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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妍情]撒旦的樂章[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0:41     標題: [妍情]撒旦的樂章[全文完]

撒旦的樂章 作者:妍情

白天,她是個單純天真,家世堪憐的總機小妹,
晚上,她卻搖身一變,成了妖艷嫵媚的「採花」小賊!
她可以清純,可以妖媚,可以狂野,可以冷漠,
這樣一個似冰又似火的謎樣女人,勾起了他的興趣,
她究竟是誰?目的為何?是誰派她來的?
又為何知道這本從未曝光的樂譜?甚至處心積慮的想偷到它?
翻開手中泛黃的筆記本,漂亮的音符活躍在五線譜上,
伊爾利冷然的俊眸裡,閃現一抹複雜的異色,
不論這女人的目的是什麼,他都不打算放她走,
畢竟他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冷情撒旦,
而她是他看中的獵物,這輩子就只能待在他的身邊……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1:02

第一章

   燦爛的陽光投射在蒼翠的樹林間,一道紅色身影緩緩行走在林蔭小徑上,那抹冶艷的紅,在一片綠林中更加醒目,女子抬眸看著前方宏偉的古堡建築,絕麗津致的小臉上,有著一抹淡然笑意。嗯,

   「就是這裡了,沒有想像中的難找嘛!」嬌嫩的嗓音,在靜謐的林間顯得格外清亮。

   南宮家族以盜起家,早在幾百年前,南宮家族便以神乎其技的盜竊手法,被世人安上了「神偷世家」的封號,尤其以劫富濟貧,更為世人津津樂道,儘管此時南宮家族所累積的財富,足以讓他們吃上好幾代,但老祖先傳承下來的技藝,自然是不可能任其失傳,因此,南宮家便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所有的子孫必須在三十歲之前通過考驗,若是無法如期通過的,不但得從接班人的名單中剔除,甚至必須被驅逐,往後不得再踏進南宮家一步。

   自從南宮昂成功破解任務內容後,其它人皆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看下一個倒霉鬼是誰,萬萬沒想到,第二個被指派任務的人就是她。

   身為神偷家族的後代,就算能力再不濟,基本的偷竊技巧還是有的,她的身手雖然比不上南宮昂的利落,但她開鎖的本領可是一等一的好,再者這回她還以為她的任務內容,會像南宮昂的那般抽象難解,沒想到簡單到讓她有點懷疑是老爺子吃錯藥。

   「撒旦的樂章?」她柳眉微蹙,納悶的看著手中的紙箋。

   南宮清龍低頭細心護著他心愛的盆栽,上回南宮昂來接任務時,打翻了一盆珍貴蘭花,這次他可不想再有任何損失了。

   「是,只要拿到這本樂譜,妳的任務就結束了。」他拿起澆花器,朝盆栽澆著水。

   「老爺子,你確定這是一本樂譜?」

   她狐疑的嗓音,讓他停下動作,別有深意的轉頭看了她一眼。

   「不然妳認為呢?」他揚唇。

   一朵白花隨風飄落在她肩上,南宮雅見狀,下意識的拾起那朵白花,白色小花落在她火紅的洋裝上,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菱唇微勾,艷麗無雙的驚人美貌上,有著一抹冷傲,這似冰似火的女人,就像是個矛盾的綜合體,比起喜怒形於色的南宮昂,南宮雅內斂的情緒讓人難以看穿她的想法。

   「我以為你指派給我的任務,會像昂那小子一樣。」

   什麼「津靈的眼淚」?結果搞了老半天居然是個女人。

   「我指派給你們的任務,都有我的考量,妳只要拿回這本樂譜就行了。」他不厭其煩的再次重申。

   「有這本樂譜嗎?」怎麼會取這種怪名字!

   南宮清龍莞爾一笑,招來一旁的隨從,一杯剛泡好的上等烏龍茶隨即遞上,他從容不迫的接了過來,優雅的輕啜了口,香濃的茶香沁入口鼻,讓人感到通體舒暢。

   「孩子,這就是妳的考驗了,期待你任務完成的那天。」他別有深意的揚唇淡笑,而後不發一語的逕自品茗。

   所以她動用了南宮家的情報網,找出所有關於「撒旦的樂章」的資料,結果只找到了勉強和「樂章」兩個字扯得上關係的地方,就是眼前這座隱沒在山林間的城堡。

   「樂章音樂學院」是由在商業界鼎富盛名的「伊氏財團」所成立的音樂學院,許多聞名國際的音樂家,全都出自於這間音樂學院,因此坊間就流傳──凡是想要在音樂領域佔有一席之地者,就必須先進入樂章音樂學院。

   既然是間知名的音樂學院,想必這裡有她要找的東西,老爺子這回派給她的任務這麼容易,讓她頓時失去了挑戰感,說不定用不著二個月,她二天就能完成任務回去覆命了。

   沒事把一間學校蓋在荒郊野外做什麼?害得她還得翻山越嶺,千里迢迢的趕來這裡,能讓孩子在這裡專心研習音樂,身家底子不厚實些還是不行的。

   她穿著一套火紅色的無袖洋裝,足下踩著一雙紅色低跟涼鞋,一頭長鬈發隨風飄蕩,水靈般的美眸此時正緊盯著城堡外頭的警衛室,瞧這裡戒備森嚴,可見保全措施還做得不錯。

   「請問一下……」露出甜美笑容,她正準備要和警衛打好關係,一台銀白色跑車疾駛而來,她反應靈敏的側身一閃,差點成了車下亡魂。

   「小姐,妳沒事吧?」一旁的警衛忙不迭的關心。

   南宮雅眉心微攏,目光凶狠的瞪著那台肇事車輛,只見那台銀白色跑車在不遠處緊急煞車,尖銳刺耳的煞車聲響徹雲霄,車門一開,一隻筆直的長退跨了出來,隨之在後的,是一張俊雅斯文的面容。

   男子從容的下了車,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動作迅速的走到他跟前,恭敬的朝他行個禮,而後逕自坐進駕駛座,將車子駛離現場。

   「老王,比賽會場準備好了沒?」男子問著她身後的警衛,看也不看她一眼。

   「大少爺,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警衛僵直著身子,緊張的回道。

   「那就好,記得吩咐廚房食材要津心挑選過,今天與會的評審都是國際間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馬虎不得。」再次叮嚀了聲,他優雅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南宮雅不禁輕嗤了聲,這男人就連差點撞了人也不懂得道歉,還目中無人的自動把她當成隱形的空氣,更過分的,是他那副頤指氣使的冷傲模樣,讓人看得怒火中燒。

   「那男人是誰?」她問著還在原地喘著氣的警衛。

   「你不知道他是誰!?」

   看著警衛震驚萬分的表情,南宮雅只是挑了挑眉,絕麗的面容上波瀾不興。「我應該要知道他是誰嗎?」

   「小姐,他可是『伊氏財團』的準接班人伊爾利先生,這間學校就是他們所創立的,你居然不知道?!」一提起伊氏財團,警衛就忍不住挺直身軀,畢竟是伊家的員工,自然是要效忠主子了。

   伊爾利?這名字聽來還挺洋化的,她對伊氏財團一點也不陌生,不僅僅是在商場上和南宮家族互別苗頭,在藝文上更是有所貢獻,據說是因為伊家的祖先愛音樂,所以才成立了這所音樂學院,卻也因此造就了許多優秀的音樂人才,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未來要接下整個伊氏財團的人,居然是個不懂禮貌的臭男人!

   這麼有音樂素養的地方,居然會教養出如此沒修養的人,真是丟盡伊家人的臉,她雙手環胸,若不是她身手矯捷,幸運的逃過一劫,此時想必會倒在地上哀嚎。

   「我平時很少接觸這類的消息,也沒留意報章雜誌,自然不會知道伊先生的長相。」她揚唇淡笑,迅速收起臉上的殺氣。

   「哦,原來是這樣啊!對了,妳有什麼事嗎?」他這才想起要問她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是這樣的,我對這裡的音樂課程十分有興趣,想要做更進一步的瞭解。」她一臉誠懇的說道。

   眼前嬌艷動人的大美女,一點也不像是對音樂有興趣的樣子,反倒像是那些富商身旁的情婦……視線忍不住滑向她胸前的深溝,他吞了吞口水,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不只是臉蛋漂亮,就連身材也是火辣的很啊!

   面對色咪咪的目光,南宮雅面不改色的將手提包平放在胸前,阻斷了他無禮的探視。

   感覺視線出現了阻礙,他清了清喉嚨,看著她似笑非笑的麗容,有些難堪的搔搔頭。

   「如果妳是要問研習的事,從這裡往前走,看到黑色大門就是了。」手指一揚,他故作鎮定的指引方向。

   「謝謝。」燦爛一笑,將警衛再度迷得暈陶陶。

   問到了想要的答案,南宮雅迅速收起笑容,旋身離去,臨走前還不忘賞了他一記白眼,可惜正沉迷在她甜美笑容中的警衛,顯然沒接收到。

   要打探出那本樂譜,首先得從這裡的研習課程內容下手,她對音樂雖然不專津,倒也不陌生,從小在母親的要求下,學了幾年的鋼琴,直到國中後就不再碰那無聊的玩意了,音樂對她來說,一向是無聊時的消遣。

   沿著長廊走去,她隨意瀏覽著四周的景色,花團錦簇的歐式庭園裡,中央有著一座噴水池,愛神丘比特手持弓箭的雕像佇立其中,夕陽漸漸西沉,美麗的霞光在空中交織出一片絢麗的美景。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大禮堂在哪裡啊?」一名男子慌慌張張的叫住她,讓她停住了腳。

   「大禮堂?」她揚起漂亮的細眉,本能的打量對方。

   「是呀,晚上的音樂比賽要在那裡舉行,總管要我將參賽者的名單送過去,偏偏我今天才來報到,對這裡的環境一點都不熟悉,如果遲了可不得了呀!」男子一副焦慮的模樣,老實的臉上有著一抹滑稽。

   剛才那個伊爾利似乎也有提及音樂比賽的事情,說不定她能從中探聽出想要的情報,思及此,她勾起漂亮的紅唇,美眸裡閃動著耀眼的光芒。

   「我也正想要去比賽會場,不如就結伴去吧?」她提議。

   「那真是太感謝妳了!」男子鬆了一口氣,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面對他感動的目光,南宮雅只是噙著抹恬淡的笑容,用著最優雅的姿態走在長廊上,幸好她來這裡之前,將學院的地形圖大致看過了一遍,否則此時在這裡迷路的人就會是她了。

   「這裡時常舉辦音樂比賽嗎?」行走間,她不忘提出疑問。

   「咦?妳不知道嗎?樂章音樂學院每年都會舉行一次音樂能力晉陞比賽,演奏樂器項目是由抽簽來決定的,只要能在比賽中脫穎而出的學員,就有機會加入樂章國際交響樂團,甚至能揚名國際呢!」男子心的講解著。

   「樂章國際交響樂團?在國際間很有名嗎?」對於藝文界她一向沒什麼太大的關注,若不是這次任務和樂譜有關,打死她都不會來到這種地方。

   「小姐,妳居然不知道樂章國際交響樂團!?」男子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彷彿她是從外層空間來的外星人一樣。

   頭一回被人這樣打量,南宮雅心裡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從她甫一踏進這間音樂學院以來,她遇到的人都用這種「你竟如此孤陋寡聞」的口氣在跟她說話,要知道她在風馳國際集團裡,可是研發部的執行長,豈是這些無知的鄉民們可以批評的!

   「很抱歉,我就是沒有聽過這個樂團。」她冷眸一掃,大有「你敢再說下去,我馬上殺人滅口」的意味存在。

   一陣冷風拂上心頭,男子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剛才明明還好端端的,怎麼聊著聊著這位美女就變臉了?

   「小姐,妳看起來還很年輕啊!不該放任自己跟社會脫節,否則很容易變成無知的市場大嬸的!」男子不怕死的繼續挑戰著她的底限。

   這傢伙……簡直就是找死!

   她嚴重懷疑,這間學校的人肯定都是瞎了眼,才會僱用這樣的笨蛋來當員工,光是察言觀色這一關就過不了,再加上口無遮攔,更是犯了她的大忌,她決定等等在下一個轉彎處,將他給踢進湖裡餵魚,省得礙她的眼。

   她的沉默不語,讓他以為自己說中了她的心思,只見他腳步猛地一頓,雙手用力握住她白皙的柔荑,一臉誠懇的望著她。

   「小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輕視妳,但妳看起來頂多只有二十出頭,千萬別自暴自棄了。況且妳長得那麼漂亮,我真的建議妳,可以多增廣見聞……」話未竟,男子就兩眼一翻,全身酥軟的倒臥在地上。

   南宮雅寒著一張嬌容,全身迸發出強烈的殺氣,她鮮少如此動怒,而這傢伙成功的逼出她的怒氣,甚至還逼她出手打昏他,若再聽他繼續對她做人身攻擊,她不是只有打昏他這麼簡單。

   「竟敢鄙視本大小姐,該增廣見聞的是你吧!」她用腳踢了踢他癱軟的身子,一臉嫌惡的說道。「不過看在你稱讚我頂多二十出頭的份上,就免去你下湖餵魚的懲罰。」她大小姐今年可是二十有六了。

   瞥見他手中緊握的冊子,南宮雅心神為之一振,記得他說這些冊子是參賽者的名單,那麼上頭應該也會有參賽者的曲目囉?說不定會有人剛好演奏那首「撒旦的樂章」。

   彎腰取走他手中的冊子,她迅速的翻閱,卻沒有看到她想要的答案,倒是上頭評審的名單,讓她黛眉微挑,艷麗的臉蛋上有著一抹深思。

   看來,她得換個裝扮,混進會場去瞧瞧才行。

   *****************

   華麗莊嚴的大禮堂內,座無虛席,與會嘉賓早已到場,台上的主持人卻急得有如鍋上的螞蟻,不忘拉著一旁的工作人員竊竊私語,臉上焦慮的神情,讓正在梭巡會場的伊爾利給逮個正著。

   「發生什麼事了?」他沉著的口吻,讓主持人頓時僵直身子,冷汗直流。

   「這……這……」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說話別吞吞吐吐的。」伊爾利不悅地皺起眉頭,俊朗的面容上有著一抹嚴肅。

   面對「伊氏財團」未來準接班人的伊家長公子,眾人就像是如臨大敵,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傳聞伊爾利行事作風果決,完全不講情面,只注重績效和品質,也因此伊家大家長十分欣賞他的能力和處世態度,幾乎將事業的權力核心全交付予他。

   主持人吞了吞口水,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全都怪那個新來的行政助理,要他送個名冊送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看到,眼見距離比賽時間只剩下不到五分鐘,若是開了天窗,只怕他的工作也要跟著開天窗了呀!

   「報、報告……大少爺……比賽……比賽……名單……」越緊張他就越是結巴,牙齒咯吱作響,話說得比剛才更不清楚了。

   伊爾利俊眉微攏,他不認為自己的長相有到如此嚇人的程度,若說他口氣兇惡,那更是沒道理,從頭到尾,他不過才問了一句話,應該還沒到嚇死人的地步。

   「李志輝,說清楚點。」一旁的秘書輕聲叮嚀,要他不要惹惱了大少爺。

   「大少爺,那個……參賽者的名單還沒送來……」李志輝的身子抖得有如秋風中的落葉,聲音更是細如蚊蚋。

   「參賽者的名單還沒送來!」聞言,伊爾利凜著俊容,厲眸掃向顯然快昏厥的李志輝。

   面對伊爾利的怒火,李志輝噤若寒蟬,對自己未來的前途感到一陣茫然,發生了這麼嚴重的疏失,大少爺肯定會將他革職,現在景氣又這麼不好,他還有一家老小要養啊!

   「大少爺,比賽要開始了。」看著時間一到,秘書忍不住再次叮囑。

   「送名單的人是誰?」連送個名單也能拖延至今,他非得嚴辦不可。

   「應該是一位剛到任的員工,好像叫孫佑歡。」發現李志輝已經呈現呆滯狀態了,一旁的工作人員好心的替他解圍。

   「陳秘書,立刻找人暖場拖延比賽時間,十分鐘內重制名冊。」他飛快的下著命令,完全沒有一絲驚慌。

   「是。」眾人一接獲命令,飛也似的各就各位去了。

   平時他可以溫和有禮,必要時也會採取嚴厲的手段,尤其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上,他更是不容許有一丁點疏失,今晚的音樂比賽,可是攸關著學員能否晉陞的重要時刻,他絕不容許有人破壞他的遊戲規則。

   「各位來賓,在比賽開始之前,我們請到本校最傑出的校友,也就是現今知名的鋼琴家梁玉珍小姐,為各位帶來一首曲子。」

   只見燈光一暗,悠揚的琴音在偌大的禮堂中,緩緩流洩而出。

   沒人發現是因為出了問題,才臨時安排了這場演奏,伊爾利的緊急應變能力,果然是可圈可點。

   南宮雅換去那身顯眼的火紅色洋裝,一襲合身黑色裙裝顯得利落有型,一頭長鬈發早已盤在腦後。她來這裡的主要目的,不過是想看看尹爾利出糗罷了,當然還有他另一個身份

   國際知名樂評家。

   「糟了啦,不知道孫佑歡把名冊檔案存在哪裡,計算機裡面根本就找不到,有沒有人看到孫佑歡啊?」一名男子行色匆匆的跑了進來,低聲在另一名工作人員耳畔說道。

   「找不到!這怎麼可能!?」

   「可是我們真的找不到檔案啊!孫佑歡人呢?只有把他找出來才行……」

   看著兩人焦急得如鍋上的螞蟻,南宮雅噗哧一笑,那個孫佑歡老早就被她扔到草叢裡去了,現在大概還在跟周老先生下棋吧!

   聽到細微的輕笑聲,兩人隨即停止交談,極有默契的看著笑聲來源,感覺到兩道目光朝她直射而來,南宮雅斂起笑意,毫不畏懼的迎上他們探索的目光。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可是工作人員出入的地方,這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新來的員工,因為還搞不清楚方向,所以……」水汪汪的美眸有著無辜的神情。

   「你手中的東西……」沒讓她將話說完,兩人異口同聲打斷,目光同時齊刷刷的射向她的胸口,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你們想做什麼?」她戒備的將名冊攬在懷中,絕麗的面容上,閃過一抹狐疑。

   「名冊,是名冊!謝天謝地,我們有救了!」看著她胸前那本亮出「參賽者名冊」五個大字的本子,兩人只差沒相擁而泣,大跳艷舞了。

   那兩人唱作俱佳的驚呼聲,讓她忍不住低咒,原本她是想將這本名冊給藏起來,沒想到居然會漏了餡。算了!反正她拿這本名冊也沒什麼用途,倒不如還給他們,救他們一命吧!

   「我剛才在走廊撿到的,所以就送了過來,應該有趕上比賽吧?」她漾起笑容,將名冊遞交出去。

   「是啊是啊!妳真是我們的救星,有了這本名冊,我們就沒事了。」幸好這位美得像仙女下凡的美女適時出現解救他們,否則他們必死無疑啊!

   「那你們趕緊將名冊送進會場去吧……咦?」一隻大掌驀地扣住她的皓腕,讓她微微一怔,一向靈活的腦袋瓜子,此時也難得呈現一片空白。

   一雙冷冽瞳眸散發出森冷的寒光,看得她背脊發涼,她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冷漠了,殊不知眼前的男人比她更加冷酷,她眨了眨水眸,看著那張熟悉的俊容,腦袋瓜子這才恢復運轉。

   「你就是孫佑歡吧?你不知道這份名單十分重要,居然延誤這麼久才送來,別以為妳是新到任的員工就可以如此目無法紀!」他冷然的開口。

   「我不是……」她亟欲辯解,卻讓他給打了岔。

   「你們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將名冊送上去!」他將名冊從她手中奪下,朝身後的屬下吩咐著。

   「是。」眾人哪敢多做逗留,拿了名冊轉身就跑,一刻也不想留。

   「至於你,就等比賽結束後,我再好好的和你聊聊。」他皮笑肉不笑的強拉著她,將她給拖進會場,不讓她有機會逃脫。

   被一個男人如此無禮的對待,南宮雅瞬間感到一陣惱火,若不是考量到任務,她早就施展功夫,打得他鼻青臉腫,怎麼可能受他箝制!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1:18

第二章

   音樂比賽一落幕,南宮雅掩不住倦意,悄悄的打了好幾個呵欠。

   小時候,她愛音樂;長大後,她只把音樂當閒暇時的娛樂,要她像這樣乖乖聽完一整場的演奏,那簡直比登天還難,偏偏她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早知道就不該把孫佑歡給打暈,害得自己被扣留在這裡,別說找樂譜了,就連想去上個廁所都不可能。

   看著伊爾利臉上噙著和煦的笑容,俊朗的眉目炯炯有神,翩翩公子的絕佳形象,的確會給人一種白馬王子的假象,只見他有禮的跟與會貴賓一一行禮致敬,慈眉善目的表情在一對上她的目光之後,隨即換上一張如喪考妣的森模樣。

   對,如喪考妣,她絕對沒有亂用形容詞。

   「比賽結束,我們該來算算總帳了。」

   雙面人!

   她還以為自己外冷內的性格已經夠極端了,沒想到這男人變臉的速度比她還要快,不愧是伊氏未來的準接班人,只是不論他對她擺出什麼樣的嘴臉,她一點也不在乎。

   唇邊勾起一朵柔媚的笑容,南宮雅擅用自己與生俱來的優勢,用著水漾般澄澈的雙眸,楚楚可憐的迎向他嚴肅的俊容。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她惶惶不安的緊抓著膝上的裙。

   看她一臉無辜,尹爾利卻一點憐香惜玉的情緒也沒有,他一向公私分明,就算眼前的女子長得國色天香,他依舊不為所動,一心只想追究責任的歸屬。

   「別以為裝傻就能逃避責任,是哪個人帶你進來的?」會錄用這樣沒擔當的員工,他勢必得先找出罪魁禍首。

   「沒人帶我進來,是我自己進來的。」退長在她身上,她想去哪就去哪,何必要人家帶她進來?

   以為她不想供出那個人,伊爾利俊眉微凜,神情鷙的睨著她。

   南宮雅眨了眨水靈般的瞳眸,還裝模作樣的抖了抖身子,彷彿被人虐待的小媳婦似的,在這種時候,唯有裝可憐才能引起同情。

   當然這是她最不齒的行為,可惜在還沒找「撒旦的樂章」前,她不能打草驚蛇,若是讓伊爾利有了戒心,她想再混進這間學院壓根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他把她當成孫佑歡,那麼她就當孫佑歡吧!反正看樣子也沒人認得他,連孫佑歡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拿你沒轍,需要我找總管和你當面對質嗎?」他冷然的口吻,頗有恫嚇之意。

   對質?

   一雙漂亮的圓潤美眸倏地睜大,其它人不曉得孫佑歡的身份,但不代表負責管理人事的總管會不知情,她得先在伊爾利面前矇混過關,否則接下來她會很難行動。

   看他闃黑優暗的眸心裡,透出一簇優光,有著冰與火的矛盾組合,一道莫名的酥麻感瞬間竄過她的全身,她倒抽了口氣,不明白那股酥麻感從何而來,一顆心甚至還劇烈起伏著。

   她是發什麼瘋?沒事對一個不近人情又像個老古板的男人發癲,她來這裡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這個。

   「……請您不要為難總管,他也是出自於一片好心,才會僱用我。」她低垂螓首,口氣低微的說。

   「終於承認了是嗎?我還以為總管管理音樂學院多年,用人自然有他的一套準則,沒想到也有失了準頭的時候。」他輕哼了聲,斜睨著她的髮心。

   他冷嘲諷的口吻,讓她眉心微擰,這男人的嘴還真是夠惡毒,幸好他開口扯出個總管,好讓她打蛇隨棍上,胡謅她是由總管親自任用的人選,只要她不和總管打照面,盡速離開這間學院,伊爾利絕對不會發現她是冒牌貨。

   「大少爺,我只是一時迷了路,絕對不是因為摸魚才姍姍來遲的,請您原諒我!」她作勢吸了吸鼻子,喬裝出柔弱的假象。

   那柔嫩清亮的脆嗓,有如黃鶯出谷,在他耳畔縈繞著,嬌媚帶點慵懶的吳儂軟語,竟讓他心房為之一震,一向犀利津明的黑眸,難得摻雜了一絲複雜的思緒。

   她只不過是一個下人,而他一向賞罰分明,壓根不該對她有任何其它的想法,犯了錯就該接受處罰,尤其是新進員工,更是應該嚴懲,以儆傚尤。

   「因為你的失誤,差點耽誤到這場重要的比賽,現場不乏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知名音樂人,你以為一句抱歉就能了事?」他嚴峻的表情看來更加沉。

   「我……」她抬起眸,試圖為自己辯解,卻讓他硬生生打斷。

   「不用說了,樂章不留犯錯的員工,妳走吧。」他下著命令,冷然的開口。

   這麼狠?她還以為平時她對犯錯的下屬已經夠嚴厲的了,沒想到這傢伙竟有過之而無不及,比她還要狠,充其量那位正牌的孫佑歡不過是晚送了名冊過來,他居然就要將他開除,未免太沒人性了。

   她不禁懷疑,伊氏財團若真的交給這種施行嚴刑峻法的殘酷男人,應該不到幾年光景,伊氏就會敗在他的手上。

   能離開這裡她是舉雙手贊成,可惜革命尚未成功,她連那本樂譜的下落都不知道,就這麼離開未免太過可惜,再說若能想辦法拉攏伊爾利,她在樂章就能暢行無阻,任何人也妨礙不了她。

   從小就懂得擅用自身的優點,是她能在南宮家生存的原因之一,畢竟要接受南宮清龍嚴厲的特訓,沒有幾分實力是不行的,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個伊爾利,她壓根沒將他放在眼裡。

   只見她淚盈於睫,成串的淚珠瞬間從眼眶裡滾落,絕麗的面容上,儘是楚楚可憐,鮮少有女人連哭泣都哭得這般柔美,偏偏這個女人做到了,就連一向冷情的伊爾利,也不免被她的淚水攻勢給駭住。

   「你哭什麼?」不是沒見過女人的眼淚,卻從沒一刻像此時感到手足無措。

   南宮雅扁著嘴,盈盈水眸因為淚水而顯得更加晶燦,有如夜空裡的繁星一樣,閃亮奪目,她絞扭著手指,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彷彿受到驚嚇的小白兔般柔弱無助。

   「少爺,請您不要趕我走,我不能沒有工作……」她唱作俱佳的嗚咽帶泣,試圖挑起他的同情心。

   「工作滿街都是,你可以另謀高就。」他毫不留情的說。

   聞言,她眉心微微一攏,這男人還真是殘忍,她都哭得這樣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了,一般男人老早就將她給捧在手心裡呵護著、疼惜著,哪有人像他這樣視若無睹的?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求求您讓我留下來,我保證會好好的做,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她朝他行一百八十度的大禮,足以顯現出她的誠意。

   她委曲求全的模樣,意外的勾起他少到不能再少的憐憫心,看她年紀輕輕,想必是剛出社會不久,再者她也及時將名冊送到會場,沒有誤了比賽,將她給開除似乎有失允當。

   看她抽抽噎噎的抖動著身子,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緩緩的遞到她面前,正專心營造哀傷情緒的南宮雅,一見到那方格紋手帕,微微一怔,錯愕的望著他。

   「把眼淚鼻涕擦一擦,我可不想讓人看到我的員工如此失態。」他語調平緩,讀不出他此時真正的情緒。

   「您的意思是……」她不確定的詢問。

   看她始終沒有接過他手帕的意願,伊爾利索性勾起她小巧的下顎,拿起手帕逕自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儘管他的表情看來冷漠高傲,動作卻出乎意料的輕柔!

   他專注的神情,像是在對待一樣極為珍貴的寶物,是那樣細膩,那樣小心翼翼,就怕弄傷了她,尤其那雙漆黑如墨的深邃瞳眸,此時正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感覺胸口一陣怦然,平穩的呼吸漸漸紊亂了起來。

   為什麼只是面對他的注視,她就感到心跳加速?一向在男人堆中無往不利的她,可不是這麼輕易就被擺平的小角色啊!

   「你可以留下來,不過我不能忍受員工再犯同樣的錯誤。」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看著她嬌艷柔媚的容顏,他抿著唇,不得不承認她的天生麗質。

   「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再犯任何錯誤的,謝謝大少爺!」她破涕為笑,漂亮的水眸像兩枚彎月,瓖嵌在她小巧的瓜子臉上。

   心頭微微一震,看著她笑靨如花,他有些震驚自己居然會被她的笑容所影響,她只是個下人而已,他毋須對她投注太多關注,最明智的作法,是將她丟給總管,讓他好好的調教他帶進來的人,而不是在這裡和她營造曖昧的氛圍。

   大掌輕巧的離開她小巧的下顎,他面無表情的將手帕塞進她手裡,俊容上依舊平靜無波。

   「你在這裡負責哪些業務?」他隨口問道。

   笑容瞬間僵凝在她臉上,南宮雅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她只想到要隨口胡謅個理由脫身,哪知道真正的孫佑歡是負責哪些業務的?這下津明的她,也頓時辭窮了起來。

   「我……」她頭一回覺得自己很窩囊。

   「嗯?」他漫不經心的應了聲,等著她的下文。

   「我是負責打雜、接聽電話、送信件的。」她隨口掰了個一般公司小妹該做的事。

   聞言,他俊眉微挑,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著她。

   感覺他的目光過於銳利,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她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以往出任務也沒像這回這麼驚險,這男人讓她如臨大敵。

   「你是總機小妹?」讓她這樣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當一個小小的櫃檯小妹,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些?

   「對對對,我是總機小妹。」她乾笑兩聲,她公司裡的總機小妹,還沒她的一半美呢。

   「總機小妹的工作隨處都有,你並不一定非要待在這裡不可。」他還以為她是哪個繫上的老師,或是新來的行政人員,沒想到她只是個小妹。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待在這裡,若不是她想找的東西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在這裡,她絕對不會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在這裡和這個男人耗上一晚。

   「是這樣的,因為我只有高中畢業,家境又不是很好,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如果讓我媽知道我又失業了,一定會把我打死的。」語畢,她不忘吸了吸鼻子,以示逼真。

   「高中畢業?你說你連大學的文憑都沒有?」他不免有些詫異。

   「如果可以,我也想考大學,可惜家境不允許,所以我……」她再度搬出八點檔連續劇裡的番石榴劇情,就希望搏得他的信任。

   她哽咽的神情,讓他再度心軟,平時過慣養尊處優的日子,他壓根忘了在社會中下層的人,必須為了五斗米而辛苦工作,有些人甚至連三餐溫飽都有問題,更甭論是讀書深造了。

   「你對音樂有興趣嗎?」他沒來由的問。

   「啊?」她張大嘴,一臉錯愕的望著他。

   「我問你對音樂有興趣嗎?」他極有耐性的重複。

   他沒事問她對音樂有沒有興趣做啥?現在他應該要對她淒慘的家世感到同情才對,然後好心的別再逼問她的私事,讓她能無後顧之憂的潛進這間學校裡找出傳說中的樂譜,而不是在這裡問她對音樂有沒有興趣。

   若不是礙於他是她現在名義上的頂頭上司,她才懶得理會他,一拳將他打昏或許省事些。

   「算是挺有興趣的。」她隨口說道。

   「那麼,你願不願意在我們學校進修?學費的部分可以減免,若是妳的成績在全校前三名內,還可以領取優渥的獎學金,如何?」他動之以情。

   「前三名?!」她美目瞠大,活像他剛才說了什麼天方夜譚。

   開什麼玩笑?!

   雖然她年幼時曾經學過鋼琴,但事隔多年,指法早已生疏,別提前三名,恐怕連吊車尾的資格都沒有,況且她大學主修商管,還出國留學拿到碩士學位,沒事跑來這裡彈DO、RE、ME幹嘛?

   「沒錯,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不知道妳願不願意把握了。」他扯唇淡笑,輕揚的唇角柔化了他臉上過於嚴肅的線條。

   「我完全不會音樂,怎麼可能拿到前三名?」她搖頭否決。

   「原來你連這一點點企圖心都沒有!我還以為你會全力以赴,試著爭取看看。」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敢情他是將她當成那種苦命悲情女,一人肩擔起全家的生活重擔,合該要有堅韌的生命力,就像流星花園裡的杉菜一樣,即使被人欺負也要勇於抗爭嗎?

   很抱歉,她不是杉菜,更不是苦命悲情女,她是南宮家被捧在手心呵護長大的千金大小姐,只有偶爾被老爺子抓去虐待出任務,否則她還不曾吃過苦,更別說低聲下氣求人了。

   再說她壓根不缺錢,要那個獎學金做什麼?雖然她用不上,不過還是挺意外,外表冷酷的伊爾利,居然會大發慈悲,同情起她這個纖纖弱女子來了,如果她真的家境清寒,肯定會因此感動的痛哭流涕。

   「謝謝大少爺的好意,我只要求三餐溫飽就好,其它的我不敢奢求。」她委婉拒絕。

   「就算我破例讓你在這裡進修,你也不願意?」他難得大發慈悲,她居然不領情。

   「當然不是,我很感激大少爺對我這麼照顧,只是我下了班還得趕回去照顧家人,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留下來進修……」她語帶保留,刻意營造出家境清寒的表象。

   她哪有那個美國時間乾耗在這裡?只要伊爾利在的一天,就會嚴重耽誤她的計劃,這男人太過敏銳,尤其她又是以冒牌者的身份留下來,等真的孫佑歡一出現,她的身份就會被拆穿,屆時不是只有被踢出去那麼簡單。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彷彿家庭環境真的很困苦,他一向不是個會虧待自己員工的老闆,只要有困難,他都可以伸出援手,若是金錢可以解決的事情,他也不介意自己掏錢幫助她。

   「你說你家只靠你一個人工作?」他挑眉輕問。

   「是的,我爸很早就過世了,我媽又因為有病在身無法工作,而兩個弟妹都還在求學階段,所以我絕對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她再度強調立場。

   老天爺,請原諒她的不孝,她只是為了要完成任務而已,絕對不是有心要詛咒自己的父母的。

   「如果是錢的問題妳不必擔心,我會替妳解決,妳只要安心留下來進修就行了。」

   「您的意思是……?」她微微一怔,不太理解他的話。

   「公司原本就會固定提撥一筆急難救助金,提供家裡有困難的員工做緊急調度之用,然後再從每個月的薪資裡慢慢扣除,如果真的還不起,這部分就由公司全數吸收,妳不必再花任何一毛錢。」他詳細解釋。

   這麼好的福利,也難怪有不少人擠破頭也想進伊氏工作,在如此不景氣的環境下,沒人會跟財神爺過不去,這道理她自然懂得。

   只是他這麼一說,她就沒有立場再拒絕了啊!

   「大少爺,我還不至於要動用到救助金……」她乾笑兩聲,再次柔聲婉拒。

   「你不必客氣,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會請會計部門將救助金提撥到妳的戶頭,至於進修的事,我會請劉老師向妳說明,希望妳不會讓我失望。」他逕自下著命令,不理會她錯愕的表情,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南宮雅只是瞠大美眸,平時在外人面前,她都是從容若定的,為何一踏進這間音樂學院之後,她就像是掉進了異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所想的不同?

   她明明只是想要問出那本樂譜的下落,沒有要來這裡上課啊!至於那筆救助金,就當作是給孫佑歡那小子的資遣費。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1:32

第三章

   「看你這麼拚命,小心過勞死。」伊爾靖嗤笑了聲,邪氣的俊容上,有著嘲弄的神情。

   伊爾利抬眸淡淡一掃,而後旁若無人的繼續批閱著手邊的公文,對於這樣的冷嘲諷,他早已司空見慣,自從祖父決定將公司的經營權交付給他時,他就成了眾矢之的,相同的戲碼,每天總會上演一次。

   看他對他視若無睹,伊爾靖不禁怒火攻心,他從不認為自己的條件有哪裡不如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甚至他的行事作風更加積極,但畢竟他是庶出,伊正昌打從心裡就不喜歡他,更沒把他列入接班人的名單中。

   「我沒想到你連樂章學院的事也插手干預。」不甘被忽視,伊爾靖繼續嘲諷道。

   「樂章學院是伊氏財團旗下的產業之一,而我是伊氏未來的接班人,自然有權管理。」他頭抬也不抬的隨口應道。

   那理所當然的口吻,聽在伊爾靖耳中格外刺耳。

   「在你還沒正式接管伊氏之前,一切都可能有變量。」他著眼,意味深長的開口。

   手中的鋼筆一頓,伊爾利緩緩抬頭,犀利的眸光對上他的,伊爾靖對伊家接班人的位置一向虎視眈眈,他一點也不意外他會在私底下搞小動作,只是能讓他在他面前毫無掩飾的表現出他的野心,想必是沉不住氣了吧?

   也好,他就是在等著他出手。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佯裝不解,一臉納悶的問道。

   伊爾靖薄唇輕揚,俊朗的五官因為那抹獰笑而變得扭曲,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他心裡有更多的不滿和憎恨,同樣身為伊氏家族的一份子,為什麼他無法跟伊爾利平起平坐,為什麼總是矮他一截?

   既然伊正昌不重視他,那麼他就要展開反擊,將原本該屬於他的一切搶回來。

   「意思是指,在你還沒正式入主伊氏財團之前,接班人的位置隨時可能會有變動。」

   「你這麼篤定?」他不怒反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事情還沒成定局,誰都不敢保證最後的贏家是誰,趁你現在還能坐在那張椅子上時多享受吧!說不定哪天你會被人重重的拉下雲端,飽受失敗的滋味呢!」他放聲大笑,笑得恣意,笑得張狂。

   伊爾利面無表情的看著笑得狂放的伊爾靖,雖然他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恫嚇之語,但他若是要繼續站在那裡干擾他辦公,他不排除找人將他給趕出去。

   「笑夠了沒?如果笑完了,麻煩請出去。」他低下頭,繼續批閱手邊的公文。

   「伊爾利,你再得意也沒多久了,只要……」語未盡,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推開,一名絕艷女子拿了兩杯咖啡緩步走了進來。

   「兩位少爺,我替你們送咖啡來了,請慢用。」南宮雅笑臉迎人的將咖啡擱置在桌上,一雙水眸迅速打量著辦公室裡的環境。

   「是誰准許妳進來的?」話被人打斷,伊爾靖老大不高興的轉頭瞪著她,但在對上她傾城無雙的嬌麗芙顏,胸臆間的怒火瞬間熄滅。

   南宮雅收回打量的目光,為了找出樂譜的下落,她拿了一筆錢,說服孫佑歡放棄樂章學院的工作,再請人替她捏造假的身份證件。幸好孫佑歡才第一天上工,見過他的人沒幾個,再加上總管剛好被調回伊氏財團裡幫忙,人事數據也早就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掉了包,只要在伊爾利起疑前找出那本樂譜,她保證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出現過。

   神偷嘛!總是要來無影去無蹤的,再者南宮家和伊家一向沒什麼生意上的往來,她一點也不害怕往後在路上會遇到他。

   所以她攬下了原本屬於孫佑歡的工作,甚至還抽空去上那無聊的鋼琴課程,就為了要取得伊爾利的信任,只是在尋找樂譜過程中,她最難接近的就是伊爾利的辦公室,剛好伊爾靖這傢伙登堂入室的來找麻煩,她不好好把握機會才是呆子。

   「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進來。」看出伊爾靖貪婪的目光,伊爾利俊眉微凜,直接趕人。

   「是。」她低垂螓首,恭敬的想退出去,卻讓伊爾靖給喚住。

   「等等,你是新來的嗎?我怎麼沒見過妳?」這裡居然藏了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伊爾利簡直是太走運了!

   他過於熱切的目光,看得南宮雅一陣悚然,她忍住想揮拳的衝動,只是微微勾起唇角,這類登徒子她見多了,聰明的人只是耍耍嘴皮,不會有任何動作,所以她也不會採取任何行動,但若是會毛手毛腳的,她也不會讓對方太好過就是了。

   「她是新來的小妹,你別為難她。」伊爾利忍不住替她說話。

   「哦?你叫什麼名字?」能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伊爾利出言維護,這女人想必對他來說很重要。

   「二少爺,我叫孫佑歡,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出去……」一隻大掌驀地勾起她的下顎,讓她驚跳了下,差點一拳揮在他臉上。

   「你長得這麼美,留在這裡當小妹未免太可惜了,想不想跟著我?我保證可以給你衣食無缺的生活。」這女人美得難得一見,他興起想包養她的念頭。

   他調戲的字句,聽在伊爾利耳中格外刺耳,他知道伊爾靖風流倜儻,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單純的孫佑歡,哪禁得起他這樣的搭訕方式,再者他一點也不希望她讓伊爾靖給拐走。

   心裡那股乍然湧現的獨佔欲,讓他微微一怔,對於任何事物,他一向都能做出最冷靜的判斷,偏偏只要一面對她,那偶一為之的瘋狂舉動,總會在他身上出現,現在甚至連他的情緒都跟著受到影響。

   這樣的發現,讓他心頭閃過一抹沉思。

   「二少爺,請你自重。」她睜著杏眸,毫不畏懼的凝視著他。

   「你是擔心被你的上司罵嗎?沒關係,有我罩你,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沒有女人不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他以為這是她欲擒故縱的把戲,大手再自然不過的攬住她馥郁的嬌軀。

   南宮雅笑容一斂,眸底掠過一抹殺氣,她最痛恨男人對她毛手毛腳,尤其是這種顯然聽不懂人話的傢伙,她一手扣住他的大掌,正準備進行反擊時,一道猛烈的拉力將兩人硬生生分開,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而後跌進一副寬厚溫暖的胸膛裡。

   清爽的皂香味竄入鼻腔,她腦袋頓時呈現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攀住這副胸膛的主人,讓自己踉蹌的身子找到平衡點,只是身子站穩了,心卻失控了。

   撲通撲通──

   為什麼她的心跳聲會這麼大?每一下都撞擊的好用力,在她耳畔跳動著,掌下溫的體溫,驀地熨燙了她的手,她隨即抽手,直覺的想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卻在她一個推拒下,腰間收攏的雙臂,再度將她帶回那副胸膛裡。

   她柔若無骨的嬌軀,讓他心底一陣蚤動,沉蟄許久的情慾,有如燎原大火,迅速的焚燒他引以為傲的冷靜,鼻間繚繞著她身上獨有的花粉香,他竟有種不想放手的念頭,雙手彷彿有自己的意識般,緊緊將她縛在懷中。

   「伊爾利,你這是什麼意思?」莫名被人狠狠拉開,伊爾靖狼狽的跌坐在地上,怒氣衝天的吼道。

   收回有些迷離的神智,伊爾利定了定心神,從未讓任何人影響到他的思考能力,看著靠在他懷中的孫佑歡,他眉心微蹙,雙臂一張,將她推離他的胸膛。

   少了他的男性體溫,南宮雅頓時感到有些悵然若失,剛才那怦然心動的滋味,讓她芙頰生暈,一雙盈盈水眸彷彿蘊藏著柔情萬千,欲語還休。

   她嬌媚動人的模樣,讓伊爾利下腹一緊,瞬間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該死的,那明顯的反應,他絕對不會錯認,只是四目相接,他居然會該死的對她有感覺,莫非是他太久沒有碰女人,才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

   「請你不要騷擾我的員工。」他斂下心中的煩躁,冷眼睨著他。

   「我是在給她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她如果夠聰明,就會答應我的提議。」伊爾靖從地上爬起來,邪佞的俊容上有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神情。

   他打哪裡來的自信認為她會答應他的要求?就算她今天真的窮困潦倒,也絕對不會答應他這種無理的要求,即使要挑,至少也要挑一個順眼的嘛!轉頭看了一旁俊逸斯文的伊爾利一眼,她心跳微微加快,忙不迭別開眼,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如果她真的答應你的要求,那麼我也不會僱用她。」潛意識裡,他絕不容許她這樣作賤自己。

   「你這麼篤定她不會心動?佑歡,你真的不考慮?」他邪魅的欺近她,垂涎的眼神表露無遺。

   她揚起一抹柔媚無比的笑容,漂亮的水眸有如彎月,燦亮的眸心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只見她伸出纖纖素手,用力推開他的臉。

   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舉,伊爾靖錯愕的僵立在原地,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抱歉,我對飛上枝頭當鳳凰沒什麼興趣,如果你想到這裡找鳳凰,可能無法如你所願了。」她笑容一斂,淡漠的開口。

   被一個女人當眾羞辱,伊爾靖一時惱羞成怒,揚手就要朝她的臉頰摑去,一隻大掌搶先一步扣住他揮動的手,沒讓他得逞。

   「伊爾靖,你敢動我的人?」他起眼,神情森冷的睨著他。

   強烈的寒意自他身上輻射出來,一向剛愎自負的伊爾靖,此時也難掩詫異的瞪大眼。平時伊爾利只是性情冷漠了些,卻從未如同現在這般鷙,那股懾人的氣勢,教他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南宮雅整個人向後傾,輕倚在他懷中,她萬萬沒想到伊爾利居然會為她挺身而出,原本她還想說若是伊爾靖真的敢打她,她絕對會反擊的,畢竟她全身上下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張臉了,看著他剛毅的臉部線條,一絲感動流進心窩裡,熨暖了她的心。

   「哼!像她這種給臉不要臉的女人,本少爺還懶得理會呢!」用力抽回被箝制住的手,伊爾靖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目送那頭見人就咬的火爆獅子離開之後,南宮雅這才意識到自己還靠在他懷中,忙不迭的驚跳離開,俏臉上有著粉嫩的色澤。

   「謝謝你救了我。」她真誠的道謝。

   垂目凝視著她瑰紅的面頰,他竟興起想一親芳澤的衝動!該死的,會出手幫她純粹是出自於本能,但他卻直覺的不想讓伊爾靖的髒手碰觸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膚,詳細的原因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看來,把這個女人留在身邊太危險了。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員工被欺負。」他口氣平緩的說道。

   「我不曉得二少爺他這麼可怕。」倘若他沒搶在她出手之前先制止伊爾靖的暴行,她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畢竟她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各種搏擊技巧對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應該說南宮家族裡,各個是臥虎藏龍,她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下回看到他就躲遠一點,畢竟妳已經把他惹毛了,他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罷休的。」他醜話說在前頭,不希望她的無知害了她。

   這是屬於他們兄弟間的戰爭,他不希望將她捲入這場紛爭裡。

   「或許我該選擇攀權附貴,當他的情婦,從此過著衣食無缺的鳳凰生活。」她柳眉微挑,似笑非笑的覷著他。

   「你真的這麼想?」她的話引來他的詫異。

   南宮雅菱唇微揚,水眸裡漾著無限風情,憑她的身份,若當人家的情婦未免太委屈自己了,至少也該撈個正宮來做做,情婦這種見不得光的身份,她還不屑一顧呢!

   「換個方向想,如果可以就此飛黃騰達,或許我就能擺脫窮苦的生活,也不需要和二少爺正面為敵,替自己找麻煩。」她一臉認真的輕撫著下巴。

   看她似乎有回心轉意的跡象,伊爾利俊臉微沉,深藏在心底的怒火脫閘而出,焚燒著他的理智,讓他本能的用力握住她的雙臂,將她牢牢的固定在他面前。

   他強勁的力道,握得她的雙臂隱隱作痛,她柳眉微蹙,這男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性格晴不定,就像顆不定時炸彈似的,況且她剛才陳述的都是事實,他又何必這麼憤怒?

   「你弄痛我了。」她掙扎著。

   不理會她的控訴,他文風不動的擒著她的雙臂,不讓她有機會掙脫,看著她津致秀麗的白皙臉蛋,那雙燦如繁星的圓亮水眸,此時正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那眸底明顯有著不悅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指,如果伊爾靖現在再問你同樣的問題,你會同意他的要求,成為他的女人?」他咬牙切齒的低吼。

   「我答不答應他的要求,對你而言很重要嗎?」她不解。

   就算她今天答應和誰交往,或是答應和誰上床,那都不關他的事,他憑什麼像審問犯人似的質問她?

   她南宮雅生平最痛恨有人插手管她的事,她一向獨來獨往,隨心所欲慣了,就連她的父母都不曾過問她的事,他一個外人又憑什麼?

   她挑釁似的話語,有如當頭棒喝,將他狠狠敲醒。是啊,他憑什麼過問她的私事?於公,他是她的上司,無權過問她的私生活;於私,他和她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又憑哪一條去干涉她和誰交往?

   只是心裡那該死的在乎又是怎麼回事?他困惑。

   「……抱歉,我失態了。」鬆開箝制住她的手,他深吸了口氣,試圖找回平常的冷靜。

   「大少爺,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她柔了柔還有些疼痛的雙臂,忍不住開口說道。

   伊爾利轉身背對著她,不只她覺得奇怪,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他厭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那只會讓他迷失自我,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迷失。

   「沒事,你下去吧。」他冷然開口。

   「是。」她輕頷首,動作迅速的離開。

   聽著身後大門關上的聲音,他重重歎了一口氣,將整個身子埋進真皮沙發椅裡,極其疲憊的閉目養神。

   這一切只是短暫的,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干擾他的判斷,尤其是一個女人。

   *****************

   「小雅,你確定你要找的東西會在那裡?」南宮頎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回到距離樂章音樂學院最近的南宮家族產業,南宮雅換上一襲黑色緊身衣,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將一頭長鬈發盤在腦後,她動作敏捷的在腰際環上一隻腰包,所有用得上的工具全在裡頭。

   「奇了,你不是在南宮昂那裡,沒事跑來管我的事做什麼?」她檢查著身上的裝備,確定一切就緒才回答他的話。

   「那小子的任務已經順利解決了,所以沒什麼好玩的,接下來當然要來看妳的進度呀!」南宮頎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讓他那張原就俊美無儔的臉龐更加迷人。

   「我的進度?呵,你大可放心,我才不會像南宮昂那小子那麼遜。」二個月的期限,硬是拖到快到期才找到答案,她壓根不需要那麼久。

   「我也覺得你比較聰明,只是有關那本撒旦的樂章……你真的知道它在哪裡?」他總覺得南宮清龍指派的任務沒這麼簡單。

   聞言,她抬起眸,艷麗的小臉上,有著若有所思的神情,從她潛進樂章音樂學院近二個星期以來,她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什麼肖邦的「鋼琴奏鳴曲」、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諸如此類的樂譜應有盡有,就是沒有她要找的「撒旦的樂章」。

   「事實上,我也不曉得它指的究竟是什麼?」樂譜分很多種,她甚至不曉得它是屬於哪一類。

   「你可別告訴我你是想潛進去碰碰運氣。」這種毫無計劃的事情,只有南宮芷那丫頭做的出來。

   只見她揚唇輕笑,遞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她向來縝密行事,只是平時學校人多,再加上戒備森嚴,她很難有機會可以做地毯式的搜查,這回剛好遇到連續假期,許多學生都回家去了,學校只剩下守衛人員,也方便她行事。

   「你猜中了。」她笑道。

   「平時你可是機靈的很,我可不希望你像昂那小子一樣,弄得一身狼狽,還得勞駕我去救妳。」他調侃的覷著她。

   他揶揄的口吻,讓南宮雅忍不住賞他一記白眼,難怪南宮昂將這傢伙視為麻煩的根源,現在她也深有同感,若不是這傢伙吃飽撐著沒事幹,一天到晚到別人家串門子,她也不想跟他交代自己的行蹤。

   「昂也不是你救的。」說得好像都是他的功勞一樣。

   「那小子怎麼可能會對我開這個口呢?只是昂的身邊有一個死忠的陸凜風,妳的身邊可是什麼護花使者也沒有。」對於這點,他就很有意見。

   南宮清龍在他們每個人的身邊都安排了一個隨身保鑣,就是要確保他們的安危,可惜南宮雅一向獨善其身,不愛有人跟在她左右,所以謝絕了老爺子的好意,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有安排眼線在這位難搞的南宮家大小姐身邊。

   只是近來這位南宮家大小姐的舉動越來越令人匪夷所思了,不但潛進學校裡當個冒牌的總機小妹,還營造出家世淒慘的表象,唬得伊家那位大少爺一愣一愣的,真不知道她這樣做有何用意。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她淡然說道。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針指向十二點的位置,她拿了車鑰匙,往門外走去。

   「小雅,別逞強,如果發現苗頭不對,記得想辦法脫身,真要求救時,別客氣。」他在她身後喚了聲,語氣間流露出濃濃的關心。

   她莞爾輕笑,揚手揮了揮,只見她修長的身子,隨即隱沒在夜色裡。須臾,一台銀色跑車有如箭矢般的奔馳而去,在寬敞的產業道路上,劃下一道漂亮的銀色弧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1:50

第四章

   靜謐的校園裡,一名俊雅男子倚窗而立,他仰望著夜空中的皎潔明月,凌亂的書桌上,還有一疊厚厚的公文待批,他難掩疲憊的輕按著額際,自從伊正昌將權力下放給他之後,所有的公務全都落在他肩上。外人都稱讚他是商業界的奇葩,是伊家歷代以來,最有才華的領導者,但卻沒人知道,他其實痛恨這一切。

   從小,伊正昌就認定他是未來的接班人,因此採用最嚴苛的標準來教育他,不但逼他放棄他最愛的音樂,就連他的交友權利也被剝奪。

   直到父親帶著小他二歲的伊爾靖回來認祖歸宗時,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雀躍,因為一向孤單寂寞的生活,即將多了一個弟弟來陪伴,那將會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只是伊爾靖眸中那強烈的憎恨,澆熄了他的滿腔忱,也造就了他冷酷無情的性格。

   「記住,你才是正統的伊家繼承人,那個流著外頭骯髒血液的雜種,絕對不可能成為我伊正昌的接班人!」伊正昌曾經這麼告訴他。

   這個月底,伊正昌會在他八十大壽的宴會上,當眾宣佈將伊氏財團正式移交給他,他即將成為伊氏財團的總裁,一個要將人生全數貢獻給伊氏財團的工作狂。

   在別人的眼中,他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子,不但應有盡有,能呼風喚雨,但有誰知道他心中的無奈和辛酸?就連假日還得躲到這裡來喘口氣,就怕回去面對伊正昌的耳提面命。

   腦海中驀地想起孫佑歡那張絕麗的面容,自從那天過後,他再也沒踏進學校半步,就是怕會遇上他,他還無法理清自己心中對她的感覺,所以分開冷靜對彼此都是一件好事,也或許為這件事煩惱的人,只有他一個。

   一道黑影從窗邊一掠而過,他俊眸微瞇,望著黑影消失的方向,他身手矯捷的從窗台一躍而下,只見那道黑影極其快速的隱沒在前方的琴房,那間琴房是他列為禁區的地方,是哪個大膽的偷兒,居然敢堂而皇之的闖進他的領域?

   他步履輕盈的追了上去,看著虛掩的大門,他悄悄湊進門縫邊,觀察裡頭的情勢,只見那道黑影在琴房裡東翻西找的,動作極為輕巧,從對方的身體形態來看,那是一個女人。

   南宮雅專注的翻找著琴房裡的每個角落,一張造型典雅的書桌上,擺著一張相框,她隨意拿起來看著,那是一個長相清麗的女人,手中還牽著一名笑得燦爛的俊雅男孩。

   「這男孩不是伊爾利嗎?」她低聲驚呼。

   她還以為那個男人不會笑得如此開懷,卻沒想到小時候的他,居然也像個無憂無慮的小男孩,看來這個清麗的女人,應該是他母親吧?

   只是為什麼這張照片會擺放在這裡?這間琴房,平時是被列為禁區,不准任何人進入,她還以為裡頭有她要找的東西,結果翻了老半天,也沒找到任何東西,看來她想找的樂譜,應該不在這裡了。

   思及此,她將相框放回桌面,轉身準備離開時,腳邊不慎被一張椅子給絆倒,她驚呼了聲,美麗的小臉上滿是猙獰的神情,只見她狼狽的爬起身來,目光卻被桌子底下的一本筆記本給吸引住。

   「這是?」她長手一身,將桌子底下的筆記本給撈了出來。

   正當她準備要翻開的瞬間,一道灼的氣息驀地籠罩著她,她雙眸不禁瞠大,身體本能的朝左邊閃去,只見一隻大掌往她方纔所站的位置揮去,若不是她閃得快,只怕要挨上那一拳了。

   「身手不錯,可惜破綻太多。」伊爾利薄唇輕揚,側身再朝她踢去。

   是伊爾利!這傢伙沒事不在家裡睡大頭覺,三更半夜跑到學校裡來做什麼?

   沒料到他也有兩把刷子,她有些狼狽的閃躲,幸好她將臉給蒙住,不怕他認出她是誰,只是讓敵人發現行蹤,可是身為偷兒的大忌,既然如此,她得想個辦法逃出去,趁他還來不及搬救兵之前。

   將手中的筆記本塞進懷裡,她毫不戀戰,動作敏捷的跑向床邊,正準備一躍而下之際,一隻大掌緊緊的扯住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放手!」她惱羞成怒的轉頭低吼。

   「要我放手可以,先把你身上的東西交出來。」他瞇著眼,迎向她那雙柔媚的水眸。

   這雙眸好熟悉,他像是在哪裡見過。

   「辦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樣東西,在她還沒看到裡頭的內容之前,她不可能輕易的將東西交出去。

   「是嗎?如果你不介意進牢裡吃免錢飯的話,我一點也不介意和你繼續耗下去。」

   熟知這裡警衛的巡邏時間,算一算也該差不多了。

   聞言,她俏臉刷白,若是東西沒偷成,她頂多是任務失敗,大不了重新再來,但若是被人給逮進牢裡,別說她南宮雅沒臉見人,想必還得遭受那群沒良心的兄弟姐妹們的嘲笑,她才不幹!

   識時務者為俊傑,況且若是讓他知曉了她的身份,那她可就百口莫辯了,思及此,她眉心微蹙,而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懷中的筆記本丟還給他。

   「喏!還給你了,可以放我走了嗎?」她倔傲的哼了聲。

   接住她丟來的本子,他黑眸微優,將筆記本收進懷中,而後手一使勁,將她整個人從窗台上拉了下來,沒想到他會這麼粗魯,南宮雅爆出一聲尖叫,下意識的閉上雙眼,就怕自己被摔成了肉餅。

   預期中的疼痛沒有落在她身上,她悄悄的睜開雙眸,看著他好整以暇的俯視著她,那雙銳利的黑眸,像是看穿了她的靈魂,讓她無所遁形,有了這層認知,她心一震,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是被他給抱在懷中。

   「你是來偷什麼的?」懷中的嬌軀輕盈如雪,他抱起來毫不費力。

   「我……我……」她皺眉,若說自己是來偷一本樂譜的,豈不是笑掉人家大牙?

   「如果你是來偷財物的,那麼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裡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他環顧著空蕩蕩的琴房一眼,意味深遠的說道。

   「我不是來偷錢的。」她沉吟了好半晌,而後忍不住表明自己的立場。

   「哦?不偷錢財,難不成是要來偷琴的?」他啞然失笑,眼神有著一絲譏諷。

   偷琴?

   他還真是抬舉她了,別說鋼琴笨重得一個人根本無法搬遠,就連賣也賣不到好價錢。

   她若真是為了錢,會去偷他辦公室那些值錢的古董,不但價錢高,而且易轉手,又不會失風被捕。

   「我只是來找一樣東西,不過那樣東西顯然不在這裡。」看樣子那本筆記本大概也和她要找的樂譜無關。

   「你受雇於誰?」會這樣大費周章的潛進來,他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誰。

   「呵!沒人雇得起我,我的價碼可是天價,沒得談的。」她揚唇輕笑,趁其不備,俐落的自他懷裡跳了開,看她身手靈巧的如同一隻貓,他唇角微揚,身形極快的扣住她纖細的肩膀,一掌朝她的面罩襲去,她的眼神太過柔媚,嗓音太過低沉,感覺就像是在壓抑著什麼,而他有預感,面罩下的那張面孔,肯定會教他驚詫。

   他猛烈的攻勢她猝不及防,只見他用力扯下她的面罩,南宮雅杏眸圓睜,想也不想的雙手捧住他的臉,趁他還沒看清她的長相之前,紅唇隨即覆上他的,將他給吻個密實。

  熟悉的花粉香氣淡淡的沁入他鼻尖,她柔軟的唇瓣就像顆香甜的棉花糖教人流連忘返,只想細細品嚐她的芳香甜美,他瞇起眼,化被動為主動,舌尖描繪著她柔美的唇形,引來她的顫慄。

  一聲低吟差點逸出喉間,南宮雅猛地清醒,她在沉迷個什麼勁兒呀?現在可不是意亂情迷的好時機,她得趁他被她吻得暈頭轉向時,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只是現在她全身酥軟的症狀,又是怎麼回事?

  感覺他的舌靈活的探進她的檀口,急欲搜尋她的丁香小舌,他灼熱的氣息席捲著她,讓她只能被動的任由他鯨吞蠶食,任由他恣意汲取她口內的蜜津,甚至還親暱的吸吮著飽滿她的朱唇。

  一道電流瞬間在兩人體內流竄著,伊爾利穩住紊亂的思緒,她是第二個讓他動心的女人,而她和孫佑歡身上都帶有那股淡雅的花粉香味,莫非她們兩個是同一個人?

   思及此,他迅速的離開她誘人的紅唇,入眼的是一雙佈滿情慾的氤氳水眸,白皙無暇的水嫩肌膚上,飄上兩朵紅雲,南宮雅隨即恢復神智,忙不迭的用一手掩著臉,一手從懷中再抽出一條黑色布巾,迅速遮住她姣好的面容。

   「原來還有這招,你果然夠聰明。」利用美色擾亂敵人的神智,她的確很聰明。

   南宮雅一顆心急遽跳動著,劇烈起伏的胸膛,足以證明她有多緊張,會吻他純屬意外,她根本沒打算賣弄美色,天知道他的味道嘗起來該死的美好,讓她還意猶未盡,想再狠狠吻他一回。

   腦中瀅穢的想法,讓她忍不住甩著頭,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那閒情逸致在這裡思春,眼下趕緊落跑才是最實在的,難道要傻傻的等他找人來抓她嗎?

   「好說好說,你的味道嘗起來還不錯,有機會的話,下回咱們兩再繼續。」她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而後動作敏捷的跳上窗台,一躍而下。

   看她消失在夜色中,他輕撫著唇,感覺唇上還留有她的餘溫,那股淡雅的花香味,久久不散,不僅縈繞在他鼻間,也佔據了他的心。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又為什麼要偷這本筆記本?他俊眉微蹙,從懷中拿出那本泛黃的筆記本,動作輕柔的翻開內頁,只見漂亮的音符活躍在五線譜上,冷然的俊眸裡,有了抹複雜的異色。

   ************

   「伊爾利?你是說伊氏財團那個未來的接班人嗎?」南宮芷眨了眨圓潤的水眸,在腦海中思索著這號人物。

   「是。」被南宮芷給拖出來逛街,南宮雅的心情實在稱不上愉悅。

   自從失風被逮後,伊爾利不但加強了巡邏,更在每個角落安裝了監視器,雖然要破壞監視器對她來說不是件難事,只需要勞駕老大出馬就萬事搞定,只是她已經驚動了伊爾利,等於失去了先機,想找出那本樂譜更是難上加難。

   「真沒想到你這回居然會混進去當個總機小妹,頎哥跟我說時,我還以為他在跟我說笑呢!」南宮芷偏著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南宮頎果然是個大嘴巴!

   她早該猜出讓南宮頎知道事情的始末後,不用多久時間,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幸好她失風的那一段她是絕口不提,要不早就淪為大家的笑柄了。

   她才不想步上南宮昂的後塵。

   「只是為了方便行事罷了,沒什麼。」她輕描淡寫地帶過。

   「不過我記得伊家內部的鬥爭很厲害呢!尤其是伊爾靖野心勃勃,如果哪天伊爾利被人做掉我一點也不意外。」南宮芷被玻璃櫥窗裡的衣服給吸引,神情專注的看著。

   「這你也知道?」她還以為南宮芷是最不懂商場鬥爭的人了,沒想到她的消息還挺靈通的。

   「當然囉!我們醫院裡的小護士,一天到晚都在那裡討論伊氏財團兩位接班人的大小事,包括他們兩人的喜好啊,討厭的東西啦,一堆有的沒的,每天聽都會背了。」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這件衣服好漂亮喔!

   「討論那些東西做什麼?」她柳眉微揚,顯然無法理解那些小護士的想法。

   「伊爾利和伊爾靖都是商場上有名的黃金單身漢,無論是誰當上伊氏財團的總裁,都不影響他們的身價,你不覺得他們兩個長得都很帥嗎?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頎哥。」

   長得再帥也沒有頎哥帥呀!

   聞言,腦中驀然回想起那記火辣辣的吻,她還記得他們兩個是如何唇齒詳接,相濡以沫,那強烈的顫慄感,讓她至今回想起來都還餘悸猶存。

   再者,她也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伊爾利出現在學校裡了,聽說伊正昌最近動作頻頻,將旗下所有的產業漸漸放手讓他去做,由此可知平時就很忙碌的他,日子肯定過得更加忙碌了。

   「小雅,你的臉好紅喔,是太了嗎?」南宮芷側首看見她瑰紅的粉頰,好奇的問道。

   「啊?我……我哪有?」她頓時語塞,雙手下意識的捧住燥的雙頰。

   真要命,又不是沒和男人接吻過,她表現的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還在這裡賣弄什麼清純啊?光看她柔媚的長相,也沒人會相信她清純。

   「真的啦,今天太陽是有點大,不然你先在這裡坐一下,我去買杯冰咖啡來喝。」

   逛久了也是會累的。

   「不用了,我不渴。」她只想快點逛完回家休息。

   「哎呀!你就乖乖坐好等我回來,不准亂跑。」南宮芷慎重的交代後,隨即一溜煙的轉身離開。

   坐在咖啡廳外的椅子上,她只手托腮,百無聊賴的看著週遭的行人,只見一道頎長的身影靜靜佇立在街角,僅管他穿著一身毫不起眼的黑,但與生俱來的男性魅力,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

   一名男子欺近他的身旁,似乎跟他在談論些什麼,只見他眉心微攏,跟男子交代了幾句之後,一台黑色高級轎車俐落的停靠在他面前,他打開車門,正準備坐進去時,一道銀光閃過,讓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抄起手中的手提袋,用力往他的方向砸去。

   感覺身後有東西朝他的方向飛來,伊爾利敏銳的偏頭一閃,只聽見一聲微乎其微的聲響,貫穿了朝他飛越而來的手提袋,他幾乎是反射性的蹲低身子,看著散落一地的化妝用品,他眉心微攏,大手直覺的撿起地上的一盒粉餅細瞧著。

   「這是兩用的粉餅,你也對化妝品有研究嗎?」柔嫩的女音在他耳畔揚起。

   抬眸對上一雙圓潤柔媚的黑眸,他震攝的凝視著她,看著她蹲下身子,低頭撿拾著那一地的狼籍,艷麗無雙的細緻面容上,有著一抹淡然的微笑。

   大掌驀地覆上她白皙的柔荑,她微怔,看著他唐突的舉動,心跳如擂鼓,他該不會是發現她的身份了吧?明明那天她掩飾的極好,她相信他絕對不會有機會目睹她的廬山真面目,除非他有天眼。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濃眉微蹙,對於她的出現感到匪夷所思。

   「陪人出來逛街啊!對不起,剛才我手滑不小心把袋子給甩了出去,你沒事吧?」

   她歉然的道歉,眼底閃過一抹津光。

   伊爾利不是傻子,絕對不會相信天底下有這麼湊巧的事情,他幾乎可以篤定,她是因為看到那顆瞄準他腦袋瓜子的子彈,情急之下才將手提袋砸向他的頭,讓他有驚無險的閃掉那顆子彈。

   只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也難以追蹤到狙擊手的所在地,低頭跟身旁的男子交代了聲,只見那名男子面色凝重的頷首稱是,而後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你看見了。」他莫測高深的開口。

   聞言,她心一驚,一臉無辜的回望他。早該知道這男人的敏銳度極佳,她想在他面前矇混過關還得靠著三分運氣,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她必須矢口否認自己是因為看到了那顆子彈才朝他丟手提袋的。

   「看見什麼?」她眨了眨眼,一臉不解。

   他驀地湊近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濃密的長睫下,那雙深邃的黑眸,彷彿像是兩泓深潭,將她緊緊吸附其中,讓她感到呼吸困難。

   「孫佑歡,你非要我點明不可嗎?」她身上那股淡雅花香,讓他心神為之一震。

   又是那個香味!

   那個朦朧的夜晚,那個像謎一般的女人,身上也有著和她同樣的香味,她唇上的香甜滋味,至今仍深深烙在他的心扉,揮之不去,望著她同樣粉嫩的紅唇,還有那雙同樣柔媚的圓潤水眸,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兩張重疊的臉孔。

   看著他神情複雜,她心頭頓時興起一股不安的預感,不會的,他不會那麼剛好將她和那晚的她聯想在一塊……

   「小雅,我不是要你坐在那裡等我嗎?你怎麼……」買好咖啡回來的南宮芷,看到南宮雅和一名黑衣男子狀似親密的站在一塊,忍不住開口呼喚著。

   兩人不約而同轉頭望向她,只見南宮雅一臉蒼白,而伊爾利則是眉心微攏,似乎對於她剛叫的人名感到十分納悶。

   眼前這詭譎的一幕,讓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南宮芷也跟著笑容一僵,要死了,這個伊爾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啊?如果讓他知道小雅的身份,那肯定會鬧得滿城風雨的。

   「她叫你小雅?」伊爾利眉頭微挑,一臉狐疑。

   「呃……對、對呀!那是我的小名。」南宮雅笑得牽強。

   「你好,我是伊爾利,請問你是?」不理會南宮雅虛偽的笑容,他逕自轉身向南宮芷自我介紹。

   果然聰明,以為將目標轉移,就能成功的看出她們的破綻嗎?很可惜,恐怕要讓他失望了,她和小芷的默契,可是天下無雙的好--

   「你好,我叫小芷,是小雅的妹妹。」她誠實的說。

   「是親妹妹?」他笑問。

   「是親姐妹。」南宮雅說。

   「是堂姐妹。」南宮芷說。

   好個屁!

   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答案卻出乎意料的不同。

   兩人頓時互看了對方一眼,而後南宮芷似乎是接收了堂姐的指示,忙不迭的更改答案,而一心只想消弭伊爾利疑心的南宮雅,也難得打蛇隨棍上的更改答案。

   「是堂姐妹。」南宮雅說。

   「是親姐妹。」南宮芷說。

   兩人再度看了對方一眼,南宮芷乾笑了兩聲,開始裝忙的東摸摸,西看看,最後決定腳底抹油迅速逃離現場,不關她的事啊!她可是很配合的,誰叫她們兩人的默契這麼差。

   「到底是親姐妹還是堂姐妹呢?孫佑歡小姐,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解惑?」他皮笑肉不笑的低頭審視著她。

   無論答案是什麼,他都直覺的認定她有問題。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2:04

第五章

   坐在密閉的車廂裡,南宮雅頭一回有種窒息的感覺,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麼,伊爾利絕對不會相信她的說詞,但她更加不可能把自己身份開誠佈公,那無疑是自找死路,而她一向沒那麼蠢。

   「你想先從哪件事說起?」他打破沉默。

   「你是指親姐妹還是堂姐妹的事嗎?」她抬起頭,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眸,正在思索要如何說服他。

   全都怪南宮芷那丫頭來壞事,她倒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她被他嚴刑逼供。

   「你想先從採花大盜說起也可以。」他視線緊盯著前方,慢條斯理的說道。

   採花大盜?

   著是什麼怪名啊?好歹她也是個絕色美女,不被登徒子給輕薄就該偷笑了,怎麼可能去染指人家,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什麼採花大盜?」她皺著眉頭,一臉茫然。

   車子緩緩停靠在一旁的空地上,伊爾利側身朝她猛然逼近,感覺他身上濃烈的男人氣味再度蠱惑她的心,她屏氣凝神,美目瞪大,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為什麼只要他一靠近,她就會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彷彿在等待著情人的滋潤一樣?尤其那急遽加快的心跳頻率,看起來又好可口誘人……

   STOP!

   她在胡思亂想什麼東西!這男人說她是採花大盜,分明是在污蔑她的人格,若說她有佔人家便宜,也不過是「意外」吻了他,離採花賊的等級還差得很遠好嗎?

   「你忘了你上回是如何情的吻我嗎?」他似笑非笑的用食指輕點她的唇。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吻你了?」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面不改色的說著謊。

   「別在說謊了,你身上的香味我記得很清楚,」他作勢嗅了嗅她頸間的香味,那淡雅的花香,更證實了他的臆測。

   孫佑歡就是那一晚的小偷,只是她潛進他的琴房,究竟是想偷什麼東西?還有,她刻意接近他,是不是別有所圖?

   「呵!這是「Midsummer」推出最新一季的香水,全世界有多少女人都擦同一款香水,你以此判定未免太過武斷。」她反應靈敏的將他一軍。

   「是嗎?但那一晚我還摸過她的身子,和你身材幾乎一模一樣……」他撫著下吧沉思著。

   「你說什麼?你摸她?」她錯愕的瞪大眼。

   「是啊!既然有個美女對我投懷送抱,我不趁機多模幾下,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他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俊容上多了幾分邪魅的性感。

   這個變態,那一晚她壓根忘了自己究竟有沒有被他佔了便宜,她只記得那個綿密的深吻,沒想到這個偽君子,居然還趁亂偷襲她!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好歹也是個女人,你這樣不是在佔人家便宜嗎?」她氣急敗壞的指控。

   「她佔我便宜我都不計較了,你還反過來替她說話,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和她交情匪淺。」他意味深長的睨著她。

   他帶笑的瞳眸,讓她硬生生將到口的話全數吞了下去,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一向最引以為傲的冷靜,在他幾句話的挑弄下,早已蕩然無存?

   要成大事,必定不能自亂陣腳,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換上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紅嫩的雙唇微微揚起,勾出一抹誘人的媚笑。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以一個女人的立場替她說話罷了。」她索性來個抵死不認帳。

   反正只要她不承諾,他也沒證據證明是她,當天她可是做好完全的準備才潛進學校裡的,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假日半夜不回家,還待在學校裡看門,害她栽了個大跟頭。

   更讓她意外的,是他的身手極為敏捷,儼然就是個練家子,看來伊家也很重視五育均衡發展!

   「哦?是嗎?沒想到你這麼有愛心,回關心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他饒富興味的觀察著她臉上的神情。

   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她就是那晚潛進琴房的女人,就算她嘴硬不承認,但他卻可以從她臉上細微的表情和反應做出判斷,他不得不打心底佩服她的偽裝技巧,這女人多變的樣貌,讓他頭一回感到迷惑。

   她水靈般的美眸,流露出無辜的神情,津致無暇的美麗臉蛋上,瀰漫著一股淡然的冷漠氣息,她可以清純,可以柔媚,可以狂野,可以冷漠,若不是此時他識破她的偽裝,他絕對不會發現她多變的這一面。

   她像謎團,或許連名字都是編造出來的,思及此,他勾起她的下巴,濃灼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看著他不期然逼近的俊臉,她猛的呼吸微窒,心臟猛烈跳動著。

   「你要做什麼?」她氣息不穩的問道。

   「我在想,那晚她是怎麼吻我的。」他薄唇輕揚,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飽滿的紅唇。

   鮮艷欲滴,香醇可口。

   動其思念,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低頭覆上她微啟的朱唇,香甜的花果香再度沁入他的鼻間,吸入他的肺葉,他貪戀她身上的氣味,還有她誘人的軟馥紅唇,熟悉的觸感,讓他下腹一緊,大手大膽的扶上她白皙的雪頸。

   敏感的頸間傳來一陣酥麻,她全身猛的一震,喉間忍不住逸出一聲輕吟,在靜謐的車廂裡,更添曖昧,伊爾利俊眸微優,腹中的慾火早已被她所點燃。

   滾燙的唇舌親暱的糾纏繾綣,像是醇酒入吼醉了她的心,上回那個意外之吻,早已擾亂她一池秋水,如今她還任由他恣意掠奪,佔盡她的便宜,甚至她還樂在其中,主動回應他的吻!

   她雙眸倏地睜大,下意識的用力推開他的身子,伊爾利沒預料到她會有此一招,整個人反作用的向後跌去,龐大的身軀撞上身後的車門,讓他俊眉微攏,黑眸裡還跳動著明顯的情慾。

   「伊爾利,你別欺人太甚。」她喘著氣,嬌美的面容上,還泛著紅潤色澤。

   「我欺人太甚?孫佑歡,是你先來招惹我的,記得嗎?」他扣住她的下顎,似笑非笑的覷著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蹙著眉,一臉無懼的回視他。

   只要他不承認,他就無法證明她就是那晚潛進琴房裡的賊,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獨愛的香水,竟會成了她暴露身份的元兇,看樣子下回她得換個香水。

   她倔傲的神情,讓他興起征服的慾望,他靠近她的耳畔,舌尖極為挑逗的恬吻她敏感的耳垂,她身子如遭雷殛的向後一彈,整個人緊緊的貼靠在椅背上,圓潤水眸直勾勾的盯著他,一顆心急遽的跳動著。

   「或許你根本不叫孫佑歡,那只是編造出來的名字,也或許你會接近我,是因為別有所圖,只要我動用我的勢力,就能查出你的底細,你認為你撒要自己招供,還是要我親自出馬?」他曖昧的舉動,卻蘊藏著不容忽視的迫力。

   這男人不是泛泛之輩,能一手撐起伊氏集團的男人,有是伊正昌視為唯一的正統接班人,她絕對不會天真到以為他像一般人一樣好打發,既然身份識破,就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等待下一次的時機到來。

   「伊大少爺,我只能說你的想像力太過豐富了,我不過是個小小的總機小妹,剛才我和小芷的說法不同,純粹是因為她是我爸媽收養的女兒,也是我的堂妹,所以我們才會有兩中說法,至於你說的什麼採花大盜,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不要張冠李戴,胡亂栽贓。」她拍開他的手,動作迅速的打開車門,利落的下了車。

   「站住。」他用著低沉的嗓音命令。

   身後傳來他的命令,讓她柳眉為蹙,她南宮雅從來不接受任何命令句,一項都只有她命令別人的份,曾幾何時換別人命令她?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伊家大少爺,她也沒放在眼裡。

   反正行跡敗露,她只好在換個方法,去探聽出那本樂譜的下落,至於伊爾利,他並不在她的計劃之內,為了預防事有變故,她的離這男人越遠越好,省的自己的一顆心,遺落在他身上。

   「我已經辭職了。」她頭也不會的喊道。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他開著車,跟著她的腳步緩緩前進。

   「現在。」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抬頭挺胸的往前走。

   「我還沒批准,你現在還是我的員工。」他左眉微挑,懶懶的提醒她。

   聞言,她腳步一頓,絕艷的面容上有這冷漠的表情,與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楚楚可憐截然不同,伊爾利幾乎可以斷定,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冷漠又高傲,似冰似火,風情萬種,美麗誘人。

   「我無法和一個會對員工性騷擾的老闆共事,請你不要在跟著我。」況且她也沒領他半毛錢。

   她不是孫佑歡本人,薪水自然也不會匯到她的戶頭,認真工作了半個月的時間,卻一點收穫都沒有……猛然憶及琴房裡的那本筆記本,究竟那本筆記本裡有著什麼樣的秘密,會讓他這樣奮不顧身的搶回來?

   「性騷擾?小雅,我記得你也很樂在其中。」他好整以暇的提醒她。

   她步伐一頓,懊惱的回頭瞪著他,她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對他的吻有感覺,想起那綿密情的深吻,讓她耳根子驀地一,俏臉佈滿了醉人的紅暈,重點是,他剛剛喊了她什麼?

   小雅?

   「你叫我什麼?」她瞇著眼,殺氣騰騰的望著他。

   「我想你並不是孫佑歡,應該叫小雅才是,你潛進琴房究竟想偷什麼定西?」他飛快下了車,身手敏捷的擋在她面前。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下意識的擺出備戰的姿勢,伊爾利朝她揮出一拳,她側身閃開,正想出聲斥責他的行為時,一道熟悉的銀光一閃而過,她只好毫不遲疑的撲身向前,牢牢的將他撞到地上。

   一顆子彈驚險的從兩人身邊擦身而過,伊爾利大手擁著她的纖細的腰肢,看著她嚴肅的俏臉,他唇角微揚,再次確定她就是那晚的艷賊。

   「你究竟是惹了什麼樣的人,非這樣置你於死地不可?」她可不想因為他而送命。

   「想置我於死地的人,從頭到尾也只有一個。」他環住她的身子,飛快起身。

   「難不成是……」她頓時恍然大悟,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寶貝,你真聰明,不過很顯然這回對方真的不打算放過我了。」他看著前方站著三名黑衣男子,其中一個甚至還持著一把銀色特製手槍。

   「他們要你的命,關我什麼事?」她可沒有多管閒事的嗜好。

   「你認為他們會放過你嗎?」他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或許我可以用我的美色?」她難得說了個冷笑話、

   「如果你可以快過他那把槍的話。」看著黑衣男子舉起那把槍,目標對準了他們兩人。

   事實證明,對方根本不屑於她的美色,因為他的槍此時正準確無誤的對準了她,而她則是脫下腳上的高跟鞋,用力朝對方擲了過去。

   只聽見悶哼一聲,高跟鞋準確的砸中了他的臉,黑衣男子蹲在地上頻頻哀嚎,南宮雅一把拉住伊爾利,將他塞進車子裡,自己則是坐上駕駛左,動作迅速的踩下油門,車子如箭矢般的揚長而去,成功的甩開後方的追兵。

   「你玩過F1賽車嗎?」他轉頭問道。

   她紅唇輕揚,絕艷的面容上,閃過一點慧黠。

   「當然,我可是個業餘好手,想挑戰看看嗎?」她眨了眨眼,挑釁的看著她。

   「有何不可?在那之前,我想先問問,你究竟是什麼來歷?」她這團謎,已經成功的逼出他的好奇心了。

   「你想知道?」她揚眉。

   「都在這個節骨眼了,你還不告訴我實情?」他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姣好的側臉。

   「我是殺手,負責把你載到海邊殺人滅口。」她半開玩笑的笑覷著他。

   「你不是。」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謊言。

   「我是。」她猛然踩了煞車,嘎吱的煞車聲,在靜謐的海邊顯得格外清晰。「有人派我接近你,騙取你的信任,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取你性命,讓你沒辦法順利成為伊氏的總裁。」她胡謅。

   「是伊爾靖?」他俊眸微瞇,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你不用管是誰,總之,你就乖乖受死……你做什麼?」一隻長臂驀地圈住她的身子,兩人親密的接觸,讓她呼吸猛然一窒。

   「如果你真的是殺手,早就應該找機會把我殺了,用不著冒著生命危險連續救我兩次。」他壓根不相信她的說詞。

   「我只是不喜歡自己的獵物被人捷足先登。」他深邃的黑眸,看的她一陣心慌意亂。

   她才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不想看他受傷,才回奮不顧身的連救了他兩次,在說她還沒從他身上招到他想要的東西,怎能讓他輕易的死掉?就算伊爾靖買通殺手要殺他,至少也得等她把任務完成了在說。

   「你究竟想偷什麼東西?」他的大掌移向她圓翹的粉臀,毫不客氣的用力握住。

   莫名其妙被人襲臀,南宮雅驚呼一聲,直覺想一拳扁上他的臉,不過他早已有所防備,將她牢牢的鎖在懷中,在加上她還要注意前方的車況,只能擁著憤恨的表情瞪著他。

   「是君子就放開我!」她扭動著身子,忍不住輕吼。

   「我從來不是君子,尤其是面對一個美麗的女殺手,只會讓我興起征服她的慾望。」

   他笑喃著,大掌有意無意的輕撫她圓潤的翹臀。

   一陣顫慄瞬間竄過她全身,他的愛撫,讓她的身子起了反應,感覺他灼的呼吸盡灑在她臉上,屬於他的度,透過兩人之間薄薄的衣料傳達過來,密閉的空間讓兩人的呼吸聲格外清晰,更加添了曖昧的氛圍。

   「伊爾利,如果你還想留著一條命,最好馬上放開我。」否則她保證不會讓他好過。

   雖然他對女人沒太大的興趣,不過眼前這個千面女郎,輕易的挑起了他的興趣,再加上他仗著身為男人的優勢,將她緊緊困在懷中,教她進退兩難。

   看著他俊逸的面容,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用力撞擊他的下巴,一陣劇痛令他低咒出聲,箝制住她的力道微微一鬆,南宮雅搶得先機,拉開車門衝下車,強勁的海風吹亂她的髮,也吹拂著她美麗的裙擺。

   「該死,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伊爾利撫著被撞疼的下顎,一臉霾的下了車。

   「不,這句話該有我來說,沒忘了我要殺人滅口吧?」她勾起菱唇,眼波流轉,似笑非笑的睨著他。

   「你不是伊爾靖的人。」他直覺的認定。

   「何以見得?」她挑眉斜睨著他。

   「因為伊爾靖沒這麼笨。」他薄唇輕揚,看著她站在岸邊,伴隨著夕陽西下,月華初上,更能襯托出她的妖艷絕美。

   「你什麼意思?」

   「因為伊爾靖不會用美人計來設計我。」

   「難不成你對女人沒興趣?」若是如此,那他先前吻她又吃她豆腐的行為,莫非是被鬼附身?

   伊爾利俊眸微瞇,薄唇拉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極其緩慢的走向她,看著他一步步的逼近,南宮雅不禁屏氣凝神,她應該要轉身逃走的,可是一望著他漆黑如墨的瞳仁,她卻像墜入深潭般的動彈不得。

   他一把勾住她纖細的腰,將她整個人帶進懷中,暗啞的嗓音在她耳畔緩緩輕吐「我對女人的確不感興趣,但對你卻很有興趣,你願意把你的底細全部告訴我嗎?」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2:36

第六章

   南宮雅渾身一震,被人逮到已經夠丟臉的了,若是屈服於敵人的瀅威之下,那她南宮雅也不用在道上混了,不過若是伊爾利身上真有她要的東西,或許她換個說法,還能探聽出她要的東西。

   她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美眸裡跳動著驚燦的光芒。

   「你有聽過「撒旦的樂章」嗎?」她低喃。

   「撒旦的樂章?那是什麼東西?」他眉頭微蹙,眸底掠過一抹驚訝。

   「那是一本樂譜,有人要我找出它來,否則就要對我家人不利,而我懷疑那本樂譜就在你的學校裡。」她嚴肅的說道。

   「我從來沒聽說過樂章裡有那本樂譜。」他抿唇望著她。

   感覺他的情緒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又回復到她初次面對他時的冷漠疏離,強烈的隔閡感,著實讓她感到些微不習慣,而他會有這麼明顯的轉變,顯然就跟那本樂譜有關係。

   南宮雅倏地拉著他的領帶,將他整個人拉向前,兩人四目相接,距離不到十公分,彼此間的溫吐息都能感受到。

   「你的反應,不像是不知情,這樣吧,我們來談個交易,我保證你一定會點頭同意。」為了拿到樂譜,她索性豁出去了。

   看著她美眸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他唇角輕揚,這女人很懂得善用自身的優勢,她出色的外貌,足以迷惑任何男人,當然,也包括他。

   「洗耳恭聽。」他倒想聽聽她有什麼建言。

   只見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唇邊勾起一朵迷人的笑靨,望著他性感的薄唇,她竟感到一陣臉紅心跳,驚覺兩人似乎靠的太近,她隨即鬆開他的領帶,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伊爾靖派人狙擊你,甚至要你的命,足以證明他想要取代你在伊氏的地位,在伊正昌還沒正式將伊氏交給你之前,只要你消失,他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為伊氏的接班人。」她有條不紊的分析著。

   「看來你的情報來源十分可靠。」居然能迅速的判斷出誰想對他不利,這女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別管我的情報來源,如果我能保證讓你順利登上伊氏財團的總裁寶座,你是否願意將那本樂譜給我?」她不做賠本生意。

   他俊眉微挑,對於她的提議,他絲毫沒有心動的感覺,能不能坐上伊氏財團總裁的寶座,他一點都不在乎,況且伊爾靖派人狙擊他的舉動,他自然有辦法解決,壓根不需要她的幫助。

   「抱歉,你的這項交易一點都不吸引我。」

   「為什麼?難道你就這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她難掩錯愕的瞪大眼。

   照理說,他應該要欣喜若狂的點頭應允才是呀!一般公子哥不都是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一遇到什麼狙擊事件,就嚇得半死,難得有人願意保護他的安危,他不欣然接受還耍什麼帥?

   「我只是不認為你有本事保護我的安危。」他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

   南宮雅笑容微斂,就算她的身手不算頂尖,但也比一般人來的靈巧,要對付幾個肉腳絕對綽綽有餘,他鄙夷的口吻,分明是瞧不起她。

   該死,若不是為了那本樂譜,她才不想紆尊降貴的捨命保護他,等到她探出那本樂譜的下落,她管他要被伊爾靖如何生吞活剝,那都不關她的事。

   只是當那把槍指著他時,為何她的心會有種撕裂般的痛楚?除了家人之外,她從來不曾對外人表露出任何一點關心,唯獨他。

   「廢話少說,一句話,要不要?」她索性嚇起他來了。

   「你想用武力逼我就範嗎?」他笑意漸深。

   「有何不可?如果你不願意配合,那我也只有得罪了。」語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整只臂往後一扭。

   伊爾利十分配合的順勢轉了個身,輕易的掙脫她的鉗制,反手扣住她的纖細的手臂,將她整個人牢牢的禁錮在懷中。

   「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要保護我,你連我都打不贏了,請問你要用什麼來和我談條件?」嗅著她身上的花香味,他嘲弄的勾動唇角,意味深長的顱著她。

   這男人根本是存心來找茬的,南宮雅柳眉微蹙,拼了命的想掙脫他的鉗制,卻撼動不了他半分,看著他結實有力的臂膀,她心一震,抬眸迎上他銳利的黑眸,不禁有些迷惘。

   為什麼只是這麼望著他,她就有種暈眩的感覺?二十六年來,她的情史可以說是多彩多姿,雖然她的戀情多半不會超過二個月,不過心動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而她會將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一個男人身上,那意味著--

   她動心了。

   「你究竟把那本樂譜放在哪裡?」她心一急,口氣不佳的朝他吼道。

   「沒有那個東西。」他俊臉微沉,神情肅穆的回視她。

   「騙人,你的表情不是那麼說的,你肯定知道那本樂譜在哪裡。」既然他不願意配合,她也會想方設法的找出來。

   「就算我知道,你也拿不到。」他扣住她的下顎,看著她津致無暇的絕美臉龐,一顆心開始鼓噪著。

   他知道她說的話半真半假,就算她的身手敏捷,但她身上絲毫沒有殺手應有的氣息,至於她要的東西,他反倒訝異為何她會知道這本樂譜的存在。

   這本樂譜,從來沒有公開過,知道它存在的人,只有他一個,就連它的名字,都是他命名的,為什麼她能準確無誤的說出來,還知道那本樂譜在他身上?

   聞言,南宮雅美眸微瞇,那本樂譜果然在他身上!想起琴房裡的那本筆記本,她瞬間恍然大悟,莫非,她想找的樂譜,就是那本筆記本?

   「琴房裡的筆記本,就是撒旦的樂章,我說的沒錯吧?」

   「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知道那本樂譜?」他不答反問,間接證實了她的臆測。

   她當然不會蠢到坦承自己的身份,憑伊爾利津明的個性,遲早會查出她的身份,在那之前,她得先搶到那本樂譜,跟老爺子覆命才算完成任務,連南宮昂那小子都能完成那困難的任務了,她沒道理輸給一本爛樂譜。

   「那不重要,如果你不打算交出來,我也有辦法拿到手。」她輕哼了聲,挑釁的看著他。

   「哦?全世界大概只有我知道它放在哪裡,你確定你知道它被我藏在哪裡?」他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看他老謀深算的表情,她眉心微攏,若不是被他困在懷中動彈不得,她老早就賞他一頓排頭吃了。

   「伊爾利,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祖上哪裡,就算你把它藏在天涯海角,我都有辦法把它找出來。」除非他把那本樂譜給毀了,否則她一定有辦法偷到手。

   「前提是,你得先打贏我,否則你哪裡都去不了,」他揚起一抹詭笑,瞳仁裡閃過一抹津光。

   那眼神,像是在算計些什麼……她還來不及意會,只覺得後腦勺一陣劇痛,她強忍著不適,一臉怔愕地看著他,只見他笑得邪佞,儼然就像是撒旦。

   「我會查出你的來歷,在那之前,你就安分守己的做你的孫佑歡,嗯?」

   「你……你休想……」一陣眩暈鋪天蓋地的朝她席捲而來,她身子一軟,隨即陷入深沉的黑暗中。

   「你說真正的孫佑歡是個男人?」伊爾利望著站在他跟前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問道。

   蔣書雲推了推鼻樑上的眼楮,身為樂章音樂學院的總管,對於所有的人事他都有過目不忘的好本領,就算他和孫佑歡只打過一次照面,他也能將他的相貌記得清清楚楚。

   孫佑歡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絕對不是躺臥在床上的絕麗女子。

   「大少爺,孫佑歡是我決定聘用的人員,只是我不清楚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是誰抽換了他的人事資料。」

   「那麼,她是誰?」他冷然的目光,緩緩落在她身上。

   陷入昏迷的她,依舊美得不可方物,少了那股渾然天成的傲氣,更顯得她柔弱嬌美,他從未見過比她還要美麗的女子,更沒見過像她這麼擅長偽裝的千面人。

   莫非,她真的是伊爾靖派來接近他的女人?

   「我從未見過她。」看著那張全然陌生的臉龐,蔣書雲淡淡的開口。

   「找到真的孫佑歡了嗎?」他垂目看著那張造假的人事資料,薄唇微微勾起。

   除了性別和地址有更改過之外,她幾乎是將原來孫佑歡的資料全給挪過來,可笑的是他居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個莫大的屈辱。

   「我動用了組織的情報網,在南台灣找到孫佑歡的行蹤。」

   不愧是伊家的總管,辦事果然有效率。

   「他怎麼說?」他手指輕敲著桌面,心不在焉的問道。

   「孫佑歡是被她給打暈的,不過孫佑歡不認識她,大少爺,這女人很有可能是二少爺派來的,你得小心一點。」嚴肅的面容上,難得有一絲憂心。

   在伊家的人都知道,伊爾靖早已覬覦伊氏財團的接班人位置許久,再加上伊正昌從不重視他的存在,甚至對他極為冷淡,讓伊爾靖心生怨懟,會對伊爾利採取行動也是意料中的事。

   他們兄弟間本沒有什麼交集,如果這個女人真是伊爾靖派來要色誘伊爾利的那只能說他的如意算盤撥錯了,伊爾利絕對不會因為沉迷女色而誤了正事。

   「如果她真的是伊爾靖派來的,那麼伊爾靖顯然太不瞭解我。」望著她姣好的臉龐,他若有所思的蹙眉。

   他自認不會輕易動情,但這回他的心卻有了一絲動搖,倘若她真的是伊爾靖派來接近他的人,他應該要以更嚴厲的手段對付她,而不是將她軟禁在他的臥房裡,看著她甜美的睡眼,擾亂他的思緒。

   心紛亂,也跟著影響了他的判斷。

   「需要我將她交給『暗隱』審問嗎?」看出伊爾利有一絲猶豫,蔣書雲當機立斷的提出建言。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否決。

   伊家有一群由他津心挑選出來的津英,暗地裡守護著整個伊家,完全聽從他的命令,對於伊爾靖的報復行動,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下,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會派出一個冒牌孫佑歡來接近他。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從不認為自己會陷入桃花劫,但這女人實在太過獨特,讓他不知不覺早已為她傾心,驀然驚覺,早已無法抽身。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將她交給暗隱,一想到他們凌厲的審問手法,他無法想像她的細皮嫩肉要如何熬過那樣的酷刑。

   頭一回,他為了一個女人心軟,還是為了一個極有可能對他不利的女人,思及此,他眉心微攏,神情複雜的抿著唇。

   對於他略顯激烈的反應,蔣書雲臉上掠過一抹訝異,伊爾利一向冷靜自持,從來不會有多餘的情緒反應,會這樣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2:49

第七章

   同床共枕?

   她瘋了才會和他同床共枕!

   看著躺在床上睡得極沉的伊爾利,南宮雅沒好氣的蜷縮在沙發上,還以為他在說笑,沒想到他真的言出必行,在她面前寬衣解帶,甚至還圍著一條浴巾,堂而皇之的在房裡走來走去,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

   這傢伙居然將她軟禁在他的房間,連換洗衣物也沒幫她準備,害她強忍著一天沒洗澡的不適感,硬是窩到沙發上等待漫漫長夜的過去。

   不行,她不能窩在這裡坐以待斃,趁著現在夜深人靜,她應該想個辦法開溜。

   思及此,她輕巧的爬下沙發,動作輕盈的行走在磁磚地板上,看著伊爾利俊雅的睡容,少了那雙銳利黑眸,此時的他看來格外親切。

   冷漠可以將任何人逐出心門之外,對於她不重視的人,她一向冷眼旁觀,沒想到卻栽在這個冷傲男子身上,他比她冷,比她更傲,甚至比她還要細膩,在他身上,她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收回遠揚的思緒,她別開視線,飛快的環顧四周,寬敞的主臥房,有一面落地窗,外頭的陽台上,還擺放著一組木桌椅,可以想見主人多麼有閒情逸致,偶爾還會在那裡喝茶看風景。

   這間臥房位於三樓,高度對她來說不是問題,只是少了工具的輔助,要想安然無恙的從三樓爬到一樓,的確是有些風險,若是南宮頎在這裡,或許還能助她一臂之力。

   正當她還在思索著逃離的方法時,一雙健臂自她身後緊緊的環住她,灼的體溫隔著她輕薄的衣服透了過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撩撥著她蚤動的心。

   「你想去哪裡?」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揚起。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陣酥麻從腳底竄起,那濃郁的男性氣息,竟讓她面紅耳赤了起來,低頭看著他結實的臂膀,牢牢的環住她的身子,那副情景,怎麼看怎麼曖昧。

   「我……我睡不著,起來隨便走走。」被他摟在懷裡,知道敵不過他,她索性不掙扎。

   「是嗎?我還以為你想趁我熟睡時,逃離這裡?」埋首在她的頸間,他的薄唇輕輕落在她敏感的頸上。

   「你……你放尊重點。」他突如其來的一吻,讓她全身一震,下意識的扭動著身軀。

   「你敢說你不愛我這樣吻你?」他放肆地啃咬著她的頸項,引來她的一陣輕顫。

   聞言,她僵直著身子,平時她一定會反唇相譏,但現在卻選擇靜默不語。真被他該死的說對了,她還真的不排斥他的觸碰,甚至是喜歡的。

   她的外表看來狂野誘人,並不代表她就是個豪放女,對男人都來者不拒,私下她也是個保守的女人,可惜沒人相信擁有嫵媚外形的她,實際上是個專情不濫情的女子。

   「如果你想找女人,很抱歉,我並不是你想找的對象。」她口氣微僵,適時提醒他逾矩的舉動。

   「我也不是對每個女人都有感覺。」若不是她獨特的氣質吸引他,他的心也不會因為她而迷惘。

   他近乎告白的曖昧話語,讓她心跳加速,粉頰微郝,背部緊貼著他寬厚結實的胸膛,滾燙的度也跟著侵襲著她的理智,腹中燃起一把火,迅速的在她體內焚燒著。

   「放開我!」她害怕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激烈地想掙脫他的懷抱。

   伊爾利不顧她的掙扎,強硬的將她的身子扳正,和她四目相接,她驚慌失措的表情,清楚的印入他的眼簾,見慣了她冷靜聰穎的一面,現在她倉促的模樣,竟讓他心底升起一抹憐惜。

   他不得不承認,她早已悄然的進駐他的心扉,就算他順利當上了伊氏的總裁,他也不打算放她走,這輩子,她休想逃離他的手掌心。

   「你真的希望我放開你?」他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伊爾利,你不要仗著力氣比我大就可以對我無禮,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就……」看著他欺近的俊臉,她語氣一頓,屏氣凝神的望著他。

   「就怎樣?」他輕掬起她頰畔的一縷髮絲,極為親暱的湊近唇邊輕吻著。

   看著他性感的薄唇,溫柔的親吻著她的髮絲,她心頭一陣蚤動,到口的話早已成了一團漿糊,平時自認鎮定的她,此時卻徹底顛覆了自己的原則,只能怔愣的盯著他,沉醉在他的男性氣息裡。

  她迷濛的美眸喚醒他體內的慾望,薄唇瞬間封緘了她誘人的紅唇,溫熱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順著她柔嫩細緻肌膚的一路上探,輕易的覆上她的胸前,慢條斯理的搓揉著。

  南宮雅忍不住輕吟出聲,在他溫柔的愛撫下,她只覺得自己埋在火堆當中,身體焚燒的火苗就快要讓她承受不住,腹部傳來的空虛感,讓她不由自主的回應他的吻,甚至熱情的攀上他健壯的身子,陪他一起沉溺在慾海裡。

  她的挑逗,輕易的將她早已所剩無幾的理智蠶食鯨吞,他的身體早已因她而火熱,直想將她揉進他的骨血裡,和她融為一體。


  「現在我吻了你,你想怎樣對付我?」離開她的唇,他氣息紊亂的凝望著她。

  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讓她呼吸微窒,胸臆滿溢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甜蜜滋味,早已忘了稍早義正辭嚴的警告話語,此時的她,腦海中儘是他身影,什麼任務和矜持,已然拋卻至九霄雲外去。

  「對付你?你想要我怎麼對付你?」她喘著氣,迷離的美眸漾著誘人的水光。

  冷艷的嬌容泛著醉人的紅暈,胸前劇烈起伏的豐盈,有意無意的撩撥他,他低咒了聲,俯身再次攫住她紅濫的朱唇,大掌粗魯的扯開她身上礙事的上衣,紅色的內衣,迅速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該死的,你這誘人的小妖精!」紅色襯出她一身的白皙肌膚,讓他下腹的男性欲望更加熾熱。

  「你不覺得紅色很適合我嗎?」他失控的表情,讓她揚起勝利的笑容,男人驚艷的目光,對她來說早已司空見慣,只是她更在意他的情緒。

  能征服這個冷情的男人,代表她的魅力無遠弗屆呀!

  她嫵媚的神情,讓他再也不想壓抑自己的欲望。

  酥麻的快感迅速席捲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忍不住逸出呻吟,承受著他最磨人的攻勢。

  屬於她慵懶的軟語,點燃他潛藏的欲火,他幾近粗暴的嚙咬著她,在她身上留下青紫交錯的吻痕,大掌順著她平坦的小腹一路下滑,俐落的解開她的褲頭,褪去她的短褲,露出和內衣同款式的紅色蕾絲內褲。

  視覺的震撼,更能加速情欲的滋長,尤其是當他的心已然受到迷惑的當下,自然是無法抗拒她致命的誘惑,這女人就像是個魔鬼,輕易的攻佔他的心,讓他只能為她沉淪。

  「紅色的確很適合你,熱情又神秘。」他打橫抱起她輕盈的身子,步伐穩健的往床上走去。

  「伊爾利,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會後悔的。」看著他俊朗的臉龐,她薄唇輕揚,好心的提醒他事情的嚴重性。

  「難不成你是大哥的女人?」無論答案是什麼,他都下定決心不會放開她。

  大哥的女人?憑她的身份,想要包養她還得需要雄厚的背景才行,若不是這男人還挺對她的味,她怎麼可能任由他對她為所欲為?

  「如果是呢?你想就此住手嗎?」被他輕放在黑色大床上,她擺出了誘人的姿勢,媚眼如絲的斜睨著他。

  幾近全裸的她,儼然就是尊維納斯女神,尤其那纖細又不骨感的勻稱身材,足以令男人血脈賁張他不是柳下惠,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更不可能不為所動。

  「你要我住手嗎?」她的反應,一點也不排斥他的觸碰。

  他赤裸的上半身,沒有任何一絲贅肉,下半身只是隨意套了件長褲,包裹住他修長的腿,那頭一向梳理整齊的短髮,此時也略顯凌亂,讓他多了幾分性感危險的氣息。

  她渴望他,就如同他也渴望她一樣,而她從不違背自己的感覺,反正一夜激情過後,兩人依舊回到原點,他當他的總裁,她搶得她的樂譜回去覆命,往後兩人再無交集。

  「是,我也渴望你,如果你能交出樂譜來,那麼我會更加感激你。」她柔媚一笑,沒忘了任務。

  「你要那本樂譜究竟有什麼用處?」他眉心微攏,對於她的執著,不免感到疑惑。

  那本樂譜比起著名的世界名曲,根本不值一提,他不懂她要那本樂譜做什麼,但他絕對不會讓那本樂譜流傳於世。

  「這就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了,如何,有興趣和我交易嗎?」她身子半側,挑眉笑問。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欺下身,平視著她氤氳的水眸。

  「那也無妨,我還是有辦法拿到手。」他未免太小看她的實力了,只要真有那本樂譜的存在,她就不怕偷不到。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若她真有本事,他倒想見識見識。

  「那你就等著接招,噢!」她正想起身,卻被他壓制在床上。

  「在那之前,我們就繼續未完成的事吧!」他可沒打算放過她。

  「什麼未完成的事?」她腦筋頓時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先前的事。

  「你以為你全身赤裸的躺在我床上,還能安然無恙的待到明天早上嗎?」

  「你的意思是?」該不會真的想侵犯她吧?

  「意思當然是……」他伸出長指,曖昧的在她身上來回游走。「我要你。」

  他要她,他是那麼的渴望著她,所以他完全拋卻了她的目的,她的身份,只是順從身體的本能,恣意的舔吻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甚至褪去了兩人身上僅存的衣物,彼此坦裎相見。

  對於兩人如此親密的接觸,南宮雅忍不住漲紅了臉。

  「伊爾利,你最好考慮清楚。」她逮著空隙,不忘對他「機會教育。」

  「考慮什麼?」他一向深思熟慮,儼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確定你真的想跟我做愛?」她可不希望他後悔。

  她的直言不諱,引來他的訕笑,這妮子果然是與眾不同,就連在這種時候也能說出如此煞風景的話來,他俯視著她長髮凌亂的嫵媚模樣,身材高挑的她,在他身下也顯得嬌小,看來更加誘人。

  「是,我想和你做愛。」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她的疑問。

  他堅定的眼神,反倒讓她覺得羞窘,這種事要女人開口就已經夠丟臉的了,他還一副正經八百的回答她,再說他想和她做愛,她就一定要照單全收嗎?

  「但是我不想這麼隨便就跟你上床。」她揚手在他頸後一掌劈下。

  「恐怕由不得你。」他反應靈敏的躲開她的攻勢,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上方,南宮雅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一氣呵成的動作,難掩訝異的佩服他。

  「你想霸王硬上弓?」她抬腳準備踢向他的重要部位,卻被他輕易的反箝制住。

  這女人果然不容小覷,只要一個不注意,她極有可能打得他遍體鱗傷,幸好從小接受的嚴格訓練,讓他身體本能會做出反擊動作,否則只怕他會因為她這一踹,而影響他後半輩子的「性」福。

  「不,我保證你也會樂在其中。」語落,他封住她微啟的朱唇。

  狂烈的燎原大火,迅速的在兩人身上蔓延開來,原本還想反擊的南宮雅,此時早已醉倒在他的柔情攻勢中,他吮吻著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甚至啃咬著她敏感的頸項,引來她的粗喘。

  看著她意亂情迷的模樣,他唇角微勾,張嘴含著她的誘人處,來回兜轉,強烈的快感讓她忍不住弓起身子,羞人的呻吟在屋內迴盪著,她只覺得自己就快要燃燒起來了,再也承載不住他更多的給予。

  「不要!」她討厭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你不喜歡嗎?還是要我換個地方?」他輕咬著。

  「噢,你住手!」看著他埋首在她的胸前,那副情景怎麼看就怎麼羞人。

  「才剛開始,你就受不了了?那這樣呢?」他滑下身子,薄唇順著她的胸向下吮吻,直到吻上她小巧的肚臍,她才猛然驚覺他的舉動。

  「不要!」她瞠大眼,忙不迭的併攏雙腿。

  「別緊張,你不放鬆,等等會很難受。」他誘哄著。

  「伊爾利,我還沒洗澡,全身很髒你不能!」他怎能這麼做?

  「沒關係,我不介意。」他用力掰開她緊並的雙腿,黑眸閃過一簇火苗。

  但她介意!

  先別說她全身都是汗臭味,光是他想親吻她的那裡,她就羞憤的快要死掉了,況且他現在無禮的注視著她那兒,分明是存心要她難堪嘛!

  「不行,我不答應!」她掙扎著,想抽回被他強壓的腿。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不理會她的換氣,他俯下身子,一陣快感鋪天蓋地的朝她席捲而來,教她身子不自主的抖動著。

  他軟熱的靈舌帶給她一波波的高潮,原本僵硬的身子,也因為他的攻佔而化為一灘春水,腹部強烈的空虛感,讓她緊咬著粉唇,雙手緊握著身下的床單。

  這女人簡直就是個性感女神,一想起她嬌媚的模樣,可能有其他男人分享過她的甜美,一股醋意油然而生,讓他俊臉微沉,黑眸裡添上一抹憤怒。

  「有別的男人這樣碰過你嗎?」他抬起身子,和她四目相對。

  「什麼?」還未從情欲中回過神來,她茫然的望著他。

  「我說,有別的男人像我這樣碰過你嗎?」他的長指帶領她邁向更高的巔峰。

  猛烈的快感如潮水般的淹沒了她,她呻吟著,緊握著他的雙臂,耳裡根本聽不進他的話,她只覺得自己空虛的想找個東西來填滿,偏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抒解。

  「幫我。」她近乎哀求的看著他。

  「你也曾經對別的男人這麼說過嗎?」她絕艷的臉龐,更加添了她的柔美。

  她美艷動人,若說她沒交過男朋友壓根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卻該死的在意起她曾有過別的男人,一想到有別的男人在她身上為所欲為,就教他怒火沸騰,再也無法平息怒火。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她無辜的搖頭,根本不知道他在氣惱些什麼。

  「該死的你,以後絕對不准讓別的男人這樣碰你!」他火大的抬起她的腰,在她還來有及反應之下,狠狠的將自己推進她的緊窒中。

  一層明顯的阻礙讓他怔愣了下,但他收不回猛烈的攻勢,順利的突破那層阻礙。

  撕裂的痛楚,讓她驚呼出聲,她從不知道要從女孩變成女人的過程會這般疼痛,但比起她小時候受過的傷來說,這樣的疼痛程度她還忍受的住。

  她猙獰的表情,讓他硬生生的停下動作,他還以為她不是處子,畢竟以她如此大膽的行徑作風,一點也不像未經人事的模樣,但剛才那層阻礙,卻明白的推翻了他自以為是的臆測。

  狂喜瞬間淹沒了他,他以為自己沒有處女情結,但不可否認,他還是私心的希望擁有她的全部,包括成為她第一個男人。

  「很痛嗎?」他溫柔的吻去她額際的汗水。

  「如果你變成女人,就知道那有多痛。」她咬牙低咒。

  「很抱歉,那大概只能等下輩子了。」這輩子他注定沒有這個困擾。

  「你還幸災樂禍!」她沒好氣的掄拳捶著他。

  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他朗聲大笑,渾厚的笑聲迴盪在整間房裡,鮮少看他放聲大笑,南宮雅有些愣的凝視著他,平時冷漠如他,笑起來竟是如此陽光迷人。

  她的心,又悄悄的為他淪陷。

  「我可是很心疼的。」他止住笑意,難掩溫柔的望著她。

  感覺身下的嬌軀不再那麼緊繃,他緩緩動著,當明白她的痛楚已然消逝,再也不想隱忍自己尚未抒發的欲望,扣住她的纖腰開始衝鋒陷陣。

  她忍不住輕吟了聲,方纔的空虛,早已煙消雲散,原來兩人結合的滋味是如此美好,尤其是他額際淌著薄汗,深情款款的性感模樣,徹底的擄獲了她的心,讓她完全忘了那本撒旦的樂章,滿心滿眼只有他的存在。

  「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在帶她達到頂峰之前,他在她耳畔低吟著,試圖要她吐露出自己的身份。

  被激情遮蔽了更改,她睜著迷濛雙眼,用力攀住他的身子,性感紅唇緩緩吐露出他想要的答案。

  「雅,南宮雅。」

  南宮雅?

  他猛然一怔,南宮這個姓氏他一點也不陌生,「風馳國際集團」在全球極富盛名,再加上南宮家族的傳聞,他神情複雜的俯視著她,原來她接近他真是別有所圖啦!

  只是那又如何?無論她是誰,他都沒打算放過她,低頭覆上她呻吟的紅唇,將兩人帶往欲望巔峰,在她體內釋放,為綺麗的夜晚劃下休止符。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3:05

第八章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房外傳來輕淺的交談聲,讓躺在床上的南宮雅優優轉醒。

   「大少爺,這次樂章受到的攻擊非同小可,我懷疑和裡頭的女人脫不了干係。」蔣書雲的語氣有著明顯的鄙夷。

   「這不關她的事。」伊爾利直覺的否定他的臆測。

   「大少爺!那女人的來歷不明,你不能如此信任她。」伊爾利捍衛的舉動,讓蔣書雲極為激動。

   伊爾利從小是他看大的,穩重又具有經商天賦,伊正昌對他十分看重,若是他真的讓裡頭的狐狸津給拐去,那伊氏豈不是要落入伊爾靖的手中了?

   不成,他絕對不容許有這種情況發生。

   「她不是伊爾靖的人,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只要好好管理樂章就行了。」語畢,他不再和他多談,起身走進房裡。

   聽到門把轉開的聲音,原本還睜開眼楮的南宮雅,潛意識的閉上雙眼,假裝還在熟睡中,她也不明白自己這種逃避的行為是為了什麼,就算昨夜兩人在這張床上恣意繾綣,她也不該有這種反應。

   只是她就是不想面對他犀利的眸光,昨夜的激情就像是南柯一夢,若不是身上還殘留著他的吻痕,還有雙退間酸痛的感覺,足以證實昨夜的真實,她還以為只是自己的一夜春夢。

   「我知道你醒了。」她過於紊亂的呼吸,讓他一眼就看穿。

   聞言,她雙眸緩緩睜開,長睫微眨,看著他一身休閒打扮,不同於平時的嚴謹,不可諱言,她喜歡這樣和平時不同的他。

   「我剛才聽到你和人交談的聲音,樂章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坐起身子,拿起薄被包覆住自己赤裸的身軀。

   「樂章遭人蓄意縱火,幸好正值深夜時分,無人傷亡。」否則事情可沒這麼簡單。

   「縱火?」誰那麼缺德呀?居然跑去學校縱火!

   看著她略顯驚訝的反應,他遞了一杯剛煮好的咖啡給她,唇角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他性感的薄唇,看起來好可口美味,教她有種想一親芳澤的慾望……

   慢著!她可是個女人,沒事對一個男人產生什麼邪念呀?而且還用「一親芳澤」這種女人家的形容詞,完全和他陽剛的外表不搭。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他笑道。

   「早上我不空腹喝咖啡。」那多傷身啊!她一向很著重養生。

   「還是你想吃些什麼,我找人替你準備。」將手中的咖啡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他挑眉問。

   她緊緊抓著被單,四處搜尋昨晚丟在地上的衣物,卻發現空無一物,艷容上閃過一抹狐疑。

   「我的衣服呢?」她可不想光溜溜的和他大眼瞪小眼。

   「我讓人拿去洗了,我想你也不想再穿髒衣服吧?」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這傢伙!昨天她沒洗澡,全身黏膩的要命,再加上和他翻雲覆雨,身上儘是他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羞紅了臉,有些倉促的爬下床,無論如何,她都需要好好的洗個澡。

   「那可以替我準備一套乾淨的衣服嗎?我想沖個澡。」

   「需要我幫你嗎?」他很樂意。

   聞言,她俏臉微紅,這男人平時看來道貌岸然,曾幾何時變得這麼噁心巴拉了?尤其他不懷好意的眼神,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昨晚的激情回憶,讓她下腹一緊,雙退間的濕潤讓她忍不住低咒了聲。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你去替我準備一套衣服。」她柳眉輕蹙,轉身朝他交代著。

   瞧她交代的極為順口,真不愧是南宮家的大小姐呀!在她昏睡的期間,他早已差人去探聽她的來歷了,南宮家族排行第三的千金大小姐,「風馳國際集團」研發部門的執行長,似冰似火的多變性格,果斷的領導作風,讓她在南宮家族裡備受矚目,只是她會委屈自己當她的小職員,就只是為了那本名不見經傳的小樂譜嗎?

   「南宮雅,你可以告訴我,是誰要你來偷那本樂譜的嗎?」既然她的身份已經揭曉,他也不想和她繼續打太極。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身形一僵,有些訝異他的求證能力。

   「親愛的,你忘了是你昨夜親口告訴我的嗎?」他走到她身旁,低頭吻著她微啟的朱唇。

   驀地,她頓時想起昨夜似乎有這麼一回事,在他的柔情攻勢下,她很沒節躁的把自己的底細全給揭了出來,這下可好,身份一旦洩漏,她就更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明明只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任務,為什麼執行起來會這麼困難呀?南宮清龍果然是老謀深算,早知道這傢伙不好應付還派她來自投羅網,連人帶心都全給他拐了去,越想越不甘願。

   「我警告你,對外可別供出我的身份,」否則她潛進伊氏的消息若是走漏,肯定會引起蚤動的。

   她厭惡麻煩,尤其是捲入一個家庭的紛爭裡,那更是煩上加煩。

   「只要你告訴我,你拿那本樂譜的目的是什麼,我保證不會對外供出你的身份。」

   他一向信守承諾。

   「那你會主動交出那本樂譜嗎?」她翩然轉身,如果他願意主動將樂譜交出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看你的表現了。」只要她願意永遠留在他身邊,他可以把那本樂譜送給她。

   他健壯的體魄,讓她不由自主的吞口水,她肯定是犯花癡了,否則為什麼滿腦子都是他古銅色的結實體格?

   雖然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也不代表她有非要他負責不可的觀念呀!

   「拿到那本樂譜,是我的任務,至於它的用處,老實說,我並不清楚。」她哪知道南宮清龍要她拿那本樂譜做什麼?

   「任務?莫非和南宮家族的神秘任務有關?」他也曾聽聞過南宮家族不成文的規定。

   「這你也知道?嘖嘖!看來你的消息真靈通。」對他的情報搜集能力,她深感嘉許。

   「出題目的人是南宮清龍吧?不過他能知道撒旦的樂章,可見他的確不簡單。」果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看來他真的很瞭解她的家族呢!只是對於他的一切,她反而知道得沒那麼透徹,這未免太污辱人了。

   「那你願意把那本樂譜給我嗎?」她索性和他討價還價起來了。

   「我說過,要看你的表現。」他將她推進浴室裡,體貼的替她關上門。

   莫名被推進浴室裡的南宮雅,忍不住皺著眉頭,看著按摩浴缸裡早已放好的溫水,心頭淌過一絲暖流,看來他遠比她想像的還要貼心呢!愛上這個男人或許也是件不錯的選擇。

   「洗好澡後,陪我去一趟樂章。」他在門外吩咐著。

   「沒有衣服我怎麼……咦?」正打算發難時,一旁的米白色無袖洋裝,早已整齊的疊放在衣櫃上,還有一套同色系的內衣褲。

   看著內衣的尺寸,她柳眉微挑,這男人果然不簡單,連她的尺寸都知道,她解開身上的被單,走進浴缸裡,任由水流沖刷著她的身體。

   身上的青紫痕跡,讓她粉頰微赧,昨夜的狂野,真是徹底的累壞了她,不過至少她不需要被他囚禁在這裡,他剛才說要她陪他去樂章。

               *******

   但是,究竟是誰能避開重重守衛,公然的在學校裡縱火呢?這點倒是得好好的理清了。

   「大哥,我真沒想到你「英明」的領導下,居然會有人蓄意縱火呀?」伊爾靖說著風涼話。

   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伊爾利只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而後不發一語的跟著學校的人,一起勘察受損情況。

   發現伊爾利連理都不理他,伊爾靖暗自低咒了聲,再看到跟在他身後的嬌麗女子,心中的怒火更甚。她不同於上回見到的怯懦,此時的她臉上散發著知性的光芒,充滿自信和慧黠,米白色的無袖洋裝,讓她融和了清純和冷艷,毫不衝突。

   「孫佑歡,好久不見,看來你似乎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他意有所指的將目光放在走在前方的伊爾利身上。

   南宮雅似笑非笑的斜覷著他,這討人厭的蒼蠅又開始來煩人了,看著他幸災樂禍的模樣,想必學校裡的縱火案,和他脫不了干係。

   「我還是我呀,沒有變成鳥。」她是貨真價實的人,不是飛禽。

   「你少和我打哈哈,當初你沒跟了我,是因為瞧不起我吧?等到伊爾利一無所有時,我看你會不會後悔你當初的決定。」他湊近她耳畔,邪氣的笑道。

   他灼的氣息輕吐在她耳畔,引來她的嫌惡,不同於伊爾利帶給她的臉紅心跳,他的接近,只讓她覺得反感,這男人空有外貌,實際上卻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她南宮雅才不會看上這麼膚淺的男人。

   「就算你當上了伊氏財團的總裁,我也不會選擇你。」草包就是草包,不會因為身份上的不同就會改變。

   「那是你現在這麼說,只要等老頭子把伊氏的股份全部讓渡給我,你看伊爾利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囂張!」他咬牙切齒的瞪著前方的偉岸男子。

   從小到大,伊爾利的鋒芒就遠遠蓋過了他,無論他怎麼努力,全部人的目光焦點都在他身上,就連他看上的女人,最後也選擇離他而去,一顆心全懸在伊爾利身上,他真的恨透他了。

   「伊二少爺,我認為你的心態大有問題,一個人的真心並不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就算你擁有了全世界的財富,我也不會選擇你。」錢對她來說,只是身外之物。

   「他真的有這麼好?」他再也沉不住氣,雙手用力緊握著她的雙臂,激動的怒吼。

   看著他猙獰的表情,她頭一回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有多可悲,他也不過是個需要被人肯定的人,偏偏眾人的注目焦點全在伊爾利身上,這種不受寵的滋味,她也曾經有過。

   不過要怎麼收穫先要怎麼栽,只要努力,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她耗盡千辛萬苦,通過了重重考驗,才備受南宮清龍的肯定,所以她一點也不同情伊爾靖。

   「不是他真有那麼好,而是你不夠好。」她輕易的掙脫他的箝制,疾步跟上伊爾利的身影。

   他不夠好?他哪裡不夠好了?

   伊爾利會的,他也會;伊爾利名列前茅,他也是;伊爾利能談成上億的合約,他也能,憑什麼所有好的東西全讓給他,而他卻什麼都沒有?這不公平!

   距離月底只剩下五天的時間,他要在這五天內,斗跨伊爾利,否則一旦伊爾利取得了伊氏的股權,一無所有的人將會變成他。

   他絕不容許計劃生變,伊氏的未來接班人,只能是他!

   「校舍毀損情況如何?」看著被燻黑的教室,伊爾利眉心微攏,這間學校具有近百年的歷史,也算是古跡之一,身為伊家人,自然有守護它的責任。

   「報告大少爺,校舍的情況大致良好,只是位於校舍後方的那間琴房,受損情況最為嚴重,起火點似乎是從那間琴房開始的,所以這附近的校舍毀損情形較他處嚴重……」身為教務主任,李敏利冷汗涔涔的報備著。

   「你說什麼?校舍後的琴房?」聞言,他難掩錯愕的瞠大眼。

   「是的,整間琴房樑柱受損嚴重,幾乎成了廢墟,就連角落的那架鋼琴,也被燒得面目全非。」李敏利輕拭著額角的汗水。

   那間琴房,充滿著他幼年的回憶,那架鋼琴,甚至是他的母親送給他的禮物,自從他成年後,那架鋼琴就被他擱在琴房的角落裡,他甚至還拿了塊白布將它給遮蓋起來,就怕灰塵沾染了它。

   沒想到他千防萬防,卻沒防到這場火,思及此,他俊容鐵青,邁開步伐,在走廊上拔足狂奔,後頭的南宮雅見狀,也跟在他身後追了上去。

   兩人氣喘吁吁的衝進琴房,裡頭焦黑的場面,慘不忍睹,南宮雅猛然憶及這間琴房就是她當賊闖進來的地方,那裡她還被他逮個正著,更差一點就搶到那本樂譜……

   樂譜?

   那本撒旦的樂章,該不會就好死不死的放在這裡吧?

   「真沒想到,我以為自己可以毫不在乎,但看到這一幕,我的心竟會感到如此疼痛。」他嘲諷一笑,緩緩踏進一片灰燼之中。

   他難得一見的真情流露,令她不免咋舌,話說回來,在兩人初次見面的那天,他還擔任了比賽的評審,甚至被冠上國際知名樂評家,由此可知,他絕對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簡單。

   「伊爾利,你說你的過去和這場火有關?」她輕盈的來到他的身旁,看著原本放在櫃子上的相框,此時早已焦黑一片。

   「這間琴房,是我幼年時期的練習室,而你看到的那張照片,則是我和我母親的合照。」長指輕觸著焦黑的相框,他的語氣有些激動。

   原來照片中的清麗女子,真是他的母親,最重要的是,他曾經也和這裡的學生一樣,是個音樂人,她還以為他只是個市儈的商人呢!

   「難怪你會把這間琴房列為禁區,我想你在這裡應該有很多回憶吧?」瞧他那麼寶貝這間琴房,肯定很愛音樂。

   只是既然愛音樂,為什麼不繼續學習下去,偏要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生存?伊家不也是因為愛音樂才成立這間學校,沒道理不讓他在音樂這條路上前進呀!

   伊爾利走向那台被燒得面目全非的鋼琴,手指輕撫著焦黑的琴鍵,原本悠揚的琴音,此時早已發不出聲響,成了台廢琴,陪伴他十多年的鋼琴成了這副模樣,讓他心中百感交集。

   「我母親是個知名的鋼琴家,從小在她的指導下,也培養出我對音樂的喜好,在我得到鋼琴比賽第一名時,我母親送了這架鋼琴給我,直到她生病過世之後,我爺爺要我挑起接班人的責任,所以我放棄了我愛的音樂,將這間琴房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踏進這塊領域,只是沒想到這一切居然就這麼消失了……」他雙目緊閉,難以承受這樣的事實。

   當年他母親是背負著多大的勇氣,才會選擇嫁進伊家,只是他的父親背著她在外頭包養情婦,甚至還帶回了一個弟弟,這一切他都可以忍受,他最不接受的是,當他母親臥病在床時,那個他敬愛的父親,居然連來看她最後一眼都不願意。

   所以他父親意外身亡後,他連一滴淚也沒流,很平淡的接受了這個惡耗,眾人都說他沒血沒淚,伊正昌卻認為他的表現足以撐起大局,更是認定了他成為伊氏接班人的事實。

   他哀傷的情緒,莫名感染了她,一起以為像他這樣冷情的男人,根本沒有所謂的情緒起伏,但卻沒想到此時的他竟是如此脆弱,冷漠的人,擅長用外表來掩飾自己脆弱的一面,她張開雙臂,從身後環住他的腰,感覺他身子微僵,她紅唇輕啟,用著嬌嫩的嗓音安撫他。

   「不會消失的,你和你母親的回憶永遠都存在你的腦海裡,不會因為一場火就被消失,畢竟你是真真實實的擁有過它,不是嗎?」

   她柔聲的安撫,莫名的撫平了他的情緒,他將這台鋼琴視為他的生命,剛剛在得知這場火燒燬了屬於他和母親的過去時,他有多麼震怒,偏偏又無能為力,卻沒想到她的一句話,竟讓他的心得到救贖。

   「但這是我母親送給我的琴……也是她最鍾愛的鋼琴……」而他卻沒能保護好它。

   「傻瓜,你母親對你的愛,比什麼都來得重要,只要它曾經存在,就永遠不會消失。」她將小臉平貼在他寬厚的背上,輕柔的笑道。

   「雅……」他用著溫柔的嗓音低喚她的名。

   「先別渲染在哀傷裡,你得靜心想想,究竟是誰縱的火,把兇手揪出來,才是當務之急。」

   她的話,有如當頭棒喝的敲醒了他,眼下他的確得趕緊找了縱火者,壓根沒有多餘的時間緬懷過去,而知道他那段過去的人,除了伊正昌之外,就是伊爾靖了。

   「雅,我知道是誰了。」他俊眸微瞇,腦海中竄過一張臉。

   「是誰?」看著他恢復往常的冷靜,她饒富興味的問道。

   「這個人你也認識。」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該不會是那只自以為是的草包鳳凰吧?」她柳眉微挑。

   她有趣的形容詞,讓忍俊不禁,緊握著她軟的小手,他薄唇輕揚,雙眸綻放出一抹堅定的光芒。

   「親愛的,我不得不誇讚你的聰明伶俐。」

   「多謝誇獎,往後你會知道,我比你想像中的還要聰明伶俐。」她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一點也不謙虛。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3:24

第九章

   樂章音樂學院因為縱火事件,全校暫時停課,南宮雅也因此偷得浮生半日閒,趁著伊爾利忙著搜集證據的時候,和那個成天只愛管閒事的堂哥喝咖啡,聊是非。

   「小雅,你這任務也執行了一個多月了,當初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要不了二天就能解決,怎麼到現在還沒半點進展?」南宮頎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等伊爾利月底正式成為伊爾的接班人之後,他就會把那本樂譜給我了。」她攪拌著咖啡,心不在焉的說著。

   「你如何確定伊正昌會把伊氏交給伊爾利?」他只手托腮,好奇的問道。

   「這用膝蓋想都知道,伊正昌很注重血統的傳承,伊爾靖是伊輪在外頭生的私生子,根本不可能成為伊氏的接班人。」這種笨蛋問題,不要拿來羞辱她的智商好嗎?

   「是嗎?事實真的是如此嗎?」他意味深長的笑道。

   他那詭譎的笑容,令人頭皮發麻,停下手中攪拌咖啡的動作,南宮雅沒好氣的坐直身子,漫不經心的回嘴。

   「頎哥,你少在那裡顛倒是非,難不成伊爾利不是伊輪的兒子,伊爾靖才是伊家的正統接班人呀?」 !什麼嘛!

   「哎呀!真不愧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妹子,沒想到你的消息如此靈通。」他唱作俱佳的鼓掌。

   聞言,她全身猛地一震,她沒聽錯吧?剛才南宮頎是怎麼說的?他認同了她的無稽之談,還是最瞎的那一種。

   「這話可不能亂說!」她嗓音不自覺的放小,深怕讓有心人給聽了去。

   明天就是伊正昌的八十大壽,在宴會上,他會親口宣佈由誰來繼承他的位子,她不希望在緊要關頭出現任何意外。

   「我從不道聽塗說,伊爾利是伊輪弟弟伊風和楊雪潔所生的兒子。」他手中的資料來源可靠,從來沒出過包。

   「你是指……嫂嫂和小叔亂輪?」天呀,這是什麼世界?

   「說亂輪未免太過嚴厲,事實是伊風和楊雪潔本來就是一對愛侶,若不是伊輪橫刀奪愛,硬是逼楊雪潔嫁給他,也不會拆散這段姻緣。」他輕啜了一口咖啡,滿足的笑了笑。

   南宮雅面色凝重的皺著眉,事實若是這樣,那正統的繼承人,反倒變成伊爾靖了,畢竟伊輪是伊正昌的長子,若是以他由長子承襲祖業的傳統想法,那麼伊爾利的接班人之路,或許會出現變數。

   不行!她不能讓他的夢想毀於一旦,這件消息說什麼都要封鎖下來,不能讓它流傳出去。

   「這件事有誰知道?」她緊張兮兮的問道。

   「我想這件事應該不只我們知道,畢竟賣消息的人不是我嘛!」他也是從線民身上搶來的。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美眸微瞇,殺氣騰騰的瞪著他。

   「小雅,你的眼神充滿殺氣,真可怕。」他作勢的輕拍著胸膛,莞爾的俊容上完全看不出害怕的表情。

   他最好會害怕,天底下能治得了他的,恐怕只有南宮彥了,偏偏南宮彥長年不在國內,也難怪南宮頎會這麼有恃無恐。

   「別跟我鬼扯淡,快說!」她可沒那等興致等他。

   「唉!你這麼凶,當心沒人要。」他重歎了一口氣,俊美無暇的臉上,有著一抹哀怨。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雙手掄拳,準備等他再胡說八道一句,就衝上去揍扁他那張討人厭的俊臉。

   感覺她身上的殺氣騰騰,南宮頎明白她的忍耐度已達底限,決定不和自己的俊臉過不去,把這頭母老虎給惹毛了,可不是那麼容易善後的。

   「這個消息是伊爾靖派人去調查的,尤其當年楊雪潔和伊風的緋聞已鬧得沸沸揚揚,這對伊爾靖來說,更是翻盤的大好機會,如果伊爾利真是伊輪的兒子,那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倘若不是,那麼伊爾利絕對不會再有機會當上伊家的接班人。」這麼簡單的邏輯推演,應該不需要他再費心講解了吧?

   「怎麼會……」她有如一顆灌了氣的皮球,完全無法反應。

   「小雅,伊爾利是不是伊輪的親生兒子,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只要找出那本樂譜的下落,趕緊拿回去向老爺子覆命,就沒你的事了,何必管別人家的家務事?」他從不認為南宮雅會攬事上身。

   「當然有關係!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麼能看著他一個人痛苦?」只要想起在琴房裡的那一天,她的心就莫名的揪疼。

   她情緒的轉變,讓他瞬間怔愣,看著她眸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有擔心,也有煩悶,難不成他這個一向冷漠的堂妹,也動了凡心啦?

   嘖嘖嘖!這可是天大的消息啦!自從南宮昂那小子順利抱得美人歸之後,他們家的公主也跟著找到了春天嗎?

   看來老爺子的任務還都有附加價值呢!

   「小雅,你愛上他了?」他一針見血的問道。

   聞言,她深吸一口氣,面對他的質詢,她毫不猶豫的點頭稱是,會愛上他,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但她的心就是繫在他身上,跟著他開心,跟著他難過,只要有人試圖傷害他,她絕對不會讓他獨自承受。

   「無論如何,我都要幫助他登上伊氏財團的總裁寶座。」伊爾靖那種卑鄙小人,她絕對不會讓他如願的。

   「需要我出馬嗎?」他笑問,十分樂意淌渾水。

   懶懶的掃了他一眼,她紅唇微揚,平時她絕對不會同意有人插手管她的事,不過這回為了伊爾利,她就破例讓他摻一腳。

   「希望你別搞砸了。」

   「我辦事,你放心。」他笑意漸深,極為優雅的品嚐著懷中的香濃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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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正昌的八十大壽壽宴,選擇在伊家的祖宅舉辦,寬敞的庭院裡,衣香鬢影,笑語宴宴,南宮雅穿著一襲酒紅色的低胸小禮服,背部鏤空的設計,更能襯托出她雪白的美背,胸前呼之欲出的豐盈,更足以引人遐思,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在禮服的勾勒下,更加明顯。

   她將長髮盤了個鬆散的髮髻,臉上略施薄粉,嫵媚動人風靡全場,尤其她身旁還站了個俊美無暇的優雅男子,一襲鐵灰色的高級手工特製西裝,讓他看來更加瀟灑迷人。

   俊男美女的組合,在上流社會裡早已見怪不怪,但當男的帥到沒天理,女的美到沒天良,那就足以引起眾人的注目了,剛一踏進伊宅,南宮頎和南宮雅就已然有種被當成動物欣賞的錯覺。

   「你確定你可以阻止伊爾靖的詭計?」她低喃。

   「放心吧!我辦事什麼時候輪到你躁心了?」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姑且相信你,如果失敗的話,你就完蛋了。」她輕嗤了聲,而後轉身走進會場,找尋那道偉岸的身影。

   她動作靈敏的穿梭在會場裡,最後在角落找到西裝筆挺的他。

   他低著頭,一臉嚴肅的和一旁的人竊竊私語,直到感覺到她的注視,他才揚起頭,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你來了。」這些日子忙著公事,兩人也好幾天沒見了。

   南宮雅揚唇輕笑,勾人的美眸裡,閃動著晶燦的光芒。

   「恭喜你,今天總算可以塵埃落定了。」如果伊爾靖不來攪局的話,或許也用不著他們出馬。

   「或許吧!」他臉上沒有任何歡愉的表情。

   「怎麼了?你好像不是很開心?」她還以為他會笑容滿面,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呢!

   伊爾利靜默不語,曾經他也以為成為伊氏財團的接班人之後,他才會有歸屬感,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他卻沒有意料中的歡喜,反倒覺得沉重,對他來說,公司只不過是他的包袱,對於當不當接班人,他一點也不在乎。

   只是他若不接受,公司只怕會淪落到伊爾靖手裡,為了家族企業,他不得不犧牲自己,將伊氏財團繼續延續下去。

   「雅,倘若我並不希望成為伊氏財團的總裁,你會怎麼想?」他別有深意的問道。

   聞言,她微怔,一抹錯愕迅速的掠過她的臉,看著他異常認真的表情,她柳眉微蹙,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她和南宮頎也沒必要阻止伊爾靖的謀,只是為什麼他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

   「重點不是我怎麼想,而是你怎麼想。」對於他當不當總裁,對她來說都沒有影響。

   「你不認為我應該要接下伊氏的一切嗎?」

   「如果你覺得犧牲自己來成全公司,往後你不會後悔,那麼就去做;相反的,如果你認為日後一定會後悔,那麼就放手吧!」她一向不會委屈自己。

   一語驚醒夢中人,胸中的大石,驀地放下,他一心只想將伊氏的存亡背負在自己身上,卻忘了伊家不只有他一個人,除了伊爾靖,還有他的叔叔伊風,如果伊正昌少了他,至少還能將公司交給伊風管理。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津辟見解。」他莞爾一笑,這才開始打量她今天的裝扮。

  看著她性感的穿著,胸前那對呼之欲出的雪乳,讓他眉頭深鎖,索性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將她整個緊緊包住,不讓其他男人大吃冰淇淋。

   莫名其妙被他給包住,她眨了眨眼,還沒意會他的舉動之前,就聽到身後那道熟悉的嗓音。

   「小雅,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南宮頎優雅的晃了過來。

   一聽到那男人親暱的喊著她的名字,伊爾利忍不住打翻醋罈子,尤其這男人外貌卓爾不凡,氣質出眾,條件甚至在他之上,難不成他是南宮雅的情人之一?

   思及此,他俊臉微沉,極為粗魯的將她拉到身側,右手緊緊摟著她的腰,借此宣示他的主權。

   他的挑釁行為,南宮頎只是回以一笑,看來這男人還真的很在乎小雅,原本他還擔心是南宮雅一廂情願,看來是郎有情,妹有意,佳偶天成,良緣一樁。

   只是待會好戲上場時,可別影響了他的心情才好呀!

   「你好,我是南頎。」他逕自改了姓氏,主動朝他伸出友誼之手。

   「伊爾利。」看著他帶笑的俊容,伊爾利薄唇輕抿,冷然的回握他的手。

   「我小雅聽說常受到你的照顧,我替她跟你說聲謝謝。」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他身側的南宮雅一眼。

   他家小雅?

   伊爾利極度不爽,他可不容許有人覬覦他的女人,南宮雅合該是屬於他的。

   「她是我的女人。」他明白的說出她的身份。

   「誰是你的女人?你少胡說八道。」她才不要這種不明不白的關係。

   她的辯駁,引來他的冷眼,偏偏南宮雅不吃這一套,要耍冷,她可以比他還冷,掰開他擱在她腰間的手,她將身上的西裝外套甩了下來,明明打扮得妖嬌美麗,幹嘛包著這件有礙有礙瞻觀的男用外套?

   「你敢說你不是我的女人?」他用力扣住她的皓腕,俊眸冷冽的凝睇著她。

   他近乎低吼的嗓門,引來其他人的側目,就算她作風大膽,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談論這種私密的問題,她柳眉微蹙,一手用力覆上他的唇,不讓他繼續破壞她的名譽。

   「小聲一點,這種事不用拿出來大聲嚷嚷!」這個笨蛋!

   她驚慌的表情,讓他誤以為她是擔心在這個叫南頎的男人面前露餡,他還以為他們兩人是情投意合,如今細想,她從來沒有親口向他說明她的心意,只是他自己在一廂情願,以為她也如同他一樣的愛著她。

   他抓下她覆在他唇上的手,寒著一張臉,惡狠狠的瞪著她。

   「你怕在他面前公開我們兩個的關係?」他從沒像此刻一樣的憤怒。

   「我為什麼要害怕?」她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來。

   「那你為什麼不敢讓我說?」分明是心裡有鬼!

   「這種事由那麼值得好大聲宣傳的嗎?」這男人分明是在無理取鬧。

   「如果你心裡沒有鬼,就不怕我去宣傳。」他直覺認定她不想公開他們兩人的關係。

   南宮雅沒想到他會變得這麼蠻橫不講理,為什麼他一直把她和南宮頎湊在一塊?明明他們是堂兄妹,若是搞在一塊,豈不是亂輪了?

   她可沒有亂輪的癖好,況且她早已心有所屬,沒必要自找麻煩。

   「四處去跟人家說我們兩個上床了,這種事有那麼好值得驕傲的嗎?」她火大的戳著他結實的胸膛,難得拉開嗓門和他對罵。

   她過大的音量,引來更多人的注意,甚至有人還走了過來,對他們兩個指指點點的,始終站在一旁當觀眾的南宮頎,只是一逕的抿唇微笑,彷彿不關他的事。

   「這是事實,沒什麼好不能對外公佈的。」他鐵青著臉,不認為自己的作法有什麼錯。

   「你……你究竟有沒有腦袋呀?沒事去跟人家宣傳我們兩個上了床幹嘛?」她簡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因為你不安於室!」他口不擇言的指著她身後的南宮頎。

   「我不安於室?你哪只眼看到我不安於室了?」她可是很專情的。

   「那男人是誰?」他目露凶光的等著南宮頎。

   感覺殺人的目光朝他直射而來,南宮頎回以一笑,氣定神閒的輕倚在吧台,優雅的拿了杯雞尾酒輕啜著。

   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她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的怒氣,代表他對她的在乎,只是全都怪南宮頎故意誤導他,讓他以為他們兩人關係匪淺,她沒好氣的瞪著站在吧台旁的罪魁禍首,這傢伙分明是來攪局的。

   「他是我堂哥,南宮頎。」她好心的替他指點迷津。

   「你堂哥?」伊爾利俊眸微瞇,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詞。

   「沒錯,南宮青龍的次孫,我的二堂哥,而我對兄妹亂輪沒什麼興趣,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嗎?」

   聞言,他胸臆間的怒火瞬間消滅,看著南宮頎老神在在的朝他微笑致意,他頓時覺得自己的舉動就像個胡亂吃醋的孩子,思及此,他俊顏微赧,有些下不了台。

   看他難得臉紅的模樣,她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呼出聲,漂亮的唇瓣揚起一抹笑靨長指用力戳著他的臉頰,銀鈴般的笑聲感染了他。

   「咦?你臉紅了!」

   「你眼花了。」打死他也不會承認自己臉紅。

   「怎麼可能?我的視力可是一點二,不可能眼花。」她不忘多戳了幾下。

   「你這女人……」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給他難看。

   「怎樣?有意見嗎?反正你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公佈我們上床的事了,還怕我當眾拆你的台?」她有恃無恐的抬眸迎視他。

   看著她晶燦的眼眸,閃動著調皮的光芒,他俊眸微黯,大掌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這整個人用力往前一推,薄唇覆上她誘人的紅唇,吞沒了她的驚呼。

  狂猛熾熱的吻點燃了兩人之間的情欲,南宮雅伸手在他頸後交纏,熱情的回應他的掠奪,她愛極了他溫柔不失狂野的甜蜜熱吻,更愛他為她失控的模樣,那只意味著他在乎她,喜歡她。

  她醉人的紅唇,輕易的摧毀他的理智,若不是還顧慮宴會還在進行中,他恨不得將她帶回他的房裡,和她翻雲覆雨,享受她的軟玉溫香。

  「嘖,兩位,這裡好歹也是爺爺的壽宴,想親熱也等回去再說吧!」看著兩人目中無人的擁吻,伊爾靖不是滋味的插嘴。

  聽到討人厭的聲音,熱吻中的兩人隨即分開,南宮雅紅腫的朱唇看來嬌艷欲滴,那副騷浪,樣就連伊爾靖也忍不住蠢蠢欲動。

   「怎麼?你見不得人家好嗎?」她扯唇輕笑,親暱的摟著伊爾利的手臂。

   「不是見不得人家好,而是在什麼樣的場合,就該有什麼樣子。」渾厚的嗓音揚起,眾人噤若寒蟬,看著從樓梯間走下來的老人,那斑白的髮絲,和伊爾利相似的輪廓,都讓人一眼便認出他就是伊正昌。

   曾經是叱叱商場的奇才,終究也是會年華老去,南宮雅暗忖著。

   伊爾利看著朝他走來的老者,俊顏有著緊繃的神情,他潛意識的緊握著南宮雅略顯冰涼的小手,以行動說明她的重要性。

   「爺爺。」他生疏的低喚著。

   伊正昌佈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悅的神色,當初他就是看中伊爾利沉穩果決的個性,再加上他是伊輪唯一的獨生子,才決定將伊氏交給他,沒想到一個不知打哪來的野女人,竟能將他迷得團團轉,簡直是氣煞他也。

   「你還當我是你爺爺?當著眾人的面做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我不認為我曾經教你這麼做。」他鄙夷的掃了南宮雅一眼,在他眼中,他只當她是攀龍附鳳的歡場女子。

   「我不認為和自己深愛的女人當眾親吻有什麼好可恥的。」他態度堅定的凝視著他。

   「你存心想氣死我嗎?別忘了我還沒正式將伊氏交給你,在我宣佈之前,隨時都能改變決定。」他知道伊爾利渴望著登上伊氏總裁的寶座。

   畢竟他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優秀人才,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他的計劃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而毀於一旦。

   伊氏財團只能由伊爾利繼承,其他人一概不承認!

   「伊氏總裁的寶座我可以捨棄,但若是要我放棄小雅,我絕對不會同意。」好不容易他才正視自己的心意,他可不想因為爺爺的破壞而失去他心愛的女人。

   他堅定的態度,驀地撼動了她的心,她知道他們兩人是彼此相互吸引,但她始終無法確認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愛情她見多了,真正的永恆卻極為渺茫,南宮昂和金靈可以順利修成正果,但她卻不敢冀望自己也能得到幸福。

   看著他為了她不惜和自己的爺爺對立,說她不感動是騙人的,她難掩激動的緊緊握住他的手,無聲的支持著他。

   「伊爾利,你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你的父親,要好好的帶領伊氏,莫非你想違背自己的諾言?」伊正昌忍不住拉大嗓門,憤怒的指著他的鼻子怒罵著。

   「我是這麼說過,但我並不認為我和小雅在一起,和這件事有什麼衝突。」他心平氣和的說道。

   「你真的甘願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整片江山?」伊正昌怒不可歇的吼道。

   「是。」他毫不遲疑的點頭應允。

   伊爾利眸中的堅定,讓他彷彿看見了當年的伊輪,正當他想開口訓斥孫子的愚蠢行為時,一道槍聲劃破了靜謐的大廳,南宮雅眼角捕捉了一道餘光,身體本能的往左一偏,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她的知覺,只見她纖細的身子有如秋風中的落葉,整個人癱軟在地。

   汩汩鮮血自她身上不斷流出,伊爾利像是被巨石擊中,看著她像是個殘破的娃娃,了無生氣的倒臥在血泊之中,他再也顧不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倉皇失措的蹲在她身邊,雙手顫抖的扶起她孱弱的身子,此時他就像個痛失所愛的男人,悲痛欲絕的發出怒吼。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3:49

第十章

   「少了這個礙事的女人,大少爺,你就安心的繼承伊氏財團,我會在你身後幫著你的。」一名男子惻惻的從暗處走了出來,一向和善的面容上,有著猙獰的表情。

   「蔣總管?是你開的槍?」伊正昌難掩震驚的看著這個在伊家多年的老總管。

   「老爺,我不能讓這個女人礙了大少爺,既然沒有人能將她除掉,那就由我來吧,就算要我賠上這條命,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大少爺毀在這個女人手裡!」就算要他手染鮮血,他也不會讓南宮雅來壞他的事。

   為了讓他能成為伊家的正統接班人,一切的阻礙他都要替他除去,伊氏只能由伊家嫡長子來繼承,其他人都沒有資格!

   「你這個蠢蛋,誰要你動手殺人的?」伊正昌怒不可遏的吼道,看著賓客驚慌失措的紛紛逃離,想必又要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了。

   「我只是替大少爺除去這隻狐狸津而已,而且她也是二少爺派來的人,遲早會會大少爺不利的!」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是個禍害,看著她奄奄一息的倒臥在血泊之中,他便止不住笑意。

   「這女人可不是我派來的人,你少胡亂栽贓。」伊爾靖一股勁的否決,就算他曾派殺手狙擊伊爾利,但這女人確實不是他的人。

   「怎麼可能?她明明就是你派來勾引大少爺的狐狸津,還要她去學校縱火,這一切難道不是你的謀?」蔣書雲語調激昂的指控。

   「縱火?爾靖,原來火是你放的?」伊正昌震怒的瞠目。

   樂章音樂學院,可是伊家最引以為傲的象徵,他萬萬沒想到伊爾靖居然會派人到樂章縱火!

   「哼,那又如何?反正只要看到伊爾利深痛欲絕的悔恨模樣,就算要我燒掉整間學校,我也不後悔!」伊爾靖笑得詭譎,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眼見局面一發不可收拾,伊爾利卻沒心思理會這團混亂,看到南宮雅蒼白如紙的容顏,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感覺她就要離他而去,就如同當年拋下他的母親,也是像這樣陷入長眠之中,再也不會甦醒。

   輕撫著她略顯冰冷的臉龐,他眼前一片模糊,淚水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她的面容上,濕的觸感,讓一時痛昏的南宮雅,這才優優轉醒,她美眸微瞇,腰側傳來的火辣痛楚,讓她忍不住低吟了聲。

   她輕微的呻吟,讓伊爾利全身一震,他還以為她會這麼一睡不醒,沒想到老天爺這麼快就聽到他的祈求,將她再度回到他身邊。

   「雅,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叫救護車……」他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深怕她又會再次昏過去。

   南宮雅強忍著痛,剛才那一槍,幸好她閃得快,只是擦過了腰側,雖然血流了不少,但也只算是皮肉傷,只是他眼眶裡明顯的水光,還有滴在她臉上的淚水,莫非是他的淚?

   「你哭了?」她伸手撫著臉上的淚水,難掩錯愕的問。

   「沒有,我沒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剛才為她而哭。

   「有就有,幹嘛不敢承認?」她撐起身子,看著前方吵得不可開交的三人,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你再不快點醒來,只怕這裡就要成為汪洋大海了。」南宮頎薄唇輕揚,從身上拿出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嘴裡,一手拿著手帕覆上她的傷處。

   只聽見她倒抽了一口氣,漂亮的柳葉眉緊皺著,伊爾利怒視了他一眼,而後推開他,接手他的工作。

   「你給她吃了什麼?」就算這男人是她的堂哥,他也不想讓他碰觸她。

   「止痛藥罷了,子彈雖然只是擦過她的腰側,但傷口仍是容易造成感染,況且她失血不少,我建議還是趕緊將她送到醫院去做急救。」平時愜意慣了的南宮頎,此時的表情難得有些嚴肅。

   「那你還不快點去開車?」他凜著眉,將她攔腰抱起。

   這小子命令他還命令得挺順口的嘛,好歹他也是南宮雅的堂哥,以後他還得叫他一聲哥哥呢!居然這麼不懂得敬老尊賢,看來有必要再好好的調教一番。

   「為了我的寶貝妹妹,我當然會去開車,不過你確定你要放他們三人在那裡吵架?」

   其中有一個還是傷害南宮雅的人。

   伊爾利俊眸微瞇,他沒料想到蔣書雲居然會為了他而做出這種事,他千算萬算,居然沒想到是自己人反咬他一口,想起蔣書雲為他出生入死,鞠躬盡瘁,他也不忍苛責。

   只是他差點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啊,他實在無法就此作罷原諒蔣書雲。

   看出他的掙扎,南宮雅漾起一抹絕美的笑靨,儘管她的臉色蒼白若紙,但她仍是不愛看他煩悶的樣子。

   「我明白蔣總管護主心切,在還搞不清楚我的來歷之前,他會有這種舉動是合理的,所以你不需要去責怪他。」怪只怪她倒霉了點。

   「但你差點就死在他手裡。」他的嗓音中有著濃濃的自責。

   「放心吧,南宮家子孫沒這麼短命的。」她可沒這麼簡單被解決。

   「況且有我在,她不會有事的。」南宮頎不忘加上但書。

   若不是確定南宮雅可以閃過那一槍,他也不會不為所動,只是看到伊爾利哀慟萬分,為她流下珍貴的男兒淚之後,他頓時明白他那個冷漠的堂妹並不是一廂情願,或許伊爾利付出的,遠比她多出許多。

   「但她還是受了傷!」伊爾利俊臉一寒,眸中迸發嗜血的光芒。

   「伊爾利,小雅不會讓人插手管她的事。」他莞爾一笑,意味深長的提醒他。

   「沒錯,我不愛人家插手管我的事。」她一向獨來獨往,不愛欠人家人情。

   「儘管你命在旦夕?」伊爾利擰眉睇向她。

   「至少死得有尊嚴。」她露出慧黠的笑容,若不是不小心牽扯到腰側的傷口,讓她驚呼出聲,他差點忘了她身上還有傷。

   這女人還真以為自己是革命烈士,連要死的有尊嚴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他可不希望她視死如歸,往後的日子,他還希望有她的參與,怎能讓她丟下他一個人,獨自孤軍奮戰?

   他已經過了三十年毫無自主的生活,接下來的人生,他要自己決定,不再聽從伊正昌的安排。

   「聽好了,以後你的命不再只是你一個人的,所以收拾起你這愚蠢的想法,革命烈士就讓別人去做,你只要心裡有我就好。」他正色的命令。

   「這是告白嗎?」真是不浪漫。

   「這是命令!」他有些不自在的板起臉,試圖威嚇她。

   「我一向不接受命令。」她可沒那麼好說話。

   「南宮雅!」這女人存心想氣死他嗎?

   「爾利,你給我站住,把那女人交給那男人就好,你留下來。」伊正昌猛地開口,喊住正往大門走去的孫子。

   伊爾利充耳不聞的逕自往外走去,看著南宮雅蒼白的麗容,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

   解決後頭的那一團混亂,無論伊氏要由誰來繼承,他都管不著,只要他懷中的女人安然無恙,什麼事都不重要了。

   「爺爺,你叫住他做什麼?伊氏的繼承人根本就不是他。」伊爾靖揚唇,從懷中拿出一份資料。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的接班人一直就只有爾利一個人。」伊正昌憤怒的重擊著桌面,他向來沒把伊爾靖放在眼裡。

   伊正昌眼裡就只有伊爾利一個人,完全將他視為隱形人,若不是他誤打誤撞,調查出這件塵封許久的秘密,他也不會知道其實他才是伊輪唯一的兒子。

   「伊爾利是伊風和楊雪潔的兒子,根本就不是我爸的兒子,真正有資格繼承伊氏的人,是我!」他將手中的資料丟給他,俊容扭曲變形。

   聞言,眾人一愣,伊爾利停下腳步,難掩錯愕的轉身,看著伊爾靖笑得恣意,伊正昌翻著手中的文件,全身不自主的顫抖著,難以承受事實的打擊,尤其在他知道疼了三十年的孫子,竟然不是他的長孫,那種打擊可想而知。

   「怎麼可能……爾利怎麼會是阿風的兒子……」他顫巍巍的踉蹌著,差點跌坐在地。

   「楊雪潔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像這樣的女人生的兒子,又有什麼資格當伊氏的總裁?」他惡毒的批評,讓伊爾利俊臉罩上一層寒霜。

   他無法忍受有人這樣詆毀他的母親,對他來說,伊輪外遇的行為,徹底毀了他對他的尊重和信任,然而他更沒想到的是,溫柔嫻淑的母親,居然和自己的小叔暗通款曲。

   伊風長年旅居國外,掌管國外分公司的運作,一年當中他只會見他二次,每次一見到他,他總覺得格外親切,叔佷間的感情可比父子,只是沒想到這樣的親切感,源自於他們的血緣關係,想來還真是諷刺。

   「你說錯了,楊雪潔並不是不守婦道的女人,她和伊風本來就是一對情侶,是伊輪橫刀奪愛,硬是破壞了一對有情人,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伊總裁了。」南宮頎雙手插在褲袋裡,雲淡風清的陳述事實。

   「你胡說什麼?」伊正昌瞠大眼,心虛的別開眼。

   「因為你溺愛長子,只要是他的要求,你都有求必應,所以要伊風退出,逼楊雪潔嫁給伊輪,卻沒想到她懷有身孕,還誤以為是伊輪的親生兒子,伊總裁,你萬萬沒想到,其實伊爾靖才是伊輪唯一的兒子呀。」南宮頎莞爾一笑,說出事實的真想。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伊爾利才是他唯一承認的孫子!

   「無論你相不相信,這一切都是事實,我才是伊輪唯一的兒子,也是最有資格繼承伊氏的人。」伊爾靖笑得猖狂,真是天助他也,他處心積慮派人除掉伊爾利,沒想到伊爾利並不是伊輪的親生兒子。

   一向意氣風發的伊正昌,此時有如風中的殘燭,虛軟的站不住腳,對他來說,伊爾利是他唯一用心栽培的接班人,知道他不是伊輪的親生兒子時,他頓時失去了判斷能力,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該按原訂計劃將伊氏交給他,亦或是交給他真正的長孫伊爾靖。

   「不,就算伊氏不是由我繼承,也絕對不能交到你手裡。」伊爾利淡然開口,若讓伊爾靖繼承伊氏財團,那只意味著讓伊氏走向衰敗的命運。

   原本以為伊爾利會因為過度震驚而失去了冷靜,卻沒想到他依舊是老神在在,顯然沒有受到影響,不該是這樣的,他應該要大聲咆哮,甚至是發了瘋似的要伊正昌將伊氏交給他,怎麼樣都不該是如此淡然的神情。

   他想要的不只是整個伊氏,他還想看到伊爾利的驚惶失措。

   「伊爾利,為何你還能如此冷靜?你叫了三十年的父親,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原本你以為可以順利成為伊氏的總裁,卻在臨門一腳而生變,為什麼你不生氣也不咆哮?」

   他的反應著實令他不解。

   是啊,為什麼他能如此坦然的面對這一切?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女人,只見她唇瓣輕揚,蒼白的面容上,有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心中泛起一股暖意,往後有她的陪伴,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那段寂寥的歲月,終將成為過去。

   「無論我是伊輪的兒子或是伊風的兒子,都不會改變我生為伊家人的事實。」對於真相,他的心反倒顯得平靜。

   「是啊,無論你是誰,還是我愛的那個伊爾利。」南宮雅嫣然一笑,管他是誰的兒子,都是她深愛的男人。

   聽著她堅定的口吻,伊爾利莞爾輕笑,對他來說,能和她相識相戀,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福,看她臉色蒼白,驚覺她身上還帶著傷,只見他一個旋身,頭也不回地邁步離去。

   看著唯一的對手連和他交手的意願都沒有,伊爾靖神色猙獰,從懷中掏出一把黑色手槍,狠的對準伊爾利的背部,用力扣下扳機。

   南宮頎見狀,身手矯捷的推開伊爾利,此時位於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倏地墜落準確無誤的砸中正舉槍打算再開第二槍的伊爾靖。

   巨大的聲響,再加上四處飛散的水晶,伊爾利擁著懷中的南宮雅,看著倒臥在水晶吊燈下的伊爾靖,那刺目的鮮血,迅速的染紅了地面。

   「大少爺,伊氏是你一個人的,再也不會有人跟你搶了。哈哈……」蔣書雲幾近瘋狂的放聲大笑,手中還晃著那把銀色手槍。

   「看來,你這個總管似乎病得不輕。」南宮頎搖著頭,為了護主,居然可以痛下殺手,不惜一切除去障礙物,換個方向來看,他也算是忠心耿耿。

   伊爾利神情複雜的眉心微攏,為了成就他一個人,犧牲了這麼多人,就算伊爾靖和他是宿敵,但也罪不致死,卻沒想到他會敗在他的野心之下。

   「走吧,先送小雅去醫院,伊家的事,自然有人會處理。」算算時間,他的人馬也該來善後了。

   「也好。」這場豪門鬥爭,也該劃下句點了。

   &&&

   伊氏接班人的人選,自從爆發伊爾利的身世之謎後,儼然在商業界投下一顆震撼彈,伊正昌絕口不提有關接班人的事,而伊爾靖也因為身受重傷,在加護病房急救,昏迷指數偏低,情況並不樂觀。

   伊風被緊急召回伊氏總部坐鎮,面對原本是自己佷子卻變成親生兒子的伊爾利,反倒顯得格外平靜,父子兩人無須過多的言語,就能深刻的感受到對彼此的在乎和關懷。

   相較於伊氏沸沸揚揚的豪門之爭,伊爾利反倒像是個局外人,只見他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本書,聚津會神的翻閱著。

   躺在床上優優轉醒的南宮雅,一睜眼便見到這副景象,看著他英俊淡漠的臉孔,她忍不住看得入神。

   第一眼見到他,她以為他是個冷傲不留情的男人,但經過相處,她才知道其實他也有不為人知的溫柔,唇邊那抹溫柔的笑容,只為她一個人而綻放,思及此,她紅唇輕揚,笑得一臉甜蜜。

   「偷偷摸摸看著我笑,是被我給迷住了嗎?」他頭抬也不抬的開口,語氣有著揶揄。

   偷看人被抓包,算她技術不到家,她側過身,小心翼翼的避免拉扯到傷口,眼尖的看到他手中的那本筆記本。

   「誰被你迷住啦?我是在看你手中的那本筆記本。」她可沒忘了當初就是為了那本筆記本而損失了她的一個吻。

   「我曾經說過,如果我能順利成為伊氏總裁,就把樂譜交給你。」他扯唇輕笑,將手中的筆記本合上。

   「換言之,你是不打算把樂譜交給我囉?」她柳眉微挑,顯然不滿意他的答覆。

   虧她還因為他而挨了一槍,甚至還想方設法要阻止伊爾靖的行為,結果他居然不把樂譜交給她,那她這麼拚死拚活是為了什麼?

   伊爾利倏然起身,看著她橫眉豎目的嬌俏模樣,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住她的唇,當她因失血過多昏倒在他懷中時,心中盈滿強烈的恐懼感,讓他霎時領悟了一件事--

   他絕對不能失去她。

   顧及她的傷勢未癒,他迅速的結束了這個吻,看著她蒼白的臉頰浮上淡淡紅暈,他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溫柔的撐起她的身子,讓她輕靠在他懷中。

   「原來我是不想讓這本樂譜重見天日,不過現在我再也不需要它了,就送給你吧。」

   他大方的將筆記本遞給她。

   「為什麼?」先前他不是還寶貝得很,怎麼才沒幾天就讓他改變心意了?

   「因為它是我內心黑暗的一面。」他眸光優遠,陷入回憶當中。

   她翻開筆記本,看著裡頭舞動的音符,飛揚在五線譜上,就算許久沒碰音樂,但她還是可以輕易的哼唱出曲調,低沉的音階,彷彿人心裡最脆弱深沉的一面,高亢激昂的轉折,卻又訴盡了心中的渴望和無奈。

   這是一首悲傷灰暗的曲子,她頓時明白為何它的名字叫做「撒旦的樂章」。

   「這是你寫的?」不知為何,她當下做出這樣的判斷。

   「我十五歲那年的作品,在我母親過世的那一年。」他苦笑,想起那段悲痛的回憶,心裡還莫名的揪痛著。

   「你知道嗎?這首曲子,其實可以不要那麼悲傷。」她笑然,左手緊緊覆上他的手。

   她明白他內心的苦痛,儘管她不認識楊雪潔,但她可以從伊爾利的神情中看出,他和母親的感情甚篤,也難怪他會把對母親的思念,幻化成這首悲傷的樂章。

   「你想怎麼做。」她貼心的舉動,溫暖了他的心。

   「因為往後撒旦有了天使陪他,他的心將不再感到悲傷。」

   「哦?那你說說,我的天使在哪裡?」他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只見南宮雅抬起頭,一雙盈盈水眸泛著濃濃笑意,她揮了揮手中的樂譜,紅唇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當然是我囉。既然你都把你的黑暗交給了我,那麼我當然要負責淨化你污穢的心靈,讓你變成純潔的天使,如何?有沒有覺得我很偉大?」她不忘邀功。

   她難得調皮的表情,讓他啼笑皆非,大掌輕撫著她漂亮的紅唇,她艷麗嫵媚的臉蛋,就連在她如此虛弱的時刻,都該死的吸引著他。

   「雅,不要誘惑我。」他低喃。

   看出他眼底的慾望,她笑得邪魅,知道他不會在她受傷時碰她,她還拼了命在他身上磨蹭,看他咬牙強忍的模樣,讓她笑得開懷。

   她臉上惡作劇的神情,徹底惹怒了他,低頭封住她笑開的紅唇,舌尖輕易地搜尋到她的丁香小舌,火的激情在兩人體內爆發開來,他的大掌在她的玲瓏曲線上來回遊走,小心避開她的傷處,盈握住她傲人的豐腴。

   「該死的,你在玩火。」他喘著氣,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是你無法抗拒我,爾利。」她吐氣如蘭,媚眼如絲的挑逗著他。

   她喜歡看他為她失控的模樣,那只意味著她的魅力足以影響他的理智,小手鑽進他的襯衫,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肌,她也愛他健壯的體格,還有他綿密的啄吻,思及此,她解開他襯衫上的鈕扣,菱唇吻上他的胸。

   她大膽的行逕,足以教他瘋狂,這女人簡直是個磨人的妖津,明明就有傷在身,居然還如此不安分的想誘惑他。

   「住手,你身上有傷。」他喘著氣,阻止她的進攻。

   「我知道你不會弄痛我的。」她慧黠一笑,準備繼續「侵犯」他。

   「雅!」他低吟了聲,房內充斥著曖昧的呻吟。

   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房內的一對有情人,伊爾利忙不迭的推開她,只見房門微開,走進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有著一雙津明睿智的眼眸。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看著衣衫不整的兩人,南宮清龍淡然一笑。

   「老爺子,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可是伊爾利的住家,他是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伊家小子,這麼久不見,看來你變了不少。」南宮清龍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伊爾利俊眉微挑,對於眼前的老人,他似曾相識,卻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他,看出他眼裡的茫然,南宮清龍莞爾一笑,從懷裡拿出一張樂譜,攤在兩人面前。

   「這是『撒旦的樂章』前半段。」南宮雅搶下老爺子手中的樂譜,忍不住驚呼。

   「這不是……」伊爾利怔愕的瞪大眼,那段被他遺忘的記憶,瞬間回籠。

   「孩子,很高興你履行了你的約定,當然,我也會履行我的約定。」他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將目光放在一旁的南宮雅身上。

   十五年前,當伊爾利在樂章的演奏廳裡獨奏「撒旦的樂章」前半段時,剛好被前來參訪的南宮清龍聽到,他震撼於這首曲子竟是由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孩子創作出來,便和他做了個約定,當他把這首曲子完成時,他會派一個天使來救贖他。

   伊爾利的才華不該被埋沒於此,伊正昌局限了他的發展,而今在他的計劃之下,成功的讓南宮雅融化了他的心,也讓他放下黑暗的一面,重新迎向他嶄新的人生。

   「什麼約定?」兩人間的對話,讓她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不理會她的提問,伊爾利逕自將她手中的樂譜交給南宮清龍,俊朗的面容上,揚起一抹真誠笑意。

   「南宮老爺,謝謝你送給我這麼好的禮物,這是我的回禮,往後我再也不會用到它了。」他不需要了。

   「不,這個禮物就送給你們,我想有小雅陪在你身邊,我就放心了,至於伊家的權利鬥爭,我也不便表明什麼,只希望你好好保護她。」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對於這次南宮雅受傷的事,顯然這位南宮家的大家長很有意見。

   「您放心,我用我的性命擔保,絕對不會讓她再受一次傷。」他做出承諾。

   「很好,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小雅,你的任務完成了,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語重心長的交代了聲,南宮清龍這才轉身離開。

   看著自家祖父離開的背影,始終處在狀況外的南宮雅,一臉狐疑的盯著身邊的當事人之一,她怎麼覺得從頭到尾,她才是被設計的苦主?

   「伊爾利,我想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吧?」她挑眉問道。

   「當然有,我決定暫時不接伊氏總裁的位置,打算去音樂學院進修,你願意陪我一塊去嗎?」他想完成自己的夢想。

   聞言,她杏眼圓睜,這傢伙說什麼?他想去音樂學院進修,還想拉她作陪?有沒有搞錯呀,她可是個大忙人,哪有美國時間陪他當學生?

   她已經一個多月沒進公司了,若再陪他閒晃下去,說不定哪天回到公司後,連下屬都不認識她這個主管。

   「我才不要,要去你自己去……你幹嘛?」看著他猛然欺近的俊臉,她呼吸一窒,一瞬也不瞬的瞪著他。

   他輕掬起她頰畔的髮絲,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明白這妮子的倔傲脾氣,若想拐她陪他一塊去進修,就只能運用他的男色,將她給迷得團團轉,屆時她不想答應也不行。

   「雅,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他輕恬著她的唇,低啞的嗓音極富挑逗,他的深情告白,當下震得她腦筋一片空白,只能順從他的話,主動的回應他煽情的吻。

   「沒有,你再說一遍。」她想聽。

   「我愛你。」他說。

   「再一遍。」她耍賴。

   「我愛你。」他從善如流。

   「再一遍。」她想多聽幾次。

   「只要你答應陪我去進修,要我說一百遍我都願意。」他咬著她的耳垂,開始使出惡魔的詭計。

   被甜言蜜語迷得暈陶陶的南宮雅,當下便應允了他的要求,只見他眸底閃過一抹勝利的光芒,而後低頭封緘她誘人的紅唇。

   別怪他用惡劣的手段誘惑她,畢竟他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冷情撒野,而她是他看中的獵物,這輩子就只能待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女人。

   只因為他深愛著她。
作者: 絕對官僚    時間: 2010-10-26 03:14:20

後記   妍小情

   先前曾經在部落格裡預告過,下一本書的書名會和《津靈的眼淚》有點相關性,所以《撒旦的樂章》也就跟著應運而生,其實這兩本書的書名,是靈光乍現順手寫下來的,所以是先有了書名,才有了故事,以妍小情很隨興的寫作方式來說,算是一個奇跡呀。

   會挑南宮雅來寫,是因為妍小情個人偏好聰明艷麗型的美女,再加上伊爾利也是一個冷傲型的帥哥,感覺還蠻有挑戰性的,背景又是以音樂學院為主軸,有種回到《寶貝,你完蛋了!》的感覺耶,真懷念呀。

   這個非系列的偽系列,只有二本,所以不會再有其他南宮家人的故事了,很簡單的。

   意思意思的大致介紹了書中內容,接下來就開始休閒時間了。(鄉民︰你一直都在休閒時間呀。)

   寫這篇後記時,正好是農曆年前二天,到銀行換錢的人特別多,希望年前不要再有奧客出現了,不然可是會影響胎教的。

   講到胎教,上星期去照超音波,妍小情還和蕭雜怕在猜,肚子裡的寶寶究竟是男是女?(因為逢人便說是男的,怕到時翻盤變女的,那我就糗大了。)沒想到超音頻波一照,馬上就照到小傢伙的重要部位,看他一天一天的長大,就覺得好神奇呀,希望小虎弟能平安健康,生男生女好像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娘家知道時,還很開心的說總算生一個男的了,因為姐姐生一個女兒,堂妹生了二個女兒,堂弟也生了一個女兒,我們這一批結婚的,還沒有人生到兒子,所以當妍小情一懷孕時,就成了眾人的注目焦點,大家都在猜我肚皮裡的是男生,害我壓力超大的,雖然說真的是男生時有點小小鬆了一口氣,不過其實妍小情還是比較想要一個女兒。

   女孩子比較貼心嘛。而且還可以一起分享女人家的事,重點是女生的衣服變化多,想到可以把女兒打扮美美的帶出門,那多有成就感呀,小男生好像變化就沒那麼大,而且又比較皮,這樣一想,突然很想把肚子裡的小傢伙變成女的……

   一切都只是妄想,小孩平安最重要,比起求子心切又生不出來的人,我算是很幸運的了,應該要懂得珍惜才是呀。

   除夕要下屏東,到初四才會北上,期待有個愉快的年假,大家在看到這本書時,應該是三月了,新年新希望,就是希望妍小情靈感源源不絕,新書大賣,出版社賺大錢,各位讀者們也跟著一起發大財囉。

   如果有什麼想法想和妍小情分享的,歡迎到妍小情的部落格留言,妍小情隨時歡迎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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