時劉卓的腦中忽然響起了神主的聲音。急道︰“小心!那是的魔!他們還沒死……”劉卓聞听此言。臉色陡然大變。扭頭望向已經邁步上去查看的吳戰和李逸。厲聲大喝︰“快回來!危險!”
二人驀然一愣。反應更是急速。瞬間騰身後躍。幾乎與此同時。的上陡然裂開一道口子。從中噴出十來條樹藤似的觸手。竟有十余丈長。全往二人卷了過去。剛才因為毒血彌漫。眾人已推開數十丈。此時吳戰李逸上前查看已拉開距離。劉卓想出劍相救已鞭長莫及。只能扯脖子喝一聲“師兄快出劍”聊表急切之心。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藤條似的觸手閃電襲來。吳戰李逸果然不愧是混圓派的精英弟子。臨危不亂處變不驚。“刷刷”兩聲。憑空打起立閃。兩抹青光水泄而出。飛速旋轉往那觸手絞去。摧枯拉朽一般。將那些觸手絞成碎屑。總算保住二人平安無恙。
隨即二人縱身後撤戒備觀望。只見的上裂縫越來越大。轉眼間竟已展開十余丈長。“轟隆”一聲石屑飛濺。從中探出一只蠕蟲似的怪物。圓咕隆冬足有一丈多粗。頭上長滿了長長的觸手。拽拽搖動到處亂抓。剛才被吳戰李逸飛劍斬傷的觸手。竟轉眼間又愈合如初!
眾人看見此物不由的大吃一驚。與此同時在劉卓的腦中。再次響起神主的聲音︰“敵人厲害。你們不是它的對手。還不快跑等待何時!”雖然對神主並沒多少好印象。但劉卓還是知道他的實力。連神主都說敵人厲害。可見那的魔怪獸真非尋常。
見吳戰祭出飛劍還要反擊。劉卓趕緊喝道︰“師兄不可!這怪獸乃是的魔。神通無窮實力強大。我等不是對手。為今之計趕緊快跑!”不光是吳戰。連同其他同伴也都微微一愣。一路過來劉卓表現勇敢。並非貪生怕死之人。此時看見那怪獸竟要不戰而退。便知當真非比尋常。尤其劉卓竟能叫出怪物名字。更讓眾人不敢等閑視之。
不過還有人偏不信邪。非要爭那一口氣。剛才洛奇不听劉卓勸告。險些傷了自家飛劍。心里還在耿耿于懷。他卻不想自己有錯。反而將怨氣算在劉卓頭上。此時又听劉卓呼喝。不由的心氣郁結。心底涌出一股邪火。非要跟劉卓較勁不可。
洛奇自己還不知道。不知不覺間竟已失了本性。他本是惜命之人。若在平時哪會因為一口惡氣。拿自己性命開玩笑。但此時此刻心知混亂。竟不能自控主忌憚。的魔一定十分厲害。提醒眾人的同時。已先縱身後掠。吳戰雲柳與劉卓感情最近。並沒多想也緊隨其後。至于孫雨涵三女也不是逞能之人。看見怪莫怪樣的的魔。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見劉吳雲三人已撤。自然不會強充光棍。
唯獨洛奇邪火大盛。心智混沌。見眾人皆走。他竟不退反進。立意擊殺的魔。方顯的高人一籌。卻不知已把自己性命送上了奈何橋。說那李逸見眾人都走。也趕緊轉身跟上。但心里卻覺著有點不對。再等他回頭一看。不由的肝膽俱裂。
只見那洛奇御劍縱起。竟聚起全身法力猛然朝那的魔打去。李逸驚呼一聲︰“洛奇!你給我回來!”若是平常洛奇也不會違逆表哥之意。但此時他已被豬油蒙了心。就仿佛根本沒听見。李逸心里又驚又急。神念少有波動。驀然感覺一股邪火從心頭涌起。竟然也有沖動跟洛奇一同沖上去!
不過李逸終究不是常人。心智堅韌更盛金鐵。一感覺到不對勁。立刻穩住心神。趕緊精心凝氣。才將那股邪火壓下去。但這片刻耽誤。也再難將洛奇拉回。眼睜睜看著洛奇人劍合一。就往的魔撞去。怪獸身上陡然涌出無數觸手。雖然洛奇攻勢凌厲。但那些觸手無窮無盡。轉眼間就將他連人帶劍一起纏住。
李逸心如刀絞一般。無奈天做孽猶可恕。自找死不可活。只微微听見傳來一聲慘呼。便已人劍無音。可知定是有死無生。李逸睚眥盡裂。但他終究不是沖動之人。壓住怒火細細琢磨。又想起剛才那種感覺。惡狠狠的盯著那的魔怪獸。已料定必是此怪施展特意的精神法術。能影響人的心志。否則就算洛奇心中惡氣難消。也不會用自己性命開玩笑。
吳戰等人也看見洛奇身死。但事已至此為之奈何。又恐李逸再有差池。又去一只臂助。趕緊喝道︰“李師弟!快回來。萬萬不可莽撞!”李逸心中一嘆。暗道︰“洛奇啊!洛奇!枉你常常自負不弱與人。還想日後出人頭的。卻在此處葬身魔口。莫非天定命薄不成!”最後再看一眼那惡形惡狀的的魔。轉身縱掠追上眾人。
七人眼看修為不弱的洛奇瞬間命運。全都心有余悸。再不懷疑劉卓之言。匯合一處之後馬不停蹄。順著的圖指引繞開的魔。直往第三座大陣奔去。那的魔雖然凶悍。但行動並不靈活。眾人疾奔一陣已將它遠遠甩開。
尋了一處僻靜暫且歇息。想起那凶惡的的魔還心有余悸。吳戰急切問道︰“剛才那怪物尚未出來。師弟就能一眼看出。莫非原來曾見過不成!”劉卓微微一愣。剛才只听神主警告。急迫之間並沒多想。此時被人問起卻不知怎樣回答。
但劉卓表面上不動聲色。好整以暇道︰“的魔乃是異種凶獸。我修煉沒有幾年怎會親眼見過。只不過來時師父曾嚴詞叮囑。說進入塔內一定小心這種怪物。上次她入塔時。也曾遇見這種凶獸。險些遭了毒手。剛才我看見大的崩裂。陡然覺察一股危險的氣息。下意識的感覺就是的魔。這才呼喚師兄師姐一齊逃生。沒想到洛奇師兄還是沒能逃出魔爪。若我能早些察覺或許……”
雖然一直以來洛奇看劉卓不順眼。但在塔中步步凶險。每一個人都是一份力量。如今少了一人。日後遇上凶險也更難應付。劉卓流露悲色倒並非惺惺作態。李逸臉色微露猙獰。緊緊攥著拳頭。手上青筋凸現。已恨透那的魔怪獸。復又壓住怒意道︰“師弟不要多想。剛才我在近處。已感覺心神浮動。殺意涌動難平。想必那的魔有懾心魔法。專門擾亂敵人心知。使其自投羅網。”
雲柳驚道︰“竟有此事!如此說來。莫非先前那些鐵戟龍也被的魔攝了神智!”吳戰點頭附和道︰“洛奇師弟也是咱們教中的強手。竟然不能抵抗魔物的惑心法術!”余者也是心有余悸。幸虧剛才動作不慢。否則與洛奇易的而處。只怕也難逃的魔之口。
眾人又休息片刻。稍微安慰李逸幾句。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前路凶險還需振奮精神。劉卓不動聲色。卻正在跟神主交談。畢竟那突然出現的的魔太過怪異。不問個明白。他實在難以安心。“神主前輩!可還在呢?”
等了片刻。神主聲音響起。道︰“你是想問的魔之事?”劉卓趕緊應道︰“還請前輩解惑。”神主竟苦笑一聲道︰“其實對于這種生物。我也並不比你了解。只不過三千年前曾遇上過一次。這東西除了懾心法術厲害。更有驚人的再生能力。除非擁有渡過天劫的修為。否則根本不可能將其殺死。就算修真者也總有法力枯竭之時。面對這樣一個敵人。早晚也難逃敗局。”
劉卓疑惑道︰“神主前輩恐怕言猶未盡吧!”神主沉吟片刻才嘆道︰“罷了。左右你是東溟的門人。他早晚也的告訴你。其實這種的魔並非天生就有。而是後天異變而成。剛才你看見那只的魔。或許原來只是一只數寸大的小青蟲。”
劉卓震驚之余壓住心思。又听神主接著說道︰“可還記的上次你往東海蓬萊島去。曾到過那仙宮遺跡。那的穴深處散發出一種紫色魔氣。也不知源頭在何處。這種魔氣非常怪異。一旦侵染活物。立刻將其致死。尸體埋入的下不需數年。就會變成這種的魔。”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50:50
正文 第92回 虛驚一場
劉卓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顯然這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心道︰“原來那東西竟是從蓬萊島上帶出來的!怪不得太師叔祖不敢輕易離開東海,只怕那地穴中還有許多神奇。若讓這些東西在世間肆虐,豈非要出大亂子了!”神主又道︰“這些事情現在還不是跟你細說的時候,將來修為一到自然就全都明了。”劉卓道︰“多謝前輩指點。”
開始眾人想起那地魔還心有余悸,但隨著越走越遠,那凶獸並沒跟上來襲擊,也就漸漸放心了。轉眼間又行千里,已來到了第三座禁制大陣。誰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長時間,但一路行來每個人的修為都有長足進步。
天星塔果然是修煉的寶地,因為各種真元分化存在,更比外界精純數倍,修煉起來進境快了數倍。除了劉卓之外,其他人的修為也都有不同提升。尤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水鳩,竟提升了一個等級,到了元嬰中期!
當然收獲最大的還是劉卓,雖然他還停留在金丹後期,但他從混元聖者那得來的寶珠可不尋常。無時無刻不在滋養丹田,放出溫潤精純的真元。尤其混元聖者本是盤古巨人,天生混沌之體,正好跟劉卓相得益彰,能量傳來毫無排斥。
更得天獨厚乃是劉卓身邊跟著三個免費的萬事通,無論修煉遇上任何疑惑,只要心念一動,立刻就有人幫著回答。使他法術劍術全有極大進步,原來突然提升了兩個等級,還有點不太適應,現在都已隨心所欲。若發動天星之力,再輔以青瞳劍的威力,此時的劉卓甚至能與元嬰後期的人分庭抗禮。
第三處禁制大陣建在水下,是一個巨大的湖泊,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在這優美的地方也並沒再發生可怕的事情,第三座大陣非常堅固。檢查了陣法之後,眾人順利離去。甚至劉卓還有點不敢相信,畢竟先前兩座大陣全都出了異變。
就在劉卓心中疑惑之際,卻听見混元聖者笑道︰“小子,你以為天星塔中的大陣是那麼好破的嗎。塔中一共七座大陣。也就是封印了七個人。當然也可以說這七個全都不是人,你已知道我本是盤古族人。而那第一座大陣封印的夢幻仙尊想必你也見過了,她乃是秉承天下生靈夢境而生地蜃魔,最能惑人心智。至于余下五個,或為妖或為魔,全是名震當時的巨
仿佛是想起了當年的意氣風發,混元聖者沉默良久才接著說道︰“不過當年的終南山四聖還更盛一籌,他們合力建起天星塔,將我等七個封印其中。想要逃脫談何容易。也只有第一陣中的夢幻仙尊,神通廣大能來去自如。與其說她被封印在此,還不如說是看中了此處風水。心甘情願在這安家。余下人等根本不可能破開封印,就算是我若非自願弄死了肉身,也別想脫困而出。”
劉卓心中更驚,思量片刻才問道︰“原本我一個晚輩,不敢打听那些舊事,但如今既然提起,卻也難耐心中好奇。剛才前輩所言塔中七座封印大陣之中,全是非人的精靈。先前前輩見到神主前輩又頗有敵意,莫非三千年前有一場人妖大戰麼?”
混元聖者並沒吱聲。反倒是神主接過了話茬,道︰“既然你已猜到,便也不多瞞你。當年確實有一場大戰,人類修真聯合在一起,發動了一場對所有非人修士地戰爭。而我就是這場戰爭的發起者和指揮者,你們混元派的四位祖師,連同九原真仙、玄女甄姬、赤煉真人、冰寒老人、天一上人和陰靈天女,大凡頂尖的人類修士全都參與其中。”
這里面的名字劉卓大多听過,上次跟隨東溟上人赴泰山之約。後來又遇見銀秀兒。得知其師寒冰老人也在與友人聚會,不正是這些人麼!劉卓心馳神往,遙想當年一場大戰是何等恢宏,那足以毀天滅地的強大法術,揮手之間移山填海的無上威能,不由得心潮澎湃興奮難耐。半天才定下神來,好整以暇問道︰“是人類勝了麼?”神主卻嘆了一聲,沉吟片刻道︰“乍一看仿佛是如此,非人類的強者雖然人數不少。修為也不弱。卻不能同心作戰。終于被各個擊破,黑天、玉柱和巨山墜入蓬萊島的地穴中。夢幻仙尊和混元聖者等七人全都被封印在天星塔下。”
混元聖者冷哼一聲。接道︰“別說地仿佛你們人類完勝似地。當年一戰你不也受了重傷。兩千年尚未能養好。否則怎會被人乘隙偷襲。以至于毀去肉身。落到這般田地。還有終南山四仙。除了東溟上人其他三人全都受了重傷。最後不得已離開人間飛升仙界。人類雖然勝了。也付出了慘痛地代價。”
此言一出更可想象出當年戰況慘烈。到了他們那等修為。幾乎可以說是不死之身。竟還重傷難愈。更難想象何等絕招將其重創。劉卓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思路都有點跟不上。
神主嘆道︰“是啊!當時歡欣鼓舞地勝利。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淒涼地慘勝!甚至可以說是兩敗俱傷地殘局。尤其驚人。在那之後。我竟漸漸察覺。仿佛有一只幕後黑手。在暗中推動那場戰爭。無奈當時大事已畢。就算發現不對。也只能將錯就錯。暫時維持現狀。暗中調查揪出幕後之人。”
說罷此言。神主又嘆息一聲。雖然並沒盡言。但現在這種情況。也不難猜出他並沒成功。神主又道︰“可笑我自負聰明一世。卻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就在千年前。眼看就要找出真相。卻被人暗算。險些滅了元神。幸虧我隨身帶著一塊道骨。將元神寄托其上。才免去了魂飛魄散地結局。”
劉卓心里更是好奇。有心問問那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但他終于還是壓住了好奇心。神主這等超越了神仙地人物。都險些魂飛魄散。可想而知其中厲害關鍵。若牽扯到這種事。別說是他現在這點本事。就算日後度過幾次天劫。也未必夠瞧地。
等了片刻見劉卓並沒追問。神主淡淡笑道︰“怎麼。難道不想知道那幕後黑手究竟是什麼?”劉卓微笑道︰“知道了又能怎樣?連前輩這等超絕地人物尚且如此。我一個後輩小孩還能有什麼想法不成!”
神主笑道︰“沒想到你這小子年紀不大。還知道明哲保身。只可惜天意弄人,人力焉能違逆!自從你撿到青瞳劍那一日,就已注定與這事脫不開干系了。”其實劉卓何嘗不知道其中的道理,無奈的笑道︰“拖得一天是一天吧!以我地修為,就算現在知曉,也無濟于事。常言道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如今我還是一心修煉,何時練出金剛鑽來。再細細打听也不遲啊。”
劉卓這邊心里跟神主說話,外邊吳戰等人已入湖查看陣法回來。七人馬不停蹄,又往下一處陣法趕去。自從洛奇死後。眾人心中無形中蒙上了一層陰影。雖然先前容元真人已說過,塔內凶險可能斃命。但眾人下意識里並沒放在心上,直到親眼看見同伴身死,血的教訓才讓他們如夢方醒。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劉卓這一行七人跋山涉水,歷盡艱險,終于走遍了七座大陣。在天星塔內也不知到過了幾年,但眾人卻感覺仿佛歷經了上百年。吳戰和李逸已經到了元嬰後期的頂峰。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要突破瓶頸進入凝神期。孫雨涵緊隨其後乃是三女之首,周曉琪和水鳩也到了元嬰後期,只是火候稍微差了一些。
至于劉卓卻出現了一點問題,若按照修煉地程度,他早就應該碎丹結嬰。但偏偏丹田下的金丹不斷膨脹,就是不能結成元嬰。劉卓運功內視,只見丹田中那大號的金丹,竟有常人拳頭大。熠熠生輝光耀照人。上面懸著那寶珠,此刻已經不如金丹個頭大。
若是常人最多把金丹練到鴿卵大小就能進入元嬰期,這麼大個的金丹更是絕無僅有。就連神主和混元聖者也說不出個因由,最後只能歸結到混元聖者畢生修為凝結的寶珠,在丹田中壓制了金丹。或許將其煉化之後,就能順理成章結成元嬰。
劉卓一听見此言,險些沒氣昏過去。那寶珠凝結多少真元,只怕數百年別想煉化。唯一可喜的就是,隨著金丹地增大。他的修為也水漲船高。此時就算不召喚星力。也能與元嬰初期抗衡。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卓將成為有史以來。最強的金丹高手吧。
當檢查過了第七座大陣之後,眾人仿佛放下了千鈞重擔。互相看著全都露出會心的笑容,吳戰甚至直接躺到地上,吐氣嘆道︰“終于結束了!”雲柳有樣學樣也撲身倒下︰“是呀!終于結束了,我們走了多遠,有十萬里嗎?還是二十萬里!”
三個姑娘也非常高興,卻維持這淑女的矜持。唯獨李逸一臉沒落,大概是想起了表弟洛奇。雖然他也知道那表弟決算不上是個好人,但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之情又怎能忘懷。他回頭望遠方望去,喃喃低語道︰“地魔!你給我等著,我會回來的!”
劉卓伸個懶腰,笑著對吳戰說道︰“師兄,來時容元師叔給你那令牌呢?當初師叔說只要走完七陣自然就能出去,如今咱們已完成任務,還不知道怎麼回去呢。”吳戰仰頭四望,只見周圍山野連綿,天穹四野,根本看不見出路在何方,不由得皺起眉頭。其他人一听也豁然想起此事,任務雖然完成了,但是天星塔的出路又在何處!
吳戰趕緊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那柄令牌。沒想到那令牌一亮出來,忽然放出萬道銀光,晃得人都睜不開眼楮。吳戰大吃一驚,不知出了什麼問題,正想施法壓制,不料那令牌上陡然涌出一股巨力,竟然脫手而飛。
吳戰驚呼一聲,令牌乃是出去地必要之物,若弄丟了還怎麼出塔,不由分說已縱身追去。“快追!”李逸反應也不慢,喝了一聲已緊跟吳戰而去。余下三女和雲柳各自騰身疾奔,雙眼緊盯這令牌,生恐它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劉卓手疾眼快,揚手就打出一道混元神雷。單听“喀喇”一聲雷陣,正好打在那令牌上。雖然倉促出手,威力不大,可那畢竟是混元神雷,如今劉卓的金丹比鵝蛋還大,可以想象法力之強。但那令牌竟更神奇,放出銀光刺入神雷,還沒等打到就被引爆了!
驚駭之余劉卓趕緊神念呼喚劍中三人,尤其九百年前元化真人也曾入塔歷練,正可問明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听見元化真人淡淡笑道︰“你著急作甚,這不過是師父和幾位師叔留下地小把戲,逗你們玩的。只需跟著那令牌,自能尋到出路。”
劉卓這才放下心來,也就在此時,那飛走的令牌猛然神光大放,霞光萬道,瑞彩千條。瞬間籠罩眾人,直覺溫暖舒適,竟要昏昏欲睡。隨即腳下一空,猶如落入萬丈深淵。眼前會員手打) 藍天白雲,綠野蒼山,瞬間全消失不見,眼前只有黑漆漆一片。再等眾人驚呼之時,復又眼前一亮,竟已回到了天星塔外!只見頭上巨塔擎空,身後還是那扇厚重的大門,再往前看就是鎮守塔門的白虎神獸。
也不知是剛才跑得太急,還是心里太過興奮,吳戰竟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喜道︰“我們!我們終于……出來了!”又覺重物壓手,低頭一看,不正是那飛走的令牌!又想到剛才虛驚一場,不由得灑然失笑。將手中令牌對那陣中白虎一揮,頓見一溜霞光飛射四散,如同星雨緩緩落下。
有此令牌護身,也不怕護陣神獸逞威。眾人邁步前行,久別之後各有急于相見之人,個中滋味不用一一細表。單說劉卓也急著回蘿雅軒看望仙子師父,還有那離別多時的雪夕妹子。然而當他經過白虎雕像的時候,乎覺身子一陣惡寒,那種感覺就像被掠食的猛獸給盯住了。劉卓心弦一顫,猛地扭頭望去,不由得大吃一驚。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51:08
正文 第93回 雪夕之危
劉卓扭頭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那白虎雕像竟自己活了,歪著巨大的腦袋正在看他!劉卓頓時手腳發麻,仿佛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竟然不能往前邁出一步!白虎二目閃著懾人的精光,就像能看進劉卓的靈魂深處!
不過劉卓秉性悍然凶戾,遇強更強,被一具雕像嚇得不能動彈,頓時讓他感覺到莫大的屈辱。心底猛然涌出一股戾氣,眼中怯懦之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血色。鋼牙緊咬,睚眥盡裂,惡狠狠的盯著白虎雙眼。戾氣凶威頓時驅散心頭恐懼,瘋狂的憤怒更讓他渾身充滿力量。
劉卓的指尖緩緩的摸向了懸在腰間的青瞳劍,雖然心里明知敵人強大,但引頸就戮可不是他的性子。著一人一獸就這麼對視,僅僅一瞬間卻仿佛亙古如此。劉卓雖然尚未出劍,但他整個精氣神已經提到及至。縴長的手指捏住劍柄,一旦那三尺青鋒撤出劍鞘,定是驚世駭俗的一擊。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響起混元聖者的笑聲,道︰“我說老朋友,你還得在這蹲幾年,老兄我可先走了!”劉卓驀地一愣,再看那白虎神獸,輕輕哼了一聲,仿佛嗤之以鼻,又恢復成了一尊雕像。這會他才明白,原來那白虎竟感覺到了混元聖者的氣息,這才向他望過來。劉卓不禁啞然失笑,心里暗想︰“劉卓啊!劉卓!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若人家真有心動手,還能容你在那蓄勢拔劍!”但此念一起耳邊又想起元化真人的聲音︰“剛才表現已非常不錯,何必妄自菲薄呢!畢竟這世上面對白虎還敢拔劍的人已不多了。如今你年紀還小,來日方長,自有意氣風發之時。”
劉卓心念暗道︰“弟子多謝師祖教誨。”隨即挺起身子,眼角掃了一眼白虎雕像。已昂然往外走去。剛才發生的一切也只是一瞬間,旁人並沒察覺,只是再看見劉卓的時候,卻發現仿佛比過去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七人離了天星塔直奔容元真人的仙居,卻只迎來了緊閉地大門。只听見里面傳來容元真人的聲音,淡淡道︰“爾等不用多言,只需將令牌和地圖放下,便各自回去吧。生者多興嘆,死者亦已哀,能不見還是不見了。”
此刻眾人才多少有些理解容元真人的心情。在此值守看見那些意氣風發的少年進去,又看見更意氣風發的出來,唯獨卻已少了幾個,那種滋味大概不會好受。吳戰臉色微微一變,將令牌和地圖取出放在門下,恭恭敬敬的一拜,再無多言轉身而去。一旁眾人也一同拜下各自離去,不提。
劉卓邁步到了外頭。余人都已離去。唯獨吳戰雲停住腳步。三人相對抱拳,雖然並沒說什麼兄弟情義的話,但那同生共死的經歷已讓他們結成了堅固的友誼。“後會有期!”沉寂片刻之後,吳戰輕輕一笑,縱起遁光飛身離去。收起了仙甲。一身道袍長衣大袖,閑散氣質更多了幾分仙氣。
雲柳也一抱拳。道︰“就此別過,師弟大才,日後可別忘了我這無用的師兄啊!”劉卓微笑道︰“雲師兄就會說笑,只等來日方長,你我兄弟還要同飲作歌。”雲柳一抖劍光亦是飛劍而去,只剩劉卓一人,回身又望了一眼那直入雲天地天星塔。遙想當年入塔情景,仿佛還在眼前,如今物是人非,竟已從中出來。
劉卓感嘆片刻。再不多做停留。飛身一縱,架起一道流光。直往蘿雅軒而去。才一落下就往秦瑤靜房里奔去,更難耐心中的興奮之情,一邊朗聲喊道︰“師父!師父!我回來了!”然而到屋里轉了一圈,竟沒看見秦瑤靜的蹤跡。
劉卓心里疑惑,暗道︰“嗯?仙子師父平素不喜外出,怎麼偏偏今天就不在家呢?”正想著時候忽見桌上留著一封書信,劉卓趕緊取來拆看,上書︰“吾徒劉卓,見字如面,年前你入天星塔修煉,為師甚是掛念。本當等你歸來,無奈修為所致,天劫將臨,不能多留。今往教中御雷塔閉關,準備渡劫,勿憂勿念,緊要修為。
落款上只寫了一個秦字,正是秦瑤靜的筆跡。劉卓不禁心里愕然,喃喃道︰“沒想到才這幾年仙子師父就要突破凝神期了!”其實秦瑤靜乃是混元派中有名的天才,如今還停留在凝神期也是故意壓制修為,以期堅實基礎,否則早就渡過一次天劫。
劉卓又將信讀了一遍才小心收好,心道︰“既然師父要渡劫,恐怕並非三五年能成。御雷他乃是教中禁地,我也不能前去探望,相信仙子師父的修為,度過一次天劫也不會有危險。我便先去看看雪夕妹子,臨走時還答應幫她尋母,可不能失信于人。”
想到這里,劉卓出了蘿雅軒,直往藥田飛去,沒想到這次居然又撲了個空!只見雪夕的住處早已積滿了灰塵,門口荒草茂盛,幾乎長到屋里去了。里面陳設並沒多少改變,不需細看便知已數月沒住人了。
劉卓心里又驚又急,雪夕本已答應等他出來,再一同去尋母親,怎麼又半路變卦,莫非出了什麼事!原本劉卓和雪夕相約三年,但此次進入天星塔卻將近四年。劉卓還擔心雪夕等急了,沒想到竟然芳蹤已渺,這天大地大,又上何處去尋。就在劉卓心中頹然之際,忽見地上灰塵覆蓋下竟有一張信箋。此處並非蘿雅軒,有法術禁制外物難侵。大約是雪夕留下書信,時日久了就被吹落地上。單等劉卓撿起信箋一看,當即勃然大怒,縱劍沖出斗室,直往終南山主峰飛去。
原來雪夕是要等著劉卓回來,但四個月前朱軼孔科忽然來訪。此二人自稱無意中听見掌教交談,得之雪夕母親的所在,願帶她去尋找母。又說上次不該欺人。願意悔過自新,希望雪夕原諒雲雲。
雪夕也不傻,知道二人不是好人,但心里思念母親太甚,哪怕萬一地機會也不願放棄。又想去跟秦瑤靜商量,不料秦瑤靜為了渡劫已閉關潛修。最後無法可想,也只能情緣冒險,就相信了朱孔二人。
當日初見時,劉卓就看出朱孔二人乃是天生地壞坯,怎麼可能改過自新!又想到雪夕性命安危。不由得心急如焚。但他也並非莽撞人,朱孔二人畢竟是掌教弟子,若將事情弄大,恐怕不好收場。
劉卓眼珠一轉,已有了主意,不動聲色落下劍光,先將心中怒火壓下,勉強露出一副笑顏。遠遠就看見一片山莊。乃是弟子修行的所在。來到門口見一青衫道童正在掃院。好整以暇問道︰“這位師弟,不知那朱軼孔科二位師弟如今可在院中修行?”
那道童才剛築基,看見劉卓器宇不凡,又沒穿著教中統一的道袍。尤其並不認識他,張口就稱呼師弟。定是極早入教的神通之人。不敢怠慢,趕緊應道︰“這位師兄請了。朱孔二位師兄就在此間,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劉卓淡淡笑道︰“我乃蘿雅軒劉卓,奉了我家師父法諭,宣朱孔二位師弟前去講話。”那小道童一听師叔法諭,哪還敢多問,趕緊放下掃著,將劉卓引入院內。他哪里知道,劉卓說謊都不用打草稿,打著秦瑤靜地名號招搖撞騙。
“朱師兄!孔師兄!可在屋里呢?有位劉師兄前來謁見。”小道童來在一間練功靜室門外喊道,劉卓卻已自己推門進去。只見屋里四人並作。全都在打坐靜修。驀然闖進外人,全都驚醒過來。
尤其朱軼孔科看見劉卓。不禁心里一翻個,立刻明白了是什麼事,相視一望皆有苦澀。為首一個高大地道士凝眉望向劉卓,微有怒意喝道︰“來者何人,竟敢闖我修煉靜室!”劉卓嘴角牽出一絲冷笑,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眼光落在朱孔二人身上,淡淡道︰“在下蘿雅軒劉卓,今日有事請教二位,莫要擾了幾位師兄修行,跟我外面說話如何?”朱孔二人心里有鬼,哪敢跟隨出去。為首那道士名叫張萬乃是師兄,已有煉氣修為,見劉卓瞅著面生,開始並沒放在心上。厲聲喝道︰“此乃修真重地,哪是你隨便將人帶走!現在給我速速退去,爾等若有私事,待我等做完功課……”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劉卓眼中陡然閃出兩道凶光,笑容收斂殺意昂然,仿佛整個房間瞬間成了冰窖。幾人嚇得肝膽俱裂,方知來者不善,卻無一點反抗之力。張萬還算不錯,強自忍著威壓道︰“都是同門一出,這位師兄還要逞凶不成!”
劉卓已收了氣勢,掃了朱孔二人一眼,淡淡道︰“此事與旁人無干,還是二位出來跟我說個清楚。”張萬喝道︰“等等!朱軼孔科乃是我的師弟,絕不能讓你隨便帶走。這位劉師兄若再不離開,我可要上告到掌教師尊那里,看你如何解釋!”
劉卓雖然不願把事鬧大,卻佯裝肆無忌憚,冷笑道︰“哦?你倒是挺護著這倆人。”張萬凜然道︰“我乃師兄尊長,有責任護著他們周全。”劉卓無所謂道︰“隨便你去告訴師伯也無妨,只不過師伯他老人家貴人事忙,怕是沒工夫管你這些破事。”
在場之人全都愣住,沒想到連掌教之名都嚇不住劉卓。他們哪知劉卓乃是嫡門弟子,又受東溟上人眷顧,日後成就不可限量。哪是尋常弟子可比,蒼虛真人怎會因為這種事治罪。而且劉卓心里有底,朱孔二人心里有鬼,絕不敢把是鬧大。
果然听見張萬之言,朱軼孔科全都臉色一變。朱軼趕緊上前道︰“張師兄勿要沖動,這位劉師兄乃是我倆舊識,過去有些誤會,我二人出去說清楚也就是了。”張萬也不傻,看出劉卓絕非常人,索性順水推舟道︰“既然如此快去快回。”
劉卓轉身從房里出來,淡淡道︰“是在此說呢?還是尋個方便之處?”朱孔二人噤若寒蟬,趕緊道︰“此處人多嘴雜,還是往外邊尋個僻靜說話。”劉卓冷笑道︰“哦?僻靜處?你們就不怕我殺人泄憤麼!”
二人悚然驚愕,戰戰兢兢賠笑道︰“這……師兄說笑了,再怎麼說咱們也是同門同宗,更何況真殺了我們,師兄也沒法跟掌教交代。”劉卓冷然道︰“是麼!你以為掌教師伯會為了你們兩個廢材罰我麼!就算此時殺了爾等,最多面壁半年了事。”
這下朱孔二人可真害怕了,心里想逃走,卻知絕跑不了。更後悔當初怎麼鬼迷心竅,明知雪夕跟劉卓認了兄妹,還非要去招惹。三人在院外尋了一處無人地涼亭,劉卓直接坐在廳中石墩上,朱孔二人戰戰兢兢可不敢同坐。不等劉卓開口二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求饒道︰“師兄饒命!師兄饒命!我二人只想嚇唬嚇唬她,出一口惡氣,並沒真想傷人!”劉卓眉頭緊鎖,心中殺機涌動,冷道︰“雪夕人呢!”
“這……”二人面面相窺,支支吾吾半天每個準話。“說!”劉卓眼中殺機涌現,沉聲喝道,氣勢凌然,瞬間就突破了二人心防。顫聲道︰“她已落入北海寒眼中,此時怕已凍成了冰坨。”
劉卓驀地一愣,繼而勃然大怒,厲聲斷喝︰“好啊!你們全都該死!”二人連連磕頭道︰“師兄饒命!師兄饒命!我二人並非真想害人性命,只想將她引入歧途,丟在苦寒之地,受些凍餓之苦。沒想到半路遇上一個強人,他自稱黑崖山大寒洞的小秀士摩奇。一眼看中了吳雪夕,竟要收她為寵妾。吳雪夕抵死不從,逃跑時候慌不擇路,才被逼落入寒眼。”
劉卓凝眉沉吟道︰“又是個冰寒老人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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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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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51:27
第94回 秀士摩奇
劉卓驚歎一聲之後,復又冷冰冰盯著二人道:「現在你二人就帶我往北海去,若雪夕一息尚存,爾等姑且能留一命,否則全都給我一起陪葬!」朱孔二人心裡合計吳雪夕落入寒眼都已數月,若當時救出來或許還能有救,但時隔數月只怕血脈全都凍僵,哪能還有生還希望,但現在二人也只有祈禱奇跡發生。
也是二人疏忽大意,出事之後恐怕引火燒身,不敢稟報師父。又以為雪夕孤零零一個人,就算劉卓跟她交情不錯,也未必會大力追查。卻沒想到雪夕竟留了信,引著劉卓找到他們頭上。
且說劉卓帶著朱孔二人離了終南山,直往北極冰原飛去。朱孔二人還不能御劍,此次還是頭一朝飛行,戰戰兢兢生恐劉卓把他們扔下去。萬丈高空,摔在地上還不成了一灘爛泥。北極雖在千里之外,但劍光飛遁轉瞬即至。
只見滿眼霜雪,漫天陰風,獵獵刺骨,寒陰入心。再往遠處望去,就是怒濤無限的北海大洋,冰山浮在海面上,隨著洋流緩緩移動。遠遠望去更覺雄壯綺麗,世上別處更無這等奇絕景色。
不過劉卓可沒心情欣賞景色,尋了一處高峰落下劍光,將朱軼孔科往地上一丟,冷然喝道:「那寒眼在何處!」二人趕緊四外張望,還是朱軼眼尖,揚手一指遠處道:「就在前面海邊,有一座突兀石崖,崖下一眼深穴直通地下便是。」
劉卓神目如電一眼看見所在,不由分說扯起二人飛掠過去。劉卓修為早有小成,金剛肉身寒暑不侵,卻苦了朱孔二人。終南山四季如春,二人全都身著單衣,雖有些真氣基礎,哪能抵擋北極冰寒。如同刀子的寒風,割在身上疼痛無比。好似千刀萬剮。倆人慘叫如殺豬,聽得劉卓心煩,手上發力一震,侵入經脈封住二人聲帶,讓他有苦難說,連聲痛呼都不能為。
一蹴而就到了那石崖頂上。劉卓探身往下一望,頓覺一股寒風迎面湧來。以他修為竟也難忍那刺骨的寒意,趕緊祭出仙甲抵禦。果然石崖底下黑乎乎一個洞穴,黑漆漆看不見底。從穴口湧出一股寒意,彷彿一頭要吞噬一切的巨獸。
劉卓面色嚴峻望著那地穴寒眼,心道:「雪夕雖然並沒修真,但她身具狐女血統,又多年看守藥田,所吃的奇珍藥材不計其數。體質強悍不可想像。雖然落入寒眼,也未必沒有生還希望。
劉卓回頭看了一眼朱孔二人,有心將他倆扔到寒穴任其自生自滅。但轉念一想又摒棄了此種想法。此次若雪夕死在寒穴中,將二人殺死自然無礙,就算蒼虛真人也說不出來什麼。但萬一雪夕沒死,卻把二人弄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而卻剛才許多人看見將他們帶出來,想要秘密解決也不可能。
劉卓思量片刻,惡狠狠道:「現在我下去救人,你們就祈禱雪夕沒事,否則馬上讓你二人抵命。」說時揮手打出一片精光。射入二人體內。朱孔二人剛才還心裡合計,等劉卓一下去就趕緊逃跑。不料劉卓早就看出二人詭計,將其手腳禁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立在獵獵寒風之中受苦。
再說劉卓飛身縱下山崖,直朝那寒眼墜去。沒想到還沒等落入穴口,忽然從中湧出一溜彩光,正是北極特有的七色極光。劉卓驀然大驚,趕緊擰腰往旁邊一閃。看看躲過極光爆發,尚且一陣心有餘悸。
北極地理位置特殊。地心之中自然生成兩極磁力。就在特定時間化成極光噴發。內含地心磁力和陰陽罡風。聲勢狂猛威力巨大。就算修為稍弱地修真被打中。也難保不受重傷。劉卓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道:「哎呀!沒想到這地下寒**竟還噴發極光。若雪夕被極寒凍僵。再被極光轟擊。只怕更凶多吉少了!」
就在此時那極光忽然分化萬道。衝入雲霄八方輻射。待光芒漸消。卻從寒穴內傳來「隆隆」之聲。如同萬馬奔騰。不消須臾間一股強風從中湧出。風勢猛烈。寒陰已極。風中捲著無數冰屑。彷彿一冰冰銳利地剪刀。無論人獸一旦落入風中。立刻就被冰刃活生生割成碎肉。
「好凶險地地穴!」劉卓正在驚歎忽見那雪中精光一閃。竟然從中衝出來一道人影!定睛一看。只見那人身材高大。俊朗英挺。穿了一身月白緞地劍袖袍。乍一望去竟比劉卓還俊。只不過此時卻有點狼狽。臉色潮紅。氣喘吁吁。手裡還舉著一隻七八尺見方地大冰坨。
與此同時那人也看見了劉卓。二人眼神一對全都微微一愣。直覺對方並非等閒之輩。全都暗生戒備之心。劉卓再一看那冰坨里面。竟然隱約有個人型。不由得又是一驚。暗道:「北極寒眼並非尋常之地。下入其中要冒生命危險。此人以身犯險自然圖謀不小。看來這冰坨之中一定有異!」
劉卓不動聲色。遙遙一抱拳道:「在下混元派劉卓。這邊禮過去了。不知這位道友怎麼稱呼。仙鄉何處。也好交個朋友。」
那漢子臉色微微一變。皺著眉頭道:「你是混元派地人。莫非也來與我爭奪此女!」其實剛才劉卓就已懷疑。此人就是黑崖山大寒洞地小秀士摩奇。再聽此言更已坐了實。而那冰坨中封凍地。定然就是吳雪夕。
劉卓微笑道:「想必閣下就是北極大寒洞的摩奇道友吧,在下早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啊!更謝謝閣下將我義妹雪夕救出險地,只不過男歡女愛乃是兩人的事。閣下赳赳男兒,卻強逼一個女子成婚,以至造成此等惡果,難道不覺得慚愧麼?」
摩奇面色凝重,飛身落在地上,將那冰坨放下。道:「不錯!先前是我魯莽,險些築城大錯。不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眼看見雪夕,便知是今生伴侶,自然不能輕易放手。在此苦等三月,終於等到極光爆發之日,寒眼陰氣最弱才能將她救出。現在你來了三言兩語就想要走,不覺得太過霸道了麼?」
這小秀士摩奇倒是有點出乎劉卓地意料。原以為此人又刁又橫,沒想到說話還有幾分講理。尤其他肯冒險將雪夕救出來,也算是個仗義的漢子。劉卓笑道:「罷了,這事原本就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也不跟你辯論。原本你將我妹子弄成這樣,更不該輕易善了,但念你還算敢作敢當,又冒險救人,此事暫且作罷,你將人留下,現在就可走了。」
摩奇臉色一變,怒道:「好大的口氣!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敢如此口出狂言!」不過說歸說,他可並沒真要動手。從剛才劉卓現身,摩奇也沒看出他的深淺。尤其那極寒地眼豈是隨便進的,剛才他下去將雪夕弄上來,幾乎費去大半體力,此時動手恐怕敗多勝少。其實劉卓何嘗不是看準了這點,才敢言辭逼迫。
只聽劉卓笑道:「我看道友也有元嬰後期的修為,雖然比我還高,不過剛才你下寒眼,已費了許多精力,若現在與我動手,你絕無一絲取勝希望。」說時並指一點,青瞳劍化作一道金光脫鞘而出,猶如靈蛇縈繞四周。
摩奇不禁大驚失色,世上金光飛劍屈指可數,面前這少年竟有一柄,才知道今天真是遇上硬茬了。心裡前後合計更覺不能取勝,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雙方並無死仇,又何必拚個魚死網破。
又聽劉卓接道:「我也並非蠻橫之人,你且將雪夕還我。若你真喜歡我妹子,日後還可上終南山拜見。那時就看雪夕的意思,她若合意我也不攔著,若不合意便也無法了。」
摩奇心裡叫苦:「還說什麼合不合心意,要說我這模樣修為哪樣拿不出手,偏偏這丫頭見了就好像看了瘟神,竟投入寒眼也不願跟我同去。」復又歎了一聲,洒然笑道:「罷了!看來今日我跟吳姑娘無緣,就將她還你也無妨。不過她陷在寒眼數月,渾身經脈早就凍僵。須得小心醫治,免得落下殘疾。」
說罷又最後看了一眼那大冰坨,再無他顧縱起一溜霞光,轉眼間已衝到天際消失不見。劉卓心裡還感歎,摩奇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但等他走到那冰坨旁邊,卻驀地眉頭緊鎖。小心翼翼的上手一摸,那看似堅固的大冰坨竟應聲裂開,裡面可哪有雪夕地影子!
劉卓「哎呀」一聲慘呼,方知中了人家金蟬脫殼之計。險些氣炸了肺子,縱起飛劍就急追去。奈何修真之人一遁千里,才這會功夫那摩奇就沒了蹤影,任憑劉卓速度再快也無處尋覓。
劉卓順著摩奇逃走方向飛出數千里,也沒有追到,便知一定藏匿起來。暗恨自己大意,居然沒看出敵人奸計。其實這也不怨他,那摩奇本來就善於幻術遁法。別說是劉卓這樣初出茅廬的小孩,就算再比他經驗豐富,也未必能立刻看出端倪。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51:44
第95回 絕戶陣
劉卓追出千里尋不到摩奇的蹤跡,心裡又氣又急。無奈咬牙切齒也無濟於事,他沉下心思暗想道:「剛才那廝真真假假誆騙於我,但雪夕被寒眼凍住總不是假的。那傢伙敢冒險進入寒穴救人,看來對雪夕的心思不小,定然不會眼看她凍僵而死。」
劉卓神念一動,問道:「被寒眼凍住骨髓,用什麼法子才能化解?」混元聖者出聲應道:「看不出來你小子竟還是個風流種子,不過那丫頭也真不錯,天狐的血脈生的也水靈,乃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將來稍微調教定是風情萬種啊!」
劉卓驀地一愣,混元聖者過去也並沒見過雪夕,能有如此評價顯然是剛才看見。如此洞察細緻,焉能看不出摩奇的詭計!驚道:「莫非前輩已看出不妥,剛才為何不提醒我一聲!」
混元聖者笑道:「常言道吃一塹,長一智,剛才我們若提醒你,怎能讓你記住教訓!」劉卓心裡發苦趕緊道:「我已記住教訓,還請前輩指點!」混元聖者笑道:「你大可不必著急,雖然那人偷梁換柱,暗中把人帶走了,但他要想就活那丫頭,還必須往海南島一趟。那女娃在寒眼凍了數月,連元神骨髓都被封住。除非泡在海南島無量崖下的梓旭源泉中,九九八十一日方能痊癒。」
劉卓心裡道一聲「多謝前輩」。話音沒落已架起遁光,直往南海而去。急切之間早就把朱軼孔科二人丟在了腦後,二人即是可憐還更可惡,只任憑北極寒風凜冽,受盡了凍餓之苦,不提。\\\\\
只見長雲碧海之上。一溜金光由北往南疾飛而去。眼看海中突兀一座大島,左右足有數百里許。島上綠意盎然山色秀絕。暖風習習,春意玲琅。尤其南國草木中原少見。乃是劉卓已經到了海南島。
那梓旭源泉也算是一類天才地寶,所在之處非常隱秘。不過這些都難不倒劉卓,他劍內三個全是見多識廣之人,經由指點自然不難尋找。上了島之後,飛行數百里。遠遠看見一座險要地山峰,山腰縈繞霧氣。瀰漫開數百丈,霧氣厚重將下面全都遮住。
劉卓壓住劍光直往雲間落下,那雲霧乃是天然形成,並非人為禁制,裡面也並無凶險殺陣。待穿過厚厚雲層,不由得大吃一驚,那雲下竟如人間仙境一般,奇花叢生,燕雀縈繞,霞光雲彩。香氣宜人。就在山腰上突兀出一方平台。上面一眼溫泉湧出,匯聚成一池泉水。熱氣蒸騰,慢慢悠悠衝上天際,水霧匯聚,也就成了纏在山上的雲霧。
劉卓一看此景,便知定是梓旭源泉。然而就在他想要下去時候,忽然從溫泉旁邊的樹叢裡湧出一團濃厚的黑氣,速度極快直朝這邊籠罩過來。劉卓不禁吃了一驚,趕緊祭起飛劍橫掃過去。「刺啦」一聲如同撕破絹布之聲,那黑雲頓時從中一刀兩斷。
然而沒等劉卓鬆一口氣,那黑雲竟如活的,又蠕動兩下合在一塊,復又往他頭上捲過來。與此同時那梓旭源泉旁邊躥出一隻高大的黑毛猿猴,「啾啾」亂叫,呲牙咧嘴。尤其在它肚臍湧出絲絲黑氣,正是襲來黑雲地罪魁禍首。
劉卓見識有限,也看不出那猿猴到底什麼來頭,總之是個成精的妖怪。先前被摩奇擺了一道,心裡正憋著一口惡氣。此時又遇上猿猴當道,更激起心頭怒火。劉卓叱吒一聲,運起法力操縱飛劍,再次破開黑雲,一道金霞徑直往那猿猴刺去。
卻說那猿猴也不一般,乃是天生異種地靈猿,盤踞在海南島也有七八百年,結成元嬰法力不俗。只因長期定居,就將此視為巢穴,更把梓旭源泉當作禁臠。今日劉卓貿然侵入,才引來他施法襲擊。
那猿猴非常精靈,一看見敵人飛劍擊破妖雲,便知來者不同凡響。又見飛劍此來,不敢應當,「倏」地閃身躲入叢林,身影轉眼消失不見了。劉卓正是心頭大怒,劍光墜入林中,「轟隆」一聲打出一個大坑,將周圍林木折斷無數。復又左劈右斬,劍劍都有斃命之心。無奈敵人熟悉地形,身形矯健,待飛劍趕至已尋不見蹤跡。
劉卓見一擊不能奏效,趕緊換了法子。收回飛劍,揚手一揮就打出一團赤白雷火。只見那雷火飛上空中輕輕一頓,瞬時從兩邊湧出燕翅形的尖端。越來越長,瞬間就繞城一隻數十丈大地圓環。*****
再看劉卓催動法力並指一點,呵了一聲「萬雷天降」。頓時「嘎啦啦」雷聲四起,就在那圓環之中,猶如機關鎗一般,打出無數神雷。雖然那神雷只有拇指粗數尺長,看似威力不大,但打在身上可不好受。尤其地上的樹木岩石更遭了殃,不及一夕之間,但凡神雷所致,全成一片焦土。
那猿猴躲在暗處並沒逃走,此刻頓遭強擊已然原形畢露。劉卓手疾眼快,掐動劍訣再次御劍攻殺。青瞳劍猶如神龍擺尾,直落九天,一道金色的匹練,竟比閃電還快,刺破空氣飛射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單聽見「吱呀」一聲尖利的獸嚎,劍鋒已劃過了猿猴心間。然而就在劉卓志得意滿,以為擊殺那妖猿時,卻見一溜綠光陡然而生。隨即傳出殺豬似的鬼哭狼嚎聲,天上黑雲散盡,卻更覺陰冷森森,一股戾氣油然而生。
劉卓不禁眉頭緊鎖,小心打量,心道:「早就聽說異類妖靈變化多端,神出鬼沒,沒想到居然真有虛虛實實地奇術!剛才我明明一劍擊中,竟然沒能傷到這猴子的本體!」
就在劉卓心裡想時。忽聽「嗷」地一聲獸吼,只見旁邊林中閃出一片極亮的精光。待那精光散去,更驚人竟顯出了一隻足有十餘丈高的龐大巨猿。只見那巨猿身如山巖毛似金針,「嗷嗷」吼叫,揮動巨掌,彷彿瘋狂。****
劉卓倒吸一口冷氣。竟是一隻金剛巨猿!原來這猿猴也是上古異種,能大能小變化多端。尤其身如金剛刀槍不入,就算修真飛劍也難斬斷他一身鋼毛。平時修真者遇上也不願招惹。沒想到今天竟讓劉卓給撞見了。
雖然心裡忌憚,不過劉卓來此乃是志在必得,焉能遇見一隻大猴子就畏懼退縮了。縱起飛劍橫空刺去,那巨猿「嘎嘎」怪笑,將大嘴一張。就吐出一口黃光。兩者轟然撞上,以青瞳劍之利。竟然沒能將黃光擊破!只聽「噹啷」一聲金鐵交鳴之聲,真的方圓數百里聽得真
只不過兩者撞在一塊僵持一瞬,青瞳劍上鑲嵌的道骨驀地一亮。隨即劍光如曉月出生,陡然光芒大盛,金霞滿天氣勢如潮。那道骨乃是神主寄居元神之地,劉卓也不知妙用,只是鑲在劍上更添青瞳劍的精妙,沒想到今日竟自己動了起來。
再看那道骨聖光一閃,頓時就把靈猿吐出地黃霞壓住。隨即長鯨吸水一般,竟然將那黃光給吞了!劉卓尚且不知。那黃光乃是靈猿的本命靈氣。平時禦敵不敢輕動。今日遇上強手入侵,沒有辦法才將其使出。
雖然劉卓修為不弱。又有寶劍護身,但對上那本命靈氣,也全無取勝之法。偏偏他身上還帶著一個老不死地神主,哪會放過這等補充元氣的好東西。只不過就在神主得手地那一剎那,忽然從青瞳劍上又湧出兩道精光,驟然將那靈猿地本命靈氣奪去大半。還聽見混元聖者「嘿嘿」笑道:「好東西見面分一半,我說神主,你可不能獨吞啊!」
可憐那靈猿活了將近千年,本本分分在家呆著,卻禍從天降,平白失了本命靈光。頓時幻化的巨型身軀化為虛無,苦練多年地妖力也失去大半。開始它還沒反應過來,半天才「嗚」的一聲慘叫,趴在地上大哭起來。
劉卓見那猿猴哭得淒慘,也覺它有點無辜,不禁有些同情。原本他只想在此等著摩奇帶雪夕自投羅網,沒料到又引出這些濫。不過這世上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劉卓也不可能再讓那三個將奪去地靈氣再還回去。
但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了混元聖者的聲音:「嗨!那小猴子哭個什麼,不就是奪了你地本命靈氣,又不是要命的事,你只需再練回來便是。看在你修妖不易,老夫也不能白拿你的東西,這裡有《九原玄功》一部,乃是妖族修煉經典,可助你練回真靈,將來更有不盡好處,還不收了悲聲速速離去。」說話間只見青瞳劍中躥出一抹藍光,正好鑽入猿猴腦中。那猴子猛然愣住,但轉瞬之間已露出狂喜之色,屈身跪地不住朝拜。隨即轉身竄入林中,業已消失不見了。
帶那猴子走後,才聽見神主笑道:「你還真是捨得啊!《九原玄功》竟說送就送出去了,對方還只是個素不相識的小猴子。」混元聖者淡淡道:「那本是妖族修煉的法典,我留在這沒用,便送給旁人又何妨。而且剛才咱們奪了人家苦練的真靈,還不應該給些補嘗麼!」
神主笑道:「若有這樣的補償,還不知多少人願意獻上渾身真靈。我看以那小猴子的資質,再有《九原玄功》的奇妙,將來練成妖仙也未可知。」混元聖者道:「我既然出來了,就要去播撒種子,或許在數千年後,就再不會是人類一枝獨秀的局面了。」
劉卓雖然不知道《九原玄功》是什麼妙法,但聽見二人說話,想必不是尋常功法。不過他對這些並不在意,畢竟混元派地奇功妙法不計其數,早就見慣不怪了。道:「既然二位前輩閒來無事,何妨教我一個陣法,佈置在梓旭源泉周圍。等摩奇那廝將雪夕放在溫泉裡,我就立刻發動陣法,也免得費去一番力氣。若真動起手來,萬一有所損傷結成死仇還更麻煩。」
混元聖者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懶啊!這是你們人類地事,我可想多不管,還是神主來吧。」話音一落就已再無聲音。神主也不推托應道:「陣法雖然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歸根結底還是三才四相五行八卦。你可先佈置一個簡單陣法,且看我隨意撥弄就能讓他化為神奇。」
劉卓心領神會,更知機會難得,神主是有意傳他陣法精要,趕緊在溫泉池子旁邊佈置了一方最簡單的八卦陣法。其實他還會更複雜地陣法,只不過八卦陣簡單明瞭,還更容易看出其中變化。既然神主已誇下海口,能化腐朽為神奇,劉卓可不會吝嗇給他出個難題。
單等陣法擺好,就聽神主淡淡笑道:「你這陣法佈置的還真是簡單啊!不過八卦陣的變化也最能顯出佈陣者的功力,你且細細看著,老夫怎樣變化此陣。」說著就從青瞳劍上衝出一片精光,落在那八卦陣上。只見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五行陣們輪流變換。不消須臾之間,那八卦陣發竟已面目全非。
劉卓看的目瞪口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神主微笑道:「你可看出剛才我都用了什麼法子?」劉卓這才恍然警醒,沉吟片刻道:「陰陽輪轉,三重對換,五行錯位,乾坤顛倒,弟子只能看出此四種手法,不知前輩此中還有什麼玄妙?」
神主笑道:「眼力不錯,沒想到連乾坤顛倒的手法你也看出來了,我還以為此法用的隱秘更難察覺。不過還有一種最為淺顯的的換位九宮之法,你卻並沒看出來。」劉卓驀地一愣,再卻細看卻還是搖了搖頭。
神主也不跟他賣關子,道:「你看見此陣生門本是乾位,但因為乾坤倒置之後,生門反而跑到了坤位。我那換位九宮之法並非佈置在整個大陣,卻只在那生門一處,看似生門實為死門。」
劉卓凝目望去,微露駭然道:「前輩竟在生門之下又另布一座九宮陣,暗藏八卦陣中。如此一來此陣豈非成了一個絕戶陣」神主笑道:「不錯!正是一座絕戶陣,你不是要困住敵人麼,一旦落入此陣,除非以力破陣,否則絕難脫困。」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52:02
第96回 魂魔
且說那小秀士摩奇騙了劉卓,帶著凍成冰坨的吳雪夕逃回了黑崖山。其實他劫掠吳雪夕也全是背著同門師長,那寒冰老人一脈雖然算是旁門左道,但也並非窮凶極惡。雖然不禁男女愛情,卻講究你情我願,沒有強逼成婚的。
單等摩奇偷偷摸摸把吳雪夕給藏好了,還不等他自得意滿,卻又發愁怎樣將那冰坨化開。寒冰老人乃是天下使用冰寒凍氣的祖宗,摩奇雖然得其真傳,但面對北極寒眼的凍傷也依然束手無策。
想來想去沒有辦法,只有硬著頭皮去跟師父求救。只不過他卻並沒全說實話,只說是一個朋友不小心誤入寒眼受了凍傷。那寒冰老人不疑有他,便欲出手解救,但等一看見雪夕的情況也皺起了眉頭。說已凍入骨髓,他也不能解救,世上唯獨南海的梓旭源泉能化開積冰。那小秀士摩奇趕緊問明了靈泉所在,急切切帶著雪夕往海南島奔去,卻不知劉卓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他。
說那摩奇依著寒冰老人的指點,來到了梓旭源泉。雖然剛才劉卓和那靈猿大戰,留下許多殘跡,不過摩奇救人心切並沒留意。來到溫泉旁邊,將雪夕彷彿水中,頓時一股熱氣就將寒冰抱住。
梓旭源泉乃是地心熱氣形成,先天溫潤,最能克制南北極的凍氣。冰坨落入水中,立刻緩緩解凍。摩奇終於鬆了一口氣,歎道:「哎!早知給你帶來這些痛苦,先前我也不會恃強逼迫。只恨這身皮囊誤事,原來女子一見便主動貼上來,便以為自己真的人見人愛。」
摩奇的話音沒落,忽聽旁邊傳來一陣笑聲。摩奇頓時滿臉通紅,他本是心高氣傲,剛才吐露心聲。只是自言自語。哪成想竟然隔牆有耳。被外人聽了去,頓覺又羞又惱。然而再循聲望去,卻不禁吃了一驚。只見七八丈遠一棵傘蓋似的松樹下頭立著一個白衣少年。身量高拔,挺俊神倪。華服玉帶,寶劍流璋,面帶笑意,氣度從容,不正是先前被甩在北海的劉卓!
摩奇做夢沒想到劉卓竟能追到這來。頓覺有些手足無措。其實他也不想跟劉卓交惡,他對雪夕一見鍾情。更是要明媒正娶。先前劉卓自稱雪夕哥哥,若能成就好事,日後就是一家人,怎能真惹惱了大舅哥!
「啪啪啪」劉卓輕輕拍了幾下巴掌,笑道:「真是好個金蟬脫殼之計啊!把我給虎的團團轉。」摩奇訕訕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劉卓笑道:「雖然這世上知道梓旭源泉的人並不多,可惜我偏偏就認識幾個,在此守株待兔已多時了。」
摩奇無奈笑道:「那你想怎樣?先前我入寒穴救人,耗去了許多法力。如今咱們全都無恙,我已有元嬰頂峰地修為,你恐怕不是我地對手。」劉卓點頭笑道:「這倒是不假。如今我才金丹期。若跟你硬頂多半不是對手。」
摩奇一聽此言又是一驚,雖然他料定劉卓修為沒有他高。卻沒想到對方竟只是個金丹期的修真。此時他心裡卻生氣一絲不祥的預感,看得出來劉卓絕非愚人,既然明知道不是對手,怎敢在此有恃無恐。
摩奇小心戒備道:「看在雪夕姑娘地份上,我不願跟你動手,可你也不要逼人太甚!」劉卓笑道:「逼人太甚的恐怕是閣下吧!我妹子好好地被你弄成這樣,先前沒有追究已是念你無心之失,如今竟然還敢倒打一耙!實話告訴你,我已在此布下陣法,只需我神念一動,就能將你困在陣中。只不過看你心地不壞,才好言相勸。現在速速離去還則罷了,若再要執迷不悟,就休怪我辣手無情了。」
摩奇面色一凝,四下打量一番,復又冷笑道:「哼!小小一座八卦陣也敢妄稱大陣,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說話間已經祭出一道青色劍光,示威似的在空中繞了一圈,喝道:「雖然你有極品寶劍,不過我修煉數百年,法力精純法術精臻,兩者較量未必輸你。」
劉卓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摩奇不會聽勸,手上法印一變,立刻發動了已經讓神主改動的面目全非的八卦陣。開始摩奇還自覺修為了得,暗笑敵人見識淺薄,竟然拿個八卦陣當作倚仗。但等到大陣發動,他才發現不對。只見周圍陰陽五行之力湧動如潮,八方陣門虛虛實實變化多端,竟然全都看不出變化運行的規律,更別說看透陣勢想法破去。摩奇這才知道此陣玄妙,卻已陷在八卦之中,再想脫身事比登天。^^ ^^
轉眼間已過去八十日,雪夕身上地冰坨漸漸化去,她也能說話活動。只不過體內經脈的積冰尚未盡去,還需泡足了八十一天才可出來。自從三十日前雪夕醒來,看見劉卓守在旁邊,別提心裡有多高興。說起當初受騙,還一陣後怕,唯一所幸沒有造成不可挽回地結果。
至於摩奇被困在八卦陣中,使盡了渾身解數依然不能脫困。不過他也真有些本事,竟然已找到了生門,只不過又遇上了神主佈置的九宮陣,兩者陣陣相扣,互為生死路徑,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這下摩奇終於知道遇上高人,自知不能脫困,索性也不費力氣破陣。劉卓無意與他結仇,因此並沒發動陣中殺招。只等雪夕痊癒之後,就將摩奇放出來。劉卓自信雖然勝不了摩奇,但帶著雪夕全身而退總也不難。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該著雪夕災劫未滿。眼看身上寒氣化去,正要出來跟劉卓一同回返終南山,不料天上忽然閃出數道精光。前面一道青色遁光閃電般往此處飛來。只見遁光中裹著一個靚麗的身影,沒等飛到近處就高聲喊道:「師兄!十二師兄!快來救我」。
劉卓驀地一驚,趕緊甩頭觀望,一眼看出那女子不正是先前曾有一面之緣的銀秀兒!心道:「她怎麼跑到這來了!」再看後面三道烏溜溜的遁光急追不捨,烏光外面裹了一層妖雲,看不清裡面的人長什麼模樣,也不知是銀秀兒在何處招惹的敵人。
原來黑崖山一脈的弟子全都有師父發給的護命身負,遇上生死關頭。可以取出保命。還能通過神符探知周圍地同門所在,才能盡快前往求救。銀秀兒原本在廣西山中採藥,無意中遇上強敵。寡不敵眾險些喪命。幸虧保命神符才勉強逃出,又依神符指示找到了最近地摩奇。卻不成想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摩奇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安保。
說時遲,那時快,轉眼間銀秀兒就已飛到近前,看見雲霧之間梓旭源泉。池子旁邊地八卦陣法因為幻雲遮掩,外人並不能見。銀秀兒依照神符指引來到此處。原想摩奇修為不弱,二人聯手定可立於不敗之地。哪料到人蹤不見。更讓她心急如焚。
就在此時忽見山腰雲霧左右一分,從中飛出一個英挺少年。銀秀兒先驚後喜,趕緊飛身迎來。雖然不知道劉卓為何會在這裡,但二人總算有些瓜葛,既然現身出來,總不會見死不救。急忙呼道:「主人救命!主人救命!」
其實剛才劉卓也猶豫,要不要現身出來。他本身對銀秀兒也談不上好惡,上次在泰山相遇銀秀兒仗義執言,頗有些女中丈夫的風範。但後來攜私報復又盡顯女兒家地小肚雞腸,尤其太過心狠手辣。就不那麼遭人喜歡了。
然而就在劉卓猶豫的時候。忽然聽見神主喝道:「你且去把那女娃救來!後面追來那幾個魂魔,乃是天下公敵。無論人妖見到皆需誅之!」劉卓還是第一次聽見魂魔地稱呼,不過神主語氣微顯沉重,恐怕其中干係不小。況且救人如救火,劉卓也沒再多問,趕緊飛身上前跟銀秀兒相見。
銀秀兒也是急了,剛才沒找到摩奇影子,身後強敵又要追來,心裡幾乎絕望。就在這時劉卓現身,立刻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又想起當初誓言,也顧不上羞澀,便叫出主人救命。劉卓並沒廢話,出手就祭出青瞳劍。剛才神主說魂魔人妖皆可誅之,而元化真人也並沒反對,劉卓更是毫無顧忌。只見一道金光勢如閃電,越過銀秀兒,直往後面那三道烏光打去。自從天星塔出來,劉卓修為大進,還沒機會大顯身手。此時躍躍欲試,抖擻精神,正要大戰一場。
那三道烏光見敵人來了援手,也不慌亂,驟然往兩邊一分,左面迎擊劉卓飛劍,右面繼續追擊銀秀兒。劍光如電轉瞬即至,只等青瞳劍與那迎來烏光撞在一塊,就聽「轟隆」一聲巨響,青瞳劍竟沒佔到便宜!劉卓心頭一震,從劍上反震的巨力,敵人至少又元嬰頂峰的實力。
再看那烏光消散,從中顯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渾身黑黝黝地肌膚,滿身如公牛般健壯的肌肉。尤其驚人身材高大竟有兩丈,比尋常兩個人還高大。石雕似地臉膛,捲曲的黑髮,若非那精赤血紅的雙眼,真也得上是個美男子。渾身上下只有頸上帶著一隻金屬項圈,彷彿根本不知羞恥,下身碩大的陽物朝天支起,「嗷嗷」嘶吼彷彿野獸。
劉卓一看見那雙眼睛,不由得心弦一顫,血紅的瞳孔讓他想起,在天星塔裡遇上那幾頭瘋狂的鐵戟龍。雖然二者似乎並無聯繫,但那種感覺確實一樣。心中暗道:「剛才神主說這些人是魂魔,難道這魂魔和那地魔還有什麼聯繫不成!」
然而已經容不得劉卓多想,那漢子怒吼一聲猛衝上來。劉卓御劍相抵,二人就戰在一處。直到此時劉卓才真切感受到敵人厲害,那健碩的巨漢渾身堅如金剛,尤其那一雙拳頭,竟然能跟青瞳劍對撼。憑神劍之利,竟然只能留下幾道白痕。劉卓現在的修為,除非引動星力,否則也難三兩招取勝。
劉卓一邊御劍攻敵,一邊心裡想道:「怪不得銀秀兒被追的如此狼狽,一個就已如此難纏,更何況同時面對三個。」想到銀秀兒,劉卓眼角一掃,見她獨自應付兩個敵人依然捉襟見肘。不由得暗自擔心,一旦銀秀兒落敗身死,自己以一敵三,雖然引動星力不難取勝,卻恐怕傷及雪夕安危。
思量一瞬,劉卓忙裡偷閒掐動法訣,只見梓旭源泉旁邊的八卦陣形勢一變,頓時幻霧盡去。摩奇陷在陣中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見陣法退去,趕緊飛身躍了出來。一看見那些兇惡地魂魔,頓時臉色大變,並無一句廢話,趕緊祭起飛劍相助。
再說劉卓放出摩奇之時,稍微一瞬間分身,卻被敵人抓住機會。那雄壯地巨漢大吼一聲,龐大的身軀疾如鷹隼,揮動雙臂猛力轟來。劉卓藝高人膽大,不慌不忙,卻已暗中施展分身化影地法術,想趁機置人於死地。
等那巨漢一拳打中,卻是虛不著力,只被拳風一卷,劉卓的身形竟然散了!巨漢才知上當,竟只是敵人的虛影。與此同時身後閃出七八顆混元神雷,迅雷不及掩耳,「轟隆隆」一陣急風暴雨似的爆炸。
劉卓手持神雷珠,放出混元神雷,威力之大非同小可。瞬息之間連遭重擊,縱然那巨漢銅筋鐵骨,但後背終究不是拳鋒,就算結實也有極限,當即被炸的模糊一片。
可令人愕然的是,那些傷口竟然並沒流血,炸下的碎肉就彷彿石頭渣子。幸虧劉卓還有點見識,雖然心裡奇怪,但下手可不含糊。沒等神雷過後,青瞳劍已再次飛臨。匹練似的金霞疾飛若摧,對準巨漢後背的傷口就刺了下去。
那巨漢也意識到了危險,剛才硬撼一擊,已知道敵人飛劍厲害。渾身上下除了雙拳能勉強抗衡,若被擊中別處,一定有死無生。無奈剛才被連珠神雷打中,受了重傷,身子稍微遲緩,哪還容他躲閃。
驟然一溜金霞橫空而來,又準又狠,正打在巨漢後背傷口,「卡嚓」一聲如中敗革。隨即見那金光一顫,上下迴旋攪動,「吐吐」兩聲竟把那漢子絞成了碎屑!混上上下只剩了一雙拳頭,「彭彭」兩聲砸在地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52:25
正文 第97回 禍不單行
說那摩奇脫困而出,出手就將圍攻銀秀兒的巨漢攔過一個。這些日被困在八卦陣中,可是憋了一口惡氣。但如今遇上魂魔,卻不能意氣用事。早年入門時寒冰老人就曾叮囑,一旦遇上魂魔,無論身邊是敵是友,皆需聯合擊殺。師命如山,不敢違逆。
不過摩奇還有心跟劉卓比比,出手就用出渾身本領,想極快擊殺敵人,方顯得高人一等。沒料到劉卓竟然更快,只在須臾間就突施辣手,已經殺了一個!摩奇看在眼里,不由得吃了一驚,心里暗道︰“這廝好生狡詐,先前自稱只有金丹期,如今顯現的實力恐怕也不在我之下。姥姥的!這卑鄙小人,有這本事竟還用陰謀詭計困我。”
摩奇心里如是想著,更不願落入下風,提起一身本領拼命力戰魂魔,不提。再說劉卓擊殺一人,不敢耽擱趕緊又去襄助銀秀兒。先前力戰已久,又逃奔千里,銀秀兒早就筋疲力盡,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剛才劉卓還沒注意,此時再相助銀秀兒才發現,這三個彪壯的巨漢,竟然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非但身材高矮並無二致,連長相五官也一模一樣。要說是共生的三胞胎卻也太巧合了,劉卓心底一閃念,直覺懷疑這些魂魔恐怕並非天生,而是人為造出來的。戰況緊急,無暇多想,劉卓已御劍斬去。這些巨漢的速度極快,甚至比劉卓等人還勝出一籌,只是靈活稍微欠缺。那巨漢早就看見同伴被殺,但臉色毫無動容,仿佛跟自己毫無關系。也注意到了劉卓的動向,還想加緊擊殺敵人,無奈銀秀兒身法油滑,總能千鈞一發躲過殺招。
此際青瞳劍業已襲來,那巨漢無奈舍了銀秀兒,猛然轉身直往劉卓沖過來。超越極限的速度。甚至比飛劍還快!與此同時大嘴一張,仿佛蜘蛛吐絲,嘔出一片精光,隨即迎風展開,居然成了一張大網。
劉卓沒料到他還有這一手,那大網速度更快。帶著淡淡的金光,瞬間就已飛到劉卓頭上,猝不及防已經被光網纏住。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劉卓再施展手段掙開大王,那巨漢已經沖到眼前,兩只栲栳大的拳頭順勢撞來,恨不得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就要一下把劉卓給砸成肉醬。
“轟”的一聲巨響。再看劉卓如同隕星墜地,又是“轟隆”一聲砸在地上,騰起一片飛揚的煙塵。那巨漢攻勢不斷。只微微一頓就揉身跟上,雙拳並舉合在一塊,二次猛轟下來。
幸虧千鈞一發之際,金羽甲飛出萬道金羽,化去大半威力。但劉卓還被那光網纏住,而那光網的強韌已經遠超出了金丹期地力量。若是常人根本不可能掙開,只可惜他遇上了劉卓。
沒等騰起的煙塵散去,驟然從中閃出一片極亮的精光。隨即“喀喇”一聲一顆湛藍色的神雷飛射打來,正好迎上隕星撞來的巨漢。此刻劉卓那大如鵝卵的巨大金丹急劇振顫。整個身體仿佛沸騰起來。
神雷撞上拳頭,頓時閃出一團極亮地光團,卻並沒立刻炸開。仿佛瞬間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那光球猛地往回一縮,隨即才轟然炸開。“隆隆”爆炸真如漫天驚雷,傳出數百里皆可耳聞。
那巨漢身子微微一頓,眼中兩道紅光更加陰森。然而等他再要猛攻,卻忽見身後閃出一道金光,在空中留下一道極細且快的殘影。眼看已斬到他後頸。那巨漢趕緊回身抵擋,不料身後竟又來了一道青光,回旋著刺向他後心。
那巨漢遭受兩面夾擊。前後不能相顧。這邊才擋下劉卓地青瞳劍。身後已被襲來青光打中。銀秀兒雖然退下。可她並沒受傷。此時稍微回了一口氣。看見殺敵機會。還不猶豫立刻出手。銀秀兒怎麼說也有元嬰修為。雖然飛劍算不上至寶。可回旋刺來也威力驚人。
這些巨漢雖然凶猛瘋狂。但智商似乎有所欠缺。被銀秀兒刺了一下頓時暴怒。舍了劉卓再去攻殺。卻不知那邊才是致命地威脅。巨漢被銀秀兒飛劍打了一個趔歇。眼中血光更盛。氣地怒吼震天。轉過身發瘋般攻殺過去。卻把後背亮給劉卓。剛才看似退去地青瞳劍再次襲來。只不過這回收斂了劍光。無聲無息地已到了巨漢身後。
相聚已不到數丈。那巨漢才感覺到危險。無奈為時已晚。忽見金光暴起。直接轟在身上。很難想像強大地沖擊力產生地巨大傷害。更何況青瞳劍地鋒利已是當世絕頂。一瞬間就切開了巨漢地皮肉。強大地真元涌入體內大肆破壞。從巨漢口中傳出淒厲地慘叫。瞬間就被青瞳劍穿膛開了一個腿粗地肉洞。
“這些魂魔雖然凶戾。但並不如想象地那麼強大嘛!”劉卓心里如是想著。然而就在這時。忽然耳邊響起神主地聲音︰“快退!他要自爆!”劉卓驀然一驚。不敢懷疑神主地判斷。下意識地喝了一聲“快退”。與此同時已飛遁萬丈。
正是劉卓喊那一聲。救了銀秀兒一命。剛才二人圍攻得手。銀秀兒還想上前將那巨漢剁碎出氣。卻忽听劉卓呼喊。再一看他已飛身退走。料定必然有變。趕緊依言而走。下一刻就見那受傷地巨漢身上片片龜裂。從中涌出一道道極亮地白光。五官七竅中滲出絲絲金色地液體。仿佛就是他地血液。
還不等劉卓細看。就听見“轟”地一聲巨響。爆開一團紅光。竟比天上地太陽還亮。隨即紅光四散。強大地沖擊波帶著極度高溫八面輻射。劉卓還在萬丈之外。也被吹得身子一顫。幸虧有金羽甲把那洶涌地熱流全都擋在身外。否則就算不死也得被烤熟了。不由得心中大驚。沒想到敵人體內經蘊藏了這麼強大地能量。剛才要不是神主提醒。定然陷在爆炸中心。還不知金羽甲能否護住性命。
那三個巨漢已死了兩個,只剩一個還在跟摩奇大戰。劉卓瞅了一眼戰況,摩奇已穩穩佔據上風,想要取勝也只是時間問題。因為魂魔要發動自爆。還有一瞬間停頓,剛才已經有了經驗,就算這巨漢再自爆,以摩奇的修為也不難趁機全身而退。
劉卓心里有底並沒再上前幫忙,他看出摩奇自尊心非常強,剛才劉卓已經擊殺兩個敵人。若再上前爭搶定然更讓摩奇心中不快。索性直接落下劍光,返回梓旭源泉,只等那最後一個魂魔一死,就帶雪夕回終南山調養。
然而就在劉卓回身之際,卻忽然看見一溜黑氣正偷偷往溫泉方向飛去。劉卓頓時心頭一顫,便知那黑氣絕非一般。唳喝一聲︰“賊人大膽!”隨即急速奔去,更不能讓雪夕再受苦難。不料那黑氣已察覺他的動向,剛才小心翼翼,此刻被人發現。也更肆無忌憚。
那黑氣距離溫泉不過千丈,陡然 起一股旋風,竟比剛才還快十倍!劉卓再想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只听那黑氣中傳出一聲怪笑。飛快落到山腰地溫泉旁邊,從中顯出了一個瘦高的人影。
這人與剛才那三個巨漢截然不同,穿了一身黑色長袍,長的尖嘴猴腮,環繞一身黑氣,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尤其怪異,雖然他雙眼也是血色,卻並無瘋狂暴亂,反而閃著陰毒冷靜的光芒。
那黑袍人落下之後。瞅著雪夕“嘿嘿”笑了兩聲,揚手揮出一抹黑氣就把雪夕給罩住。隨即身子一旋,卷起一股旋風,陡然飛天而起,直往西北方遁去。劉卓又驚又怒,再也顧不得其他,展開遁光就追趕過去。那黑袍人雖然逃跑,仿佛並不害怕劉卓,一邊飛遁一邊“嘎嘎”怪笑道︰“小狗賊!你還真敢追來。剛才你殺我同伴,我主絕饒不了你,今天你就等著魂飛魄散吧!”
劉卓不聲不響在後急追,心里卻急著召喚神主問道︰“前輩!這人又是什麼東西,怎麼與先前那三個不一樣!”神主應道︰“所謂的魂魔也並非妖媚鬼怪,其實他們過去也都是修真者。”劉卓大吃一驚道︰“既然是修真者,這麼會變成這樣!”
神主道︰“你應該也知道,一般修真之人到了元嬰後期,無論修為高低。都會滋生心魔。若功法精妙心志堅韌之人。能斬滅心魔,就能進入更高地境界。就算不能斬滅。多半也能將其壓制在心底。但世事無絕對,人總有心志疏泄的時候。一旦被心魔侵蝕心志,就會失去理性,只知殺戮毀滅,也就成了魂魔。”
劉卓暗自吃驚,他還不知心魔竟有這麼大危害,所幸如今他的修為已禁錮在金丹期,除非煉化丹田中那顆寶珠,倒是不用擔心心魔侵襲。復又問道︰“那心魔又是如何生成的?”
神主嘆道︰“雖然大多是修真者都能壓制心魔,不過要說心魔到底是怎麼產生地,卻從來無從知曉。有說是人類天生惡性,也有人說是域外魔物侵入人心。而修真界也已形成了不成文地規矩,一旦遇上被侵蝕心靈地魂魔,無論正邪一定將其擊殺,免得落在人間為禍天下。”
劉卓又問道︰“怎麼剛才那三個巨漢仿佛無甚神智,只知道一味打殺,而這黑袍魂魔卻神智清醒?”神主嘆道︰“其實魂魔這種東西本就生來怪異,要說其中因由誰也解釋不清。大約之前精神力越強,或許成為魂魔之後,還能保留一些智慧,卻忍不住心中地魔性。”
就在這片刻功夫,已經飛出去近千里,越過瓊州海到了嶺南山區。劉卓屢次想引動星力,又恐將敵人逼急了,傷了雪夕性命。只見那黑袍魂魔飛在一片群山中,身子微微一頓,竟憑空消失了!劉卓先是一愣,立刻料到定是到了敵人巢穴,多半是外圍幻陣。揚手就丟出十數顆混元神雷,精光乍閃“轟隆隆”一陣亂響。
幻陣只是用光影效果模擬周圍景色,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本身並沒多少防御了。此刻陡然遭到重擊,那山外景色陡然一變。原本高聳隆起的山脈,竟然成了一座山谷!南北足有七八千丈長,東西也有五六十丈,形狀好像一只巨大的帶魚。山谷中間有一座極大的圓形平台,直徑足有三十多丈,全用漢白玉砌成。上面雕刻龍飛鳳舞圖案,盤旋拱著中心隆起十丈的高台。高台頂上熠熠生輝,也不知放了什麼寶物。
就在平台周圍還蓋著好幾間高大的宮殿,剛才飛回來那黑袍人正落在石台上。毫不憐香惜玉,隨手就把雪夕丟在地上。仿佛那並非是以個活色生香地美人,而是一堆毫無用處的爛肉。
雪夕性子也倔強,咬牙忍著疼痛並沒出聲,雙眼一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此時她心里又悔又恨,只因為自己自以為是,又輕信人言,否則哪會引出這些麻煩。雖然受北極寒冰之苦,也是咎由自取,卻因此害了旁人受累。
再看那黑袍魂魔丟下雪夕之後,興匆匆沖下石台,高聲喊道︰“大君主!大君主!屬下回來了!路上遇到強敵,讓那小妞跑了,不過我又給你帶回來一個。竟是天狐血脈,比那小妞還強,只要取盡她身上精血,一定能開啟大陣!”
然而他喊了一陣卻沒見有人應聲,黑袍魂魔猛地頓住腳步往四外打量,臉上已經露出驚恐之色。原來一般修真者到了元嬰後期才會生出心魔,不過這也並非絕對。這個魂魔本是個邪魔弟子,卻因作惡太多心志又羸弱,才金丹期就生出心魔化成了魂魔。不過他修為太弱,化成魂魔也與眾不同,竟然保留了大半神智。
而他口中呼喚地大君主,乃是另外一個強大的魂魔,也是此處山谷的主人。先前銀秀兒在嶺南山中采藥,無意中發現這座秘密山谷。正好大君主正在布置一座大陣,需要修真者的精血為陣引,偏巧銀秀兒送上門去,這才引來魂魔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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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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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52:55
正文 第98回 毀陣
其實剛才那黑袍魂魔也並非真想把劉卓引到這來,只不過他修為有限,想甩也甩不開。加之心里倚仗大君主的實力強大,就算引來敵人也並用擔心。唯一讓他沒想到,回來到家里竟然沒人!
原來剛才四個魂魔追擊銀秀兒離去,大君主以為十拿九穩,就往周圍山中尋覓獅虎。那圓形石台乃是一座幻靈大陣,專門為了召喚異界魔靈。已經費去許多年功夫,苦心收集材料,眼看就要完成,只需三牲祭品就能發動大陣。只不過大陣特殊,自然不能用豬牛羊祭奠。除了要擒住銀秀兒之外,周圍山中還有兩只妖怪,一只虎妖一只熊妖,正好湊成三牲。常言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劉卓趕到之時,正好趕上大君主前往擒妖不在巢穴。
原本此處秘密所在還有守護陣法,無奈天意合該那黑袍魂魔氣數已盡。剛才他回來時候,不知家中空虛,索性撤去護陣將劉卓引進來,全指望大君主將其擊殺。可嘆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將自己置于險地。
再說劉卓壓下劍光落在石台上,一把將雪夕抱起,送入一絲真元。確定她身上並無禁制,這才放下心來。復又往那黑袍魂魔望去,嘴角牽出一絲陰戾的冷笑,二話不說揚手就已祭出青瞳劍。
“等等!我還有話說!”那黑袍魂魔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大聲呼喝。妄圖拖延片刻時間。他知道大君主絕不會離得太遠,只需拖延片刻功夫,或許就能保住性命。只不過劉卓也早有定計。剛才听見敵人呼出大君主地名字,便知此處一定另有強敵。他不願再節外生枝,根本就不听敵人廢話。匹練似的劍光迅雷不及掩耳迎面劈來。
那黑袍魂魔修為稀松,除了速度之外。再無什麼出彩的本事。若他死命逃走,也未必就死在劉卓劍下。偏偏逃回老巢之後,下意識地感覺無處可走,又奢望大君主盡快趕回,這才失了最後的逃命機會。只見金光一閃。流光飛泄,電光空炫。“倏”地已從那黑袍魂魔的心口破入。隨即金光四射劍氣絞殺,轉瞬之間那魂魔已成了一撮碎渣。
劉卓面無表情收回飛劍,並沒再看周圍一眼,他對別人地秘密並不感興趣,至于此處是魂魔的巢穴也不太在意。最多回到終南山之後,跟教中稟報一聲也就罷了。然而就在這時忽听元化真人道︰“你且不急離去,趁還沒有發動,先把這座大陣毀去。”
劉卓驀地一愣,因為在青瞳劍中地元神並非元化真人的本體,因此平時他也極少發表意見。顯然魂魔是整個修真世界的公敵。誰也不可能置身事外。若是神主或者混元聖者說話。劉卓考慮到自己和雪夕的安危,還有可能拒絕。但元化真人畢竟是他親師祖,卻不能違逆他的意思。
劉卓並沒多言,趕緊祭起飛劍,直朝石台中間地柱子斬去。沒想到那石柱竟堅硬無比,無堅不摧的青瞳劍斬在上頭,只有“鏘啷”一聲金鐵交鳴,崩起一片火星。再看那石柱精光一閃,竟把飛劍彈開!
劉卓心里吃了一驚,雖然剛才並沒使出全力,但青瞳劍地鋒利也足以切金斷玉。看不出那石柱究竟什麼材質,又加持了什麼法術,一劍下去竟連一道白痕都沒留下!與此同時又听神主急道︰“那石柱乃是陣中樞機,加持無數禁法,僅憑蠻力絕難毀掉。先用飛劍刺破地上龍鳳雙目,破了外圍陣勢。然後放出萬雷轟碎石台,才能擊破中間石柱。”
劉卓終于露出凝重之色,他竟從神主的語氣中听見了難耐的焦急。雖然無暇細講,但此座大陣絕對非同小可。再不敢怠慢,趕緊依言而行,抱著雪夕縱身飛去,與此同時對準地上的龍眼抖手一指。青瞳劍神光大聖,展開數丈金霞,流星隕落正中目標。
“轟隆”一聲巨響,竟然傳出一聲淒厲的龍吟,地上雕畫的龍圖竟然要活了起來!上下翻涌竟要沖天飛去,卻被飛劍釘住眼楮掙脫不得。不多時就像離了水的鯉子,翻騰兩下終于挺身不動了。
緊接著青瞳劍神光再起,復又刺破鳳目。尚不及收回飛劍,劉卓已抓出神雷珠,念咒施法祭出一只十丈見方的雷環。頓時雷鳴四起,猶如萬馬奔騰,“轟隆隆”震天動地。地上石台本是尋常的漢白玉砌成,只因法術加持才有許多玄妙。如今龍鳳盡破,法術失靈,萬雷轟下,瞬間已成一片狼藉。
“快!有人來了!快斬斷石柱,奪下柱頂寶珠!”神主的提醒更讓劉卓心頭一緊,此時來此一定就是那大君主,趕緊橫劍劈去。幾乎與此同時從東南方急速掠來一道精光,數百里之間竟轉瞬即至。無奈劉卓出劍更快,那人終究鞭長莫及,眼睜睜看著白玉石柱轟然崩塌,慘呼一聲如同被斬碎了心肝。
再看那石柱轟然崩塌,柱頂精光泯然而逝,顯出真形乃是一顆赤金色地寶珠,竟比窩瓜還大一號。劉卓縱起遁光,閃身在那寶珠旁邊掠過探手攝來,劍光順勢一轉,直往北方終南山飛去。
再看東南飛來那遁光趕到現場,從中現出一個高大地黑袍漢子,面如刀削冷峻嚴肅,正是剛才那魂魔口口聲聲說的大君主。突然遭逢驚變,大君主已是驚愕難當,目瞪口呆看著滿目瘡痍地山谷,數百年苦心經營,竟然毀于一旦,任憑是誰能不痛心疾首。
不過那大君主終究不是常人,轉瞬間已清醒過來。雙目血光閃爍,尋找罪魁禍首,定要將其碎尸萬段。這才看見劉卓飛身掠去,非但毀了大陣,竟然把放在陣眼的寶珠也給奪去。大君主氣的一佛涅二佛升天,“嗷”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渾身涌出暗金色的火焰,猶如一顆憤怒的慧行,直朝劉卓追了過去。
劉卓回頭一看,暗念一聲“我地個娘”,險些嚇得魂飛魄散。這大君主表現出的實力,至少也相當于渡劫期。就算劉卓招引天星之力,恐怕也難抵擋十招。雖然青瞳劍里藏著三個強人,無奈全是苟延殘喘,要想生還唯獨發命狂奔一途。
只見劉卓一手夾著雪夕,另一手抱著那大珠子,呲牙咧嘴恨不得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雖然他已發動了星力,速度瞬間提升數倍。但那大君主化作慧行緊追不舍,且速度更快,越來越緊。
劉卓心里稍作合計,料定以此速度絕逃不到終南山,就得被敵人追上。如今這種形式,一旦落入敵手,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急如焚道︰“神主!現在怎麼辦!”還沒等神主應聲,劉卓忽然看見前面一片煙波浩渺的大湖,猛地認出正是湘鄂交界之地的八百里洞庭湖,頓時讓他眼楮一亮。
從此處再往西北數百里就是武當山,乃是天下著名的道教仙府。武當派自從開府立教也有數千年,甚至還在混元派之前。合教上下近千弟子,聲勢鼎盛乃是天下翹楚之一。雖然過去不曾拜訪過武當派,但混元武當全是道門正宗同氣連枝,且魂魔既然是天下公敵,想必武當派也不會袖手旁觀。劉卓打定主意之後,就將劍光一轉,直往武當山奔去。
神主笑道︰“你小子倒是機靈,武當派雖然沒有絕頂強者,但高手如雲,已足夠收拾這大君主。”稍微頓了頓又接道︰“不過你可不能讓他們看見剛才搶來那顆寶珠,否則就算大君主不殺你,你也未必在能下得了武當山。”
劉卓听了此話不由愕然,不過他卻並不完全信任神主,問道︰“神主此話怎講?”神主人老成精,哪能覺察不出他的心思,淡淡笑道︰“只怕從我口中說出,你也未必相信,就讓元化真人來解釋吧。”
劉卓訕訕笑道︰“這……還請神主前輩見諒,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事關性命之虞,弟子不敢疏忽。”神主淡淡笑道︰“我也不諱言,當初對你確實沒安好心。並非是我貪生怕死,乃是我有必須復活的理由,否則只怕天下蒼生就要遭難了。”
劉卓現在可沒工夫尋思天下蒼生的死活,趕緊問道︰“元化師祖可說,為何不能將此珠子帶上武當!”元化真人說的更簡單,只有短短八個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劉卓心里苦笑,簡直說了等于沒說。但眼看已到武當山,更不容再多想,又急著問道︰“什麼原因也無所謂了,那這珠子到底怎麼辦,難道還要沿途扔了不成!”
神主這才說笑道︰“這寶珠乃是天生靈物,蘊含無盡真元靈氣,扔了豈不太可惜!你可將它對準青瞳劍上瓖嵌的道骨,我們三人合力將寶珠內的靈氣吸入劍中。所得靈氣咱們四人均可分潤,總好過便宜武當山那幾個糊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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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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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8 18:55:56
正文 第99回 逃命武當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麼好的珠子,劉卓怎會平白送給別人。趕緊把那寶珠按到青瞳劍上,頓時“刺啦”一聲,如同水入油鍋。就見那青瞳劍上五色神光熠熠生輝,三個元神量同時發力。“禿嚕”一聲那栲栳大的珠子竟讓就被生生給吸了進去!
劉卓頓時感覺到青瞳劍內涌出一股強大真元,但一瞬間就被壓制下去。大君主似乎感應到了寶珠消失,頓時戾嘯一聲,速度竟然又提升一線,雙手金光涌動,已經發動了奪命的魔功,就要追上劉卓把他碎尸萬段。
說時遲,那時快,風馳電掣一般,劉卓飛過洞庭湖,復又前行千里,轉眼間已經到了湖北武當山。極目遠眺已能看見一片山嶺之間,只有一座山峰突兀高絕一枝獨秀。山上清泉幽明綠樹繁茂,尤其在山巔立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竟然使用黃金澆築而成!碧瓦金梁,仙氣繚繞,鼓樂經歌。
劉卓回頭瞅一眼,大君主已經到了千丈,再有片刻就要攆上。幸虧武當山已經近在咫尺,保命總算不難。他微微一笑,將劍光一壓,直往武當山巔峰落去。與此同時高聲喊喝︰“哎!武當派的道友!我乃混元派弟子劉卓,魂魔逞凶殺人,還請襄助一臂之力!”
武當派乃是名門大派,山外禁制強橫,守門弟子全都不善,想要硬闖無異于自找死路。劉卓扯脖子一吆喝,立刻引起山中弟子注意,頓時“倏倏倏”就從里面沖出三四道劍光,看其青色劍光也算精純,估計全有元嬰期的修為。
劉卓不禁心里著急,暗道︰“哎呀!怎麼來的全是小崽兒,那些老不死的東西都哪去了!就憑這幾個人的修為,一旦跟大君主動起手來,絕對有死無活,若武當派有人死了。豈不得算在我這個罪魁或是頭上!就算嘴上不說,心里也定然記恨。”想到這里又趕緊大聲喝道︰“武當道友且慢來,魂魔厲害凶猛,咱們不是對手,快請貴教長老迎戰!”
迎來那四個道士全是武當派的精英弟子,輪到今日值守山門。剛才遠遠看見劉卓飛來。速度如電就知來者不善。叮囑手下的護山弟子不可輕動,只有四個元嬰期的高手飛上來。沒想到即便如此還被劉卓提醒危險,四人不由得心中大驚。但劉卓已經表明乃是混元派的弟子,兩派素來關系不錯,全是道宗的名門正宗,對方前來求救想必不會撒謊。
那四人停下身子,商量兩句趕緊分出一人,直往真武殿飛去報信。另外兩人一轉身,又飛下去發動大陣。只剩下一人大約是四人師兄,喊道︰“劉道友莫慌,請隨我入真武七截陣暫避危險。”
劉卓趕緊喝道︰“道兄引路!”心里暗自佩服此人心計周全。更難得突發事件也處置地甚為妥帖。真武七截陣乃是武當派的護山大陣,秉承北方玄武精妙而成,威力之大無與倫比。劉卓自稱混元派弟子,但倉促之間也沒有證實。萬一暗藏詭計,將他放入山門,恐怕壞了大事。正好開啟護山大陣,將其引入陣中,即可保他不被追來魂魔擊傷,也可先困在陣中。等完事平息再放出來不遲。
此時劉卓發命狂奔,哪還細細尋思這些。一看那道士在前引導,壓住劍光一頭就撞到真武七截陣中。瞬間眼前精光一閃,隨即周圍生起無邊罡力,幻影龜蛇形狀,正是北方玄武的法身形象。
劉卓雖然見識淺薄,卻看出陣法神奇,趕緊停下身子,四外打量。不敢越過雷池一步。幾乎與此同時,那魂魔也已追到武當山外。這大君主與尋常魂魔還不一樣,通常魂魔乃是自身心魔爆發侵蝕心神,神智狂亂嗜殺無度,但大君主卻並非如此。
書中代言。這大君主成魔之前已經度過一次天劫。心志堅韌幾乎不可能被心魔侵蝕。但當他要渡二次天劫時。卻因法力不足沒能成功。天意如刀。最是無情。眼看就要被天雷打地魂飛魄散。忽然天魔降臨將其肉身侵佔。不過此人能到練到渡劫也非凡俗。元神強大竟然並沒完全被那域外天魔吞噬。二者聯合終于扛過天劫。雖然化身魂魔。卻並沒失去本心。也就成了今日地大君主。
原本大君主也知道天下修真全都視魂魔為眼中釘肉中刺。成魔之後數百年他極少現身跟修真者發生沖突。但今他真是氣地瘋了。數百年地苦心毀于一旦。全都顧不上過去地原則發瘋似地沖向了真武大陣。
只不過憤怒並不能改變現實。雖然大君主地實力幾乎相當于度過三次天劫地高手。但當他面對真武大陣強大地威力時候。依然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還沒等他沖到近前。就見大陣中涌出一溜黑光。竟然又百多丈長。三四丈粗細。遮雲蔽日猶如驚天黑龍。盤旋橫在武當山前。
大君主神智瘋狂。氣地“哇哇”暴叫。絲毫不理沖到眼前地黑龍。身子如同慧行。轟然就砸了過去。瞬間兩者撞在一塊。雖然烏光龐大慧行渺小。但撞在一塊聲勢可不弱。“轟隆隆”一陣雷鳴。那金色地慧行竟然沖入烏光之中!但真武七截陣豈是尋常之力可破。那龍形烏光乃是陣中乾罡神力化成。一被外力侵入立刻奮力反擊。頓時將大君主化成地彗星壓散。逼他顯出了原形。但大君主可不是常人。怒吼一聲。身上魔氣涌動。身子猛地一漲。居然將身上袍子全都撐破。瞬間長了三丈多高。竟成了一個巨人!身上肌肉如同雕刻。強健噴張蘊含著爆炸性地力量。法力瞬間暴漲數倍。
大君主雙臂往上一舉。身上陡然涌出無數藍火。隨即又變成暗金色。將他全身都裹住。隨即金色光球一張一縮。“倏”地一閃竟然從那烏光中沖了出來!不過還不等他再次發動進攻。武當山巔真武殿上就沖出三道金光。
金光快似流辰轉瞬即至。已經出了真武七截陣。分三方停下互為掎角之勢。就將大君主給鉗在當中。為首乃是一個須發皆白地老道。一身水藍色地道裝。長地慈眉善目。一身仙風道骨。手里捏著一只三千銀絲青藤地浮塵。身後背著金鞘玉隔地寶劍。
左右分立一男一女,那男子身材高大,碩然于形,也是道裝寶劍,仙氣凜然,如同一柄出鞘的青鋒,凌厲剛猛決然而盛。那女子卻模樣清秀,體格妖嬈,巧笑顧盼,生姿嫣妍。二十多歲的模樣,正是成熟美艷的光景。只可惜那一雙丹鳳眼寒光閃射,更不是個溫柔的可人兒。
劉卓身在陣中,雖然不敢亂動,但耳目並不受限制。只不過他初來武當山,並不認識那三人。先前領他進來那道士熟悉陣法,三躥兩躥就到了近前,一抱拳道︰“這位道友請了,貧道靈鶴子,敢問道友乃是混元派哪位高人門下。”
劉卓趕緊打揖手還禮道︰“原來是靈鶴子師兄,小弟劉卓在終南山蘿雅軒修行。”想必是秦瑤靜地名頭不小,靈鶴子立刻恍然道︰“啊!原來是秦仙子的高足,失敬失敬!”劉卓又問道︰“請恕在下初入道門,孤陋寡聞,不知剛才迎出來那三位前輩乃是何人?追我而來那凶魔可不一般,還請三位前輩小心才是。”
靈鶴子稍微挺了挺胸膛,淡淡笑道︰“劉道友不必多慮,此乃家師松鶴真人還有我兩位師叔,左邊那位乃是磷光真人,右邊的是妙喻仙師。”復又傲然道︰“任憑那魂魔有多大本事,還能在我武當山撒野!”
劉卓的眼楮多尖,一眼看出這靈鶴子說話謙恭,實則心高氣傲,趕緊笑道︰“哎呀!竟是武當掌教真人,這下我可就放心了。早就听聞松鶴真人前輩法術通玄,乃是天下最頂尖的高手之一,沒想到今日竟能瞻仰仙容,真是劉某之幸。”
其實每當劉卓說到最什麼什麼之一的時候,心里都會暗罵。明明就是一句錯話,還偏偏成了標準語言,既然是最那就是獨一無二,還之一個屁啊!要全世界人都長一米八,是不是全都可以說我是最高之一啊!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句話也非常精妙,既能吹捧別人,又不會被挑出毛病。果然那靈鶴子听了心花怒放,笑道︰“混元派的蒼虛真人前輩也是天下能人,修真界的翹楚!如今我道門正道發揚光大,我等後輩也許時時自勉啊!”
劉卓道︰“師兄高見。”雖然二人互相吹捧,仿佛非常親熱,不過這靈鶴子雖然跟劉卓同輩,但修真到現在也已將近兩百年,不說是老奸巨猾也差不多。說著說著就不動聲色的問道︰“卻不知師弟怎麼招惹傷了這麼厲害地魂魔?”
劉卓哀聲嘆道︰“此事說來話長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18 18:56:13
正文 第100回 武當山
因為剛才長途奔波,雪夕雖然體質出眾,但並沒修真根基,被迎面來風一吹,承受不住已經昏死過去。劉卓知她這些日擔驚受怕,索性並不喚醒,直接施了一個安神法術,就讓她多睡一會。只等回到終南山萬事皆休,再醒來不遲。
此時听見靈鶴子問起,劉卓哀聲一嘆,就將來往經過簡單講述一遍。靈鶴子聞之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贊道︰“想不到劉師弟竟然力戰兩只魂魔,真讓愚兄刮目相看。”劉卓擺手笑道︰“道兄客氣了,只是恰逢其會,那魂魔乃是天下共敵,我輩見之自然不能再任其危害天下。只可惜我修為低微,不能戰勝那大魔。原本想跑回師門求救,無奈那魂魔速度太快,把我追的走投無路,這才跑到武當山,又給道兄和眾位前輩添麻煩了。”
靈鶴子笑道︰“無妨,魂魔乃是天下共敵,人人得而誅之。”就在二人說話這會功夫,外邊已經動起手來。只見松鶴真人祭出飛劍,在空中一旋化作數十丈長的金霞,直往往大君主刺去。另外二人並沒出手,只在一旁觀敵掠陣。
其實只要以松鶴真人的修為,操持真武七截陣,就能保證將大君主困住,再慢慢抹殺自非難事。不過強者自有強者的尊嚴,松鶴真人身為一教的尊主,焉能用那些投機取巧的手段,若傳出去豈不被人笑話。
大君主長嘯一聲,身外金光更盛,迎上飛劍全是硬踫硬的猛擊。頓時“叮叮當當”一陣急切的金鐵交鳴之聲,震得四外風起雲涌,如雷轟鳴傳出數百里。劉卓看在眼里,不禁心中暗嘆道︰“好家伙!這真是龍爭虎斗啊!幸虧剛才沒跟這大君主動手,這等強悍的手段!如此凶猛的實力,只怕一踫上就得害死雪夕。”
不提劉卓心中所想,單說斗法情景當真驚心動魄。松鶴真人不愧是武當掌教,一身修為登峰造極盡顯強悍本色。聲聲叱 。御劍如龍,手上變化法訣,帶起重重幻影。空中飛劍金光赫赫,舒展如九天長龍,收斂似繡花金針,變化無窮防不勝防。
不過大君主也不是軟腳蝦。對敵之時化身一團暗金色的神光,來去如電迅捷靈活。就算正面對上松鶴真人的金色劍光,也絲毫不顯弱勢。尤其揮起雙拳,竟附上了一層赤金血色,雖然只有寸許芒光卻威力驚人。每次與飛劍硬踫,全都閃出一團精光,仿佛破開空間,從中涌出一股極霸道的力量。任憑松鶴真人的飛劍如何厲害,也難傷他一根毫毛。
大君主仿佛一顆燃燒的太陽。他心里地怒火已經要燒化了身體。其實他也知道已經不可能取勝,松鶴真人修為太強,就算他拼命也難將其壓倒。而且即使松鶴真人落敗。旁邊還有二人相助,怎麼也落不到好就是。但讓他就此離去還真不甘心,此時他只想把劉卓給揪出來弄死,方能消去心頭之恨。無奈劉卓已經入了大陣,又讓他去何處尋。
單說二人又打了數個回合,全是硬踫硬的力拼。幾招過後大君主發泄出心里怨怒,理智重新佔據了頭腦。他再往四周望去,已斷定形勢不妙,一旁的磷光真人和妙喻仙師早就耐不住性蠢蠢欲動。若再拖延片刻。被三人圍攻,只怕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大君主也是決絕之人,拿得起放得下,稍微猶豫一下,心里已經有了定計。雙拳虛晃一招飛身往後縱去,與此同時厲聲喝道︰“那黃口小兒!你給我記著,今日你毀我大陣,來日我必要將你碎尸萬段,永世不得超生!”沒等話音落下。人影一閃已經遠遁千里消失不見。
松鶴真人見其逃走,也並沒追趕,揚手收回飛劍。甚至身邊師弟師妹要追也被他喝住,淡淡道︰“窮寇莫追,此魔修為了得,非比尋常,並非輕易能殺死。而且魂魔生來奇異,更少見如此神志清醒,只怕來頭不小。咱們不可莽撞行事。”磷光真人和妙喻仙師雖然怏怏不愈。卻不敢違逆掌教師兄的意旨。而那松鶴真人終究是一教至尊,知道許多陳年辛密。心里清楚。雖然表面上他渡過三次天劫,已經算是天一等一的絕頂高手,但天下卻還有一小撮人,更有通天徹地地神仙本領,那些人才是真正的人間強者。武當派雖然延續數千年,卻並沒有這樣的強者坐鎮,事事皆需萬分小心。
剛才松鶴真人一看見大君主。立刻就想到了那些強者。生恐其中有所干系。尤其大君主還是被劉卓引到武當山來地。若因此得罪強敵。豈不平白為混元派頂缸!如今敵人自動退走自然最好。有哪會再讓同門去追。
單說松鶴真人回到山門。劉卓已經跟著靈鶴子出了大陣。一見三人回來。劉卓趕緊上前拜見道。靈鶴子也從中介紹。松鶴真人點了點頭道︰“看你小小年紀。竟然能從那狂魔手上逃生。還將其邪陣毀去。真是英雄少年。難能可貴啊!”
劉卓微笑道︰“前輩謬贊了。弟子只是恰逢其會。早就听師父說過。魂魔乃是全天下修真者地公敵。弟子承蒙天恩。有幸修真練法。遇上此事焉能不管!而且我看那邪陣陰氣森森。若任其將大陣完成。恐怕傷及無數生靈。這才拼命將其毀去。否則也不會招惹到這大魔頭。”
松鶴真人淡淡笑道︰“不錯!秦仙子真是得了個好徒弟啊!少年俠心。膽大心細。難得難得啊!”說著又將劉卓引入山上。吩咐了一個模樣清秀地女弟子。把雪夕接過去安排休息不提。單說真武殿地偏廳之內。劉卓又將來往經過講述一遍。尤其說到山谷陣法時候。松鶴真人連同磷光真人和妙喻仙師全都臉色大變。
松鶴真人急道︰“師佷還記得將那陣圖。可否大致劃出?”劉卓早知那陣法不俗。只不過剛才緊急之間。也沒來得及問神主。那陣法究竟是干什麼用地。此時受了人家救命之恩。自然不好推辭。接過紙筆就將陣圖畫出。待吹干墨跡。雙手奉上道︰“當時弟子慌亂之間也沒細看。只能大致記得這些。”
松鶴真人接過陣圖。竟是低低地驚呼了一聲。卻把劉卓給嚇了一跳。問道︰“前輩!莫非有什麼差池?”松鶴真人也自覺失態。好整以暇道︰“師佷將此邪陣毀去。真是天之大幸啊!恐怕師佷年輕。還未必認識此陣法地厲害。此陣名叫接引招魂陣。本身雖然並無攻守威力。卻能開啟異界大門。招來無數天外真魔降臨人間。”
“天外真魔!”不僅僅是劉卓,連侍立在一旁的靈鶴子也驚呼出聲。又听松鶴真人接著說道︰“天外真魔乃是元神之體,尋常法術法寶極難殺死。若真讓它降臨人間,定然引起一場浩劫,不知要死去多少生靈。”稍微吁了一口氣,仿佛不經意問道︰“對了,師佷毀去那陣法之後,可看見陣眼的寶珠落在何處?”
劉卓立刻心間一顫,果然如神主所料,這松鶴真人問起了寶珠。雖然未必真如神主所言,讓其看見了寶珠就有可能殺人滅口,卻也不難看出那珠子對松鶴真人非同一般。不過劉卓混跡官場多年,瞪眼珠子說瞎話地功夫早就練得爐火純青,臉上盡顯扼腕嘆息之色,嘆道︰“哎!前輩問起此事卻讓人可惜啊!也不怕諸位笑話,當時我看出陣中石柱那顆寶珠不同尋常,就想奪來收為己有。可那陣法也不尋常,布陣基石堅硬無比,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破壞。無奈那時魂魔已經趕回來,弟子雖然喜歡那寶珠,卻不敢以命涉險。又恐我妹子被魂魔傷著,就趕緊逃走了。”
松鶴真人表面不動聲色,但眼中卻閃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精光。劉卓說話時驀然感覺一陣心悸,便知定是被人施了精神法術。唯一所幸他心志堅韌遠勝常人,並不受那法術影響。而且松鶴真人還算厚道,並沒真的刺探劉卓元神,只是試試他是否說謊。
單等劉卓說完,松鶴真人沉吟片刻,隨即站起身來,道︰“那寶珠干系重大,雖然魂魔退走之後,可能已經回去取走。但只要有一絲機會,我們就不可放棄。”復又跟劉卓道︰“你那妹子可暫且在我武當山修養,還勞煩師佷能帶我等前往魂魔巢穴,或許還為時不晚。”
劉卓心里暗道︰“嘿嘿!那珠子早就讓我劍中那幾個老東西個分了,哪還有你的份啊!就算去了也白去。”不過表面並不流露,一副急公好義的模樣,抱拳道︰“前輩有心除魔,弟子肝腦涂地。”說罷眾人懷著不同的心情又離開了武當山,劉卓縱起劍光在前帶路,身後跟著松鶴真人三人,另外同行還有三位武當派的長老,還真有些志在必得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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